《山有木兮心悦君》 正文 第一章 无情最是台城柳 () “陛下,北疆蛮荒之地夷族流寇兴起,已到达塞云关外,若非北疆王茗威,恐怕关门不保。”御书房內,景阳帝眯着眼听着政议司司仪使楚离的汇报,久久不曾开口询问过一句。 本就是尊贵的男子,一身紫色龙袍,愈发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金丝绣成的巨龙张牙舞爪地盘踞在他的胸前,一只撑在头的一侧,另一只在眼前的案几上有节奏的打着节拍。眉宇紧蹙,却难掩那份君临天下的霸气,孤傲而又不可一世。 竟然可以忍耐了这么久,安静了四年的北疆总该有些动作才算是正常。 “司仪使顾凉安求见。” 大荆皇权之下分设六司,设内役司,靖律司,政议司;司之下各员两个,美名其曰:合理分工。内役司主管皇城内外的安全以及圣典祭祀,典籍制度,以及御用物品的备置。是皇帝的御用司。靖律司则主管内外刑政案件,政仪司则主管参政议政,足括各级官员的调动。武设芜锦司,皇御司与汲络司,芜锦司负责与各邻国的接触以及军队部署,皇御司则主管邻土范围之内的排兵部阵自己皇宫内部的治安。各司收集的消息传至汲络司加已整理,再上传至政议司,呈予皇帝,再予商讨。 “让他进来。”景阳帝的话语刚落,司议使顾凉安便步入御书房。同样的紫色的官服,英姿飒爽,风采绝不输任何男儿。 大荆科考后分武试,择优取之,德才兼备心怀天下,即便是女儿郎,亦有资格参加。所以大荆女官,女兵也诸多有之。 顾凉安是六位员之间唯一的一位女性,四年前的四年一度的科考之后的试,顾凉安夺得状元,令诸多男儿刮目相看,后由景阳帝亲封司议使。而司仪使楚离是景仁帝的侄儿,十六岁科考及第,试状元,位高权重。 “陛下,北疆王茗威传来书信,出兵塞云关攻破流寇时,乱入了流寇陷阱,被困乌耶山足半月,缺粮严重,更可怕的是缺水,却有幸得人相助,幸免于饥渴。”顾凉安说完还抬眼看了景阳帝一眼,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 “哦?是谁,既有如此能人,何不请来为朕所用?如此大功,怎能不赏?”景阳帝的嘴角略过一丝玩味,淡淡开口。 “是九皇子。”顾凉安思忖半天,与楚离交换了眼神,才踌躇着开口,“北疆王爷上书表明由于监管不利,九殿下等待罪之身出现在军营之,是其罪过,请求责罚。” “哦,朕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老九,四年了,好久不见,心里还是有点惦记的。”景阳帝端坐起来,一只放在案几上,拨弄着眼前并不怎么凌乱的奏折似笑非笑的瞅着眼前站着的两人,说着并不怎么会让人信服的话。 顾凉安与楚离相视一眼,不懂得皇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随便说话。 九皇子与某个人的名字,在大荆的官员们看来,一直都是大荆的禁区。 不能碰,不能提,更不能问。 “犴司,传朕的旨意,北疆王茗威抗击流寇有功,允其携家眷回京,参加十月初的祭天圣典。今各地闹荒灾,年成欠收,暨九皇子楚忆卿有祁水之法,特允其随北疆王入京,若解荒灾,必有重赏!”不知道过了多久,景阳帝唤来犴司,一道圣旨,完美的让眼前的两位大人愣了神。还好犴司反应快。 “奴才遵旨。” “没其他事,你俩就退下吧。”景阳帝不等两人反应,下了逐客令,便闭眼假寐,一副不愿倾听的样子。 “臣遵旨。” 第二天庑正殿上朝时,圣旨一出,朝堂沸腾。 “陛下,九皇子入京臣觉得不妥,且说先帝予其流放,贸然入京,恐为天下难平呐。”内役司司役使朱轶首先说道。 “臣到觉得尚可,先帝并未言明九皇子此生不许入京,再说当前荒灾挡道,有何能比天下百姓性命更为重要!”靖律司司律使许褚反驳。 “陛下,臣” “陛下” 景阳帝听着朝堂抢络绎不绝的争辩声,肘撑在龙椅一侧,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 “靳王叔,你觉得呢?”在靳王爷第次看向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的时候,景阳帝不负所望的直起了身子,望向了他,开口。 “依臣来看,能解荒灾固然是好,不过普天之下又怎能确定没有其他人了呢?”靳王爷听到景阳帝的问话,转回了瞟向景阳帝的视线,随即向左上方迈了一步,居于所有人的正前方,扶了扶朝服,才开口。 朝堂上一般景阳帝不能一个人做决定的决断不了的事情都会征求下靳王的意见,一般靳王的话差不多也是最后的决定。 所以对于皇帝的提问,靳王并没有多加思索就回答。 “靳王叔是不知道么?朕数月前就曾放榜寻求祁水之法,也曾有人揭榜,不过效果甚微。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朕觉得,若是九皇弟真有办法,也是造福民生。”景阳帝在他说完之后微点了点头,随后才恍然大悟般,故作惊讶的问道。 从未被景阳帝质疑过的靳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着,紧盯着朝堂之上坐着的景阳帝,一时竟也摸不准他的想法,也不好再次开口反驳。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自己意见不一致,而在朝堂上,他作为一个王叔,对面的是皇帝,景阳帝的意思已经将他的意见否决了,再去争辩,反而会落人口实。 “那依皇上来看,此事何解?” “朕觉得许褚大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先皇确实并未不允老九再回黎阳,今天下灾情颇为严重,黎民百姓食不果腹,路有饿殍,况且南疆那边更被瘴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内忧外患,总要先以大局为重。王叔您说呢?”景阳帝略微思索才开口,说完以后倒也不忘询问他的意见,看向了他,等他开口。 “臣”靳王略微犹豫了下,慌慌张张的想要开口说话。 “微臣附议。”许褚仿佛没听到靳王开口,在景阳帝话音刚落就应,当今国难当头,个人是非恩怨都不可以成为解救黎民百姓的借口与阻碍。况且许褚向来不喜欢靳王某些事情的作风。 “臣附议。” “臣也附议。”接二连的附议声响起 “皇上体恤百姓,实乃万民之福!”靳王转过身看着前前后后数十人接二连的启奏声,匆匆忙忙的再次回过头,俯下身子,拔高了声音的回道。 景阳帝环视四周,见无人再有异议,又端了端身子,面无表情的下令: “众爱卿若无异议,那就退朝吧。”说完还未等各位大臣行礼,就率先走出金銮大殿。 靳王盯着他的背影注视了好久,才随着人群离开了。 御书房。 “犴司,拟旨,命先皇九子楚忆卿为水督使,回黎阳后即刻前往合阳,辅助合阳县使子悠访民情,除水患,切不可耽误。”景阳帝刚走进御书房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就匆匆忙忙的命令犴司再次去拟旨,然后他自己随拉了张椅子出来,坐下。 “是。”犴司没有犹豫,在他话语刚落就转身去案台上研磨,景阳帝略加思索,再次冲他摆了摆,道:“拟好了,先放下,先派人将遣他入黎阳之事办妥,而今这道圣旨切不可外漏。” “嗻。”犴司研磨的停顿了片刻,景阳帝不知道盯着远方的什么出了神,犴司一只撑起自己的衣袖,防止墨水沾上,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懈怠。 景阳帝看着出了神,他记得以前父皇还在世的时候,最爱的地方便是这御书房,宁静而又致远,也亲眼见证了,他的国家在父皇的治理下是如何的“边鄙无诡随之民,街巷无异口之议”。思及往事,难免会触景伤情。 “犴司,犴庆公公现在何处?”恍惚间,景阳帝问到了一个他好久都未曾提及的人。 “回陛下,父亲如今日常在冷吟宫,据说过几日就要还乡了。”犴司一抖,犴庆的存在同九殿下的存在是一个道理,不过时时刻提醒着如今的景阳帝他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若不是先帝驾崩时,特允了犴庆不死,估计现在早就没了那个人罢了。 “让他来见我。”景阳帝淡淡开口。 “嗻。” 犴司出去之后,景阳帝站起了身,出了御书房,来到庭前。入目的是一大片的秋菊,酷暑刚接近尾声,满池子的菊花生勃勃,虽无一朵花已开,却不难想象多日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番盛景。 他记得四年之前在这个同样的地方,有两颗巨大的柳树,若是长到现在,怕也是快到秋风扫落叶之日,就在他登上帝位的第天,他命人挖去了那两颗柳树,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此举的含义,却无人敢挑明。更没有人知道,在那天凌晨,他一个人走到了这里,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盯着它看了好久,似乎要把它记在生命的最深处,更不会有人知道,那其一棵树上面的个字是他这四年以来,无限黑暗日子里唯一的救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知他似得如今否 () 景阳帝四年,天大旱,蝗灾接踵而至,部分地区颗粒无收。大量的难民从各地涌向黎阳城,黎阳城内部各个官员想方设法去缓解灾情,开仓放粱,各个大户人家也在各处施粥行善,渴望天佑大荆。 离北疆不足百里的前往黎阳的路上,有几辆马车徐徐向前,身边与其同行的,不止有军队,还有无数的难民,八八的瘫倒在地上,路上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师傅,这一路的难民都是逃向京都了吧。”马车上说话的人模样大概十五六的年纪,一双桃花眼微眯,一身白色锦衣玉袍,腰间用白色衣带系起,白玉发簪将发束起,绝代风华,颇有些仙骨之风。扶着马车的帘子,远眺望向窗外,指削长而有力度,眉眼清秀又不失神韵,目光如炬,鼻挺如鹰。虽然是简单的装束,不过那衣衫上的花样,那细腻的针脚,胸口一支庞大的麒麟威风凛凛的张扬着爪子,腰间一枚白色的玉佩,微微泛着青色,洁白的玉石间围着一直麒麟,而在麒麟的肚子的位置,一个“九”字,显而易见。 此人正是九皇子楚忆卿。 原本流放之人是不能衣着如此衣物,不过此次是入京面圣,本朝有个不成的规定,非特殊情况下,面圣者,须容貌洁净,装束整齐。 “按这个方向来看,一般是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京都黎阳,另一个就是‘四宝之地’祁川了。”看着远处两两的难民,九皇子身旁一个先生模样的人开口。此人身着灰色长袍,灰色长靴,头上发髻一只灰色的簪子从侧边束起,且高耸于头顶,年逾不惑,身子倒还健朗。 此人便是前谨紫阁御用大学士蔺蒙,也是九皇子的老师,师如父,九皇子对这个老师也是尤其尊敬。 马车仍旧不停歇的再向前行走,每走一步,楚忆卿的心就会更加沉重一番。 “殿下,王爷传来话说,天已暗,此处地处偏僻,难求住所,只能委屈殿下了。”两个时辰后,北疆王府一侍卫前来传话。从北疆到黎阳间要跨过座城池,边城,九山与弋阳,而九山这块地方多山路,崎岖蜿蜒不说,更多的是陡峭,行进之间颇要小心,以至于今日耽误了时辰,要在山间休息了。 北疆王居于北疆近二十年,守着塞云关,护卫一方王土,也有近二十年不曾入黎阳,他本是景仁帝的义兄,景仁帝登基以后,大荆举国上下万民齐呼,一代贤君,然诸事皆宜,唯北疆一方多年来不曾安定,时有战乱,而当时北疆王握重兵,且是九军之统,毅然辞职,请命驻守北疆去了。景阳帝与北疆王出生入死数多年,并没有同意,后来北疆军事危,无可奈何下才允他前去,而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北疆王在北疆驻守近二十年,虎踞一方,平定了不少的叛乱,四年前景仁帝去世举国哀悼,他收拾了行装正要离开之时,恰巧那时接到了黎阳那边的密信,不许其回去,又告知九皇子被流放,让其镇守北疆,护好皇子,书信虽然没有留名,可那熟悉的笔记,任是在过二十年他也不会忘记。 就那样,他要守着那已故之人心唯一的念想,他那可怜的侄女已经香消玉殒,这个侄子身上,他必定要倾注所有的心血。 “王叔客气了。”不用说住在偏僻山脚下,北疆荒漠之地他都住过,风干的野草他也未曾少食。北疆王为了训练他,他一到北疆,就将其扔到了军队。而在大荆条例之,流放之人也是有权利进入军队,只不过没有立军功的权利,不论你做了多少事,只要不讲你召回,就只能是以罪人的身份。楚忆卿说完起身率先走下了马车。 此处虽地处荒郊,不见人烟,却也由于少人造访,保留了那股原始的灵气,竟也使人有心旷神怡之感。而今已近秋,傍晚还是凉意十足。 “殿下,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曾是九皇子的伴读书童梓四年前跟着子烨来到了北疆,梓的父亲梓晨安曾是皇公主下的侍卫长,亦是忠心耿耿。 九皇子虽被流放,但由于蔺蒙的缘故,并没有荒废其才识,再加上北疆王的有意栽培。下何一c芷双c陆c妍姒c伍艾c拧六c梓更是个或从小或半路缘而在一起,可谓生死之交。 身居偏远之地,那人也不见得都知道在干嘛,是吧? “不妨事,都好好休息吧。”说完正要离开,又听旁边蔺蒙说: “阿,你父亲在京都盯着呢,这次回去应该就可以见到了吧。”当年事出危急之前,沁阳公主冒死让人送来消息,希望自己可以陪着九皇子长大,父王母后皇姐都不在身边,最害怕他自己走上歧路。还好,四年过去,九皇子也长大了。而梓的父亲梓晨安则是后来前往地牢劫走公主的蒙面人之一。当年的托孤之言,时常历历在目。 “蔺先生,我们明知公主之事实为构陷,又怎么能眼看其受苦?承蒙公主提携之恩,我须做最后一博,只可怜我九岁的女儿,希望先生可以代为管教,若我未死,必以命还之。”梓晨安本是军队管炊事的一员,沁阳公主带兵平定南疆之时,常在军里走动,见其常修兵法,便向上引荐,由此开始了其真正的一生。 蔺蒙感慨万千,通敌叛国一出,甚多断其联系,如此心系主子,实不多矣。也是公主仁心所致。 他当时应允其请求,感于先帝知遇之恩,便随九皇子前往北疆,数月之后,也收到了梓诺的消息。 “臣无能,公主投潞水河自尽,臣无颜去见九皇子。”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难掩其悲痛。蔺蒙随即回书。 “公主薨殁,实乃痛哉。念其弟九皇子尚幼,少人扶持,若于京都,集其讯息,则为大业之基。”由此,梓晨安便留黎阳,暗壮大自己的势力,边与北疆联系。 “此情此景之下,实为下策。”梓并不赞同入京与父亲见面,以免打草惊蛇。 蔺蒙与忆卿相视一笑,不再多言,便去寻找可以安歇的地方。 入夜,幽暗深邃的密林之,一阵惊慌之声传出,顿时飞鸟离散。 本未入眠的两人随即朝声源处赶去。此处穷山僻壤,出现的人定不是什么善类,然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终于解决完了。真是一大堆跟班。锦书快跟上。”黑暗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少年翩翩而至,由于与身后人的打斗,吵得整个林子好不热闹。 “哦?远处何人,是敌是友?”打斗刚平静下来的四周,由于外人的入侵,顿时杀气腾腾。 “非敌亦非友,”蔺蒙淡淡出声,“我们只是来看何人惊扰了山间夜雀。” “哦,先生好雅致。”少年隐匿在黑暗之,只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及不清晰,声音确实十分悦耳。 “公子要求,岂有不从之理。”蔺蒙悠闲地扬了扬的折扇,已过不惑之年,却仍然是那副魅惑众生的样子。轻声开口把一切推到了未曾说话的白衣少年身上。 “你们还真是悠闲,锦书,咱们走。”在几人说话期间,身后一名女子已利利落落的解决掉了不少人,缓步走到少年面前,与少年不同的是,她以头纱遮面。少年意识到,冲她说道。 蔺蒙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那两人到也不惧,悠闲的双抱怀,任君欣赏的样子。蔺蒙看到眼前的少年大概十的光景,更准确的应该说是少女,虽一身男装,在他面前却难掩其女子身份。 “不得不说,姑娘你这伪装技术够差的。何必学人家女扮男装。”一直站在蔺蒙身后不远处,沉默着没开口的白衣少年讽刺道。 “我说,你们是要去京都么,带我一个呗。”那女子似乎也不怒被他揭穿了身份,自顾自的说道。 “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带你?另外我们也不一定是要去京都。”京都也就是黎阳,大荆的都城。 “看你们的装着虽平常无奇,不过却气质非凡,而且此处距北疆不足百里,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最近要入京的北疆王府的人。”忆卿的问题再一次被无视。 “姑娘好眼力,那更不能带你了。”蔺蒙将扇子收起来,合在,慢悠悠回答。 “不可以,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见到九皇子我是不会走的。”少女话语间多了些俏皮,似乎是料到他们的身份。 “何人之托?为何要见九皇子?”事关重大,蔺蒙用纸扇敲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由得语气严肃了起来。 “不行,不见到九皇子我是不会说的。” “”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师傅,带她入京。”白衣少年身形已经略显僵硬,为了掩饰失态,撂下一句话,翩然离开。 与此同时,听到少年开口,不远处的戴着面纱的少女身侧握剑的双握紧,直到他离开都不曾放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 历时半月,在马车的摇晃,在众人一边欣赏沿途景观,一遍暗地里访查灾情的情况下,众人终于抵达黎阳。 这一路,楚忆卿也并没有闲着,景阳帝命人传旨时准其以水督使的身份行事,为供其方便,允其沿途巡视。所以在行进的过程,他一边与师傅蔺蒙商量,边下访灾地,提供治水之法。 上游疏水,下游造堤岸,筑坝;靠山人家则以熏烤艾草之法,寻找水源,挖井等等,更是命人打造了水车,利用湍急的水流转动车轮,使装在车轮上的水筒,自动戽水,提上岸来进行灌溉。另外大江大河附近,引渠道输送水源,进行灌溉。一时之间,则实有成效。 当天回到黎阳已是傍晚,在入宫显得不合时宜,众人洗漱罢,也未曾多有交谈,就纷纷寻找地方睡去了。北疆王在黎阳有一处老宅子,虽然几十年未曾回来,然而以表示大荆对于北疆王爷的尊敬,景仁帝曾下令不允许庭院荒废,现在再次归来,还如同几十年前一般生盎然。而当初九皇子的府邸,早已经被抄。众人只好暂且借住在王府。 第二天凌晨楚忆卿起了一大早,他多年不曾介入国事,难免会生疏。庑正殿朝堂上,向景阳帝汇报了沿途所见所闻,以及所实行的方法,景阳帝曰:以观后效。又称赞了几句,赐了府邸,也没有忘记北疆王爷多年驻守之功,赏赐良驹千匹,云锦百匹,无数奇珍异宝,便退朝了。 楚忆卿刚回到北疆王府,新府邸正在装修之,他可能要在此处叨扰许久,然而如今他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事情,对于皇帝的赏赐,下的各位兄弟颇有微词,他都不在乎。当即去找到蔺蒙,寻找前些日子一起的女子。两人也被安置在王府。 楚忆卿来的时候,两位女子在屋内也闲的发闷。其一女子躺在贵妃椅上,一席湖水绿的留仙裙,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一只撑起身子,侧卧,冲一旁倚在窗台上的人做了个鬼脸,长发披肩长及腰侧,除了一条青丝带并无其他,微微侧头,满头青丝铺在贵妃椅之上,琉璃眸子敏的转了转,唇角轻轻勾起,里拿着一把团扇,颇有几分“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的意味。而另一位的装束则更简单了,身着黑色长裙,头顶帷帽,以纱遮面,万千青丝从帽子之抽出,高高的束起,又如瀑一般的倾泻下来,镂空窗外开,她坐在内侧,一只腿撑起,一只腿垂在窗内,一只轻轻的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搭在腕,头靠在窗框一侧闭眼假寐。听到敲门声才微微动了下,一仰头恰好看到了眼前名美女子的调皮之态,低低的笑出了声。那声音“空灵如山涧之水,黄鹂清音尚不及也”。 “你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见到了我,可以说是谁了吧?”房门并没有拴上,绿衣女子冲门外喊了声“请进”,楚忆卿等人就推门走了进去,也没有含蓄一番直奔主题。 贵妃椅上的女子缓缓地又躺了下去,只剩下一把团扇若有似无的在空气之扇动着,窗上倚着的女子,听到问话并没有开口,又顺势靠了回去,面纱下,闪动的桃花眼眨了眨,又眯了过去。 “四年前,我师祖曾在潞水河旁救下一女子。”绿衣女子思索了良久才开口,说完并不急着下,然后从贵妃椅上起来,半躺着一只胳膊撑在身侧,另一只摸着扇子上的画,琉璃眸子注视着的团扇。 “是谁?”楚忆卿出声,那语气实属不镇定,不止有几分欣喜,更多的是颤抖。 “有一信物,九皇子一看便知。”绿衣女子说完从袖口间掏出一枚玉佩,冲他递了过去,蔺蒙接过去,交于他。 楚忆卿将它左右翻转,一时难以接受,面部肌肉颤抖,眼眶赫然有晶莹之物溢出。 那颗玉佩之上,“沁阳”二字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 “你从何得此?”那玉佩是当初沁阳公主出生时,景仁帝命玉匠打造的赐予沁阳的诞辰礼,后楚忆卿诞生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是“沁阳”,一个是“忆卿”。 “这边是那女子留下的遗物。”绿衣女子偷瞄着眼前两人,有点迟疑的开口,一边还偷偷的瞄向窗子那边的人,另外两人一直陷于震惊之,也没有注意她此刻的小动作。 “什么?遗物?”忆卿与蔺蒙两人神色不一,楚忆卿对于这个相处仅有十一二年的皇姐,与整个人生相比可能并不长,不过从他记事起,父王政务繁忙,母妃虽对她万般宠爱,却也不及这个皇姐来的亲切。这个受人敬仰的皇姐,她会教他学识,带他玩耍,父王教训他她会护着他,件件为小事,事事暖人心。 而对于蔺蒙来说,沁阳公主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存在。沁阳天赋异禀,在功课学识上并不需要他操心太多。而令他最为赞叹的是,沁阳的忠孝礼仁。在她身上,仁孝一直是招牌,尊师重道。他现在印象最深的,也是那个撒着娇喊着“师傅”的蓝衣女子。以至于到现在他怎么都不会相信,当年的通敌叛国会是那样的女子。 “是,我叫青絮,家师是年前接青煜阁的阁主青烟。窗上的那个叫锦书,是我的侍女。那位姑娘在潞水河畔被我师祖救下,众所周知,潞水河乃死河,浸泡时间太久,救上来时就已难辨其眉目,实命不久矣。师祖用她的内力以及青煜阁蕙香丹,勉强维持了其生命二十四个时辰。”青絮说的并不怎么详细,楚忆卿二人还是听得心底发凉。 青煜阁乃大荆有名的制药用药之地,其药宝蕙香丹更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宝贝。另外青衣阁人脉遍及各国各地,其女子众多,而阁主亦是女郎。 “青煜阁只有阁主才可以以‘青’字为姓,‘似青似白天浓淡,欲堕还飞絮往来,’而姑娘又叫青絮,如此看来,青絮姑娘是下一任阁主了。”蔺蒙半信半疑,并不确定她的话自己可以信几分,而对于她介绍的那位女子,他也并不在乎他是谁。 “还是蔺先生见识广博,姑娘我佩服佩服。”青絮没有想到他会将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有几秒钟的愣神,但也是认真的回答了。 “那你怎么会找到我的?”思索良久,楚忆卿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所谓的青煜阁少阁主青絮。 “你们知道青煜阁药宝为什么叫蕙香丹么?”青絮瞥了一眼眼前浑身被悲伤弥漫的某人,询问着开口。 “听说是一种,其他的倒也不怎么明白。”蔺蒙只是听说过,但也没有确切的认识,毕竟这种药除了青煜阁阁主其他的人估计见也见不到的吧。 “这只是一种片面的说法。‘蕙’同‘毁’,说是一种,其实也是毒药。”青絮走到窗边,回身望着两人才慢慢开口。 “什么?毒药!”楚忆卿一时间由悲变怒,怎么也没想到,潞水河里没死,却死在了他们的“蕙香丹”里。 “你先别说话,我还没说完,你别急,”青絮又白了他一眼,堪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顿时变了神色的人。“你皇姐事先已经服了药,所以才可能抗过潞水河的死亡之水,留有一口气,如果我没料错的话,那药应该出于你身边的这位先生之。那个药物可以使全身皮肤收缩,减少与水流接触的面积,从而可以缓解河水的伤害,暂时保住性命。”说完抬眼看了眼不远处站在楚忆卿身边的蔺蒙。 蔺蒙心里大惊,回忆了一阵,才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我的一次试验品。”沁阳十五岁带兵平定南疆的时候,南疆的毒人曾经使用烟雾透过皮肤造成大军毒,后来虽然全力平了南疆,这次毒也在沁阳心里留下了阴影。回京之后便问他有没有抑制这种情况的药品。他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来研制,总算有了成品带给她的那天,就传来她与外通敌的消息。 “那就是了,要是没有它的话,她挨不过在水里的时间的。不过这个药有个副作用,使用过后药效退去,它会使全身器官膨胀,直到达到不能再长大的地步。”那样的痛苦是很难忍受的,感觉浑身就是要快炸了。她没有切身体会过,然而她却见过,她不由得再次瞄向了窗边的女子,她不由得从心佩服那个坚韧的女子,虽满身风雨,却曾活的比阳光明媚。 顿了顿,她接着说“‘蕙香丹’虽然是毒药,不过它还有一种功效,其实类似于‘回光返照’,它会恢复人的精神,精力,不过只能维持二十四个时辰,且不能连着服用。”青絮继续说完,从贵妃椅上起来,迈步走到桌边,把玩着桌上的酒杯。 “然后呢,我皇姐呢?这玉佩呢,你又怎么会找到我?”蔺蒙看着身旁惊慌失措的人,这才稍稍猜出了青衣出现在此的缘故。想必是故人之托。 九皇子,还是有点不太淡定。 “具体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皇姐与我师祖做了交易,这枚玉佩,也是当时留下的信物。我的任务则是帮你夺回本应该是你和你皇姐的东西。”青絮轻轻地将的茶杯放下,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师祖在她一个将死之人里交易了什么,不过我皇姐的仇,我非报不可!”楚忆卿说完起身猛地一拍桌子,茶水四溅,转身走了出去。 “青絮姑娘,蔺某告辞。”说完也转身离开。 望着相继离开的两个人,青絮微微叹了一口气,站立在原地,她知道身后的人没有睡着,她所思考的事情远比她想的要遥远。 “值得么?他们如今已经不认识你了。”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锦书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若睡着了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犹吊遗踪一泫然 () “陛下有旨,合阳水涝,命九皇子即刻前往合阳,不得有误。”第二天一大早还未到卯时,宫里内侍古琦便来到北疆王府,传旨。 “臣弟接旨。”楚忆卿近些日子一直都起的比较早,卯时上朝,他会提前半个时辰起来,仔细的思考着今日应该汇报的事情,整理好奏章,以免有遗漏。 “九殿下,就别耽误了,快准备出发吧。”古琦将圣旨交到他上以后,走近他,在他耳边说道,“殿下要一路小心呐。” 楚忆卿没有应,将圣旨收起来以后,看向他,向他点点头。 古琦以前是在景阳帝还是皇子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后来景阳帝登基,顺带将他也带了过去,古琦进宫的时候,沁阳还在,他将他们几人的情感看在眼里,如今变化成这样,作为奴才,他不能说主子的不是。 看到九殿下的回应,古琦就离开了,他还要回去复命。 他们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份圣旨早已在他们要回来之前就已经拟好,古琦从他接到圣谕的那一天,就懂了皇帝的意思。合阳县这些年皇帝一直疏于管理,全权放,一方面是为了拉拢那边的那个人,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一回来就将九殿下派往那里,这又何尝那个不是另一番的考验呢。 按照今年的天气,其实很是奇怪,多地旱灾,却也有的地方水涝成灾。他们从北疆回来,一路上边城与九山干旱绵延百里,部分地区早已人去楼空。 “师傅,对于去合阳这件事,你怎么看?”楚忆卿接下旨,目送古琦离开后,便赶到书房,与蔺蒙商量此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合阳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蔺蒙想了想,似乎想起了某个人,唇角露出一抹笑,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年公主献计平定合阳之乱,虽然本身没有参与,由于当时景仁帝的大肆称赞,对于这个拯救合阳于水火之的公主,合阳人民甚是爱戴。 “师傅是指皇姐么?”沁阳故去四年,还是以那样耻辱的方式被载记史册,即使他们知道公主不可能做那种事,又恨无证据,难免落人话柄。楚忆卿如此说道。 “恩,公主已故,万不可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殿下前去合阳,不过是打开了合阳人民记忆的闸门罢了,到时候我们可能要经受的,怕是不止有多少了。”蔺蒙走到书砚背后,拿起书桌上的毛笔,摊开绢布,在上面画了几个字,而后随装进了袖口里。 “纵使他人如何说,本殿相信皇姐。” “那是自然,到时候只能随应变了,毕竟如今的天下不是从前了,公主也不在了。”蔺蒙没想到一回京还没呆上两日,就要再次离开,心里唏嘘不已。 “师傅所写的为何物?”楚忆卿注意到了蔺蒙的动作,虽然他心里也忧心到底会如何,他不知道合阳人民可以在记挂自己的皇姐多少,是否还有人会记得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曾是他们无数人心的英雄,待人善良,平易近人。 他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他皇姐的那一步,却也绝对不会给她丢脸,让她脸上无光。 “待会我会派人把这送交给青絮姑娘。”蔺蒙微微一笑,冲忆卿挑眉。 “行,师傅,那本殿先去准备,稍后出发吧。”既然改变不了,那就随遇而安。 既来之则安之。 “红姨,他们已经出发了么?”京都仙欲阁阁楼上的芷兰居里,一名蓝衣女子坐在窗前望着楼下浩然出城的四人,微微撇了撇嘴,询问着身后的红衣夫人。在她的对面,一名身着黑衣,以黑纱遮面,只有一双桃花眼潋滟夺目的女子静静的喝着茶,望着楼下络绎不绝的人,蹙了蹙眉头。 “已经出发了,不过看来九皇子挺有把握,只带了蔺大学士与芷双,何一前往,其他五人则留在皇子府。”被唤作红姨的女子恭敬的回答。 “他还真是看的开呢。说他有把握,还不如说是他怕全军覆没来的准确,“蓝衣顿了顿,又接着说,”红姨,黎阳这边这段日子辛苦您了。”蓝衣女子转过身来,慢慢走到红姨身旁,轻轻的说。 “少阁主要什么时候动身?”虽然眼前的蓝衣女子并没有多说话,红姨又瞧了瞧一直在一侧坐着的黑衣女子,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是凭借多年的默契,她自是知道,少阁主的意思,锦书姑娘也并不反对。 “后天吧,还有点事要处理。”她走到窗前,盯着那几人消失的方向,默默地看着,许久不说话。 “少阁主有需要吩咐即可。”红姨回道,又看着眼前沉默的黑衣女子,似乎自从她这次来到黎阳之后就心事重重,少了点活泼,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忧郁。 眼前的女子点了点头,随即招了招,红姨会意,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仙欲阁是京都第一红楼,说的简单点也就是妓院。不过却也不同于一般的风月场所,仙欲阁的布局则偏于清雅,若不知实情的人很容易以为这是个高档酒坊,而非风月场所。 红姨则是仙欲阁名义上的第一把。幕后的人始终没有现身。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人想得到,他们所猜测的幕后老板,会是一个刚好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仙欲阁在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谁也想不到,年前平地而起的仙欲阁,只是锦书用来收集信息的场所,色乃本性,无数达官贵人在此迷了心性,消息什么的,到擒来。而且为了行事方便,就是借以青煜阁的名义。 另一边,合阳。 经历了快两天马不停蹄的赶路,楚忆卿等人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合阳。 合阳是大荆重要的商务流通枢纽,母亲河漓水串城而过,来往客商络绎不绝,各色交易频繁,各种商家在这里聚集,包括官府盐商。也正因为鱼龙混杂,几年前才使歹人钻了孔子。 “看到合阳发展的这么好,皇姐一定很开心。”几个人刚下马来不及去休息,几人就前往码头交易场所。若发水涝,最受影响的估计就是漓水码头了。 “公主宅心仁厚,她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待她自己,她只希望她所护佑的一方水土能够风调雨顺,她的心定会一直记挂合阳的。”蔺蒙是看着公主从小长大的,虽说他是老师,但在有些方面他做的却不如沁阳周全。 他是一个谋士,谋人心,成万事。谋划算计的是人心,有的时候难免会少了人情味。自从公主开始首次带兵以后,就已经学会自己拿主意,自己所做的就只是略微提点,时而给她做参谋,尽量减少损伤,很少会再有自己说怎么做,公主就跟着怎么做这种情况。 “走吧咱们去前面看看,水涝灾害乱人心。”楚忆卿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论前人是非的时候。 天灾,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看来是由于大雨来的太急,夜深人静涨水来不及防备,导致大水漫过大坝,而流向了坝边的集市。不过这种情况并不是少见,其实只要下游开闸放水就好了。”楚忆卿说完看向蔺蒙,眼神疑惑。 筑坝是大荆大江大河上比较常用的一种方法。这次为了治理荒灾,楚忆卿不由得加强了对大坝的修筑与监管。 “或许还有别的呢。按理说,在这种以水为本的地方,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纰漏,若是出现了,只能说”蔺蒙边说边看向忆卿。 楚忆卿摇了摇头,接着去四处查看。 事情未清晰之前,不能轻易揣测,尤其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几个人环视四周,寻找着可能告知详情的人询问着。 “这位大娘,请问一下,前几日这里下的雨大么,怎么会泛滥成这样?”楚忆卿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询问着身边走过的大娘。 “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这雨啊前几日下午开始的,第二天不到凌晨这里便被淹了。这可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大娘一板一眼的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倒也真实。 “这么说这雨也就下了八个时辰?” “唉,是啊听说是第二天凌晨洪水泛滥,直接就成这样的了。天灾,天灾呐。”大娘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待身边人渐稀疏走远,楚忆卿走到蔺蒙身旁,说出刚才蔺蒙未曾说完的话。 “照这样来说,如果当时处理得好的话,那完全是不可能发洪水的,那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故意关掉了阀门,而且打开了上游的阀门,为的就是淹了这一片可能存在的东西。 楚忆卿与蔺蒙相视一看,并未多言,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几个人又在码头停留了许久,查看了附近村民的情况以后,与身后跟随的何一c芷双前往合阳府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何处相逢非故人 () “水督使到来,下官未曾远迎,实乃惭愧。”楚忆卿几个人刚步入合阳县衙,一个身着紫衣长服,服身秀有一朵象征身份巨大的暗红色金边蔷薇的人恭着身子迎了上来。 此人乃合阳县使子悠。 大荆官服制度较为苛刻,一般分为六个等级。 一等:皇帝皇后以龙凤为尊; 二等:皇子公主王爷王妃则已麒麟仙鹤为主; 等:各掌司使以象征富贵的牡丹,武则已白虎为饰; 四等:奉谕执行公务,以督察为主的各个特殊职务的服饰以梅兰,武以云雁; 五等:各县县使以蔷薇,武以鹭鸶; 六等:则为各司,各府衙侍卫下属服装择较为简单,颜色不一,绣有各个司属的标志。 而双方见面的礼仪方面来说,大荆考虑等级。从君主至一到六等官员,再到百姓,一般情况下,面见君王皇室c越级觐见c审训犯人c子女拜父母等情况下会实行跪拜叩首礼。而上级见下级则是男的拱礼,女为万福。相对的,衣着也是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相较与合阳县使的衣着而言,楚忆卿等人的服饰就比较随意了。 忆卿身着锦玉长袍,腰系同色腰带,白靴,头发以一直白玉钗束起,与平日的打扮并无二异。 蔺蒙则身着灰色长袍,头发以钗束起,持一把青兰扇,上面的兰花栩栩如生。其他两人则更为简单,褐色长袍与长靴,头发随意的扎起,显得好不自在。 “县使大人公务繁忙,又怎敢劳你挂怀。”几人见面先在府衙外面寒暄一番,而后才漫步向府衙走进去。 “来人,上茶。”几人跟着合阳县使进入了府衙后院殿内,子悠忙吩咐下人备茶。不一会,就有人送着沏好的茶进入殿内。 “水督使大人,蔺大学士,请喝茶。”蔺蒙现在没有官职,大学士亦不过是子悠的敬称。 楚忆卿自从进殿以后,就把这里打量了一番。 室内桌椅摆放齐整,正堂上一副巨大的山河图,紧挨着的是一个四脚桌,旁边两把四脚椅,看样子似乎都是楠木。左边一个暗红色镂空屏风将整个房间分割成两部分,外面显而易见是会客厅,墙壁上挂着数副花鸟图。屏风内侧放有案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等物,最右侧还有一局未完成的围棋。 “多谢,”茶水一一被送上,楚忆卿向子悠颔首道谢,挑了个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便端起眼前的茶杯,“大人刚是在跟自己对弈?” “闲来无聊,痒摆了一局罢了。”合阳县使说完便利利洒洒的在旁边坐下,蔺蒙等人也逐一落座。 “大人如今尚有此兴致,本殿佩服。”楚忆卿没想到如今国难当前,身为一代父母官,竟然称之为“无聊”?他实在是不能容忍这般情况,瞧他风度翩翩的样子,没想到却是这般人物。不由得出语讽刺。 “‘风雨不怜黄花瘦,急煞阶前掌灯人’,九殿下此来所为何事?”子悠并不是未曾听出他话语的讽刺之意,也不为自己辩解。 “实不相瞒,确实是为此事而来。县使大人若是知道实情,劳烦大人告知一二。”楚忆卿虽然不满意他这时候的态度,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蔺蒙先生一直在旁边冲他使眼色,他只好按捺住心里的不愉快,淡淡开口。 “旱涝灾害年年都有,这次怎就惊动了那至高之人呢?”子悠开口便使他们几人微怔,没想到他会以如此明显带有讽刺的话语。只不过只在瞬间,便又恢复了淡定。 “皇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兄忧心黎民,又有何难懂之处?”楚忆卿说着,便拿起了桌上已空的茶杯,把玩了起来。 “九皇子觉得这茶怎么样?”子悠开口另言其他,倒也使众人摸不着头脑。 “唇齿留香。”形容词并不多,但使用的却很贴切。 “这茶叫‘离香’,还是当年公主给起的名字。”子悠缓缓的放下茶杯,这才抬眼首次直接注视楚忆卿的目光,从他的眼,忆卿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一片幽深与宁静,更可以说得上是一片死水。 倒是白瞎了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楚忆卿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今日与子悠相见时,虽然他穿的是官服,不过楚忆卿却也瞧得出来,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他记得有诗云“面若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在他看来,若是子悠眸光闪动,那自是世上少有人能及。 当年合阳之乱虽说是因为地理性质外加监管不利,导致官不官,民不民,众人眼金钱为上,视王理于无物。后来平定之后,景仁帝曾带沁阳来此,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小公主,对这茶赞不绝口,并以“离香”二字为名。 “哦?原是皇姐。那我可要好好的品茶了。”楚忆卿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对于沁阳当年前往合阳这件事倒是稍有印象。 他的皇姐,无论何时何地,总是那般的惹人注目。 “公主是个妙人。”子悠的这句话听来似是夸赞。 “怎么,县使大人跟我皇姐很熟?” “还好。”空气之突然沉默,子悠又拿起放于眼前的茶杯,静静的看了许久,才开口。语气敷药,并不想深入交谈。 这次谈话,子烨也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齐渊那似是而非的态度,一时间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不久时,日薄西山,又是夜。 “时候不早,已让管家为诸位准备了房间,还请九皇子与大学士先行休息,其他的事明日再议吧。”眼看着黑暗已渐来,子悠开口。 “好。”楚忆卿答道,便跟着管家前往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既然子悠不想表明态度,那么他有时间陪他玩玩。 跟着管家来到,管家将他们带到各自的房间,便离开了。 九殿下随即叫了蔺蒙,有事与他商议。 “师傅觉得此人如何?”他完全没想到这次的谈话话题会这样无疾而终,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这让他有点慌乱,也有点无奈。 “为人谨慎,小心为上。我似乎听说过合阳县使乃是先帝亲试,至于其的弯弯绕绕,曲曲折折,我倒是了解的不多。”蔺蒙虽是沁阳的启蒙老师,不过身份不同,而且景仁帝对其尤为疼爱,外出什么的总少不了带着,对于沁阳的某些事,他也不能全为了解。 房内又是一阵寂静,两人都在各自想着事情,芷双的声音传来。 “殿下,外面有位姑娘求见。” 楚忆卿并没有搭话,而是看了眼蔺蒙,深色疑惑。他刚来打合阳,又怎么会有人来找他?是敌是友尚分不清楚。 “咱们刚到合阳,是谁会来此?”楚忆卿看向蔺蒙,询问着自己的老师。 “深夜造访,应有要事。”蔺蒙向来不是多话的人,虽然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有些事好歹见了面才可知。 “请她进来。” 黎阳 “皇上,水督使与大学士已到达合阳,与”犴司一边汇报,一边看着皇帝的脸色,说出的话有点犹豫不定。 “犹豫什么,说完。”景阳帝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一边翻阅着奏折,听出了他话语之的犹豫,疑惑的看向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与合阳县使大人相谈甚欢。”犴司眼睛一闭,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子悠这个人,楚忆卿可能不怎么了解,但是对于大荆景阳帝楚忆茗来说,这个人他甚是熟悉。 他曾私下请子悠到黎阳,礼贤下士,希望他能入京,协助他,他拒绝了。景阳帝私下里不止一次的向他施压,架空他的权利,给他制造障碍,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方式克服,让他既感到忧心,又感到欣喜。 欣喜他有此才华,忧心他不曾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而他却又不能杀他。 子悠是个奇才,却不曾被他所用。 这是帝王的耻辱。 在犴司看来,此时的景阳帝浑身似是笼罩了一层冰,在他身侧,都可以感受到那飒飒的压抑的怒气,不由得发了发抖。 “我这九皇弟似乎还有点本事,我搞不定的人他竟然一见面就可以开怀畅谈,看来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他了现在。”景阳帝转瞬之间就变了脸色,冰冷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讥笑。长臂一甩,放于他眼前案几上奏折一扫而空,全倒在了地上,他身边的犴司立刻愁了。 陛下发火了,而且还很严重。 九皇子与某个人一直是皇帝的禁忌,这么久以来,子悠大人似乎是已经摆明了态度,自从四年前公主死后,合阳县似乎就成了自主独立的一块地方,而后才引起了景阳帝的注意,经过大半年,数次访查,景阳帝才发现,那时候的合阳县完全是一块铜墙铁壁,他的人很难挤得进去。 随后才多次前去,景阳帝用他的行动在表明,子悠这个人,倘不为己用,必不留他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谁道闲情抛弃久 ()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让你们来合阳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楚忆卿刚让人请她进来,就听到开门声,紧接着就是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再然后两个女子缓缓走进了房间,一人白,一人黑,行走在这样的深夜里,也是绝配。 房间内所有的注意力瞬间集在了这两个深夜造访的女子身上。话说此刻她们不是应该在黎阳么?而且蔺蒙当时给她们传信的时候,她们也没透露说要来这里。青絮看到了房间内俩人的疑惑,也甚不在意他们的注视,落落大方的站定,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似乎是突然才想到自己还忘记了行礼。 “参见九皇子,大学士。”白衣女子说着便扶了扶身,“不用怀疑,我们是跟在你们身后来的。”青絮向他们解释,自然是不在乎他们的疑惑的。当时蔺蒙送信里说明了,他们会去合阳。 楚忆卿不甚在意的挥了挥,就转过头,把玩着桌上的杯子,。 对于青絮这个人,他的内心是抗拒的,抗拒她的存在,抗拒她的接近,更抗拒她的好。 而他们原本只是两个陌生人,为什么她会直接告诉他她的目的也让他怀疑,楚忆卿不愿多想,他也不想多想。 其实他也是个懒人,不想去管那么多浪费时间的事情,如果青絮想说自然会告诉他。 “青絮姑娘为何到此?”沉默了许久,见到九皇子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蔺蒙转过头看向她,开口解除了尴尬。至于青絮身后跟随的女子,他没有听她说过话,他也不好轻易去搭话。 “我还以为你们不想问呢,我正打算走了。”扫了一眼坐在桌前始终无视她的某人,青絮有点挑衅地说道。 “怎么会,我们只是在思考该从何说起。不妨姑娘指点一二?”蔺蒙接着说。 他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可能用得到的人或事要尽可能地利用,况且他总感觉得青絮不是那般会害他们的人。 “哦?蔺大学士想问什么?”青絮找了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黑衣女子跟在她的身后,仍旧是带着黑纱,一言不发。青絮一边打量着屋内陈设,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也并没有回答。 古色古香的陈列,朱红色的九页窗,窗边有轻垂下来的柳枝,皎洁的月光洒了满庭,院子央的一棵垂柳,似长了百年。 “青絮姑娘,蔺某确实有事想要姑娘帮个忙。”蔺蒙倒也不推辞,毕竟眼前的事确实有点棘。 虽然与青絮见得次数并不是很多,不过从蔺蒙杰出的观察力来看,这女子对他们毫无敌意,也是在全心全意的帮他们,虽然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不待见她,不过他需要从大局考虑,所以只能先自己出面,将就一下主子了。 其实蔺蒙想错了,楚忆卿并不是不待见她,而是根本就不想她存在。对于她的存在,他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且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们想要探的是子悠这人的底,以及码头水灾一事。”青絮望着窗外那摇曳的柳枝,扫视了下四周,瞧不见那人的反应,她只好淡淡的开口。 蔺蒙与楚忆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依旧是并不想说话。 他不信她,至少现在还不相信,他天生的防备心理让他活得如同一只螃蟹,天生的防御系统比较强大。 “还请姑娘指教。”蔺蒙再次开口,并非轻信于人,而是眼前的女子与他记忆里的某人好像。一样的聪明伶俐,一样的淡定自若。她身上的某种气质,让他亲近,让他不由得放下了防备。 对于蔺蒙来说,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很亲切,让他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然而此时青絮却不着急了,她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静静的观察周围的摆设,左摸摸右看看就是不说话。 “这件事你们可以问一个人。”转够了的她,回了个身,扫了一眼坐于床榻上的某人一直没有看过她一眼的某人。似是注意到了别人的目光,床榻上的某人向她看了过来,微眯着眼,开口道: “何人?”这是今天晚上见到青絮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态度倨傲,惹人生厌。他本就是一直生活在顶端的人,虽然经历过放逐,由于北疆王爷的招呼,他的待遇自然也是不同的,本身就清冷倨傲,再加上刻意的疏远,让人不得不打了个寒颤。 “迷香楼九娘,九皇子一问便知。”青絮并不与他计较,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却也是没有看他,似乎俩人是在比谁比谁沉得住气。 “迷香楼,听着就不是什么风雅场所,会有什么人可以询问。”九皇子轻嗤了声,语气嘲讽,似乎对这个人充满了鄙夷。 “不风雅却风流,色字头上一把刀,九皇子难道没有听过么?”青絮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嘲弄,“风流亦如何?没了那些好色喜歌舞的人,我该去哪创建庞大的信息库呢?”不懂得利用最好资源的人永远不会是一个最好的领导者。这是青絮打算给楚忆卿上的第一堂课。她说完看向了窗边一直坐着一动不动亿的某个人,如果说楚忆卿只是清冷倨傲的话,那么坐着的那个人可以说是冷若冰霜了,只是坐在那里,浑身就是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冷气势。 青煜阁的歌舞坊虽说是这几年才逐步完善起来的,不过成效甚为显著,加之其药物制作闻名于世,可以说是交际满天下。事物的发展离开不了信息的传递,歌舞坊带来的收益,除了金钱方面的,更多的是对于信息的加工与处理,为青煜阁的发展可谓是功劳不小。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青煜阁搜集网络的各种信息,属当朝官员最为完善。由于青煜阁歌舞坊直属青絮的管辖,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其的条条框框,只当那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场所。 听了青絮这般嘲讽的话语,九皇子顿觉尴尬,虽说自己看不起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不过她的话语却并非无道理。有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质问过,随即脸色就有点不好,也拉不下脸来问,更别说是道歉。 “不知该如何才能见到这位九娘。”看着眼前主子那尴尬的神色,蔺蒙还是有点不忍,开口解围。 自己的徒弟,自己有时间会好好教他。 “并不难,大学士只需将此枚玉佩带给她,她定知无不言。青絮告辞。”懒得与眼前的人计较,她从腰间取下一枚青玉色玉佩放于桌上,冲窗边坐的人招了招,两人准备离开了。 “为何这位姑娘一直以面纱遮面?”黑衣女子刚站起来,准备走,楚忆卿的目光瞅了过来,顺带开口问了一句。 “哦?九殿下一直不想搭理我,倒是对我身边的人关心的很。”青絮的目光从楚忆卿身上飘过,瞬间玩味的扭过头看向那个刚站起来的人,嘴角带着笑,一脸戏谑。倒是很在意她会怎么回答。 “丑。”只说了一个字,那声音在楚忆卿心头一震,他不是没有听过好听的女子的声音,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声音如此空灵,似是可以穿透人心,那种力道是种完完全全从心给人施加压力的。 楚忆卿听闻看向了蔺蒙,蔺蒙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一个女子,也有点怔,半天没有说话。 倒是青絮听了那个女子的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似乎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如此回答,“哎,我说锦书,这话就有点假了。”她向锦书走过去,有点戏弄的意思。她是见过眼前遮面的女子是多么的绝色,最初的一袭白衣,仿若天外仙人被遗落人间,“飘飘乎如遗世独立”,整日安静的躲在屋子里,被遗弃了一般,娴静若水。 “少阁主,走吧。”锦书没有理会她的打趣,径自走到门边打开了门,走了出去。青絮仍是嘴角含笑,双抱胸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谢谢两个姑娘。”蔺蒙在他们身后,开口。 蔺蒙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九殿下离“喜怒不形于色”还真是有一定差距,但毕竟是自己的徒弟,让别人来教训,他也觉得不好看。瞧见眼前的主子望着不远处的窗户,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蔺蒙倒也没打扰,道了声“天不早了”便退下了。 不一会,楚忆卿起身走向窗边,捡起那枚玉佩,细细把玩着。玉佩上并不大,也没有较多繁饰,只在上面刻有一朵牡丹,花心是一个“青”字。 虽说对青絮这个人的出现充满了怀疑,甚至有点敌意。不过他可以感受到那女子似乎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以至于他不禁有些头疼。 他不喜欢见到那个人,那个人却是在实心实意的帮助他,他现在这种情况又少不了此人的帮助,着实有点焦灼。他此刻站的地方跟当时那个黑衣女子坐的地方是同个位置,他绕过椅子,缓步走到窗边。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不清楚对方的底细,难以预测的未来,想到这里,他的头更疼了。 对于这几次说为偶然却是故意的相见,他更是有点摸不到头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同来何事不同归 () 第二天一大早,楚忆卿随着蔺蒙经过多方打探,找到了迷香楼。九殿下活了这么久愣是不擅长询问,事事少不了蔺蒙。而何一等人则被派去视察码头现在的情况。 楚忆卿站在楼前,看着眼前的一片奢靡之景。 迷香楼是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时间虽然短,不过却华丽异常。朱红色的檀木大门,从外望进去,内部帐幔缠绕,各色美人隐匿在纱帐之下,让人想入非非。一层是大厅,而二层向上则是一层又一层的阁楼一个接着一个,样式不同,装扮颜色不同。作用也不一样。 “我看这位爷气度不凡,到了门口,难道不进去看看么?”他们站在门前打量了一番,不多一会,便有一位姑娘走上前来。 “我找九娘。”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直入主题,话刚落,跟蔺蒙便抬脚向里面走去,身后的姑娘也急忙跟了过去。 “站住,九娘岂是你说见就见?”那位姑娘跑到几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一边摇着一把扇子,一边扭着腰丰姿绰约的走着。 “那要是凭这个呢?”楚忆卿说着便拿出了袖口里的玉佩。 周边人其实很多,更有的甚至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着实是因为二人比较扎眼,虽然只是一身白玉长袍,发髻上也只有一支白玉簪。不过只要是他站在那里,就不会有人忽视他的存在。 那玉佩很小,所以除了眼前的女子,其他人并没有看到。 女子看到玉佩感到震惊,拿衣袖轻掩了嘴,稍微使自己淡定下来。 “两位跟我来。”女子丝毫不敢懈怠,立马将两人带到楼上一个名为“逸香居”的地方。 “两位请稍等,九娘稍后就来。”女子说完,命人准备了茶水,便退下了。 此处居于高处,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基本上全城的情况,空气有淡淡的幽香,似有若无。整个房间以青色纱帐为主,一个落地屏风,屏风这边并没有坐的地方,屏风那边的景致却又不得见。 差不多一刻钟,楚忆卿两人也差不多将该处打量了一番,九娘姗姗来迟。 “让两位公子久等了,九娘这厢赔礼了。”伴着妩媚的声音的是从双叶门那边走进的一个女子,身着大红色长裙,头钗繁多,似有十岁左右,一颦一笑一股子风尘味,不过也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美人。 “怎可,我们不请自来,是我们打扰了才是,还请九娘见谅。”楚忆卿人本就风华绝代,而且谈吐不凡,知礼。在外,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彬彬有礼。 “不学礼无以立”,这是在他的记忆,他所尊敬的母妃以及最爱的皇姐最常说的话。 他皇姐沁阳一直是大荆的典范,礼义仁德。 “紫苏,去准备饭菜,要好好招待贵客。”被唤作“紫苏”的女子应声,正是那个带他们上楼的女子。 “怎敢劳烦。”楚忆卿推辞。 “见玉佩如见少阁主,怎可让二位饿了肚子/奴婢怎敢怠慢,九娘必定知无不言。”九娘扶了身,便带着他们两位向屏风那边走去,一个檀木桌,几把檀木椅进入眼帘。 九娘走过去打开了窗户,招呼着两人坐下,不一会酒菜便被送了上来。 待饭菜上齐,众人已有几分饱,看着九娘并没有开口的打算,楚忆卿事先打破了沉默。 “可否求九娘解决心头疑惑。”他恭了恭,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开口。 “公子请说。”九娘一直在等着他的这句话。 “我们想知道关于县使子悠以及马头水灾事件。” “齐渊是公主的故人,”九娘笑了笑,拿过桌上的酒杯轻酌了一口,接着说“当年定合阳之乱后,公主来合阳,在途,救下了一个人,他本要去京都参加两年一度的登科考试,却因为种种原因,途径合阳,被诬陷为凶。当时公主参与了此案,帮其脱身。”九娘顿了顿,并没有多说。 “然后呢?” “当时新上任的县使凡坞,趁着官员调动的契,饱私囊,便也被查出,后来以治法不严,监管不利,被仁帝杀了头。当时的公主对子悠甚为欣赏,便求情让仁帝亲试他,仁帝不舍得拒绝爱女的请求,便同意了,而子悠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才学并不差于当年的状元于凡,也就是现在汲洛司两位掌司使之一。而子悠后来便成了这里的县使。” “这也四五年了,难道他就没有加官进爵的会么?”蔺蒙问出自己的疑问,对于仁帝的眼光,蔺蒙一直很相信,他所夸赞的人,不应该到现在还是一个县使,再说当年经过了仁帝亲试,那都通过了,怎么可能会一直不可能加官进爵。 “据可靠消息,当朝皇帝似乎曾经请他入京。不过他拒绝了。”九娘只此一句,并无他言。 这倒是他们没有听过的,景阳帝竟然曾经请过子悠。 “那关于码头的水灾呢?”楚忆卿没有多想,接着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被淹的地方是仓库!”九娘边说边观察俩人的神色。 “仓库?那岂不是”忆卿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众人却都理解。 仓库乃民生之重,此等大事怎么会在整个合阳乃至黎阳并没有引起轰动,而且此时他们来之前一点也都不像是皇帝已经知道的样子,简直诡异。 “因为那是放着送往皇宫的贡品的仓库!”九娘并没有给两个人思考的时间,再度出口。 合阳地处多地交汇,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各地进贡的贡品其有的需要经过合阳检疫。 “这不可能,那么大的一个仓库,怎么会没人知道!”楚忆卿首先提出了异义。 “因为那是个地下仓库,作用是让某些人饱私囊,就在那片农田的地下!而运来的贡品,这两年则大多数于晚上通过,必要时候在白天也会用其他的东西掩人耳目。与一般的商船无异。而这次码头水灾,上百的贡品不翼而飞。”九娘的这句话无异说到了重点。 “管理这边外使进贡的是谁?”蔺蒙理了理头绪,思索了许久才开口。 “内役司掌司使凡杰,他也是凡坞的亲哥哥。”九娘顿了顿才说完。 楚忆卿闻言有点混乱,若是将凡坞与凡杰两人联系来看,似乎事情并不是很简单。由此看来,莫不是与四年前有关?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可能的事。九娘倒也没有催促,一个人捧着酒杯慢慢的饮。 “谢谢九娘的解惑,吾等先行告辞。”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楚忆卿两眼放光,跟九娘告别便走了出去,打算离开迷香楼。 “公子们路上小心。”九娘并没有挽留,只是起身送客。 “九娘留步。”蔺蒙紧随其后离开。 九娘看了看两人先后离去的背影,薄唇轻启,唤来紫苏。 “少阁主是否还在?” “正于隔壁等候九娘。” “跟我过去。” 来到隔壁“素衣居”的门外,九娘开口。 “少阁主,奴婢前来复命。”九娘说着便走了进去。 在青絮这里,其实没有太多的规矩,不过也可以说是因人而异。 眼前的少女一袭青衫,静立在窗旁,望着下面,盯着的似乎是刚那两人离去的方向。 她与她相识差不多已有年,对于这个少阁主,她是尊敬不已,为人深有谋略,却又那般善良。 “如何?”那抹身影一动不动,轻声询问。 “奴婢全已告知。”九娘扶身回答。 “不错,有赏。” “奴婢不敢居功。不过奴婢有一事不明,还请少阁主赐教。”此事在九娘心早已盘踞已久,她有点疑惑。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而要借你的口么?” “少阁主聪慧无人能及。” “他对于我的出现本就心存疑虑,我若是出现的太过频繁,反而不过刻意。适当的提点,适当的距离。”青絮转过身,微笑着看向九娘,这个相识年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对于她帮助那人的原因只字不提。 “另外我也不能让人觉得我太廉价是不,有些事自己用脑子想出来的才有趣。”青絮其实是一直抱着一种游戏的态度,来看待自己要做的事。 鹿死谁,各凭本事。 “多谢少阁主赐教。” “何来赐教之说,今晚可能还需要九娘跑一趟,还请九娘不要嫌烦才是。” “少阁主说哪里话。”九娘虽然心里不明白晚上会有什么事,但也没有问出口。 “少阁主,九娘姑姑,午膳已经备好,还请移步香膳居。”外面传来紫苏的声音。 “少阁主请。”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迈步走向迷香楼香膳居。 “恩,对了,锦书有点劳累,不想下床,还麻烦九娘待会差人送些吃的到她房间。她口味较淡,切不可出了差错。”青絮向前走了几步,忽而又转过身,身后跟着的九娘随俯下了身子听她吩咐。 “那是自然。”九娘应到,青絮转身继续向前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静坐寒风人未醒 () 楚忆卿与蔺蒙从迷香楼出来以后,便快步回到了合阳府衙,当时碰到子悠正在逗鸟。楚忆卿看到他们,随即放开的鹦鹉,向他们看来。 “两位大人,已近晌午,饭菜已备好。请这边。”边说边将两人带往前厅。 “多谢县使大人。”楚忆卿谢过,两人跟着走去了前厅用餐处。 合阳地处特殊,各种美食甚为丰富,又因漓水从城北流向城南,水产品也众多,其以“马荔酥”和“相思鱼”为最。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在漓水河边,有个女子思念离家数年军营里的丈夫,便制作了一种酥饼,让自己从小养的通灵宝马带给丈夫,由于自己住在漓水边,便与水的鱼儿为伴,与其倾诉,希望丈夫可以知道她的思念。令人吃惊的是一个月后丈夫归来,带回了离家的宝马,又见漓水河上有一道银光闪闪,宛如一条路,走近一看,原来是水的鱼儿的白肚皮。丈夫告诉她,自己跟宝马便是顺着这个才回到了家。 后来后人便将这两种东西称为“马荔稣”与“相思雨”,前一种成为美食,后一种则多为男女表达心爱慕的一种灵物。 众人走到前厅,一边听着子悠给介绍桌上的美食,一边啧啧称赞,倒也一片融洽。 “我记得皇姐以前就很爱吃这边的糕点,父王为了满足她,还亲自在合阳这边找了两个大厨,安排进御膳房,专门为她做吃食。”楚忆卿吃着眼前的糕点,缓缓开口。 “沁阳公主不爱吃甜的,当初找那两个厨子,也花费了不少功夫。”当年的事情,是景仁帝吩咐下来,他照办的,差不多用了一个月左右,才找到那两个擅长糕点,又甜而不腻的人。沁阳公主并不是喜欢吃甜食的人。 用过午膳众人便进了房间歇息。何一和芷双一个多时辰以后也回到府衙,没有见到九皇子,但见到了站于前厅外的正与子悠交谈的蔺蒙,两人说有要事相报,来不及用午膳便要找九皇子,蔺蒙便带着两人前往楚忆卿的居处。 刚进入房间,还来不及参拜,就被打断。 “今天有何发现?”楚忆卿摸了摸窗上的那盆兰花,此时,夏季刚过,天气也不太炎热。 “殿下,我们仔细搜查了那片农田,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何一面带疑惑的回复,合阳水患本来就属于是天灾,大水一过可能什么都留不下来。 “哦?什么都没有么?还是说你们遗漏了什么?”楚忆卿了解自己下的人,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他们是不会这么急着回来的,再加上今天九娘告诉他们的事情,他们不由得怀疑之间出了什么差错。 “我们在那下游的不远处发现了碎瓷片,另外还有布帛,量虽不多,但从打捞上来以后的成色以及质量来看,个个都是精品。。”何一看了一眼芷双,犹犹豫豫的开口,“而且里面还有祁川那边每年需要送往朝廷的云锦。” “后来我们又仔细观察了那片农田,上面已被翻新,相继种植了新的作物,虽然好多地方都还未露芽不过我们看了田里的泥土,其有将近十亩全为河泥!”芷双接着何一的话开口。 “那不奇怪,漓水河泥丰富,靠近河岸附近的土地,河泥一般作为肥料,这个不难解释。不过你们有把那些物品打捞收好么?”楚忆卿走近窗边,眼睛盯着窗边的一个花盆,捻起盆的土,抓到鼻子前嗅了一下,随搓了搓,放下,接着淡淡开口。 “殿下请放心。”他们做事向来仔细,既然敢说,是不会少了证据的。 河泥向来是大荆常用的施肥作料,土地里出现河泥实乃在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云锦这件事就不那么容易的被忽略了。 祁川的云锦纺织术是大荆不可外传的一门技术,而云锦此物也只有皇室成员才可以使用,并且也不是全部都可以。 “殿下,合阳县漓水码头数百亩农田被淹这件事并没有上报内役司。”楚忆卿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子悠的声音。 子悠恰好要过来寻找九皇子,不小心听到了楚忆卿等人说漓水,联想到前些日子他询问的漓水码头的事情,便接了一声,推门而入。 听到子悠的话,众人皆是一惊。 土地为民之本,大荆土地制度甚为严苛,拥有土地的人需在内役司登籍造册,每年由于灾害而损失的农田则也需要上报府衙,在由府衙上报内役司,灾情严重的,会派大臣前往查看。 “这件事不应该是由你上报的么,为何却没有?”作为合阳县县使,子悠是不可以出现这种纰漏的。 “参见殿下,此事不是我不上报,而是被上面压了下来。”子悠走进房间,向子烨行了行礼,接着说道。 “哦?怎么说?” “农田被淹第二天早上,我便遣人向内役司送消息,差不多在九皇子您到来的第二天,内役司便传来消息,”子悠依旧站立着,身挺笔直。“上面说,非实情,再说皇上一直打压着合阳这边的势力,所以好多事情并不像看到的那般简单。”子悠嘴角扯出一抹笑,颇为讽刺。 “哦?为什么?皇上为何打压?子悠大人请坐下说。”楚忆卿转过身,看向门旁边站着的人,犹为奇怪的问道。 “漓水泛滥那天我并不在府,那天下午大雨磅礴,电闪雷鸣,我担心漓水附近的农家,一整天都在巡视,第二天丑时左右,由于雨太大,我住在码头附近的农家,不多久就听到有人的惊呼声,说是发大水。”子悠找了位置坐下,随后闭上了眼睛,貌似是在思索,静静的将那天的的情况娓娓道来。 “这样说,你是看到了什么?”蔺蒙听了许久,才开口。 “对,当时人都急着往别处逃窜,根本没人注意漓水边的情况。其实当时漓水漫过堤坝以后就向下淹没了整片农田,而且恰有闪电闪过,我看到农田间有个巨大的深坑!我顿时一惊,第二天一大早便差人向内役司送信,而当我午再去看的时候,那片土地除了被水淹过的痕迹,完全没有那个深坑的踪影!我这时才察觉有些问题不对劲。”子悠静静的盯着窗外说完,看着其他众人的反应。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看错了么?”当时天黑雨大的,只是一道闪电,看的能有多仔细?确实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我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又过去了就藏在码头一停靠的船舶内,丑时左右,有搜船停在码头,紧接着又是一阵上岸的脚步声,大概一刻钟左右,又是一阵脚步声,然后船就开走了。此外后来四五天,天天晚上皆是如此。”他紧紧的将握成拳,子悠只跟他见过两面,只是觉得他一直是一个云淡风轻的男子。鲜衣怒马,不适合他;官俗国体,不适合他;甚至可以说是与世无争,离群索居。此刻他又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自是让人难以辨别他的神色。 子悠若不是难觅贤主,难为贤臣,他又怎么将自己禁锢成如今的这幅样子?他渴望的盛世,渴望的贤君,又在何时/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当初我问的时候你并不想说,为何现在才开口?”虽然可能已经知道原因,楚忆卿却还是开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子悠。 “因为开始不想说,现在想说了。”子悠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散漫的样子,往桌子上一申,神在在的向后一躺,眼睛微闭。他这个人比较随意,一切听心而论。然而这次确实是有外因,他才会来说明。 “大人还真是性情人。”楚忆卿听后似笑非笑,似贬非贬的接了一句。 “九殿下谬赞。”子悠不甚在意他的说法,顺着他的话头接了下去。 他跟别人贪欢一向是这个调调,喜欢他的,不喜欢他的,看他的,觉得他外强干的,都有。千秋功罪,后人评说,他又有何惧? “子悠大人可是还有需要嘱咐我们的么?”楚忆卿虽然怀疑子悠的态度,可毕竟现在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也不想为难别人为难自己。况且他一直任人唯贤,自然会礼贤下士,用了“嘱咐”二字。 “九殿下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事情太多,不妨殿下理清了咱们再继续?”子悠仍旧是眯着眼睛,幽幽开口。 “多谢子悠大人。”楚忆卿看了子悠一眼,也没有深究原因,又与蔺蒙相视一眼“师傅,这里面定有猫腻。” “九殿下客气,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未说完已经站起身,向二人行礼告辞。 九殿下与蔺蒙点点头。 “师傅,你怎么看?”子悠走后,楚忆卿看着沉默不语的蔺蒙,不由得开了口。 “殿下,这应该就和九娘说的地下仓库有关了。其他的还需要时间。”蔺蒙说着闭了眼睛,楚忆卿向何一等人摆了摆,两人就走出房间,去外面守门去了。 此时,也不知他们在里面谈了多久,天竟然已经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不信美人终作土 () 蔺蒙看着何一两人走出去,又看向眼前的面带疑惑的殿下,将要说的话在脑子里回旋了好几遍,以至于楚忆卿盯着他看了许久,大学士受不住压力,这才慢慢的开口。 “如果我们所料不错的话,那群人应该是要趁雨夜来取什么,或者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蔺蒙并不说完,而是看向了楚忆卿。眼前的殿下眉头蹙起,眉间的忧愁日益加剧。 “填平仓库,掩埋痕迹。”楚忆卿盯着蔺蒙,思考了一下,貌似才想到了些什么,有点不确定地开口。 听到他的回答,蔺蒙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仓库存在,那么被水淹过以后,肯定会留下痕迹,要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埋起来,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干净而又不留证据。 楚忆卿师徒两人一直以来都很有默契,一个人的意思差不多另外一个人也不会反对。 “启禀殿下,总管说外面有个妇人求见,她自称九娘。”两个人的话还没说完,正打算接着往下推测,外面就传来刚刚出去的芷双的通报声,蔺蒙打开门一看,便见何一,芷双以及府衙管家人均站在门外。 楚忆卿此时也随着蔺蒙看向外面。 “请她进来。”蔺蒙一撑着门,开口说。 “是,大学士。”芷双答道,跟着总管去寻九娘。她跟何一并没有见过九娘,自是放心不下。 而在房间内,蔺蒙坐回原处,整个房间刚刚涌起来的气氛似是被打破,再没有人开口。 对于九娘的到来,楚忆卿反应到也算是平常,蔺蒙也没有表现出有丝毫的意外,其实说到底不奇怪也是不可能的。 年前迷香楼平地而起,九娘也没人知其来历,像是凭空冒出的一样,一时间成了合阳一个崭新的更加具有迷惑性的地点。对于百姓来说,可能只是多了一个风花雪月的场所,而对于像是子悠这样的人来说,能在一夕之间建成,并发展为合阳第一楼,且不说她背后的势力,只是她自己的能力,九娘此人不容小觑。 而后来,子悠也是偶然的会才认识了九娘,并且知道了她。 “咦?子悠大人不在么/”九娘进屋站定以后,环视四周,只看到坐在面前的楚忆卿与蔺蒙二人,并未见到子悠,没有犹豫的问出了口。 “九娘跟子悠大人很熟么?”楚忆卿正在思索九娘的来意,未料到她竟然先会问其他人,拿着茶杯正要往嘴里送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兴味的看向来人。 蔺蒙随即将目光投向了楚忆卿,楚忆卿点了点头,紧接着将茶杯递到嘴边,恢复了刚才的动作,而蔺蒙则走到门口,不知道跟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就又回来坐下。 “九娘,请坐。”蔺蒙坐下的时候顺势伸出了请九娘坐下,九娘俯身道了谢,在最近的一个位置坐着。 “子悠大人待会就到。”蔺蒙坐下后就说了这么一句,九娘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便又是一阵沉默。 “殿下,子悠大人已到。”不多久,芷双的声音再次传来。 “抱歉子悠大人,这么晚又让过来一次。”蔺蒙再次打开门,看着眼前刚刚才走开的人,也没有追问为什么九娘要他在场。 “你们两个守着门外,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蔺蒙是人,虽然可能知道现在也发生不了什么,还是想着警惕点比较好,而且何一,芷双等他们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打,也没怎么担心。 “是,先生放心。”蔺蒙关了门,迎了子悠进去,便关上了门。 “九娘参加子悠大人。”子悠刚一进门,九娘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撑在腰侧,行了礼。 这倒一下子让楚忆卿脸上不怎么好看,话说一个下人越过他径直向另外一个阶品不如他高的人行礼,反而忽略了自己,换做是谁,脸上都不会好看。 “无需多礼,殿下在此呢,不知九娘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子悠回头看了看九殿下与蔺蒙脸上的表情,心里仿佛多了几分了然,心底哭笑不得。 “有一物需交给殿下。”九娘会意的看了一眼不动声色但却明显压抑着情绪的某人,回想起来之前少阁主交代让她别太示弱,内心就有点忐忑,但愿他不会一事怒极做了她才好。随后就有意识的将一直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放于桌子之上。 楚忆卿的脸上才恢复了一点,不像刚才那般铁青。 “九娘这是何物。”物品被一方锦帕包裹起来,除了看到那有些明显的棱角,楚忆卿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脸色有点凝重。 “九皇子可曾认识它?”九娘看了看房的人,尤其是看到子悠的时候,眼神一闪,随即如常,接着将锦帕缓缓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物品不大,不过却很惹人注目,在烛光下,温润的颜色竟泛着光泽。 “这是亲王印!”并不是太大的一块玉石,不过做工精细,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连羽毛都清晰可辩。 仙鹤这种象征权利的神物,在大荆只有王孙贵族才可以作为配饰;而印则更是权利的代表,不是说你是皇室人就可以有,只有得到功勋,有了功绩,让天子承认才可以有印。由皇帝亲封,并在内役司记录,由皇御司亲受。 楚忆卿一把抓过九娘刚刚打开的印,将它拿在里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底部硕大的“沁”字映入眼帘。 世人都羡慕他皇姐,一块玉佩代表圣宠,而这印则代表了权利。 “我皇姐的,你们从哪里找到的?”楚忆卿死死地握着那印,眼睛赤红,情绪已稍显崩溃,似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当年的事,他不相信是皇姐所为,所以对他来说,当初发生的一切只可以是无解,白白冤枉了皇姐一条命。而且现在人已逝,为何这种纪念性的物品会突然出现在此? “几日前,阁主曾吩咐我等追查一搜番五次前去合阳码头的船,后来在与祈川交接的地方,我们劫下了船,并且搜到了这个。”九娘双目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并没有多讲,不过也足以让人听懂。 竟又是阁主,难道又是青絮? 楚忆卿虽疑惑,也没有多问,青煜阁的实力不容小觑,他相信这点事难不倒他们,他们可以做到,而后果,也不是他现在可以考虑的事,更何况青煜阁既然敢抢,他们就有足够的资本让人去做好这件事。楚忆卿觉得这点能力青煜阁还是有的。 “不知你们主子将此物交于我们是何意?”更何况还是在大半夜,早上才见过九娘,难道是午才得?还是本早就得,却故意拖延? “此乃前朝沁亲王爷遗物,阁主觉得应该交由九皇子您,沁王爷曾受万民敬仰,百姓爱戴,阁主吩咐这样贵重的物品万不该流落至此,实应妥善保管。”九娘恭恭敬敬。对于这样一个并没有谋面的一般活在传言里的人,九娘要说是不好奇那完全是不可信的。她会好奇,不过她更懂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沁阳公主是蔺蒙以前的主子,是九皇子的姐姐,如果今天她的态度有一丝不恭的话,说不定就会让楚忆卿等人心生反感,这也是为什么她敢无视楚忆卿不向他行礼,却又对此物如此重视的原因。破坏了少阁主的计划,她死不足惜。 “世上众人皆知,我皇姐沁阳为通敌叛贼,你家少阁主此为何意?”楚忆卿故意装作语气嘲讽的样子,甚至对于桌子上放的东西只瞟了一眼就回过头再不去看,完全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世人说是一方面,主要还在殿下您的态度,公道自在人心。”九娘对楚忆卿的表现毫不意外,似乎是劝说的口吻,说完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的殿下,又瞟了一眼子悠,子悠瞬间向她看过去,九娘被抓了个正着,也不见尴尬,随即冲他笑了下,子悠眼神微沉,收回了目光。 “替我谢你家少阁主。”九殿下一般是态度倨傲,目无人那种类型的,况且刚刚又被人无视,心怎么会自在。小的时候有沁阳c沁贵妃在前面替他打掩护,后来四年流放生涯,虽说是流放,但由于北疆王的缘故,也是享受到了“特殊待遇”,而令人感到吃惊的是,他一方面可以很知礼,另一方面有的时候也可以把人气的半死。 不过此刻当他从九娘接过印并且道谢的时候,他确实是很认真的,可以感觉得到他是真心流露。他也不管这个到底是不是别人的计,他只想保住他皇姐的东西。 “时间不早,九娘告退。”九娘看着眼前神色不一的几个人,深知任务已经完成,向子悠递了个眼神,然后向他以及身边两个从未说过话的人俯了俯身,算作行礼,便告退。 “九娘慢走,何一护送九娘回去,不得有闪失。”还没等九娘迈开脚步,楚忆卿突然出生喊向一直站在门外不敢离开半步的何一。 九娘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子悠有些兴趣,况且几个人谈话之间,九娘似有似无的都会看向他。他跟青煜阁的人交集不多,而且刚才九娘的那个眼神,更多地是试探的成分在里面,况且从她一进房间,只跟他行了一个礼,其他的甚至只字未提,而且九娘表现出的二人相熟的样子,也是有意为之,只不过,意欲何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安得情怀忆昔时 () “师傅,子悠大人,你们觉得此人可信么?”待半刻后,寂静的屋内,楚忆卿淡淡的声音响起。 这几天九娘给他们提供了不少可用可信的消息,在楚忆卿看来,最多来说不过不是他的敌人罢了,至于信任?那是他对朋友才会有的态度。 他们与九娘相识不过一天,九娘为他们做的,似乎有点多了,更甚之亲王印玺如此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他们,这件事情如果朝廷偶然得知追查下来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比如只认印不认人的军队。 “殿下有顾虑这是对的,不过就近些行动来看,他他们尚且并无恶意,如今最怕的恐怕是有些人借着公主的名义去做些为非作歹的事。”蔺蒙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前半句说的些许轻快,而后半句却让楚忆卿也生疑,“子悠大人觉得呢?” “微臣只知迷香楼行事向来诡异,做事也基本不留痕迹。况且外人只知迷香楼掌事九娘,却不知道幕后管事之人却是青煜阁的少阁主,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到,微臣估计也不知道,九娘虽是迷香楼执事,如今看来却是对少阁主唯命是从。”子悠在合阳这边任职六年,迷香楼一夜之间平地而起,不可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哦?那子悠大人看来是谦虚了,刚才九娘的举动可不是这个意思。”楚忆卿凉凉开口,最后的那一眼他可不是没有看到。 “殿下谬赞。”又是这一句话,子悠才不跟他计较。 然而子悠这话却说错了,青煜阁可以说是行事诡异,青絮这个人也不是行踪诡异,她只是爱玩,再加上身边有那么一个以一敌多的高,她更是贪玩。但迷香楼从建成的那一刻起,锦书与她也算是比较关心,在合阳就只有一个主要目的――搜集情报。 这是再也明显不过的问题,可能也是因为九娘等人太过于配合,反而让人觉得居心叵测,不可相信。 子悠暗的密探早已摸到青煜阁与迷香楼的关系,所以他对迷香楼现在的规模不感到奇怪了。刚才的所说,不过也是在试探而已。暗查探迷香楼这么多年,不过倒是对他们的行为方式感了兴趣。 也可以说,他是对某人比较感兴趣。沉静了四年的心脏似乎突然间有了继续活跃下去的。 “子悠大人可曾与青絮姑娘有所交往?”蔺蒙无意间看到了齐渊脸上充满了兴味,不由得好奇,突然话锋一转。 “微臣愚昧,青煜阁向来神秘,又怎么会让我轻易见到少阁主。”撇嘴一笑,似是有点自嘲,细听似乎还有点别的意思。蔺蒙意味深长的瞧了他许久,直到子悠轻轻的扬了扬头,与他的视线相对,蔺蒙才回过头不想细追究。 两人在一旁交谈,许久没听到主子的声音,不由得禁了声,同时向楚忆卿看去。 “师傅,您别总是盯着我瞧啊,我压力很大的,”沉浸在自己思维世界里的人突然被打扰,注意到两人的眼光,他突然就出了声,又可能是觉得气氛不对,改了话题“师傅,你看看这印。” 蔺蒙看到略显调皮的楚忆卿,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样的九皇子了,带着孩子般的笑容,还有点张扬。 其实也对,他不过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太多的恩怨,或多或少的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不敢松懈。久而久之,让人忘记了他原本也只是个孩子。从小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悲伤与无助,努力活下来的。 蔺蒙也并没有想太久,只有解决掉眼前的一切,他的殿下才可以毫无顾忌的笑出来。他走到楚忆卿身旁,把那块印拿了起来,一时间又陷入了沉思。 “九皇子可知当初沁阳公主是因何获罪的么?”当时的楚忆卿不过也就十一岁,对于这件事,蔺蒙并没有多向他提起。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不是说我皇姐谋反么!”楚忆卿随即拍案而起,他这辈子最敬爱的皇姐,竟被扣上了最被世人不耻的罪名。当时他小,没权没势,终究还是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只知道当年公主被急招进宫,不多久便回到了亲王府。”蔺蒙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四年前的情景。 四年前,沁亲王府。 “王爷,您回来了。”府门口传来总管永安的问候声音,院子内正与九皇子说兵书的蔺蒙便前去寻找沁阳,他有东西要交给她。 “公主,这是您去年向我询问的药,初有成品。”在沁阳闺房外的花架下,找到了坐在石凳上的她。 “师傅,辛苦了。”沁阳随拿过药品放入自己的袖口里。当时的沁阳脸色并没有太好,语气虽无异常,蔺蒙却已提起了心。 “今日皇上宣公主进宫所为何事?”已近日薄西山,斜晖脉脉轻轻的洒在她的发髻与肩头,蔺蒙才意识到她这次出去了差不多快要两个时辰。 “师傅,以后就靠你多多辅佐小殿下了。”沁阳望着天边那将落的夕阳,缓缓开口。 “公主” “师傅,亲王印玺没了,父王也不会见我了。”还没等蔺蒙的话说完,沁阳说出来的话更加使蔺蒙大惊。 印的重要自不用说,那是权利的象征,不过对于景仁帝来说,那是万万比不过这么一个女儿的。 “奉皇上旨意,沁阳王府意欲谋反,全面搜查王府,近日来,不允外出。将沁王爷带到靖律司,接受审查!” 蔺蒙的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庭外就传来内役司侍卫的声音,紧接着大批官差跑了过来。八八的把他们两人围了起来。 “王爷得罪了。” 沁阳并没有反抗,在宫里的时候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我跟你们走,父皇还没有下令,你们不许为难我的家人,师傅,保重。”沁阳转过身,以往斩敌无数的挺拔身姿就那么的垂了下去。夕阳笼罩下的少女一身华服,腰秆笔直,跟在官差的身后,虽是阶下囚,说出的话仍旧凌厉无比。 “师傅,谢谢。”这好像是沁阳被带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句话,蔺蒙直到现在都觉得似乎是自己的错觉。不过他也知道那不是。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公主,那般让人仰望的女子,那样让无数人敬仰其威望的战神,自那次以后,生命已是灰色。 “亲王印玺应是皇姐随身携带之物,为何出现在此地?”正当蔺蒙跟九殿下说完深陷于过往而感到忧伤时,楚忆卿有点迫不及待的对这枚玉印产生了好奇。虽然不了解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却也明白绶印对于一个持重兵的亲王的重要性。 “当年先帝去世之前,公主曾前往王宫,大概几个时辰以后回到王府,然而不到一刻钟就被人以谋逆罪论处,随即就被带走,她当时对我说的是印没了,至今我都没想明白是因为什么。”蔺蒙没有告诉楚忆卿当年的情况到底是怎样,一方面是他也并不算是太了解,另一方面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他需要理理思绪。而且在九殿下的眼,他那一直作为榜样的皇姐,一直是他的目标,让他永不停歇的继续着他要接着做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皇姐不在的时候,亲王印玺并不在她身边?师傅可曾记得父皇可曾有下过让皇姐上缴印玺的诏书?”印乃是权臣之物,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轻易离身的。 “似乎并没有,我记得在公主被押解入牢的前两天,先帝似乎还赐了一对玉虎给公主。”如此看来到不像是收兵权的意思。而且如此看来,皇姐那时候也不知道印到底被弄在了那里。 楚忆卿听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印为何无端出现在这里,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皇姐直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印的下落。 二人一直在说着以前的事情,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在他们身旁坐着的那个人,时而不时的会望向窗外,在那里一棵巨大的垂柳树在秋风之摇曳,树上的叶子已经渐渐的变黄,若是他们仔细观察的话,还会看到在子悠的嘴角,一直带有一抹微笑,从开始看向那柳树。他似乎还记得当年那个坐于树下秋千上的女子,笑靥如花。 “殿下还是收好此印吧,这是贵物,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由内役司登记以后妥善保管的,而今出现在了这里,并且从四年前至今,一直都没有听说过有谁下令寻找这印的,怕是景阳帝对其有所顾忌吧。”如今不是为前人悲哀的时候,若是他们冲动行事,他们一无政绩二无战绩,怕是自己的生命顾及不到,又怎么说要替前人平反呢。 “师傅请放心,徒弟我心有数。子悠大人府应该会是安全的吧。”两个人原本是围着印在说话,楚忆卿突然叫到了一旁正在出神的子悠,此刻他才看到子悠脸上是一脸落寞,故而开口,“子悠大人没事吧。” “微臣没事,只是想事情有些入神罢了。殿下请放心,合阳县衙在安全不过了。”虽然现在明面上他不能对整个合阳县做什么,不过他正发展的势力保护这么一个院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有劳子悠大人了。”楚忆卿狐疑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们如今还没有熟识到可以彼此过问私事的程度,他只是应了一声,随后转回了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那在合阳的这些日子就要劳烦子悠大人了。”楚忆卿看着子悠逐渐变得正常的脸色,也没深问,他不是没有看到最后九娘走的时候给他的那个眼神,只是他没必要去深究,若是真的青煜阁与他都不可信的话,那么他在合阳这样待着,必定也会一无所获,还不如选择相信他们。 “九殿下说哪里话,是微臣的荣幸。”子悠看向楚忆卿,目光略带审视,却不强烈,再加上他原本就表情极淡,楚忆卿也没注意到他眼里的深意。 “子悠大人客气了。”楚忆卿笑语吟吟的回答,他生就一对桃花眼,略微带笑的时候极为勾人,眸光潋滟的样子,让子悠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双在他记忆之后总熠熠生辉的桃花眼。 沁阳也拥有一双引人注目的桃花眼,公主出游的时候一般带有面纱,只会留着那样一双大眼睛在外,子悠与沁阳相识前后差不多快有两年,虽然很少看到她的样子,但是她那双桃花眼早已经摄人心魄。 “夜已深,微臣就不打扰殿下与大学士的休息了,微臣告辞。”此时月已至天,子悠察觉到自己这几天会时不时的回忆起往事,怕引人猜疑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况且他的书房还有人在等着他 “一时畅谈,倒是疏忽了,师傅,那我们也都准备安歇吧。”蔺蒙在子悠说完话的时候就站起了身,楚忆卿此话一出,蔺蒙就告了退,与子悠一起退出了房间,顺带阖上了门。 子悠在外跟蔺蒙告别以后,回到了书房,刚才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芷双二人找来的管家打断了,这时候他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窗外,格外宁静,天空明月高悬,一片圣洁,偏偏有几朵乌云静静的飘过。 “大人,我们随着船追到祈川,船被劫了,劫它的人也不见踪影。” 子悠回到房间,心事颇多,而且再次听到的却是这个他早已知道的消息,自是有点不满。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自己暗培养的暗影,各个高。 “我已经知道了,是迷香楼老板九娘的人做的。”他迈步走向室内唯一的一张桌子,在旁边坐下。 “九娘?”他身旁的二人颇为惊讶,主子未曾出过门,他怎么会知道? “对,迷香楼九娘,青煜阁九娘。”他说着话拿起面前的一个酒杯端详良久。 “大人,我们没有发现劫船人的踪迹,不过我们发现了其他的。”来人叫江楚,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带不回来有用的消息,那么他对于子悠来说,就是一个废物。 而子悠身边,从来不养废物。子悠为人很静,性情冷峻,待人虽谦和,总有股疏离。做事严谨,对于亲信这样的人来说,尤为严苛。 “哦?说来听听。” “我们打听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哦?目的地?接着说。”子悠拿起眼前的茶杯甄满茶,幽幽开口。 “船被劫持的地方偏僻无人烟,然而谁都想不到就在距那里不足五百米的前面有几处矿,且都有人守着,我们没敢轻举妄动。”江楚战战兢兢的回答,他不知道这样的发现是不是会让他满意。 “荒无人烟?内役司那边呢?” “那个地方应该不在内役司的登记册上。”他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 “大人,登记在册的矿点守卫应该是内役司的人,可那些人却不是,他们都身着便装,如果是普通人是看不出来他们会武功的。”江楚将自己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倒是有意思了。此事不许外泄,江桀,你先去查内役司登记册,再回来报我。”子悠将茶一饮而尽,眸光微漏,一丝欣喜一闪而过。 “是。” 正愁找不到导火索呢,这下可以出了呢。 江楚与江桀曾是江湖上的两个杀,后来惹了仇家,被子悠救了,后改头换面,成为齐渊的属下,帮他训练暗影。 江楚所讲的那个矿点如果并没有在内役司登记的话,那么此事就有的追究了。 祈川拥有“玉矿c云锦c白瓷”宝,以及第四宝祈川古城。祈川古城是大荆可以查到的所有典籍里面最早的一座古城墙。 大荆对于矿产此类的物品管理甚严,不仅是地理位置产量需要做登记,甚至是看管人员,开采人员的选择与调换也需要登记。 如果江楚的话是真的 那么有些事的事实就不如想的那么简单的了。 九娘在何一的护送下回到了迷香楼。更深露重的她先去换了衣服,才打算去找少阁主汇报。少阁主一般总会跟锦书姑娘一起,锦书姑娘近来身体不太好,若是染了湿气,那他们估计要遭罪。 “紫苏,少阁主还在么?”九娘换完衣服回到二楼的“逸香居”门口,就问前来迎接她的紫苏。 “少阁主在‘素衣居’,锦书姑娘也在那里等着九娘您呢。”紫苏也没有废话,直奔重点。 “我去见少阁主,你睡觉去吧,天色不早了。”九娘说完就朝着“素衣居”的方向走去,刚向前迈了几步,又唤回要转身离开的紫苏,“锦书姑娘今天怎么样,晚膳用的可好?” 紫苏有点为难的摇了摇头,才缓缓地说道:“用的不太好,姑娘没有吃多少,就回了房间,刚才奴婢们去送的宵夜,也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出来。” “可有请大夫?”九娘的眉头瞬间紧蹙,她虽然不了解这个女子,却是明白青煜阁接连任阁主对她的态度的,顿时觉得情况不太好。 “九娘,锦书姑娘的药膳是少阁主亲调制的,有哪个大夫比得过青煜阁的?”紫苏犹犹豫豫的说了出来,此时若在请大夫,那岂不是无视了他们少阁主么? “你这么一说到是我疏忽了,快去休息吧,我去找少阁主。”说完就朝素衣居走去。 “扣扣”的两声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请进。” 随后便是开门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兀。 “启禀少阁主,奴婢已将物件交于他。”屋内并没有开灯,九娘凭借月光的亮度走到女子的身后。 “这几日劳烦九娘了,让您为我东奔西走的。”立于窗前的女子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她,只是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能为少阁主分忧,是奴婢的荣幸。”眼前这位虽只着白色里衣,也掩盖不住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的女子,她的态度她早已习惯。 “已很晚了,九娘先去歇着吧。”立于窗前的女子淡淡的吩咐道。 “是,”九娘转身向门走了两步,才有回头,“刚回来的时候,听紫苏说,锦书姑娘最近用膳不大好,她的身体现在可有好转?” “嗬,劳九娘挂心了,她刚喝过药膳,我先让她回房了,此刻应该已经睡下了。该说的事情,明天早膳的时候还有劳九娘细细为她道来了。”青絮淡笑一声,随后才轻轻开口。 “少阁主可否告诉我们侍奉姑娘可有何需要注意的?”九娘撇了撇嘴,似乎有点难为情,毕竟这是需要属下自己去发现的,现在还要来问主子,“锦书姑娘话比较少,估计我们侍奉的不如意,她也不会说,到时怠慢了姑娘。” “哈哈,”青絮再次笑出声,忽而转过头,“她呢,就那样,你们不需要过多的注意她就好了,她不喜欢被人注目,你们别总出现在她面前应该就是最好的了。至于身体嘛,也没什么大问题,过两天就好了。”锦书其实不是病,她是受了伤,她要离开青煜阁的时候,老阁主是不允许的,所以罚了她一顿打,希望可以再留她些日子。她的没反抗也是让打的人心惊胆跳的,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的身体稍恢复,就要求出阁,众人拗不过她,在她再次保证帷帽不离的情况下,才允了她出来。 别人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青絮是知道的,青絮也知道,锦书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易罢了,这样一来,以后她们之间的行事会简单许多。 青絮是四年前在在青煜阁声名鹊起,与之一同的还有锦书,众人都说她是青烟阁主的关门弟子。而更让人觉得吃惊的是,她用不到两年的时间,战胜了原本候选人声望颇高的阿宇,并以青絮二字为名成为下一任阁主。 除了阁的老阁主与各位长老,似乎没人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此一来,属下们也就放心了,女婢们侍奉的时候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九娘听完青絮说的话,知道少阁主的话有所保留,也清楚那不是自己可以问的。 “辛苦了,时候不早了,九娘也快去安歇吧。”青絮年岁虽小,能握青煜阁大权,又即将成为新一代阁主,自是有她的特殊之处。 彬彬有礼,知人善任,用在她身上,不足为过。 “少阁主,九娘有一事不懂,还请阁主赐教。”九娘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向她行了礼,问了自己的疑问。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跟朝的人纠缠在一起么?”青煜阁不能说属于朝廷,也不能说属于江湖。可以说是处于两者之间的特殊存在。 一方面是因为青煜阁的药理药方为各处势力所争夺,另一方面青煜阁强大的信息网,也让无数人主动与之交好。 然而长久以来的行事方式却在青絮的上变了味道,也让极少数知道片面消息的人摸不着头脑。 而且就从九娘跟她相处的这么几年来看,其实青絮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权势的人,所以她更加不懂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这是命令,你们只需遵从。”青絮从九娘的脸上已经知道了她的顾虑,还未等九娘回答,她就先截住了她的话。“况且这件事,锦书喜欢啊。”青絮最后又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接了一句。 九娘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似是疑惑,又似是无奈,最后道了别悄悄的退了出去。 察觉到身后轻轻阖上的房门,青絮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她也不过是一个未满双十年华的姑娘,前路凶险,如履薄冰,她从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再可以让自己回头的可能。 那样一个她所期待的存在,没有人可以阻挡她,即使锦书也不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重过闾门万事非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楚忆卿就醒来了,他这一夜因为有太多事所以睡得并不是太好。整个人有点忧心忡忡,显得很没有精神。 正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那些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他自认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不足。 同一个老师,同一件事情,皇姐完成所需要的锻炼与次数远远比他要少。从小他都不敢懈怠,他要足够的优秀。 母亲足够优秀,独得圣宠十五年,皇姐足够优秀,不仅父皇宠爱,整个大荆都对她尤为尊敬。他以为,他必须足够的好,才可以做得到与她们相媲美。 到了现在所有的事都压在一起,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接下来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他会遇到什么等等等等,他一无所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要镇定,要镇定,不能急。 他现在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进入合阳开始。事情的发生他不能去预料的到,他希望可以从其找到些痕迹,好为未来做预防。 子悠在睡梦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味,时而清香时而又浓郁,让他在睡梦有点恍惚,他被惊醒了。起身看向了窗外,月亮已经逐渐走向山头,但是还看不到朝阳的影子。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天空没有一点星光的痕迹,窗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清晰可辩;阵阵虫鸣声从庭院里的草丛间传出来,不似夏天那蝉鸣声般的嘈杂,仿佛是一曲悠扬又平和的古曲,让人身心俱愉。虽只是初秋,还是可以感觉的到阵阵凉意,尤其是在如此寂静的夜空下,寒意森森入骨。 他起身披上外衣,迈步走到窗前,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已经被打开,看着不知道何时窗上多出的那一束花。一株白色的桔梗花,他把它拿到鼻子前面嗅了嗅,才注意到他嗅到的香味却不是桔梗的香味。 又将它放在拨弄了几下花朵,一颗小指大小的珠子滚了下来。 看到这个,无奈的笑了,一模一样的举动。 前几日就是因为这样的一颗珠子,他才会去跟九皇子楚忆卿说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紧挨着窗户靠着,把玩着里的珠子好久好久,才将的珠子掰开,一张纸条出现在眼前。他将纸条打开,里面只有两个字。 谢谢。 四年以后再次以这种方式传信他有点足无措,当年他认识公主的时候,公主就喜欢腻着他,让他带她玩。但是景仁帝每次到合阳以后,就不允许她乱跑,她就想了个办法以这样的珠子为工具与他联络,让他带她出去玩。景仁帝当时对这个刚加冠的少年郎尤为喜爱,也很放心。以至于四年以后再次见到,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别人看似平淡无奇的珠子,里面深深的藏着只有他俩才知道的秘密。 他承认他对那个女子的怀念,她曾救过他一次,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却连她的最后一程都没有会给她送行。当初她年少,他也不知道她对他到底只是相处感到舒服,喜欢腻着他,还是有别的意思。当时的她太过于优秀,是站在云间的人,而他只能仰望。若是说他们两个人,沁阳出身高,能力强,甚至是经历了沙场征战与深深宫苑,她的身上依旧是吸引人的活泼烂漫;而他呢,落魄氏族,空有一身抱负,还差点落了个死罪,还好遇到了他的伯乐,他的生命才算真正开始。 对于沁阳,他是感激的,更是他的信仰,是他生命的仅此之一。 如今再次遇到,他有钟时空穿越的感觉。当他再次看到这种传信方式时,他有瞬间的欣喜,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他意料之的人。他不知道是对方盗取了这种方式,还是她有难言之隐。因为珠子那端并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叫青絮的女子。 那个青煜阁少阁主,与他见面不足次却把他逼到绝路的少阁主青絮。 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方式知道了他,了解他的一切,第一次她只是以商量的口吻跟他说,要不要跟她一起,要不要跟她合作。 他当时拒绝了,任何一切段都是骗局,利用感情的事情更是可耻。当时他有这个想法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若是公主可以回来,那么即使他死也甘愿。 青絮对他说了许多,包括沁阳早已死去的消息,他不信,他还为她坚守着这一方土地,她怎么可以就此而去。不过当第一次见过九殿下楚忆卿,与他的谈话无疾而终的那天晚上,就这样的一颗珠子出现在了他桌上的茶杯里。 但求告知。只有这四个字,却如同有千金重一般,压的他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何地。 他后来直接去找了青絮,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公主托他帮忙,他妥协了,从那一刻起,他没得选择。即使是陷阱,他也会闯进去。楚忆卿是沁阳的亲弟弟,理所应当他都应该搭把,若真的是公主的旨意,那他更没有什么可以推辞的了。 后来才会有了他对九殿下的坦言,最开始他不想深入交流只是因为他害怕九殿下是在为大荆的皇帝做事,并没有打算追查他皇姐去世的真相,所以他并不想为他效命。后来多次试探,以及昨天的他拿到亲王印玺那嫉恨的神情都不像是假的,他觉得是时候做正事了。 他曾经多次拒绝去京都的旨意,若不是大荆皇帝还有点不死心,想要他回心转意为他效命,不知道他该死了多少次了。 他的命不值钱,不过他就是看不上那个皇帝,即使他登基以后并没有做什么错事。 有的时候,先入为主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清晨用早膳时,子悠先到,楚忆卿跟蔺蒙过了许久才到,几人彼此特别默契,没有人提起这些天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没有人说话。众人都有意识的将一切自动消化了。 各自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能是在思考,也可能只是在吃饭,总之都很沉默。早膳后彼此都没有多说话,只是互相打了招呼,个忙个的去了。 子悠一个人去了迷香楼,他最近肚子里憋了许多事情,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有人去解答。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道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呢,老身好替你引荐引荐。”子悠在迷香楼门口来来回回踌躇了很久,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吸引了许多人明里暗里的偷偷看他,由于个人气场太强大,倒没有人敢过来搭讪。他还未想到以什么理由求见。一个妇人见他脚步迟疑,又笑眯眯的看了他矜贵的模样,便从迷香楼里面出来走向他说道。 “非也,在下只是听闻迷香楼而过来看看而已。”子悠并不了解来人的身份,也不好贸然开口。 不过可能是由于子悠现在正处于思绪混乱的时候,并没有多观察眼前之人的衣着,气质,反而自己失去了以往的淡定,变得有些焦躁。 妇人身着流云漓彩裙,头上戴着各式各样的朱钗,浓妆艳抹的样子倒是与她的年龄不怎么相衬,有点过于花哨。 “那公子慢慢看,老身我就不打扰公子的雅兴了。”老妇人说完便转过了身毫无犹豫地想离开,拿衣袖掩面还偷偷的笑了笑。 “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夫人行个方便。”在她要转身离开之前,子悠倒是先有了反应,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大,平定了一下起伏的情绪,淡定的开口。 “不知公子所谓何事?”听到某人的挽留声,妇人没有丝毫意外的再次回过头。 “劳烦夫人告知九娘是否在楼内。”子悠又花费时间将语言组织好,惹得眼前的妇人一直在偷笑,精致的脸庞稍有犹豫,还有些尴尬,看的她万分开心。 子悠没有来过这些地方,风花雪月的场所他虽然不歧视,觉得很正常,倒是不见的自己会喜欢。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宁愿永远不来。 “实属不巧,当家的刚好外出买东西去了。现在应该是在玉竹斋饮茶。”妇人笑语吟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仿佛早就计划好的。 “谢谢夫人告知,在下先请告辞。”声不急人快,妇人话音未落,她的眼前已看不到子悠的影子。 子悠被刚才的妇人笑得有点恼怒,有求于人虽然不好发怒,他也着实不喜。 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身后,刚跟他讲话的妇人则是微笑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缓缓的转过身,向楼上一个房间的两位女子打了个势,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才迈步走进迷香楼。 不多久子悠就到了玉竹斋,妇人说的并没有错,在他刚上玉竹斋二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九娘与紫苏二人,心上大喜,丝毫没有犹豫的就迎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欲寻陈迹怅人非 () “子悠大人来了,快来请坐。”子悠向前方走着,一旁不时地有人侧目朝他看去,坐在那边的紫苏看到了兴冲冲的跟他打招呼。 子悠看到那位紫衣女子向他招了招,似笑非笑,。而九娘等人似乎也是并不着急说话,一言不发的坐着喝着茶,还拉着紫苏两个一边品茶一边讨论着今天所买的东西哪个比较好。 “哦?九娘事先知道我要来此?”子悠在她们面前站定。 “公子站着不累么?请坐下来慢慢说。”九娘看着始终站在原地的某人,忍不住开口提醒。 “多谢。”随即便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 此时他才发现,她们似乎是真的在等他。 玉竹斋有两人一桌或者人一桌与四人一桌,每种桌子样式都不一样,他们的桌子刚好有个位置,而她们只有两个人。 “子悠大人今日公务不繁忙么?怎有空来找九娘。”两位大人说话,紫苏只好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在一边喝着茶,是不是看向窗外欣赏风景。 “九娘难道不是在等我么?”两人说话的时间,店家已经将茶水准备好,放在了子悠的眼前,子悠道了谢,才缓缓地看向九娘,不紧不慢的开口。 “哈哈,九娘可没有那么未卜先知,”九娘开怀一笑,“不妨大人猜一下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莫不是九娘在我身边安排得有人?”子悠摩挲着茶杯的杯口,眼神闪了闪,似真私家的说。 “大人还真是说笑了,合阳县衙景阳帝的人都安插不进去,子悠大人如此说,着实让九娘惭愧了。子悠大人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九娘举着茶杯的动作怔在了唇边,忽而又巧笑兮。 “青煜阁的势力深不可测,九娘又何必谦虚。” “子悠大人还真是思敏捷,这么一绕,倒是把最开始的话题绕没了。” “九娘想说自然会说,子悠就不必在此猜测了。” “还真是那九娘也就不卖关子了,是我们少阁主让我在此等候大人您的,说是你会有事要跟我说。”今早青絮来找她让她陪她演一场戏,说是很简单,把子悠应付过去就行了。 所谓的老妇人,其实也是青絮事先安排好的。 “青絮姑娘既然也在,为何不出来与在下一见?”齐渊将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一撑出腰间的折扇,打开扇动着,有点甚不在意的说着。 “少阁主刚刚才离开,齐大人估计是见不到了。”九娘虽然不知道少阁主为什么躲着不见他,不过是主子吩咐的,她照办就是了。 “据我所知,青煜阁少阁主到合阳还不足半月,为何此次如此匆忙?”莫不是在躲着他?思及此,子悠的眉头又紧蹙了几分。 “少阁主的用意,身为下的我们不敢擅自揣度。还请大人亲自去问。不过九娘到可以跟大人说些自己知道的事情。”九娘将的茶杯放下,眼睛看了几眼一直瞅着窗外的紫苏,眼神闪了闪,才看向子悠。 “九娘请说。”子悠瞬间将扇子合上,放于茶桌上,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九娘,尤为真挚。 “我们少阁主身旁一直跟着一位戴面纱的女子,子悠大人可曾见过?” “实不相瞒,在下有幸见过一次。” “少阁主本来与那位姑娘离开阁只是游山玩水来的,莫非必要时不会管及青煜阁的事情。”九娘的话里有话,也没有挑明,她觉得子悠可以懂。 “这倒是让在下意外了。” “那女子名叫锦书,跟少阁主是挚交好友,合阳这边湿气太重,锦书姑娘身体不适,我家阁主就跟她一起回阁内了。” “少阁主可曾说还会再来?”子悠的语气有些急切,合阳这边现在他离不开,一旦青絮回到青煜阁,那么下次再想见到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少阁主未曾言明。” “不知九娘与少阁主相识多少年了?”子悠再次端起茶杯,随后再次放在桌子上,问道。 “年多吧。老阁主仙逝以后,上一任少阁主继位成为新一任阁主,青煜阁按例需要在众小辈们挑选出下一任少阁主,当时的小青絮年华不过十五,说起来锦书姑娘比我们少阁主还大一岁呢。后来少阁主通过了考验,正式成为继承人。而我们几个就是后来少阁主在四方游玩时候,在各个青煜阁分坛挑选出来专门为她做事情的。其实少阁主挺苦的,每天都是无穷无尽的锻炼,以身试药什么的都是常事。”九娘很美,是那种丰姿绰约的美,这种美不受年龄的限制,主要看气质。 齐渊听了九娘讲述的这些渊源,又想起了那个二八年华就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九娘说青煜阁少阁主过得苦,那个女子也何尝不苦,十四岁就带兵打了胜仗,收复了毒气弥漫,毒贩猖獗的南疆,成为了新一代战神,众人都看到她无上的荣耀,又怎知她背后受了多少苦。 他虽然只是一个县使,不过他也明白权利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能力,代表着荣耀,同样却也代表着危险,代表着磨难。居于高位,必有一定的段与气度。 “也是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子悠的话音刚落,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九娘诧异的目光。 “子悠大人,何为‘又’?”九娘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多谢九娘今天告知在下这些事情,府内还有要事,在下告辞。”子悠拿起桌子上方的扇子,冲二人告辞。 “呼呼,可憋死我了。”看到子悠的身影消失在楼下,一直看着窗外的紫苏才大舒了一口气,立刻引来九娘嘲笑的目光,紫苏有点尴尬,“九娘,您别笑我了,我没你那么高的道行,我可憋不住。”说着还傲娇的挑了挑眉,双捧着茶杯。 “你呀,还需要多多锻炼。”正当她仰着头,丝毫没有看到对面坐着的九娘那一双看好戏的眼神的时候。那傲娇的挺得高高的脑袋就被身后的人敲了一下。 “谁呀,敢”打我二字还没有说出来,脑袋扭过去看到的人,让她一时噤了口,瞬间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少阁主” “怎么不接着说了你呀,还是要稳重点。”身后走过来的二人没有走玉竹斋的前门,从后院走了上去,一直待在内间。 “这丫头这样也好,该认真时候认真,该少女时候少女。”九娘站了起来,问了少阁主好以后,摸着紫苏的脑袋,调笑的说。 “他可有生疑”青絮端正了态度,继而问之。 “以今天来看,应是没有。”九娘还一直在疑惑那个“又”字,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那就好。” 楚忆卿从吃过早膳以后就离开了合阳县衙,独自跑到了黎阳码头再次去询问当时的情况。然而由于时间已过太久,好多痕迹早已被抹去而毫无所获。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合阳县衙。 他回到县衙没多久蔺蒙就前来找他,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 “殿下,您这一早上出去可有何发现?”刚见到九殿下这个人,蔺蒙就迫不及待的问。 “并没有,码头已被重建,毫无被冲刷的痕迹。”他原本是想去码头看看,然后没想到这边的人速度这么快,快的有点不正常。 “殿下,咱们这些天是否考虑偏了?我们好像遗漏了特别重要的东西。”这是蔺蒙这些天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他们所纠结的问题貌似一开始都不在重点上。 “师傅可还记得九娘曾半夜送来的某物么?”经过提醒,子烨突然想到了几天前半夜拿到的东西。 “亲王印玺!” “这是一个,另外还有一个,我们似乎还忽略了一点。当时九娘似乎是说他们是在与祈川衔接的地界劫到的。”楚忆卿一边说着,一边竭尽可能的思考着他们还可能遗漏的地方。一时间气氛有点紧张。他一直觉得这个地点值得可查。 “还不到半月,合阳所有被毁的码头,船舶全被恢复,来往客商,官商似乎在很快的时间内就恢复了货运路线,并且开始了航路。” 这些高效率的背后,若是仔细思索的话,那必定是有问题的。 好比,洪涝灾害之后,官商停运月余,以防止可能隐藏还未爆发的事情出现,一直是漓水码头上彼此默认的规矩,为何合阳这一段却没有遵守。又好比,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过内役司的人出现,这样的灾祸,上边一定会有人下来排查的。 这些问题一个一个的细细想开,破绽百出,不过对于此时的楚忆卿而言,他还不懂。 他从被流放北疆,就一直看到的是“大漠孤烟直”的塞外景色,见到的更多的不过也是边疆那诸多的士兵。对于水上的规章制度,他似乎真的不懂。 “看起来说起来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不过我总感觉不对劲,一定有哪一方面出了问题,而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听完楚忆卿的话,蔺蒙突然说。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其实很准,他是一个杰出的谋士,不过由于几年的塞外生活,导致他与原认知了解出了偏差,一时也发现不了。 “反常即为妖,这几天多多去了解这边的习惯比较为好,行为骗得了人,习惯骗不了人。另外还需要派人去查一下内役司关于水上航运的典章制度,在那里面看看吧。”看着眼前沉默的主子,蔺蒙也有点不舍给他增加太大的压力,只好提了一个如今看来比较靠谱的建议。 楚忆卿点了点头,又冲蔺蒙使了个眼色,蔺蒙意会,就转身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 黎阳 自从九殿下被景阳帝派往合阳调查水患以来,景阳帝精神就有点紧绷,这大半个月,每天都会命令犴司前去询问合阳那边的情况。 太过于着急让他自己有点方寸大乱。 “皇上,合阳那边九皇子他们似乎一无所获,至今为止,除了水灾的情况,没有传出来一点其他的消息。”夜已深,犴司看着依旧灯火重重的崇阳宫,心知皇帝还未睡下,不由得叹了口气,才上前跟他汇报。 “哦?一无所获?”景阳帝原本坐着在批奏折,听到这话,缓缓放下了笔,抬眼看着犴司。幽深的眸光有点凌厉。犴司心里有点发怵,心想本来是陛下您让他回来的,此刻却又处处防着他,搞得他一个小小的内侍官都好焦灼。 犴司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 “未曾有其他的消息。”说完快速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景阳帝的脸色。 “原本以为凭着沁阳的名号,会让老九在合阳挖出点什么的,不过由此看来,倒是有点意思。朕还以为子悠会念及旧情呢,没想到也不过而而罢了。”景阳帝缓缓的说道,又拿起了笔,继续着刚才的事。犴司由于心里发怵,并没有敢看景阳帝,未曾注意到景阳帝在他说完以后,有片刻的诧异,更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再次提笔写字,说话的时候语气虽然轻松,面部更是有着些许紧张。 在犴司看来,子悠的拒绝一直是景阳帝心里的一根刺,欲除之而后快。没想到的是子悠大人竟然一起忽视了九殿下,皇帝肯定是心里有自己的计较的。 “皇上英明。”犴司听他的语气知道他此刻心情尚好,随即跪下,一口膜拜的语气。 “行了,这没外人,不用你恭维,天色不早了,朕也该安寝了,你就退下吧。”说着边向殿内的卧房走去,犴司立马吩咐人侍候着皇帝宽衣。 景阳帝盯着犴司的背影,眼色越发浓郁了起来。 楚忆卿这几天很忙,不止他忙,蔺蒙子悠都很忙,子悠并没有告知他们两位青煜阁少阁主青絮离开的消息,他觉得没必要,况且也不觉得九殿下是那种会去求人帮忙的人。蔺蒙每天都跟九殿下一大早的出去,大半夜再回来,几个人累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然而最悲剧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更多比较有利于他们的消息。 晌午,几人来到漓水下游的一个大坝闸口。 大荆的水坝要么拦截水流以后,用土跟草混合把下游夯实,要么就是利用人力清理河道以后,再把下游用泥土夯实。附近设置人工水闸,两侧有护堤,平时有人监管,防汛防洪期间,监管人数会更多。 楚忆卿等人今天来的时候并没有打扰任何人,水坝这边监管的人一般是各川各县从各地的分司分配下来的。所以基本上也没有人认识他。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大荆王朝九皇子会来这样又苦又累而且随时可能有防汛防洪预警,时刻充满了危险的地方。 楚忆卿等人跟常人无二样,都穿着普普通通的合阳百姓的衣服,是前天晚上蔺蒙去找子悠借的。 漓水景色很美,护堤上观赏,近距离感受那种波澜壮阔,总能让人有种很震惊的感觉。 楚忆卿穿梭在堤岸,与身边的人一边交谈一边四处观赏,怎么看都是一副前来游玩的样子。堤岸上人来来往往,商贩的叫喊声也不绝于耳。 “师傅,这地方好生热闹。”他扫视了一眼四周,各个商贩来往络绎不绝,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是在大漠完全看不到的景色,一个是开阔,一个是拥挤,他静静的看了许久觉得没什么异常,扭过头对紧跟身后的蔺蒙说。 “风平浪静。”蔺蒙压低了声音,轻声说。身后的何一芷双二人看到两个主子互相不知道再说着些什么,相视一眼,无语的撇了撇嘴。 “主子,这地方人声鼎沸的,主子先跟大学士回府衙吧,我和何一大哥去查就好了。”芷双望着眼前你来我往的人群,眉间打了一个结,这么多人,难免会出了意外。 “哎,小双,别那么扫兴啊,你主子我”九殿下的话还没有说完,注意力瞬间被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争吵声吸引过去了。 “各位官爷,行行好,我妻子还等着我去给她看病,就饶过我这一次吧,官爷行行好。”一阵争吵声传来,楚忆卿几人朝着声源处走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滚在地上,旁边围着几个官差,那个人趴在地上似乎是起不来,只好用抓着旁边官差的衣服,官差有点不耐烦,就上脚踹,然后甩甩甩甩腿就想走。 “该死的东西,没要你的性命就是恩赐了,还不快滚!”一边踹还一边大声的喊着,似是不解气走的时候又回来踹了几脚才离开。楚忆卿看到了想要上前去阻止,蔺蒙拉住了他,冲着他摆了摆头,示意他不要去。他无奈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等到几人踹够了,打够了,才转身离开,经过楚忆卿等人的时候,还可以听到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让他好生愤怒。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是他小的时候,他父皇要求他的行为准则,不光是做人,还有治国。俗话说的帝王之术。以德治国,以仁待人,对于如此粗暴不讲道理的行为,他怎么能够容忍,完全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看着他们即将要离开,楚忆卿用脚扫过地下的石子就向他们几人飞过去。石子打到几人的腿腕上,疼得几人呲牙咧嘴,又开始骂骂咧咧,完全没有一点身为百姓父母官的素质。 楚忆卿似乎才有点解气,撇了几人一眼,准备离开,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而后愤怒的官差一个个疯狗似的逮到身旁的人就问, “是不是你干的!” “你还狡辩?” “还说不是你?我走这么远都没事!” “还不承认?老子踹死你!” 听着几个人越说越过分,楚忆卿吩咐芷双去到那个被打的人身旁,先去给他看病,问问他们发生了什么。自己就快步走到几个官差身边,身后是亦步亦趋的何一,起落,脚起脚落,几人就被利利索索的撂倒在地上。 “是什么人敢打你爷爷?不想活了!”突然被别人撂倒趴在地,在觉得没面子的同时,更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在这边的地位受到了挑战,还没等自己站起来,只是转了个身坐在地上,就又开始发火。 “谁呀,谁呀,老大,你没事吧。”其他的几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把扔坐在地上的那个人拉起来,给他拍着身上的土,符合着他的话。 “谁,快站出来,否则要你好看。”几人互相搀扶着走向一边,还在找着所谓的某个人。 楚忆卿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几个人,头疼的扶了扶额。蔺蒙看既然拦不住就由他去吧,自己靠在旁边的树上看戏。 这种智商,是怎么成为官府的人的。 “唉,我说你们是去哪?去河里喂鱼么?还是被揍了回去找你妈妈?”楚忆卿看着几人再走就要离开他的视线,忍不住开了口。 旁边过路的人一副见鬼的样子,有的还来拉他提示他赶紧走。楚忆卿向他们一个个道谢,却还站在原地。 几个人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一时忘记了反应。不多久才开始往前冲。 他就那样双抱在胸前,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个人,眼睛微眯着。蔺蒙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当几个人走到楚忆卿身边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眸光微冷的人,有种忍不住想要逃跑的感觉。 有那么一种人,天生的矜贵的气质就会让人感到距离感,尤其现在还在生气的某人,虽然脸上神情并没有什么改变,那种距离感,压迫感更甚。 几个人畏畏缩缩的挪步到他眼前,刚还在骂骂咧咧的人想着想要走,而又注意到身边的人还在,壮着胆子,挺了挺腰板,问: “刚是你撞得我?你知道我是谁么?看看这是什么?内役司!你认识字么?”一连串的疑问让楚忆卿不由得想笑,脸色上差点没绷住。 “哦?内役司是什么?”他整整了衣服,揉了揉刚才打人的腕,不禁凝神看了看眼前不知死活的几个人,略带疑惑的开口。 “是” “原来内役司就是让人在外面逞凶称霸?就是让你们仗势欺人?就是让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只知道吃喝玩乐,奴役百姓?如果这就是内役司,那么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的。”还没等他们说话,楚忆卿一连串的质问一连串的斥责,让几个人脸上挂不住,不禁都变了色。 “恩?你说?是让你们干嘛的?来先说说你们刚才在干嘛,”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树下芷双扶着的正在询问的那个人,又说“那就是你们每天所要做的,是么?就是一言不和就打人,就伤人?是不是视大荆王法于无物?”等着他们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接着说,“视王法于无物”这几个字一出口,那几个官差脸色微变,却还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蔺蒙在旁边看着,无奈的笑了笑。他看着九殿下长大,还是很少看到他如此愤怒的时候,不过还是有点可爱,让人忍俊不禁。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一直是一副翩翩君子样,蔺蒙也曾怀疑他这辈子是不是就是那样了,现在看到,原来只是以前没有遇到可以使他变色的事罢了。不过他也了解,一直备受景仁帝喜爱,授予为君之道的人是见不得此种为官不仁,为人不义的行为的。 “王法?在合阳,我们就是王法!”听到他提王法二字,那几个人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绳索,一个个有趾高气扬了起来,那表情兴高采烈,得意洋洋的,让人真的很不爽。 “呵,你们是王法?狗屁不是!”九殿下被他们气笑了,向来秉持自我修养满分的他,竟然骂了人。蔺蒙就站在那里,猛的笑出了声,又偷偷的掩饰住了。 “口气真大,还骂我们?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想做什么岂是你可以管得了的?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们现在怀疑你妨碍公务,请你们跟我们到内役司走一趟,还要请合阳县子悠大人来升个堂,看你们到时候如何自处!”话语很是严厉,甚至有人就想要去直接扣人。 身边一直有人在偷偷的看着她们,因为对于这些官拆的恶行,他们早已习惯,却没想到今天会看到有人出头,心里感动之余,还有点难过,怕他会被带走,会受处罚。 蔺蒙在一旁这时候实在是憋不住了,第一次听说小小的县内役司可以缉拿大荆九皇子,他摇了摇头,心里直发笑,想象着他们以后的样子,就忍不住。 “哦,我不算东西,那看来你是东西了,送我去见官啊,好好好,来来来,到时候咱们的帐一起算吧,正好还有证人。”不在乎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然后还挑衅的看了几人一眼,“什么时候?现在还是待会我自己去内役司找你们?” 几人互相看了看,表示已经吓傻,有一个拉了其他几人的衣角,提醒道:“要不然就算了吧。” 还没等他们几个说话,自也就又开口,说: “师傅,他们要送我去见官,你们就先回去吧,待会等着人去接我就可以了。”微微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师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憋笑憋得辛苦,眼色不禁白了他一眼,楚忆卿就转过头,蔺蒙笑得更欢了,憋都憋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他无语的低下了头,他有那么好笑么?能让一向淡定的师傅笑成这样?他也知道他师傅嫌弃他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 蔺蒙突然间觉得这似乎是两个小孩之间的争吵,吵不过了就要找别人帮忙。有点忍俊不禁。 几个人看到楚忆卿这么的有底气,顿时也有一点慌,他们在这边逞凶这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态度强硬的。一时间也不知道带回去是好还是不好。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又开了口。 “莫不是你们觉得你们做的不对,知错了,既然这样的话,跟当地百姓道个歉,我也就今天不追究了。”楚忆卿才不相信他们会有那么大的觉悟,突然想明白自己的利与弊了,作威作福惯了的人,一般是受不了这样的激将法的。 他们习惯了居于人之上看问题,又怎么会忍受一个无名小辈的讽刺与职责,更做不出道歉这种直接与素质挂钩的事情。 “老大,还犹豫什么,这小子都踩到咱们头上去了!”身边一个官差拉了另一个官差一下,悄声的对他说。 楚忆卿凭借着不错的听力,听得一清二楚。不错,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生气,故意让他们一起送他去见官。 可能是他这次出行太过于低调,反而让有些人得意忘了形,忘了这个是属于谁的地盘。他如今有皇帝赋予的权利在里,虽然仇恨皇帝这个人,不过权利该实施的时候就要实施,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反而让整个县的老百姓过得不好。 蔺蒙到现在自然也是看清楚了楚忆卿的意图,自是不会去阻止,为臣为君,最主要的就是要以民为本。九殿下的这一点蔺蒙是赞赏的。而他要做的就是把后续事安排好,保证他有绝对的安全。 “小子,你很狂哦?既然如此,兄弟们,咱们就带他回去吧,到时候有他哭的。”不屑的看了楚忆卿一眼,向周围人使眼色,就有其的两个官差上来想要扣押他。 他绕过了他们伸过来了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说: “前面带路。”想要扣押他的俩人轻嗤了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转过身就带着九殿下要走。旁边的人看着纷纷要出声,他回头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楚忆卿暗向蔺蒙使了个眼色,蔺蒙会意点了点头,等到几人走了之后,来到何一身旁,跟他一起询问具体情况,了解实情。 他的时间不多,必须早点赶回合阳县衙,跟子悠商量才好。 虽然殿下今天做的是好事,不过未免打草惊了蛇,还是要小心为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敬慕结识知韬略 () 楚忆卿随着几个人前往合阳县内役司分司,一路上也不见有尴尬无奈之意,优哉的走在几个人间,反而像是前来巡视的官员一般。 这次内役司分司的人被他逮到横霸乡里到的总共有五个人,那个叫陈实的是他们几个人的“老大”。 “喂,小子,我跟你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也就不带你去见官了,要不然待会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几个人看着被他们带走的人漫不经心跟着他们走的样子,自己心里反而没有了底,可是不能让自己下不来台,只能重新摆起架势装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不用,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就不劳大人你们担心了。”楚忆卿回身盯着那个正在说话的人微微一挑眉,轻笑了声,说完又转了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不识好歹。”说完也不再理会他,雄赳赳气昂昂往前走着,心里越来越没底,一双眼睛就盯着脚下的路,走的很用力。楚忆卿无所谓的瞥了他一眼。 押解他的人更加气了,哼哼唧唧的一个一个的在旁边骂骂咧咧。 蔺蒙在看着殿下“被带走”以后,就立马赶回了合阳县衙,正好当时子悠刚从外面回来,俩人在门口碰到,听蔺蒙说了情况以后,俩人驾车就向内役司分司赶去。何一则带着被打的说不出完整的话的人来到了府,将他安排到了客房,将他安置好,给他请了大夫,让人照看着,自己去马棚选了马就要去内役司。他对内役司的地理位置其实很熟悉,他来了以后无数次看查过,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去。这次合阳查案就是低调而来,也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就一直没去。 何一匆忙而走,在半路反而看到了缓缓而行的马车。他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的睁大。才确定,那确实是子悠他们出府时坐的马车,他骑马走近以后,还看到俩人在谈笑风生的说着些什么。顿时满脸黑线。 “两位大人,你们这样是去救公子的么?”为了掩人耳目,一般在外他们会称楚忆卿为公子,他将马骑到二人云的马车旁边,将头从马车一侧的窗内申了进去,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很难想象此时他们两个还可以淡定到这种程度。 “咦,是何一啊,你不在府里待着帮你家主子看着那个病重的人,出来干嘛?”蔺蒙听到声音,扭头看向窗外,看到的是何一那张放大的脸。立马笑嘻嘻的说。子悠也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何一。何一顿时被两个人看的有点不知所措。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大学士,您就别再笑我了,公子现在还不在在那里怎么样,我怎么能够安心待在府里。”何一摸了摸头,有点腼腆的说。他是九殿下下大高的老大,身材粗犷,给人一种高大威猛的感觉,此时做出这种害羞的小动作,实在有点违和。 “哈哈哈哈哈”等他说完,看着何一腼腆害羞的样子,蔺蒙忍不住哈哈大笑,子悠虽然还是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在何一看来,他也是在笑,只不过不明显而已。 他们这一笑,何一更尴尬了,脸色涨红,蔺蒙笑得更起劲了。蔺蒙作为一个谋士,时常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埋在心里,他懂得有的时候你的表情会成为你的致命武器,所以他很少笑得这么放肆。他从小学习医术,钻研兵书谋略,不时在乡间救人,后来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才遇到了景仁帝,接触到了这个最高的权谋之地,为了主子们的安全,为了自身的安全,他步步小心翼翼。 “哎,何老大,你跟了你家公子多少年了?”子悠没想到何一在亲近的人旁边会是这样的样子,开口解了他的围。 “四年了吧。”他是九殿下去北疆以后,由于家里变故,被蔺蒙所救,蔺蒙觉得他们底子都很好,求北疆王教他们悉心培养他们,北疆王深觉得自己的侄儿不容易,也是尽心尽力的教他,后来成为了楚忆卿的贴身护卫来保护他。 其实他们个,每个人境况都差不多,也都只是为了一个人服务,可能是同事天下沦落人,几个人感情也都不错,平时生活之也都是彼此看不顺眼,损来损去,却不影响感情。 “你不懂你公子的意思么?跟着公子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楚忆卿走的时候对蔺蒙使了一个眼色,蔺蒙随就会意,不过何一并没有看到,其实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一定懂。 “公子跟老师整天就会玩些眉飞色舞,眉目传情的游戏,我一个粗人怎么看的懂。”何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就有点失措,话说的不知轻重。 子悠被何一的这俩成语惊到,没有犹豫的就看向了何一,俊脸也有点没有蹦住,有点惊诧,一时间哑口无言,扫了他两眼,偏过头看向蔺蒙,蔺蒙的脸色黑乎乎的,虽然已经习惯了何一常常出口成“章”,这一下子成为他说的心人物,怎么听就觉得怎么不对。 “何一,我会把你说的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你家公子的,你就等着挨揍吧。”蔺蒙说着就将头偏向了一边靠在马车上,懒得理他,随后又想到了啥,坐起来接着说“让我们去晚点也是你公子的意思,有什么疑问,欢迎去询问他,在下无可奉告。”说完闭上了眼,假寐。 子悠在一旁看着这俩人,能让大学士黑脸,何一也是个人才,他又看向何一。何一的脸上似是尴尬,又似是茫然,一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样子,硬生生的娱乐了某人。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何一看着两个主子此刻的样子,心里不禁在哀叹。 我是不懂,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还是九殿下好,至少不会凶他,威胁他 而另一边,楚忆卿跟他们几个进了内役司分司以后,那个叫陈实的前去通报,留着其他四个在公堂上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他一个人走向了旁边听堂的位置坐了下去。 “你你你,你起来,那是,那是你,可以坐的位置么?”看到他的动作,就有人要去阻拦,楚忆卿眼色一横,就将他吓得后退了几步,却还是壮着胆子想着这是在内役司,是他自己的地盘,就又有了胆量。 “让你们大人前来见我。”坐下以后,利眸扫视了四周,看着四周豪华的装饰,眸光一凌。 “不用那么急着,待会你就可以见到了,而且”他们并没有说完,只是几个人相视猥琐的笑了笑,惹得楚忆卿一阵恶寒。 不由得让他对这个未曾见过面的分司使感到了好奇。 子悠走到半路的时候,让人把马车停了下来,自己则是跟蔺蒙一起去茶馆喝了个茶,急得旁边的何一直跳脚。 “老师,咱们不是还有正事要做么?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何一跟着二人来到茶坊楼,坐下,就有人送上了茶。 “子悠大人,这都是刚来的上好的茶叶,请慢用。”说完,子悠道了谢,店家就走了,也刚好是因为这个打岔,将何一的问话挡了回去。 “蔺大学士请用,这里的茶是整个合阳最醇正的,店老板用的茶也是最好的。”子悠端起茶杯,冲蔺蒙介绍。 “子悠大人事体对这里很熟悉?”蔺蒙看着眼前的茶,并没有去碰,反而问了子悠一句。 “可以这样理解,我平时无事的时候,会来这边喝茶,欣赏风景,这座茶坊地理位置本就高,而且尚坐在楼,远远近近无数的风景都可以从这边的窗户之看到。”子悠跟蔺蒙解释,顺便还指了指他们的右侧一扇只开了一半的窗,蔺蒙顿时有了兴趣,走了过去,从窗户往外望去。 “这景色是真的不错,赏心悦目。”蔺蒙走到那边,从他的位置,可以看到不少美景,甚至隐隐约约有他们今天早上去看的沙堤,此处处于集市,除了高高矮矮的房屋,那一道白色加之沙堤两侧的绿色,也是不错的风景。 “只是景色不错么?蔺大学士。”子悠轻轻的喝着茶,略有深意的提了一句,蔺蒙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再次转过头去看窗外。 一座座偏灰色的屋脊之,一栋红墙白瓦的精致建筑映入眼帘,在这个位置,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员走动,蔺蒙回过头,向子悠求证。 “分司。” “子悠大人确实是个妙人。”蔺蒙注视了许久,才回到座位上,悠悠吐出一口气,赞叹道。 “蔺大学士说哪里话。” “大学士,子悠大人,你们到底再说什么?我们还是快去救公子吧。”何一在一旁一直不知道他们二位在说啥,他又被忽视了彻底,听着他俩似是而非的对话,忍不住自己的焦灼,又再次问了一遍。 “莫急,我自有我的用意,来,咱们一起喝茶。”蔺蒙笑嘻嘻地说着,拿起了茶杯,还给何一倒了一杯茶,邀他坐下。何一烦躁的坐下,拿起来一饮而尽。 “你主子想玩,就让他玩个够。咱们去收个尾就好。”子悠在一旁跟他悄悄地说。 何一听了这话,似懂非懂,倒是不在催着要快走。 等到一杯茶凉透,蔺蒙才开口,与子悠相视一眼,起身走向外面,何一还没缓过神,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冲了出去,还顺带撞翻了几把椅子。 而此刻不出蔺蒙所料,内役司那边确实闹翻了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世情薄,人情恶 () 子悠几个人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内役司,一路上蔺蒙与子悠二人谈天说地,从合阳的风土民情谈到北疆的大漠绝色风景,谁都没有触及到当今的时事。也没有谈论比较敏感的话题。 “大学士可知九殿下是要干嘛?”子悠只是听说殿下被带到了内役司,并且蔺蒙对他说慢慢赶过去就好,然而并不知道为什么。 “殿下这次回来以后压抑太久了,想找几个人发泄发泄,又不是什么大事,由着他去吧。”蔺蒙淡笑着,乐悠悠的回道,漫不经心。 “大学士可知,在合阳,内役司即使只是个分司,那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大学士如何放心?”子悠不以为然,九殿下他们对内役司知之甚少,如此贸贸然然的进去,恐有不妥。 “子悠大人放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殿下对内役司早就想深入了解,又不甘心打草惊蛇,人在愤怒之时会做出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殿下兵行险招,也是不得已为之。”蔺蒙叹了一口气,似有无奈,若非情非得已,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如此一来,若是一举找到把柄还好,若是没有,那恐怕”子悠心里仍是有点担心。 “子悠大人可知祭天大典快要开始了?”蔺蒙突然间换了一个话题。 “十月初,也就是下月初,已不足一月。”子悠想了想,才回答。大荆祭天大典是最庄重的一个仪式,开国皇帝景惠帝是在十月初这天战胜了北夷蛮人,将他们打出北疆以外,听说那天胜利的时候,整个天空彩霞密布,红云当头,还有神鸟飞过高空,一片祥瑞之景。而后景惠帝的“惠”字,也是惠及天下,福泽万民之意。 “殿下能在合阳呆的日子已不足半月,这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耽误下去。”蔺蒙这才告知,时间之紧,让他们需步步为营,险象环生,却又不得不迎难而上。 “怎么会如此紧张?”子悠瞧着蔺蒙,虽然他现在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紧迫之感,子悠还是可以感受得到蔺蒙的心时刻都在紧张着。 “圣上以‘祭天大典’为由召北疆王回黎阳,殿下本以为回京以后可能会在典礼上出岔子,没想到的是,回去第二天就接到旨意即刻前往合阳,而今尚不过半月,若是再不把此事解决,回去了也无法交代。”蔺蒙这才道明,走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到了这里,看了详情以后,才了解事情远远要复杂得多。 “这倒也是不得不急了。”子悠缓缓靠向马车的车厢壁上,眨动了几下眼睛,才开口。 “事在人为嘛,走一步算一步。”如今的局面再往后退已是不可能,既然这样,那就前进吧。 不多久,子悠等人来到内役司前厅,站着的官差刚要进去通报,里面愤怒的争吵声就传了出来,子悠看向蔺蒙,点了点头,二人也不等通传,直接闯了进去,内役司的护卫想要去拦,被何一都挡了回去。 “来人,上狡架,我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架子硬。”等二人走近,一个口音陌生的人说出的话,着实让蔺蒙二人大吃一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来到公堂之上,只见公堂有两个官府模样的人正在搬一个后背系有一条绳子的椅子,又有几个人正要去绑楚忆卿,里还拿着绳子,锁链什么的。 心里一阵冷汗飘过,这一群人简直是不想活了。 “大胆,住,你知道你们现在要绑的人是谁么?”蔺蒙刚迈步走进公堂,看到眼前的情景,怒斥道。 在几分钟之前,楚忆卿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分司使的到来,很久没见人心理不禁有点烦躁,站起身就想往外走,离开这个地方。 “呦,这是谁了,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前脚刚迈出门槛,就听到身后一个略带嘲笑的声音传来。他又转过身,才看到从后堂出来的一个人。 他穿着象征内役司分司使的服饰,胸前有一只怒放的牡丹,嘴角挂着不怎么让人舒服的笑容,等的早已经不耐烦的九殿下看到他的瞬间,脸色都被冻结了半刻。 “哦?哑巴了?还是见到本官下的连话都不会说了。”见到被自己似乎是吓到不会说话的某个人,分司使王振有点洋洋得意。 “确实,被你蠢到了。”楚忆卿压低了头,他觉得他在瞪着这个人瞅两眼,他绝对会笑出来,这是个严肃的场合,他不能破功。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点触犯了某人的神经。 “大胆刁民,本官岂是你可以评头论足的,来人给我打。”说完就有身边的两个人想要去扣他。 “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再说我觉得我的评价挺到位,”说着边将走到自己身边的两个人打到在地,转眼之间就走到王振身边,“你不觉得很贴切么?”楚忆卿在他身侧转了一圈,蔑视的看了他一眼,才接着说,“穿着百姓父母官的衣服,做着畜牲不如的事情,纵容下行凶,为害乡里,欺压百姓,为虎作伥。哪一条不是在你的纵容下他们才敢的?”楚忆卿本来就长的高,站在王振前面,天生的身材优势让王振压力十足,而且在他数落王振的罪行的时候,声音平稳,连一口气都不喘。 “你到时看得清楚,不过,你的证据呢?”王振呲着他的牙齿嘿嘿一笑,又耸了耸肩,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着实没有将眼前的人看在眼里。 “你眼的王法呢?”楚忆卿眸光一暗,侧目紧盯着他。 “本官以为带你回来的我的下早已经告诉你了,”王振摸了摸自己的腕,毫不在意的对上楚忆卿的目光,又张狂一笑,“王法?我就是,你找本官有什么事?” “你是王法?知法而犯法?”楚忆卿懒得跟他去争这个问题,略带嘲笑,“公堂有人问案,非第一时间赶到处理,此乃第一错,不能恪尽职守;下行凶,你知道不加以制止任其为虎作伥,此乃第二错,不知体恤百姓;第,未经公堂审理,就妄下断论,欲私下用刑,此乃第错,不能秉公办理。你说还要不要我继续说下去。”楚忆卿接下来一连串的质问,一条一条的给他定了罪,让他连反驳都说不出口。说完还挑衅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蔑视与不屑。 “你这是藐视公堂,藐视朝廷命官,待我奏请皇上,判你个藐视公堂之罪,看你有何话说。”王振虽然一时间被激的无话可说,不过到底是在这个地方猖狂了许久,底气还是。觉得他有足够的理由让他的罪名成立,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沾沾自喜。 “藐视公堂?你有何证据?一没签字,二没画押,你有何凭证?”楚忆卿说着态度越发的挑衅与不屑。 然后这才有了子悠蔺蒙初见公堂上的那一幕。 “是谁不经通传擅自闯进我内役司公堂。”原本要上的刑罚,突然被打断,王振心理充满了不满。眼睛进盯着来人,希望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分司使大人,是您要行刑么?”子悠这个时候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眸光投向分司使,说着并不表任何态度,蔺蒙则是直接走到了王振的前面,与他平视。 “你又是谁?”王振抬眸看着闯入公堂的二人,不耐烦的样子,“子悠大人,这样不请自来,而且又带着不知身份的刁民前来,是不是有份?”王振跟子悠属平级,自然没有见到谁需要行礼的要求,而对于如今愤怒的王振来说,子悠与他平日素无交集,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人,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在江堤上,他俩似乎是在一起的,还带走了王二。”王振下的一个侍卫指着蔺蒙对王振说道。 “哦,原来是一伙的?那还愣着干嘛?还不都给我拿下!”听了这话,王振愈发觉得不过就是两个爱管闲事的小人物而已,不禁有点猖狂。 子悠此刻才相信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的真有道理。 “王大人,你可知你眼前站的是谁?一口一个要打要用刑,”子悠淡淡的说了句,然后盯着他笑了笑。 “大胆刁民而已。”王振没想到今天子悠竟然会来到他府上,不过时间不对,要不然说不定还可以好好招待一番,对于他说的话,他自是不会去理会。 “大胆,见到水督使大人还不下跪,分司使是要造反么?”蔺蒙看到眼前说什么他都不信的样子,顿时无语。 “造反?我可不是沁阳,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反而去做叛贼,最后落得是什么下场?水督使?我还真不认识!”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能说王振是蠢,他是确实不知道,当时内役司向下传消息说有水督使要去合阳,必要好生招待时,内役司其实也不知道是谁,只是知道是皇帝亲自任命的。然而王振正在跟歌女玩乐,只听说有重要消息,却没听到底是什么就摆让人退下。 楚忆卿一直忍着没说话,当他提到沁阳的时候,连子悠都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怒气。大荆是不可以直接提皇室人的名讳,沁阳虽然是被以谋逆罪论处,而身为一个内役司分司的分司使,他是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直称沁阳的,直呼皇家名讳,乃大不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世人不识东方朔 () 蔺蒙看着隐忍不发的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昨晚上他从楚忆卿那里离开以后,就去找了何一,让他这几天找个会去内役司给他找点事情做,没想到今天他自己送上门了。蔺蒙拿出景阳帝御赐的水督使令牌,高举在自己身侧,“此乃皇帝亲赐督使令,岂容你放肆?” 王振原本还在笑着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走过去,在蔺蒙身旁转悠,又盯着令牌看了看,扭过头又开始笑。 “大胆刁民,还敢冒充水督使大人。莫不说你们不是水督使,即使是了,”王振猖狂的笑了许久,然后话才说了一半,看了看蔺蒙,又看了看子悠,最后望向楚忆卿,挑眉,“也要对我礼让分。” “呵呵,冒充的?”楚忆卿听后,怒极反笑,眉眼间尽是妖娆。 他本就生的好,此刻又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容,乌黑的眸子都沾上了笑意。 “水督使不够格,是么?”他又询问,笑容愈发的灿烂,让周围的几个人都晃了神。 蔺蒙在旁边重新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身边跟着一脸迷茫的何一,何一自从进来以后,就被蔺蒙勒令不许他说话,一直乖乖的呆在蔺蒙身边,半点都不敢离开。而一旁的子悠在听到王振说要让大荆九殿下对他“礼让分”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说话的打算了。 按大荆官制,子悠这类的县使以及水督使这样的巡查使确实是不如各司掌司使权利大,也确实是需要“礼让分”,不过王振身为一个分司使,其实说白了跟子悠是同级,也是没道理让巡查使对他“礼让”的,不过子悠才不会去提醒他。 他刚还不懂为什么蔺蒙会摆出来“水督使”的身份,此刻又看到了蔺蒙那副摆明了要看戏的姿态,他才恍然大悟。 不愧是好老师,专门“坑”徒弟的。不过他也并不认为九殿下会就此吃亏,毕竟北疆那样的环境都可以挺过来,如今的他定不会差。 “县使大人,你不说话是为何?此处有人冒充水督使,按当朝律例,该如何?”王振没有理会楚忆卿的疑惑,反而瞄准了一旁的子悠。子悠只是凉凉的睨了他一眼,深刻的明白不作死就不会死是什么道理。 “子悠大人也觉得无话可说么?”预料之的没有回答,王振更加确定了眼前的个人是一伙的,虽然两人平日里各不干涉,王振此刻也有了想要打压子悠的意思。 “王大人说笑,微臣只是在想,藐视皇亲,该当何罪?”子悠在公堂的一侧坐了下去,整了整膝上的衣服,若有所思的问。 “子悠大人此话何意?”王振踌躇着,不明白此刻他为何提这些不相干的。 “王大人多虑了,只是过些日子帝都祭天大典,微臣也会前往,王大人也知道,子悠近些年来很少参与政事,难免会有所担忧。”子悠坐在一边,亦真亦假的说法虽不怎么令人信服,可是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再加上后半句确实是实情,王振也就没怎么想追究。 “藐视皇亲,乃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子悠大人怎么这种事也可以忘记?”王振双虚抱,冲天上一举,尤其郑重的说。一直听上面说,皇帝对于子悠尤为器重,没想到却是如此一个糊涂的家伙,王振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如果对方是当今皇子呢?”子悠再次追问。 “那自是亦然,触犯者,杀无赦。” “那行吧,王大人,你自己给自己定了死罪,那就自己解决吧。”子悠看着眼前无脑的人,不想在跟他纠缠下去。 “子悠大人莫不是在说笑?微臣一直恪尽职守,又怎么会触犯皇室呢。”王振神色略显慌乱,不多时又恢复正常,笑眯眯的再次说。 “立于你眼前的人,仁帝第九子,当今九殿下,奉谕旨而来的水督使。”楚忆卿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想知道子悠要做什么,他好配合。 “王大人,你是说水督使不够格么?那么我问你,大荆九皇子够不够资格?”楚忆卿顺着子悠的话说下去,本来是不打算表明身份的,只是希望以水督使的身份压一压,没想到这个分司使这么猖狂,不给点颜色,他觉得今晚不会睡不着。 “九皇子?简直笑话!谁不知道那还待在北疆的。”王振听了以后,想都没想,直接说,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虽然说楚忆卿作为水督使暗巡访的事情他们可能不知道,因为行踪比较隐蔽,内役司向他们分司下达命令时,王振并没有接收到,到情有可原。不过对于这个被景阳帝下令回京的九皇子的消息,此刻估计早已传遍大江南北,王振不知道就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王振看着身边人慌张的表情,正要怒斥,又撇眼看到子悠一脸戏谑的站着看好戏的样子,顿时觉得不对劲。 “大人,九皇子回京了。”陈实自从给王振禀告以后,就一直站在他身边,此刻忍不住提醒他。对于自家主子喜欢美女,终日沉迷于酒色,他甚是无奈。 “什么?他回京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听到这个消息,他着实万分震惊。又开始斥责下的人。 “大人,这件事已经传遍大荆了,只是大人”话虽然没有说完,谁都懂他的意思,王振不免老脸一红,不过立刻有了新的想法。 “你是真的?笑话,谁都知道沁阳姐弟与皇帝陛下不合,又怎么会让他来合阳?还是水督使。”说完又不屑的看了几人,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 “凭这个呢。”楚忆卿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玉佩,这个玉佩他从小都带着,除非特殊情况,很少离身。 白净的玉被雕成麒麟样,肚子上一个“卿”字清晰可见。 这美玉绝对是天下罕见,就连不识货的王振都知道是好东西。 “好啊你,不仅冒充水督使九皇子,还拿玉冒充,来人,给我拿下。”当他拿出那个玉的时候,王振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随即就镇定,有了主意。 蔺蒙跟子悠在旁边看的实在是太过揪心,怎么会有人蠢到这种地步?神仙也救不了他。 “嗬,你确定?身为大荆官员,你做的错事还真不少。第一,直呼大荆皇室名讳,此乃不忠,属大不敬;第二,自视甚高,官制品级不懂,不思进取,此乃不信;第,无凭无证,随便抓人,实难服众,此乃不仁;第四,纵容下,为虎作伥,不思民之疾苦,只贪自身享乐,此乃不义。仁c义c礼你一个都不占,要你有何用?”楚忆卿向来不是一个会随意让人拿捏的人,先发制人他还是懂得。 “不是怀疑我的身份么?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进地狱让阎王爷给你证明?见过蠢得,怎么会有人蠢得跟你一样?还要不要活?” 九殿下一连串的数落本就让他变了脸色,而后又是一阵毒舌,越说越严重,王振心里渐渐没有一个底,才开始感觉到害怕。 蔺蒙从未见过他家掉下如此毒舌的样子,就连子悠都有点意外。 “奴才眼拙,不知九皇子大驾光临,不知者无罪,还”王振看着楚忆卿一副讥笑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闯了大祸,随即跪倒地上,连滚带爬的爬到他的脚下,抓着他的衣襟,昂起头请罪? “不知者?无罪?你可好意思?当着本殿下的面,出言不逊,论我皇族,心可有畏?巡查使礼让你分?笑话,小小分司使如此无法无天,难不成还想反了天?” “我,你,九皇子” “别急,慢慢说,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听你说死前遗言。”楚忆卿话音刚落,蔺蒙便朝他看来,冲他使眼色,让他别太过。奈何九殿下完全不搭理。如此猖狂,岂能容忍。 蔺蒙无奈的低下了头,九皇子刚回京,势力还不稳,王振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必是有人在身后撑腰,如此一来,刚开始的路就不好走了。他用捏了捏眉心。 “殿下,小人,小人是无心的” “嗌,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来,先把名字说来听听。”楚忆卿移步走到身旁公堂上,迈步坐上椅子,趴在桌子上,一凑头,看样子是铁了心要陪他玩玩。而他身旁原本站着的一众侍卫,都悄悄的往后缩,努力降低存在感。 “小人姓王,单字一个‘振’,小人”他似是犹犹豫豫的还要说着什么,却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会。 “子悠大人,按我刚才所说,王大人该做何处置?”楚忆卿作势看向一旁坐着的子悠,懒洋洋的开口,未曾等他回答,又接着对王振说,“王大人,也别自称小人了,知道您是大人。”再次扬起头看向嘴角有着淡淡笑意的子悠,用眼神询问他。 此刻王振已经不是笑着哭了,他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只大不敬一罪,足以株连九族。”子悠听到被提名,听到所问以后,扫了跪在堂下的人一眼,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字的说道。 他每说一个字,堂下的人身子一抖,眼看就要抽搐过去。 “王大人,如何?”楚忆卿低下身凑近趴在地上的王振,并未理会他的哀求,反而嘲讽的看着他,“来人,将王大人带下去派人严加看管,不得任何人靠近,”随后又站起身,向外走了几步,又补充道,“至于你的家人,随了王大人你的意,抄家收监。” 听完这些,王振眼睛一睁一闭,立马昏了过去。 “给我看好他,别让他死了。”楚忆卿看着瞬间昏死过去的人,更加鄙视他。甩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蔺蒙随即跟着离开。子悠何一则留下负责后续工作。将王振以及他的家眷全部收押入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人成各,今非昨 () 楚忆卿来不及多加审问,他更多的注意力聚焦在那个他们救回来的人身上,觉得从他身上会得到更多消息。 他跟蔺蒙二人回到县衙以后,已经近黄昏,侍女们正在准备饭菜,他们此刻才觉得有点饿,毕竟吃过早膳就出去了,现在才回来。 他匆忙先去往那个人临时安置的地方,却被芷双告知大夫来过,此人名叫王二,现在已经休息。因为伤的比较严重。他叮嘱如果王二醒了,立马前去告诉他,便去前厅吃饭。紧接着子悠等人也回到府。 等到他们用膳结束,月已出山头,还没等到楚忆卿赶回房间,芷双就来说,王二醒了,他请殿下过去。 他就随着芷双来到侧房,王二也被人扶起来坐在床上,靠在床头。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这条命以后就是公子的,任凭公子处置。”边说着边要下床,楚忆卿连忙去拉住了他,站在床边。 “听说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你身上伤还没好,就无需多礼了。”楚忆卿以为他只是外伤,然而刚刚才听说他已被人殴打许久,早已成疾。 “公子,我们冤枉,几年前,他们说要征收农田做为军粮基地,我们一没收到当时仁帝陛下发布的公告,二没听说巡查使大人的到来,他们二话不说就收了地契,并且让我们夜以继日的在漓水河畔建造了一个地下仓库,作为储备军粮的地方,今年一场洪水冲毁了仓库,他说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当初没有建的足够的硬实。待雨水过后,他又命令我们提前出市,说是今年要提高税收,再次用来建造仓库”王二仔仔细细的说着这个情况,楚忆卿听的浑浑噩噩的,这都什么意思? “粮仓?你确定是粮仓么?”楚忆卿瞪着大眼睛,显得有点不可思议。王二说的话跟九娘所说,以及自己查到的相去甚远。 “公子,蔺大学士在外面。”这时候门外芷双敲了敲门。 “让他进来。”随着‘吱’的一声,蔺蒙也走进了房间。楚忆卿用眼神示意王二继续说下去,并不用顾忌蔺蒙。 “我确定,那里面的东西,每年都是由我们做统计,在押送进去的,我很肯定。”王二说的异常笃定,那样子倒不是像在说谎。 “还有呢,还有没有什么事情?”他听后,保持着镇静,继续问着。 “按惯例来说,灾后一个月是不允许有通商行为,而今年待到灾后没有几天,内役司就张出公告,说是恢复通商,尽快恢复市集,不得有异议。”王二身为当地人,对于市场上的制度比他们早了解的多。而且他刚醒,又说了这么多话,脸色更加苍白,若不是心里有屈,护理研究昏过去了。 “今天就先这样,那你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粮仓第一件事就已经够震到他,第二件事无疑与他当初的怀疑挂上了勾。让他先休息,才与蔺蒙转身离开。 房间门被阖上,室内一片安静,甚至连灯火都没有。 “师傅,召子悠来见我。”楚忆卿一边走一边向蔺蒙说,蔺蒙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点都不敢耽搁。 此时子悠已经歇下,听到蔺蒙在外面,九皇子急召,心已经了然,换好衣服就走了。 而当俩人走到楚忆卿门外的时候,嗅到了一阵特浓郁的香味,子悠脚步有点迟疑,却还是跟着蔺蒙走进了房间。 楚忆卿正坐在桌子旁边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神情专注。 “子悠大人,我要知道一切。”楚忆卿看向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子悠的神色变的古怪了起来。 王二的话,可信也可不信,他更加在乎的是子悠的态度,在一个敌我分不清楚的情况下,无论怎么走,都是步步惊心。 有些事,似乎是瞒不下去了。 “殿下,我现在说的话,你还敢相信么?”子悠定定的站在门口,风光霁月,穿着锦缎的便衣,皎洁的月光从他身后洒过来,逆着光而站,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你说,我就信。”楚忆卿与他的相处,还是可以感觉得出子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若不是子悠的问题,那必定是还有其他的牵扯。 “殿下应该不记得当年的合阳之乱吧,那时候沁阳公主也不过十四岁。”子悠迈步走到他的眼前,才开口。 九殿下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那一年合阳之乱平定之后,先帝亲自来合阳,当时带来了十几岁的公主,公主虽聪敏智,却也不乏好奇心,整日喜欢出去玩,那时候有点懵懂的闯入了当时正在整理的仓库。”当时若不是自己偷偷的跟在她的身后,那天晚上还不一定公主可以平安回去。 他说到这里似是有点难言之隐,九殿下用眼神询问他,子悠顿了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还是说了下去。 “当时先皇刚查到凡坞饱私囊的证据,与其他人正在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自是没人注意到公主已经私自离开了合阳县衙,而本官当时只是一届布衣,也不敢贸然觐见。”他当时本来是应公主的请求,来陪她玩的,谁知道路上出了点问题,耽误了,公主就自己跑了。 “开始只是跟在她后面看她想做什么,当注意到公主所去的方向是仓库时,就想着要追过去,不过公主身很好,而且又贪玩,每次找她要耗费好久。最后找到她的时候,只是见到几个军人模样的人将公主提着扔到仓库前头的空地上,还拿起了剑,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本官才斗胆冒犯,将人拦了下来。”子悠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九殿下坐在一旁听着他说的。 子悠也是从小习武,身自是不差,快步走到了仓库前,将仍旧在地上的公主挡在身后。 “放肆,拿剑指着当朝公主,你也是有雄心豹子胆。” 当时所有合阳人都知道景仁帝带着爱女沁阳来到合阳,当那个官兵听到这话看向子悠身后那个即使被人丢在地上也依旧矜贵,目光清冷,气质不凡的女子,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当时的沁阳公主在合阳人眼里那是神一样的存在,侍卫们自是不敢过多纠缠,放人走了。 子悠抱着她出来,走了好久,才仔细看着眼前仍旧呆愣愣看着前边,没一点反应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又跟她说了好久的话,沁阳才给了反应,跟他回去。路上子悠曾叮嘱她以后不要再乱跑,沁阳当时只回了一句话。 “那地方真脏。” 子悠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当时的心情,他不懂一个粮仓怎么会成了公主口肮脏的地方,他也没问,直到他后来开始训练暗影,并且沁阳公主四年前死后,他所发现的一切,才想明白。 往事再次浮现眼前,浮光掠影,悄然无声的早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天人永隔,甚至连一声轻声的问候都做不到。 听到子悠说了这么多,九殿下也都静静的听着,虽然可能与今天所想要知道不一样,他却也明白,能被皇姐称为“脏”的地方,着实好不到哪里去。 “当时不知道当年公主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后来我训练了暗影,让他们暗搜查,不过那里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花费了很久很久,直到不久前跟青煜阁一起,才确定了。” “那个仓库本是用来作为粮仓,后来却被人擅用职权,披着粮仓的外衣,做着足以株连九族的事情。”九殿下听到子悠说到这里,差不多也想明白了。 打着粮仓的幌子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凭借水灾,使用人力事先先把仓库冲毁,物品转移。子悠上报却被驳回,未到灾后通商时间,提前开市,一切一切,似乎有了一个可以去搜查的方向。 “大荆不允许越级上诉,所有的一切都要通过内役司,如果那边压着,就永远也传不到上头去。” 把一切说完,子悠定定的看着九殿下,想要开口,九殿下却转过了头,掩饰起了眼的酸涩之感。 “不怪你。”他现在理解为什么子悠不把这些当初就告诉他,子悠不了解他,也一直以为是当初自己由于想帮着公主脱困,暴露了公主的身份,可能由于这些,才导致沁阳最后的杀身之祸。 所以子悠不敢说,倒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怕身为沁阳亲弟弟的自己如果没有足够的定力,会让一切功亏一篑。 不过如果没有子悠,他皇姐还不一定活的过那一天。所以他不认为是子悠的错。 子悠在那边又待了一会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出意料,房间多了一个人。 “不知紫苏姑娘深夜前往所为何事?”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立于屋内的某人,转身关上门,漫不经心的说。 “九娘让我来转告子悠大人,我们少阁主近些日子回不来,这些天还请大人协助九皇子殿下。”紫苏看着眼前的人,向他走近,在他身旁站定,回答。 子悠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哦,怎么,子悠大人可有什么难处?”紫苏围绕着他打量了一番,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嗬,这倒没有,时辰不早,紫苏姑娘该回去了。”子悠向后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双一抬,做出“请”的动作。紫苏看了不禁失笑。 “你还真是有趣。”抿唇一笑,巧目盼兮。 “承蒙夸赞。”子悠保持动作不变,脸色分毫未变,紫苏仍是笑着看着他,打量他。 “子悠大人,再会。”紫苏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走向门口,扶着门闩,又转过来说了一句让人无限遐想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莫道浮云终蔽日 () 迷香楼 “少阁主,九殿下那边差不多全都知道了,不知少阁主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紫苏回到迷香楼,素衣居内青絮与锦书正在下棋,闻言抬眸看向了眼前只着面纱的女子,嘴角轻轻勾起,随后才看向门口站着的紫衣女子。 “办的不错,九娘回来了么?”青絮勾勾唇,身着海棠色的曳地裙,额间一枚海棠花钿,千青丝被束缚着散在脑后,笑语盈盈的问,随后又转回了头,盯着棋盘。 “算算日子,今日也该到了。”紫苏微低头,思索了一番,算了算日子,才回答。 “这趟辛苦九娘了,若是回来了必有重赏。”青絮看着棋盘,落下一子,“锦书,你又不专心了。”然后在棋盘上将锦书输掉的黑子全数清下盘。 “锦书技拙。”另一侧坐着的黑衣女子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闪亮的如天上的星辰,削葱般的指执起一颗黑子,放于,许久也没有落在棋盘上,“少主,锦书认输。” 随后将棋子再次放入旗盒之。 “你呀,又在敷衍我,明明可以下这里的。”青絮越过棋盘拿起锦书眼前旗盒里的黑子,再次在棋盘上落下,嗔怪道。 “确实不如少主精湛。”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似乎将立在门口的紫苏给忘了。 紫苏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谈话,心里暗道,这锦书姑娘真奇怪,从来未曾见过她的真面目,不是带着帷帽,就是面纱,听她那声音,如山间泉水般清冷悦耳,那一双本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即使时时露出凌厉,那也不可否认她是个绝美的女子。 “紫苏,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青絮似乎此刻才想起了她,冲门口摆了摆,“锦书,咱们再来一局。” “锦书定当奉陪。”紫苏告退以后关上门的那一刻,听到锦书如此说道。 而房内二人已经备好了棋局,准备再次开始。 “锦书,你说九娘能摆脱那边么?”青絮先行一子,棋子落盘,青絮开口。 “那是自然。”锦书紧接着下一子。 “那边可没有一个好惹的,九娘此去,成则以,不成”青絮再次拿起一颗棋子,夹在指尖没有急着落下,“还真是难缠,若不是因为他们,咱们何必待在这里?” “我一个死人,又有何惧?” 第二天一早,九殿下再次回到了内役司分司,提审王振。 “王大人,你何不把你在合阳所做的一切如实交代呢?”九殿下坐于公堂之上,身着紫色水督使官服,一株金丝梅花秀在服装一侧。 “微臣不知所犯何罪。”堂下跪着的王振,一改昨日痛哭流涕的形象,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驳。 “哦?不知么?”九殿下声音稍稍压低,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九殿下,抓人讲究证据,殿下如此堂而皇之的抓了本官,是否需要给合阳百姓一个交代?”王振挑眉,仰起头挑衅。 他昨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告诉自己不用怕,所以王振此刻很有底气。 “是么?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啪”的一声,惊堂木一声响,跪在地上的王振也被惊到。“何一,把你昨晚查到了东西给本殿抬到公堂上来。” “是。”一直站在九殿下身侧陪审的何一应道,就走了下去,来到了后堂。 不多久,几大口箱子被抬了进来。 “殿下,这里只是一部分。”何一禀告,随后又回到了公堂之上,站于九殿下身侧。 “王大人,先不必跪了,打开箱子看看都是什么吧。”九殿下指了指放在王振身侧的口箱子,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了,抖了抖,两只撑在后面,快速的向后面挪动着。 “你c你”似乎是被惊到了,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王大人,怎么,不敢打开了么?”九殿下高居于公堂之上,微倾着身子,目光如炬,看他在那里挣扎。 王振此刻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让人把这些东西送出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不是那个人帮忙的么?怎么还会出差错? “冤枉,冤枉啊殿下,下官,下官不知道这是什么,绝对是诬陷,是诬陷!”王振一直退到了左侧放着的椅子旁,身体靠在上面,向前伸着,指着那立在间的箱子,指剧烈抖动着,还在狡辩。 “何不拆开看看呢?还没看是什么。就知道有人在诬陷你?王振大人,你还真是高明,未卜先知你还是可以的。”九殿下唇角一侧勾起来,似笑非笑,一指曲起,静静地敲打着桌面,兴致盎然的盯着他。 濒临死亡的鱼总还是喜欢蹦跶几下!何不满足他。 “殿下,这是诬陷,不能相信。不能。”王振整个人缩在椅子旁边,瑟瑟发抖。 “何一,既然王振大人不愿意去打开,那你就去帮忙吧,顺便让王大人看一看他觊觎了许久的宝贝。” “是,殿下。”何一走下去,一剑劈了下去,锁头应声而落,然后何一冲两边站着的人伸招他们过去,箱子被打开,所有的东西被拿出来,一件一件的摆放在地上。 “王大人不是不知道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么,那咱们就来看一看。”九殿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走下来,脚步迈的极为缓慢,走到摊在地上的物品身边,蹲了下去。 “不,不,我不看,我不看”王振扒着椅子,又开始往后移,九殿下冲他身后的人做了个势,身后站着的侍卫按下了他的肩膀将他按趴在地上。 “你们都温柔点,这是干什么?”九殿下一只拿起地上的一串珠子,缓缓向他走近,然后在他眼前再次蹲了下去,“王大人,这是什么,你认识么?”瞥了他一眼,看见他面如死灰的脸,接着说,“此乃北疆特有琉璃珠,透过阳光,可以在这透明的白色珠子之看到北疆隔壁沙滩,我们再来看其他的。” 九殿下站起来将的珠子放回去,然后指了指珠子旁边放置的一批锦缎,“此乃祁川云锦,是蚕丝经过百姓几番挑选,所得的最细的也是最亮的蚕丝编制而成的;再来看看这个,上好的玉石,跟本殿腰间的玉石质地有的一拼”九殿下蓦地噤了声,目光朝他看去。 王振听他每说一件,他的心就上提一分,这时候他突然不说话,就像是一口气突然卡在了嗓子里,让他很是难受,不由得“咳”了出来。 “王振大人倒是好享受,如此多的奇珍异宝,本殿都没见到过几种,今天也是见了个齐全。”九殿下的话,讽刺意味慎重。 “殿下,这不是下官的,不是的”态度已不如最开始那般强烈,还是再一句一句争辩。 “何一,去把人证给带上来。”九殿下转身走到了公堂之上,坐着,一言不发。 “殿下,人带到。” “你,怎么是你?你个叛徒!”王振看着跟何一走上来的那个人,眉头嗖的一紧,就想冲上去打人,然而被身后一直按着他的人扯了回去。 “大人,不是奴才不帮你,而是,而是”跟着何一进来然后跪在地上的一个身穿灰色麻布衣的人断断续续的为自己辩解着。 “不必怕,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九殿下看着王振惊慌失措,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叫人拦住了他,然后问跪着的人。 “昨日王大人让人给奴才传信,说是要将庄里的几口箱子全部运出城,奴才接到以后,就去办了,然后出城的时候,就被大人您抓了起来,大人,奴才冤枉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跪着的人说话还在颤抖,还时不时的盯着在旁边一直作势要扑过来的王振。 “这几口箱子可是你要运出城的那几口?”九殿下指了指在他眼前摆放的箱子,扬了扬头,问他。 “启禀大人,是的。”那人前前后后看了几眼,确认无误以后,才说道。 “很好,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下去吧。何一,把人送下去。” 随后何一带人离开,九殿下坐在公堂之上,一直看着面如死灰的王振,没有说话。 “王大人,你是不是很好奇本殿是怎么知道的么?”许久,九殿下才开了口,打开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扇动着。 “”王振没有回答。他昨天入狱是被关在了内役司,里面都是他的心腹,他吩咐他们去换了城门口的人,晚间一定会把自己的人放出去。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没错,守城门的确实是你的人,”九殿下似乎看穿了他心所想,道明,“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因果轮回,自有报应,苍天饶得过谁?” 他们昨日都打算休息的时候,却有人从窗外给他们递了消息,直接一把刀扎在了墙上,让他们去城门口守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就去了,刚好看到了想要出城的几个人,顺势就查了。 “既然这样,本官无话可说,九殿下,悉听尊便。”王振霎时间一改惊慌无措的样子,镇定了下来,直视九殿下的眼睛。 “你不用急,这里面的宝物,一个一个的都是贡品,放心,你不会那么容易的死了的。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谁再敢替他做事,立斩不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梁燕语多终日在 () 午夜时分,内役司牢内。 “合阳县使子悠的动作真快,今晚还真是难进来。”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闪身进入,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阻碍之后,拿走了狱卒身上的钥匙,压低了头上的斗笠,一只拽着斗笠的一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缓缓开口,随后迈步走了进去,一直来到一间牢房前,钥匙在锁头上转动,“当”的一声惊醒了缩在墙角刚睡着不久的人。 “你还真是睡得安稳,早知道啊”来人扬了扬的钥匙,向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刚醒来的人本还懵懂的眼神瞬间清醒,闪动着欣喜的光芒,就爬在地上冲他快速的爬了过去。 “大人,您是来救我的么?大人,太好了。”语无伦次的他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紧抓着来人斗篷的关节已经泛白,眼睛瞪得大大的。 “王大人,真是苦了你了。”来人就站在那里,头低着看向地上趴着的人,巨大的斗笠,以及乌黑的夜幕将他整张脸全部隐藏,说出来的话透露着森森冷意,不过匍匐在他脚下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不辛苦不辛苦,大人,您快点帮我逃出去,”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环顾四周,乌黑乌黑的环境,除了不远处几个亮着的火把,一切都是黑的,“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 “王大人放心,很快就出去了,主子让我来问问你可是有听话?”身着黑斗篷的人缓缓地低下身子,将他从地上拉起,“王大人,站起来,地上凉。” “谢谢大人,请主子放心,我什么都没说。”王振从地上起来,这才在不远处火把的闪动下,稍有看到来人的模样,一双眸子跟渗了冰一般,毫无感情。 “果然没有看错王大人。” “主子说什么时候救我出去这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求求您了大人。”王振虽然站起来了,那双还是死死的握着来人的袖子,眼神惊慌的一直看着四周。 这地方,他曾经冤死了很多人,待在这里两天,他已经快疯掉了。 “主子说了,会让我送你离开的,”来人没有用“带”而用了“送”,“不过主子还说,你离开之前,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大人您快说,快说啊。”王振的声音已经崩溃到了极点。 “主子让我告诉你,你昨晚上运出城的马车是他通知九殿下让去拦截的。”来人用轻轻地拿开了王振衣服上的稻草,顺便也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不,不会的,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振已经傻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嘴巴里喃喃自语,一点都不相信。 “主子还让我告诉你,他会念着你的好的,”来人缓缓的说出来,随后腕一转,“我该送你上路了。” “你”一把匕首顺着王振的胸膛插了进去,王振嘴巴蠕动,却开不了口,缓缓地松开了一直握着他的双,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满是不敢置信。 来人又站了一会,将他双眼合上,随后将一只写满字的绢塞到了他的里,又将他的另一只握在匕首上,嗤笑,才离开。 此时外面月已至半天,凌晨前最黑暗的几个时辰已经来了。 而此刻,烟花柳巷,青楼歌姬一个一个的,也是最兴奋的时候。迷香楼已经忙活到了这个时候,空前热闹。 “九娘的伤势如何?”青絮站在逸香居门口,拉着一个慌里慌张出来的婢女问道。九娘下午被送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虽然已做了止血,却效果甚微。 “回少阁主,九娘的伤口太深,暂时止住了血。奴婢现在要去给九娘熬药。”婢女低下头回复,她说完,青絮冲她摆了摆,让她离开。 “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就不该让她去的。”青絮万分自责,没想到他们这么心狠辣,不择段到了这般地步。 “少主,一切皆因锦书而起,锦书愿受责罚。”青絮身旁站的黑衣女子,双紧握,一向无欲无求的大眼睛里面有一丝愧疚。 “锦书你说哪里话,迟早要对上的,不过这次以后,也可以降低他们的警惕心了,你无需担心。”青絮自知这次事出有因,上次去抢夺东西的时候,在祈川不小心露了踪迹,那次是锦书派的人。原本她要过去亲自处理,九娘看她身体不好,就主动请缨,扮作前一班人马的样子,一直滞留祈川,防止那边的人追查过来。锦书青絮暂时也跟子悠他们断了联系,所以那边的人只查到了是青煜阁,没有发现青煜阁与九殿下之间还有联系。 “还真是一群亡命之徒,连我青煜阁的人都敢动,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青絮眼前的房门一开一合,不时有人从里面出来,再有人从外面进去。 “说不定那个东西是他们的命根子。”锦书没在继续之前的话题,多说无益。 “我也期待着呢,还回去了还真是不甘心!”青絮唇角向左边勾起,笑吟吟的说,可没有一点生气的态度,反而是在笑。 “他们喜欢假的,就让他们拿着吧。”锦书接道,乌黑的桃花眼熠熠生辉。 “锦书啊,突然间发现你挺坏的,故意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假的亲王印玺,又自己去把夺回来,再次去给他们还回去。虽说还回去不是你故意的”青絮打趣她。 “是故意的,我的人也是故意留下踪迹的,不过”锦书话还未说完,就被青絮打断。 “那也定有你的用意,我倒是挺乐意让那些人知道我青煜阁的。”青絮仍旧笑吟吟的开口。 九娘原本也是毛遂自荐,锦书既然自己设了一个局,她必定有自己逃脱的办法,九娘自己主意不精,了陷阱,受了伤,也不能全怪锦书。 锦书这个人底子有多深,青絮如今也没摸清楚,她也懒得去挖锦书心里面藏着的事情,人人都有秘密,只不过每个人对待它的方式不同罢了。 “少主,我们现在只要等内役司那边的消息就好了。”锦书知道青絮说那些话的用意,也不反驳,她向来不喜欢争执,自然青絮也不是为了让那边的人知道青煜阁。 “待会就有消息了,等着就好。”二人正在说道,一直侯在前厅招待的紫苏快步走了进来,在青絮耳边耳语了几句,青絮冲锦书使了个眼色,二人离开,临走前让紫苏时刻守着九娘。 青絮与锦书两个人来到了素衣居,门口正站着一个人,身着黑色夜行衣。 “事情办的如何?”青絮将门打开,人前后进去,锦书又将门关上,点燃屋内的灯火,青絮坐在室内放的桌子旁边,问道站在桌子另一边的人,锦书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屋子,也在青絮身旁坐下。 “不出姑娘预料,姑娘令我跟踪的人,趁夜进了内役司,将王振杀死以后,就逃走了。”那人一边说话,一边看向锦书,眼里全是赞赏。 “阿宇做的漂亮。”此人就是阿宇,当初青絮少阁主人选之一,武功才学俱佳。 “没想到王振跟祈川那边还有联系。”青絮夸赞阿宇以后,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天下当官不是一家就是两家,他跟祈川有联系,没什么奇怪的。”锦书的半张脸隐匿在面纱之下,只有一双大眼睛。今天听她在祈川那边的人说,一个身着黑斗篷的男子在祈川与合阳交界这边下了船,奇怪的是整艘船只有他一个人下船,况且停靠时间很短,才引起了她们的注意。锦书身边有许多自己训练的高,一路尾随,趁那人下午在茶馆之际,偷偷来禀告了锦书,刚好当时阿宇在祈川偶遇九娘,将她救回来之后,自己便要求去看看,锦书知道阿宇的身,就让她去了。 “这话倒是有意思,怎么看子悠大人九殿下与王振那人就不是一家。”青絮接话,“阿宇,你也累了吧,去休息吧,暂时就没有事情了。” “少阁主与锦书姑娘也尽早歇息吧,九娘的伤口虽多,却都未伤及要害,要不然阿宇也不敢将人从祈川那边带过来医治。”阿宇看前面坐着的二人神色便知二人还有事情要谈,自己不好打扰,不过现在已近寅时,也该休息了。 “恩,那是自然。”青絮应道。 阿宇缓缓的退出去,将门给阖上。 “明日内役司与合阳县又有得忙了。”青絮看着一直不开口打破沉默的锦书,明知她有许多话要说,只好自己打破了沉默。 “如今忙点也好,省的回去无法交差。”锦书也在为他们庆幸。 “是啊,王振死了线索也就暂时断了,祈川那边,以为你死了,又惹了我青煜阁自会消停几天。”青絮顺着她说下来。 锦书黑黝黝的眼镜盯着青絮,青絮原本还淡淡定定的坐着,还拿起了茶壶,给自己甄上了茶,准备喝的时候,放在嘴边又拿了下来。 “唉,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有哪里说错了?王振死了,九殿下也不用查了,自然查不到朝重臣的身上,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最开始就视为眼钉,而且还除掉了合阳的一大毒瘤,这下啊,荣耀无限啊。”青絮故意夸张的说着,一边还去看向移开目光的锦书。 “我只想他活着。”许久之后,空气飘来一句低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天教心愿与身违 () 次日早上 “殿下不好了。”刚看到朝阳露出山头,九殿下起床,何一就慌慌张张的闯入了子烨的房间。 “何事让你如此惊慌?”他一边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看向匆忙而来的人,不禁为他的冒冒失失感到头疼。 “殿下,内役司传来消息,王振死在了牢里。”何一站在九殿下的身后,微微低着点头,没看到九殿下蹙起的眉头,只是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时候?”听到这里,九殿下正在整理衣襟的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大概寅时。” “走,去内役司。”九殿下扫了眼铜镜里的自己,微微一笑。 “夫君,你死的好惨,夫君” “爹地,爹地” 内役司里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不绝于耳,分司外周围经过的人看到整个内役司被哀怨之气笼罩,处处挂着白帐,纷纷侧目,好奇的瞅着。 九殿下来到内役司堂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一番景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均跪在地上,一口白棺摆在内役司公堂前,众人痛哭流涕,显得好不热闹。 他的嘴角无奈的抽搐了下。好不容易恢复了原本清新俊逸的样子,才走向内役司公堂。 “来人呐,就是他,就是他害了我们老爷,来人呐。”等到他走过来的时候,一个本跪在棺木前哭的痛心疾首的人立即抓住了九殿下的衣角,还舞足蹈的指挥着人。 “大胆。”何一看到主子那副眉头紧蹙的样子,顿觉不好,主子不喜欢别人碰他,尤其是这种浓妆艳抹,又搔首弄姿的人。他一砍下去,那女人就昏倒在地。 九殿下看看脚下倒着的女人,又看了看速度极快的何一,甚是无语。 何一看着主子复杂的神色,不禁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赶忙低下了头,一副委屈样。 九殿下将向后一甩,双背向后面,接着往前走。这次没有人再来阻拦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走到公堂之上,一群正在窃窃私语的衙役看到他赶紧匆匆忙忙的站好。 听到他的问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人回答。 “到底怎么回事?没人说么?”九殿下径直走向公堂,坐下后又问了一次。 还是没人答话。 “好,既然没人说话,那我自己查,”他也不看几个人,只是转头看向身后的何一,“何一,开棺。” 听到这句话,几个人才有点慌,急忙上前阻止,何一身旁瞬间聚集了无数的人,顿时被围得有点局促。 “谁若阻拦,就地处置,绝不姑息。”九殿下看出了何一的囧样,他带来的也都是合阳县衙的人,何一顿时好像是有人撑腰似的,向身前的几个人嘿嘿一笑,就出了,一个个被打到在地。 “我夫君已死,大人此时开棺是何道理?”何一刚把身边的衙役弄走,棺木旁边不知从哪里又出来一个妇人。 “哦,那夫人的意思是”九殿下盯着堂前出来的妇人,阻止了何一的动作,何一退回来在他主子身旁站着。 “这位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妇人听到九殿下说话,才将目光移向他,似是思索了一番,才开口。 “夫人请讲。”九殿下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当着这么多人谈交易,是太过于有把握,还是真的如此肆无忌惮。 “大荆律例写的很清楚,不允许动用私刑,凡案件必须经过各庭各堂公审,再上报靖律司才可定罪。而大人昨日未经任何人允许,私自将我夫君一家收押,而造成了我夫君惨死牢,大人难道做的就是对的么?”妇人一边走一边说,把握十足的样子让楚忆卿笑了出来。那妇人原本是盯着他看他如何回答,如今看到他的笑,她略带着强势却显得有点勉强。 “律例?你是说哪条?不妨说出来,让在场的诸位决断决断。我相信很多人会有兴趣的。”九殿下微笑着,眉眼带笑,如沐春风一般。 “你”此刻的她有点语塞,九殿下看出了她眼里的一点犹豫还有几分疑惑。 “对于你夫君之死,本殿深感抱歉。不过本殿一没审问,二没用刑,没定罪,有何错?对于你所谓的收押,律例明确表示,对于各大司官员逞凶作恶,若为实情,皇室是有权自行处置的,这条律例是当时先帝在位时亲自下的诏书。而你如今质疑本殿下的处理方式是在暗讽大荆皇族呢?”九殿下说的这一条是当初沁阳在合阳惩办凡坞的时候,向景仁帝提的,景仁帝当即就同意了。 “殿下,罪妇不知。”妇人听他说着,才察觉他也是皇子,她所提的也是对于皇子来说行不通的。思及此也没有了讨要交易时的那股气势,慌忙跪了下来,一个劲的叩头,九殿下扭过头,背对着她,听着她的哀求,心绪难平。 她昨日被收押时,知道有位皇子来了,却未曾想,今日这事情最先赶到的竟然也是皇子。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他不知道一次的心软会给多少人的命运埋下隐患,他必须硬下心来。 “还有一件事,这次本殿倒要追究追究,本殿明令你等均被收押,为何今日出现在此?”略过了对方的哀求,他再次质问。 如此不正之风,视王法律例于无物,岂能不严惩? “”底下一阵静默,自从那妇人开始质问以来,底下哭泣的声音明显少了很多,此刻九殿下的声音在宽敞的内役司显得尤为突兀。 “开棺,既然都不说话,本殿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九殿下环视四周,跪倒在地的人纷纷对望,前瞻后顾的,一扫到他的目光瞬间就低了下去。“何一,动。” “殿下,不要,夫君已死,您就让他入土为安吧。”跪在棺木一侧的夫人哀求,掀人棺木如此无视道德的行为,九殿下尚有胆量做,更何况其他事。 “那有没有人愿意跟本殿说真话呢?”他原本也就没有开人棺木的意思,只是看他们这么不配合,吓唬他们而已。死者为大,皇姐甚至连个衣冠冢都没有,他又怎么狠下心去坏别人的清净。 “殿下,罪妇愿说,”那妇人双缓慢的擦去眼角的泪痕,声音颤巍巍的,“今日一早,就听见狱卒在外面嚷着夫君自杀的消息,罪妇当时心急,逼着他们放我们出来。” 然后就没了下。 “逼?本殿很好奇你用的什么方法。”九殿下在她说话的那一刻,何一在后面拉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他将前衣襟向前一提,然后坐下,又将衣襟拉平盖在膝上,感觉跟听故事似的。 “家父是内役司掌司使之一,然后”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九殿下得到的有用消息却不少,竟然是掌司使的女儿,越来越有趣了。 “这倒确实是个好主意。”九殿下说话的时候,眉间笑容不减,事情愈演愈烈,笑容也越来越深。 “殿下,罪妇死不足惜,”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哭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更加的虚无,跪在地上似秋风扫过的落叶,双目已经被眼泪溢满,在身上拿出一绢,高高地向前递了出去,“不过看在他已经悔过,饮恨自尽的份上,殿下,您就放了王家子孙好么?”她作为掌司使之女,自是明白私藏贡品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明知丈夫反了如此罪行,自是逃不过,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留下王家的香火。 在棺木的后方跪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孩,听着妇人的话,小孩有些害怕的抬起了头,当时那妇人正看向他,九殿下顺着她的目光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小孩,大概十一二岁的光景。小孩触及到他的目光,利马缩回了头,跪在地上发抖。 九殿下久久的盯着小孩,不发一言,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光景,得知皇姐母妃先后去世的消息,也是这样的表情,害怕还有难过,更多的是对生活的失望,小小的年岁,经历的家破人亡,是他所有记忆难以触及的一抹黑色地带。 想到这里,他站起了身,从妇人高举的拿起绢,摊开: 罪臣罪孽深重,上难以报君恩,下愧对百姓黎民,每思及此,深恨之,难以偷生也。 绢里字虽然不多,一个一个均以血写成,在加上眼前妇人的恳求,再思及自己十二岁的人生,九殿下心里松动了些。 “殿下,求殿下开恩呐。”凄厉的声音不绝于耳,九殿下拿绢的指紧握,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头扬起,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罪臣王振,私藏贡品,允许下属鱼肉百姓,横霸乡里,百姓畏之;如此不正之风气,未及时加以处理,不仁不义,念其有悔过之意,从轻发落。其家眷收押,以十五年为期,念其子年岁尚小,罪不及此,特赦。” “谢殿下隆恩。”妇人看着九殿下那越变越淡的笑脸,心难掩悲伤,自己死倒是不怕,连累了孩儿,她心有不甘。此刻听到九殿下这么说,紧绷的情绪瞬间松了下去,整个人嚎啕大哭。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此时如今差不多告了一段落,九殿下也有点想要放松下来,整日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这感觉还是很少有人可以体会到的。 “殿下,蔺蒙大学士从合阳府衙传来消息,说是有急事,让您赶快回去。”谁知还没有松懈多久,芷双赶赶忙忙的闯了进来,越过一个一个在整理现场的人,来到九殿下的旁边,耳语。 “何一芷双二人留于此,监管,别放过任何一个。”眼看着不能在继续待下去,九殿下匆匆作罢。不过为了防止再次出纰漏,他将何一跟芷双二人都留了下来。自己匆匆赶了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心如石不可转也 () 合阳县衙 “师傅,何事如此慌张?”九殿下匆匆赶回来,刚到门口,便看到蔺蒙正站在大门口观望,迎上来就问。 “殿下,黎阳来人了。”蔺蒙来到他身旁,附在他耳边说道。 “有说是关于什么事的么?”楚忆卿轻启唇,勾起笑,低声问道。 “不曾,子悠大人大人正在里面接待,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着殿下。” “我们进去。” “呦,九皇子殿下,多年不见,可还好。”九殿下与蔺蒙两人刚走到子悠会客的地点,就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犴庆公公么?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九殿下听声音有些熟悉,眼波流转间,那抹似笑非笑的面容已经被掩去,反而从眼底都流露出笑意。走进去毫无意外看到的是老熟人,笑逐颜开的打招呼。子悠看到回来的他们,跟他们点头示意,随后就告了辞,将空间留给他们几个人。 犴庆是宫里的老人了,是犴司的干爹,景仁帝在位的时候,犴庆便是当时的内侍官掌使,景仁帝对其就尤为赞赏。对于景仁帝如此疼爱的一双儿女,犴庆也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对于他俩,他也是甚为宠爱。 如今宫里唯一可以勾起他心里一点怜悯之心的,应该也只有眼前的这一位老人了吧。 犴庆身着浅灰色布衣,与一般的人装束有点类似,没有太大的行头,只身一人前来。记忆的乌发早已夹杂了几缕青丝,不过整个人的精气神还好,神清气爽的,也是让人羡慕。 九殿下没有随意猜测他来的目的,对于长者,他向来敬重,自是不会有什么越矩之举。 “殿下如今也长大了,贵妃娘娘养了一双好儿女。”犴庆看着满脸笑意的九殿下,缓缓拉起了他的袖子,凑上前去,看着他的脸。九殿下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仍然笑着。 眼前的人已年过半百,可能是出来时候比较低调,未着官服,一身便衣,若是以这副打扮来宣旨,实为不妥。可是九殿下想不到如今犴庆到来会表示出有别的什么意思。他的表情也由微笑变成了毫不掩饰的疑惑。 犴庆看着九殿下逐渐变的疑惑的脸,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九殿下看出来是在笑他,也没有生气,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任其观赏。 “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没人知道。年纪大了,告老还乡了,经过此处,特来这里碰碰运气。”犴庆跟随景仁帝21年,可以说是见证了景阳帝楚忆茗,九殿下楚忆卿以及沁阳公主几个人的成长,如今这副田地,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造化弄人,也不是一己之力可以挽回的事情。 “皇兄准了?” “恩。殿下”欲言又止。 “犴庆公公想要说什么?” “奴才告老还乡之前,皇上曾经私下里见过奴才,有些话希望我带给九殿下。”犴庆摇了摇头,似乎是感到无可奈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犴庆公公暂说无妨。”九殿下挑了挑眉,似乎是没想到绕了这么久,竟然只是为了带一句话,岂不大材小用? “皇上让我告诉殿下两句话,‘蚍蜉撼大树,可笑而不自量’,‘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到此,犴庆明显的看到九殿下的脸上笑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似是压抑到了骨子里。他在心里哀叹,接着说,“皇上说,他觉得九殿下心里自是会有一个决断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鱼死网却难破也。” “犴庆公公也累了吧,不妨在此歇息一番,回乡也不急在这一时。”犴庆看着九殿下那么难以理解的表情,没想到下一刻他就恢复了往日清风朗月的样子,说出的话也丝毫没给出一点反应。 “殿下,奴才话已经传到了,也歇息好了,也差不多该赶路了,殿下在合阳公务繁忙,哪还能让殿下在奴才身上耽误时间。再说,万没有平民闲居于官府的道理。”犴庆推辞,如今一不在宫,二不在朝,一届布衣,岂能逾制。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犴庆公公何必如此推辞。”楚忆卿力劝。 “殿下无需多说,奴才心意已决,只是还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殿下注意一点。”犴庆站起身了,拒绝着九殿下的挽留,向外走了几步,又转回了头,冲跟在身后的九殿下说。 “您请说。” “算了,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奴才就先行告退了,各位请留步。”犴庆的嘴巴动了动,许久都没有说出来,随后低下了头,摆了摆,就又往门外走。 楚忆卿看着留不住他的人,自己也就并没有听他的话“留步”,而是一直送了他好久。他虽然好奇过几天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也懂,犴庆不想说的事情,除了皇姐,其他人是是问不出来的。 他皇姐是个精明的人,有的事,有的话,几句就套出来了,自己前后一联想,差不多就明白了八分。他自认没有达到他皇姐的那个地步。 在宫里看过了那么多年的勾心斗角,又去北疆度过了一千多个无比落寞的年头,九殿下希望他这后半辈子可以好好的。他没有再多的人可以失去了。他心心念念的人,或者是曾经给过他帮助的人,他希望他们都可以过的很好。若非必要,千万不要卷入这样的是非斗争之,太累,也太难熬。 九殿下送走犴庆,回来时蔺蒙还坐在会客厅,一脸凝重的样子。子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再次过来了,他倚在门边,紫色的官服将他整个身躯映的颀长,双怀抱,腕处金边丝线反射着阳光,整个人像是笼罩在光影之间,惬意的样子像是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这也是一个风光月霁的男子,与九殿下身上那股清清爽爽,风清朗月不同,子悠更多的是遗世独立,超然物外的样子。 九殿下刻意注视着子悠的目光唤回了子悠飘远的思绪,子悠等着九殿下一直走过他身旁,才跟在他身后走回去。 “师傅觉得犴庆公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他是真的不怎么相信只是为了一句话而来的。 “殿下觉得此刻犴庆大人告老回乡会是所谓何事?”听到九殿下的问话,蔺蒙没立即接话,他一直都没考虑犴庆来的目的,更多的是在考虑景阳帝的态度。 “难免有点大材小用了。”九殿下忍不住吐槽。 “殿下可还记得犴庆公公留了什么话?”蔺蒙看着眼前不以为然的楚忆卿,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在他看来,此时的九殿下仍旧还是有几分孩子心性,在大事上尚有分寸,然而小事,全不带考虑的。 “怎么会不记得。”九殿下听到蔺蒙的问话,嘴角那丝浅浅的笑意微微有些凝滞,然后又恢复正常,似笑非笑的说。 “那殿下岂会不明白?”蔺蒙点到为止,有些话说的太白了,也就没了意思。 此刻九殿下才注意到蔺蒙紧皱的眉头,才静下心去想。子悠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看了看蔺蒙,看了看九殿下,叹了口气。 犴庆代表的是景阳帝,向一个刚回黎阳没多久,根基不稳固的皇子这样说,说是示威,不如说是敲打。不在其位,焉谋其政乎? 蔺蒙没有在说话,与子悠对视了一眼,子悠耸了耸肩,表示顺其自然,蔺蒙摇了摇头。 “犴庆公公是跟了我父皇那么久,父皇在位期间,他更是宫里争相讨好的人物,地位自是不用说,新帝继位,他如果想走断不会留在现在,四哥位置不稳,而且我才刚回来,”九殿下走进两个人,里拿着一支竹筒,递给蔺蒙,让他跟子悠两个人看,“这是犴庆公公刚走的时候给本殿的,说是北疆王送来的消息。” “北疆王?”蔺蒙拿着竹筒,询问了一声,打开。 “对,是他。”九殿下说着看向子悠,子悠双抱胸,盯着自己压在胳膊下的一只,指搓捏着,若有所思。 “说了什么?”意识到有人在看他,迎上九殿下的目光,子悠问。 “犴庆公公老家似乎是在孟阳,他今天去的方向好像是密阳。”他看着子悠,又转头看向蔺蒙,用眼神询问着。 蔺蒙只是疑惑的盯着从竹筒里拿出的布帛,面色犹豫,情声问道,“殿下内役司的事情可已经处理好。” “师傅为何问此?王振已死,也不好再查下去,已经了结。”九殿下并没有把竹筒打开看里面写的是什么,静静的回道;他知道那件事情不可能是结束,可是却也不能再查下去,他的势力,他的权利,如今远远不够。 “北疆王在这里说道,皇上有意让我们回去参加下月初的祭天大典。”蔺蒙将的布帛递给九殿下,迎上他略带疑惑的目光,对于这个结果,他们丝毫不意外,反而瞬间轻松了许多。 “还好,这边的事情,开端已经解决了。”九殿下凝了凝神,这些事情,既然认定了,又怎么会是他的一句话可以打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纷纷扰扰几时休 () 黎阳 “陛下,不出意外的话,陛下派去的使者应该明天就到合阳了,若九殿下那边不耽搁,祭天大典之前九殿下他们是可以回来的。”御书房内,犴司恭恭敬敬的站在景阳帝身旁,景阳帝坐在龙椅上边在看奏折,边听犴司说。身着亮黄色龙袍,朱笔大挥大落,面无表情,薄唇轻轻抿起,在犴司说话的过程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顿, “哦?由犴公公来看,九弟他们是否在合阳有进展?”景阳帝放下上刚批完的奏折,转过头看向一边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某人。 “毫无消息。”犴司有点惶恐的晃了身,急忙回答。 “你当真觉得他们会什么都没查到么?”景阳帝拿起另一份奏折正打算打开,听到犴司的话,又随扔了回去,奏折在桌上“啪”的一声,犴司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奴才惶恐,恐难揣测其意。”犴司看到景阳帝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慌了,足无措的趴在了地上,头压向地面,整个身体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都在发颤。 “只是问问你,又没怪罪你,慌什么,起来。”景阳帝看到他动作慌张,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将拿着的毛笔放于砚台之上,而且还站起了身向前方迈了几步伸出去扶他,犴司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头仍然垂下,不过眼睛却在瞟向景阳帝,观察他的反应。 “奴才该死,请陛下恕罪。” “等他们回来吧,这次的祭天大典,一定很热闹。”待犴司站起来以后,景阳帝又坐回去拿起刚刚被放下的奏折,打开翻到需要批阅的地方,拿起砚台上的笔,蘸了点墨,也无视了一旁站着不敢抬头的犴司。 “陛下圣明。”犴司看到景阳帝现在不予追究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别拍马屁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谈起圣明,老百姓说了才算。”景阳帝听到犴司的话,轻笑了一声,话虽然是对着犴司说的,不过犴司又怎么需要了解这些?说到底,也不过是对自己的叮嘱,也是提醒吧。 “皇上恕罪,奴才知错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何错之有?”景阳帝嘴角含笑,甚至沾染到了眉眼之上,犴司有点吃惊,却不敢说出来。可能是性格使然,他的笑容很少,偶然显露出来的,也只是轻轻浅浅的,深及眼底的笑容基本上没有。 “谢皇上。”犴司觉得今天的景阳帝尤其好说话,也不似往日那般冰冷,话说的不多,却好像是朋友在一起聊天的感觉,让犴司好不习惯。 合阳 “圣旨到!传皇上圣喻,九皇子楚忆卿,大学士等人立即动身回帝都黎阳,共庆祭天大典。”让九殿下没有意外的是,在他们接到北疆王的消息之后,没过两天,就有黎阳使者前来传旨。 “微臣接旨。” “臣弟接旨。” “九殿下,大学士准备准备就出发吧。”前来传旨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公公,等他们接旨后善意的提醒。 九殿下与蔺蒙互相看了看,自然知道这句话就是暗示着让他们立刻出发,两个人也没有耽搁就向各自房间走去,收拾东西去了。 没多久就前去跟子悠告别,子悠在他们走的时候将这次内役司的案情卷宗找了出来,已经准备好,蔺蒙没想到他准备的这么齐全,也是赞叹着。 几人告别以后,各自上路,然而此刻子悠的书房之内,还站着另外的一个人等了他许久。 “紫苏姑娘久等,不知姑娘如今前来所为何事?”子悠送完人回到书房内,刚才她来的时候,刚好是九殿下与蔺蒙听完旨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只好安排她在书房等候,如今已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半时辰,没想到他回来她还在。 “子悠大人不去黎阳参加祭天大典的仪式么?”紫苏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房之内,这看看那瞧瞧,不过也懂得不该碰得不要碰,也没有随便去翻他的东西。 “这似乎,不在姑娘关心的范围之内。”子悠回来的时候,进来书房,没有关门,直接走了进去,坐在书房内唯一一张书桌后方放的椅子之上。 “这倒不是奴婢想要关心的,主子让我在这时候来找大人罢了,大人不想说也罢了。”紫苏也毫不在乎,他不是朝廷的人,也不用看他们官员的眼色行事。 “你主子?”好久没有听到那边人的消息,偶然提起,子悠也恍惚间记起了这么一号人,“他们不是离开了?” “主子在祁川,听说殿下跟大人把内役司事务解决了,说是有时间的话可以过去一趟。” “劳烦紫苏姑娘传话了。”话说到此,逐客意为很明显,紫苏原本觉得自己至少可以知道子悠是否会去黎阳,没想到他也没说,她自是没什么好心情。子悠话语刚落,紫苏就离开了。 紫苏对子悠说的这话半真半假,青絮跟锦书两个人一直在合阳等到内役司事情结束,才离开前去祈川,因为在那边当初锦书留下的人又发现了别的。锦书没想到那边的人那么大意,以为把她解决了就万事无忧了,眼看着合阳也恢复了平静,二人没在多待,就去了。 祈川古城历史已久,最初的踪迹已追寻不到,凭借着一代又一代人精湛的技术,一次又一次的破损,一次又一次的被复原。始终保持着最原始的样子。 泥土筑成的城墙,红墙黑瓦的角楼,土黄色的瓮城将角楼围住,城墙上的一个一个垛口也保持着它最好的样子。城外一条宽有快丈的护城河,笼罩在夕阳下,斜晖脉脉水悠悠。 青絮与锦书两人同行,与之一起的还有送九娘回迷香楼的阿宇,另外还有四个随行之人。几个人为了在路上减少些麻烦,都扮作男装,阿宇跟青絮都是精致的人,即使扮作男人,也都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有锦书例外,还是女装,不过却带着幕篱,将自己从上到下都遮了起来。 众人进城以后直奔目的地――祈川百草堂。青絮跟这个老店家是熟人。 他们几人在百草堂前停下的阵势着实有点惊人,药店里并没有几个人,青絮等人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掌柜的在清点记录各种药材的数量,旁边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在忙忙碌碌的干着些什么。 百草堂的掌柜年愈知天命,可以说是过了大半辈子,一生都与药草为伴。 他们几人迈步走向柜台前,掌柜的是真的有点忙,询问的时候都来不及抬头。 “几位客官是要来抓药还是来看病。”老店主边说边看着身边不知道写着什么的一张纸,没等几个人回答就转向药架,继续自己刚才的工作,边称量,边记录,还一边嘟囔着。 “司徒伯伯,最近过得好生自在啊。”青絮走上前拿起一个柜台上放着的药草,边把玩着,边开口,语气戏谑。 听到了某个魔女清脆的声音,被叫做司徒伯伯的人有了反应,转头看向柜台,劈夺下魔女的药草,更是懒得看她,又转了回去。 被称作司徒伯伯的人名字叫做司徒酒,是百草堂的主人,为人谨慎,名字叫酒,却不爱喝酒。 “托少阁主的福,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死不了。”撇了某人一眼,淡定的开口,“阿喜,去给我催催这张纸上的几味药,在没有咱们就可以关门大吉了。”虽然说的是正事,可是每个人都可以听出来他语气的烦躁与急切,将该做的事情安排给人以后,接着在药架上忙碌。 听到这种话,跟着青絮来的几个人都各自找了地方坐了下来,准备看戏。阿宇更是自顾自的倒了两杯茶,招呼着锦书坐下。 被唤作阿喜的人临走之前还跟青衣等人打了个招呼,被司徒酒踹了一脚,催促他快走,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看到这个情况,青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久了,老头还在记仇! “司徒伯伯,你又记仇!”少女略带指控的话语传到他耳,她的不禁抖了抖。 旁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憋着笑。忍俊不禁。 少阁主每次见到司徒酒俩人总要先较量一番,每次都是被少阁主气的跳脚,以至于再次两人见面就成了这样的一个情景。 “哎,得,今天我不跟扯,无事不登宝殿,大小姐,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司徒酒拿起一旁的算盘在旁边敲打着,努力的想让谈话内容奔向重点。 小妮子功力太厉害,他惹不起。 “酒伯伯,这不是想你了么,怎么您还嫌弃我来着呢?”让你给我摆脸色,看我不隔应死你。说着又翻了翻她的大眼睛。 “还酒伯伯,你怎么不叫八伯伯?再给你来一个一二四五六?”司徒酒心底默叹了一声,就知道膈应人。 “呦,今天这么热闹。”正当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定要分出你上我下的时候,从外走进一男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失笑。 每次他老爹跟少阁主碰到一起,总有说不出的喜感。 而对于司徒酒来说,来人的声音宛如天籁,寻声走到门口,像儿子示意,这边暂时交给他了。 青絮看到了司徒酒快要溜的动作,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吼了一句: “司徒伯伯,晚上我去阿逸那边吃饭,记得给我做红烧狮子头啊。” 她话音刚落,明显看到司徒酒的脚步走的更快了。 许久不见,这人还是如此活力无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等闲平地起风波(修) () “唉,你每次都这么欺负我父亲,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来人盯着眼前笑得不停的小魔女,潇洒俊逸的男子出声警告。 来人也可以说是一美男子,若说是美,俊逸二字更为恰当;面部棱角分明,分明是铮铮铁汉的面貌,然而眼睛尾部偏狭,并且上挑,硬生生的破坏了形象,反而增添了一股妖魅之色。 “无所谓啊,你能查出来,我会比你差么?”女子似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瞪着大眼看向眼前的男子。 “真是拿你没办法。”男子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也有歉意。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是不意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老爹看到这丫头就头疼,也不告诉他原因。 抱歉啊老爹,儿子帮不了你了。 “阿逸,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到哪里了?”青絮闹够了,她最是喜欢看眼前之人拿她无奈的样子,司徒逸的眼睛,笑起来那是可与日月同辉的,她自然是喜欢。 被称为阿逸的男子本名叫司徒逸,父亲是司徒酒,一直在为青煜阁管理药堂,而司徒逸本身做事也只是看乐意与不乐意,不过他倒是甚少拒绝青絮的要求。而这个阿逸也是青絮一时兴起,才叫的,后来习惯了,也就一直这么叫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阿逸在听到她问话的时候就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回答她的时候,又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眉眼向上挑,更加诱惑人,很好的取悦了青絮。 “不错,有自信,”青絮说的前半句话说的时候带着笑容,“敢在间出纰漏,看我不弄死你。”后半句说是开玩笑,却也不是,司徒逸明白,若是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好,那她估计以后就不会再来找他了。 不过他老爹也解放了,司徒逸在心底默默地想着,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虽然跟青絮相处许久,他没有办砸过任何一件事,若是这次真的办砸了,那么他侧目看了看坐在桌边静待着,甚至连身上的幂篱都一直没有摘下的某个人,从上到下打了个寒颤。 这件事说到底是锦书让他办的,他见识过锦书的段,那时锦书去抢亲王印玺也是他在一旁协助的,那凌厉的剑法,冲天的杀气,好像跟那些人有血海深仇似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要不是认识你这么久还真被你吓到了。”司徒逸想着,他偷瞄被察觉,虽然没有清楚地看到锦书是否注意到了他,他还是很快的收回目光,跟在一旁打趣他的人说话。青絮是什么样的人,司徒逸也是相当熟悉的,耍耍狠什么的还是很像样。 “废话少说!”青絮打断他的话,正想要发飙。他刚才看向锦书的目光,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也看到了锦书微微转向他们这边,然后就听到司徒逸慌慌张张的回答,还想着是不是在忽悠自己,青絮有点怒了。 这是被司徒逸当做挡箭牌了? 司徒逸害怕锦书,这件事青絮一直都知道,她也不知道原因,一般看来,二人也并没有过多的交际,青絮想着,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她家锦书大美人,有那么可怕么? 其实司徒逸对锦书确实是心里犯怵,也不是觉得她的段太过于阴狠,反而是觉得有的时候确实是不能太君子,做他们这一行,凌厉果断还是好的。 他害怕锦书是别的原因。 那一年冬天,他前去密阳的青煜阁总坛向青絮问一些事情的时候,他是翻墙进去的,就看到一个女子在大雪之在练剑。带着头纱,剑法犀利,不知不觉就看了一会。 谁知那人就带着剑向他冲来了,几招之下,他就被打趴了,狼狈的躺在了雪地上,心里想着,今天不是就命丧于此了吧。 还好当时听闻打斗声过来的青絮赶忙跑了过来,及时制止了二人的打斗。 “美女,剑法不错嘛。”司徒逸从雪窝里狼狈的爬了出来,一站起身,就揶揄的问。 锦书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很利索的收了剑,就要离开。 “锦书,把伤处理一下。”青絮在旁边无奈的提醒着。她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这还天天出来折腾,她也是劝不了。 此时司徒逸才看到脚下的白雪上,刚才锦书站的地方有滴滴血迹,这样冷的冬天,竟然能这样,那肯定伤很严重。 转过身已经离开的人淡淡回了一句,“无碍”,就离开了。 短短的一句话,澄净空灵,锦书离开了,只留下在雪地上叹气的青絮与一脸不明所以的司徒逸。 “她是谁?”锦书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的眼前,他俩也打算离开,这里是真的冷。再去青絮书房的时候,司徒逸开口。 “你不是听到了么?”青絮面色诡异的看了她一眼,“难道我刚才叫她的名字你没听到?” “名字挺好的。就是人嘛,我怎么以前没有看到过她?”司徒逸完全不记得青絮身边有这么一号人,他跟青絮可以说是从小相识,这个人他确实陌生的很。 “一直跟着师傅来着,前些日子才跟着我,师傅特别嘱咐了要好好待她。”青絮自然是不会对他说之间的一些隐秘的事情的,只说了青煜阁对外宣称的意思,司徒逸也没有多加追究。 “那她一直这样么?”司徒逸面色纠结了好久,青絮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锦书的性格问题,以及伤势。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有伤,快一个月了吧,又不好好休息,天天折腾,新伤添旧伤,就没好过。”青絮叹了一口气,语气之充满了无奈,如此之人她确实是没有见过的。 这也是为什么司徒逸会对锦书犯怵,那大概是四年前,他觉得这个女子对于自己太过于毒辣,他甚是不喜欢。 不过后来,这种不喜欢渐渐变成了害怕,其原由,无非是青絮后来被她推上了少阁主一事。 思绪有点飘远,再次回过神来,就看到青絮疑惑的看着他。 “我们需要先去一个地方,”司徒逸咧嘴一笑,瞬间拦截了青絮想要问的话,扭过头冲她扬起一个大笑脸,“不过我觉得你们跟我前去之前,还是先吃点东西比较好。”说着用摸了摸下巴,眼睛里露出一丝狡诈,眼珠子转了一圈,才又开口,“那地方,可是没有什么正经的吃的。” 青絮挑了挑眉,向他的一边走去,那边坐着锦书与阿宇,青絮走过去在桌边站定,“没事,那边没吃的,你接着回来给买了给送过去。” 还是斗不过这个小魔女。 几个人最后还是用了膳才过去的,青絮虽然那么说,也不过让他那么做,再说了还要他带路,怎么能去做苦力。 一行人晚上才行动,骑马大概数个时辰趁晚上来到了司徒逸口所谓的那个地方。 从远处往前边看,青山环绕,郁郁葱葱,还有丝丝云气,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突兀。众人在距离山脚差不多里左右司徒逸率先就下了马,开始步行,跟着一起来的阿宇表示不理解,看向青絮,以示询问。青絮没说话,也没问司徒逸,只是将目光投向一起前来的锦书,锦书毫不迟疑的下了马,扭头看向青絮。 为了夜晚行动方便,锦书换了衣服,也是男儿装,仍旧遮着面,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青絮下了马,撇了其余几人,没说话转过头就跟着司徒逸走了。锦书,阿宇紧跟在后。 青絮等人对于这种深山见得不少,不过像这种深夜漫步在深山老林里,少有体会。一般都是进山里寻找草药什么的,每次都会很忙。 众人走在深山里,也不能算是路,只是一条被踩出的可以辩得出痕迹的小路,月色下,还是可以看到。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是安静的随着司徒逸再走,仿佛怕扰了山间的宁静。 越走青絮越觉得不对劲,虽说是深山是很安静的,不过越向前走,她越觉得静的可怕。 这不是安静,这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站住脚步,想要张口叫住司徒逸,就在这时,司徒逸仿佛有了感应似的,转头看向她,向她比了下势,示意她安静,接着往前走。 不止青絮疑惑,周围的人都很疑惑,却没人提出要先走。 又过了一会,司徒逸向几人示意上山,几个人跟在他后面,又转向毫无人迹的另一方向。路,还是要自己走出来。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爬到了山的分之一处,青絮停下来看了看四周,这时候才发现他们这是绕到了山的另一侧。 而当她看向司徒逸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定向远处,一眨不眨,又看向锦书,发现锦书也在盯着某处,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与他们相对的另一座山。山被云气笼罩着,因为云气很淡,也没怎么模糊视线。 青絮正想问她在看什么,目光转过的时候,余光扫过使她一惊,立马把视线移向山脚下。 夜色沉沉,本应该是深不见底的山脚处,似乎隐隐有点昏黄色显露出来,因为山里的环境太暗,要不是有轻微月色透过树林照进来,估计他们在山上会迷路。 司徒逸这些天前来这边查看情况的时候,已经一路做了记号,如果没有下雨或者下雪,是不会找不到的。 青絮眸光紧盯着山脚下的那一处光亮,心里的诧异只增不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也来惊讶希见(修) () 青絮集精神又看向那匆匆一闪而过的昏黄,注视了好久,才有了反应,看向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在自己旁边的司徒逸。 “看清楚了?”司徒逸懒懒的抬了抬眼看了看她,问她,半天没听到她说话。忍不住好笑。 他很少见过这个样子的青絮,多数时间的她都是活泼的。夜色沉沉,他看不清她的脸,不过由于周围太过于安静,他可以感觉得到她气息微乱,反观另一旁的人,锦书遮着脸只有一双大眼睛,盯着那边看了许久,也没给个反应。 阿宇可以说是最活泼的一个,眼睛这瞟瞟那看看,只有当司徒逸跟青絮说话的时候,阿宇才匆匆看向他们,听他们在说什么。 “那是什么?”反应过来的青絮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去找人确定一番。 “那是矿,一个玉矿。”他也是几天前顺着那条船的路线追到了乌夜镇,到镇上以后处处打听,多次走访,都毫无结果。偶然走到镇上的玉石店,两个身穿官服的正在跟掌柜的说着些什么,他留了个心眼,跟着两人走到了乌夜镇府衙,不久就看到两人换了衣服走了出来,他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越走越偏僻,怕被发现,他只好山上,无意间反而让他找到了这里。 由于祈川这边矿产比较多,矿石之类的都要在内役司登记,所以祁川可以说是除了黎阳以外,内役司防守最严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是青煜阁劫了他们的船,虽然把东西还了回去,还是伤了许多人的原因。内役司在这边下的功夫很多,分司设的也多,所有的矿石玉石店也都必须在内役司有记录。那两个官服的人,必定会与內役司有点联系。 “有什么异常么?”她虽然惊诧于如此偏僻的地方竟有玉矿,不过她也知道,只有在内役司有过登记,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不觉得这片林子很安静么?”司徒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问了她。 青絮又突然想起来了她走进来这边的感受,死一般的寂静。 “这边的除了昆虫,飞鸟走兽估计不会再来这边了,”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司徒逸就知道她在思考着什么,就又开口“兽有灵性,也知道到这里就会变成一堆骸骨。” 青絮听着他说完,瞪大了眼睛,她很惊讶。 “这座矿很隐秘,所以就有人对它打了主意,雇佣这边劳动力,将他们骗到这里,派兵看管,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人有的时候会很饿,尤其是晚上,他们又出不去,只好拿这里的飞禽走兽为食,纵使它们在凶猛,又如何斗得过那么多人。” 司徒逸开始并不知道这么多,他只是偶尔发现了这座矿,后来在周围布置记号的时候,在附近的草丛,树林里看到堆堆白骨以及许多动物皮毛,才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而后来当他凭借着多年的功夫底蕴悄无声息的接近那片守卫森严的地方时,他才注意到,那些人没有穿内役司的官服,而使用的却是便服,与常人无异,他才有点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不过一直到现在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他没有会去查内役司的登记簿,他也不知道一切是不是就如他所想的一样,能让这么一座山,鸟兽飞尽,该是经历过怎样的掠杀,才会落到如此一番境地。 “一群王八蛋!”青絮没想到因为一座矿区可以使一座山成为死亡的地狱,鸟兽散尽,如此青山翠幕的地方,少了活力与生,那还有何用?她不明白是怎么无止境的屠杀与肆虐让野兽都退避舍。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证实,这里是否是私人矿区。”司徒逸向青絮提着建议,青絮诧异的同时没想到在祈川竟然还可以抓到如此巨大的一条鱼。 大荆实际上是不允许私人矿区的,如果这样的行为被证实,株连九族是最轻的。 “这件事你放心,很快就会知道的。”青絮向身边一直站着的两个人招了招,锦书与阿宇意会,向她走了过来。 “阿宇,你回去就联系小蝶,让她把内役司那边的记录给我,这事回去以后谁都不许声张。”青絮冷静的吩咐,说完向司徒逸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众人便打算下山,过了一会,司徒逸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又站定,犹豫了一会,才看向青絮,青絮注意到他略有深意的目光,停下了脚步略带疑惑的盯着他。 “合阳那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主子好像是子悠。” 青絮听后毫不意外,一脸淡然,更深露重的,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也不自在,没有回答司徒逸就先走了。司徒逸没想到这么一说完竟然得到的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青絮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一直到山脚下,几个人徒步走向马匹,在路上,青絮没听到司徒逸说话就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冲他的肩膀拍了一下,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直接迈步走在了司徒逸的前面,转过身,与司徒逸面对面,倒着走。 “不用担心他,他不是景阳帝的人,也不是内役司的人。”说完也不看司徒逸反应,自己就又转过身,向前走,“你没看到咱们锦书美人都对你说的事没有反应么?”青絮意有所指。 司徒逸一脸雾水不知道青絮指的是什么,而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女子,紧了紧握着的剑,清风吹动她脸上的面纱,留下的仍旧是神秘。 众人快步走到刚才安放马匹的地方,“这地方也真是的,就把马放在这里,你也不怕有人路过咱们露了陷?” 青絮在上马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停住了动作,捏着马的缰绳,扭头冲跟她一起站在马旁的司徒逸问道。 “这个地方位于后山,他们要走会从山的那边走,要不然你觉得我会那么大方的给他们透露自己的行踪。”司徒逸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才说话。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从这边走?万一就走了呢?”青絮不服气的反驳。 “哼,”司徒逸冷哼一声,“你一向挺聪明的,今天怎么傻了?” “司c徒c逸,你说谁呢!”青絮不服气的吼着,一旁站着就听他俩斗嘴的阿宇与锦书,聪明的选择不说话。 “你刚过去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绕了大半个山,从这侧绕到了那一侧?”司徒逸也不跟他计较,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没想到关键时刻脑子不够用,他对于这种打不能打,努不能怒的情况,着实感到力不从心。 “呃。”似乎好像是的,青絮不知道自己该说啥了。 “知道了?现在?”两个疑问句式从他的口吐出来,明显是在嘲笑她。 她现在自然是知道了眼前这条路只有一半,尽头是一座大山了。那一伙做坏事的人,怎么可能绕那么远,再去爬个山过去。 青絮扭过头,若无其事的整理着马鞍,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司徒逸好笑的“呵呵”了两声,也去做正事去了。 一旁站着的阿宇二人,阿宇灿烂一笑,向锦书示意,自己跳上了马,锦书紧跟其后。 离黎明已不到一个时辰,在这样磨蹭下去,势必会被发现。他们要快点离开才好,免得功亏一篑。昨天出城的时候刚好卡在了门禁时刻,今天也得好好打算打算。 几个人骑上马匹的时候赶回祁川城的时候,骄阳已经露出山头。清晨的大地上,满是金色,几匹马哓哓而过,而那远处的山林里,似乎阳光照射进去都成了问题。 几个人在靠近城门的时候放缓了速度,慢悠悠的悠着马,他们要顺着人流进去,以免太扎眼,路上陆陆续续的看到有进城的农夫,推着车子,上面放着瓜果之类;还有柴夫,肩头上扛着大担的柴火,一个个的走的比他们的马还快。 “一个个为了生计,也是辛苦。”青絮坐在马背上,看着路上逐渐增多的人,说道。 她其实是一个没有吃过苦的女子,可能年少时候吃过苦,她都不记得了。她也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师傅教她读书c写字c练武。青煜阁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也算是师傅的得意门生,自然有着特殊的待遇。 “是啊,谁不希望如此阳光正好,去天地之间,好好欣赏美景。”司徒逸接话,跟青絮相比,他可能没有她生活的那般好,不过他也有一个疼他的父亲,在青煜阁的庇护之下,也是不用为生计发愁。 “药物应该是最值钱的东西了吧。”阿宇在旁边慢悠悠的接了一句,“还好,都是我们的看家技术。” “是啊。”青絮回。 这话说的不错,再贫穷的人都会有生病的时候,再富有的人,也免不了生老病死,药物是长久的,也是不可代替的。 四个人一边走一边交谈,也可以说是个人在说话,锦书一直在听着。 城门已在前方,几个人加快了速度,在路人之,进了城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重回首往事堪嗟(修) () 九殿下楚忆卿等人接了圣旨以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合阳向黎阳出发,一路上几个人说不上提心吊胆却也是丝毫不敢松懈,四个人一起走目标虽然小,不过由于身份太过于引人注目,仍需要小心翼翼。 不过貌似是他们想多了,一路上除了赶路,他们什么奇怪的事都没有看到,也可能是因为着急忽略了,总之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就这样感到了黎阳。此刻离祭天大典开始的日子已不足日。他们到达皇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熙熙攘攘众人忙忙碌碌的样子。 今年的祭天大典景阳帝遵循旧制仍是在皇家宗祠旁边的奉天殿举行,一来是因为奉天殿原本建造的目的就是为了祭天大典,二来皇室祖宗在上,也可以看看当今大荆王朝的发展,祈求保佑。如果不出意外,历次祭天大典从未选过其他地方。不过景仁帝在位期间,曾有一次“天火”降下,刚好砸到奉天殿,当时赶工没有来得及,只好露天建筑了灵台,众人供奉了天夜,以表示君臣内心的虔诚。 楚忆卿站在灵台上,看着眼前不复旧时的宫殿,眼前闪现出的似乎还是多年以前兄弟姐妹几个在一起嬉闹的场景。灵台建筑为了祭天,也为了赎罪,而后来奉天殿修好以后,规模大比从前,灵台也就失去了他原本最开始的价值,即使没有被拆去,也是被荒废了好久,不过它还是整个皇宫内最高的建筑,景仁帝当初看到皇子们喜欢,就叫人又装扮了一番,成为了皇子公主们平时的娱乐场所。 最开始灵台刚改造成休闲娱乐的时候,沁阳第一次出征,自从她十二岁以后,关于她的谈论就时不时的会有。十四岁更是在她的计策之下,合阳的暴乱被平定,她更加令人民日趋敬仰。十五岁主动请缨出征南疆,凯旋而归。 依稀想起,仿佛还在昨日。沁阳离开的时候,灵台的改造开始,她还未回来,灵台就已经改好。凯旋而归,她从凯旋门进来的那一刻,当时年方十一的九殿下,就站在凯旋门的另一侧,看着自己身穿战甲的皇姐,骑着战马,缓缓走到前来迎接她的众人面前。 “父皇在上,儿臣南征凯旋,不辱皇恩。”沁阳一只膝盖跪在地上,语气不乏自豪。 景仁帝亲自走过去将自己心爱的女儿扶起来,“丫头,这一句怕是累坏了。”他身为父亲说不心疼那自然是不可能,不过也挨不住爱女的请求。沁阳的性子尤其执拗,若是不答应她,不见得她不会自己偷偷跑出去,景仁帝当时也是为了沁阳,才给了她主帅的位置。 毕竟在战场上,主帅一职会让军更多的人在意她,冲锋陷阵若非必要,也不用去。 景仁帝是万万没有想到,南征的每一次战争,沁阳都是自己带兵,从第一次胜利到最后一次。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沁阳回京都黎阳,那边的守军仍然驻守着,却瘴人百余里。 南疆再次风平浪静,她的威名,让人对南疆敬而远之。 沁贵妃也来了,看到了一身战甲的女儿,已经比以前消瘦许多,心疼不已,前走几步,来到景仁帝身旁,看着爱女,忍不住靠在景仁帝的肩头无声的哭泣。 沁阳有一种很幸运的感觉,她在战场上每一次打仗都想过会不会就此死掉的事情,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等到自己的弟弟长大成人,加冠之际呢。 她还要活很长很长的时间,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知书懂礼,看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坐上那至高之位。 “父皇,母妃,沁阳饿了,御膳房还有没有吃的?”沁阳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双亲,心有不忍,换了一个话题,语气有点委屈。 正在感到愧于爱女的二人,不禁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沁贵妃伸点了下她的鼻子,无奈的说,“你啊,说的跟我们虐待你似的。” “这不是饿了嘛,母妃,你又凶我。”沁阳装作一副怕怕的样子,就往景仁帝身边缩,低着头,还偷偷瞄了一眼沁贵妃。 “皇上瞧瞧她说的什么话。”沁贵妃努嗔,这孩子。 “哈哈,沁阳也累了,先回宫换衣服去,朕跟你母妃,去给你弄吃的。”景仁帝毫不吝啬对爱女的恩宠,自己说了自己去准备,就不会假借他人之。 “母妃,我要吃马荔稣。”沁阳向沁贵妃提要求。 “好。”沁贵妃欣然应允。 沁阳听道,甜甜一笑,景仁帝跟沁贵妃二人先行离开,她则是走到一旁站着的两个男孩身边。 “卿儿,这一年你还好么?”她俯下身子,捏着小男孩的,摩挲着问道。 他点点头,“皇姐,咱们去玩吧。”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皇姐,心里欣喜,忍不住想要将好玩的地方介绍给皇姐。 “好,”沁阳欣然应下,又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男子,可以看出,平生不苟言笑的他,此刻眸子闪着欣喜。“你先跟四哥哥去玩,皇姐去换衣服,好不好?” 小男孩点了点头,他的四哥哥冲她示意,就带他离开,小男孩一步回头。沁阳站在后面,微笑的看着他俩离开。 再后来,他们一起去了灵台,爬山了那最高处,那一片成了几个人日常玩闹之处。沁阳的琴也常放在那一处。 蔺蒙站在九殿下的身旁,虽然没有听到九皇子说话,不过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此刻必定是思绪翻转,也就没忍心打扰。 “九殿下,皇上请您跟大学士进去。”正在他神思遨游的时候,犴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才意识到如今他在做什么,他该做什么。 今天他进宫以后,就被在御书房外等候的犴司领到了这里,说是景阳帝不在御书房而是在清心殿,不巧正好是在灵台后面正对的宫殿。清心殿一般是用来皇子登基之后未过“祭天大典”的一段时间内居住的,当初景阳帝登基直接越过祖制,登基之后直接入住崇阳宫的事当时也是掀起了一阵征讨之声。后来景阳帝总体还算“明君”,也就不了了之了。 由此而来,九殿下倒是好奇他这个皇兄现在是想干嘛了。 “陛下,九皇子来了。”九殿下等人随着犴司走进了清心殿,当时皇帝正一只撑着头在桌上假寐,听到犴司的声音,挥了挥,示意他下去,犴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眼睛一转动,“喏”,就离开了。 “臣弟拜见皇兄,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九殿下进来清心殿以后,就先行了礼,然后犴司离开。 “皇弟不必多礼,请坐。”景阳帝睁开了眼,伸出一只给他指了指一侧放置的席子,九殿下道了谢,就跪坐在上面,蔺蒙跟在他后面,坐在他左后方。 “听说九弟在合阳政绩斐然,皇兄在这里为九弟道喜了。”景阳帝坐直了身子,侧头看向九殿下,略带关怀的问候。 “皇兄过奖,臣弟略尽绵薄之力,怎敢抢功劳。”九殿下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 “皇弟跟大学士着实谦虚了,此一路你们治水,平水患的政绩早已被各县各司当作捷报传到了朕的耳边,又处置了合阳的大祸患王振,两位爱卿一路辛苦了。”景阳帝仍旧保持着那一个姿势,没有起身,又闭了眼睛,将头顶朝向前来觐见的俩人。 “臣等惭愧。”九殿下低着头看着自己跪的那片地方,也没有仰起头,两个人谁也不看谁,似乎是在比谁的定力好。 “爱卿说哪里话,知道两位长途跋涉,还未来得及休息就入了宫,朕已命人准备好了饭菜,不妨在这里用过之后,咱们再来谈公事,说起来,朕与九皇弟还有蔺大学士也是许久没有闲话家常了。”景阳帝说着还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感慨。 “陛下政务繁忙,臣弟怎么好叨扰,何况我府尚是一团乱,又岂敢来烦劳陛下。”九殿下并不觉得这只是一顿的单纯的晚饭,心警惕,蔺蒙也是一下子被景阳帝惊到了。 “哦?皇弟跟大学士是不想给朕这个面子么?朕只是觉得各个兄弟姐妹如今都远在各封地,九弟好不容易进宫一次,朕实属想念。”听着殿下跪坐着的人毫不意外的拒绝的话,景阳帝唇角勾起,在位置上直起身来,站起来迈到庭下。 “臣等身份不值得陛下亲自设宴庆祝。”九殿下从位置上站起来,蔺蒙随后,先向景阳帝行了礼,继而告罪。 “皇弟是否还在怨我四年前没有留沁阳一命。”景阳帝迈步走到他们前面,也没有觉得尴尬,向远处走了两步,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扭过头看向了仍旧盯着地板看的九殿下一眼,突如其来的问。 楚忆卿听到这种问话着实一愣,这个原本应该是谁也不会提前触及的问题,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了个人的眼前。景阳帝如愿的看到了他的反应,他嗖的抬起了头,眼神震惊地盯着他,不过只有几秒,随即又是恢复了不见丝毫波澜的样子。 “怎么会,通敌叛国,其罪诛之,臣弟还要感谢陛下宽宏大量,免其株连之罪。”景阳帝听到他这么回答,迈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九殿下此刻抬起头,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景阳帝笑了出来。 “好一个其罪当诛!记住这条命是朕给你的,除了朕,谁都不可以拿走。”看着他,景阳帝说完,就转过身再次回到了那个他最开始假寐的地方。凑着头,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既然两位爱卿还有事情要做,那朕也不多留,将宗卷留下,朕有时间会看的。两位爱卿回府歇着吧。”随即景阳帝唤来犴司,替他送九殿下和蔺蒙出去。 这时候,两个人又想到原本应该说的话并没有说,再看看景阳帝一副别打扰我的样子,就跟着犴司出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昏昏此身何所似 () 午夜时分,夜幕沉沉,一瞬间皎洁的月亮在云层之隐匿了自己的影子,躲在了后面,不想露出来。许久乌云过去,一片光亮倾洒。 后山山脚下一棵松树下,一个人影在那边百无聊赖的徘徊着,左顾右盼许久,终于在快要站成一座雕塑的时候,看向一侧的时候,眼流露出信息的光彩。 不多久,远处一个身着白衫,脸上带着银面具的人朝他走了过来。现在月光很好,澄清的月光打在银面具上,显得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更加空洞。 “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来人走近,也没看眼前等待已久的某个人,给了他一个背影,甚至连闲话都不曾说一句,直接步入正题。 “属下必不负所托。”等待的人也没有闲话家常的闲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明朗,说是合作,又何尝不是利用。他帮助他探听他想要的消息,他替他保护在宫外的一家老小。实在是简单不过。 他看到来人,即使没有太好的态度对他,他还是觉得开心,不是他喜欢受虐,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可以得知他宫外亲人的情况,可以给亲人送消息罢了。 “我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几天以后的大典上,期待你的表现。”面具人也没有再询问更多,直接从袖子之拿出了给他的东西,一个帕包裹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扔到了他的面前,“记住你应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等到他接下那方帕,在上掂了掂,又拿起在鼻子边嗅了嗅,面具人的眼睛之有着一抹诡异,不过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主子请放心。已经准备好。”他将东西拿在上,仔仔细细的看着,恭敬的回答。 然后面具人就离开了,再也没跟他说一句话。 他不知道面具人的底细,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他让他去伤人,他自是不会同意,不过听他说,这个东西不会致命,他才同意。 他在宫外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面具人,面具人将他送入了宫,给他安排差事,让他替他做事,而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心心挂念的妻子,他心里念着的女儿。 拿起方帕,向四周看了看,察觉到没人,将东西偷偷的藏了起来,一抹微笑浮上他的嘴角。在夜显得有点诡异。 他并没有多呆,将帕收好就离开了。 远处站在一棵松树下的两个人远远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然后从树后走了出来。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熠熠发光。 “主上,那人没用了吧。”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面具人身后的另外一个人才幽幽开口。 没用的另外一个意思,两个人不言而喻。他的用处已经被耗尽,没有必要再留着他。 “呵呵,现在还不急着动他,祭天大典还需要他演一场戏,演砸了就不好了。皇帝那边还是再安排些人比较好。”面具人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不假思索的吩咐下去,“祁川那边,你还是过去盯着吧。司马师那个老家伙,还是听话点比较好。” 他不需要不听话的奴隶,阳奉阴违的人在他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属下听令。”刚才说话的人看着主上瞬间阴冷的声音,答了声,就离开了,只留着面具人一个人站在原地。 现在的月色真好,沁阳你可是以看到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九殿下等人用早膳的时候,跟蔺蒙几个人谈到了昨天在清心殿发生的一切,何一他们几个跟殿下向来是兄弟相称,向来是不会计较。 不过由于这是在都城黎阳,众人为了免得落人话柄,则还是主是主,仆为仆。就形成了楚忆卿蔺蒙坐着吃饭,而何一几个站在旁边静静的聆听这么一副和谐的样子。 “你们今天也别去做别的了,尽力去熟悉下周边的环境,最主要的还是看看咱们宅子有没有‘鬼’。每天被‘鬼’盯着,还是挺不舒服的。”这个鬼指的自然是内鬼,九殿下跟他们说完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后,没有个人给点有用的反应,转念一想,他们几个人长年生活在北疆,确实是有点缺乏这方面的思考与想法,也就没再逼他们。也就把这个相对简单点的任务交给他们,毕竟他不希望他在堂前事情还没做好,自己的后院先着了火。 这座府邸是景阳帝赐下来的,万事都要小心,即使他们哭的景阳帝没有这个必要这样做。 众人信心满满的应下了,毕竟抓内鬼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别惹出什么岔子,另外没事的时候给我多读点书,下次再是这样一问不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九殿下用完早膳,临离开的时候又跟他们交代了一句,临走时还不忘迈步回来提醒他们多读书。 听到这话,何一立马垮了脸,他是一个粗人,向来不喜欢舞弄墨,还是希望他家主子不要待他如此狠心才好。他家主子仿佛跟他有心灵感应似的,没等他抗议,率先开了口: “何老大,尤其是你,更加要好好学习!给兄弟姐们做一个榜样!”九殿下知道何一向来不喜欢读书,就是特别跟他讲的,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真正离开。 何一这下不只是脸垮了,肩也垮了,他最不喜欢九殿下叫他“何老大”,因为一般这样叫他,就会发生他不喜欢的事情,更可怕的是他还不能拒绝,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了。 楚忆卿走后,蔺蒙忍着笑也走了,只剩下何一等几个人,他们何时可以看到自己老大被虐成这种样子,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调戏人的会。 “去去去去,一边玩去,双儿,带着弟弟妹妹练武去。”何一看着眼前一群幸灾乐祸的人,何一不耐其烦,只好用哥哥的架子命令妹妹,不过他的样子也就唬唬人而已。 芷双是个温柔的姑娘,对于损哥哥这种事,她向来不参与,听到哥哥的话,立马摆出架势将众人赶到了后院,开始练习。 何一才觉得脑袋的疼痛感轻了点。 何一c芷双c陆c妍姒c伍艾c拧六c梓个人都是过命的交情,平时嘻嘻闹闹也就算了,遇到事情的时候还真是一点多不会含糊,几个小丫头一个比一个灵,平时总是闹腾老大何一,老跟老六就一直在旁边笑。 每次练武,几个人也总是会把练武场弄得人仰马翻,所以为了他们几个考虑,九殿下特意在去合阳前吩咐人将练武场扩大了数倍,现在的练武场他们在里面赛马都不成问题。而占用的土地,达百亩,则是当初沁妃苏落的陪嫁,在他五岁的生日时,苏落以她父亲苏沛的名义,让他哥哥苏拧送给九殿下的。原本在他去北疆的时候被大荆抄了了,但他上次回来的时候,皇帝下旨又送给了他。 这倒是乐坏了一窝快要被黎阳的各种规矩各种制度憋疯的他们。所以今天注定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 “哥,咱们比赛吧,看谁先拿到那边的旗子。”他们刚进到练武场,旁边的马厩里面几匹出色的宝马立马引起了妍姒注意,立马蹦蹦跳跳的跑到了马厩旁边,抚摸着她心爱的马。她是北疆人,生平最爱马,这么好的会,她自是不会错过。 “这是皇帝赐下的马,你骑的时候注意点,野马难驯。”陆站过来到她旁边,细心地提醒她,“输了可别哭鼻子。”这话自然不止那一层含义,皇帝赐的,最起码要小心为好。 “哼,哥一点都不好玩,我输了二姐会替我赢过来的。对吧,二姐?”妍姒最佩服的是这个姐姐,她喜欢马,但是不怎么会驯马,她驯马的方法都是她二姐教的,马术呢,他们个人自然也是没有人抵得过她二姐的。 “好,姐姐替你教训他。”芷双也不推辞,也是看惯了自己的四妹变着法欺负哥的样子,作为姐姐,自然是要帮一把。 “二姐,求放过嘛。”老在别人的面前总是一副风度翩翩谦谦君子的样子,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人完全是一个腹黑大傲娇,而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欺负妹妹们,在二姐面前撒撒娇。 “二姐,绝对不要下留情!哼!”妍姒牵过一匹马,大摇大摆的从陆眼前走过,还不忘跟旁边的姐姐打声招呼。 笑话,要不是有二姐扛着,她怎么敢来惹这个腹黑? “哥,快点,咱们开始!” “来了。”陆也从马厩里牵出另外一匹马,向旁边等着看好戏的众人扫了一眼,对自家二姐撇了撇嘴,硬着头皮上了。 芷双只当做没看到。 而当景阳帝跟楚忆卿来到练武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匹宝马互相追逐,一白一红,互不相让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冀枝叶之骏茂兮 () 训练场上的几个人的注意力此刻都被正在比赛的老和老四所吸引,并没有人望向门口,自然我们的景阳帝就被几个人忽略了。蔺蒙看着几个人丝毫不向后面看的样子,心里有点忐忑,他虽然也在景阳帝还是皇四子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却算不上是了解,更何况又经过了四年的不相见,也不知道如今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原本是要去奉天殿看下祭典的进度,却不妨想在门口看到了景阳帝,景阳帝让宫人守在外面,借看马之词与九殿下蔺蒙二人来到了马场。景阳帝跟九殿下二人,一人身穿白色华服,一人身穿紫色长袍站在场外,也是两道靓丽的风景线。 “陛下,请恕罪。”九殿下看着马场上正在拼命奔跑的几匹马,又看看脸上兴趣盎然的景阳帝,不知道景阳帝心在想着什么,也害怕他待会怪罪。 “哎,怎么会,九弟你下能有如此能人,朕很欣慰。不说别的了,咱们快看赛马,着实精彩。”景阳帝听到楚忆卿说的话,没有看着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赛场间那正跑着的一黑一白而已。 而九殿下与蔺蒙互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淡定,景阳帝亲自来访,过分刻意提防,反而有点不妥。九殿下点头,也就没有再说话,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场上你追我赶的赛事。 “哎,哥,你真的不打算让我啊,这么快,我还是你最亲爱的四妹妹么?”赛场间骑着白马的妍姒在紧张的赛况,还不忘记调侃一点都不相让的老。 看着她哥毫不留情的甩了她那么远的距离,一点也不顾忌她是个女孩,妍姒不服气。 他们两个比的是围绕马场,也就是训练场圈,现在第二圈还未过半,她哥就以绝对的优势碾压她,她心里自然是不能平。 “有本事就追过我,否则你就闭嘴吧。”陆骑马向前跑着,还不忘调侃自己的妹妹。 “哥,你不能这样。”妍姒听后,不服气的撇撇嘴,双腿一夾马肚子,加快了马儿奔跑的速度。 “小丫头,你就认输吧,主动停下来吧,难免待会输的太难看。我等着二姐来跟我比。”陆转过身看了看被自己甩到后面的妍姒,也加快了速度,不客气的开口,这个小丫头,再让她猖狂几天,还不得骑到他头上了。 “二姐!哥又欺负我!”这时候他们比赛第二圈刚好到尽头,就在马厩的那里,妍姒看到了在一旁看着的芷双,一下子又忍不住告了状。这一堆人里,陆是最不服管教的,不过还好,有二姐还可以治他。 “哈哈,四丫头,你比不过我就会找二姐,你什么时候能自己解决事情?”陆听到某人不客气的控诉,心里不免觉得冤屈,况且还是自己的二姐,忍不住叫屈。 要比赛的是你,比不过的还是你,哭鼻子的又是你,告状的更是你,能不能留条活路了? 陆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捉弄身边的人,整哭妍姒更是常事。不过在调皮的人都有可以让自己心虚的人,陆也不例外,他最怕的就是二姐收拾他,芷双没有太多的花花心思,待妹妹们又很好,平时妹妹们有问题也爱找芷双,芷双从来没有推辞过,尤其是老四,平时活波可爱招人喜欢,二姐待她也是格外纵容,每次都是不问缘由先把自己揍一顿,最可悲的是他竟然不能还,每次都被打。 不能还是一方面,舍不得还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他还了,也打不过他二姐。这就比较令他无奈了。 “这次我可不帮你,自己还是争取把你哥哥超了吧。”芷双微笑着,看着两人又渐渐远去的身影,对着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句。陆听到立马乐开了花,忍不住向妍姒嘚瑟,还故意慢了下来,让她追上,挑衅的看了她一眼,又策马而去。 芷双只是觉得每次都帮着妍姒整老,确实有点不道德,再说这只是一场赛马,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还需要她做什么事。 妍姒此刻气炸了,千算万算,没想到二姐竟然这次会选择不帮自己,另外再看到哥这张嘚瑟的脸她就来气,立马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 赛场上只有马鸣声在喧嚣,马蹄踏过,尘土飞扬,给向来寂静的赛马场增添了人气。 “九弟,下个个皆是人才,可否借我一用。”景阳帝并没有打算惊扰赛马场里面的人,看了一会就转身出了马场,九殿下蔺蒙只好在后面跟着。许久没见他说话,突然发问楚忆卿倒是释然的笑了。 不说话才不好猜测,沉默的人很难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开口说话的人,他的想法,他的意思都可以表达出来,什么都好解决。 “他们不过都是一群从北疆来的蛮夷人而已,平平常常,毫无特殊可言,才笨鸟先飞,怎么入得了陛下的眼。”九殿下先是淡淡一笑,然后做出请罪的势,不着痕迹的拒绝。 兄弟该卖的时候还要卖,他是不觉得他们个都是平常人,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又怎么会是寻常人。不过他们确实是不适合在景阳帝旁边当差,一个一个的随性惯了,突然之间进了宫,不适应是一方面,在出了什么差错。皇宫那边可没有自己的皇子府住着安全。 所以他拒绝景阳帝时说的倒也不算错,除了梓,其他几个人确实是他在去往北疆的路上以及在北疆结识的。塞外儿女,向往的是自由,太过于拘束的环境,可能他们也不会喜欢。 他此刻不知道景阳帝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明确了的是景阳帝对他下的人有兴趣,他能做到的只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他不能拿自己兄弟去跟景阳帝作交换。 “这就是九弟你的不对了,只观一场赛马,就可以看出他们个个身不凡,英雄必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大荆正是用人之际,总不能让他们埋没了吧。”听到楚忆卿的拒绝,景阳帝会心的笑了,平平淡淡的跟他解释。也不着急让他给出决定,只是做出一副与你商量的样子,语气不容置喙。 景阳帝的话说的意思很明确,让他们跟着他,他许他们官职,给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尊荣,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然而如果让他们跟着他九殿下,那无非是沙子放于沙漠之,毫无痕迹,被淹没了罢了。让他好好考虑,是给自己兄弟别的出路,还是就任其待在他的身边,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陛下不妨听听他们自己怎么说吧。师傅,有劳您去帮本殿把他们请过来了。”九殿下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不曾少了皇室威仪,不过叫的还是“师傅”,一个“请”字也表现了自己对他们几个人的器重与尊敬,无形给了景阳帝的压力。 “是,殿下。”蔺蒙直接又转了回去。 景阳帝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师徒俩,随即又向前走了过去,找寻了一个旁边的亭子,坐在了亭子里。 九殿下现在住的地方是与沁妃赐的地方连在一起的,他跟沁阳有个相同的爱好,就是骑马,不过当时的马场是在沁王府,如今估计也被弃置了。 而各式各样的亭子,也是沁阳的最爱,她喜欢把王府里各式各样的亭子摆上各种花花草草,平日里几个人就在花丛间游玩。 没多久,蔺蒙就带着何一几个人过来了,兄弟姐妹几个人一个都不少。 “陛下,殿下,他们来了。”蔺蒙向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人见状跪在了地上。 “奴才们不知道陛下驾到,实在失礼,还请陛下恕罪。”何一是几个人的老大,有困难他自然是得迎难而上,准备接受责罚。 “说笑了,你们几个倒是让朕今天见了不少见识。”景阳帝轻轻一笑才继续说道,他有意拉拢几个人,自然不会伤了和气。 “陛下见笑了。” “废话不多说,刚才见到你们几个人的身,各个万里挑一,不知可有心为我尽忠?”原本笑着的脸一瞬间严肃起来,几个人跪着有点摸不着头脑,何一也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回答。 “奴才等跟随九殿下,九殿下一心忠于皇上,奴才们岂会有二心?”何一说的话一方面回答了景阳帝的问题,一方面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景阳帝不禁对其青眼相看。 “朕看你们都是难得人才,大荆现如今乃是用人之际,感谢各位的倾力相助。前途自然不可估量。”景阳帝沉默了一会,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人揣测的话语,便不再开口。 “奴才等感谢圣恩。” “时间已不早,朕也该回宫了,还请九弟考虑朕刚才所说。”说完后便唤来随行宫人,一行人回宫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金蝉未动蝉先觉(修) () 九殿下与蔺蒙等人将景阳帝送出门以后,就回去了,走到了前厅,何一想问是什么事,蔺蒙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个人一起走到了皇子府的书房。 九殿下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他回黎阳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让自己的兄弟陷入到争权夺势的斗争之,虽然知道既然回来了就不能避免,他还是希望可以再往后推一段时间,最起码让他们对宫廷有个足够的了解。如果一回来就是这样的情况,那么有的事情他宁愿不做。 由于他自从进了书房就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的坐着背对着他们,众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蔺蒙,蔺蒙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身边的坐着的某人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只好开口。 “皇上有意拉拢你们,向殿下讨要,让你们为他做事。” “想都别想。”何一是个牛脾气,自己主子不喜欢的人不想做的事情他不会做也不会碰,更见不得,现在让他为景阳帝做事,他依然是不愿意。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的目的一直彼此心知肚明,没必要藏藏掖掖,猜来猜去。 “何老大,你先别急,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蔺蒙忍不住打断了他,何一忠心无二,却有点太过于冲动,说话前也很少思而后行,说了多次他也没改掉,九殿下也就放弃让他改正了。 有的人本性如此,说不上好,但也不会差。 几个人听到蔺蒙所说,脸色不一,只是静静听下。 “皇上今日亲自来府上,看马是假,要人是真。君君臣臣,君为臣纲,我们是臣,他是君,君要臣死臣尚不能不死,又何况是只是要个臣子呢。”九殿下背对着众人,众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可以从他的话语听到一丝颤音。“再说,同为大荆子民,为皇上分忧乃臣子的本分。” 众人都有些动容,他们又何尝不懂这些道理,北疆王当初给了他们能在北疆所得到的最好的培养,为的也不过是国家而已,只不过跟了主子,多数时间下会与主子一起同仇敌忾罢了。 “所以说,我们不能拒绝,他要人我们就要给。”蔺蒙走到了何一几个人的间,看向几个人,一个一个扫过,无声的叹息。 “反正我不去。”何一说完就自己转身想要离开,陆眼疾快的拉了他,将他拽了回来。 “大哥,你冷静点。”陆抓着他的袖子,向他说,看何一低着头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无奈扶额。 “殿下,我不知道你们在顾忌些什么,他的皇位本来就” “何一住嘴!”九殿下一直知道何一脾气的执拗,也不是没有想过让他改,一直都没有改的掉,他现在所期待的就是何一有一天能自己想通,来个从头到尾的大改变。现在再听到他越来越大逆不道的话,九殿下就觉得头大,“任何事情都要想好了再说,如今是在京都黎阳,不比北疆,凡事切记要思而后行。”九殿下只是打住了他要说的话,也没有多加指责,如今也是对他再次的提醒。 “殿下说得对,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切不可失了分寸,让他人有可乘之。尤其是我们内部,万不可先闹了矛盾,让情绪引导反而误了正事。”蔺蒙再次走到九殿下的旁边,瞧他看了一眼。 “今天就是跟你们提一下,明天上朝的时候,必定会进行嘉奖,给你们提个醒,都要有心理准备。”蔺蒙一边说一边看着几个人,除了何一,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蔺蒙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几个人心里有情绪又不敢发,怕被列入受情绪引导的那一列。 他们不说话,九殿下只好一个一个的盯过去,几个人要么是装作没看到低下了头,要么就是把头转向了一边,就是不瞅他! “本殿还是你们的主子么?”拿眼睨了他们一眼,九殿下原本垂下的双现在环胸抱到了胸前,态度突然变严肃的问了一句。 一句话把装聋作哑的几个人注意力拉了回来。 “是!” “当然是!” “对,除了殿下我们不认其他人的。” 一个一个的急着表忠心。 “那本殿的话你们还听不听。”保持着那副凉薄的态度,众人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有点忐忑不安,回答仍旧还是异口同声。 “听!” 那就好!蔺蒙无奈的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到底还是太单纯,九殿下挖了坑给他们,还一个个都跳下去了。 得到他们的回答,九殿下挑了挑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的唇边溢出,他扭头看了一眼蔺蒙,蔺蒙意会,走到他们几个人的跟前一个一个打量着,边打量边说。 “何一性子比较急躁,不适合伴君;芷双较为沉稳,而且敏;陆鬼点子比较多;妍姒活泼,不稳重”蔺蒙突然一反常态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篇,众人都有点疑惑,“老六跟老有点太小,可能也胜任不了,老五小艾倒也是个灵的丫头。那现在就这样,双儿,老还有小艾你们之间就随便两个人吧。” 一锤定音!他们都还处于愣怔状态,还没有反应过来。 “殿下,蔺大学士这么做是不可以的,我们”都还没同意呢。陆还未说完的话在九殿下略有深意的眸子的注视下,偷偷的噤了声,不敢再次说话。 “殿下,不是这样的吧” “我们还没同意呢” “嗯?”听到众人不绝于耳的反对声,九殿下背在后面,仰起头轻哼了声,“不是说听我的么?怎么有异议?” “殿下,那不是蔺大学士”的意思么?陆又不服气的站出来接了一句,又被九殿下瞪了回去。 九殿下迈步,缓缓走到书房里放着的椅子旁边,一只拉着长衣的下方的衣摆,缓缓坐下,再抚平衣服上的皱褶,才开口,“蔺大学士所说与本殿所想完全一致,你们还有何想法?” 一大股吸气声!好奸诈!竟然挖了坑让他们跳!最可怕的是他们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殿下,我觉得”陆又不死心的站了出来,两次说的话遭到了阻截,他觉着一定是他说话的方式不对,他着实是不想去给那个皇帝当差。 “你还是不要觉得了,本殿觉得你的觉得可能本殿不是会太喜欢。”九殿下不急不躁的又开了口。 “殿下,我们” “哦?你们怎么想说什么,”九殿下再次抚着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皱褶,“本殿觉得你们可能是觉得只有他们两个不太合适,那不妨明天上朝时候,本殿再去给你们求几个职位,好歹让你们每个人都有官衔,如何?” 蔺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他就知道九殿下不是一个特别正经的人,尤其是他心情不舒服的时候,总会想着法子整人。 “不不不,殿下,我们只是觉得您跟蔺大学士选的人特别正确,我二姐,我哥呢都特别适合,至于我们呢都不重要,对,不重要。”妍姒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哥哥姐姐给卖了,她说完还看向陆那边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可不想去给那什么皇上做事, 陆无奈失笑,这丫头,平时真她觉得自己顶不住。的是白疼她了,这么怂。 “多说无益,就算今天本殿不答应,明天景阳帝还会提的,这一次,是躲不掉了。而且最近祭天大典在即,更是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简而言之,从目前看来,祭天大典之前不会有太多的事情发生;景阳帝不会允许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出了岔子。”祭天大典是大荆无以与之媲美的盛大典礼,再有不长眼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闹出乱子。 殿下,可是” “都是聪明的人,他们不至于在这个时候下,到时你们万一到时候必须听从皇上的安排,定要小心为是,万不可与他发生冲突,切记他是君我们是臣。哪怕我们有再多的理由,他要我们死我们也不能拒绝。所以保命是关键。”如今之计,也只好一步步走,随应变。 “奴才遵命。”芷双是明白事理的人,听到九殿下说完,自己立马应下了。然后主子欣赏的对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还有谁?”九殿下随后又看其他两个人,语气揶揄,“陆,舍得把你二姐姐交给其他人么?” 陆脸有点红。 “殿下,都这个时候你还打趣我?”说着头一甩,走到芷双旁边,拉了拉她的袖子,“我二姐自是我来保护!”芷双斜视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甩了。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便走开离他无穷尽的远,只留下老一个人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发愣。 哈哈哈。这才是九点下喜欢过的日子,想笑就笑,该闹就闹。如今的生活,仿佛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稍稍往后退一步,就是濒临死亡的地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最是仓皇辞庙日 () 祁川 青絮这几天都处于一种很忙碌的状态,自从那天跟着司徒逸去过玉矿以后,她一边要联系小蝶掌握内役司的登记簿,一方面还要紧盯合阳。 “少阁主,内役司登记簿祈川这边,玉矿并没有祈川古城。” 青煜阁领导人一般是阁主c左阁跟右阁以及少阁主c左少阁跟右少阁,再来就是几个长老了。 “这几天你都去干嘛了?”入夜,青絮刚回到祈川青煜阁分坛,左少阁小蝶刚说完,司徒逸就从坛后的帘子里出来了。 青煜阁各地的分坛大都不一样,布置,装扮都各有千秋。在祈川的分坛则是充分证明了祈川之宝,室内主坛是由白玉雕成,坛上一个巨大的“药”字也是白玉。各式各样的玉器陈列,而主坛后面也是以云锦为装饰物,云锦本质偏白色,且质轻c柔软,也是有一番隐隐约约的朦胧之感。 “这下有意思了,小蝶你继续去查,看看这边的分司联系过密的都哪些人,及时前来禀告。”青絮没有回答司徒逸的问题,先跟小蝶交代了一下,看她离开,才扭过头看向司徒逸,“小蝶查的跟咱们的猜测分毫不差,也不枉费这些日子的劳累;我探内役司分司,才找到老狐狸的房间位置。” 青絮要找的人叫司马师,是跟于凡同次登科考试的探花,本可以是政议司的二把,不知后来犯了什么事,被景仁帝革职,后来由于凡杰求情,才使他有了一线生,景阳帝下令,让他成为了内役司祈川分司的分司使。 “司马师本就为人谨慎,更何况祈川玉矿乃是大荆的重之重,凡杰将他置于此地,其人岂会是等闲之辈?”听了青絮的话,司徒逸笑了笑,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不懂,内役司权利再大,任命分司使也需要经过皇帝的批准,先帝在的时候司马师就犯了事被革职,当朝皇帝不应该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心无芥蒂的信任这么一个人,且将如此重任交于他?”青絮想不懂的地方就在此,司马师虽有才,不过大荆用人以德为先,如此德行有失之人,是万不可以留以重任的。 “你很了解这个皇帝么?”司徒逸听了青絮的话,他也不能给他解答,他不属于朝廷的人,自然是对朝廷的官制,以及皇帝的治国之法不会怎样的关心,他关心的是皇帝是否“仁义”,当今的这个皇帝,他所知道的不好的也不过是四年前莫名其妙的当了皇帝,逼死了当时声名鹊起的沁阳公主而已。 “不了解,所以才好奇。”看着司徒逸那张满溢微笑的脸,青絮有瞬间的恍惚,随即又想起了今日外出还未归的某人,镇定了下来,趴在一旁的白玉桌上,唇角微微勾起。 “还以为你见过他呢。”司徒逸纯属无聊的接了一句话,看她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摧残着自己的指,将头低下去缓缓的凑近她,刚要开口。 “你干嘛?”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个俊美的脸,青絮正在沉思受到了打扰,顿时一惊,直起了身子。 “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只是看你无聊,要不要今晚出去逛逛?”他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会如此反应,有点吃惊,看着眼前突然陷入防备状态的女子,他心里轻嗤。 “去哪里?锦书还没有回来。”青絮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强烈,听到他说的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立马又病怏怏的趴到桌子上。 “爱去不去。”还不等青絮反应,背过身直接走向了分坛出口,青絮赶忙从桌子旁起身,一个飞身扑到了司徒逸面前,与他面对面。 “走。”气十足的说完这句话,看着司徒逸戏谑的表情,不自在的抽了抽嘴角,率先转过身,不等他说话,就先离开,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我先给锦书留封信。” 司徒逸看着她仓促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你走,你知道是哪儿么?他也没戳破,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等在桌子上不知放了什么东西离开之后,才悠哉悠哉的去追她。 “咱们这是去哪里?”青絮随着他走了半天,都不知道目的地是在哪里,不免有些焦灼。 他们如今来到的是祈川城,已是晚上,本应该稀疏无几个人的街道此时却异常热闹,无数的灯盏,喧闹的环境,吆喝的商贩,玩耍的孩子,没有一点罢市的意思,可比上元节灯会。 “就是这里。”司徒逸兴趣盎然的边走边看,青絮百无聊赖的跟在他后面,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可真谓兴师动众的。”青絮看到这副场景,又想到已块到九月底,十月初则是祭天大典,对这副景象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不错,还知道这个,等着看吧,待会你就知道了。”司徒逸拿起一个商贩卖的香囊,听着身后青衣无所谓的话语,跟商贩交谈了几句,才放下,又转过身去看隔壁的胭脂水粉了。 青絮不由得后悔跟他出来了,每次出来上街都如此高调,就喜欢看一些女孩子用的甚物,却也不见他买,他曰:乐趣。 正当司徒逸站在那里握着一头釵,仔细打量着把玩着,努力忽略身后那抹哀怨的眼神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噔噔噔”的声音,让他突然间兴奋了起来,跟老板说好,付了钱,拉起身后的青絮,跑到了一旁的茶馆上。 “你又搞什么?”青絮今天晚上被他整的一头雾水,此刻正处于炸毛的状态,谁惹挠谁。 “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么?”由于街道比较热闹,功力极好的他也只是隐约听到,才会拉她来到这个较为僻静的地方。 青絮原本还有点生气,就没怎么管周围发生什么,此刻听他这么一说,才仔细的竖起耳朵。 “马蹄声?”不多久,她疑惑的开口。“而且是好多。” “对,”看到她此刻情绪平复了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司徒逸才找窗子边的位置坐下,“接到消息,今夜司马师会运大批云锦c宝玉去黎阳,此刻应该是他们出发了。” 他坐的地方其实是茶馆的阁楼上,一处幽静较为私人的地方,坐在这里,旁边的镂空栏杆,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青絮此刻也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运的不只是那些?”如果只是那些的话,司徒逸没有必要这样做。那些东西运向黎阳不过是为了祭天大典,而云锦这类东西,除了王孙贵族或者皇帝亲赐之外又不能随便用,没有几个人会傻到为了一些用不到卖不出去的东西,去赔上自己的性命。 “不是,他们主要运过去的是人。另外还提醒你,这些天司马师不在府里。”司徒逸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她也猜的到,也就没绕圈子,直截了当。 “懂了。”青絮说着又盯着他瞅了几眼,左瞄右看,盯得司徒逸好不自在。 “干嘛?本公子忠贞不渝,宁死不屈的。”说着还做了一个护胸的动作,青絮立马不客气的笑了出来,确确实实的是嘲笑。 “就你?本姑娘没兴趣,”‘嗤’了他一下,笑他的自作多情,“我只是好奇哪家老板这么大气,竟然会给你留这么一个好的地方。”青絮又看了看阁楼四周的布置,实在精致。而且他上来没跟人打招呼,也没有人来招呼他们,不难猜到他是事先跟这里说过了,十有是熟人。 “那是,本公子人见人爱。” “得了,别吹了,咱们该走了,还有事情要做。” 青絮跟司徒逸趁他们赶往黎阳之际夜闯司马府。他们刚开始的行动都特别顺利,就在司马府分头行动。青絮摸到了司马师的房间。前几次的暗探访,差不多知道了司马师卧房的位置,今天进去的时候也算是顺利。 不过就在她正在房间内找来找去搜寻一切可能存在的“证据”的时候,凌厉的掌风从她身后袭来,青絮闪了身,到门口才看到黑暗隐匿着另外一个黑衣人,与之交,不料招之内就败了下来,背对方在背上划了一刀,滚倒在地。对方实在太快,根本不给她丝毫反击的时间,青絮一边闪躲,一边还在想今天是不是就交代在这里了。后来趁着那黑衣人在她倒地期间靠近她的时候,她从身上掏出一把“砂粉”,向他一扬,自己凭借他闪神的时,破窗逃了出去。 她此刻异常狼狈,不光说背后的伤,甚至是刚才她用蛮力冲击窗户落下的伤已经够她疼一阵子了,她从窗户冲出去,再从地上爬起来的仅仅片刻时候,黑衣人就已经从屋内出来,且向她走来。 完了,这下没救了!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就有几支泛着银光的东西向黑衣人刺了过去,与此同时,一只巨大的从她胳膊下下揽过,将她搂在怀里,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踏着楼顶飞向了外面。 昏暗的月光下,青絮看到了他那凌厉的眼角。 “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暗算无常死不知 () 听到她诧异的问话,来人毫不客气的用看白痴的眼神撇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废话,直到送她回到了青煜阁分坛,才将她扶着走进了后堂的房间。 “创伤药在哪里?”青絮被他放在房间的白玉床上,那人问了一句就在房间内翻箱倒柜的找着。 “窗户口那个桌子的间那个格子里,”青絮回答了一句,休息了一会来了精神再加上精神上也松懈下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你不是应该在合阳么,到这里来干嘛?” 正在找药的某人,此刻拿着药向她走过来的时候,才把面上带的面罩扯了下来,整个脸仿佛冻结了一层冰,冷冷的不说话,只是将药递给了他。 “我不过来,今天谁来救你?”正当青絮接过药,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有点泛冷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里。 “”说的倒是实话,不过貌似哪里有点不对劲?不死心的接了一句,“锦书会去的。”她确实是跟锦书留了消息,可是她说了以后才反应过来,这哪有锦书?又瞅了一眼桌子,自己留的信还在,无奈的闭了闭眼。 “说得好像锦书回来了一样,”子悠面无表情的嘲讽她,“能耐了啊,敢自己一个人行动了?你怎么就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呢?”又是一阵讽刺的话语袭来,很少有人这样跟她说话的青絮有点招架不住。 “哎,子悠大人,你这人很奇怪哎,我做什么事跟你有关系?”他俩没那么熟悉吧,需要事事都告知?青絮暗表示不服气,要不是现在受了伤,她会这么听话的躺在这儿? “也不知道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子悠一直站在青絮的床前,巨大的身高优势再加上青絮现在受伤气势不足,感觉她有点楚楚可怜。 此刻青絮一心不服子悠说她的话,反而把自己的伤给忘了,经他提起才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疼。 “你走开,我要上药,你站这里干嘛?”说不过他,自己还有伤要处理,青絮下了逐客令。 “也没什么看头。”说完转了身就朝房间外走去,把青絮气的半死。 由于是半夜,想找一个人帮她上药都不好找,子悠只好在外面等着,差不多一刻钟之后,青衣开了门,让他进去。 “今天谢谢你。”青絮在他身后将门阖上,轻声说道。她也是个骄傲的人,很少有求于人,也很少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子悠看了她不再像刚才那般苍白的脸色,才放下心来,青煜阁是制药之地,他倒是不担心青絮的伤出什么问题。 该是他算账的时候了。 “你来祈川前是不是来过我的府里?”子悠对于她的道谢毫无反应,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怎么会”青絮脸色微微一变,刚要否认,子悠就打断了她的话。 “别否认,这个是你的。”子悠拿出在自家后院柳树下寻到的某物,静静的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一点一滴的反应。 那是一个荷包,青絮并不陌生,在锦书的,她见到过许多次,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里面装的东西,很平常,也很普通,几片柳叶与几撮柳絮。那荷包子悠也认识,是当初沁阳从他身上抢走的。 他还记得她把荷包拿走的时候她说:“这玩意倒是生的漂亮,子悠大人就送我吧。” 一贯清冽的眸子上沾染了些许笑意,他记得他回答,“送你了。” 她说她不喜荷包的香味,子悠二话不说将它拆了,询问她要装何物,她从庭外的柳树上摘下柳叶,当时又是柳絮纷飞的季节,将柳叶与柳絮拿回来让他缝进荷包。 她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柳,南疆缺之,乌烟瘴气的,甚是不喜。” 当时的一幕一幕,如今再次呗记起。 而此刻的青絮看着他里拿的东西楞在了原地,现在门边,与房间间的子悠遥遥相望。 张了张口,青絮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又闭了嘴,低下头。这物品的来历她清楚,她只是没有想到,连这件事,那人都算计到了,竟然趁着离开之际,还去了一趟合阳县衙。 子悠在心里无声叹息。迈步走到她的身边。 “我猜的是对的吧。”拂过她的鬓角,似是无奈又好像是庆幸,语气有些确定,也还有点疑惑。 青絮抬起头望了望他,还是没说话。这不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么,她为什么要拒绝?心默念,你别怪我,这是你安排好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走。”子悠随即就要打开房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俯身看向身旁的女子,拉了拉她的衣服,问了一句: “信我么?” 青絮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间开着的门扣,出现了一个人。 她一身夜行服,戴着黑色的面纱,眼睛露在外面,一身风雨,还带着室外的寒意,似乎是没有料到门已经打开,跟眼前二人相对,大眼睛里一抹诧异稍纵即逝。随后才看向子悠拉着的青絮,没说话。 “锦书,待会再说,咱们先走。”青絮没多说,向她使了个眼色,锦书连房门都没进,先让他俩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跟着。 确实该离开了,要不然明天就不好走了,夜闯司马府是罪行,刺伤是证据。 黎阳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不出意料,景阳帝当众提出了得知九殿下府有几名得力助,想借用一下帮忙监管祭天大典的安全这一件事情。 九殿下没想到会是直接让去奉天殿,有些惊喜,也有点担心。 这样的话祭天大典可以掌握第一消息,不利的是要是有心人搞鬼,他们也是直接受害者。若是再出了差错,那就得不偿失了 景阳帝提出来这个问题以后,靳王首先质疑。 “皇上下有那么多能人异士,为何偏要九殿下下的人?九殿下入京以后并无太大功绩,恐难服众。” 谁都知道这样来的话岂会是只升九殿下下人的官职,九殿下必定也会趁扩张权势,如今的黎阳,势力本就足够拥挤,再多一个,估计就不平衡了。 “臣弟也觉得王叔所言甚是。”九殿下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看着靳王那么顺眼,当初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实情如何,却对于这个王叔事发之时未置一词的态度有所了解。 “皇弟王叔此言差矣。你回黎阳的一路做了什么,百姓都替你向朕汇报了,再说这四年来,祭天大典每年都缺席,难道不是时候弥补一次?再说今年你治水有功,也该给祖宗们看看了。”景阳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九殿下原本的意思也是没打算推掉,就顺水推舟的接下了。 靳王等人气炸了。倒是靖律司司律使许褚等人赞同。 “好,那就封九皇子楚忆卿为御史,亲督祭天大典,至于其他人随后听封。若有异议,一切祭天大典以后再说。”景阳帝口谕一下,也不再将早朝继续下去,就命犴司宣布退朝了。 退朝后,众人都离开了,靳王以有事求见为由,来到了御书房,求觐见。 “皇上,靳王在外求见。”景阳帝刚来到御书房,正准备换下朝服,犴司就进来通报。 “来的真快,请他进来,在殿内侯着。”景阳帝吩咐下去,犴司应了。 “王叔下朝后不回府,来御书房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没过多久,御书房大殿内,靳王正在焦灼的走来走去,景阳帝从后殿出来,看到正焦急的某人,悠闲的开口。 “皇上,您今天为什么在朝上那么做?”他并不觉得当今景阳帝与九殿下两兄弟现在关系已经和好如初了,太过于着急,然而他忘了他也是一个臣子,失去了对君主应有的尊重。 “王叔,你这是在质问朕么?”景阳帝出来以后,本想迈步走到他身边,听到他说的话,步子转了方向,走向了一边的龙椅,坐下来看起了奏折,对他的质问有点不满的开口。 靳王面上尴尬了一会,才慌忙想起要为自己解释。 “皇上,臣也是太过着急” “算了,不用解释了,”景阳帝听到他说的话,就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心里觉得不耐烦,脸上不动声色。“王叔觉得九皇弟可以做好么?”他拿着一份奏折,似看非看,斟酌了一番,才开口。 “皇上,臣觉得当初沁阳公主就是恃宠而骄最后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九皇子与其一母同胞,万不可让他有” 靳王自己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语气贬低c不屑c嘲讽满满都是,没有注意到景阳帝越来越收紧的,奏折都被他捏的变了型。 “那皇叔觉得应该怎么做?”他向来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万般感情不露于表。 “放在北疆永远不要回来。如果不是”靳王看着景阳帝不动声色,再加上这几年的相处,景阳帝还是很少当众驳回自己的意见。这些日子景阳帝的转变,让他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是注意到了什么。 “可是他已经回来了,王叔不觉得已经晚了么?”景阳帝握着奏折,微微用力,脸上却不动声色,波澜不惊得问他。 “所以,皇上才更应该除之而后快。”靳王边说着,还做了个砍头的势,面目狰狞,景阳帝刚好与他目光相碰撞,没有迟疑的收了回来。 “王叔不是有点心急了么?” “那皇上就不怕万一哪天”靳王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表达的什么意思,他们都懂。当初沁阳跳潞水河后死无全尸,难免这笔会被九殿下记着。 “王叔不觉得爬得再高,摔下来的时候最好看么?”景阳帝放下的奏折,冲靳王幽幽开口。 “皇上的意思是,冲上云霄,再摔入深渊?”靳王有点疑惑的问道。 “王叔觉得这样就够了么?”听到靳王的话,景阳帝这次才转过头看向他,语气玩味地说道。 “那是?”看着龙椅上那个胜券在握模样的人,靳王倒是有点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了,也不敢再妄加揣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话语间给人的阴冷感觉让站着的靳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莫怪眼前路坎坷 () 下朝以后九殿下刚回到皇子府上,景阳帝加封的圣喻就传了下来,封陆为皇御司司御使,芷双为司御使副使,着令其二人即刻进宫,不得有误,就在一旁候着了,等候二位大人收拾行囊。 然而九皇子府里这时候就热闹了起来。 “殿下,这是什么事啊!”何一不愧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话都藏不住,也不顾来人还在场,“老一下子飞黄腾达,成为了掌管皇御军的首领,给主子一个什么狗屁御史的位置,呸,谁爱当!” 陆听着他口不择言的话,拉了他一下,带着兄弟姐妹走到一旁,离宫里的人远远的。众人脸色都相当凝重,一个个的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连妍姒那个停不下来的性子此刻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会看看她二姐,一会看看她哥。 其实也不怪他们,陆跟芷双这两个人一下子不知道越了多少级,直接成为了六司之一的掌司使,而他们的主子九殿下却仅仅只是一个御史,众所周知的一个空职位,景仁帝时期设立的原本用来监督六司,说的好听是监管,却没有任何实权,没有兵力,没有势力,完全立的一个职位。后来由于职位缺陷,景仁帝就没有在让人担任过。 他虽然是大荆九皇子,不过这只是一个身份,而不是官职,也快到加冠之年,若还未取得更加让人称赞的官位,再加上沁阳公主未到及笈之年就已经成为独掌南疆的亲王,亲姐弟难免会被拿来比较,九殿下的处境已经不是尴尬可以形容的了。这种说升却贬的做法,实在无解。 “你们气什么?”他好笑的看了看众人,有点无奈。 “殿下,您还笑得出来?”何一无语的望着自己的主子,不敢想象一向矜贵的主子现在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还可以若无其事。 “我不笑难道哭么?我倒是要感谢他。”九殿下看着几个人气呼呼的样子,也不急着解释。他确实是感谢这次景阳帝的做法,不然估计现在他都处于风口浪尖了,“他动作还挺快的,下朝的时候,问了本殿下既然应下了,有无合适的人选,这不,圣旨就下了。” “殿下,您” “不用管我,按旨意办事就好,切忌武逆天子威严。”陆刚要说什么,九殿下打断了他,“此刻尽快上任是大事,勿因小失大。”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回房。 “殿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这样了还是好事!哎。”何一紧盯着自家主子离开的背影,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得了,何老大。你也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殿下自有他的意思。”蔺蒙赶在九殿下身后离开,想去找他商量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听到了何一的吐槽,回了一句,英姿飒爽的离开了。 陆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有点措不及。而芷双则比较简单,主子不反对的事情,她做就是了。 “哥,你可不能因为受了皇帝的官职诱惑,就做对不起殿下的事啊!”妍姒好似刚刚反应过来,不急不躁的说了这么一句。 “臭丫头,你哥我是那种人么?”陆作势要打她,吓的妍姒直往何一背后躲,何一心情甚是不好,懒得看他们打闹。 芷双知道自己上任以后会有自己的府邸,有自己的管理要务,怕九殿下这边出了什么事自己来不及收拾,就在旁边叮嘱自己的弟弟妹妹,除了梓去找她父亲梓诺去了,伍艾与柠久则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几个人想到就要分别自是不舍直到皇帝派的人再次来催促,芷双与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殿下,这下看来有人帮我们了。”蔺蒙随着九殿下来到书房,随阖上了房门,遣走了门口的人,才向站在房屋间的主子略显愉悦的说。 “还是师傅懂我的心。”九殿下是真的不在乎这次自己的官职变化,即使皇帝没有给他一官半职,他也是乐的自在。 “我现在还是担心,景阳帝为何要如此做?”这样做在这个关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众所周知的,御史就是个空架子,让人眼红的无非就是陆他们的官衔罢了。 “猜来猜去,算了还是随遇而安,如今九皇子下无一兵一卒,谁都知道是个好拿捏的,不给官衔,反而省了事。”九殿下自嘲一笑,说话之间免不了自我嘲讽几句,蔺蒙理解的点了点头,九殿下心里的苦,他自是可以体会几分的。 他原本是御用大学士,而如今,也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 普天之下,此圣旨一下,路人皆知九皇子非升而贬。看起来是一个君主的制衡之法,给下加官进爵,主子难免心生怨恨,这时候便是离间或者调拨的最佳时。从某一方面来说,人都是自私的,到的荣华富贵没有几个人愿意舍弃,所以这时候看的就是人心了。一箭双雕,不仅接纳了九殿下下两员大将,更是造成了他本身的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时去挑唆谋划。 然后从另一方面来看,九殿下再次进入黎阳不过尚月足,一没事二没权,本就不存在官职的升或降,再者,过快的圣宠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不是保命丹却是催命符,没有人会容忍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分享自己的权势与地位,即使这个人原本就高贵。而两个初入茅庐的新人虽然执掌了皇御司,不过他们背后没人扶持,根基不稳,受排挤是分分钟钟的事。皇帝亲自任命的人,也是他们的保命符,他们要是做的好,自然有人会去巴结,如果做得不好,被踢下台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同时所有人的注意力也会被吸引,也是给了他们暗箱操作的时。 现在九殿下担心的,也无非于芷双与陆两个人的能力了。他也很想知道景阳帝到底是不是奔着第一条目的去的,如果是的话,那么就要好好应对了。 芷双与陆二人离开了皇子府,在宫人的带领进了宫,然而并没有直接到二人任职的地方,反而被接送到了奉天殿,说是奉皇上口谕,祭天大典迫在眉睫希望他们可以全身心的放在祭天大典上,会将二人的任职仪式放在清心殿偏殿举行。 任职仪式其实不麻烦,由司仪使宣读任职诏书,两人接下司印就可以。芷双陆两个人听过也没有任何意见,就进入奉天殿去视察情况去了。 他们做的事也就是查查各个工程的进度以及各种祭祀御用的准备与防御军队的布置以及当天的侍候的宫女太监的安排,以及各个地方的守卫人员,这才是主要的。以及最后晚宴的接待过程的安排,各国来访人员的安置和安全的保证。 每一项都是一个巨大学习过程,做得好是他们能力的体现,做的不好,这一巴掌可是确确实实打在了九殿下的脸上,他还没地方喊疼。 离祭天大典还有两天,景阳帝这次办事着实仓促了点。 “司御使大人,副使大人,皇上现在奉天殿内巡视,知道两位大人已经到了,已将仪式设好,将要为两位大人亲自主持任职仪式。”前来接送二人的使官刚走开,二人还未进入奉天殿主殿,景阳帝身边的犴司就从主殿内匆匆赶来。 “多谢皇上抬爱,还有请公公前方带路了。”陆并不认识犴司,不过他认识内侍官的令牌,在腰间的位置,还是很惹人注目的。 “司御使大人说笑了,为大人们效劳是奴才的本分,大人年纪轻轻,仪表堂堂,未来必定不可估量,是犴司仰仗大人了。”犴司跟了景阳帝那么久,处事颇得景阳帝真传,他很会做事,不会去亲近景阳帝防备之人,也不会敌视景阳帝亲提拔之人。 “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近人,臣跟二姐来自蛮夷之地,宫里的好多规矩以前从未接触,还要劳烦您提点了。”陆甚是恭敬的说,孰不知一旁站着的芷双听到两人捧来捧去,偷偷的擦了擦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小子,装的挺像。平时就没见到他有这么乖的一面,尤其是跟伙伴们打闹的时候,更是想了法的整弟弟妹妹,哪有这么谦虚的时候。 “大人说哪里话。还请进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犴司毕恭毕敬,丝毫没有因为陆说的话稍有僭越,脸上带着笑容,给他们引路。 “还劳烦公公了。”陆也不再谦虚客套,跟在犴司后面,让他领着自己向前走。 触目可及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路上两两步子或匆忙或悠闲的主子c女官,美不胜收的皇宫美景,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世间罕有的奇珍异兽看了这么多,陆才明白,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为什么总有人挤破了头皮也要向那个位置走去。 太过于享受,太过于奢侈,人心总是不满足,那么尊贵的位置,享不尽的荣华,总会勾引着人一步一步即使明知道前面是深渊,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却还是有那么多的人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景阳四年,朕深知有司起任兹事体大,非容轻议。闻陆有德,心系万民,实乃贤才,其姐双内外兼修,蕙质兰心,朕甚嘉之。其加封皇御司司御使,双为皇御司司御副使,以统皇御军数万之众。 “臣接旨。”任职仪式是个比较重要的仪式,也是为数不多人可以享受得到,不仅有人主持,更有宫廷乐师在侧。待他们听从旨意,换了官服,拿了官印以后,乐师奏乐,一片其乐融融。 “陆爱卿,朕听闻爱卿武双全,乃是北疆一颗珠玉,可不要埋没了才好。”说的好听景阳帝亲自主持,其实也不过是原本要从内役司司役使里接过官印,换成了从皇帝里拿过而已。 “君君臣臣,为君主效劳是微臣的本分,臣本布衣,又无任何功绩,皇上如此厚爱,臣实在心有愧。”陆等人进宫之前,九殿下与蔺蒙不止一次的跟两人说过礼数的重要性,此刻也算是派上了用途。 “副使也不必拘谨,大荆王朝,任人唯贤。政议司司役使凉安,那也是女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景阳帝看着芷双从进入正殿以后就不曾说过除非必要说话以外的,以为她是有点拘谨,轻声安慰。 “顾凉安大人是大荆出了名的德才兼备,虽是一届女流,材识决断完全不输男儿,芷双何德何能与其相比,皇上切莫取笑微臣了。”芷双长的极美,那是一种淡然自若,与世无争的美;如栀子花开一般,美的纯净。 “朕等着看二位的表现,切莫让朕失望。”景阳帝很喜欢芷双这种平平淡淡,荣辱不惊的态度。 “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仪式并没有举行太久,主要是因为祭天大典的原因,时间紧迫,二人还要做的事还有好多,二人也不敢耽搁,虽说是新官上任,可能会有许多考虑不周的地方,他们也是希望尽自己所能。 他们本应最先去的是奉天殿四大侧殿,偏殿的主要作用,就是贮藏典礼要用的东西。祭天大典会在奉天殿主殿举行,而祭天晚宴也是在主殿殿门外的。晚宴一般是酉时开始亥时结束。期间不仅会有大荆各县各川送来贡品,还会有其它各国送来礼物预示两国同好。 由于都不熟悉,陆跟芷双事先先去皇城巡视了皇城内的各个地方的兵力布置。然而两个人还未离开,在奉天殿外看到了司御使昌武将军。 昌武将军好像是刚从宫外回来,骑着宝马,看到二人,满脸笑容,从马上潇洒而下,快步走到陆两人的面前。 “哎呀,这个位置空了这么久,总算有个人来坐坐了。”隔了很远,都看到启旻在殿外下了马,脚步生风一般的朝他们走过来。 陆很好奇他过来是要干嘛,毕竟对于他这种空降下来的人,他应该是最不开心的,毕竟分了他的权利,一时间跟他成为了平起平坐的人,昌武将军要是开心他才觉得有点不正常。 以示尊重,陆二人也加快步子向他走去。 “昌武将军,久仰久仰,”陆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纳闷,脸上却不动声色。 “陆大人客气了,我在这个位置里这么多年都是单独一个人,总算是有人跟我一起了,怎么能不开心。”昌武将军过来拍了拍陆的肩膀,满眼都是赞赏之态。“小伙子,你这气质非是常人,难怪皇上抬爱。” 这时候陆已不仅只是惊讶了,皇帝把他安排在这个皇御司,可能就是为了分权制衡,毕竟权力集威胁的是皇位,所以最不可能开心的就是原本执掌大权的昌武将军,不过此刻他非但没有一点懊恼与气愤,反而满是欣赏与赞扬。 他的心满是疑惑。 这就暴露了陆不足的地方,陆不爱听从别人的唠叨,虽然是九皇子在他上任前交代他,他也没有听进去多少,此刻也毫不意外的忽略了昌武将军最原本的性格。 正直c忠诚c与刚硬。 “昌武将军过奖了。” “不能跟你们闲聊了,我是要来跟皇上交差的。得去复命了。”昌武将军原本是摆着不聊完不罢休不摆休的架势,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奉天殿,才一拍脑袋,大叫一声,觉得自己似乎是遗漏了什么。 “昌武将军还有要事,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皇上让我去内役司查了一下合阳县的王振这个人,我回来不过是汇报一下而已。” 王振 “那将军先去忙,来日陆必将登门拜访。” “陆老弟,到时候记得带着身旁这位姑娘啊,人多热闹点。”昌武就要走了,看到陆身旁站着一动不动的芷双,心里暗赞叹。 好俊美的姑娘,清清浅浅的笑容,不卑不亢的态度,轻逸俊雅的容貌实属人间罕见。 芷双一直呆在二人附近听他们在说着,没有开过口,昌武将军也以为是陆带来的婢女,也一直没有问。 听了这话,陆这才把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芷双拉了出来。芷双也没料到被提名,微微扯出一个笑容,以示回应。 “将军美意,在下怎么好推辞,不过如今我与副使有要事去做,就不能奉陪了。告辞。”语音刚落,立马拉起还呆在一旁的芷双大步走出殿门口。也不理还愣在一边的昌武将军。昌武将军摸了摸头,才似懂非懂的向奉天殿内走去。 芷双的腕被他捏的生疼。 “你那么紧张干吗?昌武将军为人最讲究忠诚,你不必太过于防着他,跟他搞好关系才是要紧的。”芷双奋力抽出了自己的臂,揉了揉,略带点怒气的向陆吼道。 “你确定?”陆看着芷双微红的腕,脸色不自在的泛红,顿了一会,才鼓起勇气说话。 “那是当然,他以前忠于公主,后来是由于说公主叛变才会跟着皇上的。”芷双也只是在蔺蒙提到的时候,随口问了两句。 “叛变?见鬼了!” “你别激动,这是宫里的禁忌,人多嘴杂,你小心点说话。”芷双听到他口不择言,有些担忧的望了望四周,看到没人注意到他们,拉着他就走。 再多呆一会,她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传景阳帝耳朵里。 然而令他们却没有想到,这宫里的禁忌远远不止这么一个。 他们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也渐渐的生出些玩闹的心思,逐渐的就迷了路。 “什么鬼地方,还出不去了?”皇宫里的路设计精致,也比较致密,每个宫殿又是特别大,饰物装扮难免有类似之处,各小路曲曲折折也不免有交叉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绕来绕去,陆就有点烦了。“还想找人给殿下传消息呢,昌武去查王振了,这下看来也得明天了。” “待会遇到宫人,咱们可以让他们带路。”相比较陆,芷双整个人放松不少,北疆那么大一片他们都不怕,对于皇宫她并无惧意。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咱们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你一路上见过几个活的?”他们出来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从清心殿走到这里,四面假山环绕,爬山虎到处都是,此刻天色也已混沌不堪,四周又给人一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 “这么说也是,祭天大典虽然是用人比较多的,也不至于将一座宫殿搬空了,死气沉沉的,完全不像是宫殿的样子。”芷双听了陆的絮絮叨叨,觉得有点不对劲,在他们走过的这段路,没看到任何的人。所说的宫殿若隐若现的在他们前方。 “我们去前面看看。”这条路前方由于天色的原因,并看不到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座房子的轮廓,芷双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陆在前方带路,两人继续向前。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并不是一座房子,而是城墙,墙的正前方开了大门,大门上只有两个灯笼高高挂起来,大门紧闭,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里面仿佛是一座宫殿。 陆两个人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前进,只有躲在远处一座假山下,静静的盯着门口附近的情况。 值得庆幸的是没过多久,有一个小太监提着一个盒子略显得有点紧张的一直环视四周,甚至还有点哆哆嗦嗦,就这样一走一晃的到了大门口,敲了敲门。 “吱”大门开启,小太监将头朝向后边,脸紧贴着开启的门缝,好似有点难受的将上拿着的东西送入了门内。 陆看的正处于疑惑的时候,听到小太监一声尖叫,随即门口就没了人,他立马从假山背后出来,飞奔过来,翻身越过城墙,芷双都没有来得及拉住他,正打算跟着他进去的时候,城墙内部火光突起。 “抓刺客。”一声大过一声,芷双的心揪了起来。 陆刚翻过墙,才看到外墙内才是宫殿,红瓦黄墙,白纱环绕,殿门正前方一个巨大的湖,天色有点昏暗,看不清湖水有多深,更诡异的是湖里连一片荷叶都没有,陆正想向正门走去,骤然亮起来的灯光让他的脚步一顿,然而还来不及闪身离开,从宫殿内涌出的人一瞬间都向他这边汇聚。他转念一想,索性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等着他们过来。 “大胆,什么人胆敢夜闯冷吟宫,还不束就擒!”一个身穿皇御司衣服的人提着刀,怒气冲冲的跑到了他的面前,“来人,还不快把他拿下!” “哦?冷吟宫?”陆听到这个名字,眼神闪烁了一下,略带疑问。 “皇宫禁地,你也敢乱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愣着干什么,你们都聋了是不?”那个侍卫仍旧很生气,尤其是看到围着陆的人没有一个上前,更是让他发火。 陆就站在那里,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兴趣盎然。完全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等下,这位大哥,可否容我说两句?”陆一副咱们可不可以好好商量的样子。 “留着去跟阎王说吧。带走。”说着一挥,陆身前身后的人一哄而上,即使他身怀绝技,在这里也不一定逃得走,他看得出来,就在那个侍卫身后,有两个人个子高达九尺的人,必定不好对付;更何况,要是逃走肯定会伤人,那是他最不可能希望导致的后果。 “押下去,交给咱们大人处理。深夜闯禁宫,不死也要没半条命。”他带着人将陆绑起来,冲身后跟着的人叫嚷道,转身就向外墙门走去。 “慢着,谁允许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在我的宫里带走人!谁给你的胆子!” 然而没等他们走几步,身后略带怒意的女声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尘劳回脱事非常 () 清心殿 “皇上,你让我去内役司查的我都查了,王振私藏贡品,牟取暴利,又允许其下为祸乡里,已成为合阳一霸。九殿下此次所作所为,在合阳百姓看来,实乃大快人心,让人称赞不已。”昌武将军来到殿内,景阳帝已经等候他多时。他上前去行了礼对坐在殿内龙椅上的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这样看来,似乎老九还有点用处了。。”景阳帝淡笑,冲昌武扬了扬眉,笑容里全是兴味。似褒非褒的话语,让启旻不由得猜测他话里的深意。 “皇上,九殿下此举也是除了合阳一大祸患,也省了陛下的麻烦。”昌武也是前天才被景阳帝私底下找进宫,让他去差内役司主簿关于合阳内役司分司的记载。 “那是啊,老九如此能干,身为皇兄的朕甚是欣慰。”景阳帝起身走下台阶,站在昌武的面前,淡淡一笑。语气舒缓,不喜不怒,说的全是赞叹,然而九殿下此次却无任何实在的赏赐,启旻也是摸不准他的意思。 “还是皇上任人唯贤,九殿下为皇上分忧了。。”昌武将军启旻一介武夫,除了懂上阵打仗意外,他对其他的事并没有多大兴趣。尤其是人心,他懒得猜,他只忠于君主,不管这个君主是谁。以前他是随着沁阳南征北战的昌武将军,现在他是景阳帝皇御司两大掌司使之一,至于以后,他不会去想,能者居之。 “哦?大将军也觉得老九很贤能么?”听了启旻的话,景阳帝也没有显露出一丝欣喜或是不悦,黝黑的眸子紧盯着昌武,保持着淡笑,问他。 “陛下恕臣愚钝,陛下任用的人,自然是贤才。”昌武将军神色一变,撩了撩衣服就跪下,景阳帝看见他的动作,甚是诧异的望着他,也没赶过去扶起来他,也没说让他起来。 “大将军此是何意?”略做惊讶的开了口,景阳帝缓缓转过身,迈步再次走上台阶,在龙椅上坐下。嘴角的笑容早已经隐去,看着跪在殿内,低着头的昌武将军,神色晦暗不明。 一直跪在地上的启旻,并没有看到景阳帝变得如此之快的神色以及他那暗含着无数情绪的眸子。 “请皇上恕罪。”昌武将军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怒了皇帝,让他此刻的话语竟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大将军一心为我大荆,终日奔波劳累,岂有恕罪之说?将军怕是多想了。”景阳帝坐在龙椅上,微眯着眸子,左的指轻敲着书案,缓缓开口。 “谢皇上,为我大荆,臣必定万死不辞。”昌武将军听到景阳帝如此说道,也未曾多想,抬起头来,用拳头锤着胸膛。 “有些事,不用提点,将军自然是知道的,”景阳帝在书案上打着节奏,眸光一直盯着自己的指,似乎并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略微停顿一下,再次抬眸看向跪直了身体的启旻,与他对视,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将军心里应该有数。” 说完不等昌武将军有反应,率先收回了目光,与之相伴的敲打声也消失,昌武将军一惊,他已是明白了。 “微臣必定为陛下马首是瞻。”昌武将军自是不会再在景阳帝面前说那些惹人不喜的话。 “朕从未怀疑过将军的忠心,昌武将军莫要太多虑了。”景阳帝再次看向启旻,又扬起笑容。 “谢陛下。” “你觉得这次给你找的那个搭档怎么样?”景阳帝不愿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过多,换了一个话题,问他。 对于昌武这个人,他本人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也就不为难他了。 “臣只为陛下尽忠。”刚刚才碰到了一个钉子,昌武的心自然是多了一份考虑,陆与九殿下的关系彼此心都有数。 “这样说来,大将军是很满意朕的安排了?”景阳帝拿起书案上的一只毛笔,在砚台上蘸了一点墨,就那样拿在里,在书案上摊放的奏章打算写点什么。 “一切全凭陛下安排。”昌武将军此刻自然是不敢说其他的,顺应圣意有的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哦?那就好,我还怕你们合不来呢,”景阳帝随即下了笔,然后抬起头看向昌武,眸光闪动间,让昌武来不及捕捉,“哦,对了,大将军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是吧。” “启奏皇上,是的。由于他年弱多病,我就不敢让他进军队。”昌武将军虽然诧异景阳帝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突然提起他的弟弟,他还是实话实说。 “把他送进宫里吧,朕会给他找最好的太医,一定送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弟弟。”景阳帝停下笔,将其放于砚台之上,抬眸盯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道。 昌武将军脸上一抹惊慌一闪一过,但还是点了点头,拉回自己的思绪,回答了: “是。” “那就好,司御使与副司使新官上任,怕是有许多不能适应的地方,昌武将军你与他二人同朝为官,理应多多扶持,切忌祭天大典前生事端。”景阳帝坐于龙椅之上,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谈话话题转的比较突兀,淡定的开口。 “臣等必将竭尽所能,绝不让任何人有可乘。” “时辰不早了,将军就先退下吧。”景阳帝冲他摆了摆,示意他退下。 “臣告退。” “对了,令弟进宫之事,切不可耽搁了。” “是,陛下。” 在他要离开之前,景阳帝又加了一句,昌武将军自始至终未做任何反驳,来之不拒。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次他的退却,也是他噩梦的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毋以新怨忘旧恩 () “是谁在说话?何不出来让奴才见一面,何必在暗处装神弄鬼的。”下令抓捕陆的那个人本想带着陆就离开,回去交差,今天晚上有人夜闯冷吟宫事关重大,搞砸了他脑袋就没了,他岂敢耽搁,听到有人阻拦,更是生气,扯着嗓子喊,声音都破了音。 “大胆狗奴才,我冷吟宫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宫门口站着的一个人,犹如深秋的一株墨菊,头顶白纱,一席白衣,上拿着一只玉箫,就那般清冷的站在那里。听声音虽不如少女般清脆,夹在着一丝暗哑,也颇具风情。尤其是那凛若冰霜气质,更是世间少有。 “贵人莫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知惊到了贵人,还请贵人恕罪。”他只是昌武将军下的一名将士,万是得罪不起眼前的人儿的。如今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惹怒的人,惊慌失措跪在了地上,头磕的声音很响亮。 启旻也是一员百年难遇的猛将,当年平定南疆以后,沁阳被封为沁亲王,他被晋升为大将军,更是御赐的“昌武”二字,也是令人眼红的。 现在犯错的这个人是昌武下的一名侍卫长,名唤启元,是当初一起跟着沁阳的老将士了,战乱平定以后,一直跟着昌武将军启旻在皇御司当差。 启元如今才算是慌了,他没曾想这个久居深宫的人竟然会出来给陆出头,此女子他基本上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是年前景阳帝从密阳带回去的,据说是景阳帝的师傅,一没名字,二没人见过她的长相,进宫以后,都呆在冷吟宫,也不曾出去见外人。景阳帝对她尤为尊重,这个宫殿也是那女子自己申请入住的。皇帝以师傅喜静为由,赐予了她这座宫殿,不允许其他人随意打扰。 宫内的人都很吃惊,谁都知道冷吟宫是冷宫,一点都不吉利,谁会想去住在那里。但是这个女子也是义无反顾的住了进去,一直住了年。 “不经允许擅闯我的寝宫,还带着兵器,让我饶你?你说你该不该死!”那站立着的人不曾挪动半步,陆站在远处都可以感受到那抹逼人的气势,他的脸上有些兴味,越发的对这皇宫感到好奇了。 “奴才该死,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抓入宫的刺客,还请贵人不要为难奴才。”启元确实是有任务在身,昌武将军每次派他巡查的时候,都会告诉他切要认真行事,尤其是冷吟宫,万不可出了闪失。不过目前看来,今天要完成还是很棘的,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滴滴汗渍。 他没跟这个女子打过交道,还不晓得好不好对付。 “刺客?喂,小子你刺伤谁了?”风拂过,面纱被轻轻吹起,女子嘴角一抹嘲讽略过,她轻启朱唇,突然向远处一直站着默默打量她的陆问去。 “在下并不知。”陆仍旧是两抱胸,一副莫不关己的样子,对于她突如其来向他发问有点好奇,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哦,那倒是有趣了!小奴才,给你一个会,那你说他刺伤谁了?”听了陆的话,女子轻笑,完全不顾忌众人在场,一个一个都汗津津的。 “这c这”启元慌乱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足无措之间眼神一闪,“他夜闯禁宫就是死罪!”向他陆一指,颇有底气的说道。 “哦,小子,你说呢?” “我不觉得啊。”陆微微一摊,表示自己很无奈,也不知道,一副无辜的表情让人好生气。 “你还不知?冷吟宫向来是宫里重地,你一个外人擅自闯入,还不知悔改?”启元被别人阻了任务,心里真的是既生气又愤怒,而且罪魁祸首还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陆眼前,向他质问。 不过比较尴尬的是,陆本人比较高,而启元身材较为短小,站在他的面前,只到达他的肩膀处,即使声音再大,也有点气势不足。 “我只是来这边巡查的”陆看着他暴躁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好心的给他解释。 “巡查?你蒙谁呢?谁都知道巡查之事是我们将军安排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陆话还没说完,启元就更加怒了,“巡查?你是哪个?你有这个权利?”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陆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双一摊,反问道。 “将军今天特命我来此巡视,并不记得有派过他人,你” “谁人在此聚众闹事!”还没等启元炫耀的话说完,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声怒呵。 “将军” “昌武将军”众人看到来人纷纷让路让他过去,启元见到昌武将军来了,立马转身快步走到昌武身边准备报告自己被各种折腾之事。 “将军,我” “陆司御使竟然在此,怎么会如此之晚,还逗留在宫?”昌武将军走过士兵们看到站在人群间被众人拿刀子围着的陆时,喜上眉梢,不过看到他身后每个人怒目相向,兵戈相见,“你们怎么回事?以下犯上?司御使大人也是你们这样对待的!” “将军,什么他是司御使?”启元这时候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脸都笼罩在了一片愁云之。 “新上任的司御使大人,时间太晚,我就没带着去跟你们见面,你们就这样对待?更何况这里还是冷吟宫,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皇上去砍?”昌武将军觉得这个世界翻天了,侍卫不仅持刀剑对着掌司使,而且还闯入了这个皇帝明令禁止的冷吟宫。 “将军,我们,我们我们冤枉啊”启元这下子才是慌了,匆忙跪在了地上,抓着昌武将军的衣角,同他一起的人也是面面相觑,惊慌不已,一个一个也顾不上“男儿膝下有黄金”了。怎么可能是新上任的掌司使,那人不是告诉他是“将军,属下们是无心的。” “自己留着力气向皇上请罪吧。”昌武将军垂在身侧的掌紧了紧,他虽然对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士们心存感激,但如此藐视圣喻之事他又怎么敢包容。违犯皇令,是他怎么也不会做的事情。 宫门口站着的女子看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算是放心,又朝陆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又回到了宫内,拉上了宫门。 “吱”的声音惊起了门外站着的所有人。众人都战战兢兢,也不敢向后看。 “今天晚上惊了贵人,启旻来日必定上门赔罪,还请贵人原谅。”昌武将军眼看着那女子要离开,向前鞠了一个躬,冲已经关上的宫门喊。 “不必。”女子的声音随着晚风传入几人耳。 昌武将军得到回答,站直了身子,看着一个一个跪在地上的兄弟们,“孰是孰非,自有皇上定夺,你们就听天由命吧。” “将军,还有他,他夜闯禁宫!”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启元自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你到现在还不懂司御使什么意思么?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可以到这里么?”这下就算昌武有心保他想为他求情,也保不住他了。 他都可以也要来到冷吟宫外宫,启元怎么不懂?只要陆在皇上面前说他是因为听到宫里有动静才去查看的,那么启元就死定了。 更何况陆是皇上亲自提拔的,皇帝怎么会不偏袒 “司御使大人,我启旻对不住,管教不严,下人员,悉听发落”昌武将军脸色难看的迎上陆不着表情的脸,一个“司御使”叫的已经自降身份,而且又说着如此低下四的话,说话间就要弯腰为其鞠躬行礼。 “将军严重了,误会误会,这样的事情,又何必去惊动陛下呢。”陆眼疾快的阻止了他的动作,脸上拂上一抹笑。 看那个白衣女子,如此洒脱的离场,未有半分犹豫,看气质也不是多事之人,陆在心里默默的考量着。 昌武将军呆愣愣的看着他。 “我原本进来就是看看这里的安全情况的,众兄弟表现的非常好,我又有什么不满呢。”陆将昌武将军扶起来,调高了音量,对周围的人说道。 跪着的众人皆是看到了鬼一般的抬起头看着他。 “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就不必拘礼了。快快起来。” “陆兄弟如此仁义,大家更要好好一起为皇上效力了不是!”昌武将军看着剧情如此反转,立刻反应过来,向身边的人鼓动着。 “司御使大人我们誓死追随你们!” “对,誓死追随!” 众人群情激慨,只有人群间的启元一人满是慌乱,不知道在恐惧着什么。他低着头,神色很好的隐藏在了夜空之下,鲜少有人看到。 陆看着眼前高呼追随的众人,又看看强装镇定的启元,脸上笑意不减,一脸兴味。 冷吟宫外宫一座假山旁的树上,一个坐着的戴着银面具的人瞧着远处那一副群情激慨的样子,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的啥,不过从他们动作来看,定然不是他喜欢的事情。 “笨蛋。”眼睨了一眼远处宫殿假山旁边站着的那个一直在观望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飞身而下,向身后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上天恩赐有机缘 ()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刚越过山头,大荆帝都黎阳还有大半个隐匿在昏暗之下,皇御司就已经热闹起来了。时不时的就是侍卫喊着要缉拿刺客的声音,或者就是有人擅闯皇御司的的叫喊声,虽然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却还是打破了一晚上的寂静。 芷双来到皇御司的时候,在门口被阻拦了,后来出示了掌司使特有的掌司令,才被放进去,然后就听到府的侍卫在讨论,诸如: “这人怎么在房上飞来飞去的?” “那是掌司使大人,你别管了。” “差点冒犯了。” 等等等等的话不绝于耳,芷双尤是好奇陆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沸腾了皇御司。 “呦呵,我还以为你下大惊小怪的是怎么了呢,原来是你这上蹿下跳的没给人家提前打个招呼。”陆刚入住皇御司,早上用过早膳在皇御司四处转悠,熟悉司内布局,只不过旁人眼,他的行为有点与众不同罢了。芷双在皇御司内四处走动,最后在某一角找到陆的时候,他就是左顾右盼,在房梁之上上窜下跳的样子,尤其活泼。 芷双了然,如今这幅景象算还是好的,若是以前,那估计这个房子就不见得装得下他,他年少的时候,是兄弟几个之最淘气的,贪玩,偷着去骑烈马,在北疆惹是生非;在屋顶上飞来飞去这事情,那也是再寻常不过了。 “唉,我说二姐,昨天你就把我丢在那里,你弟是死是活你也不管了?”陆这个时候正站在屋顶,湖水绿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大眼睛眨来眨去,稍显风骚。听到走道上熟悉的声音,走到房檐边,将头向下探去,毫不客气的开口。 今天的芷双也是一件湖水绿的长裙,头上一只银钗晾头发束起,肤如凝脂,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这不是没事么?”芷双说话间头凑到走廊一侧,向上看去,就看到陆的一个大脑袋,“拉姐姐一把让我也上去,”芷双边说道边找地方飞上屋顶,陆在上面拉了她一把,帮她稳住了身子,芷双不在意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才又接着说,“要不是我,你以为昌武将军会去么?” “早知道是你了。”陆盯着她暖暖一笑,将头撇向一边,这看看那看看,“那你最后去哪里了?”他跟昌武将军走出冷吟宫以后,他没有看到芷双的影子,而他俩也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天色也不早了,就各自回去了。 掌司使的府邸都是分开的,就比如昌武跟陆,两座府邸之间隔了一条街道,不过各司也会在司内为其提供住所,以方便办公。芷双暂时就将她的东西搬在了皇御司。 “回皇御司了啊。难不成还站在原地等你俩说完,我有那么闲么?”芷双白了他一眼,她是看着陆跟启旻出外宫以后她才走的,她虽然通知了昌武将军,却也没有用自己的名义,找了一个宫女,说是这边宫殿里有人闹事,后来藏在宫殿外,看到他安全她才离开,她并不怎么想留下来跟俩男人说些有的没的。 “那殿下那边呢?” “我已经派人跟殿下说了,殿下说现在急不得,咱们只能以静制动。”芷双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陆那眼角微挑,嘴角抽了抽不想开口,这幅样子的他总是别样有风情,虽然他是男的。 陆不喜欢别人说他美,不过如今芷双看到的陆,又岂是一个“美”可以形容的。身材高挑,湖水绿的颜色衬得陆整个人充满活力,那扎眼的眸子,似笑非笑,眼角微微弯起,丝毫不逊色九殿下的那双桃花眼。她就不敢在看下去,嘴角也勾起了浅浅的笑意,这一切自然是没有逃过一直用余光盯着自己二姐的陆。 “二姐,我看到你笑了,你笑什么?”芷双的笑让陆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反问。 “我突然想起了有几句话挺适合你们兄弟几个的,咱们下去说。”芷双笑容渐淡,站在房上面,着实有点不方便。 二人从房顶下来,坐在了庭内的石桌旁边,陆唤来人让其准备茶点,大有一副长谈的意思。 “二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陆坐在石凳子上,拿起一旁女官端来的糕点,拿起一个就塞在了嘴里,里还拿了一杯茶,向站在身旁的芷双挑了挑眉,示意她坐下,芷双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才迈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又盯了他数十秒,知道陆有点顶不住,眼神乞求示意她求放过。 “殿下清新俊逸,气质如兰性淡如菊;大哥英勇果敢,动如山行如水;六弟眼明捷,快似闪电巧如灵猴;弟淡定沉稳,颇有蔺大学士的风范”芷双一撑在桌子上凑着头,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天空,嘴里还在碎碎念。 “那我呢?”一直没听到她说自己,陆不禁放下了上的茶杯,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盯着芷双,索性趴在了桌子上,那小眼神,着实委屈。 “你?你想听好的还是坏的?”芷双挑了挑眉看着凑近自己的那个脑袋,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嗯啊!”陆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呢,要说气质吧,那肯定不及咱们殿下,论才识呢,你又比不过蔺大学士,论样貌,感觉子悠大人那种遗世独立,不染风尘的样子比你强太多;论武功,有大哥,你也可以靠边站了”芷双每说一句话,陆的脸色就黑一分,说到这个地步,脸色已经不是黑可以形容了。直爽更加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的弟弟瞧,说一句笑容浓一分。 他有那么差劲么?从来没想到自己在姐姐的心竟然是这样的评价,陆心里有点压抑,二姐在这里他又不能发泄,默默的低下头,不去看她。 芷双瞟见自家弟弟那满是哀怨的垂下去的眼角,骤然变暗的眼神,自动忽略了,继续说下去。 “不过呢耍嘴皮子倒是没有人比得过你,”说着还“哈哈”一笑,这一笑让路不禁开始怀疑整个人生,他的那点到底是缺点还是优点,太过于消沉,以至于没有看到芷双后来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许久才说,“还有呢,你的性子却是他们谁都比不上的。” 陆待人平和,不会有九殿下那种矜贵自持难以接近,也不会有子悠那种清冷孤傲,遗世独立的距离感,他的气场让人觉得这个人很舒服。 虽然芷双的话没有说完,陆却也是立即会意了她的意思,抬起头看向身边这个伴随自己很久很久的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很温暖。 “难保以后不会遇见更好的,”陆虽然心里得到了安慰,嘴巴却不饶人,“原本以为咱们殿下已经是清冷自持的了,不过回来听大哥说的那个子悠大人,似乎比殿下气势更甚。” “这话倒是对的,你二姐我呀,也觉得子悠大人是个不可触碰的人。合阳之行,殿下若不是在子悠大人的帮助之下,估计会碰不少钉子。”芷双点点头,双交合放于桌子之上,眼睛瞟向别处,故意顺着他的话应和道。 “二姐,你似乎也对那个什么子悠大人另眼相看?”陆嗤笑,没想到自己二姐也会有了这种难以触及的感觉。 “美色,人人向之,子悠大人可比你美多了。”芷双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好好好,他最美,你弟弟我比不了,行了吧。”陆拿起桌子上放的杯子,饮了一口茶,“这茶话说还是殿下从合阳带回来的,说是叫什么‘离香’,对它赞不绝口。二姐,这茶有那么好么?”将茶杯给放在眼前,盯着,疑惑的偏头问。 “殿下赞的不是茶,是人吧。”芷双思考良久,目光在远处飘了一会,才回头看他,轻轻地回答。 “是那个什么大人么?”陆的表情瞬间愁了几分,没想到殿下竟然是夸得他,他有点不服气。 “不是,”芷双看着弟弟骤然变化的表情,一边觉得好笑,一遍又觉得心里似乎闷着一口气,“那是沁阳公主殿下赐的名字。” “殿下心里怕是又想起以往了吧。”陆不对此茶在做任何评价。 “怎么会是想起,怕是从来没有忘过吧。”要不然怎么会憋着一口气,难道不是一直在盼望着光明正大回京都的这一天呢。 “你”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还想争辩,转念一想,算了自己跟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 “哈哈”姐弟俩一直在院子里玩闹了许久才将话题引回正题。 “对了,皇上安排的任务做得怎么样了?”芷双倒不是不信任这个弟弟,只不过是官场上的事务,还是要小心为好。 “昌武将军面面俱到,各个宫室,大殿的人员布置以及防御早已经安排好,咱们只要配合他就好了。” “这个也是没错,昌武将军办事咱们倒也是不用太担心,后天就是祭天大典了,咱们安排好人保护殿下才是正经事。”芷双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才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还有这觉悟,不错不错。”芷双听了他一本正经的话,忍不住打趣他。 “二姐”正事没有聊多久,两个人重新陷入了打闹之,不可自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泾溪石险人兢慎 () 景阳四年,十月初,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分为两部分,一是奉天殿祭祀,二是御花园晚宴。前一个是为了给国民祈福,祈祷风调雨顺,国泰安康;第二个晚宴时辰,接受各国来使的朝贺,借此来显示国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与其他国交好,战争能避则避,否则生灵涂炭,遭殃的还是黎民百姓。 祭天大典前两天的晚上,是所谓的不眠不休日,倒不是说人不睡觉,而是整个宫殿灯火通明,亮堂的程度堪比皇帝封后,命公等持节行礼。皇御司的人首当其冲,自然是最忙碌的。陆在典礼前一晚基本上一夜没睡,跟昌武将军一直在检查皇宫内外兵力排布,忙到了寅时直接去清心殿接驾去了。 这些天皇帝衣食住行都在清心殿,清心殿寓意“清心寡欲”。祭天大典前天,皇帝需要斋戒,不碰荤腥,不大张旗鼓欣赏歌舞,后宫妃嫔也要效仿,身着素衣,穿戴一律从简。一直到祭天大典开始的这一天,才可以凤冠霞帔,衣着光鲜华贵,以示典礼的庄重。 “皇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昌武将军与陆来到清心殿的时候,景阳帝也刚好整理好着装,身着暗黑色龙纹通天冠服,冕冠高高耸起,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阵势。 “皇上起驾。”犴司公公一声高喊,周身宫人应声,有掌灯的走在最前方,随行的侍卫一个个严阵以待,景阳帝率先上了龙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由清心殿赶往奉天殿。 “真奇怪,这皇后娘娘不跟皇上一起的么?”待众人离开之后,一直站在清心殿门口指挥众人小心谨慎的陆,将双抬起来抱在胸前,喃喃自语。 “司御使,咱们也该过去了。”昌武将军向前走了两步没看到身旁的陆追过来,才转过头向他提醒。 陆点了点头,也没有跟昌武将军提起心的疑惑,跟在他后面,两人随即向奉天殿走去。 “将军,皇后娘娘呢?”眼看着前方已经是奉天殿,陆还是没有忍住,走在路一侧,身后跟着侍卫,故作不经意的随口一问。 “皇后娘娘从朝凤殿出来以后,半路上出了点事,本将军已经派人过去解决了,马上就过来了。再说祭天大典皇后娘娘从来没有参加正殿仪式,负责的也主要是晚宴了”昌武将军这个人没多大心眼,陆既然问了,他也就毫不在意的答了。 “哦,这样啊。”陆没有再问下去,言多必失他还是懂的,不过皇后娘娘竟然从来没有参加过正殿祭天仪式,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当他们赶到正殿的时候,景阳帝也已经走到了正殿外墙宫门,他们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自朕登基以来,承蒙天佑大荆,多年来风调雨顺,黎民免受饥寒,朕也未敢愈矩,未敢有违朕之初心所举。期年以来,饥寒不断,涂有饿莩,今祁国泰民安,愿天降福泽。 “轰隆隆”的炮仗声不绝于耳,奉天殿正殿门口早也铺好红毯,众大臣跪于红毯两侧距离红毯九尺,景阳帝立于正殿宫门前,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待祈福官宣读完祭典册,景阳帝在两名祈福宫女的引导下,地走了进去。 大荆祭天大典于卯时开始,此刻也是太阳刚落山头,取其意也是期待新气象的意思,参加仪式的人数众多,县使级别以上的未有要事不得缺席,各大臣需在正殿一直到仪式结束之前不得离开,而其家眷也需于午时之前,前往御花园附近的北宫,提前为晚宴做准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景阳帝刚过外墙宫门,此起彼伏的叩拜声一声接着一声,从守门的侍卫,到各王公大臣。 景阳帝一直从宫门前走到殿门前,祭典仪式安排在奉天殿顶层阁楼上,走过曲曲折折的楼道,景阳帝身旁跟着的数十位宫人直到顶层只剩下了两个祈福宫女在身侧。他们每经过一层,都需要在那一层楼道留下两个人,守着“福气”。而奉天殿从上到下一共四层,每一层都有他不同的布置,顶层呈尖顶状,直达天意。 景阳帝登上顶层以后,祭台早已建造好,上面放着的全是大荆的稀有之物,一香台置于所有祭品正前方,几支香木放于台面还未点燃,两名祈福宫女需站在祭台两侧持佛经左侧有一口大鼎,旁边还有堆积的麦秸。景阳帝先在祭台前叩了叩首,点燃香木,将其插入香台之,然后迈步走向左侧,拿起事先放置的麦秸点燃,放于左侧的鼎,待其烧尽。方走到祭台前跪于垫子上,诵读宫女里的佛经,直到经书读完为止。 与此同时,陆证在宫内做巡视,他是皇御司司御使,负责着祭天大典的护卫工作,自然不会像其他官员那样,要跪在那里等着皇帝诵读完毕,相比较他人,他此刻倒是空闲了许多。 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昌武将军说的皇后不参加大典是什么意思,皇后不在,似乎没有一个人有去寻找的意思,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感觉。后来他在仔细一看,发现不止皇后,宫里妃嫔没有一个,就连小公主小殿下都没有见到。 祭天大典是跟女人小孩没关系么?陆在心里默默想着,以至于昌武将军跟他说了许多,他只记得了几句。 “晚宴是重之重,切不可有了闪失。“这是他唯一记得昌武将军说的话,然后他没有留在奉天殿,直接凭借自己的方位感,以及这几天在宫内行走,心里记得地图,来到了朝凤殿,向殿门守卫出示了令牌之后,才走了进去。 不愧是皇后住的地方,金碧辉煌不说,就连里面放置的假山植物之类的,都极其精致,宫殿上那闪着光泽的琉璃瓦,一旁水池边上无数的珍贵植物,以及池塘之漂浮着的残荷叶,别是一番滋味。 他进了宫殿以后,还没走多久,貌似就听到了一旁假山后面有人在说些什么,心好奇,他就悄悄走了过去。假山不远处是一湖池塘,池塘边站着一男一女,女子是宫女打扮,而男子却不是一般的宫人装扮,两个人在那边唧唧喳喳的说着什么,看那要动的样子,似乎还很激烈。要不是陆听力好,可能也听不来什么。 他整个人靠在假山上,闭上眼睛,将注意力凝聚在耳朵上,仔仔细细的听着。 “可娘娘,娘娘现在这样,下不了床,晚宴怎么出席?”他首先听到的是一个略带点哭声的声音,有点委屈,又有点着急,更加多的是显得尤其稚嫩。 “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娘娘突然间晕了过去。皇上又在奉天殿,现在除了去找贵妃娘娘解围,还能怎么办?”另外一个男声也传了过来,有点无奈更多的却是压抑的怒气。 “娘娘,她,肯定,不喜欢我们这样做的”紧接着的又是一连串的抽泣声。 陆心里嗤笑了一声,他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子,还好他二姐不是这样。 “哎,你说你的脑子呢?娘娘重要,可是今天是祭天大典,在这样耽误下去今天的一切搞砸了,你觉得皇上会放过我们么?娘娘受委屈事小,这事关于皇家的颜面,你说其他各国来使会怎么看我们大荆?”男声是对她的固执感到无奈了,说话态度挺差的,不过从此刻的情景看来,他说的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没有人回应。 “你不去我自己去,你快去宫里看看皇后娘娘怎么样了,问问李太医娘娘是怎么回事。我走了。”男子说完也不看面前人的反应,径直走了。 “你不能去。”小宫女想说什么也不来得及,眼前的人早已经快步离开了,看着自己劝阻无望,小宫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迈步走向假山,被站在旁边的陆吓了一跳。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宫女难掩眼里的惧意,用指着他,眼泪更加汹涌了。害怕的向后退去。 “姑娘莫怕,我是新任皇御司司御使,负责今天晚宴的护卫工作,因为有点事要麻烦皇后娘娘,也是刚走到这里,看你在哭,我才停下来的,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么?”陆指了指自己刚才进来的那条路,又随掏出了自己挂在腰间的令牌,向她眯了眯眼睛。 “大人请恕罪,娘娘现在很忙,不见外客。”听了陆的话,那女子立马换了一副面孔,颐气指使的样子,眼睛向上瞟起,说完就快步走了。 “哦。”陆也不是真的想要去找皇后,在看着眼前小宫女鼻孔朝天的样子,他自是不喜,也不愿与她多加计较。不过从刚才那男子的话语看来,似乎还有什么大人物要出场。 陆撇了撇嘴,就向来时的路上走去,他今天还没有见到殿下,先要确保殿下的安全才是。 他撇了撇嘴,稍显愉悦的走出了朝凤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当时美人犹怨悔 () 傍晚 酉时分,景阳帝典礼结束后率众臣来到北宫正宫门口,一行人早已经摆好阵势,前来接驾。 去御花园需要穿过北宫,祭天大典之,各府女眷都待在北宫,景阳帝祈福结束,便带着一干人等去北宫。 北宫接驾的人很多,景阳帝看到率先迎上来的人未曾见到本应在场的皇后,反而看到的是向来沉默寡言的苏贵妃。眼眸光微闪,一抹凌厉一闪而过,苏贵妃等众人低着头倒也没人发现皇帝神色的改变,只不过身后跟的朝臣忍不住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景阳帝眼角瞥向身后,嘴角勾起,才继续向宫门走去。 “苏妃,皇后呢?”景阳帝脚步顿了有一秒,然后抬脚走上台阶,牵起立于最前方身体微曲的苏贵妃的,扶她起来,轻声开口。眼睛那一抹凌厉隐去,眉间带笑光彩熠熠的,显得有几分开心。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今身体不适,又怕误了陛下正事,所以”苏贵妃直起了身子,这才抬起头看向这个她陪伴了数年的人,看着他含笑的眸子,心闪过一丝黯然。随之神色一暗,又低着头,敛去所有表情。 寥寥数语,也将这件事交代了一个大概。 “皇后娘娘挺会挑时候,还真是有心了。”听了苏妃的话,景阳帝眉间笑容加深,唇角咧开,低头看着拉着的苏妃的,缓缓放下,转过了身,看向身后一直随着他的大臣们,继续加深笑容。 苏妃在他身后,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被他放下,她不着痕迹的将其放于了衣袖之下,身子伏的更加低。 皇帝没有表现出动怒的样子,只不过只要是跟着皇帝的人都可以知道皇帝此刻怕是已对皇后是意见连连了。 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六宫之首的皇后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苏贵妃站在一旁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表态。 “皇上,劳累了一天也倦了吧,宴会马上开始,还请陛下跟各位大人入席。”苏妃虽然不怎么说话,不过却是个识大体之人,深知此刻万不可因为此事失了体统。 景阳帝又回身看着眼前低眉顺眼连头都不想抬起来的苏贵妃,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挥了挥袖子,率先向御花园走过去。越过苏妃的那一刻,放缓了脚步,侧目看着她留下一句: “吾之阿檬,深得朕心,”景阳帝轻轻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没有丝毫犹豫。反而苏妃在听到“吾之阿檬”四个字的时候,肩膀在那一刻抖了抖,随即扬起了头,看着皇帝走过的背影,神情有着难以察觉的落寞。 大荆皇后乃是当朝靳王之女千鹤郡主,景仁帝在世时,一次晚宴,靳王之女以一舞曲名扬大荆,当时随着郡主一袭白裙,在宴会上献舞,随着身体裙摆的一次次抖动,衣裙上闪起一只只白鹤,山下翩飞,落地即无,再舞动又出现。 当时的绝美舞姿确实是惊艳了众人,景仁帝当即赐封号——千鹤,后来在景仁帝薨的前两年,被赐婚,成为了当时的四皇子的皇妃。 而苏贵妃与四皇子渊源更深,她本是四皇子的青梅竹马,本名为苏檬,是前任九军之统苏拧的大女儿,国舅苏沛的孙女,沁贵妃的侄女。 苏檬年幼时,沁妃正得宠,与其兄长苏拧感情更是亲厚。当时沁阳与苏檬同岁,两姐妹从小关系甚好,沁阳偷跑出宫也都是苏檬作陪。 而当时的四皇子也是沁阳时刻挂在嘴边的“四哥哥”,去哪里玩都要哥哥作伴。由此以往,四皇子自然是与苏檬也是熟识。 后来四皇子娶了正妃以后不到一年,就向景仁帝求娶苏檬。景阳帝自是不肯,且不说苏拧会不会同意,就是沁妃也不会同意自己的侄女去给人做小。 不过后来不知四皇子用了什么方法,竟让景仁帝同意了,苏家代代赤胆忠心,虽不愿宝贝女儿去当别人的侧妃,不过圣旨已下,而且苏檬也没有排斥,也就应下了。 也正因为这样,后来景阳帝登基以后,苏檬也成为了苏家留在黎阳唯一的一个人。 御花园 景阳帝坐于宴席东位,那里是至高无上的位置。里拿着酒杯,盯着酒杯上的纹路,听着不远处出一声又一声的通报声。 “靖律司司律使邹闫大人到!” “顾凉安大人,楚离大人到!” “内役司司役使凡杰c汲络司司络使于凡,两位大人到!” “靖律司司律使许褚大人到!” “九殿下到!” 楚忆卿刚迈步走近,看到的就是景阳帝高高坐于正位之上。景阳帝似乎是一直在关注着各方来客。看到他来,向他扬了扬酒杯,他点了点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只带了妍姒与梓俩人来,蔺蒙也有他自己的座位,九殿下的位置就在右侧第一个,也不难找。 耳边仍旧是一个一个大人到来的通传的声音。 “大魏赫连殿下到!” 这个人一来,基本上引起了诸多的关注度,大魏的太后是大荆的义阳公主,景仁帝的妹妹,两国交好已久,祭天大典有大魏使者来,那自然是不出预料的。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赫连殿下来的。大魏先帝魏孝帝只有一个嫡子,乃是当今大魏皇帝魏帝,是义阳公主的亲生儿子。 赫连殿下本名赫连宸,是魏孝帝第一任皇后的儿子,难产而死,只留下殿下。当时魏孝帝已有了皇长子,母凭子贵,成为了新一任皇后。后来魏孝帝驾崩,魏帝顺利继位。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赫连殿下与义阳公主关系特别好,也根本无心皇位,最喜欢征战沙场,扬大魏国威。 大魏赫连殿下到了以后,先给景阳帝行了礼。 “殿下的行踪还真是隐秘,朕竟然没想到是殿下亲自来,多有怠慢,还请见谅。”景阳帝的这些话已是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了,打趣他。 “陛下日理万,赫连宸也是怕打搅了陛下。”他们前来送礼品的使者与使者名单上面并没有他的名字,他生性不喜欢规矩,自由随心。 “赫连殿下,快快请坐。”景阳帝冲他摆了摆,示意他过谦了,随后招呼他落座,然后看向一旁的犴司。 “各位爱卿都到齐了吧,犴司。”景阳帝向他递了一个眼神。 “是,皇上。”犴司躬了躬身子应道,然后向前走了一步,立于皇上席位的左侧也就是九殿下那一边,高声呼道: “宴会开始。” 楚忆卿坐于宴会右侧,而左侧与他正对的则是邻国大齐的皇太子齐启子,对方意识到他看向他,笑着向他扬了扬酒杯,九殿下拿酒杯回敬。 谈话间,酒已过巡,两个歌舞已经结束,对待美色,人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刚刚是一舞曲,名叫《采莲曲》,是六个身穿上面浅粉色,下面浅绿色的舞裙的舞女演奏的。头上戴着荷花花瓣一样的装饰品,纤纤素,迷了无数人的眼。 “都闻大荆诗词歌赋音律精通者大有人在,此刻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啊!”不知道是哪一国的来使,歌舞结束后,毫不吝啬的夸奖。 “那自然是,大荆水土养人,不止美女多,奇才也多啊。”另一个人附和道。 “这么一说倒是也让我想起来了,仁帝陛下在世时候,那一年的宴会,千鹤郡主独领风骚,‘舞绝’名不虚传啊!”又一个应和。 “要说大荆,最妙的还是沁阳公主了吧。琴艺冠绝天下,”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话锋一转,随后看向九殿下的方位,“九殿下,当年沁阳公主琴艺无人能比,微臣想殿下应也不差,何不让各位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籁’?” 九殿下刚跟身边的人闲聊着,放下酒杯就听到有人冲他叫嚷着,他眯了眯眼,看向说话的人。 此人长的十分富态,大腹便便,眼神也不怀好意,说话期间还不时地向四周飘去。一副目露精光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作呕。 他话音刚落,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响起,他贵为大荆九皇子,这样一来岂不是贬低了身份,于歌女无异。 听了这话,他还没有反应,一旁的妍姒率先跳了出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是我们殿下” “小四,不许放肆。使者大人,还请不要生气。”九殿下打断了妍姒想要说的话,还随即向那位发福的使者道了歉,不过貌似对方并没有领情。 “九殿下,你平时就是这样管教部下的么?”没有理会他的道歉,那位使者站了出来,走到宴席最间空出来演奏的位置,颐高气使的说。 “使者大人莫怪,今天本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何须因此小事伤了和气,您说是么?”九殿下并没有站起来,主座上的景阳帝也只是紧紧地盯着自己一直拿着的酒杯也没有表态,那位使者听到他说的话,稍微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 而坐在另一边位置上的赫连宸,听闻那使者的话,拿起眼前桌子上的酒杯,唇角勾起,露出了他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 那个人的弟弟,不得不说,他确实好奇这个九殿下会如何应对。 “大荆祭天大典,普天同庆,各国使者大人要求,岂有推辞之理,那本殿下就先献丑了。”九殿下站起身,说完这些以后,向身后的妍姒使了使眼色,妍姒会意,不久时候一把古琴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迈步走了过去,站在琴前。 “皇弟,朕好久没听过你抚琴了,燕使大人,朕这皇弟的琴技,可是好多人欣赏不到的。”景阳帝看着九殿下走向舞台间,他才开口,而一旁站着的燕国使者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何况如今鸾镜中 () 九殿下在众人之间空出来演奏的位置,在他附近坐着的人,没有一个出来为他说一句话,有的是在看热闹,有的完全是在嘲笑,还有的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宴席两侧九殿下坐的那一侧的位置,最外围坐的是大荆的王爷c小公主与小殿下。右侧与左侧相对的位置,是其它各国贵宾的位置。除了被宴席上美食吸引的小公主小殿下,其余的此刻一个一个的都停了的动作,兴趣盎然的盯着众人之间的九殿下。 楚忆卿心里也是坦然,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在古琴前坐下,心绪也是百转千回。 一个被放逐这么久的皇子,还有着那样一个复杂的背景,虽然景阳帝没有除掉他,甚至允了其回京都黎阳,如此看来到像是既往不咎的意思。 然而从今天宴会上演的这一出来看,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楚忆卿身为大荆九殿下,身份尊贵自是不必说。岂有在众人面前演奏的道理?大荆等级严苛,在场这么多官员甚至还有侍候的宫女,让一个皇子出来,于情于理都不合。 更令人难以琢磨的是,景阳帝似乎从头开始都是抱着一副看戏的姿态,如此关乎皇家颜面之事,他竟然不曾阻止,反而是以鼓励的意思,将九殿下推了出去。 “既然在做的各位想要看本殿抚琴,本殿欣然。大荆奇才甚多,十六门技艺精通者大有人在。琴棋书画四艺不分国界,亦不分等级,各位大人若有兴趣,不妨来切磋一番。”楚忆卿没有看过一眼旁边任何人的表情,因为他知道,此刻多数都是在幸灾乐祸,不看也罢。 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么一番话,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在座的人听到。他的眼睛含笑,眼尾向上翘,眼神似醉非醉,十分勾魂。 他这些话说完,四周一片唏嘘,有着阵阵不怎么清晰的讨论声。坐于席位上的赫连宸听后,嘴角微微一撇,薄唇轻抿,头微微向上方扬起,眼溢出一抹笑。 不愧是她的弟弟,寥寥数语将给别人演奏这种降身份的事情变成了能人才子之间的琴艺切磋,也是绝妙。 “九殿下倒是会说话。”燕国使者听后,似乎是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看九殿下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惧怕,燕使的心有了考量。 此时在继续挑衅下去,对他定是没有什么好处。 “燕使大人倒是也很会办事。”九殿下的眼角弯的更深,眼睛眯成了月牙,不动声色的反击。也不等他再次开口,双在琴弦上拨动,清扬的琴声缓缓传出。 燕国使者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原本面带微笑的九殿下,早已收起了笑容,认认真真的开始演奏。 琴声时而舒缓,时而高亢;时而平静如溪水,时而喧闹如瀑布;时而短促有力,时而绵延无限长 众人沉浸在琴声之,一时间除了琴声,再无其他声音。 赫连殿下赫连宸对他充满了好奇,自是认真的听着,每听一段,眉间就紧蹙一分,渐渐的也正襟危坐了,而后将目光转向了离他不远的景阳帝。 这首曲子他很熟悉。然而更熟悉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基本上琴音从九殿下流泻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凝神,眼的不耐烦与愤怒越来越深。 居于正位的景阳帝,双紧握,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再睁开,似乎是废了很大的劲才逼迫自己不站起来,不发怒。 他的一系列表情全都被暗观察他的赫连宸捕捉到了。 许久,一首曲子结束,九殿下站起身,立于琴前,等着他们说话。 不过此刻的众人,似乎全都陷入了每年的音乐之,除了震惊,其他的别无反应。 “微臣斗胆问殿下,此曲名为何?”许久的沉默之后,靖律司司律使许褚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对九殿下说道。 那首曲子奔放之有点温婉,无情之有点温情,无奈之还带着点雄心壮志,实在是让他有点好奇。 “没想到司律使大人竟然会对它感到好奇。” 九殿下微微一笑,一副吃惊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没有想到。 “实不相瞒,此曲大气磅礴又透露着眷恋不舍,如此矛盾,本官确实好奇。”许褚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那本殿定是实话实说,此曲名为《南疆赋》。”九殿下答。 这次轮到许褚吃惊了,“《南疆赋》?那看来是与南疆有关了,想不到殿下还有如此志趣。”许褚的话里毫不掩饰的是夸奖,在他的印象之,九殿下并没有去过南疆,却为南疆作曲,恐怕是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 “司律使大人谬赞,此曲不是本殿作的。”九殿下眼睛眯起来,似笑非笑,盯着某一处,解释道。 他这话说完,赫连宸明显看到景阳帝的脸色黑了几分,额头上青筋暴起,握成拳,放在桌子上,嘴唇抿的紧紧的。 “哦?那是哪位?竟有如此才华。”许褚更加好奇,追问道。丝毫没有意识到,景阳帝此刻已经处于爆发边缘。 “是我皇姐,沁阳公主。”九殿下不假思索的,在许褚话语刚落,就接了过去,“当时南疆一战,皇姐深有感触。” 他话语说完,没顾得上其他人的反应,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眼睛飘向景阳帝那里。 不出所料,确实被气的够明显,九殿下心里沉了沉,他本不想这样的,没想到结果真的是如此。 许褚了然的点了点头,再回头看向景阳帝,才发现景阳帝一直在隐忍,心里开始发愁。 不过在坐的各位大人,着实是被九殿下提起的这个人勾起了回忆。若说此曲是沁阳所创作,那他们也就不奇怪会如此令人称赞了。 沁阳公主当初确实是神一样的存在,各国王室子女与其相比都不禁黯然失色,当时还曾有他国太子向景仁帝求娶,沁阳公主当时的要求只要一点,弋射c马术c剑术等技任意一技能在限定时间内过胜过她,当时那人似乎觉得她只是一个女子,琴棋书画虽绝,其他不见得好,没把她放在眼里,后来输的蛮惨的。 其实不过也是当时沁阳不想嫁耍了点段罢了。 不过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沁阳的琴艺,说其绝无仅有,她也着实称得上。一首琴曲就让无数的人黯然失色。 大荆与邻国交往甚密切,各方面都拿来比较。当初大荆王朝有绝,技艺冠绝天下,世人皆是称赞不已。 只说琴棋书画四艺之,大荆占了两个,“琴绝”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沁阳公主,在上元节里一曲《上元》震天下,世人传唱,经久不息。“棋绝”苏檬,也就是如今的苏贵妃,棋艺卓绝,连她的师傅都称其为“万年难遇一奇才”。再一个就是“舞绝”千鹤郡主,她因为舞曲《千鹤》被景仁帝赐封号的事成为世间仅有,虽然好多人没有亲眼见过她的舞技,却都相信了那样的说辞。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事,上天似乎尤其公平,给了你什么,就要夺走什么。给了沁阳让人羡慕的才智,给了她权利与荣耀,带走了她的生命,还在史书上留了一笔。 给了苏檬与千鹤郡主别人求不来的殊荣,也夺走了她们向往自由的权利,往日的种种,早已淹没在时间的轨迹之。苏檬多久没在碰过棋,千鹤郡主多久没有人再去欣赏她的舞,怕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吧。 宴会之上又恢复了沉默,朝臣们哪里都不敢随意乱看,就怕下一秒,一道圣旨,脖子就搬了家。 毕竟在他们眼,如此的场合,是不该提起那般不可言说的事情的,苍天在上,老祖宗也在上,万不可此刻出了岔子。 “沁阳公主?九殿下似乎是忘了,你口所谓的公主,早已被自己的功利冲昏了头,成为了一国的叛贼,已经死掉了。”燕国的使者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九殿下提起了一个如此惹非议的人物,本来就是他挑起来的事情,自然是希望这把火烧的更旺一点。他刚才撇到了景阳帝铁青的脸色,自然是不介意在火上浇一把油。 他的话说完,九殿下就将目光定在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他的目光虽然不是太凌厉,不过胜在气势。燕国使者渐渐的被他看了心里发虚,求助的眼光撇向了景阳帝。 “燕使大人,功与过自然有人来评判,人做了错事的时候,也不能否认了她以前的行大义之举。”许久以后,在燕国使者渐渐顶不住的情况之下,九殿下开了口,话语间满是不赞同。 他的话音刚落,在座的人之又有稀稀疏疏的赞同之声传出来,九殿下通通不理会。 就连赫连殿下也面露赞赏,他对刚才燕国使者说的话,甚是反感,有一瞬间的晃神,转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大胆楚忆卿,祭祀典礼如此隆重的场合之上,竟然公然提起乱臣贼子,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 燕国使者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更没有料到大荆九殿下竟会在这个场合提起了不该提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愣怔之,气十足的愤怒声从正东的位置传过来。 循着声音看过去,额间青筋暴起,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两只撑在桌子上支持着自己身体的景阳帝映入眼帘。 燕国使者心里大惊,这怎么说现在看来也是人家的家事,不过是由他挑起来的,难保日后不会有人来找他算账。 想着想着,额头上已经汗津津的,俯着身子偷偷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掉,趁着景阳帝的全部怒火冲向九殿下的时候,偷偷的向后躲了躲,又注意到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将头上的汗擦干净,恢复了挑衅时候的趾高气扬,喜滋滋的看着戏。 此刻众人都被景阳帝无端的呵斥声惊到了,面面相觑,没想到如今却是连一个名字都不可以提。有的同情,有的怜悯,有的则为九殿下捏了一把汗,更多的还是在观望。 蔺蒙隐在人群之,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皇兄,臣弟有说错么?”九殿下凝眸看向那个他正前方出离愤怒的人,眼神里溢满无辜,不知所以的询问着。 “死人之曲,逆贼之名,岂是适合如此庄重严肃的场合?” 景阳帝似乎这句话已经憋了许久了,终于说出来了,脸色也稍有缓和,似乎也是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失态,端正了身子,说了就坐了下去,又抬眸进盯着九殿下,“老九,看来这些年的北疆之行,倒是让你将京都的礼法抛于九霄云外了。” 此时景阳帝说话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那生气发怒的人不是他似的。正襟危坐,一只握拳放于桌子上,一条腿撑起来,另一只搭在腿上,惬意的跟楚忆卿问罪。 “臣弟之过,臣弟甘愿受罚。”九殿下听他说完,话语间表明了就不是可以轻易解决的事情,怕是要追究到底了。也不为自己过多辩解。 “老九你还算识趣。”景阳帝似乎没料到九殿下会如此轻易认了错,眼眸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扬起笑容,“你倒是说说,该当何罪?” 景阳帝放于桌子上的指曲起,在桌面上缓缓打着节奏,笑容满面,略有深意的问。 “臣弟” “本王觉得九殿下做事失了分寸,触了龙颜,自是不能轻饶。”楚忆卿开口,话还没说多少,刚起了个头,就被别人打断。 在他的座位旁边,不知何时到来的靳王爷,扬了扬的酒杯,又摇了摇,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出声。 “王叔来的也是时候。”景阳帝侧目看向靳王,笑容仍旧,仿若不曾动怒一般。 “皇上见笑了,路上耽搁了,还好赶上了。”靳王回以笑容,解释自己来晚的原因。 “王叔奔波了一路,舟车劳顿,何不在府上歇着。”景阳帝故作关心的说着。 “皇上所托,本王岂敢有丝毫懈怠?”靳王听到景阳帝的话自然是开心的,毫不客气的应了功劳。 赫连宸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靳王跟景阳帝一唱一和的,无奈的撇了撇嘴。 “那依王叔来看,老九该当何罪?”景阳帝故作不知,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不懂礼法,自然是要学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怕是要受罚了。”靳王回。 在场的官员都可以感觉到自从靳王一来,似乎整件事的主导人就换了,景阳帝事事以靳王的主意为首要。 “怎么罚,王叔才觉得可以以儆效尤?” 九殿下站在一旁,俯着身子,第一次觉得这两个人这么磨叽,时时不做决定。 “先打十大板吧,放入牢关押几天,应该是最轻的吧。”靳王说着还看向楚忆卿的位置,眉间全是挑衅。 景阳帝听他说着话,目光一直注视着靳王,在他扭头看向九殿下的时候,景阳帝的眼有一抹复杂,还有一丝愤恨。等到靳王再次看向景阳帝,他又恢复了先前笑吟吟的样子,“王叔此意甚好。” “陛下,万万不可!”景阳帝话音刚落,与靳王递了一个眼神,正要说什么,被人打断。 靖律司司律使邹闫站了出来,劝阻,“皇上,实在不可。” “为什么?”景阳帝的目光被邹闫吸引,正色凌然的看向他,笑容已经被收起。 “皇上思。九殿下前些日子处理合阳贪官,克扣供奉之事尚不足半月,又在大荆各地处理水患之灾,成效显著。此刻若以此处分,恐民意难平。”邹闫向来是比较淡定的一个人,此刻率先出来为其说话,也是惊了众人一把。 “皇上,九殿下流落北疆四年之久,规矩礼法生疏实在难免,北疆人民性情豪爽,有所差池,也是人之常情。”靖律司司律使许褚也紧接着为其说话。 他们都是明眼人,合阳治理以后,景阳帝许了一个空官职于九殿下,本就不妥,此刻若在借题发挥,怕是“水能覆舟”。 邹闫对当初沁阳公主一事心存愧疚,总觉得事情处理得太过草率,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帮九殿下一把。 “这么说,爱卿们都不同意了?朕还不能处置一个人了么?”景阳帝唇角勾起,笑容不达眼底,听他们的话后,缓缓开口。 “微臣不敢。”两个掌司使大人互看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回陛下,南疆前些日子传来急报,说是南疆瘴人有重新兴风作浪之意,陛下此刻若是因一首《南疆赋》就定了九殿下的罪的话,怕是不妥。”顾凉安也站了出来,她的话语,不偏袒任何一方,实事求是,自然是要比其他二人有分量许多。 “这倒是个问题。”景阳帝也反应过来,前些日子传来南疆异动,他才让靳王去查看的。听了顾凉安的话,他的眉头蹙了蹙。 “皇上可能不知道,那首《南疆赋》可是在战士们那里有分量的很。”看着景阳帝犹豫不决,赫连宸开口说了一句,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景阳帝也好奇的冲他看去。 “殿下似乎听过?”景阳帝疑惑的问。 南疆以南则是大魏,他若是有所听说,那自然是不稀奇。 “岂止。《南疆赋》可以说是南疆战士们的信念了吧。”赫连宸坐在他的位置上,凝视着桌上放着的各种佳肴,考虑了一会,才回答。 “信念?”景阳帝似乎有着不解。 “《南疆赋》在军传唱,思念亲人的时候,奔驰沙场的时候,也包括胜利庆祝的时候。”赫连宸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温柔,似乎陷入了回忆之,说得很慢。 “传唱?难不成还有词?”景阳帝诧异的问出声,完全是一副自己从未听过的样子。赫连宸看到了没有应他,反而走了神。 他跟沁阳相识许久,这是好多人都不知道的。 当年沁阳大破南疆以后,南疆一度萧条了下去。那里人烟稀少,除了居住在那里的瘴人之外,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能长时间生活在瘴气之。当时沁阳陪着跟她一起征战的兄弟们好久好久,一直在南疆寻找可以长时间驻军的地方,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 其实其也离不开赫连宸的帮助。大魏太后义阳公主当时还只是皇后,沁阳曾经去找她帮忙,大魏的都城离南疆的瘴气区相离不远。 其实对于大荆来说,南疆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地方,外人可以进行任何活动,唯独不可以以暴力行为占取。靠近南疆最近的大魏更是将瘴气发展成了自己国家的一道天然屏障。 当时义阳公主尤为喜爱自己的这个侄女,就派了自己最欣赏的殿下去帮助他,最后自然是找到了最佳的驻军地点,一直用到了今天。 而曲子《南疆赋》确实还有词,是沁阳驻军以后,自己作的。 词是这样的: 忆尽往事今难顾, 成王败寇故人疏; 良人远征几寒暑, 塞外风光战士孤; 与君别再难相守, 烽火狼烟为国赴; 待来年, 陌上杨柳翠色依旧, 又是一年行役楚; 金屋无人涕泪泗流, 悔教夫婿戍军为侯; 豆蔻年华几经战乱, 光阴恰似春水东流; 待他日解甲把话南疆, 必观那一片秦山翠幕,山河锦绣。 沁阳当时的这首曲子,只有赫连宸跟南疆战士们听过,后来回到黎阳,又弹奏给了她的父皇,母妃以及她的兄弟。 普普通通的词,毫不加掩饰自己的情谊,她当时说:“为人者,上顾国,乃忠,下顾家,为义,”当时九殿下还很小并不怎么懂沁阳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他只记得后面还有一句,“保国护家,人之本。爱子爱民,君之本;罹祸罹厄,感同身受,方为治军之本。” 他在北疆待了四年,看尽了萧瑟,受尽了酸楚,才懂他皇姐当初是怎样治军的。与尔同福,与尔同祸,感同身受。 这首曲谱是他皇姐给他师傅的,后来去了北疆以后,师傅再一次偶然的会下将这个曲子给了他。 他觉得,现在只要关于皇姐一丝一毫,他都不想再失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恨萧萧无情风雨 () 九殿下站在远处,听到赫连宸说起往事,心纳闷不已。在他的记忆之,似乎没有听到过沁阳说过这样一个人存在。 然而依着此时的情况来看,赫连宸必定是认识沁阳的,依他所说,怕是对沁阳公主在南疆的生活颇为熟悉,对此,他充满了兴趣。 他抬眸瞥向赫连宸坐的位置,只见他肘撑在桌子之上,拿着一杯酒,慢慢地在晃动酒杯,眼睛似乎是盯在酒杯上,又似乎是飘向了远处。九殿下皱了皱眉。 这样一无所知的感觉,是真的很不好。 此刻问了话却被从头忽略到脚的景阳帝,眼神已经淡漠到了极点,他瞅向正注视着赫连宸的九殿下,又快速的移开视线,扫了一边站起身来为九殿下求情的人。再次收回目光,把玩着自己大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若是今日因《南疆赋》一事处罚了九殿下,似乎是不可能的了。”许久,静默之,景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边说话边扭头看向赫连宸,然而话语却是对着在座的所有人说的。 “皇上圣明。”诸位大臣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就连刚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观察着事态发展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应道。 “赫连殿下呢?对此事有何看法?”忽视了眼前的人,景阳帝转头问一言不发的赫连宸。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可归为国事,也可归为家事,皇上觉得怎么做比较好?”赫连宸仍旧晃动着酒杯,抬眸间看了景阳帝一眼,又看向自己的酒杯,波澜不惊地说。 “可大可小,也是有趣的说法。”景阳帝特意问了赫连殿下的意思,不过是因为赫连宸刚才提起的南疆军队一事,于情于理,都该询问一下赫连宸的意见,也并不是特意去问他处理方法的。 赫连宸自然也是明白,别人敬重是一方面,不该管的事还是别多管,这里是大荆,不是他可以指画脚的大魏。况且他是真的不爱管闲事,若不是因为九殿下乃是沁阳的至亲兄弟,他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在他看来,九殿下此举何尝不是不自量力。一无实用官职,二无兵将护卫,此举如同以卵击石,得不偿失罢了。 宴会再次陷入了沉默,站着的,坐着的,脸上的表情异彩纷呈,均不懂现在的皇上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的都在瞎蒙瞎猜,也不敢说话,怕触了霉头。尤其是在他们看来,皇上在赫连宸那里两次没有得到回应,天子碰壁,难免会迁怒。 “蔺大学士呢?老九是你的徒弟,你身为师父,有何想说的么?”景阳帝斜坐在龙椅上,右放在膝盖上,左拿起来置于眼前,盯着上的玉扳指。 “微臣疏于管教,还请皇上责罚。”这把火突然烧到了蔺蒙的头上,他自知如果景阳帝有意治罪,总归是逃不掉的。在景阳帝问话的那一刻,在景阳帝的注视之下,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走到了众人的前面,他的右前方则是站着的九殿下。 九殿下怕景阳帝为难蔺蒙,紧张的偷偷回头看了蔺蒙一眼,蔺蒙怕九殿下冲动,俯着身子冲他摇了摇头。他虽然没有看九殿下,但他知道九殿下是可以理解他的意思的。 “大学士这话说的,朕为何要治你的罪?”景阳帝嗤笑,目光缓缓的移到他的身上,蔺蒙原本俯下身子低着头请罪,闻言头抬了起来,目光刚好在空与景阳帝相碰撞,指尖景阳帝眉眼之间满含笑意,他看着蔺蒙的那双眸子,似乎也被沾染,满眼含笑。 一时间景阳帝想要做什么,他也没有个主意了。 “九殿下处于北疆之际,微臣未能尽忠职守,令其忽视大荆京都礼法,险些铸成大祸,臣有罪。”蔺蒙再次低下头,他觉得景阳帝的笑容之总有深意。 “老九北疆之行亏有大学士常伴左右,合阳之行,助其治理水患,查处克扣供奉之事,件件都有功劳,何罪之有?”景阳帝再次说道,满眼都是不赞同,“老九如今也衣锦还乡,若无大学士教导之功劳,大荆又要少了一个人才。”景阳帝再次将目光投向九殿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不耐烦与愤怒,反而剩下的却是欣慰与赞赏。 赫连宸坐在一旁,听着景阳帝前言不着后语,对于师徒俩,一个称赞其才能与贡献,另一个也就顺带提了一句的区别性对待,忍住不笑。 君主如此处理事情倒还是少见,今天他也算是开了眼界,看向九殿下,笔直地站在那里,紫色的官服上一只麒麟龇牙咧嘴,怒张的爪子攀在肩膀之下,眼睛略带焦急的注视着前方,他似乎是在担心他的师傅。 “能为皇上分忧就是微臣的福气了,能将九殿下放心的交予微臣,微臣怎么敢辜负的皇上的厚望。”蔺蒙此刻虽然觉得九殿下的诸多优点,也不好再多说一句,怕有人听了会烦。 “老九,你可是有一个好师傅啊。”景阳帝的笑容愈加深,扫了一眼蔺蒙,又移向了九殿下,赞叹了一句。 此时此刻,事情差不多已成定局。景阳帝扭头看到了不知何时走近的苏贵妃,此刻正站在他的一侧。 景阳帝收回视线,又瞥了间站着的诸位大臣一眼,就不再看她们。宽大的袖子一扬,将撑在龙椅的一侧,抬起头,向天空看了几眼,才又低下头。 “王叔还有何异议?”随后景阳帝就伸长了脖子,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的一侧坐着的靳王,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有分给其他人。 “皇上说笑了,本王岂敢。”靳王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会,没想到景阳帝竟然自己先下了结论,而后再来问他的看法,导致现在的情况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他逼迫皇帝的。 不过他有这个胆子么?靳王悠悠的吐了一口气,将心的怒火强制性的压制下去,收起眼的讥诮c讽刺与不满,强扯出笑容,回道。 由于不心甘情愿的放过九殿下这一次,他的笑容在外人看来更加勉强,也显得真个人的面容特别扭曲。 “既然如此,老九,今天就饶了你这一次,如有再犯,下不为例。”景阳帝听到靳王的回答,面有疑惑,还向靳王使了一个眼色,以表示是否是真的没有异议。靳王咬着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才点了点头。 景阳帝了然的再次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就冲下面吩咐道。 “谢皇上。”九殿下行了礼之后,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各个大人也各自回去。苏贵妃此刻才开了口。 “皇上,接下来的歌舞,现在还要继续么?”由于九殿下一事,今天的晚宴似乎有了一个冰点,苏贵妃也不知道此刻她想要做什么。 毕竟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了解到他的想法了,那句“吾之阿檬”也是他一时兴起吧。 “继续。”景阳帝低着头,拿起酒杯饮着酒,长袖一挥,冲她说道,自始至终,除了刚才那意外的一眼,再也没有看过她。 “是。”苏贵妃应了一句,就转身退下了。 大荆祭天大典晚宴,大臣与女眷是不在一起的,各自分开。一边是皇帝,另一边则是皇后,今年女眷那边不过是换成了苏贵妃而已。然而有官衔的女子是可以进去与皇帝同饮的。而苏贵妃现在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刚才来人通报所说的,皇上在晚宴上发了火,似乎还是与九殿下有关,她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还好,事情并没有太糟糕,她也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歌舞升平,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热闹,此刻是大臣们应该是一年之最清闲的时光了,没有政务琐事,他们所能够做的,就只是放松,玩到尽兴。 “皇上,不好了。”突然之间,众人都还在兴头之上,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从外侧晚宴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骤然打断了原本一片祥和的景象。 “慌慌张张的什么样子,有事就说。”景阳帝看到来人莽莽撞撞的,也不顾及场合,心积郁,然而等了许久,只见到那个太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并不说话,似乎有难言之隐,景阳帝跟犴司使了个眼色,犴司会意走了下去,那个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太监趴在犴司耳边说了什么,犴司脸色一变,快步地跑上前去禀告皇上。 等犴司说完,皇帝的脸色愈发的深不可测,对于小太监不知礼数的冲撞的恼怒早已消减,反而多了一抹耐人寻味,随即看向一直又坐着的九殿下,眸子眯了眯。九殿下察觉到他的视线,毫不畏惧的看了回去,与景阳帝就这样遥遥相望,视线在空交汇,一个深不可测,一个云淡风轻。 “叫贵妃过来,让她安置好那边,朕待会要去一趟朝凤殿,让贵妃在这边好好招待。”景阳帝看着九殿下,话却是对犴司说的,犴司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时候,一舞曲刚好完毕,景阳帝冲紧接着走上来表演的各位女子摆了摆,示意她们退下,随后冲一直守在御花园的昌武将军喊道,“昌武大将军,送九殿下回府,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外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 合阳 子悠打算将青絮从祁川直接带回合阳,那天凌晨个人出不了城,幸好青煜阁有暗道。个人只好从青煜阁挖的暗道里面出了城,她的伤在青煜阁经过简单包扎,忍着火辣辣的疼,带着伤跟子悠离开。 前天晚上受伤的时候感觉伤得挺重的,然而等第二天个人租了一辆马车,子悠驾车,锦书在马车里给青絮处理伤口的时候才发现,伤的其实并不重,青絮觉得疼不过是因为后背在沙地上蹭了,整个背后都有伤,一道一道的,不过都比较浅,抹上金疮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好了,伤口都不深,不过面积比较大,平时注意点就不会有事。”青絮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先是打架,然后是逃命,一路奔波,连一口水都没喝上。抬起揉了揉有点胀痛的额头,眉头紧蹙起。 “昨晚那人武功还真是有点高,我没出几招,就被他打趴下了。”青絮伸了伸酸疼的胳膊,呲牙咧嘴的,心在咒骂,“好疼。”委屈的看着锦书。 “受伤太少了,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疼了。”锦书收起来刚才给她上的药,看着委屈巴巴的青絮,一只伸过去摸了摸她的肩膀,满不在意的说道,“这儿不是没事么。”话语平淡的似乎在跟她讨论窗外的风景。 “锦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些话以前的你是一定不会说的!”青絮拍掉她捏自己肩膀的,捂着自己的小肩膀,揉了揉,一脸悲愤的说。 “嗬。”锦书没再接她的话,扭头掀起马车上的开窗,瞧向了外面。 青絮凝神思考了一会,然后更加确定刚才的那个“嗬”,绝对是锦书在嘲笑她。她有点不服气,靠在马车上也不再说话,闭着眼睛养神。 太困了,没心思跟锦书吵架。脑子还转不过人家,她决定先修养好。 许久,锦书回头看着渐渐入睡的青絮,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她的记忆之,青絮就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那单纯的外貌,仿佛与世无争一般。虽然四年前成为了下一任少阁主,不过当时也还是个孩子。 而如今再看,比如她跟九殿下与蔺蒙说话的时候,那副老成的样子,除了是青煜阁的脸面,更多的还是她自己成熟了,知道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也不再对谁都毫无防备的微笑,琉璃眸子偶尔透露出来的精光,有的时候让锦书也在感叹她的变化。 她觉得若是四年前她遇到的是如今这个样子的青絮,那估计此刻的她,早就进了阎罗殿了。 她感谢那时候与世无争,天真浪漫的青絮,更加感激如今这个段凌厉,时而有点调皮的她;前一个她给了她再一次的生命,后一个为她的以后铺好了路。 不过唯一缺憾的是,她当初很羡慕的那样一个在青煜阁的保护之下肆无忌惮,敢爱敢恨,潇洒肆意的青絮,在日益增长的年岁之,将自己最原本的样子好好的保存了起来,即使明白这是人之常情,也还是不免唏嘘一番。 她以前也有过最天真的时候吧,有着亲爱的人的保护,有着兄弟姐妹的追逐,有亲生父母的善待,有数以万计百姓的敬仰 然而白驹过隙之,她所有的一切都没了,她的最爱,她的挚友,她的信念,一夕之间都被摧毁了。 “过了这条界,前方就是合阳的地界了,你们怎么样。”马车外,传来子悠的声音,他们这一路是上基本上没有交谈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是子悠跟锦书轮流,路上一次又一次的换马,分毫都没有歇息,这才走了近一半的路程。 “子悠大人辛苦。”锦书守在青絮身边,看着她,心里想了很多的事情,不能跟青絮一样,那样安稳的睡着,听到子悠的问话,扭头看着还在安睡的青絮,江头抵在马车上,回答。 “哦。”子悠听到她说话,愣了几秒钟,锦书在合阳的那些日子,虽然彼此见过,二人却没有单独说过话,子悠差点误以为锦书不会说话,忽然间听到她的声音,他有点不知所措。 那女子的声音太过于空灵,似乎是分毫没有沾染上尘埃,淡漠如水,平静无波。 子悠不由得好奇,那幂篱之下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不争不抢,静默的待在挚友的身边。 “前方有座小城镇,我们在此歇息一晚吧,正好储备些吃的,留着明天上路。”不久,子悠收回了飘远的心思,对着马车里面的人说。 “恩。”许久以后,在子悠觉得她们可能都睡着了的情况之下,锦书应了一声。 她不是没有听到子悠的问话,只是不怎么想回答而已,等了许久,才闭上眼睛,轻轻的应了一句。潋滟的桃花眼,再闭上的那一刻,渐渐的失去了光彩。 “到了。”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个人来到了镇上,子悠率先跳下了马车,掀起马车的帘子,冲里面的二人喊道。 马车里面,青絮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醒了,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拍了一下旁边靠在马车上的锦书,锦书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好。”青絮应道,子悠撑着帘子,青絮与锦书二人走了下来。 青絮一下马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袭白衣的子悠,她从不知道一个男子可以将白色穿出如此风华绝代的样子,笔直地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子悠头上的发簪是白色的,束发用的发带也是白色的,似乎是对白色有着特殊的偏爱。正如以前的沁阳,对于蓝色也是钟爱无比。 “这里安全么?”青絮从子悠身上移开视线,四下里瞧瞧,打量着;然后才问子悠。 “我的地盘,你说呢?”子悠应道,没再说话,自己先走进了一家饭馆之,青絮向锦书使了个眼色,二人紧跟其后。 个人在饭馆里点了许多菜,一天一夜没怎么吃饭,个人都饿得慌,打算敞开了肚子吃一顿。锦书随将自己带的剑放在了桌子之上。 “子悠大人是去祁川玩的么?”坐下来以后,,青絮就先引出了话题,她好奇子悠为什么会去祁川。 “我以为你会知道,”再次提起这件事,子悠目光盯着青絮,话一开口,青絮以为他会说荷包的事情,心提了起来,谁知道,“紫苏姑娘深夜来访,告知了我你们的去处,我也正好有时间,就赶过来了。” “哦,子悠大人也是神算子,竟然可以那样直接的救了我出司马府,青絮也是惭愧。”听到他不再提那件事,青絮的心落了下去,转而开始打趣子悠,毕竟她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之巧的事情的。 “我特意跟着你去的。”子悠毫不在意的说,这时候店家已经上了茶水,锦书站起身在一旁为二人沏好茶,拿起了自己进店时放于桌子上的宝剑,“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然后就离开了,青絮也没有叫住她。 “就这样让她走么?”子悠看着离开的锦书,眉头蹙了醋,问在一旁喝茶的青絮。 “她想走,你拦不住她的。”放下茶杯,青絮说,“她不喜欢太吵,这楼下,你看看这一桌那一桌,人声鼎沸的,她能待在这里,等茶水上来,就已经是奇迹了。”青絮边说便一个一个的指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客人。 “她也没吃过东西。”子悠又说。 “店家待会会给她送上去,锦书不会让自己饿肚子的,”青絮解释,随后又问,“你刚才说跟着我过去的,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司马府的么?” “我在司马府外呆了天,一天一天守着,你自然有一天会去的。”子悠也打住了刚才的话题,看向青絮,解释。 “你倒是神了。这也能被你逮到?”青絮不可置信的反问。 “你们查到了玉矿,自然会接着往下查个究竟,祁川最大的官不过只是一个司马师而已,你肯定会去的。”子悠耐心地冲她解释。 “那你也是很厉害的。”青絮毫不吝啬的夸奖,这世间很少有她佩服的人,眼前之人,必定是其之一。 两人交谈之间,店家已经上好了菜,青絮身上有伤,一个动作坐久了会全身不舒服,她只好尽快用完了膳,跟子悠打了招呼,就上楼去了。 青絮回到房间的时候,锦书还在吃东西,都是些清淡的开胃的小菜,她也拿下了那遮挡视线的幂篱,一身浅蓝色的娟纱长裙,少了那碍眼的幂篱,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柳叶眉,桃花眼,顾盼生姿,头发用一钗束起,简单的挽着,额头上有几缕不听话的青丝微微翘起,娴静之带着一丝活泼,瞬间让人移不开眼。 “锦书。”青絮这是离开青煜阁这么久,第一次看到锦书这样不加修饰的样子,若是锦书再委委屈屈的撒一下娇,那画面美的青絮都想象不到。 “恩。”锦书停下了用膳的动作,抬眸看向走进她的青絮,应了一声,再次低下头,继续吃着。 “你该把你的那些东西丢掉的。”青絮指了指她脱下来挂在床边的外衫,黑色不说,那从头遮到脚,也怕是只有锦书受得了。 锦书正在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并没有紧接着就应青絮的话。 那些东西丢掉了又怎么样,再美又能如何,她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么?就连自己一直在乎的人,不还是认不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 晚宴上,九殿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景阳帝勒令昌武将军将他带了下去,进行到一半的的宴会因为景阳帝突然的离去,大臣们窃窃私语,变得嘈杂起来。 昌武将军来到九殿下跟前,行了礼然后说道,“殿下恕罪,请。”九殿下并没有打算为难他,向自己的师傅看了一眼,蔺蒙知道九殿下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楚忆卿就跟着昌武将军就走出了御花园。对于景阳帝的态度,他是不怎么在意的。 然而在他刚走进北宫的时候,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妍姒,准确的说,不是走,而是绑。两个皇御司的侍卫押着妍姒从他身边经过,妍姒看到他伸长了脖子想跟他说话,还未开口就被身边押着的人拿剑指了回去。妍姒撇了撇嘴,一步一回头的跟着两个人走了过去。 九殿下想要喊住人,昌武将军挡在他的前面,“殿下还请不要为难属下。” 楚忆卿没办法,只好先行跟着他离开,再找会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殿下从刚才让妍姒取琴以后,就不甚注意妍姒去做了什么,更何况在他演奏的时候还要跟其他人斗智斗勇,他觉得妍姒跟梓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再贪玩也会顾忌场合。景阳帝生气让昌武将军带他回府的时候,他还在庆幸她们二人没有惹上什么事,如今看来他可能是太过于放心了。 他刚被昌武将军送回府,准备回房间,走到庭院拐角处,却看到梓正站在他的院内,转着圈的来回踱步,口喃喃自语,很焦急的样子。 “殿下,您没事吧?”看到九殿下回来,梓立马迎了上去,面上露出一抹欣喜,在九殿下面前站定,左瞧瞧右看看的。 “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九殿下向他摆了摆,狐疑的开口。妍姒被带进了宫,梓为什么会在这里?莫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还没有想到? “殿下,我们计了!”梓狠狠的敲了自己的头,然后双抱头的蹲在了地上,她从宫里慌慌张张的赶了回来,一路上都在思考今天晚上的事情,她以为妍姒会跟着殿下回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九殿下眼光一凌,声音骤然提高,将梓从地上拉起来,看她稍微平定了情绪,才又开口。 “殿下,宫里出事了。”梓还没有回答,蔺蒙就走进了院子,看到九殿下跟梓站在那里,还未靠近,就先开口。他刚才没有跟着九殿下一起回来,就是因为他去找人打探消息了,以前他作为谨紫阁御用大学士的时候,他在宫里认识不少人,现在还在公里的还是有很多的。 他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就得知了事情的缘由,紧跟九殿下,赶了回来。 “师傅,你先别慌,发生了什么?”九殿下很少看到这样慌慌张张的蔺蒙,语气不由得多了一丝急切,蔺蒙都焦急成这个样子,看来事情确实是有点大了。 “皇后被人下了毒。”蔺蒙盯着九殿下的眼睛,对于这个消息他有点不可置信,不过是真的消息。 听了这话,九殿下猛的一惊,整个人跟愣住了似的,半天没有反应。而后才急忙转头看向一边还在禁不住哭泣的梓,有些颤抖地问道:“皇后被下了毒,是不是四儿被人诬陷了?” 梓吸了吸鼻子,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强忍住哭泣“我们给殿下取了琴以后,妍姒说她突然想起来殿下回到黎阳以后还没有一把好琴,府里的琴的琴弦不太好,宫里物件甚多,要出去让我跟她一起找,好给殿下做琴装饰用,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蔺蒙在一旁也听着,看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打断了一下,给她时间平静下情绪。 “后来,我们到了一个好像没有几个人的宫殿,妍姒说让我俩分开行动,谁知,不多一会我听到前面有嘈杂声,就站在窗子旁边看了看,就有人已经扣下了妍姒,说是什么‘乌棘草’,然后还有太医在,我想要过去,妍姒拼命的摇头,然后我就想去宴会上找殿下,走到门口看到有好多侍卫守着,我意识到不对,才悄悄跑了回来,殿下,我还以为殿下,是我没有护好妍姒” “小,你别哭,不是你的错,”九殿下没有责备梓的意思,伸摸了摸她的头,转头看向一旁的蔺蒙,“说起来,本殿在御花园晚宴上出了问题,你们二人在后宫出了问题,这件事情明显是针对这本殿来的,是我连累了你们。” 九殿下心里不好受,他想过可能随时会死掉的可能,然而没有料到他们将目的瞄向的是他身边的人,他最是不忍,看着自己的朋友兄弟,因为自己而受苦,最后那句话的九殿下的自称“我”表达了他的歉意。 “怎么会是殿下,殿下你不可以这么说。”梓也顾不上哭了,抹了几把眼泪,“是坏人居心不良,殿下,不是你的错。” 九殿下欣慰的看了看刚才还在哭,如今已经一脸气愤的指控着别人是坏人的梓,心里的苦涩无法言喻。 “殿下不用担心,我在宫里也安排了人,一有情况立马会有人前来禀告的。”蔺蒙若有所思,事情已经发生,如今确定妍姒是被人陷害,苦于没有证据,为今之计,还是找证据比较重要,“小刚才说的是乌棘草?”蔺蒙问梓,这个线索很重要。 梓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学士,那毒药很厉害么?” 蔺蒙没有立即回答,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才又看向九殿下与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种毒草,长于北疆等贫瘠之地,性喜寒,无叶,只有枝干,如果有人不认识的话,很容易把它当成枯死的杂草。不过它毒性猛烈,人毒以后,怕是捱不过十二个时辰。” “这么说,这次是奔着我们来的了?”北疆的毒草,如今最出名的从北疆过来的人,就是他们了,这一招还真是阴险。 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被人害了进去,九殿下心不知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有着一份纠结,还有一丝退却。他不想让兄弟们去冒险了。 “未有不可。”蔺蒙回道。扭头看向了身后的一刻银杏树。 个人立在庭院之,院子间种的的一棵银杏在秋风在萧瑟之下,早已变黄,银杏树干已有大人的怀抱那么粗,立在秋风之,诉说着它所看到的故事。 朝凤殿 “李太医,皇后的情况怎么样?”景阳帝从晚宴上赶到朝凤殿就是因为小太监去禀告,说是皇后娘娘病危,而且凶已经抓到,是九殿下的属下,景阳帝才慌慌张张的下了命令,赶了过来。 “皇上,情况怕是不好。”太医看到皇帝来,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被景阳帝打断。太医的眉头紧皱,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 “有话就说,墨迹什么!”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是了一种名叫‘乌棘草’的毒,此草长于贫瘠之地,靠自身的毒液保护自己,微臣只是在医书看到过关于病症的详解,跟皇后娘娘的症状很相似,病人浑身出汗,嘴唇泛青,浑身抽搐,还常有呕吐。” “废话那么多,此毒何解?” “微臣学识浅薄,怕是难解此毒。还请皇上恕罪。”李太医跪在地上,无奈的回道。没有一个大夫是不想救人的,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要你有何用!这点毒都解不了!”景阳帝厉声,快步走到皇后床前,想要看皇后的情况。 “皇上请勿靠近,此毒是否成疫还未知,还请皇上保重龙体。”李太医看到皇帝的动作,急忙跪着赶到景阳帝前面,阻止他前进。 “现在可行之计怕是只有一种,不过时间怕是来不及了。”李太医看出了皇帝的焦急,皇后又是一国之母,自是不能有闪失。 “什么方法你快说。”景阳帝不耐烦,皇后没去晚宴,他就生着气,没想到却是了毒。祭天大典这天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什么好兆头。 “青煜阁乃是大荆药物重地,若是可以找到其阁主的帮助,或许还有一线生。”这也是当今唯一可行的方法。 “李太医,你能保住娘娘几天的性命?”景阳帝没有立即下达命令,为了确保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问道。 “天。”李太医回。 “犴司,传朕的口谕,整个大荆的范围内寻求青煜阁的帮助,必有重赏。”景阳帝听到李太医的回话,还有天,怕是只是保守估计,有会总是要去一试。然后就来到了皇后的床边,站了许久。 “皇上,时辰也不早了,微臣可以先稳定皇后娘娘的病情,皇上先去歇息吧。”李太医见皇帝在皇后床边,不太容易施诊,先劝他离开。 “辛苦大人了。”景阳帝似乎此刻才意识到还要太医给皇后医治,向他说了一声,就带着犴司离开。 “皇上,如今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皇后娘娘”景阳帝一走出朝凤殿,犴司就略由于的开口,觉得是不是还有多点方法去救皇后娘娘。 “足够了。”景阳帝的脚步停了一下,回了他一句,语气稍淡。 “是。”犴司应道边用眼睛偷瞄着景阳帝,不懂他怎么会这么确信时间够了。不过还是没胆子问。 “今天是有抓到嫌疑犯么?”景阳帝在皇后宫里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审问什么的。 “回皇上的话,是的。”犴司没想到景阳帝话题转得这么快,忙站直了身子回道。 “审。用我教你么?”听出了他语气的恍惚与走神,景阳帝仰头看向身边的他,稍带不满的问道。 “不不,怒才知道。”犴司低下了头,他明白景阳帝那个“审”的意思。 “那人还是太年轻,不懂得官场里,想要活命就得快。”景阳帝一边向前走,一边跟犴司说话,意有所指。 “皇上”的意思是?似乎跟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将她的命留下,给他一个教训!” 老九,你还是不够狠,就让皇兄教教你吧,如何正确的对待敌人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 大荆后山地牢。 地牢位于山脚下,树林阴翳,百草丰茂。已是午夜,黑漆漆的一片,可以说是在山间打了一个洞,地牢一部分在外面,一部分在里面。 走进地牢入口,是一条过道,差不多有四尺宽,墙壁的两侧挂着不怎么亮堂的火吧,火苗一闪一闪的。 地牢内光线很暗,黑漆漆的墙壁上,布满了黝黑的蜘蛛网,硕大的蜘蛛在上面爬开爬去。过道的尽头是一排又一排的牢房,最间是一个行刑场,一侧放着烧红的炭火盆子,另一侧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有的上面甚至还带着血。 几个狱卒趴在里面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浅寐,另外几个守在各个关有犯人的牢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就怕有疏忽。 大荆地牢关的犯人极少,可是每个都是重之重,不是伤了皇亲国戚,就是高官失了清正廉洁,再或者包括一切不适合明面上处理的事情,就会在此秘密解决掉。 午夜时分,火把上的火苗依然还在晃动着,地牢内部的地板上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把她带出来。”来人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狱卒的肩膀,睡着的人醒来了,有点不耐烦,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想要发问是谁扰了自己的清梦时,抬起头看到的人,让他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公公,您怎么来了?”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头上的帽子都不小心被碰掉在地上,也不敢去捡,弯着腰,身体微微发抖。 旁边睡着的同伴此刻也被惊醒,扣了扣头上的帽子,才睁开眼睛,看到来人,也同样吓了一跳,立马把其他睡着的人叫了起来。 顿时,一排四个人站了起来,都弯着腰,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不用多礼,把人给我带出来就行了。”来人看到他们足无措的样子,完全忽略了自己来的时候吩咐的事情,看在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也赶不上计较,直奔主题。 “是是是,犴司公公请稍等。”一个狱卒回答道,就去牢房里面带人去了。剩下个人面面相觑。 “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犴司扶了扶里拿着的拂尘,悠悠开口。 “公公吩咐的事情,奴才们怎么敢懈怠,这不,昨天人刚抓到,您吩咐晚上会来,要好好招待,我们就迫不及待的给您准备了。”另外一个狱卒面色谄媚,笑嘻嘻的回答。 “哦,都准备了什么?”犴司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可着实期待他们招待人的方式。 “公公,请来这边看。”狱卒走到他跟前,冲他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刑具,笑得不怀好意。 “哦?这些都是你们弄到得?”犴司盯着墙上五花八门的工具,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里面他所能想到的东西差不多都齐全了,匕首,针,钉子,夹棍应有具有。 “回公公,是的。”狱卒又接着笑着回答。 “哦,”犴司大声的“哦”了一声,丝毫不掩饰他的欣喜,双眼放光的看着墙壁上的一个又一个物件,“可有使用过了?” “公公所托,奴才们自是竭尽全力,瞧,”狱卒说着,边指着墙壁上那个带着血的刀子,“这不,那把刀子用了以后还没来得及清洗呢。” 犴司冲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公,还不止这些呢,您来这里看。”狱卒又将犴司领到了另一侧。 这里表面上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只是空地,间有一个稻草盖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哦,这又是何物?”犴司问道,能出现在这里,必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公公,让奴才给您掀开来看。”狱卒贼兮兮的走到了那里,将最上面的稻草掀开,然后看到的是一个黑漆漆的大坑,深不见底的。 “这么神秘,这又是什么?”犴司好奇的问着。 “公公,这里面可是宝贝。”狱卒故意不说,摆了个很得意的表情。 “怎么,还不能告诉咱家么?”犴司朝他笑了笑,也没有强求他,只是询问。 “那自然不是,”狱卒急着拒绝,然后说“实不相瞒,里面很危险,那个坑大概有尺深,里面装的全都是蛇,且都有剧毒。” 犴司了然的点点头,“这倒是不错的死法。” “公公,也不怕您多想,地牢里面有多少事情都是如此解决的。”狱卒说的也是实话。太过于黑暗腐朽的事情,是不允许曝光与阳光之下的,死无对证有的时候是最好的方式。 “公公,人已经带到了。”正当犴司盯着那个坑穴出神的是时候,前去带犯人的狱卒已经回来了,犴司迈步过去,走到刚才他们睡觉趴的桌子之上,坐在了椅子上。 被狱卒带过来的人此刻狼狈的趴在了地上,头发乌杂散乱,身上穿的衣服早已经零八落,松松垮垮的,更是有不少的血迹从洁白的里衣渗了出来,那是一个女子。 此刻的她似乎已经精疲力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着微若的呼吸,似有似无。 “让她抬起头来。”犴司盯着她看了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那女子开始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他才开口。 狱卒走过去,强制性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扬起头。 女子的脸上满是泥垢还带着血,黑乎乎的沾在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楚面貌,不知道她是美还是丑,是不是非常愤怒。露出来的大眼睛,紧盯着坐于她眼前高高在上的人。 犴司盯着她看,还是不开口,女子使劲一摆头,挣脱了狱卒钳制她下巴的,“呸”的一声,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吐在了犴司的靴子上。 “还敢吐人,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狱卒怒骂着,就要捏着她的脸给她几巴掌,犴司冲狱卒摆了摆,让他放开她,狱卒使劲将她的头甩在了一边,女子被如此大力又摔在了地上,再次挣扎着爬了起来。 “你叫妍姒?我说的没错吧。”犴司问道。 “呸,狗东西,姑娘的名字你也配叫。”趴在地上的女子,她从晚上被带进这里,就被人进行了非人般的虐待,他们甩她鞭子,剜她的肉,拿火热的烙铁烫,所有能用的方法被他们用尽。 “妍姒姑娘,看来没有人告诉你一句话,”犴司说着,俯下身,凑到她眼前,“面对比你强大的人,最好还是顺从,否则” 犴司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冲她笑了一下,然后又坐了回去。 “人,你也配。”妍姒虽然现在气力不足,不过还有一口气撑着,更何况此刻她早已出离了愤怒,更是憋着一口气,不能现在倒下去。 “这不,刚说过,又忘了。”犴司冲她伸出了一只指,左右摆了摆。 妍姒没有应他,静静的看着他。 “话说回来,妍姒姑娘,这半天的牢房生活过得怎么样,”犴司再次溜下椅子,凑到她眼前,捏着她的下巴,打量着她全身。妍姒想要挣开,无奈力气不足,使了很大的劲,都没有撼动他分毫,“瞧瞧这张小脸,怎么就成这样的了呢?再看看这衣服怎么就破成了这样,哎呦呦,再瞧瞧,这伤的,哎呦呦,也是看了让人心疼。” 犴司装模作样的说完,还装腔作势的抹了一下脸庞,擦了擦自己脸上不存在的眼泪。站了起来,背对着妍姒。 “关你什么事。”妍姒用胳膊撑在地上,她没有特意的拔高声音,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点做不到。 “你在这里受苦,你家殿下呢?怎么不见你九殿下来救你呢?”犴司将右拿在了自己眼前,搓了搓指,眼睛看着,漫不经心的说。 “他会来的,殿下不会放过你的。”妍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随后又是一抹愤恨。抬起头,冲他喊了一句。 “呵,他真的会来么?你怕是从昨天等到现在了吧,也不瞒你说,九殿下昨日在你被俘之时就自己回了皇子府,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自在逍遥呢。”犴司得意洋洋的说道,一点也不含糊的想要摧毁她的信念。 “你胡说!”妍姒忙着反驳,她明明看到是昌武将军将他带走的,殿下一定出事了,他不会不管她的。 “忘了告诉你,还是昌武将军护送他回去的,皇上怕殿下路上出事,特意让昌武将军保护他的。”犴司看她还是不信,又随即说了一句。 “不,不是的,你是个骗子,你骗我,殿下不会这样的。”妍姒趴在地上喃喃自语,九殿下不会放她不管的,一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肯定是这样,她不能慌,不能。 “忘了告诉你,你陆哥哥跟芷双姐姐祭天大典之内的工作做的非常好,晚宴结束之后,皇上特地派了人去封赏他们,据说,”犴司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冲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们正在庆祝呢,大晚上的,那是鞭炮齐鸣啊。” “轰”的一声在妍姒的脑袋之炸开,她的思维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她该怎么做? 他们此刻在庆祝,那她呢,她是被抛弃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粉身碎骨浑不怕 () 犴司说完,妍姒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急着再跟他说下去,反而扭头看向一旁墙壁上挂着的零八落的刑具,笑的别有用心。然后走了过去,拿起来距离他最近的挂着的一把红色的鞭子,放在上掂量了几番。 “这鞭子的滋味,不好受吧。”犴司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拿着鞭子走到她面前,妍姒抬起满脸泥垢的脸,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不置一词。犴司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即在她身边蹲下,将鞭子在她眼前晃动。 “这么粗暴的审讯方式,也不知道这些狱卒们是怎么想出来的。”犴司说着还向一旁站着的狱卒投去一眼,狱卒看到,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只差没有跟人跪下了。 然后又转回头看着妍姒,“这么重的鞭子打下去,这衣服下估计是已经皮开肉绽了吧,”犴司说着,面露疼惜,一只拿着鞭子,另一只去拉妍姒的头发,兴趣盎然地看着她脖颈上的丝丝血痕,“哎呦,快瞧瞧,妍姒姑娘,你没有见过你自己的伤吧,真想让你自己看一下,这细皮嫩肉的,跟这鲜红的颜色,还真是说不出的和谐。” 犴司啧啧称赞着,眼露精光,唇角轻佻的勾起,“妍姒姑娘,你说何必呢?承认了不就好了。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犴司说完,又回去坐到了椅子之上,的拂尘轻扬,唇角一直挂着笑。 “不是我做的。”妍姒闷声开口,她身上的伤口很深,她伤的也很重,更何况地牢里各种腐朽各种糜烂,她身上有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精神上早已经麻痹掉。现在唯一支持着她的,就是她会等到九殿下找到证据来救她的那一刻。 “呵呵,”犴司轻轻一笑,随即再说,“妍姒姑娘难道现在如此之单纯么?直到现在,还是觉得我们的审问,只是为了让妍姒姑娘,承认是自己下的毒,毒害了皇后娘娘么?” 犴司的话说的很慢,但是每一句话都包含了更加深刻的含义,他没有挑明他的意思。而此刻的妍姒,整颗心都在挣扎着,脑子里被“庆祝”与“遗忘”两个词充满着,让她无法正常的思考。 而此刻听到了犴司别有深意的话,她也未曾听出来,目光缓缓移到犴司身上,冷冷的问道,“犴司公公是何意?” “妍姒姑娘是聪明人,都说明人不说暗话,妍姒姑娘难道是真的不明白么?”犴司幽幽开口,摸着拂尘摸来摸去的,眼睛也未看她,瞟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妍姒姑娘不妨好好的想一想。现在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明路,一条暗路。聪明人的选法,我想,妍姒姑娘一定不会误入歧途的。” 犴司说话的速度很慢,与往日的他完全不一样,与跟在景阳帝面前时刻小心翼翼c战战兢兢的形象完全不一样。此刻的犴司,完全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语言邪肆c目光轻佻c眼神涣散,做事情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过却处处讲究技巧,甚至连说话,都是步步为营。 许久,时光仿若凝滞了一般,就连那原本跳动的火苗,都静寂了下来,犴司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我原本觉得很简单的一件事,妍姒姑娘似乎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许久,犴司没有得到回答,冲她无奈的摊了摊,表示出很遗憾的表情,“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对于妍姒姑娘来说,真的很难么?” 妍姒仍是没有说话,她的思绪很乱很乱,九殿下c陆c芷双反复在她的脑海之出现,紧接着又是犴司那一句一句毫不留情的话语。她有点承受不住,抬起一只,放在自己额头上,头渐渐低下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姑娘的脾气还真是硬,九殿下能有姑娘您如此忠心的下属,怕是也该偷着乐了。”犴司并不强求她,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兴趣,“怪不得当时九殿下不舍得将你们兄妹几个去府衙当差呢,如此能人,换了我啊,我也是不舍得。” “就凭你,也配跟我们殿下比,你也不好好欣赏一下你的尊荣,”妍姒的一只扶着额,轻轻的抬起来,侧目瞧着眼前坐着的自在悠悠的人,“像你这种散发着恶臭的人,殿下怎么比得过你。” “妍姒姑娘这话说的我也是承认的。也是,大荆九殿下,那也算是仪表堂堂,风光月霁的一个人。更何况,”犴司说到这里,故意卖弄了一下关子,明显的看到妍姒眼睛之有着一抹失望,转瞬即逝,“又是当初仁帝陛下最爱的九子,还真当是风光无限。” 妍姒如何听不出犴司这话嘲讽意味居多,夸得是九殿下,嘲讽的还是九殿下。当初景仁帝最爱的沁阳公主,爱屋及乌,景仁帝自是对这个九子倾注了诸多的心血,骑c射c琴c棋c书c画等要求更是严苛,再者还有沁阳公主这个皇姐的悉心指导。若不是景阳帝驾崩的太早,沁阳也已经香消玉殒了,如今的天下,还指不定是谁的。 “妍姒姑娘,我如今也是在劝您一句,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犴司再次凑到妍姒的身边,附在她耳边,开口,“更何况,这还是一棵腐朽的树,还不见得能不能见到明日的阳光,说不定就在今晚,一场大风吹来,他就自己支撑不住,就倒下啦。” 妍姒抬起头,将放下,撑在地板上,她的体力早已经支撑不住了,“你胡说,才不是才不是,这种情况,”妍姒喘了一口气,“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再巨大的风又如何?最严重的不过是掉几片叶子罢了。”妍姒咬牙切齿的把自己该说的话说完。 “那妍姒姑娘是打算做那几片叶子之一了么,”犴司缓缓退回去,面露惊讶,“还真是遗憾,原本以为妍姒姑娘是个聪明人,会自己考量,”他将拂尘从左换到右,“然而如今看来,怕是想要跟妍姒姑娘继续合作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妍姒还是不说话,她闭了闭眼睛,狠狠地甩了甩头,想要把脑子之过多的想法甩出去。原本就失血过多的身体经不住这剧烈的摇晃,身体不支,晃倒在了地上。 “妍姒姑娘这又是何必,瞧瞧您现在,”犴司冲她指了指她衣服上的血丝,嘲笑她只能趴在地上仰视她,“您还是今天晚宴进宫时候的那个你么?你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呢,如今大吃大喝的被好好的供着,谁还记得您呢?” 妍姒原本趴在地上,头扬起来,一握拳置于自己的脑袋前方,另一只置于自己的胸前,就那样趴在那里,眼睛看着犴司,她的眸子里,如今一片清明。 “你想要做什么?”妍姒问道。 “嗬,妍姒姑娘这是想清楚了?”犴司回视她,眼睛微微眯起,再也不复先前的轻佻,一本正经,“想要跟我合作了?” “你想要做什么?”妍姒不回答,只是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妍姒姑娘别急嘛,看看这个。”犴司随即又恢复了最初的轻佻,从拂尘下的袖子里抽出一张早已经写好的书,放在了她眼前,“看看这个。” 妍姒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可以看清楚那里面写的内容,她草草的过了一遍,明白了差不多。她虽然不懂政治,也觉得读书没有必要,不过在九殿下与蔺蒙的督促下,最基本的字与字意她还是懂得的。 这是府衙审讯以后要下达的公,只要她在上面画了押,那就是证据。 这是她的一张保命符,只要她画押,她就是自由之身了;这对此刻身心俱受煎熬的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然而这也是一张九殿下的催命符,那里面让她承认,她是受九殿下的指使,偷偷前去朝凤殿给皇后下毒。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脱罪了。 “妍姒姑娘,可有考虑好。”犴司半跪着蹲下来,头低下与妍姒视线齐平,两人对视。 “公公好计策,姑娘我是实在佩服。”妍姒望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的公在她的指尖早已经变了形。 “姑娘过赞,两全其美的事情,姑娘还是尽早给答复吧。”犴司并不理会她嘲讽的微笑,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确实是一条妙计,不仅替我脱了罪,还顺带推了九殿下一把,让他进了火坑。真是好计策。”妍姒每说一句,她的指尖就泛白一分,嘴唇死死的被咬住,眼睛里尽是压抑的愤怒。 那是他的亲弟弟,为什么他可以狠到如此地步? “看来妍姒姑娘有了” “我拒绝画押。”还没等犴司的话说完,妍姒就率先开了口,那张公,被她脏兮兮的的捏的满是污垢,她一个挣扎,两只捧着公,要撕掉。 奈何她如今的力气太小,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一个劲的往下倒,她侧着身子,双发了疯一般,狠狠的撕扯着,实在不行,就将公放到嘴里,用牙齿撕扯着。连嘴角趟了血,她都丝毫不觉。 在她的身后,半跪的动作俯着身子的犴司,盯着眼前的女子,眼眸充满了复杂,意味不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 “呵呵,拒绝?”犴司有点不确定的疑问出声,有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再将耳朵凑近妍姒,“来来来,你对着这里再说一遍,刚才没有听清楚。” 妍姒何尝不知道这是犴司故意再次给她的一个会,她停下上的动作,然后慢悠悠的再次爬了起来,扭头正好看到凑近的犴司的脑袋。 “我c拒c绝c画c押,你c想c都c别c想。”妍姒咬着牙,身体死死的紧绷着,眼眸之尽是决绝。 “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妍姒姑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犴司站起来,双脚站在妍姒的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犴司公公,就当妍姒不知好歹罢了,”妍姒低着头,盯着自己满是血垢的,双目无神,“殿下那么苦,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由于妍姒低着头,她没看到她这话说出口以后,犴司那叟然暗下去的眸子,满是复杂,更多的还有一点欣慰与安心。 “妍姒姑娘此话从何说起?”犴司听她说完,沉寂了片刻,犴司在她身旁围着她慢悠悠的转着圈,“九殿下是大荆的九皇子,有先帝在上护佑着,更是当今陛下的亲兄弟,他有何苦?” “嗬,”妍姒嗤笑,嘴角勾起来,露出来了今天第一个嘲讽一般的微笑,“仁帝贤明,国运昌盛,尚没有护住自己的儿子,九殿下流落北疆四年;当今陛下,政绩斐然,大荆国泰民安,尚护不住自己的皇后,遭人毒;如今呢,皇后生死不明,他不去寻找凶,反而将目标瞄准了自己的亲弟弟?” 妍姒说到最后,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犴司,满目苍夷,无不悲哀与嘲讽的说,“生于帝王之家,这是幸或是不幸?” 妍姒一直是一个比较善良的姑娘,她对待事情不愿意去多想,更不愿意去揣测身旁人的心思。她不喜欢别人不开心,就把自己活成了一棵开心果,平时逗逗大家,可以说是他们个人之看起来最单纯无害的。 她不愿意去想,不代表她不知道,平时习惯了嘻嘻哈哈,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将身边的人好好琢磨一番。她看着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九殿下盯着他随身携带的玉佩发呆,她就清楚,殿下心里必定是渴望自己的亲人的,只不过在人前,都秉持着“报喜不报忧”的态度。 九殿下跟他们不一样,他出身高贵,习惯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经历过家破人亡c兄弟离散,最后流落于北疆等荒凉之地。而他们呢,自小不知道自己的家长人长得什么样,姓什么,住在哪里,对于亲人离别,他们们的感情自然会淡许多。 所以他们不一样,经历不一样,想法不一样,态度不一样。她很开心,见识过当年最狼狈的那个他,陪着他走过了一段较苦的日子。她心疼那样的殿下,更寒心他有一个如此残忍的兄长。 “众所周知,皇宫是受万人敬仰的地方,”犴司听了她说的话,也注意到了她的嘲讽,不置可否,“妍姒姑娘,高墙之内的人不容议论。还是小心脑袋为好。” “小心脑袋?”妍姒讥笑,唇角勾起,看着犴司,“公公这么说,看来是打算放我一马了?” “不不不,”犴司摇了摇头,“也对,只要姑娘你改变主意,那么,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不用了。”妍姒扭过了头,不再想跟他交谈下去。 “妍姒姑娘这幅倔强的样子,还真是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犴司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看出来妍姒没打算在搭理他,自顾自的站起来,挪动步子接着说,“四年前,同样的位置,沁阳公主比你还倔强。” “沁阳公主?”听到这个名字,妍姒有了反应,身体颤动了一下,接了下去。 “是啊,”犴司走向最边上的那件牢房,摸上了牢房的柱子,从这件牢房最左边看到最右边,“就是这个老房,当年狱卒们审问了一晚上,可是丝毫一句话都没说啊。” “”妍姒没接话,她心里觉得奇怪,公主为什么不辩解? 没收到回应的犴司也没在乎妍姒的态度,“当时的狱卒,换一种说法吧,当时的大荆人民,都将沁阳公主视为神一般的人物,自然是不会有人同意用刑的。”说着还转过来看了一眼妍姒,冲她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纯粹,就是单纯的微笑。 “当然,她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静静地待到天亮,被人带走了。”犴司这话说完,又走向了妍姒,“你说,一代战神都没能逃过死亡,妍姒姑娘,为何不留着自己的这条命么?” “能在公主呆过的地方呆一晚,妍姒足以。” “妍姒姑娘,你知道那个是什么么?”犴司不再跟她说公的事情,反而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那个坑,指着对妍姒说。 妍姒的目光投过去,意味不明。她距离那个坑的位置,只有普通人两步的距离,由于她一直趴着,再加上一直没有太过于注意它的存在,天又太黑,是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的。 “那里面有上百条的蛇,”犴司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语气遗憾“妍姒姑娘,你知道么,今天晚上若是不跟我们合作的话,那么你啊,就是它们的晚餐了。呦呦,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到时候几百条蛇冲过去,那是‘嗖’的一下,就尸骨无存了呢。” 妍姒目光涣散,听到犴司的话,亮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瞬间转过去,“犴司公公,若是您能再次见到九殿下,”妍姒说了一半,目光浅了几分,“算了。” 说了又怎么样,能带给殿下么?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面上撑起自己的身体,用双当做支点,慢慢地往前爬,她的身下早已经被自己身上的血染红了一大片,她所爬过的地方,也渗出丝丝血迹。 犴司看着她的动作,以为她要去看看那里面有什么,也就没有阻止,目光瞟向她所爬出的血路,又看向一边沁阳曾经待过的牢房,在一旁发呆。 “嘭”的一声在他耳边响起,他猛地转过了头,就看到刚才趴在他眼前的女子早已经不见了人影,坑里传出来微弱的叫喊声。 她如今倒是连疼都没有叫出来。犴司在一旁,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殿下,妍姒先走了,四儿先去替你探探路,前路坎坷,殿下保重呢。 “犴司”走出地牢,没有立即离开,他所带来的人一直守在地牢外面,他向他们示意让他们呆在原地,自己先走到了后山的一边,那么等待者的另一个人,早已经忍耐不住在原地打转了起来。 “审完了?”“犴司”走近他以后,那人停了下来,劈头就问。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甚至脸长得都一样,身材更是无差别。只有那眉间的神色有点不同。 一个焦急不已,头肩紧锁,一个云淡风轻,神色轻佻。即使是相同的面貌,也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你这是不信我么?”那人冲他抛了一个媚眼,语气似是不满,“我的亲爱的兄长。” “犴俪,你胡说什么!办好了事情就换衣服走吧。” “兄长,这么不留情面,人家还真是伤心。”被唤作犴俪的人语气娇嗔,完全不似刚才在地牢内部逼问妍姒时的凌厉,反而多了几分依赖。 “不早了,你还是先走吧,万一天亮了,就不好收拾了。”犴司在一旁安慰着她,倒不是他催着她走,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况且犴俪还要做别的事情。 “兄长,我可是身负皇命来的,有什么不敢见人的?”犴俪不以为然地说。 “皇上的皇命只是你刚才做的那么多么?”犴司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糊涂,忍不住提醒。 “哦!”犴俪似乎想起来了自己忽略了什么。重重的向自己的兄长点了点头,“那兄长,妹妹我先离开了,至于我就带走了。”犴俪边走着,又回过头跟犴司说了一句,得到犴司点头以后,她才离开,不过她没有去刚才她命人呆着的地方,而是走向了另外一侧,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雾之。 犴司与犴俪两个人是亲生兄妹,犴司从小被父母送进了宫,而他的干爹犴庆与宫外的他的父母相识,一步步地将他带在身边,才有了他如今的位置。犴司拿着每月的供奉来养自己的一家人,犴俪是他的同胞妹妹,从小就古灵精怪的,甚是得到他父母的喜欢。他的妹妹聪明睿智,思维又是敏捷,俩人一明一暗在给皇帝做事,就比如今日的提审。 犴俪偶尔代替犴司的存在,这种事情是被皇帝默许的。 犴司望着犴俪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出了神,思绪又飘了远,景阳帝所说的留下妍姒的命,怎么可是仅仅是“留下”这么简单,他早该想到的。 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已不是可以收的时候了,这兄弟俩之间的战争,应该快开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救时应仗出群才 ()第二天晌午,黎阳大街小巷关于张榜求医的皇榜到处都是。 今大荆国泰民安c繁荣昌盛,人嫉之。“乌棘草”为祸,欲除之。凡所能辨c治c医者,均有重赏。 所有看到皇榜的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这写的是什么?”一位农夫盯着皇榜上的字,询问着身旁一位看起来蛮像书生的人。 “哦,大爷啊,这里面说的是有人嫉妒我大荆国强民富,以乌棘草为祸,伤大荆子民。皇上贴的榜是来找看有没有会解此毒的人的。”书生模样的人一点一点的给他解释。 二人的旁边站着五六个人,也在仔细的听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乌棘草’又是什么?”那位农夫接着问。 “一种毒药,具体呢,”书生笑了笑,“我也不太清楚。” “小公子,谢谢你了。你们读书人懂得就是多,哪像我们,”农夫说着,还跟周围的人讨论,“大字不识一个。” 书生模样的人冲他们笑了笑,没有在说话,盯着皇榜看了几眼,思索了一番,就挤出人群离开了。 许久,再次出现在九皇子府外,没走正门,从外墙翻了进去。 此刻九皇子府早已经被皇御司的将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此糟糕的进门方式,让他稍有点无奈。进入府内以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熟门熟路的奔向了九殿下的书房。 “殿下,我来了。”他在外面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以后,推门进去。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来,多是诧异。 “陆,这衣服挺适合你的。”九殿下悠悠开口,瞄了一眼有那么几分书生气的陆一眼。 白色的书生帽子,白色的长袍,再加上白色的靴子,若是背后在背一个书架子,那就更像了。 “殿下说得对,儿,你今天让大哥也刮目相看啊,这一身衣服穿的,人模狗样的。”何一紧接着说。 何一这话一出口,屋内的几个人都不禁纷纷点头,而陆就不高兴了,人模狗样?成语是这么用的么? “殿下,你们别再打趣我了。”陆快步走到几个人的面前,拿起九殿下面前放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以后,大喘着气,“出事了已经。” “出了什么事?”蔺蒙劈头就问,他们今天一直都在等消息。 九皇子府被昌武将军带的人封死了,他们此刻都不适合再去抛头露面,而陆就不一样,身为皇御司掌司使,自然是可以出入的。只不过鉴于几人以前的关系,为了避嫌,陆今日才没有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反而翻了墙。 在自己的属下面前,还要绕着走,陆心里着实憋屈。 “景阳帝在寻找人,解乌棘草之毒。”陆抿着茶杯说。 “”蔺蒙没说话,只是看着九殿下,九殿下嘴唇轻颤,想说什么却没办法开口。 “殿下,蔺大学士,你们都是怎么了?”陆昨晚一直是在奉天殿那边做监督,没有注意到御花园那边的情况,只知道晚上昌武将军封锁了皇子府。再加上景阳帝刻意封锁了消息,他是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之所以会在街上看到皇榜,也只不过是早上接到了蔺蒙的消息,让他注意这几天黎阳城里城外的消息,他今日无聊,才乔装打扮,而后想知道九殿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偷偷潜进来。 他的话说完了,好大一阵子都没有人回答,蔺蒙与九殿下你瞧着我,我想着你,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何一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个人就开始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率先打破沉默。 九殿下悠悠叹了一口气,“小四儿出事了,昨天晚上被抓,如今再加上你所说的皇榜,小昨日说的事情怕是真的了。” “殿下,小四儿为什么被抓?”何一这个急性子等楚忆卿话语刚落,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惹得九殿下向他看了一眼。何一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低下了头。 “殿下,皇子府被昌武将军派人守着也是因为小四儿被抓么?”陆看着眼前的个人,不可置信的开口,“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抓小四儿?” “因为乌棘草。”蔺蒙回,“梓说,他们当场捉到了妍姒,说她给皇后下毒。” 陆里拿着的杯子“啪”的一下,从滑落,掉在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响。 “为什么?他们证据呢,”陆从座位上“蹭”的站起来,“我先去找人问清楚。”说着就要走,何一立马拽住了他。 “你去找人?你找谁?陆,你冷静点!”蔺蒙颇为头疼的开口劝阻。 “对,是谁抓得?”陆恍然大悟一般,扭头抓着蔺蒙的衣服,摇着他,目瞪如铃。 “陆,就算你知道了,那有用么?”蔺蒙使劲挣开他的,按着他的肩膀,“是昌武将军,你觉得他会听你的么?再说那人是皇上同意抓的。陆,千万不能冲动啊。” 陆仿佛被人点了穴,昌武将军怎么会听他的?他生气又能怎么做?妍姒刚出事,九殿下就被变相囚禁。他要是在一冲动,救不了妍姒不说,说不定还会将殿下搭进去。 虽然他平时总是欺负妍姒,那只是因为他把妍姒当妹妹而已,喜欢逗她玩,看她发怒的样子。如今,别人如此欺负她,他怎么能忍得下去? 何一在旁边,满面愁容,却也无可奈何。兄弟姐妹们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小四儿如今出了事,兄弟姐妹们估计对那个皇帝已经不仅仅只是不满那么简单了吧。 “大学士,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救她?”陆把着蔺蒙放在他肩上的,眼带渴求的问。 “陆,我们”蔺蒙张着嘴,打算开口。 “大学士,皇榜上说寻之解毒者,必有重赏。只要找到了能解毒的人,小四儿就有救了,是不是?”陆打断了蔺蒙的话,眼露精光,似乎是绝地逢生一般。 九殿下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刚张开,被蔺蒙截了话,“陆,这样,你先去给合阳子悠大人传个信,询问他青絮姑娘是否还在合阳。” “好,我这就去。”陆欣喜的说完,就跑了,何一怕他出事,跟蔺蒙与九殿下说了一声,就先走了,去追陆。 “师傅,您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九殿下不解,妍姒此事无解,为什么师傅要给陆希望。 “殿下,陆这孩子需要时间,”蔺蒙吐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如今差不多已经是个死局,只要皇后了毒是真的,也真的是有心之人所为,刻意陷害的,那么依他们如今的实力,想要找证据,难如登天。“他会想明白的。” 只要有希望,心就还是活的。此刻的陆,不太适合太过于直接的打击。 没经历过大生大死c大起大落,一辈子过于平坦的人,大多数都是太过于脆弱,只有经历了人生百态,有过希望c有过失望c有过绝望之后,他才会真正的成长。 何况如今,还有个子悠大人,那人喜欢出其不意。 所以直到如今,蔺蒙他都不觉得目前是个死局。 下午,御书房。 “皇上,今日紧盯九皇子府一整天,略有发现。”昌武将军跪在地上,向景阳帝汇报。 “不出皇上所料,新任掌司使大人陆确实进了九殿下府。”昌武将军犹豫了几分,咬了咬牙回道。 他本以为陆会对景阳帝的赏赐感恩戴德,没想到陆竟然偷偷的潜入皇子府,如此行为早已是抗旨。 “哎,大将军此话差矣。”景阳帝倒是漫不经心的放下了的笔,双撑在腿上,笑呵呵的冲昌武将军说道。 “皇上,此话怎讲?”昌武将军不解,这难道不是抗旨么? “唉,大将军,为臣者,最主要的是什么?”景阳帝不答反问。 “为臣者,忠孝信。”昌武将军回答。 “大将军,为臣者,忠自是必然。若是陆今日选择明哲保身,对着九弟避而远之的话,朕倒是会考虑撤了他。”景阳帝若有所思的说。 “皇上恕臣愚钝,微臣不懂,请皇上恕罪。”昌武将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回道。 “大将军对待战场征战杀敌是好,这回到黎阳,人情世故倒是有点不用了。将军呐,你让朕说什么为好。”景阳帝今天似乎很开心,语气都透露着愉悦,打趣道。 “皇上说的是,启旻谨听皇上教诲。”昌武将军毕恭毕敬。 “对陆大人来说,九弟与他不仅只是朋友,更是一个皇子与下属的关系。”景阳帝说到这里,向昌武将军投去一眼,“大将军,你希望你的将士以后升了官职就把你视为路人么?” “那自然不希望。”昌武将军立即回答。 “这就是了,现如今九弟身陷囹囵,若是陆陆大人就此避而远之,大将军觉得朕还敢重用他么?”景阳帝说完,看着他似乎还有不解,“昌武将军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有一天,大将军你处于九弟如今的情况,往日的部下无问津者,大将军你以后再次得势,你还会重用他们那些人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旧江山浑是新愁 ()“皇上圣明。”景阳帝跟启旻今天的谈话有点不太寻常,就像今天这般闲话家常,实在是前所未有。 “爱卿明白就好,”景阳帝再次拿起桌面上放着的笔,在眼前的奏章上,唰唰的画下几笔,又张开一张纸平铺在自己眼前。 “皇上,还有一件事。”启旻低着头,没注意景阳帝的动作,“九殿下向外送过两次消息,第一次应该是给司御使陆大人,臣等无能,发现时候已经晚了。不过第二次已经被我们拦截下了。” “看来还是要蹦哒几下的。”景阳帝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笔尖上染的墨水有几滴滴了下去,在平铺在桌子上的纸张渲染开,“说了什么?” 景阳帝瞧着已经被破坏掉的纸张,没有犹豫的继续自己刚才写的内容。 “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陆大人应该是给九殿下送消息的。”昌武将军一边思考一边说。 “无可厚非,让他们折腾去。” “第二封信在此,请皇上过目。”昌武将军拿出被自己劫下的信,给皇帝呈了上去。 景阳帝搁下笔,接过信,打开。 “这个消息放出去吧,找人的。”景阳帝看完,无所谓的对昌武将军说。 昌武将军面有疑色,甚是不解。 “给皇后找大夫的。”景阳帝默默的提点了一句,将信封递给他,“大将军,以后这样的小事,你自己看过可以解决的就不必带来给朕了。” “是。”昌武将军瞧了几眼信封里的内容才知道皇上最后一句话是何意。 这封信是为皇后求医的,若是九殿下他们真的有把握,而因为他的原因,耽误了,那后果不是他可以承担的。怪不得他觉得景阳帝刚才的话略有警告的意思。 不过也不能太怪他,他有点紧张过度了,毕竟事关皇后,他害怕有差错。 “大将军辛苦了,”景阳帝也没有多加追究,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指敲着桌面,“这几天令弟在宫还不错,你不用太过于担心。” “蒙圣上皇恩,接家弟于宫伴读,已是臣的福气。”昌武应,将信封收起来,随后稍微抬起来看向景阳帝的方向,谦恭回答。 那次景阳帝提过一次接他弟弟进宫以后,第二天昌武将军就将启兴送进了宫里。 “正巧,朕刚听敏妃说有了兴儿的陪伴,朕的二公主也好学了起来了,敏妃很高兴,要朕替她谢谢你,多亏了你对令弟的教育。” 敏妃是景阳帝登基以后,纳的第一任妃。贤良淑德,实不为过。她的父亲只是密阳的一届布衣,她也是当初趁皇妃大选的时候为了维持家生计混进秀女队伍的。谁知后来被景阳帝看,敏妃也对他坦诚相待,告知了他一切,他非但没有怪罪,而且正因为她的坦诚,景阳帝大喜,直接以贤良淑德为名,赐予妃位。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身上没有一丝娇气,且心以夫以民为重,她父亲也并没有因为女儿的飞黄腾达就要求什么事情,也算是少了景阳帝些许的麻烦。 “能替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职责。” “也罢,朕正要去谨紫阁看各位皇儿,爱卿一起前来吧。” 谨紫阁作为大荆的最高学府向来是以“博学,因材施教”为名。正如“谨”,谨紫阁的治学严谨也是一大亮点。 景阳帝的个皇儿都在谨紫阁学习,大皇子楚季晨今年六岁,悸漾二公主今年四岁,皇子楚季彦今年刚岁。昌兴作为伴读,自然也在。 景阳帝出现在谨紫阁的时候,个皇子正在跟着涔夫子学习,景阳帝没有打扰他们也没有让人通报,就坐在侧殿听他们朗朗读书声。 谨紫阁正殿是用来教学,作为学堂,侧殿则是休息的地方。 这时候涔夫子正问到他们对于“礼”的看法,季晨作为老大,自然是被叫了起来。景阳帝也很想知道季晨会怎么回答。 “‘礼者敬人也’,如食,长者先,幼者先。色愈恭,礼愈敬,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纷争辩讼,非礼不决。”季晨站了起来,向夫子行了礼之后,恭恭敬敬的回答。 “大殿下可以引经据典,表现不错。”涔夫子年愈耳顺,是景阳帝的启蒙老师,一直在宫。深灰色的长袍,金丝暗纹,很好的表现出了他的气质,博学与睿智。 “那好,今天就到这里。”随后将教鞭放于教堂上,向坐着的几个小人儿面露微笑的说。 几个皇子听到课堂将要结束的消息都面露喜色,然而当几个人走出学堂看到侧殿坐着喝茶的景阳帝的时候,几个人飞快的跑了过去。 “父皇,您怎么来了?”悸漾公主首先扑到了景阳帝的怀,嗫嚅的问道。 景阳帝最爱的就是这个小公主,年纪小却古灵精怪的,又爱恶作剧,简直要被她折服。 “来看你们学习怎么样。来,告诉父皇,今天有没有捣乱?”景阳帝刮了一下悸漾的鼻子,满是疼惜的问道。 “父皇,漾儿这么乖,怎么会捣乱。”小公主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单纯可爱的模样,似乎是有人污蔑了她。 “哦?是这样么?”景阳帝疑惑的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昌兴。 “是的,皇上,小公主跟小殿下都很乖,功课上也尤其认真。”启兴注意到景阳帝疑问的目光,默默的向前走了一步,说完以后目光时不时的瞟着一旁站着的昌武将军 启兴再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昌武将军也跟着景阳帝来了,不过基于景阳帝在此,他不敢造次,就一直忍着没有上前。 “也好,你兄长也来了,这么久没见,叙叙旧去吧。”景阳帝摸着悸漾公主的头,显然是看到了启兴的略有期待的目光,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一直不敢直视启兴的昌武将军,略微沉思。看着小公主话,却是对昌武将军与启兴两个人说的。 “谢陛下。” “谢皇上。” 二人告退了以后,昌武将军带着昌兴来到了谨紫阁侧殿后的青池旁边,直接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兴儿,坐下。”昌武将军坐下盘起了腿,拍着身旁的草地,让他坐下。 “兄长是有心事么?”启兴今年只有十岁,从小跟着昌武将军,也习惯了他的某些小动作,昌武将军是个哪怕再累也不会坐下的人。 “兴儿,有会的话一定不要在接近这个地方。”启旻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委婉的说法。 “兄长不喜欢这里么?”启兴歪着头,不明所以的问。 “喜欢啊。”不过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启兴点了点头,虽然不懂兄长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同意了。 “兴儿,这些天过的开心么?”启旻不想兄弟俩之间的谈话过于沉重,小小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太多,就换了一个话题。 “开心,小公主与小殿下待兴儿都很好。”小孩子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他比几个皇子们大了六岁,说是伴读,也可以说是护卫。 “那就好,切记,万不可与他们起了冲突,你比他们年长,他们又是主子,切不可顶撞。” “兴儿知道。”启兴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 “兴儿乖。”昌武将军摸了摸启兴的头,眼流露出一抹难见的温柔。 “兄长今日可是前来看望兴儿的?”兄弟两个坐在原地了许久,昌武将军都没开口,启兴毕竟还小,对于自己这个从小就比较依赖的兄长,有着说不完的话,在旁边挣扎了好久,还是决定向兄长说点事情。 “不全是。”昌武将军侧目看了他一眼,把玩着从地上捡起来的一棵草,“今日为兄前来向皇上禀告一些事情,皇上想念小皇子们,就让我跟着过来了。” “哦。”启兴应了一句,低下了头,好不容易打开的话题就此又再次终结。他知道自己的兄长很忙,他不能成为兄长的累赘,不能耽误了他的正事。 “兴儿以后想要做什么?”昌武将军抬头望着头顶的蓝天,偶尔有几片白云从掠过,蓝白交应着,说不出来的美妙。 “兴儿要上战场,杀坏人。”启兴不假思索地说道,满是憧憬的笑脸,目光与恰巧看向他的昌武将军撞了个正着,“兴儿要像兄长一样,保卫国家。” “好孩子!哥哥为你骄傲。”昌武将军将他拉向自己,仔细的盯着自己弟弟,看了许久。 他不确定在兴儿长大以后,他是否还会支持他去参军,至少现在他还是有所期待的,至少可以说,他没有完全失望。 只不过偶尔的时候,他会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上,再想想以前的主子沁阳公主,心里难免会有些其他的想法。想她的命运,想他的命运,想他未知的未来,是否也会是那样的一个结果。 功高盖主的事情各个王朝屡见不鲜,多是惹人妒忌,最后也或是身败名裂,或是遗臭万年,在史册之留下黑色的一笔。 于他而言,其实到今天,他都不相信当初的主子背叛了大荆,做出了通敌叛国之事。而那年那日的潞水河的那一幕,也是他心里至今都不曾放下的憾事。 他敬重爱戴了那么久的人,沙场上并肩作战,风雨同舟了数载,他只相信他所看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如若早知缘已尽 ()景阳帝从谨紫阁出来以后,命人将步撵抬到了落华殿。景阳帝登基以后,封后大典结束,没过几天,苏檬诞下了皇子,就被封为贵妃,赐予落华殿。本该是一件乐事,可向来皇帝薄幸,往日青梅竹马也难逃此命运,苏檬自此恩宠不复从前,就此“落”了。 这一次应该也是景阳帝这半年以来,第一次步入落华殿,他平时大部分时候是在崇阳宫歇息,偶尔会去敏妃的重华殿,这样一来,倒是很多人看不懂了,景阳帝选秀一年一次,每年都不会推辞,年年都有大批的宫人进宫为秀女,然而满一年以后会再被遣送出宫。景阳帝子嗣也算单薄,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让人看不明白他选秀的用意何在。 景阳帝到的时候,苏妃正在寝宫睡觉,苏妃当年也是技冠全黎阳的妙人,她天资聪慧,又深谙棋艺,当年黎阳“绝”,沁阳公主“琴绝”,千鹤郡主“舞绝”,苏檬“棋绝”。不过后来一个香消玉殒,另外两个走进了深似海的宫廷之,从此都成为了过往云烟罢了。 “皇上,娘娘正在睡觉。”在外守候着的侍女看到景阳帝来了,正要行礼,景阳帝冲她们摆了摆,侍女会意,轻轻的对他说。 “你们下去吧。殿下也回宫了,你们去侍奉他吧。” “是。”景阳帝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落华殿正殿的装饰不似宫殿里的其他装扮极尽奢华,不过她用的东西却是最特殊的,也是最精致的。苏檬选择了最有皇家痕迹的楠木作为主体,楠木作为皇家专用木材,其珍贵自不用多说,独有的芳香,也为木之最。 “楠木有种,一曰香楠,又名紫楠;二曰金丝楠;曰水楠。南方者多香楠,木微紫而清香,纹美。金丝者出川涧,木纹有金丝。楠木之至美者,向阳处或结成人物山水之纹。水河山色清而木质甚松,如水杨之类,惟可做桌凳之类。”当年苏檬说的话还历历在耳,看着眼前极其陌生的场景,让他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苏檬独爱楠木,他极尽所有为她铸造了这么一所宫殿,却未曾进入过几次,这座宫殿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用来怀念的,在这里他囚禁了一个他深爱的女子罢了。 “皇上,您来了。”苏檬在景阳帝进来的时候就被宫女们叫醒了,更衣以后,从寝宫出来走到了正殿,看到了那里正坐着仿佛在出神的的人。 “恩。”上天对苏檬绝对是特殊的恩赐恩赐,她嫁给他已经四年,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她还是如同他们最初见面的那般,眸光清澈,对世界丝毫无害。 苏檬只是穿着纯紫色留仙裙,眉间一颗红宝石色艳如血,千青丝只用一条紫色丝带轻轻挽起,垂于身后,一字眉,桃花眼带笑,更加显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陛下今怎么有空来到臣妾这里?”苏檬从一开始都没有向他行过礼。 “檬儿可曾怨朕?”景阳帝避而不谈,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不对,准确的应该说是,自从祭天大典晚宴上见过她一面之后,他想见她的心就没有停止过。 不相见,就不想见。他给自己下了劫,布了局,也将自己最爱的人拒之千里。 一句“檬儿”似乎让两个人的关系又追忆到了几年前,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他也不是皇妃,只是宫廷之间两个最为普通的人,追求着自己最爱的人。 “自然是不曾。”怨?以前的话,可能吧,姑姑姑父相继离开,自己的妹妹又成了通敌卖国的逆贼,祖父父亲相继被贬,而当初最在乎的人趁坐上了高位,她知道她该怨,该怨,该恨。不过还有她最爱的儿子,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她不能让他也背负着仇恨跟怨气成长。 “不,你在怨朕,”景阳帝的话语似乎是包含了无限的痛苦,而他又不能说,只是那么的压抑着,“你怪朕当初没有救沁阳,怪朕推倒了苏家的百年根基,你在怪朕。” 景阳帝死死的盯着苏檬的脸,整张脸因为愤怒与不被理解变了型,可他仍然没有从苏檬的脸上看到一丝松动,继而他提高了声音,“然而你忘了,当初谋逆的是她,毁了苏家百年根基的也是她,甚至害死父皇,母后的人还是她。” “呵呵。”苏檬仍旧是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对于他的质问,她不置可否。面对这样的她,景阳帝也不想再理会,拂袖而去。 “你别忘了,你还有彦儿,你若是不想陪在他身旁,跟朕说一声就好。” 快步离开的景阳帝没看到他身后早已泣不成声的苏檬,她哭的仿佛被全天下抛弃了一般。 “以后我保护你。”当年那个满脸阳光,浑身温暖的少年曾经这样对她说,她曾以为生命最灿烂的一抹亮光,然而没想到那却是她美梦破灭前,仅有的温存罢了。 景阳帝一路从落华殿赶回御书房,不出所料,内役司掌司使凡杰早已跪在那里等候已久。 “掌司使大人来的还是很快。”景阳帝看到殿门外跪着的某人,满是讽刺的说道。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皇上听后在想要怎么惩罚微臣也不迟。”凡杰跪在那里,面不改色的说道。 “也好,朕还有事正要问你呢。进来。”景阳帝向犴司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大步迈入了御书房。凡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来跟随着他的脚步进去以后,犴司召来人守好门,就先行离开了。 进入御书房以后,景阳帝就站在门口,看着殿门在身后缓缓关上,然后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皇上,微臣有要事相商。”景阳帝一直在沉默,凡杰在旁边踌躇,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掌司使大人想要说什么?”景阳帝睁开眼睛,头稍稍向后转了几分,用余光看着凡杰,缓缓开口。 “关于合阳县处置的官员王振。” “掌司使大人,听说王振之妻是你的女儿?”景阳帝听他提起王振,就知道他来为何事。合阳供奉一事,虽然只是处置了王振一人,可是连坐的却是王振整个家族的人。景阳帝也是祭天大典之前派昌武将军去查了以后,才知道王振之妻是凡杰之女,名为凡梦。 “回陛下”凡杰虽是见惯了风里云里,可怎么也敌不过景阳帝身上的气势,而且又是跟自己疼爱的女儿有关系,又被皇帝以这种方式问起,不止面子上挂不住,心里的煎熬估计也显而易见。 “哎,凡杰大人别紧张,我只是听说王振死了以后,令爱被朕的九弟收押入牢,爱卿还是不要太悲伤,保重身体才好。”景阳帝的面前,凡杰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把人逼到了这份上,他自己却又把话题带了过去。 “皇上,靳王爷来了。”凡杰听完景阳帝说的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想要说的事情辩解几句,犴司突然站在殿外,大声的向御书房内通报。 “这今儿,还真是一个赶上一个了。”景阳帝的目光定在凡杰身上片刻,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让王叔进来。” 话音刚落,景阳帝就迈开大步,往御书房正殿的座位走过去,凡杰紧跟在他后面,与此同时,御书房的门被打开,靳王走了进来。 “本王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叔无需多礼。”景阳帝坐着,一只伸向前方,搁在桌子上,一只搭在腿上,尤其惬意,“不知王叔的到来,所为何事?” “皇上,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自从祭天大典之后,靳王就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然而他数次前去朝凤殿求见未果之后,还是得知了自己的女儿,早已经了毒。 “王叔勿急,朕的皇榜数日连发,应该快了吧。”景阳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颇感无奈的地说道。 “皇上,什么是应该?难道不应该尽快医治么?”靳王被景阳帝挡着,数次没看到自己的女儿,就已经很生气,此刻还被景阳帝如此搪塞,自然是急不可耐,语气之更是失了分寸。 “真明白王叔心念皇后,可乌棘草乃北疆毒草,实在是难啊。”景阳帝的语气更加低沉,乌棘草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一种毒药,毒性强弱尚且不知,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是皇上找不到,还是皇上根本就不想找?”靳王不想去想敬仰地如今处于如何地步,他只知道他的女儿如今在生死边缘线徘徊,随时可能丧命。 “王叔,朕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么?”景阳帝扶着额头,也懒得看他,不威自怒,“还真是让朕失望!” “皇上息怒,靳王爷定不是如此意思,还请皇上不要误解。”一旁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凡杰竟然开口为靳王求情,让景阳帝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微臣心急,请陛下恕罪。”靳王感到尴尬,并且景阳帝是真的生气了,他才马后炮的想起来,赶忙跪了下来。 “王叔,还请莫犯宫讳,皇后朕已派人日夜守护,稍有任何情况都会有人给朕汇报。”景阳帝拿起奏折,用笔在上面批阅着,一边说。 “谢陛下,今日冲撞了圣上,还请圣上恕罪。”靳王原本还想请求去看皇后的,如今也是不敢提了。而凡杰更是冤屈,由于靳王,他也此刻不敢再触及龙颜了。 靳王前些日子去南疆去了,一方面是去查南疆边境情况,另一方面他尤其喜爱奇珍异宝,恰巧听说南疆深林里出现了一只巨蟒,体色呈血红色,而且嘴里一直有东西在闪光,而且该蛇唾液触碰即死,他就起了意。要不然也不会赶在祭天大典开始的时候才回来。 “若没其他的事,两位大人就先退下吧。”景阳帝此刻也在气头上,被大臣如此顶撞,心积郁难平。 靳王与凡杰二人自知今日所谈之事只能止步于此,也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就告退了。 景阳帝望着二人一起离开的背影,心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 ()经过十数天的修养,青絮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她也在合阳,在某人的看管下清闲了不少,时间一长,她就闲不住了。 “我要回祈川,整天这么呆着是什么事啊!”青絮在与某人吃早膳的时候,忍不住爆发了。 “先吃饭,吃完了跟你说个事。”子悠瞟了一眼眼前明显烦躁的某个人,垂下眼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某人碗里,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事?”她如今是真的闲蒙了,一点小事都可以激起她的兴趣,两只眼睛熠熠生辉的看着他。 “不吃饭,无可奉告。”子悠完全无视了她充满希望的话,将自己的早膳用完,放下碗筷,又在旁边侍女端着的水里洗了洗,才将目光转向青絮,撇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吐出几个字,转身出了门。 这只腹黑老狐狸! 用完早膳,青絮先去找了锦书,毕竟锦书从不跟他们在一起吃饭。二人在合阳县衙遍个的找子悠,府里的下人也习惯了这些日子以来,这两个女子的存在,路过的人都会行礼。 “两位小姐好。” “两位小姐好” “不不不,我们一点都不好,你们子悠大人呢?”青絮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心里烦躁随即抓了一个身边路过的侍女问道。 侍女被她抓到也是一脸疑惑,还有点惊讶,“回姑娘,大人现在应该在书房,刚有个姑娘来找大人。” “谢了。”那个侍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的湖水绿衣女子不见了踪影,紧跟着是一抹黑色的身影。 青絮喜欢偏绿偏蓝色的衣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安静,况且本身就是不个深沉的女子,偏蓝色偏粉色也是让她整个人神采奕奕的,浅色系的衣服还有几分灵可爱。 “子悠大人,你给我出来。”青絮来到子悠书房门外,不见人先闻声,他书房门并没有闩,被她一脚踢了开来,锦书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去阻止。 青絮没想到他竟然没有闩门,原本只是想有点气势,怎奈这一脚下去少了支撑点,整个人都向前扑去,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屋子。 子悠盯着眼前那个略显狼狈的女子,无奈的揉了揉额头,眉头皱起来,将拿着的布帛往桌上一放,就向门口走去。 青絮此刻正在整理自己的衣着,毕竟他这里有女人,不能失了脸面不是。 “你今天怎么如此慌张?”子悠在距离她五步之远的位置站定,双抱胸倚在一旁的柱梁上,嘴角扬起,语气戏谑的问她。 “是你家小情人来了么?”青絮察觉到他一直再看她整理衣服,抬眼盯着他盯了好久,迈步走近他,又向他身后看了看,确实是一个紫衣姑娘,只有个背影,身姿曼妙。漫不经心的开口。 “得得得,你来看看,这是你的熟人。”子悠对她所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招呼着二人进了书房。让她自己去看个明白。 “属下拜见少阁主c锦书姑娘。”紫衣女子转过身,并无太多废话的直接向青絮行了礼,眼神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少阁主,这才几天,就玩得把紫苏给忘了。” 紫苏的话里全是揶揄,青絮直接无视掉了她的后一句话。 “紫苏,怎么是你?” “是的,是我。我来给子悠大人传递消息。” “好了,既然你们来了,那就不用去叫你们了。紫苏姑娘,还请说一下近些天发生的事。”子悠原本刚想找人去寻她们二人,既然来了,那么久言归正传吧。 “少阁主c子悠大人,祈川那边,一直都没有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甚至连有人夜闯司马府都没有,不过前些天有黎阳的人去了内役司分司,调查了王振。” “调查了王振?是谁” “如果情报不错的话,应该是祭天大典以前昌武将军派人过来的,当时阁弟子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后来这两天发现王振的妻子早已经不再牢里了,牢里呆的是一个假的。”紫苏将自己知道的,一件一件的告诉他们两个人。 “还有呢?” “黎阳那边传来消息,皇上下令全大荆寻访能人异士,为解乌棘草之毒。” “也是奇怪,我夜闯司马府,竟然到现在都没有人通缉我,早知道就不回来了。”青絮在悠悠的发着牢骚,然而她身旁的锦书在听到皇后毒消息的时候,握着剑的紧了紧。 “对了,紫苏,黎阳那边具体说的是什么情况?”青絮自然是也注意到了第二句。 “回少阁主,红姑那边传来消息,大荆皇后病倒了,听说是‘乌棘草’,所以皇上才会张贴皇榜,而且”紫苏的话没有说完,犹豫了一会,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向子悠瞥去一眼,子悠当做没看见,青絮看着两个人暗的互动,厉声道,“什么事,快说。” “是,九殿下身边出了问题,在妍姒姑娘的身上搜到了乌棘草,而且那个时候,四姑娘正好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紫苏看着旁边的人,说出来的话让两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那九殿下呢?”青絮瞪大了眼睛,满是慌张,子悠看到这样的青絮,心里顿觉不好。 “少阁主抱歉,九皇子府戒备森严,不止有皇帝的人,还有九皇子府的人,未曾见殿下出过府门,具体情况”紫苏再次犹豫了一番,眼见着自家阁主那双期待的眼神扎在自己身上,心里一横说:“还未知,不过每天都可以看到蔺大学士请大夫迎他进府送他出府,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什么。”青絮身后站着的锦书身体一晃,几乎要倒下去,旁边的青絮急忙拉住了她,询问,“锦书,你怎么样?” “没事。”锦书回答,然后站直了身体。 “没有明确的消息就不要多想,这不是可以去黎阳了么?”子悠在旁边安慰。 “是啊,少阁主,大荆皇帝在整个大荆找寻青煜阁的人,您先保重身体才是首要的。”紫苏也在一旁轻声说道。 “紫苏姑娘,你先回去吧,本官跟你两位主子收拾一下,明天一起回黎阳。”子悠看着眼前两个人的情绪明显都不是很好,尤其是锦书,谁会觉得她真的没事。 “好的。”紫苏恭恭敬敬的回道了以后,就起身离开,还很体贴的帮他俩带上了门。 “明天回黎阳?”紫苏走后,青絮一字一顿的复述着他的话。 “对。”子悠感觉到她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身体扶正,压低自己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含情脉脉的回答。 “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地方么?”青絮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怎么说,也不敢多想,更不敢看他,低着头。只好用一种最委婉的说法。 “可我更放心不下你。”子悠看着她低下的头颅,那微微还在颤抖的身体,默叹,还是温声细语的说着。 青絮猛的一下抬起了头,子悠下意识的扬起了头,看出了子悠眼睛的诧异,青絮感到抱歉。 “抱歉呐,我没料到”她很少在旁人面前显示出一副小女孩的神态,此刻面对子悠,她确实遵从了心底最原始的反应,她喜欢靠近这个男人,从以前到现在,那种若有似无的安全感,让她觉得不真实,却又从未放弃追逐。 “什么时候可以不这样冒冒失失的。”听起来似乎是责备的话语,暗含着子悠对她无限的宠溺与纵容,从最开始的相遇,她救了他,他视她为恩人。以后的每次再见,他视她为上宾,极尽周到的做着一切可以使她开心愉快的事情;而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她对他也是依赖,缠着他带着她去玩,大荆男女大防并不像别的民族那么严肃,再加上他自身的学识,景仁帝对他也很放心,久而久之,他似乎对这个明媚的女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不是你在的么。”她一直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今日生命日死的沙场上成为战神,那次仓库前不顾一切,勇敢无畏的站在她身前为他挡住那些人的肮脏的宽阔肩膀成为后来那段黑暗日子唯一的救赎。 听了她的回答,子悠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即放声的笑了出来,青絮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刚想反驳,“你别狡辩,我可什么都听到了。”子悠一副你不要再说话了的样子,让青絮顿时很想揍他。 “快回去准备吧,黎阳那边凶险万分,如果不是知道九殿下对于你的意义,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回去的。”子悠看她害羞的样子看够了,突然又将话题转移回来,不出所料明显看到青絮的眼睑颤了颤,子悠捏了捏她袖子下已经冰冷的,青絮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他出事。” “我都懂,我会陪着你。” 青絮突然觉得所有的话都没有这一句“陪着你”来的动听,她的人生黑暗了太久,子悠是那唯一的光亮。还好,他愿意照亮她这颗已在黑暗沉睡太久的灵魂。 “哦?乌棘草,这皇后还真的是有点可怜了呢。”青絮听紫苏说完,先用胳膊捅了捅锦书,“锦书,这毒你会解得吧。” 锦书点点头。 得此回答,青絮与子悠相视一眼,后者眉梢轻佻,前者邪气一笑。 “这下怎么样?还会无聊么?”看着青絮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子悠就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锦书,咱们现在去黎阳玩玩如何?”青絮没有回答子悠,反而又问锦书,锦书原本不想说话,又不想让她一直问到底,只好回答,“好。” 仍旧还是惊为天人的音色,紫苏盯着眼前不曾露过面貌的女子,心的疑惑更深。 “锦书都说好了,子悠大人,咱们要不去黎阳晃一圈。” “你们去是可以,本官身为一个县使,是不可随便离开县衙的。” “去吧,会有什么事?我就不信那个皇帝只管政治制度,不要自己的妻子。”青絮薄唇勾起,一句话说的让锦书蹙了蹙眉。 如今看来,青絮怕是迟早是要露陷的。那就枉费了自己的一片心思了。 子悠听到青絮说的话,心的疑问也是一闪而过。她不是那个荷包的拥有者么,为什么会对当今皇帝是如此陌生的样子?只不过转念一想,离开黎阳早已经四年多,怕是再多的了解也没了吧。 “那我们,就分头准备东西了。”子悠最后拍案,不得不说,青絮说的话有道理。再说,子悠也不想待在合阳了。 这个地方有着太多的回忆,他要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怀念,而不是如今只可以偷偷的放在心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秋风萧萧愁杀人 ()后山山脚下,仍是那一棵松树旁边。 “这次做的不错,你想我怎么奖励你?”带着银色面具的人阴测测的试探着,今晚并没有月亮,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黯淡无光,黝黑的瞳孔,森冷的气质,感觉不到一点人气儿,没有一点生。 “属下不敢,请主人照顾好我内人跟女儿就好。”站着的一身内侍服的人站得笔直,面无表情,更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表露他的情绪,微微低下头,这是身为属下对于主上的一种尊敬。 “你帮了我,我自然不会亏待她们,你就放心吧。”面具人说的话很轻,再加上有面具的遮挡,跟他刻意的掩饰,内侍官并不能确切地辨别出他的语气。“你这样做,心里会有不舒服么?” 低着头的人浑身一震,“嗖”的抬起了头,眼睛静静的盯着他,眸光颤动,不过强忍着并没有回答他。 “怎么?觉得很委屈?呵呵,”面具人嘲弄的讥笑,有点猖狂的语气,有点不像是在嘲笑他一个人,张扬的笑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尤其诡异,“别忘了,这件事情可是交易,是你亲口答应。如今要是后悔,怕是早就来不及了吧。” “主上误会了,一切事情都是凌亦心甘情愿为之,岂会后悔!”凌亦当时有多期待跟他交易,如今就有多后悔。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哪怕他作为下属,原本是有拒绝的会的,谁知被一时的利益所蒙蔽,上了贼船,如今再也下不去。 “嘴上说着可是不行,心里怎么想,凌亦,你还是要掂量好,”面具人出声警告,“你的女儿随时会再被那些人弄进去。” 凌亦的女儿姿色也算上乘,凌亦进宫数年,难免会跟女儿生分。上月初,他的女儿被人卖到了妓院,凌亦知道以后,就急忙去寻求解决的办法。眼前的面具人曾经帮助过他,他告诉他,说是过些日子帮他完成一件事,他的女儿就会平安,他当时同意了。 然而没想到,这是一场与魔鬼做的交易。 “凌亦所说,全乃心所想,主上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报答尚且寻无会,又岂敢有别的想法。”他心里所想的话,自然是一句话都不敢向外面说的,在忍辱负重,也不过是为了女儿罢了。 “你如果能够这样想,那就好了。别总是一副我逼着你的样子,所得要有所付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可能不懂?”面具人嗤笑一声,在他四周走来走去,低沉的声音在漆浓的夜色里更加的震颤人心,“你那么对待她,你觉得她会放过你么?”背对着他站定,顿了顿说出了一句看上去似乎是替他着想的话。 “你”他的瞳孔放大,表现出一种不敢相信的样子,指曲起指着他,颤颤巍巍的。 “别那么生气,你难道不觉得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么?莫惊慌,是时候报恩了。”面具人转过了身,他看不清楚他的脸也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又有工作做了。 “你想我做什么?” “那个人就不用留下了。” 黑暗那张脸上闪过诧异,他明明说过 “主上明明说过会留她一命的,如今怎么”当时说好的是不伤人的,如今怎么会这样? “事情难免会有变通,按我说的去做。”面具人根本不听取他的反驳。 “可是她一死,必定会轩然大波,我怕”他内心不愿,眼前的人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他,而现在要杀的那个人却是他一直真正当主子看的人,那个善良的女子。 “合阳县使子悠大人快要来了,与之同时来的可能还会有青煜阁的人,你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来之前动,否则,我想你的结局,不会比她好多少。” “主上怎么知道子悠大人要来?”凌亦的眼闪现出一抹精光,转瞬即逝,落在了面具人眼,他自己却一无所知。 “这个不重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面具人冲他走近了两步,继而再次压低身体,对他说,“不该有的想法不要有,你想赌的,是你整家人的性命。” “可是”凌亦挣扎着,还想说什么,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害人了。 “没有可是,你要是怕的话,你的家人会更怕。事成以后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不会查到你身上的,再说上次去苏妃那边献殷勤最快的不也是你么?呵呵。”说完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也没等他回答,面具人就翩然离开。留下一连串嘲讽的声音在空气之回响。 凌亦站在原地一直未动,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指一阵紧缩,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松动与无奈。 “凌公公,你去哪里了?皇后娘娘找你呢。”凌乙一回到宫里,小婧就来找他,一脸慌慌张张。 “皇后娘娘醒了?”他暗压抑着自己的惊诧,故作淡定地说,小婧又是慌乱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惊诧。 “没有,”小婧原本的慌乱又变成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忧伤,“皇后娘娘,那边,哎呀,你自己看去吧。”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叽叽喳喳了许久都没有说到点子上,越是慌忙说的越是乱。 “好好好,咱们快过去。”凌亦说着,这两个人就向皇后的寝宫赶去。 “李太医,皇后娘娘怎么样?”二人还未走近殿内,就听到了有人在温柔询问,那是景阳帝的声音。” “参见”凌亦二人听到声响,面具惊慌之色,快步走近,刚要行礼,景阳帝挥了挥示意不用,二人又直起身来,互相对视了一眼。 可别把他们归为玩忽职守的一类人,那就是谢天谢地了。 “回陛下,因为娘娘毒药量不多,下官的药虽然可以暂时抑制毒性,却不能根治,如今日期限已快过半,陛下还得加快寻医的速度了”李太医小心翼翼的把该说的说完,他不是神仙,如此毒药,是否根治,还全凭造化。 而这边凌亦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当时用的量少,要不然估计皇后娘娘也不会抵得到这时候。不过当他再次想起面具人的话的时候,面具人冰冷阴森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响,凌亦一阵阵的头疼。 景阳帝在旁边听着李太医说话的时候,也在暗打量着这间屋子,偶然间瞅到凌亦的表情,眉头稍稍一皱,随即话锋一转,“李太医有劳了,这一段时间过于辛苦,等娘娘好起来了,必有重赏。” “谢皇上。” “凌公公跟身边这位宫女日常陪在皇后身旁可有何发现?”景阳帝冲李太医点了点头,忽而转头看向凌亦跟他身边的小婧。 “启禀陛下,娘娘出事前,并没有表现出异状。”小婧斜着眼看了看凌亦,没想到发现了凌亦出神的一幕,只好自己站出来颤巍巍的回答。而凌亦听到皇帝的问话,整个人一惊,立刻低下头,随即绷直了身子,应和道。 “照顾娘娘还望你们有心了。”景阳帝这话说出来,小婧与凌公公更是惊异,如此温柔体贴的皇帝,实数往常罕见。 皇后与皇上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很好,这是整个宫里都知道的事实。除了两个人拥有一个儿子大皇子之外,连日常的恩爱都不常有,皇帝对于后宫里的人也很是薄情,每年都有人络绎不绝的进来,也都有人出去,也不曾见到特别宠信哪一个。而他的子嗣,除了皇后的大皇子,还有苏妃的皇子,其他的就只有一个公主了。而大皇子也不过还不到六岁。 景阳帝的态度表明他只是问问,两个人都暗暗的叹气,伴君如伴虎,此话说得真不错,短短的一句话,说的他们心惊胆战的。 “李太医,这边还要麻烦你了。朕还有合阳那边送来的紧急件要处理,皇后娘娘就先托你们照顾了。”景阳帝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周围几个人的表情,在凌亦的身上定了两秒,而后才迈步离开。 “是。” “犴司,今天不是有合阳那边的消息传过来,拿过来给朕看看。”景阳帝这些日子有的时候办公就是在朝凤殿,在皇后的卧室一旁的侧殿开了一个小书房,他刚走近就冲身后跟着的犴司吩咐说。 “陛下,听说是加急件,奴才就给您放在案层最顶层了。”犴司跟了景阳帝这么久,自然知道景阳帝对于合阳那边人的看重,有了消息自然不会懈怠。 “有说是什么事么?”景阳帝走到龙案旁边,随拿起最顶层的那份奏折,仔仔细细的阅读着。 “属下未知。”犴司低下了头,回答。 “子悠这个人还真是不能小看,朕放出消息说要找青煜阁的人,这不就给朕找到了。”不多时,景阳帝一边翻阅着奏折,一边朗声大笑,嘴里也赞不绝口,看得出他的好心情。 “是陛下威震四海,合阳县使大人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埋没的。”犴司在一旁附和着,弯了身子,表示恭敬。 然而在他弯下身子的那一刻,景阳帝充满笑意的脸上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与之相随的还有些许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欲问相思知何处 ()青絮跟子悠人得到皇后毒的消息没敢多加在合阳停留,就快马赶向黎阳。经过两天的颠簸,二人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黎阳。 途多劳累,几个人都风尘仆仆的而大荆面圣规矩甚多,除未经传召不得入宫之外,且都面露疲惫之色,以此面圣,乃不敬;他们只好在黎阳的驿馆先住下,差驿馆的人向宫里送信。 “几年没见,这黎阳变化的我都不认识了。”青絮等人将信送走以后,暗来到青煜阁在黎阳的居所――仙欲阁,红姑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他们没有选择住在这里,就是因为这本是青楼,子悠又是朝廷命官,此举不妥。 “少阁主何出此言?”少阁主不是回来过一次? 青絮向子悠扫去一眼,子悠会意,挑了挑眉,锦书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不搭话。 这样的对话如今对于那样关系的两个人来说,应该算是正常的吧。 “红姑,这些日子黎阳可有何大事发生?”青絮跳过了红姑的问题,红姑当然也知道,看着少阁主与子悠大人私底下的互动,她虽然诧异,却也没有资格去说些什么,既然少阁主忽略了这个问题,她自然不会没头脑的再次提起。 “皇后娘娘被人下了毒,据说挺严重的。”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吧。”青絮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糕点,拿了一块,打断了红姑的话。 “还有一件事就是,自从九殿下回来以后,属下就加派人在殿下府外”红姑一本正经的说着。 “你们加派人?他们难道没有发现?”青絮眼九殿下并不是一个那么粗心的人,就算他没有发现,他身边那么多能人异士,怎么会容忍他们光明正大的派人监视?若是没有意识到,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曾被殿下察觉,”红姑眉头微皱,思索了良久,才又开口,神情有点恍惚,“前些日子是因为祭天大典的事情,九皇子府里进进出出人多杂,殿下他们并没有怎么怀疑,至于现在,也是因为皇子府已经被彻底包围,我们的人可能被忽略掉了。” “九殿下那边情况怎么样?”青絮接着问,她很好奇如今那幂篱之下的那张绝美容颜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皇上只是包围了皇子府,还未有其他的皇令下达。” “那景阳帝那边是个什么反应?” “一直没有其他的指示,除了张榜求医外;可能是皇帝希望先解决了家事,再来处理公事。”红姑脸上满是尴尬,身为下属没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做好,就是她的失职。 “没事,皇帝的想法又怎么会是你们可以随便臆想的呢。”青絮打断了她的话,眼睑下垂,默默地考量。锦书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抚摸着窗上那一株长势很好的牵牛花,看着远方再出神。 那里原本是她的地方。 “少阁主,锦书姑娘很喜欢牵牛花么?这一株原来只是长在墙角,我看它长的好,就命人给它移栽了回来,本以为他活不了了,谁知长的还很好。”红姑看着锦书对着它出神,又不敢直接问少阁主身旁的这个冷艳女子,看到锦书的动作,心里好奇。 红姑是个温柔的人,最起码对于青煜阁阁之人来说,她是温柔的。温柔是毒,说话最容易说进人的心里。 “不与百花争艳,不与芳草比娇,不攀附于大树,亦不匍匐于土地,只需要一缕光,几滴水,一片泥土,它就可以生长,慢慢的往上爬,直到长成最好的自己,开出最美的花,装点大地,向阳光微笑,与雨滴嬉戏。”青絮看着窗户边那个抚摸着牵牛花的女子,悠悠的迈步朝她走去,模仿着锦书的动作,漫不经心却又仿佛是思索了良久才说出的话,听的红姑一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听懂她话的含义的子悠微微一笑,追随着她的目光,向那个女子看去。 “从这边可以看到很多吧。”冷不丁的子悠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也走了过去。 “对,我看到在那高大的墙里头,有一株被细心呵护的牵牛,它只是喜欢每日迎着阳光,与露水嬉戏,却没想到遭到了别人的嫉妒,它们将它连根拔出,肆意的践踏在土地上上,以为这样就可以断了它继续成长的怅惘,然而他们忘了,它需要的仅仅是一缕阳光,几滴露水,它就可以再次蔓延它的身姿。”青絮说到最后,竟然将牵牛的枝条拔了一枝出来,看了看自己上拿着的嫩枝,“这一次,它要让那些嫉妒它的人永无天日。” 这些话一句一句都说进了锦书的心里,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从头到尾未置一词,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思绪又是如何的在翻涌。 红姑站在他们两个的身边,虽然不懂他们暗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从青絮的表情来看,她料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内心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她所做的只有遵从。 “少阁主,子悠大人,锦书姑娘,您们呀,就别打哑迷了,属下啊,也听不懂,这不仙欲阁新进了几个厨子,那艺啊可是一等一的好,我已经吩咐了厨房,现在差不多也该好了,位贵人就先吃东西吧,劳累了一路,得吃点热的补补身子,少阁主,尤其是您。”红姑似是炫耀的语气仍是遮盖不住关心,青絮听了她的话,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 “还请红姑给我们带路。”青絮说着还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逗得红姑哈哈大笑。 “你啊。”红姑用捏了捏她的脸,无奈的说。随后就打开房间门,准备带着个人向楼下走去。 “少阁主,锦书先退下了,去驿馆休息,你们慢用。”锦书跟在青絮身后出了房门,她并没有随着前面的人一起向楼下走去,跟青絮说了声,就要离开。 “锦书姑娘为何不一起来?红姑准备了许多,都是你们小姑娘们喜欢吃的。”红姑听到锦书想要直接回驿馆休息,唯恐自己哪里照顾不周,惹得这位姑娘不满意,竟要先行离去,红姑忙着想要挽留,“姑娘想要自行离开,莫不是红姑我哪里怠慢了姑娘?姑娘有何需要,尽请吩咐。” “怎么会。”锦书急忙回答,却又不会解释。 “红姑啊,你误会我们锦书姑娘了,”青絮来到二人间,指着锦书,“锦书呢,不习惯与别人同食,你没看到她那个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样子么?再说,她身体还不好,连日奔波,估计也是没有胃口。红姑,你还不如吩咐人将好吃的打包让她带回驿馆呢。” “锦书姑娘,红姑唐突了,还请姑娘莫怪。”红姑突然意会到自己刚才的说法有点不妥,仿佛是在表达不满一样。 “不用。”依旧还是清清淡淡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姑娘跟我们下去吧,我吩咐人待会送姑娘过去。这时候也不早,多一个人也都放心些。”几个人继续下楼。 “锦书,回去了,记得把药煎上,别忘了,现在天气逐渐变凉,可别染了风寒。”青絮在旁边提醒她,锦书的身体四年以来,恢复的也差不多,不过最怕换季的时候生病,一生病就会持续很久。老阁主不曾一次的为她开过方子,奈何治标不治本。可能是服用“蕙香丹”的代价。 “恩。” “你身体怎么了?需要吃药?”子悠走在几个人最后,到拐角处的时候,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他并不觉得锦书会回答他,实际上证明,锦书确实没有理他,脚步都未曾停顿,直接跟着红姑走了下去。 “”青絮默默的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子悠大人也踢到铁板了吧。”一句话落,不给子悠说话的会,就走了。 这都什么人? 子悠加快步伐,走到了青絮的身边,此时已经走到了他们用膳的地方,二人站在一起,红姑招呼着两个人入席,渐渐地有数道菜品被放到了桌上。 锦书拿了东西,红姑派了仙欲阁两个比较灵的丫头送她回去,青絮让侍候的人离开,现场就只留下了红姑,青絮与子悠个人。 “方才少阁主说煎药,莫不是身体有恙?”红姑看着房间内的人走完,一脸担忧的问青絮。 “不是我,是锦书,她身体不好,”青絮拿筷子夹起来一块糕点,细细品尝着,“不过不用担心,几年前落下的毛病,现在好很多了。稍加注意,多休息就没什么事情。”青絮尝了一口,又去吃别的。 对于锦书,青絮总是抱着不给她设限的态度,她觉得无论是什么事情,锦书都会给她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她跟锦书在一起度过的日子,满是惊喜。 “”子悠坐在一旁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也不是多有精力去关心别人的人,不过此刻他确实是除了沁阳公主以外,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好奇,对方还是个女人。 子悠的思绪百转千回,看了一眼就在他附近的青絮,蹙了蹙眉头。 这样的想法,着实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 ()两个人用了膳,回到驿馆,没有别的事情做,而且一直到现在景阳帝都没有传召让他们进宫,他们只能干等着,青絮奔波了许久,甚是疲累,回到驿馆后,去找了锦书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回到卧室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子悠在自己的屋子里收拾好所带的物品以后以后,就准备找青絮,想想可能现在她正在休息,此举不妥。他就没去,在自己屋子里站了一会儿,静静的坐在卧室的桌子旁,端起茶杯,品着茶良久。 说实话,这驿馆里面的茶还真的是跟合阳的“离香”没得比,子悠一边品着,略带嫌弃。 “大人大人。”忽然间门外传来了叫喊声,子悠来到门前打开门。 “大人,皇上的口谕到了,还请大人带姑娘去前厅接旨。”来敲门的就是子悠遣去送信的那一个。 “行,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应了他一声,子悠又关上了门,在房间踱步,眉头紧蹙。 情况怕是有些不好,如今天色已晚,景阳帝能够在此刻一得到消息就下令让他们进宫,估计皇帝是对皇后的事情时刻关注着的,简而言之,皇后的情况可能是不太好了。 思及此,子悠未敢再耽搁,拉开房门,就去找青絮,在半路上,途经过锦书的房间,子悠看到锦书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推门想要进屋。 “锦书姑娘留步,”子悠赶忙上前制止住她的动作,锦书推门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她。虽然隔着一层看不到脸的面纱,子悠却感觉到了一丝压抑与气势,还有一点疑惑与逼迫,“锦书姑娘别误会,宫里人传来消息,让我们速速进宫,你们少阁主我是在睡觉,本官不好去打扰,所以” “”子悠的话没说完,锦书的就已经从门栓上离开,转了个身,也没搭理他,就去青絮的院子里找青絮了。 子悠没想到锦书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受了冷遇,心里转念一想,按照她的性子,没有直接开了门将他拒之门外已经是很好的了,如今的情况也实属必然,也就坦然了不少。 站在她的房门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千青丝多数都被束缚了起来,披在身后的随风而起,腰间挂着一宝剑,黑色的风衣将小小的身子完全遮了起来,身姿矫健,只是一个背影,看起来有种莫名的亲密感。 锦书来到青絮的房门前,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床上躺着的人,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锦书将房间的烛火点亮,青絮抬眸看着来人,从床上下来,走到锦书旁边。 “出去看了一番,情况怎么样?”青絮去找锦书就是想要问她要不要两个人一起去探探情况,锦书以为不妥,就自行先去外面晃了一圈,才回来,刚好碰到要去找青絮的子悠。 “还好。”锦书淡淡的回答,灰暗的灯光下,烛火摇曳,落在她面纱上的阴影,若有似无。 “原本以为你到黎阳,会有多激动呢,”青絮看了一眼锦书,觉得此言不妥,“最起码也得表现出一点急切,谁知你可好,若不是我去提醒你,你是不是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锦书没有立即回答,许久,空气似乎传来一声哀叹,“急又能如何,这条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的,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自己一个人去走。” “”青絮没想到锦书会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这么多,一下子也忘了反应,盯着那面纱下看不清晰的面容,叹了一口气。 算了,由她去吧。 “子悠大人说是现在要进宫一趟。”锦书说道。 青絮这是有些愣神,听到此话,眼睑垂下,片刻后,再次抬起了头。 青絮与锦书二人就跟着子悠来到了前厅,那里早已有人在那里等候,那人看了看子悠,又朝锦书与青絮看了看,子悠疑惑,用眼神瞟了那人一眼,那个人才收回了目光。 那个人叫凌亦,是皇后身边的内侍官。 “是子悠大人吧,圣上在宫里等着你呢。这两位是?”看到个人过来,一直等候着的人立刻眉开眼笑,凑上来躬着身子笑嘻嘻的问。看到子悠身边的女子,有点惊喜的问道。 子悠看了他那一眼谄媚的样子就不爽,眼神向前瞅了一周,又看了看他,表现出诧异的样子,“陛下要找的人,还有什么问题么?” “不敢不敢,陛下让大人带着两位姑娘直接前往朝凤殿就好,皇后娘娘比较重要,就暂时不要拘礼了。大人请。”那人明显听出了子悠话里的不满,不过他也不在意,能够救娘娘此刻是比较重要的。他还是维持着最初笑嘻嘻的样子。 “好,还请大人带路。”子悠回头向青絮点了头,询问她的意思,青絮点了点头,锦书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跟着青絮。 “好,大人轿子已经准备好,还请跟我来。”凌亦说着就先走到前面给子悠个人引路,一直到马车旁,个人坐上了马车。 “你叫什么名字?”坐上马车以后,传旨的那个宫人在随行走着,青絮通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看到了他,就随撑起了帘子,随口问道。 “奴才叫凌亦,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凌亦听到有人叫他,抬起了头,随即又低下,还是那样一副笑嘻嘻,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皇后娘娘现在情况怎么样?”青絮应了一声,盯着他放在袖稍微露出来的一截胳膊,又看了看他的脸色,扭过头向锦书递了一个眼色,轻轻的指了指,锦书向凌亦的看去,片刻又转会了身。青絮看到锦书的这个反应就知道事情跟她想的差不多,才又状似无意说了凌亦一句,询问着皇后的情况。 “奴才不好说,还是请姑娘到殿里以后自行看看吧。”凌亦脚步顿了顿,只有几秒就又恢复了正常,恢复了平常的语气,似乎是思考了许久才回答。 “哦。”青絮放下了帘子,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倚在了窗口,递给子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子悠眉头蹙起。 “你是想干嘛?”子悠瞧瞧她脸上的意味深长,又环视四周,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双放在膝盖上,撑起他的身体,眼睛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点一滴,许久许久,直到青絮感到不自在扭了扭身体,脸撇向别处,眼神闪躲。 “他有问题。”青絮轻轻的敲了敲马车的窗框,态度高傲的向窗外瞟了一眼,随后用口型告诉他。 “你怎么知道?”子悠撩起了窗帘,不经意的观察了凌亦许久,才放下帘子。 “回去告诉你。”青絮做了个“噤声”的势,就仰面躺在了马车之上,“如果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为什么,找锦书。”说完就不再搭理他。 自有看了看闭着眼睛假寐的青絮,又看了看一旁看不见神情的锦书,自动的也靠在了马车上,打算休息一会。 让他跟锦书说话,他不觉得自己不会尴尬死。 马车一路无阻的来到了朝凤殿殿门口,人下了马车,就跟着凌亦直接走进了皇后寝宫。 “皇上,齐大人到了。” 这时候景阳帝正在皇后的宫内批改着奏折,听到凌亦的通报声,立马放下了的毛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到来人,原本严肃的脸马上扬起了一抹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千盼万盼,总算将爱卿盼来了。”景阳帝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子悠的期待之情,他话的喜悦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青絮可以感觉得到。 “陛下之托,岂敢怠慢,这是青煜阁少阁主青絮。”子悠态度恭敬,不着声色的表明了自己来到黎阳的目的。 “哦?”景阳帝此刻才注意到子悠身后的青絮,向她看去。眼里先是一丝惊喜,而后眼神向下一瞟,很好的掩饰了眼眸的惊异,再次望向青絮的时候,就又恢复了平静,“那另一位是?” 青絮因为要行礼,一直保持着脑袋下垂的姿势,只是在子悠看向她的时候,扬了一下头,恰好落在了景阳帝的眼,随即景阳帝的眼神冷了下来,没说别的,转身走向书桌。 “少阁主带来的一位医女而已。” “陛下?”凌亦看到景阳帝急变的神色,有点疑惑的询问。 “想不到子悠大人跟青煜阁的人关系也这么好。”景阳帝在桌子旁边站定,眼睛向后睨,微沉着语气。 “皇上何出此言?”子悠没来得及说话,青絮就直起了身子。她不是朝廷的人,面圣也没有用跪拜礼。她只是扬起了头,嘴角向一边狠狠一抽,语气冷淡,又满是挑衅。 “哦?需要朕说明?”景阳帝又转过身,走向那个站着的女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莫不是你们两个早已有勾结?才可以” “陛下还请谨慎说话!青煜阁乃非朝廷亦非江湖,岂是什么人都可以扯上关系的?”青絮毫不犹豫的说道,她不是她的臣子,她甚至不觉得自己属于他的子民,而且她向来是随心所欲,景阳帝本就多疑,再多的解释反而会让他想出点别的,还不如自己先表明态度。 “放肆,圣上面前岂容你这么说话。”景阳帝看着声色俱厉的女子,神情恍惚,未来得及说话,犴司首先站了出来,呵斥道。 “呵呵,我还想知道是不是每一个皇族人都是如此这般的不讲道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欲求贤才栋梁 ()青絮本是矜贵的人,何曾被人这么吼着,她性子是好,懒得与人计较,更不愿去争,总是一副和和气气,尤为善良的样子。不过她出身在那里,气质在那里,除了女儿家的唯美娇羞,还有着男儿的胸襟与气魄。 如此恶意的揣度,她能压着脾气跟他好好说话已是不易,又岂轮得到别人在旁边指画脚。 “你又是谁?何时轮得到你在此说话?小女子不懂你们所谓的规矩,还是说你们是不是觉得姑娘我只是一个看病的,在你们这里只有听话的份?若是不想让看,我走便是,也不必让人怀疑是否与别人有勾结,反而连累了忠良。”青絮一字一顿的说,眼神虽然看的是犴司,话却是对景阳帝说的。 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凌厉让犴司不由自主的退了回去。 景阳帝看着丝毫不讲宫廷礼仪之度的人,笑了,“皇后就在里面,还请姑娘设法救人。” 青絮已经做好了与他死磕的准备,皇后娘娘她是不可能不去救得。突然间他熄火了,让她摸不着头脑,她也没有多问,耸了耸肩,与锦书二人就走了进去,子悠跟景阳帝留在大厅。 景阳帝这时候才将目光转向子悠,“子悠大人,你怎么认识青煜阁少阁主的?青煜阁的人向来行踪缥缈,尚且还是少阁主。”对于偶遇,景阳帝肯定是不信的,子悠在心里叹气,不由得想起了他们还在合阳准备出发的时候。 就连子悠也不得不感叹,青絮还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到黎阳咱们就是不认识,万不可让人看出咱们有联系。”青絮坐上马,严肃的说道。 “实话实说不是更好解释,还省的被别人胡乱猜测。”子悠对于隐瞒的这样的决定是不屑的,他向来光明磊落 “他生性多疑,说了反而会生疑,朝命官与江湖人在一起,本就是为官大忌,谁知道他会不会除之而后快。还是小心为好。”青絮说道,也不是说她太了解景阳帝了,这事情是锦书临走之前跟她提的。再说也是为了子悠着想,青絮如是说道。 “那要怎么说。”子悠似乎也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暗暗点了头,然后想着两个人统一一个答案。 “很简单。”青絮仰头,向他瞟去一眼,“就是不认识。” 这一点也不简单好么? 思及此,子悠缓缓舒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回陛下,说来惭愧,其实微臣也是几日前才认识了青絮姑娘,青絮姑娘得知陛下有贴榜,而当时也恰在合阳,乌棘草为祸,青煜阁首当其冲”子悠话并没有说完,表达的也比较含蓄。其实青絮的意思很简单,万一毒的人太多了,最后还是要劳烦青煜阁,那时候制毒药跟解药都是一道一道复杂的工序,他懒得麻烦。 “然后呢?”景阳帝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继而追问。 “怕到时人不够,救不过来。”子悠原本觉得他提到那个地步,景阳帝是可以意会到的,谁知 既然他问了,他也就不必再兜兜转转的绕着圈子了。 景阳帝听了子悠的话,似乎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反而最后哑口无言的人是他,为了掩饰尴尬,景阳帝随意的在殿内迈步走了几步,没有说话。子悠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爱卿此次入京,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景阳帝背对着子悠,没有逼问的意思,只是一种简单的询问。 “来时匆忙,也没有仔细的考虑过。”似乎是没有料到景阳帝会突然间这样问道,子悠暗忖,景阳帝所说之词必定是有他的意思的,他向来拒绝进京为官,难免此时景阳帝不会旧事重提。 “爱卿在合阳一切可都好?” “烦劳皇上记挂,在其位谋其政,进退亦忧。”子悠与景阳帝的对话,每一句都是小心翼翼的。 “爱卿此番入京,是否已经将合阳那边的事务安置好了?” “请陛下放心,事无俱大小,应尽之责,均已妥善安置。” “子悠大人办事,朕向来放心,”景阳帝话语间停顿了几分,随后看着子悠,“不知爱卿有无在黎阳上任的想法?” 景阳帝盯着他,眼有审视,语气有试探,可是毫无疑问的这也是拉拢。 “回陛下,能为大荆尽忠,也是臣之幸事。”子悠俯身回答。 “为大荆?”景阳帝似乎是觉得有些意外,语气揶揄,将他话语的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微笑着,“子悠大人可是想好了,要为大荆尽忠么?” 子悠重重的点了点头,毫无惧意的抬头对上景阳帝的目光,一个风轻云淡,满是笑意;一个坚定决绝,似乎是带着承诺而来。 “后天的早朝,子悠大人可千万要来。” “嗒”帘子落下来的声音,青絮与锦书两个人走了出来。 “皇后怎么样?”景阳帝看到二人出来,也将定在子悠身上的目光收回,看着从皇后卧房出来的二人,开口询问。 “了乌棘草之毒,还能捱这么久,皇上身边有如此之人,还怕救不了皇后娘娘么?”青絮走出来,未正面回答景阳帝的问题。 景阳帝目光微凝,缓缓眯起来,似乎是有几分不解。青絮的目光从她身边的宫女一直转到景阳帝身上,在又转回来,扫视了一周,“皇上何不将你那位给娘娘看病的太医请出来,也好让小女子见识见识。” 景阳帝的目光骤然放在了李太医身上,“李太医,既然青煜阁少阁主想见你,不妨出来跟少阁主讨教几招?” “是,”一旁一直跟在青絮她们身后,但是却被无视了彻底的李太医轻轻的应了一声,走了出来,来到青絮的跟前,“本官才疏学浅,乌棘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药理也多有不通。常闻青煜阁集天下药理之大成,本官在此还请少阁主指教。” “呦,李太医,万不敢当,”青絮将李太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只见此人身着紫色官服,腰间一根玉带,脚蹬黑色靴。虽是太医,身上书生气居多,也没有显露出半点急躁,也不尽是阿谀奉承之辈。可是不知道怎么,青絮看到了这个人,并没有半点欣赏之意,满满的都是嫌弃,“你不是我阁之人,不必跟着他们叫我少阁主,叫我名字就好。” 李太医听到他的话愣了几分,稍片刻,“全凭姑娘心意。” “李太医,你待会亲自去跟青絮姑娘走一趟,皇后之事,兹事体大,交于大人,还请小心对待。”景阳帝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是陛下。” “皇后的情况,青絮姑娘心里可有了调理之法?” “自然是有的。劳烦待会大人再跑一趟御药房,皇后娘娘已耽搁不起,需要尽快用药。” “姑娘请说,用何药?” “锦书,你跟大人去一趟御药房,每一味药,都要仔细。”青絮没有理会李太医,拉出了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锦书,将她推了一下,到李太医身边。 锦书还是没说话,自顾自的走了,“李太医不走么?我可是找不到呢。”沉默的殿内,悦耳的女声传来,惊了正在发愣的李太医。 李太医赶忙跟了上去,找不到还走这么快,也是个难伺候的主。李太医在心默默的评价。 “青絮姑娘身边这位女子倒是有趣得紧。”景阳帝盯着眼前的一幕默不作声,一直等到殿内看不到二人的影子,好奇地问。 “陛下这是对锦书好奇?”青絮仔细的揣摩着景阳帝的意思,虽是有点不确定的疑问句,不过却也表明就算景阳帝自己不承认,她也不相信。 “有这么明显?”没想到景阳帝竟然不否认,“如此装扮的女子,难免会引起人的好奇。青絮姑娘,你说对么?” “陛下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啊我们锦书呢,向来是这幅派头,倒也没人敢过问。” “呵呵,青絮姑娘又在说笑了不是。”景阳帝并不是完全赞同青絮的说法,轻笑了两声,“少阁主身边之人,他人又怎敢评头论足,即使有,怕是早就被挫骨扬灰了吧。” “哦?青絮倒觉得陛下此话有点不负责任了,”青絮扬起面容,浅浅的笑容溢在嘴角,大大的眼睛流露出几分疑惑,“青煜阁乃是药坊,挫骨扬灰之类的,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如此说来,那还是朕误解了。”景阳帝也没有在乎青絮对于用词的挑剔,笑容洋溢的,“今日不方便备酒,来日方长,朕必自罚杯,以示今日之过。” “陛下言重了,”青絮跟景阳帝笑呵呵的一来一往,将问题踢过来踢过去,“自罚杯,青絮承受不起,锦书自然也受不起。陛下乃黄金之躯,此等小事无需记挂在心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还是皇帝,君无戏言。” 这是怎么样都逃不过直接与景阳帝的正面接触了么?不知道锦书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青絮心里暗暗地比较着,锦书说过暂时不要跟景阳帝有太多的正面接触,此番情景,逃不过去了怎么办? “陛下既然如此说,青絮在此又怎好再推辞,如有会,自会让陛下践行今日杯之诺。” 景阳帝点点头,冲一直站在一旁的子悠说,“爱卿此次功劳甚伟,来日定论功行赏,爱情切莫再推辞。” “谢陛下。”子悠意会,怕是景阳帝在提示他以前的那次拒绝,子悠挑眉。 景阳帝坐在殿内的龙椅之上,曲起指轻敲着面前的案几,时缓时慢,目光朝向殿门口,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沉鱼落雁鸟惊喧 ()“皇上,李太医回来了。”沉默的朝凤殿内,个人都没再开口,静寂之,景阳帝一直注视着的殿门口,李太医与锦书已经回来,犴司站在景阳帝旁边,看了一眼殿门口,向景阳帝提示着。 “恩,犴司,吩咐人就在侧殿煎药,皇后那边定要时时刻刻的派人守着,不可再生差错。”景阳帝等着两个人走近,示意犴司接下二人拿回来的药,就去了侧殿。 “本是小事,劳烦锦书姑娘亲自跑一趟,倒是显得我大荆宫廷没人了一般。”景阳帝看着犴司从锦书上接过药,似不自知一般的把玩着刚刚从书砚上拿起来的一只洗干净的毛笔。 “皇上莫不是这般小事都计较?”青絮没想到景阳帝看到锦书回来以后就将矛头直指她,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锦书自然是不会回答的,青絮也没多想就接了话,眼睛从殿门口一步步缓缓走进来的锦书身上移到了坐着龙椅的景阳帝身上。 “青絮姑娘此话何讲?”景阳帝停下动把玩毛笔的动作,凝了凝神,平静无波的看着青絮,直视她,眉间稍带疑惑。 “难道不是么?”青絮耸了耸肩,双摊开,特无辜的扫视四周,向周围的人求答案。 “如此说来,倒是朕的错了。”景阳帝唇角轻轻勾起,看到犴司从侧殿走出来,“犴司,你觉得朕是那个意思么?” “皇上说是就是,皇上若说不是呢,那自然是不是的。”犴司弓着身体,满是谄笑,迎着景阳帝略带打趣的目光走到景阳帝身边。 “就你会耍滑头。”景阳帝看着走过来的犴司,拿指指着他,隔空点了几下,语气似乎是无奈。 “皇上这事情做的可不地道,明知道犴司是不可能说你的坏话的,皇上,你这明目张胆的的一个威胁,你说犴司公公可能不顺着你的话来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朕这样说话,青絮姑娘,还是有几分胆量。”景阳帝嘴角笑容不减,甚至加深了几分,似乎是对眼前的女子有了新的认识,上上下下c仔仔细细c认认真真打量着她。 “皇上,青絮乃江湖儿女的性情,语言若有不当之处,陛下还请见谅。”子悠虽然一直没有加入几人的谈话之,不过他暗一直有注意景阳帝的神情变化,意识到景阳帝脸上的兴味,心里有点不踏实,怕青絮再跟他说下去,惹了事端。 “子悠大人此话也是有待考究,江湖儿女多豪情,朕又怎么会计较,何以用见谅二字?”景阳帝唇角的笑容再次加深,目光在二人的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停留在自己所拿的毛笔上。 “”骤然间被景阳帝将了军,按他的说法,似乎是子悠青絮二人不讲理,以至于所谓的见谅。 青絮听了景阳帝,额头稍稍抬起,眸子里有着狡黠的笑意,“皇上体谅,青絮在此感激不尽。” “青絮姑娘客气了。医好了皇后,姑娘就是整个大荆的恩人,朕如何能不体谅?” 青絮在殿内跟景阳帝一来一往,都是些漫无边际的谈话内容,景阳帝除了试探青絮与子悠的关系,也没有将太多的目光投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锦书。 这样的情况,青絮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子悠大人与二位姑娘不妨留在宫,这么多房间,空的喜欢的朕就派人整理出来。”许久,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青絮有点困打了个哈欠。虽然下午睡了一会,不过如今夜已深,她又是个不常熬夜的人,自然是顶不住。 景阳帝自然是看到了略显困顿的青絮,顺水推舟的冲犴司吩咐,还征求他们的意见。 “有劳皇上了。”如此一个绝好的提议,青絮怎么会舍得放过,景阳帝吩咐完看向他们的时候,青絮没有犹豫就应下了“不过我们随便就好,侧殿就行,也好照顾皇后娘娘。” 景阳帝垂眸,不多时回,“犴司,去看看侧殿,将房间收拾间出来,多派些人,以备不时之需。” “谢皇上。” “你们人数日来奔波定是疲惫,明日留在宫歇着吧,皇后醒来之后,朕自会论功行赏。”景阳帝拿起毛笔蘸了点墨水,摊开一张纸,打算写点什么。 “皇上,不知留我们在宫,只是为了让我们多歇息么?”青絮眨了眨潋滟的琉璃眸子,大眼睛闪了闪,满是怀疑。 “哦,青絮姑娘此番问话,是觉得朕话里有话?”景阳帝提笔写字的动作有稍微停顿,疑问的问了一句,随后再次落下笔。 “皇上,这可不是我说的。”青絮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的无辜。 “那就安心的住着吧,御花园新栽植的几棵桂树开花了,芳香四溢,整个北宫弥漫,若是明日闲暇,倒是可以去那边待数个时辰。”景阳帝一边写字,一边跟青絮说道,仿若是在解释让他们留下来的原因。 “哦,十月丹桂飘香,陛下日理万,对这类小事情也算是上心了吧。”青絮语气戏谑,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的就来了胆子,一次又一次的挑衅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再日理万,总还是要有些所想所念所看到的,不然活着不就仿若例行公事一般,有着足迹,却毫无意义。”景阳帝落下最后一字,将笔墨收好,目光锁在自己刚刚写好的纸张上面,淡淡的开口。 “陛下也会有如此理性的一面,也实属难得。”青絮可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跟一个皇帝在这里聊生活。 “偶尔感怀罢了。” “如陛下之言,那么在陛下看来,什么样的生活才不是例行公事一般?”景阳帝竟然将生活的过程说成是例行公事,怎么有种强迫的意思。 “知己朋友,挚友相携,朋友相伴,在朕看来,都是彩色的。”景阳帝思索了片刻,悠悠开口。 “这难道不是人生常态?”青絮思量着景阳帝的回答,侧目看了一眼锦书,隔着薄薄的面纱,一切都看不真切。 “于某些人而言,平淡如水,可于某些人而言,难于登天。”景阳帝声音暗哑,略显无奈。 “皇上是在跟我们诉苦?”青絮目光紧锁景阳帝,期待的看着他,“或者说,皇上是在跟我们伸出了橄榄枝?” “橄榄枝?青絮姑娘竟会如此理解?”景阳帝漫不经心的笑出了声,不可置否的说。 “难道不是?” “姑娘觉得是?” 景阳帝不正面回答她,青絮也不能死缠烂打的,“既然皇上” “如果我说是,青絮姑娘会做何感想?”冷不丁的打断了青絮的话,青絮也不恼,瞬间就被景阳帝的话语吸引了过去。 景阳帝如此轻松的回应青絮的“橄榄枝”一词,反应之淡,让青絮不由得怀疑,景阳帝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般“难如登天”? 若真的是那样,也不难理解景阳帝此刻会对他们是如此坦诚的态度,不过这份坦诚,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是给她们的。 青絮看了一眼子悠,只见他低着头,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把景阳帝的话放在心上。 这橄榄枝,他是不打算接么?一个“知己”,一个“挚友”,在别人看来,无一不是莫大的荣耀。更何况此刻更是显而易见的拉拢,只要他愿意。 “皇上是在暗示什么?”青絮一直等着子悠说话,不过子悠似乎是没听懂景阳帝话的意思一般,默不作声。青絮无奈,只好自己开口。 “交友要交心,朕也不想每日觐见的子民之,有身份不明之流。” “皇上想要知道什么?或者说皇上想要知道什么?” “这是要‘交心’的意思么?”景阳帝笑容璀璨,异常夺目,话题讨论到了这里,也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皇上的意思是?” “不妨先介绍介绍锦书姑娘吧。”景阳帝拿起桌面上铺的纸张,拿起来抖了抖,墨迹已全干,景阳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又状似不经意的将纸张放下,继而看向青絮,片刻,又将目光移向锦书。 “皇上此举是何意?”锦书以为景阳帝的目标是子悠,却没想到竟然是锦书,略震惊的在两人之间瞧来瞧去,硬是想要看出个所以然。 子悠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景阳帝在他们二人去给皇后诊治的时候,就已经私下里问了他的态度,明显是避着二人的,又怎么会当着她们的面,旧事重提。所以从头到尾他都不担心景阳帝会再次关注他。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景阳帝竟然对青絮带来的人如此之感兴趣,超乎了他的想象。 “字面的意思,难不成很难理解么?”景阳帝将纸张拿离桌面,腾龙卷起来,放在一侧。 “想不到皇上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子如此加以问责。” “青絮姑娘误会,朕只是觉得那一层帷帽有点碍眼。” “皇上岂不是在强人所难” “少阁主不必生气,皇上觉得碍眼,锦书摘下便是。”一直站在一旁,安静到让人可以忽略她的存在的锦书突然间开了口,声音空灵,如山涧清泉一般砸在周围人的心上,泛出一圈圈的涟漪。 锦书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缓缓的褪下了那一层碍眼的面纱,绝色的容颜显露在众人的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羞花闭月花愁颤 ()帷帽摘下的那一刻,被束缚的千青丝散落,在空画出好看的弧度,轻垂下在腰间,一袭乳白色的衣裙,腰间系着白色的衣带。潋滟的桃花眼,美目流转之间,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平时常挂在腰间的佩剑换成了一枚玉佩,白色的玉,明亮剔透的,配以大红色的流苏,万白丛一抹红,不若平时那般英姿飒爽,不过仍旧风华绝代。 众人在锦书缓慢的动作之,看到了那张绝美的脸,周围一片吸气声,他们从未想到那掩面的白纱之下,竟是那般惊为天人。 青絮站在一旁,不懂锦书此举为何意,明明对于以真面目示人,锦书是相当不愿意的,她刚才还想回绝景阳帝来着,不过现在看来,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子悠虽然对女子的面貌没有太多的感觉,不过无意看了锦书一眼,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尤其是那对仿佛会说话的桃花眼,随时都可以动起来一般,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似蝶翼般灵动。 最淡定的莫过于正坐着的景阳帝,只是抬起眸子瞟了她一眼,瞳孔深处笑意浮现,似乎早已有了把握一样。 “如此绝美的人儿,整日隐匿在纱绢之下,岂不可惜。”景阳帝里忙忙碌碌的,一会儿从左边拿出一个册子,一会儿又从右边翻出一公,从左边丢向右边,又丢回去。旁边站着的犴司以为他是在找什么,上前去想要帮忙,景阳帝制止了他,才停下来,看向锦书,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若是仔细听景阳帝说的话,以及时刻注意着他的情绪,是不难发现他的声音是有几分不可置信的。 “美有何用?”锦书不置可否,红唇轻启,一字一顿,似乎要把每个字都砸在周围人的心上。 “美人如画倾他国,女子芳华红颜祸。锦书姑娘觉得真的毫无用处么?”景阳帝仰天轻吟出口,对于这两句话,他如今也是有了新的认识,不能再赞同。 “倾国倾城,红颜祸水,锦书不觉得皇上会喜欢如此肤浅之词。” “红颜祸水,也是有趣,”景阳帝嗤笑,“锦书姑娘觉得自己担得起倾国倾城,还是红颜祸水?” “古今良将甚多,有征战沙场而英勇战死;有受奸人诬陷而含恨冤死;有生不逢时,终生不得志,郁郁寡欢而死;诸如此类,却鲜少听到有因为红颜祸水而死。”锦书扬起头,迎上景阳帝的目光,“如此来说,祸水红颜一词莫不是有点失了考量。” “这还是朕有生之年,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解释,”景阳帝死毫不吝啬的夸赞,“锦书姑娘也让朕开了眼。” “锦书乃一届女流,心里略有不平罢了,皇上何须放在心上。” “放于心上也不至于,只不过想起了故人,”景阳帝淡笑着否认,“她跟你一样,如花的年岁,最不喜红颜祸水这类词,觉得是对女性的苛责。” “无意勾起了皇上对故人的追忆,锦书惭愧。”锦书在景阳帝说话的瞬间有片刻的惊讶,不小心又在空与景阳帝的目光相撞,锦书俯下身子,以示谢罪。 “锦书姑娘何罪之有,朕已许久没再想起她,偶然间记起,才觉得恍惚间,数载已过。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岂止是物是人非,如今问到此,物是否还是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人已非已是必然。 数载以前,沁阳十岁,曾经拖着她的四哥哥,就红颜祸水之事进行了一番独特的见解。 当时临国的皇帝荒淫无道,终日沉迷于声乐美色,国土被瓜分,四分五裂。戍守将士在外征战之际,他还沉溺于皇妃的温柔乡之。最后国破家亡,人也被俘。 再然后红颜祸国一词不知怎么的就进入了各国的朝政之上,甚至有人以沁妃受宠为由,上书“求景仁帝切勿步之后尘”。 沁阳听说这个事情,就独自沉寂了一整天,第二天就拉了他出来,他陪了他一整天。 那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沁阳,有着不解,有着愤怒,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在那之后,沁阳独自越爬越高,景仁帝赐予她无上荣耀的同时,也在心疼她。不过那时候沁阳是满足的。 再也没有人可以说她母妃是“红颜祸水”了。 那个嗫嚅着声音,一遍一遍喊着“四哥哥”的小女孩时不时的会出现在景阳帝的梦里,他还记得她说: 四哥哥,今日我读到一首诗,我背给你听。 君王城头树降旗, 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 宁无一个是男儿。 当时那个倔强的小姑娘,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诵读着,似乎是要引起他的共鸣。那时候,他只觉得那个聪颖的小公主,思维也如此不同凡响。就算平日里早已领略到她的雄韬武略,也未曾能够料到,两年之后,年满十五岁的她,兵权在,功高盖主。 他后来曾想,或许人的长大只在一瞬间。对于沁阳来说,十岁的她为了保护母妃,选择了长大;而他呢,在景仁帝驾崩之际,选择了承担。 朝凤殿内,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景阳帝冲他们摆了摆,“往事已过,不提也罢。犴司你去看看皇后娘娘的药怎么样了。” “是。”犴司答道,就向侧殿走去,不多时,又过来,身后跟着端着药的凌亦,来到了景阳帝眼前。 “皇上,已经煎好,可以去跟娘娘服下了。”犴司说道。 “那给皇后端过去吧。”景阳帝吩咐。 “慢着,”青絮走到凌亦面前,拦住了凌亦想要往皇后卧房走的脚步,“你知道该怎么让皇后服用么?你知道这一碗药皇后娘娘喝多少才行么?就这么莽莽撞撞的端进去?” “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凌亦在青絮话落的瞬间就滑下了身子,跪在地板上,头朝着景阳帝的方向,将药高高举起,瑟瑟发抖。 “有罪,凌亦你何罪之有?”景阳帝看着明显慌张错乱的凌亦,有些好笑的开口。 “凌亦公公估计是累了,皇上不妨让他去别处守着,皇后娘娘此处有我在,总不能砸了我青煜阁的招牌不是。”青絮接下药碗,凌亦慌张的抬起头,伸想要去抢,青絮往一边侧了侧,恰恰避过了,凌亦慌乱没有稳住身体,摇摇摆摆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青絮盯着稍显狼狈的他,“凌亦公公,这身体都撑不住了,怕是太劳累,还是先去歇着吧。” “我”凌亦开口,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青絮。 “好了,凌亦,你们朝凤殿的人最近都侍奉皇后尽心尽力,此事就依青絮姑娘吧。”看着两人争执不下,景阳帝心理生疑,刚开始没打算插,不过听着青絮一句一句的催促,再加上凌亦的躲闪,景阳帝心生不耐,开了口。 “陛下,皇上,我我”凌亦慌慌张张的想要辩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什么你,下去!”景阳帝语气凌厉,眉间紧蹙,怒气显而易见,利眸盯着凌亦,凌亦扛着巨大的压力,灰溜溜的用双膝挪动到门口,才爬起来低着头跑开。 青絮看着他仓皇而去的背影,又盯着自己捧着的药碗,心里了然,冲一旁的另一个宫女招了招,让她过去,“去问一下是否只煎了一碗,若是还有,再送一碗来。” “是。”小宫女应道,就要走。 “等会儿,”青絮叫住她,将自己的药碗塞到她里,“这一碗倒掉。” 小宫女没有敢就这样去把它接下来,偷偷瞄了一眼犴司,犴司看到景阳帝没有阻止的意思,暗点了点头。小宫女才将药碗拿走。 “青絮姑娘可是觉得那药有问题?”等宫女走远,景阳帝悠然开口。 “皇上此话怎讲?”青絮原本看着宫女离开的背影,被景阳帝的话拉回了注意力,随即好笑的问道。 “如若不是,为何要将其弃之。” “回皇上,‘凉’了就不能用了。” “甚是有趣。” 此时离开的宫女已经回来,将药碗送到青絮上,青絮就直接端起来。迈步走向皇后的寝宫。 “少阁主,给我吧。”锦书走上来,接过。 青絮没有阻止,由她去了。 “偶然间想起来,许久没见过老九了。爱卿,据说在合阳你与他合作不错,一起查处了王振等一行人的恶劣行迹,大快人心。如今皇后之事,朕不得已下令禁了他的足,爱卿若是有时间,替朕去看一下吧。”景阳帝看到一旁青絮与锦书的动作,锦书正掀开帘子,景阳帝如此开口,锦书掀起帘子的动作定了几秒,又回头跟青絮耳语了几句,才进去。静静地看着缓缓落下的帘子,嘴角的笑意愈加明媚。 “殿下被禁足之事,微臣着实不知,”子悠面容沉静,不忧不怒,“替陛下去探望,微臣乐意之至。” “这里还有你子悠大人不知道的事情么?”景阳帝嘴角噙着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所知道的,都只是微臣分内之事,其他一概不知。” “那就替朕去看看吧,这么久,怕是也快闷坏了。老九北疆待了太久,子悠大人可要好好提醒他,切勿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孰是孰非,内心要有个准儿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相逢好似初相识 ()“陛下,臣谨尊皇命。”子悠听及此,即使已经猜测到景阳帝会给九殿下施压,也不可否认,景阳帝的话出口,子悠不由得感到了几分冷意。 景阳帝让九殿下别被别人牵着走,心里有个准儿,莫不是在心就早已怀疑他会心生二意? “朕这九弟,长久不在身边,虽有蔺大学士在侧,也难免会有所偏驳。” “陛下请放心。” 二人交谈之间,锦书从内殿出来,将空碗递给迎上来的宫人,冲青絮点点头。 “皇上,娘娘的药已服下,个时辰以后,再服用一次,明日就会见效。”青絮向前两步,立于景阳帝正前方,向他禀告。 “今日有劳青煜阁少阁主与子悠大人了,犴司已命人给位准备好房间,夜已深,必是劳累,此地有宫人侍奉,”景阳帝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到月亮已经高挂在山头,空气传来阵阵桂花的清香,“犴司,带子悠大人与青煜阁贵客去歇着,让人好生侍奉。” “臣等告退。” 犴司把他们人领到了距离朝凤殿不远的一个小宫苑里面,假山绿树绿水环绕,阵阵清泉叮咚声,草丛的虫鸣声,一应一合,相映成趣。 “这个宫苑虽然小,可是白天的风景却是其他不能及的,皇上吩咐我将几个大人安排在这里,几位大人好好休息,犴司先退下了。” 犴司将他们人带到各自的房门口,命令宫人们掌起灯,就先离开了。 此时的青絮也是睡不着,等他离开后,摒退宫人,就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有一个石桌,周围有四个石凳,隐隐约约的月光洒下来,附近的景色也可以看到少于。 青絮走到石桌旁边,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距离石桌左侧最近的一个假山,锦书双臂环抱靠在上面。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肯定睡不着。”青絮安在桌子上,缓缓的坐下。 秋风很凉,此刻的石凳也是冷入骨的,青絮似乎毫无知觉一般,就那样坐着。 锦书没有回话,青絮了解她,正如她了解青絮一样,彼此相知,所以选择了成为朋友。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应了景阳帝的要求,摘了你那碍眼的帷帽。”青絮一只撑在桌子上凑着头,另一只搭在这只的臂腕间。 锦书仍旧没说话,她出朝凤殿的时候,侍卫将扣下的佩剑还给了她,此刻握在她的里,握着剑鞘,锦书走到石桌旁,将佩剑放在桌子上,也坐了下来。 “怎么,心里有事?” “你们两个怎么在此处,闲聊么?”青絮话语刚落,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以及来人的问话声,二人看向声源处,子悠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旁边,在石凳上坐下。 “子悠大人竟然也出来了,今日还不累么?”子悠与景阳帝最后那几句谈话,青絮都听着,一句话不是一个陷阱就是暗示,她又怎么会不知。此刻看到他竟然不先去歇着,还有心情出来闲聊,青絮也是服的。 “我想知道的答案你还一直未说,我怎么睡得着?”子悠撇了她一眼,用问白痴一样的口吻问她。 “什么问题?”青絮被他问得愣住了,她可是不觉得她有欠他什么答案。 “凌亦。”子悠再次撇了她一眼,给她提醒。 “这事好说。” “这事怎么说?”子悠听到青絮如此轻松的反应,反而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问她。 “乌棘草不是随便哪里就可以找到了,长于北疆,而且贮藏方式也是很特殊的,如果不懂得怎么正确使用的话,到时候害的不仅是被下毒的人,投毒的人也会有影响。”青絮白了他一眼,挑衅的看着他,“我是整天跟药物打交道的,他以为瞒得了我。” “那跟凌亦有什么关系?” “进宫时,我曾经无意间撇到过他的腕。他腕上有红斑,当时我就有了怀疑;刚才给皇后喂药时,他跪在地上,我又扫到了他的额头,他的额头上也有白斑甚至还有红色的小豆疹,然而这些都是乌棘草独有的症状。前面只是怀疑,所以我没告诉你,后面既然确定了,现在就告诉你喽。” “你倒是厉害,这么细小的东西都被你看到了。”子悠难得的一次这样说话,不止是语气,就连眼神都带着揶揄。 “谁让他笨,自己身上出了问题还不自知,怪谁。”青絮揉了揉自己一直撑在石桌上的胳膊肘,一句一个活该。 “所以后来你说药凉了,不能服用,也是在胡扯?只是怕他再次下毒?”子悠也不由得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凌亦会是那样的慌乱,青絮又是一步一步紧逼。 “那肯定的,让他把药送进去,他再起坏心眼,再下一次毒,岂不是我青煜阁的招牌都被他毁掉了,回去我师父还不打死我。”青絮支起胳膊,前面的是解释,最后一句喃喃自语,即使跟她坐的很近的子悠,也没有听清楚。 “不过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到现在我也不是太确定到底是不是。皇后那里乌棘草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显露无疑。不过还伴随着其他的症状,比如出汗,而且还会时不时地颤抖,她的臂与脚踝都呈现黑色,这显然不是乌棘草的药效。”青絮一边思索一边说着,一只臂搭在另一只胳膊上,仰天思考状。 “不是一种毒药?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在药理这方面,子悠只能算是个门外汉,他不是太懂,也不会乱说,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药物精通的人,多问多学自然是没错。 “依以往的经验,再加上我的推理来说,皇后娘娘她应该是了两种毒。有的毒药,两者相遇相克之,毒者身无大碍,然而有的两者相遇,一味毒可能作为引子,进而毒害人的身体。”青絮一边跟子悠解释,一边慢慢的回想着自己的所知所学。 “如果我没有记错,皇后的另一种毒,应该是“青雾草”,该草喜肥沃雨水充足的地方,一旦生存环境满足他们的要求,它们的繁衍速度是很快的,与其他毒草相比,他们也是更加特殊,与一般毒草不相同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它一般并不是用作毒药。” “毒草不用做毒药?你们懂药理的人还真是可怕。”子悠在旁边忍不住加了一句。 “是药皆毒,不过最主要看使用方法,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青絮反击,“毒药当做解药来用都是常有的事情。” “青雾不作为毒药用,为何还会成为毒药?” “因为它成活率极好,而且有养人的功效,在合阳以及祈川等地,适合它生长的土壤极多,贵族们又都是追求健康长寿的,所以青雾在这里都是被当做养生用品的,对人身体极好。” “既然已成毒,是因为跟乌棘草是有排斥么?” “两种草药完全没有类似性,一种毒药,一种养怡之药,很少会有人将两者联系起来,下毒之人能想到这一点,必定也是医药方面的行家。” “行家?怎么说。” “天下之人,极少数人会知道,青雾遇到乌棘草,乌棘草的药效就是引子,青雾的毒性会被完全激发,严重时候会致死。而且两种药物发生药效一般是一前一后,等到大夫刚查出乌棘草,用药医治的时候,难免就会把青雾忽略掉,最后再发现,那必然是来不及的。青雾的毒性要烈得多,不及时发现,那必有一死。”青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楚,她缓了缓,接着说,“要不我怎么说,那李太医还有点本事,没有直接去解乌棘草的毒,反而选择了压制,毒性难以爆发,青雾自然也不会太早的被发现。” “那你解得了么?”子悠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虽然青絮说她也不是太过于确定,不过从她所说的看来,皇后被下毒之事,肯定是不简单的事情。 “你是在质疑我么?”青絮瞪了他一眼,眼神犹如利剑一般,刷刷刷的冲子悠刺了过去。 “就知道你行。” “本姑娘出马,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青絮洋洋得意的冲子悠投去骄傲的一眼,一点也不害羞的夸赞自己。 “少阁主,子悠大人,锦书去歇着了,您二位聊。”两个聊天的人似乎忘了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锦书在长久的沉默之,出声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二人。 这是她这四年以来第一次以这样没有阻隔的跟一个“陌生人”处于同一片天地下,除了不适应以外,还有点茫然无措,这样的一幅面容,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交谈,甚至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如此尴尬之情景,还不如率先离了去。 “怎么,困了么?”青絮闻言,看向她,关切的问。 锦书点点头,站起身离去。 “锦书等下,”她刚走了两步,青絮喊了她一句,她不得已再次回头,“子悠大人,皇上是不是让你去慰问九殿下?” “当时你不是也在场,那自然是要去的。” “明天带上我们两个吧。” “行。” “你不怕景阳帝知道以后找你的麻烦?”青絮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爽快,忍不住打趣他。 “他要是有意不让你们两个去,就不会挑你在场的时候提起了。” “嘁,”青絮嗤笑,“锦书明天别忘了。” 锦书没有答话,反而转过了身,看了看青絮,又看了看子悠,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得了,犹豫了许久,才再次转回去,要离开。 “锦书姑娘,你今天惊艳到我了。”转身的刹那,子悠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有一瞬间的呆滞,就在他以为锦书肯定会就此离开的时候,晚风轻轻的送来两个清晰的字眼。 “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第二日,过了早膳时间,青絮才起来,夜里休息实在是太晚,临睡前也跟宫人们吩咐,无要事勿打扰,所以直到日上竿,她才悠悠转醒。 青絮来到走出房间,看着眼前的景色,才知道昨天犴司说这里美到底是有多美。 此处的宫宇都不是太过于高大,重在精致。雕花镂空的屏风与牗,精致小巧的楼宇后是一片参天的古木。出房间是一条石子路,路两边各种奇花异木,牡丹芍药争奇斗艳。最外侧是长廊,廊外多竹。路的另一侧是碧绿色的湖水,旁边假山参差不齐,藤蔓蜿蜒,曲曲折折攀附于假山之上,湖有修剪一四角亭,木板为桥,亭与岸相连。 青絮一边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啧啧称赞,景阳帝确实是一个会享受的人。此处宫苑占地约十亩,面积虽然很小,不过确实赏心悦目。 石子路很短,青絮打量着周边的景色,看到那个临水以上的亭子起了兴趣,正想要去里面欣赏一番,偶然张望时,假山藤蔓间隙处,一个粉色跃动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青絮走了过去,拿着剑上下跳动,招招锋利的人丝毫没有受她的影响。青絮也不打扰她,站在一旁,仰靠在假山上,瞧着锦书的一招一式。 不得不说,锦书的剑法,她模仿不来,招式跨度太大,似乎每一剑都是随心所欲挥出去的。 青絮不止一次的跟她交过,恰好是这种随心所欲的剑法,次次逼得她无还之力。 “你这剑法我看一次就忍不住赞叹一次。”许久,锦书停了下来,收了剑,向青絮走了过去。青絮站直身体,说道。 锦书来到她身边,向她指了指青絮的身后,青絮回头,才发现自己背后的假山围了庭院的一角,湖面从这里凹了进去,刚好空出来一个空的角落,里面放有一个差不多五尺长c尺宽c高大概快两尺的一个大石板。 靠近湖岸的一侧,八八的小假山石头参差不齐的绕了一圈,与两边的大假山相互围合,相映成趣。不过在它的入口处两个假山靠的很近,只可以一个人通过,要不然刚才青絮也不会发现不了。 二人走了进去,锦书跟在青絮的身后,毫不客气就各自占据了石板的一半。 “这里是真的美,”青絮由衷的说,闭着眼睛享受着,“看看四周的美景,感觉整颗心都干净了。” “嗬。” 青絮似乎听到了身旁人低低的嘲讽声,心生诧异,原本在欣赏四周的景色,如今也顾不上了。 锦书并没有在石板上坐下,只是虚靠着,指不知道在上面画着些什么,青絮站起来,走到她身后,顺着她指的轨迹去辨别她写的内容。 “子之遭兮不自由,予之遇兮多烦忧。 之子与我兮心焉相投,思古人兮俾无尤。” 青絮将她所写的内容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尤其是最后一句,重复了不止一遍。 “思古人兮俾无忧,”青絮再次重复,锦书已经收回了,顺势坐了下来,“锦书,你进宫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青絮皱起了眉头,锦书给她如此恍惚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失魂落魄的,还不爱跟人倾诉,说不担心,那怎么可能。 “有么?”锦书坐着,青絮靠在她旁边,锦书迎上青絮担忧的眸子,眨了眨眼睛,无意识的回答。 “没有么?锦书,你这两天做事风格跟你以前完全不像,这是为什么?”青絮才不信锦书所谓的没有,一个人两天之间变了一个样,搁谁谁都不信。 “没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锦书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 “那行,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答应我,有事情了,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扛着。” “恩。” “今日怎么想起来练剑了,我可是很久没有欣赏到锦书你的剑法了。”青絮知道她不愿意说,也知道自己挖不出来,也没必要再纠着不放,就换了一个她比较好奇的问题。 “怕生。” “快天亮才睡觉,看你刚才的样子,绝对不是一个时辰那么简单,你还真是精力好。” “我不喜欢睡懒觉。”锦书想了一会才回答。 “你锦书,你如今也不乖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让本官好找。”青絮正要跟锦书抗议,突如其来的男声打破了二人之间有点微妙的气氛,强势进入二人的话题。 说话间,子悠已经走了进来,一身锦衣长衫,持一把折扇,格外悠哉。 “子悠大人这是刚醒来么?”青絮眯着眼,流露出一丝精光,有点幸灾乐祸。 “还真不是,本官一大早去见了皇上,询问皇后的情况。皇上重提了九殿下一事。”子悠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只有她一个人睡到日上竿。 “皇后怎么样?” “情况已经稳定。” “那是自然,招牌肯定是要保的。” “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子悠没有附和青絮的话,关于皇后的病情,昨晚上跟青絮聊过以后,他基本上就有了把握,此刻结果意料之,没有什么好说的。 “锦书在这边练剑,我就一起过来了。” “练剑?本官还以为你们在赏景。”子悠环视四周,听到青絮的话,有点意外。 “我确实是在赏景。”青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锦书,“不过她在练剑。” “这里面景色不错,尤其是夏天,是该好好赏赏。” “子悠大人似乎是来过这里?”青絮正想问他怎么回怎么会了解这边景色夏天,还没来得及问,锦书竟然先开口问了他,说实话,青絮是诧异的,微微撇着头,看着那个突然间发问的女子。 “多年前有幸在此游玩,若不是皇上将我们人安置此处,也不见得我可以想起来。” “子悠大人没想到还是个怀旧之人。”锦书继续悠然说道,漫不经心的瞥向远处。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深恩难负,岂能忘之。”子悠意有所指,边说话间还边看着青絮,青絮察觉,冲他微微一笑。 子悠虽然诧异今日锦书竟然主动跟他说话,不过也未想太多,只当是她今日可能心情比较好。而且昨日没注意看,今日猛然间看到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的锦书,子悠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把,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即使是平静无波,也是风情四溢。 他想,这眸子还真是熟悉,顾盼生姿,巧笑倩兮。 青絮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仔细听着旁边子悠与锦书一来一往的对话,心头思虑万千,今天若不是锦书在场,打乱了她与子悠二人的谈话,怕是先前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费了吧。 “你们两个倒是会挑地方,不过比较可惜的是,如今已进深秋,夏荷满塘,凉风习习的日子今年是看不到了。” “来日方长。”锦书说了这四个字以后就自顾自的走到了一旁,留出了他们之间的一片空间。 “不是说要去探访九殿下,现在要出发么?”子悠注意到了锦书的动作,看了她两眼,回神,话是对青絮说的。 青絮也注意到了锦书的动作,没做多问,听子悠说完,“锦书,我们现在去吧。” “用过膳吧。”锦书用没用早膳,青絮是不知道,可是锦书却知道青絮到现在肯定没用膳。 一大早起来只顾着赏景的人去哪里找时间进食? “你还没吃?”子悠没想到他都出去了一次回来了,青絮竟然还饿着肚子。 “没呢。”青絮也不否认,大大方方的说,走到锦书的旁边,拉起她一只胳膊,抱着,“锦书,你陪我吃点?” “恩,我去看有什么吃的。” 午后,人未带随从,去了九殿下府上,在青絮抗议的行为下,锦书又把帷帽戴了上去。即使祭天大典已过了数日,昌武将军的人仍旧锲而不舍的守在门外。 人来到门口,向守卫传达了景阳帝的口谕之后,守卫派了一个人进去传信,不多时,蔺蒙随着他走了出来。 “大学士,九殿下怎么样。”人在蔺蒙的接待下,往书房走去,行走间,子悠象征性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皇上禁了殿下的足,就没有再传达过其他的意思。”蔺蒙话虽这样说,不过靠近他的子悠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上那种压抑的情绪。 “蔺大学士,你们最近就没有出去过么?”子悠没有提及景阳帝禁足的事情,“还有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阳帝既然只是禁足九殿下,怕是要等皇后最后的情况才能最后决定,如今这样默不作声的,以静制动的方式反而对于刚入黎阳的九殿下来说,应该算是最可以让人感到忐忑的。 不动声色,往往一击致命。 “这些待会到书房一起说吧,外面人多嘴杂,难免会有人说了什么。” “恩。”一路走一路交谈,几个人来到了书房,蔺蒙推门,迎了他们进去。 “子悠大人,青絮姑娘,锦书姑娘,数日未见,别来无恙。”九殿下早已经就在里面等着他们,阖上门以后,就先开口问好。 “拜见殿下。”子悠为官礼数必须周到,反观青絮,满不在乎的撇了嘴角,双抱胸,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锦书自然也不会行礼,此刻她的脸被遮着,也看不出来她的表情。 “无须多礼。子悠大人今日为何会来此,皇上不是下令,不允许我府上的人外出,更不允许人进来。”九殿下立于书房最里侧的书桌旁边,站着,一只握着毛笔,一只扶着自己的袖子,落笔大起大落,笔尖在纸张上跳动旋转。 “本官是奉了圣谕而来,特来探访殿下,最近如何。”书房内有四个书架,分别列在房间的两侧,对称放置,靠近房间后方是两个大型的雕花窗,从内向外打开,可以看到书房后面的美景,一大片的。 “我如何,他不是应该最清楚,何必呢?”九殿下一边写字一边略带嘲讽地说道,他的皇子府如今被人内内外外的监视着,一举一动无不被人掌握在,如今又冠冕堂皇的找人来,有什么意思 “殿下”蔺蒙在一旁忍不住提醒,如此的口无遮拦,此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不管是谁,殿下,能先告诉我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青絮看他们说了这么多没边没际的话,没有一个人扯到重点。子悠能在景阳帝明令禁止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进来,那肯定是景阳帝让来的,这个问题需要讨论很久么? “青絮姑娘说的倒是,殿下,咱们如今出不去,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如今子悠大人奉皇命而来。不妨跟大人请教请教。”蔺蒙顺着青絮的话说。 此事本来就跟子悠没有关系,自然是不能让他出面,蔺蒙如今说向他请教,也不过是顺了景阳帝的意思,景阳帝派子悠来,肯定是会带有某些话的。 “大学士既然这么说,子悠必定是不会推辞的,”子悠原来还在找会,怎么将景阳帝带的话传达下去,所以才会在旁敲侧击,将景阳帝派他来这里这件事着重的说了,还好没令他失望,蔺大学士还是听出来了。 “子悠大人请讲。”蔺蒙随即说道,此刻就连九殿下也停下了的笔,目光转向他们这里。想知道师傅与子悠是在打什么哑谜。 “既然如此,蔺大学士如此坦诚相待,子悠在这里也不多加隐瞒,”子悠正了正神色,“皇上让我带给殿下一句话,殿下在北疆数年,切勿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孰是孰非,内心要有个准儿才好。” “这是他说的?”子悠话刚落九殿下就询问出声,“他怎么不明指被谁牵着走,本殿在北疆数年,刚入黎阳,能被谁牵着鼻子走?我这皇兄啊,还真是看得起我。” “殿下现在来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子悠如今也是意识到,这兄弟俩积怨颇深,你不理解我,我不了解你,说的再多可能也是在火上浇油。 “祭天大典那天晚上,小四跟小两个贪玩,误入了皇后寝宫,被刚好因为皇后毒而赶过去的侍卫逮了个正着,当时本殿也没有在场,只是在侍卫带走小四的时候,看到了她。” “那么说,此时极有可能跟四姑娘没有关系了?”青絮听后,率先开了口。 “结论下不了那么早,”子悠在旁边摇了摇头,青絮想要抗议,子悠在她开口前先说,“毕竟咱们在这里得到的结论,对于那边的审判没有任何效果不是?” 这也正是九殿下他们发愁的地方,如今他们出不去,外面的消息又不容易被送进来,这样被动的局面,要是那边先行定了罪,他们就是百口莫辩了。 “子悠大人说的有道理,这些天我们最担心的也是那边率先给人定了罪。”子悠说完,蔺蒙应和。 “殿下你们还有得到什么别的消息么?” “小这些天去找他父亲去了,按照小四的情况,怕是会在大荆地牢里,想方设法先进去看妍姒一次,问问她如今是怎么样,再好做打算。” “这也是办法,只不过还是要尽快。” “那是自然,如今最主要的还是要先查到乌棘草的来源,要想办法从根治。”蔺蒙犹豫了片刻,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也是个办法,”子悠一边说一边看向青絮,青絮冲他摇摇头,子悠不好勉强,“殿下,大学士你们也不用太过度忧心,皇上一直到此刻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再说如今皇后娘娘悠悠转醒,四姑娘当时虽然在场,也没有什么特别有力的证据证明皇后的毒是她下的,皇上他没必要再要了四姑娘的性命。” 青絮知道子悠是想让她说凌亦之事,不过在她看来,昨晚她所说的那一切也都只是她的猜测,都还未得到证实。万一是皇后服药时,毒药不小心被凌亦接触到了,这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那种情况,可就不好说了。所以青絮觉得,一切等真相查明了再告诉为好,免得空欢喜一场。 “四儿身上搜出了乌棘草,这一关恐怕也不好过。”九殿下还是有点担心,他与妍姒他们情同足,如今好友生死未知,他自然是放心不下。 “如果是那样,那就要好好查了,偌大的一个朝凤殿,数百名宫人,竟然让区区毛贼进去皇后毒都不得知,难道不应该严查?”子悠似乎想到了另外一方面,开口提醒。 “这也是。那好。我刚刚命人在屋外准备了茶水,庭院里菊花正盛开,丹桂十里飘香,咱们出去聊吧。”蔺蒙突然提醒道,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去外面也好,光明正大,省得被人嚼了舌根去。”青絮应和。 在蔺蒙提醒以前,青絮就察觉到了屋外似乎有人在靠近,两个人的话语刚落,室外就有人喊道,“殿下,茶水已经备好。” 屋内的的几个人互相看看,彼此了然的一个跟着一个出去。 九殿下书房外的庭院空间很大,空旷的场地上,上百株菊花围成了各种各样的花坛,周围是一大片的桂树,阵阵清香。 “这边的菊花还真是多,本官刚刚还看到书房后是巨大的一片,刚才过来的时候大致看了一眼,如今再细看,怕是数量也是极多的。”子悠买不在石子路上,从大片大片的菊花丛穿过,啧啧称赞。 “殿下爱菊,整个皇子府有不少的菊花。红的,黄的等等等等。”蔺蒙与子悠走在一起,九殿下最后在书房里整理案,青絮与锦书出来以后就绕着另一条路走了。 “不是花偏爱菊,此花开后更无花。殿下也是性情人。”子悠赞叹道。 “子悠大人,我们去那边坐吧,那边位置高,浏览园景色位置绝佳。”蔺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那亭子是与九殿下府上的长廊相连接,间突出的一段,高悬在空,下面设有台阶可以一步步走上去。 “好。”二人向亭子那边走去,刚走在到台阶的地方,从左侧青絮与锦书二人也窜了出来,在他们前面率先爬了上去。 “将茶水给几位贵客奉上。”几个人来到亭子里,小小的亭子里面布置看起来尤其精细。刚好够容纳四人的小石桌,旁边放着四个小凳子,石桌石凳置于亭子最外侧,坐在那里望下去,整个庭院的景色尽入眼,亭子楼板是用朱红色的楠木,踩上去发出沉沉的响声,四周放着一些小盆栽,一个比一个开得正艳。九殿下走上去的时候带着侍女上去,吩咐她们将茶水放下,然后让他们退下。 此时青絮与子悠两个人正在打量着这个地方,待九殿下过来以后,请他先坐下,锦书一个人走向了青絮的身后,靠着栏杆,头歪着,看向庭院里。 “子悠大人刚才说皇后娘娘情况在好转,此话可是真的?”坐下之后,蔺蒙给他们斟了茶,茶壶放下的时候,蔺蒙问。 “那是自然,昨日煌上传我们进宫就是为了皇后毒之事,一直到大半夜,皇后服用了药物之后,我们才离开。”子悠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尝。 “看来皇后娘娘确实是了毒,可严重?青絮姑娘可否跟我们明明说?”蔺蒙听出子悠口的我们 肯定有青絮,再说青煜阁的人精通药理,青絮去治病,也不无道理。 “皇后娘娘身体已无大碍,解药在服用几次,就可痊愈,蔺大学士请放心。”青絮接过话,宽慰道。 “听大人的话,昨日你们是一直到凌晨,那后来安歇在何处?”九殿下没想到景阳帝竟然会让他们傍晚进宫,宫除了典礼时会留外使,其他的是甚少会被允许也要留宿皇宫的,傍晚过去,莫不是还要凌晨再赶回去。 “在听风阁。”子悠右摸索着酒杯,静静开口,站于青絮身后的锦书,帷帽下的冰冷的表情有了些许的松动。 “听风阁?”九殿下还未有反应,蔺蒙就先声夺人,在他听来,让外来客居于听风阁,前所未闻。况且听风阁那个地方,也是回忆斑斑。 “恩。”子悠摸着茶杯的边沿,一遍又一遍。 “师傅,你们所谈起的听风阁,可是它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九殿下听闻景阳帝竟允了子悠等人留宿皇宫,心里并不觉得太诧异,合阳之行,就听闻景阳帝对子悠大人次礼贤下士,最终都是不了了之之事。九殿下自然是对景阳帝放纵子悠的态度有了初步的了解。此刻再次听闻,也不过是加深了自己心的感觉而已。然而听到听风阁这个字,他师傅的反应,让他不由得心生疑惑。 听到九殿下的问话,子悠先抬眸看了一眼蔺蒙,蔺蒙轻轻点头示意无所谓,子悠才轻轻开口,“听风阁大概是皇家宫苑最小的一个了吧。据本官所知,听风阁内有两大景,处处连绵的假山,以及内部有个凹陷的荷花池。之所以称其为‘听风阁’,也是因为每当夏日来临,风穿过假山,送来阵阵荷香,那里面有个平台,上面有个大石板,那里不仅是赏景最佳的地方,人站在里面还可以听到不同高低c不同频率的风声,交响应和,宛如合奏一般。” “如今身处秋季,大概是听不到那般美妙的声音了,”蔺蒙接了一句,目光略过九殿下,看向子悠,“子悠大人应该听过一次吧,仁帝陛下亲试大人那年。” 子悠点点头,“有幸听过一次,而且听风阁那里的大石板以前是沁阳公主弹琴的地方,几年前,本官在遭人诬陷之时,沁阳公主出相助,后来有幸来到黎阳,先帝亲试,在那里听过一次公主弹琴。与风声相和,实在是美妙。” “子悠大人也是好运气,公主当年最喜欢那个地方,每当荷花开满塘,她总在闲暇时刻会去那边呆很久,弹琴又是公主的最爱,后来她就索性把琴放在了那个石头上。” “话说公主的琴现在何方?今日本官前去看的时候,那里面现在可是空无一物。” “可能丢了,也可能被毁了,故人之物,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蔺蒙望天,似乎眼前又看到了那个指尖在琴弦上翻飞,时疾时缓的女子。 青絮坐在一旁细细的听着,未插一言。她听得出那两个人的谈话间满是对那个女子的疼惜,青絮在像,若是没有四年前的那件事,如今的那个女子会是过着怎样一副幸福的场景。 她转头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锦书,她靠在栏杆上,头侧着俯视整个地面,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变,不知道她是否听了他们这边的谈话,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如今是怎样的想法,死水一般的平静。 青絮想,她必定是不快乐的,因为她并没有在别人提及往事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已经过去了”。她内心有太多的苦,不能与弟弟相认,不能沉冤昭雪c洗脱罪名。锦书心有太多的事,她都不能去窥探,会被她拒绝,会被她隔离。在青絮看来,锦书当年活了下来,她就在自己的后半生,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工具,比如她的脸,再比如她的剑。 “那为何听说子悠大人安歇在听风阁,师傅您如此诧异?”九殿下不明所以,继续追问。 “大学士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安排吧,本官承着沁阳公主的情,又是大荆的官吏。给本官提醒的吧。”蔺蒙没有直接回答九殿下,在他看来,这个事情子悠回答会更好,牵扯到了公主生前,子悠会有自己的考量。 “这皇上还是有意思,提醒完这个提醒那个,他也不会去歇着。”青絮听着他们的话,依他们所说来看,景阳帝不仅对九殿下信不过,对子悠也信不过,礼贤下士请,难不成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呵呵,青絮姑娘此言差矣,”子悠听了青絮的话,眉头蹙了一下,未接话。倒是蔺蒙听其言笑了,继而向她解释,“陛下对于殿下的,说是提醒还不如说是警告;而对于子悠大人呢,皇上的提醒更多的是求而不得,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给了别人。” “不懂你们这么多的道道,”青絮撇了撇嘴,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指,喃喃自语一般,旁边坐着的子悠心里疑惑更深,“锦书,你说是不是,咱们才不像他们一样玩弄权术。” “少阁主,你又在装傻。”锦书从他们坐下直到现在,就没有向他们几个人看过一眼,此刻青絮的喊声将她的注意力召回,“你是真的没有看懂景阳帝的意思么?” 锦书的一个疑问句吸引到了青絮,青絮沉下思绪,脑海在翻转,猛然间抬起头,看向子悠的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目光,心里直叫不好。 “今日早晨听风阁内,还跟锦书说,景阳帝这一示警一提醒用的甚妙,如今再提起,少阁主怎么如同失忆了一般。”锦书一只向后撑在栏杆上,目光瞟向侧面,仿佛是对着空气说话。 “锦书,你又拆穿我,我这不是捧场呢,若是直接点明了,万一皇上不是这个意思该如何?祸从口出,这向来也不是一句空话。” “那看来还是锦书错了,锦书惭愧。” “青絮姑娘可真是不同凡响,自己不挑明,反而留给子悠大人解释,谨小慎微,在下佩服。”蔺蒙听完二人的谈话,心生赞叹。 在他们看来,青絮此举并非没有道理,青煜阁非朝廷构,自然是没有资格对景阳帝的决定与想法有任何异议,况且圣意难测,旁敲侧击确实要比正面揭露要好得多。 “青絮技拙,大人们见谅。”对于蔺蒙的称赞,青絮“虚心”接受,偷偷朝刚才开口说话的锦书看去,只看到一层面纱随风而起,再又落下。 “噔噔噔”楼板被敲响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一女子从下面顺着阶梯快步地跑了上来。 “梓拜见殿下,蔺大学士,”说话间抬起头,看到了另外个陌生的人,梓眼露疑惑,犹豫着是否该行礼,但是又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拜见两位姑娘c公子。” “小回来了,快快请起,”几个人之间刚刚稍有些尴尬的情况被突然闯入的一个人打破了,九殿下看向来人,指着青絮,“这位姑娘是青煜阁的少阁主,旁边那位是她侍女,这位公子是合阳子悠大人,此番入京,为了皇后娘娘的病情。” “属下眼拙,未曾识二位贵人,请恕罪。”梓虽惊讶,却也没表现出来,青煜阁江湖上朝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少阁主的传闻也居多,而眼前的子悠大人又在合阳帮助了殿下许多。为此,梓的态度更是恭敬。 “突然造访,是子悠唐突了,姑娘无需挂怀。”子悠缓缓应道。这样的礼数,在他看来,完全不必要。 “殿下,我有事情禀告。”梓站起来,头低下稍许,语气有点犹豫,偷偷看了那个人。 九殿下一直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她的偷瞄,他也注意到了,“但说无妨。” “既然殿下有要事,子悠就不便打扰,”然而九殿下话音刚落,子悠就站了起来,展了展自己的衣服,“先行告辞,殿下有事,派人来驿站找本官即可。” “子悠大人此行匆忙,招待不周,还请包涵。”蔺蒙看到子悠的动作丝毫不诧异,站起身来,与子悠心领神会。 “师傅替我送送子悠大人。”九殿下也站起来,对着蔺蒙说。 “子悠大人前来替皇上慰问,臣等感激,殿下多有不便,就让我代替殿下送大人出去吧。蔺蒙随着子悠走在他身后,青絮锦书二人也跟九殿下道别,几人就离开了。 “小如此慌张,可是你父亲那边有了线索?”待他们走后,九殿下缓缓坐下,看着眼前明显有话想要说的梓,沉着声问。 梓的父亲梓晨安四年以来,都藏匿在黎阳,慢慢发展自己的地下势力,再加上以前也曾是沁阳麾下的一员大将,统治力领导力均不在话下。 “殿下,我父亲那边并没有在地牢里看到四姐。”梓眉头紧蹙,声音压抑着,丝毫不敢高声。 “什么?就连你父亲晨安也找不到小四的下落?”九殿下的声音骤然变冷,眼睛转了一圈,“等师傅回来咱们再说。” 一旁的子悠人被蔺蒙一直送到了皇子府门外。 “此行匆忙,子悠大人皇命在身,也不好多留。大人既然已到了黎阳,不妨多住几日,据说黎阳城外的静清司祭天大典以来,祈福人甚多,大人没事也可去游赏一番,可赐福可保平安。”蔺蒙站于门口,子悠等人将走,蔺蒙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多谢大学士提醒,静清司听说那个住持可是个高人,子悠原本就想去求见。”子悠应道。 “那是自然,与那住持,我有幸见过一次,确实不同凡响,与其交谈,受益颇深。” “哦?听大学士这话,那子悠还真是必去不可了。”子悠淡淡应道,“相请不如偶遇,子悠就去那静清司碰碰运气,说不定就遇到了呢。” “祝大人好运。” “大学士出来已久,子悠等人不胜感激,此地为别,大学士与殿下好好保重。” “子悠大人走好。” 子悠人离开,蔺蒙转身回到亭子里,不出所料,看着梓与九殿下有点沉重的表情,蔺蒙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殿下,子悠大人已经离开。”蔺蒙看到九殿下坐在那里,开了口。 “师傅,子悠大人是何意?”九殿下本意是无需顾着子悠,然而没想到子悠竟然自己提出离开。 “殿下可有考虑过,子悠大人今日为何而来”蔺蒙坐在九殿下前面,不答反而先提问。 “因为皇命。”九殿下犹豫了几分,缓缓答道。 “那子悠大人代表的便是皇上,”蔺蒙继续说道,“殿下能确定小回来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么?” “不能。” “那既然不能,说不定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监视之下,殿下居于此处,地势较高,被偷听自然是有点不可能,”蔺蒙缓了缓,看着九殿下,一边引导他自己想,一边跟他解释,“只不过梓回来若是被有心之人注意到,万一在皇上那边添油加醋,说是殿下与子悠大人内外交通,皇上误信了外臣,陷殿下与子悠大人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地,殿下又该如何自处?” 蔺蒙一边说,一边看着九殿下那有点不相信的样子,接着说,“殿下别忘了,公主是怎么被拽下去的,万事都要小心才好。” 九殿下恍然大悟,“师傅今日之言,弟子必将谨记在心。” “殿下无需如此,”蔺蒙说着,看向梓,“小如此匆忙,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学士,我父亲传来消息,说是四姐不在地牢之内。” “不在地牢之内?”蔺蒙问出声,“可是安排在了其他地方?” “父亲说,如此严重之事,况且是昌武将军拿的人,他定会依法办事,除了地牢,怕是不会有第二个地方。” “如果真的是昌武将军拿的人,那也是不用太担心有人私下里用刑,”蔺蒙一边思考,一边有点忧心的说,“怕就怕昌武将军只是拿下了人,审讯之事他都不参与。” “如此大事,无皇令不审讯,难不成他们还会用私刑?”九殿下问。 “但愿吧。梓你想办法通知你父亲让她加紧在周边的巡查,有任何牢房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 另一边,子悠几人离开皇子府以后个人并没有急着回驿站,随意的在黎阳城内一条繁华的集市上转悠了起来。 “没想到此时此刻子悠大人还有闲情逸致来此集市上游玩,是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么?”青絮看着子悠在一个又一个摊位上看来看去,既不问价格,也不去与店家交流。就只是居高临下的站了好远,遥望着摊位上的东西,一两眼之后,就转战下一家,忍不住开了口。 “来看看,这集市上能知道不少事情。”子悠听到她的话,没有回头,自顾自的在前方搜寻着,偶尔会在某些物品前面停下来几秒,多瞧上几眼。 “你这么说,我还是真的要好好瞧瞧了。”青絮学着子悠的动作,漫不经心的扫过眼前摆放的一个有一个。 锦书跟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 “锦书,咱们的子悠大人是在找什么,这么认真,”没过多久,青絮就有点不耐烦了,拉过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锦书,向子悠的方向努了努嘴,问道。 “再找香台之类的东西吧。”锦书看了一眼子悠的方向,静静的看了口。 “香台?他是要去干吗?祈福还是祭祀?”青絮有些不知所以然,不假思索就问了出来。 “不出所料,明日早朝之后,子悠大人会去静清司一次。”锦书开口。 “他还真要去祈福,看那个什么住持?”青絮不以为然,“我还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跟蔺蒙大学士客套来着。” “少阁主觉得那只是普通的客套么?”锦书幽幽问道,叹了一口气,看着子悠的身影在渐渐走远,“少阁主你想要做的事情,锦书不会追问,更不会阻拦,答应你的事情,我在尽自己可能的做到,但是还请少阁主,多加注意,一次两次他可能不会怀疑,再多了以他的聪明才智,可就瞒不住了。” “锦书这话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才对我说,”青絮向锦书身侧退了一步,双环抱,嘴角勾起,略有深意的询问,“那在锦书看来,我应该怎么做,才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好心。” “随少阁主怎么说,我只是想告诉少阁主一句话,”锦书并未对她的话语有任何反驳的意思,“以前的她,即使是被人算计成了叛徒,但是不可否认,她不会连最基本的权谋都丝毫不懂。” “锦书此话何意?” “少阁主也是聪明人,昨日今日他是否已经起疑心,少阁主心里应该有个数。”锦书继续说道。 “锦书你说的不错,”青絮叟然放下,在衣服前襟十指交叉相握,心里似乎在挣扎,指的动作不停地换来换去,头稍微低着,“这两天确实是我疏忽了。” “少阁主,锦书这身行头在外太过于扎眼,先回驿站了。”锦书听她说完,她的提醒已经告知,所能做的她也都一一为她做了,不管是今天早晨,还是下午,青絮的两次着急发问,虽然都被她最后糊弄了回去,也不见得子悠就不会怀疑。 “锦书”青絮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不懂也别问,聆听着就行。”锦书说完,就转身想要离开,走了两步又站住,“这条路直走,尽头处,有一家小铺子,没有任何招牌,直接进去问香台之类的,就有人会出来接待。” 这句话说完,锦书再无停顿,快步离开。 在锦书看来,子悠那样的个人,又怎么会被如今这样的假象所迷惑,或许是因为四年的时间,他会觉得如今的她与以前稍有偏差也可原谅。不过相处时间越久,破绽越多,尤其是这种深刻于那女子骨血之的权谋之术,若是青絮再不加紧时间的话,到后来能瞒得住么?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醒青絮,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尽可能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一步一步地引导着她,至于最后她的结局如何,全凭她自己了。 锦书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细细的把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从九殿下到景阳帝,从合阳到黎阳,从合阳王振贪赃枉法到大荆皇后毒,一件又一件,一事又一事,压在她的身上。 这只是个开始。 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的锦书并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子悠的目光恰好锁定了她,她与青絮的交谈,除了对话,分毫不差的落入了他的眼。看着青絮的态度由高昂着头变成了情绪低迷,他眯了眯眼睛。 她才是少阁主,不是么?为何此刻的锦书跟以往看起来的有点不一样? 青絮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以后,才回过头,刚好看到子悠看向自己这一边,在他的注视下走了过去。 “你们刚才是在争吵么?”来到子悠跟前,青絮刚站定,子悠望着远处锦书离开的方向出神,问了青絮一声。 “恩?”青絮似乎没有想到一心扑在挑选物件身上的子悠竟然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疑惑的应了一声,随即像是明白了子悠所指,微微一笑,“没有,怎么会争吵,你觉得锦书是会跟我吵架的人么?” “不会”听到青絮的反问,子悠才觉得自己可能是关心过了度,与锦书相处的这些日子,虽然相互之间交流并不多,却不难摸清锦书的性子,孤僻生硬,全世界的事情似乎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一般,对外事漠不关心,对自己似乎也满不在乎。 “这不就是了,她怎么会跟我吵架,”青絮悠悠说着,迈开步子走在了子悠前面,“她不是爱说话的人,想必子悠大人你也了解,让她跟我吵一架,除非天上下了红雨。” “那是为何,看你刚才似乎有点”子悠原本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没想到青絮跟他解释了这么多,一部分也勾起了他的兴趣。 “额,”青絮有犹豫,又想起了刚才锦书所说的“少说”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了一番,“子悠大人一定要知道么?姑娘们是会有一些自己的秘密的。” “好,那本官不问了。”子悠就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听她这么说,他怎么可能在继续追问。 “子悠大人不愧是俊杰。”青絮勾唇,想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哦?”自由似乎没想到青絮还有这么一出,愣了许久,才幽幽开口,有点打趣的意思,“青絮姑娘是在说本官识时务么?” “大人如此理解,小女子又怎好说不是。” “青絮姑娘这倒是推得干净。”子悠对某人倒打一把的功力完全折服了,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些小事情,自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子悠大人找了这么久,是在找香台之类的么?”青絮跟着他,许久问了一句。 “这你也知道?”子悠停下自己的动作,扭过头来看向她,目光极为幽深。 “那是自然,跟我走吧。”青絮说完,就率先走开,留在她身后的子悠,嘴角有着淡淡的勾起,稍纵即逝。 今日的试探,怕是有结果了吧。如此想着,子悠跟了过去。 然而就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回驿站的那条街上,锦书被几个人堵在了巷子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吴鱼岭雁无消息 ()子悠跟在青絮身后,随着青絮走,不久来到了这条路尽头的小铺子,青絮站在门口,等着子悠赶上来,子悠慢悠悠的晃到她身边,青絮开口,“就是这里,要进去么?” 眼前是与其他一般房宅相差无几的一座房子,没有集市上其他店铺那样精致的装潢,也没有看出有其他招揽客人的段,店门挂着竹帘,屋顶上黑色的瓦片整齐排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卖祭祀祈福之类东西的地方。 “恩,走吧。”子悠应着她,说着就率先掀了帘子进去。 屋内只有一个架子,上看放着各式各样青絮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屋内很暗,只有最左侧开了一扇窗,然而此刻也是闭着的,窗子的旁边放着仅有的一张桌子,周围摆着四只竹椅。 “我们要香台。”二人在屋内站定,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青絮纳闷间,还是按照锦书所说,问了一句。 子悠闻言,挑眉的看着她,嘴角有一抹兴趣盎然的笑意。青絮问了以后,没人回答,无聊间不小心看到了子悠那一抹笑,表情跟见了鬼一般。 那是在笑?青絮没见过他的笑脸,虽然现在只是扫了一眼,不可否认的是,确实很璀璨夺目。丹凤眼本就是极为妩媚的眼型,双眼角上翘,似丹凤之眼。子悠不笑的时候,眸子狭长,似在雾般朦胧,刚才的笑容虽然很浅,却难掩那似水的柔情。 青絮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万分不可置信的回了神,甩甩头,再次朝他看去,那人早已恢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青絮不由得想起了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如此绝代风华的男子,世间怕是少有了吧。 “二位想要什么?”正当青絮在发呆的时候,阴森森的一声询问打破了她翻飞的思绪,一个大概年近古稀的老人就那样“飘”到了她跟前。 青絮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那人确实是飘过来的,她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甚至根本没有察觉到来人靠近,就那样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她眼前,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九爷,许久不见,您老还是如此喜欢这般让人惊异的出场。”相比较青絮的吃惊的吃惊来说,子悠的态度倒是显得更加的随意,虽然青絮尽力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诧异,也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不过正因为压抑,倒是显得她此刻有点紧绷。 “是你小子啊,如今身边倒是换人了。”被唤作九爷的人听到来人的声音,就知道了来人是谁,也没跟他叙旧,直来直往。 只不过他的后半句话也是引起了子悠的兴趣。 “九爷,换人了么?”子悠对于九爷的过分直白的话早已见怪不怪,忙不失回头望向身侧的青絮,青絮仰头看着他,子悠勾着唇角,戏谑的问。 青絮低下头,腹诽,这妖孽,今日到底是怎么的了,动不动就换个表情,以前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早已习惯了,保持那样该多好。 “今日来你可是有何事需要帮忙,才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数年不见你登门造访,如今一见,你倒是变了不少。”那老人缓缓走到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让青絮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去打开那边的窗子,让外面的阳光透一些进来,反而是拿出了桌子下放着的烛台,点燃以后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先坐着,然后招呼他们坐下“过来坐吧,坐下说。” “还真是一切都瞒不过九爷,子悠还未说话,九爷便自己做了猜测,子悠佩服。”子悠冲青絮扬了扬头,向九爷的方向走了过去,拉开了椅子,坐下。 “如今你是大荆官吏,自然是我这个老头子请也请不到的大人物,”九爷说着,挑了挑灯芯,“说吧,直奔主题,老头子不喜欢跟你们这些大人物兜圈子。” “九爷似乎对我大荆为官颇有怨言,”子悠听他一句又一句的不是挑刺就是讽刺的话语,子悠也不怒,“不过子悠若是不在朝为官,那不是得流落荒郊了,又无一技之长,早晚不是得饿死。” “怨言?岂敢岂敢,子悠大人如今是皇上身边的重臣,前有皇上顾之情,后有救皇后之功德,不为官,莫不是也难为你了?” “九爷这消息来得可是快,”子悠听他说的话,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位长者,虽然已经年迈,可是对于如今大荆所有的事情,怕是仍旧事事俱知,“昨日发生在宫里的事情,今日九爷就知道了,只不过救皇后娘娘的可不是我,九爷这可是有偏差了。” “外臣不封侯,大荆向来不就是这样,青煜阁的功劳又不能记在大荆青史之上,最后功劳不还是你这个子悠大人的,你又何必在这里跟我这个老头子装无辜。” “九爷,你就别再打趣子悠了,子悠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来做,”子悠向来敬重这个老人,几年之前偶然相识,他对子悠诸多照顾,才识绝学倾心相受,可以说是他的良师,只不过对于他选择入仕这条路,他是多不赞同。想起这些年未曾来过黎阳,对于恩师,心里也十分歉疚,今日一来,九爷还愿意见他,那些似讥似嘲的话语,他也早就不在乎了,“还请九爷为子悠指一条明路。” “明路老头子早就给你了,是你自己不选择,偏偏要选择那条荆棘之路,如今老头子也是没招了。” “九爷,我是不可能放弃我现在想要做的事情的,”子悠静默了片刻,还想着继续说服他,目光看向身侧坐着的青絮,“那样的污名,我不可能让她一辈子背着,我也不求她能名留青史,我只想洗清了她的冤屈,还她一份清白。” “也罢,也罢,老头子我也说不过你,既然你想做,那你就继续去做吧,”九爷默默的叹了一口,多次与他谈话无果,他原本就没想着可以这次让他劝他改变主意,“既然我这老头子如今对你来说还有点用处,我也该知足了。” “九爷说什么胡话,子悠一直敬您为长辈,您如此说话,怕是要伤了子悠的心了。”子悠听到九爷的打趣,也禁不住自讽了一番,说出的话差点没把青絮噎死。 “说吧,闲扯了这么久,此次来,为何事?” “九爷可知道静清司?” “略有耳闻,怎么你如今迷上了佛家寺观了?竟会找静清司?”九爷撇唇,似乎没想到他还有这一爱好。 “合着你不知道什么静清司,你这岂不是在诓蔺蒙大学士?还说要找什么住持?”青絮听他说完,忍不住在一边轻声询问。 “我诓没诓蔺蒙大学士,我以为你是知道的。”子悠与九爷的对话被突然打断,扭头幽幽地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 “我以为你知道。”青絮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躲开了子悠的注视,双置于膝上,有些慌乱地回答。 不该多说,她又该死的多问了一句。 “有意思,”九爷在旁边看着他俩的互动,今日子悠带她来,他就有点意识到此次子悠要做的事情怕是跟这个姑娘有关系,再看到他俩仿若很熟悉的样子,九爷不由得多想了几点,“怎么突然间想起了找静清司了?莫不是染上了什么大麻烦?” “何为有意思?”这个词语能从九爷的口说出来,子悠是万分没有想到的。 “没什么,”九爷说着,也是多看了青絮两眼,眼前的姑娘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的指,两鬓的些许头发垂在耳际,万分俏皮。“只是觉得有些意思罢了。” “九爷既然不想说,子悠也不多问,不过还请九爷告知,静清司在何处?听说那里面的住持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此话不假,静清司在黎阳城北郊大约有二十里,那个地方人烟稀少,本是荒凉之地,可谁也没想到一个寺观竟然将那边彻底改变。” “九爷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静清司平地而起,在它名气打响之前,没有人意识到它的存在,”九爷淡淡开口,不偏不倚,跟他在解释,“不过也差不多是在一夜之间,竟然黎阳无数的人争相涌向了静清司,北郊那一带,再也不是荒无人烟c人迹罕至的地方了,整日里熙熙攘攘,慕名前去拜访住持或者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如此说来,那位主持也是有点来头了。” “那自然是,能在大荆搞出这么一番大动作,而且存在到了现在,必定不是等闲之辈。”九爷说的话很肯,完全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跟子悠说他所知道的。 “九爷知道那住持的来历么?” “有所耳闻。” “不妨说来听听。” “今日怕是不能告诉你。”九爷犹豫了许久,目光偶然间扫了一眼青絮,继而悠悠回答。 “这是为何?”子悠一直盯着九爷,他的动作子悠也看在了眼里,似乎不是不解,扫了一眼青絮,转而又问他。 “就是不可说。” “九爷可是在避着?”子悠仍然还想继续坚持一番,今日的九爷,与往日有些不同。 “小伙子,你呀,什么时候和我的心意了,我就会告诉你。”九爷再次看了一眼青絮,心里还是疑惑,子悠贸贸然将这个女子带到此处,他如今也懒得追究。不过他怎么看也不觉得子悠会将如此女子带在身侧。 如今陪伴之人,与以往那个,无半点相似之感。他毫不忌讳的在此人面前提起了要为那人洗血冤屈之事,身边的女子必定也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的,是那人生前的熟识么? 九爷一边在跟子悠说着话,一边脑海里快速转动着,他虽然年愈古稀,也非那些寻常之辈。 青絮自从问出了那一句话之后,就未曾再开过口,一直低着头坐着,不知道在一旁鼓捣什么。安安静静的。 “那既然如此,子悠也不好再追问,九爷您保重,子悠先去赴皇命,有时间定来看望九爷。” “去吧。” 这次去皇宫,青絮没有去,她先回了驿站。在驿站溜达了一圈,都未曾见到那个提前回来的女子,去她房间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任何她留下的消息。 锦书是不会不留只字片语就自己行动,她不确定锦书是去做别的事情去了,还是在回来的路上出现了问题,脱不了身。青煜阁在江湖上,别人是又惧又畏,药物交易,也是树了不少敌人。 第一种情况在她看来,基本上可能性为零,若是第二种,那么锦书怕是有危险了。 青絮给子悠留了消息,自己未敢多留直奔仙欲阁,去找红姑。 慌慌张张的来到仙欲阁门口,此时日薄西山,正是仙欲阁一日里生意的开始,阁门口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青絮寻了后门进入,后门这片区域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正在里面忙碌着的人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到,齐刷刷的看向来人。 “红姑在哪里?”青絮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抓出来一个人,拉着他的领口,语气不善。 “在,在,在二楼。”被她逮到的人,来不及跑开就被扯到了她的身边,动作太过于粗暴,也是把那人吓傻了,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回话。 青絮放下抓着他的,快步的向仙欲阁二楼跑去,上台阶更是步并作两步走,慌慌张张的就冲了进去。 “红姑,红姑,”她一路上慌了神,不知所措,在二楼一个又一个的房间的门被她匆匆推开,在她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的时候又急匆匆的关上,或是里面被她惊扰的人骂骂咧咧,或是一片寂静。 廊道上的喧闹终究还是引起了红姑的注意,红姑此刻正在二楼最里侧的一个房间招待一位今日的贵客。 仙欲阁虽然是营女子生意,却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妓院之类,阁女子多数多才多艺,有的也是青煜阁专门训练用来收集情报的。 “外面何事如此喧闹,惹人生厌,”被惊扰的男子已然是不悦,好不容易出来放松,竟还被人扰了兴致,话语间已是略有怒意,“红姑,你这仙欲阁如今也是这般可以人来人往了么?” 说话的人虽然是半躺着在软卧上,一只支在身侧凑着自己的脑袋,一条腿曲起,置于软卧上。姿态甚是随意,可是如此不讲究的行为在他做来,也是显得贵气十足,眸子紧眯着,像一只慵懒的猫。 “赫连公子切勿生气,可能是有什么特殊事件需要处理,还请公子见谅。今日咱们这里的念念姑娘听说公子要来,她可是特地想要将近些日子新谱的曲,弹奏给公子听呢。公子稍安勿躁,念念姑娘待会就到。”红姑早就听到了外面喧闹的声音,只不过客人在这里,她叫的人还未来到,也不好贸然出去。 “念念姑娘?”赫连宸喃喃自语,四个字在他嘴边打转,“似乎是有些时日没见到了。” “咱们念念可是记挂着公子,”红姑说话间,“公子今日来,他定是开心的。” “红姨。”二人谈话间,一个极为娇柔的声音传来,一袭白裙,头上玉钗摇曳的女子缓步而来。 “呦,还在跟赫连公子谈论你呢,你就来了,”红姑走过去拉着被唤作念念的女子的,“念念,你不是有了新的琴曲么,今日就让赫连公子给你指导指导。” “赫连公子,念念在此献丑了。”红姑走后,念念走到早已摆好的琴,走了过去,缓缓低下身子,跪在琴旁边,向赫连宸说。 赫连宸扬起那只一直搭在身侧的,示意她开始,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一次。 琴弦被女子拨动,悠扬悦耳,赫连宸眯着眸子,嘴角轻扯,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了有多远。 他所喜欢的,向来都不是琴声。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就如此惊慌。”红姑走出去,跟迎面而来的紫苏撞在了一起,紫苏差点跌倒,红姑用扶起了她,开口问。 “红姑,你快去,少阁主,少阁主过来了。”紫苏气喘吁吁,靠着红姑稳住了身体,断断续续的回。 “什么,少阁主来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红姑的声音嗖然拔高,赶忙加快脚步,奔跑着,想要过去。 “少阁主此次来确实突然,慌慌张张的,下人们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自己上来了。”紫苏跟在红姑身后,跑的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这话不许再说,什么叫来的突然,偌大一个青煜阁,堂堂少阁主,岂是你我二人可以这样说话的么?”红姑听到紫苏的话,猛然间停了下来,扭头不赞同的斥责,“让少阁主如此慌忙的找我们下属,本就是咱们的过失,紫苏切记祸从口出。” “红姑,紫苏知道了。”紫苏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低下头,轻声认错。 红姑此刻也不想再继续追问,毕竟少阁主如此急匆匆的到来,想必是发生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随我来。”红姑暂时压下了训话紫苏的想法,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也见不得她受委屈,不过这次的提醒与警示都是必须为之,她不可能不做。 青絮在仙欲阁四楼早已等了许久,她刚才匆忙之间碰到了紫苏,紫苏让人带她上了四楼,她就去找红姑去了。 “少阁主何事如何惊慌,红姑在此多有怠慢,请少阁主责罚。”红姑匆忙爬上了楼,看到了站于窗前的女子,走了过去。 “红姑,此事呆会再说,现在你可以不可以找人帮我找找锦书,”青絮听到声音,转过了身,看向来人,满是希冀的问,“她今天不知道去哪了。” “少阁主莫急,可否先告知红姑,锦书姑娘今日去了何处?” “集市,与驿站只有一墙相隔的集市。”她们的交易还在,锦书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情。 “少阁主,红姑现在就派人去寻找,您先在此等候消息吧。”红姑了解了情况就下了楼,留下紫苏在照看青絮,又派人去跟赫连宸送了一个消息,说是今日有事,对公子多有招待不周。今日所有费用全部由红姑请。 “过来,去看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传信的人刚走,赫连宸招来下属,冲他耳语,不多时,下属就回来了。 “主子,听说是青煜阁少阁主过来了。”刚才的喧闹他们自然是没有错过,赫连宸的属下寻了一个人来问。那人是仙欲阁的老人了,刚才听到紫苏姑娘说什么少阁主,什么青煜阁。又看了看眼前的人,他也认识并不陌生,又得罪不起,就把所有的知道的一切不管真的还是假的都说了都说了。 “你说,仙欲阁跟青煜阁有关系么?”赫连宸讥诮一笑,缓缓开口问向刚才说话的属下。 “属下不知。” “这件事怕是有趣极了,”赫连宸兴趣盎然,“你待会去找一下红姑,告诉她我赫连宸明日再来,今日就算了。” “主子,红姑已经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在刚才,她走了才差人送的信。” “我们也走。”赫连宸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软卧上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放的扇子,快步走了出去。他的属下紧跟其后。 赫连宸走的时候,那名唤作念念的女子,在他身后站起了身,想要去追,奈何他速度太快,她连他的衣襟都没有碰到。出了门口,靠在门框上,念念心里不由得觉得有点哀伤。 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啊,就连她的琴声,他是不是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而此刻在黎阳北郊二十里的地方,原本的荒凉早已被无数的生勃勃所取代,房屋平地而起,里里外外绵延前前后后数十里,里外围合。一座座房屋那精致的装潢,那壮丽的外观,无一不令人称赞。而位于间位置的静清司,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在如此繁华的地段,如此令人羡慕的富丽堂皇的房间里,锦书正在经历着一场生死搏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颜色如常心不改 ()第二天庑正殿早朝。 “合阳县使子悠大人德才兼备,甚得朕心,且此次引荐有功,念芜锦司掌司使职位空缺,子悠大人各方皆适,特命其为芜锦司掌司使,愿其心系天下,为朕分忧。青煜阁济世救人,少阁主青絮妙回春,救皇后于危难之际,特赐南疆进贡极品蛇胆两只c雪莲两棵,以彰其嘉行。其下医女锦书姿冠绝天下,特赐御使令,往后出入宫闱,畅通无阻。” “谢陛下。” 芜锦司是为国家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的构,平日有战役就出战在外,没有战事就驻守黎阳。不过现在以大荆如今的国力来看,战争是遥遥无期的,说穿了,此刻的芜锦司掌司使也就是一个虚职,空有职位,没有兵权,兵权全在景阳帝里掌握着。 子悠心里也不计较,他本就不是好战之人,景阳帝如此的安排,也是很符合他的心思。景阳帝对于青絮的赏赐,也算是厚爱。南疆蛇胆与雪莲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一只蛇胆可能要赔上几十人的性命;一棵雪莲的成熟,也是要好久好久。不过他最诧异的就是,景阳帝对于锦书的赏赐。众所周知,御使令可不是一个容易得到的东西,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相当于一张通行令,且无期限制。 “接下来我们就来说另外一件事吧。犴司。”景阳帝看着犴司宣完旨,向他点了点头,犴司另外又拿出一道旨意。 “查合阳内役司分司使王振横霸乡里鱼肉百姓,视人命于无物,虽已被就地正法,然而其间贡品多数不翼而飞,未见其踪,遂下令彻查。巡查使出任,查与王振之事相关人事,逐一访之,有系者从严处之。” 谁都没有想到景阳帝会在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一道圣旨,更何况合阳王振一事,早已沉寂了许久,此时却又重提,景阳帝有何深意?整个朝堂上的人都在揣摩着景阳帝的意思,大殿就此沉静了那么一阵,没有人说话。 “合阳内役司分司使王振,仗势欺人,为祸一方。为君者,民为贵,君为轻。如此恶行,举世罕见,朕继位四年以来,从未听过。如今突然被查,这件事到底是滋事已久,还是偶然为之,朕要一个答案。”犴司圣旨读完,景阳帝看着皆沉默不语的各个大臣,面带微笑,说的话铿锵有力。 殿内站着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靖律司司律使许褚往外跨了一步,继而说道,“古有言,‘为君之道,何以为明?功不滥赏,罪不滥刑;谠言则听,谄言不听;王至是然,可为明焉’。皇上此举有恶必除,必定是深得民心,不过要彻查,兹事体大,皇上还需要从长计议。” “许褚大人所言甚是,可有人愿意担此重任?”景阳帝觉得许褚所言在理,向朝下之人询问了一句,随后又觉得不够周全,“既然功不滥赏,罪不滥刑,既有严惩必有重赏。各位大人有谁愿意主动请缨?” “微臣愿意。”另一边,邹闫紧跟着景阳帝回道,“皇上心系百姓,乃万民之幸事。合阳内役司分司使王振此类罪行恶行,地方官员监管不力先不说,各位为官者,有的怕是早就忘记了为官之道了,靖律司本是主管记法,理应身先士卒,当仁不让。” “臣附议,司律使邹闫大人所言甚是,”许褚随即附和,“靖律司义不容辞,必当身先士卒。法不容情,作为法纪的执行者,臣等甘愿。”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景阳帝听了两位司律使的话,没有急着表态,语气淡然地问,“还是说,你们都同意两位司律使大人出任?” “臣等同意” “臣也同意” 没有摸清楚景阳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谁都不感贸然的开口,靖律司的两位大人向来是以干脆果断c铁面无私著称,此等重任,两人接下,也并无不可。 作为执法者,执法必严是亘古不可改变的事情,大荆六司也当属靖律司人员调动安排最为严苛,在位者并不是只有才学远见就可以,更多的还要在政绩上有所贡献,并且从他出生到他任职的那一刻,更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污点。 所以邹闫与许褚二人,能够走上今日的位置,那是有过硬的本事的,景仁帝曾说,“法不严,国家不稳,法不全,民心不稳。” 这也一直是靖律司努力达到的目标,民心稳了,国家才能稳。若说景阳帝最放心的,也就是靖律司的这两位掌司使了。 “是真的没有异议,还是都憋着不敢说呢?”景阳帝听着殿内整齐划一的赞同声,脸上笑容愈加浓烈。 “微臣不敢。” “臣等不敢。” “” “既然各位大人都不愿意说,那朕就替你们说,”景阳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猛地拍向龙椅的一侧扶上,“个个都自称是大荆栋梁之才,月月拿着俸禄,有几个是把大荆百姓之事放在心上的?一次严查,你避我躲,能推则推,能逃就逃,是因为你们心里有鬼不敢接下,还是自认能力不足,想要退位让贤?” 景阳帝此番话恩威并施,不仅是说大荆官员安逸太久,早就忘了国之根本,更是在指责大荆官员在其位不谋其政,对下监管不利c恶行横出,对上隐瞒不据实相报c该汇报的事情能压则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都轻松处置的松懈态度。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景阳帝一直都对这句话坚信不疑,王振一事没有发生之前,也未曾有任何类似此事的折子递交上去。他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不相信大荆官员会安逸到如此地步。 景阳帝说完,站着,完全俯视殿内的一干人等,“若是第一种可能,就好好的去给朕读古今圣贤之书,好好学学什么是为官之道,不过若是第二种,要想告老还乡,朕不拦着你,把府印上交,自己走就是。另外严查期间,若是再像以往一般肆无忌惮,毫无法纪而言,就别怪朕不念多年君臣之意了。” “臣等谨尊皇上教诲。” “臣等谨尊皇上教诲。” “各位大臣今日还真是统一,反到让朕这个皇帝突然间觉得是不是朕做的决定是不是有了偏驳,竟让你们这么多人,”景阳帝说到此,怒极反笑,停顿了片刻,利眸从殿内第一个人看过去,一直到最后一个,随后接着说,“不敢多说一言,你们给了朕一种感觉,是朕平时太专政了么?” “陛下圣明,臣等以为靖律司两位掌司使大人,深悉大荆律法,维护捍卫了法纪的公正性数载,想必早已经将其融入了骨血之,”内役司司役使凡杰顶着压力站了出来,疾步走到众人前方,恭敬的回答,“由两位大人来审,自会是不偏不倚,惩必严,罪必究。” “司役使凡杰大人此话的意思是想要将其事直接交由靖律司,”景阳帝目光如炬,死死地盯在凡杰的身上,戏谑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出来,“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合阳出事的那个是你们内役司分司的人吧,如今司役使大人不打算自己动,反而要去求别人的帮忙?” 景阳帝这个“求”字一出,显得这件事情又颇为奇妙。景阳帝此时不是在寻找巡查使的合适人选么,怎么如今两位司律使大人主动请缨,皇上都没有同意,反而是凡杰大人一开口,皇上就如此询问?男不成景阳帝早就找好了人选? “启禀皇上,合阳内役司分司使王振一事,臣难逃其责,”凡杰缓缓应答,“臣监管不严,在合阳一事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竟还从未察觉,实在惭愧。还请皇上治罪。又怎敢请求皇上将巡查使如此重要之事交于臣。” “凡杰大人此言差矣,靖律司二位司律使大人深得朕心自是不必多说,只不过王振一事一出,前前后后牵扯过多,此类违反国法之行为,是都必须登记造册,留给后人一警示,此刻怕是已自顾不暇。朕又岂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再给他们增添负担。”景阳帝听完凡杰说的话,漫不经心的接了下去。 “皇上恕罪,是臣考虑不周,忘了两位司律使大人如今收尾工作甚是复杂,”凡杰听了景阳帝所言,怎么可能逆着景阳帝的意思而来,先朝着邹闫与许褚的方向看过去,示意自己的歉意,随后接着说,“王振乃是我内役司惹下的祸患,理应由内役司全数负责,陛下今日所言,凡杰在所不辞。” “凡杰大人的意思,愿意接下巡查使这一重担了?”景阳帝似乎是没有料到凡杰松口会如此之快,眼稍显诧异,转瞬即逝,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凡杰大人随应变的能力之强。 “有再一,无再二,微臣闯下的祸,臣愿意自己承担。” “启禀陛下,臣以为凡杰大人所言有理,”凡杰的话刚说完,景阳帝还未表态,汲洛司司洛使于凡也站了出来,“从古至今,能面面俱到的人少之又少,凡杰大人虽然是因为其监管不力,安排不当,才导致了如今合阳王振一事。只不过在臣看来,错既然已经发生,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如何去减轻后续一系列反应,凡杰大人如今愿意自己去填上王振捅下的这个窟窿,将功赎罪,又何尝不可。” “没想到汲洛司于凡大人竟会为你说话,凡杰大人,此刻你作何感想?”景阳帝悠悠看向于凡,此人才c识于在场的众大臣之内均为前列,向来也是“事不关己,你为何人”的凉薄态度。平日里少言少语,不过事事俱细,美不足的是做事尤为随心。有的时候甚至不经过景阳帝允许只要想做就自己着操办,事事都是在有了很好的成效之后,才被景阳帝得知。 景阳帝对其是又爱又恨,爱惜他的才华,嫉恨他的随心所欲,仿若不将他放在眼里一般。若不是遇到的是景阳帝这个开明的皇帝,可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皇上所言甚是,微臣也没有想到,于凡大人此刻竟然会替微臣一言,微臣感激。” “凡杰大人,说感激怕是早了一点,本官只是觉得,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补上比较好,免得劳烦了他人,再成为了以后生事的借口。”凡杰的话刚说完,于凡再次开口,“啪啪”打脸一般,凡杰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如此不给人脸面。 “于凡大人教训的是,本官自会谨记。”凡杰应道,算是收了他的“教训”。 “哈哈,”二人说话间,景阳帝爽声一笑,“于凡爱卿所言,朕心甚慰。凡杰大人,你可要考虑好了,这事情你一但接下,就必须恪尽职守,尽职尽责,再有徇私舞弊之事发生,那可就连坐了。” “微臣谨遵谕旨。”凡杰应下。 “既然如此,那诸位爱卿若无异议,那就由内役司掌司使凡杰大人c汲洛司司洛使于凡大人为主审,靖律司司律使邹闫c许褚二位司律使大人为辅,协助调查,期间所查之人,证据确凿,亦可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微臣接旨。” 景阳帝亲自宣旨,众人皆是无异议,景阳帝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起身,走下台阶,走到他们的身边,自己默默的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低着头的官员。 “什么时候我大荆的官员上朝竟是一副如此战战兢兢的样子?”许久,景阳帝似乎是烦了,甩了甩袖子,双置于背后,在他们之间走来走去,边走边说,“朕可有苛责过你们?” “恩?怎么都不说话?”景阳帝从头至尾转了一圈,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心生不耐,“凡杰大人,朕还要问你一件事情” “皇上请说,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掌司使大人,听说令爱下嫁于王振为妻了?” 景阳帝话题突转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谁都看不懂为何会一下子提到司役使凡杰他女儿的身上,众人在诧异的同时,也不免猜测景阳帝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回陛下”凡杰虽然也是久经官场,斩将无数,可毕竟是一代臣子,怎么也不可能敌得过景阳帝身上那逼迫人的气势,而且又是跟自己疼爱的女儿有关系,又被皇帝当着众人的面问起,不止面子上挂不住,心里的煎熬估计也显而易见。一直平静的脸上突然间像是被打开了一道口子,有些失落与难堪。 “哎,凡杰大人别紧张,朕也只是听说,据说老九把王振及其亲属审讯了以后,没过多久就发现王振死在了牢,最近朕又得到消息,说是王振一死没多久令爱就没了踪迹。朕在此劝慰爱卿,虽然令爱如今下落不明,还是不要太悲伤,保重身体才好。”景阳帝的面前,唇角笑容轻启,尤为迷人,对她说的话,声音虽低,却深意十足。 凡杰的的脸色已经不是尴尬与难堪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景阳帝这人也是绝妙,把人逼到了这份上,他自己却又把话题带了过去。 更令凡杰想不通的是,此话已经不是景阳帝对他第一次说,上次他私下去找景阳帝,景阳帝就跟他说了类似的话,当时由于靳王的打断,最后不了了之。 如今皇上再次提起,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朝堂上的好多人都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景阳帝在凡杰半神游之时答了“是,谢陛下挂念。”之后,连退朝二字都没有等犴司说完,直接就走往后殿,再也没有回过身来。 凡杰看着景阳帝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走出了大殿,整个人长舒了一口气,跟再次活了一般,站立了片刻,才迈步走出宫门。 景阳帝出了后殿,紧跟着进了御书房。 景阳帝这几日看的奏折,除了彼此弹劾之外,要不就是一纸空,没有一点实际意义的空论,看的他整个人都疲累,此时刚下了朝,在朝堂上跟众人斗智斗勇,恩威并施,身心俱疲,就坐在椅子上,胳膊撑着头睡着了。 “皇上,靳王爷又来了。”犴司替靳王回来禀告的时候,由于他一路快步走着,又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景阳帝已经睡着,然后犴司的喊声就把他吵醒了。 犴司之所以说是“又”,只是因为近些日子以来,靳王爷出入宫闱有点太过于频繁。不只是景阳帝对其感到头疼,每次都由犴司前去拦人,犴司也只能好言相劝着,“又”字也是无心,就脱口而出。 “宣。”被突然惊醒,景阳帝睁开了眼睛,维持着胳膊撑着头的那个动作没有动,淡淡的应了声。 犴司听到景阳帝声音有着浓浓的睡意,心里咯噔一下,景阳帝话语刚说完,犴司稍微抬起头看了景阳帝的反应,然后一溜烟的出去了。 “皇上,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不多时,御书房门口一人进来,一只脚刚踏进门,就发问。 靳王进来的时候景阳帝正用揉着眉间,满是疲惫,然而他此刻完全忽视了略显疲惫的景阳帝,只顾着关心自己的女儿,还是引起了景阳帝的反感。 “皇叔,朕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景阳帝扶着额头,也懒得看他,不威自怒的说。 “微臣心急,请陛下恕罪。”靳王顿时无言,这些日子,明明知道皇后危在旦夕,景阳帝却一次都不允许他前去探望。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此刻生死未卜,叫靳王此刻如何不忧心。 不过他上次无意之就冲撞了景阳帝一次,心里还是有些许忌惮,这次若是景阳帝是再次真的生气了,那他这次到来就没了意义。 “皇叔是信不过朕么?”景阳帝利眸微眯,一动不动的盯着靳王,“在皇叔看来,是不是觉得朕委屈了皇后,一点都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 “皇上恕罪,本王绝无此意,”靳王慌忙跪下,双眼间似乎还有眼泪溢出,“皇上,本王已有数月没见到皇后了,她可是本王唯一的女儿,皇上如何让本王忍心弃她于不顾。” “皇叔的意思是在指责朕不顾皇后的生死的么,”景阳帝拿起眼前桌子上放着的一本案,啪的拍在了桌子之上,目光泛着冷意,“皇叔,朕提醒你,万事还要甚严。” “皇上,皇上,本王绝不敢如此认为” “好了好了,皇叔不必再解释,如果实在不放心皇后的话还是自己去朝凤殿看看吧。”景阳帝拿起奏折,收回目光,拿起一本奏折,用笔在上面批阅着,一边说。 “谢陛下谢陛下。”靳王似乎没有想到今日冲撞了景阳帝竟然还如此轻易的得到了探视的会,整个人兴高采烈的连眼睛都在闪光。 “王叔何必言谢,朕与王叔本就是同族同宗,皇后又是你的爱女,岂有不允许探视的道理。”景阳帝拿着笔,慢悠悠地说道,似乎完全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一切。 “皇上所言,本王谨记。”靳王听了景阳帝后边的话,更是开心。前些日子的忌讳更是在这一刻全都被冲淡了。 景阳帝向他摆了摆,任他退下。靳王告辞,景阳帝在他转身的时候,停下了笔,目光悠远的看着靳王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靳王前些日子前去南疆,查看边境情况之际,对那只体色呈血红色,而且嘴里一直有东西在闪光的巨蟒尤为好奇,由于祭天大典在即,他不好逾期而回,只好自己先回了黎阳,而把自己下的人留了下来。前两日属下回来,不止杀死了那条蟒蛇,还带回来了蛇胆等诸多珍贵的东西。 “犴司,皇后那边情况如何?”景阳帝看着靳王的身影在慢慢的消失,此刻才意识到,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跟皇后说说话了,甚至这次皇后毒,是他数月以来首次步入朝凤殿。 而他在皇后服用了青煜阁青絮所开的药逐渐稳定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此刻看到靳王为了爱女竟不惜冒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不得不说,景阳帝的触动还是挺大的。 不过他并不能后悔,不论是当初娶了皇后,舍弃了苏檬,还是后来选择当这个皇帝,他都不能后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再回首恍然如梦 ()景阳帝的思绪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翻转了好几遍,抬眸扫过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看着它精致的装潢,看着如此偌大的一个御书房,心里不免唏嘘不已。良久,景阳帝垂眸,平静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平静,“犴司,子悠大人现居何处?” “回皇上,子悠大人还未正式上任,黎阳这边又没有他的府邸,”犴司对着景阳帝的方向,垂着头,“上次是在驿站寻得的子悠大人,如今若是奴才想的不错的话,子悠大人应该是在前往黎阳驿站的路上。” “驿站是个好地方啊,咱们的子悠大人是个明白人。”景阳帝听了犴司所言,微微一笑,顺将刚批好的奏章丢到了一旁,“犴司,派人去驿站请咱们子悠大人进宫。” “是。” 驿站 子悠今日回到驿站才发觉今日尤为冷清,从他走进去,再到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就没碰到过几个人,待他进入房间才发觉不对劲,未作停留,又出去了。他昨日进宫回来以后,夜色已深,就没怎么注意青絮二人,怀揣着景阳帝的圣旨,子悠决定去找她两个一趟。 快步走到他们两个相邻的房间外,敲门许久,都没有人应答。然后又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来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房间的窗户被打开,窗台上放着一株菊花。子悠推门进去,拿起菊花才找到了里面夹着的纸条,“仙欲阁找红姑。” 看到纸条,子悠也就不担心暂时不打算出去了,仙欲阁是青煜阁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问题,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在房间内百无聊赖的看着那株菊花,想起昨日去九殿下府上那段无疾而终的谈话,子悠有一种感觉,九殿下被禁足肯定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事情会有多么的出人意料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沉思间,他看到窗外有一人从院里经过,心生诧异。黎阳驿站很大,前前后后大小院落不下十六个,每个院落都有五到八间房,有着自己的主题,还有自己的名字。不论是各国来使,还是大荆任命的官吏,在觐见皇帝之前,驿站是他们最简单的去处。当然也可以自己选择去住店。 子悠来的时候,特意挑了院落,这个房间,子悠完全是奔着名字而来的,名为翠竹轩。“翠竹轩”里面不论是景色配置,还是房屋的建造,全都是以主子为主。房子被称为“吊竹楼”,房屋由成千上万棵竹子搭成,一楼只有面围合,在另一面布上竹梯,二楼为人所居住的地方。房间的四周,大大小小c高高低低的竹子无数。 不多大多数人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来居住,竹子喜潮湿,围合出来的空间,不仅阴暗,更多的是空气之水分足,再加上竹林里时不时会有蛇虫出没,有的蛇甚至堂而皇之的盘在房间里的竹床上。 以至于当子悠看到有人跟他一样,住进了这里之后,忍不住想要去结识一番。看到窗外的人在院里走来走去,他就打开了门,“吱”的开门声以及踩在竹子楼板上的声响,也吸引了正在院子里四处观望的人的目光。 那人回头,一只背在身后,另一只拿着一把折扇。看到是子悠,两人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同时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是谁,才不由的感叹这世界确实有点小。 子悠缓缓下了一楼,转过身看向他的人也缓缓向他走近,子悠看着来人,眉眼上挑,“赫连殿下许久不见,”说着又冲他的背后看了看,觉得他并不像是今日才住进来的,“近日都在黎阳逗留?” “子悠大人一上来就关心本殿下的行踪,是怕坏了大人的事么?”赫连宸收起折扇,,在掌心敲打着,戏谑的问子悠。 “岂敢岂敢,赫连殿下来大荆必定是皇上的座上宾。子悠何德何能岂敢打听殿下的行踪,殿下高看子悠了。” “子悠大人如今谁人不知是景阳帝看的能人,我赫连宸怎么敢看得太低。” “殿下此话差矣,能耐不能耐是别人说的,子悠到底几斤几两,难不成心里还没个数。殿下此言,倒是让子悠觉得,是不是子悠对于自己误判了。” “子悠大人有没有误判,这个本殿下还真是不敢说,只不过啊,”赫连宸会所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眼睛看向子悠,眉间笑容四溢,“子悠大人命确实是好的。” “殿下意有所指?”子悠自然是没有忽略掉赫连宸语气的挑衅,也不恼怒。 “这不是很明白的么?”赫连宸撑开扇子,扇动着,在子悠眼前踱步,“几年前,那般危急的情况之下,子悠大人都能偶遇沁阳公主,不仅为自己洗白了冤屈,还在大荆先帝景仁帝面前博得了头彩,得到了仁帝亲试,一步登天。” “当年先帝宅心仁厚,又何况子悠本为清白之身有何惧?” “是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子悠大人自然是无所畏惧,”赫连宸说着,叟然转头与他对视,“后来呢,合阳县使子悠大人声名远播,却甘心只作为一个小小的合阳县使,回绝了景阳帝的顾之情,这在世人之,怕是早已经成为美谈了吧。” “没想到赫连殿下这件事也曾听说过。”子悠缓缓应答,“赫连殿下是觉得子悠做的不对么?” “呵呵,怎么会?”赫连宸的声音有些提高,“有的时候美名可比官职好用的多了,子悠大人是不是深有感触?” “还好。”子悠云淡风轻的接道。 “只是还好么?”赫连宸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接着道,“如今不止大荆觉得你子悠大人淡泊明志,就连我们大魏也都有的官员对你赞叹有加,子悠大人感觉如何?” “这个子悠还真不知道,”子悠静静地站着,对于他接二连的挑衅,全当无感觉,“若非殿下今日提起,可能子悠还并不知道。据子悠所知,皇上只是在合阳走访之有次住在子悠的合阳县使府邸,却不知在外人看来,会被传成了如今这样。” 皇帝走访各地,都有自己的离宫和行苑,很少住在大臣的府邸,也就是因为这样,景阳帝次下榻合阳县使府邸,在外人看来也着实是不寻常的事情,虽然当时的情况跟并没有子悠如今说来那般的简单,不过在子悠看来,他所说的,那就是实情。 “这件事不在于实情怎么样,”赫连宸看着子悠,唇角溢出一抹笑,眼眸笑意流转,尽是讽刺,“外人怎么传言也不是问题,难道子悠大人不觉得关键是景阳帝并没有禁止他们这样的言论么?” “皇上此举,必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子悠大人何必跟本殿下装傻,”挑衅了这么久,子悠都没有正面跟赫连宸对上。赫连宸心里憋着一口气,下不去,“咱们相识也不算是太短的时间了,子悠大人能力如此,本殿下也是有个自己的估量,难不成子悠大人一味地装傻下去,就觉得本殿下如此好糊弄么?” “赫连殿下,可否听子悠一言?”子悠虽然跟眼前的人相处不久,却算得上是深谙此人脾性的人了,几年前相识,二人也是情趣相投。单论二人的性情,子悠向来是超然物外c万事不放于心,有种“任他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的超越世俗的情怀;反观赫连宸,又是个孤标傲世c众人于我如浮云的清冷态度。此二位当时可以成为朋友,必定是每个人身上都看到了对方的闪光点。 要不然如此挑剔的两个人,能成为知交好友,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真心话?还是心里话?”赫连宸挑眉,心里暗忖,能听他说一句心里话,还真是有点难度。这次要是不解释清楚,差不多可以考虑翻脸了。 “我说了你自己去评价可好?”子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叟然变脸的人,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赫连宸的名声是被他自己的战功打出去的,加冠之年,成为了大魏最年轻的握兵权的皇子,惹人羡慕。只不过,一路艰险,其吃了多少的苦,多少次在鬼门关外徘徊,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子悠看来,沁阳与赫连宸有点相似,所以他们两个惺惺相惜,有的时候关系好的,令周围多数人眼红。就连如今大魏的皇太后,曾经也说过,“这俩孩子一碰面,我这老太婆,就被他们丢在一边了。” 此话虽然有几分夸张,不过却是真实的,四年前是沁阳在平定南疆以后第一次去南疆巡查,间差不多只隔了个月。当时也是应大魏太后的邀请,沁阳去参加皇姑姑的寿诞的。当时子悠恰巧在黎阳向景仁帝汇报当年的蝗灾已经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当时景阳帝有意提拔子悠,又到了自己皇妹的寿诞,为表心意,沁阳去的时候,景阳帝特命子悠为使者代表大荆去给大魏太后送上寿礼。 谁都知道如此一来,子悠在大魏代表大荆皇帝,再归来,子悠的提拔必定是少不了的,而他刚被起任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景仁帝那次的做法也是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当时握重兵的沁亲王率先站了出来,“为官者,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合阳县使子悠大人在合阳被起任,此一年多的时间,多有政绩。作为大荆使者,有何不可?” 沁阳此话一出,龙椅上的景仁帝也并没有直接说话,做决定,反而是看了看其他人。朝廷上的人,个个眼观口c口观鼻c鼻观心,没有一个人说话。 当时的大荆王朝,朝堂上沁阳公主在丝毫没有察觉之间就一人独大,景仁帝虽然担心她会出事,只不过她接二连的捷报,让景仁帝也拿爱女无可奈何。更何况是那一屋子的大臣,不用打仗,也不用担心外敌入侵,凭借着他人的功绩,安逸的享受着自己的生活。 后来,子悠代替景阳帝出使大魏,与沁阳一起,那些日子在大魏宫殿里,子悠结识了当时也颇有建树的殿下赫连宸。惺惺相惜的个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沁阳与赫连宸似乎已经相识了许久许久,相处之间完全不见陌生。他们第一次进宫拜见大魏太后的时候,太后就这样说,“沁阳啊,你来了,皇姑姑这里这个混小子就可以安分几天了,要不然不让他去打仗,他能把皇宫变成战场。” 沁阳当时只是一味地笑,她的皇姑姑对于自己的这个并非亲生的儿子着实是好,赫连宸也对她很孝顺,可就是有一点,赫连宸好战,哪里有大魏战场,那里必定少不了他。 当时的个人,在一起谈天说地,沁阳与赫连宸都是沙场征战之人,话题来来往往都逃不开那么几个,所以有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他俩在说,子悠在听。偶尔沁阳会问及子悠的看法,刚开始赫连宸对于沁阳这一举动万分鄙视,不过后来,子悠完美的征服了赫连宸心里的某些不服。每当子悠说出来一些令赫连宸都感到惊异的话语的时候,沁阳总会在旁边忍不住煽风点火,“看吧,本公主看的人,比你强多了。”然后回应沁阳的,可能就是赫连宸无数的大白眼。 而赫连宸在他眼,也好像是个孩子一般,他的想法很单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间没有任何的一丝交叉点。就是那样纯粹的一个人,所以他觉得世间太多的人,太过于两面化,黑白不分不说,颠倒黑白者更多,久而久之,他也就厌烦了那种无聊非纯黑白的生活。 他喜欢沙场,因为在那里,只有两个选择。你不想死就要千方百计的活着,不会与他人争论是对是错c是是而非这种事。他是敌人,就要干掉他,不然被干掉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对于子悠来说,人年纪相仿,较为年长的还是他,只不过较低,未来的每一件事,也不光只是打拼就可以的,最重要的还是遇。 所以,直到现在,子悠对沁阳都还是感激的,要不是她给了他会,如今的自己又岂能是被景阳帝请四请之人?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从大魏再回黎阳,没过几天,沁阳就被以通敌叛国罪论处,而当时的赫连宸若不是接了大魏急报,去了战场,带兵打到黎阳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再次回首往事,竟如梦一般。 “好好好。”赫连宸连着个好字,迫不及待的想听他说。 “赫连殿下,有的事情,不是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就是真的。”子悠无奈,似乎是想好了说辞,才开口。 “我说你什么意思?”赫连宸屏住呼吸,凑近他,就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谁知道给了他这么一句话,这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就是那个意思,赫连殿下,你” “别叫我赫连殿下,子悠大人,你是在逗我玩呢?”等了许久等到这么一句话,能让他不气?他生气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有一个好态度。 “我说到这里你就生气了?”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子悠也有点想要试试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瞒着我?”赫连宸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啊,子悠大人,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放一下子全说出来算了。省的憋得你难受。” “是你要听的。”什么叫他憋得难受,赫连宸如果不来,子悠可是没打算告诉他什么的。 “行,你说吧。” “过两天子悠我就要是芜锦司司锦使了。” “什么?”赫连宸听到以后,瞬间扇子掉在了地上,一把抓住他衣服的领子,“好啊,子悠大人,数年不见,怕是我赫连宸怎么也不能用以前的记忆来判断你这个人了。” “人各有志,赫连殿下何必以前言论之。” “本殿下如今看清了,子悠大人,今日多有得罪,”赫连宸听了他的话,眸光叟然变冷,缓缓松下了抓着他领子的,又替他抚平了衣服,“来日再见面,本殿下必定绕着司锦使大人走。” 赫连宸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子悠岂能如他意,他只不过是想看下这位殿下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泾渭分明,如今惹毛了,若不及时解释清楚,下次见面那还得了? 子悠想着,跟在他后面,赫连宸往前走,他也往前走,直到最后赫连宸不耐烦的转身向他吼了出来,“我说子悠大人,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子悠大人如此跟着本殿下是何意?” “赫连宸,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子悠看着他骤然转过来的样子,那脸上满是嘲弄。 “你有什么资格叫本殿下的名字?”赫连宸听到子悠叫的那个字,有片刻的恍惚,随即反应了过来,“你也配?” “你怎么还是那般的想事情如此简单?”子悠扶额,这殿下,完全忘了自己最开始对他说的是什么了。 “本殿下想的简单?是你做的比较简单好么?那么轻意的就被别人的一点利益收买了,你早就不是本殿下认识的子悠了。” “那殿下觉得你认识的子悠应该是怎么样的?”子悠漫不经心,随意地问了一句。 “他可不像你这般做事,不受人威胁,更不会降低了自己的底线。” “殿下觉得子悠的底线在哪里?” “当初的本殿下知道,如今的,你问本殿下?”赫连宸抬眸看着他,眼睛里挑衅意味十足,“怕是早就被鬼吃了。” “不是的,”子悠忙不矢的接话,“赫连宸,他并没有变。” “你还说他没变” “你忘了他说的,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不见得是真的么?”子悠没有给他继续追问的会,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如今你若是连我亲口跟你说的话,你都不相信,往后如果真的有人在你面前说些什么,你又该如何想我?” “你确定?”赫连宸上次祭天大典之后,回了大魏,没过多久就又来了大荆,上次晚宴他见到了沁阳的弟弟,只不过没看到子悠,这次本就是奔着他来的。 “确定,殿下,子悠一直没变,不论是底线还是其他的什么。” “大人大人,”子悠刚跟赫连宸说完,就听到驿站的老板急急忙忙的声音,一冲进院子里,看到站在一旁的两个人,就冲子悠喊道。 子悠听到声音,先看了一眼赫连宸,赫连宸摇头,子悠才看向老板,“店家何时如此惊慌?” “大人,厅前有人找大人过去。”老板回答。 子悠冲老板摆摆,示意他先走,老板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眼前这两位客人,非富即贵,而且还选择了这个常人不会选择的翠竹轩,就已经让他足够佩服二人的胆识了。 “如此匆忙,你可知是何事?”待那人走后,赫连宸也不复刚才别扭的样子,既然子悠那样说了,他暂且相信事出有因。 “未知。” “你如今要过去么?”赫连宸接着问。 “自然是要去一趟的。”子悠说着,赫连宸看着他似乎还有点犹豫。 “是有什么事情放不下,还是”赫连宸问出了声。 “实不相瞒,此次子悠入京,也不过是引荐医者为皇后治病罢了,如今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有些事情要对那位医者说。” “今日本殿下没事,她若是过来寻你,本殿下可以代为转达。” “那有劳殿下。此女子名为青絮,是青煜阁少阁主,与其随行,乃是另一位女子,常以纱遮面,若是他们二位回来寻子悠,还请殿下告诉她们,子悠有要事要同她们商量。” “青煜阁,”听到子悠所说的人,赫连宸总觉得这两日在哪里听过,挠了挠头,“有些熟悉。” “制药宝地,岂能不熟?” “不是,我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所说的这个人。” “殿下,你好好想想在哪里?”子悠原以为是青煜阁名气太大,赫连城知道也是正常,如今看来,却也不全是。 “噢,对,昨日在仙欲阁,红姑好似匆忙之间去看了一个什么人,据说是叫青煜阁什么阁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往事何曾如云烟 ()御书房内,景阳帝命犴司派人去寻子悠之际,困意袭来,闭着眼睛假寐,却没想到一下子就陷入了梦魇之。 在梦,他的眼前出现的场景,一幕一幕在他脑海之闪现,似曾相识。说是梦,但是在他看来,却又是那般的真实。 一如他那段不为人知的记忆一般。 景阳帝的过去鲜为人知,这主要在于,他的降生,是个不被欢迎不被祝福的事情,更是个不被景仁帝接受的存在。 景仁帝在位时,一时疏忽跟侍奉的宫女一夜,宫女随后有了身孕,原本以为会就此母凭子贵。谁知当年景仁帝刚与沁妃大婚,对于沁妃很疼惜的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过错,不仅下令要将宫女处死,还不允许她生下孩子。 沁妃不忍,孩子本就是无辜,就向景阳帝求了情,最后那宫女诞下一皇子,景仁帝随口取了“忆茗”二字为他的名字,一没有承认他的身份,二没有昭告天下。所有的人只知道景仁帝有了四皇子,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四皇子的本来面目。在宫里,即使宫女侍卫认识他,也没有人敢当面叫他一句四殿下。 宫女本以为“忆”字可能表示景仁帝心里或多或少的还会念着自己,可是后来景阳帝对他数年无休止的冷淡,对他们母子多年的不管不顾,一点一点的磨灭了她心仅有的一点念想。 后来那宫女才明白,忆茗c忆茗,空堂坐相忆,酌茗聊代醉。取其意,只不过是让她在无穷无尽的回忆之,孤独老死罢了。 而后两年的时间,沁妃为景仁帝诞下公主沁阳,那时候生下楚忆茗的她甚至有些恶毒的想,沁妃儿子都生不出来,怎么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圣宠不衰,她自己有个儿子。如此以来,母凭子贵的日子还会远么? 然而,沁妃诞下公主未足月,景阳帝先后下旨,一赐公主“沁阳”为名,取受阳光沐浴之意,二封沁妃为贵妃,主事六宫。 宫女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在景仁帝那里,她的儿子就那么没有存在感,两年之间不闻不问不说,甚至连个身份都不给他。没有得到景阳帝承认的身份,即使他身在皇家,有有什么用处?就这样,宫女整日忧愁,后来由于长期积郁成疾,就自杀了。 景仁帝得知她死亡的消息之后,只回了一个“恩”,在他的眼,她与她的那个儿子,也早就被他如弃敝屣。 再后来,失去母亲的楚忆茗就交给了嬷嬷们扶养。当时的他一向跟着嬷嬷住在杂役房里,那里处于皇宫最偏僻的角落,生活着皇宫里最底层的一群人。 那是楚忆茗这辈子过得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宫女侍卫刚开始还会忌惮他,后来常年的与他共处一室的情况之下,年龄较小的楚忆茗就成了他们竞相欺负的对象。 在他们之间,知道他是皇子的人,甚少有人同情他的遭遇,反而落井下石者甚多,有的还会到处挤兑他。不知道他是皇子的,处处欺负他,脏话累活全给他。 当时的他还只有不到六岁,最开始被欺负他还会反抗,还会拉着抚养自己的询问,他父皇怎么不来看他,后来也就渐渐接受了,在皇宫里,受人漠视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在侍卫宫女们看来,整个宫里,他是皇子又如何,父皇不疼,有没有母妃,终日流落在这个地方,有与没有他这个人又有何差别? 而与之常常被相提并论的,就是当年沁妃生下公主沁阳。景仁帝很开心,不仅大赦了天下,只黎阳城内为公主庆生的鞭炮足足响了两个月。 再后来,四岁的沁阳在御花园救回了了当时被其他皇子欺负的楚忆茗。 那天宫里送丝锦的嬷嬷被安排给后宫娘娘送丝锦,抚养他的嬷嬷也在内,怕他闯祸,也怕他被欺负,就让他跟着去了。嬷嬷给各宫送的时候,让他在宫门口等着,当时的他很少看到如此恢宏的宫殿,心里一时激动,就贪玩的跑开了,误入了御花园,惊到了当时正在玩耍的大皇子与他的一群伴读书童。 大皇子楚子乔从小嚣张跋扈,目无人,被他的母妃宠的甚是不成样子,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个四皇弟住在杂役房,却是从心里看不起这个宫女的儿子。得知他叫楚忆茗,就不停的在他面前讽刺挖苦,不仅讽刺他,更是将他那个自杀的母亲说的一不值。 楚忆茗最开始很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早已经习惯了被他人辱骂,小小的年纪遭受了太多的白眼。他不像别人,有母妃护着,他甚至都不敢在公共场合叫景仁帝一声父皇。 楚子乔看他一直默不作声,只会低着头看着地,大皇子更加放肆。甚至命令他的书童去将楚忆茗推在地上,他骑在他身上,一巴掌一巴掌的往他身上招呼。 然而他们大殿下太过于放肆的笑声还是惊扰了出来找人的沁阳,沁阳寻声过来,恰巧沁阳看到了楚忆茗被打的一幕。 嬷嬷送丝锦的时候,沁阳正在母妃的宫里,那嬷嬷送的丝锦也是给沁妃娘娘的。嬷嬷出来找不到四皇子以后,就慌忙去求沁妃娘娘帮忙,沁妃当时已有身孕,当时的沁阳小公主,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她身边只跟着命两个宫女,看到了此时楚忆茗的状况,沁阳就命令身边的人把大皇子从他身上拉下来。通红的小脸满是愤怒。 大皇子还在大声的嚷嚷,“是谁,不想活了,还敢拉本殿下!”。 沁阳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叫骂声,小小的孩子们怎么抵得过大人的力量。待宫女把大殿下的书童拉开以后。当时沁阳就跑到楚忆茗身边将他拉起来,他的已经满是伤痕,斑斑血迹,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沁阳“呼呼”的吹了两下,“小哥哥,我保护你。” 当时的沁阳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脏兮兮的男子会是自己的四皇兄。 小沁阳当时穿着粉红色的留仙裙,跟个小仙女似的,就这么突兀的闯入了他的世界,他盯着她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要缩回自己的,他的太粗糙,也太黑了,怕弄脏了她。 “蝶儿姐姐,咱们带小哥哥去母妃宫里洗澡吧。”小沁阳拉着他不放,带着他就要走。继而又想到被自己丢下的两个人,冲那边站着的宫女喊到,被唤作蝶儿的小宫女笑嘻嘻应了一声,放下拉着几个小书童,就回到了沁阳的身边。 而在一旁被忽略的大皇子楚子乔此刻就怒了,“小丫头片子,你什么意思?”大皇子说着怒气冲冲的过去推了沁阳一把。 那么娇小的女孩子没有防备,被推的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楚忆茗也是被带的一个踉跄,宫女们慌慌忙忙的去扶起她,还有的拉着子乔,防止他再次动。 沁阳毕竟还小,摔倒了,委屈的哭了几声,在宫女的匆匆忙忙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又站了起来,两只小抹了抹脸上还残留的眼泪,再次拉起楚忆茗的“小哥哥,我们走”。 没走几步就又停了下来,冲在一旁被宫人拉住的子乔,撇了他一眼,委委屈屈的说,“我会告诉父皇的”。 直到此刻景阳帝仍然记得当时那个小女孩说这句话时的那种坚定,那种料定了她父皇会为他做主,所以她无所忌惮的自信的样子。 那是一种被他人深深地爱着的人才会有的自信与骄傲。 当时的楚子乔似乎也是突然被沁阳吓到了,愣愣的不敢再动。楚忆茗被沁阳带到了沁妃宫里,沁妃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担忧之际给他准备热水跟衣服。楚忆茗也是在洗漱打扮以后,才知道那个女孩是最受宠的公主。 那般绚烂的笑容,只有没有经历过难过痛苦的人才会拥有。 不多久,景仁帝过去了,看到宫内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蹙了蹙眉。楚忆茗怯生生地看着他,他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他却认得龙袍,那是天子才可以穿的衣服。 景仁帝看着眼前陌生的一个人,正要开口询问,话还未出口,就被两只软软的抱住了腿,接着就是喏喏的声音,“父皇,大皇兄推我,疼” 景仁帝低头看着腿上缠着的女儿,慈爱的笑了笑,伸就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握着她伸出的小,通红一片,沁阳从小受宠,比较矜贵,受伤会特别明显。尤其是这次还是擦伤,伤的范围还比较大。 景仁帝眉头紧蹙,明显的是心疼了,“这怎么回事,”边说着又给她吹了吹,“怎么成这样了,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出气。” 楚忆茗觉得那是他听过最动人的声音了,沁阳小小的身子窝在景仁帝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肩上一声又一声的寻着安慰,景仁帝不厌其烦地哄着她,一句一句的安抚着她,看在楚忆茗的眼里,都是亮眼的景色。 他从一生下来就基本上没见到过父皇母妃,说不想念那都是不可能的,此刻看到沁阳与景仁帝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不可否认,他是羡慕的。 “父皇,痛痛。”沁阳又继续对着景仁帝撒娇,小嘴吧嘟起,显得娇滴滴的。 “好,父皇呼呼,小丫头,快告诉父皇怎么了。”景仁帝关照起来女儿,那是其他的都顾不上的,此刻完全把楚忆茗给晾到一边了。抱着沁阳坐在凳子上,一边轻声安慰着,还用眼神四处寻找沁贵妃。 沁贵妃在他来的时候,去给他沏茶了,这时候刚回来。景仁帝在沁贵妃宫里喝的茶都是沁贵妃自己亲自泡的,景仁帝最喜欢。 “爱妃,小丫头这是怎么了,一个上午不见,怎么伤成这样了?有没有叫太医?”景仁帝一点也不掩饰他的担忧。一连串的问句,让沁贵妃也不由得笑了他起来。 这个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景仁帝自是容忍不了一点瑕疵的,此刻她上的伤似乎是在提醒他,他最爱的宝贝,此刻受伤了,还很委屈的要他给一个公道。 “皇上您太惯着她了,臣妾已经找太医看过了,小公主她没事,这不只是来您这里找安慰的。”沁妃将的茶放在景仁帝身旁的桌子上,好笑的开口。他们两个都算是比较宠女儿的,不过沁妃有分寸,分场合,而景阳帝也总是有女万事足,若不是大荆一直在景仁帝里发展不错,估计他女儿就是祸国殃民了。 “父皇,母妃没有找太医”他们两个在一边说话的时候,沁阳在一旁玩着自己的小,毫不留情的揭着自己母妃的老底。 “哦?爱妃,你是在欺君么?”景仁帝看向沁贵妃的目光叟然变得有点意味深长。 “皇上,臣妾哪里敢,太医已经派人去宣了,估计快到了。”沁贵妃笑呵呵的冲着对自己捅刀的女儿笑着,眼里威胁意味十足,沁阳自顾自的玩着,丝毫不看她。 “父皇,不要太医。”沁阳说,眼睛盯着自己上的擦伤,就那样直勾勾的看。 “那沁阳跟父皇说说是怎么了?”景仁帝问,许久沁阳都不说话。 “那是怎么了?”这似乎问不出来原因,景仁帝还不信了,扭头问沁贵妃。沁妃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这时候景仁帝怀里的小公主拉了拉景仁帝的袖子,指着门旁边站着的楚忆茗说,“大皇兄打小哥哥,我去拉小哥哥,大皇兄就推我。”软嚅的声音还有些压抑的哭声,可把景仁帝心疼坏了。 “待会父皇就替你教训他去,可别哭了。美美的小脸蛋,哭起来就不漂亮了。”景仁帝捏了捏沁阳的鼻子,心早有了计较,接着对沁阳说,“今日各地的贡品都上来了,咱们的小公主待会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景仁帝用别的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小孩子,贪玩是天性,当即就把痛扔到一边了,在景仁帝怀里一蹦一跳的,景仁帝扶着她的背,防止她掉下去。 “父皇,我要宝玉!” “好,祁川那边进贡有几块上好的玉石,待会小公主去看了,要是都喜欢,那就都给你。”景阳帝一点都不吝啬的应下了。 后来,大荆子民都知道,公主四岁的时候,看了祁川进贡的一块玉石。后来景仁帝在全国范围内下令寻找最好的玉匠,将其细细雕琢。在沁阳十五岁的时候,这块玉石被景仁帝赠给了她,连带着赐予的,还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父皇,我想要小哥哥陪我玩。”似乎是闹腾累了,沁阳渐渐的窝在了景仁帝的怀里,索要了无数不着边际的东西之后,怯生生的说。 景仁帝利眸霎时间射向门口站着的那个战战兢兢的小男孩,薄唇微微勾起,很久很久,直到沁阳以为他不会在说话的时候,景仁帝他说,“好。” “谢谢父皇,”小沁阳眼里愉悦难以掩饰,她从景仁帝怀里爬出来,冲那边站着的人甜甜一笑,“小哥哥,父皇答应了,我们以后就一起玩了。” 景仁帝看着沁阳含笑的眸子,脸上也逸出了笑容。沁阳是孤单的,景仁帝一直都知道。 他所有皇儿,只有沁阳一个女儿,老大楚子乔他们嫌弃女孩体弱,又喜欢哭哭啼啼,自然是不喜欢跟她一起玩的,其他的孩子有的忌惮楚子乔太过于霸道的性格,又嫉妒自己太过于娇宠沁阳,他也不放心沁阳跟他们在一起。 他记得有一次,当时的沁阳刚好岁。有一天,他整天都没见到沁阳,晚上沁阳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他当时找了她大半天,跟她母妃快要疯掉,瞧见她的样子,更是吃惊,也顾不上其他的,就将她抱起来,询问着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记得那时候沁阳问他,“父皇,他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都不想跟我玩。” 小孩子总是单纯的,对于每一件事情的反应也是最单纯的。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有太多的黑暗面,在岁的沁阳看来,哥哥们不跟她玩,是不是不喜欢她? 他一愣,不知道沁阳为什么会这样问。后来经过一番查探,才知道,沁阳白天出去,在北宫遇到了大皇子他们。她就想跟大皇子他们玩,他们嫌她小,嫌她麻烦,可又不想直接拒绝她,就捉弄她。 把她带在北宫里面一间又脏又乱的柴房里,说让她藏好,他们待会去找她。小沁阳傻乎乎的钻在里面大半天,直到外面都暗了,她才颤颤巍巍的爬了出来,那里面有没有灯,柴房里面到处都是散乱的柴火,沁阳一走一摔倒。幸好离母妃宫里不远,才自己跑了回去。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找她的皇兄们玩了,也变得安静了许多,喜欢待在她母妃的身边,或者粘着他。 景仁帝对于这样的沁阳还是担心的,这孩子虽然小,心里却很透明,什么事情,都看得透彻。你们不喜欢我,那我就不会去找你们。 她的世界里除了他与她的母妃,基本上没有其他人了,景仁帝一度害怕沁阳会就此沉默下去。所以对于沁阳,景仁帝更是自责,即使知道自己某些方面可能做得不对,却还是对她越发疼爱,她与几个皇兄距离就越远,不过那个时候小姑娘早已不在乎了。 以至于此刻景仁帝对于沁阳提出的这个要求,他虽然吃惊于沁阳愿意接触其他人,也更是开心他的宝贝的一生,从此不应该太过于孤寂了。 景仁帝从自己的思绪走出来,才感觉到闹腾的人早已没了精力,呼呼大睡了起来,他亲自起身将沁阳抱到内宫床上,又坐在她床边看了一会,嘴角的笑意就没有停止过,然后才又走了出来。走向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小小少年。 “你喜欢她么?”景仁帝蹲下身子,视线与他齐平,小声地问。 “恩。”楚忆茗点了点头。 他喜欢那个仙女一般的女孩,她是第一个说要保护他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景仁帝接着问。 “我叫楚忆茗。”小声音怯生生地回答。 景阳帝的眸光顿时变得有点复杂,此时沁贵妃走到了景仁帝的身后,沁贵妃问,“孩子,你想跟她一起玩么?” 景仁帝扭头看着她,沁贵妃对他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看向楚忆茗,楚忆茗又回答,“我想。” 沁贵妃满眼希冀的看着景仁帝,景仁帝无奈。 “那我们定个约定好不好?”景仁帝再次跟楚忆茗说话的声音更加温和,楚忆茗仿佛在做梦一般,恍惚的又点了点头。 “朕给你身份,给你该有的四殿下尊荣,你答应朕,帮朕好好保护她,好不好?”景仁帝先开出了待遇,又提出了条件,楚忆茗愣了几秒,点了点头。景仁帝见状,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那我们就说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违背自己所说的话。”然后站起身打算离开。 这是景仁帝第一次以商量的口吻跟一个小孩子谈判,有点淡淡的怪异。 “就算没有那些,我也会保护她!”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小人儿铿锵有力的声音,他的两只小紧握抱在胸前,目光就那般坚定地盯着景仁帝的背。景仁帝嘴角的微笑加深,脚步停顿了下,没有回他,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是景仁帝心里在想,我亲爱的孩子们,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权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那么尊荣,那么至高无上,那么的让人趋之若鹜。 朕的小公主,虽然朕不知道可以护你到哪一天,可是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就会给你一幅秀丽山河。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楚忆茗搬到了豪华的宫殿里,锦衣玉食,数十人侍奉,出行都有人随架,风光无限,更有了景仁帝时不时的一两句关心的话语。他成了真正大荆尊贵的四皇子,陪伴着他要守护的女孩,一直到十五岁,陪了她整整十一年。 沁阳十五岁那年,是他们所有人命运的转折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女子芳华红颜祸 ()“皇上皇上,子悠大人来了。”景阳帝半睡半醒之间,被梦魇追的无处可逃,恍惚间犴司的喊声在他耳边响起,景阳帝缓缓睁开眼,悠悠转醒。 “微臣参见皇上。”子悠站于御书房内已许久,他进来的时候,就见到的是景阳帝侧着头睡着的样子。午后的阳光打在景阳帝的脸上,雕花的窗在他身上投下斑斑影子。 “犴司,赐座。”景阳帝醒来以后,一刹那的时间,眸子里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看着殿内站着的人,向犴司吩咐道。 “是。” “谢皇上。”子悠在犴司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眼睛看向景阳帝的方向,此时的景阳帝坐在龙椅之上,双撑在桌子上抵着额头,似乎是还在养神。子悠不好先开口,就静静的坐着。 “听说子悠大人这些日子一直居于黎阳驿站之?”景阳帝缓缓的正了正身子,侧坐着,问子悠。 “回皇上,子悠在黎阳这边没有府邸,没有住宅,驿站是最简单也最好找的地方。” “爱卿来黎阳已数日,可还适应这边的气候?” “谢皇上挂念,子悠一切安好。”子悠点头,“黎阳这边风物人情甚妙,子悠甚是喜欢。” “爱卿喜欢就好,”景阳帝笑吟吟的看着子悠,略微思索,“黎阳这边可不比合阳。合阳近水,鱼虾之类甚是鲜美,在黎阳爱卿可是吃不到了。” “回皇上,鱼虾虽鲜,子悠却不能多吃;然而京都黎阳,地处平原,背靠高耸之大山,土地肥沃。如今已至秋季,五谷丰登的季节,子悠也好一饱口福了。” “爱卿这话说的朕爱听,”景阳帝扬了扬袖子,伸出左搭在膝盖上,抬起右指向一旁半开的窗户,“看这眼前的秋景,苍茫大地,万朵红叶于秋风之在枝头绽放,确实是常年烟雨蒙蒙的合阳那边看不到的美景。” “皇上所言甚是。”子悠应和。 “如此看来,也好。”景阳帝收回,放在眼前的桌子上,眼睛转了几转,随后又看向子悠,“朕还怕刚一下朝,子悠大人你就会来找朕,劝朕收回成命呢。” 景阳帝似乎是在打趣子悠,子悠闻言,表情未有半点松动,“皇上此话何讲?” “毕竟这种假设并非是不可能存在的?”景阳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眼睛眯着,“爱卿,你说呢?” “皇上赏赐的,微臣如果真的是有功之臣,为何要让皇上那个收回成命?”子悠似乎是不解,面有疑色,询问,“今日之事宜,既然是子悠的功劳,子悠必定当仁不让。” “爱卿如此说,朕就放心了。”景阳帝嘴角噙着笑,连目光都被感染,清清爽爽的笑容,“如此一来,芜锦司司锦使大人的位置,子悠大人可算是坐稳了。” “微臣还要感谢皇上的提拔,”子悠又站起身,向景阳帝行了礼,“没有皇上倾心的信任,子悠又怎么能有今天的位置。” “如你刚才所讲,真是你的,那它就逃不掉。”景阳帝冲他客套的行为摆了摆,“刚好过几日,司锦使林昱大人也即将回来,到时候你们定要通心合作,大荆国土的安危,至关重要。” “承蒙皇上信任,微臣必将万死不辞。” “启禀皇上,皇御司司御使昌武将军求见。”子悠话音刚落,御书房外就传来宫人的通报声音,景阳帝抬眸看向殿门口。 “宣。” “宣昌武将军觐见。” 不一会儿,身披战甲c器宇轩昂的昌武将军就走入了御书房,“启旻拜见皇上。” “昌武将军不必多礼。”景阳帝挥挥让他起来,昌武将军站起来以后才看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子悠刚好也侧目看向他,二人目光在空相撞,短暂地打了个招呼,昌武将军率先移开目光。 “昌武将军可是个大忙人,今日竟然有空来朕的御书房,说吧,将军前来,所为何事,”昌武将军启旻甚少会在景阳帝不宣他的时候来主动觐见,所以景阳帝此刻看见他来,就暂时打消了跟子悠接着聊下去的念头。 有昌武将军在,与子悠的许多话,景阳帝都不能再直截了当的说出口。毕竟以子悠的性子,他若是不喜欢的事情,万一到时候下不来台该怎么办。 “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昌武将军对于景阳帝的打趣早已见怪不怪,而且此时他确实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景阳帝话音刚落,昌武将军随后说道,还私下里瞄了一眼子悠。 “既然大将军与皇上有要事相商,子悠就先行告辞了。”子悠怎么会忽略掉身旁的昌武将军那别有深意的一眼,自知如果自己再呆着这里,估计会妨碍他们君臣之间的谈话。如果是那样,昌武将军想要说的话估计会憋很久,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就先提出了离开。 “子悠大人且慢,朕还有事跟大人商议,”景阳帝闻言,并没有应了子悠的请求,反而抬打断了子悠想要离开的动作,打消了他想要离开的念头,随后景阳帝才看向昌武将军,问道,“昌武将军所要说之事很关键么?” 昌武将军思索良久,犹豫着点了点头,“是关于皇后娘娘的。” “皇后?什么事情?”景阳帝神情一怔,紧接着问道。 “关于娘娘毒一事。”昌武将军回。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大将军你就直说吧,不必兜兜转转绕圈子。在这件事情上,子悠大人不是外人,皇后娘娘毒还多亏了子悠大人才能解。有什么新的情况或者说是进展,将军不妨先提出来。” “是,皇上。”昌武将军回答,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该怎么说,一边偷偷打量着子悠,“地牢里押的犯人,今日狱卒来报,说是死了。” “什么?”景阳帝猛地站起身,双撑着桌子,满是不可置信,“没有朕的允许,一未提审,二未定罪,没有行刑,她怎么就死了呢?” 不止景阳帝吃惊,站在一旁的子悠更是吃惊,若是说跟皇后毒有关的人,如今子悠只知道一个,那就是九殿下身旁的妍姒。他虽然不认识那个女孩,可是昨日听九殿下所言,那姑娘十有是被冤枉的,殿下还在搜寻证据为她洗刷冤屈。如今若是真的如昌武将军所说,妍姒已经死了的话,那么九殿下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都是白费了,事关人命,九殿下知道了以后会如何,子悠如今还不敢妄加推测。 “回皇上,今日上朝前狱卒来报,微要犯死于牢,退朝以后,微臣也去了地牢查看,”昌武将军抬头看了一眼暴怒的景阳帝,随后愈加小心的说,“那人确实是死了,而且确实应该是妍姒姑娘。” “什么叫应该?”景阳帝气愤的声音更加高亢,嗓子似乎都被撕裂了,“在地牢的人,是生或死,你昌武大将军岂有不知道的道理?还跟朕以应该二字回答?昌武大将军不妨跟朕解释一下,是何道理?” “皇上息怒,微臣今日前去查看的时候,那女子早已分辨不得相貌,只不过身上换的囚服与装束皆与妍姒姑娘无二,所以微臣猜测。” “相貌早已分辨不得,”景阳帝喃喃自语,站直了身体,利眸再次射向昌武将军,“朕要你们还有何用?一个女囚犯,如今跟朕说,辩不得相貌,认不清楚人,昌武将军,你当朕是岁小孩子么?前两日的活人,如今活生生的变得不认得了?” “皇上,具体情况微臣还未得知,”昌武将军接着回答,“狱卒来报说是,那女子不慎跌入虿盆之,那里面有数百条蛇,若非女子呼喊声喊来狱卒,怕是早已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什么?虿盆!”景阳帝眼睛瞪得更大,显然已是气急,说出的话声音都在抖,“好啊,你们真是好啊!” “皇上息怒。”昌武将军看着景阳帝骤变的脸色,急忙安抚。 “息怒?息什么怒,”景阳帝抓起桌子上的几支笔就往昌武将军那边丢去,毛笔有的砸在了昌武将军的衣服上,有的砸在了他的身上,散落在他周围,景阳帝似乎还是不解气一般,“你们可真是好,我堂堂大荆,竟有你们如此人心歹毒之徒!” “皇上,此举非吾等本愿。” “非你们本愿?”景阳帝嗤笑,“昌武将军,朕将人交给了你,可有说过让你们审讯?” “回陛下,不曾。” “可有让你们严刑逼供?” “回皇上,不曾。”昌武将军接着回答。 “既然不曾,她又为何会死于虿盆之?”景阳帝质问,他的袖子在他身体的极度愤怒之下随着身体在抖动,“如此恶毒之物,你们又为何会让它出现在大荆的牢房之内” “皇上,微臣有罪。”说到此,昌武将军也不再为自己辩解,多说无益,这件事虽然不是他直接参与,可是他确实是没有尽到监管的责任,让人死于非命。 “你确实有罪,”景阳帝深吸一口气,“如此残暴之刑罚,昌武将军,你用的安心么?是不是要把虿盆,炮烙给大将军你凑齐了?” “微臣不敢。” “犴司,摆驾地牢,真要亲自去看看这虿盆是什么样子。”景阳帝的话语铿锵有力,饶是子悠,此刻也被他的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震惊到了。 “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啊。虿盆里尽是凶悍之物,稍有不慎,皇上若有了闪失,大荆可要怎么办。”昌武将军听到景阳帝坚决的话语,立马去劝阻。 “朕有何惧?”景阳帝缓缓吐出一句话,就要离开御书房,经过子悠的时候,“子悠大人回去以后好好歇息,芜锦司掌司使接任仪式那天,朕再来祝贺大人。”景阳帝说完,不等子悠回答,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昌武将军匆匆忙忙之间,也很在景阳帝身后离开。 “谢皇上。”子悠的声音在空阔的宫殿之内,回响了许久。 子悠盯着景阳帝离开的背影,眸光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嗖然又想起了,进宫之前与赫连宸所谈论的,赫连宸在仙欲阁恰巧碰到青煜阁少阁主青絮去找红姑一事。 赫连宸说,当时的青絮尤为紧张,而且他确定去的时候只有青絮一个人,并没有见到子悠口所谓的蒙面女子。 当时由于时间紧急,他们两个并没有说多少,子悠跟赫连宸交代,说让在驿馆等着他,更要帮他时刻注意着青絮二人的踪影,他就急匆匆的进了宫。 如今,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他是该先去驿馆还是先去给九殿下送个消息? 另一边,朝凤殿。 靳王与他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皇后,早已数月不见。 靳王前段时间在南疆丛林里奔波,回到黎阳之后,又被禁止来见皇后。他心心念着爱女的安危,紧绷了好久,如今一看到自己的女儿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说不心疼,那怎么可能。 “皇后,你感觉怎么样?”靳王一走近皇后居住的房间,看到那般半生不死的人儿,顿时眼角就有了些许湿润。 他的女儿明面上看起来母仪天下,受四方朝拜,有着全天下女子最艳羡的尊荣身份;可私底下她忍受的,又岂是别人看到的那般简单? 当年,她与当时还是四殿下的景阳帝成亲没多久,景阳帝就纳了他的青梅竹马为侧妃,虽然说皇室男子妻四妾才算是正常,可也少有前脚娶妻后脚纳妾的。 靳王当时一知道四殿下纳妾的事情,就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就要去找当时的四殿下理论。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都是心尖肉,宝,而且他夫人走的早,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他很是疼惜。 那个时候,是他的女儿拦住了他,说是自己已经有了四殿下的骨血,纳妾之事,也是她事先应允的。 靳王当下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这个女儿,说她善良吧,却总是对别人善良,为别人千打算万考虑,都不曾为自己的未来有任何的想法。 当时的四皇子妃千鹤郡主,一如此刻的皇后,事事将自己的夫君,当初的四殿下,如今的景阳帝放在第一位。 “父王,女儿没事,让父王忧心了。”皇后刚醒来没多久,躺在床上,侍女给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她可以坐着也是透透气。 皇后确实是一个美人,当年的黎阳“绝”,各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再看这时候的皇后,就知道美女的说法不假。即使她如今了毒,脸色苍白,整个人又显得尤其疲惫,素面朝天的样子。就那样靠在床头,一头青丝用玉钗轻轻挽起,黛目轻蹙,柳眉轻扬,也颇有几分“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的韵味。 美丽是天生的,是怎么也夺不走的, “这次定要细查,定不能饶了那些狼子野心之人。”靳王看着自己的爱女,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向来庄重的靳王也压抑不住心里的火气,原本坐在床边打量着皇后疲惫的眉眼,愤怒间直接站了起来,整个脸上五官都狰狞挤在了一起,“这件事我绝对要皇帝给我一个交代。”说完一甩袖子,就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父王,不要,父王。”皇后紧忙想要抓住他,奈何扑了一个空,自己身体才刚刚恢复,力道也不够,跌倒在床沿上,差点跌下床来。 身体拍到床沿的声音有效的将靳王的脚步定在了原地,匆忙间,靳王转过了身。 “女儿,你这是要干嘛?”转过身以后,看到皇后此刻无助的样子,靳王快步走了回去,将她扶起来靠在床上。 “父王,你不要去,皇上,皇上他已经给过交代了。”皇后此时的身体很不好,说一句话可能要停歇好几次,还伴随着有轻微的咳嗽声,靳王看着她断断续续的说完,怒由心生,“什么交代!处置了一个下贱的蛮夷女子,这事就解决了么?哪有这么简单?” “父王,你逾矩了。他是皇上,你不可以质疑他。”皇后她一直是温柔的,甚至可以说是善良的,不争不抢,安安分分的呆在后宫,不争宠,不争荣,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父王说这样的话。 “他如此待你,你还”靳王看着病怏怏的女儿,眼泪也没能忍得住。 “父王,他待我很好,为我找寻名医治病,”她吞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决定一样,接着说,“他帮我处置罪犯。我已经很感谢他了。父王还是不要在增添他的烦恼。”皇后说完,泪汪汪的看着他,更惹人怜爱。 “什么帮你,他将犯人关在牢里,一没有提审,二没有用刑,这都多久了,一点消息都不曾有,他是真的为你出气?”靳王说着,不免心凉。自己的妻子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他身为夫君,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为她讨个公道,这怎么能让他咽得下这口气? “父王,女儿这边生死未卜,您让皇上如何静的下心来审问犯人,他是皇上,是不能犯一丝一毫的错误的,父王您说不是么?” “话是这样说,可是景阳帝如今只关押不提审的做法,让父王很难不怀疑他有心偏驳那个蛮夷女子。还听说那个蛮夷女子跟九殿下” “父王,您又说错了,”皇后淡淡的打断了靳王的话,忍住想要咳嗽出声,吞了一口气,接着说,“大荆如今和同为一家,同为大荆子民,何来偏驳,更何来蛮夷一词?” 皇后静静的看着靳王,温柔的反驳着自己此刻有点关心过头的父王,“父王,听女儿一句劝,这件事,让皇上去解决吧。皇上他在事发那刻,不仅关押了嫌疑人,还将九殿下当着众人的面禁了足。父王难道还不明白么?” “若是皇上有心包庇,那岂不是” “父王,九殿下在外流落甚久,皇上是他的亲皇兄,难道非要闹到兄弟二人反目,成为大荆的谈资,才是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么?” “可是,若非如此,苦的还是你啊。” “父王,女儿不苦,女儿是大荆皇后,要有母仪天下的风范,皇上朝务繁忙,女儿不能为其分忧也就罢了,可是在女儿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还是希望可以帮助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父王,您可明白?” 皇后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每一句话都很重很重的砸在了靳王的心上,让他难受的同时,更让他心疼。 “你啊。”靳王一向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如今她都这样说了,他又怎么能去伤害她挚爱的人。他的女儿是他的底线,是他的命。这一句话,说的既无奈又心酸。 皇后看到靳王不在计较,才算扬起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璀璨夺目。 “对了,父王,你最近不在宫里,女儿又不能时时去您的王府上探望,今日来可是有要事。”皇后眨了眨眼睛,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 “父王今日来看你,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来的,”靳王冲皇后安抚的笑了笑,接着说,“父王算过了,下月便是你的生辰,前些日子,父王我得知南疆有奇宝,便与人去寻,想予你做礼物,然而”靳王说到这里,故意摆出一副没有找到的遗憾表情。 “父王别急,总会有的,只要是父王给的,女儿都喜欢。”皇后微笑着安抚。 “就你嘴甜。不过啊,父王我找到了,等你生辰那日,父王必定亲赠上,做我的宝贝女儿的生日礼物。” “女儿就知道父王待我最好了,事事都为女儿着想。”皇后咧开了笑容,这应该是她数日以来,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了一次。 这个皇宫有太多的秘密,她不小心窥探到了,想要脱身就再也不可能了。 这里的水太深,迈进来的那一刻就早已经是万劫不复的地步,她那如此疼爱她的父王,她怎么忍心让他知道那么多的丑陋与不堪。 他如此的宠溺我,若是让他知道了某些真相,那么你估计会头疼好一阵子的吧。 皇后含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黯然,稍纵即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停梭怅然忆远人 ()另一边,景阳帝带着昌武将军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地牢,没有过多的询问情况,直接走到了他们所说的,疑似是妍姒的死囚身边。 由于昌武将军早已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刻的死囚已经被单独安放在地牢旁边的的空地上,外侧有许多皇御司士兵看守,里面只有两个看守的狱卒。 “皇上,他们就是今日早晨发现尸体的狱卒。”昌武将军带着景阳帝来到停尸的地方,一直守在这里不敢离开的两个狱卒率先被昌武将军召了过去。 “是你们二人发现的尸体?”景阳帝瞥了一眼昌武将军,冲两个小狱卒问。 “回皇上,是的。”两个小狱卒战战兢兢,有一步没一步的走到景阳帝身边,听到景阳帝的问话,颤巍巍的看了对方一眼,尤为小心的回答。 “何事死亡的?”景阳帝继续问。 “启禀皇上,”景阳帝的这个问题有点突然,小狱卒没有想到,“奴才们午夜时分去查牢房的时候,这个女子还在,只不过早上再去查的时候,她就” 狱卒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十分明显,景阳帝看到要前两个显得特别胆怯的狱卒,自知也问不出来其他的事情,挥挥让他俩离开了。 景阳帝开始仔细观察那具女尸,身体被白色的布盖的严严实实,身下就是褐色的泥土。景阳帝不顾昌武将军的阻拦,径直的向尸体走了过去。 “将布给朕掀开。”景阳帝走近以后除了看到一团白色,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也顾不上什么“死者为大”,直接下了命令。 “皇上,不可。”昌武将军在一旁锲而不舍的阻拦着,“此具尸体还未曾经过检疫,未曾知道是否成疫,皇上还是要先以龙体为重啊。” 昌武将军是看到了那具尸体如今成了什么样子的,面目全非,整张脸千疮百孔,身体也有多处被蛇咬破c撕裂。若不是还有骨头那些毒物没有来得及吞下,那此刻见到的估计连白骨都没了。 “昌武将军,你想抗旨不成?”景阳帝冲昌武将军吼了一句,随后又看向昌武将军身后跟着的一个一个都不敢动的士兵,“他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你们就如此听他的?” 昌武将军无奈,命令下人去将裹尸布打开,一具处处残缺c处处狰狞的尸体在景阳帝眼前出现,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恶臭味。 景阳帝又向前走了几步,尸体的整个面貌一览无余。整张脸上基本上已经没有皮肤的存在,眼窝出的白骨都漏了出来,更甚者,身体上有部分露出的骨头早已经呈现出黑色。 景阳帝盯着看了许久,闭着眼睛望了天许久,才低头紧紧的闭了两下眼睛,冲昌武将军吩咐道,“让太医来验尸,而后若未成疫,请九殿下来认领,是否是妍姒的尸体。” 另一边,子悠离开御书房以后思索良久,先回了驿馆。踏进翠竹轩,里面就是青絮与赫连宸二人吵架的声音。 “你让我出去,本姑娘的路也是你可以拦的?”青絮略显愤怒的声音传出,即使是他刚走进庭院的门口,还是被那颇为烦躁的声音惊到了。 “子悠有要事找你,你就不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另一边是赫连宸安抚她的声音,十分无奈。 子悠听着屋内二人似乎是快要打起来了一般,不由的感叹,幸好自己回来得早,不然还真怕他俩把这房子拆了。 “姑娘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耗着,子悠大人待会回来,你就跟他说我在仙欲阁,让他去那里找我。”青絮说着,就绕过赫连宸想要往外面走。 “青絮姑娘,不出片刻他就回来,你怎么不能再等一会?”赫连宸向前走了一步,再次挡在她的面前,阻止了她。 “你让开。”青絮怒目瞪着叟然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心的怒火愈加的激烈。 “我不让!” 倒不是赫连宸就想要缠着青絮不让她离开,实在是因为青絮此时回来找子悠,将他忽略了一个彻底,他问了她一句,是否是青絮姑娘,青絮没回答;他又问了一句,子悠大人让我在此恭候姑娘,依旧还是没回答他。只是在她转身想要离开房间的时候,那女子突然转过头说了一句,“子悠大人回来,我会再次过来。” 如此倨傲的态度,怎么能不让他生气?他还没有被人忽略的这么彻底,堂堂大魏殿下,竟然沦为他人的传话筒,这让他怎么能忍? “我警告你,再挡着本姑娘的路,碍了本姑娘的事,小心你的性命!” “还真是忘了告诉你,本少爷也不是被吓大的,你尽管来试试!”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赫连宸怎么能忍下去,在青絮伸拔向腰间的佩剑的那一刻,赫连宸反应更快,闪身到了门边上。 “你们两个还在闹!”正在两个人都摆好架势,准备殊死搏斗的时候,赫连宸身后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赫连宸听到声响,正好扭头看向后面,青絮就拿剑刺了过去。赫连宸一个不注意,差点就要受了青絮这一剑。 子悠推开门,看到青絮的动作,拉开赫连宸折扇往前一档,扇子四分五裂,青絮也愣在了原地。 “你这女人,好狠的心。”赫连宸意识到刚从死亡边缘走一遭,想到自己征战沙场数载都没有失过一次,如今差点在这个女子折了戟。 “我说让你让开!”反应过来的青絮,说的话没有半分退让,收回自己的剑,拿起剑鞘抵在胸前,走近赫连宸,“姑娘我有要紧事,这位大哥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给我让个路。” “你去。”赫连宸往后退了一步,将子悠推了出去,自己躲在他的身后。 这丫头太凶,他赫连宸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子悠还沉浸在刚才看到青絮的剑刺向赫连宸的那一刻,心的震惊一时半会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以前的那个人,是万万不会将自己的剑刺向自己的朋友的。如此说来,青絮到底是谁,那个人,她又在哪里? 他还在恍惚之,被赫连宸推了出来,脸上有半分的微怔,随即看向站在那里的青絮,“青絮姑娘,此番着急是为何?”言谈之间,与往日无异。 “子悠大人可曾见过锦书?”青絮见到来人,也不似刚才跟赫连宸说话那般的焦急与冷漠,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信任的人,眼里满是希冀。 “青絮姑娘此话何意?”子悠还没有把自己的思绪理清,就被青絮突如其来的消息再次推到了思想翻转的。 “锦书不见了,”青絮听到子悠如此回答,就知道他估计也不知道锦书去了哪里了,头微微底下,语气也不免低沉了许多,“她从昨日与你我二人分开,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有派人去寻找么?” “仙欲阁找了一晚上,没有丝毫消息。”青絮的剑缓缓滑落在地,她挨着的一旁的桌子,双撑着,有气无力的回答。 “什么?”子悠听此急忙走到青絮身边,向来镇定的他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担忧与害怕,他的左胸口甚至还在隐隐作痛,疼得他几乎要直不起身子。如此大的一个黎阳,仙欲阁出动都找不到人,听她的意思,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一个大活人,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一样? “红姑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人,都不曾找到锦书的下落,”青絮缓缓抬起头,看向来到自己身边的子悠,“子悠大人,锦书会不会出事了啊,她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未留一字一句就离开的。” “你可以确定锦书现在没有离开么?”赫连宸将身后的房门关上,也缓缓的走向了两人,虽然他并不认识他们口所说的锦书,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名字好亲切,让他不由得开了口。 “确定,锦书是不可能一个人离开,把我留在这里的,如今已十二个时辰没了联系,她肯定是有事情了。”青絮按着桌子,撑起自己的身体在椅子上坐下,她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黎阳内外大大小小的地方,她能找的都找了,没有找到一点一滴锦书留的记号。 顿时,整个房间都被沉默笼罩着,青絮静静地坐着,双目无神的盯着桌子上的某一部分,子悠与赫连宸递了一个眼神,同时叹了一口气。 此处不是大魏,赫连宸的行动处处会受到大荆律法的限制,再说,此次来大荆他是偷偷摸摸得来的,若是被大荆官吏查到,难免会落一个“探子”的名号,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力人力去偌大的黎阳,找寻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而子悠此时更加是难做,他身为即将上任的芜锦司司锦使,景阳帝再交代他要确保接任仪式万无一失,他此时若是过多的有了私底下的动作,黎阳官吏这么多,到时候若是被人抓到了把柄,不仅是他,更是狠狠地给了景阳帝一个耳光。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之间响起,打破了人之间沉寂许久的气氛,子悠率先反应过来,去拉开了门,一个紧贴在门上的娇小身影在那一瞬间倒了下来,子悠赶忙去接。 子悠只看到自己在开门的瞬间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拉门的那一刻就要倒下来,还没有看清楚,双就仿佛自己长了意识一般,伸了出去,将快倒下的稳稳的接在了自己怀里。 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以后,子悠才察觉自己揽着的是一个女子,乌黑的幂篱将她整个身子藏匿在了黑暗之,头上面纱的部分显露出一角,女子的下巴他看的很是清晰,幂篱上面有的地方黑色深一点,有点地方浅一点,这些更加加深了子悠对于空气之丝丝血腥味的判断。 眼前的女子必定是伤得很严重的,衣服上黑色深浅不一,空气之血的味道越来越浓,子悠不由得伸揭开了那女子脸上的面纱。 入目的不是女子那原本很明艳的脸庞,那上面污垢血垢满满都是,柳眉轻蹙,身体在轻轻的挣扎着。 “锦书!”刚掀开那女子的面纱,子悠心里的猜测变成了现实。虽然眼前的那张脸早已经不如当日在朝凤殿看到的那般绝色,准确来说,此刻一点也都看不清锦书的样貌,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她昨日离开时候穿的那一件。 可那确确实实是锦书。 子悠的声音引起了身后二人的注意,青絮猛地站了起来,还没有稳住身体,就踉踉跄跄的往门那边奔过去,到了子悠二人的身边,更是直接整个人扑了过去。 青絮脸上的面纱已被掀开,那张脸再也没有了她记忆之的明艳,青絮跪在锦书的一侧,从子悠怀里将她接过来,一只胳膊伸出来抱着锦书的头,一只从自己怀掏出药跟帕,准备给她上药,“子悠大人,可否帮忙去打些热水。” 青絮将帕握紧置于唇边,强忍着哭声,眼睛一刻也不离开的看着此时已面目全非的锦书。她从未见过如此的锦书,她的身体轻微抖动着,由于忍着疼,她的眉头蹙在了一起 她现在什么也不敢做,她不知道锦书是为何成了现在这样子,也不知道她脸上哪些是伤,哪些没有伤,空气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青絮的无措也更加的明显。 似乎是对青絮的目光有了感应,锦书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几乎要哭出来的青絮,锦书开口,“少阁主,锦书回来了。” 听了这句话,青絮更是难抑悲伤,锦书她说,她回来了。可看她如今的样子,谁知道她为了回来,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水来了。”子悠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将打好的热水放于房间之内,从青絮接过锦书,放到了床上。 “子悠大人,抱歉,锦书如今这样,也实难为她换一间房了。”青絮看着子悠做完一系列动作出来,擦擦自己脸上未干的泪痕,冲他说。 “不必,人命要紧,青絮姑娘请进去吧。”子悠说完,就越过青絮走到了门口,将一直没有说话的赫连宸一起带走,还帮她们阖上门。 “你跟她们两个很熟?”走到外面,二人在翠竹轩另一侧的赫连宸的房间正对的一个桌子制作的桌子旁坐下,赫连宸看了子悠许久,才问出声。 子悠此时明显的心不在焉,听他的问话,简简单单的一个“嗯”,这个时候他都说不出来。 他跟她们很熟么?子悠如今也不知道了。 在他跟她二人相处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都会引导青絮就是他一直等待的那个人,他数次怀疑,数次试探,青絮都轻轻松松的回应。让他的戒心无意之间松动了不少。 如今,她若真是那个人,为什么会讲自己的剑刺向赫连宸?那是在子悠看来,她最不会伤害的一个人。 人生难得一知己,她与赫连宸曾经惺惺相惜,昨日赫连宸还因为她不惜一而再再而的逼他透了自己的底牌。数年不见,难不成她真的变了? 子悠的思绪百转千回,赫连宸坐在他对面,看着好友似乎出神了一般,也不再去打扰他。 “赫连宸,你相信人有重生这回事么?”许久,子悠煞有其事的问话,让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气氛再次走入了极端。 “你信么?”赫连宸不答反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以前是不信的。”子悠回视他灼灼的目光,就好像心里突然间定下来了一般,坚定无比的回答。 “我希望是可以的。”赫连宸收回自己的目光,嘴角噙着笑容,抬起头看着天空,“这样就会一直有着期待。” “会有的。”子悠轻轻附和,他的脑子里,一幕一幕的都是,当日九皇子府,锦书给青絮解围之事,再或者就是昨日偶然之间看到的锦书与青絮似乎是在争吵一事。 继而又想起,锦书最开始若有似无的会避着自己,同行不同食,更甚少与他说话,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子悠的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赫连殿下,此次会在黎阳呆多久?”心有了决定,子悠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担忧,随即转头看向赫连宸。 “随心吧,能呆多久是多久。”赫连宸伸了一个懒腰,懒羊羊的回答,随后又低下身子,越过桌子凑近子悠,“里面现在怎么样了,你一点也不担心么?那女子伤的定是很重的。” 在赫连宸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子悠的嗖然收紧又猛地张开。 他怎么可能不紧张c不担心,里面的那个女子有着太多的秘密,他还未一点一点的探知,怎么能放得下心来。 赫连宸再一次许久没有听到子悠的回答,心里已经有了回答,“必定是情况不妙的吧。” “可能吧,只不过里面是青煜阁少阁主,成功的几率自然还是大一点。”子悠在一旁说道。 “青煜阁,倒是许久没有听说了。”赫连宸对这个名字似乎是有着说不出的兴趣,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哦?许久没听说过?话说青煜阁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赫连宸的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子悠有些好奇。 “很久以前了,”赫连宸耸耸肩,一个跃起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移到子悠那边,一只搭在子悠的肩膀上,惹得子悠拿眼睛盯着他,“子悠你还记得楚子乔这个人么?” “嗯?”子悠轻吟,不得不说,这个名字他确实是很熟悉,“楚?” “对,姓楚。”赫连宸收回搭在子悠肩膀上的,整个人随意的往地上一跳,向前走了几步,散步状,说“普天之下,楚姓只大荆皇族,子悠你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这个楚子乔,还真是有点记不清楚。”子悠也站起来,迈步走到他身边,侧目看向他说。 “那你知道当初景仁帝有多少个孩子么?”赫连宸换了一种问法。 “据我所知,当年先帝膝下虽说是八子一女,除了当时一枝独秀的公主沁阳c九殿下之外,子悠只还认识当今天子,那时候的四殿下。”子悠一边思考一边回答,尽可能的搜寻着一切记忆。 “你说的不错,当时小沁阳一枝独秀,四殿下c九殿下与当时的公主形影不离,不让人记得都难。”赫连宸应和,当年的大荆皇族,那个人是出了名的好。 “那这所谓的楚子乔又是谁?”子悠不解的问。 “景仁帝之大皇子,楚子乔,”赫连宸看着子悠的眼睛,毫无意外的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赫连宸微微一笑,“当年的楚子乔还是皇子的时候,那一年的年祭,楚子乔跟大燕送来大荆的质子弄碎了年会上的夜明珠。” “那这可是不能原谅了,年祭年会上,夜明珠可是瑰宝,不仅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大荆,而且还是大荆子民的信仰。夜明珠有多亮,大荆的来年会有多好。”子悠接话。关于夜明珠是大荆年祭必备,更是年会上必不可少的。 “那是自然,当时的景仁帝可是大怒,夜明珠已毁,当时就有人在私下里说,这是大荆国运衰败的开始。苍天降福泽,如今怕是早已冲撞了上天,大荆今年的福泽怕是降不下来了。”赫连宸继续说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话题,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子悠听到了那轻微短暂的笑声,狐疑的开口询问。 “子悠你可知道,当时年方九岁的沁阳在年会上说了什么话么?” “什么?”子悠竟然是没有想到这件事还跟沁阳有关系,诧异的同时再想起她十四岁就带兵打仗,也就不奇怪了。 “那小丫头站出来,一本正经的打断了各个大臣的窃窃私语,说是夜明珠虽然碎了,可是它把光亮留下来了,一片又一片的,岂不是说大荆寸土都受阳光普照的?”赫连宸一边讲一边笑,他记得当年那个小小的女孩,那样的场合之,说着那般童言无忌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叹人世,终难定! ()“竟还有这种事情,她倒是会让人出乎意料。”子悠轻笑道,他不难想象当时九岁的沁阳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反差萌,听着就让人愉悦。 “那可不,仁帝当年有多疼爱这个女儿众所周知,原本还怒不可遏的,在听到沁阳清脆的声音之后,虽然不能说完全不生气了,了当时景仁帝脸上更多的表现出的还是好奇。”说到这里,赫连宸抬头看看天空,随即又说,“景仁帝当时就问沁阳公主,小儿,夜明珠可是大荆宝物,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拿来儿戏的。” “先帝说这话的时候应该很无奈吧。”子悠见过不少景仁帝与沁阳相处的画面,景仁帝虽然疼爱她,但却也不会拿大荆的年祭年会开玩笑。 “那是自然,仁帝当时虽然好奇,可话语里满是不赞同,小孩子与儿戏二词那可不仅仅是在询问沁阳,更是在众百官面前给她一个台阶。” “当时没有人出来反驳公主殿下的话么?”子悠淡淡问出声,她可不觉得景仁帝宠爱沁阳,别的人也会如此。 “怎么可能没有,”赫连宸无奈的浅笑着回答,“公主的话一出口,就有人要站出来反对,不过仁帝当时没给他们说话的会,沁阳话语刚落,仁帝就先开了口。” “不难想象,先帝是一个好父皇。” “是啊,确实是好。”赫连宸垂眸,继续回忆着跟子悠说,“仁帝问了以后,沁阳也没有顺着杆子往下爬,反而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像是她的风格。” “她再次说完,就有人不顾着景仁帝在场,厉声指责她;当时的她毕竟还小,大臣们略显激烈的声音在她周围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来,沁阳也是怕的,怯生生的抬起眸子看了看周围群情激愤的众人,她的身子都是抖得。” “先帝呢?” “他当时可心疼了,”赫连宸说话瞬间变的不正经,子悠微微的白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话,赫连宸无视他的白眼,接着说,“可是他也没办法,不过本殿下敢肯定,他当时绝对在想着办法保自己的女儿。” “即使我没亲眼看到,也知道,先帝是不会弃公主殿下于不顾的。”子悠在他旁边凉凉开口,说完忍不住催促他,“赫连殿下,接下来呢。” 赫连宸侧目看着他,对他的催促表示不满意,不过还是接着说,“当时的四殿下,也就是现在的景阳帝当时在众人面前,站到了沁阳的面前,用堵着她的耳朵,护着她。” “不奇怪,当年公主殿下确实很依赖她这个四哥哥。” “本殿下当年看到也是吃惊了许久,再后来不知道当年的四殿下在沁阳耳边说了什么,就见到沁阳再次走到众人面前,颇为器宇轩昂的开口。”赫连宸说着还看了子悠一眼,子悠懒洋洋的睨着他,“器宇轩昂?” “反正就那个意思,她说,大燕为何送质子于大荆?不就是求两国之好,蒙大荆庇护,安两邦之心。夜明珠是我大荆之宝,今大殿下与大燕质子毁其本源,岂不是我大荆福佑大燕之意?” “估计这话也就她能说出来。”子悠听完赫连宸所述,赞同的点点头。 “可不是嘛,当时在场的大臣们都愣住了,事关大荆与大燕两国,当时沁阳搬出这番话,谁又能在景仁帝面前说什么?反驳吧,就成了破坏两国共浴福泽了,不反驳吧,可是夜明珠被毁也是事实。”赫连宸继续说,面上狐疑之色尽显。 “赫连殿下倒是厉害,他们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子悠看着赫连宸的那副样子,就知道最后几句话百分之十是他自己猜测的。 “别,你还真别不信我,这不是明显的么?”赫连宸情不自禁的再次强调,“那子悠你倒是说说,他们应该怎么反应?” “不说话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心思?”子悠凉凉的回了他一句,顿时噎得赫连宸不想说话了。 他怎么可以忽略了子悠的本性,他不本来就是喜欢置身事外的那种人么?对于子悠的回答,他应该有所了解才对!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赫连宸蹙了蹙眉头,跟个小孩子耍赖似的。 “然后呢?就这样解决了?那楚子乔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赫连宸又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可以想的那么简单!” “”子悠无言以对,他这不是问他呢么? “景仁帝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就饶过他们,当时景仁帝的做法很耐人询问,其实到现在,本殿下都还不曾想清楚仁帝当年的做法。”赫连宸皱起眉头,毫不隐瞒的说着。 “哦?怎么回事?” “当年,景仁帝看到百官都渐渐沉默了以后,甚至没有听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将贬了大荆大殿下楚子乔,让他谪守与大燕相邻的西域一带。” “西域?”子悠疑惑的问道,“西域那边可不算是人住的地方,相比南疆,那可是远远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这你都知道,”赫连宸侧目,眯着眼睨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所以本殿下才想不明白,景仁帝怎么舍得把他儿子送到那里,在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一个地方。” “犯了错不惩罚岂不是奇怪?”子悠在旁边幽幽开口。 “那本殿下再跟你说,景仁帝当即就派人将大殿下送往大燕,又将大燕质子留下,又过了一年左右景仁帝又让大燕派人接回了质子。” “'你的意思是?” “仁帝当年同事不同处,是为何?”赫连宸绕到子悠背后,一只搭在桌子上,站在他身后,继续说,“大燕质子在大荆皇宫里,处处享受着礼遇,而堂堂大荆皇子却落到一个说是被左迁,实质上是被流放的地步?” “如此说来,确实是有点问题,莫不是先帝当时是为了大荆与大燕友好相处?” “怎么会,子悠你可是忽略了一件事,大燕送来的是质子,说到底也就是一颗棋子,再说当时若是大荆有意追究,大燕还不得笑呵呵的将双奉上?”赫连宸在子悠身后走过来走过去,“那时候很明显,若是不追究大荆大殿下与大燕质子都可以相安无事,可最终仁帝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会,当即下了令,岂不是很有问题?” “本官我现在对一件事情很好奇。”赫连宸说的话,子悠都听到了,然而他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什么问题?”赫连宸嗖然被打断,反应不及,眨着眼睛看了子悠一会儿,才突然反应,呆萌萌的样子,“什么事?”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子悠眯着眼,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语气揶揄。 “呵,本殿下当时亲眼看到的!”赫连宸再次白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抬起了头,昂着头回答他,“当时本殿下可是在黎阳逗留了许久,还一直是大荆的坐上宾!” “是是是,您是谁呢,大魏殿下,先帝怎么会不把您当作坐上宾。”子悠看着赫连宸得意洋洋的翘起了尾巴,也懒得再去打击他。 不过对于赫连宸的洋洋自得,子悠一定程度上是觉得正常的。赫连宸是少年将军,他有那股傲气,也有能力让他人臣服。 “所以当时年会我就看见喽,沁阳那丫头平时看着她甚少说话的,却没想到她年会上的那一番言论,还挺唬人的。” “气势摆在那里,不奇怪。” “哎,”赫连宸突然狐疑的哎了一声,随即脑袋凑近子悠,一只搭在他的肩膀上,“子悠大人,你当年看到沁阳就没有一丝丝的敬畏?” “赫连殿下,”子悠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伸拉了拉自己肩上的衣服,故作无意的打掉了赫连宸的,学着他叫自己的方式叫他,“子悠当年第一次看到公主殿下的时候,可是待罪之身,敬肯定是有,只不过我为什么要畏?” “你就接着在我这里装吧,”赫连宸讪讪的收回,抱胸,围着子悠一圈一圈的走,目光紧锁在子悠身上,“子悠大人,沁阳待你如何,我这个名义上的表哥可是看的清楚,你只有敬么?” “公主殿下拯救合阳百姓与水火,百姓以殿下为尊,子悠岂能不敬?” “你明知道本殿下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赫连宸不耐烦的看着眼前这相识数年仍旧跟他打哈哈的好友,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将他脑袋敲开看看的冲动。 “赫连殿下,听殿下刚才所说,似乎也是在公主殿下九岁的时候才与公主殿下相识?”子悠才不会顺着赫连宸的思路来,赫连宸想套的话,他怎么可能告诉他。 “那个时候,全是正式认识吧。不过若是说有深交,那应该是沁阳十一岁来南疆跟她皇姑姑贺寿吧,也就是当今的大魏太后,本殿下的母后,子悠你应该知道的。” “恩。”子悠点点头。 “沁阳可是个很懂人心的孩子,”赫连宸这下也不继续站着了,又在子悠对面坐下,一只放在桌沿上,“你是不知道,沁阳多会哄本殿下的母后开心,每年母后她老人家过寿,沁阳必到。沁阳十一岁以前虽然我们也认识,不过基本上没有说过几句话。她话少,也不会跟人主动交谈,不过却会跟长辈主动打招呼,所以当时比较魔王的本殿下呢,就成了母后他们比较的对象。” 赫连宸说到这里,无奈的笑着,叹了叹气,接着说,“子悠你说,本殿下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输给那种小丫头?” “然后呢?”子悠好奇的询问,目光戏谑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她十一岁那年,母后问她平日里喜欢做什么,母后当时整天也闲不下来,就跟后宫的几个娘娘整日研究女工的花样。她当时就问沁阳,要不要带几个拿回去绣。这是本殿下最嫉妒的,母后的花样可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本殿下当时就生气了。” “哦?你把花样给剪了?”提起以前的事,赫连宸的脸上还隐隐约约有着不服气,子悠在旁边还不忘火上浇油。 “切,”赫连宸轻嗤,随即又带笑,笑容只有一秒钟,脸就冷了下来,“我哪敢?这还不是最生气的,沁阳她竟然接下来说,她不喜欢女工,她喜欢兵法。”赫连宸眼睛骤然瞪大,“本殿下当时就真的是觉得她好不知好歹,还没等母后说话,本殿下就阻止了她们俩女人之间的交流。” “俩女人,”子悠看着他,犹豫的重复,眼睛里带着些许的询问,“你是怎么阻止的?” 十一岁的女人?小女人么?子悠真的是不想评价赫连宸殿下的用词了,这么说自己母后与表妹可还行? “本殿下提出了跟沁阳单挑,”赫连宸坐在椅子上,双环胸,“以为可以吓退她。” “结果呢?” “她应下了,”赫连宸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昂首挺胸的,可没有多久,肩膀就耷拉下去了,目光哀怨的看着子悠,“最后本殿下输了。” “你们比了什么?”子悠对这个结果没有太多的意外,赫连殿下此刻虽然以如此轻松的态度说出来那么久远的事情,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他对以前孩子行径的自省。子悠不难想象,当时突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别人吸引走,赫连殿下内心的感受。没有人喜欢被忽略,尤其是他那种天之骄子,更是不喜欢。 “骑马,射箭,”赫连宸想着又抬头望天,“恩,还有剑术。” “你都输了?”子悠没想到他们比了这么多项,赫连宸竟然一点都没有占到便宜,心里忍不住为沁阳赞叹。 “那就是一个变态,”赫连宸幽怨开口,“不过还是要感谢她。” “为什么?” “本殿下少时虽然喜欢习武喜欢打仗,可自恃天赋异禀,甚少努力。要不是她那个时候把我的里子面子全都抹杀在摇篮里,可能本殿下也不会沉下心去习武,去实战,哪还来什么‘少年将军’。” “如此说来,赫连殿下与沁阳公主殿下的交情还是从俩人打架开始的。”子悠在总结,毫不意外,赫连宸又一白眼杀来。 “差不多吧,不打不相识,熟悉了以后,才知道沁阳那丫头有多拼命,”赫连宸轻叹,“世人都说仁帝对沁阳那是疼入骨子里的,却甚少有人看到,沁阳为了回报那份疼爱,私下里下了多少功夫。” 子悠原本有些戏谑的目光一瞬间变的有点复杂,沁阳所受的苦,他未见识过她短暂的前半生,可是他却陪她走过了她最辉煌的那些日子。 即使举世誉之,她都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赫连宸静寂了下来,看向子悠,“看见故人就容易想起来往事,子悠大人,看来以后本殿下要跟你少些见面才是。” “听殿下这话的意思,似乎还是子悠的错了?”子悠不免好笑,刚刚营造出来的哀寂气氛被他的一句话打破,子悠也是服气他转移话题的能力。 “呵呵,你知道就好,”赫连宸一直指着他,一边环视四周,“这里连一壶水都不摆,本殿下说的口干舌燥的。” “怪谁呢。”子悠又是毫不客气的开口,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女子清脆的声音从二人的身后传来,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来人走到了二人眼前,“你们谁可以帮忙去厨房找点吃的?” 子悠与赫连宸之间突然出现了第个人,两人表情不一,赫连宸挑眉看了一眼子悠,不想回话。 “青絮姑娘想吃什么,子悠这就去问问老板。”看着赫连宸一副大爷的样子,子悠认命的开口询问。 青絮在房间待了许久,好不容易给锦书处理好伤口,待她一切安稳下来之后,她才出来,就有点饿了。 “随便什么,姑娘我不挑食的。”青絮不在乎的招招。 “恩。”子悠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走之前,目光在赫连宸身上定了几秒,等到赫连宸察觉,看向他,子悠对他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别跟青絮起冲突才离开。 青絮在子悠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下,也没理会懒得拿正眼看他的赫连宸。两个人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又不能打架,除了沉默,似乎还真的是不能做其他的事情。 许久,地板上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殿下,可否借你房间一用?”子悠的声音传来。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俩人之间就不如刚才闲聊那般自在,两个人不论是谈话,还是其他的,都把握着最基本的尺度。 “恩。”赫连宸回答,先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子悠随即跟身后跟着他的人势,一群带着饭菜的人随即跟在赫连宸身后,将饭菜放下,才离开。 在驿馆就这一个好处,随时不担心没有吃的,往来的商客各个时段都有,厨房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 “子悠大人,你与他很熟么?”看到一个一个放下盘子的人离开,子悠与青絮二人仍旧站在原地,青絮问道。 “你不认识他么?”子悠侧目,低下头看着青絮的眼睛。 “不认识。”青絮对于子悠的动作感到不解,子悠也从未用如此直白的眼神看着她,她还是有点不知所以然。 “他叫赫连宸,大魏殿下。”子悠继续说道,说完看到青絮眼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即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就是那个‘少年将军’赫连宸?”青絮听到这个名字,不可忽视的那丝喜悦,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只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本来是殿下,可是称他为‘少年将军’的更多。” 子悠自己的怀疑已经差不多变成了确定,不过他并没有戳穿,也没有质问青絮,为什么给他造成一系列的假象,反而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大魏跟大荆不一样,大荆以地位尊荣为先,而大魏却是以战绩为先。赫连殿下是大魏年岁最小的将军,所以黎民百姓就习惯了给他称为将军。一般也只有在比较的场合,才会称他为大魏殿下。” “哦,还真是麻烦。”青絮听了子悠的解释,就甩下他跑开了,先子悠一步进了赫连宸的房间。 “这么多好吃的。”眼前摆了满满的一桌,青絮实在是饿极,坐下就开始动筷子。 “话说那个人现在怎么样?”赫连宸现在房间门口,靠在门上,看着屋子里那个只顾着吃喝的女子,问道。 这时候刚好子悠走上来,一只脚还未迈进房间,听到赫连宸的问话,停下了脚步,等青絮的回答。 “没什么大事,过会就醒了。”若不是发现锦书的伤是真的不重,青絮也没那么大的心来这里吃着一顿饭。 “都被打的半死了你竟然还说没事?”赫连宸看到的那人明明就浑身是血,怎么会像青絮说的那般简单,他是会相信那种不重的鬼话的。 “信不信由你,别怀疑我的医术。”青絮头都没回,隔空喊道。 赫连宸还想说什么,子悠伸阻止了他要说的话,自己先走进去撩起衣摆,坐在青絮旁边。赫连宸看眼前那两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当作客人的意识,自己的地盘马上就被别人占领,也就在他二人旁边寻了位置坐下。 “青絮姑娘,锦书姑娘为何身上会有如此多的血?”子悠沉默了片刻,才又问。他抱着锦书回房间的那一刻,那刺鼻的味道可不是假的。 “不是她的血,”青絮缓缓放下筷子,“我开始也一直以为是她的血,一点都不敢用力给她清理,可是后来清理了数处伤口之后,才发现,清理的地方,皮肤都是好好的,包括她的脸上,血与泥土混合,可没有一点伤。” “”赫连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是锦书姑娘受伤,那应该是别人的血渍了。”子悠说。 “应该是,”青絮继续拿起筷子,边吃边说,“等锦书醒来问问她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不须擅板共金樽(重要) ()“哎对了,子悠大人,你今日进宫,景阳帝急匆匆的找你,所为何事?”赫连宸听青絮那样说,虽然好奇锦书的伤,可他已经没有了再要过问的意思,反而是子悠,回来了一趟,又急匆匆的离开。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子悠淡淡应道,“皇上吩咐让子悠要做好接任前的工作,免得出了差错,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他将妍姒可能已经没了这件事没有跟他们两个说,一方面是因为听昌武将军的话,他也不确定是否一定是妍姒,另一方面九殿下那边还在禁足,他们这边的任何人都不好过多的接触。再者,如今的青絮看起来,似乎并不熟悉赫连宸,他与赫连宸又刻意保持了距离,这么私密的事情,不适合个人在的场合来说 “景阳帝这事办的可真是好,咱们向来安贫乐道的子悠大人以后也是人人争羡的对象了。”赫连宸一直都知道子悠是有着自己的抱负的,以前因为某些原因,愿意将自己的终身献于合阳,如今突然间进了京都,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了赫连宸不由得为他高兴,虽然话语间还不忘损他两句,他实在是看的子悠那副万事不放于心的样子感到焦急。 “赫连殿下,借你吉言。”子悠的态度不卑不亢,是一贯他待人的清冷不亲近的态度,在青絮看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子悠大人,赫连殿下,你们两个大人物怎么会遇到?”青絮放下筷子,她虽然吵着饿了,却没有吃多少,心里压着事情,更是吃不下去再听着身边坐着的两个人你我之间互相恭维的话语,青絮只觉得有点头疼。 她一点也不喜欢跟官吏打交道,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官场上的人一个比一个圆滑,场面话说的比谁都好听,一个一个的跟她唱官腔,她懒得应付。 “志趣相投,可能因为都喜欢竹子吧。”子悠抬头看看屋顶,又瞄了瞄房间里四周的装扮,入目的是清一色的翠绿,回答她。 “竹子?赫连殿下也喜欢竹子?”青絮看着眼前两个气质完全不同c完全不是同一个风格的两个人,没想到他们竟然都会喜欢如此平淡无奇的竹子。子悠就不说了,他本就是个喜静的人,竹林幽深静谧,他喜欢竹子,青絮一点都不奇怪。而赫连宸,那看起来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主,而且还是常年征兆沙场之人,他喜欢的难道不应该是大漠里面的那些么? “恩。”子悠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对于青絮的破绽越来越多,他的想法更加坚定的同时,他现在是越来越期待另一个人的反应。 “很难想象殿下竟然会喜欢竹子,”青絮抬头看着屋子里尽是竹制品,入眼的尽是一片翠绿,晚风吹曳着竹林,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在耳边回响,青絮也是第一次发现竹子的声音如此美妙。 “很难想象?”赫连宸反问出声,随即嘴唇轻启,一侧嘴角轻扬,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本殿下怎么就不能喜欢竹子了?” “梅兰竹菊一般是人雅趣,殿下乃是武将,青絮还以为殿下与其他武将无异呢。”青絮回答,“殿下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计较吧?” “那还不至于,正如青絮姑娘喜欢海棠一样,志趣在此”赫连宸轻笑,态度也不如跟子悠二人相处的时候那般悠闲,对青絮的问话,也满是敷衍的态度对于无关的人,赫连宸是甚少喜欢与他交谈的,孤标傲世的人,总有别人难以接近c清冷自持的一面 "赫连殿下竟然还知道青絮姑娘喜欢海棠。"子悠听到赫连宸为了敷衍青絮,竟然将人家的爱好都拿出来堵她的嘴,对他的行为,子悠也是服的。 “青煜阁少阁主,江湖上传闻略有耳闻。”相比子悠的看戏的态度,赫连宸的回答就比较正常了,也没有什么冒犯之意,只是实事求是的讲述自己所知道的。 “海棠花很美啊,喜欢又有什么奇怪的。”青絮才不理会他俩。 “恩,很美,”赫连宸淡淡的应道,自顾自的拿过桌子上的茶杯,端起茶壶冲子悠扬了扬,完全把一旁的青絮无视了彻底,“竹叶青,要来一点么?” “恩。”子悠缓缓应下,“是大魏的名茶?” 竹叶青说是茶,其实也就是竹子,大魏会把作为采茶所用竹划分区域,再命专人去采茶,试茶,一遍又一遍挑出最好的。 “恩,”赫连宸给他与子悠给斟茶一杯,将茶壶放下,“大魏地处偏南,气候温暖湿润,雨水充沛,今年各地都多雨,大魏尤为是,今年大魏的竹子可是长的非一般的好。” “那子悠我倒要试一试这茶今年有多好。”子悠缓缓端起茶杯,置于唇边轻嗅,“确实是好茶。”说完轻抿了慢慢品味。 好茶不仅可以看出来,茶水清透;也是可以嗅出来的,置于唇边,若其香气突出,香气清高,馥郁悠长;喝到嘴里,唇齿留香,那必然是上品。而且竹叶茶还会有一点淡淡的甜味。 “本殿下带来的,怎么会差。”赫连宸完全没有一点自谦的自觉,向来随意散漫惯了,喜欢凭心做事。 “你这一路也是不清闲,茶水都自己带。”子悠缓缓放下茶杯,打趣他。 “子悠大人这话说的,本殿下这口味又不是一般的挑,不打算去合阳,既然喝不到合阳的名茶离香,又不知道你子悠大人在黎阳,万一来了合阳没得喝怎么办?”赫连宸接话的时候还不忘自我打趣一番。 赫连宸不止喜爱竹子,他更爱的是茶。而且跟子悠很不同的是,子悠爱竹,是因为它营造的环境的清冷静谧,很适合一个人独处,而赫连宸则是比较奇特的想法,他喜欢竹子却是因为茶而喜竹。 “你这还真是会为自己打算,到哪都带上你的宝贝茶叶。” “”青絮在旁边听着二人一来一往,言谈间给她的感觉,让她怎么觉得都不像是刚熟识之人,心里难免起了疑惑,只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没有立场询问他们二人,只好自己待在一旁,听他们两个说话。 “人生嘛,总要有一点追求,本殿下既然喜欢茶,就喜欢追着它跑,哪里有好茶,本殿下就在那里,其他的都不好使。” “可不见你喜欢合阳的离香追着它跑。”子悠听着他似是自娱的话,忍不住拆穿了他。 “要不是子悠大人您在合阳,本殿下又怎么会放着那么好的地方不去。”赫连宸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反讽子悠的会,不动声色的将子悠也带了进去。 “如此说来,子悠的存在,倒是还碍着赫连殿下了,子悠惭愧。”子悠早已经摸清楚了赫连宸的脾性,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隔应他,子悠也不恼,任他说去。 “对对对,子悠大人您还真是碍着本殿下了,”赫连宸再次给茶杯里添了茶,拿着茶壶,眼睛看向子悠,眉梢轻佻,“所以说啊,景阳帝这次将你调到黎阳,本殿下我呢,心里是万分感谢他的这个决定的。” “”子悠不免哑口无言,他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嫌弃到了这个地步,“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次也好了,本殿下以后可以去合阳多走动走动了,”赫连宸端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向子悠举杯,“来来来,咱们以茶代酒,庆祝子悠大人永远远离合阳,就不要再去祸害本殿下的离香了。” “”子悠突然不知道怎么接好了,一言一句无一不是在排斥他,正犹豫着,说不定自己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要开口了。不过还是顺他的意思,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 “大人,子悠大人”屋里气氛正浓,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子悠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我出去看看。”青絮听着他们两个说话自己也插不上话,赫连宸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子悠又一直是那样风轻云淡的样子,青絮自觉无趣,觉得待在这里还不如去外面兜一圈,正好碰到外面有人喊。扔下一句话,就走出了房门。 翠竹轩内,一个刚进来没多久的身影焦急的在子悠的房门外徘徊,走瞧瞧右看看的,青絮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何一你怎么在这里?”转过身来的人是何一,看他满头大汗c气喘吁吁c眉头紧锁的样子,青絮的话语也不由得变的急切。 “青絮姑娘,可否让我见一见子悠大人,我们蔺蒙大学士有话要我带给子悠大人。”何一没有跟他说所来是为何事,只是询问子悠的下落。 “可有急事找子悠大人?”青絮问了以后才觉得自己问的话白痴,若非事情不急,何一怎么会跑的如此之喘? “青絮姑娘,可否先告知子悠大人现在何处?”何一面露难色,有难处,他如今还不好说。 “当然是可以,只不过子悠大人不在这边,他在” “何一你怎么在这里?”青絮话还没说完,何一就看向了青絮的身后,还不等青絮转身看,子悠的话清晰的传了过来。 “何一受蔺大学士所嘱托,知道子悠大人住在驿站,问了前方遇到的的老板,他告知何一子悠大人在此处。” “如此急匆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焦急?” “子悠大人,蔺蒙大学士让我前来问大人一件事。”何一跑到子悠身边,喘着气回答。 “什么事情?”子悠问。 “大学士让我问,这两日皇上可有为难大人?”何一平稳了一下呼吸,询问。 子悠沉默了一会,“不曾,”接着又急声询问,“如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子悠大人,今日皇上宣我家殿下进了宫,说是有件事需要让他去确认,我们当时接到圣旨都还在纳闷要确认什么东西,就没敢耽搁去了皇宫。” 何一一直是个暴脾气,更是存不住话的主,再加上合阳之行,早就将这个子悠大人当成了自己的主子一般,也没有隐瞒,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后来呢?”听到这里,子悠心里差不多已经确定了百分之八十,景阳帝让九殿下去确认的,十有就是妍姒姑娘的尸首。 “后来的事情,何一我也不知道了,皇上下令只允许大学士跟殿下二人进了皇宫,吾等被扣在了外面。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殿下再出来的时候,蔺大学士就嘱托何一来找大人了。”何一犹豫了一番,接着说,“我觉得殿下出来的时候很奇怪,一句话也不说,脸色也很苍白,可是还没等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蔺大学士就让我来找大人。” 子悠边听边点头,看着何一说的的这些情况,可以确定,何一还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按照他的脾气,肯定还要闹好久。蔺蒙会让何一来找他,估计也是怕景阳帝会因为皇后毒一事连累到他。毕竟景阳帝在子悠刚入黎阳时,给那个提醒目的已经十分明确。 “何一,本官这边没事,你先回府看你家殿下吧,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得慌乱,要时刻记住。”子悠如今能叮嘱的只有这么多,他刚来黎阳,当前的情况下,是大荆朝臣不管是谁,都不能表现的与九殿下太过于亲厚。 一个流放数载才归来的皇子,若是还未站稳,就传出了与权臣私交甚秘的消息的话,那对于这时候的无权无势的九殿下来说,那无疑是一道催命符,杀人于无形。 “好的,子悠大人,何一定会转告。”何一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青絮看着何一快速离开的背影,向子悠走过来,现在他身边,“可有急事?” “都过去了。”子悠望着远方,应了一声。 是啊,如今妍姒一事一处,无论如何,算是给了皇后一个交代。只要景阳帝皇后那边,不再加以追究,那一切还真的是结束了。九殿下不必再被禁足,皇后娘娘毒一事也已经了结,确实是过去了吧。 只不过子悠还是会担心,刚刚收此噩耗的九殿下,他是否挺的过这一次,是否还会有信心,在这样的惊涛骇浪之,再继续稳步前行? “那就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青絮说着,一边好奇的扭头看了看子悠前后左右,竟然没有发现刚才那个处处针对子悠的人,“赫连宸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他在房间,没有过来,说是玩累了,他要休息一会。”子悠回答。 “玩累了,就要休息,”青絮对这个理由感到无奈,可是自己又没有资格提出质疑,又想起如今躺在子悠房间里的锦书,目光稍稍一暗,继而问道,“那你呢,锦书占了你的房间,你要怎么休息?”青絮犹豫了许久,才低着头,问出了这一个她想问许久的问题。 “锦书姑娘何时会醒?”子悠不答反问。 “她身上的伤我已经给她处理好了,晕倒是因为她太累了,休息够了就会醒来,这个虽然不用担心,可是我也不能确定锦书这次需要多久才能真正醒来。”青絮搓搓自己的指,耸了耸肩回答。 她所能尽的一切努力,她都尽可能地完成了,至于锦书什么时候能醒,她是真的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这四年来,她甚至没有见过锦书伤的如此之重的时候。心里也不由得好奇,到底是谁,能缠着她这么久,让她精疲力竭到昏倒? “青絮姑娘不去仙欲阁跟那群还在疯找的青煜阁弟子说一下么?”子悠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又想起屋子里睡着的人,有些事情今天他必须要一个答案。再看看眼前的青絮,忍不住要提醒她,锦书回来已经许久,他还真的是没有看到青絮有去跟任何人送消息。 “”青絮讪讪的笑了笑,“你不说我还真就忘了,那我先去通知红姑她们,他们找了一天一夜,怕是也有些疲惫了,刚好找她们还有一些事。” “青絮姑娘只说他们,难道你就不累?”青絮说他们一天一夜没睡,可是青絮现在明显很疲惫却还要强打起精神的样子,子悠也是心有不忍,毕竟是为了锦书,她才会劳累至此。 “我没事,身体好着呢,”青絮笑呵呵的接话,片刻眉头一皱,“只不过我倒是不放心锦书,她如今昏睡着,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她呆在别处,还请子悠大人替我好好照顾她。” “恩。”子悠稳稳的应道。 “多谢子悠大人。”语落,青絮的身影瞬间就在翠竹轩里消失。子悠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才迈开步子,缓缓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是夜,锦书强忍着从心底而涌出的疲惫,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在她的的眼前,是一片伸不见五指的黑暗。她缓缓动了动肩膀,刺骨的疼痛传来,她轻吟出声。忍着痛,活动了活动四肢,眼睛瞟向四处,一片黑暗,只有夜空里零星的一点亮光。 若不是从窗外看到的那零星的星光,锦书会怀疑她是不是瞎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揉了揉胀得发疼得脑袋,活动了活动肩膀与脖子,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你醒了。”空气传来一男声,平稳又悠远,又带着丝丝的冷意,紧跟着的是,骤然间亮起来的房间。 嗖然亮起来的灯火闪到了她早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眸,她忍着不适,揉了揉眼角,又睁开眼看向光亮处,锦书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了屋内正间的一张桌子之上,在那里,一个男人双目黝黑有神的看着她。 子悠在这里已经坐了好久,就在等她醒来。 “”锦书没有应他的话,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以后,还是觉得困,就又躺下闭着眸子想着她晕倒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完全视子悠于无物。 昏倒前,她记得她似乎跌在了子悠的怀里,然后她睁开眼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压下想要叹息的,认命的再次闭上了眼睛。这明显不是她房间内部的装饰,这间房里,一事一物均以竹子为主,尤为静谧。 她虽然喜欢竹子,可是青絮不喜欢,所以她们就没有选择这边的房间。自己现在既然能够睡在这里,子悠坐着,那肯定是因为自己占了他的房间。 锦书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为什么明明想要远离的人,却总是能够在尤其尴尬的情况之下碰上,还不是一次两次。 “怎么不说话?”子悠在她假装沉默了许久之后,再次开口,他知道她没睡着。她那么聪明,醒来后看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有所察觉,子悠觉得自己还要做一回小人,在她心里防范最低的时候,问出他想要的一切。若是等到明天,那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什么?”锦书皱了皱眉头,没有一刻觉得子悠是如现在这般喜欢说话,他不是一向孤芳自赏的么,你倒是坚持你的原则啊。 “你。”子悠还是盯着她,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睡在他床上的那个人,此时一只拉着被子的一头,压在自己的下巴底下。 “我有什么好说的?”锦书刚刚美美的睡了一觉,精神已经恢复了一大半,虽然说话还不如平时那般有力,可是已经好太多。 “锦书姑娘可知,青欲阁的人可是找了姑娘一天一夜,姑娘难道不打算给他们一个交代?”子悠打算先跟她绕着。 “”锦书应该怎么说,这么些年的沉默早已经让她不喜欢跟外人说话了,要交代?他要知道什么? 长久的沉默将子悠不由得憋的有点烦躁,他从来不是一个耐心不好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最足的就是耐心,然而此刻,锦书的沉默,却让他在无可奈何的同时,又有点烦躁。 “怎么,锦书姑娘,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他投降,比耐心,他比不过锦书。 “对不起。”锦书吐出了个字,再无其他。 “只是个字就完了么?”子悠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步步紧逼其他人,他向来喜欢置身事外,“未免有点想的太简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眼前人是意中人(重要) ()“”又是一阵沉默。 “”子悠是第一次碰到比自己还要沉默的人,而且还不能生气,现在这样还不可以放弃,他无奈却也只能再接再厉,“锦书姑娘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可否允许子悠我询问?” 无奈之他只好改变了一种方式,他的心里满是诧异,能将她逼得精疲力竭,那人肯定是有一定的本事的,不容小觑。这是一个大隐患,必须除之而后快。 “”锦书静了静,再思考他会问什么,没有说话,半晌才开口,“好。” 子悠心里松了一口气,在锦书沉默的时候,他就在想,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他最怕的就是锦书一直沉默,拒绝跟他说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即使再努力不还是一点事情也办不到? “姑娘在何处遇到他们?”按照时间来算,锦书被他们带走的时候也距离他们个分开的时间不长,那是谁趁着这个空隙,动了脚? “驿站旁边的巷子。”锦书想着当时的场景,简短却很清晰的回答。 子悠知道那个巷子,那个巷子连接的是昨日他们买东西逛的那条街跟驿站的这条街。锦书会从那边回驿站,子悠并不奇怪。 “姑娘这一天一夜身在何处?”听到锦书的回答,子悠压下心里的丝丝喜悦,仍旧坐在那里,询问锦书。 “”锦书听他语气正常,似乎也只是为了询问她受伤一事,也就渐渐降低了防备,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又过了半晌才说,“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 这句话说了跟没说效果一样,子悠叹了一口气,才又问,“锦书姑娘可否告知,是如何回来的?” “可以,”锦书轻轻地说,“记号。” 虽然只有小小的两个字,子悠却也懂得了她的意思,她在路上做了记号,跟着记号回来的。 子悠的表情顿时有点耐人询问,他不相信青煜阁找了那么久,连锦书留下的记号都会不认识。所以他再次追问。 “若真如锦书姑娘所说,为何前去寻找姑娘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记号了呢?” “没出城。”锦书轻轻的回答。 “什么意思?”子悠目光一凌,竟也突然间没有理解锦书话里的意思,“锦书姑娘可否说仔细些?” “他们没出城吧。”锦书如他的意,多加了几个字,眨了眨眼睛,漫无目的的盯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锦书姑娘是说,你只在城外留了记号,城内没有?以至于青煜阁下属他们今日差点将黎阳城找个遍也没有找到姑娘?”子悠的话语说的有点严厉,她为什么只在城外做了记号?是从来不觉得会有人为她奔波,还是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再要回来不是难事? 思及这两种可能,子悠发现,无论锦书是哪种,他都不觉得是好的想法。 在他看来,是有多绝望,才会生出第一种想法,觉得没有人会为自己奔波,为自己劳累,将她放在心上。若是第二种想法,她又是怎样的喜欢独来独往,竟有如此的信心?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锦书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的气力不足,有些低沉,不如平时那样悦耳,只不过现在的她的声音,确实显得很温柔,子悠听了,酥到了骨子里。 只不过他还是硬着心肠再次逼问她,“不是故意的?锦书姑娘觉得这一句话就可以解释了?” “我”锦书语塞,她就是不愿意让他人担心,才会决定只身前往的,如今子悠话语里的步步紧逼,触动了她脑海里紧绷的那跟弦,让她不由得心生愧疚。 “锦书姑娘,还请细说城里城外之事!”子悠的声音已经提高,饶是锦书,在内心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也有点扛不住。 “跟他们出了城,才感觉不好,所以”锦书思量着,回答。 “出了城?”子悠还是第一次听到锦书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心里虽然喜不自胜,却还是冷着脸继续追问。 “是的,而且走了很远。”刚才冷不防的被子悠逼问,打开了话匣子,锦书觉得现在说话正常了许多。 她并不是不会跟他人交流,只不过是长年的沉默,让她在不知不觉之说的少了,再加上自己刻意提醒自己少说话,锦书的口早已经变的比什么都严。如今子悠的追问,让他在不知不觉之间找到了以前同人聊天的熟悉感,说话也就流畅了许多。 “有多远?”子悠再次追问,他明显感到,锦书的话回答的快了不少。 “马车大概一个时辰。” 子悠一边听她讲,一边自己在思考,一个时辰,说长不长的,可是怎么会是马车? “那姑娘在途可有遇到过什么人么?他们带你出城,竟然用马车,不觉得有点太过于肆无忌惮了么?” “是我自愿的。”锦书听了子悠的问话,回答,话语有点犹豫也有点小心。 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导致那么多青煜阁的人在外奔波,四处奔走找人,锦书心里若说是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锦书如此坦荡的回答,子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了一百种一万种可能,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竟然是自己跟着他们走的。 “姑娘可否告知子悠,为何愿意跟他们出城?”子悠叹息,今天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叹气了吧,若不是这样,恐怕心里的郁闷可以将他憋死。 “”锦书又是沉默,过了许久,就在子悠以为锦书不会回答,正要再次询问的时候,锦书开口,“抱歉,这件事,我不能说。” “”子悠再次语塞,他也不由得佩服起锦书,偏偏将他最想知道的给拒绝回答了。 “子悠想多问一句,”子悠的话虽然是在询问锦书的意思,可不可以多问,只不过他没有让锦书回答,“为何不能告诉子悠?” “他们没有影响。”锦书回答,似乎在子悠话语落下的那一刻,锦书就脱口而出。 “锦书姑娘就那么确定,他们不会影响?”子悠知道锦书指的是他们不会影响他们如今所做的事情,可是他就是不明白,为何锦书也瞒着他们,甚至连原有都不说。 “恩。”锦书应道,不想在解释。 该死的一个字,子悠心里怒极,“没有影响?锦书姑娘如今被打的半死,也是没影响了?” 眼前躺着的人,似乎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处境,被折腾成这样,淡淡的一个“没影响”就是可以打发的? “恩。” 又是一个字,子悠放弃追问了,不过转念一想,她确实是不喜欢别人追问太多,不想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会透露,这一点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她一点都没变。 “那换一个,姑娘可有注意都是些什么人?” “”锦书没回答。 子悠自知自己的问话出了问题,叹息,再次换,“他们有几个人?这个姑娘应该知道吧。” “出城的时候只有四个。”锦书想了想,回答。 “姑娘的意思是,出了城就不是四个了么?”子悠对她的回答甚是感兴趣,这人是有分身术么,还可以变多变少? “恩。”锦书应道。 还真是会变多变少?有了这个想法,子悠发现自己也成了一个妄想兵患者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那是几个人?”子悠继续问,他现在算是发现,跟锦书说话,没有一股持之以恒c坚忍不拔的意志力是不行的,锦书的沉默分分钟可以打垮任何一个追问者。 “不知道。” “”子悠更加无奈,锦书处处配合,可她的回答却是处处不配合,有的说了跟没说是一个效果,还不如不说呢,省的心里不好受。 “那他们人呢?”算了,找到人慢慢审他们吧,子悠如是想着。 “”犹豫了许久,锦书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国度飘过来,“死了吧。” 子悠半晌没再说话,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跟她扯这些,浪费时间不说,还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只不过锦书的最后那句“死了吧”却是勾起了子悠心里一股未知的情愫。 若不是他们死了,此时再来说没了的,应该是锦书么?子悠完全不敢想象,若是他刚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他想要求证的人就没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所以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么锦书姑娘,咱们说些别的可好?” “什么?”锦书没有多想,随即询问出声。 “锦书姑娘可知黎阳街头有一家卖香台的小店?”子悠沉默着,片刻后,淡淡出声。 “”锦书的心“咯噔”一下,突然被提及此事,不知道他此话何意,难道是青絮那边没有瞒得过去?她犹豫了许久才回答,“不知。” “锦书姑娘真的不知道么?”子悠再次逼问,表情更加坚定,“那锦书姑娘不妨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姑娘知道九爷么?” “”锦书明显的感觉到今日的子悠不同于往日,甚至跟刚才都不一样。刚才,他的话语虽然处处都是询问,可是如今的每句话,逼迫的意味更重。 锦书知道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赶他出去,或者自己保持沉默,对他所有的问题都不回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出去”二字,在她嘴边徘徊许久,她就是喊不出来。她在想,可能是病痛降低了她的防御力,将她内心深处的那丝念想全都拉了出来,让她舍不得对他说出那两个字。 “锦书姑娘为什么不回答?知道九爷么?”子悠再次逼问,目光灼灼的看向离他不远的那张床。 “锦书不知道。”许久锦书咬咬牙,继续回答。空气之传来她坚定的声音。 “哦,不知道呢,锦书姑娘是真的不知道么?”子悠的声音愈加轻快,“那行吧,那子悠就再问另一个人,那赫连宸呢,锦书姑娘可知道?” “赫连宸?”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锦书终究没能压制住自己的那点冲动,惊坐了起来,冷不丁扯动了酸疼的肩膀,疼的她呲牙咧嘴的。只不过她还是美目瞪大,吃惊的看着子悠。 子悠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轻笑出声,随即才想到自己这次赌对了,依照沁阳与赫连宸的熟识程度,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 听到子悠那明显的笑声,锦书才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不妥,刚开口想要解释,“我”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子悠打断了她的话,此时的他,再看到她的反应之后,已经不想再跟她兜圈子了。年少时的情谊一下子涌上来,让他喜不自胜。 只不过再想到,几年的思念早已让他的一颗心冰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期待,却最后发现还是他人故意设下的,那个人还正是他心心念念着的人,他又气又怒,可又有难以言说的开心。如今他就算是使诈,也要诈出来一点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来。 “什么意思。”床上,锦书的眼睛猛然瞪大,一个赫连宸已经让她失了分寸,这些事情不都是一直在按部就班得继续着的么,为何一下子赫连宸会出来?她不知道在这一天一夜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赫连宸一出现,竟然让他已经那么肯定? 锦书将一切算得很好,她时刻跟在青絮的身边,帮她谋划,给她提醒,给她讲述黎阳可能发生的一切,自然也没有漏了赫连宸。 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早就碰上赫连宸,还是在她出了事情的情况下,她也低估了子悠的警觉性,没想到一丝一毫的破绽他都不会放过。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何还要装傻?”子悠的话说的跟无奈,没有任何一件事比那个人对你故作冷漠更让人伤心。 四年的时间,将他心那些念想一点一点的消耗着,一直以为她早已不在了,所以他将自己全都扑在了自己所发展的地下势力上,不求别的,只求为她洗刷冤屈。 而如今她活生生的再次出现,且是以别人的身份,与他相见不相识,四年的蹉跎让他在怨恨她的狠心的时候,也在庆幸,他们只蹉跎了四年。 如今,在他一句一句逼迫的话语里,他的自称里,不见了“本官”c“子悠”等词,一句一个“我”,说的锦书心里也发酸。 她已经很久没有与那人有过一次正常的对话了,子悠的话无意之间勾出了她心底残留的些许期待。四年的时光改变了太多太多,她早已不是那个她,她的身份也早已被她自己许给了别人,让她如何与他相认? 她以为她的心在她与别人做交易的那一刻早就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在他的一两句话之,竟然又蠢蠢欲动起来,如死灰复燃一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锦书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她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不可以再被眼前的儿女私情打断了她要走的路,辛辛苦苦的谋划不可以就这样毁于一旦。 “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子悠忽然站起来,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冲她走近,眼睛看着她,饱含深情,似乎是在也等不及,“你告诉我,为什么青煜阁少阁主会知道咱们传信的小秘密?你告诉我为什么我送你的荷包会在她上,你会故意诱导我将你错认?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 子悠每向前走一步,他就有一个问题向锦书砸出来,他的目光,灼灼而又深情,逼得锦书无处遁形。 “子悠大人,你认错人了。”锦书的态度依旧执拗,坐在床上,闭着眼睛,铁着心要否认到底。 她的一辈子已经被毁掉了,子悠现在有大好的前程,不可以再为这些事情来担心。 “认错人了,”子悠加快了脚步,朝她走过来,“那就让我仔细瞧瞧,到底有没有认错。” 话语落下的时候,子悠就走到了她的床边,他的眸光满是复杂的神情,有些欣喜,有着无措,还有着失而复得的感激。 他蹲下身子,视线与锦书齐平,“让我来看看,这双眼睛,形似桃花,含情脉脉,我又怎么会认错?” 怪不得自己每次见到她,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还禁不住暗提醒自己,却还是抵不过自己心里对她的好奇。 “你非要这么逼着我么?”锦书看到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床前,缓缓的蹲下身子,情绪骤然失控,已经快要崩溃,声嘶力竭的冲他吼道,“我不管子悠大人是将锦书我当做了何人,可我都不是,我只是锦书。”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否认?”子悠不知道她的否认是为何,她的一系列反应都让他确认是她无疑,为什么她就是不承认? “”锦书不回答,她早已在他一步一步的紧逼之丢盔弃甲,表面上看起来无情无欲的人,内心总会有着一道不容让人轻易触碰的疤痕。即使表面已经痊愈,偶尔被人触碰,还是会有火辣辣的疼。 “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好不好?”子悠的声音愈加温柔,他的眼里满是对她的疼惜,忍不住伸抚上了她的脸,摩挲着她的脸颊,“还有你的脸,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前的人跟他记忆之的那个人,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地方并没有相似性。若不是今日赫连宸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打算瞒他到何时? “把这些年的事情,可以说的都告诉我好么,”她还是不说话,一味地低着头,微颤的肩膀暴露了她此时并不是平静的情绪,“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跟我有何关系?”一直沉默的锦书对于他的逼问,心理防线在一步一步的坍塌,一味地沉默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子悠的节奏走,这让她感到了些许的慌张。 “你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子悠仍是轻声的哄着她,他明显的感觉到锦书的防线在一点一点的被他攻破,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些“告诉我,我应该怎么配合你,就像以前一样,嗯?” 简短的一句话,霎时间打开了锦书的记忆闸门,铺面盖地的回忆朝她涌来,就要将她淹没。长久不再哭泣的泪腺似乎此时找到了决堤口,就那样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子悠蹲在她的床前,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大滴大滴的泪从她脸上滑落。他情不自禁,一把抓起她放在被子上面的,放在自己唇边,一只伸上去替她擦掉眼泪,“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 “”锦书不回答他,只是一味地哭泣着,她的哭声很压抑,只是有泪,却听不到声音,让子悠更是心疼。 “好,我不逼你,你什么时候想说什么时候告诉我好不好?”子悠站起来,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心疼。他向来是不喜欢看她哭的,她的眼睛,顾盼生姿,每次一流泪,都会让他有罪恶感。 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她坦诚的那一刻。 他坐在床畔,伸将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子轻轻揽在自己怀里,压制住了想要叹息的。 锦书听话的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他的胸膛很宽厚,很结实,让锦书忍不住留恋。她用头顶了顶他的下颌,在他胸膛蹭了蹭,眼泪尽数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子悠低头看着胸膛前的那个不安分的小脑袋蹦来蹦去,一直飘着的心似乎找到了落脚点,让他满是满足。 记忆早已经飘远,他的眼前,满满的都是她,那时候年少的话语,此刻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回响。 她曾经说要嫁给他的啊,若不是那一场意外,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吧。 你是我的人呢,再相遇,我情不自禁,更喜不自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而今识尽愁滋味 ()楚忆卿离开皇宫以后回到了皇子府,蔺蒙与他随行,到了府门口,管家迎上来,接过梓的马缰绳,想跟九殿下打声招呼。蔺蒙抬制止了他,让他先把马车拉到马厩。 梓将马的缰绳递给管家以后,下了马车,迎着管家疑惑的目光摇了摇头,跟在蔺蒙与九殿下二人的身后进了府。 自从九殿下从皇宫里出来就成了这副不生不死的模样,双眼空洞无神,脚步虚浮,甚至连他的身体,都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倒下的感觉。 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九殿下,当年北疆荒凉土地上,她看到的也是一个英姿飒爽c意气风发的少年公子。 出了皇宫,九殿下跟蔺大学士回府的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曾讲,更没有告诉她今日进宫到底有什么事情。如今的殿下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死气沉沉的。再观蔺大学士,他虽然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可是跟他相处了这么久,梓也可以感觉得到,蔺蒙此刻的心情,也是尤为不好的。 九殿下的步子放的很缓,长靴踩在青石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偶尔脚下会扫过几片落叶,发出“沙沙沙”呃呃碾压声,九殿下充耳不闻。 今日的天气从下午就变了,明媚的阳光被隐去,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压抑。不知何时,天空堆积起了乌云,黑压压的一片,狂风也在积蓄着它的力量,在原本平静的地面上,狂掀起一阵波澜。 在这样的一个傍晚,注定不会太过于太平。 九殿下走在青色的石子路上,一颗一颗细小的石子硌着他的脚,他都丝毫不在意,呼呼的风暴吹动他的衣衫,掀起他的衣摆,将他的头发吹得零八落,他都没有伸去挡一挡。 他的脑子里,一会是景阳帝器宇轩昂的挺拔身姿,一会是那具看不清楚面貌的女尸,一会是那个满是毒蛇虫蚁的虿盆。 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妍姒那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她在喊,“殿下,救我!”一阵高过一阵,一声高过一声,一句比一句清晰。 刚才他所看到的所有事情,现在都还历历在目,让他想欺骗一下自己都不可能。 景阳帝宣他进宫,直接将他与蔺蒙派人送到了地牢,他去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那副容貌难辨c高矮胖瘦几与妍姒重合的女尸。 景阳帝紧接着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九,你来认认吧,她是不是妍姒。” 看到那具女尸的时候,他就整个人愣住了,相同的体型,相似的身高,旁边放的衣服,还是妍姒进宫时候的衣服,虽然此刻早已经破烂不堪,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是,怎么会这样?前两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这时候就成了这副模样?九殿下如何相信? “皇上,这是在妍姒姑娘牢房里搜出来的。”正在他出神的时候,昌武将军从地牢内走出来,拿了半截娟布递给了景阳帝。 景阳帝看了两眼,又给昌武将军,“拿去给九殿下。” 昌武将军应,就将娟布给了九殿下,九殿下慌忙接过,细细的读了出来。越往下看,九殿下内心越是悲伤。 里面是妍姒的字,九殿下认得,在那里面,妍姒对下毒一事供认不讳,愿以死谢罪,投身虿盆,葬身蛇腹。 九殿下捏着娟布的,青筋突起,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到地上,了无痕迹。看他的样子,景阳帝确认是妍姒无疑,走到九殿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节哀。 妍姒在信,所有的罪名都已经认下,人已死,所有的一切都无从考证,景阳帝当场下旨。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经查实,北疆女妍姒胆大妄为,意欲谋害当今国母,其罪昭昭,实难恕之。今既知己过且自缢于地牢,念大典刚过,皇后凤体尚安。朕不欲深究。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朕登基以来四年有余,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今地牢现毒物虿盆,朕心渗之,所牵之人,均究其责,绝不姑息。 景阳帝两道圣旨一下,皇后毒一事就已成定数,虿盆之事,若真究之,所涉之人甚广,怕是景阳帝有意换血。 圣意已达,景阳帝就走了,走之前特意嘱咐昌武将军,定要保障九殿下的安全,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另外特允许将妍姒姑娘尸首送回,允其落叶归根。 九殿下在原地待了许久,直至腿脚都站的麻木,嘴唇已经发紫,蔺蒙无奈走上前去提醒他,才将人带回了府。 九殿下回府以后,蔺蒙派人去了皇御司找陆与芷双二人过来,妍姒已经没了,待会尸首就会送到皇子府,他们理应知道。 又派人去外头看着,随时打算迎妍姒回府。 蔺蒙向他们安排好以后,也安静了下来,他的一系列表情反应虽然与往日无异,可是蔺蒙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里,早已经被被悲伤侵染了。 妍姒对于他,也算是半个徒弟,看着他们在自己身边练武,成长,蔺蒙心里开心又满足,从来不曾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亲眼看着他们离去。 他理解殿下此时的感受,所以他不去打扰,有的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打扰,他要自己舔舐伤口,让它慢慢愈合。 蔺蒙所想不错,此时房间内的九殿下很无助,他缩在角落,眼前闪过一张张曾经那么熟悉的脸孔,沁妃的,景仁帝的,沁阳的,以及妍姒的,都在指责他,说他傻,说他窝囊,说他连他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想反抗,却没有力气,他连一句话都喊不出来,都不能为自己辩解。 他看到,记忆皇姐那张向来明媚的脸此刻充满了绝望,她说:“你怎么那么没用!”为其伴奏的还有妍姒一直带着哭泣在喊的:“殿下救我!” 他的面前是无休止黑暗,无边无际,感觉有一条河一直漠过了他的下颚,堵的他不能呼吸,他的四周四周没有一个支撑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住的往下降。他在水里无助的挣扎,他想求助,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面色惊恐,似是快要窒息了去。 外面,何一在听到九殿下进宫的消息的时候,就找到了芷双,二人就已经商量着要来。刚好在路上跟蔺蒙的人碰在了一起。 二人来到皇子府,跟着梓进了书房,蔺蒙站在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学士,殿下呢?”芷双等人推门进去,看了一周都没找到九殿下的影子,芷双开口询问。 “殿下他,在自己房间里。”蔺蒙间稍有停顿,他觉得,他似乎在这里在这里站了好久好久。 “大学士,您是怎么了?”芷双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蔺蒙与往日不同,话少不说,就连那股儒雅的气质,都被另外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淹没了。 “陆,双儿,小,”蔺蒙将他们一个人的名字叫了一遍,然后缓缓转过身,眼眸,有着莹莹闪光的东西,“小四没了。” “什么?”异口同声的不可置信,芷双的脚步被定在了原地,她跟陆抬头互相看了彼此,毫不意外在彼此的眼睛看到了奔涌而出的哀伤。 “怎么会,大学士”梓软着声音,再次想要确定,她的眼眶,似乎在一眨眼,眼泪就会滚滚而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们带回来的,因为我连累到你们。都是我”门被人推开,“吱”的一声,楚忆卿伟岸的身姿出现在他们眼前。 如今的他进来只说了一句话,仿佛没有灵魂的娃娃,一阵静默之后,迈步走向窗边,脚步虚浮,跟失了魂似的,开口的话满是自责。 “殿下,小四真的没了?”芷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颤着嗓音问,眼睛已经湿润一片。 九殿下许久没有说话,态度已经是默认。 “是我对不起你们,等四儿回来,你们就送她回去吧。”许久静谧的空气,传来九殿下幽幽的叹息声,“回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不回来就不用接触黎阳这边瞬息万变的局势,不用担心随时可能丧命,他也不用担心下一个在他们之间被盯上的到底会是谁。 “殿下,我们不回去,您不要赶我们。”梓颤巍巍的开口,她的肩膀由于悲伤自责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九殿下的话说出口,她更是自责。 “你们回去也好,北疆生活自由自在,那里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九殿下像是没有听到梓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殿下,我们不要回去。” “殿下” 妍姒的离开,让他们每个人的心都跌入了谷底,九殿下内心的煎熬,不比他们少,他们又怎么会不懂。 “殿下这件事怎么能怪你,我们是您救的性命,小四的事情还未查清楚,我们怎么能离开?”陆看着眼前明显不在状态的九殿下,内心也是挣扎,个兄弟姐妹感情深厚,谁都不会舍得,可九殿下是他们的主心骨,不能垮掉。 “殿下,四姐是冤枉的,我们不能回去。”梓用随便摸了几下脸,将眼泪擦掉,步并两步的跑到九殿下旁边,拉着他的袖子跪下,哭着说。 九殿下对于他们的话置若未闻,他沉默了,只是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一棵银杏。 “殿下,先去把小四接回来吧。”蔺蒙闭了闭眼睛,随即睁开,泪光闪动,看着哭的不像样的梓,沉痛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梓一下子止住了哭泣,泪眼婆娑,盯着蔺蒙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局,肯定要有人死才能结束。”蔺蒙难掩悲痛,凄怆的声音让人听了一阵阵的压抑,他看向窗户旁边的九殿下,继而又说,“皇上一直没有审,连一道口谕都不曾有,这是为什么?” “”众人皆沉默,低低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妍姒一个刚来黎阳的小姑娘有什么能力去给当朝皇后下毒,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的?”蔺蒙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不由得后悔自己这么晚才察觉。 “皇上一直控着人,不审判c不用刑,谁能说这不是皇上的段,再引她身后的人出现?”蔺蒙叹了一口气,走到他们人面前,“妍姒在牢里自缢,对下毒一事供认不讳,这真的是像表现的那样,丝毫未审么?” 蔺蒙将所有的事情串在了一起,景阳帝以妍姒为饵,再将九殿下府所有人禁足,防止了九皇子府派人劫囚的可能。如果事先经过了审讯,那势必会出现有人向外传递消息,劫囚事件一触即发。景阳帝禁足这一步棋,走的真是妙。 地牢哪里是那么好劫的。他要的不过是一网打尽罢了,很可惜,直到最后,都没有人冲到地牢。 只不过,景阳帝真的只是这么想的?若是这样,那岂不是有意保九殿下,跟皇后一事脱了干系?还是说过于平静的地牢,让景阳帝对这个皇弟已经心生怀疑,密审,妍姒为了不连累殿下,以死保全了殿下?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妍姒都没的冤屈,不可否认的还是因为殿下,也难免殿下会生了让他们回北疆之意。 “早知道四儿会死于非命,我就该早点去地牢给她带出来!”陆死死地盯着蔺蒙,听他说的话,尤为后悔。 “你现在是没脑子了么?地牢里,处处都是关,都是陷阱,你去了还能回来?”蔺蒙呵斥他,“再者,去了不就顺了他人的意?陆,你有没有想想清楚?” 蔺蒙急切的冲他说着,陆还是比较沉稳的,如今都急成了这样,若不把他稳住,其他的几个人更是会慌张。 “大学士,我怎么能”陆急着反驳,他不是不知道其的凶险,只不过看着自己的妹妹陷于困境,让他怎么能够考虑那么多。 “陆,地牢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劫的,你是不知道四年前么?天下刚平定,沁阳公主还带着有兵都没有从地牢逃出来?就凭你?尚说你一个人,你说说你打的过咱们殿下么?公主可不是这一个层次的!你是去送死么!白白牺牲,妍姒就能回来了?”蔺蒙看着他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更是生气,语气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我”陆道理他都懂,可是要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大学士开门。”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还伴随着一阵阵的急喘声。 “什么事?”蔺蒙拉开门,是被他安排在皇子府外接妍姒尸首回来的伍艾,慌慌张张的。 “大学士,靖律司的大人来了,说是跟殿下有事相商。”伍艾不认识大荆的官吏,来人向她说,靖律司司律使求见九殿下,然后伍艾就回来问蔺蒙了。 “小五先去前厅接待客人,殿下随后就来。”蔺蒙冲伍艾说,看她转身,才又关上了房门。蔺蒙走到九殿下身旁,询问,“司律使大人来了,殿下是否去接见?” 蔺蒙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九殿下,轻声询问,靖律司司律使大人会来,蔺蒙丝毫不意外,原本这类案件就是由靖律司审的。景阳帝将人扣押地牢,没让他们审,既然如今罪犯已经招供,此案已结,司律使大人立案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在这个关头,司律使大人亲自前来,还要跟九殿下有事相商,蔺蒙不由得就多想了一点,毕竟此时此刻,他们这个九皇子府应该是黎阳官吏避之不及的地方了。 “去。”沉默了许久,蔺蒙已经打算让陆去回绝了,九殿下开口,“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不是。” 九殿下这话到也不是说靖律司司律使看他的笑话,两个司律使执法甚严,为官甚是清廉,众所周知。大荆黎阳这片土地上,除了那两人,想看他楚忆卿笑话的人,多了去了,他怎么能让他们小瞧了去。 “九殿下。”他们几个人来到前厅,伍艾正在给司律使奉茶,邹闫向伍艾道谢的时候看到一行人向他走来,他放下茶杯,快步走上前去。 “司律使邹闫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皇子府坐坐?”九殿下面无表情,眉间的一丝疲惫显而易见,整体看来,精神确实是不怎么好。 “这不是为了地牢之事,皇上命我过来询问妍姒姑娘生前的情况,也好立案。”邹闫看着脸色苍白的九殿下,心里唏嘘不已,妍姒姑娘一事如今翻案已回天乏术,更何况斯人已逝,九殿下神色憔悴,也是一个重情之人。 “此番小事,何须掌司使大人亲自前来。”九殿下微微低着头,一只放于背后,一只曲起置于前方,声音十分低沉。 “唉,”邹闫轻叹,“九殿下还请保重身体,斯人已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向来铁面无私的邹闫此刻会对九殿下说出这番话,不在蔺蒙所料之内,邹闫为官近二十载,蔺蒙与他同朝为官也近十载,基本上没听过邹闫以这副口气跟人说过话。 “谢司律使大人关心,”九殿下接话,随后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默默不出声的梓,陆与芷双二人此刻还呆在书房,梓抹了抹眼泪跟着九殿下出来,“小,邹闫大人来府上了解情况,你跟着大人,问什么说什么,可不要隐瞒。” “是,殿下。”梓吸了吸鼻子,回答。邹闫见状,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与梓二人就先去别处了。 “殿下,妍姒姑娘待会会被送回府上,皇上吩咐,这些天准殿下不用再上早朝,希望殿下早日安排好府上事宜。” “请大人回奏皇上,皇弟我叩谢吾皇圣恩。”九殿下咬了咬牙,接着说,“邹闫大人为此事特地跑一趟,有劳大人了。” “殿下哪里话,”邹闫不赞同的摆摆,“同朝为官,能多做一点是一点,再者,殿下今年合阳之行,不光治水有功,还惩处了为祸一方的王振。现如今,皇上将此后续审查交由内役司,由靖律司协同办案,臣理所应当来走这一遭。”邹闫态度十分谦恭,不知是不是他向来是以这种态度待人,九殿下听了十分舒服。 “司律使大人这边请,那边的菊花开得正艳,咱们边走边聊,”九殿下听邹闫的意思,差不多有意来询问合阳一事,九殿下也不跟他周旋,向他指了旁边的一条石子路,二人向那边走去,他才接着说,“关于合阳一事,本殿深感惭愧,此事当时处置时有些粗糙,就怕已经打了草惊了蛇,反而怕给如今靖律司进一步的动作提前设置了障碍。” “查案那有一蹴而成的,有障碍才可以表明查的方向是对的,反而多了底气。若是一切太过于顺利,本官还不知道查到的那些事情到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邹闫笑呵呵的说道,他作为靖律司掌司使,遇到的案件之,少有能顺利查到底的,障碍越大背后的收获就越丰富,以至于他不由得期待,这次他碰到的对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邹闫大人此番言论,本殿到还是第一次得知,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呐。”九殿下停下脚步,望了望四周,皇子府大片的灯火已经亮起,他所说的院的,一个个都隐在了黑暗之下,空气有些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查案是一场探索,也是一场冒险。往往是深入虎穴,焉得虎子。九殿下,本官可是听说了当时合阳殿下是如何智的进入内役司的,难道不是一种冒险么?”邹闫眯着眼,微微笑着,语气揶揄。 “这都被大人知道了,实在惭愧。当时的那种情况,感觉那是最好的办法,就去做了,还好结局还算差强人意。”九殿下回,他将合阳王振一事的卷宗早就交上去了,邹闫知道这件事,他不意外。 “殿下胆识谋略均属上乘,本官佩服,”邹闫的夸奖是出自内心的,九殿下从未过问过朝堂之事,一番孤胆,只身前往,他确实是佩服的。 “大人过奖,”九殿下谦逊应下,还不忘给邹闫提醒,“王振的那个妻子,如今不知去向,还请大人好好查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皇后娘娘怕是”寂静的月夜,挺拔的松树旁,月光铺满大地,万物被点缀上了银边,晶莹的水滴在叶尖滚来滚去。 一个看不清表情的人跪在地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惊慌失措显露无疑,他对面有一个带着银面具的人,月光照的面具发亮,显示出一副诡异的色彩。 “你确定你没有暗放水么?”站着的带着面具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话语沧桑,也无法辨别他的情绪,跪在地上的人心里在咚咚打鼓。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跪着的人听见面具人开口,慌乱抬了一下头,他的面容显露在月光之下,满是惊恐。 “凌亦,你是知道规矩的。还用我多讲么?”面具人压着声音,如百岁老人,声音里不见丝毫生气,若不是凌亦亲眼看到他与别人交是如何凌厉,怕是也不会如此的害怕这个人。 “奴才懂得,”凌亦打着冷战,他跪着的脚已经痉挛,萧瑟的秋风打在他的脸上,“愿以死谢罪。” “知道就好,”面具人开口,“叮”的一下,一个东西被面具人从袖子里扔出来,丢在凌亦的身前,“给你的,就当主子我送你最后一程。” 凌亦低下头,一伸一缩的向地上的东西那边伸去,快要挨到时,他紧闭着眼睛,猛地将地上的东西捞起,不出所料,是一把匕首,他的身体在发抖,可是还是强撑着,“凌亦死不足惜,还请主上不要为难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呵呵,”面具人阴森一笑,侧了身不在看他,“好。” 凌亦面露喜色,跪着直起身,将匕首放在眼前,褪下刀鞘,又看了一眼面具人,面具人没反应,他就闭着眼睛,拿起刀伸的老远,向自己胸口刺入。 “碰”的一声,面具人的靴子与匕首相接触,凌亦的匕首被踢的老远,凌亦睁开眼,瞅了瞅不知道被踢到哪里的匕首,诧异的看向面具人。 “你走吧。”面具人留下一句话,就不再理他,直接给了他一个背影,让凌亦又惊又怕。 “主上,我”凌亦开口,还想说什么,不是失败了就不能活下去了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他愿意放他一马?凌亦想问个明白。 “不该问的就别问,不想走的话,匕首在你身后,拿起它,继续刚才的事情。”面具人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点破了他心所想。 凌亦回头,看向自己身后,银色的匕首一半已经没入了草丛,另一半泛着银色的光泽,凌亦缩了缩,他还不想死。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凌亦,你确定还要在看下去么?”面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前面的声音更加低沉,更加沧桑。 凌亦吃惊的扬起了头,眼睛了满是诧异与惊喜,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这次不怨你,青煜阁少阁主来了黎阳,没有几下本事,又怎么能挑得起那么的担子。”面具人看他不死心的样子,好心的给他解释。 “属下” “走吧。” 听到面具人不容拒绝的话,凌亦站起了身子,向走来的方向走回去,还一步回头。一直到最后,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之,在也看不到。 等到看不到凌亦的身影,面具人背后又再次出现了另一个人,他就那样笔直的站着,跟松树一样。 “主上,此人留不得。”他盯着远方看了很久,声色没有一丝起伏,只是在说一个好像很无关紧要的事。 “废棋子还是有废棋子的用处,他的事情做了一半,怎么好让他半途而废。”面具人呵呵一笑,森冷的声音衬得这个秋夜更加的冷寂。 “主上不怕他坏事么?”那个站着的人继续问。 “坏不坏又如何?”面具人不以为然,从地上捡起刚才被踢飞的匕首,“自身了毒而不自知,又何必让他死在你我的上。” “主上,凌亦知道咱们的一部分事情,青煜阁少阁主也在,放虎归山就不好了。”那个人坚持不懈,似乎对面具人放走凌亦有诸多不赞同。 “若是青煜阁少阁主她想死,那她就给凌亦治病吧,”面具人把玩着的匕首,“刚好可以看看,我新研制的药,功效有几分?” “主子已经想好了对策?” “凌亦碰了我的匕首,如今不过是一个移动的毒物,待毒效发作,谁碰谁死,”面具人将匕首重新捡回来,“还顺带将皇后毒一事,揭露给景阳帝,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我就十分的开心哪。” 面具人邪气的笑着,似乎是在憧憬着自己想象的未来,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主上英明。” “你跟青煜阁少阁主不是交过,有什么感觉?”面具人停下自己放纵的笑声,问他。 “很厉害,反应与速度都很快,均属一流,只不过可以感觉到招式生涩,怕是实战经验不足。” “青煜阁少阁主,实战经验不足,还真是有意思。跟你相比,能打的过么?” “自然是,她不及我。” “真好狂妄,你在司马府伤了她,摸不准她就记得了,以后可要小心了。”面具人阴森一笑,“看好祁川司马师,告诉他,若是不听话,可要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是。”那个人就维持着那一个一动不动的样子,眼神似乎是在看着远方,又好似根本就没有聚焦。只是茫然的盯着。 “青煜阁玩玩就好,没必要跟青煜阁为敌。”说完面具人缓步翩然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仍旧站在那里,眼神一片空洞。 青絮在驿站找到锦书给她处理好伤口以后,就回到了仙欲阁。红姑派的人都还在外面继续寻找,仙欲阁不能断了营生,红姑就守在仙欲阁,等到青絮来告知了她锦书已经找到的消息,红姑就向外面的人发信号,让他们回来了。 青絮来到黎阳以后就很无聊,不比其他地方,黎阳为大荆国都,各地势力在此交汇,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表面上均是处于偃旗息鼓的状态,都很平息,青絮来到这里就没闲下来过,贪玩的性子自然会觉得无聊。 如今锦书已经没事,他们的心也都放下了,青絮也不急着回去,就呆在仙欲阁,想要再次尝尝红姑的艺。红姑的艺其实算是一绝,仙欲阁的名酒“醉仙欲”就是红姑的独创。 “红姑,我又来觅食了。”休息了一晚上的青絮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活力四射,一大早就找到红姑,要吃好吃的。 她今天抛开了向来女子的装扮,一袭仙姿飘逸的纯白冠服,没有用发钗与发簪,只用了一条青色的发带将一部分头发束起,然后散在脑后。肌肤似雪,长发如瀑,眸光清似月光,粉黛蛾眉。就那么一蹦一跳的冲进了仙欲阁的后厨房。 红姑当时正在看她自己酿的酒,她的“醉仙欲”可是招牌,一丝一毫的差池都不能出现,红姑对其尤为上心。 “少阁主,您又说笑了。”红姑正抱着酒坛子,往桌子上的大碗里面倒酒,听到青絮的话,忍不住笑了。少阁主太过于活泼,她也拿她没有办法。 红姑平时其实没有太多的事,写写字,酿酿酒,日子也算惬意。今日见她来到这里直接喊饿,就放下的酒坛子,移步阁楼口,青絮来到这里就坐下对着桌子上的茶水牛饮,红姑制止了再去倒茶的动作,说道,“少阁主先等下,属下这就去命人准备。” 红姑似乎永远都不会老,青絮是这样认为的。她认识红姑已经四载,她看到的红姑永远是那么风姿绰约。青絮不知道其实并不是很了解红姑,她只知道当她四年前成为青煜阁少阁主以后,红姑与九娘等几个青煜阁长老级别的人物就成了她可以指派,可以令他们听令的人。 仙欲阁虽属于风月场所,只不过青絮锦书二人都不是俗人,仙欲阁里面的设置装扮也偏近素雅,青白浅蓝相间,偶有粉色。而红姑却是长年一身大红色,头上发饰也多为红玉c红宝石或者最简单的时候就是一条红发带。对于红色有着最为执着的想法。 “好。”青絮应了声,放下茶杯。不再去碰那茶壶。 桌子上放的是“苦茶”,入口微涩,初极苦,即口齿留香,且初越涩,后越香,是红姑的最爱。青絮却是嫌弃的很。 “来,都放这里,紫蝶你去门外侯着,少阁主想到什么记得随叫随到。”红姑命人将一种一种的膳食放在桌子上,收起了青絮刚刚用的茶具,命人准备新茶,她知道青絮一向不怎么喜欢这种苦茶的味道,刚才急急忙忙拦着,也是因为那茶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她急忙去找人换了新茶,而她就坐在一旁为她布菜。 “是。”紫蝶应下,就去门口守着,顺带给她们带上了门。 “少阁主休息了一晚,感觉整个气色都好多了。”红姑将饭菜给青絮弄好,放下筷子,打量着青絮,笑吟吟的开口。 “红姑,你还真别说,锦书回来,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感觉睡觉也睡得更加安心了。”青絮慢慢的吃着红姑给她准备的饭菜,心情不错的开口。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红姑一直都没有看懂青絮与锦书二人之间的关系。说是主仆,青絮却从来不会勉强锦书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有的时候会听锦书的意见;说是朋友,二人在外均已主仆相称,锦书从来没有拒绝过青絮的要求,不论是困难的还是简单的。 “锦书她面冷心热,挺好相处的。”青絮微微一笑,继续说。 “话说回来,红姑我还没有看到锦书姑娘真实的样子呢,每次见到她,不是包着头,就是包着整个身子,让人窥不得半分。”红姑说的话也是实话,这四年之,锦书不跟他人同食,亦不跟他人同寝,外出时,均已纱遮面,不只是红姑,估计青煜阁也没有几个见过锦书真面目的人。 “红姑,咱们锦书太美了,怕让别人过目不忘,误了终身就不好了。”青絮说的亦真亦假,更加引起了红姑的好奇,她不由得在想,美,有多美? “少阁主这话说的,误了终身,那得有多美?”红姑不赞同青絮的说法,难免夸大其词,“若是按少阁主的说法,那岂不是每一个见过少阁主的人都得终生误了?” 红姑此话不假,青煜阁少阁主青絮,世间传的神乎其神的,说什么“绝世之貌”之类的有的没的,青絮都听了不少,全当做废话,左进右出了。 “红姑,我就先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了,”青絮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看向红姑,“以后见到了,自有分晓。” 锦书长的什么样,青絮心里是有数的,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羡慕她惊为天人的容颜。如今在这里跟红姑争辩,青絮很无奈。 “哈哈哈”看出了青絮的无奈,红姑决定暂时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回归了饭桌上。 “红姑,我一直想不明吧,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苦茶’?那么苦,反正我是受不了。”青絮一边吃,一边看向旁边一直在忙碌的红姑,笑言。 “古来苦乐之相倚,近于掌上之十指。何为苦何为乐也不过是每个人的感觉不同罢了。苦茶入口虽苦,余韵甘甜,那点苦就不重要了。”红姑没想到青絮会问这个问题,夹菜的顿了顿,只是愣了几秒就又笑着回答。 “我就不喜欢苦,我喜欢香,茶最爱离香。入口为香,余韵为香,茶上品。”二人交谈之间,已经有人把再次沏好的茶送了过来,置于桌上。红姑又起身为青絮斟茶。 “知道是你的最爱,离香,来尝尝,跟你以前喝到的有什么不同。”红姑将茶递于她眼前的桌面放着,青青絮冲她璀璨一笑,拿了起来,细细品尝。 品茶需要人静,心静,才可以品尝出茶最深处的味道。“离香”,那是离人的味道,人愈远,人愈静,心愈净,茶香愈浓。 “红姑,唯你深得我心。”青絮放下茶杯,冲红姑坏笑,“只不过,我也记得不太清楚最好的离香是什么味道。” “少阁主不是深爱离香么?岂会不知?”青絮这话说的奇怪,红姑不由得疑惑。 “我第一次品尝离香,就是锦书沏的茶,”青絮放下筷子,拿起茶杯,“那应该是四年前,偶然的一次会,有幸尝到了。” “锦书姑娘在少阁主身边,想泡茶还不容易?”红姑再次对锦书刮目相看,一杯茶竟然能让少阁主留恋这么久。 “不是,以后锦书也泡过,可是总觉得不如最开始那般甘甜。”青絮端起茶杯,看着茶水里飘着的茶叶,一边沉思一边说。 “离香是合阳名茶,想必跟少阁主一起的那个子悠大人知道,少阁主不妨去问问大人?”红姑挽起袖子,拿起茶壶,再次给她添茶,青絮伸出一只,制止,“少阁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听红姑提起了子悠大人,我才想到昨日急忙间将锦书托给子悠大人照看,不知大人休息是否还好?” “少阁主看来是担心了,”红姑拿起桌上的筷子,“子悠大人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在外面呆一晚上?他自会找寻住处的,少阁主还请放心。” “好,那我今日就听红姑一言。”青絮笑吟吟的应道,唇角一抹笑戏谑无比。 “你呀。”红姑对她无奈,也是一用纵容,“别贫了,快来尝尝,这可是仙欲阁新推出的糕点,还没有想好名字,少阁主要先尝尝么?” “哦?我来试试。”红姑打开食盒,一阵清香随即就轻溢出来,满室飘香,青絮的本性暴露无遗,“好香。” “这是用普通的糯米,再加上用酒浸泡过的百种花,再提取出来,掺在糯米糕点里。再用小火慢慢将它蒸熟。配上红姑我的‘醉仙欲’,那可绝对是人间美味。” “红姑这话讲的可是一点都不谦虚啊,不过啊,你越说我越好奇,忍不住想要去尝尝了吧。”青絮再次调侃。 “少阁主,不用好奇,今日红姑准备了许多。”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青絮忍不住从食盒里将糕点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精致的糕点瞬间吸引了青絮的注意力,她伸着筷子就去夹起。 红姑突然伸抓住青絮的腕,青絮一愣,看向红姑,“少阁主,红姑准备的虽然多,可是这确实不能多吃的。” 青絮低头看了一眼被红姑抓着的腕,眸笑意愈深,“红姑此话似乎是有深意?” “好东西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吃到的,少阁主难道不觉得么?”红姑松开抓着青絮的腕,“仙欲阁在黎阳能够屹立不倒,红姑我自然是不能少了段。” “果然是好东西不能多吃,”青絮讪讪的收回,“不过还真是有劳红姑了,若没有你老人家,仙欲阁还指不定能支撑多久。” “为青煜阁做事,是红姑的本分,少阁主何须说这些话,”红姑说着,“这些年,青煜阁在各地处处都有类似仙欲阁作用的存在,四年来,我们也是想方设法,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还好这些年,效果显著,也不辜负阁各位长老的心血了。” “少阁主可知红姑用其是要干嘛?”红姑突然凑近了青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说道。 “哦?”青絮扭头,与红姑对视,这一声“哦”她刻意拉长了声音,显得更加有深意。 “总要让他们对仙欲阁流连忘返,不是么?” “青絮姑娘回来了?”青絮回到驿馆之后,已是快到傍晚,子悠正坐在翠竹轩庭院内看书,看到她回来,问了一句。 “子悠大人怎么在外面?今日外面风挺大的。”青絮快步跳到子悠身边,晃着身子,抬头左看看右看看。 “”子悠放下的书籍,子悠拿眼睨着她,“锦书姑娘还在房里。” “子悠大人莫不是在此处坐了一夜?”青絮嘴角带着笑容,双伸了一个懒觉,故意装作听不懂他说的话。 “那倒不是。”子悠看着她,没再说话。 “唉,对了,子悠大人现在是芜锦司司锦使,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皇帝的圣旨已经下达很多天了,他一直没有行动着实有点奇怪。 “未到上任之期,子悠还不想过去。”子悠向她挑了挑眉,回她。 “哦?景阳帝竟然不怕你再反悔?”青絮眉线上佻,明显是不相信。景阳帝为了拉拢他做了多少,青絮看到的就已经不少了,谁知道私底下呢。 “他为什么信不过?” “这话说得,也是有底气。” “青絮姑娘,皇上前两日赏赐姑娘蛇胆两只c雪莲两棵,姑娘何时将其取走?”这些天青絮常不见踪影,他也就把这件事给先放一边了。 “他倒是舍得。”青絮常年跟药物打交道,怎么会不知道那两种东西的价值,普通人千金难求,而他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景阳帝还赏了什么?” “你还想要什么?”子悠凉凉的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是如此反应。 “没没没,”青絮忙不矢打断他,“我只是想看看他能大方到什么程度。” “他能大方到什么程度?”子悠轻轻的重复着她的话,看着青絮的眼睛,青絮被他那深邃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颤,仿佛被窥探了心事一般,就在她慌张的低下头不看子悠的时候,子悠事先扭过了头,“你难道不知道么?” 青絮仿佛被刺激到了,天知道他的语气是多么的让人想太多。 “给了锦书一个令牌,那可是个好东西。”青絮不说话,子悠接着说,眉梢挑的更高的。 “那干嘛用的?”青絮没注意到子悠如今有些变幻莫测的表情,没有任何防备的再次询问。 “御使令。” “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青絮啧啧称赞。 “看来青絮姑娘是真的不知道。”子悠也没难为他,罕见的表情有些松动,眼眸有些笑容,似乎是忍俊不禁。 “你不说么?”青絮诧异于今日子悠的好说话,自己番四次的询问,他也没有无视,胆子不由得就大了点。 “进出宫门用的,给锦书怕是有点浪费了。”子悠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满是可惜。 青絮在他旁边蹙着眉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云母屏风烛影深 ()“锦书还在房间,我去看看她。”青絮与子悠二人之间相对无言,长久的沉默让青絮率先撑不住,装模作样的四周瞧了瞧,丢下一句话,就跑向屋里去,子悠低着头,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深邃的目光盯着门口的那一丛竹子,不作声。 “锦书,锦书。”声比人快,青絮还未走进房间,就冲屋子里面喊,锦书还在歇息,从她的喊声之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穿上鞋子,向门口走。 “少阁主。”二人在门口相遇,青絮拉着锦书再次回了房,将她按在凳子上,微笑着打量她。锦书端坐着,一点也没有避开的打算。 “今日你可算是把你那碍眼的东西丢下了,”看了锦书许久,青絮眸子眯着,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般,调笑着将向锦书伸去,“这多么标致的人儿,整日掩面,倒还是可惜了。” “少阁主又在打趣锦书。”锦书早已习惯了青絮这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的强调,见怪不怪了,反正不管自己怎么说,青絮总能再找到调笑她的借口,还不如不反抗。 “不逗你了,先说说,昨日为何会将自己弄的那般狼狈?”青絮收敛了笑容,正襟危坐的,目光如炬,裸的盯着锦书,“你可从来不会如此贸然的行动,前日为何就失了分寸?” 青絮的话不算重,话语无半点指责,她现在想要知道的,也仅仅是事情的缘由而已,她不想刚来黎阳没几天,就跟这边的人对上,生了事端。 “少阁主,”锦书眼睛眨了眨,表情特别漠然,事不关己一般,“锦书可以不说么?” 青絮有点无奈,锦书为何要隐瞒,她想不清楚,听到锦书拒绝的话,她禁不住想要劝她,“锦书,你可要想明白,可不能聪明了一世,在这个时候昏了头,更何况,咱们的计划可是刚刚开始。” “少阁主请放心,”锦书低声说,平平淡淡的话却让她表达的有点让人打颤,“他们不会成为障碍。” “何以如此确定?”青絮眉头皱起,她自己伤成了那样,如今跟她说不会成为阻碍,让她怎么相信? “少阁主,死人要怎么开口?”锦书抬眸正对上青絮担忧的目光,不出意外,在她的眼看到了从疑惑到惊讶的改变,锦书声音淡的几乎让人听不出丝毫异常。 “”青絮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这时候的心情,锦书既然这样说,她肯定是这样做的,只不过锦书素来心善,这次的做法与她往日的行径大有不同。青絮不由得猜测缘由,对这件事情更加好奇。 “这两日,由于锦书的鲁莽,少阁主受累,锦书有愧。”一时间的都不说话让空气瞬间凝滞,锦书知道自己这样说以后,青絮必定会更加好奇,她本不想让她注意这件事,可是现在眼看着她问了,她也怀疑了,锦书也不好什么都不回答。 “哎,你这叫什么话,”青絮听到她的见外就尤其不赞同,毫不在乎的摆摆,“咱们两个又不是外人,相识这么久,何必如此客气。” “嗯。” “对了,听子悠大人说,皇上赐予了你那什么令牌的,据说用处很大,他有给你么?”青絮偶然想起屋外的人,想起刚才他说的赏赐,开口询问锦书。 听到“子悠”二字,锦书的就感觉到不自在,回答青絮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子悠大人,不曾提起过。” “这个子悠大人,拿着它们那么久,难不成是想把全部独吞了?”锦书说完,青絮翻了个大白眼,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样子,完全将刚才自由说要将赏赐给她的话抛之脑后,选择性的遗忘了。 锦书不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哪里,子悠与青絮的两面夹击,让人不知自己的下一步应该往哪里走。 “哎,子悠大人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屋外,赫连宸略显高亢的声音穿透墙壁,传到了屋内二人的耳,青絮瞬间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好啊,没想到子悠大人还有听墙角的习惯?”青絮出了房间,刚好看到子悠坐在二楼的楼道外侧的栏杆连着的长椅上,一只腿曲着踩在长椅上,另一条腿垂下放在地上,身子靠在柱子上,一只拿着折扇撑在曲起的膝盖上,煽动着折扇,好不自在。 “对,青絮姑娘说得对,子悠大人竟然还会听墙角!”赫连宸怎么会放过如此一个抹黑子悠的会,青絮话音刚落,赫连宸就忙不矢的再补上一句。 “嗬,”青絮听到他再次出声,才注意到赫连宸的存在,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嗤,“赫连殿下你也在这里?” “青絮姑娘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赫连宸忽视了青絮话语的挑衅,慢慢的走到二楼,来到她身边,拿折扇装模作样的扇着,凑近她,折扇顶着下颌,“本殿下的房间这里,青絮姑娘问的不觉得有点多余了么?” “”青絮语噎,不知道怎么回他,反而是那边从头就被两个人连着打趣的子悠,慢悠悠的黄这的折扇,完全不在乎这边二人闹腾到什么样子。 “哎,对了,你救的那个姑娘呢?今日怎么不见她?”看到子悠没反应,赫连宸意兴阑珊,周围只有青絮一个女的,赫连宸慢慢的后退了几步,离青絮远一点,才又接着说,“怎么只有这么一只母老虎在?” “你”青絮瞬间跳起,拔起腰间的剑就要跟他较量一番,赫连宸急忙闪身,在不远处站定,“还真别不服气,就你这一点就着的性子,不是母老虎那是什么?” “”青絮不跟他费口舌,提起剑就向他冲过去,二人的身影瞬间交汇在了一起,屋外的打闹声吸引了屋不知道如何面对外面的人的锦书,锦书拿起挂在屋里的佩剑,也出去了。 锦书的加入让原本混战的连个人打得有点乱,锦书的剑未出鞘,轻轻松松的就将二人分开,千青丝随着她的身体在空飞扬,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再又散落在她肩上,美眸善睐,瞬间让人移不开眼。 赫连宸不由得就被突然间出现的人惊到了,昨日那个面脸泥垢的女子,竟生得如此之美。黑色的衣裙衬得她的身体越发的高挑,大大的桃花眼神韵十足,如江水般澄澈,持佩剑置于身后,还有几分男儿的英姿飒爽,由于身体还未全恢复,面色有些苍白,更显得肌肤似雪。 “哎,”赫连宸此时站的地方,与子悠相隔不远,他走到子悠身边,蹲下来,撞了撞子悠的肩膀,颇有点不嫌事大的开口,“怪不得昨日大半夜本殿下还看到你在屋外,原来这个绝色女子一直在你房间里,子悠大人,艳福不浅啊。” “”子悠懒得理他,看了看他,没有任何反应,收回腿,站起来,迈步向青絮那边走过去,拒绝跟赫连宸有任何说话的可能。 “哎,你”赫连宸没想到子悠会是这个态度,他好歹还是大魏的殿下,子悠竟然敢无视他,让他怒不可遏,多年老友也不能忍。蹭的就站起来,跟在子悠后面,向他的方向跑过去。 这边,锦书正在问青絮为什么会跟别人大打出,看他有没有受伤。 “姑娘好身,在下实在佩服。”子悠走到两位女子的身后,没有打断她们说话,反而是赫连宸过去以后,开口让别人注意他的存在。 他是少年将军甚少遇到敌,如今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当场扫了面子,他又怎么能不激动,内心的好战因子完全被激怒了出来,就想接着问她师出谁家,追根究底了。 锦书二人的谈话让突然插进来声音打断,锦书一转头,就看到了身后笑得灿烂的赫连宸,自只是被他坏了计划,此刻更是不想搭理他,没接话锦书就下了二楼,向翠竹轩外走去。 “哎,锦书,你去哪里?”青絮在她身后喊着她,锦书远远的丢下“回房”二字,就毫不迟疑的离开,青絮冲二人道别,急匆匆的追锦书去了。 子悠看了看一旁被忽视的赫连宸,心里不由得想,若是赫连宸来黎阳不是偷偷摸摸的过来,那么此刻绝对不会这么憋屈。子悠也不会不知道,锦书为何急匆匆的就走,甚至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赫连宸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提前以真实身份出现,按照锦书以前的脾气,生点小气怕是免不了的,至于她如今在避着他,子悠叹了一口气,这条路有点漫长。 靖律司 许褚与邹闫二人这些日子为了合阳一事四处奔波,搜集证据,尽可能往最深处查,累得脚不离地,今日邹闫还为了一个已经自缢的人立案毛遂自荐去了九殿下府上,靖律司庞大的事物链就落在了许褚的身上。 “哎,你去看看邹闫大人回来了没有?”这已经不知道是许褚多少次询问下的人,邹闫大人如今在何处了,邹闫今日急匆匆的被景阳帝找去,他上的许多资料多是他自己整理了以后,未曾与他知会一声的,许褚这边碰到了疑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启禀大人,还没有。”属下再一次回答,内容与前两次所说没有一点差别。 许褚皱着眉头,忍不住在嘴上埋怨自己的这个“同伙”,“这怎么还不回来,就去记录个资料,立个案,邹闫竟然还自己去?”许褚一边拿起上的资料,跟另外一侧的资料核对着,口喃喃自语,一个人说了许久。 “大人,大人,邹闫大人回来了。”属下高昂的声音让许褚一半的唠叨咽回了肚子里,他的属下此时也是激动万分,今日许褚大人太过于关注邹闫大人的去向,时不时的问他一句,他又回答不出来,让他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快快快,快让邹闫大人过来,就说本官我有要事找他。”许褚的声音有着些许暴躁,他不耐烦的整理着上的资料,头都没抬的吩咐。 “是。”前来通报的人还没有离开,就看到门外邹闫大人风尘仆仆的走进来,他正要行礼,邹闫制止了他,“你先下去,在门外守好,本官跟许褚大人一时没有出去,就不可以让人进来。” “邹闫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啊,本官我啊,就要去找你了。”许褚半开玩笑的跟邹闫说,上的动作不停,“邹闫大人,快来看看,这似乎是不得了的东西。” “哦?看来今日邹某不在,许褚大人倒是发现了不少啊。”邹闫眉梢挑起,他们查了许久,都不曾有任何的发现,也难怪今日许褚会如此焦灼,整个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是否真实还有待查证,只不过倒是一条有效的线索。”许褚可不像他想的这么开,多日的劳无所获让他们渐渐地生了疲惫之感,也不由得在怀疑是自己的方向找错了还是就只有王振一个人。再多的资料,若是都不真实,那岂不跟废纸无异? “有就行,来,给我看看。”邹闫向他伸出,接过他的那一沓纸张,一张一张的翻阅着,一边看一边将这些日子发现的全都联系在一起。 “暧,邹闫大人,今日皇上可有说其他重要之事?”邹闫近半日未归,立案本就是一件小事,他又不用亲自接,没必要在外逗留如此之久。 “没,”邹闫盯着的一沓纸张,目光未曾移开,听到许褚的问话,不加思索的就回答,也毫无保留,“皇上吩咐说皇后毒一事立案为重,本官就去了一趟九殿下府上,询问下情况。” “这本是一件小事,何须邹大人亲自前去?”许褚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同时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每回出去那么久了。 “咦,事关皇后,怎是小事,”邹闫抬起头,瞟了一眼许褚,表示自己的不赞同,“再说,九殿下如今回了黎阳,理应上门拜访,这有何奇怪?” 许褚盯着邹闫的动作,眼睛一眨也不眨,许久才开口,“如今九殿下的处境,邹闫大人又不是不了解,何须趟这一趟浑水?” 许褚的话里有话,邹闫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将自己被弄乱的纸张逐一整理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侧,指敲了敲摆放着诸多资料的桌子,“许褚大人说的明白一点。” “邹闫大人既然这样说,看在同僚这么多年的份上,许某我这里也就不跟大人兜圈子了,”许褚伸抓起桌子上成堆的资料,看向邹闫,“邹闫大人可知这些是什么?” 邹闫从他接过,翻了几番就差不多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九殿下查处的合阳王振的卷宗么?怎么莫不是里面有问题?” 许褚摇摇头,轻轻的闭了闭眼睛,“邹闫大人,倒不是这卷宗有问题,而是这卷宗里面逐字逐条尤其清晰,甚至连王振哪一年贪赃枉法了多少都逐数记载,这是如今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这岂不是很好?”邹闫听完许褚所言,眉眼弯弯的,“如今,大荆步入太平盛世,国力一天比一天强盛,即使是靖律司也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尽数记之,九殿下这算是给咱们做了一个榜样。” “可是直到如今,皇上都未曾给殿下有丝毫的赏赐,倒是他下的人,有被皇上重用,这难道其没有什么问题么?”许褚对此事心里早已疑惑许久,一直没有会说出来,今日偶然跟邹闫谈起来,压了许久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是啊,皇上此事做得万分不公平,”邹闫叹了一口气,“可皇上又怎么会是你我二人可以私下议论之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本官我就一直没曾说过,”许褚应道,“不过确实挺为殿下抱不平,合阳王振是条大鱼,理应是头功。” “许褚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邹闫忙不矢打断他的话,“皇上的决定,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改变的,想必是有自己的道理,咱们是没有权利置喙的。” “邹闫大人既然知道,为何今日还往九殿下府上凑,就不怕,”许褚凑近邹闫,冲他指了指天上,“那边的人生气么?” “呵呵,”邹闫轻笑,“你是说皇上会牵连?” “哎,你可不能是这个态度啊,咱们还要一起查案呢。”许褚没想到自己的提醒只换来他“呵呵”二字,顿时直起了身子,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许褚大人,现在担心这些是不是有点早?”邹闫好笑的将上的东西整理整齐放在桌子上,“毕竟是皇上亲自下令让九殿下回来的,此时太为难九殿下,皇上脸上也不会太好看吧,更何况,北疆王还一直在呢。” “怎么跟北疆王爷有关系?许某只知道北疆王爷与九殿下一同回黎阳,怎么没听说过北疆王爷会替九殿下出头?” “出头怕是也不至于,只不过北疆王爷是先帝的义兄弟,当年也是为了北疆的安定,北疆王爷才自己请命去驻守北疆,当时好像先帝许了北疆王爷一个诺,如今也不知道那个诺言到底是什么。” “可这些跟九殿下有什么关系?”许褚开口。 “北疆王爷当年可是放弃了滔天的权利,甘愿去当一个边疆王爷,难道许褚大人看不出来,北疆王爷将大荆江山看得很重么?” “本官还是没有听懂,北疆王爷与九殿下的关系。”许褚丝毫没有迟疑,就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邹闫看着眼前怎么提醒都行不通的榆木脑袋,不禁纳闷,平时挺聪明的脑子怎么现在就这样的转不过了呢? “先帝最疼爱的是谁,许褚大人应该不陌生吧。”邹闫只好换了一种方式,期待他可以听懂。 提起那个已经过世的人,许褚脸上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当年权倾朝野的又何止北疆王爷一个,沁阳公主巾帼不让须眉,那可是吸引了景仁帝一大半的注意力。只可惜,误入了歧途。 “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许褚丢下这样一句,“即使是她,可是如今人已逝,北疆王爷又怎么会” 许褚的话说了一半,就看到邹闫的唇角越扯越大,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哪方面说错了。 “公主当年误入了歧途,惹得杀身之祸,自己的亲弟弟九殿下也不能幸免,”邹闫微叹,沁阳公主辉煌的年岁那么短,若是今日还在,怕是大荆不止是现在的这个程度,“可是九殿下本身无措,十一二的孩子懂什么?” “他的出身就错了。”许褚倒不赞同,脱口而出。 “许褚大人,此话在邹某这里说说也就算了,万不可在皇上面前提起,”邹闫急忙压下他的话,“北疆王爷是先帝最信任的忠良,难免会心向先帝最疼爱的儿子九殿下。” “哦?邹闫大人似乎很有把握?” “不瞒许褚大人,今日邹某出宫之后,在宫门外碰到了北疆王,上前询问了两句,他是要去见皇上。北疆王进黎阳以后,甚少出现在众人眼前,连早朝都不常上,而现在九殿下下人一出事,北疆王爷就进了宫。邹某猜测,怕是跟九殿下有关系。” “如此一说,倒也是有这个可能,北疆王爷虽然久居边疆,当朝还是有许多将领是当年王爷的麾下。”许褚低吟,“若是这样,就要重新掂量九殿下与北疆王爷之间的关系了。” “这个也不用急,北疆王爷是难得忠臣良将,不用担心他。” “嗯?说了半天,差点被邹闫大人给本官绕进去,”许褚凉凉的抬起头,看向邹闫,“这些跟邹闫大人今日前往九殿下府上有何关系?” “许褚大人不愧是许褚大人,本官努力了这么久,怎么绕都绕不过去。”邹闫轻弯着唇角,“本官呢,今日去确实有点私心,既然许褚大人锲而不舍的追问,那邹闫再此也就不隐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疑虑重重费思量 ()“邹闫大人,难不成还真有事?”许褚没想到邹闫回答得如此爽快,有点反应不及。 “事到如今,本官我也实不相瞒,这些年来,这些事憋在心许久,都没有得到答案。今日既然许褚大人问起,也就跟许褚大人实话实说,也请许褚大人给本官指点指点。” “邹闫大人竟然让我许某人给大人指点指点,我又怎么好推辞,”许褚好笑的看着他,坏笑道,“邹闫大人可是很少求指点的,本官可必定洗耳恭听。” “许褚大人,你就别在打趣我了,如今呢,烦着呢。”邹闫叹了一口气,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也不管眼前的人是如何的打趣他,也是无奈。 “邹闫大人请说。”邹闫这样愁苦的表情,许褚可是很少看到,二人同朝为官数十载,邹闫为人谨慎不说,更是才智两全,可从未见过他如此无措的样子。许褚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太简单,也就收回了再开玩笑的心思。 “许褚大人可还记得四年前那轰动大荆的一事?”邹闫低着头,微微侧着身子,指轻轻抚上身旁那放着的一沓又一沓的卷宗。 “你是说沁阳公主一事?”许褚听到邹闫所提到的“四年前”猛然被惊倒,目光凌厉的看着邹闫,不懂得他如今提起这些事情是何意。 “嗯。”邹闫缓缓地点了点头,随拿起那些卷宗里的某一本,摊开在两人之间。 许褚盯着他的,看着他状似无意的动作,心里疑惑更深,“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四年,邹闫大人为何会记挂到这个时候?” “许褚大人应该知道当年的案子是我亲自办理的吧。”邹闫一边翻阅着边的卷宗,一边缓缓的说着,每一句话都在他心里憋了好久。 “当年先帝怕沁阳公主被人冤枉了去,亲自找的大人你嘱咐要亲给这件事情一个公断,我又怎么会忘记。”谈及往事,明显的二人之间气氛就不如往常那般轻松。 “可是许褚大人应该也知道,当年结案的时间很短吧。”邹闫上的动作不停歇,一句一句的跟许褚提醒着当年的事情。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早已过了无数遍。 “据我所知,应该差不多不到天吧,这还是咱们靖律司首例最短时间内结的案。”当年的邹闫,更是因为这件事,成了景阳帝下最为重用的人。 “许褚大人记得不错,当年公主的事情被他人捅到先帝面前,先帝当即就叫了你我二人进宫,直到现在,再想起那件事情,我都可以感受得到先帝当时种种无奈。” “先帝疼爱沁阳公主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连当时先帝将那所有的证据置于你我二人眼前,首要想的不是去质问爱女为何会谋反,反而将此事压了下来,那几天内沁阳公主的尊宠较之以前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景阳帝其实很久之前就不知道从何处收到了一封又一封弹劾沁阳的信件,里面有着各种各样沁阳与邻国勾结,打算夺取大荆江山社稷的谋划。更有沁阳与那边的人互相联络的信,信不仅泄露了大荆南疆的军事布局图,还有大荆各个城防的兵力c粮草数量。最主要的是上面都有着沁亲王的印戳! 景仁帝收到信件的第一件事是先去查了信来自哪里,查无所获,而且那还是一天一天都有新的证据给他送上来,景仁帝才将靖律司二位司律使大人叫去。 “当时的情况铁证如山,就算还需要再往下查,对沁阳公主的关押还是少不了的,可是没想到的就是,先帝当时似乎有意保公主殿下,只将此事告诉了你我二人,没有声张不说,还让咱们在私底下查。”邹闫这四年以来,每逢想起这些事情,就难免想到景仁帝当年那瞬间发白的头发,常言,深宫无情,可他分明在景仁帝的脸上,看到了那如水的疼惜。 “先帝爱女心切,其实当时我是很不赞同先帝事先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的,”提起往事,许褚才发现,自己竟然记得是如此的清晰,“可是没想到,先帝根本没给我这个触碰案子的会。” 邹闫微微一笑,卷宗被他翻到某一页,他伸压在上面,“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帝会将那件事情交付给我了,先帝明摆着不想受人牵制,又想给爱女一条生路,许褚大人你那样的想法,岂不是在将公主殿下往死路上逼?” “我这不是当时没想那么多,犯上作乱一事乃宫大忌,再说先帝一直都是有因必查的,当时也就”许褚面露尴尬,当年的事情,景仁帝没有交给他,许褚也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了。 “唉,先帝不惜压上大荆百年基业,当时我也跟许褚大人有相同的想法,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我不能否认。”邹闫当时只是看到了景仁帝给他们看的所有证据,“有因必究,惩处必严”八个字瞬间在他脑海里面出现,只不过相较于许褚,他的想法可能更加隐晦一点。 “不论当时怎么样,结果没错,不是么?”许褚摊,抚上那叠在一起的卷宗,“邹闫大人,这里这么多曾经发生的,或者是以前发生的,不都有一个结果了么?” “可这个结果就一定是正确的么?”邹闫不禁反问。 “邹闫大人怀疑当年的事情?”许褚目光微闪,没想到他竟然会纠结于一件早已经过去这么久的事情,甚至还有 “不不不,”邹闫急忙否认,“当年的事情,过眼云烟,如今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邹闫大人何出此言?” 邹闫沉默了许久,才看向许褚,“当年先帝的态度你我二人心自有想法,虽然不曾多说,我也知道许褚大人私底下挺关心结果的。我也不奇怪,公主殿下当时是多少人遥不可及的。” “确实,”许褚点点头,“公主身上光环太过于耀眼,突然间知道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还真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些年啊,每当我空闲的时候,我一个人就会想很多,”邹闫淡淡开口,“我一直在想,当年先帝那么放心的将事情交由我来查办,还令五申不允许向外面泄露丝毫的消息,这是不是正说明,先帝信任自己的女儿,”邹闫微微一说,脸上的疑惑显而易见,“先帝是不是觉得沁阳公主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所以希望我可以还她一个公道。” “可是那又能如何?最后不还是人证物证俱全,落了个功过相抵c免其株连的下场?”许褚比较看结果,无论过程是如何曲折,如何复杂,有一个结果就好。 “许褚大人,你也觉得沁阳公主殿下会犯上作乱么?”邹闫抓着的卷宗,郑重的问。 “我许某人不信感觉,不信正亦不信邪,我只相信证据。” 许褚的话说完,邹闫没有再追问,他的回答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许褚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再深问下去,估计也不会有所改变。 “许褚大人,我跟你不一样,我信感觉。”邹闫指着卷宗的某一行,低头看着它,“这也是我这些年为何会心心念念记挂着这件事情的原因,当年仁帝陛下是因为了解公主c相信公主,才给了我一个暗帮助公主脱困的会,所以先帝不认为她会举兵造反?觉得我可能会将案件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何况沁阳公主权倾朝野?古今被权利遮目时走了岔路的人数不胜数,更何况一个公主?还是一个受尽君主疼爱的公主?” “许褚大人此话是否有失斟酌?”邹闫听到许褚略显偏驳的话语,忍不住打断他,“沁阳公主保家卫国,少年亲王,尚未及笄,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她为何要将大好年华葬送这里?” “万一是一时想不开呢?也不是没有可能。”许褚不以为然,“沁阳公主当年年岁尚小,在怎么是巾帼女英雄,那还不是一个孩子,孰是孰非是真的分的清楚么?” “那么许褚大人,我一直都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你说大荆并没有不能让公主继承大统的律例,再说沁阳公主战功赫赫,又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她没有理由去做那么多有的没的事情,反而会让人抓了把柄。” “如此一说,沁阳公主当年确实是没有动,可是为何会让人爆出那么多有损她名誉之事?”听了邹闫的话,许褚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那邹闫大人是何意?觉得事情应该是怎么样?” “许褚大人,你可知后面还有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么?”邹闫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问了另外一件自己困惑已久的事情。 “哦?还有何事发生,邹闫大人不妨说来听听。”看来其发生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许褚想要打听的意味更加浓厚了。 “当时我接下先帝的命令之后,五日之内四处查访,可无论怎么找,都不曾找到沁阳公主也就是当时沁亲王的印玺,你说这事情诡异不诡异?” 景仁帝既然将事情吩咐下来了,需要用的东西私下里也会给他准备好,印玺那般重要的东西,景仁帝怎么可能忘记?只不过当时的邹闫没有多想罢了。 “”许褚不说话,沁亲王印玺没找到,确实是个奇怪的事情,“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跟先帝说了印玺一事,先帝当时直接就传了沁阳公主。” “什么?传了公主进宫?那岂不是?”许褚不免惊讶,景仁帝是让靖律司暗地里查的,避着所有人,可这样一来,身为主要人物的沁阳公主岂不是知道了?这对于查案,可是大忌! “”邹闫点头,“先帝传公主进宫的时候,我也曾经阻拦过,可是啊,先帝还是让她进了宫,不止这样,还将所有的证据一一给了公主看。” “公主是怎么反应?” “她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先帝一句,父皇您信女儿么?” “公主这样问,邹闫大人你就动了恻隐之心?” 邹闫无奈,“许褚大人,我是那样的人么?执法者执法必严,我怎么可能忘记?” “先帝当时怎么说?”接着谈正事,许褚确实知道邹闫不是那么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 “先帝当时没有表态,不过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先帝心里是信任自己的这个女儿的。” “那这也奇怪,先帝既然信任沁阳公主,那为何会那般草率的结了案。”景仁帝无声无息的帮助沁阳做了那么多事,说是不触动,许褚心里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是最令我感到诡异的地方,许褚大人可知第二日先帝又召了沁阳公主进宫,当天晚上就下令将公主殿下收押么?”邹闫的声音瞬间提高,“当时只是以为,先帝要按规矩办事,先抓后审,可令我猝不及防的是,没过几日,先帝身体就出了异样,驾崩前甚至没再召见过本官,直接宣判,给公主与九殿下定了罪。” “原来是这样,”许褚恍然大悟一般,“许某人我啊,还一直以为是邹闫大人成功侦破了此案,让其水落石出呢。” “唉,许褚大人,什么侦破,那都是先帝的意思,还真是惭愧。” “因为这样,所以邹闫大人觉得事情不简单么?”往事已矣,斯人已逝,谈的再多,也是惘然。 “先帝此举将靖律司瞬间推到了前所未及的高度,”邹闫摸着的卷宗,讥笑,“也让我这个掌司使做的更加稳,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安。” “邹闫大人这般想,是不是后来找到了其他可以证明公主清白的证据?” “并没有。” “那要是铁证如山,邹闫大人何须挂怀?” 邹闫不答反问,上拿过自己一直握着的卷宗,指着某一页,凑到许褚,“许褚大人,这是我前些日子查卷宗的时候,偶然间翻到的一起案件,里面的冤情,让人唏嘘。一番冤情,十六年才遭到平反,无数人为其上诉,为其鸣冤,无数人赔上了生命。以至于这些日子我就一直在想,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怎么会,当时人证物证都在,还是先帝亲自审问的,邹闫大人何必想的那么多?” 邹闫不再反驳,心里即便是疑点重重,“沁阳公主那样的巾帼女将,实在是可惜。众所周知,四年以前,沁阳公主的案子是靖律司审的,不出一日就有了结果,”邹闫边说边叹气,“可是这些年过去,邹某无数次回想那件案子,都隐隐心里不安,万一是判错了,那岂不是又害了一代忠良?” 邹闫说到这里,许褚跟他共事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清楚他内心所想,开口试探,“如此说来,邹闫大人如今亲自接触九殿下,还是为了给往事一个答案?” “对,”邹闫丝毫没有犹豫,“前些年因为犹豫公主一事我一直置之不理,如今九殿下回朝,在我看来,是最好的时了。” “你就不怕殿下怀疑你另有所图,或者是跟别人一起陷害于他,对你设防?”许褚凉凉的打断了他的慷慨激昂的陈词,跟他说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又不会那么笨,这么早就去跟殿下说,九殿下,本官想跟你合作,彻查公主一事,”邹闫说着白了许褚,“那我岂不是把我跟九殿下一起推进了火坑?” “邹闫大人何必跟我急,我只是举了一个例子而已。”难得的看到邹闫急眼,许褚“扑哧”笑出声来。 “只不过今日去殿下府上,我啊,还是得到了一个可能有用的消息,”邹闫故意卖关子,“咱们可以往这个方面查。”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我这边急着呢。”听到邹闫提起可能有其他的查案方向,许褚立马激动了起来,也顾不上刚才邹闫说的那么多,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九殿下说,据线人来报,合阳王振之妻怕是早就逃跑了。” “咦,”许褚瞬间抓过最开始给邹闫看的一沓资料,翻来翻去,才指着某一页对邹闫说,“咱们派去的人传来消息,说是除了王振的儿子当时九殿下特赦以外,其他人先均关押在牢里,尤其是这个王振所谓的妻子,舒舒服服的躺在牢里呢!” 邹闫沉思了片刻,看着许褚的眼睛,“九殿下所言是虚是实,必须要去查,我们都没有见过王振的妻子,就怕被别人钻了空子!” “邹闫大人是怕别人在他妻子身上做脚,影响咱们查案?”许褚低低应他,“这确实有可能。” “是,所以必须要尽快,不能给他们落跑的会,九殿下既然说了王振的妻子可能跑了,那牢里的那个,怕是有问题的。” “看来需要督促一下,合阳那边的进度了,”许褚应和,坏笑着说,“那行,邹闫大人,就让我来安排吧。” “许褚大人有此意,我就成人之美了。”看着许褚脸上的坏笑,邹闫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既然牢里的可能是个假的,是生是死怕是也没人会关心,那不妨就让她真的是“死了”呢? “哈哈,知我者邹闫大人是也。”许褚看着邹闫脸上了然的微笑,没想过自己的想法可能瞒过自己这个同僚,两人处事太久,让他们可以在彼此的言行举止,洞察对方的心思。 “那自然,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许褚大人一句,事情别办过头了,物极必反的可能性在我们这里必须要杜绝。” “邹闫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隔岸观火看许某人我如何引蛇出洞吧。” 两人在谈笑间,将合阳那边的事情有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被他们考虑到,办案时间就是唯一,慢不得快不得,更急不得。一步一步都要十拿九稳。 然而殊不知在他们口所谈到的王振的妻子,在他们得知消息的前两天,就被人秘密送到了黎阳,在他人的护送下,光明正大的进了黎阳城。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颇有几分道理。 黎阳北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这里有着大荆最繁华的集市,有着最大密度的人口,最繁忙的交易,纸色金迷,四处物欲横流。 达官显贵在此处聚集,广厦千万,万苑林立,这里有大荆最富有的人,也有大荆最贫穷的人,朱门旁冻死骨甚多,可也阻挡不了再多的人往这边涌来,人间百态,这里包罗万象。 繁华的街头,一巨大住宅端庄肃穆,朱红色的大门,青色的琉璃瓦,白色的墙壁。占地近百亩,院内假山荷塘甚多,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此起彼伏。绵延无际的长廊靠近花坛的一侧一个黄衣女子站着,靠在柱子之上,眼睛无神的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花丛,口喃喃自语,“父亲,父亲。” 身后急匆匆的跑来一个下人,喘着粗气,来到女子的身边,拍拍胸脯,“小姐可是让小的好找,大人吩咐不让小姐你乱跑,小姐别让属下为难。” 那女子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嘴巴里一直在说着,“父亲父亲。” 那下属许久没有看到女子有看到他的存在,只好走到黄衣女子的另一侧,在她身边再次开口,“小姐,咱们回去吧,外面凉。” 那女子还是不理他,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属下只好凑近女子,耳朵凑近她,细细的听着她在讲什么。一句又一句的“父亲父亲”他听得清清楚楚。 属下了然,眉头瞬间舒展开,谄笑着说,“小姐,您的父亲过两日就会来看您,老爷要是知道,小姐心里时刻记挂着自己,怕是会很开心。” 女子听后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下人无奈,只好先去找了她房内的两个侍奉丫头,让她们两个来把小姐搀扶回房,办好以后,那下人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疑团慎重。 他是这里的管家,来到这里为这家人守着宅子已经四年多了,从他到这里的那一刻,他就没见过这个小姐有一刻正常的时候,至于那女子口的父亲,他更是不曾见过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青山缭绕疑无路 ()这些天天气总是阴沉沉的,秋风萧瑟不说,时不时的还会下些小雨,空气都携带着深深地冷意。 话说已近深秋,已不再是夏季那种多雨的季节,再加上黎阳这边靠近北疆荒漠,夏季雨季已过,深秋会比较干燥,像这样黑压压的天气,实乃这些年之罕见。 九殿下府上,蔺蒙正拿着勺子,提着盛水的木桶,在再给那一片菊花浇水。旁边梓站着,似乎是要跟蔺蒙接下的木勺,被蔺蒙阻止了。 九殿下在房里歇息,这些日子妍姒的事情整的他们所有人都身心俱疲,九殿下好不容易才有了时间能够休息一下,蔺蒙也是欣慰的。他可不曾忘记殿下在接到妍姒尸首的那一刻,九殿下崩溃的表情。 那天司律使邹闫大人离开以后,九殿下立刻到了停尸处,妍姒的身体已经被放入了棺木之,九殿下当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九殿下身边的人更加心疼殿下。 有的疼痛是不能用表情或者眼泪才能够说明的,有些人他天生不善于运用这种能够特别简单表达自己哀伤心情的方式,他的悲哀是悄无声息的,你可能看不出来他难过,可是在他的心里,可能泪水早已淌成了河流,在他内心深处悄无声息的流着。 蔺蒙看着九殿下长大,怎么会不了解他,他来到那里,只是站着,未发一言,可若是有人细心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的紧紧地握成拳,嘴唇也发白,若是站在他的身边,还可以感受得到他身体在略微的发抖。 这样的殿下,蔺蒙怎么可能不忧心。从那天以后,他不曾一次的发现半夜里,会有人在空旷的庭院里挥动着剑,剑锋划破空气,传来阵阵剑鸣声,随之而下的是片片秋叶随之而落,那个发疯的人似乎不知疲倦一般,一次一次的挥起剑,一次一次的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 如今好不容易有片刻殿下有时间去休息,蔺蒙就自己来到了种满菊花的园子里,以防止有人来惊扰殿下。 “殿下,殿下。”急匆匆地呼喊声由远及近,蔺蒙听到,放下的木勺,急匆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小五,慌慌张张的是在干嘛?殿下刚刚休息下了,已经好几夜没合眼,暂时不要去打扰他。”蔺蒙急匆匆的拦着慌忙奔跑的的伍艾。 “啊,殿下休息了,那可怎么办?”伍艾听了蔺蒙的话,小小的眉头皱起,摸着脑袋,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样子。 “什么事情如此惊慌?非要见殿下不可?” “哦哦哦,蔺大学士,北疆王爷来了,就在前厅呢。”伍艾恍然大悟的看着蔺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着脑袋的动作不停止。 “那还不快带我去见北疆王爷,愣着干嘛!”蔺蒙听到如此关头北疆王爷竟然也是毫不避嫌,竟然来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再加上他现在确实是有事情需要人商量对策,此时好不开心。 蔺蒙向前走了几步,没见到伍艾追上来,一回头看到她还傻愣愣的呆在原地,忍不住回头抓了她一把,敲了敲她的脑袋,“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连我说话都没听到?” “哦哦,蔺大学士,我现在带你过去。”被敲醒了的脑袋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事情,猛地锤了自己两下,丢下一句话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蔺蒙站在她身后,对这个傻丫头的傻乎乎的样子感到无奈,瞅见梓站在自己身边一副想要跟着自己过去的样子,他开口吩咐,“北疆王爷过来,理应让殿下来接见,只不过殿下数些日子未曾好好歇息,我实在不忍心打扰。梓这样吧,你就先留在这里,半个时辰以后,若是我还没有回来,就去将殿下叫醒,让殿下去前厅。” “是。”梓应道,转身拿过蔺蒙放在一旁木桶,去浇花去了。 蔺蒙急匆匆的来到前厅,北疆王爷在那边已经等候多时,蔺蒙脚步停了一下,微微沉思了片刻,才继续向北疆王爷那边走过去。 北疆王爷站着,身姿挺拔。虽然是武将,可却是一人的样子,白衣款款,脱下了沙场上常穿的战袍,换了居家便服,也是温柔的书生样子, 年少时候可是也曾迷倒了无数人,据说当今的北疆王妃,也是当年时时跟在北疆王身后的一个小姑娘,虽然不是身出名门,却也是家世清白,偶然之间见到了北疆王爷,这个姑娘就不撒了,万般追逐最后成了北疆王妃。 “北疆王爷向来可好?”蔺蒙开口先打招呼。 “向来安好,大学士九殿下呢?”北疆王爷直奔主题让蔺蒙猝不及防。 蔺蒙叹了一口气,面露愁容,“殿下这些日子已数日未曾休息,今日可能是太累,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心不忍,刚刚伍艾前去通报,就没忍心打扰殿下。” 北疆王爷领会的点点头,自己的这个侄儿是什么样子,他是了解的,向来重情,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如此一条没有退路的路,妍姒的事情,必定是给他了极大的影响的。他内心的悲哀,即使他不说,北疆王也理解。 “让他睡吧,本王也不是非要见他不可。”北疆王微微一笑,也没责怪之意,“本王今日来,是有事找蔺大学士。” “王爷请坐,”蔺蒙冲北疆王爷指了指身后的椅子,二人面对面坐下,“王爷有事请讲,无需拘谨。” “大学士,我就长话短说,”北疆王爷低吟,“这两天,本王进宫觐见了皇上,又去看了看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身体可还好?”蔺蒙急忙问,因为皇后毒一事,他们失去了最疼爱的妍姒,心不可能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只不过皇后毒,明显是别人栽赃嫁祸,心再有不甘,可皇后她毒却是事实,身为一国之母,身体还是万分重要的。 “本王还以为蔺大学士会直接问皇上会怎么样呢,”北疆王爷意外的笑了笑,未做停顿,继续说,“皇后娘娘精神气色看起来都还好,皇上也吩咐了最好的太医在她身旁一直侍候着。另外皇后娘娘还问了殿下的情况,她听说殿下已经好久不曾上朝,说让殿下不要太过于操劳,刚入黎阳,事情要做的稳实才好。” “还谢谢皇后娘娘挂心了。”蔺蒙对于皇后的问候也不意外,皇后就与殿下相识甚早,二人还是表姐弟的关系,殿下回黎阳已久,也未曾去朝凤殿看过皇后娘娘一次,也是怕外人的流言蜚语。伤了殿下,毁了娘娘。 “唉,不说皇后娘娘了,宫墙内的女人总是会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北疆王爷摇摇头,“本王去觐见了皇上,蔺大学士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圣意难测,谁能抵得过?”蔺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四年的时间未曾见到,还不知道这个当今陛下是什么样子的人呐。” 蔺蒙说的尤为无奈,以前的四殿下,他是了解的,十分聪颖,而且特别有远见,跟当初的沁阳公主志趣相投。 只不过如今的景阳帝,蔺蒙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了,身为帝王,心思深沉自不必说,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蔺蒙竟然丝毫察觉不了这个皇上现在想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一点头绪都没有。 “蔺大学士是在烦恼些什么?”北疆王开口,暂时没有主动提起他与景阳帝讨论的细节。 “如今的皇上,完全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四殿下了,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在皇上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任何以前的影子,有的时候我还会怀疑,当年四殿下与公主交好,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蔺大学士想的有点长远,不过以本王对当今圣上的第一印象来看,蔺大学士所言,二者皆有可能。” “此话怎讲?”北疆王爷是第一次见景阳帝,蔺蒙很好奇他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皇上很沉稳,对待事情也很有主见,尤其是已经心里有怀疑的事情,他更是回事无巨细,一一逐查。”北疆王一一道来,他第一次见到景阳帝,虽然交谈不多,可是第一印象向来比较真实,人的潜意识有的时候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他会主动帮你选择你不想看到的东西,拒绝你不喜欢的人。 “北疆王爷似乎对皇上的第一印象很好?”蔺蒙微微一笑,语气也是在试探。 “不能说是很好,而是很深刻。”北疆王爷打断了蔺蒙的话,“我们的皇上思考问题很周全,面面俱到。蔺大学士你可知道,这是本王第一次见到景阳帝,也是本王回到黎阳之后,第一次进宫,当今圣上可是对咱们的关系好奇的紧。” “哦?皇上是察觉了什么?”蔺蒙好奇的问,能让北疆王爷印象深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北疆王爷为人低调,也不爱跟他人打交道,平时的阿谀奉承他也从不会去听。人多的地方,尽可能的让人忽略掉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主动去记住别的人? “皇上的第一句话直奔重点,开门见山的询问本王,是不是为了九殿下一事而来。”北疆缓缓道来,像是没有见过如此开门见山c直奔主题,不给他人一点反应时间的事情,心里诧异不已。只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心里在诧异,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北疆王爷是如何回答的?”皇上如此的开门见山,蔺蒙可是着实没有想到,在他的记忆,四殿下可是特别沉默寡言的一个人。 “本王还能怎么回答,”北疆王爷看着蔺蒙,心里一凉,景阳帝到底什么意思,怕是谁都不好说,“自然是不会说是奔着殿下去的。本王说,妍姒在北疆的时候,本王看那孩子比较灵,特别挑选出来,让其跟在九殿下身边,照顾殿下,谁知刚一回黎阳,就发生了如此令人寒心之事。黎阳的这些日子,本王潜心清修,刚刚才得知这些事情,得知妍姒触犯了龙颜,本王不甚惶恐。” 北疆王爷说着,心里早已经百转千回,景阳帝如此直接,也是让他没办法主动询问九殿下最近在朝上的表现。景阳帝先声夺人,完全限制了他说话的内容。 “北疆王爷所言并无问题。”蔺蒙说。 北疆王也是一厉害人物,景阳帝从侧面封锁了王爷想要为九殿下说话的可能,北疆王爷另辟蹊径,将妍姒的过往归于自己的下。不到解释说妍姒跟九殿下只是主仆关系,还将妍姒下毒一事的苗头往自己身上引。这番说辞,若是被那些有意让殿下背锅的人听到,估计会心疼好一阵子了。 万无一失的计划,突然出现一个北疆王爷,明里暗里帮着九殿下,却又让人找不出把柄。 “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下毒的人段太过于歹毒,本王也不至于现在就去跟景阳帝打交道。”北疆王爷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本王老了,北疆的重担难免会有放下的一天,即使再不想跟他人打交道,还是要为北疆黎民百姓考虑。本王原本想着,晚一些跟景阳帝接触,在黎阳先隐退些日子让皇上先明白本王的意思,也好另寻良将,只不过如今,怕是暂时也不能放下了。” 北疆王爷驻守北疆二十余载,振长策而御屿内,边疆安定,这担子又岂是能说放就放的。 “北疆王爷心里莫急,总会有良人的,大荆能人异士甚多,况一男人乎?” “唉,事到如今,本王还是希望蔺大学士私下里定要好好提醒着殿下,殿下涉世未深,见识再长远,学识再渊博,没有过硬的经历,那其他的都是纸上谈兵。本王不想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为敌,虽然九殿下是本王看着如何一步一步恢复元气的。可是在本王的眼。只要上面的人一日是皇上,大荆国土在他的管理之下,不失分毫,大荆黎民百姓,不死不伤,安享盛世,那他就是一个好皇帝。”北疆王爷很少会说这么一大通篇的话,可想而知,王爷是将现在景阳帝与九殿下二人之间的关系看在了眼底,愁在了心里。 “王爷所言,蔺蒙自然明白,也不会让殿下做错事情,伤了大荆百年基业。”蔺蒙听到北疆王爷的这些话丝毫不意外,北疆王爷甘愿守国土北疆二十多年,就只为了一方安定。心里记挂黎民百姓,他又怎么会不懂,只不过如今夹在两个侄儿之间,间又夹着无数条人命,北疆王爷也想还实情一个真相,才会暗帮助他们。 “引起社稷动乱,百姓流离失所,不管以后他的功绩是如何之伟,那他也曾经是一个罪人,一个破坏了安定盛世,给百姓带来灾难的罪人。九殿下切不可成为罪人。” “王爷今日所言,蔺蒙会时时记在心上,”北疆王所说,也是蔺蒙心所想,再说他们来黎阳的目的,原本就是还事情一个公道,九殿下心善,他也不愿意看到天下生灵涂炭。 “有蔺大学士一句话,本王我心里就放心多了。”北疆王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九殿下回来是奔着皇位去的,那到时候兄弟两个撕破脸,战事一触即发。 “小五,你去看看殿下醒了没有,要是醒了让殿下过来,我跟王爷还有殿下有要事相谈,去给府上的管家说一下,今日谁来都不见。” 蔺蒙想到了今日要跟北疆王爷商议之事,九殿下有在场的必要,又看到一旁傻乎乎站着的伍艾,敲了敲她的头,跟她吩咐道,“另外,去沏一壶好茶,备些点心。” 伍艾应了就离开,瞬间整个大厅就只剩下蔺蒙与北疆王爷二人。 “蔺蒙还有一事不明,希望北疆王爷给个答案。” “什么事情,大学士请讲。本王洗耳恭听。” “当年老国舅告老还乡之际,其子苏拧也卸任,九军之统的位置,悬空至今,王爷是军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九军可是守卫皇城最有力的军队,比起皇御司有过之而无不及,平时一般都隐藏在皇城四处,只听命于九军令。 “蔺大学士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些事情?”蔺蒙向来不过问他关于军队上的事情,九军也属于军队编制,怎么的他就有了兴趣? “此次重回黎阳,大大小小的掌司使见个齐全,然而九军本为皇城的重之重,却从来没有见过九军之统大人,也未曾听别人提起过,心里纳闷罢了。” “蔺蒙大学士,九军是大荆军队之最为特殊的一个存在,一般都是皇上直接号召,也就是到了先帝那个时期,才将九军令交由当时的苏大将军掌管。”再次谈及往事,早已白驹过隙,物是人非。 “那为何会交给苏大将军?”既然是皇上亲自保管的,又怎么可以给他人? “当年,大荆内外动荡,本王奉命请了前去北疆之后,黎阳这边,芜锦司与九军两股势力直接对在了一起,内斗事件频频发生,皇城的守卫,位置的争夺,皇御司与九军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先帝当时为了权利制衡,就将九军之统的位置扔了出来,将黎阳当时所有散乱的势力聚焦在这个位置上,让其争了个头破血流,各种势力逐渐被融合,黎阳内斗才基本结束。不得不说,后来散乱的势力逐渐被征服,大荆内外得以安定。只不过九军之统这个位置,扔出来了,就不好再收回了。” 北疆王将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蔺蒙也不由得在佩服当年景仁帝的勇气,敢于将自己保命的军队交给别人,景仁帝这事做的风险还是大了一点。 “那如今空出来,是因为皇上将权利收回了?”蔺蒙询问。 “不全是,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当今皇上要收回九军之统的权利,将其变为一个虚职,还有一种可能性,是皇上已经把职位给了某些人,只不过由于那个位置的特殊性,那些人一直没有将身份亮明罢了。”北疆王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部告知。 “我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听了北疆王的话,蔺蒙缓缓开口,皇权至高无上,若是将九军捏在里,所有的事情还要自己去处理,他不觉得景阳帝是会花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面的人。 “谁知道呢,可能吧。”北疆王不置可否,九军的存在,是为了保护皇帝的,他们只为了一个人,若是以后万不得已九殿下必须要跟皇上作对的时候,九殿下怕是不好进皇宫。 “王叔,师傅。”九殿下来到前厅就看到师傅与北疆王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他缓步走近,向二人打招呼。 “本王”北疆王看到九殿下过来,跟蔺蒙站在一起想要行礼,九殿下先去将他扶起来,“王叔无需多礼,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泥于礼数。” “你这孩子还是跟王叔我很像,都不喜欢邹邹的你来我往的礼数。”北疆王很少要求下人们必须行礼,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蔺蒙见到北疆王以后,将礼数省了的原因,北疆王觉得那样太客套,已不知私下里找过他们说了多少次了。 “王叔既然知道,刚才还故意那样做。”九殿下语气稍愉悦,明显是很开心的样子,虽然他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相较于前两日的精神,却是好了太多。 “瞧着,本王这侄儿,如今还知道怎么用王叔的话来教训王叔了。实在是学以致用,学以致用啊。”北疆王爷一改刚才的态度,对待九殿下,岂止是和蔼二字可以形容。 蔺蒙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不加言语,北疆王爷是不希望九殿下接触太多人性的黑暗面的,所以对于九殿下,北疆王爷总是出奇的耐心,出奇的好脾气。 “王叔,师傅,急匆匆的叫本殿前来,可是有何要紧事?”与北疆王叙了叙旧,九殿下言归正传。 北疆王不说话,看向蔺蒙,后者开口,“殿下,我们安排在合阳的人,传来了最新的消息,这次的事情,似乎将靳王牵扯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 ()“哦?合阳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得知这个消息,九殿下表现的毫无意外,他们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人在合阳,让他们监管王振家人的处置等事,另一方面也是暗查内役司分司的事情,内役司分司内部必定有问题,九殿下从接触王振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前些日子更是将拧六派了过去,这次也是拧六回来送的消息。 “殿下,王爷,跟我来。”蔺蒙开口,九殿下与北疆王爷二人相视一眼,紧随其后,人兜兜转转,来到了前厅相连的侧厅,这里一般是蔺蒙拿来写写字的地方,环境极为幽静。 “师傅,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九殿下看着蔺蒙小心谨慎的一步一步带领他们走过去,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会太简单。 “殿下,小六待会就过来,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带来了,”蔺蒙将房间门关上,打开了另一侧的一个暗门,拧六走了出来,“小六,我把殿下带过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可以说了。” “拧六拜见殿下。”柠六走到九殿下眼前,随后开口,“殿下,这些是我在合阳分司里面的一棵大树下面挖出来的,请殿下过目。” 柠六将一叠看起来好像是一沓纸的东西递了过来,九殿下接过,走到北疆王身边,在他眼前将那些东西打开。 不看还好,一看九殿下觉得这个世界还真的是疯狂,那里面一张一张的纸全是一笔又一笔的罪证。那里面夹着的有的是信封,有的是票据,还有的看起来应该是当铺的典当记录。一笔一笔,一点一滴,来源以及用处记得都十分清楚,更何况那上面明晃晃的印戳,全都是合阳内役司分司与靳王的交易记录。 “王叔,这是”九殿下盯着眼前裸的证据,感到不可思议。靳王为景阳帝的亲叔叔,他为什么会私底下做这么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里面还包括很多贡品的买卖记录,全是大笔的金银流入靳王的口袋里。 “小六,这些信件票据确定真实?”九殿下看着柠六,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探求虚伪,“要是有一点差错,咱们可就冤枉了好人了。” “回殿下,这些东西全是在内役司分司挖出来的,属下一得,就快马赶回了黎阳,前来跟殿下汇报,至于真伪,”柠六稍微犹豫,“还需要专人辨别了才能知晓。” “小六,这次做的好,”九殿下夸赞,柠六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九殿下接着说,“你快马赶来,想必累极,先去吃东西,然后歇息一番。” “谢殿下。”柠六应道,就推出了房间,还顺带着关上了房门,里面的个主子,应该有需要详谈,他快马赶了两天多,身心俱累,也是该好好休息了。 “师傅,王叔,这件事情,你们两位怎么看?”九殿下望着阖上的房门,上捏紧了这一笔一笔记录详细的票据,往里攥了攥。 “蔺大学士,怎么看?这件事情若是真的事关靳王,那可不是什么小事,靳王虽然没有兵力,可是他的女儿却是当今国母,大荆的皇后娘娘,换一句话说,也事关皇家的颜面,一步错,那可是步步错,结果就是万丈深渊。” “在蔺蒙看来,这件事情我们不宜出,最好还是避开比较好。”蔺蒙思忖良久,幽幽开口。 “咱们不宜出,那是要别人出?师傅可是这个意思?”九殿下心领神会,附和道,再看向一旁站着的北疆王,等着他说话。 北疆王爷点点头,“这件事情,本王与蔺大学士意见一致,确实咱们不适合出。如今那边的办案权不在咱们上不说,这些信件的来历,还要一一查明,九殿下上现今能用的估计暂时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只怕那边还没有解决,自己这里就先遭了灾难,得不偿失。” “王爷所言甚是,所以殿下咱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靳王既然敢私底下这么大笔的交易,对方应该也不会是一个普通人,敌方在暗,事事皆不利于我们。若是咱们暴露得太早,打草惊蛇事小,断了线索事大。” “嗯,师傅跟王叔这么一说,还请说明白些,要怎么做?”九殿下虚心求救。 “殿下,如今皇上可有下令彻查王振一案?”蔺蒙明知故问,冲他和煦一笑,一点一点的为他解决疑惑。 “众所周知,皇上庑正殿之上亲自下令说要彻查王振一事,师傅会不知道?”九殿下戏谑的笑着,师傅对他的指点还真的是一步一步开始,让他好不自在。 “殿下可还记得皇上当时是让谁去查的?”蔺蒙接着循循善诱,希望他可以自己想明白。 九殿下沉默,大脑在飞速的旋转,“内役司掌司使凡杰大人以及靖律司两位司律使。只是到今天本殿都不曾了解为何皇上会安排两个司来查一件事,岂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哈哈,殿下还是入世未深,”北疆王爷爽声大笑,笑够了以后才开口,“殿下,今后跟着蔺大学士可要好好学着,大学士才智双全,智谋无双,可是一个好师傅。” “呵呵,北疆王爷过奖,”蔺蒙笑着应道,没有多言,再继续说下去,既然九殿下还不明了,他作为师傅,自然要提点提点,“殿下,合阳犯事的可是分司使,直属内役司管辖,也就是说凡杰是他的顶头上司,自己的下犯了错,主子自然要出面,一为将功补过,二为彻查内役司,看是否还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所以皇上会安排凡杰大人作为主审官,蔺某我一点也不奇怪。” “那为何还要靖律司两位司律使大人协助?若是为了让凡杰将功补过,彻查内役司,那凡杰一个人足够用了吧。” 蔺蒙不置可否,笑了笑,才说,“靖律司的主要任务是要干嘛?众所周知,就是执法者,是大荆法例最高的实行者,王振一事,触犯大荆律例甚多,牵扯甚广,理应由靖律司出面。” “那为何还要交给凡杰大人?师傅你倒是越说越糊涂了。”九殿下更加疑惑,不懂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九殿下别急,先听你师傅把事情讲完,殿下再发问也不迟。”北疆王爷虽然明白景阳帝行事的意义,却也没打断蔺蒙再次谈起,如今的九殿下,就需要一个这样谆谆教导的老师,才可以成长走得更稳健。 “皇上指派了凡杰大人一人,然而捎带上了整个靖律司,虽说行事之,内役司为主,可是靖律司两位司律使大人,办案这么多年,那行事之果断岂是终年不曾接触案件的凡杰大人可以比拟的?谁是主审,怕是有待商榷吧。”蔺蒙说了这么多,九殿下也明白了八八,瞬间感觉前途无比亮堂。 “师傅的意思是说,我们将这些资料交给那些审查的大人们,让他们自己去辨识真伪,这个案子咱们这边就不再插。”九殿下顺着蔺蒙提示的说下去,蔺蒙闻言,笑了。 “那殿下觉得我们应该将其交给哪一方?”这次换蔺蒙追问了,他想知道,说了这么多,九殿下是否有大的长进。 “听师傅所言,内役司凡杰大人行事不如靖律司两位大人果断,而且靖律司两位大人常年办案,经验丰富,应该是给他们。”九殿下皱皱眉头,似乎想通了一样,回答。 “对,殿下所言分毫不差,而且靖律司两位大人,向来是敏果敢的,以铁面无私著称,交给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要怎么给他们,可不能是咱们亲自上门吧。”九殿下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自我打趣,“那样的话,咱们就脱不了干系了。” “是,咱们不能给他,可是有人可以。”北疆王爷与蔺蒙相视一眼,会心一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北疆王爷一直呆到用完午膳才离开,九殿下与蔺蒙二人将他送出府,北疆王爷此次前来为带随从,也未穿战袍,认识他的人知之甚少。 九殿下与蔺蒙二人出来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前来看九殿下的子悠大人,他身后跟着的还有锦书与青絮二人。 “子悠大人,多日不见,可还安好?”瞧见子悠过来,九殿下二人顿住了想要进府上的脚步,蔺蒙转身,冲他打招呼。 “蔺大学士无需客气,本官奉命而来,前来看看九殿下。”子悠慢悠悠的开口,瞬间表明了来意,旁边的青絮二人,一个双抱胸,一个将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没有说一句话。 “既然是皇上派大人来,那就不站在这里了,子悠大人,两位姑娘,请进。”蔺蒙笑着邀请人进府,九殿下一听到皇上这两个字,身上的气场就变了。 “蔺大学士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要不是皇上让我们来,大学士还打算将我们拒之门外不成?”听到蔺蒙的邀请,青絮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欣喜,反而在挑他的话柄。 意识到青絮姑娘此时心情不甚好,蔺蒙也没跟她对着来,冲她微微一笑,“青絮姑娘,蔺某失言,请姑娘包含。” “哼。”青絮高贵冷艳的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直接先行进去,九殿下看着她大摇大摆的样子,以及对自己师傅不礼貌的样子,心生不耐烦,蔺蒙暗拉了拉他的袖子,九殿下才压下想要赶她出去的冲动。 倒是锦书走到二人旁边的时候,替青絮解释了一句,“少阁主最近太忙,冒犯了九殿下与大学士,还请两位见谅。” “怎么会,”蔺蒙圆场,在前方引路,“锦书姑娘,子悠大人,这边请。” 几个人来到九殿下书房前的院落里,蔺蒙命人收拾了院落,几个人坐的坐,站的站,也是分外和谐。 “似乎每次子悠大人来我皇子府,都是皇上的意思。”九殿下与子悠围着石桌坐下,青絮挨着子悠,蔺蒙没有坐在他们身边,在他们石桌的右后方搬来一个椅子,坐下。锦书一个人在院子里晃荡,没有去他们身边。 “听蔺大学士一说,好像还真是如此。”子悠摇着折扇,跟蔺蒙想到了一处。 “不知皇上这次是以何理由让子悠大人前来?”九殿下一直未做声,看着蔺蒙与子悠二人交谈,此时提起景阳帝,才忍不住插了一句。 “嗬,”子悠轻轻笑,未及眼底,“皇上说殿下多日未上朝,不知身体近来可好,询问了子悠,得知青煜阁两位姑娘还在黎阳,特命微臣请两位姑娘前来,看看殿下身体如何。” “哦?他竟然是这样说的了。”青絮在子悠下了朝以后,就被子悠要求在驿站等着,可能还会去一趟皇子府。如今得知缘由,青絮稍显不耐烦,“合着在你们大荆皇帝的眼,我们青煜阁就应该随叫随到?早知如此,姑娘我就不应该来黎阳,惹得了一身骚。”说着,还不忘找找锦书在哪里,冲她遥远的喊着,“锦书,你说是不是?” 青絮与锦书二人一人穿着粉色云锦缎裙,一人穿着穿着海蓝色云锦缎裙。两人的发饰都很简单,以一只玉钗将发髻挽成。 此时的青絮跪坐在石凳上,身后是一片金黄色的银杏树,里拿着一个银杏叶,凑近自己的下巴,撑着额头,眉间有着不耐烦。锦书则更加随意,整个身子侧靠在银杏树上,抚摸着树干,眼睛盯着天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对于青絮的问话,也是由空气送来回答,她说“恩。” “青絮姑娘,青煜阁医药圣地,诸多人向往而不可得,如今少阁主恰好在黎阳,皇上也难免会更加关注。”子悠对青絮的抱怨恍若未闻,蔺蒙轻笑,忙不矢开口。 这个时候,梓带人送上茶水,还应青絮的要求拿来了棋盘跟棋子,放在石桌上,才静悄悄的退下。 “殿下如今看来,气色似乎好了不少。”子悠看着九殿下,眼前的人虽然称不上神采奕奕,却也不至于毫无生。 九殿下打开棋盒,执白子,将黑子递给子悠,子悠接过,二人相视,九殿下开口,“子悠大人,先请。” “好久没下过棋了,怕是早已生疏了,九殿下可要让着点。”子悠淡定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看向九殿下,示意该他了。 九殿下轻轻点头,在他黑子的旁边落下一子,“近些日子闲来无事,皇上有意让本殿休养生息,如今看来,明日开始,怕是也要忙起来了。”二人起棋落,你来我往,速极快。 “如今大荆也是用人之际,掌司使尚有空缺不说,国内能够调动的将领也不多,皇上会如此急忙,也情有可原。”子悠再落下一子,随合起折扇,撑在膝盖上,注视着棋盘上的局势。 “这倒是个好理由,”九殿下左放在棋盒里,摸着棋子,半天都没有继续下一步棋的打算,“子悠大人还真是了解皇上,本殿下佩服。” 九殿下这话说的不阴不阳,在子悠看来,似乎有点毫无道理。 “殿下没必要这么说,身为人臣,忠于君事,子悠之本分。”看他不着急落子,子悠也不催促,好脾气的看着棋局,默默的摸索着九殿下的棋路。 九殿下那边,蔺蒙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想看看为什么殿下会思考那么久。 “那边蔺大学士在帮九殿下,看来我也有必要给子悠大人找个帮。”青絮看着蔺蒙走到九殿下身后,不满的出声。 “恩。”子悠闻言拿起桌子上侍女送来的茶,一饮而尽,侧着头偷偷的瞟着她,“你又打什么主意?” “锦书,你过来”青絮忍不住笑了起来,冲子悠一个明媚的笑容,高声喊着一直站在那边的人。锦书应,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了过来。 青絮兴趣盎然的看着锦书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她的身边,锦书开口,“少阁主,何事?” 青絮瞪了瞪蔺蒙与九殿下两人,从座位上由跪着变为站着,瞅准了子悠这边棋盒放的位置,将锦书推过去,“那边下棋两个人,你帮帮子悠大人。” 看着旁边闹腾的两个女子,子悠暗笑,锦书在青絮的撺掇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绝,子悠开口打破了她的尴尬,“锦书姑娘不妨来看看。”随后转头看向棋局那边的二人,“蔺大学士,九殿下,可以么?” “呵,切磋,随意就好。”九殿下轻笑,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将膝上的衣服整理好,两只搭在膝盖上,随意的说。 “锦书,看你的了。”青絮并不在乎九殿下的反应,拉着锦书,要将她按在座位上。 “少阁主,观棋不语,此举不妥。”锦书反抗着,不在她的位置上坐下,随后话是对着子悠说的,“想必子悠大人也不需要锦书插,自己可以的。” “既然锦书姑娘不愿意,子悠我也不好再勉强,姑娘既然说可以,那子悠定不会让姑娘失望。”对于锦书的拒绝,子悠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她太过于固执,他也不能勉强。 “殿下这边,蔺某不插,正如锦书姑娘所说,观棋不语真君子。”青絮眼光微闪,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顺水推舟,心里暗忖。 而锦书,此时想的却是刚才送茶水进来的那个女子。年岁虽小,眉眼之间却可以看到她父亲的影子。当年晨安的忠心,是她最后感到的一点温暖。 四年前景阳帝恪守诺言,没有对当年地牢一事多加追查,想必晨安也是在黎阳几处漂泊,如今他女儿已经这么大,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锦书今日心不在焉,也不知为何。”青絮喃喃自语,锦书刚才留下那一句话就又离开了。青絮跟在她身后,看到锦书慢慢的走到银杏树下,伸扶上它的躯干。 一旁下棋的人还在那边继续着棋盘上的拼杀,偶然间坐着的九殿下却注意到了她们二人的动作,眼神逐渐深邃了。 子悠顺着九殿下的目光,注意到了子烨看的方向,眸光一闪,扭头注视一旁树下的二人。 九殿下站起身,将的棋子放下,走到她们两个那边,问,“两位姑娘很喜欢银杏树么?” 他记忆皇姐沁阳最钟爱的两种树就是柳树跟银杏。柳树春起秋落,象征着新旧时序的交替;银杏春绿秋黄,年复一年,代表着生命力的生生不息。当年合阳县县使凡坞一把火烧了当时的合阳县衙,后来选府址的时候,青絮亲挑的那个地方,那棵柳树。而这里的这棵银杏,更是与她有着很深的渊源。 “恩,银杏果又称白果,驱寒止咳,是很好的药材,我当然喜欢。”青絮的话是以她的角度来说的,也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银杏树在大荆这片土地上万年生生不息,迎春绿,临秋黄,象征着生命的生生不息。”九殿下指着那棵银杏,淡淡的出声。 这么多年,他仍然记得沁阳当初对他说这些话的样子,她穿着最华贵的湖水蓝的金丝云裳百褶裙,头上戴着大荆最独一无二的百蝶金步摇,眼波流转,柔情似水。 那时候沁阳刚从南疆征战回来,景仁帝给她加官进爵还有封地,南疆六十二城全是她的,另外还有沁亲王府,当时年少的九殿下吵着也要王府,沁阳拗不过他,只好以二十城作为交换,替他求了这座府邸。直到现在,九殿下才明白,当初为了这座府邸,他皇姐付出了多少。 他去北疆时,一度以为这座宅子已经荒废了,谁知兜兜转转,如今的九皇子府,还如当年一般。 这是青絮认识九殿下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他,平时的他都是不苟言笑,甚至是懒得废话c跟赫连宸有点相似,孤标傲世的。这个时候的他,不似往常,他的浑身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青絮不由得对他有了另一种感觉,她觉得九殿下似乎并不像他们往日看到的那样,他只是不会倾诉,不会表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谁无暴风劲雨时 ()傍晚,太阳刚落下,夜幕笼罩大地,深秋的天,总是黑的特别早,月夜显得特别的长。靳王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西苑收拾好了么?还没有的话就快点。”靳王伸抓住一个从他身侧经过的下人,下人一阵踉跄,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看到是靳王爷,想要发火的表情骤然改变,一脸谄笑。靳王爷半天没有得到下人的回答,伸抓起他的领子,厉声问,“问你话,你发什么呆!西苑收拾好了没有?” 那人谄媚的表情,瞬间改变,断断续续c慌慌张张c足无措的回答,“是是是,王爷,还没有。” 靳王猛地一松,下人不防备,跌坐在地上,靳王怒极,“没收拾好,你们在这边晃荡什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还不快去将屋子收拾好!” 那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的向靳王爷说的西苑跑过去,奔跑间,还能听到靳王怒不可遏的叫骂声,“西苑收拾不好,小心本王要你的脑袋!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整理!” 今日的靳王爷实在是太可怕,让他们加紧时间连夜将一个偌大的西苑收拾好不说,还时不时的抓到谁就冲谁狠狠的骂一顿,动不动就要谁的脑袋搬家。让他们这些下人提心吊胆的,就怕下一个挨怒火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过也不怪靳王,前些日子皇后身体抱恙,靳王向景阳帝提起,说要接皇后在家暂住些日子。不出意料,景阳帝当场就拒绝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才没有几日,竟然就有圣谕下达,说皇后生母忌日快到,皇后心念母亲,景阳帝就允其归宁,待到其母忌日之后,再回宫。 “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靳王这边正指挥着府的人在王府之的各个地方好好布置一番,爱女归宁,他欣喜不已,府的一切都按照爱女的爱好来布置。若不是时间太过于匆忙,靳王怕是会花费巨大的财力,再去大荆全国搜寻宝物。 靳王兴致勃勃的自己招呼着众人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布置整改,然而再好的心情也抵不过属下的人那一声高过一声的“不好了”,听着声音越来越近,靳王急忙又跑到了别的地方。拒绝接受这一句“不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你叫什么叫!本王还没死呢!不用你哭丧!”最后实在是觉得他那一声一声太过于引人注目,靳王只好站着,盯着那个正在四处张望的人,等到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冲他招招,让他来自己这里。那人看到主子的影子,虽然主子是在骂他,立马咧开了嘴,向靳王晃晃悠悠的跑过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下来到靳王这里,仍旧重复着那一句不好了,靳王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二字可以来形容。 “本王知道不好了,喊了那么多遍,你当本王聋子?”靳王挥动着长袖,在空气挥来挥去,对于自己下属这样愚笨的脑子,也是没话可说,“本王是问你,什么事情不好了,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啊!” 靳王的最后那一个“啊”让那个下人抖了一抖,嘴唇蠕动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羽,有事就说,怎么刚才喊‘不好了’喊得那么大声,”靳王绘声绘色的给羽表演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脸上笑容洋溢,瞬间就变了,“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舌头被猫咬掉了么?” “王爷,我”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本王忙着呢,你再不说话,你别不要再说话了!”靳王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气呼呼的甩着袖子。 “王爷王爷,王振。”羽看着靳王要走,原地跺了跺脚,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匆忙之间,喊出了这几个字。 “怎么回事?”如他所愿,靳王的脚步停下了,目光慢慢的转向他,声音与刚才相比,瞬间冷了万分。 “王爷,合阳王振,那边出事了。”羽在靳王冷静了情绪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知道王爷这个时候不喜欢废话,直奔主题,几个字就足够引起靳王的注意。 “跟我来。”靳王看看四周,不远处人声鼎沸,都在忙着各自要完成的事情,“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后先转身离开,羽紧跟其后。 羽跟着靳王左拐右拐,进了靳王府一边最为偏僻的屋子,羽跟着靳王进去,在他身后趴在门间,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才关上门。 “怎么回事,给本王一五一十的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靳王立于屋内,房间里侧窗打开,丝丝凉风习习,送来阵阵室外的清香。 “王爷,王振那边有了别的情况。”羽凑近靳王的耳朵,俯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什么意思,”靳王侧目,羽身体已经退下,靳王目光注视着他,眼杀显现,目露森森冷光,“他不是死了么?” 羽在靳王森冷的目光之下,缩了缩肩膀,“奉王爷的命令,在王振被九殿下关押入牢的时候,属下就在牢里解决了王振的性命。可是” “可是什么?”靳王迫不及待,当时他的人在合阳,第一时间向他汇报了那天内役司分司发生的事情,靳王当即就派了羽过去,拿下了王振的性命。 直到现在,羽都还记得,当时王振看到自己痛下杀之际,那满眼的不敢置信,还有一些不屈服,更多的是不甘心。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九殿下的人一直在合阳,他们在内役司找到了多笔靳王府与王振的交易记录,未等咱们的人察觉,就被秘密送到黎阳来了。”羽说完,急忙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靳王重复着羽的话,目光阴冷的注视着地上跪着的人,幽幽开口,“羽,确定不知道为什么?嗯?” “回王爷,据说,”羽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从心里惧怕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据说是,据说是王振将那些票据埋在了地下,属下们不察,被九殿下那边钻了空子。” “好一个不察,”靳王缓缓地低下身子,蹲着,从腰间掏出来一把匕首,拔出刀鞘,用明晃晃的匕首挑起了羽的脖子,冷笑着,“你可知道,你们的一个不察,会坏了本王的大事的。” “王c王爷,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羽自知罪过,也早已习惯了靳王爷多变的情绪,他不敢辩解,辩解越多,靳王爷的怒火会越盛,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毁天灭地的。 “那你说,本王要怎么罚你才好,”靳王慢悠悠的开口,刀子一遍又一遍的滑过羽的脸颊,他也丝毫不敢反抗,“当初是谁向本王保证,定会将这些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丝毫不留一点痕迹?羽,你说是你么?” 靳王似乎是在回忆,目光转来转去,却丝毫没有聚焦,眼空无一物,像是跟羽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属下,属下知错”除了这一句,羽也找不到其他的话,若是他对靳王的责问不出声,靳王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那遭殃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知错?有用么?”靳王将的匕首甩了出去,扎在了一侧的墙壁上,“你说,有用么,现在你认错?” “王爷,羽尚有一计,还请王爷听属下一言。”羽的脑子在飞快转动,这个时候,说什么靳王都会紧抓着不放,若是自己的计策成功,那也是戴罪立功了。 “你说。”靳王站起身,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羽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会了。 “王爷,九殿下如今朝不得势,皇上面前不得宠,这是事实,咱们可否在他将一切上报给皇上的时候,暗拦截,毕竟那所有要让皇上知道的事情,都要经过” “你小子还算灵,此计倒是不错,”靳王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一侧轻轻勾起,“只不过,羽。你是不是把九殿下想的太傻了?” “王爷,属下失言。” “起来吧,地上凉。”靳王赏了恩赐,让他起来,“虽然你的计谋有些行不通,只不过思路却是对的,一个不得势不得宠的皇子,本王没有什么可以忌惮的。” “王爷英明。” “羽,本王向来喜欢遇事沉着冷静之人,你若是再这番鲁莽下去,羽,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本王身边可不留无用之人。”靳王的话不多,却每一个字都砸在羽的心上,靳王爷的话是威胁,也是提醒。 当时决定跟着靳王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条路要不一直走到黑,走到他们成功的时候,要不就是眨眼就是粉身碎骨。 “回王爷,羽一心追随靳王爷,未敢有二心,请王爷明察!” “羽,去一趟内役司吧,凡杰大人那边,咱们要好好谈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入夜,熟睡的子悠,被一阵很轻的敲门声惊醒,他的挣开的眸子,一片清明。 下床去开了门,两个黑色的身影向身后望了望,确定没人,跟着子悠进屋,带上门。 “江楚江桀你们二人深夜前来,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了,你们二人可是已经办好了?”驿站里子悠的卧房被他当成了书房来使用,正对着床的另一侧,是书案。子悠走到那边,立在书案后边,两个黑衣人站在书案前面。 “回大人,是的。”江楚回道。 “不错,有何新的发现?”子悠并不意外,江楚江桀二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先说说合阳那边怎么样?” 子悠的本意是留他们在合阳,不过想到了黎阳可能有更多的事,才把两个人调了过来,没想到二人速度挺快,今日傍晚就到了黎阳。趁着深夜的掩护,子悠也好知道一些合阳近来发生的事情。 江楚与江桀扭头看了看对方,江楚才低着头,语气谦卑的说,“大人,出事了。” 子悠面无表情,在书桌后坐下,将拿的圣旨往桌子上一放,才看向站在桌子另一边的两个人,不着痕迹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分司使里挖出了许多王振生前暗与朝大臣私相授受的证据,只不过不等我二人出,那边的人动作更快,我跟江桀一路追赶,追到了黎阳,不知他人的去向。。”江楚的头低的更低。当初子悠查到王振的事情以后,就曾经命令他们前往一定要时刻注意着合阳发生的一切。他们以为分司使已经被查,不会再有问题,然而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 “为什么事发后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子悠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语气也不是责备,更多的是在询问。 “属下多次明里暗里查探内役司,却没想到王振会将证据埋在地下,过于大意,铸成大错,望主子责罚。”江桀实话实说,既不拖着,也不辩解。 “大意了。”子悠只是薄唇轻吐个字,而后就不再有表示。 江楚江桀是他下数一数二的大将,能在他们不察觉时将证据送出合阳,大摇大摆的进了黎阳,想必也是能人异士。黎阳城里,靖律司势力不可小觑,敢堂而皇之的将其带入黎阳,那肯定不会是王振他们一伙的人。至于到底是谁,子悠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属下该死。”江楚江桀两个人脸上闪过尴尬,平时很糙的两个人面部已经泛红,跪在地上,诚心认错。 “你们懂得,如此大意,事后自己去领罚。”子悠一只搭在椅子背上,一只放在桌子上,拿着一个类似于珍珠的东西,整个身子侧着坐,拿着珠子把玩了许久,然后抬眼扫视了跪着的两人一眼,又盯着上的珠子,才开口。 “是。”听了这话,两个人如释重负的吁出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被卸了下来。 还好,只是自己去领罚,大人没有深究。这也说明事情还未变的糟糕,一切都还有余地。 “应该不止这么一件事吧。还有什么?”子悠再问,这件事情说急也不急,没必要他们深夜冒险前来。 “大人不愧就是大人,”江楚看了江桀一眼,示意他说,江桀点了点头,开口,“祈川那边也出了点问题。据咱们那边的人说,玉矿那边一时间人全没了,而且不留一丝痕迹。” 子悠反应极为平淡,嘴角若有似无的挂着一抹笑容,要不是江楚江桀此刻正小心翼翼的跟子悠认错领罚,怕是会被自己主子的这副样子惊到。 “门外的朋友,不妨进来咱们好好谈谈。”许久,子悠伸将的珠子用内力弹出,砸到门栓上,门栓受到撞击,掉在了地上,门口传来脚步声。 江楚江桀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他们进来的时候明明没看到人的,怎么会那岂不是刚才他们说的话,全被听去了? “吱”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推门而入,清冷的目光看着屋内的个人,江楚江桀二人顿时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气场,“没想到子悠大人这里,晚上还是这般热闹。” “青絮姑娘这么晚不是也没有睡?”子悠启唇,毫不客气的反击,“怎么只有青絮姑娘一人进来,另一人是打算在外面呆一晚上么?” 江楚与江桀更是吃惊,屋外竟然站了两个人,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如果不是他们大意了的话,那就是此二人内力极为深厚。 “子悠大人这都知道,青絮佩服,”青絮笑吟吟的走到子悠那边,“不过,锦书她可不进来,她还要回去睡觉呢。” “这是为何?哪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子悠不解,锦书如今躲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子悠大人,你这两位属下做事可挺大意的,从我房前经过吵醒我不说,竟然也将一院之隔的锦书也给吵醒了。子悠大人,如此下,是不是考虑该换人了。”青絮微笑着看江楚江桀二人,每一个字都是在挑衅,江桀江楚也不恼,两个大男人似乎都红了脸,闷着头,一声不吭。 “听到了么,说你们大意了,下次可还敢再犯?”子悠顺着青絮的话接下去,教训江楚江桀,二人赶忙点头,也是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 “刚在门口听你们祈川玉矿,那边怎么了?”玩够了的青絮总算奔向了正题。 “接着说下去吧。”青絮的话问出口,江楚江桀彼此犹豫,这个时候子悠开了口,指曲起敲在了桌面上,发出了“咚咚”的声音。 “事情是这样的,祈川那边派出去查探的人禀告以后,属下还亲自去看了,确实是茫茫一座大山,一点人迹都没有的。”江家兄弟两个是从祈川那边接到子悠的消息直接从祈川赶到黎阳的,当时他们再查祈川玉矿,知道这件事情重大,丝毫不敢耽搁,快马赶到黎阳。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属下接到消息是在四天前,按照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在天之前的。”江楚推算道。 子悠默默的在心里数着日子,他们来到黎阳也并没有太多的日子,对方竟然瞅准了这个时,如此快速与准确,甚至不给他们反应的会,在他们顾忌不到祈川的时候下。 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别人谋划已久的,正巧在他们都在黎阳之际,子悠不由得想,皇后娘娘毒一事,是不是也跟祈川那边的玉矿有关系? “此事还有别人知道么?”这个事情不会是小事,可能在官场上掀不起风浪,只不过暗地里的浪头,怕是一个比一个猛。 “这件事青煜阁那边的人比咱们知道的早。”江楚知无不言,说出来的话,让子悠不由得挑了挑眉头看着青絮。 江楚如此直白的说青煜阁,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青煜阁少阁主。 子悠心里暗自琢磨着青絮听到这句话的反应,意料之的,青絮没有自报家门,在旁边乖乖聆听着。 “没事,青煜阁知道就知道吧,对咱们没有影响。”子悠偷偷观察着青絮的反应,希望能够得到哪怕只有一点,好歹让他知道青絮是怎么想的。可是青絮也不是一般人,她的心思,又怎么是子悠可以轻轻松松的就猜出来。 “大人,我”江楚将他知道的事情全禀告给子悠以后,暗给自己打了打气,想要问出一个盘旋他脑海之许久的问题。 “江楚,想说什么就说吧。”子悠看着欲言又止的江桀,又看看暗给自己打气的江楚。不难摸出江楚此刻的心情,他将搭在椅背的收回来,放于桌子上,双交叉合在一起,看着转身走过来的人。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知。还请主子明示。”江楚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决定说出来这句话,说完以后,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听了这话,青絮兴趣盎然,将身体靠在书案上,十分惬意的听着他们说话。 “说。” “属下斗胆直言,主子明明是一直厌弃官场的,合阳县使也没见主子任职很开心,另外主子一直拒绝景阳帝的邀请,为什么此刻却改了初衷?属下不懂。”江楚的这这话憋了很久,在他们眼里,子悠就是他们心的神,一切行动的指引,他们原本可以肆意江湖,为什么要在这么拘束的官场来受那些人的指挥? “你似乎对我有意见?”子悠扬起头,看向正前面低着头的人。 “属下不敢。”江楚的身子向下又低了。 “有些事情不是想不想做,是不得不做。今日你们既然问了出来,那我也给你们一个会。是走是留,你们好好想想吧,决定好了在跟我讨论。”子悠此刻的话语是凌厉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容置疑的,选择给了他们,也就表明,他们不得干涉他的决定。 “属下誓死追随大人。”江楚与江桀再次跪在地上,一撑着地,一撑在腰间,以最忠诚的姿势宣布着自己的决定。 “那就继续你们来黎阳之前的事情吧,王振那个妻子,必定要给我查的清清楚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运交华盖欲何求 ()“子悠大人,你可是一直在查合阳王振一事?”青絮在子悠与江楚江桀的话里,抓到了两个关键词,一是“继续”,二是“王振的妻子”——这个应该是靖律司现在特别关注的人。 “有何不可?”子悠不答反问,“王振一事原就属于合阳县的一等大事,子悠原为合阳县使,来黎阳以后,留着人再继续往下查本就是正常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子悠大人,我只是好奇,在合阳看子悠大人你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对待所有事情都是那样呢,”青絮靠在书案上,侧目看着书案后边的子悠,半是打趣,半是不相信,“再者说,子悠大人马上就快成为芜锦司司锦使,没想到对前些日子的事情,还是这般的关心,青絮有些疑惑。” “青絮姑娘疑惑在哪儿,不妨说来听听,”子悠坐在书案后,抬眸与青絮对视,青絮居于高处,本该给人带来压迫感,可子悠的态度却是很坦然,“子悠必定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倒不必,”青絮与子悠对视,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让她不由得笑容溢上嘴角,青絮自觉失态,在子悠有反应之前缓缓移回目光,“就是让子悠大人解解疑惑罢了。” “青絮姑娘请说,子悠必定事无巨细,一一告之。” 青絮再次移回目光,略微打量着子悠,嘴角笑意不减,”青絮只是觉得奇怪,合阳县使子悠大人表面上看起来万事不放于心上,私底下好像事事都关心,子悠大人你这样生活着不累么?‘ 青絮的话说出来讽刺意味超浓,听得一旁站着的江楚江桀二人身后汗津津的,趁青絮与子悠二人不注意的时候,暗交换了眼神,江桀用眼神询问江楚,眼前的女子是不是不要命了,敢跟大人这般讲话。 子悠听着青絮讥诮万分的话语,不喜不怒,跟她所描述的那样,子悠怎么会在乎他人的看法,“青絮姑娘,子悠何时说过,万事皆不放在心上了?” “难道子悠大人一向不是如此么?”青絮嘴角笑容讽刺,看着他,说出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看起来两袖清风c与世无争,子悠大人真实的你可是这样的,表里如一?” “青絮姑娘,子悠如今甚是好奇,在姑娘的眼,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得上是表里如一?”子悠风轻云淡,完全不将青絮的讽刺放在心上。若是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对眼前的这个人,他可能还会有些怜悯,不过现在既然他知道了,他所做的只是希望护着那一个人罢了。 “”青絮语噎,原本就是故意找子悠的茬,本想着他可能一笑而过,无视她的无理取闹,然而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正经的将话说了出来,让她无言以对,“反正就不是你这样的。” 青絮紧接着回了他一句,快速的扭回头,低着看着自己的脚下,捏着衣服的前襟,在上面画着圈圈,口嘟嘟囔囔的,说的什么,完全听不清楚。 “嗬,”子悠轻嗤,目光扫过青絮进来以后半阖的房门,“青絮姑娘不是已经说了,子悠看起来两袖清风c与世无争,实际上表里不如一,那姑娘口所指的‘表里如一’之人,自然不会是子悠,这个道理子悠还是明白的。” “你”青絮回身,与子悠视线相对,眼睛瞪的大大的,“你”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丢下一句,“真是不解风情。”就飘然远走,离开了屋子。 “大人,她是?”等她走后,江楚江桀二人瞬间跟打了鸡血一般,一个比一个脑袋伸的长,凑在子悠跟前,眼光灼灼的询问。 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毫不避讳的进了子悠大人的房间,说话还一点都不客气,子悠大人竟然还没有生气,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这样有气魄的女性,他们一定要认识一下。 “你们刚才提过的,”子悠将他们的脑袋推开,一只撑在书案上,眼角微微挑起,“就是你们方才说的那个人。” 江楚看向江桀,后者摇摇头,二人很有默契的再次将目光投向子悠,子悠摊,“真是你们刚才提到的,青煜阁少阁主青絮。” “啊,”江楚惊呼,不可置信的盯着子悠,“大人,那刚才的话不是全被听到了么?大人。这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子悠蹙起眉头,微抬头,江楚的脸上,显而易见的焦急,“刚不是都跟你们说过,大意了,以后若有再犯” “属下该死!”江楚与江桀此时才明白刚才子悠大人说他们大意的原因,不是因为合阳那边发生的事情,而是忽略了身后跟着的人,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知道就好,你们两个既然来了黎阳,就要给提起一万分的小心,黎阳不比合阳,天高皇帝远,有些事情就算景阳帝知道,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在黎阳,一举一动均可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切记要小心,万不可大意马虎,失了分寸。”若不是情非得已,黎阳这便需要人,子悠是不会将他们二人如此之早就安置在黎阳,合阳祁川那边的情况,他就不能兼顾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考虑不了这么多了。若是他没有料错,在他掌司使上任的那一天,有些人是不会让他轻轻松松就坐上这个位置的。他在黎阳的出现,打破了各方势力长期对立c相互牵制的局面。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的黎阳,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他要做好防范才好,免得还未出,先被别人秒成渣。 “是,大人,属下一定谨记。”江楚与江桀应道,他们二人本事杀出身,做事谨慎是他们一向的风格,像今日被人尾随,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想到此,两个人不得不说,还是很郁闷的。 “今日之事,无需放在心上。”子悠那么心智通透的人,怎么会看不到他们二人脸上的遗憾,不由得出声安抚。 “大人,您不用安慰我们兄弟,我们兄弟俩技不如人,我们认了。”江楚的脸上有被子悠看出来的尴尬。 “不不不,你们理解错了,”子悠忙不矢打断他的话,态度温和了许多,“你们要过来这里,必定要经过那两个姑娘的房间,若是她们察觉不到你们的到来,那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子悠大人,您跟那边的两位姑娘很熟悉么?”江楚江桀二人本来是江湖的人,虽然跟了子悠,然而江湖人身上的许多习性都还未改掉。 就比如遇到强者喜欢跟人交切磋这件事。从大人的话不难看出子悠大人是对那两个女子的身很有信心的,让他二人心潮澎湃,完全压制不住内心里的好战因子。 “怎么,又想跟人打架了?”子悠听他们的话,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属下他还是很了解,“你们就别去找打了,若是”子悠犹豫着,话到嘴边,在想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江楚与江桀二人期待的盯着他,完全一点都没有杀的样子,子悠叹气,“打输了,你们大人我,脸上不好看。” 江楚与江桀:“” “所以啊,在这里给你们一个提醒,”子悠不去看他们受打击的样子,“你们两个以后会跟她们的相处比较多,别忍不住去挑衅,到时候丢脸了,你们大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二人:“” 子悠接着说,“好了,现在言归正传。”子悠提醒了他们一句,他们接受不接受就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得到是,就因为他这一句较为正式的提醒,在后来的某一天晚上,差点被锦书打死。 “大人请吩咐。” “这些日子,你们二人在黎阳,尽快去查清楚黎阳城北郊那块地方,住的都有哪些人,尤其是朝的人,将他们尽可能详细的记录在案。” “是的,大人,属下这就去办。”江楚二人应声准备转身离去,子悠又喊住了二人。 “慢着,”二人闻声驻步,子悠摸着书案,“着重查一下那个什么静清司,包括那个住持,与之相关的,一点一滴都不能漏掉。” “大人,静清司听起来是个寺院?” “不是听起来是,那就是一个寺院,听九爷说,那寺里的住持可是个高人,说不定在他的身上,能找到许多对咱们有用的消息。”子悠眼睑轻垂,若有所思。 “大人,若是要查寺院,哪怕是需要多花费一些时间了。”江楚看着子悠,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为什么?” “实不相瞒,大人,大荆各种寺院似乎约定成俗了一般,这方面的消息藏得甚是严密,就算是内役司那边,也不尽详细。”江楚摇摇头,略显无奈。 “为什么会这样?”子悠不解,江楚既然这样说了,子悠也不会不信,毕竟以前江楚在江湖上闯荡,见识自不会少。 “寺观里,许多规矩礼仪与江湖朝廷都不尽相同,有的事情是忌讳,有的是秘密,自然是不能尽数告知。” “嗯,这倒是个比较麻烦的事情。”子悠点头,算是应了江楚所说,“那先去查其他的吧,静清司的事情,先放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未敢翻身已碰头(上) ()日后街头,黎阳城北郊一院子,总共十一人被人杀死,皆是被人一剑抹了脖子,流血致死,据说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一事被黎阳城内的百姓传的沸沸扬扬。 驿站里,青絮与锦书二人相对而立,青絮一脸凝重,“黎阳城北郊一事,锦书你,是不是都知道?” 青絮问得很犹豫,当时锦书跟她说那些人都死了,她还在怀疑,自认锦书不是那样的人,可现如今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怀疑。 “少阁主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锦书不置可否,那里面是什么情况,那十一个人是怎么死的,她比谁都清楚。只不过,清楚就一定要说么,就一定要跟别人解释,她一点也不想解释。 “锦书,你”在青絮的记忆之,她与锦书相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咄咄逼人,态度强硬没有一丝商量余地的她,心里诧异万分。 “这件事不在于锦书知不知道,而在于少阁主怎么看,不是么?”青絮语噎,锦书的态度还是未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一如既往的强硬。 青絮上次问她,锦书就将能说的事情告诉她了,若是了解她的人,怎么会将她想成那般?如今的这件事,在锦书看来,不在于她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她做的,而是青絮会怎么想,会不会也认为,那些事情都是出自她的笔。 “锦书,上次你说的‘死人怎么开口’不是指的他们么?”青絮再次开口,不得不说锦书的隐瞒让她心里有点不自在,更有点不开心,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少阁主觉得呢?”锦书不答,二人一直在僵持,仿佛在比谁的定力比较好。 “锦书,你可否可以跟我说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如今发展成这样,想必你也不想看到,对不对?”青絮不由得放软了态度,锦书的脾气她不是第一次见过,却是第一次亲身领教,这样刀枪不入的,怪不得跟她交过的人,都会期待不要再遇到她。 “少阁主,锦书如今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少阁主觉得那件事情就是锦书做的,既然这样,那就是我做的吧。”锦书完全放弃了再辩解的可能性,信我者不需多言,疑我者无须多言,锦书一直都是这样。 “锦书,”青絮好脾气跟她说着,也不禁被她的顽固不化的态度弄得生气,“你说出来,咱们想着办法解决好么?为何”为何你如今这般固执,连我的话也不愿意多听?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不过她相信,锦书可以听懂。 “少阁主,锦书只有一句话,”锦书抬头,被纱遮住的脸,隐隐约约的只有一个轮廓,锦书启唇,“不是锦书做的,少阁主信么?” 青絮愣了,对于如此直白的解释,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皱着眉头,眉间的皱纹,都不曾舒展开,蠕动着嘴唇,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锦书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知道了她的答案,她是不信的,即使是锦书亲口说出的,她还是不相信的。 未在原地多加逗留,锦书离开,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将青絮的那一句“锦书”隔在了门外边。 青絮不禁懊恼,她刚才怎么能够犹豫,锦书的善良,她看在心里,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件事情就将她的以往全都否决? 青絮立在原地,情不自禁的反思起了自己先前说的话,每想一句,她的心就要往下沉几分。 锦书那般聪慧的女子,怎么不会从自己的犹豫之猜到她内心的想法,本就是极其敏感又不爱解释c孤标自傲c遗世独立的女子,她又怎么能要求她如一般人一样,对自己事事逢迎? 她刚才的所作所为,怕是伤了她的心吧。 只不过如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件事情即使不是锦书动的,她也是知道内情的。就怕有人在这件事情背后做脚,她要去查查清楚。 暗打定了主意,青絮上前来到锦书的房门前,伸敲了敲门,没有进去的意思。隔着门青絮说,“锦书,抱歉,方才锦书,我去仙欲阁找红姑。” 青絮想要说的话,她没有说完,一墙之隔的房间内,锦书随意的躺在床上,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不出半日,就有消息传出来,说是黎阳北郊两方人马为了抢那所宅子,大打出,最后两败俱伤,最后都落魄逃走。还有人好像亲眼见过一般,说那些死掉的人,无本无籍,根据他们的穿着来看,确实是两拨人无异。 就这样,原本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在各种各样的猜测,渐渐落下了帷幕。 靖律司那边才算是真正闹翻了天。前刚有黎阳城北郊十一具尸体的发现,市集街区朝廷之各路人马议论纷纷,纷纷在猜测事情实情是怎么样。还未等他们前去查,就先后有人前来投案。 说是府的家丁出去看宅子,与他人发生纠纷,长久未看到他们回来,谁知刚得到他们的消息,他们就已经死于非命。靖律司负责查案的人又询问了发生冲突的另一方,得到的结果与前者丝毫没有差别。 就这样顺利的结了案,可邹闫心里还是存着疑惑,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一点?竟然这样顺利,邹闫心里隐隐不安。然而更令他猝不及防的事情还在后面。 合阳那边百里加急,传来靳王爷与外勾结,私相授受,证据确凿的消息,邹闫也顾不上那十一个人的情况是否属实,匆匆忙忙的去找许褚商议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只不过没等他过去找许褚,许褚就先找到了他,急匆匆的闯进了他的卷宗室。 “邹闫大人,邹闫大人。”许褚一进房看到他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许褚上前来,哀其不幸一般的眉头皱的抬头纹都清晰可见,“邹闫大人,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急?”邹闫狐疑的看着他,目光微眯,“为什么要急?” 邹闫继续摆弄着的东西,跟他急匆匆的态度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这也是常常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邹闫大人,”许褚眉头皱的更深,眼疾快的夺过他摆弄的类似玛瑙的东西,“你是没有收到靖律司的最新消息么?” “什么消息。”邹闫看着空无一物的双,又看看被许褚拿在上的玛瑙,疑惑。 这不对啊,他都知道了,邹闫怎么可能不知道,许褚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随将邹闫刚才把玩的玛瑙“啪”的拍在了桌子上,“邹闫大人,合阳那边事情牵扯到了靳王爷,你还不知道?” “知道。”邹闫扯过他掌压着的玛瑙,不慌不忙。 “知道?”许褚的声音瞬间提高,再次夺过他抢过去的玛瑙,“知道了邹闫大人还有心情在这玩这些破珠子?” “不然能怎么办?”邹闫肘撑在桌子上,凑着头,看向许褚,问他。 “不应该先看看证据,靳王爷那边到底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涉了案呢?” “还有呢?”邹闫看着他,原本有些焦急的心,瞬间不急了。 他拿着的玛瑙珠是他母亲生前留给他的遗物,每当他稍有迷茫的时候,都会将它拿出来看看,冰冷的凉意沁入心,可以暂时让他安定几分。 “靳王爷乃是国舅,若所有的证据皆为真实,兹事体大,我们还是先告诉皇上为好。”许褚有他自己的考量,若是到时候事情查实,未经过皇上,直接爆出靳王爷在合阳的恶行,皇家颜面势必要不保,难免会惹得龙颜大怒。 “那许褚大人的意思是?”邹闫眯着眼睛,凌厉的眸子隐去了些许精光。 “咱们要不着去跟皇上通个气?”许褚半是试探的问,“这样到时候也不至于跟皇上对上,逆了他的意思。” “哦,如此以来,本官我倒是还有一事想要请教许褚大人了。”邹闫微眯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满,转瞬即逝。 许褚:“邹闫大人请说。” “若是皇上暗示咱们要放松的态度来处理靳王爷涉案的可能,许褚大人又当如何自处?”邹闫这话说是询问,还不如说是试探,在试探许褚的底线是什么,对这件事情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这”许褚犹豫了,邹闫这话问得,已经暗示了皇上可能格外开恩给靳王爷一条生路,只不过若是让他对于靳王的恶行视若无睹的话,许褚怕他自己会夜不能寐。 “许褚大人,既然如今你自己尚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上可能有的的宽容处理的态度,那为何要急着去给自己心里添堵呢,再者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句话许褚大人为官多年应该深有感触吧。”邹闫从他的犹豫之,他的答案已经明了。邹闫态度随意,收回了视线,忙不矢的提醒他。 “可是这毕竟是皇家的事情,咱们”许褚急忙着还想要再为自己解释,他确实不是邹闫暗暗指责的那个意思。 “许褚大人,当官难道不是为民的么?什么时候却是扯上了皇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未敢翻身已碰头(下) ()“许褚大人,你想说的话,本官我都懂,只不过当我们成为执法者的那一刻,许多事情都不是咱们说的可以算数了。咱们上面有皇上,可是皇上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上面为的也是大荆的万千百姓。执法为民,咱们不能失了本心,做了错事,有恶必除,有犯必抓,有责必究,惩处必严,是咱们为官者的本分。”邹闫与许褚共事许久,许褚这个人邹闫他还是了解的,勇敢坚毅果断,办事很成熟。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也不知怎么的想法就偏了。 “唉,邹闫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靖律司在冲锋陷阵的第一线,本官我啊,也是老糊涂了,不行了,老了不用了。” “呵呵,许褚大人何出此言?”邹闫露出来了见到许褚的第一个笑容。 人生难得一知己,尤其还是志趣相投c心灵相通的知己。两人搭档了半辈子,争执不断,却还是惺惺相惜,一辈子的清誉,也不是他们二人可以轻易丢弃的。 “唉,”许褚叹了一口气,满是不甘心c看不透的样子,说,“你可知道前两日皇上允了皇后归宁,回家探已故之母一事?” “这件事情不是在黎阳闹得沸沸扬扬了么,皇后归宁可是大事,本官怎么可能不知。”邹闫反问,正如他所说,皇后归宁事大,黎阳城内百姓几乎排了数十里,都在试着自己有没有那么幸运可以一睹皇后的芳容。 “唉,就是这样,本官才愁啊。”相较于邹闫的轻松迎合的态度,许褚就显得比较茫然了,接二连的叹气,邹闫还没有看到过他如此颓废的样子。 “为何愁,许褚大人?” 许褚迈步在邹闫旁边找了位置坐下来,抬眸看着邹闫,满是哀愁,“邹闫大人,你有所不知,你可知道此次皇后归宁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动作。” “这个本官还真不知,请许褚大人示意一番?”邹闫满眼真挚,虚心求教。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了那所谓的乌棘草之毒之后,皇上天天前去朝凤殿,想必是二人恩爱不薄。”许褚垂眸,低头深思了一会儿,“皇上会允许皇后娘娘归宁,这事情本身没有错,”许褚抬头,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可是现今距离皇后生母忌日还有半月,此时皇后娘娘回了娘家,岂不是不符合伦理了?” “那许褚大人的意思是?”许褚这样子说,邹闫也觉得不妥,皇后不像是一般的妇女,可以随随便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今若是要在娘家呆半个月,还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想皇上皇后二人。 看着邹闫的表情,许褚就知道他只知道皇后归宁,却不知是为何,心里有了猜测,但是怕是猜错了,许褚说,“邹闫大人可知前些日子靳王爷入宫前去请求皇上可以答应让他接娘娘回府之事?” “这个到没有,还请许褚大人告知。” 邹闫的回答,许褚事先就感觉到了,靳王爷那次进宫知道的人很少,他也不过是偶然得知。“靳王爷提起的时候,说是宫外已经修好了园子,皇后娘娘可以过去游玩几天,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变相的邀请。据说皇上当时没有任何要答应的意思。” “那后来是怎么回事?皇后这不是出宫了么?”邹闫又问。 “所以才说奇怪,靳王爷回去没几天,皇上就下旨,允了靳王的请求,只不过因为靳王当时觉得皇后出宫无望,就暂停了那边园子的修建,现在都还没有完全修好。”许褚说的甚是仔细,就怕自己有忽视掉的,有漏掉的。 “如果是这样,那按理说靳王爷肯定会私下去找皇上,这事许褚大人你都知道了,还真是让本官佩服。”邹闫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很是好奇他怎么这么大的能力,靳王府的事情他都可以知道。 “唉,邹闫大人,你可真是高看本官了,本官哪有那么大的权利,没有任何缘由去查问靳王府?”许褚又叹气,眼睛稍微的有气无力的白了邹闫一眼。 “那是为何?”这许褚大人,每次说话都不说完,还真是 “这不是今日早晨去北郊查那十一个人的死因,偶然看到旁边的那家园子匠人正在从外面向里面运一座假山,这不本官当时就询问了几句。” “当时都说了什么?” “那个人似乎是那里的监工,看到本官带着一队人,可能也是怕了,什么都不隐瞒,完完全全给本官说了出来。”许褚说这些的时候,跟刚才那颓靡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眉梢挑的高高的,整个人都有一股得瑟劲。 “所言当真?”邹闫还是不信,一个下属怎么知道靳王那么多的事情? “怎么就不信了,邹闫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本官是觉得那人没有骗人,他说的时候浑身战战兢兢,额头上还有豆大的汗滴落下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许褚一边回忆着当时跟那个人说话的时候,那个人的反应,一边对着邹闫说。 “这其疑点重重,且不论一个小小的监工竟然知道园子的用途,就只论他知道靳王爷私下里去找皇上说了接皇后出宫一事,他就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许褚大人,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邹闫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堂堂大荆王爷岂会告知下人他做了什么,去了何处?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许褚听着邹闫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忽略了不少,恍然大悟,“当时应该把那个人带回来的,这下怕是要误事。” 邹闫笑着摆摆,“如今再去抓,那人要是找不到了,定是有问题的。不过无妨,如果那样的话,那人既然说了,就一定不会空穴来风,十有会是真的。” “妙哉,邹闫大人,还是你有主意。”许褚嘴角有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向邹闫伸出了大拇指。 “所以现在,许褚大人还是应该派人去找找那个监工,看能不能找到。” “行,本官这就去安排。”许褚站起来,要离开,邹闫目送,然而他走了几步就又回来了,邹闫疑惑的看着他。 “邹闫大人,还有一事差点忘了。” “什么事?” “本官知道刚才一来说的那些话,让邹闫大人心里有些不满,只不过本官也不想那样想。”许褚拧着眉头,似乎一提起来那件事,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邹闫听了他说的,也不否认,两人搭伙了这么久,再细微的表情都可以看出来,“许褚大人请说。” “大人还记得九军令么?”许褚突然问。 “记得,怎么会忘?”邹闫惊讶于许褚提起来的“九军令”,说起来,当年他与苏拧也是相识恨晚。 “邹闫大人可知现在九军令在谁的?” “四年前不是应该被皇上收回了么?”邹闫不明所以。 许褚摇摇头,“不会在皇上,若是皇上自己捏着九军,又怎么会事事安排昌武将军?” “那许褚大人觉得是在何处?”上握着军队,再去用皇城守卫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不出意外,应该是在靳王。”许褚站直了身体,缓缓移动步子,“靳王爷一个空职王爷,皇上会派他去南疆?他还去南疆找了宝贝?这怎么都说不通。” 邹闫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出人意料,当时祭天大典皇上说靳王爷去南疆巡边的时候,本官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许褚再次走到邹闫的跟前,“事实说明,有的时候感觉还是很对的。大荆所有的军队都有编制,有专属将领管辖,靳王爷借兵很不容易。” “整个大荆军队编制只有皇上身边的九军是零散的军队,不受专人管辖,只听命于九军令。”邹闫顺着许褚的话说,一点一点的缕下来,似乎有了些头绪。 “邹闫大人的想法与本官不谋而合,所以本官今日得知靳王有意接皇后出宫以后,就不由得不怀疑,是不是靳王那里已经提前得知咱们这边收到了某些对他不利的消息,所以接皇后出宫就是有意为之?”许褚缓缓道来自己的担忧,邹闫也不得不佩服,许褚的思维还是很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靳王爷是提前做了防范,将自己的爱女接出宫去,那如果咱们这边有了行动,九军又时刻在皇上的身边,那局势对咱们还是很不利。”邹闫继续梳理思绪,越往下似乎有个大坑,在等着他们往里面跳。 “邹闫大人这个时候知道为何本官提出要先去皇上那边了吧。”将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许褚轻松了许多,说话都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许褚大人想法是对的,只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我们怎么能够以这些查无实据的事情就去怀疑当朝王爷,再说九军令也不见得就在靳王爷。” “是啊,所以这下,更加发愁了,说不能说,查还没有方向去查。”许褚摊,不懂得今年为何一下子有这么多的事情。 “先查下去吧,不论怎么样,要先弄清楚个往那边的事情,到底与靳王爷有没有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上) ()内役司今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凡杰进房的时候,他早已在房间等候多时了。 “这不是靳王爷府的羽么,今日怎么有这功夫来本官这内役司了。”凡杰推开房门,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房间内,背对着门而立,凡杰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呵呵,凡杰大人好眼力。”羽转过身,将脸上蒙面的黑布扯下,“呵呵”冷笑着,皓白的牙齿泛出森森冷光,在这夜里显得尤其诡异。 “羽大人可是靳王爷跟前的红人,靳王爷去哪都少不了你羽的陪伴,没办法暗与靳王爷打过太多次的交道,想不认识羽大人都不可能。”凡杰嘴角扯出讽刺的笑容,将身后的门阖上,一只握着另一只的腕晃动,眼睛不在意的四处瞟着,虽叫他一句“大人”可随意的态度无一不在表明他并没有将羽的到来放在眼里。 “瞧凡杰大人说的,奴才不过是靳王爷下的一名小将,受王爷赏识,有幸时常伴在王爷身边,陪王爷东奔西走,只不过还真的是配不上凡杰大人所称的”大人“二字。”羽毫不客气的反击讽刺,一口一个大人回击他。 “羽大人,你这时常跟在王爷身边,王爷的事情,每一件都差不多要亲为之。靳王爷呢,似乎也不放心将他私人事情让别的下属去做。让本官我啊倒是怀疑是不是靳王爷家里的狗都没有你在王爷身边出现的勤快。”凡杰怎么可能认输,一边慢悠悠的走到羽的身边,一边悠哉悠哉的揉着自己的腕。 “凡杰大人这话说得可不对,如今有许多人还都需要‘狗’呢,最起码他忠诚,还不会背叛,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前些日子凡杰的下王振自己暴露还不算,还将内役司推上了整个大荆关注的焦点,甚至惊到了景阳帝,羽的话说的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刀刀都往凡杰的伤口上捅,不得不说也是一个刀刀精准c句句扎心的人。 两个人半斤八两,见了面就先过了几个回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扎我我捅你,两个人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呵呵,羽,直接说什么事情吧,本官最近忙王振那边的事情忙的团团转,还真是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过多的交流已经让凡杰失了耐性,王振的失误,让他失了合阳那一块巨大的富庶之地,让他怒不可遏。这个时候又有靳王府出来捣乱,他怎么能忍? “既然凡杰大人如此急不可耐,那羽我也就不跟凡杰大人兜圈子了。靳王爷今日午夜在老地方等着大人,要事相商,还请大人可以抽空去一趟。”羽也不跟他兜圈子,既然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羽也不用再浪费口舌,他原本就在等待凡杰询问,看他什么时候能够憋不住。 “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今晚不见不散。”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靳王,他就自己先找上了门,看来靳王那边的日子,过的也不比他们轻松多少。 “凡杰大人如此爽快,羽必定将凡杰大人所说一一告知王爷。时候不早,羽先行告退。”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羽也功成身退,瞬间就翻出了屋子,消失在了茫茫夜雾之。 午夜,月亮隐在了云层之后,漆黑的大地隐在黑暗之,无边无际的黑暗。 “你来了。”距离潞水河最近的一个瞭望亭上,一抹身影向亭内那个站立已久的人走过去,年久的地板在他的脚下发出“吱吱”的声音。站立许久的人未回头就似乎知道了来人是谁。 “嗯,靳王爷似乎在这里等了许久?”来人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排站立,深秋的晚风不如冬季那般冷涩,却还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凡杰大人要来,本王就是再久,也会等下去。”靳王微微侧目,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眉眼之间一抹笑意闪过,稍愉悦的说。 “靳王爷这话说得,似乎跟您的下所要表达的略有所不同?”凡杰不是那种喜欢背后地嚼人舌根的人,只不过主仆二人态度太大的落差,他也是不喜欢。这种阳奉阴违,不要也罢。 “凡杰大人是指谁,不放直接说吧,本王也不喜欢猜来猜去的。”凡杰话里意有所指,靳王怎么会听不出来,这数些日子没有打过交道,今天也只有羽一人去见了凡杰,他话里还能说得是谁,靳王不觉得还会有别人。 “靳王爷如此精明之人,竟会不知道本官在这里指的是谁?”凡杰毫不惧怕的与靳王对视,二人之间,夹杂着浓浓的味,一时半刻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散去。 “凡杰大人的夸奖,本王就不推辞的收下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靳王也是爽快,他这两日前后打听,都不知道那消息是如何在不知不觉之传到了黎阳,万般无奈,只好自己主动找了凡杰,“今日本王来找凡杰大人,也是有要事相求,大人可否会告之?” “本官如今都自身难保,皇上让查查到了本官自己身上来,又怎么有能力来帮助位高权重的靳王爷呢?”凡杰勾起嘴角,万分嘲讽,似乎是没想到靳王爷也有求人的那一刻,他还刻意加重了“位高权重”四个字,让靳王的脸上好不自在。 “凡杰大人如今主审王振一事所干系人等,有些事情,本王可能不知道,凡杰大人可是不能不知道,难道不是么?” “靳王爷难免是高看本官了,如今泥菩萨过江本官自身难保,哪有那么多精力来分给王爷呢?”说着还挑衅的看着靳王爷,“王爷,您说呢?” “凡杰大人,你是铁了心的不帮忙了?”凡杰一句又一句半是讥诮半是讽刺的话,让被人向来尊着敬着的靳王脸上挂不住,几次与他商量无果,也耐不下去性子。 “王爷此话说的本官倒是不明白,如今可不是本官不想帮,而是真的帮不了。”凡杰说着,转了一个身背靠在亭子四周的栏杆上,“如今那事情也不是本官一人再查,靖律司那两个公正无私的大人,可是将每一个地方都咬得死死的。就算本官我现在是主审,可是朝堂上谁看不出来,皇上主要查的是本管,是我这个内役司掌司使。最近一段时间,朱轶时常被皇上派遣在外,明里暗里都减少了与本官的沟通交流,其的深意,靳王爷如此敏的人,难道还觉察不出来?” “凡杰大人如今这般悠闲的态度,可是想好打算如何脱身了?”靳王怎么会看不清楚现在的局势,眼下皇上有意整治朝的风气,各个大臣都免不了被审问,被调查的可能,景阳帝这是打算将靖律司作为一把利剑,实行各个击破。 “靳王爷,本官为官多年,自保的方式还是有的,多数人危急情况之下都会选择明哲保身。本官只是一个俗人,没有那么多的慈心善念去救助他人。所以靳王爷,如今既然早已经局势明朗,王爷何不就此一搏呢?”凡杰的话越说越明晰,他就是帮不了,也不想帮,“更何况,王爷的筹码,可是跟我们这些小辈来比,要丰厚的多了。” “那凡杰大人的意思可是说明了大人选择了明哲保身,就将我们这些昔日的盟友弃之如敝了?”靳王转头目光悠远的看着凡杰,一副了然的态度,对他这个时候这种处理方式丝毫不意外。 人都是自私的,哪有那么多大善大爱,他扪心自问做不到,他跟凡杰都是同类人,不会去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只不过有一点,凡杰此刻怕是忽略了。 “靳王爷何必将话说的那么难听?”凡杰不赞同他那贬低他们合作关系的描述,皱皱眉头,故作姿态,“靳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本官当时帮你们在大荆得到了多少,王爷你们心里应该有个数。只算合阳与祁川这两个地方,哪一年各个大人,各位盟友不是赚得满钵?” 凡杰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更加的明朗,什么合作,什么盟友,说到底不过都是一群买卖交易的人,阴差阳错之下混在了一起,谋取了更大的暴利罢了。 “是啊,”听了凡杰这些话,靳王似乎是更加不慌张了,悠悠然的将双背后,看着远处那黑蒙蒙的一片,“凡杰大人这话说的清晰明了,咱们这些人只要进来了,有哪个是干净的?你帮助我,我利用你,说到最后,不还是利字为上,又有几分真的交情?” “王爷有此想法,那本官我也是放松了不少。”凡杰脸色骤变,笑容洋溢的。 “只不过呢,凡杰大人似乎忘了,咱们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我们之间的交易,哪一项是凡杰大人不知道的?”靳王的声音悠远,仿佛像是从远处飘来一般,“最基本的吧,就比如那祁川的玉矿,没有大人的帮忙,我们估计也开采不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中) ()“呵呵,若非靳王爷今日提起,本官我差不多已经忘了干净了,”靳王的话触碰到了凡杰心底最深处的那跟弦,凡杰叟然转头,眼睛都淬着冷意,如蛇一般,紧紧的将目光锁在靳王爷身上,“既然说起来这件事,本官还真是十分感激靳王爷的。” 凡杰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明讽暗讽,听在靳王的耳,此时都是绝妙的音乐。他还会愤怒,说明他还有良知,只不过靳王,他最爱的就是摧毁一个人的良知,看他在地狱无休无止的挣扎。 那滋味,可是十分曼妙无比的。 靳王无视掉他淬了毒一般,恶狠狠的眸子,淡定自若的扶上亭子一侧的栏杆,“凡杰大人,何必感谢本王,有劳有得,这些难道不是凡杰大人你应得的么?” “靳王爷这话说的,本官可是体会颇深,”凡杰狰狞的表情转瞬即逝,眸光虽然依旧清冷,跟方才相比,却多了一点淡然,“受人之托,忠君之事,本官想,靳王爷也做得挺好的。” 靳王用轻轻的拍打着栏杆,“好一个‘忠君之事’,事到如今,凡杰大人还能想到‘忠’,本王佩服啊,佩服。” “靳王爷难道不是么?”凡杰讥诮道,“靳王爷辛辛苦苦在黎阳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掩护,怕是没有比王爷您更加忠心的属下了吧。” 靳王那样“位高权重”,又怎么会任由人说他是别人的属下?不出凡杰所料,他的话刚落,就顿时觉得周遭的空气沉闷了许多。 “凡杰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吧。”靳音阴沉沉的,“什么是属下?那是无条件服从。而本王呢,顶多算是个合作关系,凡杰大人说话,切莫不经过脑子。” 靳王瞥了他一眼,锋利的目光刀子一般冲凡杰丢过去,说话间,警告显而易见。 “哦哦哦,对对对,”凡杰笑呵呵的打着岔,装模作样的握拳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瞧本官这记性,王爷与那人之间是合作,王爷帮助那人搜集黎阳这边的消息,那人保事成之后王爷的荣华富贵。唉,这到底是太久了,这点小事都记不住了。” “凡杰大人,”靳王叟然靠近凡杰,隔空与他对视,“莫非是在装傻?”然后甩了甩袖子,“若不是,怎么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说起来胡话了。” “呵呵,靳王爷,”凡杰丝毫无惧,迎着靳王的目光,“您可确定本官我说的是胡话?还是说王爷想在皇上面前让本官亲自验一验咱们大荆王朝堂堂靳王爷是不是在说胡话?” 与凡杰周旋了这么久,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反而让靳王憋了一肚子的气。有些事情他做了,心里清清楚楚,然而再从别人的口讲出来,总是那般的不听。 “凡杰大人这不又在说笑了不是?”靳王突然之间转变了态度,语气也和善了许多,“同为一朝臣子,若是闹到皇上那里,让皇上对咱们提前设了防备,那岂不是不妙了?你说是吧,凡杰大人?” “靳王爷这番话说的,怎么就将自己归为和本官一样的人了,”凡杰冷嗤,“皇上对王爷向来宽厚,厚爱有加,王爷莫不是此时再跟本官装傻?” “呵呵,凡杰大人确定这种话可以说么?”靳王侧目,看着一旁眼角上扬,尽是冷冽之气的凡杰,嘲弄,“这话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看来都好像是在说皇上似乎有意庇护本王这个王爷,这话虽然听起来在本王耳挺舒服,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听着会觉得舒服。你说呢,凡杰大人?” 靳王一句话一个皇上,一句话带一个本王,无一不是在跟凡杰施压,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数十载,凡杰深谙眼前人的脾性。看似温良无害,实则狼子野心,众人皆知。 “王爷还真的是会联想,本官我只是这么一说王爷就口口声声的一口一个皇上的叫着,这番言辞着实让本官觉得惶恐。” “凡杰大人,你我之间知根知底,咱们也没必要在这上面遮遮掩掩的。俗话说‘做人留一线’,凡杰大人不知道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靳王所担心的事情迫在眉睫,若是再不解决,怕是就会传了出去,那时候解决方法就不像现在这样了。 “靳王爷,本官还真的是糊涂了,”凡杰眯着眼,“从本官站到这里到现在,靳王爷可是一直都没说来找本官所为何事,”凡杰摊摊,表示无奈,“靳王爷,您说这可如何是好?” “凡杰大人,怎的刚才本王的提醒还不够明确么?”靳王的眼神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今日的凡杰出乎意料的难以对付,他不懂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竟会让他如此反常,“凡杰大人,事情非同小可,大人还是趁早跟本王找出一个解决办法才好。” “王爷不妨明说了吧,”凡杰伸出一只指敲了敲自己的头部,原地踱步,一边走一边说,“这些日子,本官有些太过于劳累,可能暂时呢,脑子里面有点转不过来,还请靳王爷多多担待。”凡杰陪着笑脸,很好说话的样子,脸上的疑惑让靳王也忍不住生疑。 “凡杰大人这些日子忙于合阳内役司那边的事情,竟然会对本王要知道的事情,一无所知?”靳王一边说着,眼睛看着凡杰,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的表情变化。 “对啊,没错。这件事是本官再查,”凡杰无所谓的对上靳王犀利的眼眸,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不曾有,“每日都有新的进展,想不久以后就可以破案了吧。” 靳王的心里更加疑惑,如是那个时候可以破案,他为何还是如此这般随意的态度,似乎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靳王是不信的,不信他会如此洒脱。 “凡杰大人似乎很想尽快的破案?”靳王眯着眼睛,隐去了眸子之犀利的目光,开口试探。他那么淡然的可能只会有一个,就是他还不知道九殿下已经掌握了那些证据。 “为何不想?”凡杰失笑道,“皇上将如此一个烂摊子交于了本官,本官肯定要尽快结案,如若不然,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信赖?” “就算最后查到凡杰大人自己,”靳王轻轻的开口,状似随意的问道,“那么凡杰大人也可以将自己就那样轻松的交出去?” “靳王爷是在说笑了,”凡杰脸色不变,“此事又与本官有何关系?您说呢,王爷?合阳王振利用公职公然挑衅大荆律例,鱼肉百姓c横行乡里,现已被处死。”凡杰勾唇,挑衅的看着靳王,“王爷,这跟本官有什么关系呢?” “凡杰大人推的倒是干净!”靳王冷笑,“王振乃一小小的分司使,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公然私藏贡品,其受谁的指使,那后面的人又私吞了多少,凡杰大人是准备一笔带过了?” “哈哈,”凡杰突然仰天大笑,声音嫉妒放肆,“靳王爷,如此有何不可?如今王爷可有听说本官这庞大的内役司或者是邹闫大人他们的靖律司有查到任何一点于本官不利的消息么?” 靳王心惊,凡杰现今竟如此放肆,王振的事情明明跟他脱不了干系,靳王凝神,“凡杰大人,聪明过头了,可就不好了,王振里有多少凡杰大人与各处交易的证据,在你们二人下买卖秘密进行了多少,本王不清楚,凡杰大人可不是老糊涂了吧。” “哈哈,”回应靳王的,仍然是凡杰那放肆的大笑,“靳王爷,您现在怎么如此天真?本官是那么做事情没有把握的人么?” “什么意思?” 凡杰在靳王眼前走来走去,一会伸捋捋自己的袖子,一会整整被风吹起的长服,“靳王爷应该知道皇上此时既然将这件事情交给本官,那必定是要拉一个朝的大臣下马的,不然王爷您说,本官该如何跟皇上交代?王振私藏贡品等事九殿下均已查清,若是本官这边旧事重提,那岂不是找死么?” 靳王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伸指着凡杰,“你c你” 凡杰扶了扶一侧飞扬的衣襟,冲靳王挑眉,“靳王爷不是已经猜到了么?”这一句话说完,凡杰又凑近靳王,趴在靳王耳边,轻声说,“王爷今日找本官来,可是为了内役司分司里面挖出来的那一系列靳王府与王振勾结,秘密交易的票据?” 而后,凡杰再次退开自己的身体,离靳王差不多一步的距离,嗤笑道,“可是啊,靳王爷这个忙本官不能帮。好不容易设了一个局,将事情引到了另外一个方向,本官又干嘛自寻死路?” “你c凡杰你c你竟然陷害本王!”说到这里。靳王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怕是从王振的事情爆发以后,凡杰就秘密的谋划了这么一切,悄悄的将自己摘了出去,留给他的却是万劫不复之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下) ()“哦?靳王爷”凡杰又在缓缓地靠近靳王,靳王指他默默地往后退,“这话说得,本官可还真的是更加听不懂了,何来‘陷害’?” “你都承认了,现在还想耍赖不成!”靳王气愤的难以自持,由于愤怒,他的脸上青筋暴起,如此凄冷的夜里,他竟然感受到了由内散发出来的热,一起涌上他的头顶,“凡杰大人,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你!” “靳王爷说小看了本官,本官还真是有点受c宠c若c惊c了!”凡杰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好像是酝酿了许久,才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爆发。 “凡杰,做人可不能不识抬举,”靳王大吼,“本王可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对待本王?凡杰,做人要讲良心,你别不知好歹!” “本官不知好歹?王爷您这话说的,确实是本官不知好歹么?”凡杰一步一步的逼近靳王,靳王连连后退,背抵在栏杆上,“王爷,您说这话是不是早就忘了六年前你是怎么对待本官的?要不要本官来替王爷回忆回忆,那万般滋味可是常人可以承受?” “凡杰,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就有点不识抬举了!”靳王猛地伸将凡杰推到离自己五步左右的地方。靳王虽然不带兵打仗,却是一名副其实的武将,早些年也曾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凡杰这般无寸铁的官又怎么能抗得过他的力量。 “可是凡杰大人,你也别忘了,如今你坐的这个位置,是踩在多少人的肩膀上面坐稳的,不只是本王我,就连上面的人,他们也不会容忍一个肆意乱咬,逮谁咬谁的随时都可能叛变的人,凡杰大人,你确定你想清楚了?”靳王站直了身体,半是威胁,半是商量。 “哦?听王爷这话,似乎是打算再给本官一次会?”凡杰稳住了被靳王推的摇摇欲坠的身体,冷笑,“那本官是不是还要对王爷感恩戴德了?” “感恩戴德就不必了,只要” “本官若是不答应呢?”还未等他说话,凡杰就已经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仿佛在看死人一般,“靳王爷凭什么觉得,他们宁愿保一个将死之人,也不愿意继续重用本官这个掌握着大荆六司之一的掌司使呢?靳王爷未免太过于自信了。” 凡杰的话提醒了靳王,他虽然是当朝王爷,在外人看来确实没有任何的实权,凡杰作为六司之一的内役司掌司使,那可是实打实的权利。 “也罢,”靳王认命一般的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事到如此,多说无益,本王只是想知道,谋划了这么久,究竟错在了那一步!” 靳王的眼满是不甘心,他辛辛苦苦了这么久,甚至放弃了大荆那至高无上的荣耀,甘心屈居人下,这让他怎么能够忍受,这种屈辱! “靳王爷,如今是想知道什么?”眼看着靳王服了软,凡杰放松的笑了笑,此时此刻的他确实有心情来给靳王解答解答疑惑。 “这些年来,凡杰大人似乎也没有对本王表现出不满,为何现在竟然忍不住想要推本王一把,趁早将本王踢出局,这是为何?”靳王问出了他的第一个疑问,目光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狰狞,可以看到的只有无奈与彷徨。 “靳王爷,事到如今,明知故问还有意思么?”凡杰继续上前,在靳王的跟前站定,“六年前的一切,王爷您可是都忘记了?本官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妻子逼死,把女儿逼成了疯子?”提到六年前,已经看不到先前的轻松自在,他的眼睛猩红,充了血一般。 “本王又还了一个女儿给你,凡杰大人你可是不知足了?”提到六年前,靳王未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察觉到凡杰情绪的不稳定,靳王出身安抚。 “又送了一个?”凡杰喃喃自语,走到一边,口念念有词,在靳王猝不及防的时候,凡杰又再次来到靳王跟前,抓住靳王的衣服,“靳王爷如今倒是说得轻巧,那是本官的女儿么?送的那一个,在你们的安排下,下嫁给了合阳分司使王振,成了你们之间交易的一个纽带。说是本官的女儿,可有曾为本官做过一丝一毫的事情?” 凡杰的情绪早已失控,思及自己还未及笄就已经疯掉,如今只能安置在别院的女儿,再想起那个只有几面之缘,偏偏被安上内役司凡杰之女的女子在合阳的所作所为,他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了他们利益链之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拖也拖不掉,逃也逃不走,只能死死的挨着。 “凡杰大人,这些时候说这些是不是已经晚了?”靳王站在他跟前,忍不住提醒,“再说最开始凡杰大人似乎也并没有太过于反对,难道不是么?你尝到了巨大的利益在你面前那诱人的滋味,你没有扛得住它的诱惑,所以你堕落了。在它的驱使下,你自己逼死了你的妻子,逼疯了你的女儿,难道这一切不是出自凡杰大人之?” 靳王此时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它燃掉了凡杰最后的一丝理智,“若不是你们,本官不会走上这条路,都是你们害的,靳王爷,以前的一切本官一丝一毫都不敢忘掉。” “所以,就因为这样,凡杰大人辛辛苦苦设了一个局,让王振先掉了下去,然后顺着王振。摸到了本王的身上,是么?”察觉到凡杰对自己入骨的恨意,靳王对后来的事情差不多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十有所有的一切均是出自眼前之人的。 “呵呵,”凡杰冷笑,“王爷这可真的是高看本官了,本官再有通天的能耐,也不能会料到皇上竟然会允了九殿下回黎阳,再让他去合阳治个水,就顺带查到了王振。” “可是后来就是发生了。”靳王在后面淡淡的接到,事到如今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是啊,当时王振锒铛入狱以后,本官还曾担心过这下怕是自己扛不过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笨蛋竟然自己死在了牢里,”凡杰说着,看着靳王,眼神之都是得意。 “所以这个时候,你觉得你的会到了?” “靳王爷这马后炮做的甚好,”凡杰讥诮,“王振一死,本官还特意避嫌,不去请求查案,没想到竟然符合了皇上的心意,随即就下了旨,王爷,您说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本官。” 靳王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如今看来,怕是连老天爷也在帮助你,”如此这般巧合,靳王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时为了省事,让羽去杀了王振,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留下了祸患,”只不过那些票据,每次都是羽看着销毁的,又为何会再次出现?“ “靳王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凡杰阴恻恻的一笑,“说到底王振还是本官内役司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听王爷的话,说到底要叫本官一声岳父,本官让他留个心眼,他会不照做么?” “这么说来,那些东西还是王振留给凡杰大人的了。” “不愧是靳王爷,一点就通。”凡杰不答,只是模棱两可,“要不是那些,今日怕是还见不到王爷呢,本官还是要感谢王振,临死之前还做了这么一件好事。” “不愧是凡杰大人,竟然谋划了这么久,本王还丝毫没有察觉,”靳王盯着凡杰,没有人喜欢在自己身边养一条蛇,那样的一个冷血动物,随时都可能反扑,杀你一个措不及。 靳王如今就是这样的感觉,当年一时兴起,将凡杰拖入了他们的这个圈子了,没想到现在确实引狼入室了。只不过 “靳王爷,本官只是见招拆招罢了,跟王爷这样的人一起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自然还是要多些心眼。” “哎,可惜呀,就是高兴得有点太早了。”靳王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抬眸看向眼前一脸错愕的凡杰,“凡杰大人,你说是不是呢?” “王爷说得如此肯定,难不成已经想好后招了?”凡杰的错愕转瞬即逝,“那么本官还真是期待,王爷会带来怎样的别样的惊喜。” “说惊喜也不惊喜,凡杰大人难道不是很久以前就想知道了?”靳王懒洋洋的眯着眸子,得知了事情前因后果的他此时已经不会在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了。 凡杰看着靳王的目光似乎是不怎么相信,“不可能。那东西不能可能在你的里!”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靳王摊,“连凡杰大人这样的人都可以冲过来咬主子一口,本王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路堵死,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生还会呢,凡杰大人,您说是吧?” “可是” “凡杰大人,不敢相信是么?”靳王冷笑,看着他在挣扎,他尤其开心,“那只不过是本王的一张王牌罢了,今日原本是想跟凡杰大人来讨个商量,不过如今在本王看来,似乎是没有那个必要了是么?” 靳王的话说完,不给凡杰反应的会,率先走下了亭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示弱只不过是为了给猎物致命一击。看他的脸上绝望的表情,他就尤其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云开日出乾坤朗(上) ()大荆景阳四年,腊月初一,子悠接任大荆六司之一芜锦司掌司使,正式入主芜锦司。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察原合阳县使子悠,性情淑均,晓畅军事,是以先帝简拔。振深究其为人,德才兼备c心怀社稷苍生,心慰之。念其功绩,今擢其为六司之芜锦司掌司使,以嘉其德行。愿其忧为民,忠为君,心系大荆万千黎民百姓。 今日是腊月初一,子悠上任。 按照典籍,子悠要先去内役司等待司役使在大荆官员芜锦司那一栏添上子悠的名字,盖上内役司的专属印戳。然后再去崇阳宫,皇帝亲受其掌司使印。随后再前去芜锦司等候仪式官宣读圣旨,子悠接下芜锦司司锦使官服,才能完成仪式。 最后的便是夜晚芜锦司晚宴,由于掌司使执掌朝大权,芜锦司又是大荆军队的主要管辖的,这一方面人才的任用,景阳帝可算得上是尤其用心的了,如若不然也不可能让偌大一个掌司使的位置空悬了数年。 芜锦司另一位掌司使林昇最近不在黎阳,所以现在关于子悠的接任仪式,大都是景阳帝那边亲自派人监督查办的,事无巨细,点点滴滴都考虑的比较全面。 晚宴设置在了芜锦司后院,不比前些日子祭天大典那般,此次晚宴只有大荆的各个官员在场,由于子悠还未娶亲,所以他们来的时候,也基本上无人携带家眷。 “大人,除了内役司掌司使朱轶大人,还有皇御司司御使陆大人没来,其他的各司大人都到了,昌武将军甚至还带了下的几个将军来给大人贺喜,”待子悠将一系列仪式做完,刚来到后院,招呼着数位大人坐下,江楚站在他身后,趁跟他说道,还偷偷的向某个地方看了几眼,“另外九殿下那边也来人了,只不过不是殿下本人,只遣了一个小女娃。” 江楚略显不乐意的语气引起了子悠的注意,顺着江楚偷偷瞟过去的方向看去,子悠不禁哑然失笑。九殿下确实没有自己来,子悠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一个叫“梓”的小姑娘。 子悠略好笑的扭头看着江楚低着头一直看着那姑娘,“江楚,那不也是来了的嘛,”边说边打量着逐渐落座的各个大人,冲他低声吩咐,“今日的重点不在九殿下有没有来,他若是没到场,那自然是好的。江楚你去找到江桀,今日各位大人集聚芜锦司,这是个绝佳的会。” 等子悠说了一半,江楚就差不多将子悠的意思摸了八八,冲子悠暗应了一声好,在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悄悄溜出了院子。 如今各司掌司使外出,内部好不好闯还不好说,只不过总归还是要去试一试才好。 “今日承蒙各位大人赏脸,子悠在此感激不尽!”江楚离开以后,子悠看到来人基本上全都落座,面前的菜品也基本齐全。子悠举起酒杯,开口道。 他的态度不骄不躁,没有因为景阳帝的特别看重,就趾高气扬c目无人的,也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新官上任,而跟他们这些“老人”说话就小心拘谨c战战兢兢的。清清爽爽c落落洒洒的样子顿时博得了数人的好感。 “掌司使大人此话客气,吾等今有幸在一起共事,岂不是甚好?”坐席上站起来一个女的,看那样子应该有五十来岁,头发里夹杂着丝丝银发,在头顶挽了一个发髻,束冠,尤其简单的装扮。 子悠确定他来黎阳以后基本上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他也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年逾半百的女子是谁。 大荆官吏男女均有,只不过若是谈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怕是少不了政议司司议使顾凉安了,不仅是以状元之姿进入了大荆六司之一,更是在其掌权期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一起错误的消息上传至景阳帝,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巾帼。 只不过另外一位女将就要低调许多了。子悠记得眼前的女子似乎是叫做白凤,说起她,当年可真是一位跟着景仁帝上战场,剿匪窝的悍将。只不过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当年一并参战的,要不就是凭着功绩成了将军,要不就是功成身退以后,解甲归田。而她两条路都没选,反而是弃了武从了,由在沙场上血战的女将转做大荆六司之一的汲络司司络使,负责掌控各地,其它各国的最新消息。 最开始没有人觉得她会做的来,可就是在所有人的不认同之下,她亲自去求了景仁帝,在景仁帝的支持下,慢慢的将汲络司越做越火。 就连子悠也忍不住赞叹,她绝对是个奇女子,能能武,能抗能打。另外他也更加佩服景仁帝用人的眼光,知人善任,那可能是当今皇上许久都学不到的。 “白大人可是过奖了,”子悠在白凤话落的时候,就站起了身,从自己的座位上离开,走到她的跟前,“子悠有幸能与大人们一起处事,是子悠的福分,向白凤大人这样的高人,如今可是甚少可以见到的了。” 此话不假,自从四年多以前,白凤就很少出现在众人的眼,汲络司的大大小小事情也基本上堆在了另一位掌司使于凡的身上。还好于凡很大度,这些年也没有太多的事,景阳帝也懒得追究。 “哈哈哈哈,你这公子倒会说话,让我这老太婆可甚是喜欢啊。”白凤朗笑,酒杯凑近子悠,“远些看不清,这近看嘛,子悠大人长的可真是,风情朗月的。” “白凤大人,你这长久的不出现,一出现就瞄准了咱这刚上任的子悠大人,这可该怎么说?”还未等子悠回话,旁边就有人率先打趣的开口,话语间可满是揶揄。 “邹闫大人这话说的,我这老太婆可是那种好色之徒?”白凤听到一旁的打趣,瞬间就丢下了子悠,转身朝另一桌走去,子悠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那边邹闫与许褚二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再说人家子悠大人容貌品行皆上品,我这老太婆还不能夸了是怎么着?” 这话说的有几分无赖,子悠也不禁哑然失笑,这跟他所听到的什么“雷厉风行c色力荏苒”,完全不搭边。只不过这个白凤大人的性格,他倒是很欣赏。 有的时候装傻是一种自保,白凤四年前随着景仁帝的离去,也悄悄的匿了自己的行踪,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怕是有什么问题,还是他不曾了解的。 “白凤大人,本官我还不了解你?”邹闫笑称,“咱们同朝为官二十余载,你什么德行本官还有不了解的么?” 邹闫笑呵呵的打趣她,察觉到子悠投向他们探索的目光,邹闫伸长了脖子,“子悠大人莫怪,这老太婆就是喜欢玩,最近怕是不知道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了,如今看子悠大人长的好,怕是要跟你说媒呢。” 邹闫话语刚落,周围顿时哄堂大笑,他们也都是知根知底的。这么些年,每次遇到汲络司这位司络使,要不就是在跟这家说亲,要不就是跟那家做媒,总之,不知何时,竟然迷上了做媒婆的感觉? “你这该死的!干嘛拆穿我!”被别人掀了老底,白凤怒斥,装模作样的将酒杯往邹闫眼前的桌子上重重一丢,就又走向子悠,“既然邹闫大人掀了我这老太婆的老底,那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子悠大人近些日子,我啊在那仙欲楼里可是看到了一个绝色女子,那蒙着面都可以感受到的仙气” “白凤大人,我说你越活越回去了,这仙欲阁虽是大荆黎阳第一名楼,可阁女子又怎么会是咱们子悠大人的良配,你说你这不是在乱凑姻缘嘛这不是。”不等白凤将话说完,邹闫再次打断了他,这将青楼女子与大荆重臣凑到一起,这个馊主意这老太婆也能想出来?邹闫十万分佩服。 哦?蒙面女子,仙欲楼?子悠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字眼,禁不住唇角有了笑意,这些日子那人避的避得紧,动不动就回了仙欲楼,他又忙于接任,又没办法去仙欲楼找她,如此算下来,怕是有许久未见了。 白凤原本是想去跟邹闫在理论一番的,可是偶然间看到了子悠唇角那轻轻的一抹笑容,心里暗忖,忍不住开口,冲邹闫喊到,“邹闫大人,您不同意是您的事,今天的呢,还是要子悠大人来说。你说是吧,子悠大人?” 白凤如此问,也让众人将目光移到了子悠的身上,顾凉安甚至还开口,“子悠大人莫不是真的会选择一青楼女子?”楚离坐在她身边淡笑不语。 缘分这种事情,谁说的好,该来的总会来。 忽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子悠不由得掂量了自己的答案,含笑开口,“缘分有天定,求是求不来的,子悠随遇而安。” 人都是八卦的,就连这些权臣也不例外,子悠的回答瞬间引爆了全场,尤其是白凤,她的眼都满是欣喜,“邹闫大人,你听见了没有,子悠大人可不像你那般,是个老古董,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云开日出乾坤朗(下) ()突然在别人那里就成了老古董,邹闫也是无奈,与许褚对视,后者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邹闫大人,你要保重。”丢下这么一句话,许褚就自顾自的喝酒,不再看他,惹得邹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邹闫看向款款走向自己的老妇,“本官这些年忙于查案,什么世间的美好姻缘呢,如今是操不了这个心了,所以说啊,这些事情还是得有劳咱们白凤大人了。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恩?” 邹闫与眼前的老妇相识已久,各自的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二人之间说话也是荤素不忌。相比较而言,就随意了许多。 “哈哈,瞧邹闫大人这话说的,明里暗里都在讽刺我这老太婆不谙人情,整日去做些无聊的闲事,”白凤的酒杯一扬,在众人空着的地方转了一个圈,挑眉冲四周的人问道,“皇上都还没有来找我这老太婆呢,邹闫大人就先替皇上抱怨起来了,各位大人各位大人,你们来评评理,咱们邹闫大人是不是一个一心为君的主。” 白凤在间舞足蹈冲这个看看,冲那个瞧瞧,在这个面前比划比划,在那个面前打量打量。众人对她的动作忍俊不禁,都各自笑着做着自己的事情,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白凤大人,本官明明不是这个意思。”邹闫无奈的开口解释,这个女人,只要不是正经办事情的时候,她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人她都敢嘻嘻哈哈的应上几句。 “邹闫大人,您这里啊,就不用再继续解释了,”另外一边一个一直坐着不曾说一句话的人开口,笑呵呵的,“我们这个掌司使大人,可是不会耽误公事的。” 明明是揶揄的一句话,却也惹得他人哄堂大笑,子悠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此人的位置在白凤的身边,不出意外的话,必定是另一位汲络司司络使于凡了。 “于凡大人这嘴巴也是不饶人,”听到众人的笑声,白凤正了正身子,笑意满满的看向刚刚说话的人,“莫不是与我这老太婆共事这么久,于凡大人心里早已经怨念满满了?” “白凤大人说的哪里话,于凡我怎么敢,”于凡轻笑,他的年纪跟顾凉安c楚离二人相仿,都是少有所为,只不过与在座的其他人相比,可能就小了点,“在官场上,白凤大人可是前辈,于凡在这里恭敬无比,又怎么敢有怨念。” “呦呦呦,瞧瞧这话说的,”白凤略显嫌弃的皱皱眉头,冲她背后的人指着于凡,说道,“在这里说的这般好听,可是想让他人觉得老太婆我在汲络司亏待了咱们的于凡大人?你这年龄不大,人倒是个鬼灵精。” 白凤的话里虽然处处都是对于凡的嫌弃,不过在他们看来,白凤那般孤芳自赏的人可以将于凡常年带在下,事事为他着想,这样稍显嫌弃的行为在这样的条件下,反而让人觉得爱意满满。 “哈哈,白凤大人你就别在挑剔了,于凡大人年岁虽小,可是见识谋略那却是一等一的好,年龄在他那边反而还是优势,”许褚破天荒的开了口,向自己眼前的酒杯里斟满酒,轻酌然后接着说,“年龄这个东西啊,可是过了就没有了,如今脑子可没有他们灵活了。白凤大人,您就敢说,您一点也不怀念当年随着先帝一起打天下,战马恢宏的时候?” “呦呵,感情咱们许褚大人这是替我们掌司使于凡抱不平来着,还顺带回忆回忆自己回不去的英雄生涯?” “我说你这老太婆就得了,掀来掀去,非要将咱们这些人的老脸全部丢在这里么?”许褚不满的打断白凤的话,脸上不免挂不住,这里坐的除了同僚还有合个小辈,这样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今日是子悠大人接任仪式,你这老太婆,是把这里当做你的主场了!” “哦,瞧我老太婆这记性,”白凤好像是瞬间才想到今日是为了何事而来,敲敲自己的头,懊恼道,“子悠大人,抱歉抱歉,老太婆我啊,万分抱歉,子悠大人你大人有大量,莫见怪。” 白凤一边说着,一边找着子悠的位置,子悠刚才在他们众人闲聊之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慢慢的在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实在是出乎意料,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事没事,白凤大人,”子悠摇头示意不在意,“今日各位在此不必拘束,今后同朝为官,子悠还要请各位大人多多关照了。” 子悠场面话说的还是很好的,虽然心里可能不是这样觉得,不过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全。 “子悠大人客气!”于凡的位置在子悠的右前方,他说话的时候,于凡瞬间就给了回应,二人目光在空相遇,相视一笑。 “于凡大人跟子悠想的倒是有点不一样。”回应了于凡的善意,子悠淡淡出声,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有点神秘莫测了起来。 “那在子悠大人看来,于凡我应该是怎么样的?”于凡淡淡接到,嘴角噙着笑容,浅浅的,却很勾人。 “”子悠淡笑不语。二人之间的气氛吸引了旁边的众人,窃窃私语间,有人忍不住问出声,“莫不是两位大人以前见过?” 这也是在场多数人的猜测,子悠不苟言笑之人,眉间都染有笑意,更何况是这个原本就活跃异常的于凡,众人的眼光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 “楚离大人,此话从何说起?”说着问话的人看去,子悠看到了一脸兴味的楚离,失笑道,“怎么看子悠我与于凡大人都不像是旧相识。” 子悠这话出口,众人不禁更加深入打量起这两个人,次是两个人均身穿紫色的官服,这般庄重的颜色,在二人身上,甚是契合。两个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才貌俱佳的翩翩少年郎。 说他们是旧相识,可能是因为他们二人身上有一股气势十分相像,柔和之有着刚烈。只不过子悠给他们的更多的是距离感,他虽待人彬彬有礼,态度温和,可无形之也将他人隔在了他的安全距离之外;反观于凡就不一样,他也是礼法两全的一个人,只不过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去亲近他。 “楚离大人这话倒还真是提醒了我,”于凡笑嘻嘻的接过话,“于凡我还真的是许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合眼缘的人了。” “你们这些都是如今大荆的青年才俊,什么合眼缘不合,大荆臣子上为君,下为民,又怎么可能是一句眼缘可以概括的了?”众人皆在注意子悠于凡二人的时候,另一人骤然发声,说的话倒是显得他们有点失了分寸。 “凡杰大人教训的是,子悠必将铭记在心。”冷不防被他人如此说道,子悠也不恼怒,应下,“凡杰大人为官已久,有些经历自是晚辈不能比的。” “凡杰大人,你这刚开口就开始扫兴,是不是有点做的不地道?”子悠那边应下了,可是白凤这边不依了,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因为他的一句话降入了冰点,白凤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结果? “白凤大人,您是朝廷命官,本官所言,可是哪里有了差错?若是有触犯到白凤大人的地方,还是请大人多多见谅。”凡杰懒懒的看了白凤一眼,他的资历虽不如白凤的久,只不过他向来不喜白凤那般懒散又孤芳自赏的态度,连带着她身边的被景阳帝多次赞赏的于凡,他也不喜。 “凡杰大人这话说的,可是没有半点求我这个老太婆原谅的意思,凡杰大人若是对我有所不满,尽可能的说,没必要在此坏了大多数人的兴致!” 白凤年少时尤为泼辣,看不惯的事情从来不会让她在自己眼前呆的过于秒,她与凡杰日常也没多大的交往,倒不是说内役司与汲络司不相处,只不过是她个人不出面罢了。 “罢了罢了,白凤大人,凡杰大人,二位大人莫要在此因这小事伤了和气,今日是大喜之日,六司掌司使新添成员。切莫动怒,切莫动怒啊。”许褚再次充当和事佬,一个劲的把众人的注意力往子悠身上引。 “哼!”白凤冷哼,转了个身就大摇大摆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瞥见凡杰满不在乎的吃着眼前盘子里的东西,她更是气愤,气呼呼的生着闷气。 差不多恢复了平静,子悠作为晚宴的主人,有些礼节是免不了的,他走下去,给在场的诸位一一敬酒,目光扫到今日一直躲在角落里不发一言的梓,走到她身边,侍女给梓俸酒的时候,酒杯偏了,酒水洒了梓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侍女慌忙坐下,惊慌失措的道歉。 梓摸着自己半湿的衣服,看看了子悠,子悠端起酒杯暗给梓一个势,吩咐侍女,“带这位小姐去换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忆昔相逢俱少年 ()梓跟着侍女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回来,子悠听到侍女来报说她已经离开以后没有丝毫的意外,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上与周围的各个大臣寒暄。 晚宴结束夜已深,子悠在将他们每个人都送走以后,一改先前的疲惫之态,疾步走到书房,推门而入,脸上难掩急切。 “锦”子悠看到书房里的情景,想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嘴边,差一点脱口而出,瞧着书房里悠哉悠哉坐着的某女,子悠不动声色的进了屋,先转了一个身,将房门大开,才迈步走过去,“青絮姑娘怎么在此处?” “我不能来么?”青絮笑盈盈的回答,她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拿着一根羽毛一般的东西,在指尖左右来回晃动着,听到子悠的问话,眼睑微微挑起。 “”子悠没有回答她,走到青絮的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今日他喝的酒太多,即使不至于酩酊大醉,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迷糊的。特别是现在,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更是迷糊,想要去休息。 “今日还顺利么?”子悠的沉默,青絮也没多想,只当他是今日太忙,有些疲累,方才子悠进门喊的那一声青絮也仿若没有听到,她的注意力完全集在的那只羽毛上。 “还行,比想象要顺利一些,”子悠默默的放下杯子,从进屋以来他就在暗观察青絮,一直到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挺有趣的关系。” “这可怎么说?”青絮不由得觉得诧异,官场上的事情她虽然不懂得,可是听了那么多风起云涌,心里觉得自然不会是与“有趣”二字搭边。 “这些掌司使之间的关系甚是微妙,子悠觉得有趣罢了。”不多做解释,他现在还没有将那些全部搞清楚,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不会说太多自己还不确定的事情。 “言归正传吧,子悠大人明日可有时间?”青絮扬了扬的羽毛,问他。 “刚上任,芜锦司事务还不算是太熟悉,可能会先去了解了解,基本上无事。青絮姑娘若有事,可以直说。” “子悠大人可知巧酥坊?”青絮勾唇,“近些日子来,可是火的很。” “这个倒是不知道,”子悠实诚的点点头,“听名字应该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 “这话倒是不假,子悠大人巧酥坊的坊主很想结识大人,特请青絮我前来询问大人,是否可以赏脸,与坊主见一面。” “嗬,”子悠口一句意味不明的轻呵,唇角轻轻的抽动,“这又是哪里的大人物,竟然指名道姓的要见子悠,可是子悠的福气?” “子悠大人新官上任,各方豪杰想要巴结者甚广。像巧酥坊坊主这样的怕是也不在少数,子悠大人应该可以想到的。”子悠的话说的很是谦逊,青絮不会听不出来,只不过她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空而归的道理,无论如何都要在子悠这边要一个答案。 “子悠只想问一句。”子悠仰着头,目光定定的看着青絮,青絮迎上去,“子悠大人请说。” “巧酥坊,跟仙欲阁没有关系么?”子悠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视着青絮的眼神,片刻都未曾离开。青絮原本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听了他的问话,瞬间发笑。 “子悠大人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巧酥坊与仙欲阁有没有关系?” “在子悠看来,那自然是有关系的。” “那子悠大人是在怀疑着什么?” “不,怀疑称不上,子悠只是想少阁主明明有更多的会来见到子悠,又为何以巧酥坊坊主的名义,岂不是有点,舍近求远了么?”就算是巧酥坊坊主要见他,那也还是会事先经过青絮的,他们大可以直接商量沟通好,跟他讲就行了,为何如今还要多此一举? “少阁主,我回来了。” 子悠的问话着实犀利,青絮还未想好如何妥善的回答,按道理来讲,子悠对于这件事不该有疑问才对。更何况是在青絮逐渐向他透露她可能是那个人的讯息之后。 突然闯入的第个人打破了青絮尴尬的处境,青絮看向来人,开口,“锦书你来了,刚才开门的时候子悠大人还以为我是你呢。” 青絮看着锦书,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子悠更加是毫不避讳的盯着门口。门口站着的女子似乎是愣住了,没有应话,反而先去将门带上,然后才开口,“怕是我这面纱比较引人注目吧。” “子悠大人,是这样么?”闻言,青絮将目光缓缓移到子悠的脸上,子悠撇头二人目光有个短暂的接洽,青絮悠然问道。 青絮这样问,刚才自己进屋前叫的那一句“锦书”虽然只喊了一个字,她还是听到了的。按他平时那种性子来说,他是完全不怕告诉青絮,他什么都知道了。只不过偷偷瞥了一眼门口的那个人,他还是不忍心。 他还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与青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怕他的冲动,会从此将自己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思绪百转千回,子悠开口,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暗暗打量锦书的目光,“确实是刚侍女来报,说是有两位女子来到府上,其一位蒙着面。” 两个人隔的很远,只不过子悠似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边站着的人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门口站着的女子,一身幂篱,将自己的本来面貌遮了个严实,可看在他的眼,她一直都是当年的那副样子。 那一年他陪同公主沁阳去大魏给太后贺寿回朝之后,景阳帝当时为了犒劳一路随行的将士,特地摆了宴席。那一天宴席过后,他回房。 “今天累瘫了?”子悠前脚迈入卧室,还没关上门,清脆悦耳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他关门的动作一顿,暗自叹了一口气,唇角微勾起,阖上门,看向房间内站着的那个绝色女子。 她那天应该是着重打扮了一番,天蓝色的留仙裙,腰间同色的腰带在腰侧随意的挽起,舍弃了常用的玉簪或者发带,头发向后梳起,头戴一金步摇,一枚蓝色的眉心坠垂于眉间,柳叶眉满是风情,微眯着眸子,也不难看出星眸闪烁。肤白胜雪,明眸皓齿,青丝粉黛,让子悠不由的吟出:“美人如画倾他国,女子芳华红颜祸。” 沁阳公主自然是看到了他眼的惊艳,得瑟的扬了扬头,冲他挑眉,“今日有没有很漂亮?” “漂亮。”子悠很久没有看到如此装扮的她,大魏之行,为了方便行动,她一直是穿着铠甲,除了在大魏皇宫的装束。只不过大魏崇尚节俭,太后也没有大操大办,她当时穿的衣服也是很朴素的。 “很久没这么穿过了,还真不习惯。”沁阳听到他毫不犹豫的两个字,才有点害羞。她已许久不曾穿华服,一是她的身份不如以往,身为大荆握重兵的亲王,服装太过于华贵反而太惹人注目不好行动。二也是军人雷厉风行,平时东奔西走的,懒得折腾,还浪费时间。 子悠抿着笑,一步一步向沁阳走进,在他眼前的女子,美眸微闪,长长的睫毛煽动,如轻逸的蝴蝶,闪乱了他的心。 “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装扮不知比这华贵多少,今日倒是不习惯了。”子悠在她面前站定,他本就高,沁阳只到他肩膀处,看不到他的表情,沁阳很紧张。 子悠记得一年前她帮助平冤的时候,鲜衣怒马,那时候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头带着当时皇上御赐的凤冠,身着浅蓝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以一浅色面纱遮面,眸光温柔,笑的时候,天地都失了颜色。 “现在的我不好么?说的这么嫌弃?”沁阳装作满不在意的问道,用指抵了抵他的胸膛,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当初的你太过于矜贵,天之骄子,太过于完美,没有一点瑕疵,仙气十足,不沾尘世,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如今的你,比当初灵动,多了灵气,少了贵气,却又不庸俗,眉眼间时而凌厉时而柔和,才像是跌入凡尘的生动的人类。”子悠低下头,沁阳仰着头,他拉起她袖垂下的,不轻不重的捏了几下,沁阳只是眉眼含笑听着他含情脉脉的话语。 “看来还是有好处的。”沁阳哈哈大笑,一点也不介意是不是会没有形象,子悠也在低声的附和她,所谓开心,就是陪你在乎的人一起开心。 他说的确实不错,当初的沁阳却如是世外仙人一般,天生的矜贵让她神圣不可侵犯。现在的她是整个大荆的守护神,每天都要恪尽职守,容不得一丝差池。见惯了沙场上的人情冷暖,与将士们同食同战,她离平民的生活又进了几分。 那一年她快及笈,他们当时还在畅想等她满了十六岁,等他成为景仁帝亲授的掌司使。 他就娶她为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知心人至话投机 ()“我倒是忘了,锦书这蒙面的样子,着实是比较引人注目。”子悠开口解释,青絮原本也没打算深究,就这样恍然大悟一般,“锦书过来,站那里干嘛?” 锦书定住的脚步开始迈动,向青絮的方向走了过去,握着的长剑被她随放在了桌子上,缓缓的坐下。 “锦书姑娘这是去了何处?”待她坐定,子悠深邃的眸子划过一丝兴趣盎然。 “我也不知道。”锦书未回答,子悠就将目光转向青絮,这二人今日忽然来了芜锦司,还搞得神神秘秘的。青絮接收到子悠疑惑的目光,摊摊回答。 锦书与她二人潜入芜锦司见了小侍女以后,锦书就一个转身没了人影,青絮就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子悠的书房,在这边等着。 “没去哪里。”子悠摆明了是非要一个答案,青絮也不阻止,锦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到来似乎给他们二人正在交谈的内容打了岔,“少阁主与掌司使大人方才谈论的事情,可继续。” 她不说还好,一说二人更加无言。子悠本无意随青絮去见那个人,锦书的到来刚好将方才二人的谈话打断,他正乐的自在。锦书这一开口,青絮的目光立即有了逼迫感。 “青絮姑娘不妨明说,坊主找子悠所为何事,”子悠沉默了片刻,在心暗忖,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迎难而上,“最近芜锦司接任的事务繁多,怕是一时半会抽不出空闲来。到时候若是怠慢了坊主,子悠这里可就罪过了。” “子悠大人刚不是还说明日除了熟悉芜锦司事务外无其他事了么,怎的现在竟然又有事了?”青絮毫不客气的挑明子悠前后矛盾的话语,瞪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子悠,她也是无奈。 “熟悉是一段过程,总是要花费时间不是,”子悠的脸上没有半点被挑明的尴尬,继续着自己先前的“谬论”,“再说能让青煜阁少阁主亲自引荐之人,那必定不会是一个小人物,子悠又怎么敢匆匆安排相见,倒显得不甚重视了。” 青絮无奈的摇摇头,笑容洋溢的说,“子悠大人看事情向来是这般全面的么?考虑这么多就不会觉得累的慌么?” “为官者天性使然,遇到事情忍不住就喜欢前思后想,总要找个万全之策,难道不是么?”青絮的话里满是揶揄,子悠坦然应对。 青煜阁不是大荆朝政构,他如今刚刚上任的一个掌司使,若是与青煜阁太过于熟悉的话,怕是会对他们的以前做章。毕竟新上任掌司使与青煜阁交往甚秘,在有的人眼里,就像沙子迷了眼一般,不弄出去,蹭的眼睛疼,还总爱流泪。 “如此一来,青絮我冒冒失失的前来邀请,还是有几分唐突的,有失考量了。” “这倒不是,为官者谨小慎微是常事,青絮姑娘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子悠淡淡接下,“只不过子悠还是好奇那人是谁,指名道姓要见子悠是为何?” 青絮又沉默,随后与锦书同时看向对方,然后试探性的问子悠,“如果说,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子悠大人相信么?” 出乎意料的反问让子悠没有防备,不知缘由贸贸然就来找他,也不知该说信任那边的人,还是信任他了。 “你们还真是”子悠语噎,也不知道如今该怎么形容他心里的感受,似乎堵着一口气,在无意扫到一直沉默着的锦书,他更来气。 因为他似乎从锦书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看戏的态度,她不说话也不提醒他,只是看他临场反应,似乎还乐在其。 子悠说了一半的话,青絮无辜的看着他,注意到子悠意味深长的眸子,不知道他又在计划着什么。又扭头偷瞄锦书,锦书有意识一般与她目光相遇,青絮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只不过想起昨日那人要求见子悠的情景又忍不住想笑。 这些日子,百花酥与百花蜜在黎阳火了一番,成了贵族的“座上客”,原料难收集,花蜜也不好酿制,价格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所以昨日青絮就抱着好奇的态度进了仙欲阁,如今有人公然在黎阳挑衅仙欲阁的美食招牌,青絮不相信红姑没有准备。要不然就是红姑与那所谓的巧酥坊有关系。 “红姑,巧酥坊是你开的?”青絮得知这些天黎阳的情况,联系到仙欲阁隐忍不发的态度,心里有了几分计较。怕是自己的猜测十有是真的,百花酥与百花蜜肯定与仙欲阁脱不了关系。她走进仙欲阁之后,开门见山c直奔主题,一点废话都没有。 “不是。”红姑淡笑着,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 “那是谁?能得到我们红姑的密用配方?”红姑说不是,青絮自然是信的,前些日子红姑刚让她尝了尝青煜阁新出的糕点,这些日子百花酥就风靡,这让青絮不得不怀疑。 “这个人嘛,少阁主也认识。”红姑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青絮身后,倚在她坐的椅子上面,凑近她耳边说道。 “谁?”青絮送往最边的茶杯一瞬间停滞,脑子里将可能出现在这边的人想了个遍,嘴角渐渐有了笑意,侧着脑袋好笑的开口。 “擅长花草,知何为毒,何能食,百花蜜如此繁琐的东西都能弄到,这个人少阁主应该知道是谁。”红姑拿起桌子上茶杯旁边放的团扇,扭着腰又走了过去坐下,与青絮面对面。 “我花姐来了?”青絮放下茶杯,眼睛都冒着光,惊喜的问道。刚刚心理的猜测一瞬间成了真,她有点情不自禁。 “对,她不放心你,就来了。”红姑摇着扇子,看见她冒着光芒的眼睛,略无奈。 “不放心我,我她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青絮嘟着嘴,嘟嘟囔囔的开口,红姑忍不住大笑。在她们眼里,青絮跟个孩子一样,时不时都要照料着,红姑有想过華卿可能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你还说呢,上次祁川那件事,九娘重伤,你才刚好避过了风头,若不是那样,少阁主现在还能坐在这里,”红姑拿着扇子,轻点了一下青絮的鼻尖,“现在还在怪花姐不放心,你呀!” “左阁要来啊啊,看来我这次要是不做出点什么带回去,就对不起阁主的用心了。”青絮淡淡一笑,唇角勾起,虽是抱怨却有着撒娇的意味。 青煜阁阁主c左阁c右阁,其对青絮最为宠溺的就是这个被称为“花母”的左阁華卿,不同于阁主的严厉,不同于右阁的谨慎,華卿给人表现出的是一种恰如其分的温和,再加上是个酿蜜好,时不时都会有吃的。一向贪吃的青絮自然是天天恨不得跟在她身边。 “花姐花姐,瞧你每次把我们左阁哄的,唉,都不想说你”红姑说着还偏开了头,一副不想看她的样子。 “花姐这次来黎阳,竟然没有告诉我,反而跟红姑你说了,我花姐她”青絮鼓起勇气,想在红姑这边打探打探风声。 “少阁主,你觉得呢?”红姑摇着扇子,看出了她的意思,随意的说着,“少阁主离开阁已久,没有给花姐一点消息,这不是担心你,来寻了嘛。” “看来我要登门谢罪了,这么久没有给她消息,见到我不削我才怪呢。不过对了红姑,这才几天,百花蜜就成了这样?”这是青絮最好奇的一个地方,花姐来到黎阳肯定不久,却成效显著,她很想偷师学艺。 “想偷师学艺了?”红姑看到了那颗凑过来的头颅,笑容满面的问了一句,然后不等青絮点头,继续说“花姐说让你自己去问她。”就撇过了头,任她再撒娇卖萌,红姑都不曾再接她一句话。 只不过等她快要离开的时候,红姑才又来到她身边,拿着扇子遮着面,俯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跟她说,“花姐听说,子悠大人快要成为大荆六司之一的芜锦司掌司使,还请少阁主去找她的时候,能将子悠大人也带去。” “我花姐找他干嘛。”青絮不解的问,他俩不应该认识的,花姐直接提出要见子悠大人,人家不从怎么办? “花姐说,只要少阁主将人带去就行了,至于其他,到时候少阁主就知道了。”红姑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传话的。就又要走。 “哎,不对啊,红姑,”青絮又咋呼着开口,“我还不知道花姐在哪里呢,去哪里找?” 红姑听到她有点高亢的喊声,无奈的摇着头,顿住了要走的脚步转过身还未开口,不知何时从哪里过来的锦书,站在了青絮的身后,说了一句,“巧酥坊。” 青絮扭头好像见了鬼一般,半信半疑间,最后还是跟着锦书离开了仙欲阁,猜了一宿花姐的意思,直到现在才来见子悠。 虽然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子悠只留下一句,“替我谢谢她的美意,”就不着痕迹的送了客。出了芜锦司的青絮接二连的叹气,这下基本上是没戏了看来。 锦书目光悠远而空洞,似乎是在跟天空说话一样,“他会去的。”闻言,青絮诧异的看着她,半天没有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老去不知花有态 ()“是这里吧,锦书。”第二天一大早,雾霭茫茫,骄阳未出之际。许多店门都还关着,巧酥坊门口一粉一白两个女子就站着,打量着芳香四溢的巧酥坊。 “巧酥坊,应该是的吧。”锦书看了一眼门牌,将门匾上个硕大的字读出来说,“少阁主敲门么?” “敲。”二人上前,在门口站定,“砰砰砰”的敲门声瞬间打破了早晨的静谧,青絮放眼望着四周,宽敞的街道上似乎并没有人,空气有着淡淡的花香,不知从哪传来的鸟鸣声,令人心旷神怡。 锦书敲门的时候,青絮一直在周围打量着,许久都没有看到那个锦书说会出现的男子,“锦书,你确定他会来?” “可能吧。”锦书淡淡回应,她超强的听力已经听到里面有人正在急匆匆的向这边走过来,还有慌忙应着的,“来了来了。” “吱”的一声,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男子探着头出来,打量着门外的两个女子,笑呵呵的问道,“两位姑娘是找人还是买东西,若是后者的话,请晚些时辰再来,主子们还在休息,小的们不好打扰。” “我们来找人,你跟你家主子说,就说一名姓青的女子来访,她定会见我们。”青絮瞄了一眼眼前的小心翼翼的男子,可能是巧酥坊的杂役,就让他去给带个话。 “姑娘原来姓青,”杂役突然间有点兴奋,“那这就不用通报了,花姐这些日子吩咐过,会有一个青姓女子前来,让小的们好生招待着。”说着就大开着门,“两位姑娘请。” 锦书与青絮冲他点点头,顺着杂役带的方向就要进去,“子悠这是来晚了么?” 二人刚迈入大门,身后优雅的男声传来,青絮转过头,看向来人,“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走吧,子悠大人。” 子悠迈步跟上,人跟在杂役身后,青絮忍不住开口问锦书,“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昨日没告诉他怎么来的吧?” 锦书拉着青絮的一只臂,凑近她,“少阁主,巧酥坊现在应该没有几个人找不到。” “这么说也对。” 个人在巧酥坊杂役的带领下来到華卿所在的芝香居的时候,一眼看到了那个纱帐坐在華卿面前的那一个白衣翩翩年少公子,青絮不由得挑眉,没想到许久未见的九殿下竟然先他们一步找了过来。虽然他是背对着他们,不过她还是可以一眼认出来。 “哎,我问你,”青絮一把拉过一旁的杂役,冲上面的方向扬扬下巴,“他什么时候?” “比姑娘你们可能要早半个时辰。”杂役回答。 青絮暗忖,半个时辰,这九殿下是不用睡觉的么,这么早就来? “夫人正在里面,两位贵客自己进去吧,小的在外面守着。”杂役回答了她的话,将他们带到了巧酥坊后面的荷花池旁边的一个长廊上。 “恩。辛苦。”青絮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向距离他们有数尺外的一座二层水上阁楼。一楼为亭,二楼为阁,四周纱幔环绕,居于其的两个人,身姿若隐若现。阁楼面环水,仅有一面有一段距离岸边九尺的水上汀步,汀步的另一端就是他们所站的长廊。已接近立冬,池里的荷花几近全无,只剩下几株残枝败叶,仍然在翘首仰望着。 青絮人并没有直接过去,她不在乎九殿下会对華卿说什么,自然也不担心華卿对九殿下说些什么。她只好奇,花姐为何会独独见九殿下一个人,他的身边并没有看到蔺蒙。 青絮思考的时候,倒是華卿首先看到了站于长廊上的他们,站起来走到阁楼边冲他们招了招。 “青煜阁还真是挺多丰腴美妇人的。”青絮冲阁楼上瞟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戏谑一笑,贱兮兮的对锦书说。 二楼上所站的妇人衣着华贵而又艳丽,洁白的纱裙上秀满了花朵,没有用女子常用的丝带束腰,反而任其飘散四处,头顶一只金钗,钗头是一只硕大的飞燕,飞燕嘴巴里含着金链,最下面锤着一颗莲子大小的彩玉。握一把团扇,轻轻摇动,站在那里已成风景。 “也不对,不止,窈窕淑女,婀娜美娇娘还是更加多一点。”青絮接着开口,也没有让身后两个人应自己的打算,随后就率先上了汀步,步履轻盈,似踩在云端一般。子悠收起脸上的兴味,面无表情的跟着她过去。走上了二楼。锦书在最后,身轻如燕,轻盈无比。 “等你们许久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人还没有踩上二楼楼板,就听到笑语盈盈的声音响了起来。青絮迈步上阁楼,眼前的妇人,眉眼含笑,团扇轻扬,坐于正间的石桌旁。 “花姐这么有闲情逸致。”青絮一边打量着阁楼的布局,一边笑嘻嘻的开口。 “自是兴趣使然。我还以为要等你好几天呢。”不理会她的打趣,華卿有些抱怨的开口。青絮自然是知道是何故。 “花姐整日与花木打交道,我还以为把我这个‘圈外人’忘了呢。”青絮慢悠悠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而子悠只是与九殿下点了个头,作为打招呼,也在他旁边坐下,锦书站在青絮的后方。顿时两个人的桌子,变成了四个人。 “呦呦呦,这倒直接把责任推给我了,小没良心的。”華卿拿团扇轻轻的拍了拍青絮的头,咬牙切齿的说。再瞥到站着的锦书,“锦书丫头你也坐,别显得花姐我虐待你了一般。” “花姐又说笑。”锦书开口,出乎子悠意料,他竟然在她的语气之,听出了几点愉悦之感。 “你这孩子。”花姐拉了一下锦书,看她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也罢,那边栏杆向外看风景也不错,你这丫头可以过去看看。” “花姐这是要赶锦书?莫不是花姐要说的话还有锦书不得听的?”華卿话刚说完,锦书略带戏谑的开口,委委屈屈的,让人好不诧异。 “哎,”華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这脾气锦书你这样说,花姐我啊可就忍不了,怕你无聊,给你找点好玩的,这还是花姐的错了?” 華卿满是不可置信,青絮在旁边掩着唇轻笑,她们个相处十分和谐,每次花姐都把她往死里虐,到了锦书那边,总是一两句话又能被锦书气死。青絮以前倒是没有发现锦书噎人的本领甚好。 “花姐,我还以为你习惯了呢。”青絮冷不防的补上一句,特别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華卿,華卿也是气不得,骂不得,只好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你俩丫头片子整我也不少了。” “”旁边的九殿下与子悠二人就静静的坐着,一个盯着茶杯,不断的饮茶,一个轻蹙着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九殿下怎么会在这里?”闹腾过后,青絮扫了一眼两个百无聊赖的大男人,心偷笑。将目标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九殿下。而華卿只是摇着扇子,看向一边,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 “那青絮姑娘来此何故?”九殿下不答,端起茶杯,看着纹路,反问道。 “许久没见,甚是想念,寻亲罢了。”青絮学着他的样子,答了跟没答一样。让你遮遮掩掩,这下噎死你,青絮恨恨的想到。 “”九殿下欲饮茶的动作顿了几秒,确实是被噎到了,倒是子悠看到两人你不信我我不信你的谈话方式,淡定的挑了挑眉。 谜一般的沉默。 “夫人,东西已经备好,是否现在拿上来?”突如其来的禀告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一时间四个人都看向来人。 站着的花蕊表示被主子们这样直白的盯着压力很大。華卿下有四个专门为她做事的人,分别为花蕊c花叶c花海与花露。全是她一的。 “好,拿上来吧。”華卿将团扇放在桌子上,挥挥。 “啪啪”的两声拍声音,候着在下面的人陆续端着东西走了上来。青絮兴趣盎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着痕迹的冲華卿甩了个眼神,華卿点头。 “你们都退下吧。”来人先在阁楼一角支了一个红色的大托盘,拿上来的是四个白瓷瓶子,放于托盘上,每一个瓶子上面都分别秀有春c夏c秋c冬四个字。待东西备齐以后,華卿环视着,向后面的人挥了挥,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来,少阁主,要不要过来瞧瞧。”華卿的完全用的不是疑问的语气,青絮也不推辞就走了过去,九殿下与子悠随即起身跟在后面。只有锦书懒懒散散的走到了一旁,趴在刚才華卿指的栏杆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是什么?”青絮走近以后拿起一个瓶子端详。 “百花蜜。”華卿在旁边站着,笑着开口。 “为何有四个瓶子?”青絮里拿着一个瓶子,另外又看向一旁放着的个,疑问。 華卿看着青絮,目光里面含着看不出所以然的笑容,淡淡的,包含着无限的深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乱来唯觉酒多情 ()“花姐,为何如此神神秘秘的,竟然还弄得我紧张了起来。”華卿的笑容让青絮提起了防备,她爱吃華卿做的东西,可也因为这样,被華卿偷偷整了许多次。 “少阁主,这可是好东西,”華卿眉眼下垂,看着放在眼前的一个一个小瓶子,“你花姐我可是花费了数个春夏秋冬才弄出来这么小小的几瓶,能不是好东西?” “花姐,您说这话不觉得心虚么?”青絮忍不住反驳,挨着華卿,“花姐您整了我那么多次,我啊现在从心里害怕你。” “呦呵,我说少阁主,有些事情可不赖我啊,不能什么东西都往花姐我身上推。” “好好好,不推不推,是我贪吃,是我贪吃行了吧,花姐。”青絮可不想当着子悠的面被華卿掀一个底朝天,忍不住打断她,让她说些别的。 “不逗你了,瞧把我们少阁主吓的,”華卿看着她那不争气的模样就想笑,知道了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出糗,也不难为她了,看这四个瓶子,“这四个小瓶,每个瓶子各是二十五种当季花朵,不同季的花朵,酿制时间不同,是会失了韵味的。”華卿拿起一个瓶子,拿到鼻尖嗅了嗅,青絮见状也要打开她的瓶子,華卿看到她的动作,笑着把瓶子拿了过去。“瞧,又不走心,见样学样的,这不外行人着了内行人的道。” “”青絮看着空无一物的,呆愣愣的站着不明所以。一脸懵的看着華卿利落的动作,不知道何故。 “少阁主,您再这样下去,是会被阁主骂的,她教您的你似乎全忘完了。”華卿看着她那出神的样子,虽然很萌,却还是想抱怨两句。这对人这么不设防是个怎么回事? 青絮心思一跳,每次听到她花姐叫她少阁主,青絮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就像刚才那般无情的嘲弄她一样。 “不乱碰,不乱摸,不乱闻。”青絮恍然大悟,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两个人,目光委屈。她不过是因为太过于信任 “哈哈哈哈。”華卿看到她此刻呆萌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那瓶夏,里面有曼陀罗。” 青絮垂下了眼睑,曼陀罗她可一点也不陌生。曼陀罗又名曼珠沙华,全株有剧毒,叶c花c籽均可入药。镇痛麻醉c跌打损伤,还可作麻药。这些身为青煜阁下任阁主,她自然还是懂的。 可是,花姐她为什么会在百花蜜这样的食用品添加这么可怕的东西?青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崋卿。崋卿被她裸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摇了几下扇子,不去理她。 “曼陀罗花可做致幻剂,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崋卿自顾自的又接了一句。 “可是控制不好剂量,那是会出人命的!”九殿下不甚赞同的问了一句,他所注意的角度肯定是与崋卿她们有所不同,若是违背了伦理道德,他自然也是不会同意的。 “九殿下当我们青煜阁是虚有其表c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么?九殿下若是不信我,今天大可不必来。”崋卿态度很强硬,基本上是不给九殿下辩驳的会,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迅速的接了下句。 崋卿其实算是一个不怎么爱搭理别人的人,不论官职不论财富甚至不论亲疏,她只会跟她入得了眼的人说话,若不是因为早已从红姑口得知少阁主青絮的态度,九殿下估计今天是见不到她人的。 “九殿下也不过是以民为重,还请夫人莫见怪。”子悠扭头瞥见九殿下的脸色不太好,开口算是跟他解了围。 “九殿下跟子悠大人请放心,花姐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伤了人的。”那边人如同对峙一般,就连一旁的锦书也都感受到了人之间微妙的气流涌动,开了口,算是给现在的情况解了围。 “你倒是会说话,不愧是少阁主带来的人。”崋卿有点吃惊的看着那边未抬头也未刻意为九殿下开脱的锦书,不由得笑了笑。她本就对锦书极为赏识,自是不会冷落与她一起的人,虽然两人不曾太多交谈,不过依她所知,锦书也是个很”挑剔“的人。再加上子悠的为人,華卿是十分赞赏的,这样的一句话,也算是说出了对子悠的评价。 倒是青絮看到旁边几个人的互动,既没有给九殿下解围,也没有与子悠表现的太过于亲密,一直是一副冷冷清清,仿佛陌生人的态度,崋卿虽然有所察觉,不过她自然是不会去问的。 “少许怡情罢了。”崋卿沉默片刻,才又开口,与青絮的目光在空交汇,青絮冲她轻点头,崋卿眨眨眼表示知道。她们之间是只有他们两个才能懂的默契。 “既然这样,花姐那你心里有把握就好,你的专长,别砸了招牌才好。”青絮又换了另外一瓶,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人说一月梅,二月山茶,月杜鹃,四月樱花c五月牡丹,六月荷,月栀子,八月茉莉,九月菊,十月丹桂。一种花代表一个月,或者说一个月有一种花,”崋卿走到一旁的阁楼一角,扶起纱帐,望着远方说。 “主色调,往往是最夺目的。”青絮放下拿的瓶子,走到她身旁,附和了一句,“花姐,这些我能拿回去么?” “随意就好,这可是我的宝贝,就算是少阁主,你可不能浪费了。”崋卿说着,还做出了很心疼的表情,青絮的笑意直达眼底,華卿冲亭下喊到,“花蕊,你们几人将东西包好,待会交于少阁主。” “是。”被唤作花蕊的黄衣女子率人上来取走了放于托盘上的瓷瓶。 “九殿下今天来也是为了它么?”崋卿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某人,并没有错过他眼一闪而过的失望。 “不瞒夫人,确实是。”他这一段时间也并没有闲着,在梓的帮助下,他与她的父亲梓晨安取得了联系,鉴于现在不是可以见面的最好时,而且晨安的居住点较为偏僻,路程尚需时间,怎么看都不适合现在见面。 而且另外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当初沁阳在朝时,其实是有不少支持者的,虽然后来没落,但有的事情不是说人没了就散了的,他在蔺蒙的支持下去找了以前几个与沁阳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以叙旧为名试探其态度,其间收获也不少。 当然他也并没有忽略近些日子名声大噪的巧酥坊。今天他来这里找到崋卿其实是抱着试试运气的心态,谁知道竟这样进来了。不过不凑巧的是,他来这里没多久,青絮她们就来了,他们的对话也基本上没有讨论到重点,这也是为什么青絮问他为何在此的时候,他并不想回答的原因。 “我已将东西交于我们少阁主,自不会再过问其去向,公子若有能耐,自己求取便是。”崋卿的百花蜜也是经过好久好久的时间,只是收集齐全材料,一年内还不一定找齐一半,也是看着青絮亲自来的原因,才赠与的。 “花姐,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来日再来拜访。”此刻花蕊几个人都已经回来,花蕊将包好的物件双交于青衣上,青絮转头,冲崋卿喊道。 “这是拿了东西就要走的节奏。哼。”崋卿对于她这种拿了东西就拍拍屁股就走的行为甚是鄙视,白了她一眼,脸看向楼顶,表示不满。 “花姐,改日再来看你。”青絮扬起了笑容,然而脚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打算离开,冲锦书喊,“锦书,走啦。” “去吧,逗你的。”崋卿站在阁楼二楼,看着渐渐走远的几个人,向身后站着的花蕊招了招,“你派几个人,好好护着少阁主。尤其注意少阁主最经常与谁接触,查清楚底细,别伤了少阁主。” “是。”黄衣女子应了一声,一下子就消失了。 青絮身边是不缺人保护,不过令青煜阁现任阁主以及崋卿他们比较担忧的就是,青絮并不喜欢让别人跟着,尤其是上次去祁川的时候,好不容易九娘帮助她躲过了一次,她竟然又自己行动,若不是最后司徒逸向她们透露了消息,她们甚至不知道青絮受伤的消息,毕竟青絮想要瞒着的事情,很少有人有会去说。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早就出面的原因。 而对于外界传闻说是青絮挤掉了原本是属于阿宇的少阁主之位,也纯属无稽之谈。青煜阁每当只有在上任阁主大限之前才会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选拔,选出下任阁主之位。而当时老阁主还在,现任阁主青烟还是少阁主,青絮与阿宇当时也都是处于被选拔的状态,是没有谁挤谁的说法的。要不然青煜阁估计早就闹开了。对于某些喜欢造谣生事的事或人,置之不理也是态度。毕竟功过是需要后人来评论的。 崋卿想了很多,似乎青絮成为少阁主的那刻起,整个青煜阁就都走向了一条与以往不同的道路,她们所能做的,就只有遵从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青絮几个人出了巧酥坊以后,九殿下几次欲言又止,青絮看出来他还有话要说。四人为了避人耳目,分头行动,最后到了仙欲阁。 仙欲阁里有一房间是专门给青絮留下的,名叫青雨轩,青絮到了以后吩咐红姑紫蝶等人在外侯着,等他们两个来了直接请上去。两个大男人绕了远路,自是会迟一点。 “少阁主,九殿下来了。”青絮站在青雨轩的窗口,青雨轩与芷兰居相对,都属于仙欲阁最高层的阁楼,而芷兰居一般是用来招待贵客或者红姑与仙欲阁众议事,青雨轩就仅仅是为了青絮的休息罢了。 “请他进来。”青絮望向窗户的远处,青雨轩最值得说的一个特点就是,它四面开窗,有两扇窗正对的是大荆皇宫,还有两扇窗一扇可以望向后山,一扇可以直视潞水河。倒不是因为仙欲阁比较高,而是因为当初选择位置建造的时候,锦书最早已经找准了目标。而她现在正对的,就是正视大荆皇宫的那扇窗,红墙灰瓦,檐崖高琢,雕栏玉砌,朱颜不复。 “子悠大人被景阳帝召回宫了。”九殿下上来以后看到站在窗前的人,她望着远方,似乎是在发呆,轻声说,自己在房间里寻了凳子坐下,“锦书姑娘呢?” 屋里的装扮极其简单,偌大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几把竹椅没有其他的东西,窗台旁放着几盆不知名的植物,整个房间都挺冷清的。 “锦书稍后就会上来,”青絮面无表情,仍旧背对着九殿下,“子悠大人离开有说是因为什么事么?” “没多说,只是说皇上有事召他入宫。暂时不能过来了。不过也不难猜到,掌司使大人刚入主芜锦司,皇上今日召见的用意确实不难猜。” “也对,景阳帝这次舍近求远,从合阳远调一名县使直接擢升到了掌司使,这黎阳注定会不平静了。” “青絮姑娘可是在担忧子悠大人?” “这倒不用我一个小女子担心,子悠大人暗筹划了不少,人都安插到黎阳了,现阶段没有人那么不长眼,直接对咱们的掌司使大人动。”青絮微微一笑,转过身,看到了那个坐在竹椅上,由于椅子的限制,只好把腿伸直,两放于膝盖,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也是。”青絮的话落,九殿下顿了几秒,才理会她的意思,点点头附和,“现如今黎阳局势又乱了几分,估计要来巴结子悠大人的人不在少数,”九殿下目光微沉,看向墙角,“只不过也难免会有人低估了他,觉得趁早铲除也未尝不可。” “九殿下这话说的可是跟锦书的意思有些相似,锦书也曾说过,人都是贪婪的,想在黎阳分得一杯羹,怕是不知要死多少次。” 九殿下久久的盯着墙角,如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务一般,唇角勾起,扬起一抹笑容,“锦书姑娘说得不错,黎阳平静了四年,四年前肯定也是有一阵动荡期的,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某些人自然是不会允许有人试图打破这种平静的。” “不平静不是才好玩,景阳帝他这大荆皇帝的位置做的太久了,是该给他找点事做了。”青絮再次转过去,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嘴角勾起,讥诮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青絮姑娘做事还是要多考虑着大荆黎民百姓。”青絮的话给了九殿下提醒,百花蜜虽是宝贝,只不过那曼陀罗却不是什么好东西,青絮拿着,九殿下还是会怕她会用于其他的用途。 “呵呵,九殿下觉得青絮我会害人是么?”平平淡淡的话语,让九殿下听不出来她所问为何,以至于他许久都没有回答。青絮算是从他的沉默之得到了答案,“九殿下请放心,湖水太过于平静会让人以为它是死水,总得有些涟漪波动,才会有生吧。” “不知姑娘要百花蜜何用?”九殿下何其聪明的人,青絮的话里话外无一不在表明她注定要在黎阳搅弄风云,劝不了让她放弃只好委婉的询问是要做什么。 青絮也是聪明的人,自然是懂了他的话外意思,不过此刻她并不想解释。后面的事情她还没有将路彻底铺好,现在自然不能走漏任何一点风声。 “这些日子,百花酥百花蜜成为达官显贵的坐上宾,我要它们自然也是拿来吃的啊,那么珍贵的东西,我肯定要藏一点。”青絮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半真半假的说。 “”九殿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听她前半句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过听她后半句话,那完全是为了吃的使的一点段。他才没有那么傻,相信她只是为了吃的,所以他就那样眼睛定定的盯着她――她的背影。 青絮等了半天,没听到身后人说话,悄悄的扭头看他,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直勾勾的眼神,她“噗”的笑了。 她为什么从那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哀怨呢,难不成她看错了? “曼陀罗有麻醉的效用,留着没坏处。”青絮又多说了一句。 九殿下收回了眼神,他对上青絮兴味的眼神顿时觉得不自在。既然她说是麻醉,那就暂且信了她吧,而且现在除了信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青絮姑娘家里还有什么兄弟姐妹么?”九殿下突然间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话,青絮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九殿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的不妥,急忙解释,“青絮姑娘别误会,就当本殿下没有问,不回答就好。”九殿下换了一个姿势,将双放在膝盖上。 “我跟锦书情同姐妹,九殿下你说这个回答行么?”青絮低下了头,一只抱在胸前,一只放在下颚,似乎是想了很久,半开玩笑开口说道。 “哦。”九殿下愣了应了一句,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回答。 “哈哈,殿下您这表情是几个意思?”青絮抬起了头,“扑哧”的笑出声,他一脸的诧异是为何,她看他那样子似乎完全忘了刚才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了。 “没没什么。”被青絮的情绪感染,九殿下也注意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看她笑得那么欢快,他也就不觉得尴尬了。 “噗”的一声,青絮再次笑了,笑得花枝错乱的,“殿下您还真的是”青絮好笑的看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 “还真是什么?”九殿下被她的欢快情绪感染,这些日子的不熟悉似乎一刹那烟消云散。看着她的笑脸,九殿下不禁开口问道。 “殿下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可思议,青絮心里觉得诧异而已。”青絮缓了缓自己有点放纵的愉悦,此刻差不多也恢复了平静。 “难得今日本殿此举竟然愉悦了青絮姑娘。”九殿下站起身,走到青絮旁边,学着青絮先前的动作,望着窗外。 “殿下可有生气?”青絮侧头看着他,略显小心翼翼的询问。 九殿下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百般疑惑道,“为什么这样问?” 看着九殿下尤其放松的态度,青絮缓缓舒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殿下突然问青絮家兄弟姐妹,可是我只有师傅,并无其他亲人,若真的称得上姐妹的话,那也就只有锦书一人。”随后稍抱歉的继续说,“方才青絮失态,还请九殿下不用计较。” “呵呵,青絮姑娘多想了,本殿再不济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着不放。”九殿下轻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只不过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底,还是有些许的落寞,被他藏的很深很深。 “殿下可是想要百花蜜?”两个人之间的交谈比前些日子融洽了许多,九殿下今日明显是奔着百花蜜而来,青絮也不是不知。 “青絮姑娘会给么?”九殿下侧身,看着青絮,眉眼间尽是温柔。 “殿下是做何用?” “拿来吃的。”九殿下抬头,满眼真挚的看着她,让青絮禁不住好笑,这不是她刚才用的理由么? 九殿下看着青絮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缓缓的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眼似乎是在看窗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再有些日子,是本殿皇姐的生辰,她生前,喜欢吃各式各样的糕点。”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青絮的笑容一滞,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九殿下也是万分重情之人,这么久了,沁阳公主的喜好竟然还记得。” “不止本殿一个人记得吧,”九殿下接道,好像想起来什么一般,神情愈发温柔,“那个人,他也记得,本殿去合阳,他还用马荔稣招待来着。” “殿下是指子悠大人?”除了这个人,青絮想不到其他人了,再结合九殿下提到的“合阳”二字,自是猜到了八八。 “还能有谁呢,”九殿下仿若无奈一般仰着头朝天空吐了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可不就是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 ()“挺好的,还有人挂念着。”青絮学着九殿下的动作,看似幼稚,只不过做完之后,就好像重生了一般,整个人轻快了不少,“殿下待会走时,百花蜜自取即可。” “谢青絮姑娘成全。” “九殿下不必谢我,青絮这一生只佩服重情重义之人,只不过这百花蜜如殿下所知,含有曼陀罗,殿下还是要少用为好。”青絮慢慢的跟他一点一点的说着,事无巨细,尽可能的交代清楚。 “青絮姑娘如此慷慨解囊,本殿万分感谢!” “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拿来吃的,多一人也无妨。”青絮笑言。 “恩?”这下九殿下又不懂了,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真的只是拿来吃的?他有点不敢相信。 青絮不免失笑,虽然她也不怎么赞同如此暴敛天物之举,不过这东西也只能拿来食用,要说拿去害人,现在他们还不会去做,“锦书爱吃,我就给她留着。” 搞了半天竟然是这个原因,九殿下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想的真的有点多,抱歉道,“两位姑娘关系还真是没得说,只不过”九殿下脸上犹豫之色许久,才找到了一个比较适合的形容词,“锦书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爱吃这种东西的人。” 青絮轻笑,狡黠的说,“这点小事又怎么会让殿下察觉,”然后话音不由得低落了几分,“锦书数次拿命护我,我能做的也不过只是一点小事。” 青絮话的感激与抱歉九殿下听得清楚,对于他来说,又何必不是感同身受。 “呵呵,锦书姑娘也是个奇女子,”九殿下怎么会听不出来青絮的意思,心里更是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平日里安静的好像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只不过似乎她的出现根本就不会让人无视掉她。” “九殿下这话若是让锦书听到了,那她可不会感激殿下,”青絮半是开玩笑的说,“她可宁愿被人无视。” “看来是了解的,怪不得亲如姐妹。” “所以我才敢肆无忌惮的走出来,青煜阁阁长老可是对她很放心,有她看着,有她护着,我可是属螃蟹的――横行霸道。”青絮的语气满是自豪,口的小骄傲溢于言表,九殿下免不得失笑。 竟然没想到会有一天会跟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讨论这些问题,九殿下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脑子出了问题。追根究底,他只是觉得青絮那被护着的骄傲感,跟他以前很相似。 因为他过于想念那些早已摸不到痕迹的温柔,偶见相似,不由得怀念起那个时时护着他的人。 “有人护着感觉就是好,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想。”九殿下有感而发,青絮脸上的笑容有增无减。 “殿下可是有感而发?”青絮扭头看着不显情绪的九殿下,出乎意料的在他眼看到了一丝受伤,她蹙眉,问出了口才发现自己问题的突兀,“殿下抱歉,青絮不是故意的。” 九殿下仰着头,轻摇着头,“不怪你,就连本殿也奇怪,怎么今日会突如其来的跟他人说了这么多。” “殿下心里念着的那个人许久了吧。”青絮试探着开口,九殿下那双暗淡的桃花眼,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锦书。曾经她也不止一次的在锦书眼看到过,似乎是求而不得的无奈,又好像是泥足深陷的挣扎,最多的还是哀伤与期待。 “恩。”九殿下轻轻的应了一声,语气淡到青絮几乎没有听到。等到青絮仰着头看向九殿下打算追问的时候,九殿下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将她自动忽略了。 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叛逆期,九殿下长大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最初的举动,有多伤人心。 那时候沁阳每次出征前都很忙碌。会跟他与母后呆很久,虽然话不多,可能多数时辰也都是看着他在玩,可能是教他写字,也可能 总之他会的许多事情,都是沁阳教的。当时沁妃也不能一心只顾他,爱女远征,次次牵着她的心。他的父皇又偏爱沁阳,说实话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很让人头疼的。 因为他的不服气,他多次躲在宫里的其他角落,看着沁阳为了找他,汗流浃背;多次因为他闯祸,父皇责罚,她替他担着。那时候他处处跟她作对,可她从来没有说过他的不是,一味地宽容,一味地忍让,在这四年里,在他脑海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锦书半路上拦了子悠的车驾,“驭”的一下子,马受了惊,坐在里面的子悠一时没有防备,差点被颠倒。 “怎么回事?”子悠轻挑起帘子,风姿未失半分问驾车的人,随后扫过站在车头的人,眸子里染上一分笑意。 看这情形,也差不多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子悠站起身,挑起帘子,矫健的身影一跃而出,跳起再落下,站在锦书面前。 “锦书姑娘拦着本官的车驾,这是何意?”子悠故意摆起了架子,回头看看停在自己身后的马车,又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儿,故作不解的问她。 “子悠大人,你今日不能进宫。”锦书也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面纱下的眼睛盯着子悠片刻都不曾离开。 “哦?”子悠嘴角兴起一丝玩味,低吟,故意凑近锦书,在她耳边,“还不知锦书姑娘为何拦着本官进宫,莫不是因为担心?” 他的声音很低,呼出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脖颈,锦书略显不自在,就想往后面退,退离他的气息范围之内。 子悠是多么警觉的人,察觉到她想要后退,先她的动作之前抓住了她的腕,再一使力,顺着子悠的力道,二人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车上。未等锦书有反应,子悠又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将她推了进去,自己跟在她后面将她按着坐下。 锦书在他的钳制下,不得已坐在了马车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子悠双按着他的肩膀,冲外面的人吩咐,“继续走。”而后转头,目光裸的看着这个遮着面的女子,心里不由得觉得这个面纱真碍眼。没等锦书站起来,他先将它挥去了。 锦书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自己头上的帷帽就被掀在了一边,还来不及生气,就看到始作俑者带着笑,看看她,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顺眼多了。” 锦书不禁腹诽,刚才的是有多看不过去。 锦书拿眼瞪着子悠,子悠飘飘然的走到她身侧,挨着她坐了下去,摇着扇子,“不怪我,刚才街上那么多人,引人注目不太好。”说到这里似乎他都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说辞,嗤嗤的笑了起来。 “”锦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他这里走这一遭,凭他的实力,再看他现在的样子,那明明就是胜券在握,完全不用她的好么? “既然子悠大人心里已经有了安排,锦书就不便打扰,还请大人找个地方放锦书下去,免得遭人非议,对大人的名声有损。” 看着离了自己的钳制就起身想要下车的锦书,子悠忙不矢伸拽了她一下,锦书没防备,一下子被拉的有点猛,就要跌倒,子悠慌忙将上的力道松了几分,锦书跌入了他的怀里。 “这看来是老天爷也不想让你走。”子悠偷笑的声音从锦书耳边传来,不用镜子锦书都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子悠一只拉着她的臂,在她要倒下来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揽住了她的腰,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子悠又坏笑着刻意凑近了锦书,锦书稍微一转头,就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匆匆移开了目光,慌乱的还要站起来。 “别动!”子悠揽着她腰的臂收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锦书的挣扎在他看来跟挠痒痒似的,他毫不在意。他现在一心想的是怎么将怀里的女子再多抱一会。 “子悠大人,请自重!”锦书羞愤道,这几年来,她何时被男人这样对待过,耳边或近或远的喘气声,子悠又故意将她锁在了自己的怀里,享受着她的挣扎。 “我就是不自重,锦书姑娘要如何?”子悠将她抱得更紧,深吸了一口气,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放不下抱着的人儿,只想与她再更进一步。 “子悠大人是朝廷命官,如此行为是否有悖于伦理,让其他大臣耻笑。”锦书挣扎了许久都未撼动他分毫,心不由怒了,又对他毫无办法,只好生自己的气,不该对他生了恻隐之心。 “我才不管有没有悖于伦理,”子悠松开握着她臂的,抚上锦书的脸,目光蜷缩,满满都是情意,无限温柔,“我只在乎你是我的,现在在我怀里。” “你”锦书敛着眉头,想要说什么,还未说出口,子悠就打断她,一只按着她的后脑,一只搭在她的腰上,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听,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愿意让我来保护你,你再说。” 锦书逃脱无果,也不想再挣扎,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你可还要放弃他?” 耳边是子悠万分压抑的声音,他说,“殿下,你可知失而复得?” 一句“殿下”锦书红了眼眶,数年来的心房还是只有这么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牵着她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 ()“怎么,感动的哭了?”子悠轻拍着怀人的背,感觉到她有些激动的情绪,安抚着她,在她耳边耳语,话音刚落,胸口就被重重一击,子悠闷哼,看着那傲娇的小模样,也不生气,“殿下,要是还不解气,您在打两下。” “”锦书语噎,对他的调笑无所适从,本应该是很亲近的两个人,四年的时间还是渐渐的隔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锦书趴在他的胸口,咬牙切齿道,“怎么就不打死你。” “行,”子悠大大方方的坐直,将她摆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抱着,“这么恨我,那你打吧,能打死我就不松开你。” “你”还真要将他打死?这人说话怎么这样。锦书有口难言,眼前的这人时不时的占点自己的便宜,让他心里压着火,却又舍不得冲他发泄。 “殿下有话直说就好,吞吞吐吐的着实不像殿下的性子。”子悠明知道她的性子,虽然清冷却不是喜欢生气发火的那类人。子悠也就是因为摸准了她的性子,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出,在她还没有坦白这些年的事情下,如此突兀的出了。 他怕自己再晚点,这丫头就缩进去再也不出来了,那一天晚上他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第二天以后就避他如蛇蝎,今日好不容易看她主动向前走了一步,差不多也可以知道她的心意,他不介意替她把余下的步数走完。管他几百步还是几千步,他都会走下去。 “你你放开我。”锦书词穷,挣扎了许久除了这一句话其他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像那些骂人的话她说不来,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她将礼数融入了骨血之。 “殿下这是没话说了么?”子悠禁不住再次逗她,凑近她的耳垂,眼睛向上瞟,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心恶趣味就这样止不住,“还是说,殿下本来就不打算离开我的怀抱?”说罢还故意紧了紧自己的双臂,在贴着她,问道,“是不是,很温暖?” 锦书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眼前的人蛊惑了,见鬼的温暖,她撇撇嘴,尽可能地将自己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推出去,她要淡定,不能被他乱了心神。 “殿下这好似默认?”子悠并没有窥见到锦书脑海里早已翻江倒海,一边享受着她的挣扎,感受她柔如无骨的身子,一边开口继续调戏她,“那我就不客气。” 不客气,什么不客气?锦书被他自顾自的话拉回了现实,从他坚实的双臂之挣出自己的一只就去掰他的胳膊,奈何力气上的差别,子悠完全纹丝不动。锦书气急,不客气,他现在有客气么?怎么样才算是不客气?他还要怎么不客气? 仿佛与她心意相通,就在锦书腹诽的时候,子悠缓缓的收回了双臂,不再禁锢着她。锦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轻松了不少,就再次使力,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奈何子悠眼长长,在她还没有动作的时候,将她的两只胳膊拉起,往自己的肩膀两侧一挂,伸两只再次给她抱了一个严实。 锦书欲哭无泪,如今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她自己投怀送抱,子悠顺势抱着她。如此暧昧的姿势,让锦书磨牙,就想冲他的肩头咬一口。 “想咬就咬吧,我是男人,还是承受的住。”又被看穿了意图,两人面对面拥抱,子悠都可以听到他耳边的磨牙声,听得有点渗人,不过看了看怀里的软玉温香,他暂且决定,不管了她要咬他也要抱着! “你做人不能太过分!”锦书无比羞愤,这样的姿势即使两个人再亲近的时候,子悠都不曾如此冒犯于她,那时候她还觉得子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这四年不见,整个人也变得像是地痞无赖一般。 “殿下,确定是我过分么?”子悠仿若在喃喃自语,听得锦书心里一颤,趁着他抱着自己的力道也稍有松懈,锦书两撑在他的胸膛,抵着他,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他眼显而易见的受伤。锦书挣扎着要出来的动作一滞,她没见过这样哀伤的表情的子悠,显得尤其脆弱,让她特别不忍心。就好像自己拿了他最喜爱的东西不归还,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你”锦书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这个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该如来面对他,他那受伤的小表情,让锦书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负心人。 “殿下,你不回答我么?”子悠抬眸,小鹿一般怯生生的样子就那样明晃晃的进入了锦书的眼里,锦书无声的叹息,自己总之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四年前是,现在还是。现在比起四年前,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能不能别叫我殿下。”锦书也不再动,垂着头,轻轻的抗议着,就这么低头的一个动作,让她恰好没有注意到子悠轻轻扯动的嘴角,还有那微眯的眸子,满满的都是算计! 锦书说完许久没得到子悠的回复,觉得他可能是没有听到,受不了这样的寂静,锦书抬起头,就看到子悠还是刚才那般受伤的神情盯着他,想要再次重复一遍的话就此噤了声。 子悠无声叹息,双臂绕过锦书的身子将她整个身体圈在自己怀,无奈叹息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锦书正在忏悔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的时候,就这样突然被抱了一个满怀,又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两只伸在他身后,抱也不是,收回来还不是。 “你说,不叫殿下,那我叫你什么?”子悠再次叹息,就算她缩的再深,自己还是不忍心让她为难,一方面想让她回来自己这里,一方面又不想她难做。 “大人,你”锦书对他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话感动不已,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想要收回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他猛地往前一推,子悠的俊脸就与她的视线齐平,她看到他的眼全是跳动着的欣喜,随之而来的是子悠不可置信的问话,“你叫我了,殿下,你” 锦书对他这个已经陷入差不多癫狂的状态感到无奈,刚想说话,就被子悠再次大力的拥入怀,锦书紧皱着眉头,她觉得若不是自己的身体还算是好的,这几下撞击她的五脏六腑必定都撞出来了。 子悠的这个反应也让锦书松了一口气,她在选择一个人走下去的时候,也曾害怕若是有一天两个人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见了面,他是否还会记得她。是会愤怒的质问他为什么这么些年都不曾给他一个消息;或是就那样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就此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当年两个情投意合的人私底下抛掉了彼此之间的尊称c敬称,他会时不时宠溺的叫她“小殿下”c“殿下”,她会时不时的拿“大人”二字来打趣他。 在外面,她是全天下敬仰的亲王,一呼百应;他是大荆王朝的朝新贵,前途无量。在他身边,她是他的小殿下,嬉笑玩闹,事实有他奉陪;在她身边,他是她的大人,不问世事,只求她一人安稳。 “现今我已不是当初那个我,子悠大人还是将以前都忘了吧。”锦书趴在他肩头,对他的执拗感到无可奈何,今日他是非要逼得自己认了去,可是哪又有什么差别。他们回不到过去,她不再是大荆的亲王,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玩闹的臣子。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没变的话,那就是皇帝仍然信任他,重用他。她曾经的四哥哥,像她当初的父皇一般,给了他无上的荣宠。 如今她在乎的人已经没有了几个,她不想让自己再次成为他的负担,他的才识应该被大荆所接纳,他应该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而不是一滞碌碌无为,让自己的一腔热血付之东流。 “可你还是你啊,”子悠的声音压抑着痛苦,跟锦书的话好像没什么差别,子悠拥着她,“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只要你还是你,我就还是我。” 这应该是锦书听过的最令人心疼的表白了,他不问她的经历,不问她间发生的事情,也不问她当年是何故。只因为是她,所以他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不问c不查c不怀疑。 “可是我”终究不是以前的我了啊,锦书心里发疼,这四年的时间,竟将眼前的人折磨成了这种样子。他的动作c他的语言c他的行为无一不是在小心翼翼,那样死命抱着她,就像是在害怕她会突然走掉了一般。 “殿下别说话,听我说,”子悠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只伸在她后面,压着她的后脑勺,“不管殿下这些年怎么样,只要你还是你,子悠就会护着着。以前所有对殿下说的话,都不曾是戏言。”他的眸光微微上扬,与锦书的目光接洽,暖声道,“殿下生死都是子悠的妻,天涯海角我都随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又岂在朝朝暮暮 ()子悠最后还是进了宫,锦书也没有强行阻止,他如此执意,应该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了吧,锦书也没有留他一个人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子悠的身后。 “你要跟我进宫?”眼看着就要到宫门口,锦书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子悠盯着坐在一个角落离他远远的锦书,好像自从刚才两人达成了某种共识以后,锦书就不怎么想理会他了。 眼看着前面就是宫门口,再进去容易,可是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子悠可没有她那么淡定,一念之间可能就是一生一死。 “你要回去?”锦书不回答,反问道,她刚才不让他来,他在车上将她逼上了绝路,都没有看到他有回车的意思,俩人沉默了许久,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是想她先回去。 “”他可没说,“我派人送你回去,在仙欲阁等着我。”子悠说着就在宫门口下了车,宫里有规矩,宫外车驾骑行非特殊情况下,不得入宫。 “我不回去。”锦书跟在他身后拿起帷帽下了马车,看着他冲车夫在说话,车夫就将马车掉了一个头。看来是要一意孤行的送自己走了,锦书没有犹豫,走到他身边,开口阻止。 “别任性。”子悠伸想要摸她的头,锦书一侧,闪了过去。也不说话,就用那双桃花眼盯着他,似乎他要是不同意,锦书随时都会有下一步动作,子悠扶额,“你想怎么样。” 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那样逼她,若是两个人还是处于相见不相识的状态,他最起码有可以装作不认识一般把她赶走。 “我不想怎么样。”锦书就好像跟他怄上了,他问什么她答什么,而且一句话还将他堵得死死的,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子悠一压着额头,在想着该怎么办,一只小摸上他的广袖口,子悠低头,挨着她的额头,“待会若有其他事情,我定会护你周全。” 这样的一句话说出口,子悠施施然的在前方开路,步子迈的也不大,锦书反应过来以后,看他已经走出了丈远,急忙的跟了过去,随着他的脚步。 二人进了宫,兜兜转转圈圈绕绕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至少对于子悠来说,他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在他记忆他也没有来过这里。 “子悠大人,皇上在里面等着大人,特意嘱咐奴才们不许打扰,奴才只能送到这里了,大人快进去吧。”带领他们过来的是一个小太监,将他们带到这座宫殿门口,跟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静心阁,”子悠瞧了瞧宫殿门口那巨大的匾额轻吟出声,“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子悠说着看向锦书,锦书摇摇头,她对这座宫殿没有一点印象。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座宫殿是新建的。 “不是,”子悠摇摇头,抬头看着那巨大的个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先进去吧。”锦书提醒,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说不定在哪里就会出来几个想要自己命的人,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嗯。”子悠推门,两个人静悄悄的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座宫殿静的可怕,没有官兵把守,没有宫人环绕,只有大片大片植物又或者一座又一座恢弘的宫殿。 “来人可是子悠大人。”二人顺着宫廷里的路继续往前走,恍惚间熟悉的声音从他们左侧方传来,子悠停下来,回答,“微臣子悠拜见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那声音再次响起,静默了一会,又说,“子悠大人顺着脚下的路走到尽头处,然后那边会有另一条路,顺着那条路就可以过来了。” “谢皇上。”子悠道谢,冲锦书使了一个颜色,二人顺着景阳帝的话,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在路尽头拐向了另一边,再往前走了几步,是一块大草地,上面又个小亭子,亭子外面纱幔环绕,里面人影憧憧的,子悠二人向着那边走过去。 “微臣拜见皇上。”子悠在距离亭子还有一丈远的地方站住了脚步,向里面请安。纱幔被微风吹起,子悠看到了坐在亭子最间的景阳帝。 “爱卿请过来。”景阳帝冲外面招招,不知道在石桌上面摆弄着什么,子悠二人闻言,顺着草地上他人踩过的痕迹走了过去。 “爱卿啊,过来,陪朕下棋。”景阳帝在子悠挑起纱幔走进来的那一刻,未抬头先开口,还在摸着棋盘上的棋子,将一个一个的往棋盒里面装。 “皇上今日怎么有此兴致”子悠一把撩起衣襟,大大方方的在景阳帝面前坐下,锦书站在他身后。 “闲来无事,独自对弈罢了。还好爱卿今日来了,也当陪朕解解闷。”景阳帝眼前的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状似无意的抬头,仿佛才看到子悠身后站着的人,“子悠大人身后这位是” “青煜阁锦书,皇上您见过的。”子悠解释道。 “哦?”景阳帝的目光在子悠与锦书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子悠风情朗月一般的坐着,不是没有注意到景阳帝打量的眼神。景阳帝拿着一颗白子,肘撑在石桌上,放在唇边,眼神不知道飘向了何处,“若是知道子悠大人美人在侧,朕还就不下这道圣旨了。” “呵呵,”子悠轻笑,“皇上误会了,这些日子巧酥坊异军突起,微臣也就慕名而去,谁知在那里看到了锦书姑娘,就随便聊了起来。皇上的圣旨到的时候,锦书姑娘正在身边,听皇上要宣臣进宫,锦书姑娘正好想要来宫里向皇上因赏赐一事当面道个谢。子悠看着顺路,就擅作主张,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原来是这样,”景阳帝率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再抬头看向子悠背后的锦书,“锦书姑娘无需道谢,无功者不受禄,有功者必奖之,青煜阁有功于皇后,赏赐还是轻了一点。”语罢也不等锦书回话直接看着子悠,“子悠大人,你的棋艺不错,朕就先了。” “皇上请。”子悠一只揽着自己的袖子,缓缓在棋盘上随着景阳帝下了一子,二人一来一往,不知不觉之,已经占了大半个棋盘。 “子悠大人,还请下留情。”景阳帝与子悠二人步步紧逼,两个人眼睛都好像长在了棋盘上。景阳帝在闲暇之时,抬眸看了一眼子悠,微笑着说。 “皇上处处在让着子悠,子悠还真是惭愧。”子悠再随一子。 “那子悠大人可要加油,朕这下可不让了。”景阳帝这次没急着下,琢磨了许久,才缓缓地在一片黑棋间夹了一枚白棋,景阳帝抬头,“子悠大人再不加油,可是追不上了。” “皇上棋艺精湛,子悠佩服。”子悠再次不紧不慢的落子,“皇上今日在此下棋未带一兵一卒,可是还有其他的意思。” “子悠大人为何如此问?” “刚微臣进来,未曾感觉到这周围有一兵一卒,莫不是他们隐藏的太深武功极为深厚,就是皇上在这边根本就没有布置人防守,皇上此举是否有点太大意。” 子悠的话引起了景阳帝的兴趣,“子悠大人应该是第一个对朕这么说话的人,那么朕想知道,在子悠大人看来应该是哪一种?是此人功力深厚,还是真根本没带人过来呢?” 子悠想要落子的动作被定在了半空,“微臣刚才过来一路上都未曾见到一个人,又是在兜兜转转几乎迷路的情况下绕到了这里。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来到这里的路只有一条,整条路上若是有活人存在,微臣不可能迟钝到一丝不察的地步。”子悠的目光与景阳帝遥遥相望,“所以微臣会猜,皇上身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不愧是子悠大人,倒是对自己的伸十分有信心。”景阳帝不置可否,对他的猜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子悠大人,该你了。” “皇上请。” “听说昨日的晚宴,芜锦司还是挺热闹的。”没多久,景阳帝看着自由身上穿着的官服,好像才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是一个掌司使了,偶尔听到宫里的些许传闻,景阳帝问。 “嗯,算是热闹的。” “有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景阳帝兴致勃勃,“昨日有些事情耽搁了,要不然朕还可以去芜锦司凑凑热闹,只不过怕是会坏了你们的兴。” 景阳帝说的很随意,只不过却也是事实,有皇上这么一尊大佛在这里,不管是他们说话还是喝酒,自是会处处都拘谨着。 “晚宴还是挺闹腾的,皇上想知道的话,那就等子悠细细道来。” 景阳帝里拿着一颗棋子,要落不落,许久看着子悠,“昨日白凤大人是不是也去了?朕听说白凤大人还要跟你介绍亲事来着。” “子悠惭愧。”本就是事实,子悠也不好隐瞒,只是尴尬的应了一下。 “白凤大人也是有心了,”景阳帝才落子,“只不过子悠大人如今确实是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子,可求了去,朕可为你赐婚。” 子悠的目光晦暗不明,景阳帝说完,他淡淡的应下,“是。若是喜欢,自会求娶。” 锦书站在子悠的身后,暗观察着棋局,不发一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古来笔戈皆功名 ()二人离开皇宫,出了宫门已经傍晚时刻。夕阳的脚步已经爬到了半山腰,残留的热量已不足以抵抗秋风的冷,即使残阳打在身上,也还是没有点滴的暖意。 “呼,”出了宫门口,踩上已经等待许久的马车,子悠长舒一口气,侧着身子伸出要将锦书拉上去,锦书一巴掌打掉,飞跃上去。子悠淡笑着,看着她一系列连贯的动作,“终于出来了。” “”锦书瞟了他一眼,弯下身子在他的注视下钻进了马车里面,子悠颇为好笑的耸耸肩,笑而不语的接受了她的警告。 虽然不知道那一眼到底是不是警告,最起码在子悠看来,警告意味十足,裸的向他表示了,不许在动动脚的意思。 “看来今日是我多想了,”子悠随着她进入马车,在她危险的注视下无奈的选了一个离她比较远的角落坐下,一只搭在膝盖上,领书看他那随意的动作,开口说道,“皇上还真的是让子悠大人来陪着下一盘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子悠在她的神态看出了撒娇的意思,就仿佛是在说,“我白白担心你了,还不快来哄哄我。” 脑海想象着锦书的样子,子悠不由得虎躯一震,暗暗嘲笑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继而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人儿。 她端坐着,刚才说话时瞟向他的一眼被锦书那顾盼生姿的桃花眼演绎的出彩又风情。子悠最爱的就是她年少时冲他撒娇的模样,明媚的桃花眼每一次都可以勾得他失了魂一般,只想着尽力去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锦书被他时而严肃时而纠结的表情弄得摸不着头脑,再回想方才自己说话有没有不对的地方,竟然让他这么半天都不给她回一句话。 “子悠大人,你还在么?”俏皮的话在子悠耳际想起,拉回了他已经飘远的思绪。 他向来是个定力十足的人,若是真的要说什么事让他会发愁c会欣喜c会殚精竭虑,那必定是与她有关。他从来不觉得他是可以解救苍生c守护万民的救世主,他想做的一直都只是她一人的大英雄。为她站岗c为她戍边c为她守护这锦绣河山。 “我在,”子悠回她一笑,想起了先前她说的话,卖起了关子,“我觉得接下来的剧情可能比较重要,咱们不妨往下继续演,再来商讨今日皇上是不是只是找我来下棋。” “你就这么确定?”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子悠刻意压低了声音,锦书为了听的清楚点,时不时的会往他那边凑过去。俩人越挨越近,锦书说话时,气息都喷洒在子悠的脸上,惹得他一阵恍惚。 阔别四年的爱人再次出现在眼前,怕是没有几个人可以控制的了自己的吧。尤其这个人还是被自己死死地安置在心底的人。 “怎么不确定。”子悠坚定的话语让锦书忍不住想要正视他,看他的信心从何而来,谁知刚一扭头,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因为她刚才的动作,再加上子悠的这一下子,她的额头刚好抵在子悠的脖颈,她稍抬头,就可以看到子悠的喉结。 “恩,”子悠发出满意的一声长叹,低着头,唇离锦书的额头只有差不多一寸远。子悠看着满脸无措的她,毫不客气的开口调戏,“还是抱着舒服。” 锦书:“” 这个流氓! 锦书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今日自己的心情,这一切发展的太快,让她根本没有准备。子悠压抑许久的爱意,厚积薄发,又一点都没有想要继续压制的意思,让她更加头疼。 在他的怀里,她再次迷失了。微叹道,“你答应我的,不可以反悔。” “我答应过你的,我都还记得。”子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下。 锦书快要抓狂,他们两个指的明明就不是一件事。她让他答应的只不过是保密她的身份,不准时不时动动脚的而他刚才应承的,明显指的不是这件事。 算了,跟他计较算计不清的。 “接下来可还有事?”锦书撑着头,与他的胸膛尽可能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努力镇定下来,“若是无事,我该回去了,出来太久了,少阁主会担忧的。” 听了她的话,子悠皱着眉头,嗖的抬起了头,目光静静的注视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竟也给她看出了心虚的感觉。 “”子悠默叹,现在的她他又怎么跟她计较,最后难受的,还不只是他罢了,“接下来还有戏要演下去,殿下是必须要走了么?” 子悠的问话问得小心翼翼的,锦书心微疼,还是舍不得他,对着他期待的眸子摇了摇头,“若是还有戏,那自然是要看完的,岂能落下。” “”子悠没接话,反而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继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那今日这戏我可不能演砸了。” “”锦书原本是不想追问的,可看到他这样一本正经卖着关子点一滴都不给她透露,她还是没能压下心底的好奇,“到底要怎么演,你是主角还是配角?” “”子悠语噎,看着锦书无辜的大眼睛,许久才开口,“说好是看戏,主角是被人看的。” 她怎么就没有体会到他的深层含义呢?锦书默,今日被他影响得有些狠了,失了以往精确的判断。又看了看禁锢在自己腰身的两只大,也没再不自量力的挣扎。 “殿下今日何故来找我?”子悠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锦书就在怀疑人生,只不过怀人的安分让他安心了不少,又想到今日那般恰巧,她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这个老狐狸,占了她的便宜,还不屈不挠的想要套她的话,“想来就来了。” 毫不意外的,子悠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只不过只有几秒,嘴角噙着坏笑,压低自己的头贴在她的额上,低声,“如此说,殿下这是想我了,早晨一见相思不止,所以就过来了?” 锦书:“” 这流氓是不能好好说话了?她抽出被他禁锢的双臂,侧目睨着他,“子悠大人还真是会开玩笑,我干嘛要想你?” “那既然不是想我,那不妨说个明白,今日为何过来了。”子悠一只伸在她的腰上揽着她,抱她在怀里,另一只随意的搭在她身上,力道较之刚才轻了许多。 “”看来今日他不问出一个所以然是走不了了,再看看他这种流氓的逼问段,锦书觉得她若是再不说,那估计就晚节不保了。“我知道今日昌武将军不在宫,据说是北郊那边出了人命案,还是流寇?靖律司邹闫大人向昌武将军说了此事,昌武将军前去抓流寇去了。” “”子悠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愈加深邃。 “你这是什么眼神?”锦书疑问。 “没什么,”子悠又恢复了刚才不正经的样子,“邹闫大人今日与昌武将军都不在黎阳城内,北郊流寇扰民,怕是还要废些时日。” “大人,前方是靖律司,要过去么?”子悠说话停顿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车夫询问的声音,子悠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锦书从他身上下来,子悠掀起一侧的帘子,冲外面说,“就停下吧,不用过去了。” 锦书凑过去,脑袋从子悠撑着帘子的臂下钻了过去,子悠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咱们就在这等着,今天晚上会有人行动的。” 他们停着的位置恰好是在靖律司右前方的一住宅的拐角处,房子旁边有一棵巨大的枫树,枝繁叶茂的。 “这岂不是要等许久?”锦书疑声道。 “看如今这样子,怕是还要许久,”子悠也不隐瞒,放下帘子,坐回去,“现在刚刚入夜,邹闫大人又为了北郊那边的事情带走了靖律司护卫,许褚大人又不会武,内防空虚只怕会着了别人的道,了计。” “如果这样说的话,北郊那边的事情也可能是蓄谋已久的了,”锦书说,“只不过就这么干等着,有了事情你我二人怕是也双拳难敌四。” “呵呵,殿下觉得邹闫大人是那种会被人轻易算计的人么?”子悠戏谑的说,“靖律司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再加上以前的事情,殿下应该或多或少知道靖律司的实力。” 锦书低下了头,落寞道,“以前确实是知道的,只不过数年未见,也不知了。” 子悠轻拍着她的背,对于她突然的低落,他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他也是怨的,一场冤假错案让他失去了她四年,他感谢老天让他再次寻回了她。 “一切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这般宽慰的话,子悠说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邹闫大人明目张胆的将事情告知了昌武将军,又急匆匆的朝北郊去了,是真的事情比较急,还是是想像别人表现什么,是不是还有待商榷?” “靖律司一个官构,邹闫也只是懂些武功,这么些年屹立不倒,除了下的人百里挑一之外,靖律司内部的关暗箭怕是谁都会被戳几个窟窿。这些事情不曾放在明面上来,就不代表靖律司只能任人宰割,现在就看哪些不长眼的想要来这里送一次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四面楚歌定浮沉 ()“恩,靖律司邹闫大人这招怕是在引蛇出洞了,今夜就看这条蛇有没有那个定力死撑着不出来了。”子悠并不奇怪锦书对靖律司的了解,四年前她还是沁阳的时候,私底下可没有少与这些人解除。 “一样,既然那边的人冒死设了局想让邹闫过去,十有邹闫里是拿着致命的证据的。等死也是死,与之一搏还有些可能。濒危的鱼总还是要蹦哒两下的,没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准。” “万一成了,”子悠叹气,“邹闫大人他们前些日子的努力就怕是会付之东流了。” “不会。”锦书说的尤其坚定。 “为什么?”子悠被她吸引,含笑的看着她。 “因为有你,你可以容忍他们带着证据逃跑,继续逍遥法外么?”锦书侧目,尤为相信的看着他,“你不会的,所以他们跑不了。” “你倒是相信我,”子悠又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夜幕沉沉,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也罢,时辰还早,都还没吃东西,走吧,咱们去弄点吃的。” 锦书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顺带上了刚才因为子悠嫌弃而被迫摘下的帷帽。两个人朝身后住宅旁边的酒楼走去,酒楼的老板是一个大概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在柜台后边正在算账,店里的伙计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忙不矢的迎上去,招待他们二人。 “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店小二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问。 “”子悠没回答,饶是以扇子掩面弯下腰凑近锦书的耳边,轻声以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觉得店家这个住店的提议十分的好,殿下觉得呢?” 锦书没回答他,凉凉得看了他一眼,隔着面纱子悠看不到她的样子,锦书只是开口对店小二说,“吃饭。” 子悠也不闹她,接着说,“店里的招牌给我们随便来几个,就送到”子悠指了指他们的头上,“这个位置最上面的那个位置。” “好嘞,客官稍等。”店小二就去忙碌去了。 跟着子悠来到最上面,锦书才知道为何子悠偏偏选择了这里,这个酒楼总共有四层,雕梁画栋c古色古香,除了第层是一个又一个的包间,一c二c四层都是大厅一般的,里面的桌子摆放的井井有序c错落有致的。 子悠带着她走到四层楼最边的位置,那边的墙被打通,楼板在那边伸出了一截。是个凌空的地方,放着桌子跟椅子,两人在那边坐下。 锦书坐下以后,环视四周,才发现子悠找的这个地方绝妙,从这个地方往下看,刚好可以看到靖律司,处处灯火处处明,还可以看到里外的人进进出出的。 “你倒是会选地方。”锦书赞叹道,随将帷帽摘下放在一旁,“只不过还是要归于这栋楼建的比较好。” 子悠接下这时候刚好上来的店小二送上来的茶水,店小二原本还想跟他们斟茶,被子悠遣走,“这里只是可以看个大概,瞧把你高兴的。”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么?” “一顿饭可以吃两个时辰?”子悠疑惑道,不可思议的问她。 好吧,她又不是猪,吃不到两个时辰。 “只是看你晚上没吃东西,带你来填饱肚子,要是指望从这里可以看清楚靖律司发生的一切,那岂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子悠喝着茶,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是在嘲笑她。 锦书觉得现在自己还是不说话比较好,眼前这家伙没有几年前那般容易搞定,而且还比那时候思维更加缜密,她若不慎言,随时随地都会掉进去他挖的坑里,爬不出来那就没面子了。 “听说这家酒楼的鸭做的不错,”他们要的菜陆陆续续被送上来,子悠拿起筷子,给锦书夹了一筷据说是这栋酒楼的招牌,叫做“醉鸭”,“来尝尝,若是好的话以后不妨把这里的厨子请到府上去。” 子悠的话虽然很正经,可是锦书的想法就不那么正经了,她当年为了吃合阳的马荔稣,子悠可是在合阳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基本上可以做的原汁原味的厨子。再加上他说的“以后”c“府上”,这些话没有一句是不让她多想的。 “”锦书不搭理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喝着茶吃着东西,眼前的美味完全勾起了她的食欲,她以前最喜欢的也是跟着她父皇跑这里跑那里的,想要吃遍人间美味。 黎阳人无论是黎民百姓还是王孙贵族,对待酒总是情有独钟,像是这里的“醉鸭”,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做出来的,另外最出名的酒就是仙欲阁的“醉仙欲”,外传言,“一杯如醉,二杯似仙,杯此夜乐无穷。”对于酒的追求完全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怎么样?”瞧见锦书差不多每道菜都只尝了一口,子悠慢悠悠的放下茶杯,询问他。 “还行。”锦书两个字概括了自己的感觉,子悠也不急着下筷,他不饿,也没有想要吃饭的。原本想着这酒楼里可能有些比较好吃的,谁知道还是失望了。 “你不饿?”子悠眼前的碗筷摆放的整整齐齐,锦书看他未动一筷子,反而点了这么多。 “你吃吧。” 锦书也不再问他,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着,子悠看着她明明心里有事情又不问,只好郁闷的戳着盘子里面的食物,情不自禁的笑了。 二人从酒楼出来,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零零星星的人迹匆匆忙忙的各自回家,也甚少有人注意到他俩的存在,马车又停在那样隐蔽的地方,两个人在吃饭前就让车夫先回去了。只要不是有心人刻意去掀帘子,没有人会意识到马车里还有人。 锦书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那道菜叫“醉鸭”,她没吃几口,可是现在她都要喝晕了一般。她喝酒一点都不行,这件事可没有几个知道,今日没想到着了一只鸭子的道。坐在车上,锦书撑不起自己的脑袋,一直要往一边倒。 子悠无奈的扶着她,瞧着外面逐渐黑下来的夜色,不由得也在后悔今天应该拦着她一点的。只不过他是真的不知道,锦书这么的浅醉,一点酒都可以把她喝醉。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锦书努力的让自己的理智不被赶走,想起罪魁祸首,她不由得谴责他。 天知道子悠现在有多冤屈,他是真的不知道,可是他又没办法跟一个醉鬼计较那么多,只好先安抚着她,幸好自己事先也在外面安置了人,也不会到时候足无措。 锦书闹腾了一会好像就睡死了过去,她的睡颜很漂亮,只不过现在月朗星稀的,他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锦书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给了他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想办的事情做成以后,若是她不喜欢这喧哗的尘世,他们两个是不是可以隐居世外,做一对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 月已至天,子悠闭着眼睛假寐,锦书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极好的听力让他意识到有人在朝他这边逼近,又渐渐远离,向另一边过去。他在夜幕的保护下,将锦书轻轻的放在马车,拿起马车里一直备着的毯子给她披着,自己掀起了一侧的帘子,静静的注视着外面。 他看到有数个黑色的身影,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屋脊,十分快速的朝靖律司内部飞去,而后有的落在屋顶趴下去,有的直接进了靖律司里面。靖律司仿佛一个巨大的洞,只看到人进去,不见人出来,吞噬着一切靠近的东西。 子悠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抬头看向自己的右上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直接放下了帘子,再次坐了回去。抱起不知何时已经从毯子里出来的女子,压下心底想要叹息的,认命的将她抱在怀里,拉起毯子盖着她,怕她着凉。 一切动作结束,子悠缓缓闭上眼睛,靠在马车里面,静如一棵松,微微颤动的眼皮表示他一直都没有睡着。 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外面一阵又一阵喧闹声,子悠一个大跨步,抱着锦书换了一个位置,再次挑起帘子,看向这个时候已经灯火通明的靖律司。 进入靖律司的人在轻轻松松的进了卷宗室以后才发现不妥,靖律司太过于安静,几乎没有一点人气,只不过想要再退出已经来不及,外面冲天的火光以及的震天的喊声无一不在向他们表示,他们了计,如今已经深陷囹囵c自身难保。有的拼死冲到了房子外面,冲天上发了信号弹,就再也爬不起来。 驻守在房顶上的人,没有进去靖律司内部,自然好退开的多,有几个已经做好了架势准备逃跑,只不过经过子悠他们这边的时候,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传来,不久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大人,除了进去靖律司的,其他已全被抓住,下一步要怎么做?”马车外传来了江楚的询问声,他们在这里已经埋伏了许久,还好没有白来一趟。 “给许褚大人吧,咱们用不着。”子悠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在夜幕下显得格外的有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黎阳城内就此沉寂了数十日,说平静却也不平静。皇后娘娘再次毒,凶凌亦当场死亡,这件事情也是震惊了宫讳。 而且由李太医确认还是同一种毒。景阳帝得知时正跟子悠在御书房议事,得知皇后再次毒以后,这些日子首次踏入了朝凤殿,盯着凌亦的尸首,久久未言一字。 凌亦的行为莫不是在向他公然挑衅,在一切都落幕之时,真凶才现身,说到底妍姒是白死了。凌亦不止是在挑战皇权,更是光明正大的给了景阳帝一个耳光。当时的命令从逮捕归案再到最后定罪都是景阳帝亲自下的。这一个耳光凌亦打的尤其响亮。 不日之后,景阳帝在朝堂之上,公然表示道歉,罪犯凌亦,胆大妄为,肆意携带毒药出入宫廷,致皇后多次遇险,死罪当诛。原罪女妍姒,尘冤昭雪,追封为“品佳人”。 大荆追封制度才可以按品阶,从正一品到侧六品,按其冤情大小,逐一加封,以慰其在天之灵。妍姒本蛮夷,属大荆最下等,此追封也算是给了她死后无上的荣耀。 凌亦早已死无对证,而且入宫前登记册上也并未查到他在宫外还有亲人,所谓株连,不过也是为了正大荆的律法罢了。而那天李太医说明情况的时候,子悠也在,这时候,也算是一个人证,子悠身为掌司使与如今逐渐在黎阳有了一席之地的九殿下,此刻上朝定是逃不过的。 不过他俩从早上的这一幕发生以后,两个人交换了眼神,站在一旁,喜滋滋的看戏。 景阳帝如此处置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罪犯已被处置,算是给了皇后与靳王一个交代,此事切勿妄论。 不过刚得知这个处置方式的靳王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他从上朝开始就满脸怨气,整个人阴沉沉的,景阳帝每说一句话,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对他的处置相当不满意。 “皇上,本王有事启奏。”景阳帝刚让犴司将口谕宣读完,靳王就按捺不住了,向左上方跨一步,笔直的站着,开口道。 “王叔有何话讲?”景阳帝看着他的动作,嘴唇抿了起来,明显的不悦的表现。 “皇上,本王请求彻查。”靳王稍稍抬起来头,眼神坚定,一眨不眨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他的女儿,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 “王叔可是对朕的处置不满意?”景阳帝面上表情未变分毫,可是那骤然冷下来的语气,却是都可以挺清楚的。 皇上不悦了,这是众位大臣统一的想法,也是每个长眼的人可以明显的看出来的。 “本王不敢,本王只是觉得小小的一个内侍,竟然可以将毒药藏于皇宫,甚至两次毒害皇后,他有这么大的能耐么?本王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将所有人都揪出来,以维持皇宫万年的稳定。”靳王爷的话进退有度,有理有据,甚至可以说是拿整个皇宫的人的安全来相威胁景阳帝。景阳帝缓缓的眯起了眼睛,如此那般冰冷的看着他。 “王叔想要怎么查?”就在众人都以为景阳帝会怒的时候,没想到他只是平静下了语气,似平常一般的问道。 “还请皇上肃清一下皇宫!”靳王没有犹豫的就说出来,众大臣也是被他的话震了一惊,有几个当即回头担忧的看着他。周边也是一阵阵的抽气声。 肃清一下皇宫,这个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朝堂上站着的人,突然觉得眼前的靳王不是疯了,就是傻了,竟然提出了如此不可能达到的无理的要求。 皇宫是景阳帝的私人场所,说白了也就是景阳帝的家,你光明正大的要去查别人的家,甚至还是要求要彻查,这不是疯了这是什么? “大胆,王叔是在怀疑朕后宫之,窝藏犯人还是私藏毒物?王叔,您是真的老了么,搜宫这样的事你也提的出来?”如果说第一句话是愤怒的话,那么第二句话完全就是讥诮。 濒死的鱼也总是不甘心的想多蹦哒几下,他还没跟他计较他做的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情呢,就有人先出了想让他不好过。景阳帝心里讽刺的想道。 “皇上,本王完全是为了大荆着想。皇上您想,偌大一个后宫,可恶的恶人都欺负到了咱们皇后娘娘的头上来了。下毒做的如此明目张胆,难保还会有其他的同犯。皇上,请皇上明察。”靳王扯高了嗓子,一副忘我的姿态在喊着,说着全是为他人着想的话,景阳帝看了他那一副嘴脸,只觉得反胃。 何时,他变得如此聒噪了。此刻的靳王也不过是仗着的权利,有些权利景阳帝还没有会收回,所以直到现在,他都还有资本,可以跟景阳帝叫板。 “王叔还真是为朕着想,王叔的话可是让朕满是感动!朕在此谢谢王叔!”景阳帝再次开口,仍是带着满满的嘲讽。 景阳帝话里话外的讽刺靳王不是听不出来,可是他也没办法,他派去靖律司抢卷宗的人一个不剩的成了刀下魂,此时稍有不慎,下一个被开刀的可能就是他。 这些日子靖律司与景阳帝没有一个人提起合阳的事情,饶是他也淡定不下来,还不如自己先给景阳帝找些事做,也省的他一直盯着合阳那边的事情。 “皇上明白本王的心意,本王就是做的再多,也是值得的。”靳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确实是恶心到了在场的人。尤其是这些日子将合阳一事差的差不多的靖律司二位掌司使那里,靳王这般惺惺作态,着实让人作呕。 靳王一直以来做的坏事很多,只不过心思想的都很简单。他一直觉得不还景阳帝有多能耐,最后还不是要听他的。他的心理很得意,他与景阳帝冲突很多次,基本上都是景阳帝让了步。对于他可以拿捏景阳帝的东西,他还是很看的。 想到景阳帝跟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退让,再联想起来一直平静无波的合阳,靳王心里不由得也在想,是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开心起来。 “王叔,你是真的觉得朕无知到这种地步了?皇宫事关皇家的尊严,岂是何人想搜就可以搜的?”靳王都来不及收回脸上充满笑意的表情,他正沉浸在,景阳帝无可奈何,而自己去搜宫的那一幕,却突然被他凌厉的话打回了现实 他这是不同意?靳王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皇上,这是不同意么?” “王叔是想威胁朕么?”景阳帝冷飕飕的话射过来,离靳王站的较近得几个人忍不住打了寒战。皇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皇上”靳王开口,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邹闫大人,将这些日子你们靖律司查到的一笔一笔都说来给咱们的靳王爷听听,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贪得无厌!”景阳帝突然打断了靳王的话,反而叫住了一旁站立许久的邹闫。 景阳帝确实是数天前就得知了靳王在合阳的行为,自己前些日子派人夜闯靖律司一事,只不过是因为一直没想到可以怎么解决,又怀疑他身后会有其他人,就没先追究他的责任,只不过现在他倒是先咄咄逼人了起来。 “启禀皇上,微臣查出的细节昨日已呈报皇上过目,今日微臣就挑重点的讲。”邹闫向前方走了一步,冲身旁的于凡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两人交流结束,邹闫才开口,“微臣在查处合阳王振之案时,去内役司查证过,王振已死,新分司使羌言也已上任。” 邹闫说到这里,低着的头看了一眼于凡,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凡杰,继而又开口,“所以微臣就前去合阳了。在乡间走访期间,多有听说,王振为官暴烈,且乖张,鱼肉乡里,实乃常事,微臣还特意前去查看了分司使的账簿,里面漏洞百出,饱私囊简直令人发指!”邹闫说到这里已经是压制不住的气愤,他为官清正廉洁,刚直不阿,最痛很的就是拿百姓的钱财,不办人事的人。 “邹闫大人接着说,不要停,有的人听的正是关键的时候呢。”景阳帝淡淡接道。 “微臣查到,来往经过合阳需要清点上报的供奉之类,都有所损减,微臣还派人查了其流向,靳王府是不可或缺的一个!而且在合阳内役司分司里挖出来的账簿,里面还有靳王府与合阳权贵之间谋私利的单据,一笔一笔的均有记录。”邹闫说着,就拿出这些日子自己时刻随身携带的证据,让犴司给景阳帝呈了上去。 说到这里差不多朝廷上的人也都明白了,合阳县为官者饱私囊,而最终受益的却是与合阳县内役司八竿子打不着的靳王府,顿时跌破了太多人的眼镜。 凡杰站在一旁,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景阳帝时不时的会去看上两眼,他的情绪太淡,让他察觉不到,他是准备如何反击。 虽说这件事千拐万拐到了靳王那里,他这个掌司使却也是落的管理不当,处罚可是可轻可重。 而且景阳帝命他为主审官,于情于理他这边都要开口说几句。这下子功劳全被靖律司抢走,他的心里到底怎么想,怕是只有他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人生似鸟同林宿 ()“陛下,这怎么可能?你切莫受了奸臣的挑拨,此事定是有人加害于我!”靳王已经乱了方寸了,慌慌张张的站了出来,还未等景阳帝发话,指着说话的邹闫,就喊冤情,愤慨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王叔慌张什么,听邹闫大人说完。”景阳帝抬眼看了一眼处于逮谁咬谁的靳王,一只撑在龙椅的一侧,一只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腿上,指尖有意无意的搓捏着,给他投来一个凉凉的眼神,看的靳王压迫感从心而来。随后景阳帝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瞥向一旁站着不动声色只听皇帝发号施令的邹闫,甩给他一句话,“邹闫大人,继续。” “是,回奏陛下,就在前些日子微臣奉命去查北郊流寇一事,事情发生的太过于蹊跷,微臣就留了一个心眼。不出所料,那日凌晨就有歹人潜入了靖律司进了卷宗室。”邹闫继续说,这些话完全砸到了靳王害怕的点子上,他派的人他做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些潜入靖律司的歹人呢?”景阳帝听后询问道。 “那些歹人在得知事情败露的时候,全都咬破了牙齿里藏着的毒药,自尽身亡了。” 邹闫的话将靳王心里的害怕驱散了不少,那些人已经死了,事情不一定能查到他的身上,再说关于合阳查到的那些票据,他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什么?邹闫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说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景阳帝难以压制心里的愤怒,靖律司都被歹人觊觎,他难以想象黎阳这里到底藏着多少未知的势力。 邹闫偷偷的侧着身子看了一眼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子悠,一时也料不准他想要做什么,只好暂时先按计划来,“回皇上,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皇上,这样是不是不能说明本王与靖律司歹人一事有关系?至于那些票据,本王还有话要说!”从邹闫那里得知那些人全都死了,靳王喜不自禁。 “王叔请说。” “偌大一个靖律司,连几个小毛贼都抓不住,如果合阳那边的查到的证据真的跟本王有关系,靖律司如此薄弱的防御能力,难道本王要抢来销毁掉还不是小菜一碟?本王一直没有动作,只不过是相信邹闫大人与凡杰大人,他们定会给本王一个交代!” 靳王的话铿锵有力,只不过却将内役司凡杰再次拉了进来,凡杰不由得头疼,景阳帝这次问话完全忽略了他这个主审,就是为了防止徇私舞弊,官官相护公然发生在朝堂之上c众目睽睽之下,靳王难道是要坏事么? “咦,”邹闫故作疑惑道,“靳王爷何故如此激动?合阳的那些证据确实每一份都有靳王爷的印,本官现今也还未找靳王爷求证。今日皇上提起,本官我也只是据实汇报,可有错?” “邹闫大人,你切莫强词夺理!”靳王早就知道靖律司这两位掌司使大人能言善道,今日心急竟然让他们抓住了话柄。 邹闫仿佛没听懂一般,继续说,“至于靳王爷所说靖律司抓贼人未果之事,确实是靖律司办事不力,只不过还好有子悠大人从旁协助,才不至于让幕后歹人逍遥法外!” “什么!”靳王吃惊道,目光死死地定住一直没有开口的子悠,里面的恨意似乎要把他毒死。 “哦?朕到还不知司锦使竟然还参与了此事?”景阳帝淡笑着,前一刻还山雨欲来此时已经雨过天晴,众人无一不诧异景阳帝变脸的速度。 “微臣只是尽了绵薄之力,恰巧碰到了那几个从靖律司逃出来的歹徒,只不过接下将那些人交给邹闫大人以后的事情微臣就不知道了。”子悠开口,不居功不自傲,怪不得景阳帝那般器重他。 “不论是谁,只要参与了此事,有功者,事后皆赏。”子悠不居功景阳帝甚是欣喜。 “回皇上,若论功者,还有一人功不可没。” “爱卿不妨说说,在靖律司查案期间,都有那些个有功之臣?” “启禀皇上,靖律司所搜寻到的合阳关于靳王爷与他人勾结谋取私利一事的那些证据,”邹闫低着的头扫了一下朝堂之上站着的人向某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才又转了回来,朝向景阳帝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似乎是思索了一阵子,才开口,“是由九殿下下的人在合阳内役司庭院里挖出来的。” “老九,邹闫大人说的可是真的?”邹闫说完,景阳帝一直在搓捏着的指骤然停了下来,依旧是那么的一个动作,微抬眼睑,看向大殿的一侧,轻声开口。 九殿下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自己,关于那些证据他也只不过是看到了一次,然后就被蔺蒙拿去不知道如何处置了,若非今日邹闫提起,他早就不记得了。 九殿下缓缓的站了出来,本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也就有几番不沾染风尘的样子。 “启奏陛下,皇弟只是尽力而为。”他当时的让小六去合阳的举动,虽然是无心之举,只不过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个一个明里暗里参合此事的人渐渐的都摆到了明面上来,靳王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站出来,简直是怒不可遏,可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景阳帝也被他回答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再次问,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老九,怎么你从合阳回来的时候,没有听你说呢。”景阳帝抬眼看着面前不远处站着的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黑眸暗了暗,九殿下低着头,并不能看到景阳帝此刻的表情,只能根据他说话的情绪,来判断他此刻说话的意思。 不还怎么听,他都觉得景阳帝似乎是话里有话。 “回禀皇兄,上次比较仓促,皇弟也未能亲眼看到进展如何,只好先留下了下的人在一旁调查,没想到最后可以挖出来这些。” 一个“挖”字让靳王恨得牙痒痒,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给他摆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老九考虑的挺周到。那你就来说说吧。”景阳帝收回了一直看着九殿下的眼神,将目光飘向大殿的一侧,漫不经心的回答。 “皇上,他说的话您不能相信,他肯定对于当初沁阳公主的事情怀恨在心呐,皇上!”没等九殿下开口,一直站着慌慌张张的靳王,就将苗头转向了九殿下,再次扑了出来,跪倒在地上,截下了九殿下说话的会。朝堂之上再次一片抽气声,这是个禁区。 九殿下也侧目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傲娇的翻了一个白眼,正愁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呢,这下子悠看着这一幕也有点忍不住想笑,摆明了景阳帝就是想要为难九殿下的,此刻他不怕死的站了出来,他朝靳王跪的那个地方瞄了一眼,向来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也沾染了几分肃杀。 还敢提她?简直是找死! “靳王叔,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朕什么时候让你开口了?朝堂之上公然叫板,王叔是在跟朕挑衅么!”景阳帝利眸扫了过去,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这般失了分寸,如此没有经过脑子的话都可以说的出口? “皇上,请相信本王,本王一心全是为了皇上着想,沁阳公主的死,九皇子殿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本王的,而且他这次他是来找你”靳王现在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既然所有人都不想让他好过,那他也就不必让他们好过了!“还有司锦使子悠大人,他承着沁阳公主的恩情,自然是跟九殿下是一路的,皇上你要明察!” “子悠大人跟九殿下是一路的?”景阳帝嘲讽道,脸上的讥诮显而易见,“靳王叔你可真是老糊涂了,大荆本就一路,如今王叔将他二人归为一路,那朕倒想是问问,靳王叔又在哪一路!” “皇上皇上,他们意图造反,皇上要明察!”靳王爷丝毫没有将景阳帝的怒气放在心上,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捅了出来,就是要景阳帝给一个公道。要惩罚他,那必定不能放过他们! “你还在说?莫不是日子过的逸了!来人,靳王殿下无视天威,礼数不周,多有逾矩之举,打入天牢,听候发落!”沁阳的事情,是这么多年没有人敢再他面前轻易揭露的一个伤口,每次听到他人提起,仿佛都是在嘲笑他这个皇位来得多么的不择段!他乃当今天子,怎么会容忍。 景阳帝话落,门外一直守着的皇御司将士们就进来,拉起地上跪着的某人,就要带走。 “皇上不可以,皇上皇上”眼看着自己快要被拖走,靳王仿佛找到了最后一个救命符似的大喊,在快要被拖到大殿外的时候,“皇上,九军令,九军令!” 景阳帝原本不耐烦的眉眼已经被诧异充满,而同样一直盯着靳王的九殿下,在听到九军令的时候,瞳孔急剧放大,片刻之后才垂下了眸子,一时间,竟有些难以言语的哀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大限来时各自飞 ()朝廷上唏嘘声此时是压也压不住,景阳帝坐于至高之位神色更是难以揣测。九军是最近皇城的军队,是皇宫最后的一道屏障。四年以前景仁帝驾崩,谁也想不到九军令竟会落在了靳王里。 他这王叔,从他被景仁帝带到身边之后,就没见过他父皇有重用他的时候,然而在最后,却把皇家关键留在了他的里。然而到现在,他却有点明白景仁帝当初的想法了。 一边凡杰的目光更加的耐人寻味,众人心里诧异于九军令突然出现,各位大臣除了明里暗里偷偷看着狼狈的靳王的,甚少有人现在注意到凡杰。 凡杰更没有想到,靳王如此的按捺不住,救命符就这样被轻易的抛了出来,凡杰冷嗤:如此作死,景阳帝有心救你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了。 “哦?王叔的意思是?”景阳帝思虑百转千回,再看向那个慌慌张张从大殿门口爬过来的再无往日威仪的人,明明是在笑,眼神冰冷将朝堂上任何想说话的人冻结在了原地。 “皇上,先帝曾说,九军令可保本王一命,皇上当时也在场,可还记得?”靳王怎么会想将这样一个巨大的保命符抛出来,可是现在不用还行么?若不能在这庑正殿上求一道赏赐,夜闯靖律司可是灭族的大罪,若是皇帝亲审,那可是回天乏术了。 他找的那些人,如果追究到底,到时候连累的可能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王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王叔这是要跟朕谈交易了?”景阳帝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似乎是在寒冰沉睡了许久,整个人的气势锋利又冰冷,这一句话说的靳王整个人开始颤抖。 “皇上,听本王解释,皇上!”靳王被“交易”两个字砸到,顿时一阵颤栗从头顶传到脚底,他想解释,却一直只是在重复着这一句话,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可是他不能放弃,“皇上,仁帝陛下圣谕,九军令可还作数?” 九军令为何会在靳王,又跟先帝有何关系,其他人被靳王这扔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惊天消息震惊的不知此为何彼为何,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九军大人苏柠辞官以后,又出了什么事情? “王叔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庑正殿内这么多人各个都不是聋子。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景阳帝收回了死盯着他的眼神,转而扭头看向一直暗暗降低存在感的九殿下,仿佛一切都不干他的事。“众大臣都在场,就给你一个开口的会,靳王叔想说什么就说吧,朕看你能说出来什么一二四五六。” 说实话,靳王现在确实还是有几分怯意,这些年靳王仗着九军令在,当年景仁帝亲自开口九军令交于他的,若非他自己交出,景阳帝也不可讨要。他在朝作威作福多年,如果不是关于重大事件的决定,景阳帝甚少跟他正面起冲突。九军是皇宫的屏障,别人要是知道九军令不在皇帝里,肆意抢夺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合阳一事按照邹闫大人的说法,百姓哀声载道,那肯定已经是许久之前就开始发生的事情了,为何现在才被爆出来?难道就是我朝官员管辖不周么?如此看来,內役司凡杰大人必定也要受罚!毕竟是他下的人。”靳王无意看向凡杰的一眼,凡杰嘴角微露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睛。 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何如今只有他一人在垂死挣扎,他拉他下马,给了他无限的金银财富,还有事成之后的无上荣耀,他怎可如此待他? “靳王爷,说话可是要有证据,”凡杰看着靳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对他的构陷似乎颇为好笑,“王振牟取暴利c视人命于无物,本官识人不清,罪责难逃,愿受责罚。” “皇上,掌司使凡杰大人虽然对下体察有失,使王振成为漏网之鱼,为祸一方。”没等景阳帝说话,邹闫先一步说话,他为人忠勇,是非分的很分明,“只不过若非凡杰大人提醒,靖律司怕是也难逃洗劫的命运。凡杰大人先一步告知,才使靖律司提前布置了防卫。” “你凡杰,你”靳王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本是孤注一掷一搏,破釜沉舟之举才潜入靖律司,没想到最后竟然遭了他的黑,“凡杰,你竟然背后阴本王!实在可恶!” “王叔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凡杰大人既已表态甘愿受罚,后又靖律司一事立有一功,功过相抵,只不过王振捅的篓子甚大,那就扣去凡杰大人个月的俸禄,这些日子内役司暂且交于朱轶,凡杰大人就先自省可好。”景阳帝眼里闪过几分兴味,讥诮的将目光从九殿下,靳王以及凡杰的脸上扫过去,最后落在凡杰脸上,无所谓的开口。 九殿下此时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冷不防的被景阳帝讥诮的目光扫到,不知所以的与子悠对视,子悠偷偷看了一眼景阳帝,随之就低下头。 “微臣失职,皇上宽厚仁慈,微臣甘愿受罚。”凡杰一句话都没有辩解,直截了当的应了下来,坦然的样子与靳王的诡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饶是平时与靳王关系不错的一些人,此时都觉得靳王的举止有些不堪。 “既然凡杰大人如此爽快,王叔可还有话说?”景阳帝笑着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回去,再次看着那个又方寸大乱的人,眼的讽刺显而易见。 “皇上,皇上。”靳王双猛地拍打着地面,大声的喊着皇上二字,指在周围的人身上一通乱指,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九殿下身上,九殿下与他对视一眼,不耐烦的撇开了眼,靳王正要说话。 “皇上,今日既然提起了九军令,想朝堂上估计无一不诧异,当年苏柠大人辞官还乡,九军之统位置就此空缺,再无人填补。臣等原本以为皇上此举就此将九军收归皇权,可为何现今竟然会在靳王爷?”靳王未开口,于凡是个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朝堂上虽然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像他这样直截了当提出来的,可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 “众爱卿都想知道当年缘由么?”景阳帝环视四周,此般开口,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景阳帝此问是何意,霎时间也未有人开口。 “靳王爷既然已经开了一个头,那此事是朕来说,还是王叔来说?”许久的沉默过后,景阳帝也放弃了在他们身上寻求一个答案,目光熠熠然的再次看向匍匐在地的靳王爷,“靳王叔如果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那就不妨王叔来讲吧。” “皇上,不可”靳王拒绝道,若是把当初的事情全部就此讲出来,那他还有何脸面可讲,就算这次保住了性命,威严尽失,与死了又有何异? “王爷若是不愿意说,那就罢了。来人,将他拉出去。”景阳帝这次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连王叔都不叫了。不只有愤怒,还有对于靳王的失望与嘲笑,更多的是讽刺。 “皇上,皇上”大殿外,靳王的呼救声越来越弱,几乎到了快听不到的地步。 没想到就差那么一点,九军令引起的这些事端,到底是什么,随着靳王被带下去,又再次被尘封于历史之。 “皇上有令,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看着堂下的众人沉默良久没有说话的意思,景阳帝给了犴司一个眼神,犴司会意,走到景阳帝的右前方大声传到。 “皇上皇上,滚开。别拦我。”犴司话音刚落,大殿外就传来时而重时而轻的女声,还夹杂着侍卫的阻拦与劝告声。 “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由远而近的喧闹声传入了景阳帝的耳朵里,景阳帝近日被整的心烦,听到这样的更是不耐烦,打发犴司出去查看。 不久之后,犴司回来。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在外面。”犴司话并没有多说,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她来干什么?”虽然是疑问句,可是明显的任何人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把她送回宫,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堂堂皇后上朝算怎么回事。”景阳帝的眉头蹙得更深,对于这父女俩,他简直厌恶到了极点,也更加的不想与他们打交道。 堂堂大荆王爷明里暗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堂堂大荆国母,竟公然罔顾礼义廉耻,如此草率的想要闯入庑正殿,又成何体统! 外面的人收到了皇帝的命令,他们的动作也很迅速,原本是敬重她皇后的身份,不敢动粗,不过皇上都发话了,没多久,景阳帝就听到皇后的呼喊声逐渐减小,最后渐渐听不到了。站着的诸位大臣,也不好对皇上的家事多议论,一个比一个的站着笔直。 “退朝。”景阳帝甩出去这俩字率先迈步走向了后殿,脚步更显匆忙。 “摆驾朝凤殿。”在前面急匆匆走着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冲紧跟着差点撞到景阳帝的犴司吩咐道。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总是当时携手处 ()朝凤殿 景阳帝乘着龙撵来到宫殿门口,下了龙撵以后,没有停留大步走进了殿内,这时候皇后正坐在大殿正间,整个凤袍全部散在地上,美丽的妆容早就被眼泪弄花了,眼睛哭的红红的,一副孱弱的样子,凤冠早已歪到了一侧,脚上的鞋子也都粘上了泥土,侍女们正在旁边给她清洗鞋子。 “皇上驾到。”突如其来的喧闹声让原本慌乱的一群人,顿时更加的慌乱起来了,有的取盆子,有的拿衣服,有的慌慌张张的去门口迎接。 “参见皇上。”众内侍俯下身子,恭恭敬敬的行礼。 这也估计是皇后第一次见到皇帝没有那么开心的站起来,向他按宫的规矩行礼,她只是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一只撑在地上,一只搭在自己的身侧,双眼无神并且空洞的看着她自己的前方,那里一只凤钗安静的躺在地上,四周还有四处散落的流苏和珠子。 “皇后这是怎么了?”景阳帝看着房间内一片狼藉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环顾四周,迈步走到皇后的贴身宫女小婧旁边,问道。 小婧低着头,景阳帝的出现本来就给了她无限的压力,此刻那种压迫感更甚,让她断断续续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后此时又是如此失态,景阳帝又是个喜怒无常的皇帝,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回皇上,皇后娘娘回来的时候,经过御花园在那边摔了一跤。”她的声音生硬,带走几分女儿的柔软,虽是慌张无措,不过跟在皇上皇后身边已经很久,说话很有条理。 “皇后为何如此慌张。”话虽然是问宫女小婧的,然而她的脚步却是朝向皇后那边走了过去,看着眼前那个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在她旁边站定,似乎在比谁的定力更强。 记忆的皇上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会笑,会关心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受苦比较多的原因,他对待身边的人都是宽容的。 千鹤郡主见到景阳帝那年,是在那次献舞赞绝黎阳之后,后来晚宴结束,她曾在靳王府再次见到过当时的四皇子。他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没有一丝距离感,给人最多的还是平等与尊敬。 后来的再一次相遇,大荆四殿下求娶千鹤郡主,亲自来到靳王府上下聘。她当时很开心,这个满身阳光的琅琅少年会是今后伴自己一生的夫君。靳王爷最疼爱她,问过她的意思,她当时同意了。大荆虽然也是崇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对于儿女的婚事,两情相悦也是更多家庭的选择。 然而才不过六年之久,她为他养育了大荆嫡亲大皇子,不曾有丝毫怨言。承受着深宫的无情与寂寞,然而最后得到的,却只是连自己最亲最敬爱的父亲都保不住么?她不懂,不懂得明明可以安安分分的一生变成了如今这步田地。 她庆幸现在她可爱的儿子不在这里,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才好,这个是他最熟悉的父皇,却又不是。他最爱的父皇,眼最爱的只有那个季阳二公主罢了。 “皇后为何不说话。”景阳帝无意的询问似乎并不知道此刻皇后心里早已风起云涌,她一直在压抑着,压抑着,怕自己控制不住,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皇上,臣妾累了。”皇后还是那样摔倒趴在地上,她本就是一个美人,绰约风姿以前也曾是大荆各个王孙贵族想要追求的目标,此刻看着想要被风吹走的病弱样子,惹人怜爱。 “皇后,你不开心。”景阳帝这句话说的极为肯定。皇后的唇角勾起,扬头看向身旁站的景阳帝,她在笑,是那种绝望的,撕心裂肺的笑。 “哈哈哈哈哈,皇上竟然能够看出臣妾不高兴,还真是折煞臣妾了。”凄厉的笑容回荡在旁若无人的大殿持续了不过半刻,皇后就低下了头,像是对着地板在喃喃自语。 “皇后,扬起头来,”景阳帝缓缓低下身体,用两只指,撑起皇后的下颚,眯着眼睛,“你就不想救你父王么?” “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听到他的话,脸上泪光潺潺,梨花带雨一般的再次看向那个曾经给了她无限憧憬又亲把它打破,颤着音回道。 “我以为皇后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今天倒也是没有分寸了。公然闯到了大殿上,你是想求情还是把自己的父王直接推上断头台?”景阳帝加大自己上的动作,皇后受痛也没有出声,嘴唇紧紧地的抿着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已经被咬的泛白。景阳帝猛地向后一甩,站了起来,还是那样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皇后更加红了眼眶。 她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么一样随心所欲,万事不变,总是那样成竹在胸,那种气度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比如他父王,父皇看似在他面前猖狂了这么多年,他事事询问他的意见,听取他的见解,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因为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在隐藏在积蓄自己的力量罢了。 她虽然是女儿,不懂的朝廷里面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但是她懂她自己的男人,那样一个拥有雄心抱负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有牵制他的工具。 父王向来善待她,九军令她不懂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却听见父王多次提到过,那肯定拥有非凡的意义。今天她在宫里,自己觉得心神不宁的,又听说自己父王怒气冲冲的去上了朝,她怕会出问题,立马命人带她前去,谁知连庑正殿殿门都没有进去。 “皇上此话又是什么意思?”皇后对于他将所有责任归到自己身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怎么清楚他的意思,但她却知道,景阳帝特地来到了这里,是不会让自己白白走一趟的。他还有后招。 “大荆虽然允许女性上朝,甚至是女性任有官职,却并没有允许堂堂大荆皇后,在未经人通传私自上朝,甚至不顾仪容,皇后你可知罪?”景阳帝款步走到一边,边走边说。大荆确实是对仪表这方面要求甚严,皇后那副尊荣确实是不能被权贵所接受的。 “皇上”皇后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景阳帝说的到底是什么,才意识到自己的忽略,若是今天她真的进去了朝堂之上,以现在的样子,那不仅是景阳帝那边的面子过不去,更重要的是她一代皇后,代表的也是皇家的威仪。 皇家的颜面,在大荆素来至高无上,她这一轻易的就给大荆丢了脸,她的父王又怎么会不受她的牵连。 “皇后可让众位大臣那边怎么过得去?说是王叔家教不严,皇后有失凤仪么?还是皇后想去天牢里面陪着他?两个人在天牢里面等死?”景阳帝再次走到她身边,蹲下自己的身子,视线再次注视着身边那个梨花带雨的女子,连哭都是那么有风韵,我见犹怜。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皇后虽然还是在哭,不过早已经没有了当时那般敌视的样子,却也还是很坚持。她父王的问题,一点一滴丝一毫她绝对不会退缩。 “先起来吧,”景阳帝伸拉住皇后的那节白藕玉臂,然后一只伸向她的腰后,一使劲,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皇上不是一向最在乎自己的仪容了么?怎么可以把自己搞到这种地步?”景阳帝似乎是在责怪,又好像是宠溺得问她。 皇后顺着他给的力量站了起来,由于在地上太久,她的整条腿早已麻木,站起来都有点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景阳帝伸将她揽在了自己怀里。 “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景阳帝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看着他的怀里的人,唇角轻轻扬起,又是那种和煦温暖的样子。如他们最初相遇的那样,他如同最耀眼的那颗恒星,照亮了她沉寂许久的心灵,那是一束光,一束打开她内心的光,她觉得那是她无边无际寂寞生活唯一的救赎。 “皇上,您很久没有这般的笑过了。”皇后虽然对于景阳帝处置自己父王的行为有点不明所以,也不明白他此刻警告她是出于何意,却也还是明白“夫为妻纲”的意思,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她想要的是可以让她在乎的人全部都平平安安,不只是他,还有她父王。 “是么,太忙了吧,”景阳帝眸光暗淡了稍许,瞬间即逝,然后将从皇后的身上丢开,向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走上前来,“给皇后收拾打扮打扮,这副样子,你们怎么侍候的?”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站着的侍女,还没有走近,听到景阳帝的问话,全都瘫在了地上,每一个都颤颤发抖。 “皇上,你吓到他们了。没事,今天不关你们的事,快起来吧。”皇后向来是很宽容的一个人,她不会喜欢让身边的人为难,更不想身边的人为难,再说今天确实不怨她们,是她自己一意孤行,要说谁能拦得住? “都下去吧,留几个人给皇后换衣服,其他的都下去吧。”景阳帝用捏了捏自己的眉头,他今天很累,很困很困,也很不耐烦。 “是。”所有的人慌慌张张的将现场清理干净,赶快逃离。 “皇上,我父王”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快要走近去内宫,身形顿了顿,略带犹豫的转过了身,有点怯懦的问道。 他今天没有因为仪容以及自己擅自闯大殿的事情,怪罪于她,没有牵连她的父王,她已经很是感谢了,不应该在奢求太多了,可她却也是不能看着自己的父王进天牢。 “快去休息吧,朕会想办法的。那是你父王,也是朕的王叔,朕怎么会放任不管。”景阳帝冲她再次扯出来一个笑容,安慰一笑,看着皇后转过头,走近后殿。 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只剩下看得出来的平静,与不可言说的压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严冬过尽绽春蕾 ()“宣芜锦司司锦使子悠与九殿下即刻进宫,不得有误。”景阳帝从朝凤殿出来以后,本来是要去重华殿一趟,最近没怎么见到季阳小公主,他心里也念着。 走到半路上,景阳帝叫龙撵停了下来,挑眉看向龙撵一侧一直跟着的犴司,冲他吩咐。犴司领了命,就退下了,他也带着一行人转向去了御书房。 他丝毫不掩饰对于子悠的看重与寄予厚待,虽然他进入黎阳时间很短,不过景阳帝宣召他的频率之高,也是无人能及的。再加上听说前些日子景阳帝竟然有整个下午都跟子悠在静心阁对弈,此等殊荣怕是前所未有。 子悠与九殿下两个人都是刚回府不久,尤其是子悠,他刚有了新的府邸,府里府外的佣人仆人全都换新,景阳帝再在他身边添加人,也在意料之,只不过要摘除只需废些时间罢了。 犴司吩咐内侍跟他们两边传过话以后,就一直站在御书房的殿门外侯着,子悠先来的,看到站在殿门外的犴司,也没跟他寒暄,犴司也看出来这个主子也是一位不怎么会轻易买账的人,也没废话,将门推开,子悠跟他点头表示感谢,犴司也有点受宠若惊。 “爱卿先坐。”子悠进去的时候,偌大的一个宫殿只有景阳帝一个人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在翻阅,见到他进来,指了指右侧的软垫,就没有在开口。 子悠走到软垫,衣服前襟撩起,两只膝盖就跪在了软垫之上,这一般只是大荆宴会时的坐法,在看着自己正前方还有一个软垫,这才明白为什么犴司一个人现在殿外,而且大殿之内也就景阳帝一个人。他叫了不止他一个人前来,而且还仿佛是要说什么要紧的事。 不久之后,九殿下也到了,子悠看着他从殿门口走过来,与九殿下目光在空交汇有一秒,就移开了视线,九殿下也暗叹,不懂得景阳帝现在玩的这是什么。 “都坐吧。”许久,才听到一阵翻阅卷册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沙沙”的声音,景阳帝的声音随后传了过来。 “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子悠斜睨了九殿下一眼,九殿下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瞧见他不想说话的样子,子悠心里微叹气,然后开口。 “这些是靖律司查询出来的,关于合阳一事,从头至尾的起因经过结果,爱卿们不妨来看看。”景阳帝拿起一册子,从龙椅上起身,迈步走向他们,子悠与九殿下二人先后也站起了身,景阳帝将册子递到他们二人上,九殿下弯腰接下,子悠就走了过去,与九殿下站在了一起,同时查看。 “爱卿们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番,是否还有漏洞,这件事起因王振是老九弄出来的,最开始也是老九去处理的,这里面多了什么缺了什么,老九心里应该有一个大概的。”景阳帝说完就再次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坐着,臂放在桌子上,一只撑着头。 九殿下与子悠两个人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许久,里面记录的很是详细,提到了王振等人鱼肉百姓,为祸乡里之事。甚至也查到了当时合阳的水灾正是王振命人将下游的水闸封死,导致大水泛坝,造成黎民饥寒苦楚。甚至还在分司查到了数年上贡的贡品,积压的玉石,以及大批常人用不到的锦缎。以及加上合阳百姓的口供,着实是人证物证确凿。 子悠与九殿下互视,这样一来,那些下游出现的残缎,瓷器,也算是有了一个解释,那个他们知道的仓库,早已经被毁,看起来似乎是有理有据,可是子悠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些东西太过于全面,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少,好像是被人刻意给他们的。难不成是景阳帝所言,可能是多了什么? “那这些跟靳王爷又有什么关系?”子悠故作疑惑,王振的事情他没有参与太多,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他即便是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而且那样珍贵的锦缎,一般只是皇族权贵可有,再者就是皇上赏赐,分司使怎么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反而堆了那么多在家里? “爱卿,再来看看这个。”景阳帝这次又从书案的最底层抽出了一叠,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又一个的信封。 子悠走过去将那个东西接到上,打开,里面的内容,即使子悠事先有了准备,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爱卿可觉得此般贪得无厌之人朕要怎么容忍c怎么再给他恩宠?”景阳帝愤怒道,素来含笑的眸子此时已经染上了冰霜,“朕是不是容忍他太久了,现在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公然提起九军令,当众想要与朕进行交易,以九军令换他的性命,他到说得出口!” 九殿下听到景阳帝的话,才向子悠走近了,身拿过那些信封,准确的说,是数十封密信。看了以后,眸光微闪,他原本事先就看过,看一次惊一次。合阳百姓经历如此般灾难,竟然只是为了朝大臣饱私囊,怎能让人不气愤。 密信里面详详细细的全是近几年,合阳分司王振与靳王之间的暗来往, “皇上,这可是真的?这些信色泽皱褶都可以看出来已是很久,可是,靳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靖律司掌司使邹闫大人亲自查出来的,难不成会有假?爱卿,邹闫可是难得的忠良。有什么别的原因?无非就是残害百姓,滥杀无辜,饱私囊罢了,还能有什么原因?”景阳帝说到这里更加的气愤,拿着的一本本奏折,直接摔倒了桌子上。 邹闫这个人,子悠早有耳闻,若不是那样,蔺蒙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将这些东西想方设法的送到了靖律司。 “既然人证物证确凿,皇上又为何犹豫?如此大罪,一条都够诛九族的。”子悠故意道,再想起今日早朝最后那殿外的喧哗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如若那般简单,朕也不用愁了。”景阳帝突然像是被什么击垮了一样,眉眼间气愤不复,取而代之的满面愁容。 “皇上可是担忧皇后那边?” 景阳帝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随后说,“皇后贵为一国之母,朕总要给她些交代,再说既然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那么皇后呢?朕要给她一个交代,还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这一碗水,如何才能端平”景阳帝心里也是愁绪万千,缓缓舒了一口气。皇后不是说废就废,说立就立的。 更何况他答应了他的父皇,九军令即已出,他总归是要兑现承诺的。 “皇后娘娘今天早上就是为了这件事么?”子悠留意到了早上皇后要进殿却被挡下来的事情,心里留了一个底,此刻听到景阳帝主动提起,他也开口,虽然是试探,却也不会那么突兀。 “皇后从小跟她父王生活,朕那王叔又是极宠溺她的,即使是当初朕与皇后大婚之际,也是王叔征求了皇后的同意的,王叔出事,她身为王叔最受宠的女儿,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的,这也是朕最头疼的地方。”皇后的想法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听,如果靳王的这些证据全部曝光,那么他最大限度只能保住皇后,毕竟皇后是属于皇家的人,不过要是没有了他父王,不知道皇后还会做出何事。 “皇上如此有情有义,皇后娘娘也会提皇上着想的。一方是国事,一方是家事,请皇上恕罪,微臣不敢妄言。”国事家事不能混为一谈,国法无情,有的时候却终究是比不过人情的,此时说的再多,往后都将会是话柄。 “有情有义?爱卿可是真的这样想的?”景阳帝侧目看着他,眉目间带着笑意,戏谑地看着他。想说也不说,似笑而非笑。“朕倒是听的无情无义居多,嗯?难道不是么?” “皇上难免会有苦衷,皇后娘娘那么明事理的人,会明白陛下的苦衷的。”子悠似乎是没有听出来景阳帝所言里的深意,就事论事。 “苦衷,事事皆苦,言不由衷。却不是一个好词,子悠大人觉得呢?”景阳帝静静地看着子悠与九殿下,你一言我一言,默契无比。 “回皇上,言不由衷前提是情有可原,有原究之c有迹寻之,既然事出有因,那就会有水落石出c真相大白之日。”子悠缓缓道来,对于景阳帝的突然发问,心里早已做了准备。 “水落石出c真相大白,可是两个好兆头,”景阳帝重复着子悠的话,玩味道,“只不过靳王这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证据确凿,只等着大白于天下,又何来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一说?” 子悠听了景阳帝话里的疑问,忙不矢回道,“请陛下恕罪,微臣妄言。” “子悠大人只是太过拘谨了,岂是妄言?何来恕罪?” “微臣谢过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只缘春日少东风 ()晚膳时间已过,崇阳宫灯火通明,景阳帝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奏折之。从傍晚时分晚膳过后,子悠等人离开,景阳帝就命人将御书房的奏章搬到了崇阳殿,就此一头扎了进去。 “皇上,皇上,”犴司轻轻脚的走到景阳帝跟前,轻声唤道,景阳帝头都没抬一下,“皇上,靳王爷已经在偏殿了,靖律司两位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皇上可要” 景阳帝仍旧低着头,在奏章上写写画画的,“让王叔在偏殿等一下吧,”随即抬了一下头,的毛笔被他置于空,“朕想与地牢相比,王叔怕是更愿意待在朕这偏殿了吧。” 森冷的声音激的犴司一阵发抖,旋即开口,“皇上刚才敏妃娘娘来过,托奴才给皇上带了宵夜,皇上也忙碌了许久,也该吃点东西了。” “敏妃来过了?”景阳帝落笔的动作一滞,倏尔转头,兴味地看着犴司,也不再着急着下笔,置于一旁,“那她为何不进来?”挑眉看着犴司里带着的食盒,“你可有拦她?” 犴司被景阳帝的问话吓得一抖,食盒都差点掉在地上,慌乱之急忙无措的回答,“回皇上,奴才怎么有那个胆子,皇上恕罪。” “瞧把你吓的,朕只是问你一声罢了,”景阳帝就伸要去拿犴司的食盒,犴司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景阳帝看到他的动作,瞪了他一眼,犴司才怯生生的将食盒递了出来。景阳帝接过以后,将其置于眼前,未假他人之,自己将它打开,继续说,“以后若是她再来,无他人的情况下,直接让敏妃进来便是。” “嗻。”犴司在旁边看着,轻声应道,心里却在默叹。这都是主子,可是也只有重华殿的这一位才能让陛下放下上的事务,转做其他事情。景阳帝对敏妃的喜爱他们都看在眼里,敏妃娘娘也是个贤良淑德的美人,能得景阳帝喜爱并非全无道理。 只不过就是苦了落华殿跟朝凤殿的两位了,进宫这么些年,与之陪伴的除了无边无际的寂寞,也就只有这周而复始的日出日落与花开花谢了。 “犴司,出去看着点,靖律司两位掌司使大人来了即刻前来禀告。”景阳帝拨弄着食盒,欣赏着里面各色各样的点心。 “嗻。”犴司应声,走出了崇阳宫。 大殿又恢复了平静,空无一人一般,景阳帝看着那被合起来的殿门,随将食盒往一边一推,郁结在他眉间积起。刚才的食盒仿佛变成了毒药一般,让他避之不及。 许久之后,殿门再次被开启,犴司再次前来,“皇上,司律使大人已到偏殿,是否需要传二位大人过来?” “宣。将王叔也带过来吧,这么久了,别再睡着了。” 邹闫与许褚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大殿,靳王在皇御司侍卫的押解下,五花大绑的被带了上来。 “皇上,本王冤枉,皇上明察。”邹闫与许褚二人匆匆忙忙地被景阳帝从府内叫来,还不知道是因为何事,靳王爷的突然开口,也让二人连一个行礼的会都没有。 “王叔,今日是地牢没有坐够么?”景阳帝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怒极将上的奏章的“啪”的一声甩在了地上,“王叔可要仔仔细细c原原本本地将这些从头到尾的看一遍,再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朕提冤枉二字!” “皇上,皇上”靳王被侍卫甩在了地上,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在这一天之内体会了遍,昔日的所谓的“至交”现在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为他求个情。此时竟然连侍卫都如此苛责他,段粗暴至极。 “王叔,想要说话前还是先过过脑子,不然朕害怕王叔没有那么多的脑袋被朕拿来砍!” “皇上,本王”靳王在地上试着爬了好几次都没有东西可以支撑他站起来,反而在挣扎的时候将自己推入了那一堆所谓的证据之,面色惨白的逃到一边去,“皇上,这都是假的,凭空捏造皇上也信么?” “证据确凿,王叔却说是凭空捏造,此言竟然出口,朕该佩服王叔事到如今还如此有胆子么。”景阳帝讥笑。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想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什么了,”靳王如今看着还是那一个人,可不知道从哪里又与早朝时候略有点不同,就连刚刚上殿时候的张皇失措,似乎一刹那都不知踪影,“皇上您已下令将本王押解入牢,证据确凿却不急着给本王定罪。皇上心里在考量什么,本王虽然不能尽数知道,可心里还是会了解的八八。” “王叔如今还能看的这般透彻,实数难得,”景阳帝不知道又从那成堆的奏章里发现了什么,从其抽出了一本,“啪”的丢在书案上,“只不过若是在事发前有这般心境,现在也落不到这步田地了吧?靳王叔,您说呢?”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已回天乏术,本王也只好认栽,人命本就在一朝一夕之间,生又何妨,死又何惧?” “那王叔不妨直接认个罪,将私下里所做的勾当一五一十告知,岂不是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皇上这是打算将本王跟那玩意儿一起埋葬,长眠于地下么?”靳王嗤笑,“皇上可是会那般的肯定,本王会将那东西带在身上,等本王人头落地的时候恰好留着跟本王同眠么?” “王叔这好像是将早朝时候痛哭流涕的样子完全抛之脑后了,”景阳帝嘲讽,早上他张皇失措只差屁滚尿流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此时却又跟他摆起了谱,“王叔如此说,可是觉得自己还有朕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它还刚好可以作为与朕谈判的筹码是么?” “皇上,为何不理解成为是本王的请求呢?”靳王冷笑,无神的眼眸转向那个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本王既知这一次凶多吉少,皇上如今没有将本王当即发落也不过是因为忌惮本王里的九军令,九军令一日不在皇上里,皇上都会睡得不安稳,本王这话说的可对?”靳王从地上爬起,瘫坐着,不看任何人,双目无神好像已经没有了灵魂。 “王叔,你”景阳帝倏尔坐直了身体,靳王早朝前后表现差别太大,即使是景阳帝他有心收回九军令,靳王爷有意上交。可是景阳帝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放松了警惕。未到最后一刻,就随时充满了变数,他丝毫都不能放松。 “皇上,本王只求一件事,若是皇上答应,不止罪行本王供认不讳,九军令本王也双奉上。”靳王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目光灼灼一下子焕发了生,景阳帝不由自主的会去想他是不是又在演戏,又在装。 “王叔可是在说笑?证据确凿,即使王叔否认又如何?最差的结果无非是零口供定罪罢了,王叔可是黔驴技穷了,竟会想出如此荒谬的想法?” “皇上何不听本王说完呢,毕竟当年一事还有先帝牵涉在内,皇上可是都忘了?”靳王缓慢的提醒着景阳帝,景阳帝眸子突然间变的十分凌厉,“王叔请说。” “皇上,本王知道你不喜皇后,宫里常常冷落于她。皇后她虽然没跟本王说过,可本王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本王作为她的父王又怎么会不知。”靳王喘了一口气,“本王这些罪证一出,自知免不了诛连。可否皇上念在皇后对皇上痴心一片,本王又将九军令双奉上的份上,保住本王的女儿?” 靳王这时候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只是一个父亲,自知死到临头只求给自己的女儿一条生路。 只不过他的态度变化的如此之快,又是为何? “王叔说这些不觉得晚了么?罪名昭昭,每一条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四年前,先帝弥留之际,曾允诺九军令在本王的一刻,就有一个向皇上讨要恩赐的会,现今先帝既已驾崩,这话可还算数?”靳王痴痴一笑,毫不意外的景阳帝拒绝了自己的请求,他只好提及了多年以前的往事。 “”景阳帝看着靳王,目光晦暗不明,一直没有开口。 “邹闫大人,许褚大人,现虽皇上主事,只不过先帝之言可还算数?”等不到景阳帝说话,靳王改变了目标,一旁听的浑浑噩噩的邹闫c许褚二人被波及,二人沉默。 “自然是作数的。”许久,景阳帝才开口,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在空气之飘荡,“王叔如今是想要求这个恩赐了?” “皇上,事情既然因合阳一事而起,本王甘愿接受处罚,临行一言,只盼皇后可以有一个好的归宿。她既已经嫁于皇上,成为皇上之妻,本王只希望皇上可以给她应有的尊荣。”靳王如油尽灯枯一般,虽还有些人气,却无半点生。 “应有的尊荣,王叔可是指什么?”景阳帝反问道,上拿着刚才抽出来的奏章,缓缓打开。 “皇上知道的,难道不是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日后,靖律司张榜公示,更有景阳帝亲下达圣谕。 查大荆靳王勾结合阳内役司分司使王振,私藏供奉c为祸一方;更有甚者,为谋暴利,视人命于无物,大逆不道,屡犯天恩。念先帝口谕,初八腊祭在即,待罪牢,终身监禁。所贪财物具以没收,上缴国库,以赈灾民。 景阳帝此告示与靖律司同时而出,不少人都在议论位高权重的靳王就此葬送了自己,只不过大荆的大臣们就好像商量好了,对此不置一词。 景阳帝夜宣靖律司两位司律使进宫夜审靳王一事终究还是没有瞒的住,两位司律使大人亲审,即使有人想要说话,也不由得噤了声。 合阳甚多百姓闻此事联名上表称其不公,虽称不上是民怨沸腾,却也够直达天听。然而景阳帝只是加大了救济力度,百姓得到了抚恤,哀声载道少了许多。景阳帝也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就此,因着王振一事引起喧闹的黎阳城,在一番闹腾以后,逐步寂静了下来。 腊祭前夕午夜后山脚下,松树仍旧站立的挺拔,冷瑟瑟的秋风吹过,一阵沙沙声响起。树下一个挺拔的身影挺立寒风,注视着远方那隐隐约约的灯火,衣襟轻轻被风吹起,巨大的黑袍罩在身上,面容隐匿在银色的面具之下,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神。 他站在那里许久许久,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一个黑色的身影,健步如飞到了他面前。 “主上,我回来了。”来人单膝跪在地上,态度尤为尊敬。 “恩,司马师那个老狐狸,那边情况怎么样?”面具人动也未动一下,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楚,沙哑且低沉,完全不像是他这种体型可能有的声音。 “启禀主上,他已有了防备,祈川那边的玉矿暂时被他封掉了。而且他也有了防备,将玉矿所有的人谴走以后,竟一个都没有留下性命。” “他倒是动作快,还如此的胆大妄为,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这个胆子。”面具人嗤笑开口,“也不知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你可要把他盯紧了。” “一切都在主上预料之。” “意料之?”面具人倏尔转头,面具的眼睛只有空洞洞的一片,“靳王那边给我捅了那么大的一个篓子,这可一点都不在本王的意料之。” “属下该死,靳王那边一时不察,导致” “不怪你,”面具人抬头望着夜空,“本以为给皇后下了毒,靳王爷这边拿着九军令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筹码。那个子悠大人近些日子风头太过于盛大,顺带让靳王给景阳帝提一个醒。可是就是没想到他竟然生生的舍掉了这个筹码,就此跟景阳帝认了输,一点挣扎都没有,也是出乎意料。” “靳王临时叛变,怕是会坏了咱们的计划,主上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 “他也是找死,竟然敢雇江湖上的杀去闯靖律司。江湖朝堂混为一起本就是皇权的大忌,靳王触了大忌,以九军令作为交换,求得皇后在后宫的安稳,这靳王还真是一个好父亲。” 眼前的人话语间似乎是半点都没有怒意,然而单膝跪地之人却已经感受到了丝丝寒意,“皇后既然如此碍事,主上为何不让凌亦将其除掉,反而一直留着她?” “堂堂一国皇后,岂是那般可以轻易除掉的?”面具人冷笑,“再说我就没打算要这个时候将她除掉。” “靳王一倒,皇后就成了一个空架子,此人留不留也是没多大的影响了。” “你不说我还没有察觉,”面具人嗤笑,“大荆皇帝最宠的妃子似乎还是出身布衣,后宫佳人虽然不少,然而大部分贵族之女连个妃位都得不到,多数为嫔,甚至还有的一直都还是秀女。偌大的一个后宫,除了皇后,只有两个妃子,一是布衣布衣出身敏妃,二是落魄世家苏妃。岂不怪哉?” “主上恕罪,属下不知。”他只是面具人身旁的一个工具,不能像常人一样有情六欲,他只需要听从安排,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也是,问你你又怎么会知道,”面具人惆怅淡笑道,“我又怎么能忘了,爱恨情仇c喜乐生死与你于无物,这般儿女情事又怎么能从你那里得到答案。” “是的,影这一生只是主上的影子,只忠于主上。” “影,这次靳王如此之快的倒台,青煜阁那边可有出力?。”面具人的声音突然间低了一个调,饶是跟了他许久的影也有点不太适应这样气息低沉的主上。他的主上,应该是动如雷霆,快比闪电般的人物。不过在他们这里,从来没有质问与怀疑主上的资格。 他名字为影,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没过上一天的好生活,为了生存,一个人在多少死人堆里爬过。六年前,他差点被饿死街头的时候被他所救,后经过优胜劣态,他成了足够站在他身旁的唯一人选。影,是主上赐的名字,他是他的影子。随意前往任何主上不能去的地方,肆意在天地之间。 “青煜阁合阳一事并没有插太多,九殿下下的几个人个个身怀绝技,靳王与王振暗勾结的证据也是被九殿下挖出来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些物证竟然被九殿下暗给了靖律司,打了靳王一个猝不及防。” “青煜阁会如此安生?”面具人不信,“还是说你们哪里有了遗漏?” “回主上,自从上次司马府打伤了青煜阁少阁主之后,就一直蜗居在黎阳,哪怕是祈川那边的玉矿一事,都没在见到青絮亲自出面。” “这个少阁主我还不将她放在眼里,”面具人笑言,“江湖朝堂在大荆就是两条平行线。青煜阁不属朝堂,若就这样插朝之事,不仅有悖于江湖道义,更是无视了大荆的律法条例,景阳帝不会容忍。” “只是主上,为何青絮在黎阳待了这么久,景阳帝一直礼遇有加,可不像是不容忍的意思。”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面具人指着天边的月亮,“月亮那么圆,那么亮,偶尔光芒打了眼你就可以把它打下来么?” “不能。” “青煜阁对于大荆来说,就仿佛是这天边的月亮,采撷光芒触可及,可是要打掉却又是遥遥无期。青煜阁是药草圣地,景阳帝怎么会那么傻,与其为敌不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主上不是说,景阳帝不会容忍么?” “听起来似乎相互矛盾是么?”面具人继续说道,“他不会容忍可也不见得要他自己出,青煜阁百年基业皆呈垄断之姿,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不少人敬重,与之相对的难道不是更多人的不满?景阳帝只要利用好这部分的人还用他自己出么?” “可是有谁愿意与他为敌呢?主上要是打算走这条路,是不是有点艰难?” “我可没说要对付青煜阁,你听哪儿去了”面具人冷笑,声音跟浸了冰一样,“我要的是那个至尊之位,谋划了这么多年,四年前景仁帝那个老家伙死的时候竟然还给我留了一,若不是他坏了事,如今这天下岂是他景阳帝说了算的?” “那主上的意思是?” “青煜阁堂而皇之的进了黎阳,又私底下跟九殿下多次联系,老九那是个什么身份?他的皇姐又是怎么死的。不用多说,你追着青絮这么久,自然也看的明白,那两伙人迟早要纠缠在一起,到时候景阳帝那边可就是捉襟见肘了。岂不更加要简单一点。” “主上英明!” “对了还有一件事,一直以来让你查的人有查清底细么?”欣喜并没有持续太久,面具人想到了青絮身边的女子,虽然没有见过她的容貌,可是不知为何,每一次不得已遇见她,他就压制不住心底的恨意。 那个人的身影与另一个太过于相似,要不是知道昔人已死 “请主上恕罪,属下技拙,那女子的过去就好像被人抹去了一般,查无踪迹。而且她的的警惕性太高,属下又不能轻易靠近,所以” “你不是在祈川伤了青絮么,难道她一个下属的能力比她还强?” “回主上,该女子剑术武功均属上乘,就连我也不能确定交有几分胜算。” “再给你一些时间,一定要将她查个清楚,既然查不到从前,那就查现在吧。” “是。”说话间顿了顿,“主上,今日怎么不见到那小太监了。”这个地方是主上每次见小太监的地方,他这几次从祈川到黎阳,哪次没见到小太监不在身边? “死了。” “死了?”这么快!。 “我有分寸。” 影现在才想到,上次他就提醒过这个太监不能留,主上没有明确表态,却原来早已经计划好了。 “”一阵沉寂,只有风声,连虫鸣声都没有。 “你一定怀疑,我要那个小太监,甚至给皇后下毒是为了什么。”影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提了出来,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惊讶不已。 “属下不敢随意揣测。” “靳王握九军之统,这是除了靳王与景阳帝都不知道的事情,景阳帝不是一直想要拔出这个眼钉么,我给他一个会罢了。”直到此时,站在冷风的面具人才动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靠着大松树坐下。 “哦。”他其实并不明白,可他们的规矩就是不问,不拒,不究。 “呵呵,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你不必太过于紧张,”面具人突然笑出了声,笑声跟他的说话声音一样沙哑,“靳王他有多宠爱这个郡主女儿,大荆举国上下都有耳闻,不使他的宝贝女儿吃点苦头,靳王如何跟景阳帝生隙?靳王不出事,皇上皇后又怎么才可能不合?” “主上好计策。”面具人的笑声逐渐停了下来,他的目标一直都是皇后,女人有的时候想要成事比男人要简单的多,让靳王他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来日他的爱女皇后必将会有所回报。 “他夺了我应得的位置,我只有继续在那个寸草不生c荒无人烟的西域,整日面对着穷山恶水度日。这口气我怎么能够压的下?” “主上,接下来要怎么做?”影从见到他就一直跪在地上,他未开口让他起来,他就不能起来。 眼前的人,头朝天,看着那天上圆圆的大月亮,缺了一角。此时十六刚过。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黎阳这边既然青煜阁横插一脚,那咱们就松动松动吧,暂时将司马师那边盯紧了。” “主上,要不要逼他出,他私自封了玉矿,咱们也不好在被动。”他心里隐隐有着担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会放着那么赚钱的宝贝不要的,盯着他,玉矿不会封的时间肯定不会太久。” “是。” “如今你既然要查她,她先前既然去过祈川,那就在那边做好防备。黎阳青煜阁势力介入,已非你可久居之地,回祈川去吧,好不容易得到了捏住了司马师,别搞砸了,又砸到自己了。” “是,主上要已自身安全为重。” “祈川的消息,不妨跟他们透漏一些,有他们在,司马师不敢轻举妄动,咱们要做的事情会顺利很多。”青煜阁的人,青絮在祈川安置了不少,另外还有子悠的一部分人,股势力齐聚祈川,最头疼的应该就是司马师了。 “是。” “另外通知他们都开始准备着吧,靳王这方面现在既然靠不上,已经沉寂了这么久,咱们也是时候该出了。” “是。”影说完就瞬间消失了。又只留下了孜然一身的面具人。孤独的现在冷风之,任他风吹雨打,自岿然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飞来祸! ()大荆最西c边陲之地。在这一片大荆最荒芜的地带,百万里的荒漠,除了漫无边际的黄沙随着狂风飞舞,即使是被称为“沙漠之舟”的骆驼也寥寥无几。漫天的黄沙肆虐,让诸多人望而却步。 遥远的驼铃声似乎是从地狱之响起,由远及近,又飘然远之,在未听清楚之际,就被莽莽的沙尘之声遮盖,片点踪迹都不曾留下。 赶驼队似乎是走得累了,在百里之内仅有的一片绿洲停了下来,数日来的饥渴,就连骆驼都有些撑不住,驼队停下来之后,未等主人命令就跑向水源,争先恐后的饮用了起来。 一个身着西域风情素色衣服的女子从驼背上跳了下去,身子旋转之间,脚下黄沙四溅,素色的衣衫随风而飞扬。女子脚步似乎是在浮在尘沙之上,所过之地除了最初踩的那一下尘土飞扬,再走过的地方就只有看到素色的衣襟飞过,竟连丝毫的尘沙都没有沾染上。 “亨利叔叔,出行还未多久,驼队具已饥渴,照此看来,能挨过这茫茫大漠么?”少女灵巧跳到一身着西域服饰的年男子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个头颅朝前凑到他跟前。 “贝利郡主,这是急了么?此番走出荒漠,郡主不是应该高兴才是么?”被称作亨利叔叔的人慈爱的看着跟前灵动的少女。 “哼,亨利叔叔,走出沙漠叔叔难道不开心么?”少女撒娇道,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像是被冤枉了一般,“叔叔在从小长在大漠,十多年,难道不想去外面看看?” “怎么会?”亨利故意吃惊道,“好好好,都是我想走出沙漠,跟郡主丝毫没有关系。”男子的话里没有半点被女子的胡搅蛮缠弄得生气的的意思,满满的尽是宠溺。 “可不是开心嘛,本郡主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出去过呢,”贝利郡主憧憬道,眼前浮现的好像就是大荆王朝黎阳城内繁华而又繁忙的样子,让人向往,“那个人人向往的黎阳城,还真是想去看看。” “贝利郡主,是不是可汗被您吵得烦了,才颇为无奈的将您派了出来,跟着驼队去黎阳城一游?”男子打趣道,“哎,可汗这下可是将您交给我了,郡主到了黎阳,可切莫做些胡事让叔叔我为难。” “哼,叔叔,本郡主是那么容易惹事的么?”郡主的嘴巴高高的翘起,全是不满,“叔叔要再这么说,那贝利我就要生气了。” “别别别,贝利郡主您最大您最大,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亨利知错亨利知错了。” 眼前的女子是西域可汗的爱女贝利公主,西域是大荆的附属国,奉大荆景阳帝为君主,可汗为部落首领。而今可汗年愈半百,过些日子就是大荆的年祭,年祭是大荆一年之内最重要的节度,各邦各附属国均以能参加此祭典为荣耀。 年祭在即,边陲地区万物缺乏,甚是不安定,各个部落为了争夺土地c领土以及食物,正是战乱频起的时候。可汗为镇守一方的首领,不论是为了部落的安定还是为了民心的稳固,此时他都不能离开部落半步。所以就导致了可汗只好派出自己最为器重的都护亨利出使,外加自己最为受宠的十六郡主贝利郡主随行。 黄沙漫漫,风尘滔天,停下来的他们悠然自在的享受着这几日来难得的安宁。 “瑟瑟”的沙声在悠然自得的他们背后响起,漫天的黄沙里竟然猛然跳出一群黑衣人,霍霍的大刀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向那一群挥去。霎那间尖叫声此起彼伏,鲜红的血迹落在炽热的沙子上,瞬间就干涸。 然后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黑衣人瞬间消失干净,荒漠上的尸首,在一次又一次飞扬的飞沙之下隐匿了踪影,再无半点痕迹。 夜幕降临,晚间丝丝凉风习习,暂时消去了白天的热度,一个从上到下完全被衣服遮掩的人,在这片绿洲附近摸索了许久,在沙捯饬了许久,似乎是摸到了什么,用蛇皮袋一装,背着就将其扛走。 静寂的黄沙再次回归了静默,再一次沙尘起,又将掩盖掉这里的一切痕迹。 半月之后,与此相隔数千里的黎阳此时正灯火通明,再有日就是年祭,宫里宫外熙熙攘攘,出宫进宫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于凡在御书房外紧张的走来走去,里拿着不知何物隔一会就会打开看看,直到犴司压着步子朝他走过来,他才将其塞到了袖子里。 “于凡大人,皇上有请,请大人进去。”犴司弓着身子,在前方跟于凡引路。 “有劳犴司公公了。”于凡俊逸不凡的脸上偶尔显露出来的焦急,让犴司也丝毫不敢耽搁,只不过 “近些日子年祭在即,各地的年表逐一送往黎阳,事关国计民生,皇上几乎是从早上忙到晚上,丝毫都不敢耽搁。刚刚忙过之后正要准备去崇阳宫歇着,于凡大人就匆忙而来,不论如何待会若是皇上情绪不好,就算有再急的事情,于凡大人切莫顶撞。”犴司是好意,景阳帝睡觉时候甚少有人敢打扰,今日若不是于凡来宫里太过于着急,又是有紧急之事,犴司怕是会回绝了他。 “有劳公公了,本官谨记。”于凡应道,他对景阳帝的某些习惯略有耳闻,年祭在即,各地年表来得及要得也急,景阳帝那边必定也都是宵衣旰食的。只不过眼前的事物太过于着急,他是万分都不能耽搁。 于凡跟着犴司走进了御书房,景阳帝坐在成堆的奏章之,眉间紧蹙,不知道看到了大臣上表的言辞有错,还是因为其他,眉眼之间恼怒显而易见。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于凡行礼。 “爱卿免礼,”景阳帝将笔墨放下,看了看户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不知爱卿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皇上,西域那边传来快报,还请皇上过目。”于凡从袖子里拿出一物,犴司顺势将其接过,给景阳帝呈了上去。 “如此紧急所为何事?” “皇上,臣接到快报,年祭在即,西域那边派遣使者前来黎阳,已过半月之久,臣这边只接到了西域可汗的信件,却没有一点西域使者路过大荆各州县的消息。按日程来说,应该早就到了才使。”于凡百思不得其解,才在这个时候进了宫。 “什么,没有消息,这是何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惑兮! ()“回皇上,微臣半月前接到急报,说是西域都护亨利与可汗的爱女贝利郡主会在年祭前来黎阳,可是微臣接到消息至今再算上路途上所用时间,大概已过二十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于凡说道,面上焦急之色不像是假的,“西域属于大荆附属国,若是郡主与都护是在大荆境内出了事情,西域可汗怕是会让大荆给一个交代。” “没有消息?”景阳帝正色凌然,事关大荆边境的安定,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个小事,“会不会还在路上?” “皇上,还在路途之的可能性很小,”于凡说,“微臣接到西域快报以后就跟西域至黎阳的驿站打过招呼,让他们好生接待着,可是直到现在,没有一个地方有传来消息,说有见到西域而来的驼队。” “从西域过来黎阳一路上,他们要是不经过驿站呢?” “西域与大荆最西部接壤,那里是一片荒漠,西域使者若是要来大荆黎阳必须经过那边荒漠,荒漠边境也有大荆驻守的驿站,那里是他们必须经过的地方,可是到现在,就连沙漠那边都没有消息。刚才给皇上呈上的便是沙漠那边往来的客商登记,皇上请过目。” “朕看了,里面确实没有西域那边人员登记,”景阳帝将于凡呈上去的从头看到了尾,一边听他说一边快速的在上面浏览,面色凝重,“如此说来,那应该是被困在沙漠里了?” “皇上,从现在一切迹象来看,十有是被困在了沙漠之。”于凡应道。 “沙漠边缘的是不是叫乌县?”景阳帝思忖道,继续问,“传令那边乌县县使,立马派人前去沙漠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被埋在了沙漠里,也要将人给朕挖出来!” “回皇上,此事微臣进宫前就已经派人快马前去乌县了,乌县县使吴大人也一直关注着西域那边的动静,要不了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于凡大人办事,朕向来放心,”景阳帝幽幽开口,眉头紧蹙着,似乎是想了许久,才想好了措词问于凡,“如今来看,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回皇上,大荆西陲素来有‘死亡之地’的称呼,西域人往来数十载,困死饿死渴死在沙漠里的不尽其数。既然是可汗派遣的人,用的东西自然会是最好的c人也是最有经验的。在沙漠里迷路困于沙漠的可能性其实不大,所以而今微臣最担心的是,他们不是被困住了,而是遇到了沙寇。” “沙寇?”景阳帝疑问,“沙漠里的盗贼?” “回皇上,准确来说是沙漠里的强盗,烧杀抢掠无一不做。而且一般都是习惯于沙漠生活的人,对绿洲的嗅觉特别敏锐。沙漠里绿洲稀少,而且沙寇一般都会伏居在那里,一旦有人来,就会出。而且”于凡说到这里似乎是不忍心,犹豫了许久都没有把剩余的字说出来。 “而且什么,于凡大人但说无妨。”景阳帝催促道。 “而且听闻沙寇里有人以人血为水c以人肉为食,他们会劫下过来商客,残忍的卸掉他们的四肢,所以他们的存在一直都是沙漠里最大的隐患。被称为‘沙漠采血库’。” “什么,竟然有如此人!”景阳帝惊呼,倏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如此惨绝人寰之事,为何从来都没有人向朕禀告过?” “回皇上,这也都是传言,微臣不止一次的派人前去寻访过,吴大人也曾数次派人深入到沙漠内地,可是每次派出去的人回来的都寥寥无几,甚至还有的是活着回来的,但是没有过几天就死亡了。所以微臣就不敢再轻易深入沙漠腹地,至于所谓的‘沙漠采血库’之事,微臣没有得到证实,再的考量下就没说。” “如此说来,那也可能是假的?”景阳帝缓缓坐下,开口询问。 “是的,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他们的存在,只有些许的传言。” “传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于凡大人前前后后派遣人进入沙漠又有几次?悉以报之。” “大约已经有两年,”于凡一边想着,一边回道,“微臣前后曾六次派人前往,大约百来人,皆是接触或者进过沙漠之人。可是就是不知为何,他们这次去了以后最后回来的六次总计不过二十人,回了黎阳以后,再活下来的几乎没有。”于凡向景阳帝细细禀告,这些事情烦恼了他许久,都未曾找到一个答案,入仕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离奇之事。 “几乎是什么意思?”景阳帝抓住了于凡的字眼,对他的话语,不怎么理解,“活着回来的只有十八人,每次都只剩下个,然而一进入黎阳,不出五天,都必定身体能会出现这里那里的问题,最后不死的到如今只有个人。而且都还是有生理能却不能动c不能说话c不能吃东西c不喝水,最为怪异的是竟然不会死?” “如此奇事?”景阳帝诧异,“不会死?日无食c日无水也不会?那要是这样岂不是不太符合常理?” “回皇上,是的。”于凡正色回道,“皮肤都还温热,还有呼吸,实在不像是死人。” “维持这样的情况已经多久了?” “微臣最早派出的一队人是在一年半前,大概是个月回来,距今已有一年个月左右,一切都正常。” “可有找人去看过?”景阳帝疑问道。 “最开始发病时在城内找过郎,可是都说没救了,最后就跟活死人一样,微臣不敢再去百姓之找人看病,怕引起黎阳百姓惶恐,此事就私底下找了李太医,李太医研究了大概一年多,都未曾找到病因是为何。” “这样说来,如今这几个所谓的活死人,就只有于凡大人你跟李太医知道?”景阳帝说。 “回皇上,是的,此事并没有外传,而且当时众人进入沙漠之前,他们也都跟自己家里留了信,是生是死他们家里人可能也不清楚。” “可能?”景阳帝反问,“最好去确认一下有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黎阳是大荆都城,无论何时丝毫都不能乱。活死人违背伦理,估计已经不是寻常人可以接受的了。太平盛世,最怕谣言四起,爱卿你可明白?” “微臣受教,必将一切查实。”于凡又不是刚入仕途的新人,不回去问那么多为什么,更何况他也懂。打江山时候靠民意,看民意顺不顺;守江山是看民心,看民心稳不稳。 “还有大荆西边陲之地,还是要盯好,那一块地方恰好与西域接壤,若是因此事与西域生了间隙,他们要东进,那肯定要从那片过来。提前做好准备,定不能让他们有可趁之。”景阳帝思索着吩咐道,他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件事情其实归根究底并不怪大荆,只不过可保不准西域可汗想不明白就此跟大荆要讨个交代,若是达成协定,一切都还好说,就怕到时候协商不好,在弄个两败俱伤。 “是。” “唉,对了,驻守西部边陲的是离王?”景阳帝继续问,将西部考虑的通通彻彻的,也好以后行事。 “是的,离王殿下十余年前被先帝贬到西部边陲之地,已有十年不曾被召回了。”于凡思考了片刻,十余年前他还小,还不是执掌六司的掌司使。当年的事情他也只是做官以后在其他人的口听了一个大概。 “唉,朕也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大哥了,”景阳帝感叹道,“大哥被贬的时候朕也不过十四岁,如今已十年之久,也不知再相见是否可以认出彼此了。” “皇上可是想将离王殿下调回来?”于凡大胆猜测,景阳帝所言再相见是否是这个意思? 谁知他的话刚出口,就看到景阳帝目光怪异的盯着他,许久未言。 “微臣失言,请皇上恕罪。”于凡立马告罪,景阳帝长久不说话,于凡不知他为何意,担心怕是自己的大胆猜测触了霉头。 “爱卿觉得朕应该将离王殿下召回么?”谁知景阳帝似乎没有听到他告罪一般,许久以后才给了反应,“十年之久,父皇就算再生气也该消了吧。” “”于凡不知景阳帝是何意思,刚刚的冷遇让他不敢再主动开口提起。 于凡的沉默引起了景阳帝的注意,景阳帝眯着眼睛,仰着头,“怎么爱卿不说话是何意思?” 眼看着装沉默没有用,于凡只好开口,“请皇上恕罪,微臣不知当年因何事离王殿下触怒先帝以至于被贬谪十余年之久,不敢妄言。” “当年的年祭晚宴上,大哥与燕国质子打碎了夜明珠,父皇气极,丝毫没有给大哥辩驳的会就下了命令。而后的几年更是从来没有动过召回他的心思,直到父皇四年前驾崩。这么多年,朕都未曾父皇再提起朕那大皇兄一次。”景阳帝微笑着,给于凡解惑。 本就不是什么密之事,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再说现下这情况,或多或少身为西部边陲之地的管辖者,离王要出面,也是理所当然。 于凡听着景阳帝跟他说的过往,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闲兮! ()离王殿下数十年没有再回到黎阳,即使是四年前仁帝大丧之时,都未曾得到恩准允其回帝都。 于凡虽然有诸多事情想不明白,可是现在离王殿下的驻守地是距离西域最近的地方,要快速的掌握西域那边的情况还必须事先跟离王打个招呼。 于凡急匆匆的进宫又急匆匆的出宫,时间很短,可是却也注定了这对于景阳帝来说,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于凡走后,御书房恢复了安静,景阳帝看着在殿内忙忙碌碌一边走一边点灯的内侍官,招了招示意他们都下去。 “犴司,你与犴庆公公服侍父皇许多年,离王殿下你可有做了解。”犴司在景阳帝的示意下,遣走了前来掌灯的内侍。刚景阳帝本已打算休息,御书房许多灯火已经熄灭。于凡的到来,带来了如此让人吃惊的消息,即使是犴司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景阳帝今夜怎么可能睡得着。 “回皇上,离王殿下离京那一年还是奴才的干爹在先帝身边服侍,后来干爹带奴才的时候离王殿下已经离京,未曾目睹离王殿下的风姿,不敢轻易说‘了解’二字。”犴司在景阳帝的呼唤声来到了他的身边,当年若不是景仁帝给了犴庆恩典,允其在仁帝驾崩以后告老还乡,他也不会有资格可以成为景阳帝的贴身内侍。 他只服侍了仁帝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跟了景阳帝。离王离京的时候,他还只是大荆皇宫无数内侍官的一个,缘巧合之下,如今成了总管。 “也是,只顾着凭着朕的心思去问你,反而忘了,最了解父皇的却是已经回家的犴庆公公,”景阳帝轻笑,似乎是在对自己轻率的问话的嘲讽,“犴司,犴庆公公回乡已快半年,你可有再跟他联系过?他如今身体可还好?” “回皇上,祭天大典之后奴才曾跟干爹通过信,干爹回信说万事皆好。奴才谢过皇上对干爹的挂念。” “犴庆公公是宫里的老人,服侍了皇爷爷,又曾是父皇身边的主管,虽然现在已经离宫,不再担任总管一职。可是数些年的辛劳,朕都看在眼里,大荆不会委屈任何一个有功之臣,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存歪念c深埋祸心之人。可明白?”景阳帝尾音清扬,面上是询问,是则是提醒。 “奴才谨记。”犴司忙不矢回道,景阳帝突然有此举动,其深意不明,他不敢怠慢。 “以朕的名义,多多去慰问关怀一下大荆在职或不在职的老臣。”景阳帝叹了一口气,今日往事又在他的脑海之浮现。有许多事情,不论是明的还是暗的,都总会有一个答案。 “奴才明日就命内侍宫备礼,探望朝各位阁老以及出仕的各位长者。” “年关将至,今年是朕执掌大荆以来的第五个年,也是诸多事情频发的一年。今年年祭一切从简,从后宫也吩咐下去,凡有奢靡之景,朕必严惩不贷!” “是,皇上宽厚,如此恩泽,必会让人放在心上。” “恩泽?”景阳帝冷笑,扬袖道,“朕不奢望他们可以铭记,只盼着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朕闹出乱子就行。去年年祭程阁老府上杀人案可是挺轰动的。” 犴司突然间明白了景阳帝此举的意义,年祭是一年的大事,去年程阁老一事的发生,触目惊心。虽然是失杀了人,事后也处置了涉案之人。 可是今天大荆从年初的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扰乱民心,再到仲夏的大面积水灾,以及现在年祭西域使者悄然失踪。 虽看起来每件事都没有多大的联系,可身为统治者,如此怪异之事接二连的发生,心里定是不会一点疑惑不满都没有的。再加上大荆崇尚神权人治,虽然没有治罪于程阁老一家,心里还是对他们生了嫌隙的。 今日突然的善待,还不如说是警告,在朝为臣忠于君主是本分,出仕在野,也万不可做事失了分寸。 “是,皇上。”犴司应道。 “以后这黎阳可就热闹了,”景阳帝挑眉,大大咧咧的坐着,满是轻松的样子,“老九c离王接二连的入主黎阳,怕是有些人等急了,犴司你可明白?” “恩?”犴司没有反应过来,景阳帝突然的发问,他只好说,“皇上的意思是说宫里皇子王爷突然多了起来,不至于太冷清么?” “你这家伙,跟你说了你就在装傻?可不是什么朕会表扬你的回答。”景阳帝轻斥,怒笑骂道,还假装扬着袖子想要打他,“真是的!” 随后又怒着收回了袖子。 “奴才愚钝,请皇上恕罪。”犴司陪笑着躲了过去,景阳帝也就是假装生气,也没打算将他怎么样,也不怎么计较。 “只不过如今想来,有些刻薄老九了,犴司,你觉得呢?”景阳帝凝神,貌似又是不着调的问了一句。 “九殿下是皇上的亲兄弟,同为大荆。”犴司闻声回道,“九殿下在北疆吃了不少苦,皇上准其回帝都,九殿下又怎么会不知皇上的心。” “那他是知道了?”景阳帝反问。 “应该是。”犴司应声。 “唉,回来也是好事,”九殿下叹气,继续说,“老九发配北疆四年今年刚获准允其回来,一治理合阳水患,特有成效;二审王振拖下了靳王爷这个本没有实权但却出乎意料掌握九军令的王爷;因皇后一事冤枉了老九下一名女将,死于非命。” “皇上这般记挂,九殿下岂会不知?” “可是如今他却还只是一名皇子的身份,犴司你可觉得有不妥之处?”景阳帝疑声道。 “一切谨听皇上圣裁。”犴司暗想道,怕是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如今圣上的心思,可是比以前更加难摸清楚了。 “得了,跟你说你也不能给朕一个准确的答复,罢了罢了,朕自己决断好了。”景阳帝听了半天,犴司始终都是在和稀泥,逐渐的也不想听他的了。 “皇上圣明。”犴司像是被突然间释放了,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愉悦,景阳帝怒极,瞪了他几眼。 “拟旨吧,总归是要有一个交代的。” “是。” 第二天庑正殿,景阳帝亲下圣旨。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今年祭在即,各地年表朕均已过目,黎阳c祈川c之地为最佳,府衙官员同百姓劳心劳力,朕心甚慰。涉及官员均赏白银千两。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大荆西域两邦相交甚好,诸年来礼数尽周,年祭在即两邦交往日见亲密,大荆西陲边境离王殿下驻守数年,特允其归京。西陲与西域相亲互助许久,命离王殿下为御史,替朕招待西域来使。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念大荆九殿下仲夏治水有功,后又参与协助侦破合阳分司使王振之案,功绩甚优,甚感之。特嘉其行c彰其德,特封为大荆贤王,赏黄金千两c锦缎千匹c东海进贡珊瑚百株。 接二连的圣旨在庑正殿被宣,不出一日,圣意就传遍了大荆帝都黎阳的大街小巷,众人侃侃而谈的主题总是少不了贤王c离王二人。 由于圣旨是上朝时间颁布的,也不用去各府邸传旨,九殿下他们得知消息也就快了许多。 “九殿下,恭喜。”下朝以后,诸位大臣络绎不绝的走出庑正殿,诸如此类恭喜的话语不绝于耳,可是真正的,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殿下如今王位在身,恭喜恭喜。”九殿下正怅然的接受着周围人或真或假的恭维,子悠悠扬悦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他顿时感觉像是解脱了一般。 “子悠大人多日不见,如今可还好?”九殿下扭头,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大人上任的时候本王正被琐事缠身,还未曾恭喜大人。” 九殿下与子悠相识一事在朝本就是众所周知之事,合阳一事眼前这位子悠大人与新上任的贤王殿下都多有功绩,看到二人此时摆明了要聊一聊的架势,刚刚围在九殿下身边的人顺势告了辞。 “殿下,一起走走?”子悠问道。 “恩,”九殿下也有此意,迈开了步子,子悠跟在其后,“那么多人恭喜之意,也不知有几个是真心的。” “贤王殿下是在为他们烦恼?”子悠问道,硬生生的问话显得有一些严肃,他就不是温情之人,这种态度贤王殿下也不会放在心上。 “烦恼倒是称不上,”贤王的脚步顿了一顿,随即自嘲一般开口说道,“贤王,贤王,谁又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闲王’有什么值得恭贺的。” “殿下多虑了,”子悠开口,“王位在身再不济也是官职,可九殿下只是代表一个出身,孰轻孰重,殿下心里应该分的清。” “分的再清,心里面该不舒服还是不舒服,”贤王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凝固,“再多的虚职都没有至亲之人的一言一行伤人。” “贤王殿下客居在外这么多年,子悠本以为殿下心里会将这些事情看清许多,”子悠的目光缓缓转到贤王殿下的脸上,“古往今来,最是无情帝王家。” “侯门似海,那么多弯弯绕绕,本王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学的精c懂得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忆兮! ()子悠向前走的脚步顿了顿,旋即回身,从他们来时的这条路看到尽头,意有所指,“殿下想学会么?” 贤王殿下轻笑,本因为子悠突然转身而停下来的脚步继续向前迈,一边走一边笑。子悠跟着他,也不着急问他要一个答案。 “如今不是本王愿不愿意学了,应该是学不学得好了,子悠大人你说呢?”贤王走着,看到路边草丛之有一个亭子,“去里面站一会儿吧,腊月底的皇宫外面还是挺冷的。” “嗬,殿下先请。”子悠弯着腰一只伸向前方,让贤王殿下先行,二人熟识,也不相互推辞,贤王就率先走了进去。 “子悠大人今日看起来与往日略有不同,可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九殿下前脚迈入亭内,看了看四处通风的亭子,略不走心的问他。 今日的他虽然面部表情还是冷冷清清c不沾染一点风尘烟火一般。他与子悠相识之际,子悠就如同一天外谪仙,难以接近c不好相处是他最开始的感觉。对他尊敬有余,只不过也生生多了些距离感,是他怎么也迈不过去的。 只不过今日虽然还是满满的距离感,还是风华绝代的子悠大人,依旧不好接近。可是刚才确实也是子悠大人将他从众大臣里面拖了出去,如今也不厌其烦的跟他讨论这些,似有帮他答疑解惑之意,让他兀的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子悠没说话,只不过贤王殿下已经被他接下来的表情惊到了。 先是微微扯了下嘴角,而后又有些许被他撞破的尴尬之意,只不过也没有避而不谈,疑惑道,“子悠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 见他不拒绝反而大大方方得承认了,贤王殿下喜不自胜,嘴角的笑意大的不能再打。都有好奇心,即使是他也不例外,“子悠大人有何喜事,不妨说来听听?” “殿下何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子悠言词戏谑的说,今日的无意被打趣,子悠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问出心里话的人,“贤王爷此番难道不应该先在政绩上有所建树么?” “政绩岂是说有就有的,”贤王爷不赞同,“偶然看到子悠大人竟然还有如此一面,本王稍疑惑罢了。” “遇到了故人,闲谈了几句,刚才贤王殿下的话让子悠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她,随即可能有些许失态,还请殿下见谅。” “子悠大人可是在重提刚才本王所说学习一事?”贤王殿下更加好奇是什么人的什么言论竟然可以让他绷不住,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见到的子悠大人。 “恩,”子悠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应道,“她的话说的极有意思,子悠印象深刻,也随之就表现的稍有疏漏,请殿下见谅。” “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贤王殿下表现得丝毫不在意,“只不过本王着实好奇,如何言行会让子悠大人时时都记挂着。” “唉,”子悠叹了一口气,“既然殿下想要知道,子悠也就不在隐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是子悠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罢了。” “子悠大人请讲,本王必定洗耳恭听。” “几年前,一秀才据说要进京赶考,路途遥远他又没多少可用的钱。可还好他会作画,且画技挺好。” 子悠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一路上,秀才仅靠卖画或者给他人写字为生。一次路过一个县城,一名恶霸欺凌女子,他冲上去将那恶霸教训了一番。恶霸心里不服气,势力又广,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就查到了秀才的身份以及住所个处境,派了人来说是要买他画的一幅画,秀才同意了,跟他一起去往住处,给他取了画。然而没想到最后却被冤枉顺秀才偷了他的家传玉佩,秀才当时觉得青天公正就将此事捅到了县衙。” “然后呢?”说到这里子悠停了下来,贤王殿下随即追问道。 子悠似乎是在想要怎么组织语言,许久才回答,“可是没想到那个玉佩的主人是当地县使大人的儿子。殿下可觉得此番对簿公堂,秀才又能有几分的胜算?” “”贤王殿下也没有立即回答他,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看主审官,清者十分,贪赃枉法者,只有零分。只不过秀才当时知道他们二人的父子身份么?” “呵呵,自然是不知的,若非那样,秀才又怎么会眼巴巴的自己自投罗网,”子悠轻嗤,声音满满都是冷意,“可惜了当时的秀才,本以为父母官会是个清官,可没想到自己全身心的信任,击了鼓鸣了冤竟然是给了他们正大光明抓捕他的理由。” “秀才输了?胜算为零?”听到这里,贤王殿下就算再愚钝也怎么可能听不出,这个故事里面的秀才十有就是子悠大人自己了。 “何止是输了,简直是一败涂地。”思及往事,子悠的声音压抑非常,“县使大人得知他要进京赶考,将他的案子往后一压再压,案子不结束,秀才就怎么也不能离开县衙。” “登科考试,就这样错过了?” “差不多吧当时,他们一而再再而的推脱,要么就是说今日有其他更重要的案子要来查,要不就是说县使大人外出巡视去了。就这样秀才被困在那个地方,困了几乎一个月,完美的错过了登科考试。”子悠埋在袖子里的握紧,“一连天,登科考试。每次开始结束的时间县使都会命人在秀才的耳边说上无数次,直到看到秀才脸上的愤怒他才会让人停下来。” “然后呢,秀才就这样认输了?”虽然话是这样问,可是贤王殿下心里也是不信的,秀才不应该是如此容易认输之人。 “然后秀才被以盗窃罪论处,”子悠的话似乎是从天际传来,遥远又没有灵魂就好像他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大荆盗窃罪处罚是按照被盗物品的价值来计算的是吧,贤王殿下。” “是,”贤王殿下应道,“大荆注重人品行修养,盗窃罪处罚甚重。凡一般贵重物品,十到五十大板,等待打完,就算是一般的将士可能也会少了半条命。特别是御赐圣物,是会连坐的大罪。” “殿下说得一点都不错,”子悠继续着没有生的叙述,“而当时所谓的那秀才偷得东西,听当时的县使大人说,恰好是前年皇上御赐之物。” “怎么会这么巧?” “殿下也觉得巧?”子悠冷笑,“刚好那秀才也觉得此事甚是巧合,再加上县使大人刻意误了他的登科考试时间,秀才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然后呢?”子悠再次停下来,贤王殿下正听的是重点,怎么愿意在这个时候听了一半就没了。 “然后那对奸父恶子就勾结起来,以御赐之物判了秀才死罪,择日执行。” “听到这里,秀才必定是没有死的,子悠大人,秀才又是怎么逃走的呢?” “逃走怎么会有那么容易,”子悠刚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继续,贤王殿下的一句话给了他继续说话的契,“最可悲的是,秀才当时虽然誓死不承认自己偷了东西,还不知道内情的他继续上诉以表清白。” “”贤王殿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故事的秀才确实是子悠无疑,只不过怎么听,都觉得故事里的那个人跟眼前的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然后就是再多的请求都被县使大人的一句话挡了回来,数次的碰壁让秀才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可是还没有给自己找好后路,县衙的处决书就下达了,斩立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再后来呢?”贤王殿下迫不及待的问。 “然后就上法场了,等待午时刻斩立决。”子悠回答,风轻云淡的态度让贤王殿下开始怀疑,难道说的不是他自己? “”这要他怎么接?贤王殿下决定先听他讲。 “午时刻,青天白日,县使大人亲自监斩,就这样秀才临死的时候,才问县使大人为什么。县使大人摒退了身旁的刽子,才跟他说他们的夫子关系,而后还提醒他,来生眼睛要擦亮点,不要再次触犯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些人简直该死,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样的视王法于无物的人存在!” 没有附和贤王殿下发的牢骚,子悠继续说,“随即秀才才懂,这怕是别人故意设的套子,然后他更天真的就这样不管不顾的钻了进去,毁了自己的前程不说,还顺带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怕是更多的是对官员的失望吧,”贤王殿下喃喃自语,“一心一意信任的人最后却得知他才是最终的刽子,心里的失望怕是积聚了不少吧。” 子悠舒了一口气,这么些年首次谈起还是需要不少勇气的,“当时差不多已经绝望,不止在怪自己识人不清,更多的还是将人生想的太美好。” “那秀才最后呢,被救了还是死了?县使大人如此罔顾法纪,秀才能活着的几率应该不大了。” “殿下说得对,如此惨局,秀才心冷了,对这个国家也失望了。所以他并不打算反抗,就这样死了感觉也挺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念兮! ()贤王殿下没想到子悠竟然会真的如此爽快的没有一点隐瞒将当时秀才心里所思所想奚以告之,听到他话语的“心冷”一词,贤王殿下不难想象当时的秀才是失望到了何种地步以至于心都冷了,“那后来呢,秀才就那样认命了么?” “说来也奇怪,可能是秀才命大吧。”子悠嘴角好像是扯出了一抹微笑,贤王殿下看得出那是子悠正在陷入了回忆。 至于是回忆的那个故事,还是子悠在回忆以前相似的经历。不论是什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回忆。 “意思是没死了?”贤王殿下毫不意外的问道,这才符合事情发展的偶然性,难道不是么? “行刑那天,遇到了命注定的贵人,”子悠叹了一口气,旋即想好了措辞,“她拦下了向秀才脑袋砍下来的铡刀,不曾询问任何人的意见,就那般潇洒的闯入了他的世界里。” “那个贵人救了秀才?”即使心里早已有了猜测,子悠所讲述的秀才十有是他自己,这个故事怕是也跟他以前的经历有关。合阳一行,他似乎听过迷香楼九娘说过,合阳县使子悠出仕前,曾遭人诬陷,若不是当时的沁阳公主出相助,也不见得他会有会成为后来雄倨一方的贤才。 “恩,他们来那个地方访查,轰轰烈烈的,遇到法场上正在行刑,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都说了什么,能在几句话的时间里找到破绽救下人命,那个监斩官也不怎么样。”贤王殿下冷嗤,那个人的智商可能真的不怎么样。 “殿下这话子悠甚是赞同,”子悠侧身斜倚在亭子的栏杆一边,颇为好笑的应了一句,“不过不应该感谢他么,若不是有他那几句话耽搁的时间,秀才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然后呢?其实当时的情况下要救人也不容易救,毕竟可能那监斩官眼见事情要败露,暗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让刽子直接刀起人亡也是有可能的。” “恩,殿下所言甚是,秀才命悬一线,随时都可以被刽子砍下头颅。” 子悠淡然的态度,让贤王更加怀疑这是不是仅仅就是一个故事,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呢?监斩官有没有暗箱操作?”压下心底的好奇,贤王殿下继续问道。 “自然是有的,监斩官偷偷的暗碰到了监斩使用的签令筒,签令牌落地,就代表立即执行的意思。” “那岂不是?”贤王心惊,事出虽有因,可是这件事情的因如此之小,却要赔上一条人命?国法何在? “刀自然是没有落下来,”子悠戚戚然道,“那位贵人的女儿事先偷跑到了刑场的外围,看到签令牌落地的那个时候,冲了出来,一招制敌,刽子再也没有下的会了。” “秀才的命保住了?”贤王问,这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只不过好像还有些不对,“本王还有个疑惑,那贵人是怎么想的去询问刑场行刑这件事情的经过呢?” “殿下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子悠扬眉,眼前的尊贵的王爷可以耐着性子听他在这里讲一个可真可假的往年故事,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许动容的,“当时的县使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甚至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出气,怎么会那么简单的就饶过秀才。” “秀才定是受了不少苦的。” “误了登科考试不说,就那样一遮天一般的给人定了罪,却不急着实行死刑,他每天都会使出不同的段来让秀才认错c让他认罪c更让他求他。”子悠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冷了好几个度,语气的冷意即使是这腊月的天都不及。 “那班清冷孤傲的他自然是不会松口的吧。”贤王跟子悠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只不过子悠的秉性他也看了了解了八八。性情孤僻c自恃甚高,似万事都不放于心上,却又好像万事随心c处事随意,更多的追求一个感觉。 “那是自然,”贤王殿下在他的这一句竟然听出了一点骄傲的意味,“虽然当时的秀才对以后的仕途已经失望,可是又怎么会跟那种人低头。” “所以他们就不耐烦了,直接起了杀心不是么?” “这只是一个原因,他们当时虽然无奈他的倔脾气宁死不屈,可还没有到非要杀死他的地步,那个县使大人的公子还没看到秀才对他俯首称臣,又怎么会让秀才如此轻易的死去。”子悠置于袖的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那还有什么原因?” “当时的皇上传达圣谕将要来此处走访,顺带查看查看各州县官吏的情况,其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有没有冤假错案。” “也就是说当时的县使大人为了不使自己所判案件被翻,只好先出了,让人死了以后再销毁证据。以至于就算最后查到了案件本身,也没了人无供可翻?” 每件案件在所审查的州县府衙都会留有卷宗,里面是少不了原告以及被告的口供以及画押的,若是都没有只有最后的审讯结果,或者连结果都没有直接宣布是悬案,还未查完,那是不能用来翻案的。更何况连当事人都没有,又有何冤情可诉? “再准确来说应该是希望死无对证吧。”子悠叹息道,“只不过当时的县使大人却没有想到皇上所传达的圣谕上所言到达的日期提前了两天。县使大人匆匆忙忙之间派去暗查看皇上行踪的人还未回来,皇上就到达了县上,恰巧碰上了这一幕。” “皇上怎么会有这闲心去询问一个将要被处死的人的事情?岂不有点不符合常理?” “”子悠突然间没有说话,表情不明的盯着贤王殿下,半晌才开口,“贤王殿下可知大荆登科考试是在哪个季度么?” “这个岂会不知,子悠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贤王殿下不以为然的嗤笑道,“俗话说‘春诵夏弦秋学礼冬读书’,大荆登科考试置于春末夏初之际,四月的上旬初一到初十间的任意天,到时候大荆各地的秀才都会汇聚黎阳,月末黎阳城内会张榜告知科考的时间地点以及人员。” “王爷了解的真实清楚,”贤王殿下的通篇大论只获得子悠如此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还没有给他会反驳,子悠继续说,“那王爷可知大荆律法条例‘赏以春夏,刑以秋冬’?” 贤王殿下被反问的无话可说,他确实是把这个给忽略了,景仁帝时期,特已春夏二季万物生长c百草丰茂,而秋冬二季寒风瑟瑟c凄清冷寂为由。下令若无重大事件春夏二季不允许执行死刑。 “”看贤王殿下不说话的样子,子悠便知自己已经猜的准确了,他应该是把这些忽略了。只不过他也理解贤王,被流放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在外这么久,有些事情不能考虑周到情有可原。 “当时恰好是四月的下旬,皇上不由得就多问了几句,犯了什么大错,必须在这个时候执行死刑诸如此类的。”子悠淡淡说道,没有跟贤王殿下计较他考虑不周的事情。 “然后秀才就保住了性命?”看子悠没有深究的意思,贤王殿下收起脸上的尴尬,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恩,在被公主殿下救下以后,即使皇上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爱女的请求他不忍拒绝,就将秀才的事情彻查,而后又发现了县使大人暗与他人勾结私吞朝廷拨下的银款之事。那个县使大人就此被撤了官职,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秀才然后呢,对朝廷失望又被朝廷救起,心里很是复杂吧。” “自然的,”子悠的声音愈发的轻松,“后来公主殿下请求皇上暗给了秀才会,皇上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再加上可能觉得或多或少有朝廷官员的原因,就允许了。” “秀才不会那么轻易的接受这个意想不到的赏赐吧。”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可是贤王就有这个感觉,秀才的失望以及自身的清高自傲怕是不会轻易接受这种被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的行为。 “殿下所言甚是,”子悠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尴尬之感,“所以当公主殿下跟他说皇上亲试的时候,他断然拒绝了,‘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居庙堂处江湖,皆可为民。’这是秀才的原话。” “想象的到,一种方法行不通还有千千万万重。” “恩,当时的公主殿下也没有多加劝慰秀才,她只说‘人事无常,万般努力皆为今。一人之过,还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为好,毕竟为人处世也一直都是一种学问。是人之过,不是官职之过,何不将其看作是一场锻炼,让人学着怎么才是做一个朝臣,才不会让百姓失望?’公主殿下当时比秀才还小,可是对待事情的反应确实秀才达不到的。” 能将这些话完完全全的转述,应该是早已经被记在了心里,贤王殿下联想起自己的皇姐沁阳以及眼前的掌司使子悠,不由得问了一句: “故事里面的主角,是子悠大人跟皇姐么?这些年大人是不是也常常记起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信兮! ()“殿下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平心而论就是了,这又有何难?”贤王殿下的低声询问在意料之可又在情理之外。 如今之际,最好的样子还是把它当做一个故事来听比较适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对于一个结果,在子悠大人这里,就如此的难以得到么?” 子悠不说话,自顾自的走着,兀的一抬头,“听说今日黎阳城内第一名楼仙欲阁又弄出了一些新的花样,贤王殿下不想去看看么?” “子悠大人,你”贤王不由得笑骂,自己这边正跟他说正事,他竟然提到了那幺蛾子上面,“唉,现在难道不应该谈些正事” “于子悠而言,吃喝玩乐亦是正事。”子悠迈步与他擦肩时留下一句话,“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贤王殿下莫不是忘了这皇宫里面,处处都是小人。” “”贤王默,暗叹道,这次还真的是有些大意了,宫墙之内处处都是耳目,这个地方又怎么会是说话的好地方。 “子悠的马车一直侯在宫外,贤王殿下若是不介意,可乘子悠的马车前去王府换一身衣服。” 贤王一阵无语,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就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说他有先见之明,还是说他城府颇深,老谋深算呢? 二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言,在经过芜锦司的时候,子悠递了一个眼神给贤王,贤王看了看这个地方,意会跟子悠偷偷的跳了下去,进去了芜锦司。不多时候,又有两个跟他俩身材相似的人进入了马车。 “子悠大人如此明显的换人方式,岂不是很容易被他人察觉?”进了芜锦司,贤王就不再考虑很多,想到刚才那奇葩的换人方式,失笑道。 “殿下多虑了,子悠自然敢做,就确保了万无一失。甩掉一两个小尾巴,又有何难?”江楚江桀二人的伸他清楚,敢贸贸然出现在他的马车旁,周围就算有人应该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兜兜转转曲曲绕绕,到了子悠书房外侧,子悠开了门,让贤王殿下先进去,自己再走进去,阖上了房门。 “那么咱们不妨言归正传吧,”贤王也就那么打趣了他一句,正色道,“那个故事说的是不是子悠大人与前朝皇公主沁阳殿下?” “殿下如此确定的问子悠,难道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么?”子悠向来善于直奔重点,既然跟他讲了那个故事,就没打算在瞒他。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今日必须给贤王殿下做个提醒。 “本王想听子悠大人亲口承认。”殊不知他竟如此执拗,只为了一个答案。 “那殿下呢?四年了,她可曾入梦?”子悠不答反问,今日来第一次正视贤王殿下的眼睛,目光灼灼似是非要一个答案才行。 贤王一阵恍惚,也不考虑自己刚才的问话是不是显得十分突兀,就好像没有经过脑子一样就那样状似随意的问了出来。意料之的子悠并没有回答,他也不恼,就跟子悠闲话家常一般,回答他,“四年来,无数次想念,本王都不曾真的相信她就那样的没了。” 贤王遥望着不远处,清冷的季节,肃杀的天气,不止是动物隐去了自己的踪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冬眠,安然越冬。就连盘根长于大地,无休无止往上生长的树木花草都褪下了自己艳丽的色彩,只留下一片灰黄,毫无半点生。 贤王注目远望,寒风瑟瑟愁煞人,墙边上一株红梅悄然挺立在这深冬冷寂的地方,空气一丝暗香似有似无。 “王爷也是性情人,”子悠久不言语,他的目光先贤王一步被那梅花吸引,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片片落叶的声音,“本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鲜衣怒马。那时候她还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头带着当时皇上御赐的凤冠,身着浅蓝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以一浅色面纱遮面,眸光温柔,笑的时候,天地都失了颜色。” “子悠大人记得如此清楚,看来本王刚才问得那个问题,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么?”贤王随着子悠的话一点一点的想着自己记忆沁阳的样子,可是很快他就发现,就算沁阳的容貌在他的脑海里再清晰不过,可是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却是那么的陌生。 他记着她的公式化一颦一笑言一行,却早已忘了皇姐最原本的样子。 “子悠也是性情人,”子悠叶不遮遮掩掩,也反面给了他一个答案,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况且殿下有恩于子悠,子悠若是再忘了,也怕百年后再遇到她她会戳着子悠的脊梁骨周咒骂子悠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岂不是太不好看?” “哈哈,子悠大人还真是会开玩笑,”贤王殿下朗声大笑,本想打趣子悠几句,可是侧身看着子悠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是哪一句话突然勾起了子悠心底埋藏着的情感,顿了顿,收起了放肆的笑容,柔声询问着他,“子悠大人可是有心事?” “殿下从哪里看出来的?”子悠闻言嗖然抬头,不出意外的与贤王殿下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 “子悠大人刚才眉头紧蹙,本王难道想错了?” “殿下多虑了,只是偶然谈及往事,心里不免生了一些感慨罢了,”子悠冲天空吐了一口气,刚才的心事重重的样子瞬间不复,“许久没有谈及过去了,原本以为忘的差不多了,可谁知唉” “可谁知竟然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是么?”贤王接下子悠说了一半的话,对于这个情况,他又何尝不是深有感触,数次梦惊醒,喊了多少次“父皇”c“母后”,可最终不还只是一场梦而已? “恩,再次走入这个数年前有着无限期待的地方,总有一种惊鸿照影应归之的感觉,若不是这个皇宫现在没有她” 子悠的话没有说完,两个感同身受的男子,像是有了共同话题一般,滔滔不绝的谈论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阔别四年,再归黎阳,物是人非,可事事未休!”贤王叹道,怅然自语一般,“太久没接触这个地方,如今上却感觉事事做事事错一样,固步自封,一丝一毫的冒进都不敢有。” “殿下是想干什么?”子悠疑问道,“如今殿下在黎阳根基不稳,还是亦步亦趋不要冒进为好。也可防止匆忙之着了别人的道,毁了自己的路。” “子悠大人所言,本王岂会不知,只不过四年前的事情太过于扑朔迷离,直到今天,本王都”贤王殿下的话卡在了半路,侧身看向一直依靠在栏杆上的子悠,“子悠大人相信四年前所处决的事为真相么?” “王爷此话是何意?倒是让子悠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子悠故作听不懂的样子,“莫不是王爷怀疑当时的一切?” “呵呵,无凭无据本王有什么能力去怀疑?”贤王殿下冷笑,“在赔上几条性命,染上无辜者的鲜血?本王想暂时还做不到那么的不管不顾。” “那王爷是什么意思?” “子悠大人也相信皇姐她会谋反么?”子悠的反问让贤王殿下的目光兀的变冷,多年来的心事好不容易自以为的有了一个可以诉说的人,难道竟也只是浮光掠影,他多想的? “殿下有证据么?”子悠坦然的看向贤王殿下,深邃的眸子似乎要深入他的灵魂深处,窥得他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证据又如何,即使没有本王也相信皇姐她不会谋反,”贤王殿下情绪已然失控,也丝毫不顾忌场合,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喊了出来,“她深爱着大荆的子民与父皇c母后,又岂会让自己半生的英名毁于一旦?” “殿下的意思是说证据不重要么?还是打算没有任何证据就可以给殿下平个冤c翻个案?”子悠的声音平静的无半分波澜,目光太过于平静的凝视着远处,让人丝毫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本王”贤王殿下语噎,四年前的案子已经成了过去,有证据都不见得翻的过来,再说是当年仁帝亲审亲判。想要翻案,那就是要给先帝狠狠地一巴掌,如今的黎阳毫无半点昔日的痕迹,且不说这巴掌打的会有多响亮,能不能打的下去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没有证据,所说的翻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止翻不了,还会将再次牵涉的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这样简单的道理,贤王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是也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更加的小心翼翼,从来不曾将自己的想法加于他人,就连自己的师傅,他也从来未曾提过一句。 “殿下可明白,刚才的这一番话若是被身边的有心之人听到,殿下会处于如何被动的境地,殿下可明白?” “芜锦司里,子悠大人莫不是还没有把钉子拔干净?按照子悠大人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身侧安插人的。”若不是这样,贤王他又怎么敢这么的口无遮拦,想说就说? “那如果子悠允许呢?”话音刚落,不出意外的子悠看到了贤王脸上的诧异,他继续说,“再如果子悠本就对四年前的真相深信无疑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教兮! ()子悠接二连的反问瞬间让他失了分寸,茫然无措间慌张的眸子对上子悠看似凌厉的目光,再加上子悠咄咄逼人的话语,更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也许是他从来都没想过最后会是亲口听到子悠承认他相信四年前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沁阳谋反,亦或者是当年所谓的证据。 “如果子悠心里确实这么想的,人为一切既已发生便是事实,贤王殿下又该如何自处?”许久没听到贤王的回答,子悠半分未改自己咄咄逼人的态度,语气反而更加凌厉,态度也更加强硬。虽然表现出来的不是那么的明显,对于贤王还是抱着恭敬的态度,可现在无论是谁都不会错看他眸子里的情绪,是压抑的,也是复杂的。 “本王”被子悠强硬的态度击溃的溃不成军,贤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哀伤,“既然子悠大人如此想,那就当本王今日没有见过子悠大人罢了。本王告辞,子悠大人请留步。” 这样的发展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前段时间的相处子悠处处表现的即使不太明显也是顾忌沁阳的,所以他不懂是他的理解错了,还是他根本看错了这个人。 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很其他的人并无二样?思量间颓颓然的告了辞,没有等子悠挽留扬袖要离开。 今日的事情太过于难堪,他还做不到如此坦然面对,既然话不投,那他也就不想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越过子悠就要向门外走去,子悠积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殿下!”二字被他喊的苍茫有力,即使如贤王殿下,也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背对着子悠,他冷然开口,“既然话不投,子悠大人又何必叫住本王?” “贤王殿下既然已将这些话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子悠慢悠悠的迈步走到贤王的身前,无意的说着,“还未要到一个结果就离开,就不怕子悠起了别的心思,在陛下那边参殿下一本么?事关四年前,想必当今圣上不会置之不理的。” 子悠的话说完,贤王殿下的怒火愈烈,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子悠大人,本王敬你是一代忠良,却如今也是此般善恶不分!” 子悠在他面前慢悠悠的晃着步子,丝毫不去理会他现在是多么的怒气冲天,悠悠然的态度,“忠于君主,怎的就不是忠良了?殿下说子悠善恶不分,可是子悠做了什么事情,让殿下竟有如此误解?” 被他悠然的态度彻底激怒,甚少有人会懂自己满心欢喜c满心信任的朋友转眼之间就成了可以随时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这其间的落差又怎么会是一两句话可以表达清楚的? “就当本王认错了人,”贤王已然是不管不顾的态度,昂首挺胸,仰天道,“今日既然被子悠大人抓了把柄,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如此,大人是想去皇上面前奏本还是想私下里请一道旨意处决了本王,本王都认了。” “”子悠迈步走于书房内的书桌前,翻来翻去的不知在找些什么,听到两物碰撞所发出的的拍打声,子悠的声音随即传来,“刚才殿下是否对子悠很是恼怒,满心欢喜的跟子悠说着,然而子悠并没有领情,反而说要一纸诉状告上大殿?” “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子悠大人又何必废话?” “呵呵,”子悠似乎是被气笑,那般任性的语言被贤王说出口,子悠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难道殿下不是应该先去想想该怎么让子悠不把那参殿下的奏章递上去,反而这般容易的就认了输,连个自救的会都不给自己留下?” “子悠大人莫不是在讲笑话?”九殿下讥诮道,“若真如子悠大人所说,本王请求了,子悠大人就会当做方才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在子悠大人看来,本王就是那般单纯的人?” “万事皆有可能,殿下不去试一试,”子悠深邃的目光隔空与贤王对视,似乎是觉得有趣,“怎么知道子悠一定有奏本的呢?奏折未递交到皇上那边,一切都还有可能难道不是么?” “那本王在这里可是有子悠大人想要得到的?”贤王摊摊,语气无不嘲讽,“本王一空职王爷,一无实权二无人脉又无一点的财富基础,即使子悠大人想要,可也不见得本王可以给得起。” “若是殿下已经给了呢?”子悠的话语总是这么的出乎意料。 “给了?”他怎么不知道,“敢问子悠大人,本王许诺给了大人何物?” “不是物件。” “那可是什么更加贵重的东西了?”贤王冷嗤,他这一个王爷实权还没有他一个司锦使大,又是什么可以给他的? “子悠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子悠的唇角勾起,眼神更加的意味深长,“子悠要殿下的信任,毫无保留的信任。” “信任?”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贤王冷嘲,“子悠大人这般的人物,本王用不起,又何来给大人毫无保留的信任?” “哦?”子悠疑惑道,“难不成刚才的一切都是子悠的幻觉不成?四年前的事情是一个大忌,冒着被杀头的风险,贤王殿下都跟子悠悉以告之,这难道不是信任么?” “这”贤王语噎,许久才继续说道,“这不过是本错了人罢了,子悠大人又何必咬着不放?” “信错了人?瞧殿下这话说的,如果子悠说,殿下没有信错人呢,殿下又该如何想?” “没有?子悠大人莫不是又在捉弄本王,”子悠的话此时他完全不信,“刚才子悠大人所说的的参本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本王耳边回响,此刻子悠大人竟又说刚才的是误会?是本王听不懂话,还是子悠大人表意不明呢?” “殿下没有听错,子悠也没有表意不明,”看他现在已经差不多淡定了下来,子悠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刚才殿下会那般恼怒,难道不是因为殿下以为找到了一个同盟者,却没想到后来子悠会是那样的一个态度,继而失望了。才不管不顾的想要离开,甚至不想去考虑万一子悠真的将参本呈上,会对殿下的以后以及殿下带入黎阳的朋友造成怎么的影响的么?” 贤王殿下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他,子悠也不理会这时候沉默的他,有的事情让他自己想明白才好。 “如果今日殿下的话不是被子悠听到,反而是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听到,殿下可能如此生气甚至连挽救一下都不想去尝试么?” “自然是不。”没有丝毫的犹豫,铿锵有力的否认声,即使贤王的心里如何的埋怨子悠,不可否认的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讲出,他对子悠是抱着巨大的期待的。 “那如果是别人,贤王殿下会如何继续?任由他往圣上那里参本么?” “活着都不见得是可能的事情,又怎么会给他奏本的会,子悠大人觉得这个答案可否满意?” 语气满满的嘲弄子悠怎么会听不出来,只不过他并不想去解释那么多,“既然如此,那就甚好,最起码从子悠可以得到个结论,贤王殿下想听听么?” “别卖关子了了,有话就请说。” “第一,在子悠说出那些话之前,殿下对子悠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的,这一点子悠很欣慰。”瞥见贤王想要杀人的目光,子悠继续说,“第二,子悠的话说出口,殿下失望不已,可能是心底压藏的期许作祟,即使殿下怒不可遏,也没想过要杀掉子悠以防止上边的人知道。” “子悠大人这一句一句的着实是提醒了本王,子悠大人是否愿意自己站好,等着本王一剑劈下!” “殿下刚才都未曾起了杀意,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子悠默然叹道,“难道殿下不想知道第个?” “”贤王默不作声,子悠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继续,“至于这第个嘛,既然贤王殿下给了子悠应有的信任,子悠又怎么能让殿下心寒?” “什么?”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摸不着头脑,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不小心就被某人带入了一个局,到现在都还是不可思议。 “殿下没听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更何况殿下不还搬出了子悠的恩人,不是么?” “既然如此,那刚才”刚才他为何会那般色力荏苒,突然的态度转变,他着实扛不住。 “殿下,好不容易在北疆熬过了四年,大荆黎阳的美好才刚开始,贤王殿下万不该在此刻轻信于人,若刚才的话不是说给子悠听的,而是另外一个人,殿下就那么有把握一定会将他除掉么?” 事到如此,就连他也不由得佩服子悠,轻信于人这件事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却没想到恰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的记忆更加的深刻。 “子悠大人所提醒的甚是,本王受教!” “殿下不追究方才子悠的冒犯已经是子悠的幸运了,又怎么敢接下这‘受教’二字。” “既已如此,推来推去也不成样子,既然子悠大人想要信任,那日后本王对大人必定毫无保留,悉以咨之。” “有殿下此言在先,想必以后的相处会轻松不少,微臣在此叩谢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惊兮! ()贤王在芜锦司一直停了许久,夜幕降临之际,江楚江桀二人分头从外回来,他才离开。 “大人,一切都办妥了。”贤王前脚刚被子悠送走,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上把玩着一个荷包。与贤王交谈的时候他在书桌里里外外找的东西就是这个荷包。他看着它,出了神。 自从它再次回到他的里,就没有再归还它的原主人。一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锦书才是沁阳,青絮那边他贸贸然送过去也不妥,二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两个人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沁阳竟然能连自己的身份都舍弃,若是他将荷包给了锦书,万一青絮起了疑心,再搞坏了殿下想要做的事情,那岂不是不好。 正在出神的时候,江楚翻窗而入,江桀紧跟在他身后,江楚的话打断了他飘乱的思绪,让他有了几分的清明,“做得好,没让他们发现吧。” “大人请放心,我们兄弟二人身十分利索,与那些人时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让他们跟丢,也不让他们追上。就在刚才,我兄弟二人分开行动各自回司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准备离开了。” “仙欲阁今日热闹么?”子悠怡然自得的往身后的椅子上面一靠,半闭着眼,“听说仙欲阁红姑可是拿出了瑰宝‘醉仙欲’来当作奖赏,多少不计,只求人喝的尽兴。你们二人今日可否讨一杯来尝尝?” 江楚江桀二人暗道不好,不知何故又触怒了眼前的主子,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跪下,“请大人明示。” “明示?”子悠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珠漫无目的的转动着,“本官只是问你们二人是否有捞到一杯酒水,何故这般紧张?” “禀大人,我们兄弟二人怕坏了大人的事情,未敢去玩闹,进了暖阁之后,就不曾在外抛头露面。”江楚暗侧头看了看江桀,江桀皱眉,不懂子悠这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他们呢,可有进去?”子悠声音依旧很平稳,似乎眼前跪着的人并不是因为他的苛责。 “回大人,吾等二人先是冲进了仙欲阁楼门前因猜字谜c诗词作对而熙熙攘攘的人群,趁他们被人流冲散之际上了暖阁。在上方可以看到他们的,他们并没有进入仙欲阁。”江楚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说。 “幸好他们没有进去,若是进去了你们二人再一个不注意,被那些眼神好的瞧见了,那岂不是露了馅?”子悠继续说道,那样子就是若他们不给他一个合适的解释,那他们这次还是受罚去吧,“再说你们两个一直待在暖阁之,难道他们不会怀疑本官与贤王殿下是在暗结盟?” 江楚思忖半天,大着胆子反问,“大人,若是吾等二人在外面走动,岂不是更容易被他们发现?” “是啊,江楚。你此言甚是。”出乎意料的子悠竟然是赞叹道,只不过片刻,子悠继续的问话,让他们忍不住哆嗦,“既然如此,你二人可知到底该怎么做?” 江楚现在差不多确定了,他们主子今日心情很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有失水准的话。既然无论今日他们怎么做都是错的,都会不够周全,子悠大人为何还让他们二人去做这样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大人,这”江楚开口,还没有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就听旁边敞开的牗冲进来一个人,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还没等到他们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他们刚才瘫坐于椅子上的子悠大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那人翻窗落地之前跑到了她的身边。 还好窗边的场地比较空旷,也没有放其他的杂物,来人也是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江楚擦了擦自己可能看错了的眼镜,再次揉了揉,确定进来的是一个女子。一身黑色的幂篱将她从头遮到了脚部,身姿矫健,腰间是一把青白色的佩剑,剑柄上镶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再看那身材,即使看不到人也知道那是一个美人。 江楚正在暗暗的打量着,冷不丁的感到阴测测的目光冲自己袭来,冷不防一抬头,就看到自家主子眼睛里满是危险的神色。江桀稍稍抬了一下头,看到与主子并肩而站的那个人,暗拉了拉江楚的袖子。 上次靖律司外面,主子怀里抱着的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他这大哥是有多想不开,竟然敢光明正大c肆无忌惮的打量? 可是一切都晚了,即使江桀提醒的再快,再隐蔽,都抵不过子悠那只狐狸,“江楚,近些日子是不是有点太闲了,今日仙欲阁之事你还是想想,怎么的才有挽救措施,另外黎阳北郊那里的事情,这半个月内,本官要一个答案!” “大人,属下”江楚苦不堪言,今日仙欲阁可还好说,看主子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深究,只不过黎阳北郊的事情,只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岂不是儿戏?他们已经查了半个多月,然而丝毫进展都没有,再给半个月,他们去哪里查去?不是说好不急的么? “怎么江楚你可有异议?”子悠睨了他一眼,“难不成是时间太长了?要不这样再减半如何?就天,在外面把该看的该听的,看个完全听个清楚,省的在本官的面前,看些不该你看的。” “主子,我”江楚这也是有口难言,明知道主子是故意刁难他,他还没有办法。 一旁的江桀看着大哥被为难,出言帮腔,“主子,大哥他是无心的,黎阳北郊那个地方确实仿佛铜墙铁壁一般” “你倒是会替他着想,要不然,你就替你兄长去,也算是尽了你这个做弟弟的本分。”子悠瞥了一眼那个不怕死的,“江桀你可愿意?” “属下”江桀咬牙,同情的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让他自求多福,“自然是不愿意的。兄长能力在属下之上,这样的事情,兄长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此番他若是再说话那就是傻子,主子今日本就是如同一般,一点就着,他刚才已经领略到了。有哥哥不出卖那岂不是亏了? 这样想着江桀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哥哥卖了出去,只不过私下里还是偷偷的瞟了一眼子悠身旁站着的女子,希望她可以帮他们说一句话。要不然,他这兄长这天怕是累也要累死了。 “”最无语的就是江楚了,他只不过是愣了那么几秒,被眼前的人特殊的出场方式震惊到了,多看了两眼罢了。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啊! 他的心在滴血。 “子悠大人这何故为难他们二人,黎阳北郊大人都打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给他们天的时间,那岂不是要他们的命?”女子清扬的声音骤现,子悠挑眉,若不是隔着幂篱,子悠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看到女子紧蹙的好看的眉眼。 跪着的二人心里忍不住在附和,对啊对啊,子悠大人属下们办不到啊。 “那锦书姑娘觉得子悠该如何处理他们二人,办事不力,难道不应该受些处罚么?”锦书的反应完全在子悠的意料之。军队上虽军令如山c赏罚分明,只不过若是离开了军队,她对所有人都会包容许多。 他与贤王殿下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找不到不少贤王的不足,不过他年纪尚小,情有可原。资历浅,可以慢慢积累;做事冲动,可以慢慢磨练;轻信于人,碰壁多了自然就懂了。 他身上最难能可贵的还是那颗包容心,四年的北疆流放都没曾让他心生抱怨,反而回京之后最让他上心的还是他皇姐的案子。景阳帝错判妍姒,他即使心里悲痛万分,可是他最怪的还是自己,埋怨自己没有护的好她。 子悠觉得,这一点可能是贤王与沁阳最相似的了。 “你们二人下去吧,”锦书不回答子悠的话,眼前的这只狐狸,无论你说什么他都有办法反击,可不能他俩说话让别人看了戏。江楚江桀互视一眼,又看看子悠,不见他有反应,锦书只好再说,“北郊之事,你们二人就当没有听过,你们大人今日心情不好,你们多多担待。” 这话完全把他俩吓到了,他们多担待,担待谁?他们的主子?子悠大人? 完全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江楚江桀两个人丝毫不敢动弹,就怕子悠一个生气,在给他们些其他的不可完成的任务,眼前的女子虽然给他们求了请,只不过他们还是不敢。 锦书无奈,拉了拉子悠的袖子,子悠嘴角噙着笑容,戏谑的看着锦书偷偷伸出来的小说,作弄道,“拉我做甚,锦书姑娘不妨说个清楚?” 江楚与江桀意外看到了主子脸上的戏弄之意,心里大惊,不禁纳闷道:难不成眼前的女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情? 锦书气结,这家伙每次都有办法把她逼得无路可走,狼狈间锦书想要抽回拉着他袖子的,然而被子悠一把抓过,“锦书姑娘,难道真的不说点什么呢?” 看着这个无赖,锦书也拿他没辙,凉凉开口,“若是子悠大人觉得锦书我耽搁不起大人的时间的话,大人不妨放开锦书,锦书走便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辩兮! ()“锦书姑娘来了没先跟我说一句话,开口就是先替这俩人求情,子悠我这心里,可是很不开心。”锦书作势要抽出被子悠握紧的,子悠不松开反而握的更紧,更无赖的是,顺着胳膊使力,饶是锦书也抵不过他的大力,被他拽到了自己的跟前,子悠俯首,眸子里深情凝视,“你们二人还不出去,是等着偷听主子的话么?” 即使子悠没看他们两个,江楚江桀二人已经听出了主子话语的危险,也不敢再在原地停留,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儿,还尤其迅速的替两位主子关上了门。 锦书在子悠话落的时候就扭过了头,颇为惊诧的看到刚刚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刹那间就没了踪影,正在出神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耳边一股热流涌来,随之子悠略压抑的声音传来,“殿下这衣服做的还真的是遭人嫌弃,既然殿下不想自己动摘下来,那就子悠来代劳吧。” 说完不等她反应,锦书外披的幂篱应声滑落,锦书想要伸去拉,只不过子悠比她更快,禁锢了她的双,就这样她眼看着幂篱掉在了地上。 露出真面目的女子眉眼间风情无限,眉间轻轻蹙起,大大的眸子眼波流转像是在嗔怪一样,幂篱下的她一袭白衫,发髻被挽起,如瀑一般垂在身后,只剩一两缕垂在胸前。 “你怎么这样,”锦书抱怨道,想要挣开他的双,奈何力气太小,只好话语谴责,“子悠大人一直都这么喜欢随便掀女孩子的衣服么?” 子悠的笑容坏意满满,眼睛里的笑意压制也压制不住,丹凤眼满是眷恋蜷缩,“不,我不喜欢掀女孩子的衣服,我只喜欢掀殿下的衣服,就是不知道殿下给不给我这个会,嗯?” 最后的一个字眼,尾音稍扬,魅惑无限,再加上那只妖孽有意无意的冲她放电,还故意将放在她的腰上隔着衣服摩挲着。那般流氓的话语让锦书差点失控。 “你”想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说,“子悠大人岂能如此不顾身份,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如此官方的话语不由得气笑了子悠,子悠握着她的小,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殿下不妨说明白点,想要我做什么。” “你你离我远点。” 眼前的女子足无措的在他怀里扭动着,子悠心生感慨,从未想过竟然还有一天可以看到她如此生龙活虎的呆在自己怀里,情意涌上心头,子悠的言语也愈发的放肆,“我不想离殿下远点,如此殿下不介意的话,我更想离殿下更加近些。四年前殿下欠我的今日不妨就先还了吧,殿下您说呢?” 锦书饶是再淡定,也被他的话吓到了,他说四年前欠他的,除了那件事,锦书不觉得他还有别的是她答应了却没有做到的。一想起,锦书更加的不淡定了。 子悠看着眼前人的眉眼,先是不解,然后是疑惑,在接下来似乎是了然,最后又有些慌乱,“看殿下这样子,应该也是猜到了子悠说的事情,如今殿下也已经回来了,咱们尽快将所欠的还清可好?” “不,子悠大人”锦书没想到今日一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开他的怀抱,“我们还是先说正事比较好。” “似乎是殿下有所误解,”子悠拥着她的动作更加紧,似乎想把她嵌入怀里,“咱们现在不就是在说正事么,殿下欠了我一件事欠了四年,难道不应该讨回么?” “子悠大人如果偏要这样,那锦书今日也不便打扰,大人既然还有事在身,锦书还是先行告辞,日后再派人前来知会大人。”锦书被他一句又一句的似哀求似强迫的话语弄得心力憔悴。她怎么会不知道子悠指的事情是什么?只不过当前万事才刚起步,让她如何答应他? “殿下就打算这样逃了么,”子悠禁锢她的力道松了一松,俯下身子与锦书视线齐平,双撑在锦书的肩上。倏尔低下头,眼里划过一丝失落,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强硬,“既然殿下如今不想给我任何的承诺,我也不敢勉强,不过还请殿下记着,子悠不怕等,四年都过来了,也不在乎这几日了。”随即放下钳制着锦书的双,落在自己身体的两侧,扭过了头,似乎是狼狈而逃。 “子悠大人,这又是何必呢,”锦书动了动被他钳制的双肩,无奈道,“以往的殿下已经回不来了,子悠大人仪表堂堂,又岂会找不到自己的意人?子悠大人,你把她忘了吧。” “忘了?”子悠侧目,素来神色不明的眸子里满是受伤。他的目光看的锦书想要躲避,子悠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凄然说道,“殿下忘的掉,可是子悠这里忘不掉。她说的一切,子悠都记得,四年来毫无目的的追逐都不曾忘了她半分,如今人就在眼前,殿下可否教我该如何忘记?” 子悠未再看她一眼,失魂落魄一般的像方才坐着的地方走过去,恢复了平日里公事公办的样子,开口道,“锦书姑娘既然今日有事找子悠,那不妨就直接说吧,有什么事情?” 锦书心里默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她已经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了,她怎么会舍得让他同她一起步入一条无未来之路。想的太多,就连今日想要来找他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算了吧,夜已深,子悠大人好生歇着,锦书回去了。” 说完就想要跳窗走,子悠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想要看看自己冷处理,她会是什么反应,没想到 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飞快的从椅子上站起,先她一步将她拦了下去,“真是败给你了,还是说正事吧,又免得白跑一趟。” “”拦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摆明了不让她走,锦书又不能越过他坚定的走出去,转念想黎阳北郊的事情他都想去插一,那边那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跟他先说了,他也可以事先做好防备,于是乎开口道,“我收到飞鸽传书,离王一行人于天前已经到达了乌县,一路避开了大荆设置的暗哨,也没有进去过驿站,若是一路上不遇到其他事情的话,一个月的时间,离王就要回京了。” “这倒是奇怪了。”子悠凝眉,“皇上今日早朝才下旨允许离王入京,就算快马加鞭到达离王的封地,那也需要五六日,这还不包括那些在路上遇到些什么突发情况。他的人马怎么会在圣旨还未的时候,就提前知道了甚至已经离开了大漠,到了乌县?” “这就是今日来找子悠大人想要说的事情了,”锦书回道,“大漠凶险无比,即使是皇帝亲派的使者前去传旨都不见得可以深入沙漠腹地,这离王殿下也是神通广大,竟还有如此未卜先知的能力。” “其实子悠更加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锦书姑娘是如何得知的?离王殿下既然特意避开了大荆的暗哨,就连对各州府县礼待有加的驿站,他们都避而走之,既然这样隐蔽,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锦书怪异的看着子悠,子悠不解,张开双臂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锦书叹息,“青煜阁阁弟子常去西域那边采药,沙漠是必经之地,若是有什么异常,自然会比寻常人要早上几天发现。” “殿下说的在理,只不过青煜阁阁弟子怎么会对一个闲散王爷如此上心,连他如此隐蔽的行动都能察觉到,岂不是有点不在情理之?” “子悠大人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答案,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问一次?” “只不过想亲耳听到殿下的回答罢了,毕竟殿下这般巾帼儿女,难道不应该作为标杆,成为世人的典范么?” 子悠不想跟人细谈下去的时候就会东找一句西凑一句,打断你的问题不说,进而影响对话方的思维。锦书与他也算是旧友了,他如今顾左而言他的态度,她分明看的清楚。 “不是子悠大人想让今日锦书说个明白的么,如今这般作弄又是为何?” “不,殿下误会了,子悠不能像殿下那般深入沙漠腹地查个明白,能力有缺是子悠的问题,谈何作弄殿下?再说子悠怎么敢?您说呢,殿下!” 子悠态度前后的转变锦书全都看在眼里,如今一而再的挑刺儿也不过是用来发泄自己心的不满。 子悠确实是这么想的,既然达成不了共识,总该让你也着急着急才好,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是。 “既然子悠大人对锦书不能完全相信,那不妨大人在黎阳先等等消息也行。不出一月,离王殿下定然入京,到时候子悠大人不妨在好好想想锦书话的真伪,子悠大人你看呢?”锦书不想跟他硬碰硬,两败俱伤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呵呵,殿下这话说笑了不是,”子悠讥诮出声,“离王殿下受皇上圣谕回京,跟子悠又有何关系,值得子悠如此大费心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解兮! ()“既然如此,那么锦书我也不必多说了,孰是孰非,大人心里也是看的明白。此番话不投还是锦书冒失了。大人不必将锦书的话放在心上,锦书告辞。” 子悠话里话外的讥诮让锦书难堪,即使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身份尊荣的公主,她骨子里的骄傲还是存在的。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的步步紧逼几乎让她溃不成军。 “殿下何必如此着急,”子悠戚戚然道,“好不容易来子悠府上一坐,不妨跟子悠去看看府的景色怎么样?” 将人逼到气急还能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带别人去赏园的大荆除了眼前这个人,应该是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锦书面上虽然无比平静,心里早已经是波翻浪涌。听了他几乎将往日情谊全盘否定的话,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落荒而逃,只不过她如今还不可以。 父皇的突然驾崩原因还是一个谜,母后的死于何方葬于何地她还未查清楚。待她亲厚无比的四哥哥竟然突然之间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之间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还未得到证实,看似毫无关系的几件事说不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青煜阁的势力再大,朝堂上的还只是鞭长莫及,她所能选择的,所能信任的也只有眼前的一人而已。 她的弟弟身陷瞬息万变的朝堂格局之,势单力薄的他,她要给他找一个依靠,一个强大的依靠。 子悠说完不等锦书回话就起了身拿起桌面上的折扇向户外走去,等锦书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她。似乎是在疑惑她在干什么,既然不离开赏个园也不愿意? 锦书暗自懊恼,在他面前出了神竟然还不自知,随即抬起步子向他那边走过去,由于懊悔,低着头。所以以至于没有看到当她走到子悠身边的时候,子悠看到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嘴边溢出的一抹笑容。 “走吧。”以折扇掩唇,子悠转了一个身,未再做停留出了门,锦书跟在他身后。 子悠带她出来的看的是一片梅园,出了房门越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才到。 此时的天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锦书一边走一边默默的在想,这周围黑漆漆的,难不成要看什么所谓的夜光花不成? 绕了许久才到达目的地,不出所料的眼前确实是黑压压的一片,即使身后的院落房间有着足够明亮的灯火,却还是不足以将眼前的这一片照亮。 凭借着微弱的灯火,锦书目所能及只有几棵看起来似乎是树木的东西。空气飘来浅浅的冷香,那是梅花。 “既然要赏园,子悠大人出来为何不带灯笼?若是大人不想拿,交代给锦书那也是说的通的。如今这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所要欣赏的景色也是看不见了。”锦书的话语之不免有了遗憾,子悠这人自视甚高,一般的东西还真的是入不了他的眼。 “呵呵,”黑暗子悠的脸看起来若隐若现,灯火微弱,只能看见他脸部坚毅的轮廓,似有似无的轻笑声让这个空间都灵动了起来,“如此问来,殿下莫是忘了一些事情?” 锦书瞬间不知该如何接话,思绪翻转,她想不到是哪件事情可以让人大半夜的来看梅花? 没听到她说话,子悠心里大概就明白她怕是记不起来了,也不难为她,“世间万物,皆以看之c听之c嗅之c触之c尝之,方可得全。耳听不见得为虚,眼见也不见得为实” 子悠清扬的话语再次激起了锦书心里的涟漪,这些话出自她口,她怎么会不熟悉? 当年合阳沁阳公主救下子悠以后,子悠曾问她,“这世道官官相护已经习以为常,今日为何公主殿下就动了那恻隐之心,急于为小人翻案?” 沁阳灿然一笑,模样说不出的古灵精怪,启唇道“世间万物,皆以看之c听之c嗅之c触之c尝之,方可得全。耳听不见得为虚,眼见也不见得为实。本公主看你气度非凡,方才暗摸了你的筋骨,若是你真的有意逃跑,也不是难事。” 思及此,锦书叹气,“大人现在旧事重提,可有何意义?再多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了过往,所谓过往,不就是过去了的事情?既然如此,子悠大人何不就让它过去的彻彻底底,那样岂不是更好?” “殿下这话可就说错了,”子悠拿着扇子,怡然自得,“事情虽然过去了,道理却一点都没有过去,难道不是么?梅花的暗香用眼睛也是看不出来的吧!” 状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引起了锦书更为深刻的思考,许久锦书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子悠大人是觉得那一帮人在弄虚作假,亦或者是这才是个开始,他们的行动不仅仅是这样?” “西陲到黎阳,要经过浩瀚的大漠,根本不可能一个月就越过沙漠来黎阳。离王殿下如果一月后真的来了,朝堂之上定会有人生疑,如果离王殿下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的话,他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把柄。” 锦书点头,“离王被贬时满心不甘,西陲平静的这么十来年,都已经是稀罕事。如今若是想要卷土重来,自然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步,这应该只是他的第一步。” “殿下果然聪慧,离王殿下戍边数年,若是对当年的事情心生怨怼,如此重整势力的好时,他又岂会错过。九殿下也刚刚被封王,二者在黎阳,自然是要选出一个说得上话的。” 朝堂势力永远不可能只有一股,帝王权术向来讲究分权制衡。九殿下异军突起,在黎阳格局之横插一脚,那么离王呢?是附着以前的势力格局,还是重新整肃自己的势力。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离王的势力格局本就已经乱了,如今景阳帝竟然还堂而皇之的继续将它打乱,看来景阳帝是想重新洗牌了。离王一来他那样的性子怎么甘于屈居人下?贤王又不会为他所用,将来必定会是敌对的关系。” “所以说,两股势力黎阳相遇,离王殿下会选择将下的势力分批潜入。现在既然有一股越过暗哨与驿站,这个小动作就说明他不是毫无准备的,蓄谋已久来形容更加合适。” “嘁,”锦书冷嗤,清冷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意,“依旧是不上档次的段,还以为数十年没见,他的段可以更加高明一点。偷偷摸摸的跟他那个人一样让人恶寒。” 上次子悠与赫连宸说过当年由于沁阳离王遭贬之事,只是如今在听到她亲口说离王殿下不上档次的时候,子悠还是默默吃惊了一下。只不过他并没有多问,想来当年的沁阳只有九岁,大殿下楚子乔也不过才十八岁,他实在想不出,这两个人之间能有什么深仇旧恨。 “也是,这样鬼鬼祟祟的行为,殿下自然是看不上的,只不过若是说来,贤王殿下的做法倒是算得上正大光明,下所能用之人悉数搬到台面上,”说着子悠看了一眼锦书,恍然大悟一般,“子悠所讲的自然除了殿下之外的。如此正大光明的行为也算是明智,少人防备。” “少人防备?嗬,”锦书轻笑,“如今的他能保住性命已经算是万幸,其他的能不能做到还得看以后了。” “有殿下在。贤王殿下何愁不成事?”子悠似褒似贬的一句话立即引来锦书疑惑的目光,“殿下一代巾帼女将,风华绝代无人能及,南疆战场上驰骋,又怎么会怕这些。” “呵呵,”锦书自嘲,“难道不是因为见惯了沙场铁血,才对这些行为更加不耻么?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辛辛苦苦保卫的国家送我上了断头台!” 子悠一口一个殿下,让锦书唯一确定的是这周围不会有其他人,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放肆,再加之,眼前的人还是一个足智多谋的老狐狸。 “我从来没有想过谋反,最后却被安上了这个不耻的罪行,父皇驾崩,母后音讯全无,亲弟弟被发配蛮夷之地,这些年积攒起来的怨气,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消下去。不适合权谋又如何?即使那样,也要搅得大荆江山翻天覆地。他们不是觉得我们谋反么,我就是要看看这片国土江山,到底最后是谁说了算!” 多年来的怨怼就这样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心上人的刁难,似有似无的提示,逐渐变远的态度,不得不说她有些慌了。 刚发泄完,锦书还一脸呆滞的在回忆自己口不择言的说了什么,就看到子悠的双已经撑上了她的肩头,俯在她耳边,温言细语,“有殿下这些话已经够了,殿下不喜欢权谋,那就我来做;殿下想要查清真相,那么我就身先士卒;殿下想要搅得大荆翻天覆地,那么我陪着殿下可好?事成之后,不管是做神仙眷侣c快意江湖,还是身居朝堂,受千万人朝拜。子悠都愿意永远追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谋兮! ()午夜,御书房。 殿外传来打更声,嘹亮的喊声显得这个夜愈发的寂静,已至四更天。 景阳帝一摸着龙椅的一侧的龙头,稍微一使力,龙头被扭动,置于他背后的雕龙屏风右下角的方向弹出来一个暗格,景阳帝俯身将它打开,从它里面取出来一个木匣打开里面是一副画卷,放于层层堆叠的奏章上,将它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满是红色的画,画的周围已经泛黄,只不过有颜色的地方却如同新的一般。 画上是一个红衣女子倒在血泊之,嘴角挂着鲜红的血,眼角弯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倒着地方的后面是一条不着边际的大河,残阳如血浸的河水都泛着令人望而却步的红。 “吱”殿门被打开的声音,未看到人只嗅到空气一阵幽香飘过,片刻人就出现在景阳帝的跟前。 女子一身红衣,半俯着身子,一只压着画的一角,语气态度都极为轻佻,“呦,这么久远的画了,难为皇上还一直都记着,还这般珍藏。瞧瞧这泛黄四周,皇上可是没少把它拿出来见见‘太阳’。” “你今日深夜来到这深宫内院,可是朕吩咐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景阳帝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对她的口不择言,也没深究,自顾自的将画卷折起来,放入木匣内,双压在木匣上方。 “不能看,这还不能说了不是,”女子眉头蹙起,眼睛周围红色的眼影,睫毛甚是长而浓密。听他的话,柳眉间满满的都是嫌弃,红唇似火,“也不知这画是画谁的,又是谁画的,再者是谁送给皇上的,让皇上这样的爱不释。” “不该管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管,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别找朕来哭。”景阳帝压着木匣的可以清晰的看到上的青筋突起。 “嗬,”女子低嘲,“皇上您这心还真的是够狠,当初以你自己为饵引本巫师入局,如今又一而再再而的让本巫师不想做的事情。皇上就不怕有朝一日本巫师下定了决心,跟皇上同归于尽么?” 女子的身体前倾,与景阳帝面对面对视,瞳孔由于愤怒异常血红,眼睫毛又似乎比刚才更加纤长,妖艳的红唇沁了血一般,与刚才那番自在随意的态度分明就像是两个人。 “呵呵,”景阳帝就好像没有注意到她那淬了毒一样的目光,丝毫不惧怕的迎上去,“你不会,你怕死。身为巫师,你们四处寻找着求仙之道,做尽天下不堪入目之事。若是你有那个勇气跟朕同归于尽,你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哈哈哈哈,”巫师似乎已经步入癫狂,猛地转了个身,背对着景阳帝,伸出双冲天疯狂大笑,随即再次回身,死盯着景阳帝,“皇上还真是会办事情,禁锢了本巫师的自由,成为给您卖命的奴隶,皇上护着吾等的性命,是不是还应该感激皇上呢。” “感激又何必呢,”景阳帝冷嘲,“你与朕二人之间,除了相互利用半点其他的关系都没有。你帮朕做事,朕给你无限荣华富贵,这不是以前都说好的?” “还真是感谢皇上的大恩大德了。” “各取所需,不用客气。说到底若不是巫师求仙成神的半路出了岔子,弄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怎么会给朕可乘之,成为奴隶呢。” 论起讽刺,身为一国之君,景阳帝又怎么比不上区区的一个巫师? “你”被景阳帝戳到了痛处,她的心绪难平,也不过片刻,再次张扬的笑了出来,“只不过我的皇帝陛下,大荆跟我们西域可不一样,西域将巫师看作是上帝的使者,是西域子民的守护神,可是大荆呢?大荆可是将巫师视为是邪恶的存在,律法条例可都是明规定,一切与巫术相关皆视为不详,细细算下来,皇上怕是早已经触了大荆律法的大忌了吧。” “那又如何?除了朕谁还知道你曾经是巫师?难不成他们要为了一个连巫师的基本责任都搞不清楚的假巫师来处置国家的皇帝?” “总是这般的自信,皇上你就期盼着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刻吧。只不过本巫师我啊,倒很是期待当万事尘埃落定,皇上的那些大臣与黎民百姓,脸上是会怎样的异彩纷呈。” “巫师就那么确定,朕会让你活到那一刻?”景阳帝讥诮道,“不听话的奴隶朕向来不留,巫师的作用有多大,朕会留你多久,可还清楚?” “皇上这不就是说笑了?”殷红的唇诡异的颜色,不相信一样,“皇上与我早就同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奴隶的命不值钱,主子可值钱,皇上岂会做这般不划算的买卖?” “可笑至极,”景阳帝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对她这样的自大似乎是无可奈何,“巫师如今还觉得朕的性命与你的息息相关?如果巫师真的还是这样想,那么朕就不得不说巫师永远是活在过去的。” “皇上说的这话可是信心十足,本巫师还差点被皇上这笃定的语气吓着了呢。” “巫师这是不信了么?”景阳帝轻笑,向来标准化的笑容让人挑不出来毛病,“还真是愚不可及。” “本巫师只是对自己的能力比较自信罢了。说起来本巫师跟皇上还真是有点相似的呢,,皇上难道不也是这样的自信?” “呵呵,朕自信却不自大,论起自大,朕还真的比不过巫师,四年前的巫术,放到如今人才辈出的现在,估计也就巫师你还当它是个宝贝了。”景阳帝说话总是带着笑,丝毫无害的样子,说出的话的笃定,饶是从小经历巫术熏陶的她,也走了些许的怀疑。 “如今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皇上又何必使用如此卑劣的段来试探本巫师?若是对皇上没有丝毫的效用,皇上又怎么会留我到今日?”压下心里的疑惑,她强打起精神,她知道她如今训练的那个人对于景阳帝有着非同凡响的作用,这就是她的筹码。 至于刚才景阳帝的惺惺作态,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扰乱她的心智,她不能上当。 “呵呵,死到临头尚不自知,原本以为巫师挺聪明的一个人,如今倒是也显得这般愚蠢了,此刻巫师的一举一动还真是让朕失望!”景阳帝抬起双交叉放在脑后,如同看死人一般,“巫师想要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c安安分分的听朕的话,将朕的事情办好。也对,如果巫师对于某些事情不敢确定的话,那不妨可以亲身实践一下,结果会告诉你朕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巫师心里“咯噔”一下,理智告诉她,景阳帝所说都是假的,可是心里的恐惧却不由得理智来支配。 难不成他真的已经没事?那岂不是自己就成了案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不行,不能成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 “巫师这么久不说话,应该是把朕说的话大部分都听进去了吧?”她的沉默不语景阳帝看在心里,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放过火上浇油的会,打破她的心理防线至关重要,“这些日子巫师应该有数个月没有进宫了吧,其的弯弯绕绕,巫师难道就没有自己仔仔细细的想一想?” “皇上,我”景阳帝的话再次给她提了一个醒,让她突然间想起了这么久都未曾真正放在心上的事情,对于自己的能力太过于自信,难不成让别人钻了空子? “哎,话就不必多说了吧,朕的大巫师,可是想清楚了?”景阳帝搓搓指,暗自叹气,“朕还听说你西域使者要来黎阳参加年祭,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都护与郡主如今都不知所踪,那个郡主名字叫做贝利,巫师可认识这个女子?” “什么?贝利郡主失踪了?怎么可能?”巫师的眼闪过一丝黯然,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掩去了里面显而易见的哀伤,口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景阳帝听力极好,捕捉到了她最后的一句话,嗤笑道,“怎么不可能?荒无人烟的大漠,茫茫的戈壁滩,哪里都可能是人的葬身之地。贝利郡主首次走出西域,迈向我大荆,难逃那死神之地又有何意外?” 巫师嗖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景阳帝,哀求,“皇上,我愿做您一世的奴隶,可否告知贝利郡主的下落?” “下落?不是告诉你了,她已经葬身大漠了么?又有何下落可言?难不成巫师想下去陪她?” “不可能,若是只有大漠,贝利郡主完全走的出来。若是不知所踪,那只能说明郡主遇害了!” “你倒是对那个郡主算是了解,对她还真是信心满满。既然如此,你可愿意去大漠寻她?那地方杀人于无形,巫师还是要做好打算,免得有的去,没有的回来。” “皇上,无论生死我都要去,还请皇上念在我为皇上所用这么多年,请皇上恩准!”说话间,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动过,就那样盯着景阳帝。 “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就再阻拦,”景阳帝顺水推舟的应下,“你先回去,将你上的人交于犴司,朕会安排你去大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主考官! ()自从景阳帝下旨召回离王殿下以后,大荆就进入了白雪封地的时刻,洋洋洒洒的大雪持续了天之久,年关将至,瑞雪兆丰年。 已经数日都没有上朝,大雪纷纷扬扬,路上行人车马无一不是无精打采的。皇帝蜗居在皇宫之,众大臣守在各自的府邸,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往日金碧辉煌的宫城此时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琉璃瓦早已经被掩盖,向来人声鼎沸的皇宫,也惧怕这样无声的压力。除了偶尔内侍走来走去,给各宫送些物件。 崇阳宫内,一片清冷,不见丝毫炭火的痕迹,犴司曾尝试将火带进去,然而被景阳帝无情的拒绝了。 这是景阳帝当上皇帝之后过的第五个年关,等到来年江河破冰c春暖花开c万物复苏之际,就又到了选拔人才的季度。 景阳帝坐在龙椅上,翻看着往年所参加登科考试的考生卷宗,时不时的在上面批注两下。而崇阳宫正殿内站着的十来个人都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景阳帝,也不好奇他在做什么。 许久景阳帝放下笔墨,环视了下面站着的诸位大人,忽而开口道,“除了汲络司白凤大人与久不在朝的林昇大人,其余人都来齐了吧。” 犴司俯身在景阳帝耳边,说道,“白凤大人是说这些日子大雪茫茫,积雪甚厚,外出时不小心闪着腰,需卧床休养。此次皇上这般匆忙的叫其进宫,白凤大人事先没有准备,怕在皇上面前失了仪态。” “白凤大人伤势如何?很严重么,有没有请太医去给大人瞧瞧?”景阳帝微笑道,睨着犴司。 “回皇上,太医也去看过,说是并无大碍,白凤大人请皇上不要挂念。” “待会命内侍宫准备厚礼去汲络司看看咱们的掌司使大人吧。如此天气,还是小心养着为好。” 犴司道了是之后就退下了,殿内如今就只剩下景阳帝与各个掌司使大人。不明所以的他们谁都没有率先提出疑惑,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眼前的主子生了气。 “崇阳宫向来不喜火,朕这屋子较之他处也会显得清冷许多,在场的各位都是大荆的栋梁之才,也不可在这里染上寒疾。” 景阳帝长袖一挥,一直守在外侧的皇御司官兵们一个个的抱着暖炉进了崇阳宫,各个正处于不明所以的大臣们,耳边是景阳帝有条不紊的声音,“在外比不得在各位大人的家里,这些日子天气着实是分外寒冷,朕特命人准备了暖炉,今日恰好就得到了用处。” 暖炉与软垫被一个个官兵送到他们的身边,伺候着他们舒舒服服的做好,众人匆忙间还不忘跟景阳帝道谢。 “谢皇上圣恩!” 不多久窸窸窣窣的大殿就恢复了平静,景阳帝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视而过,“既然各位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是,皇上。” “开春之际,正迎来我大荆的登科考试,每年于其间选拔能力卓绝者甚泛。尤其今年刚撤下了一批如王振一般的贪官,如今除了六司,整个大荆各地职位空缺甚广。就不知在座的各位有何好的建议,如何来安置今年的及第人士?”景阳帝默默的将历年的卷宗整理好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今日叫他们前来崇阳宫的用意。 景阳帝话音刚落,邹闫立即向自己的右上方跨出一步,说道,“我朝登科考试四年一次,考试者不限年龄c性别c籍贯,凡是我朝人员均可参加。由此以来历年来所参与人数众多,以状元c榜眼c探花为至高无上的尊荣。”说到此,邹闫叹了一口气,犹豫的补充,“只一事如今看来似乎与我朝往些年的制度有些不太符合。” “既然邹闫大人已经提到了,那就别卖关子了,不妨就此说出来,大家一起看看,是否真的有不妥之处。” “那微臣就直言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皇上跟各位大臣见谅。” “邹闫大人但说无妨。” “登科考试旨在选拔人才,历年来,状元榜眼等都是各司掌司使的首要人选。大荆每司两人就是确保官员流动。这样的情况微臣想政议司两位司仪使顾凉安顾大人与楚离大人应该深有体会。”邹闫边说,边扯起官服的袖子,胳膊伸向顾凉安他们站的那一边。 被同时提名的两个人互视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唇。 景阳帝顺着邹闫的势看到了那边站着的两个人,随即问,“邹闫大人所说之事,顾大人与楚离大人可知是为何?” 眼看着景阳帝目标瞄准了他们两个,索性也不再推来推去,楚离向前一步道,“邹闫大人指的是,微臣与顾凉安顾大人登科考试及第之后,方得了这六司之一的政议司掌司使之位。而今年陛下因恩典将仅空缺的皇御司与芜锦司两个掌司使的位置补齐。若是明年春天放榜以后,怕是官员人事调动之上就不再好安排,难以服众了。” “原来是为这事,”景阳帝分毫都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很严重,思忖道,“有奖就有罚,有升那必然是有贬了。诸位大人,你们看呢?” “皇上所言甚是,”朱轶迈出了一步,步子也不大,就静静的站在他的位置的一侧,“只不过在座的各位大臣,要不是浴血奋战从沙场拼杀出来的:要不就是功绩甚为优秀者能力拿去的:再要不就是在登科考试拔得头筹所享有的荣耀。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栋梁,论取舍最舍不得应该是皇上了吧。” “心背都是肉,朱轶大人你说呢?”景阳帝粲然一笑,不知何时把玩着一颗白色的珍珠,在桌子上转来转去,神色懒散的看着自己下的动作,漫不经心的继续说,“只不过在朕来看,优胜劣汰c适者生存才是官场上亘古不变的法则。朕想各位大人都明白,官场有时候也如战场,没有人情冷暖,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那皇上的意思是?”朱轶犹豫着开口,景阳帝的话从表面上理解来看,景阳帝有裁撤官吏的打算,只不过如今六司分权制衡,景阳帝是想先拿哪一部分开个刀,示个威? “听说朱轶大人前些日子外出视察去了,不知大人外出走访一次,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景阳帝沉默了许久,朱轶心里上八下的,正要找个借口退下,谁知景阳帝竟然问了他这么一句。 “回皇上,微臣几日前才回到黎阳。前些日子皇上下令彻查王振这一批贪官的时候,微臣私下里去了祈川。祈川与合阳临近,王振与祈川司马师同为分司使,王振案件一出,微臣就想去祈川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再者合阳水患也波及了两地边界之百姓,九殿下虽已经妥善安置,只不过事情由内役司引起,吾等按理该去慰问一番。” “朱轶大人不愧是心细,当时也是考虑到靖律司已经有两位大人参与审查了此事。再加之王振又是凡杰大人的女婿,当时凡杰大人为了将功补过,主动请缨,朕也就允了。如今想来,还是朱轶大人思虑严谨。此番巡查可有何发现?” “回皇上,臣于祈川待了数十日,明查暗访间,祈川百姓对分司使司马师赞誉甚好。而后臣进一步查证后发现,合阳洪水泛滥冲毁了合阳城内外大片农田,也将祈川与合阳搭界处破坏极为严重。司马师当立断开仓放粮,救济百姓,皆是对他赞不绝口。”朱轶据实上报,无丝毫隐瞒,景阳帝深谙其脾性,也知他没有说谎。 “如此甚好,大荆王朝自建立以来,哪次干旱洪涝灾害之后都有或多或少的民情激愤。更有者,瘟疫横行,只不过今年倒真是好,不仅治了水灾,又处了一批贪官污吏之外,事后安置做的也甚是好。朕心甚慰。” “为皇上分忧,为天下百姓的安乐c幸福,这些都是臣子们的本分。” “你这老头,还真是会说。”景阳帝笑着打趣朱轶,笑言,“只不过言归正传,开春登科考试是来年的重之重,切不可在其出了差错。” “臣等谨记。” “另外方才邹闫大人所说之事,日后再议,今天朕找你们前来,所为并不是此事。诸位回府后可好好想想有什么两全之策。”景阳帝说着顿了顿,“只不过朕要在这里提醒你们一点,官吏应择优选之,若是因为以前的那些功劳,就置如今的有志之士于不顾的话,岂不是有点太徇私舞弊了。大荆掌司使每司两位本就是为了随时的接任与代替,若是真的那般选拔下来,又有何公平可言?” “皇上教训的是,臣等必定不容许任何徇私舞弊的现象发生!” “那就开始今日的主题吧。登科考试有四名主考官,两主两副。四年前是靖律司两位大人为主,楚离与白凤大人二人为副,那么今年呢?可有哪位大人有这个意愿?”景阳帝慢悠悠的拿起桌子上的笔,蘸了一点墨水,拿出宣纸,“毛遂自荐c他荐均可,各位大人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景阳帝话音刚落,子悠就看到从自己的右后方走出来一个人,随之优雅的声音响起,“回皇上,微臣心里有一人选,新任芜锦司司锦使子悠大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意愿兮! ()于凡的话一出口,景阳帝极有兴趣的向他投去兴味的目光,又极其感兴趣的瞄了一眼子悠。子悠也只是在于凡提到他名字的时候略微挑了挑眉,仿佛没注意到景阳帝的目光,直挺挺的站着。 “于爱卿举荐子悠大人可是为何?子悠大人接任掌司使尚足月。且不说别的,掌司使林昇如今巡视在外,芜锦司内所有事情现在都压在子悠大人一人之身,岂不会分身乏术,于爱卿可是要为难于他?”景阳帝言笑盈盈道,也无责怪的意思,最后一句话听来也像是在打趣于凡。 “微臣考虑不当,请皇上恕罪,”于凡自知景阳帝的意思,告罪道,“只不过微臣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子悠大人比较合适。” “既然于凡大人强力举荐,那不妨来说说是为何,若是说的不好,理由不够全面,子悠大人这边又有意见的话。那于爱卿,朕可不会包庇爱卿。”景阳帝本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龙椅上的,听了这话,眸子里的兴趣愈加浓厚,嘴边的笑容感染了眼角,双臂向两侧一挥,一只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随意的搭在膝盖上,身体前倾道。 “以本官愚见,若是话语间有冒犯到子悠大人的,还请子悠大人见谅。”于凡弯着腰提前告知了他身侧站着的子悠,子悠清冷道,“于凡大人但说无妨。” 跟他接触不多,于凡也浅浅的对子悠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知他这个人向来不喜怒于色,如今没有当面驳他的面子已经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回皇上,微臣以为每到登科考试之年,开春以后都是我朝政治链利益化的时候,”于凡这话一出口,不只是景阳帝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就连子悠心里也是大感意外,眼角的余光也不由得向于凡瞟过去,于凡仍旧低着头继续说,“虽说大荆科考已经尽可能的避免了这样的情况,只不过每次参试人员众多,难免会有几个漏网之鱼。” “于爱卿所言也是朕极为想避免的,不论制度有多完善管理有多严苛,朝大臣以及下属的官吏,不贪赃枉法c不罔顾法纪的例子总是层出不穷。于爱卿今日既然已经提到,那不妨继续来说说有何高见?”景阳帝收回前倾的身体,放于膝盖上的后移紧紧的握着龙椅一侧的龙头。 “回皇上,臣以为子悠大人初到黎阳,与各方势力接洽尚不稳定,况且身为掌司使本就位高权重,又不是常人可以拉拢之人,在微臣看来,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于凡目不斜视,直到将自己的观点阐述完整才扬起头看向景阳帝,景阳帝眼睑下垂,盯着自己眼前的一个方向,神色不明。 于凡没看到景阳帝的反应,只不过却知道了身旁众大臣的反应,有的在彼此窃窃私语,有的丝毫不压低自己的声音,殿内一阵又一阵的唏嘘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于爱卿这话还真是大胆,不愧是白凤大人亲带出来的,所想所言所行跟白凤大人极为相似。”景阳帝似褒似贬的话引得朝堂上静寂一片。 白凤为官的态度他们众所周知,看似不着边际,说话也不着调,其实心里极其清明。也是见不得别人拉帮结派c搞小团伙行不义之举。只不过于凡今日竟然如此大胆,公然在皇帝面前称官员之间有利益输送。如此明目张胆,岂不是在打景阳帝的脸?在他的治理下,竟还有私相授受,难道不是帝王的罪过? “请皇上恕罪,微臣只是觉得,自从王振一事发生以后,有必要趁此会,对各司类似现象来一个较为彻底的清理。”于凡就像是没有看出来自己所提事件的严重一般,继续向景阳帝说明。 听到于凡口说出的王振二字,景阳帝摸着龙头的缓缓放下,再次放于膝盖上,身体向前倾,眼睛里似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闪过,“今日既然让爱卿说出缘由,那爱卿就不必有所顾忌,畅所欲言即可。若还是心存顾虑,朕赦免爱卿无罪便是了。” 景阳帝此话一出口,于凡再次向前迈了一步,子悠站在一旁偷瞧着事态的发展,表面上看起来就好像于凡跟景阳帝顺的事情跟他无关一样,实际上心里还是在默默的思考着这其的利与弊。 他好像被人当枪使了。主考官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都应该是德才兼备c志虑忠纯而且在朝的官衔还不能太小权利不能太大之人。 官职太小若被上头的强行干预,难以保证结果的公平性;若是权利过大,又深谙人心,在结果上做点脚趁结党营私,发展自己的羽翼。到时候景阳帝就是养虎为患了。 思前想后,子悠突然间也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六司之间权利制衡,相互牵制,景阳帝不会任由其一家独大。 皇御司负责皇城的安危,是于景阳帝而言最近的也是必须可控的,景阳帝不会任其掌司使的权利扩大。 内役司负责大荆官员调动的卷宗归档,若是一个不小心,容易将王朝弄成一家之言,天子成为傀儡皇帝。 汲络司负责收集临国消息,与外交流甚是严密,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就是引狼入室了。 再者靖律司掌握大荆律法,一旦乱了动摇的是大荆的根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再然后政议司又只是参政议政将最新的消息呈递给景阳帝,是他最锋利的剑了。景阳帝肯定不会让其有会刺向自己。 反观芜锦司,没有战争的时候,都赋闲在京,边疆地区也有各自的驻守军队去保护。平日里也就是看看兵书习习兵法,再去除边境之外的各州各县巡视巡视,简直不能太清闲。以至于他刚接任的时候,都还在自嘲,景阳帝留着这样的一个徒有其表的掌司使有何用处? 如今于凡的话说出口,子悠不得不对这个掌司使有了新的定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关键时候来做一次先锋,也是很有意思的了。 等他把事情思前想后了一遍,就听到于凡说,“罪犯王振本是掌司使凡杰大人的姻亲,如此德行的一个人能做到分司使的位置,若是说凡杰大人没有一点‘功劳’,本官自然是不信的。”于凡又将目标转向一侧一直在看戏的凡杰。 突然之间被提名,又是如此不堪的事情,无意间往前方一瞥,就看到景阳帝满是兴味的眼睛。凡杰饶是心再大也抗不过大殿之内如此多人的注目,惭愧往于凡身旁跨了一步道,“于凡大人重提此事,本官实在是惭愧,只怪当时本官有眼无珠c忠奸难辨,筑成此大祸。承蒙皇上恩厚,没有追究微臣的责任。” 凡杰也不自辩,于凡说的一切他照单全收,不出意外的景阳帝随即就接话,“凡杰大人后来协助靖律司查案,也算是将功补过,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皇上,”于凡随即回应,“只不过为了避免此类过失,不可不防。子悠大人深得皇上的信任,微臣以为子悠大人定会殚精竭虑,以报君之恩宠。” 得,殚精竭虑都用上了,难不成他还能拒绝?子悠越来越想不明白这个于凡大人是想做什么了,同时将他与凡杰二人拉下水,这怎么都不算的上是一个理性明智的决定。 “子悠大人可觉得于凡大人所言有理?”于凡说完了以后景阳帝招示意他退下,随后就在人群之找寻站立的子悠,目之所及浅笑道,“可愿担任来年开春科考的主考官?” 子悠向自己的的左上方迈出一步,正色道,“以微臣愚见,微臣资历尚浅,主考官一职事关大荆官员的选拔举荐,怕到时候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哈哈,”景阳帝突然间笑了出来,直言不讳,“在座的众所周知,朕曾请子悠大人来黎阳许以高官厚禄,皆拒之。若非皇后病重,怕是子悠大人会在合阳待一辈子。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懂得轻重缓急,谁有会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暗地里在这件事情上跟子悠大人使绊子?” 子悠闻言,知道景阳帝听懂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意有所指,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景阳帝竟然就这样轻率的明里暗里表示,只要他点头一切都不算事。话语间明是赞叹暗是警告,不允许有人在科考之做脚,影响主考官。 “臣等不敢。”异口同声的样子,景阳帝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子悠大人心里可还有顾忌?不妨就说出来,也事先好提个醒,切莫让有的人趁钻了空子,乱了大荆朝纲。” “谢皇上厚爱,微臣义不容辞。” 此时若是再次拒绝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再说子悠他原本就打算来挣一挣这个位置的。于凡的举荐给了他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景阳帝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一个人反对,随即下了口谕,“既然爱卿也没有一个反对的,那么子悠大人就为开春科考主考官。年关将至,子悠大人应该也是歇不下来了。” 确实是歇不下来了,有些事情以前他做不了,如今做起来那可是要简单很多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不知何时外面又开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殿内暖炉基本上每个大人一个,景阳帝觉得闷得慌,事情有了结果以后,就遣了众人。 殿外复又一片白茫茫,来时众人踩出来的足迹此时早已被白雪覆盖,大殿外各自道了别,就顺着开路回去了。 景阳帝命犴司将殿门打开,四面的窗也开的彻底,驱散着屋子里温热。景阳帝从位置上站起来,顺着冷风透进的方向走了过去。 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景阳帝静静的看了一会,殿内还有被留下的个大臣,一动不动的呆在自己原来的位置。 “爱卿们也不必太拘束了,今日留下你们位,就当作寻常聊聊天。”景阳帝注目远眺,殿内有人跟没有人一样,他们人的呼吸声都很浅。 “是。”身后传来人整齐划一的应答声,除此之外也不见任何其他的动静。 “邹闫大人,朕想知道今日大人所提之事是否已经想到了可以解决的办法。”景阳帝背对着他们,扶上眼前的雕花窗,若有所思的问。 闻言,邹闫躬着身子疾步走到景阳帝身后,站定才说道,“确实是个难办的事情,若是想要解决怕是要开先河了。” “邹闫大人若是说便是,于凡与子悠二人也在,只要有想法总归要听一听。” “是。”邹闫说,“每一届科考状元都是各司掌司使的最佳人选。先帝治理大荆十余年,老臣与许褚大人c凡杰大人亦或是芜锦司掌司使林昇大人都是科考逐步筛选出来的。”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父皇统治期间曾有九次科考,按理说应该有九个状元,只不过从现在朝堂上的算来,也不过才寥寥一半,其他人呢?”景阳帝闻言说道,仍旧看着窗外那纷纷扬扬的大雪。 “唉,皇上是有所不知,”邹闫叹息道,“博学者甚多,可是德行有失者也不在少数。先帝在时,最忌讳在位者拥权自重。享受着大荆的优厚待遇却不办些实事。为此前前后后也不知道处置了多少个人,尤其是每一次科考后的那一年,景阳帝都会亲查其贪c淫c逸之人,所呈报的年表若有一处对不上的地方,都是从根彻查,追究到底。” “父皇的行事,朕很清楚,雷厉风行的。年少时又常常出征在外,见惯了边境凄苦,黎民百姓食不果腹。所以有某些官吏的行为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即使当时朕的年纪尚小,看不懂那层层叠叠的奏章c年表,不过却也知道父皇整治贪官污吏每次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景阳帝默默接道,他不止一次的看到父皇生气时候将成堆的奏章扔在地上,一批又一批的大臣被叫入宫又被赶出宫。翻开落在地上的,每一本上面都有他密密麻麻的批注。 他的父皇是个好皇帝,他一直都知道。 “唉,先帝的这一举动当时可是深受百姓推崇的,黎民百姓最恨的也就是贪官污吏c徇私枉法之徒。只不过大荆祖宗律法条例在上,老百姓不能越级上告,各州县的事情若是有意封锁,很难传达天听。这也是先帝为何在年表上花费那么多功夫了。”邹闫继续道,话里对景仁帝的赞赏推崇溢于言表。 “恩,年表不仅是各地的政绩成果,还有对来年的畅想。官吏必须会做,还要做好,父皇的心思朕也懂。” “唉,说起来有利自然会有弊,”邹闫叹息,轻微的摇了摇头,“如此的高压政策下,官员们也可称得上是战战兢兢c如履薄冰了。稍有不慎就可能将自己推入无尽的深渊。虽然当时的科考仍旧在举行,可皇上您是不知道,每年辞官还乡的又有多少?” “有意思,竟然还有人放着官不做,愿意回归一身布衣的。” “大荆对于辞官的官吏也是很厚待的,每年有大笔的银钱的。所以许多意志不够坚定,见当官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而且最重要的是又不用在这水深火热之,自然是都选择了回去。” “这就是为什么九次科考才仅仅在任四五人的原因?”邹闫说了这么多,景阳帝也明白了大概,“所以邹闫大人今日提起科考状元之事,是事先心里早就已经做了计较?” “回皇上,微臣直言,确实是在许久以前。”邹闫坦然承认,“微臣相识的往年状元如今不在朝的有两个,一个如今是闲云野鹤,云游四方去了;一个回归了家长,成为山间一布衣,享乐世外桃源去了。” “听邹闫大人此言,似乎不仅仅是在考虑下一任状元的位置,更是怕在朝的由于王振一事,顺带来跟朕告个罪,辞个官,从此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去了?”有些不可置信,景阳帝扭头看向一直躬着背的邹闫,戏谑的说。 “”邹闫尴尬一笑,“方才殿上人众多,微臣不好跟皇上提起此事,还请皇上恕臣隐瞒之罪。” “呵呵,邹闫大人多虑了,”景阳帝轻笑,“若不是大人提醒,朕可能也会忽略了。父皇当时看着无数的人才就此被埋没,心里必定是很苦的。然而他一点都不能放松里的整治力度,因为稍加松懈,那赔上的可能就是大荆王朝黎民百姓的生命。” “皇上圣明。” “对了,邹闫大人刚说的那个开个先河,朕还真的是很好奇,这所谓的‘先河’到底是何物?” “回皇上,这便是微臣所说的办法!” 景阳帝在邹闫跟前转了一个身,迈步朝龙椅上走过去,邹闫缓步走到刚才的软垫之上,跪坐着,整了整前襟的衣服,继续说,“大荆六司以掌司使为尊,每一个掌司使下有多个副司。微臣总觉得若是新科状元只顾着做学问,而一点都不懂为官之道的,是不适合直接担任如此重要的官衔的。” “所以呢?”景阳帝追问。 “以微臣愚见,副司可以独立出一个主副司,居于掌司使之下,副司使之上,协助掌司使,可以对掌司使的决定提出异议。微臣觉得这样一来,不止可以避免一人独大,也可以是作为他的入仕考试,衡量其到底适不适合做官。” “爱卿所言,听起来倒是一个好办法。六司分权为了避免权利太过于分散,所以每司只有两名掌司使。” “状元的跳板太高,就怕遇上了心思歹毒之徒,微臣认为,此举可以一试。” 景阳帝没有当即就做决定,反而开口问道,“若是真要如此来,那便是对大荆考核官吏的制度做的一个改革,子悠与于凡,你们两个怎么看?”一时难以决断,景阳帝又问了旁边两个跪坐着不发一言的人,“尤其是子悠,作为此次的主考官,科考结束后,各司的举荐还需要你来做。” 于凡与子悠相视,于凡示意子悠先开口,子悠不推辞随即道,“无一物亘古不变,人是活的制度是死的。邹闫大人的想法一定程度上与微臣不谋而合。” “如此说来,子悠大人你也是同意科考制度改革的了?”景阳帝微微眯起眼睛,指轻轻的在书案上敲着,声音极其微小,几乎到没有,“那么于凡大人以为呢?” “回皇上,微臣也觉得邹闫大人所言十分有理。官,来之于民,用之于民,其德行是极为重要的参考条件,并不是只以一纸书就可以决定的。” “恩,”景阳帝轻叹,“位大人所言都在理,只不过如今已到腊月底,科考最迟会在月下旬,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有把握将这件事情完完本本的做下去么?” “科考总共需要大半个月,再加之其的阅卷c审卷c复审怕是也要有一个多月,前前后后差不多快五个月的时间。”邹闫联想着上一次科考的经过,思忖道。 “五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点太赶了,其最主要的还是黎民百姓。”子悠接道。 “再议吧,这事还要好好想想。”景阳帝就此截了话头,转而问于凡,“前些日子让于凡大人去查的贝利郡主以及都护现在可有消息?” 突然间的转移话题让于凡猝不及防,于凡无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子悠与邹闫,再瞧瞧景阳帝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坦然说,“微臣的人马已经行了数日,到达乌镇以后会飞鸽传书哦到黎阳,若有消息微臣一定立即禀告陛下。” “宜早不宜迟,无论是什么时候,一有消息都要立马上报。”景阳帝向后仰靠在龙椅上,伸出右扶上自己的眉间,轻微的揉了几下,“大荆西边陲安定了这么多年,但愿不会有百姓流离失所c生灵涂炭的那一刻。” “还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尽快查清楚贝利郡主的去向,以及大漠之沙寇的窝点。” “尽快吧,年祭前若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就去通知西域可汗吧,沙漠里他们比较熟。” “是,微臣领旨。” “于凡大人如今所要查的可是大荆西陲的那一块荒漠?可是发生了极为重要的事情,竟让于凡大人年关前派人去沙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邹闫突如其来的发问顿时打断了于凡与景阳帝之间的对话,景阳帝挑眉于被问的语噎的于凡同时看向邹闫,盯着他了好一阵子。 “请皇上恕罪。”二人许久的沉默让邹闫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话。 闻言景阳帝收回目光,垂首若有所思,对邹闫的告罪并没有多加理会。 邹闫不明所以,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于凡。于凡耸耸肩,他确实也不知道景阳帝突出起来的沉默是为何故。 “于爱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一下二位大人吧,正好可以让他们帮忙出出主意。” 于凡悉以告之,意料之的,邹闫立即表示了不可置信,子悠虽然没有开口表态,不过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微怔还是被于凡捕捉到了。 “活死人,可是真的?”邹闫询问,如此有悖于常理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发生了,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番。 “是真的,本官对从大漠回来的人逐一安置,他们的病情症状都有人时刻盯着,本官所言句句属实。” “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活人,本官还真是你一次听说活死人。还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见识了。” “此事切不可外传,若是流言四起,黎阳城就要乱了。”景阳帝叮嘱道,“一直以来没有将这件事情摊在明面上来讲,就怕乱了民心。于凡这方面做的不错,若有时间带两位大人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解决此事的办法。” “是,皇上。”于凡应道,随后扭头对子悠二人说,“那些人被本官安置在黎阳北郊的一所不起眼的院子里,二位大人若是得空,不妨跟随本官去看一看,也好出出主意。本官这脑袋,这些日子可是被这件事整的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了。” 于凡愁眉苦脸的样子甚是难得,就连景阳帝都会心一笑,打趣道,“你们二位啊,能帮则帮,尽快的给他出个主意。这些事情也已经是有些日子了,朕可不想每次他来见朕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看了掉胃口。” “微臣遵旨。”子悠与邹闫二人应道。 “现在最主要的是子悠大人了,刚任掌司使,如今又挑起了科考主考官这一重任。”景阳帝说,目光在子悠与邹闫二人之间转来转去,“邹闫大人是上一任的主考官之一,若是有问题可以随时的请教他。朕会在年祭前再给子悠你挑出来一个能人,与你一起。” 主考官本就是两人,今日大殿上只有举荐的一个人,自荐的几乎没有,另一个主考官,只能由他来选了。 “谢皇上。”子悠应道。 “另外,你们人也可以私下里说说各自的想法,朕在这里你们或许会有所顾忌,不妨私底下彼此探讨探讨,最后给朕一个结果就好。位爱卿,可明白?” “微臣遵旨。”人应道。对景阳帝所言结果之事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估量,科考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必须尽快才行。 “若有阻,尽快告知,对于一些顽固不容变通的,适当的压一压,要记得不出格即可。” “是,皇上。” 出了宫以后,敲定了时间日后早朝结束去北郊看活死人,各自回了府,子悠准备了一番,又出了府,他要先去一趟仙欲阁。 再冷的寒冬都阻挡不了人们对仙欲阁的热情,层幔叠帐,纱幔在楼的四周环绕,与白雪融为一体,随风而轻扬。 子悠迈步进了仙欲阁,前来接待的女子还未近的他的身就被他浑身森冷的气场吓退了。众多人围着他窃窃私语,被他惊人的样貌震惊到。子悠似不自知,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公子今日前来,怎不提前通知一番,这样突然袭击,怠慢了公子可就是我红姑得罪过了。”子悠正在想是不是自己今日太过于突然前来,她们也不一定就在仙欲阁内,正想着要离开,红姑略显惊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子悠回身,红姑迎上去,拿团扇掩唇,轻声道,“子悠大人是来找少阁主的吧,红姑来给您带路?” 子悠刚想说不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是说来找锦书又太过刻意,转而点了点头,应道,“麻烦红姑了。” “大人请跟我来来,”九娘说着遣了身旁跟着的两个姑娘,转身向楼上走去,上楼梯的时候红姑特意挑了一旁不让外人走的,红姑走在前侧着身子说,“这些日子雪大,少阁主与锦书姑娘就一直待在这里,锦书姑娘前些日子出去了一趟,回来染了风寒,她那体质又是不能得病的,少阁主就时时与她呆在一起。” “锦书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严重么?”子悠的注意力完全都被“染了风寒”c“不能得病”这些字眼吸引了,也没有仔细听红姑说了什么。 红姑也只当子悠是随口一问,随即说道,“也没什么,锦书姑娘身体向来还算是好,自己平日里也是很注意的,这次生病有些突然,一时间难以压制而已。” “红姑的意思是说她每次生病都会这样?” “这个红姑并不怎么了解,详细事情还需要大人问少阁主才清楚,”红姑走在前,在一间房门前站定,伸出敲了敲门,里面应了后,红姑将房门一侧推开了一个仅供一人过去的样子,“子悠大人,少阁主就在里面,大人进去便可以看到了。红姑楼下还有些事,恕不能奉陪了。” “有劳红姑了。” 语罢,红姑转身离开,子悠走进去,就听到女声传来,“麻烦将房门关一下,屋内熏有艾草,请在屏风后稍等片刻。” 子悠阖上了房门,就感到了阵阵暖意,与外面白雪飘飘的季度感觉像是两个天地。 子悠环视四周,目光首先看到的是屏风一侧的架子上挂着的宝剑,刀鞘是白色,剑柄处垂着天蓝色的流苏。 这把剑子悠在锦书身上看到过,只不过当时并没有看的太真切,此刻如此清晰的看到,也是觉得异常亲切。 青絮垂着头拿帕擦着,从屏风后晃了出来,未看来人,“让阁下久等了,不知有何”话还没说完,青絮抬头就看到了直挺挺站在那里的子悠,想说的话被咽了下去,继而开口道,“不知子悠大人今日何以得空,竟然来我这小破庙了。” 随将帕往身旁的盆架上面一丢,大咧咧的坐下,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酌道,“子悠大人请坐。” “子悠上来的时候,听红姑说锦书姑娘身体抱恙,如今情况可还好。”子悠没有理会她第一句话的打趣,问道。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青絮开口道,“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子悠大人不妨来说说,今日登门所为何?” 见从她口问不出来有用的消息,子悠也不再勉强,现在也找到她了,以后有的是会,继而转问,“青絮姑娘可听说过活死人?” 青絮送往嘴边的杯子停在了距离一寸的位置,倏尔抬眸看向子悠,放下茶杯,正色道,“大人怎么会知道活死人?” “看来这世上是真的有活死人了?”青絮的反应让子悠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抱歉青絮姑娘,有些事也不是子悠不说,而是不能说。” “行吧,青絮体谅子悠大人的难处,”青絮缓声道,“传说荒漠有一种草,名为‘僵尸草’。此草无叶无根,只有如枯枝一般的茎,匍匐在大漠之。” “无根还能活?”子悠问道。 “传说是这样,‘僵尸草’的茎如枯死一般,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却可以一日一日的长大。” “那么活死人呢?”子悠继续问。 “哪有什么活死人,”青絮笑道,“请问子悠大人,大人所说的活死人,是否是长时间的尸身不腐c除呼吸外无其他的任何生命迹象c皮肤仍旧温热?” 子悠想着今日于凡所说的话,症状相似了十有,就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没有任何一个活人是可以不吃不喝活着超过一个月的。子悠大人今日既然提起了活死人,那活死人形成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敢问子悠大人能不吃不喝活那么久?” “自然是不能的。” “活死人的说法于我们来说本就是错误的。”青絮继续说,“传说‘僵尸草’是剧毒之物,人若碰到那就是回天乏术了。” “可跟活死人有关?”子悠继续说。 “活死人的症状跟‘僵尸草’的生存方式有所类似,所以有传说是误食或者误碰‘僵尸草’,才导致了活死人的出现。‘僵尸草’会在其体内扎根,潜伏期一过,那人也就即将步入死亡了。” “潜伏期是多久,扎根又是什么意思?”子悠继续问道,越深入他的疑问就越多。 “潜伏期一般是半年到一年,跟宿主的身体素质有关,”青絮兴味的看着子悠,眼神戏谑无比,轻轻启唇继续,“至于扎根的意思嘛,对于子悠大人这样的聪明人难道不是很通俗易懂么?简而言之,就像植物扎根于土地,汲取营养,慢慢长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阁主青烟! ()“这草还真是有意思,竟然可以以人为食,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荒谬了?”子悠觉得有点不可置信,疑惑道。 “这就荒谬了?”青絮玩味道,“子悠大人知道为何他人已经死了,尸身却不腐还会有呼吸么?” “这又是为何?”子悠没有丝毫犹豫继续问,果断的都把青絮弄得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子悠会不屑于知道呢,可是没想到竟然这样的不耻下问。 “‘僵尸草’本身就是不死不腐,透过皮肤感染到人体内。子悠大人试想,长时间的饥饿贫穷的人偶然间到了一个条件优渥的地方,他可以尽情的享受大量的美食而且不用支付一钱一银,他会放弃这样的一个好会么?” “青絮姑娘的意思是说,‘僵尸草’在别的地方也可以活着?就算是人体内?” “那是自然,”青絮坦言道,“姑娘我虽然没有见过这种草,却看青煜阁的书上记录过,人体是最适合它生长的温床。没有风吹日晒,又没有雨淋雪打。” “实在是很难以想象,被茫茫大漠养出来的东西,大漠给予了它最不可能的生存条件,然而却也锻就了它最强悍的生命力。以人体的优越性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实让人难以接受。”子悠出神的说道,世间百态这估计只是其的一种。 “说了是传说了,子悠大人何必计较那么多,世间万物无奇不有。只传言就有诸多,就比如西域大漠无根无叶的‘僵尸草’,黎阳城郊潞水河无鳃无鳍的‘白鬼鱼’,南疆的瘴林养成不惧瘴气的瘴人。”青絮倏尔脑袋凑近了子悠,坏笑着轻声询问,“子悠大人若是想知道活死人到底是什么,‘僵尸草’到底是真是假,青絮这里有一个好办法,子悠大人不妨一试?” “什么办法,青絮姑娘请说。”子悠继续不耻下问。 青絮收回自己的脑袋,拨弄着桌子上方才放着的茶杯,缓缓的说,“扒开活死人的身体看一看,里面是不是枯枝丛生就是了。” 青絮的话说完,子悠不知该如何接了,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僵尸草’的存在。若他是活人,剖开他的身体岂不是有点太过于罔顾人命了。 “子悠大人也莫要放在心上,我只是给大人提一个醒,大人若是有意,试试即可。”子悠长久的不说话,青絮说,“或者大人也可以等,可能是一年,也可能两年,到时候‘僵尸草’破体而出,那时一切都会了然了。” “时间不允许再继续等下去,只不过大荆实行仁政。最不喜滥杀无辜。更何况” “”青絮就像看怪物一般的看了子悠,上下打量了一番,“既不想等又不想做伤天害理之事,还想尽快知道活死人的成因,子悠大人,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天真了。” “总有两全之法的,”子悠无视掉青絮鄙视的目光,“事在人为,此事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就方便多了,” “子悠大人开心就好,”青絮移回目光,双捧着杯子慢悠悠的喝着茶,“若是此事有了结果,还请子悠大人告知,毕竟‘僵尸草’只是听闻,青絮对其十分感兴趣。” “彼时还要有劳青絮姑娘了,”子悠叹道,“若真是那种怪草,到时候若是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还请青絮姑娘出相助。” “必当义不容辞。” “少阁主,锦书姑娘的药煎好了。”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青絮站起身,打开了房门,门外有一绿衣女子里捧着一托盘上面,放着一瓷碗,青絮伸将药接了过去,随口道“辛苦了。” 绿衣女子任务完成以后就离开了,青絮再次关上门,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子悠大人先坐,我将药拿给锦书。” “青絮姑娘请便。”话虽这样说,只不过当子悠看着青絮的身影迈进屏风的那一侧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拳。 屏风后被人故意的以层层帘幕遮起,目光能所及的地方,只有一层一层的纱幔堆叠着。 “子悠大人久等了,”过了一会儿,青絮拿着空的碗走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前些日子听锦书提起,子悠大人有深入黎阳北郊的意思?” “确实有,青煜阁消息向来灵通,不知青絮姑娘可有指教?子悠必洗耳恭听。” “青煜阁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在黎阳北郊的那块铜墙铁壁的地方砸出来了一个口子,子悠大人如今是新官上任,在青絮看来,此时不怎么适合涉入此事。” “铜墙铁壁还好说,青絮姑娘善意提醒,难不成里面还是豺狼虎豹成堆不成?”子悠打趣道。 “子悠大人会怕豺狼虎豹么?”青絮反问,“黎阳北郊以静清司为心,周围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着各式各样的庄园。庄园的主人每一个都是迷,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要来干什么。” “看来青絮姑娘在这方面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打听的这样清楚。” “清楚?那个地方只会让人越陷越深罢了,知道了第一件事,就会引出第二件事,一环紧扣着一环。”青絮仰头做思考状,“不是有句话这样说,‘环环相扣,险象丛生’,估计除了子悠大人之外没有人会愿意在那个地方待下去。” “有那么可怕?”子悠问,不给青絮接话的会,子悠继续说,“前半生子悠过的太过于畏畏脚,疏忽之错失了不少难能可贵的会,如今黎阳北郊有大好的前程,子悠不去分一杯羹,岂不是说不过去?青絮姑娘,你说呢?” “要我说?我能说什么?”青絮把玩着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给它转来转去,“这个世界永远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子悠大人既然想掺和一脚,我又能说什么?大人随心喽。” “‘环环相扣c险象丛生’,呵呵。据说黎阳北郊也不过是几年前才发展起来的,静清司的存在,给那边带去了大量的人群,无数的黎阳城内外百姓纷纷舍弃原有的家舍奔之而去。那般热闹的景象听起来都让人心潮澎湃的,若是有会一定要好好见上一见。”子悠微微挺着下颌,眼睛朝上看,似乎是在想象当时发生的景象。 “看来子悠大人是下定决心非要趟这趟浑水了,那么青絮就在青煜阁等着子悠大人的好消息,看子悠大人能不能从那铜墙铁壁上凿出一个洞来。”青絮勾唇尤为玩味的说。 她不确定子悠可以在黎阳北郊翻出些什么事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即使黎阳北郊是铜墙铁壁子悠也说不定能在上面戳出来几个洞来。 那个地方的秘密隐藏了太久太久,再有一日不被清理掉,青絮在黎阳都不会待的安稳。 青煜阁的消息传言是青煜阁在世界上除了医术外最精准c最及时c最全面的,然而对于黎阳北疆,青絮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才挖出来一点皮毛。这让她怎么能不对那个地方有所顾忌。 “这趟浑水,子悠是趟定了,”子悠极其坚定的说,倏尔又话锋一转,“世人皆传青煜阁少阁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如今青絮姑娘已在黎阳这么久,是不怕自己的行踪暴露么?” 青絮笑,对他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感到摸不着头脑,偷偷的咽下方才差点喷出口的茶水,用帕擦了擦嘴角,缓声道,“既然说了本阁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又怎么会怕他们知道我的行踪?” 青絮说着,似乎想到了更加好玩的事情,朗声道,“再者,青絮我从小就跟着师傅,我的样貌除了师傅与几个长老知道,别人就算见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什么好怕的?” “外出这么久不归,青煜阁阁主如今应该是青烟阁主,如今年祭在即,青絮姑娘也不用回去陪陪她老人家?”子悠打趣道。 “噗”的一声,青絮刚好将茶水一饮而尽,听子悠此言一口差点就将水全都喷了出来,还好及时忍住了。只不过还是呛到了嗓子。 “咳咳,子悠大人还是不要这般惊人语好不好,”青絮用拍着胸口,强忍住嗓子的不舒服回他,“我师傅她老人家最不喜我们晚辈整日缩在她身边,还陪陪她,不被师傅她赶出来就算是好的了。” “哦?”子悠没想到青絮的反应会这么大,等她缓的差不多了,子悠继续说,“老人们不都喜欢儿孙满堂c承欢膝下的么?怎么就在青煜阁阁主那里行不通了?” “师傅她就是不喜欢,”青絮用扶着胸口,上下几次舒了舒气,“师傅常教导我们好儿郎志在四方,我从小长到大,都未曾听说过师傅向往徒儿们承欢膝下的说法,她更是不喜欢年祭这样一年一度的日子里,徒弟们都围着她转。” “青烟阁主这脾气秉性还真的是异于常人。”子悠听后不明所以,他还真的是没有听说过一个师傅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在自己身边的。 “很怪异是吧,”青絮笑道,“我也觉得很怪异,小的时候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师傅不喜欢我,时常凑上前去,后来渐渐长大了,也不再继续奢望,反而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青絮姑娘想得开就好,”子悠不好对别人的家事评价太多,再说青絮如今已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了这件事,嘴上所说的心里早些年的那些怨念与不甘也已经是放下了,“纠结于过去向来都不是明智人的选择。” “此话说得对,”青絮捧着茶杯,凑到唇边,笑着对子悠说,笑容有些狡黠,“所以啊,我决定想要当一次‘聪明人’,那么子悠大人呢,可是还会纠结于过去?” 青絮的话别有深意,子悠怎么会听不出来,故作听不懂的样子,叹道,“人已远,未知归期,过往如落花流水,可见一斑。” “哈哈,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子悠大人还如此艺的回了我一句,青絮佩服!”青絮大笑道,放下茶杯,好笑的双抱拳,戏弄子悠,眼底深处的期待仅仅持续了几秒,就再也找不着了。 直到后来,子悠才发现纠结于过去牢牢不放的,又何尝只有他一个人。有一个女孩,因为十来年前的一个无心之约,寻了他好久好久。 “那看来子悠回答还是子悠的不是了。”看着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人,子悠压下心底想要询问屏风之后人的冲动,天知道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跟青絮闲聊,千万句话归根结底只不过是担心罢了。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他心里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判定,潞水河的可怕大荆百姓有目共睹,她能在里面死里逃生,谁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危难与折磨。每当想到这些,他的胸口总是微微地发疼。她对这四年的事情闭口不言,他一直想要知道,逼迫威胁都用上了,却还是拿她毫无办法。 青絮抬头看了看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笑问,“子悠大人,现在天色已不早,要尝尝仙欲阁的美食么?红姑这些日子可是在厨房里鼓捣出了不少新的花样,在外面可是吃不到。” “红姑的艺在黎阳城里都是出名了的,不知今日可有此荣幸?”子悠来来去去都很匆忙,早上用过早膳就被景阳帝宣入了宫,再后来又是在宫里耽搁了许久,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仙欲阁。此时听到青絮提起,才恍惚间觉得肚子有点饿,要是回府厨房准备饭食还需要一段时间,索性也就不再推辞。 “那是自然,”青絮推开房门,向外面的小丫头不知吩咐了一道,才又回来,这次没有再关上门,反而打开了一边,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子悠大人稍等片刻,待会就来。” “哦?”子悠诧异道,惊异于仙欲阁的速度,不过转念一想,想到眼前人的身份,也就释怀了。看着青絮重新回到座位旁坐下,“不愧是少阁主,烧个菜比别人都迅速许多。据子悠所知,仙欲阁每天的菜肴数量都有限,宾客要提前预定不说,常常时间也需要耗费许久,此般迅速,子悠还真是从未有见过。” “子悠大人还真是喜欢说实话,好歹我也是青煜阁的少阁主,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了我不是?”青絮自夸自擂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不妥,“再者我还是有自己的专属厨房的,一天内十二个时辰随时都可以。” 子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人是仙欲阁的后台,怎么可能不祖宗一样的供着,子悠也是挺服气仙欲阁这种作风的,扭头看向半开的房门,子悠问道,“不是说熏有艾草么,门半开也没问题么?” 意识到子悠担忧的是什么事情,青絮说,“不碍事,照这个时间,她也该醒了才是,”青絮瞥了一眼子悠,看他神色如常,站起身,“子悠大人先等着,我去里面看看她。” 青絮前脚刚走,房门就被红姑从外大大的推开,身后跟着八个双捧着托盘的女子,看她们法迅速的样子以及自己最初的感觉,子悠知道这些女子都不是寻常人。 “子悠大人请慢用,红姑先退下了,若还有需要的,尽管传唤便是。”子悠点头,红姑退下,顺带想要关上房门,被刚走过来的青絮看到,青絮说,“门开着吧,不用关了。” “是。”红姑离开。 “锦书姑娘醒了?”子悠询问道,置于膝上的一只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嗯,她在里面,咱们不用等她,”青絮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筷子,递了一双给子悠,“子悠大人,请用。” 青絮不知道锦书与子悠二人已经知道了彼此身份的事情,锦书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当年她们说好的,青絮帮她的唯一条件就是她不能向外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子悠竟然这么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子悠突然想起,最开始遇到青絮与锦书二人的时候,锦书就时时避着他,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后,才知道原因。此时锦书呆在里面,不露面,青絮也不说原因,子悠猜测,锦书应该还没有把她认出他的事情告诉青絮。 “”既然不想见,那就算了吧,如此避着,也总比一走了之的要好很多。 而现在千里之外的大漠,丝毫不受大荆暴风雪的影响,金色的沙子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金色,与乌镇相接壤的地方,白雪一路蔓延,覆盖了大漠最靠近乌镇的一些地方。雪地上留下斑斑脚印,一直到看不见。 此时站在这块土地上的是乌镇的父母官吴大人,此时他正带着从大荆那边赶过来的汲洛司的人前往大漠。在这个接壤之地,他们停了下来。 于凡这次一共派了个人前来,他们跟着吴大人来到这里,看到他停下纷纷不解道,“吴大人怎么停下了,前方就是大漠,不进去看一看么?” “各位有所不知,你们看这天气,乌镇大雪纷纷扬扬,咱们一路踩雪过来,可是这茫茫大漠呢,积雪还不足一寸,再往远处看,都还是金灿灿的一片。如今天色已晚,再过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不妨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吴大人笑呵呵的向他们解释道,“大漠里的情形瞬息万变,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怎么可能走到底?” “那吴大人说咱们应该怎么办?”问话的人明显已经不耐烦,他们原本昨日就已经来到了乌镇,受于凡大人的嘱咐,这次的行动一定要快。然而当吴大人接待了他们以后,得知他们要去大漠的消息,以及景阳帝下的命令。吴大人就百般推辞,说是大雪封城,如今再出去走动的话会不安全。 他们有这边的地图,可是如今暴雪来得太急,稍有不慎就可能迷路,他们在县衙歇息了一天,今日才拿出来圣谕要挟,吴大人才带他们来了这里。此番又是这样推脱的话语,他们早已经心生不耐。要不是于凡大人百般叮嘱,吴大人熟悉这边,他们办事可能会快一点,他们才忍耐了下来。 “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专门接待大漠来来往往的行人,咱们不妨去那边,明日再去做正事如何?”吴大人陪着笑脸,笑呵呵的说。 “要不咱们就听他的吧,大雪绵延,耗费时间,咱们去客栈也好多准备一些吃的,明天再继续向大漠深处前往。”吴大人的话刚落,气氛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之,最开始问的那个人身边的同伴出来打了圆场,俯在他耳边偷偷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咱们如今在这里看吴大人的样子,也是因为惧怕皇上才来的。” 闻言,那人思忖许久,才说,“也好,今日先歇息。吴大人还烦请您在前方带路了。只不过这样的情况,明日可不愿意在看见了。大人也知道,于凡大人那边向来讲究效率。他若是生气了,你我可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是自然,请各位放心。于凡大人的事情自然是重要的,借本官十个胆,那也是不敢耽搁的。” “那就好,吴大人请先走。” 吴大人走在前面,他们跟着吴大人走在后面,身后的大漠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远。许久之后,一座坐落在空旷大地上的客栈出现。 “就是这里,各位看看可还满意?”吴大人扭头询问他们,继续说“这里可是乌镇最古老的一座客栈了,历史悠久,据说已经在这里有上百年了。不妨咱们进去看看?” “嗯。”他们点头,跟在吴大人身后走进了客栈。一边打量着客栈的装潢,一边在跟同伴交谈着。 “呦,这大雪天可是很少见这么多官爷的,”他们一进客栈,就有小二迎了上来,瞧见他们这阵势,看看天,“瞧这天已经黑了,各位官爷需要住店么?” 吴大人暗给小二使了使眼色,在他们都各自四处看着客栈的样子与装饰的时候,吴大人先开口对店小二说,“店家,快快给我身后的各位爷安排几间上好的厢房,再打些热水送到房,给官爷洗漱洗漱。这些官爷可都是从京都黎阳那边过来的,都要给我小心伺候着,要不然可是要小心你们的脑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瞧官爷这话说的,哪能啊。”小二看了看吴大人身后的那几个人,冲吴大人说,“就算不是官爷做我们这一行的来客人就要好好招待。再说瞧瞧你们各位,又是带着宝剑又是带着刀的,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丝毫造次啊。” “还算你识相,”吴大人指着身后站着的人冲小二说,“你可要看好了,你们要侍候的人是谁,待会送饭送水可别送错人了!” 那边正瞧着客栈的人听到了店小二所说的“刀c剑”什么的,就走了过来,解释道,“我们虽然带着刀带着剑,可绝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们只要是安安分分开店的做生意,怕什么?” “是,”吴大人闻言先应了一句,扭头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人,再转头冲小二说,“听到了么,官爷的要求只要你们做到了,他们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好嘞,”小儿爽快应道,走出来到几人面前,“各位官爷,先上去歇着吧,待会会有人给各位爷送上热水,各位爷好好洗漱一番,下来用膳可好,今日一定全都是店上的招牌菜。再者呢,这荒郊野外的难以见个人,既然几位官爷今日恰好路过此地,我这里呀也给官爷打个折,各位爷你们看可好?” “不必,”最开始问话的人出声拒绝,“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你们也是做生意的,切不可亏了本不是。” “不愧是官爷,这做法就是大气!”小二赞叹道,然后向一旁正在擦拭着桌椅的人喊道,“小喜子,来给这些爷带路,记住一定要是最好的上房!” “”被叫做“小喜子”的人没有说话,将里的抹布丢到一旁的污水桶里,放在一旁,来到他们的身边,怯生生的样子,店家说,“各位官爷请跟他上去吧。” 个人看着眼前脏兮兮的人,可能是因为刚才干了活,他的衣服脸上没有一处是可以看到肤色的,尤其是那张脸,简直花的不要不要的。 吴大人留在楼下跟店家说菜肴,他们剩余的几个人跟着小喜子走上去,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看来吴大人与店家所说的荒凉是确有其事了,绕来绕去,小喜子将他们带到了楼上,给他们打开了门,正要去开第二间的时候,被制止,“不用了,我们要一间就好,晚上也好有个照应。” 开口的是提议他们过来的那个人,他的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对劲,所以他就顺着心意开了口,小喜子闻言,就转身想要离开,他拦下了他继续问,“看这个店的规模,这么大怎么都不可能只有你们两个人,那么其他人呢,刚才那个人应该是小二,那你们的老板呢,怎么不一并出来?我们个人再加上吴大人可是你们两个人侍候不来的。” “不c不知道,楼下还是事情,我要去忙了。”话说完人就快速地跑下了楼,短短的一句话竟然还说的断断续续。 “什么”他们都被开口的声音惊到了,“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大哥,刚才那个真的是女的?” 问话的人不可置信,那个人浑身脏兮兮的,而且连容貌都看不清楚,穿的还是男子的衣服,完全没有一点女子的样子,可是那声音明显就是女孩! “老二,你没有听错,那确实是女子。”被叫做大哥的人也是一脸愣怔,几个人还没有商量出一个所以然,就听到楼下店小二再喊,“各位爷站在门口是干嘛,怎么不进去,难道是小喜子没有给各位爷最好的房间么?我现在去找他去。” 店小二说着,就要往刚下楼继续擦桌子的小喜子那里走过去,被老二打断,“不是店家,房间挺好的,只不过是因为这是在楼上,看着这个客栈更有味道罢了,不关小喜子的事情。” “那就好,各位爷不是不满意就好,待会会让小喜子给各位爷送上热水。”店家在楼下嘿嘿的笑着说。 “嗯。”老二应着,看老大急忙想走到栏杆胖询问的样子,老二拦住了他,冲他摇摇头,将他推了进去,“关上门咱们说。” “大哥,你觉不觉得这里好奇怪,荒无人烟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一股诡异的氛围是什么回事?”一关上门,老二就忍不住开口,尤其是在他刚才问了那个叫“小喜子”的没有得到回应以后,他更加的感到疑惑。 “你也说了这里荒无人烟,怎么可能在一个客栈里面安排那么多人?”老大不以为然,大大咧咧的坐下,“再说这里还是吴大人找的地方,能有什么事情?” “可我总是觉得不对劲,那里就感觉怪怪的,尤其是那个店家跟小喜子。”老二伸揉着额头,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咱们要不现在快走吧,去别处,总感觉大漠都比这里安全。” “你呀,不管做什么都是太小心了,”老大打趣道,“今晚就歇着吧,这黑灯瞎火的,能跑到哪里去?老板不在万一是出去采购去了呢?这么大的一个客栈,没有人养着怎么成?” “大哥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这么大的客栈,要是每天擦洗桌椅,只是小喜子一个人也不够吧。”老二还是不能放心,可是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哎,真愁人。” 这时候身旁又有人打趣道,“每次二哥是想的太多,大哥又不爱多想,所以啊,你们俩总是说不到一块去。” “哈哈哈”这话刚说完,就是一大片哄堂大笑,老大摇摇头,也不理会他们,只是说,“你们呀,不爱动脑子,也不爱说,只知道在一起掺合着笑笑笑,每次都是这样。大哥我都替你们着急。” “哈哈,大哥你呀还是替二哥着急吧,二哥每次都想那么多,容易老的。”有时刚才开口的那个人,一本正经的将自己的两个哥哥踩了下去。 此话引得老二侧目,悠悠然开口,“老,这里面怕是你最爱看戏的吧,每次都在我跟大哥吵吵的时候,都在一旁不甘心的煽风点火,你说说你,倒是有何居心?” “二哥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了,人们都说感情是越吵越亲近,这不是看二哥你跟大哥吵来吵去好玩,弟弟我至于在旁边给你们呐喊助威嘛。” “这么说来,你还有理了不是?”老二斥道。 “别别别,二哥,君子动口不动啊,二哥饶命!”屋子里传来众人的嬉闹声,以及老二喊着的“看我不打死你”等等,还有老的求饶声,此起彼伏。让他们也将刚才争辩的事情置之脑后了。 “咚咚”传来敲门声,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老二打了一下老说,“去,开开门,送水的来了。” 老跳着跑到门口,打开了门,就看到刚才送他们上来的小喜子站在门外,身旁放着一桶热水,里拿着盆子。 老开了门让小喜子进去,小喜子将盆子放在架子上,给里面添上热水,就站在了一旁。兄弟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走了过去,争抢着。就剩老二站在一旁看着抢的很开心的兄弟们,皱了皱眉头,偷偷的看着站在旁边的小喜子。 小喜子站着低着头,满脸的不知道是泥垢还是什么东西,老二看不清晰她的表情,明明小喜子也没有动,可是他就是感觉小喜子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就走了过去,站在小喜子身边,说,“你是怎么了,送这么些水上来也没人帮你么?” 知道了她是女孩,老二不由得的心生怜惜,看她的样子还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 小喜子听到他说话,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头垂得更低。老二无奈,这时候他们有的人已经舒舒服服的洗了个脸坐在了旁边,老二越过她就先去洗漱。 不久众人纷纷坐好。这里的情况不同于别处,他们都清楚,也没那么多讲究,能有饭吃,有口水喝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小喜子在他们坐下后,自顾自的去收拾地上的水渍,将污水重新倒回桶内,准备提下去。老二先她一步,在她之前提起了木桶。 “我帮你拿下去吧。”说完就先走了出去,小喜子的脸上一丝震惊一闪而过,跟在老二后面,快速的跑了出去。 下了楼,在小喜子的指引下东拐西拐的,越过了间的一栋楼,走到了一处很脏乱的地方。老二帮她将污水放在水池旁,说道,“那我先去了,你先忙。”就打算离开,而这时候,小喜子却拉住了他的袖子,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快走,他们要杀你。”说完不再理会他,低下身子,将桶里的水放干净,蹲下去,打算刷洗。 “什么?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小喜子的声音老二听的不是太过于真切,她蹲下身子,老二就要将她拉起来。 小喜子在衣服里悄悄的掏来掏去,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快速站起来塞到老二的里,“这是解药,服下一颗即可解毒。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小喜子最后的声音已经是压制不住的急切,说着还要把他往一旁推,老二还打算问清楚,就听到身后有类似呼喊声响起,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站在他的方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眼前楼的后面有隐隐火光在闪动。 老二就要往来路返回,小喜子放下的木桶拉住了他,冲他吼道,“你快走,我带你过来的时候避开了他们,他们没有看到你。现在你过去了也是死路一条,那个吴大人是假的,这个客栈也是假的,你们一起是走不掉的。你只有离开了,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 “难道就要我这样丢下他们,弃他们于不顾?那是懦夫的行为,要我办不到!”老二怒极,挣开她就要往来路跑回去。 小喜子死死地拽着他,急切的说,“难道只有全死在这里,再被谎称是葬身于大漠,黎阳再派来更多的人被他们效仿,一个一个在这个客栈被做掉,才算是不是懦夫?” “我”老二语噎,顿时泪如雨下,双抱头,蹲在地上,泪目道,“难道我要见死不救么,他们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以弃他们于不顾?”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想试试这次能不能救下你。”小喜子蹲在他旁边,轻声说,“我见过无数的人死在了这里,要不然就是逃出去了变成了所谓的活死人,难道你真的觉得就这样跟他们死在一起就可以了么?难道不应该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么?” “怎么能,怎么可以。” “给你的解药,我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两颗,一颗浪费了只有一个了,我现在只能救下一个人,你快出去吧。只有你出去了,才有可能让他们的魂魄在天上得到安歇。” 不远处的火舌已经向他们这边逼近,滚滚浓烟在这里都可以嗅到烤焦的味道,老二抬眸看着眼前的火光,眼一片红色。 “你快走,这火持续不了太久的,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快走!”看到他愣神,小喜子再次提醒,已经隐隐都有哭声。 “我们一起走,我不能留你在这里!”老二似乎是想通了,站起来想要拉着她一起。 小喜子将从他抽出,道,“我不能走,他们现在除了折磨我,还不敢杀了我,再说我们两个人也走不了。” 小喜子扭头看着他,悲凉一笑,“我一直向往着大荆,听他们说那里有多豪华,却从来没有去看过。被他们囚禁在这里,杀了我亲近的人,可我知道我不能死,我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他们死亡的真相了。我放你走,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为他们报仇。” 小喜子的话让老二震惊,与她相比,自己似乎想的事情比较简单了一点,这片土地上不知伤了他多少的弟兄。如今看着他们继续逍遥法外,他做不到,“姑娘的恩情,若我齐萧可以活着,来日必将回报。” 齐萧的话说完,顺着小喜子指给他的方向翻墙而出,在外面火光更是看得清晰。忍着心的哀伤,齐萧使用轻功迅速逃离了这个满是杀戮的地方。 许久以后,感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面的森林,他也早已经精疲力竭。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刚才小喜子给他的东西,是一个帕里面包着一个药丸,他将帕收好,药丸放在嘴里,吞下了。 然后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闪身走到了森林里,在一棵树的掩护下靠在上面沉沉的睡了过去。 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小喜子抬头慢慢的转着脑袋,向四周的楼层一层一层的看过去,口喃喃自语,“若是有相遇的那么一天,我必然不会让你知道我是谁。这个肮脏的地方毁了我的一切,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她再次蹲下,扶好刚才在两人争执时候踢翻的木桶,拿起掉在地上的抹布,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听着身后逐渐小下去的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深深地知道,等到天一亮,就又是她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刻。 只不过她要感激这次他们放的一把火,烧光了所有,就连少的那么一个人,也许就注意不到了。 黎阳 今日子悠受于凡相邀,随着于凡与邹闫一起去了一直好像是一个谜一样的黎阳北郊。 今日去的个人都是男子,所以就商议着骑马去。邹闫府上有数匹好马,平日都是邹闫他们用的,今日也就牵了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好。 人并行在路上,于凡打趣邹闫,“早就听说邹闫大人府上好马众多,良驹可日行千里,今日一见,倒是跟一般马匹无二啊。” “于凡大人就试了这么两下就说本官府上的马不行,本官可不依,”邹闫抗议,“此马比一般的马要快上许多,尤其是一路向西的时候,于凡大人若是有朝一日西域一行的话,本官这马倒是可以借给大人用用。” 于凡应道,“邹闫大人这话本官可是记下了,来日借的时候,邹闫大人莫要说是自己忘了。” “于凡大人真会说笑,本官我岂是那般言而无信之人?”邹闫笑道,“于凡大人可莫要诬赖于本官。” “呦呦,”于凡笑着抗议,“我这里都还没说什么呢,邹闫大人倒是事先束起牌坊了。”于凡说着看向一旁一直一句话都不说的子悠,将他也拉入道,“子悠大人说是不是?” “于凡大人到时尽全力去借,本官我就是大人的证人,”子悠回道,“邹闫大人您说呢?” “哎,”邹闫叹道,“怎么感觉今日无缘无故之就被两位大人套进去了?” “哈哈哈”邹闫说完,自己竟然先笑了,“也罢也罢,几匹马而已,本官我还是借的起的。”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北郊城区的地界内,个人下马,牵着缰绳走在一起。 子悠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区,叹道,“怪不得众人皆想向北郊笨来,这里的繁华程度相较黎阳城而言,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那是自然,”于凡接道,“其实黎阳城都不见比的过,这座新城历史才不过四年多,就已经达到了这般的规模,黎阳城可是几百年的老京都了。” “有道理。”子悠接道。 “来吧,咱们先去做正事,结束了以后要是有时间还可以在城里好好的逛逛。从祭天大典到现在,本官我可是就没有消停过,一件事接着一件,累得半死。”于凡牵着马走在最前面,出了那个压抑了他许久的黎阳城,那可是要好好的过过嘴瘾。 邹闫与子悠对视,都不搭理他这话,于凡在最前方走到了一栋宅子前,宅子门上面什么都没有,连提名的匾额都不曾见到。 于凡上前敲了敲门,差不多是在同时,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门童走了出来,从于凡的上接下马的缰绳,于凡说,“找人将这两位大人的马也牵走,本官今日来与二位大人有要事相商,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紧接着又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人牵了一匹马,子悠与邹闫跟在于凡的身后进了门,看到眼前的景色,就连子悠都忍不住打趣道,“于凡大人好大的笔,这样的宅子估计得要不少钱吧。” 进门以后是一个园子,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植物都有,还有许多子悠见都没见过的,还有两边的布置,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小花坛c小水池星罗棋布,池各色各样的锦鲤游来游去,都价值不菲。 “子悠大人怎么说话呢,”于凡佯装怒道,却也不忘解释,“这宅子是本官四年前买下来的,当时这个地方刚刚才开始发展,可不值几个钱,只不过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寸土寸金之地了。” “给你捡到了宝,你竟然还嫌弃,于凡大人本官我可要说你两句了。”邹闫也不相让,刚才几个人说马的事情他现在还记在心里,有如此好的会不打击两下于凡怎么对得起这么值钱的一个园子。 “哎,邹闫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运气所得也是本官我应得的,对吧?邹闫大人要是不服气,不妨也在别处垦个荒,开一块地出来,指不定百年以后,就成了风水宝地了。”于凡自然是不会认输,立刻反击了过去。 “得得得,本官我说不过你于凡大人,咱们现在可以先看看那个‘活死人’到底怎么样么,再在这里互相讽刺下去,太阳也该下山了。”邹闫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无休止的对话,于凡的胡搅蛮缠他了解的很,再跟他纠缠下去,怕是最后要在于凡的一句“时辰已不早,两位大人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吧”落荒而逃。 笑话,想到有可能要跟于凡住在一起,邹闫就浑身的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看到他笑眯眯的眼睛,听着他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的话,邹闫都会想要离这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那行,邹闫大人既然如此心急,那本官在前面带路就是了,”于凡带着他们两个穿过了一条长廊,忽而转头又看着他俩,嘱咐道,“待会不管看到什么,还请二位大人保持镇定。那场面可能会有点让人难以想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听了于凡的话,子悠本来已经在青絮那边听说了一系列症状的人都忍不住好奇,更别说是本就对这样稀奇古怪事情特别关心的邹闫了。 他素来就甚是喜欢摸索新鲜事物,可能跟他的办案多年的习惯有关,越是神秘的东西他越是想要去探寻一下究竟。 “本官办案多年,什么悬案疑案冤假错案没有审清楚过?还真的是首次被别人以这样不放心的口吻说教。于凡大人如此正经规矩的嘱咐本官,饶是勾起了本官的兴趣。所以呢在本官看来,于凡大人就别故弄玄虚了,究竟是骡子还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好!邹闫大人就是爽快,本官就欣赏邹闫大人这处变不惊的态度。”于凡说着,目光触及一脸淡定的子悠,戏谑道,“再看子悠大人波澜不惊的脸色,就好似事先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莫非子悠大人心里还有别的打算?邹闫大人也在,子悠大人不妨说出来分享一下。” 子悠的情绪淡淡的,对于于凡的突然发问不生气也不回答,甚至是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反而是邹闫,心生疑惑,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总觉得这二人关系有些不简单。 准确的来说,是于凡对子悠的态度不简单,着实是耐人寻味。 先不论是主考官一事于凡开口直接将子悠推了出去,景阳帝顺水推舟让子悠接下了这个多人觊觎的肥肉。就说今日来北郊这一路上于凡似有似无的挑衅。邹闫觉得凭他对周围事物的警觉性,这点他不会感觉错。 邹闫的思绪已经转了好几圈。此时于凡还是牢牢地盯着子悠,似乎是他不给一个说法,今日所要办的事情就进行不下去了。邹闫思忖着该如何说话为好,准备开口打破这个窘境。 “确实是了解了一二,只不过详情还需要亲眼见过活死人才可以辨别其真伪,”子悠从于凡身前越过,两人擦肩而过之际,子悠突然扭头与于凡的目光相撞,“这个地方本官不熟,于凡大人还请在前方带路。”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子就这样岔在路上,站在他们一旁的邹闫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无奈的摇着头。于凡收回目光,一甩袖子,迈步向前,“两位大人,请跟本官来。” 子悠无所谓的跟了上去,刚才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邹闫摇着头,不懂眼前的这两个在搞些什么名堂。 他的感觉告诉他,他们这边的行动还丝毫没有进展的时候,身边的两位好像彼此看着都不顺眼,就已经内讧起来了。邹闫揉着额头,心里在想着该要怎么办。 于凡带着他们两个人东拐西拐的,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几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于凡将一个房间的门打开,带着他们进去关上门。 房间的装潢十分简单。房间内部只摆放着两个书架,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挂着各色各样的毛笔。于凡走过去拿起其的一支笔向身后墙的一幅画上戳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那一侧的墙开了一个门,看起来像是一个秘道。 个人走进去,邹闫将秘道两侧放置的火把点了一个拿在上,边往前走边说,“于凡大人在外面可是安排了不少人,隐在了暗处,里面又设置这样的一个秘道,思虑可够周密的。” “不愧是邹闫大人,连本官在外面安排人都知道清清楚楚。这里的处境不适合明面上安排太多的人,容易暴露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轰动。本官就让他们守在暗处了。” 再往前走,就不像是秘道里面那么暗了,豁然开朗。等到最后出了最亮的地方,邹闫与子悠二人才发现这里跟秘道里面完全不同。 这里树林阴翳c鸣声上下,完全跟一片天然树林一样。树木林立,参天生长,只不过跟外面不一样的是,这里每一处都可以看到守卫的士兵。 “于凡大人可是把人安排在了这里?”邹闫问道。 “恩,他们从大漠回来就一直跟在本官的身边,变成活死人以后,本官找了无数的地方,最后才发现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秘道如果没有本官的带领,其他人是很难可以找到的,没有秘道他们也就进不来这里。”于凡答道,走到最前面的一个守卫的跟前,“带本官跟两位大人过去。” 守卫走在前跟他们带路,他们在后面跟着,往森林的深处走,遥远的就看到一棵巨大的树,于凡开口道,“这棵树不知道是长了多久,本官最开始用上它是因为它的根系被开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能容纳许多人。所以他们就被本官放在那里面。” 顺着洞口他们走进去,里面有张石床个人躺在上面。走近了以后子悠才明白为什么于凡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稳定好情绪了。就连邹闫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被眼前看到的都惊到了。 躺在石床上的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布满了青色的印迹,就好像暴起的血管一样,鼓鼓的凸了出来,以至于其他的地方看起来都显得凹了下去一样,尤其是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看起来恐怖异常。 “他们身上这些青色的印迹最开始很少,几乎是没有的。本官在他们昏迷的最初时候给找了大夫,大夫也检查不出原因。后来偶然发现他们不用吃饭不用喝水肌肤仍旧温热的时候,怕在黎阳城内引起不必要麻烦,寻到此处将他们放在了此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脸上身上的青色也越来越深。” 听着于凡说的这个过程,子悠突然间想到了青絮所说的僵尸草不死不腐,人触到不小心尝到经过潜伏期以后会被当做宿主一事,随即问道,“被安置在这里以后,可还有人接触过他们?” “没有。”于凡道,看向子悠,“子悠大人可是知道什么?” 闻言邹闫也看着子悠,子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注意到眼前这两人的目光,一好奇一疑惑,叹了口气只好开口道,“本官确实是听说过活死人这件事。” “哦?子悠大人快说。”邹闫的惊喜显而易见,眉间都沾染了喜色。而听到子悠话的于凡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而后追问道,“那子悠大人不妨来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也好让本官跟邹闫大人长长见识。” 子悠的目光悠然的看向于凡,心里想不出是为何于凡对他会有敌意,而且还这般明显。 只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子悠慢慢的走近那个所谓的“活死人”旁边,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仔细的看着他们身上那看起来会令人作呕的印迹,开口,“传言大漠里有一草名为‘僵尸草’,此草无叶无根,干枯的茎随着大漠里的风沙游散四地。” “然后呢?子悠大人,可与活死人有关系?”邹闫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子悠所说的东西完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邹闫大人,子悠大人已经说是传言了,听听看便是了,又何必当真?”与邹闫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于凡就好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嗤笑,“子悠大人请继续。” “于凡大人可是可以确定大漠里没有这种叫做‘僵尸草’的东西?”谁知于凡的话音刚落,子悠还未说话,邹闫就将问题甩给了于凡。 “本官怎么会知道”于凡想当然的回答,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被邹闫打断,“既然于凡大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无还是有,那就安心的听下去吧,说不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邹闫的表情是今日以来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不喜欢在办案的时候被打扰,也不喜欢于凡这满身是刺的态度。 被邹闫当众驳了面子,即使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于凡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变青的脸色,“那子悠大人可要好好讲了,最好别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邹闫看到于凡的态度不禁也有点恼了,这平日里挺分是非的一个人,今日怎么成了这样。如此挑衅的话,也不知道子悠那边接不接。 邹闫担忧的想着,看着子悠,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子悠说,“于凡大人还请放心,本官的几句话就算改变不了现在的景象,可也不会比现在差太多不是么?再说了于凡大人查了大半年不也是分毫未获么?” 子悠他从来就不是任人随意欺凌之人,方才一直未开口也不过是因为懒得与他计较,如今他一步一步的得寸进尺,万万是不能忍受的了。 若不是因为时不对,邹闫就要笑出声了,于凡的聪慧智跟他的捣蛋一样也是出了名的。今日他的步步紧逼,子悠的处处退让,他都看在眼里。本以为子悠的性格会由着他去了,没想到这也是个见血封喉的主。 眼瞧着于凡又要说什么,邹闫率先开口打断,“子悠大人还是来说说僵尸草吧。” 他是真的不想看眼前这俩小孩儿掐来掐去的,没想到向来虽爱玩却还算是稳重的于凡大人竟然也会这样,锱铢必较的邹闫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据说此草不仅是不死不腐,人若是沾上了以后它还可以依靠人体做宿主,六个月到一年的潜伏期一过,宿主就会死亡。只不过跟寻常的死亡有所不同。僵尸草会造成一种假象,已死非死。” “素来只听说过要么是活人要么是死人。然而这已死非死,是个什么意思?”邹闫疑惑道。 “邹闫大人这话说的本官也是同意的,人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活人,这活死人又该怎么去解释?”子悠心里也是不信活死人这个说法的,尤其是在听青絮跟他说了那么多之后,而今邹闫再次提起来,他也就顺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既然子悠大人不赞同活死人这个说法,那么现在子悠大人可否告知已死非死是什么意思了吧?”于凡恼,活死人的说法是他提上去的,子悠既然说了不是,那怎么可以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已死非死也就是说看起来人已经死了,却给人看到的好像是他还没有死掉一样,”子悠说着指了指石床上躺着的人,“就像这里躺着的他们,最开始的样子,因为还有呼吸以为他们只是陷入了昏迷,身体给人的感觉还是温热的,所以觉得他们还是活人。” “”邹闫跟于凡都不说话,许久还是邹闫首先开口说,“那他们现在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子悠大人心里可有定论?” “在本官这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根本不是什么活死人。”子悠斩钉截铁的说,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是子悠大人来看,”邹闫走到子悠身旁,指着床上的个人,“看他们胸前还在起伏,那明显还是有呼吸的;身上的皮肤除了青色印迹的地方其他地方看起来跟活人无二;就连他们身上,也没有死人身上应该有的尸斑,怎么能称得上是死人呢?” 邹闫所说的种种迹象那都是活人才有的象征,哪个人死的时候不是先断了气才尸体变冷变硬的,这完全不符合常规。 “邹闫大人说的很对,这些确实都是活人的象征,可是大人可曾想过,若是僵尸草以他们为宿主,尸体难道不会有所不同么?”子悠继续道,其的缘由他也不懂,他也只是把青絮所说的可能的情况讲了出来而已。 “呵呵,真是好笑!什么僵尸草c什么宿主c什么潜伏期,子悠大人从头到尾编了这样的一个故事,意欲何为?”于凡嗤道,“信口开河也就罢了,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症状,在这里虚假的编排一些莫须有东西,子悠大人你说是么?” “于凡大人此话怎么讲?”子悠辩驳道,“本官只是看过他们现在的样子,以前的样子本官并未看到过,于凡大人也未曾说道过。就事论事,怎么就成了本官在这弄虚作假的了?” “子悠大人所听闻的僵尸草是由何人那里听说?”两个人吵着邹闫也觉得头大,于凡的话也瞬间提醒了邹闫,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只听信一面之词。再看看两个人互不相让的样子只好他再次开口。 “青煜阁少阁主青絮姑娘与本官有些交情,这些日子青絮姑娘也一直都待在黎阳,本官前些日子在大殿上听于凡大人提了这件事之后心里好奇找她请教了些许。”子悠答。 “原来是青煜阁,怪不得。”邹闫笑道,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毕竟青煜阁人家的名声在那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邹闫扬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青煜阁少阁主对子悠大人知无不言,传言青煜阁少阁主也是个绝美的女子,子悠大人这运气还是极好的。” 有些人有些名声它就是招牌,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来都会有人信服,在某些领域甚至比圣旨都还管用。就比如青煜阁,这个受万世敬仰的制药宝地,长辈们打下来的名声,让后世数代人都享受着特权。 “略有交情罢了,邹闫大人言重了。”邹闫话里的揶揄让子悠无所适从,他最不擅长的也就是对付这样的事情了。因此他不由得多想,若是他已有妻子,身侧还有儿女相伴 然而再想起那个女子,嘴角化作一抹无奈的笑容。那人现在有点太难搞定,他已经铩羽而归好多次了。 唇角的笑容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一直看着他的于凡眼里,那抹笑容不由得让他以为子悠是真的对那个青煜阁少阁主有意思,心里是更加的对他不满。就忍不住再次挑刺,“既然青煜阁少阁主现今还在黎阳,子悠大人今日何不将她也请来?也省的子悠大人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不是本官不请,而且青絮姑娘此番只是为了游玩,本官也不好因为这样的事一直去打扰。再说这本就是大荆的政务,不该把江湖帮派牵扯进来,即使青煜阁并不属于江湖。”子悠解释道。 “子悠大人既然知道这是大荆的政务,还将其告知了旁人,如今又在这里解释?” “于凡大人又误会了,本官并没有跟青絮姑娘说出实情,只是捎带询问了两句,青絮姑娘深谙天下所有疑难杂症,就说的多了一点。” “子悠大人没说实情,青煜阁少阁主就悉以告之,如今子悠大人说是略有交情,子悠大人口所谓的青絮姑娘怕是会偷偷躲起来哭的吧。”于凡再次讥讽,他一想起眼前站着的人,再联想到那个人,他的心里就不能平静下来。 那时她选择了他,而如今他红颜在侧,她是要被抛弃了么? “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身为掌司使,还能因为这些小事就这样无休止了?”邹闫不懂于凡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意见,平日里他虽然爱闹,可也没见过这么过分的,“尤其是你于凡大人,皇上既然允许了本官参与到查证这一件事之间来,本官就不可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不论于凡大人你心里是怎么想,现在都最好先打住。没有什么是比人命更重要的!” 邹闫的一番话说的于凡脸上异彩纷呈,好像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咄咄逼人,邹闫的这些下他面子的话一口气说出来他也没有急眼,只是不服气的白了两眼子悠。 与他相比,子悠就淡定的多了,就好像邹闫一点都没有说他一样,自在万分。 “邹闫大人莫急,青絮姑娘说,若是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僵尸草她也只是记得好像是在典籍上见过,传闻不如一见,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既然青煜阁典籍上有记载,那十有就说明是有的。百年来从未听说过青煜阁曾在这方面吃过亏,”邹闫压下自己的脾气,缓缓道,“可曾有解药?” 子悠摇头,“暂时还无,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僵尸草。” “难道就只能这样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邹闫叹气,“本官见过再复杂的案子,也没有觉得有比这更烧心的。不知缘由,不知解法,只能等死不成?” 子悠犹豫着,许久才开口,“她说过一个可以证实是否是僵尸草在作怪的方法。” 邹闫闻言立即来了兴趣,眼露精光,“什么办法?子悠大人快快说来。” 子悠踱步道,“既然僵尸草已宿主为食,那么必定是会在宿主体内生长的,直到可以破体而出的那一刻。按他们毒的时间来算,已经快半年。如今真的如猜测的那般,这个人的体内怕是除了外面的这一层皮,已经是空的了,里面必定是杂草丛生。若是能够剖其尸体,到时候真假自见分晓。” 子悠的话说完,邹闫与于凡都没有接,大荆是不允许私下里做这样的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大荆的制度虽然称的上严苛,比如衣服样式c官吏等级,亦或是面圣朝拜的要求,都是要遵守规矩的。可另一方面他们又强调爱民,等级再低也都得一视同仁,草菅人命更是不被允许的。 再者他们眼前的个人说到底就算死了还是为国捐躯的,再怎么想查清楚,也不能用他们的身体。 “子悠大人可还有其他的办法?”邹闫思忖再,都觉得行不通,只好委婉的否定了这个提议。 “有。”子悠说的异常斩钉截铁,愣是将眼前的两个人震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办法?既然还有它法,子悠大人又何必最开始就提出那个伤天害理的法子呢。”邹闫继续问,话里暗暗的提醒他不能肆意妄为,将人命不当一回事。 “哎,”子悠叹气,“等。” “什么意思?”邹闫继续问,“子悠大人所说的法子就是‘继续等’?” “恩,”子悠应道,点头,“只有这两个办法,前一个办法太过于伤天害理,所以当青絮姑娘提起来的时候,本官也是立马回绝了。” “那么‘等’又是何意?”邹闫想不出能让青煜阁都无可奈何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疑难杂症。 “恩,保持原状,继续等下去。如今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它们在宿主体内长成,成长期可能会是一年,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更久。直到等到它们破体而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说到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一方面不能接受将一个人在未知其已经死亡的情况下做出那样的事,一方面景阳帝又让他们尽快查清楚,两难抉择。他们需要好好的想想才行。 走出于凡的宅子,邹闫的靖律司已经派了人来寻他,说是靖律司里面现有人来告状,点名了要邹闫大人,许褚那边怎么说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只好派了人来黎阳北郊城门口等着。 邹闫有事就先离开了,他们也不急着今日就可以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这么多天都过来了,晚一天两天也无所谓了。 看着邹闫离开,于凡对子悠说,“子悠大人不想知道这闻名黎阳的北郊城到底是什么样的么?今日既然已经来了,有时间本官陪子悠大人逛逛?” 子悠侧目看向于凡,再怎么没想法也不会觉得于凡这是再跟他示好,说不定还有事情要说。所以他也就没急着拒绝,眯着眸子凉凉开口,“于凡大人盛意相邀,本官又怎么能拒绝?黎阳城如今本官都还逛的不算是太熟悉,此番有于凡大人亲自陪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子悠大人请跟本官来。”于凡走在前,跟子悠出了宅子,不久之后二人就走到了来的时候他们路过的那个集市。两个人在集市上看着这个,瞧瞧那个,却什么都没买,什么也没拿,再加上二人那出色的容貌,顿时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注意。 路过的人无不侧目,二人统统无视掉,许久以后二人路过一个摆放古玩字画的地方,抬头看摊位后面小店的招牌,就“古玩店”个字,写的尤其大气磅礴。 “子悠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什么宝贝,子悠大人觉得呢?”于凡看向子悠,勾唇问道。 反观子悠,先走两步去摸了摸外面摊位上放着的几个瓷器与几块玉雕,莹白饱满的样子子悠情不自禁的拿起了一块,看外形像是一朵牡丹花。 两眼注视着的玉雕,子悠目不斜视,“于凡大人平日里经常来这些地方么?看大人的样子似乎是很熟悉这里的。” “本官的宅子在这里,子悠大人还问本官对这里熟不熟,岂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于凡笑道,炫目的笑容在子悠看来不知为何有点碍眼。 “本官以为汲络司政事繁忙,白凤大人又是洒脱潇洒恣意之人,汲络司的重担需要于凡大人一人承担。难不成于凡大人平日里还会有诸多时间?”子悠反击道,暗讽刺他不务正业。 “事有百忙却总有闲,忙里偷闲罢了。”于凡也不生气,今日他挑衅子悠已经够多了,子悠若是再继续忍耐下去不反击,也是有可能的。 “于凡大人不是要进去么?”子悠淡淡道,“莫不是于凡大人想到别的好玩的地方了?想要带本官去别处瞧瞧。” 于凡的嘴角不可见的抖了抖,冷声道,“既然子悠大人如此心急,那么就随本官进来看看吧。” 子悠将的玉雕也一并带了进去,他看着那块玉,觉得摸起来很舒服。 “老板,你们老板呢?”两个人走进去,只看到一个拿抹布擦着架子上摆放的各种玉器的小厮,于凡喊了一声没人应他就只好问眼前看到的人了。 “老板在后院,于凡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小厮闻言立即转过身,看到来人面上一喜,顺将抹布往身旁的木盆里面一丢,说了这句话就要去后院找人,“两位先坐,我去叫一下师傅,给两位贵客倒杯茶送过来。” 于凡摆,示意他不用招呼他们两个人,那个小厮满脸带笑的兴冲冲的掀开帘子就冲向后院了,老远子悠还可以听到他兴奋的声音,“师傅师傅,于凡大人过来了,师傅。” 子悠不由得揉了揉眼角,感到头疼。于凡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看了看有没有新刻成的玉雕,搜寻了一番随拉过一个凳子,坐下装模作样的招呼子悠,“子悠大人也请坐,”说完才往两边瞧了瞧就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一样,“对不住了子悠大人,本官没有看到这屋子里只有这一张凳子。” 说着还试探性的想要站起身,“要不本官就让给子悠大人吧,子悠大人” 子悠面无表情,看着于凡在那边自编自导自演,冷声开口打断他道,“于凡大人既然累了那就坐着吧,本官一没伤二没病没残疾,站这么一小会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于凡大人的位置,本官就不去掺和了。” 这话把于凡气的不轻,什么叫他“一没伤二没病没残疾”?难不成他于凡坐一把凳子就成了重病重伤患者再外带残疾? 这什么逻辑。可是又是自己事先招惹,还是得硬憋出一抹笑,回道,“子悠大人这话说的,到是让本官觉得坐着也是一种错了,” “于凡大人多想了。”子悠淡淡回道,再无二话。于凡还想说什么,子悠已经不再给他这个会。 屋外传来嘻嘻闹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子悠听的不太真切。 帘子被人从外掀起,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出现在子悠的眼前,看老人的样子猜着老人的年龄,差不多应该也是近耄耋之年,可是精神看起来是很好的,给人气十足的感觉。 可能是子悠的目光太过于明目张胆,那老人原本是朝着于凡的方向看去的,倏尔停下来,缓缓看向子悠,子悠丝毫不意外,点了个头表示打招呼。 “于凡大人这位可是你的朋友?”老人未再有动作,反而颇为好奇的隔空问着于凡,“可是面生的很。” “哦,这是黎阳新上任的芜锦司掌司使子悠大人,很少来北郊这个地方,苍叔您不认识也是在意料之。”于凡看看子悠,有看看那个被他称为“苍叔”的人,似乎才想到需要给两个人做个介绍,开口解释。 “原来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徒儿给客人准备座椅跟茶水,”苍叔笑道,随即转头跟子悠解释,“平日里甚少有人前来我这里,这外面也就少有座椅,还请大人不要介怀。也怪老夫眼拙,既然是于凡大人能带到我这里的人,那怎么可能是一般的人。” 于凡不置可否,对苍叔这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朦朦胧胧的感觉,“苍叔还是第一次对本官身边的人这么有兴趣吧,想当初本官带着朋友来此地,朋友爱玉,可是苍叔也未曾主动开口询问他是谁。” 于凡所说的是几年前他幼时的一个伙伴做起了玉器之类的生意,偶尔一次从祈川运白璞玉来黎阳,恰巧当时于凡刚好完成上一件要事暂时闲了下来。那人就找到于凡问他此处可有上好的玉器店铺。 当时他带他来的,就是苍叔这里。 子悠并不参与他俩之间的谈话,苍叔的徒弟将椅子搬过来,子悠道了谢坐着听他们两个在讲话。 “看着于凡大人身边的这个朋友贵气逼人又从来没有见过,心里好奇也就问了。”苍叔解释,脸上皱起的褶子因为他的笑容而显得更加的明显。 “本官也只是今日处理完公务闲来无事,子悠大人又刚好空闲,想来看看北郊这里的景色,问本官有没有好的去处。本官思前想后整个北郊可能也只有苍叔您这古玩店入的了子悠大人的眼了。” 于凡的话将子悠捧的挺高的,听闻之后苍叔随即看向子悠,眼光灼灼道,“那不知大人来此可有看上什么喜欢的物件?老夫这里别的没有古玩玉石还是很多的。今日子悠大人前来也算是缘分,若有喜欢的老夫赠了便是。” “苍叔好偏心,本官与你相识这么久,可从来未曾听到你有说过要赠我什么的。今日与子悠大人第一次相见,竟都如此慷慨。”于凡不满的抗议,强烈抗议如此厚此薄彼的行为。 “哎,于凡大人要别的可还好说,可是这玉嘛,看的是缘分。常言道,玉有灵,”苍叔说着,边跟于凡解释,“就好比子悠大人里拿着的那块玉,那可是件宝玉。可是老夫摆在外面已经好些年了,从未有人问过一句与它相关的事情。” 苍叔的话让几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子悠里拿着的牡丹花玉雕,子悠不由得佩服,连于凡都没有发现的东西苍叔竟然可以一下子看的清清楚楚。 “那又如何?”于凡不满道,“苍叔您承认您偏心就是了。” “玉养人可养的也是有缘人,于凡大人若是真的觉得不服气,不妨去看看老夫这里除了子悠大人的那一块之外其他的玉石,可有于凡大人喜欢的。”拗不过他,苍叔只好给他自己找了一个难题。 “那如果本官一定要子悠大人里的那一块呢?苍叔您又该如何定夺?”于凡勾唇,坏笑着问。 “哎,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将它毁了吧。”苍叔目光直视着子悠的玉石,“子悠大人想必也不是为自己而求玉,若是玉不得主,它也就会黯淡无光c光芒尽掩。如此结局,于凡大人确定还要继续下去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子母玉! ()于凡毫不在意的笑道,“苍叔还真是好狠的心,不得之既毁之,不过本官还真是好奇,苍叔是怎么知道子悠大人是给别人求的呢?” 苍叔笑了起来,苍老的脸上笑得皱纹像是一道一道刻上去的一样,含笑着问子悠,“子悠大人老夫说的可是对的?” 子悠点头,随即问道,“苍叔是如何看出来本官是为他人找的呢?” “哈哈,你们两个再是在朝为官,可有一点两位大人还是远远比不过老夫的。”苍叔笑,他的徒儿在桌子上放了几杯茶,苍叔先端起笑言,“北郊有一处清泉甚是甘甜,每日老夫都会让我这徒儿去打上一些用来泡茶。山珍海味吃惯了,不妨两位大人尝尝老夫这里的粗茶淡饭?” 于凡一直笑着,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从眼底散发出来的笑意,随接过苍叔递过来的茶杯,“苍叔这茶可是在外面求不来的,本官怎么可以放过。” 子悠也没有推辞,端过茶杯,看了两眼,闻着清冽的茶香,“苍叔这泡茶的方法必定是鲜为人知的,几片竹叶能有如此的茶香,乃世间少有。” “子悠大人若是有兴趣,老夫把这茶道交于大人也无妨。人生难得一同道人。”苍叔继续笑,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子悠的喜爱,话无不夸赞。 “好好好,”于凡抗议了,放下茶杯,“总而言之,子悠大人说什么苍叔您觉得都是对的,反倒是本官,在苍叔眼里怎么看怎么不对。” “于凡大人老夫怎么敢?”苍叔无奈道,继续解释,“大人若是说要学,老夫也还是会教的。” “得了,苍叔,说了这么多,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到底是如何看出子悠大人是给他人的呢?” “这难道不是要问你们自己么?”苍叔诧异的放下茶杯,跟看到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们,“子悠大人所持玉上的图案,二位大人可有看清楚?” 于凡挑眉,他自然是没有仔细去看的,子悠看了看的玉石,回道,“是牡丹。” “大荆官服制度,两位大人应该比老夫清楚吧。”苍叔慢悠悠的开口,一点一点的提示。 “恩。怎么了?”于凡应,“大荆六司司官官服以牡丹为饰,象征着大荆富贵绵延。” “若是老夫没有听错的,”苍叔微微眯着眼睛,思索道,“子悠大人应是芜锦司掌司使,按理应配饰白虎才对。虽然说大荆只是要求官服,可老夫看子悠大人的样子,并不觉得大人会是喜欢如此象征华贵之物的,自有大人老夫说的可对?” 子悠坐的位置背靠着苍叔古玩店的玉器,闻言也没有立即回应他,反而扭头在身后的众多玉器摆件里面看来看去。于凡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目无神。苍叔也只是说完以后自顾自的去摆弄墙角那块还有泥土在上面的璞玉去了。 “苍叔说的挺对,本官确实不是为自己求的。”说着还又扫视了一遍身后的玉器,缓声道,“只不过听苍叔的话之后,才觉得牡丹本官怕是拿错了。” “呵呵,”苍叔在摆弄璞玉的动作都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侧目好笑道,“子悠大人可是觉得牡丹太过于寒酸?” 于凡听了这话一愣,好歹掌司使官服有一半都还是绣着牡丹的,很贵气的好不好!还不等他抗议,子悠轻声道,“苍叔真会开玩笑,牡丹象征富贵,怎么会寒酸。” 这话子悠说的很不走心,上随意的拨弄着那块牡丹玉,就没有几分可信度。 苍叔微笑着,目光深邃的从子悠身上略过,转回到自己的玉石上,无意的开口,“子悠大人可知玉石的来历?” 子悠随意摆弄玉石的动作停了下来,拿起它凑近眼前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疑惑的目光看向苍叔,“还请苍叔赐教。” “大概六年前,大荆先帝在世时,封了景义十年来的第一个亲王——沁王殿下,当时的亲王印玺二位大人可曾见到过?”苍叔上继续拨弄着璞玉,翻来覆去的看,似乎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方法来给它雕琢成形,“话说起来,那时候你们应该刚刚入仕。两位大人应该是在年前开春科考取得的官衔,沁王殿下是在月科考结束以后去的南疆,回来已是腊月被封的亲王。” 子悠与于凡隔桌相视,许久子悠疑惑说,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的戒备,“苍叔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苍叔爽声大声笑着,“两位大人可还记得方才老夫曾说,有一点如今二位大人是远远比不得老夫的么?” “记得,不知苍叔所指”于凡出声。 “老夫见过无数的人,虽不能称得上是洞察人心,却也称得上是大部分为官者的想法老夫还是看的懂的。”苍叔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玉石该以如何的方式来处理,上的动作快了许多,几乎让他们两个眼花缭乱,“不用对老夫如此戒备,如今老夫只是山野的一个布衣,喜欢玩弄玉器古玩罢了。” 子悠心里一惊,他的想法是很少有人能够察觉的,眼前的苍叔竟然在这片刻时间内,就将他的想法洞察的这么透彻? “在苍叔面前,晚辈岂敢随意卖弄,还请苍叔赐教。”于凡不想究其深意,他现在只关心当年关于沁王殿下的事情。 “亲王印玺出自老夫之。”苍叔也没再深究,随意的说出这个鲜为人知的事情,“那原本是老夫最得意的一块玉。” “若是印玺出自苍叔之,那为何苍叔如今会居于此处?再者刻印亲王印玺的必定是先帝身旁的近人,万不该流落至此。”于凡的情绪难掩激动,“为何认识了这么些年,苍叔都不曾告诉本官?” 于凡说完,苍叔凄凉一笑,将的玉石放下,“若不是子悠大人今日选到的这块玉石,老夫怕是再也不会提起过忘了。” “到底什么事情?”于凡侧头看着子悠,眼睛里是子悠也看不懂的冷意。 “如今景阳帝在位已经五年,如此算来,大概是十五年前,时间太久有些记不清晰了。先帝寻遍整个大荆去搜寻玉匠,老夫当年有幸入了先帝的眼,先帝派人将老夫接入宫,命令老夫雕刻一块玉。” “就是后来的亲王印玺?”子悠疑问道,对于凡冰冷的目光视若无睹。 “嗯,”苍叔点头,“亲王印玺出自老夫之,间历经了五年,老夫才将其雕刻成功。玉石本身就不算是太大快,而且还是一块子母玉。稍有不慎就是子母玉俱毁。” “这块小的就是那块子玉么?”把玩着上的娇小玉石,怪不得他觉得这块玉石的光泽颜色都有点熟悉。当年沁阳被封亲王以后,印玺他曾经见过,而后来合阳九娘深夜送印玺的时候,他也在场。 “嗯,当年那颗玉石质地着实是好,印玺完工之后,剩下的残骸先帝也没带走,就留下了,老夫闲来无事就将它雕成牡丹一直放在门外,看是否有人慧眼识金。”苍叔赞叹道,“多少年了,从未有人看得见它,不是嫌弃它小,就是嫌弃牡丹太俗。” “子悠感谢苍叔。”子悠诚挚的道谢,这背后定然还是有故事的,还需要眼前的老人给个解答。 “要不然怎么说玉石有灵呢,老夫原本以为有些事要随着老夫入土为安了。当年子母玉被沁王殿下看,成了权力的象征,而子悠大人与沁王殿下的渊源在当时也是美谈。”苍叔笑道,谈及往事,眉眼之间骄傲显而易见。 “本官确实见过,印玺上一只仙鹤栩栩如生,底部有一个巨大的‘沁’字,是沁王殿下的专属,本官怎么会忘记。”子悠浅笑道,“只不过听苍叔所言,待公主殿下被封为亲王的时候,印玺早已经存在了四年之久,先帝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不是有点” 子悠不好评价,沁阳的亲王之位在大荆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听苍叔的话景仁帝心里早在沁阳大概六岁的时候雕琢了亲王印玺,五年的雕刻,四年的珍藏,在沁阳十五岁的那年,成为了她的所有物。再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印玺随着沁阳的离开,再也不见。 “呵呵,”苍叔轻笑,意味深长的说,“先帝未卜先知,老夫如今还真的是不知道,不过子悠大人难道心里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苍叔的一句话把子悠问到了,他从来不记得以前又发生过关于亲王印玺的事情,也就是在沁阳那里见过几次,在合阳见过一次,他该知道什么? “还请苍叔明示。”子悠谦虚道,于凡在一旁未加入二人的谈话,只不过他一直是盯着子悠看,由最初的挑衅到后来的冰冷四溅再到现在的疑惑不解,子悠统统视而不见。 “老夫也猜不到,”苍叔笑道,“子悠大人那般聪明,就不妨回去好好想想?先帝那般疼爱沁王殿下,一定是在他觉得沁王殿下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才会将亲王之位给她,大人不妨想想当时殿下最强的助力是何物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蒙面人! ()出了苍叔的古玩店,子悠一路无言,于凡紧跟着他,若有所思。 “于凡大人现在要回黎阳么?”眼看着城门口就在眼前,子悠停了下来,他心里虽然还有疑惑,就比如于凡对他的的态度的缘由,可是身后的人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子悠也不觉得今日能再问出一些什么比较要紧的事情。子悠已经想要离开了。 “子悠大人难道不回去?”于凡从自己的思绪之回神,恍惚看到城门口已经在眼前,子悠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方才的事情丝毫未对他有影响,不由得怒上心头,“子悠大人今日知道了这么多的过往事情,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些想法?” 子悠望天,缓缓看着山头那将要落下的夕阳,“往事重提,可有几分意义?斯人已逝,今日却说要念旧情是不是有些晚了?” 子悠方才还在疑惑的思绪就好像是被打破了突破口,无意间瞥到于凡眼里的隐忍,他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几分。 “斯人已逝,子悠大人说的还真是让本官没有一点可以反驳的借口,”于凡抬头望着那近在眼前的城门,“子悠大人急着离开么?” “于凡大人可还有事?” “若是不急,那就一同回去吧,正巧本官还有些事情需要请教一下子悠大人”于凡低头沉思,他没想到认识许久的苍叔竟然还是先帝旧人。如今流落在北郊,靠自己的艺为生,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愤怒。欣喜自己遇到了知道往事的人,还是该愤怒苍叔竟然从未想过要将那些事情告之于他? “顺带在摸清楚本官的想法,是么?”子悠凉凉出声,目光如炬的看着于凡,盯得他无处可逃。 于凡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感觉到了狼狈,今日自己刻意的挑衅,在他风轻云淡的态度下显得自己极为幼稚,现在又被窥得心事,不由得在怀疑难道这些年的隐忍就这样的不堪一击? “那么子悠大人觉得呢,可会告知本馆?”于凡讥诮道。 “本官正好还有事情想要请教于凡大人,若是能一同,还请大人解答。”子悠淡淡应道,与此时于凡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刚好,本官方才出来的时候吩咐了家丁城门关闭前半个时辰驾车在此等候,看着天色,已是不早,不妨稍等片刻,一同乘马车回去?”于凡向子悠解释。 “如此甚好,邹闫大人走得太急,享受不到此般待遇了。”子悠叹道。 二人步行来到城门口,集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步履匆匆,要么出城要么就是在整理东西准备出城,匆匆忙忙的动作之间还有不少人被这两个人风华绝代的男子所吸引。一心二用间,动作就更显得急切了不少。 二人大概等了半刻,有一辆马车缓缓过来,看到站在城门口的二人,慌乱的停下马车下来,跪倒在地上,“奴才来迟,请大人恕罪。” “无碍,起来吧。”于凡说道,扭头看向一旁不知道盯在哪里还在神游的子悠,喊道,“子悠大人请。” 子悠听闻转身走过来,车夫急忙行了一个礼,“奴才眼拙,竟没认出子悠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无碍。”本就是他们先到了,还真是不知道此罪为何而请,于凡已经事先上去了,子悠一跃而上,车夫撤去放于马车旁边的轿凳,收回马车内,自己坐在外面,驾车出了城。 “子悠大人想问什么,明说吧。”如今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于凡也不再跟他拐弯子直奔主题,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于凡大人似乎对子悠有着深深的敌意,大人可否告知是为何?”子悠静默了许久,于凡爽快的态度在他的预料之,既然这样,他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子悠大人是世人皆赞的奇才,本官不过想要深入了解一番,今日多次挑衅,子悠大人气量实非常人可比,本官佩服。” “没想到于凡大人竟然还如此孩子心性,在这诡谲多变的官场实在少见。” 子悠的话似褒实贬,同朝为官多年,官场怎么样他们不可能不清楚,若是于凡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简单的话,他今日没必要搞这么多动作。孩子心性的人在官场上向来存在不了太久,不是被别人挤下去了,就是自己踩了禁区把自己给埋葬了。 “呵呵,不然子悠大人以为如何?”子悠的意思于凡听在心里,可是某些事情现在他不能说,今日见到了子悠鲜为人知的一面,彬彬有礼向来都只是他的伪装,深不可测c诡谲多变才是真正的他。言两语就得知了多年之前的秘密,若非有些本领被苍叔看了,他怎么会有这个会? “那看来还是子悠多想了,于凡大人‘出淤泥而不染’,本官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子悠继续打趣,话里话外都不饶他。突然之间也失去了与他继续攀谈的兴趣,他觉得与眼前这样一个心怀城府却故作单纯的人相处,十有不怎么安全。 “子悠大人不好奇为何苍叔满身绝技却只身处于此地?”于凡仿佛没有意识到子悠情绪的转变,自顾自的说着,“有好玩的,子悠大人想不想知道。” “等自己发现的乐趣才足够好玩,被别人讲出来的,本官向来不觉得他有多好。”子悠冷声答,“于凡大人若是想知道本官心底的想法,不妨拿出真心实意的态度,百般隐瞒c百般挑衅c百般的怒意满满,倒是让本官觉得,在于凡大人眼,本官就是这样的好糊弄的了。” 于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确实是有些失算了,往些日子里,可能别人还看在他掌司使的位置上不会冲他这样直面的挑明,可是子悠明显不是这样的人,他喜欢的是光明正大,而不是满是试探c猜忌与怀疑的行为。今日他百般挑衅早已经触犯了他心里的逆鳞,一直忍着也不过是想要知道为何而已。 现在他清清楚楚的表明,自己不喜欢,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从来没有什么间地带。子悠的态度很明确,除了朋友,包括陌生人在内,都不在他以后做事会考虑的范围之内。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片刻之间就陷入了尴尬,于凡的引而不发,以及他的隐忍c他挑衅的行为子悠他都看在眼里,他可以确定于凡不是一个坏人,可是却没办法赞同他的行为方式。 苍叔如今生活在这里,在子悠看来其实很好理解,他技术高超况且当年的印玺又是他一而造,应该是除了景仁帝c苍叔c沁阳以外,没有人会知道真正的印玺长什么样子。若是景阳帝将他留在身边,苍叔的身份被太多的人知道,景阳帝刚继位权力不稳,苍叔若是被利用,制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印玺来,那岂不就是景阳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毕竟南疆军队如今虽然驻扎在南疆,可是只听从沁阳跟亲王印玺的命令,沁阳如今在他人看来早已经不在,那么留存下来的亲王印玺肯定是不少人的目标。 两人一路无言,子悠静静的闭目养神,脑子里飞快的分析着今天所见所闻所看到的一切,以及最后离开时苍叔那一句很有深意的话。沁阳当时的助力,难道真的是因为这样? 于凡掀起马车一侧的帘子,出了神。这六年来的事情一件一件的从他脑海里跳出来,子悠那句“今日却说要念旧情是不是有些晚了”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想。 他到底该不该相信。 子悠闭眼仿佛听到了不远处的打斗声,他的听力向来极好,再加上这回黎阳的一路上甚少有人,在马车轱辘的响声之,刀剑相撞的声音尤为刺耳。 “请停一下车。”子悠掀开马车的帘子,随着车夫一声叫停,打斗声更是清晰,子悠从车上一跃而下,“于凡大人若是着急可以先回黎阳,本官稍去片刻。” 于凡不知他为何匆匆,可看这夜幕已经来临,将他一个人晾在此处多少显得不仗义,命车夫停车在原地等待,自己闭着眼睛,靠在马车车壁上,静静地等着。 与子悠所料不错,黎阳与北郊之间的这条路上人烟稀少,又是一个平原,也少有大山的遮掩,所以他很容易的就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离他们马车所在地差不多百步余的地方,一粉一白两个身影快速的跳动着,周边是大概十来个的蒙面高,死死地堵着她们的路,向她们砍下的刀刀致命。 白衣女子遮着面,看起来似乎躲闪c出的速度都十分快,可是子悠分明感到她的力不从心,脚步虚浮而且剑法绵软,若不然她先前出击的几剑完全可以要了眼前人的性命。 子悠不敢在原地再多停留,飞身加入了战斗,迅速的冲到了白衣女子的身边,替她挡住了从背后砍下来的一刀,尔后又投身进去,开始解决身旁的其他人。 随着子悠的加入,原本的颓势有了转,地上已经躺了四具尸体,蒙面人感觉不妙快速的离开,子悠望着他们的身影没打算追上去,正要回头询问是什么情况,余光扫到白衣女子的身体在飞快往地上坠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又昏迷! ()粉衣女子眼看着人要落地快步跑向白衣女子身边。只不过有一道身影比她还快,在白衣女子落地的那一刻就被人从地上接起,稳稳的抱在了怀里。粉衣女子快速的跑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褐色的瓶子,打开后掀开女子脸上的面纱,在她鼻子边上放了一会儿,再收回。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走。”子悠抱着白衣女子就从来时的路上再回去,粉衣女子本想拦住他,可他动作太快,她只好跟在他身后,子悠又催促道,“青絮姑娘还莫要耽搁。” 若不是得知确定了眼前两个人的身份,子悠是不会贸贸然出的。距离很远的时候看到这两个女子打斗的身影,他就预感是她们两个,果不其然走近了之后,确实是她们。 来到刚才停马车的地方,子悠诧异道于凡竟然还等在此处,车夫看到了询问道,“于凡大人,子悠大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于凡的脑袋,他的声音随即飘了出来,“子悠大人这是荒郊野外的干什么”话未说完,就看到子悠怀里抱着的女子,面纱遮着脸看不清样貌,难得一见还在子悠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于凡道,“本官当子悠大人干什么去了呢,从哪找来这么” “说话放尊重点!”子悠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见身后传来青絮清冷的声音,于凡忽然被吼,循声找人。看到一个粉衣女子慢悠悠的从子悠身后走出来。 “本官还以为只是一个,没想到子悠大人这荒郊野外的还有佳人相邀”这不能怪于凡想多,主要是这里本就少人经过,与黎阳和北郊的繁荣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方才子悠那般匆忙的跑下去,如今带回来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他没理由不想多。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大荆的官员,据我所知,大荆官吏年少者除了我身旁的子悠大人,还有两位,一位是政议司司议使楚离,再有一位就是汲洛司司洛使于凡。楚离今日应该是没有时间出来的,那么你就是掌司使于凡大人了。”青絮迈步走到子悠前面,与于凡面对面,冷言相向,“不知掌司使大人可否告知民女,诽谤为何罪!又该如何惩处才是!” “你又是何人?”于凡闻言,收起了想要玩闹的心思,正色道,“看样子姑娘对大荆了解程度之高,就连本官也忍不住要叹服。姑娘何不亮明身份,是敌是友?” “你?”青絮冷嗤道,她见过太多的风月场所,大荆里类似仙欲阁这类风花雪月的地方数不胜数,虽说只是人雅士的风流场所,女子们也都是以卖艺为生,可还是有那么些心思邪恶之徒时不时的想要占点便宜,她对这样的人厌恶到了极点。刚才于凡的话虽然没有说完,话里话外所有的讽刺与讥诮她也不是听不出来,管他是谁,她青絮还没轮到看别人脸色的地步,“如此污秽之人,怕是还不配知道本小姐的名号。” 于凡闻言的愤怒被她无视,青絮的气愤难平,随即又来找子悠的刺儿,“子悠大人身旁竟然有这样的朋友,还真是意想不到。子悠大人不妨将锦书放下来吧,她醒来要是得知被别人那样编排,可不见得她愿意此时待在大人的怀里。” “青絮姑娘莫怪,于凡大人也只是无心之失,”子悠淡淡的解释道,心里也是对方才于凡的言语厌恶至极,只不过他想他怀里的人并不想看到他在旁人的面前维护她,再者已经有青絮快人快语的将他说的面子全无,“今天色已晚,若他们再来,青絮姑娘有把握全身而退?” “”青絮不再说话,今日由于她的坚持,锦书与之同来,若不是子悠刚好在此处,他们两个是真的不见得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姑娘姓靑?”被无视的于凡抓到了两人对话间的关键词,世间姓靑的又与子悠熟识的除了青煜阁的那个少阁主,他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人,再加上青絮明知道他的身份,还那样的口无遮拦c放肆骄纵的样子一定不是大荆的普通百姓。 “嗯哼?”青絮冷哼,此时此刻并不是十分想理会他,方才那样的类似羞辱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她的心很小容不得他人说自己身边的人半点的不是。 “本官眼拙,偶遇青煜阁少阁主却不知,实在惭愧。方才之事多有得罪,还请少阁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于凡想到方才自己有些冒犯的话,大大方方的道了歉。 “嘁,谁认识你。”青絮冷嗤,她办事随心,于凡方才虽是无意打趣子悠的话,已经触怒了她,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他,“还有我跟你不熟,管你是谁,也不用根本姑娘认错,爱怎么想你随便怎么想。” 子悠无奈的听着身旁两个人的斗嘴,抱着锦书站在一旁,锦书很轻,他基本上没感觉到什么重量。于凡感觉自己搞不定眼前这个女子,软硬不吃的最难办了,看向子悠想询问他的意思,不小心瞄到了子悠低头看着怀人的一幕,开口道,“青絮姑娘,子悠大人抱着人站在一旁已经很久,这荒郊野外的来个马车也是不容易,本官正要回黎阳,同路可好?” “”青絮不说话,回头用眼神询问子悠,子悠点头,青絮连个余光都没给于凡,直接上了车,子悠跟在后面抱着锦书缓步上去。 马车内部空间其实挺大的,可是一下子上来了四个人,难免有有所拥挤。锦书昏迷着,子悠又不能将她放下,只好抱在怀里。在他们二人的眼前还不能显得很亲密,思想上一番挣扎,子悠决定该怎么样怎么样。 似乎是子悠的疑惑引起了青絮的注意力,青絮看到锦书,“把锦书放我身边来吧,我扶着她,今日已经太过于麻烦子悠大人了。” “无碍,马车上太过于颠簸,青絮姑娘方才又经历了一场恶斗,这里距离黎阳还有一段距离,青絮姑娘好好歇着便是了。”子悠将锦书放下,坐在马车里面的凳子上,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伸出一只虚虚的浮在她的肩膀上,害怕她会跌下去。 “子悠大人,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青絮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况且还有于凡在这里,她更是不想让人觉得子悠与青煜阁太亲近。 “床都睡了,还在乎这么一件小事么?”子悠语出惊人,青絮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上次迫于无奈占据了一回子悠的枕榻,如今也成了他可以拿来说事的由头? 于凡可算是大吃一惊,想到子悠上任晚宴上,众人还张罗着给子悠介绍亲事来着,没想到人家心里早已经有人了,还就这样睡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子悠的刻意引导与青絮的沉默,恰好成了确定于凡心所想最好的证据了。两个人都没有反驳,于凡心里百感交集。 “不过是重伤占了一次子悠大人的床榻,如今也成了子悠大人的话头,看来锦书以后要对子悠大人敬而远之了。”清冷悠扬的女声响起,随即就看到原本靠在子悠肩膀上的女子,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撂下这么一句话,浮着步子向青絮那一边走过去,青絮将递给她,锦书撑着移了过去,靠在青絮的身上。 肩膀上温热的触感消失,子悠心里不免失落,锦书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子悠丝毫不介意,宠溺道,“占了床也就是睡,难道不是么?锦书姑娘。莫非是姑娘想多了?” 于凡还以为自己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闻此却原来只是重伤占用了一晚,只不过子悠的话确实会让人浮想联翩。 锦书闭着眼睛,靠着青絮,不发一言,解释清楚了以后就行,有的话她不想多说。 “这荒郊野外的,你们这么晚怎么会来此处,据子悠所知,锦书姑娘前些日子还重病在床,今日与那些歹徒缠斗许久,怕是旧病未愈又添新伤了。”女子的沉默在他的意料之,不由得感叹道,还是受伤了的她可爱一点,不会浑身带刺,也不会反抗。 “抱歉子悠大人,此乃青煜阁阁密,青絮实难告知。”青絮为难道,青煜阁里的事情外人是不可以知道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于凡这么一个重臣在此。 “子悠明白,是子悠唐突了,还请青絮姑娘不要见怪。”子悠理解道,他也是问了出来以后,才恍惚觉得不妥,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用,今日多亏子悠大人及时前来,救得了青絮与锦书一命,若非如此,我们两个怕是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少阁主过谦了,子悠并没有做什么,反而是你们二位姑娘今日让子悠刮目相看,对待十来个武功高强的劲敌面无惧色,招招果断锋利,直逼咽喉之地,算是女子之少有。” “子悠大人过奖,”青絮笑道,随之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看向于凡,“听闻子悠大人说,于凡大人近日被活死人之事缠身,至今不知从何而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情报网 ()突然被提名,于凡不得不说还是吃惊的,青絮已经那样的明确表示,她就是不喜欢他这个人,他还正愁着该怎么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局面,青絮的开口不得不说某一方面上来说,拯救了他。 于凡凑头,极快的开口询问,“不知青絮姑娘有何赐教?” 撇开对于凡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来说,青絮其实还是挺赞赏眼前的这个人的。偌大的一个汲络司,除了时而管事时而不管事的白凤大人之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况且对于国家来说,消息的传递速度是重之重,于凡掌握着汲络司,也差不多是掌握着大荆的信息传递渠道,这么些年大荆在周边各国之间屹立不倒,于凡称得上是功不可没。 “我想该说的子悠大人应该给于凡大人跟邹闫大人说的差不多了吧,就是不知于凡大人此时做何感想?”青絮并不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她说话向来不喜欢去说第二遍。她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知了子悠,子悠有没有转达那是子悠的事情,跟她早已经无任何关系。 “那不知青絮姑娘可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于凡想的很好,他并不想做伤天害理之事,他的教育让他不能视人命无物,有其他的办法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凡大人所说的其他办认可是指除了等待与剖开他人身体之外的办法?”青絮明知故问。 “那是自然,就是不知青絮姑娘愿不愿意请教一二。”于凡笑着回答,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青絮问话里的深意。 “呵呵,”青絮冷笑,有时候太周全反而不周全了,于凡事无巨细c面面俱到,不想做伤天害理之事还想得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法,难不成让他去做梦?那样会比较快一点,“于凡大人可是喜欢做空套白狼之事?” 青絮并不挑明,只是旁敲侧击,若是那人真的是个聪明的,就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有的时候舍小保大也并非未尝不可。 “这样说来,是别无他法了?”于凡愣怔道,原本以为见到了可以提供帮助之人,可到头来却还是要将他推入深渊之人。 “向来两全之法都不常见,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于凡大人一个人的事情。事关天下黎民百姓,稍有不慎毒草蔓延,到时候于凡大人可不仅仅是在武百官面前抬不起头了。”青絮看他犹豫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时候如果僵尸草真的存在,那若是以后蔓延后患无穷,不懂他现在到底是在犹豫什么。 “蔓延,为何会蔓延?”于凡看向子悠,他怎么没有从子悠那边听说可能蔓延的情况? “僵尸草不死不腐,生存能力极强,凡触c尝c嗅者皆难逃被感染的命运。于凡大人难道听了子悠大人说了那么多,还是只觉得那只是关于他们个人生死的东西么?”青絮冷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于凡怎么会有这种误解? “”于凡突然想起来子悠向他跟子悠介绍僵尸草的时候似乎说过这么一句,可是当时一心只想着挑子悠的毛病,把这句话早就忘了。 看他愣怔的样子,青絮继续解释,“于凡大人不妨想一想,是那个人重要,还是以后可能感染的千千万万的人比较重要。直到现在,我也只是在青煜阁的古书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僵尸草的记载,至于他到底该怎么医治,我到现在还没有主意。” “”于凡语噎,他只考虑如何更好的将这件事处理掉,却忘了从根本上来看,这就是无解的事情,越是拖延越是祸患无穷。 “不论结果怎么样,还请于凡大人慎重选择,我不管朝廷内部是怎么样,是如何解决的,我既然知道了,如果最后于凡大人不能给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那么我就要用青煜阁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了。” 说是来商议,说到底还不如说是下最后通碟,青絮明确的表示,青煜阁不会允许事态发展到最后不容控制的地步,若是他不能给一个好的解决办法顺利彻底的将它解决,那么到时候青煜阁要插已经不是他可以拒绝的了。 于凡不知道青煜阁的处理方式,却明白青煜阁的行动特点,果断c凌厉c迅速,从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少阁主似乎是肯定本官不能以自己的方式解决掉这件事么?”于凡自嘲道。 “于凡大人做事瞻前顾后,力求别人抓不到把柄,就好比西域贝利郡主失踪一事,于凡大人也是先四方确定了贝利郡主确实是失踪了之后,才将此事上报给了景阳帝。如此以来就算速度再快,间也难免要耽搁不少时间,所以现在于凡大人不仅为黎阳北郊那个人在发愁,同时也为了在大漠里失踪的那些个人在发愁,不知青絮所言,可是正确?”青絮不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恰好这些天陆陆续续从大漠那边传来不少消息,于凡早已陷入了水深火热之。 “此事对外保密做的甚好,不知青絮姑娘你是如何知道的?”于凡诧异道,他的保密工作一向做的很好,再者他确实是事先确认了事情的真实性才安排了一系列的挽救措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青絮说的那些原因,直到现在半月已过,他竟然丝毫消息都未曾收到。 “呵呵,”青絮冷笑,“青煜阁的消息网跟于凡大人的消息网相比并不差,于凡大人可以得知的事情,青絮也一定会知道。于凡大人不知道的事情,青絮说不定也知道。” “”于凡脸上一片震惊,他确实是个谨慎的人,同样也是个瞻前顾后之人。当时偶然收到急报,说是西域众人齐齐失踪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该如何去救人,反而先是去查实这些情报是否真实。一来二去之间可能就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候。对于青絮的质问,他无话可说。 “于凡大人小心翼翼的态度无可厚非,情报的真实性至关重要,若是有一环出了错,那么尤其是对于大荆这样的大国来说,有些错误是致命的。”青絮继续说,她自从得知西域那事以后,就不得不对于凡这个人重新审视了一番,原本觉得也是个心怀天下c救人于水火的清廉之臣,可是如今怎么看都是一个只顾政绩c罔顾人命的权臣罢了。 如若不是,又怎么会在那先后去大漠的数十个人是生是死的消息都不曾对外透露?说得好听,将那个人藏起来是为了稳定民心,可又何尝不是等到现在藏不住的时候将他人拖下了水?如若不是,那么这次他再次派去大漠的个人已经好些天没有再向外传过消息,他怎么可以像现在这样,一点都不着急? 说什么不愿意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前前后后串起来,他可是做了不少了。所以此时他所说的什么不能罔顾人的生死,在他人不知情的情况给他生命轻率的做了最后的终结。这类的理由在青絮看来都是借口,一次一次将事情往后推的借口。 万一哪一天东窗事发,他就可以说,“什么什么事跟本官没有关系,本官不能拿人命开玩笑。什么什么事太过于荒谬,真实性有待考证,怕是他人的有心之举,为的就是引起慌乱”,诸如此类的话,在掌权者看来,他不仅无错,反而还是思虑周全之人。那样以后,在他们看来岂不是有点可悲? 将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前后串了串,锦书曾悲凉的说,“新情报传不上去,旧情报反而在他人暗箱操作之下成了执政者眼最重要之事,就这样在新变旧的这段时间时间里,不知有多少人付出了血的代价。” 在这个情报至上的王朝,于凡的所作所为原本就是大忌,最可悲的是大荆的信息网于凡的汲络司一家独大,更多的人都是秉持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态度,对他人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是会更加的令人寒心。 “”于凡不说话,闭着眼睛靠在马车车壁上,陷入了沉思。 作为信息网的掌舵者,他太明白一条信息代表的是什么了,青絮所有的指控他都接受,他自己做了什么他心里清楚。 “就算心里再多的怨,再多的恨,也不该拿大荆的信息网来做章。”一直闭眼就好像再次陷入了昏迷一般的锦书突然开了口,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悠扬,多了一点或多或少的不满,“更不该打着为人命着想的旗帜在背后做些苟且之事。大荆的天下是祖祖辈辈打下来的,于凡大人不该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大荆陷入到本可以事先解决的争端之。” 锦书这样的直言不讳,相较青絮不阴不阳的讥诮讽刺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句句直戳人心,就似一把锋利的刀,刀刀都是在往于凡从未愈合的伤口上戳。 与于凡一样,在情报搜集这上面,青絮与锦书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就连别人最看不起的青楼都成了他们里最重要的武器。 所以对于于凡肆意玩弄情报网的行为,他们不赞同也更加的不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生事端! ()马车走到黎阳城外的时候,黎阳城门已经被关上,车夫跟守门官兵打了招呼,于凡又从马车里面丢出了贴身令牌让车夫拿给守城官兵,也没被为难,顺利的开了城门,马车进了城。 “停下吧。”刚一进城,锦书就出声,青絮也同意。就掀开帘子跟车夫说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于凡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对此不发一言不置一词。 青絮先下去,而后在地上扶着锦书,二人缓缓的下了马车,车夫正要驾车离开,子悠露出了一个头,冲她二人说,“两位姑娘莫急,子悠还有事请少阁主解答。” 然后又坐了回去,不知跟于凡在说什么。 马车外,青絮低声询问锦书的意思,一路上的歇息锦书恢复了不少,黎阳城内她们的人遍地都是,自然是不怕的。 “说不定有急事,少阁主不妨等他一等。”锦书轻声道,揉了揉有些犯晕的脑袋。 “今日就不该由着你,让你出来,现在这样子,唉,也是怪我。”青絮满是自责,今日是她非要去北郊与那人见上一面,北郊那边的势力他们渗透的还不算多,锦书担心青絮一个人出事没了照应,就跟着一起了。 青絮伸出握着锦书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百感交集。 从最开始二人之间单纯的交易,到后来锦书番四次的救她于水火,替她稳定了少阁主这个位置可能带给她的困难和挫折。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干脆,间夹杂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马车内,子悠只是对于凡说了两句话,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清楚,“于凡大人,本官送她们两个回去,今日多谢大人了。”说着站起身,掀车帘的那一刻,子悠犹豫许久还是跟他提了一句,“没有人喜欢于凡大人现在的极端方式,不论是故人还是新人。”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子悠尽他所能,至于最后他要怎么做,这就要看于凡他自己了。 锦书与青絮两个对于于凡来说尤为陌生的两个人的要么直言不讳c要么满是讽刺的态度,应该是于凡比较受打击的一方面了。 若是以后于凡知道那个她的身份,再联系到今日她所说的话,还希望于凡不要后悔才好。 子悠跳下了车,路边站着锦书与青絮二人,马车在人的身侧逐渐开过去,子悠看了一眼之后,就没在去理会,“现在可以告诉子悠,二位姑娘为何出现在那荒郊野外之地?又遭遇了那样下狠的十来个人的攻击,你们可是有得罪什么人?” “子悠大人可否等青絮待会在向大人解释?”青絮扭头,扶着紧握着自己的锦书,“现在去仙欲阁,子悠大人可是介意?” 锦书现在的情况肯定是要回去的,若是子悠不愿意,那么有些事情只好以后再找时间说了。 “无妨,子悠送你们过去。”子悠应道,青絮闻言扶着锦书往前走,子悠在一旁护着他们两个。 这个时候夜幕沉沉,以往时候应该差不多都到闭门锁户c夜深准备安寝的时候了,不过再过十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年祭,这段日子是大荆夜晚最热闹的时候。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不论是穷苦人家还是豪门望族。两两的孩子在街头跑来跑去,里拿着烟花爆竹,时不时的点上一两个,又笑着跑开。 仙欲阁门前被好玩的姑娘推起了两个巨大的雪人,就像仙欲阁的两个巨大门神,挺立在两侧。子悠他们没有从正门走,从后门进去。红姑一直在里面等着她们两个回来。 “少阁主,锦书姑娘这是怎么了?”锦书步子虚浮,红姑看见她二人进门,随即迎了上去,从青絮上接过锦书,然后看到了进来的第个人,诧异道,“子悠大人为何也在此处?” 子悠望天,“子悠在荒郊野外偶遇两位姑娘,就送她们两个回来了。” “哦。”红姑随口应了一句,打算扶着锦书上楼,到她的房间。 “不用了红姑,您先去忙吧,锦书跟少阁主与子悠大人还有事要谈。先准备一间厢房吧。”锦书从红姑的抽出自己的臂,喘着气说道。 “是。”红姑应道,转身离开。随后有一小姑娘过来,引着他们人过去,“红姑在厨房给少阁主准备些吃食,待会儿会一并送上厢房。” “嗯。” 个人来到厢房,小姑娘退下。厢房是从不让外人进入的,这边也比较安静,甚少有人打扰,确实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因为是冬季厢房内放有暖炉与软塌,青絮与锦书坐在一侧,子悠走过去坐在另一侧,背靠着软垫坐着。悠然自在的样子着实与往日不同。 青絮看着子悠自在的样子,开口调笑道,“子悠大人今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这般自在的样子可是真的不常见。” “没什么,就是看到于凡大人吃瘪的样子不常见,再者两位姑娘今日有些犀利的言辞,也是不常见。”子悠开口或真或假的说道。 “其实青絮我原本对于凡大人还算有几分好感,握那么大的一个汲洛司,虽一人独大却也不曾做什么出格之事。”青絮闲来无聊,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串佛珠,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竟让红姑在这里放着佛珠,就拿起来细细的看着,“情报最怕的就是晚与旧,他恰好这两条全占了,还给自己找了一条思虑周全的后路,不被人察觉,难道不也是一个奇才。” “可能事出有因吧,”子悠看向窗外,万家灯火在陆陆续续的熄灭,“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做一个坏人的,人之初,性本为善。” “再大的原因也不能成为他现在肆意滥用权力的缘由,因为一己之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本就是不理智的行为,他那些把式也就是玩弄玩弄那些不懂情报的人。万一有一天,大荆一旦处于水深火热之,他会害了所有人的。” “不提他了,”今日子悠也是无意得知了不少其他的事情,“话说你们两个今日去北郊到底有何事?”说罢还侧眼睨了锦书一眼,“就连她,残疾段数的人了少阁主也敢带着瞎跑?就不怕这次有来无回?” 青絮听到子悠那“残疾段数”的几个字吃惊的把的佛珠丢的好远,冷静了很久似乎才意识到子悠正是再说锦书。好奇的侧目看了看锦书,拿肘戳了戳她的臂,挑事的问,“锦书,他说你残疾段数,要不要跟他打一架?” 锦书没回答,伸先把脸上的面纱在青絮先是诧异的目光下拿了下来,而后青絮又想到锦书重伤时子悠本来就看到过,就没再好奇。依旧一脸期待的等着锦书的回答。 锦书也没让她失望,说出来的话更是让青絮跌破了眼睛,“在子悠大人眼,怕是只有武双全,能与大人一较高下的才称不上是残疾段数的吧。” 毫不客气的顶撞了回去,看起来似乎是很正常的聊天,可是对方是锦书啊,平日里惜字如金的锦书! “不,”子悠浅笑道,“还没夸张到锦书姑娘说的那种地步,只不过一个善于舞刀弄枪的人有一日就连走路都需要人搀着了,那不是残废是什么?” 子悠看着锦书的脸,不论在看多少次,他的感觉仍旧还是惊艳无比。 “那还要多谢子悠大人看得起平日里的锦书了。”锦书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不想在谈,扭头看着窗外暗黑的天空,由于室内有着灯火在摇曳,可以看到室外天空上有东西飘飘扬扬的落下。锦书起身推开这边的窗子。 “下雪了。”轻声道。冷风顺着缝隙钻了进来,锦书的声音听起来比这漫无边际寒夜还要冷上几分。 “这些天鹅毛大雪,他们也能选在这个时候来黎阳插上一脚,还真是小看了他们!”青絮闻言,唇角一抹讥笑浮现,讥诮道。 “看来年祭注定不会太平。”锦书静静的看着窗外,出了神。 “你还是在里面坐着吧,别再吹冷风。”青絮起身走到锦书身边,替她阖上了眼前半开的窗扇,将她拉了回来,“你呀,这次别再不听劝。” 锦书随着她坐了回去,子悠看着两个人默契的动作,越发的好奇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你们所说的他们可是离王殿下暗派过来的人?”待她两个坐下,子悠出声,“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 “恩,他们走的路线很隐蔽,若不是青煜阁情报网遍及各地,人员众多,可能就会被他隐瞒过去了。”青絮坐下,继续玩弄着桌上的佛珠,“今天遇上的数十个对,如果所料不错应该也是他们。” “既然进入黎阳的行踪这般隐秘,万不该刚进来就被你们发现了才对,这期间可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子悠疑问道。离王殿下暗遣派人回京,不管意欲何为,事先做好保密才是最重要的。 刚刚脚踩在黎阳之土地,还未站稳,就先生了事端,招了对,离王殿下这是吃饱了撑的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新情报! ()“可能是吃饱了撑的吧。”子悠正如是想着,青絮冷不防的说了这样一句,子悠随即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青絮启唇,“子悠大人那么聪明,咱们不妨来猜猜看?” 青絮如是说,也从侧面证实了,方才所言她也只是随意一说而已。子悠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开口,“还未站稳就先惹事,在子悠看来,如今只有两个理由说的通。” “哦?”青絮兴味道,子悠的思维向来不是常人可以随便猜测的,青絮十分好奇他会说些什么,“子悠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其一,他在黎阳的势力基本上已经称得上是稳固,所以再多的树敌他也不怕。”子悠思忖道,“不过从离王殿下这数十年都未曾踏入黎阳半步来看,这有些不太可能。当然也不排除。” “那么第二种呢?” “这其二嘛,难道不应该问问你们自己?”子悠挑眉看着眼前这两个故作无知的人,竟然还在一本正经的听着他一个局外人的猜测,岂不是在看戏? “问我们?这是为何?”青絮没想到话题扯来扯去最后竟然回到了她们两个身上,同时也想到今天下午事情的起因,对子悠的思维再次束起了大拇指。 “青絮姑娘与锦书姑娘,二位不论是走在哪里都不会是被人当作是坏人的,”子悠看着她们二人,指着青絮放在一旁的面纱说道,“只不过锦书姑娘这时刻不离身的东西有点引人注目罢了。” “”怎么什么事情都可以扯上她,锦书懒懒的抬起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看他怎么继续胡掰下去。 “他们既然有心想要对你们两个下杀,说明你们二位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怕你们影响了他们的行动,让他们不得不在当时下。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你们两个还挺难对付的。”子悠分析道,煞有介事一般,说完伸出指点在桌子上,有节奏的击打着桌子,“子悠所说可有擦着边儿的?” 锦书皱眉不想回答,青絮认命一般的叹了一口气,“子悠大人您是不是跟踪我们来着。” “那看来子悠的猜测十有是对的了。” “一半一半吧。”青絮没有底气的说,能将前后事情串接在一起如此快速的就得出结论的人,青絮不得不忌惮,“子悠大人真的想知道?” “洗耳恭听。” “今日是我与阁密探接头的日子,她们一行人在西域那边待了许久,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做个汇报。” “然后呢?” “那条路是青煜阁密探从山上开出来的,是距离西域与黎阳最近的一条路。她向我说了知道的事情以后就原路返回了。我与锦书二人在那边逗留了许久,可谁知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就见到那些人急匆匆的从山脚下冲了出来。” “然后他们见到你们,就对你们动了?” “也不算是,他们先离开了,我与锦书就趁那个时快速的离开了那个地方,可还未到从黎阳到北郊的路上,他们就不知从哪个方向冲了出来,只不过人数已经少了许多。后来就遇到了子悠大人,他们就走了。” 青絮两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大体上什么不该说的也全被她省去了,捡了些主要的。 “能发现青煜阁暗挖凿的秘道,与他们交又都是个个身怀绝技之人,这离王殿下这次入京的动作搞得有点太大了。”子悠不由得佩服起离王殿下的智商,千方百计进了京,却还是将自己暴露无遗。 “呵呵,”青絮冷笑,“个个身怀绝技又怎样?黎阳如今可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肖想的地方了,既然来了,就别怪本姑娘让他们有来无回了。” 不惹事事偏要惹我,有仇不报向来就不是青絮的作风,离王这次派人想偷偷摸摸的进京,在青絮看来,既然想偷偷摸摸,那让你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岂不是更好? “青絮姑娘这是打算出了?”子悠问道,青絮的意思他也差不多了解几分,没有人会喜欢如鲠在喉的滋味。 “先别。”锦书忙不矢打断,“离王敢事先安排人进京,难保他前前后后只有这么一波人,只除掉这么几个,岂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过早的行动只会让自己提前曝光罢了,她要的向来都不是抽丝剥茧,而一直都是一刀致命! “锦书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青絮闻言不由得发笑,心情好的样子显而易见,“斩草要除根,与你比起来,我可是温柔多了。” “青絮姑娘笑得这么放肆真的好么?”子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危险,自从他听到那句“越来越喜欢”之后。 他的姑娘,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喜欢? “放不放肆本姑娘还真的不知道,本姑娘只知道,咱们的锦书姑娘今日很生气,想要大开杀戒了看来。” “”锦书看看这个笑得花枝招展的少阁主,再看看眼前这个眉眼间似乎有警告的子悠大人,忽然间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说一下了。 “还有一件事,估计要让子悠大人提前做个防备。”青絮转眼之间就变了神色,说起了正事。 “何事?青絮姑娘直说便是。”子悠想着,今日提到的一切都是西域之事,应该青絮要说的事情离那边也脱不了干系。 “子悠大人可知,数日前于凡大人在宫奏请了皇上,想要查大漠一事?”思前想后,情绪觉得先将事情的因果解释清楚比较好,就从最开始说起。 “子悠知道,日前皇上宣子悠进宫,曾在邹闫大人与于凡大人面前提到过这件事,”子悠边回忆边说,“两外就是活死人之事,皇上想要尽快一个说法。” “不用等了子悠大人,活死人就是死人,也确实是了僵尸草之毒,这件事情今日我已得到确切的消息。”青絮确定道,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这样说,既然开了口这件事情绝对就是存在的。 “前些日子子悠前来询问不是说还是传言么,这才几天青絮姑娘就将自己说的话推了个底朝天,这般肯定了?”子悠开玩笑道,心里也轻松了许多。至少活死人的事情,看起来好像是可以解决了。 “这就要好好感谢感谢于凡大人了,”情绪冷哼,“若我所料不错,黎阳现今有的活死人就是于凡大人派去大漠之后回来所剩余的遗留物c残次品,事先得到救治可还好说。可是完全没有人知道他们了毒,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成了废品了。” “不错,确实是从大漠回来最长的也不过半年时间,就成了现在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子悠接道,“只不过这次跟于凡大人又有何关系?” “他心大啊,”青絮继续讽刺,“前面几次的失败之竟然还没有得到教训,再次效仿还去联系了那个什么乌镇的吴大人?这不又赔上了几个兄弟的性命,我该不该说他脑子有问题?”青絮冷笑随后好像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再次说“也不完全对,最起码这次派去的几个还是有一个是有良心的,武功相比之前的还是要强一些。” “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汲洛司的密,青絮姑娘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子悠发问,“今日与于凡大人交谈,看他并未得到大漠那边的消息,你们又如何得知?” “这便是为何今日冒死我也要去见那密探一面的原因了,”青絮解释,“密探所走的路相比较黎阳到乌镇的官路要快上四天,也就是说我得到的消息可能于凡四天以后才可能知道。”说到这里青絮坏坏的笑了一下,“更何况如今于凡这次所派的个人,仅存的那一个,如今还在本姑娘的里。” “打算收为己用?”子悠打趣道,得到了有用的消息之后,难道还留着他?岂不是打算收为己用? “并不,他对他主子忠贞不二,我可没兴趣跟这样的人较劲,”青絮懒洋洋的回答,“只不过那人为了能有会回到黎阳,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跟我们在乌镇的密探做了一个交换罢了。” “哦?他都说了什么?” “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于凡安排他们去大漠,到他们与那个所谓的吴大人接洽,再到后来其余六人全部葬身火海,一五一十的他全都说了。” “于凡的人竟然这么怕死?”子悠轻叹,“这可不像是他教出来的人的风格。” “我青煜阁又不是什么江湖上下滥的组织帮派,他想用僵尸草c活死人的消息作为交换,还得看我们信不信,走投无路了,他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他是怎么逃出来的。”青絮爽快的说,青煜阁在江湖上饱受赞誉之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很大气,只要不是做惯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他们都会给其一条生路,前提是你不得对其构成威胁。 “具体情况呢,可否说来听听?”子悠好奇道,“如今看来,于凡大人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估计得四天之后了。”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不是么?”青絮笑道,“要快则快,要慢则慢,才使作为情报人应该有的态度,于凡他要学的还多着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醉仙欲! ()“青絮姑娘这话说的,子悠万分认同。”子悠说,“于凡大人所做之事确实有欠妥当之处,青絮姑娘适当提一个醒也是应该的。” 适当两个字子悠用的也算是提醒了,他不可能任由青絮在这边操控,那样岂不是有着太儿戏了。如果说僵尸草确有其物,提前告知于凡也可以让他尽快将黎阳里面这个人处理掉。 “子悠大人请放心,我不会跟于凡大人一样的。”青絮摆弄着珠串,“说来也奇怪,于凡大人怎么就那样的有信心,觉得他们个人就可以。” “说了这么多,详情到底如何,青絮姑娘好像还从未提及?”子悠继续询问,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他不好对一个做出片面的评判。 “青煜阁的密探在大漠临镇――乌镇那里捡到了一个昏迷的人,救起来之后他说他叫齐萧,有要事要回黎阳相报,希望她们相助。” “然后呢?” “青煜阁的密探在乌镇有相对的自主权,再者这样的事情这些年也发生过不少,白打工的事情我向来不提倡阁的人去做。”青絮不忘解释,“做的太多,便给了人错觉,让人觉得我青煜阁成了收容地,岂不是有些跌份?” “恩,江湖上将就有恩必报,有仇必究,没有任何人是必须有义务只做帮助人的事情的。” “所以她们就索取了报酬,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这不为难吧?”青絮说的理所当然,“再者青煜阁网络天下信息,所能使用的段本就不少,他能直接说也算是他知道度量利与弊。” “审时度势应该是人的本能,明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出不去,求助也未尝不可。” “呵呵,”青絮点头,“于凡大人往大漠里搭上了不少的人,这次还算是有点收获,还活着回来了一个,也是不简单的。据说那人叫齐萧,于凡命令他们一行人前去大漠一边查活死人之事,一边去找沙寇,寻找贝利郡主的下落。可没有想到那个吴大人竟然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客栈,下了毒之后防火将他们一干人等全都烧死,他在客栈对一个叫小喜子的女仆的善意感化了那个女仆,那女仆就偷偷的给他指了路,让他逃了出来。” “这么说来,那个齐萧称得上是死里逃生了?”子悠疑问道,“这要是被于凡知道青煜阁截下了他的人,今日在他面前还闭口不言那岂不是要被气死?” “第一次觉得子悠大人竟然也是个坏心眼的家伙,听子悠大人这样说,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告诉于凡大人的打算,”青絮坏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子悠大人若是于凡大人生气询问我来着,子悠大人可别忘了您也是共犯,到时候可要扛着点。” “子悠做了什么?”子悠好像没有听明白一样,正视青絮的眼睛,饶有兴趣的问,“怎么就成了青絮姑娘的共犯呢?” “子悠大人这做事可办得不地道,我可是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了子悠大人,来日面对于凡大人的怒气的时候,子悠大人竟然都不想伸出援,看来我需要事先准备逃跑路线了,打不过他还是可以先跑掉的。” “你打不过他?青絮姑娘说这话就不心虚么?”子悠似乎是在嘲笑她,笑她的怂,“于凡大人是臣,身再好也不会好过青煜阁少阁主,他打不过你还像是实话。” “子悠大人还真的是看得起我,”青絮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脑袋,叹口气说,“双拳难敌四,于凡大人下的情报人一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子悠大人到时候要是真的置之不顾的话,那么青絮我就要特殊时期采取特殊段了!” “不知道你的段所指是什么?”子悠好奇道,“难不成青絮姑娘还握着其他的于凡大人的把柄?” “美人计,难道不是屡试不爽?”青絮坏笑,言笑盈盈的,完全都看不出来她这样的一个决定是无奈之举,反而像是蓄谋已久。 “不知这美人是?”子悠正色问,余光瞥到一旁端坐着是不是瞧两眼窗外的锦书,室外一片漆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子悠敢肯定,这个美人绝对不会是青絮她自己。 “于凡大人身居要职,也刚好是根正苗红的青年才俊,而我们锦书呢,也是花容月貌c沉鱼落雁的大美女,说不定到时候就一切水到渠成。”青絮笑的很不正经,闻言锦书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随后就有再次扭过头,就好像青絮所说的不是她一样。 “在青絮姑娘看来,锦书姑娘会看上于凡大人那样的人?”子悠问出的话带着急切,与他方才闲适的样子有点不同,眼神之一丝慌乱一闪而过,还是被青絮捕捉到了,青絮垂下头,暗暗的压下了自己有点浮动的心思。 子悠的慌乱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他现在一点也摸不清楚锦书的想法,也不知道锦书对他是怎么样的想法,更加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女子之间又是怎样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他还真是害怕,锦书一个想不开就随便答应了青絮的要求,跑去使用美人计了。 “少阁主,您要把我送出去这话锦书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了,可告知锦书是怎么的锦书就不招您待见了?”锦书凉凉开口,一下子将青絮的底掀了个底朝天。 这话确实不是青絮第一次说了,以前在青煜阁青絮就喜欢逗她玩,时不时的就会从外面找来不知是何人的画像,指着那个人就会跟她说,“看,你未来的夫君。” 早些年的游戏现在玩起来,似乎她还是玩的得心应,要是不知道她俩以前事情的人,估计就会觉得青絮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了。 “锦书,今日怎的这么的不配合?”青絮笑骂道,话语充满了无可奈何,“难道不应该是大喊着‘少阁主,不要,锦书愿意一辈子为你当牛做马’,怎么不按照我设定的情景来!” 青絮边说边演,锦书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她再演,是不是的动两下她的衣摆,时不时的瞥上一瞥就是没有迎合她表演的打算。 “完了,这下连锦书你都不陪我玩了,更不用说小青小绿阿宇她们了。”青絮锤头,她其实一向都是这种不着调的样子,只不过青煜阁的光环太耀眼,她不能随时随地的发挥,偶尔还需要端着自己,以免落人口舌。 所以在很多局外人的眼里,她是严肃的,也是难缠的,不会理会你开的玩笑,也不会考虑你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只做一个看客,不会参与进去。只有少数跟她接触甚多的人才会知道,平日里无比严肃的少阁主,嬉闹起来跟一个孩子一般。 子悠松了一口气,不免对青絮这样的玩笑多了几分警惕,却又同时放松了一些,最起码不用担心锦书会被自己最亲密的人出卖掉。 “少阁主,你不饿么?”锦书看着舞足蹈的青絮,觉得她突然的闹起来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索性也不再去想。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忍不住开了口。 “你呀,今天就不该跟着我出去,”青絮笑骂,冲门外喊,“红姑,您老人家可是站够了?”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红色长裙c披着红色披风的风韵女子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拿帕掩唇笑言,“这不是少阁主与子悠大人正在说话,红姑我呢也不敢轻易来打扰,就命人端着酒菜站在房间外边,少阁主要是饿了自然就会自己来找了。” “说吧,红姑,今日你饿到我了,该怎么赔偿我这饥肠辘辘的肚子吧。”青絮撒娇着不依。 “好好,红姑赔偿,”红姑将饭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来,安抚着青絮,“少阁主这些日子,也是疲累,不是惦记着红姑酒窖里那几坛年代已久的‘醉仙欲’呢,今日红姑就大方一把,拿一坛子上来,少阁主就放开了喝吧。” “红姑都这样说了,那么我自然是不能错过这个好会了,”青絮摩拳擦掌c跃跃欲试,“出来了多久,就有多久没有碰过酒,怕误了事。这些日子黎阳天天被白雪覆盖,也该找时间去给别人找点事情做了。只不过做事之前还是要先玩好不是?” “那行,少阁主您们先慢用,红姑去酒窖拿酒去。”红姑带着一大队人洋洋洒洒的来又利利索索地离开,门一关将室内的温暖与室外的严寒彻底隔绝掉。 “今日难得一个雪夜,子悠大人刚好也在,”青絮目送红姑离开,坐下来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品,“这纷纷扬扬的雪夜,闹出些不留痕迹的动静再合适不过了,锦书你说呢。” “那自然是的。”锦书应。 “子悠大人今日就好好享用这美味佳肴,这两天我会送景阳帝一个大礼,”青絮抚摸着在外面等了许久还温热的茶水,“这年祭将至,景阳帝这几个年都过得未免太平淡了一下,也是时候给他找点帝王应该做的事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已获救! ()齐萧在一路颠簸之醒来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他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是背靠着一棵大树,确定自己足够安全的时候,才放心的睡去的。伸出摸了摸自己怀里揣着的帕,看到它还在自己的怀里安稳的躺着,瞬间提起来的心脏平稳了一点。 齐萧使劲的回想着自己昏迷的时候的情景,又想着他昏迷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怎么想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感觉着身下的颠簸,强撑着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脑袋周围装饰精美的物件,听到外面传来马叫声,他似乎意识到了这是在马车里。尝试着动了动自己已经快要僵掉的四肢,不出他所料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感,循着感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踝处裹着一层一层厚厚的纱布。 可能是当时自己逃跑的时候太过于焦急,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受伤,此时被包扎的严实,也丝毫分不清楚是划伤还是撞伤,不过疼就对了,他还没有死掉。 此时看着被包扎完好的伤口,齐萧心里一阵唏嘘。想起自己逃开前那冲天的火光,激烈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就算现在只是想起,他的后背还是阵阵的发凉。 他想到了那个在最后一刻仍在坚持不懈的劝他出来的小喜子,透过火光,他看到他从里面出来的那个时候,小喜子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思及小喜子有些悲惨的身世,他万分同情。又想到如今她生死未卜,两个人转眼之间可能就永远的天人永隔。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痛。 恍惚间,他又快要陷入了沉睡。他听到马车外面有人在说话:“我们要把这个人拉到哪里去?睡了这么久,占了我们的马车不说,还完全降低我们的速度。明明可以不收留他的,拖着他反而耽误我们的行程。” 另一个声音无奈的斥责道:“都什么时候了,人都已经救回来了,你还在说这些话,难不成要将他再次送回去不成?少阁主知道了,是不会容忍你这种行为的,”随后说话的人好像是怕人听见一样,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个人他可不是普通人,昨日发现他时,我就在他身上看到了汲洛司的令牌!说到底应该是朝廷里的人。少阁主让我们在这边时刻注意着大漠里的情况,看着人的样子以及他的身份,十有是与大漠里面有关。汲洛司突然派人前来,说不定就是黎阳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咱们要把他留下来,以后好让少阁主安排才是。” “什么令牌?”第一个声音惊呼道,“我怎么没看到?” “就你这脑子,你能会注意到?还不快给我小声点。”第二个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两个人还进行了一番肢体接触,随后继续说:“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人醒了没有,你别那么大声,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和目的,万一车上的人也被你暴露了,坏了少阁主的大事,小心少阁主唯你是问。” “少阁主整日跟着锦书姐姐在黎阳游玩,才没空管你这小事呢。要我看就把他扔到地上再丢一次算了。身上的伤咱们也已经给他上了药,就那嗓子,是完全没办法了。” “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先把你丢下去!”第一个声音威胁道,顿时外面再无其他的声音。 齐萧感觉耳根子清净了许多,随之又是铺天盖地的困顿,实在是压不住想要睡去的,只听清楚了两句就又再次昏睡了过去,脑海里只有那两个人说的“少阁主”个字。心里暗自疑惑,她们所说的少阁主,是哪里的少阁主?又是做什么的?听外面人的意思,会不会就这样丢下他,会不会杀了他? 不能,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命,他还不能就这样死去。 心里再有不甘,被折腾了这么久,也已经精疲力竭,他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也滴水未减。昏睡过去的那一刻,他还在想,会不会没有被他们丢弃,自己就先这样被饿死了? 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再次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了。齐萧睁开眼看到逆着光站着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撑开马车前面的帘子,满眼期待的看着他,还在小声的交谈着,“看,我就说他醒了。” 另一个人回:“这不是很明显么?睡了一天一夜了,再不醒就要饿死了。” 在二人的注视下齐萧逼不得已睁开了双眼,他看到外面站着的两个人穿着厚厚的披风,眼里没有什么温度的看着他。虽然两个人都是男儿装扮,他可以看出来那两个人明显的都是女儿家。 他想开口说话,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来声音,他想要喊出声来,却发现自己上脚上都使不上力气。 马车外站着的两个人似乎明白他的窘境,一个身材稍微高大一点的给他递了一壶水进去,他挣扎着将水放在唇边,如饥似渴的饮用着,由于动作太着急,洒得他满身都是,不过由于他是躺着的,还算是可以捱得过去。 “算你命大,遇上了我们,你的伤我们已经能够帮你包扎好了,也给你用了药,伤口不大也不重,你现在觉得疼痛只是因为伤口用的药的作用。过不了两日,你就可以下地走路的。另外别尝试着说话,你的嗓子暂时被破坏掉了,我们两个无能为力。”另一个稍显娇小的女子解释。 齐萧感激的点了点头,若非是她们两个,他现在也不见得可以安稳的呆在马车上,怕是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另外你现在嗓子重伤,恐难以进食,要是不想嗓子废掉,就别说话,好好修养。别试着用嗓子呼吸,那样不好。” 齐萧在二人絮絮叨叨的话语之才知道,她们两个停下来只是为了找一点吃的,没日没夜的赶了两日的路,不只是马,就连她们也是很累了。 她们也没有骗他,不到两日那天晚上,伤口的疼痛感就已经消失,困乏感也随之不见,他尝试着下车走了几步,除了有细微的疼痛之外,再无其他的感觉。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送你回家吧。放心我们不是坏人,青煜阁人以治病救人为本,我们不会害你的。”那个娇小的女子说。 从她们的话他知道了眼前这两个女子就是青煜阁的人,联想到来大漠之前,因为皇后重病得救而当时在皇宫受到礼遇的好像就是青煜阁少阁主,他心里欣喜不已。 当时他还不能说话,她们两个就给他准备了笔墨纸砚,他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齐萧”二字。他也深刻的知道此时若不能及时的依附眼前的两个女子,就凭他现在的样子,在这还不知道身后有没有追杀他的人的情况之下。他是完全走不回黎阳的。 他随即又在之上写下汲洛司个字,为了证明自己所言。所幸令牌还没有丢。拿出了于凡派他们出来的时候给他们的令牌,又在纸上写下字青煜阁c僵尸草c活死人等字,怕她们不信,就又从胸口掏出帕,再次写道解药等字。 那两个人前面看的迷迷糊糊的,但是既然牵扯到了青煜阁,他们就要向少阁主汇报情况,她们走她们回黎阳的捷径,事先给少阁主传了信鸽。可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少阁主在黎阳的菌体位置,就将信鸽传给了黎阳的同伴。 也就是青絮在去接这个消息的时候,与锦书二人偶遇了当时偷偷摸摸进来黎阳地界的那些蒙面人,差点丧生在他们里。 她得到的消息里面只有齐萧写的那一张字条,以及下两个密探说的怎么发现他的经过。当看到解药两个字的时候,青絮是压制不住的惊喜。她就连活死人最真实的病例都还是第一次听说,而这一下子连解药都出来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所以她当立断,齐萧一定不能死,而且还要让他人护送他万无一失的回来,至于为什么跟子悠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添加了那么多,也不过是想看看子悠的反应而已。 齐萧这一路上跟着她们两个,虽然没有见过几个人,心里也还是安定了许多,身上的伤在一点一点的恢复,只是他那嗓子,一直到现在都未曾有要康复的迹象。 每次想要说话的时候,都是火辣辣的疼。 不可否认他在一定程度上是在利用眼前的这两个女子,又或者说是在利用青煜阁,他不知道僵尸草活死人到底是什么,只不过最后小喜子让他走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句。 心里求生的让他在与阎王比赛之取得了胜利,他那六个兄弟的亡灵,有朝一日势必要将他讨回来。 马车外是陌生的景色,最起码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官路长得并不是这个样子,没有这边繁多的山林,也没有这条路这样曲曲折折。 这已经是他醒来以后度过的第个夜晚了,漫无目的的跟着眼前的两个人在丛林之间唯一的一条小道上东跑西窜,他能感觉得到马车走的是越来越颠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知旧情! ()纷扬的大雪下下停停,还未消融便又是斑白一片。此时距离年祭仅剩天。黎阳北郊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午夜时分,朱红色的大门紧闭,数十个黑色的身影翻墙而过,身利索的的落在地上,随后迈开步子整齐的向其的一间屋子方向走过去,整齐划一的动作看起来就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之后的成果。 “嘭”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床上睡着的人背着巨大的声响给惊醒,随之又被一股大力拉下了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地上。 “榆管家,你倒是在这里睡的清闲。外面都快要闹翻天了。”滚在地上的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头顶就传来来人森冷万分的声音。身边有一盏灯火也随着被点亮。 榆管家听到这个声音才完全清醒过来,也顾不上爬起来,趴在地上扭头向后上方看去,被眼前的大阵仗吓了一跳。 身后清一色的站着十来个蒙面黑衣人,领头的那个也就是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人为了方便扯下了面纱,榆管家可以看到那人脸上狰狞的疤痕,像一条巨型的蜈蚣攀覆在他的脸上。 “你们又是何人,半夜私闯民宅,是何居心?”榆管家并不认识眼前的几个人,看来人来势汹汹的样子,他的心里“叮叮咚咚”的打着鼓,却还要强打起来精神,他可是知道的,这个宅子是自家主子用来保护他们小姐的,从来没有被他人知晓过。 “我们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来人冷冷的打断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狰狞的疤痕随着他嘴唇的蠕动一起一伏的动着,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恐怖,“你只需要知道,是你们凡杰大人让我们居于此处的,榆管家只需要好生的招待着我们便是。” 此时榆管家才反应过来,来人明显是认识他的,如此轻松的进了他的屋子,想必这栋宅子里面的地形他们也是十分清楚的,再想起东边住着的那个人,榆管家心里更是忐忑万分。 来人好像看出来了他的担心,安抚道:“你放心,榆管家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动凡杰大人的女儿的,毕竟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又怎么会愿意看到凡杰大人不好过呢?榆管家你说呢?” 虽然不能完全信服他们说的话,可是眼前他们人多势众,进来时的巨大动静宅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今势单力薄,再反抗下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你们想我怎么做?”榆管家镇定了下来,问道。 “先去给咱们兄弟准备些吃的吧,”来人吩咐道,身后的他所谓的弟兄还有的在附和:“是,这么些天都饿了”,之类的话,领头人满意的看着榆管家,“榆管家,先别急着给你主子说,现在年关将至,你主子正忙着捞些油水呢,此时打扰他,是不是有点不好?” “是,明白。”榆管家应着,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刚才因为倒地而显得乱糟糟的衣服,拿起衣架上的披风就要出去。 “榆管家,兄弟们就在这房间里等着,你顺便弄吃的时候,再给咱们兄弟准备几间房间,不用多四间足够了。”领头人拿剑抵在他的胸前,“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若到时候看不到榆管家回来,那么东边的那些屋子弟兄们可就要自己选着去住了。” 闻言,榆管家头上冷汗一层一层的又冒了出来,答了声,“是。”立马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房间看到满地银白,积雪上脚印寥寥无几,榆管家身上的冷汗更甚。今天晚上似乎并没有下雪,他们这一大群人如此阵势的进来了,却连积雪都没有弄乱几分,如此看来一个个都是深不可测的主。 揽了揽身上的披风,从骨子里涌出来的冷意怎么都压制不住,榆管家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但愿这些人可以说话算话,别伤了人。 今年的大雪在往年都是少有的,就算派人来清扫,也是早上不见得能扫完,傍晚就会被再次铺上白妆。所以今天白天的晴朗也实属难能可贵。 受天气的影响,原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年关,相较于前些年可是清冷了不少,积雪封路出行也备不得马车,亲戚之间的走访只好靠双脚来步行。今日相较于前些天路上的人还是多了一些的。 黎阳是帝都,本就是极其繁荣的,再冷清还是会有些许的人烟。孩子们最爱雪季,堆雪人c打雪仗c无一不玩得欢快。仙欲阁楼前那俩巨大的雪人已经被大雪覆盖的看不出来雪人的样子。好在今天没有下雪,就有几个姑娘起了玩心,在外面继续帮助雪人恢复原样。 楼上,青絮站在窗口,赞叹这些日子仅有的一个好天气,“今日天儿挺好,锦书要不出去飞一圈儿?” “少阁主,您是要往哪飞?”没有等到锦书的回答,反而从屋外听到了红姑那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这外面风大,要飞还得要看准风向才行。” 看到红姑如此兴高采烈的上来楼,青絮的眉间也染上了笑意,转过身背靠着窗,双后撑在窗沿上,潇洒恣意的样子,“看红姑这样兴高采烈,就差舞足蹈的样子,看来是咱们的风向对了?” “少阁主想要做的事,风向怎么可能不对?”红姑眨眼微笑道,“这老天啊,总还是会帮着善良的人的。” “红姑自诩善良的人的样子是真的很美!”青絮忍不住打趣,从红姑这里得到喜报在意料之,只不过就算红姑这边这条路行不通,那子悠大人那边不还有一条路? 条条大路,皆可选择! “哈哈,少阁主您又在戏弄红姑,”红姑笑骂,“少阁主吩咐的事情,红姑已经一一布置下去了,也已经安排好了应对方案,不怕到时出乱子。” “出了乱子又怎样?”青絮轻笑,说话是难以掩饰的张扬,“他们又能奈我何?小小喽啰,本姑娘我还不看在眼里!” “就喜欢少阁主这幅张扬劲儿,”红姑赞叹,“少阁主今日还是不要飞了,方才上来时看到楼下有姑娘在推雪人c打雪仗,锦书姑娘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少阁主不妨也去玩玩?” “哈哈,红姑你是想戏弄我不是?”青絮怒骂,“这老胳膊老腿了,怎么能跟下面的姑娘相比?” “要说心智嘛,少阁主确实可能要老练许多,”红姑上下打量着青絮,狡黠的眨着眼睛,“不过要说这年龄嘛,别人不知,红姑我还能不知?” “哈哈哈,红姑你还是会说话!”青絮赞叹,“本姑娘也是如花似玉美娇娘!” “好好,如花似玉,”红姑附和,随后又说,“今日楼下有一位贵客,红姑我要去招待着,少阁主与锦书姑娘也别常常闷在屋子里,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今日天气还不错。” “哦?楼下是谁,竟然要红姑亲自招待?” “北疆王爷茗威!” 红姑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青絮听后思忖良久,才迈步向锦书那里走过去。锦书坐在床上靠在床头,正在翻看一本书,名字叫做《西域记》。 “这本书你研究的够久了,看出花来了么?”青絮伸出,在书的扉页敲了敲,“哎,我说,今日这么好的天,你就跟我出去走走?或者咱们也像下面的小姑娘一样打打雪仗c堆堆雪人?” “行。”锦书利落的将书扔到床上,潇洒下床,随想要拿起一旁挂在衣架上的幂篱,青絮一把拦下,“这玩意以后就别用了,遮住了你这张比我还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儿。” 青絮心情越烦躁,她就会越不正经,跟在她身边这么久,锦书对此深有体会。双握拳,放在腰侧,锦书开口,“少阁主,我有事想要说。” 青絮含笑的目光笑容硬是淡了几分,锦书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青絮撇撇嘴,“你终于打算告诉我了?” “少阁主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锦书仰着头,她俩身高差不多,相处的越久两个人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相似。 “其实没多久,”青絮伸拍了拍锦书的肩膀,“我原本就知道瞒不住他,你前些日子帮我的隐瞒我也看在眼里,知道了就知道吧,你也不必为此闷闷不乐,咱们之间的交易,仅限于我成为少阁主的那个时候。至于原本那些附加的条件,对于你来说,本就不公平。” “我”锦书开口想说什么,青絮把她打断,“原本我以为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你可能觉得子悠大人比我更能帮助你,如今我也释然了,你这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的习惯可不好,能改就改了吧。” “还说我呢,少阁主不也喜欢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青絮的释然,锦书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彼此之间的揭短,要比都闭口不言好得太多。 “行了,出去逛逛!”青絮当立断,拉着锦书就跑下了楼,“快走,打雪仗去。” 她不释然又如何,他心里的人永远都不是她,而她又不愿意再做别人的替代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巧相遇! ()青絮与锦书二人的加入让原本热热闹闹玩闹的姑娘们一个一个都变得拘谨了起来。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们之很少有人知道眼前这两个女子真实的身份,也少有人知道她们两个的名字。虽然她们里面大多都是青煜阁里的人。 红姑对眼前这两个女子恭敬的态度她们也都看到眼里,能让仙欲阁掌舵者礼待有加的人必定不会是普通人。她们的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猜测,却没有人敢问出来。 “你们都站着干嘛,不是要堆雪人么,动啊,我一个人可是弄不起来的。”青絮加入到堆雪人行列之后也没有跟她们说其他的话,一过去就扑在了雪人的身上给它身上这里添一块那里减一快的。 她们的拘谨青絮都看到了,可她什么都不想做,也没有去说任何一句可以打消她们的顾虑的话,说得太多反而显得刻意,也不是一个好办法。她还要在黎阳待许久,跟这里的人太疏远,在她看来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青絮的话说了以后没有几个人动,都不敢前去,青絮就一个人在那里忙活着,锦书在一旁帮着她。其他人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个玩。后来可能是怎么看青絮都是好脾气的样子,锦书时不时的扔几个雪球向她砸过去,青絮也不生气。有几个的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还有几个大着胆子在青絮的身边堆起了小雪人。 “大的雪人都还没堆出来,能有小的么?”青絮看到她们在旁边堆小雪人的的动作,实在是忍不住笑道,“过来搭把,把这两个堆好,待会让他们两个大的儿女成群。” 青絮的话立即引来了一片哄堂大笑,众人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两个神秘的女子竟然是这般的好相处。活泼的青絮时不时的会说几句话都他们开心,锦书虽然不说话,可是卸掉了面纱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 其实今日青絮也被锦书看起来温柔的样子整蒙了,在她们玩得正高兴的时候,青絮凑到锦书身旁低声的问了一句:“锦书,你今天可跟以往冷冰冰的样子不一样啊,难不成往常都是用来冻我的?你也太坏了!” 锦书瞥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回答:“我把人冻跑了,谁来陪你玩?” 青絮不再想跟她说话,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每次她跟锦书说话跟她讲理,最后都整的像是她自己拎不清c不讲道理一样。 几个人在雪地里打打闹闹的玩的正欢快,好不容易堆起来两个一人高的大雪人,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高声欢呼。青絮就被一个大力推开了。 “让开让开,别挡了大爷我的路!”青絮刚刚才站稳,就再次被人大力的推开,还没看清楚推自己的人是谁,方才推她的人早已经不见了影子,只听到了那些粗鄙无比的话语。锦书快步走到她跟前,轻声询问,“有没有被撞到?” 她们两个听到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女子娇嗔的声音,“这都是谁啊,走路都不带看路的么,撞到人连道歉都不会说么?” “就是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的!” 青絮看着敞开的仙欲阁的大门,扭头看着锦书,方才那黑影一闪而过进了仙欲阁的时候她可是看到了,戏谑道:“这人也真是急得慌,还不等咱们去找他,他倒是先自己送上门来了,锦书你说今日咱们要不要先收下这份大礼?” 锦书望着那几个人进去的方向,勾唇清冷道,“仙欲阁在他人看来可是风月场所,在这里动总归是不太好的。更何况好好的一栋楼,在这里动我还怕脏了我仙欲阁的地盘。里面的这些人这辈子怕是也只有这一次的会来仙欲阁里面撒野了吧。既然送上门,岂有不收的道理自然得让他们有来无回。” 锦书一下子说了这么多,青絮就可以看出来,今日锦书的心情可是算不得上好。又想起那天的遭遇,青絮她也气不过。 方才他们虽然没有看清楚那几个的样子,可是那几个人的背影她们却是熟悉的很。那日在北郊她与锦书二人被追杀,这个仇到现在都还没有报,这口气青絮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正愁的没有地方去寻找他们呢,只查到他们去了北郊。黎阳北郊她们暂时还不能来去自如。正在苦恼着,他们就这样送上了门,那么就别怪她不给他们活路了。 “锦书,咱们进去找红姑吧,”青絮拍了拍锦书的肩膀,活动了几下腕,颇有几分要大开杀戒的意思,“刚来黎阳这还没有几天,他们就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来风流,不会会他们,岂不是对不起他们今天脏了咱们的地盘!” “少阁主今日歇着吧,不用你动,这几个喽啰,今日让我自己解决吧。”锦书先转回了头,向仙欲阁里面走去,潇洒的样子就连青絮都忍不住赞叹几分。 刚刚进去的这几个家伙上次将她们两个打的那么惨,尤其还是在锦书身体抱恙的情况下,如此不丈夫的行为,青絮看着都忍不住讽刺是不是丢男人的脸,更何况锦书呢? 她可是最不喜欢这类欺软怕硬的人了,实在是丢人! 锦书进门以后,毫不意外的在仙欲阁一楼不知最豪华精致的地方看到了那几个让人厌恶的男人。那里的位置一向是留来仙欲阁举办活动的时候才用的,今日倒是被他们几个个糟蹋了。现在的他们都穿着便衣,没有像那天一样穿着夜行服,只不过还是统一的黑色系。 那天打斗的时候,锦书跟这些人其一个交过,那双猥琐的眼睛现在想起来都还是恶心至极。锦书扫了一眼那边那个恨不得站在桌子上跳的极高的人,傲娇的转了身。 她相信她记得没错,当时也就是这个人,在她疲惫作战伸受限的时候在她身后想要砍上一刀,要不是子悠当时及时赶到,如今她怕是要去见阎王了。 锦书冷眼看着那几个人,一个一个的争着闹着,还在兴高采烈的吵着要吃什么,要点什么,喧哗的声音好几个仙欲阁管事的都劝不住。更是将原本呆在一楼的客人吵得愤怒离去。 锦书暂时没有想理会他们的意思,先行上了楼,在二楼找着红姑。二楼是用来给重要客人准备的包间,北疆王爷身份尊贵,红姑自然是会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地方。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锦书看到了红姑身旁一直跟着的小侍女,就朝她走了过去,小侍女认出了来的人是谁,刚要通传,锦书让她先下去,自己敲了敲门。 “请进。”红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然后是给北疆王解释的声音:“王爷莫怪,可能是有事情来寻我了,待我去看看。” 锦书听到“请进”两个字之后就推门而入,门内北疆王爷坐在软榻上,双臂撑在膝盖上,不知在看什么,身旁还坐着一个女子,看女子的样子,大概只有十六岁的年纪。 这边就是刚刚起身站着的红姑,室内一侧的屏风那里,一个女子带着面纱坐着,眼前放着一把琴。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北疆王?锦书其实对他没有多大的印象。她父皇登基没多久北疆王就自请离开了黎阳成了驻守北疆的一代王爷,数十年没有再回来过,所以她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可是却在自己父皇口听过无数次这个王叔的事迹。 本就是沙场上一代英豪,与父皇情同足,危难之时保家卫国,护卫了北疆二十多年的平稳与安定,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王叔,锦书心里是赞赏的,也是钦佩的。 让一个男子可以背离家乡二十多年,除了是为了国家,其他的理由在锦书看来都不成理由。眼前的北疆王爷证明了什么才是一个男子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北疆王爷算起来应该也已经快有五十岁,只不过可能是因为长年的带兵打仗的缘故,让知天命之年的他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年轻不少。棱角分明的脸,乌黑如墨的眼,强健的身姿,健硕的臂膀都表示着眼前这个男子威武不减当年。 “锦书姑娘不是在楼下跟其他姑娘一起堆雪人c打雪仗么?怎么的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就这般寻了上来?”红姑听到门响动的声音循声看向来人,才看到竟然是向来不怎么亲近的锦书,还没说话就发觉她一直盯着北疆王爷再看,诧异的走到她身边温声询问,也算是一个提醒。 “”听到红姑的话,锦书才发觉方才自己看的有点出神,恍惚抬了抬眸子,才看到北疆王竟然也盯着她,黝黑的瞳孔里面是说不清的深意。锦书不知为何竟然被他看的心虚,快速的低下了头。 “红姑,下面有人闹事。”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锦书淡然的开口,随即迎上北疆王深邃的眸子,毫无惧意,“北疆王爷,仙欲阁一楼有人闹事,可能需要红姑下去一趟,王爷可介意?” 北疆王闻言,收回了裸打量锦书的目光,笑道,“自然是不会,红姑若有事,就先去忙吧。今日来此,也不过是因为小女听闻仙欲阁里念念姑娘琴艺非凡,她自己又很喜欢古琴,所以便想要来讨教讨教。” 北疆王这话说的很是客套,不仅说明了他们今天是要来干什么,还随之撇清了自己与仙欲阁的关系,此番前来,也不过是为了爱女的一个请求罢了。 闻言锦书才将目光转向那个一直在北疆王身边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穿着绿色的冬裙,眼睛大大的,有神且明亮,不似黎阳女子的孱弱,可能是久居北疆的缘故,骨架看起来要比普通的女子大上几分。 注意到锦书看向自己的目光,那女子冲她甜甜一笑,北疆王刚好看到了这里两个女孩暗的互动,心思在翻转,随即道,“红姑身旁的这个女子看起来似乎跟小女差不多年纪,向来会有比较多的话来讲。今日是黎阳这个冬季少有的好天气,若是姑娘不介意,可否带着小女在仙欲阁附近走一走。”随即又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请求有些唐突了,北疆王解释道,“本王也多年没有回过黎阳,对这里也是很不熟悉,又不放心小女一个人瞎走,还请姑娘帮忙了。” “举之劳而已,正好我也闲着,若是郡主不嫌弃,锦书自然是愿意的。”锦书回道,又多看了那个女子两眼。心里对北疆王爷的话也不免诧异,父皇在世时,不是说他与父皇关系极好,可是为何五年前父皇的葬礼他都未曾回来一次? “父王,我可以随着这个姐姐出去玩么?”听着北疆王的话,那女子明显是开心不已,满眼期待的看了看北疆王,又偷偷的瞅了瞅那边的锦书。得到了北疆王的点头之后,那女子随即开口冲锦书甜甜一笑说,“漂亮姐姐,我可以跟你去玩么?我很听话的,不会惹是生非的。” 听到“漂亮姐姐”这几个字锦书就不由得想笑,再看看北疆王那满脸宠溺的样子,不由得心里赞叹,又是一个爱女的父亲,就跟当初她的父皇一样。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北疆王的女儿应该是在北疆王去了北疆以后才出生的,被封为嫣然郡主。嫣取自雁,象征着飞入胡天的大雁。取生命顽强c不屈不饶之意。 “嫣然郡主若愿意,随我下去,跟姑娘们一起堆雪人可好?”嫣然郡主满眼期待的样子让她不忍拒绝,再者这也是一个与北疆王接触的绝好时。 如今当朝的王爷里,除了这个北疆王握重兵以外,其他的王爷之,靳王上交了九军令以后就再也没有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王爷了。 “好,堆雪人去了。”嫣然郡主猛地朝锦书这边扑过来,还好锦书事先做了防备,才没能让郡主扑在地上。 “嫣然,不得无礼!”北疆王看见女儿的动作,斥责道,随即向锦书解释,“抱歉,小女被本王宠坏了,看到喜欢的人就喜欢扑上去,姑娘莫要介怀。” “不会,嫣然郡主喜欢锦书,锦书很开心又怎么会怪她。”锦书一只搭在郡主的臂上,等她站稳了以后,才对北疆王说。 “那感情好,”一旁快要站成雕塑的红姑突然出声,“还怕嫣然郡主对这里不熟悉,一直不敢说要带郡主去玩,如今北疆王爷金口玉言,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红姑,你楼下还有人闹事呢!你怎么还再这里!”锦书被突然出声的红姑吓了一大跳,随即才发现竟然红姑一直站在这里。想到方才自己上楼时跟红姑说的事情,难不成她全把当作耳旁风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红姑恍然大悟,“王爷请在这里歇息片刻,念念姑娘的琴技是仙欲阁数一数二的,而且这里也安静,不会有人时常来打扰。红姑我就先下去了。” “恩,红姑慢走。”北疆王开口,唇边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从他听到锦书那句似无奈又好像无语的“你楼下有人闹事呢”的话之后,笑容基本上就没有断过。 “父王,那我也跟漂亮姐姐出去玩了!”嫣然郡主舞足蹈道,活泼的样子惹得锦书恋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这样单纯的孩子,父母对她的保护怎么看都不会少。 “去吧。”北疆王应声,锦书道了别以后就带着嫣然郡主出了门,北疆王看着两人的背影再次出了神。 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知道她已经死了,看这背影就好像是一个人一样。 红姑下了楼先去外面找了青絮,对仙欲阁一楼的喧闹置若未闻。锦书既然上去找了她,那肯定是有事的,现在锦书又被嫣然郡主缠上了,一时脱不开身,她只好来问问青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阁主。”红姑走到那个正在玩雪的女子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句,青絮扭头看到是她,站了起来,二人走向别处。 “锦书呢,她没跟你一起?”青絮看向红姑身后,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心里不免诧异。不是说要自己解决么?怎么人都不见了?“还是说她在里面已经动了?” “没有,锦书姑娘被嫣然郡主缠上去玩去了,红姑我看锦书来找我找的急,怕是少阁主有急事,就先过来了。”红姑解释。 “锦书那个冰疙瘩竟然陪嫣然郡主去玩?就不怕把人家冻死?”青絮嘴上不饶人,说出口以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得知了某个真相,“还是刚才我说的都是对的,她就是专门来冻我的!” “”红姑无语,对于这个“冰疙瘩”这个字她是万分赞同,可是锦书也不是只冰冻她一个人吧。仙欲阁上下谁看到过锦书灿烂的笑容?“少阁主,还是先做正事吧,锦书姑娘说闹事的那几个人,是不是一楼那几个黑衣服的?” “闹事?锦书是这样跟你说的?”青絮无语的望天。这怎么也称不上是闹事吧,这是谋杀,事关两条人命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生口角! ()“难道不是么?”锦书姑娘明确的说是闹事,可是看少阁主这里又好像不是,那么到底是什么? “行,闹事就闹事吧,”青絮咬牙,这罪名可比追杀小的太多了,不过倒是也不影响她解决问题的段,“红姑,待会不论他们点什么都把给他们上的菜的价格以任何有理的无理的要求,给我增加十倍,不要白银,就要黄金!” 还可以这样做生意?红姑心里疑惑可是也没有问出声,反而问了别的,“所以作为今日他们闹事的处罚,就是为了让他们多给钱?” 哈哈青絮扭头像是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向仙欲阁一楼那几个坐的方向,“只给钱?想的美!我还要他们的命!要让他们知道这个黎阳现在是谁说了算!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他们几个给我留下来!” 那一边锦书原本是要带着嫣然郡主去堆雪人的,可是突然之间嫣然郡主说是不想去,她想去其他的地方玩,锦书看了看那边喧闹的样子,也就随了她去,这年岁的小姑娘确实应该好好玩玩。 “漂亮姐姐,你知道贤王府是在哪里么?”嫣然郡主跟着锦书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惹的锦书随即就看向她,她一直低着头,大概只到锦书的肩膀位置,小声的说,“好久没有见过九哥哥了,父王不让我去找他。” 锦书蹲下身来,仰头看着眼前女孩有点哀伤的眉眼,伸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你很喜欢九哥哥么?” 这个九哥哥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在北疆九殿下与嫣然郡主相处了四年之久,看起来这俩孩子之间相处的应该还算是愉快。 “他会陪我玩。”嫣然郡主抬头,笑的很灿烂,似乎是怕锦书不相信一样,“他们都不爱跟我玩,九哥哥就跟我玩,九哥哥长得跟漂亮姐姐一样漂亮。” 听着眼前女孩好似无心的话语,锦书心里难免难受了一会,嫣然郡主十五六岁的,有自己的父亲母亲疼爱,以至于如今还像白纸一样单纯。可是她的小九,十二岁的时候就独自成了一个人。还记得那个时候时常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尾巴,锦书心里也突然间有了一股想要去贤王府看一看的冲动。 “你父王为什么不让你去看九哥哥?他不喜欢你的九哥哥么?” “不不,父王很喜欢九哥哥,只是他说九哥哥最近太忙,让我不要时常去打扰他。”嫣然郡主失落的低着头,“可是我真的好想找他,哪怕只是看他一眼。” 锦书“噗嗤”一笑,夺目的笑容就连天地都失去了颜色,“那好,我带你去找你的九哥哥,只不过要听话,看一眼就跟姐姐走好么?” “漂亮姐姐,你笑起来更漂亮了。”嫣然郡主无心的赞叹。她如今就好像是个孩子一样,对于美的事物有着最直观的感受。知道谁对我好,知道应该相信谁,都是凭着直觉。 “就这么放心的跟我出来,郡主就不怕我给你卖了么?”锦书打趣她,这个小女孩是越看越喜欢。 “要卖他们要买的应该也是漂亮姐姐吧,嫣然没有姐姐漂亮,他们看不上!”小嫣然一股脑说出了这么多,顿时逗得锦书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了。 “好,咱们走吧。” 锦书拉着嫣然往贤王府走去,贤王府距离仙欲阁间只隔着一条街,没有多久就到了。两个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何一,看到了嫣然郡主,随即跑了过来,说道,“小姑奶奶,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主子可没有功夫陪你玩。”说完然后看到了嫣然身旁站着的锦书,被女子的容貌震惊到,他又不认识她是谁,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锦书不带面纱的样子。 “锦书。”锦书自报家门,想来今日也是疏忽了,竟然忘记把面纱戴上了,然后继续说,“嫣然郡主想要见你家殿下,贤王殿下可是在忙?” “啊,锦书姑娘!”何一吃惊的喊了出来,随后才反应过来锦书的问题,“哦,今日府上来了人,殿下正在接待,”随后又加了一句,“是子悠大人,趁着今日天气好,就过来了。” “既然你们殿下在忙,那我们就改日再来。”锦书一听到子悠的名字,就想离开,想都不想的扔下这句话想要带着嫣然走,可是嫣然怎么会那么容易的就同意离开,立马眼泪汪汪的样子,“漂亮姐姐,我想见九哥哥,何一大哥,您就帮我们通传一下吧。” 对姑娘的眼泪向来是无奈的,这样的柔情攻势,没有几个人受得了的应该,她也无奈。然后就听到何一说,“小姑奶奶,走吧,不用通报了,我怕被我们殿下骂。” 贤王殿下对这个小姑娘可是宠爱得很,生怕她会磕着碰着了,回来黎阳这已经几个月了,这个小姑奶奶都没有来过府上,若是被殿下知道她来了被他赶走了,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锦书姑娘也请。”听了何一说的可以进去的时候,嫣然就已经收起了泪眼汪汪的样子,往贤王府里面走了几步,回头满眼期待的看着一直在犹豫的锦书,“漂亮姐姐,你答应了我父王的,要送我回去的。” 锦书无奈,这下是背着小孩吃死了好像,何一也不禁纳闷道,他只见过锦书一两次,每次都冷冰冰的样子,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压制的不忍心拒绝。 锦书在嫣然满是期待的目光走进了贤王府。贤王府的布局跟先前的九皇子府有点类似,大片大片的空地,似乎都是已经败落的菊花,穿过了一道走廊,又是一大片的梅花,锦书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在芜锦司赏的梅,虽然是夜晚,可是嗅着花香,也是别样的体验。 “这些日子处处都是大雪,府上的积雪每日都要清理数次,殿下与子悠大人如今都呆在书房里,里面放着暖炉会暖和一点。”何一一边走,一边跟锦书解释。 “嗯。”锦书淡淡的应道,清冷孤傲c遗世独立的样子正好与这冬雪遥相呼应。反倒是身边的嫣然,从最开始进来都保持着最兴奋的样子,这瞧瞧那摸摸。 “在那里,”在穿过一个走廊,何一指着走廊尽头的那一间屋子,对锦书说,锦书还没说话,就听到嫣然高亢兴奋的声音,“九哥哥,九哥哥,嫣然来找你了。” 屋里正在说话的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女声惊扰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贤王殿下站起了身,冲子悠说,“子悠大人稍等,本王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贤王一拉开门,就被一个绿色的人儿撞了满怀,看到眼前人熟悉的发饰,他的心里一片柔软,“小嫣然今日怎么会有时间过来?雪这么大,是谁送你过来的?” 听到九哥哥问话,小嫣然从贤王怀里探出头,向身后指着一个人,说道,“是漂亮姐姐!” 顺着嫣然指的方向看过去,贤王殿下莫名的觉得眼前的女子有点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她是谁,刚要开口询问,“姑娘你是” 身后的子悠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扫了一眼被贤王抱在怀里的那个女孩,然后就抬眸看向那个走廊,出乎意料的与锦书四目相对,“莫非是锦书姑娘送嫣然郡主过来的?” 早就听闻北疆王有一爱女,名唤嫣然,今听贤王殿下如此亲密的唤小嫣然,在联系贤王这四年在北疆的生活,子悠意境猜出了眼前女孩的身份。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锦书竟然跟这个女孩有联系,看那女孩叫“漂亮姐姐”,子悠万分认同。 “锦书?”听到子悠所唤锦书二字,贤王殿下诧异不已,看看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远的女子,除了那份冷冰冰的气质与那个时常蒙面的女子有点相似。贤王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问及锦书为何遮面时,锦书的回答,仅有一个字,“丑”! 如今看来,倒是他们眼拙了。 “锦书参见贤王殿下,参见子悠大人。”锦书被提名,眼看也逃不过去,只好缓步走了过去,向眼前的两个人行礼。 “何一,去厨房准备些点心拿到书房来。”何一应道,就离开了,贤王放开自己放在嫣然肩上的随即对锦书说,“锦书姑娘里面请,外面冷。方才还听闻子悠大人说,锦书姑娘前些日子身体有恙。” 锦书嫣然二人一进来,贤王关上了房门,嫣然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这瞧瞧那看看,好不热闹。 子悠也找到方才自己的位置坐下,贤王殿下仍旧坐在书桌后面,翻看着什么。锦书看看眼前的几个人,好像就只有自己格格不入。 “锦书姑娘过来坐,”子悠跟她心有灵犀,在锦书无比尴尬不知该如何解决的时候,子悠冲她指了指那把放在他身旁的椅子,“刚好有些事想要去找姑娘呢!” 子悠这话说的十分暧昧,就连坐在那里看书的贤王殿下都忍不住抬了头,放下的笔,颇有兴趣的问,“听子悠大人这话的意思,私底下好像去找过不少次锦书姑娘吧,怪不得今日子悠大人倒是先认出了人。” 锦书没说话,大大方方的走到子悠身边,坐下,“不知道子悠大人想要问何事,说来听听,看看锦书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漂亮姐姐跟这位哥哥是认识么?”一直在旁边四处乱跑嫣然突然间插了一句,“我觉得姐姐很漂亮,哥哥很英俊,可以凑一对的。” “哈哈,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贤王殿下笑骂,“这要是凑一对,也要当事人同意才对,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贤王殿下说着,还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飘来飘去,就好像能看出来一点什么,挑事儿一样的开口,“倒是听着小丫头一说,确实有这感觉。郎才女貌c万分般配。” “没想到贤王殿下也是这般爱做红娘之人,只做一个王爷恐怕是屈了才。”锦书凉凉开口,这一个两个打趣她似乎成了习惯? “不不,本王不想做红娘,不过若是子悠大人与锦书姑娘二人的话,本王还是乐意万分的。”贤王随即接道。 “那抱歉了,锦书这一辈子有遁入空门的打算,若是因此耽误了子悠大人,那就是锦书的罪过了,贤王殿下还是给子悠大人另觅良配吧。”锦书无所谓的摇摇头,目光注视着一旁不知一直在玩什么好东西的嫣然,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因为嫣然的一句无心之失如今使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锦书就没好气的说,“嫣然郡主,不妨跟你的九哥哥好好说会话,待会咱们就要离开了,北疆王爷离开仙欲阁之前,锦书我要送你回去。” “锦书姑娘莫是生气了,竟然此时连一个孩子都威胁?那可是郡主?”子悠浅笑道,看着身边明显迁怒的某人,心情一片大好。 “本姑娘可不想某人那样小心眼儿,只不过郡主是跟着锦书出来的,锦书不将其送回去,心里着实难安。” “没事,待会本王派人送小嫣然去王叔府上就好了。”贤王殿下无所谓的说,方才听到锦书的话就把上的东西丢了的小郡主此时正站在贤王殿下的身边。 “贤王殿下亲自送?锦书我是不是该感谢贤王殿下的善解人意?”锦书冷笑,较之先前,锦书的声音已经冷了许多。 “难道不可?”贤王疑惑道,“这丫头喜欢跟本王玩闹,如今也不行了么!” 贤王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的怒意,什么时候他做事还需要别人来评判了。 “贤王殿下此举觉得合适?”锦书继续冷笑。 “有何不合适?”贤王不耐烦的打断,“锦书姑娘不必多说,本王心意已决,姑娘休要多言。” 贤王此话一出口,子悠顿觉不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身旁坐着的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讥诮的声音响起,冷的仿佛是那深冬里的寒冰,“原本以为,经过妍姒姑娘一事,贤王殿下做事可以成熟一些,却是没想到直到现在,贤王殿下还是这样的孩子心性。只凭开心与否,丝毫不考虑后果。” “锦书姑娘,说话可要注意!这里是贤王府不是其他的地方!”贤王殿下的愤怒溢于言表。 “贤王殿下切莫生气”子悠出口想要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僵局,现在这样针锋相对的局面,应该是她最不想看到的。这样一来最后受伤的不还是她自己么?所有的一切贤王殿下不都还不知道么? “那还真是感谢贤王殿下,让锦书我早日看清楚了现实。贤王殿下既然是一扶不起的阿斗,那青煜阁也就没必要在殿下身上浪费时间了。如今我等还是尽早脱身才好,免得到时候被贤王殿下连累,惹了一身骚。”锦书一边说一边就向门口走去,最后留下一句,“如今看来北疆王的面子锦书我也不用给了,既然贤王殿下这么想要留下嫣然郡主,那嫣然郡主就留下来吧。珍惜这最后的一段可以欢愉的时光,锦书告辞。” 一段话说完,未给身后其他人说话的会,锦书就飞身离去。被如此说教了一番,贤王的脸上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愤怒得难以自持。 “九哥哥。”嫣然郡主看着翩然离去的漂亮姐姐,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漂亮姐姐那样的生气,就这样将自己丢下了。 “贤王殿下,您太冲动了。”沉默了许久,子悠骤然出声,眉眼之间是显而易见的失望。锦书的心思贤王殿下不懂,可是子悠却懂,就好像贤王一点也不了解当今皇帝一样,锦书却是对他万分了解。 “怎么,如今就连子悠大人都觉得本王做的不对?只是一个小女孩,就算留了下来,能有什么大乱子?”九殿下冷嗤,满是不赞同。闭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明显的是不想再听子悠说话。 “贤王殿下,有朝一日,若是您知道了某些事情,你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的。”子悠看他一副我不听你讲的样子,失望的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向门的方向后退了几步,恭敬的向贤王行了一个礼,继续说道,“微臣告退。” 子悠出门在门口的位置碰到了匆匆归来的蔺蒙,蔺蒙看到他急匆匆的想要离开,询问道,“子悠大人不是说今日有要事与殿下相商,怎么还没待太久,就这样打算要走了?” “蔺大学士抱歉!”子悠道歉,有些事贤王不懂,蔺蒙也是一点即通,“方才锦书姑娘与贤王殿下在书房发生了口角,殿下将北疆王爷之女嫣然郡主留了下来,说是晚上要亲自将其送回去。” “什么?”蔺蒙大惊,“嫣然郡主来了?这小姑奶奶是来捣什么乱!” “抱歉,蔺大学士,子悠还有要事,恕不能奉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知心意! ()子悠说完就翩然离开,蔺蒙最后又叫了他一声都没能阻止子悠离开的脚步,蔺蒙叹了一口气,想起来子悠所说的贤王殿下竟然将嫣然郡主留了下来,都忍不住头疼。 “殿下。”蔺蒙进房间,就看到贤王殿下仰着头,靠在椅背上,而那个小姑奶奶,正一脸懵懂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师傅,您来了。”听到蔺蒙喊他的声音,贤王保持着那个姿势,应了一声,再无二话。 蔺蒙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想说许多话,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殿下一直都将嫣然郡主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宠爱着,怕她磕着碰着了,可是现在万不该这样轻率的做决定。 “方才锦书姑娘可曾来过?”想了许久,蔺蒙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拖不得,不能拖,走了过去,坐在方才子悠坐的位置上,轻声问。 “嗯,”贤王直起身,坐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嫣然,“嫣然郡主就是她带过来的。” 蔺蒙想着,若是锦书姑娘带过来的,凭他对锦书姑娘的印象,觉得锦书姑娘是不可能此时将小郡主留在这里的,这样想着,不由得多问了一句,“那锦书姑娘人呢?” 贤王殿下皱眉看着蔺蒙,“方才子悠大人不是说了,本王与锦书姑娘生了口角,锦书姑娘就离开了,还说本王是扶不起的阿斗。” 心思被戳穿,蔺蒙无奈叹道,“殿下,让何一送小郡主回去吧。” 此时锦书与子悠二人都不在贤王府,想到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蔺蒙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要是这大雪纷飞没人注意到还好,就怕这个贤王府早已经是在他人的监控之下了。 听了蔺蒙的话,贤王更加的不能理解,“师傅,难道如今本王连见小嫣然一面都办不到么?这是什么逻辑。” 听到了自己要被送走,小嫣然就向蔺蒙那边跑过去,拉着蔺蒙的袖子,“蔺大叔,我想跟九哥哥一起玩。蔺大叔就让嫣然在这里待一会好不好。” “殿下,您与锦书姑娘为何会生了口角,锦书姑娘那样冷静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会随意生气的样子,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连子悠大人也一并” 贤王听着蔺蒙说的这些话,也疑惑道,“本王还不知道子悠大人何时竟与锦书姑娘这般熟识,甚至还说本王以后会后悔?呵呵。” 蔺蒙被这个执拗的殿下弄得没脾气,颇为好笑的坐着,“殿下,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也会阻止殿下留下小郡主的这一举动。殿下是不是也打算将我也一并赶出去?” 听到这话,贤王殿下猛地回头,冲蔺蒙说道,“师傅说的这什么混帐话,本王岂是那种人,怎么会不知道师傅对本王的好心?” “那既然如此,为何当时殿下就不能压下自己的脾气,好好的听上锦书姑娘与子悠大人说上一说?反而一怒之下气跑了两个人?” “本王”贤王殿下语噎,慌忙开口,“留下这小丫头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本王怎么的就不能这样做了?” “殿下可曾想过,撇开锦书姑娘与她身后的青煜阁不谈。子悠大人可有害过殿下?”蔺蒙无奈,只好循循诱导,“合阳水患一事,子悠大人为殿下操劳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殿下与子悠大人在芜锦司的那一次谈话,子悠大人不是已经表明了态度?殿下为何就不能信他一次?” “没有。”这话说得很是没有底气,子悠想到了前些日子在芜锦司与子悠的谈话,子悠当时确实已经明里暗里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再来说说锦书姑娘,”蔺蒙微叹,“若非有急事,锦书姑娘是甚少来府上的,可是每次过来不都会说一些咱们这里能查到的不能查到的消息?当时妍姒因为皇后毒之事身陷囹圄,青煜阁少阁主与锦书姑娘二话不说前来黎阳,事后又是多多照顾。她们可曾害过殿下?” “本王”蔺蒙将以前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抖出来,展现在贤王的眼前,弄得他溃不成军。 “殿下现在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个的都觉得小郡主在这里是件坏事么?”蔺蒙的声音骤然提高,冲外面喊,“何一,进来,把嫣然郡主悄悄的给我送回北疆王府。” 何一走进来,看了看蔺大学士,又看了看坐着的贤王殿下,再看看泫泫欲泣的嫣然郡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何一愣着干嘛,送回去,顺带要是看到了北疆王爷,让他这些天随时做好见皇帝的准备。” 贤王殿下还想拦何一,可是瞬间被蔺蒙的第二句话打了死穴,“北疆王爷好好的见他干嘛?” 何一千哄万哄的带着小郡主离开,水汪汪的大眼睛饶是他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贤王殿下,您现在还不明白么?”蔺蒙对他的称呼从一直以来的殿下到了现在比较正规的“贤王殿下”,继续说,“殿下现在是否已经忘了,您已经是个王爷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皇子了?” “”贤王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件小事,在他们看来就是那样的严重。 “殿下,嫣然公主今年已经是及笄之年,过了年就已经是二八年华了。北疆王爷原本只是奉旨入京来参加祭天大典,可是直到现在两个月已过,皇上那边都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殿下可有深刻想过皇上此举是为何意?” “这些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贤王殿下说道,“去父留子,以嫣然为质子留在帝都黎阳,最好的办法不就是给他选择一个夫婿?” “殿下既然知道,为何现在还要跟嫣然郡主走得如此之近?”蔺蒙不解的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殿下你这棋走的可不好。” “她是妹妹,本王为何不能见?” 蔺蒙叹气,继续说,“殿下,如今该改口叫王爷才更确切一点,王爷觉得皇上若是下令给嫣然择婿,最有可能最后娶到嫣然的是谁?” “黎阳这边的王孙贵族应该每一个都有会。”贤王殿下想了想,思考着回答。 “王爷说错了,是黎阳这边除了贤王殿下以外的王孙贵族才是。”蔺蒙改正道。 “师傅这说笑了不是,本王一直拿嫣然当妹妹,再怎么择婿也落不到本王的头上才是。”贤王殿下笑着解释道,感觉蔺蒙所言完全是无稽之谈。 “殿下这边将嫣然郡主当妹妹,可是在他人看来呢,他们会懂殿下的想法,为殿下着想么?”蔺蒙不赞同的说,“再者,皇上北疆王爷暂时还留在京都的意思很是明显,殿下懂了,其他人那边怎么会不懂?北疆王爷长久的呆在北疆王府,闭门谢客,难道表达的意思还不清楚?他不想跟黎阳这边的任何人有私交,包括殿下您在内!” “可是本王本就是随着北疆王爷入京的,众人皆知,岂能避得过?” “殿下可别忘了,当时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北疆王爷入京只为祭天大典,而殿下您入京,则是为了治理水患。水患治理好了,因为您的功劳可以堂而皇之的留在黎阳,可是北疆王爷明显是还需要再回去的,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殿下可有想明白?” “”九殿下在蔺蒙的劝说之下,逐渐的思考了起来,蔺蒙继续说,“黎阳没有几个人认识锦书姑娘,就算见到了可能也是赞叹一句,好美的女子而已。而嫣然郡主则是在北疆王爷的保护下更加是没有人知道长什么样子。锦书姑娘若是我没有料错,应该是从仙欲阁那里过来的,就算有人来查,最多也只是能查到从仙欲阁出来了两个女子来了贤王府,再加之青煜阁背后的势力,就算被查到了,皇上听了可能也就会当作殿下爱玩,竟然会去找那种风流场所的人,皇上会开心。可是若是皇上知道那两个女子之间有一个是北疆王之女的话,那他就不是开心,而是发愁了。” “皇兄不会允许一个黎阳新起之秀与握重兵的北疆王之间有任何的牵连,所以就算是给嫣然郡主择婿,最后也落不到本王的身上,更何况若是知道本王私底下与北疆王爷有联系,怕是北疆王书也会被牵连。”贤王捶着自己的头,不由得在后悔,今天自己怎么相通的如此之迟。 “嗯,”蔺蒙点头,语气带了些许的凝重,“更何况被封王就会有封地,当年沁阳公主被封亲王之时,先帝更是大方的将南疆的所有城池几乎全都分给了她。如今殿下也是王爷,虽然皇上那边赏赐封地的圣旨还未曾下达,可是这个是免不了的,所以最迟在年后,就会有消息。” 贤王被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砸到了,闭口不言,蔺蒙继续说,“有了封地就代表有了地方,可以私底下操练军队,皇上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而现在大荆只有五个王爷,贤王殿下,北疆王爷,离王殿下c靳王殿下,还有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宣王殿下。这五个王爷里面,皇上最应该忌惮谁,殿下应该可以看得清楚。” 贤王殿下失了神,不自控一样,“最应该忌惮本王。靳王如今一没九军令,为了皇后娘娘,也没有封地。离王殿下远离京都已经近十年,现在入京估计也成不了气候;北疆王叔那边,一旦给嫣然郡主找好郡马,北疆王也算是被他捏在了里;至于宣王殿下,多年来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更加是不用忌惮了。” “殿下都知道,可是今日行事还是鲁莽了一些。”蔺蒙说道,“尤其是青煜阁那边,那里可是有许多别人得不到的情报,就连大荆情报网掌舵者于凡大人,都比不过。” “一时昏了头了。”贤王仰头望天悲哀道,“但愿这次不要连累到王叔。王叔小心了这么久,这一次怕是让本王弄得功亏一篑了。” 屋内的哀戚还在继续,屋外就有人随着出府的何一一直跟到了北疆王府。 另一边子悠出了府,飞快的赶到了仙欲阁,他到的时候,刚巧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冲着仙欲阁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子悠未敢耽搁,旋即追了上去。 仙欲阁一楼内吵吵嚷嚷的,子悠定睛一看,看到了八个黑衣男子在那边放肆的大吃大喝,也没有理会,四处搜索着锦书的位置。似乎是在二楼。 他就上去了,刚巧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看到了正要下来的红姑,红姑看到子悠的到来,欣喜地开口询问,“子悠大人今日怎会造访?” 红姑方才在楼上收拾北疆王爷待过那个包间,北疆王有事先离开了,他们就将暖炉什么的都撤了下去。刚要下楼就看到锦书跌跌撞撞的推开二楼的一个房间走了进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红姑,本官找锦书,还请红姑指路。” “这就巧了,锦书姑娘方才才回来,”红姑指着二楼,“子悠大人上去右转,锦书姑娘方才进了第二个房间里面。” “谢谢红姑。”说完一溜烟的跑上了楼。 进了二楼,寻到红姑所说的那个房间,子悠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让他心疼。 锦书将房间内的窗户打开,自己欺身而上,坐在窗台上,背靠着窗框,左腿撑在窗子上,右腿伸出窗外,随意的放下,双臂撑在自己的左腿上,头埋在两臂之间,看那身影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子悠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她放肆的哭泣。 锦书的所坐的窗台下面是一排又一排的住房,从子悠的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到房与房之间空旷的院子,今天天气还算是好,还有人在洗衣服晾衣服。 “别难过了,蔺大学士在他身边,他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许久等到子悠站的脚都有一些麻了,锦书还是没有抬头的打算,子悠伸扶上了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知道了又有何用,本就不该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锦书感觉到子悠的触碰,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想要逃开,子悠意识到她的想法,比她还快,先将她拦在了怀里,“别动,让我抱抱。” 锦书尴尬了,这时候逃开也不是不逃开也不是,似乎怎么做都是不对,最后只好压低着声音,“你放开我。” “不伤心了?”子悠戏谑的问她,那眼神好像是在疑问,刚才趴在自己膝盖上哭的泪津津的人是谁。 “我干嘛要哭!”锦书反驳道,“只不是有点失望罢了,我原以为经过妍姒一事,他考虑问题可能更加周到一点,有的时候你的对要对付的不一定是你自己,对付你的朋友c家人你还无能为力才是解决起来最揪心的事情。” 锦书把头埋在子悠的怀里,子悠感觉到了她的依赖,轻声询问,“那你为何今日那般大胆,将那个什么嫣然郡主带过去?” “我低估了他的不理智程度,”锦书叹道,“没想到他竟然是会那样轻易的被影响到,再者就算景阳帝的人查到两个女子进了贤王府,再往下查下去,能揪出来的也就只是仙欲阁。仙欲阁众所周知的风流场所,景阳帝看到那样的他,应该是会很开心的。” “还有一点。”子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什么?”锦书偏头,后仰看着他的眼睛。 “你想他了。”子悠一句话说的锦书的眼泪就要往下掉,子悠慌忙替她擦掉,“你别哭,每次你一哭都会让我觉得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 “”锦书再次低着头,被他的一句话说的眼泪就没了。心里却忍不住在想,为何你与我一母同胞,却不能够心有灵犀呢,倒是身后的这个人,事事为她着想,每一句话都砸到了她的心窝里。 “他会知道的,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你在身后为他所做的一切,快乐的或者是愤怒的,他会了解的。”子悠挤在窗口,捧着她的脸,“其实你们两个人挺像的,面对至亲之人都会失了分寸,他若不是把嫣然郡主当作亲生姐妹来看待,又怎么会不把她考虑在所有的行动之?” 因为怕伤害她,所以要将他所有的行动都把她摒弃在外,让她一点也不受到牵连。这是最极端的方式,可是也是最容易忽略掉的一部分。也许你刻意保护的,就成了他人私自利用的。 “宁愿不要相像,没心没肺不择段的活着,整个人都会轻松很多。”锦书轻声道,刚说完就引来了子悠的轻笑,“经验之谈?” “能不能好好的正常点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战争还没有打起来,屋外就先热闹了起来,锦书呆在房间里,都可以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随即从子悠的怀抱之跳了出来,踩在地上,笑着说,“子悠大人,外面有一场戏,要不要观摩观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被出卖! ()子悠看着眼前的她突然之间就好像恢复了,方才锦书的动作太敏捷,他都没反应过来,锦书就跑了。此时看着那个站在门口得意洋洋的样子,完全跟刚才那个情绪低落的人联系不到一起。 子悠走过去,替她拉开了门,“走吧,去看戏。” “不能去看戏,”锦书拒绝道,往门外跨出了一步,猛然又转过身,“咱们是主演,要压轴上场才对,就站在二楼看吧,少阁主应该也在二楼,咱们去找找她。” 锦书与子悠一出门,就看到他们隔壁正对的栏杆上,青絮轻靠着,时不时的望一眼楼下,悠哉自得的样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看见了锦书,坏笑着说,“方才还听红姑说是,你跑着回来了,直接钻到了二楼房间里,我还没来得及去抓你呢,红姑就又继续说,子悠大人也来了,”青絮挑眉,挑衅的看着锦书身旁的子悠,“这看来是不用本姑娘来安慰的了。” “安慰女子本来就是男子该做的事情,青絮姑娘有心了。”子悠丝毫不在意她的挑衅,悠然自得的回了过去。 锦书一只扶在栏杆上,看着下面闹成一片的场景,八八的桌子已经被人大力的掀翻在地,地面上各种各样的盘子堆叠着,饭菜也撒了一地。 就算他们站在二楼,也可以听到红姑更加火上浇油的话,“打翻桌子张,每张十四两黄金;盘子十九个,每个二两黄金;茶盏四十来盏,咱们凑个整数吧,五十盏,每盏四两黄金” “我说你这老娘们是在耍我们呢,”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对着正在清点数量的红姑大喊大闹的,一下子来到红姑边上,想要动,被红姑身边挡着的人拦下了,“一个破杯子你要我们四两黄金,你们怎么不去抢,”说着指着那边撒在地上的饭菜,“一个破鸡腿,竟然值十五两黄金,你的桌子才值十四两黄金!” “哦,对对对,还得多谢这位爷提醒,桌子呢是一百四十两黄金一张。至于这位爷所说的茶杯呢,那可是我们仙欲阁从祁川白瓷那边特意命人打造送来的,四两黄金一盏似乎还是少了一点,这样吧,那就四十两。” 红姑现在已经豁出去了,既然少阁主吩咐了,让她使劲的勒索,那她就依了,反正到时候有少阁主顶着,天也塌不下来! “你!”那个黑衣人无语,一只破鸡腿十五两黄金,他去哪给她找这么多钱,再说那也不值啊。这分明就是敲诈,让他怎么能不生气。可是被身边的人拦着,这里人又众多,仙欲阁还是黎阳第一大楼,在这里闹出动静怎么说对他们都是不利的。 “这位爷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吧,你们点菜前可是给你们看过菜谱的,你们自己没注意到,反而怪我们?如今砸了我这店,老娘我连要点赔偿都不行,是何道理?”红姑双叉腰,青絮看着这样泼辣的红姑不免失笑,红姑这次可算是拼了,她也该给她一点回报才是。 “你我”那个黑衣人有口难言,点菜的时候只看到了数字,他们还以为最贵的也不过是银子罢了,可是后来结账的时候,那上面竟然明明白白的写着黄金二字!他们之间自然有人气不过,就随推翻了桌椅。原本以为这样的风月场所的人能有多少战斗力。可是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些他们看不起的人,竟然硬生生的将他们想要离开的后路给截断了! “莫不是这一群爷想要吃白食不说,还想顺便将老娘这黎阳第一大楼给毁了?快说你们是哪一家派来的,竟然只是你们做这些猪狗不如的龌龊之事!” 看着红姑生动的演技,青絮在上面笑的得意,还不忘跟锦书得瑟,“锦书啊,你说我选的这个演员好么?这一口一个‘老娘’可真的好像是市井泼妇啊,这一幕给本姑娘打击的都不知道以后该怎样去面对红姑了。” “少阁主您还说?”锦书盯着下面热闹的场景,凉凉开口道,“红姑演得这么卖力,似乎用上了毕生的演技,莫不是少阁主给她那里许了什么好处?” 打死她锦书也不会相信,一向是风姿绰约的红姑会去做这样跌面子的事,一口一个“老娘”确实是不雅之极。 “这下面的人似乎是那天晚上追杀你们的那几个人?”子悠盯着那几个人看了许久,他当时虽然只出伤了几个人,打斗时间也不长久,可是他却认得那个在锦书背后偷袭的人,正是刚才跟红姑理论的那个黑衣男子。 “呦,子悠大人好眼力,”青絮赞叹道,“连子悠大人都认出来了,本姑娘与锦书怎么可能会忘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送上门来的小羊羔,难道不应该想着怎么把它们炖掉么?” 青絮说的话,子悠才意识到自己往日似乎是小看她了,将下面搞得一团糟,自己在上面一边看戏一边还在想着怎么将他们的利用发挥到最大。 眼前女子的智与聪敏,似乎与锦书可有一比。 “少阁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锦书盯着下面瞧了许久,就看到两方人马一直在打嘴炮,就是只吵吵不动,不知道青絮具体是给红姑怎么安排的。 “这不是在等你呢,”青絮给了她一个“我等了你许久”的期待眼神,“本姑娘原本的意思就是把他们宰了,省的污了本姑娘的眼睛,可是如今看着锦书你回来了,我倒是觉得事情可以变得再有趣一点。毕竟锦书的处理方式本来就很有趣。” 青絮的“谦让”锦书也没有推辞,又向下看了两眼,随后问道,“少阁主安排红姑什么时候下场?我可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子悠听着眼前两个女子一唱一和,不知道她们两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不过他的第六感提醒他,锦书应该是想玩一票大的。 青絮没有回答,先看了两眼楼下,若无其事的说:“看这阵势,应该还需要焦灼一会,本姑娘跟红姑说的是什么时候打起来了,什么时候红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打起来还不容易。”锦书轻嗤道,随即不知道从袖子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右一弹直击他们其一个人的脑袋。 那人被打的一个激灵,头上立马时红肿一片,大声叫嚷着:“是谁,是谁在暗搞偷袭,还不快给老子出来!” 看着那人漫无目的的乱咬,青絮不客气地笑了,“锦书你的段还是一无既往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来阴的你也来,看来楼下那个叫嚷的最大声的那个‘领头羊’这次怕是要栽在你的里了。” “既然不想做讲道理之事,那就我讲道理给他听吧。”锦书冷嗤,楼下的人早就闹成了一锅粥。 “霸气,不愧是锦书。”青絮皱着眉头,看着楼下那熙熙攘攘的几个人,跟无头苍蝇似的随处乱撞,“这人是眼瞎么,就不会循着方向看过来?锦书,怕是你的出场又要延迟了。” 语气是无比的遗憾,她可是许久没有看到锦书发飙得了,实在是怀念的紧。 “该出场的时候少不了,这么蠢的智商,让他们再多得意一会也好。”子悠也是无奈,那些个人明显的就是练武之人,可是不知道是为何,竟然就是看不到他们,更何况锦书还出了,都没能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楼下仍旧在吵,刚才被打到的那个人依旧还在骂骂咧咧,毫无素质可言,随抓过身旁附近的人就在问,“是你打的老子么,不长眼是么?”诸如此类的话。 锦书也是被折服,就在楼上看着他们到底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红姑再次走了出来,里拿着团扇,一下子拍在被打的那人抓着其他人的衣领的腕上,不客气的说,“这位爷莫不是急了,趁大伙不注意自己在桌子角磕到了?这要是诬赖我们这的人我们可是不依的。” “诬赖?”那人气急,厉声问,“你这臭婆娘倒是好好瞧瞧,劳资这伤明显是被人打的,你竟然还在这说风凉话?看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人说着就要抽刀,然后被身边的人拦下了,“别冲动,这里不能闹事。” 那人愤恨的将刀收回,可是红姑又不依了,“你这该死的,说谁臭婆娘呢?老娘这仙欲阁可是个好地方,你们今日带人来砸了不少,还说老娘诬赖你们,你们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呢!” “你这泼妇的样子,难为你仙欲阁生意好了,谁信呢。”被打的那人再次讽刺道,这下子一下子引爆了红姑,红姑双叉着腰,一副不要形象的样子,“说老娘泼妇,我看你这一身黑打扮的跟一个黑乌鸦似的,才是丧神吧,真晦气,接待了你们几个,老娘今日的生意全都被你们搞砸了。” “大哥,要不然咱们报官吧。”黑衣人身后有人提议,那个被叫做大哥的男子静静的站着不说话。 “呸,下滥的人也能做大哥,看我今天不弄死他!”青絮疯狂的讽刺着楼下得几个人,话语之的蔑视显而易见。 “行,报官,”这话红姑也听到了,大声叫嚷着,“不过嘛,想要出去老娘这门,先把要赔偿的钱付了再说,否则都别想给我出去!” “我们要是不付钱呢?”那个所谓的大哥开口,“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红姑静静的摇着团扇,思考了许久才说,“那就这样吧,看你们几个也是身强力壮的,那不妨留下来签个卖身契,给老娘这仙欲阁做个几十年的苦力。平日里刷刷马桶,挑挑粪池什么的,几十年也差不多了。” “大哥,她竟然让咱们刷马桶?怎么能忍?”刚才被锦书砸的那个人气愤道,此时再看那个大哥的脸色也是极其不好,这时候又有人趴在他耳边说,“大哥,出了这个门进了北郊没人知道咱们是谁,动杀出一条血路也比站在这里被人羞辱要强的多。” 那个大哥脸上的难堪立即变的有些邪恶,说道,“也是,既然是风月场所,咱们又怎么能白来一趟,兄弟们咱们动吧。说不定还能抢一个回家做老婆。”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还想抢老婆,我送你去见阎王。”锦书从二楼身姿矫健的飞下来,一脚踢开一个打算冲红姑举刀的男子,冷声道。 “唉,你这不是有点心急嘛,走之前竟然也不打个招呼。”青絮轻声斥责,话语里满满的都是调笑的意思,随即扭头看向被她们两个的出现而惊扰得几个人,还好脾气的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又见面了。” 那个大哥认出了眼前的两个女子,冷笑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怎么前些日子落荒而逃,今日还敢给我们兄弟使绊子?” “落荒而逃?”青絮轻笑着重复,“难道不是孙子你么?” “你”接二连的被羞辱,那个大哥脸上早就已经挂不住,看到青絮脸上放肆的笑容,再看看那边那个冰冷绝美的女子,“当日也没打算要你们两个的命,这么漂亮的脸蛋,跟着我们该有多好,小美人儿,你们说是不是?” 话刚说完,脑袋就不知道是被从哪里打过来的东西打了,一口血被他喷的老远,随即听到一个清冷的男声,“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两位也是你可以肖想的?看你们一个一个的蠢样,是不是打娘胎里出来都没带脑子?” 子悠的嘴巴也是剧毒无比,尤其是听了那样侮辱性的话语,他更是不能忍,随不知道在地上摸到了什么就冲他打了过去,一个翻身下来稳稳的落在了锦书的身边。 “是你!那日就是你坏了我们的好事,竟然还敢出现!” “怎么不服?” “兄弟们,咱们今天血洗仙欲阁,管他什么美娇娘,都不要放过!” 这些人的嘴巴太毒,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对,又不想落了下风,怒吼道。 随即他们一群人就朝锦书他们个人扑了过去。 那天锦书身体抱恙短时间内他们都没有在她上讨的便宜,今日锦书无病无灾的,下是更加的不留情,而且更为气人的是,锦书出前还将子悠往后推了一步说,“今天你不许插。” 子悠无奈只好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纯白的身影在上下飞舞着。 锦书的身很利索,而且出剑的动作快c狠c准,不伤及你要害,却要让你再也爬不起来。 打斗没有持续太久,黑衣人清一色的都被撂倒,红姑不知从何处找来了几条绳子,将他们几个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个大哥对她们怒目而视,锦书走近他,拿出剑挑着他的头,“放心,不会留你活命的,只不过死前是不是要先把今日所欠的黄金先给交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来取便是。” “红姑,这人看着很硬气,那钱还要么?”锦书直着身子,高声喊到,红姑听闻,“怎么能不要?红姑我损失了这么多,难道就这样算了?” “那就行,红姑,我记得你后院有个地窖里面有一次似乎是挖出了蛇,你懒得弄,所以就把它们养着了,我看啊眼前这几个人就是上好的饲料。今日在外面耽搁了许久,它们应该也饿了,红姑把他们推下去吧。” “少阁主不说红姑我还真就忘了,”红姑沉思,“话说这两日太忙,那些蛇似乎有四天没有喂过了,平日里他们都能吃下整头的猪,这几个人嘛,加上骨头应该不在话下。” “那就好,让人把他们推下去吧,还省了几头猪的钱,多划算的买卖。”青絮继续说,眼睛就好像在看死人一样。 “得嘞,我去找人来抬他们。”红姑说着就先去了后院。样子别提多轻松了。 “你们真变态,竟然养那玩意儿,你们,你。”那个大哥已经语无伦次了,听到要把自己喂蛇,他的身上就一片鸡皮疙瘩。 “对付非常的人自然要使用非常段!”青絮无所谓道,“你们不肯赔偿,那么我们只好采取强硬措施了。红姑快回来了,她对她的那些蛇宝贝可是宠爱的很,不会对你们下留情的,你们快想想,现在要不要求我放了你们。” 青絮正在跟他们谈判着,那边的红姑就迫不及待的带了几个五大粗的人过来,“哎,这些人都给我带下去,洗干净了,我的蛇宝贝可是不吃脏的东西。” “我们我们赔。”眼看着那几个人就要过来,里面有一个人就已经顶不住了,慌慌张张的说道。 “晚了,看你们那穷酸样估计也没几个钱,现在觉得把你们喂蛇才是主要事,”红姑不依,“来,就他们,快给我抬进去。” “不不不,我们没有,白凤大人有,会赔给你们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疑决裂! ()“白凤大人?”青絮冷笑,“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们几个竟然敢跟本姑娘这里提起白凤大人,可是觉得姑娘我对黎阳不熟悉,欺负我这外来客?” “小的们如今性命都在姑娘的,是死是活全凭姑娘的一句话,难不成事到如今我等对姑娘还敢有所欺瞒不成?”跪着的人争先恐后的向青絮表着清白,只差把自己的性命亲自献上了。 “呵呵,不敢欺瞒,说的倒是万分好听!整个黎阳的黎民百姓都知道,白凤大人喜爱游山玩水,自由自在惯了。虽然身为掌司使,却也是甚少待在黎阳,就连前两个月祭天大典如此重要的日子也不过是在黎阳待了数十天罢了,”青絮蹲下身子,不知从何出来的匕首被她握在里,明晃晃的刀子顶着那人的下颌,“你如今将一个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凤大人牵扯进来,这倒是让本姑娘不得不怀疑你的居心了。” “如今我等几人已经落在了姑娘的,又怎么敢欺骗姑娘,如果姑娘不相信,可让我兄弟其任一去找白凤大人,她若是知道我们有难,依掌司使大人的性情必定不会袖旁观的。”那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话却极有条理性。 “哦?”青絮拿着刀子,伸出来在他的眼前比划着,“你们的意思是说,原来是你们背后的大人物竟然是白凤大人,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了。” “是是是,今日之事全是白凤大人交代的,还请姑娘高抬贵,允许我们联系白凤大人,给我等兄弟们一条出路。”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听闻青絮的话都迫不及待的开了口,争先恐后的应着。 “你们可确定你们可以见到白凤大人?”青絮再一次问道,心里却不由得在想,白凤大人今年是估计是要遭了小人的毒了。 若是今日之事与白凤大人无丝毫关系,那岂不是眼前所跪之人的乱咬? 可是谁又有如此大的胆子,堂而皇之的冤枉一位位高权重的掌司使大人,岂不是脑子里面进水了,觉得自己命太长,想要找点刺激? “是是是,我们兄弟说的全都是实话,白凤大人行踪不定,也只有仅少数的人知道她的行踪,碰巧我们兄弟有幸得到了白凤大人的赏识,在大人下做事。”他们几人争抢着冲青絮解释道。 “听你们这样说,本姑娘我很是惶恐,”青絮倏尔站起身来,跪着的几个人慌忙之抬起了头,不知道她意欲为何,看她把玩着的匕首。青絮百般无聊在一楼在仙欲阁的一楼走来走去,似是无聊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最后才又走到他们几个人的身边,微微浅笑道,“没想到你们几个还是有几分来历的,反而显得是我这仙欲阁有点慧眼不识金了,你们说呢?” “姑娘多虑了,白凤大人长久的不在黎阳,黎阳诸事都需要我们兄弟几个的打点,若是她知道姑娘今日有意放了我们几个,日后必定会有重谢。”听着青絮的话,好像是青絮在跟他们示弱,他们几个彼此相视一笑,就好像看到了事情的转一样,忝着笑脸说。 青絮听到他们说的话心在冷笑,脸上却还是保持着方才浅浅的笑容,再次开口,“你们这个算盘打的可真是好,想要用白凤大人日后的感谢,当做本姑娘今日放了你们几人的人情,这买卖确实挺划算的。” 青絮的话就好像是同意了他们所说的一样,几个人脸上涌现出不同的惊喜之色,其还有一个人竟然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姑娘你也知道,白凤大人身为汲络司掌司使,那握着的权利也是至高无上的,再者皇上又对其敬重有加” 呵呵,青絮目光似乎淬了冰一般冰冷,心里对这些人更加的厌恶。说到底就是在告诉她这些人是在告诉她汲络司掌司使的人情有多重要,让她趁着这个会好好的把握么? 可是汲络司掌司使的人情,她看得上么?向来都是别人来求她,人情这回事她还真是不太懂。 青絮心里早已经不耐烦与他们几人周旋,可是还是耐着性子与他们说:“既然白凤大人如此的看你们几人,本姑娘想,她必定也不会忘了你们几个的存在。既然如此你们还会担心就此被我扣着不放么?” 青絮选了离他们比较近的一个地方,伸出腿将地上倒着的一个凳子,快速的翻转了过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侧身对他们几个说。 “自然是不会的,”那几个人又慌慌忙忙的接道,互相看了看有一个快速的插了一句,“白凤大人如今不在黎阳,若是等大人自己发现我们已经不在了,那肯定需要好久了。” “没事,本姑娘等的起。”青絮灿烂一笑,说着他的话说下去,十分好商量的样子。 “这位姑娘,即便是等的起,可是白凤大人还吩咐了我们兄弟几人去做别的事情,若是耽搁了,怕是大人会追究的。” “我很明白你们的意思,”青絮把玩着的匕首,眉眼间都沾染了好看的神色,话锋一转,“只不过掌司使大人要追究跟本姑娘有什么关系?她当她的官,本姑娘做我自己的生意,在商言商,似乎跟她是不是掌司使大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难道姑娘不觉得这是个绝佳的会么?”有人疑惑道,青絮的话他们已经听明白了,只不过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硬生生的舍了这样的一个会。 “什么会?”青絮侧头看着他们几个,眼睛里是满满的求知欲,“在商言商,本姑娘是做生意的,你们几人今日砸了我的店,我只知道你们应该要赔偿了,不然我就亏本了。” “只是”被青絮的话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又不想就这样认了怂,又有人开口,想要说话,青絮冷眼望过去,他凄凄然的闭了嘴。 青絮使劲的在凳子的一侧用力一踩,凳子随着她大力的动作歪歪扭扭的又倒在了地上,瞬间裂成了好几块。 “既然你们将自己的在白凤大人眼里的地位看的那么重要,白凤大人爱民如子,她又怎么会弃你们于不顾。我仙欲阁在黎阳这数载,也不是养活不了你们这几张嘴的地方,若是几位实在是现在拿不出钱,那么就好生的呆在这里吧。等白凤大人来救你们也不迟。” 青絮说完,冲红姑使了一个眼色,红姑意会,方才叫出来准备绑他们去喂蛇的那些个人快速的走了过去,紧了紧他们身上的绳子,几人一起将正在叫喊着要“放开我们”c“白凤大人饶不了你们”等等的几个人拉了下去。 人一走完,青絮顿时觉得耳根子轻松了许多,随即让红姑还有剩下的人整理整理一楼。就抬眸望去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子悠,想出声调侃两句。只不过目光刚一触及那人,青絮就不由自主的压下了这个想法。 那边的子悠素来寡淡的神情沾上了说不出的柔和,眼睛十分温柔的看向了那边正在帮着红姑清扫着地上的残骸的锦书,在她的注视下,子悠抬起步子朝锦书的方向走去。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青絮在看他。 青絮叹了一口气,想到方才那几个被抓到的人随便乱咬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 她们青煜阁在外人眼是有多傻,如此乱咬难道她们会信了不成? “锦书,跟我上来。”有些想法悄悄的涌上心头,青絮的眉间松动了许多,正是因为这些个人的搅局,看来让她想要做的某些事情更加轻松了一点。 “恩。”锦书那边,子悠刚在她面前站定,还没来不急说上一两句话,锦书就被青絮叫走了。从他身旁轻快的飘过,谁知又听到了青絮的下一句话,“子悠大人也来吧,看了这么久的戏,总归还是会有一些想法的。” 青絮原本就是聪明的女子,最开始接近他们为了让子悠对她二人的身份信以为真,她急功近利确实是做了不少的错事,反而提前将锦书的身份暴露了。 如今既然在子悠面前不用演戏了,那有的事情就会好办了许多,比如她不必在隐藏自己的性情,可以潇潇洒洒的做回自己。 子悠并不觉得青絮所说的是真的让他看戏的,而且把自己的地盘砸成这样一团糟的样子,难道这个代价不是有点大? 无语的摇了摇上的扇子,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他如今倒有了几分体会。锦书对他的避之不及,青絮时而聪慧,时而犯傻的性子,让他对女孩子这个生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青絮话说完就上了楼,子悠跟在锦书后面也上去了,回到二楼遥看一楼才觉得一楼是真的惨。 上好的楠木桌子被人粗暴的掀翻在地,旁边八八的堆叠着要坏不坏c要好不好的凳子,青白色的瓷盘被砸的遍地都是,在混上那一块一块根本看不清楚原本面貌的菜肴 整个仙欲阁一楼就跟被打劫了一般,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就连那支撑着整座房子的墙壁,上面都被人花花绿绿的不知道搞了什么东西上去。 “锦书,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青絮看着楼下一片狼狈的样子,微微的撇着嘴唇,出乎意料一样,“这些东西可都是红姑千挑万选c千里挑一的好东西,如今也被砸的这样的不成样子了,还真是罪过。” 青絮说完就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锦书现在门旁边,侧身先让子悠进去,子悠浅笑也不推辞。随后跟在二人的身后,锦书走进去阖上了房门。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让他们赔的,砸的多赔的多,到时候再来个利滚利,我看还不赔死他们。”青絮摸了摸桌子上放着的茶壶,茶壶已经冰凉,白瓷从心里透出了沁冷的寒意。 锦书走过去,从青絮接过茶壶,拿到房间的另一边,那里有一个正在烧的炉火上面放着有烧开的水。锦书将茶沏好拿回去,就听到青絮继续说,“锦书,你说会不会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今晚来一个‘越狱’么?” “少阁主,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锦书将茶水在桌子上放下,拿出个茶杯斟满茶水,一杯递给了青絮一杯给了子悠,继续往下说,“仙欲阁里面的关,全都是我亲自看过的c监督建成的,他们想越狱,那就只好是想想而已了,付诸不了行动的。” 青絮从她接过茶杯,眉梢后挑,“你不说我还真就忘了,前些日子你亲自指示她们改造的,没想到今日竟然就派上了用场,锦书你这未卜先知的功夫还是可以的啊。” 锦书默默的放下茶杯,眼神涌现出往日青絮不曾看到过的光亮,只听她言,“这么多的关,拿来对付他们岂不是浪费了?” “那你可有想到其他更好的方法?”青絮双眼熠熠生辉,满满的都是期待,“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好跟你打个配合。” “他们今日不是吵着要走呢?”锦书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潋滟的桃花眼光泽被阻挡了一半,不过还是很夺人心魄,“既然想走,不妨就让他们走一回?” “此话怎讲?”青絮继续兴冲冲的问道,如果说她们两个哪一点最契合的话,那非共同商量着整人莫属了。锦书的点子每次都很正,不跟你玩那些拐来拐去的心理游戏,只不过每次的效果总是惊人的。 “今晚不妨让他们走一次?”锦书继续说,“他们一行人,咱们留一个跟留一群的结果是一样的。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只有一个。” “说的倒也是,”青絮闻言假装思考道,“那么多人浪费粮食还不说,还难伺候,确实是不如留一个人。” “今日所见明显的他们其有一个人是他们的领头人,他们的口径应该是事先串过的,所以不论我们问多少遍,都只能得到那么一个答案。” “白凤大人是他们的幕后主使?”青絮接道。 “即使不是幕后主使,那必定是与这件事有关联的人物,所以吧留他们一个人跟几个人其实是一样的。” “锦书是打算今日大开杀戒么?”闻言,青絮唇角戏谑的勾起,无限期待的问,“真是许久不曾看到锦书真正打架的样子了,还真是怀念呢。” 青絮做作的表演并没有引起锦书的兴趣,锦书顿了顿继续说,“既然他们故意将咱们的注意力往白凤大人那边引,那咱们就不妨来顺水推个舟?” “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青絮赞叹道,“锦书你这脑子可不是一般。好用哦。” “既然少阁主明白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麻烦少阁主多多谋划了。”锦书说。 “你这就客气了不是,”青絮不赞同的说,“主意是你出的,我这边给你安排人就好了,既然留一个人跟一群人是一样的,那么只留一个就好了,今晚一过,是死是活可就归不得咱们管了。” “既敢说谎又敢诬陷,那么岂能不做好随时应对的准备?”锦书双抱着茶杯,两个食指在茶杯上摩挲着,眼睛的神色就好像被冰冻了一般。 对于她来说什么都可以原谅,唯独诬陷一事她不能忍。可能是因为经历过那样的锥心之痛,所以对于这样明显小把式的行为总是有点看不过眼。 听她说的话,青絮再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又想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随即拉了拉她放在桌子上的衣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就用他们当饵吧,反正不论是早还晚,都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原本还在考虑,怎么样做比较合适,今日他们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最好的时,不利用好岂不是对不起自己?”锦书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青絮的说法,“再者,他们的焦点白凤大人难道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么?” 此话一出口,青絮与子悠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白凤大人是跟随先帝征战沙场的女将军,也是铮铮铁骨,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背后撺掇他人之人。 “身处官场,谁又能是真正的清廉?”锦书继续开口,“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白凤大人被他们言两语就牵扯进此事,位高权重的掌司使大人又岂是人人攀咬之人?” “恩,确实不该以私人情绪影响了公正的判断,”青絮接话,“也正好顺了他们的意,事情如此发展下去,也刚好给咱们时间去查查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做脚。” “恩。” “那这事要告诉贤王殿下么,毕竟有些事情他出面得到的效果可能更加显著一点。” 青絮的话刚问出口,就看到锦书紧抿了唇,青絮心里一惊,就听到锦书说,“不用了,那般头脑简单之人,还是不要将他牵扯进来了,万一到那天出了岔子,赔上自己的性命,那就不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已归来! ()闻言青絮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这件事情本来他们计划了好久,就等年祭那一天出了,若是贤王此时那边谈不拢的话,前些日子的努力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青絮心里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可以让锦书如此轻松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顿时心里没有了主意,扭头看着一直坐在一旁不曾参与她们二人谈话的子悠,投去疑问的目光。 子悠轻轻的摇摇头,他倒是没想到锦书这次竟然如此决绝,原本还以为她只是气贤王殿下的态度,可如今看来,远远不止那么简单了。 毕竟她向来是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人,更何况虽然锦书没有说过,可是子悠能够感觉到的,她的心里对于四年前那件震撼整个黎阳的事情,还是有着满满的介怀。不是别人的几句话就可以解开的,更不是随着时间流逝就可以抹去所有的痕迹的。 空气沉默了许久,子悠叹气说道,“若是此事也并非是贤王殿下非去不可的话,那不妨让子悠来试试吧,虽然掌司使没有王爷的地位来的显赫,可是总比如今要急急忙忙的再去找人要强的多吧。” 子悠话一出,那边两个陷入僵局的二人还是仍旧一句话都没说。青絮扭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锦书也侧目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随即就又移回了目光。与青絮在空交换了一个眼神,青絮才开口说:“子悠大人答应的如此爽快,就不怕到时我们会让你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子悠勾唇淡淡开口,“是不是伤天害理总要知道要做什么事情才可以来判断,这么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子悠还是有的。” “子悠大人可真是想的开,我们都还什么都不曾说,子悠大人心里好像就知道了一样,这般痛快地自己先提了出来。难不成子悠大人不仅会未卜先知,还可以窥探人心?” 子悠背靠着椅子坐着,一副丝毫没有防备c没有心的样子,伸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衣衫前襟,开口与青絮道:“未卜先知?窥探人心?”似有一声轻笑从子悠的嗓子发出,随后就听到,“谢谢虚无缥缈的东西,子悠觉得应该是拿来糊弄江湖上那些愚昧无知之人的,倒是真的不知青絮姑娘竟会以此来形容子悠。” 青絮轻笑:“子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江湖上那些鼠狗之辈又怎么能与子悠大人相提并论?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有的人就是可以将它运用自如,难道不是么?” “也是,毕竟看青絮姑娘的样子,也算是各好的吧。”子悠也不再为自己辩驳一句,说出口的话也满是打趣的意思。 青絮的脸上神色分毫未变,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世间百态,能人千千万万,若说各好,就拿在座的子悠大人以及与本姑娘情同足的锦书来说,哪个会差了别人去?” “”子悠淡笑不语,青絮随即扭头看向锦书,冲她问道,“锦书可觉得子悠大人会是一个绝佳人选?” “芜锦司掌司使位高权重,当今景阳帝赞赏有加,例行赏赐或是其他都有所偏驳,从哪里来看,都是独一无二的人选。”锦书没有看子悠,背对着他静静的看着窗外,声音优扬辗转也压不住那暗暗隐藏的冷意,就连冬季的严寒也不及她的半分冷。 “”听到锦书的评价,子悠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没有立即把他踢出局,他已经是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气,可是听着那些在外人看来怎么都是赞赏的话语,却让他顿时无可适从。 “好!”青絮瞬间板上定了钉,丝毫不给子悠悔改的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子悠大人既然锦书也不曾有任何异议,那么不如就这样吧?” “可否告知子悠,需要子悠做何事?” “子悠大人如此心急,那么青絮我在这里也不跟大人兜圈子了。年祭那天肯定会有大荆四面八方的人到来黎阳,皇帝年前不是也一直在忙着各地年表的事情,操劳了数日。”青絮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可能是重点也可能不是重点的话,子悠静静的听着,青絮在此处停顿了一下,子悠开口问,“然后呢?” “景阳帝前些日子不是收到了从祈川c密阳c孟阳等各州县的年表,审批阅览了之后,派人立即快马送了回去?” “各地呈黎阳年表是大荆每年年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年祭时皇帝会选择这一年政绩最为突出的两个州县给赏赐。里不论是县使还是各司的分司使这个时候都是挤破了头拿政绩的时候” 子悠说了这么多,就不再继续说下去,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 “那子悠大人可知,今年景阳帝选出的两个州县是哪两个么?”青絮轻点头表示赞同子悠的说法,“这可是块大肥肉,就年祭的这一点赏赐可是比的过许多县使的年俸禄了,子悠大人您说是不是。” “皇上嘉奖,自然是出不凡。”子悠装作听不懂青絮暗隐含的意思,就这样岔了过去。 子悠在没有做掌司使之前,不也就只是合阳县的一个小小的县使,一年的俸禄能有多少,他怎么会不清楚。 “子悠大人不妨来猜猜,今年会有哪两个州县得此殊荣呢?” “应该有祈川吧。”子悠想了一会,试探性的说。 “子悠大人还真的是行,确实是有祈川,只不过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祈川县使司马师今年在祈川挖的那座玉矿也不是没有人知道的,你说呢,青絮姑娘?” 当时青絮的下跟子悠派过去的人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你调查我,我调查你,查的不亦乐乎。 “也是,子悠大人对那玉矿所知道的并不比我们青煜阁少。那时刚知道子悠大人竟有如此能耐的时候,青絮我还是大大的吃惊了几分呢。” “彼此彼此。” 你还真不谦虚! “那么子悠大人呢,祈川可是个风水宝地,司马大人饱私囊c贪得无厌,如此丰厚的一笔竟然还没有填饱他的肚子,还要在年祭的赏赐上分一杯羹,岂不是有点太目无王法了?” “话虽如此说,不过据子悠所知,一个多月前还未等得青絮姑娘的青煜阁出,司马师就撤回了玉矿上的人。如今若是要再去找,即使可以看到一片片的废墟或者即使是找到是一块块的玉石,又有何证据证明司马大人掺和其了?”子悠轻声道,语气平缓的说出他们心里都清楚的事实。 “不愧是子悠大人,看问题看的就是透彻。”青絮站起身缓缓迈步走到窗子旁边,打开的窗户透进来这些日子难得一见的阳光,“司马师想二利兼得,世上岂会有这等美食?一边吃饱了就该好好的呆着,又何必伸长了胳膊去争夺别人眼的美食。” 子悠不置可否,轻声道:“青絮姑娘方才不是说了贪得无厌一词,既然是贪得无厌又怎么会让自己轻易得到满足,酒足饭饱岂不美哉?” “呵呵,他倒是吞的下也行啊,”青絮冷笑,眼睛盯着天边快要落下的云彩,若有所思的说道,“太阳这般的有能耐,还不是会被云彩阻了光芒,雪花纷纷扬扬的时候,不也同样隐匿了?那么相比而言,司马师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青絮姑娘心里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青絮话里隐藏的深意子悠他不想过多的追问,如今距离年祭只不过仅有天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青絮怎么会轻易行动? “那是自然,”窗外一丝冷风吹过,从开着的窗扇透过来吹动了房间里的纱帐,青絮缓缓的将其关上,再次迈步走到子悠身边,寻了位置坐下,“子悠大人可知除了祈川另一个是哪里么?” “祈川为四宝之地,珍奇异宝无数,能得皇上赏识称赞子悠并不觉得意外,”子悠暗暗的思考了片刻,“只不过若是说这第二个地方嘛,那子悠就来猜猜看。” “子悠大人来说说看?正巧可以让本姑娘见识见识子悠大人可以思维缜密到什么地步。”青絮戏谑的说,眼神里满是狡黠,尤为灵动。 “大荆年表上呈的政绩大都是官吏一年的作为。今年就夏季而言,黎阳各州县多处水灾,官吏寻求祁水之法忙的不亦乐乎,所以从北疆到黎阳这一路上的几个州县可以暂时忽略掉。”子悠思忖道,想着今年雨季时不时发生的事情,淡淡开口。 “不错,接着呢?” “所说今年极有可能入了皇上眼的子悠这里有两个地方可选。”子悠缓声道,不急不躁颇为悠闲。 “哦?”青絮脸上笑容愈深,似乎是被他的话引起了兴趣,“确实是没有从北疆到黎阳之间的州县府衙,那子悠大人心所想的可是哪两个?” “若是真要猜的话,其实也不难,”子悠坦言道,一抚摸着凳子旁的一个落地花瓶,里面插着从外面摘来的梅花,含苞待放还有颗颗露珠,“除了没有什么悬念的‘四宝之地’祈川之外,据子悠所知,孟阳与密阳两地相较于祈川也是分毫不相让的。” “哦?子悠大人不妨细细道来。”青絮挑眉,眉间带笑的看着他,眼波潋滟熠熠生辉。 “大荆国土之称得上富饶之地的大都聚集与原以及近漓水的各州县,每逢灾祸之年就拿今年来说,各地赈灾的钱粮均已这些州县为主分拨而出。而赈灾钱粮又必须经官道运送才算是符合规矩,官道又分水陆两种,陆地上以密阳为心,水路则已合阳为最大码头。” “子悠大人这里提到了密阳与合阳,密阳为陆上交通要塞,赈灾钱粮均在密阳分道而行,该南的南该北的北,子悠大人猜它我并不觉得奇怪。”青絮要为的说道,停顿了些许才笑道,“只不过子悠大人应该知道今年水灾影响最严重的就是合阳了,子悠大人怎么会猜到那个地方?” 青絮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这是今年的现实,合阳确实是漓水上最大的一个码头,只不过今年水陆均受灾且合阳又是首当其冲,景阳帝没有追究已经算是好事了,又怎么会嘉奖? “青絮姑娘着急了不是,且听子悠把话说完,”子悠淡然开口,“合阳今年首当其冲,成为了重灾区,最大码头今年也失去了往昔的风采,只不过大荆的第一码头并不止合阳一个,漓水上游的孟阳也算是举足轻重。” “孟阳处于漓水上游,有大荆第一蓄水坝,又以船舶制造为主,确实是有这个实力。”青絮笑言,“子悠大人,本姑娘确实佩服。” “依照青絮姑娘这么说,子悠猜的两个地方有一个是对的了?” “若是全部按规矩来的话,子悠大人这两个地方确实是猜对了一个。”青絮继续笑得很有深意。 “那如果不按规矩呢,可是两个都有?” 青絮瞥了他一眼,顿时有点不知所言,两个都有这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青絮也不想在追究他的话柄,直言不讳,“有人暗箱操作,所以很可惜,孟阳与密阳一个都没有上。” “不奇怪,”子悠眼睛注视着旁边放着的那一瓶梅花意料之的说,“没有人会跟上的权利过不去,年祭上的赏赐可是有的人一辈子都得不到一星半点的,暗箱操作怎么会少。” “子悠大人心里似乎要已经知道了结果?”青絮皱眉不明白子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据说皇上在这些天大雪封路的时候,快马加急的派人去了济阳。”子悠不答反而扯出了另外一个人。 青絮不说话听了子悠所言轻轻的笑了,了然的看了看他出声:“怪不得子悠大人今日这么爽快的应下了这个烫山芋,原来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彼此彼此。” “那么咱们不妨就开门见山吧,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遮遮掩掩,子悠大人你累么?” “还好。” 青絮语噎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咽了下去,转念一想还是有点气不过,随即开口喊一边不知道在那里鼓捣什么的锦书:“锦书,可是整理好了,拿过来给子悠大人瞧瞧吧。” 锦书不发一眼走了过来,上拿着几本残页的账簿以及几张被毁了一半的书信。 “这是什么?”盯着被锦书丢在眼前的东西,子悠好看的眼角微微上扬,语气稍显轻快。 “孟阳密阳两县的年表以及各府衙的账簿,密阳县苏越亲笔的账簿和孟阳县白抻府上管家的账本。”锦书解答他的疑问,声音依旧冰冷。 “那这些信呢?” “济阳县沈懿与乌镇官府吴忠吴大人暗交往的书信。” 另一边何一并没有将嫣然郡主送到北疆王府就被北疆王从半路上拦截了。 “王爷,小郡主属下给您送回来了。”何一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北疆王,身子抖了抖,再想起方才离开王府时殿下与蔺蒙大学士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子,何一心里一阵惶恐。 这不是因为眼前的男子有多凶狠,只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不威自怒的气势,可能是因为见惯了沙场征战,见惯了生离死别,他的脸上向来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何一能看到的就只有深邃的眸子以及他说不出的恐惧。 北疆王爷怕是生气了。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劳烦贤王殿下派何一你送小女回来,替本王谢谢你家殿下。”北疆王只给何一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即就转过了身,跟在何一身边一直处于不明所以情况的嫣然郡主傻愣愣的仍旧站在原地,北疆开口毫无感情的说,“现在还不走还想留下来不成。” 嫣然郡主一愣,北疆王已经迈开了步子朝前走去,根本不顾身后的女子踉踉跄跄的步子。 何一看着眼前两个渐渐消失的背影,不明所以的转回了身向贤王府赶回。 而在他们离开的那条街道正对的一栋酒楼上,一道矫健的身影讥讽的勾起了嘴角翩然离开。 同一时间,在黎阳等待了许久的于凡收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大漠送来的第一条消息,说是大漠沙寇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本开心了好久。可是今日下午汲络司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于凡第一时间在府衙里接见了这个人,其两个人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将马车上的另外一个人给他留了下来未留只言片语的就离开了。 于凡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随即弯下身去看地上那个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人,揭下了他脸上身上缠着的绷带,大吃一惊! 这个人不就是他派出去的齐萧么,怎么如今竟是以这般样子的回来? 那方才收到的大漠那边的消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二人行! ()大荆景阳帝四年年祭,晚宴设在皇宫里的奉天殿。奉天殿除了祭天大典的时候比较热闹,再有的就是年祭这一天了。 雪已经下了大半个月,在往年来实属罕见。间陆陆续续的停了几次又出了几天的太阳,除了最开始那四五天的鹅毛大雪,最后来的这几天也就是洋洋洒洒的意思意思。 宫里宫外人头攒动,今天是年祭老天也不负众望,停下了这些日子的大雪,阳光温暖的透过云层笼罩着这一片白茫茫的大地,雪地上泛着金色的光泽。 几个宫人拿着扫帚结伴来到宫墙外,哆哆嗦嗦的打扫着墙边的积雪,一个身穿蓝色宫女服的小宫女弯着腰向四周偷偷的看了看,随即轻步跑向旁边另一个正在扫雪的穿紫色衣服宫女的身边,肘顶了她一下。 紫衣女子没有防备被她顶的一个踉跄,在她眼疾快伸出了扶住了紫衣女子。紫衣女子在她的搀扶下摇晃了几下稳住身子转过身来看向她,不满的疑惑道:“你撞我干什么?” 蓝衣小宫女扶着她,对于刚才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将她拉到一边离其他人有些距离的地方,偷偷的再次看了看四周,开口小心翼翼的说:“菲儿姐姐,妹妹我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 “小雅你说,”紫衣女子伸拍下方才沾在身上的雪花,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不过事先提醒你一句,不该问的不要问,问了你姐姐我也不知道。” “菲儿姐姐说哪里话,妹妹我怎么可能让姐姐你难做呢,”小雅放下搭在菲儿身上的,犹豫了半天才陪着笑容扭扭捏捏说道:“菲儿姐姐,你进宫比我们这些小宫女早两年,大荆的年祭也是第一次有幸见识,而且听说今年静清司的主持也会来,姐姐你知道么?” 听了小雅的话,菲儿的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偏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个,就拉着小雅往一边再走了几步,放下拉着她的,厉声道:“谁会来谁不能来,不是咱们做下人的可以随时议论的,一切都是皇上决定的,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菲儿的突然变脸让小雅瞬间慌了,语无伦次的慌忙解释:“不是我,我不是”怎么都说不对小雅敲了两下自己的头,继续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别人是谁?”菲儿问道,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所以然,小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确实是在敏妃宫外听到小宫女们在一起讨论的,菲儿又是比她们分位高的等宫女,她自然是要压不住心里的好奇来问问了。 “说不出来的话就不要在外面随意说话,”菲儿斥责道,再次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不论知道什么都不能随便说,皇宫里面处处都是眼线,想死的快一点那可是很容易的。” 菲儿的话刚落,就可以看到小雅的脸上已经泛白,嘴唇更是没有了一丁点的颜色,双眼无神的看着菲儿就好像是被吓到了。 菲儿伸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以后别管那么多事情,就不会有错了。” 小雅看着菲儿想要继续说下去,就被那边不知道是谁的喊声打断了:“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这么点小活都做不好,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一个黄衣宫女站在宫门口,冲她两个喊道。菲儿放下在小雅头顶的,颤巍巍的转过身:“对不起,静姑姑我们这就去做。”说着拉了一下仍旧站在原地的小雅的,二人拿起一旁被她们放在地上的扫帚,一溜烟的跑开了。 大荆皇宫宫女分四等,服装也有讲究。一等黄色c二等红色c等紫色c四等蓝色。菲儿身着紫色为等宫女,小雅身着蓝色为四等宫女,她们所称的静姑姑身着黄色,为一等宫女。 菲儿是景阳帝身边的等宫女,虽然说见景阳帝的会也不多,可是跟景阳帝身边的一二等宫女可是接触比较频繁的。所以当小雅知道那个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的小道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证实。 毕竟黎阳北郊的富饶兴起,在她们眼是很让人羡慕的,再者静清司主持据说也是大荆的能人异士,多少人想去见识他一面,能得到他的指点,也是万幸。 而最后出来的这个静姑姑的来历也是不容小觑,她是苏妃的奶娘,苏妃最初还呆在将军府的时候,这个奶娘就一直在照顾着她。 静姑姑看着她们两个逐渐开始忙碌的样子,看了看宫外逐渐露出来地面的道路,转身回了宫里。 正午时分,宫墙外渐渐的热闹了起来,各色各样c各种规格的马车在宫墙外停下,身着官服的各个大人往宫内赶去。 这些日子即使大雪封路c行路艰难,可是这年祭是一年一度的事情,且兹事体大,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不能耽搁的。黎阳城内驿站客栈客满,今日午时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宫里。 子悠下车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看起来早已经侯在宫墙外的已久马车。与他们所乘的马车不同的是,那辆马车上没有任何表示是哪个官员的标志,也不算太大,简简单单的装饰。 子悠下了车,江楚拿走放在下面的轿凳,跟在子悠后面,子悠冲他摆摆,示意他别动,江楚站在马车旁看着子悠向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走到马车旁伸在上面敲了两下,马车一侧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起来,露出青絮那张精致的脸。 “子悠大人来的可是有些晚了。”青絮一凑着帘子向远处望去,“这效率是可以的,路面都露出来了。” “”青絮话有话,子悠听的清楚,雪已经被渐渐扫个干净,他现在还来的这么迟。 “子悠大人,待会的事情可是做好心理准备了?”没听到子悠的回答,青絮也习惯了,想到待会可能面对的事情,青絮问。 “青絮姑娘这是对子悠不放心?” “子悠大人毕竟还是朝堂重臣,就这样轻率的答应了下来,青絮我这心里头,还真是有点难以安定下来。毕竟若是待会子悠大人突然间不想继续下去了,我这捅出的烂摊子,自然还要我自己去给它填补完整。心里担忧此事,难道不应该么?”青絮浅笑,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 “子悠为何会应下帮助你们一次,想必青絮姑娘是知道原因的。子悠可信不可信,姑娘心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再者事到如今就算子悠想临阵逃脱,青絮姑娘想要再换人岂不是也来不及了?”子悠毫不留情的戳破现在的真实情景,也算是提醒青絮,即使她后悔,现在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子悠的话听的青絮心神恍惚,还没来得及接下一句就听到子悠询问:“锦书姑娘今日未来么?” 青絮压下心头的那一点恍惚,将帘子往上拉了拉侧了侧身子,让子悠可以看到马车里面,浅笑着勾唇说:“这不是在这里呢。” 子悠点头,看到马车内一女子正靠在一旁假寐,心里有一块石头落下,又有一块石头被提到了心头:“今日既然决定是由子悠出面,那么到时若是发生了其他的突发状况,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们护好自己便好,无需顾忌我。” “子悠大人如今仕途正好,皇帝恩宠c百官尊敬,前途一片光明。就不怕今日之事不成,反落得一身骂名,又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招来对,在青絮看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不是得不偿失,子悠心里有数,”子悠说着话,视线偷偷的瞟向马车内部,“况且二位姑娘都觉得贤王殿下可以,为何到了子悠这里,就百般怀疑呢?贤王殿下身份更加显赫,到时候牵涉岂不是会更广?” “贤王殿下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有些事情他会心甘情愿的去做。毕竟对他来说,若是成功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是子悠大人呢?” 彼此早已明了对方的身份,青絮也不再隐藏自己,她向来是睿智的,跳梁小丑一样的事情,她不屑于去做。 “若是子悠说,子悠的想法也与两位姑娘不谋而合呢?”子悠静静地站在马车旁,视线时不时的瞟向锦书,似有意又似无意:“青絮姑娘只需要知道,子悠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会妨碍你们继续你们的计划,也不会放弃自己要做的事。” “所以子悠大人方才说的让我们顾好自己,是因为觉得我们所谋之事并不在同一战线是么?”青絮笑着反问,目光悄悄的看向一旁假寐的女子身上,颇有深意的说:“只不过青絮我倒是觉得,我们与子悠大人是一致的呢。” “如此甚好。” 青絮轻笑:“所以说呢子悠大人方才的话可是十分的见外,要是本姑娘理解不错的话,子悠大人与我等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虽说现在是秋后,了也不至于蹦哒不了。子悠大人让我们弃战友于不顾,可是有些难度的。”说着还扭头看向车里的锦书,“锦书,是这样的吧。” 子悠没有听到锦书说话,却透过青絮撩起帘子的空隙之,看到那个闭眼假寐的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她的面纱今日只遮了半张脸,露出的父母饱满精致,柳眉眉梢轻轻扬起,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 “那到时候若是有紧急事情发生,子悠还是要感谢两位姑娘出相助了。” “听子悠大人这话说的意思,子悠大人似乎是盼着还有别的事情发生。”青絮挑眉道。 “世事难全,难免会有疏漏,再者青絮姑娘方才不也是心头难安?子悠到不觉得青絮姑娘是因为在下而心绪难平的。” 青絮浅笑,脸上满满都是笑意,“不愧是子悠大人,算计人心来,还是有一招的。”随后再次看了看身侧仍旧在假寐的锦书,冲子悠说道:“今日我不与锦书一起,两人难免目标太大,不知道子悠大人愿不愿意替我照看她一二呢?” 子悠还未说话,只不过清楚的看到那边假寐的女子眼睫毛轻微的眨动了两下,心里暗笑:“能有佳人相伴,子悠自是欣喜非常,只不过还需要锦书姑娘同意不是。” “今日之事,子悠大人可是至关重要的,”青絮说着,眼光偷偷的睨着锦书,暗自叹气道:“再说今日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锦书留在子悠大人的身边也有一个商量说话的人,她又怎么会拒绝?” “若是如此,子悠自是不会拒绝,”子悠说着才光明正大的盯着马车里的锦书:“不知锦书姑娘意下如何?” 被人点了姓名,锦书缓缓的睁开眼,正视着前方:“子悠大人如今是黎阳城里的青年才俊,无数达官显贵想将自家的女儿送到大人的跟前,锦书这要是随着大人走这么一遭,岂不是会对子悠大人的名声不利?” 青絮坐在锦书的旁边,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听着她说的话,心里不由得发笑。锦书说的确实也是事实,听闻他刚接任掌司使的晚宴之上,多家显贵就向其表达了想要拉拢之意,说起拉拢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结为姻亲。听说白凤大人还当众为其说媒,足以可见子悠在黎阳也是炙可热的人物。 “清者自清c浊者自浊,他人之言,与我等何干?”子悠轻声道:“感情讲究两厢情愿,子悠本无意。名声什么的也是给外人看的,子悠自然是不怕他们说什么的。更何况锦书姑娘本就是天人之姿,能与姑娘同进同出,与子悠而言,也是少了许多的麻烦。” “子悠大人莫不是拿我们锦书来挡自己的桃花了?”子悠的话前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若是加上这最后一句,有些意思听起来就不一样了,青絮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立马接了一句出来。 “”锦书侧目,扭头与子悠的视线在空交汇,随即站起身,掀了马车最前方的帘子走了下去。 “子悠大人,谢了。”锦书走下马车,来到马车一侧子悠站着的地方,一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青絮看着锦书的行动已经得知了她的答案,冲子悠挑眉,说了这么一句。 “应该的。”子悠偏头应了一声,再回头就看到锦书与青絮视线在空交汇,彼此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锦书意识到子悠的目光,扭头冲他说道:“子悠大人请。” 二人跟青絮打了招呼以后,子悠就带锦书离开,二人一阵无言的走到了子悠方才停马车的地方,江楚意会,跟在二人身后向宫门走去。 今日进宫,子悠等大臣是以臣子的身份进去的,而锦书则是大荆的客卿。年祭并不只是大荆官员之间的事情,向青煜阁这样的门派,许多国家都是礼遇有加的。 跟在子悠的身边进来,一路上走过来也算是畅通无阻。子悠刻意放缓了脚步,锦书只顾着瞧两边的布置,没有注意到子悠故意的动作,以至于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子悠凑近她的说法头颅,以及他那满是戏谑的问话:“锦书姑娘看着这四周能看到往昔的踪影么?”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子悠大人问这话岂不是有些不合时宜?”锦书静了静心神,盯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话虽如此不错,也只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而已。” “子悠大人到底是想说什么?”子悠的心思很深沉,她多年之前就领教过,只不过那时候他们二人并不是互相算计的关系,她更不用担心子悠会算计到她的身上来。 “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子悠继续缓步往前行走,锦书站在原地,隔了许久才听到子悠从空气飘来的话:“锦书姑娘,若是再站下去,怕是会天黑了都到不了了。” 锦书看着前方子悠矫健的身姿,心思一动跟在他后边跑了过去。子悠的步子迈的并不是很大,好像是在刻意等她一样,锦书追上去以后,欲言又止。 “锦书姑娘是将实话已经告诉你们少阁主了么?”正当她犹豫再,想要说出口的时候,子悠淡淡的开口,截下了她的话茬。 锦书一愣,立刻意识到子悠是在指什么事情,愣怔了片刻,点了点头。 在她点头的一瞬间,就看到子悠好看的眉眼上染了一抹和煦的笑意,平日里清冷的样子消减了不少下去,随之是子悠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是情人之间的呢喃:“殿下,如此甚好。” 锦书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子悠就挪开了凑近锦书的脑袋,虽然还是再继续往前走路,可是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子悠身上逼人的气势减弱了许多。 锦书在一旁摸了摸方才被他的呼吸划过的耳垂,也忘记了方才想要跟他说的话具体是什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结姻亲! ()二人进宫以后先是去了崇阳殿拜见景阳帝,他们二人到的时候,崇阳殿内已经来了好几个大臣。于凡跟许褚站在一旁正在跟景阳帝汇报今日的年祭安排。 景阳帝坐在龙椅上,一肘撑在桌子上支起头静静地听着。由于今天前来的官吏太多,而且基本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事情要来禀告。事有轻重缓急,所以景阳帝特意命令人将崇阳殿侧殿整理了出来,供他们停留歇息。 子悠与锦书二人在内侍官的带领之下,直接进去了偏殿,于凡与许褚二人负责今日的年祭安排,现在景阳帝在崇阳宫正殿接见他们二人,必然是需要好久之后才有时间见他们。不过还好,今日最多的就是时间了,没有了前一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劳累,现在的惬意,是前些日子怎么也想不到的。 子悠刚一进去侧殿,就有人迎了上来跟他说话,子悠只好站着跟他寒暄了几句,锦书静静的站在子悠的身后,子悠旷阔的背脊刚好将她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身后,刘大人也以为是子悠带来的人,也没多大在意。锦书就站在那里听着前方两个人或要紧或不要紧的谈话。 原本以为只是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刘大人似乎是想跟子悠畅谈了。 “前些日子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有时间会去子悠大人府上拜访一番,这些天大雪成灾,确实是没有找到会。今天有幸在这里首先见到子悠大人,不知道有没有那个会与子悠大人深入详谈?” 与子悠说话的人,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子,锦书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人的存在,应该是哪一个司的副掌司使,至于名字她还真的有点不太确定。 正在思考间,就听到子悠开口说道:“刘大人说哪里话,刘大人在职数十年,怎么说也都是本官的长辈,岂有长辈来拜见晚辈的道理。刘大人若是不嫌弃,本官来日必将登门造访。” 刘大人是汲洛司的一个副掌司使,直属于于凡的管辖,这数十年的仕宦沉浮,虽然不属于大起,但也没有流落到大落的地步。在一个官位上数十年,能保持现在的心态,已经是不容易的了。 “哈哈,”随即就是被称为刘大人的那个官员爽朗的笑声;“子悠大人莫要过谦,大人的才学见识本官都略有耳闻,很久之前就想要讨教几分了。” “刘大人谬赞。若是大人不介意,来日可到府上来坐坐,本官必定会在府上恭候大驾!”子悠不是那种喜欢拉帮结派的人,然而在官场之上,说场面话的技能必不可少,这是他再不喜欢也不能改变的事实,再者人家已经事先开了口,没必要给自己招惹一个隐藏的祸患。 “既然子悠大人就这样说了,那么择日不如撞日。这些天接连的大雪好不容易天气放了晴,明日又是初一张灯结彩的好时候,子悠大人可有空?” 刘大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锦书怎么看都怎么不舒服,尤其是他说的这些话,无论从哪方面听起来都好像满满的都是算计,让他心生厌恶。 “大年初一自然是有空闲的,”子悠沉默了片刻,像是想一想明日有没有要紧事,该做什么之后才给了他答案:“一年下来也就从初一到十五这些日子较为清闲。” “开朝是十六,而后就又是漫无边际的忙碌,子悠大人可会觉得有些疲累?”这话虽然问的是比较正经的,可是不知为何刘大人的神色却是有些奇怪的。 “为皇上c国家分忧是臣子的本分,何来疲累之说,刘大人莫不是怀疑本官消极怠工了。”子悠自嘲道,开玩笑一般的一句话,却是多了一些防备。 “子悠大人说哪里话,大人的能力武百官都看在眼里,本官哪来的胆子敢说大人消极怠工呢,要是被皇上听到了,岂不是要治本官僭越的罪?”刘大人自我讽刺的说,他只是副掌司使,虽然与子悠并不属于同一个司,可是在官衔等级上,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隔着一个品阶的,随意造谣污蔑上级,僭越已经算是轻的了。 “怎么会,”子悠摇头道:“皇上广开言路,鼓励武百官直言进谏,刘大人也是在任数十年了,皇上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定罪?” “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刘大人突如其来的一句颇为怨念的话顿时将锦书雷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句话可以这样用的,确实是涨了知识。 “刘大人为国尽忠,皇上虽然口上没说,心里必定是挂念着的,今日年祭除了赏赐各地政绩优佳的官吏之外,多年为国效力的官员皇上的赏赐必定也是免不了的。” “哎,不说这些了,还不知道子悠大人明日是否有空呢?” 刘大人一句话将话题又绕了回去,子悠不由得更加怀疑,他到底是想让自己为他做些什么了,这么紧急的都想要跟自己“深入详谈”? “刘大人可否先讲是什么事情,若是可以本官自是会回府之后做下安排。” “子悠大人可知明日晚上黎阳城内外会有一场巨大的烟火盛会?是黎阳的各个贵族每年都必不可少的游戏。烟火冲天可以持续到凌晨时分,再者皇上还特意取消了城的宵禁,城门将会整夜打开。以供游人的出入。” “子悠自然是听说过的,”听其言,子悠心里已经有了考量,戏谑道:“莫不是明日晚上刘大人想要去城郊欣赏烟火?” “哎,”刘大人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子悠大人就不要打趣本官了,本官这老胳膊老腿了,就算是去了又怎么有精力玩闹起来。哎,老了,不服老也不成。” “那刘大人的意思是”子悠如是问,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子悠大人也知,人一老了就不想动,”刘大人想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开口的方式,也没有开门见山,反而从一边摸索着迂回前进:“不知子悠大人可否帮本官一个忙。” “刘大人请说。” “既然子悠大人如此爽快,那么本官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刘大人叹了一口:“本官的小女今年方二八年华,正是好玩的性子,听闻明日的烟火盛会,自然是吵着不行。可是她一个女儿家,本官实在是不放心她独自外出,前些日子小女不知从何处听闻了大人的事迹,争吵着想要见上大人一面,不知小女是否有这个会。” “刘大人,这恐有不妥吧”子悠闻言,随即明白了方才不好的预感是为何,立马转身看了看身后站着的锦书,锦书低着头,并不是十分能看清楚她的神色,子悠慌忙拒绝。 “子悠大人莫非是看不上小女?”刘大人蹙眉看着子悠,继续说:“恕本官直言,子悠大人若是想在黎阳真正的站稳脚跟,单靠自己的力量还是不行的。” “刘大人这话说得子悠倒是不明白了,”子悠神色未改,即使心里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耻,却还是没有一分一毫表现在脸上,“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站稳了咱们在座的大臣们何谈站不稳之说?” “子悠大人”刘大人转头看了看四周,见到没人注意到他们,其实是没人注意到他,原本有人想要上去跟子悠打招呼,看到刘大人站在他旁边,又是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自然就不去打扰了。刘大人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子悠大人这般聪明的人物,自然是不会不懂本官话里的意思的,还是请子悠大人好好考虑考虑,毕竟这对于大人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刘大人想要说的详谈,就是指这个么?”子悠在心里冷笑,看着胸前刘大人凑近的头颅,忍住了想要离开的冲动,像他一样压低着声音,轻声道。 刘大人个子没有子悠高,勉勉强强可以达到子悠的肩膀位置,刘大人刻意的靠近,再加上子悠并没有想要弯腰听他说什么的打算,所以现在两个人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滑稽。 刘大人不知道子悠心里现在已经将他鄙视了个遍,反而越加的凑近他,想着刚才子悠的没有拒绝,心里还有些得意洋洋:“子悠大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吧。再者子悠大人身旁也无一个妇人侍候,即使再有才识,也难免会有所疏漏,身旁多一个女人,对与子悠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来说,岂不也算是一件妙事?” 刘大人这话说完就相当于是将今日的目的完完全全的说给了子悠来听。念及子悠是黎阳新贵。这样权势唾可得的事情,他是应该不会那样不给面子的拒绝的。况且刘大人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想要在黎阳站稳脚跟,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 只不过子悠不喜欢这样,且不说是将自己的女儿作为筹码的行为令他厌恶,他更多的是对身旁人的珍视。 如果明日他真的去见了刘大人的小女,那样特殊的场合,难保会有什么不听的流言传出,虽然流言传得再凶最后他都不会与其他人在一起,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上沾染过别的女人的标签。哪怕就是一句以前子悠大人同刘家的小女儿赏过烟火,也不行。 刘大人正喜滋滋的想着子悠肯定受不起这诱惑,答应他的时候。谁知他刚说完,就看到子悠往右后方退了一步,胳膊在身后一转,巧妙的将锦书从背后推了出来,子悠恭敬道:“抱歉刘大人,这件事情子悠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烟火盛会若是子悠没有理解错的话,那也是大荆男女之间相结识c求姻缘的好时。子悠若是与令爱有了接触,必定会惹人非议,对令爱名声有损。” “子悠大人明知道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刘大人张口想要解释,子悠却已经不想给他说话的会,反驳道:“再者经过刘大人的提醒,本官突然想起明日那样有意义的日子,本官应该也要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至于令爱那边,本官确实是没有时间了。” “你,子悠大人你”刘大人盯着他不可置信的说,扭头才看到方才被自己一直以为是子悠侍卫的人如今就这样暴露在自己的眼皮之下,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一袭白衫,头发用一只白玉钗束起,简单的垂在身后,千青丝如瀑。裸露在外的桃花眼,虽然满是冷意却还是给人顾盼生姿的感觉,薄纱遮掩着下面的半张脸,可就从露出来的半张脸来看,那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角色。 “刘大人,”子悠在刘大人眼前招着,不明白怎么只是见到了锦书一面,他就被人吓成了这样子,狐疑的扭头看向锦书,心里暗想,这么漂亮的人儿,哪里吓人?嘴上却再说:“刘大人请见谅。” 被子悠的话拉回了思绪,刘大人收回自己震惊的目光,压下心里的不可置信:“没什么,子悠大人莫不是再考虑考虑,”说完觉得还是不够,随即看向子悠身旁的锦书,问子悠:“子悠大人身旁这位女子是谁,难不成大人私底下已经娶了妻?” 自己的爱女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刘大人不由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抓住眼前人的心。虽说眼前的女子已经是绝色,可是对于男人来说,谁不想要通天的权势?他虽然只是个副掌司使,可是掌握的权利可不算是小,他的女儿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 “本官若是成亲了,又怎么会不告诉各位大人,”子悠没有回答他的第一句话,就第二个问句作了回答,“再者大丈夫成家立业是大事,又怎么可以私下里解决呢,我未来的夫人又不可能是见不得光的人,本官更不会让她成为权力交易下的牺牲品。” 子悠的态度表达的很明确,他没有娶亲却还是抱着娶亲的打算,至于是谁他没有明说,只不过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会将自己的成家之事看作是一场交易,他的妻子必定会是他从心里认可的人。况且他是从心里不屑与这样的交易。 “子悠大人还没有跟小女相处过,对小女的脾性还不了解,就这般草率的拒绝,岂不是有些太不理智了。”刘大人想了想仔细的斟酌了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词,就这样将谈话摊在二人之间。 子悠没有挑明已经算是给刘大人留了面子了,她父亲的性格是这样,又能期待他女儿脾性好到哪里去?再说有哪家的姑娘会追在男人身后跑,还提出这样暧昧的要求,岂不是恬不知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刘大人不是本官,又怎么会懂本官的感受。”子悠叹气道,侧目偷瞄了一眼身边紧绷着身子的女子一眼,继续道:“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本官不能对自己不负责,更不能对她不负责任。若是现在轻率的做了决定,以后若是遇到本官心之所向那个她,她责怪我不能一人一心,本官又要如何自处?” “哈哈,子悠大人竟然是在考虑这些,岂不是有些太古板了?”刘大人不赞同的笑道,“子悠大人这话说得可不对,大荆律例可是没有规定不可一夫多妻的,就拿在座的各位官员来说,哪一个不是妻四妾,儿女成群的,子悠大人对此事未免有点太较真了吧。” “溺水千只取一瓢,刘大人还是不要为本官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反而最终还会连累了令爱。岂不是刘大人故意让本官过意不去。” “既然如此说,那么子悠大人是确定看不上本官的小女了,”刘大人现在说话已经不像最开始小心翼翼的了,如今的态度反而有些蛮横:“那不放子悠大人给本官解解惑,可是早已心有所属?”随后还抬头看了一眼锦书,试探道:“是大人身旁的这位姑娘?” 子悠还未说话,锦书就先事先开了口:“刘大人若是不清楚事实,还请不要说话,毕竟祸从口出。”眼前人的丑恶嘴脸让她再次对这个复杂的人心有了新的认识,亲生女儿都可以让他用来作为权力交换的筹码,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做不出来的。 锦书的声音本就是偏冷,如今又是在她心情十分不好的情况下,那更是冷上了十多度,刘大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被眼前之人身上冷硬的气势吓得退却了不少。 “你是谁,”刘大人可是从来没有被人当面这样教训过,而且锦书的声音还没有刻意压低,与他们近些的几个人听了一个清楚,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刘大人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压住了骨子里的胆怯,故意大声的问,随之还看了一眼子悠,怒气冲冲的:“子悠大人就是这般纵着下属的,当对朝廷命官大喊大叫,是活的不耐烦变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刘大人! ()刘大人一番话刚出,子悠的气场瞬间变得森冷无比,就连他身旁的人就可以感受得到,然而不等他发作就又听到了清脆的女声:“还以为大荆的官员会有多么清廉正直,在”锦书说着似乎是不记得他叫什么,凑近他询问了一句继续说:“是刘大人对吧?”也不等他回答,双抱胸,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质问道:“在刘大人看来,做官好像是一件十分值得炫耀的事情,是么?” 眼前的女子逼得他节节败退,刘大人自知自己处于劣势,然而想到自己身为大荆的官员,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如此辱骂朝廷命官,理应被处死。随即就站直了腰板:“光耀门楣之事怎么就是见不得人的了,反观姑娘你,今日本是大荆年祭,如此欢快的日子,姑娘竟一身白色莫不是给人奔丧来的?子悠大人是否有点太不懂得教训下属了,竟会将人教的如此蛮横无理?” 子悠摊,表示这件事情他不参与,心里却是不由得为这个刘大人默哀了许久。青煜阁是景阳帝都要礼让分的地方,他还这般的不知死活,不知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在一旁看着戏,听到刘大人所说的眼前的女子是子悠的婢女,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女子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可以与子悠大人相媲美的,气场气势,一个遗世独立,一个风华绝代。所以就有人在地下窃窃私语:“刘大人眼睛是不行了么,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婢女。” 还有人说:“跟在子悠大人身旁如此堂而皇之的进来,今日是盛宴,婢女怎么会被允许进来?” “从哪里看出来人家像是婢女了?” 原本他们还有点相信刘大人所说的那个女子是子悠的婢女,不过周围越来越多的附和声让许多人的目光都集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天人之姿c遗世独立,任是谁看到她也不会将她当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女。 子悠听着周围的嘈杂,似乎还有人在这个话题上起了争论,无奈的摇着头。如今的情况发展不在他的预料之,可是就现在的结果总体而言,还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她不是会吃亏的人,也没有人可以随便欺负的了她,不是么? 锦书对周围的嘈杂之若未闻,她虽然是最后被冠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可是她的前半辈子,是在景阳帝的呵护下成长的。她从体会到的是父亲对女儿最宽广的包容c最深邃的宠溺。以至于她今天听到刘大人竟然以自己的女儿作为交易,想要与他们权力相融的时候,心的怒火,那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锦书若是生气了,那后果是很严重的,即使是青絮都不敢在她暴怒的时候再去触她的逆鳞。反观眼前的刘大人,一字一句的质问,就好像是子悠与锦书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着实令人生厌。 众人在旁边没有一个人前来劝阻,这是崇阳殿的侧殿,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传到景阳帝的耳朵里,现在的事情已经牵扯了一个掌司使了,他们若是再参与,那只会越发的不可收拾。再说景阳帝对子悠的器重,他们都看在眼里,即便是到时因为眼前的女子牵扯到了他,也不见得景阳帝会因为此等小事怪罪一个朝廷大臣。 而且现在的情况还是刘大人恶意挑衅在先,子悠大人明显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眼前的女子是否真的跟子悠大人有关系还不能确定。若是只是乌龙事件,刘大人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可惜啊,这位站在众人面前咄咄逼人的刘大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如今事态的发展方向,一连串的质问与怀疑,将事情越来越最大化。 “刘大人说的还真是义正言辞,”锦书冷笑,她与青絮二人相处太久,久而久之某些事情的处理态度也是十成十的相似。如果说以前的她对待一切都是包容的c善良的,那么现在的她为人处世就是强硬的c冷冽的。身形微转,就站在了刘大人的跟前,再次讥诮:“孰不知如今大荆已成这般,官吏竟如此的人模狗样,也属世间少见。” “你你竟然敢当众辱骂朝廷命官,不知死活。你说你你该当何罪!”看着她说话漫不经心的样子,话语间的嘲笑以及蔑视让刘大人完全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脸上憋得通红,跟个熟透的番茄一般,双目瞪圆不可置信的怒声问道。 “刘大人你还是将语言组织好了再跟本姑娘说话,要不然还真怕您老一个不小心就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那时候可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锦书玩味的看着刘大人,素来没有情绪变化的眼竟然闪现出了精光,仿佛是在算计一般:“皇上如果真要追究,本姑娘倒是觉得说不定皇上还会感谢我让他对刘大人有了更清楚的认识才对。” “你你别欺人太甚!”刘大人结结巴巴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慌慌张张说出了好几个“你”,似乎还是词穷。 “欺人太甚,”锦书站在侧殿环视四周,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这里坐着的诸位大人本姑娘并没有欺负,”锦书说着又向他逼近,刘大人继续往后退,直到自己身后在无路可退,身后有一张桌子挡住了去路。刘大人满脸惊恐的看着向自己过来锦书,听着她满是羞辱人的话,“若说真的欺了,那也只是对刘大人一人而已。” 这话明显是承认了她自己欺人的事实,刘大人瞬间挺了一下自己的腰板,伸扶着紧贴在身后的桌子,用指着锦书:“你,还说不是!” “可是,刘大人是人么?”然而锦书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刘大人整个人都抬不起头,她这句话一说,刘大人明显可以听到周围越发嘈杂的讨论声,甚至还有的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让他顿时失了分寸。然而更刺激的还在后面,锦书一个转身走到他的身后,将桌子上的东西往一侧推了推,翩然跃起坐在桌子上,一直膝盖撑起来,下巴抵在膝盖上,然后侧目看着刘大人,近距离的说:“原本本姑娘还在好奇为何刘大人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死命的赖在这一个副掌司使的位置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想着应该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胆识见到方才刘大人的所作所为,姑娘我倒是有了新的认识。” “你又调皮,”刘大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别人在一旁看得精彩,子悠截下了锦书的话头,迈步走向锦书的一侧,就着空出来的地方,子悠也靠了过去。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子悠紧挨着锦书靠在一起一样,子悠轻声道:“刘大人好歹是朝廷重臣,锦书姑娘如此说,是不是有些不妥?” 子悠还刻意加重了“朝廷重臣”几个字,刻意强调了一遍,这时候满堂哄笑声,更多的还是对刘大人的嘲讽。 刘大人这个人可能像子悠这样的新贵不是很了解他,但是在座的还是有不少人跟刘大人算得上是老交情了。此人贪婪而又自私,从小寄人篱下被他的叔父养在身边。景仁帝在位时,当时合阳之乱牵涉到了黎阳的某些高官,包括当时刘大人的叔父还是汲洛司的掌司使,苦于没有确切证据,不能将其抓获。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合阳事出还没有几天,其侄子就向上递了折子。当时的汲洛司掌司使大人千防万防,没有防到自己侄儿的这一招,随即就被气死,合阳一事也成了死无对证。而其侄子因举报有功才从名不经转的小官一举变成了汲洛司的副掌司使,一直至今日。 当时事情一出,无数人在背后骂他狼心狗肺,且不说当年的事实是不是像是传言那样,掌司使大人与外勾结,趁合阳混乱谋求暴利,侄子气死叔叔的事就许多人都难以接受。为官者虽然很多时间是忠孝难全的,更何况从最后的结果来说,也根本没有给那位掌司使大人定罪不是? 这也是为何今日没有人出言帮他的原因,虽然锦书说的他“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死命的赖在这一个副掌司使的位置上”这句话以及子悠所说“数十年”为官生涯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是对的,虽然这个副掌司使的位置他只做了五年多。 “子悠大人如今这样说,可是在出言袒护你身边的这个女子?”子悠与锦书说的话从某一方面更加是加深了刘大人确定眼前两个人有奸情的信念。 “”子悠以沉默来代替回答,心里却还是在怀疑道不知道刘大人是怎么在这个位置上坚守阵地这么久的,毕竟脑子这么的不灵活。 “刘大人可是喜欢成为别人的焦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没有一个人理会,甚至于锦书开口的时候刘大人还处于摸不着头脑的地步,看到他眼里的疑惑,锦书好心的解答:“今日借由刘大人的光使得本姑娘成为了在座的各位大臣讨论的焦点,这感觉还真是”不爽! “你这女子未免太过于放肆!”锦书的后面两个字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森冷的话语再加上眼神清晰可见的不耐烦,即使是他也知道眼前的女子必定是不喜欢这样的被人瞩目的感觉的。 “那又能怎么样?”仍旧是平静的话语,听起来给人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刘大人被顶得语噎,着实是想不出来该如何说,憋了许久才将目标再次转向子悠憋出来一句:“子悠大人今日竟如此不识好歹,还令侍女百般羞辱于我,本官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待会朝堂面圣,子悠大人可要小心点!” “求之不得。”子悠没有说话,锦书瞬间接了一句,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刘大人嗅到了丝丝不好的意味。再看看她笃定的样子,子悠也是波澜不惊,他第一次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来。 “大胆!何人在此喧哗。”然而还不等他看个明白,殿外就传来了犴司的声音,在看戏的众人统统反应了过来之时,就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进了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拜见皇上!” 坐着的c站着的还是在做着其他事情的大臣,这时候都统一跪了下来,景阳帝的到来,在他们的意料之。 景阳帝的身后还跟着凡杰跟许褚二人,犴司站在景阳帝的一侧,抱着一个暖炉,身后是八个随行宫女。景阳帝是在正殿正与许褚二人商议晚宴的事项,被侧殿的嘈杂吸引了注意力,本来犴司是要先行过来看一下的,但是没想到景阳帝说:“在宫里都不能给朕安宁下来,在宫外岂还得了,两位爱卿,随朕一起出去看看。朕倒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说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就从龙椅上离开,带着一大队人不要通传,不要人前去送信,就此出了正殿进了侧殿。果不意外的就在殿外听到了某些人警告子悠“小心点”的话。 “朕倒是没有听说过,在大荆的土地上,竟然还存在着‘小心点’这样的低级威胁方式,是哪位大人说的,不出来让朕见识一下么?”景阳帝不威自怒的声音在整个侧殿响起,甚至是故意忽略了他们还跪在地上的事实。 犴司在景阳帝的身后放了一张椅子,景阳帝坐下,一边整理着龙袍,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意料之的,满堂沉默,就连方才叫嚣着让皇上为其主持公道的刘大人也战战兢兢的,一句话都不说。 “恩?”景阳帝尾音上扬,表示他现在的心情不是非常好,“没有一个人说话么,难道还是朕听错了不成!” “皇上,皇上要为老臣作主啊皇上。”眼看着逃不过去,刘大人就跪着的那个姿势从众人的圈子里挪了出去,叩头的声音比他喊冤的声音还要大。 景阳帝眯着眼远远的看过去,待看清了是谁之后,就有点懒洋洋的,“刘大人,为何叫冤?” 刘大人听到景阳帝的问话,立马昂起了头直起了身子,指着一边跪着的子悠与锦书二人怒声道:“皇上!子悠大人纵容下属肆意侮辱朝廷命官,且屡教不改,望皇上明察!” 景阳帝眯着眼,并没有立即说话,反而是悠闲的在人群搜索着子悠的身影,最后目光落在子悠的那个方向,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子悠大人,朕记得你向来是不带婢女的,年祭如此庄重的场合,切莫要乱了规矩。” 景阳帝的话一出来,众人都有些不了解景阳帝的心思了。刘大人的重点明显是在“侮辱朝廷命官”这一件事的上面,可是景阳帝的关注点反而在子悠带不带婢女的这个点上。就算景阳帝是有意偏颇子悠,可是这种做法岂不是有些太明显了?如何服众? “皇上明鉴,微臣一向自由惯了,出门确实是不喜欢带着婢女,”子悠抬起头迎上景阳帝的目光,态度恭敬又不失体面的说:“年祭乃是大事,微臣断不会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婢女来,坏了规矩。” 大荆年祭并不是不让官吏带家眷c侍女,而是现在他们首先要来崇阳宫觐见景阳帝,带着侍女上朝自然是不成体统。 “子悠大人,你且莫要信口开河,方才你身边的侍女所说之言在座的各位大臣均听得清楚,皇上贵为天子,尤其是你一言可以左右的!”刘大人眼看着事态没有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来发展自然是怒不可遏,再者再看到子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他是万万压不下心头的那口气的。 “双方各执一词,朕也一时难以决断。子悠大人,对于刘大人指控你所带侍女当众侮辱朝廷命官一事,你作何解释?”景阳帝微微思索了片刻,决定将事情就现在解决了,毕竟这事不大不小,万不可搁置于年后。 “皇上,微臣未带婢女前来崇阳宫,希望皇上明察!” “子悠大人,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狡辩!”刘大人越发的急火攻心,子悠当众不承认方才的所作所为,让他实在有些暴跳如雷,伸指着子悠,转头向皇上继续揭发:“皇上,此女现在就跪在子悠大人的一侧,是非曲直皇上一问便知!” “哦?子悠大人,刘大人此话可当真?”景阳帝懒洋洋的靠在龙椅上,伸出撑在一侧,凑着自己的头,眼睛懒散的在众人之间巡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自由身旁那个白色的身影之上,“刘大人所说之人可是子悠大人身旁那一位白衣女子?” “皇上,就是她!子悠大人竟还矢口否认与其无关系,如此当众颠倒黑白,实属罪大恶极!”还没等子悠回话,刘大人就迫不及待的接了一句,过于急迫的心思让他忽视了景阳帝看到那个白衣女子的时候,眼神之一闪而过的温柔,虽然是稍纵即逝。 “她确实不是子悠大人的婢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沈济阳! ()似乎是没想到景阳帝竟然是这样的态度,一时间鸦雀无声,就连刘大人也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指着子悠结结巴巴的说:“皇上,你不能” 景阳帝一个利眸扫过去,看向他的样子满是警告,一向含笑的眸子此时笑容已经不见踪影,低声道:“刘大人可否说清楚,朕不能做什么!” “皇上,子悠大人子悠大人”叫了半天子悠的名字却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磕磕绊绊的连旁人看了都不忍心。 “刘大人方才是说,子悠大人身旁的这个女子当众羞辱于你么?” “回皇上,千真万确!”刘大人的态度异常斩钉截铁。 景阳帝突然笑了起来,浅浅的笑容让周边的人都诚惶诚恐的,丝毫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看景阳帝的样子并不像是想要为刘大人出头的意思。 景阳帝轻笑,许久之后才光明正大的看向锦书的方向,温和的声音给人说不出的感觉:“锦书姑娘别来无恙。” 锦书闻言抬起头,大大的桃花眼迎上景阳帝含笑的眸子,行了一个礼,随后说:“别来无恙。” 众人皆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整的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锦书与景阳帝之间的互动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本来就是熟悉彼此的人,可是刘大人又一口一个子悠大人的婢女,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景阳帝微笑道,随即看向她身旁的子悠,询问道:“子悠大人今日是与锦书姑娘一同进宫的么?为何不派人前来正殿通传?” 子悠直起身子,回道:“微臣今日也是在路上偶遇锦书姑娘,知其要进宫,她又对皇宫不熟悉,青絮姑娘就拜托微臣代其照顾。皇上近日来公务繁忙,崇阳殿内事务众多,微臣与锦书姑娘又没什么要紧之事,所以就先来了偏殿,等着皇上传召。” 景阳帝这个时候似乎是将刘大人忘在了脑后,言语之间对他闭口不谈,与景阳帝对锦书的态度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上,该女子番四次辱骂朝廷命官,已是以下犯上,皇上一定要严惩她以儆效尤!”眼看着皇上不理自己,反而对那边两个逞凶逞恶之人礼遇有加,刘大人也是觉得破罐子破摔了,再次提了一句。 “”景阳帝犀利的眸子扫了他一眼,随即是对锦书说的:“锦书姑娘方才为何与其起了争执?” 锦书抬头,看了一眼刘大人,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更加厌烦:“刘大人口不择言,锦书一时看不过就说了两句,谁知刘大人竟以权压人。锦书自然是不会吃这个亏的,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就被刘大人冠以辱骂朝廷命官的重责,实在是好段。” “刘大人,锦书姑娘所言可为真?是你挑衅在先,锦书姑娘不得已而反抗之?” “皇上,切不可听妖女阻挠圣听,微臣一心为大荆,又岂会与小女子计较这些生活琐事,她句句所言均是把臣往死路上逼啊,皇上。”刘大人涕泪纵横的说着自己心里的苦楚,就差再流几滴眼泪了。 “嗬,”锦书冷笑道:“是小女子阻挠圣听还是刘大人自己心虚,才将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我这小女子的头上?” “你!本官行的正站的直,还怕你诬陷不成!” 景阳帝不发一言,坐在龙椅上听着两边人的辩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是,刘大人在朝嚣张了这么久,根基已算是深厚。那么刘大人自然是不会怕小女子将方才刘大人意欲拉拢子悠大人,将令爱作为筹码献于子悠大人之事。”锦书目不斜视,盯着景阳帝的眼睛,洋洋洒洒的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平白的揭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满堂的抽气声。 肆意拉拢朝廷命官,甚至是以这种令人不耻的方式,说真的确实是跌破了他们的眼睛,早就知道刘大人不是什么忠贤之辈,却没想到竟然猖狂到了这种地步。 刘大人没想到锦书就这样将这件事情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捏了把头上的冷汗,张口就想要解释,却被景阳帝打断:“锦书姑娘,此言可作数?” “千真万确,子悠大人当场拒绝了与其爱女同游的提议,刘大人一时气愤不过,竟反咬一口说是子悠大人已娶妻,实在荒谬。” “倒是真的有意思,呵呵,”景阳帝不知为何突然发笑,可那灿烂的笑容就如同是地狱的使者一样惊得他瑟瑟发抖,还不等他辩解,景阳帝就再次出声:“朕登基还不足五年,就有人在暗给朕拉帮结派,搞一些小团伙,如今看来刘大人这些事情似乎做的很得心应?” “皇上,皇上本官冤枉啊,这女子分明是在其挑拨君臣关系,企图诬陷于微臣啊皇上,皇上切不可受了她的蒙骗,听信了她的谣言” “不信她难道信你不成?”景阳帝讥诮出声,他越是愤怒脸上的笑容就会愈加的灿烂,“刘大人不妨来说说,这要朕怎么来相信你!” “皇上,此事均为此女一人之言,若是就此为证据的话,岂不是太过于轻率”刘大人挣扎着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皇上,微臣可以证明”他的话还没说完,子悠就瞬间将其打断,有模有样的说:“今日微臣刚一进这宫殿,刘大人就迎了上来,说是要跟微臣详谈。微臣本以为是一些朝堂之上的琐事,可是没想到后来刘大人就表明了来意,还说什么若是要在黎阳站稳脚跟,单靠本官一人之力是万万不成的,若是本官愿意与其小女促成姻亲,那么有些事情办起来岂不是会容易许多。” 子悠每说一句,景阳帝的笑容就加深一份,众人跪在地上也就愈加的战战兢兢。景阳帝的喜怒无常他们作为臣子的都深刻的领教过,此时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景阳帝满脸含笑的样子在他们看来更是惊悚。 刘大人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大荆多得是世家贵族之间相互联姻以促成彼此势力的源远流长。可是谁都不曾将这件事捅到台面上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景阳帝对这种事只要不是太严重就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滋长了这种想法的根深蒂固,还是就有些人喜欢投取巧,如此罔顾法纪,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这一巴掌。 子悠作为朝臣新贵,上大权在握,被盯上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刘大人找上他也在情理之,只是却是没有想到找了这样的一个场合,子悠大人身边还有一块铁板,这下子碰壁了不是。 “刘大人,你可真是好样的!”景阳帝直起身子死盯着刘大人咬牙切齿道:“枉费朕这么多年如此信赖于你,你倒是会生事端,如此光明正大,你是觉得有几个脑袋够朕来砍!” “皇上,皇上”刘大人语无伦次惊惊慌慌的在子悠与锦书二人身上指来指去,半天急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竟然口不择言:“皇上,此二人公然在朝堂上诬陷本官实在是其心可诛!” “刘大人,你说他们诬陷你,他们为何诬陷于你!”景阳帝顺势再往龙椅上一趟,下巴枕在腕上悠悠哉哉的看着刘大人。 “皇上,子悠大人贵为朝臣,随意带来历不明的人入宫,已经是犯了宫里的大忌讳,再者子悠大人与此女关系甚密,处处帮其说话。老臣愚昧竟然妄图探知子悠大人的想法劝其别被妖女所蒙惑而不得已出此下策,实在是老臣的无心之举,皇上乃是明君,定要明察秋毫为臣做主啊。” “这么说来,子悠大人难不成还要感谢你了?”景阳帝讥诮笑着转头看着子悠兴味的说道:“子悠大人,关于刘大人指认你被妖女迷惑一事,子悠大人作何解释?” “如果刘大人所指的妖女是微臣身边的这位女子的话,那么岂不是无稽之谈,”子悠缓缓直起身子看了看锦书,又看了看刘大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景阳帝的身上,一副“皇上应该清楚”的样子说道:“微臣身边的女子皇上方才也说了不是微臣的婢女,其来历皇上应该是清楚的,刘大人一味的扰乱圣听,其隐藏的心思还真是不容小觑。” 景阳帝浅笑着冲子悠摆了摆,随后跟周围的人下了命令:“罢了罢了,跟你们其他人又无关系,也别都跪着了,平身吧。”说着等他们都起来的差不多,景阳帝又加了一句,指着不远处慌忙爬起来的刘大人:“刘爱卿,你过来,跪到朕的身边来。” 刚刚站起身的各个大臣,有的已经绷不住了。刘大人的花样作死让他们对人性c智商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有的人自找麻烦反而将水往其他人身上来泼,在他们看来,不禁让人不耻同时还让人觉得可悲。 “皇上,皇上,老臣冤枉皇上恕罪。”刘大人“噗通”一声,在众人皆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直接大力的跪在了地上,用膝盖当做脚,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匍匐在景阳帝的脚下,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皇上,老臣一时糊涂,被蒙蔽了双眼,一时不察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还请皇上念在老臣辅佐皇上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 “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刘大人话只说了一半,景阳帝就不想再听下去,突兀的站起身,刘大人几乎都没看到景阳帝的动作,就被景阳帝一脚踹翻在地:“私相授受,暗勾结,联络朝臣,最后竟然还想是非颠倒,刘大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当朕是瞎的么。” “皇上,皇上” “来人,将刘大人给朕收押牢,明日午时立即处斩!”景阳帝站起身双背在身后,给了刘大人一个背影,冲皇御司的守卫命令道,话音刚落一直守在殿外的人就冲了进来。 “皇上,万万不可。明日是年初一,莫要因为此等人而让大荆在新年头一天就染上了血,不吉利啊皇上。”皇御司守卫们已经将他拉到了殿门口,一直隐藏在人群看着事态的发展未曾表态的邹闫慌忙站了出来阻拦道:“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景阳帝听进了邹闫的劝说,扭头看着殿门口匍匐在地上满脸都是欣喜的某人一眼:“刘大人也别心存侥幸心理,今日之事你难逃一死,在年祭这天实属侥幸。收押在牢十五日,十六开朝之际,午时刻斩首示众。任何人不许求情!” “皇上,皇上”刘大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景阳帝背对着众人,许久的没有再次开口。见状许褚上前一步站在景阳帝身后,躬身说道:“皇上,年祭晚宴是重之重,莫不要因为刘大人一人而坏了心情。今年各地年表上报较之往年均有所提高,为之付出辛劳努力的官员数不胜数,皇上方才不是还在想着该如何嘉奖他们,苦没有头绪。现今所有大人均在,不妨皇上就以他们各地所缺赏些实用之物。” “许爱卿所言十分有道理,刘大人如此狼子野心之人确实是不必让朕为其忧心。”景阳帝转过身脸上还是和煦的笑容,寻了龙椅坐下,前襟整了整说道:“既然许褚大人已经提到了这件事,朕也觉得许褚大人的提议甚是好。往年政绩突出的州县,朕均会赏赐,可是也难免多多少少的顾此失彼,没有赏到点子上。今年不妨就各位达人自己来提吧,不论大小,凡有功者均可。” 景阳帝这样任人“采撷”的会可不多见,自然是许多人蠢蠢欲动,只不过碍于不知道今年景阳帝亲选的两个州县是何地,一时间虽然嘈杂一片,却无人敢上前分得第一杯羹。 景阳帝听着诸位大臣的窃窃私语,再者没有一个人愿意事先当过河卒,万一到时候不是自己岂不是丢人丢得太狠了? “对了,犴司今年首选的两个县是?”景阳帝看着他们都不动,心里纳闷道,随即也明白了瞬间给犴司使了一个眼色,听到他的问话之后,犴司就趴在景阳帝耳边,冲他轻声说:“回皇上,是济阳跟祁川,县使大人沈懿大人与司马大人早已经在侧殿等候许久了。” “嗯。”景阳帝点头,在人群搜寻着那二人的身影,“济阳县使沈懿大人与祁川司马师司马大人现在何处?” “臣在。”景阳帝刚说完,就看到从人群之走出来两个人,二人弓着身子,弯着腰低着头,脚步匆匆忙忙的从人群之穿了过去。 “好好好。”等待二人进了跟前,跪在地上。景阳帝笑着让他们起来,“今年济阳还真是出乎了朕的想象,沈懿大人功不可没,说吧。今年的赏赐想要什么,就提出来吧。” 祁川本就是大荆的“四宝之地”,历年来赏赐数不胜数,景阳帝也不急着问司马师。彼此都熟门熟路的。反而是济阳这个地方,有点让景阳帝意想不到。济阳那一块是被整个大山包裹的区域。土地下陷四周山势往上长,整个县都在那片凹陷的土地上,只有东侧的山比较平缓。 济阳素年来都是受朝廷扶持的一个地方,那便多沙地,作物收成甚是不好,而且由于地形的原因,自然灾害也时常有,生命朝不保夕。再加上山路崎岖,与外交通都成了问题,景阳帝登基至今,最头疼的就是那一片地域。只不过这两年却还是有所改进,就比如今年更是让他没有想到。 沈懿是一个很清朗的人,一举一动都有一种风骨,像是与世无争一样,如果不是锦书事先得到了那么多的证据,实在是难以将眼前的人跟那个暴戾凶残的人联系在一起。 “回皇上,一切均是微臣的职责。千百年来,济阳百姓深受该地特殊地形之苦,土不长作物,水不养百姓,微臣在任这些年来,数次亲自探寻当地地形,无意间发现在济阳附近的山脉上有多种珍贵的药材,微臣出身医药世家,对其自然是不陌生。” “沈爱卿还真是真知灼见,那样的穷山僻壤沈爱卿都可以僻得一线生,济阳百姓可要好好感谢一下沈大人这位父母官了。”景阳帝对其赞不绝口,边听沈懿说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边看着站在一旁沉默不言的锦书,那眼神似乎是在挑衅。 大荆虽然兵强马壮,可是跟其他的国家一样,在济世救人这一方面真正有才识的没有几个。一方面是因为青煜阁名声太响,有些才识的都奔着青煜阁去了。毕竟青煜阁的许多药理都是阁的密,外人自然是窥探不得。还有一方面就是大荆视人命为尊,不许随意剥夺他人生的会。大夫又是一个随时与死神打交道的人,自然是会少了许多。当然这两个原因相比较,第一种是普遍认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整沈懿! ()“回皇上,微臣既然是济阳百姓的父母官,自然是会一心向着他们的,他们过的好微臣也舒心,免得许多忧心事不是。” 沈懿的话周全的让人挑不出来毛病,可是就是这种周全让知道详情的几个人忍不住作呕。 子悠站在一旁兴趣盎然的瞧着景阳帝与沈懿大人一来一往,突然间觉得今日要做的事情变的简单了许多。 果不其然,沈懿话音刚落景阳帝就嘴角噙着笑容的看着他,询问道:“大荆贤才众多,可唯独医术精湛的医者成了短板。当年沈懿大人科考及第,以臣的身份来习得医术救济阳百姓于水火,如今取得如此成效沈爱卿功不可没。” 景阳帝满是赞赏的花得到了满堂彩,沈懿大人身后的众人均是无意外的应和声。有的甚至扯高了嗓子,像是想要故意引起景阳帝注意一般,高声喊到;“沈懿大人医术精湛,也得益于皇上慧眼识金,才不至于将这个人才埋没了。” 还真是会拍马屁,这时候沈懿得势人人捧,似乎他们早就忘了方才刘大人痛哭流涕被拉下去他们的冷漠嘴脸了。 官场如战场,一个斗心计一个拼刀子。饶是见惯了沙场铁伐的人,再来官场上拼杀,怕是会被其他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微臣谢皇上夸奖,今后必当鞠躬尽瘁c死而后已。” “没想到大荆竟然会有如此精通药理而且又独具匠心之人,福泽济阳百姓,沈懿大人实在是慧心。只不过锦书倒是对济阳那片土地上所长的c又被沈懿大人所发现的药草甚是感兴趣。就是不知道沈懿大人会不会给小女子一个会,让小女子也长长见识。” 不紧不慢的清脆声音惊起了又一波的嘈杂,一道纯白色的身影越过众人,径直向景阳帝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有条不紊么说。 沈懿大人原本听到他们满是赞叹的声音内心正在沾沾自喜,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搅了去。方才他们都领略过这个女子的反应敏,心里还是有些谨小慎微的。 只不过又想起大荆大夫稀缺,能在年祭这样重要的场合出现,肯定也是受了景阳帝的恩赐的。而她又是女儿身,如果是精通药理之人,方才景阳帝所要奖赏的第一个人肯定不是他。 这样慢慢的自我安慰着,他逐渐有了底气。偏头瞧瞧看了景阳帝一眼,只见景阳帝此时正在注视着那个渐渐走近的女子身上,而对于她愈矩的过问,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生气,甚至连半点拒绝的意思的时候。 沈懿就不由得在心里又对这个女子重新掂量掂量,带着笑脸转了一个身,迎上锦书清冷的目光:“不知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沈懿大人博学多识,我一小女子怎么能比的过。只不过是恰好识得些草药,略懂点皮毛。今闻沈懿大人医术精湛,又听说济阳有名贵药草,想长长见识罢了。” 锦书一边说一边盯着景阳帝的眼睛看,她在赌,赌景阳帝对眼前的这个沈懿有防备,也在感谢他,方才不曾直接说出她的身份。 锦书的话在沈懿听来就像是一个晚辈虚心求教一样,再者方才其他人对他的称赞声他也听得清楚。此时更加认定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想借自己的势头,沾沾自己的喜气。 “姑娘想要知道什么,今日是大喜之日,本官就与姑娘讨教讨教。” “小女子只是想知道,大人发现的名贵药草有哪些,小女子见识浅薄,还请大人给小女子开开眼界。” 锦书完全是以一副捧着沈懿的态度说的这样的话,在旁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在两个明知锦书身份的人看来,就有大大的不同了。 景阳帝微眯的眼睛愈加的深邃,即使没有看锦书,也知道面纱下的她是怎么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她字字细细斟酌,句句自谦,将沈懿好好的捧起,到底是何意思? 景阳帝放任了今日她的所作所为,却没有办法不去深究她这么做的原因,追根究底才能知道她今日是想干什么。若是一不小心她玩的太过,到时候不好收场就 相较于景阳帝考虑的那么多,子悠的态度就比较悠闲了,那个白色的身影所思所想他都知道,而且今日她的随应变也使事情按照另一个方向走。如果就这样一击即的话,那么接下来他的戏份就要少很多了。 “哈哈,姑娘果然聪慧,”任何人都喜欢听好话,沈懿也不例外。该女子一改先前的锋芒毕露反而对他恭恭敬敬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只不过请问姑娘是如何知道本官将它们也带到黎阳面圣了?” 锦书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盯着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道:“沈懿大人也是聪明人,方才皇上只是问了大人想要什么赏赐,大人直接将这些年的作为说了一个清清楚楚。大人敢如此行事,肯定是十分有把握的。而大人口的关键就是那些名贵药草,大人来京,又怎么会不把它们带着?” “沈懿大人能力卓著,锦书姑娘也是聪慧万分,”景阳帝在二人交谈之间突然插了一句,“方才沈懿大人提到之时,朕也好奇想要见识一番,只不过想到济阳那边的情况,其距离京都又远,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只是没想到现在锦书姑娘就这样提了出来。” “回皇上,微臣出门匆忙,只命人匆匆带了一些干草出来,若是皇上想看,微臣让下将其带进来面圣便是。” “准。” 景阳帝一声令下,沈懿就走到殿门口冲守卫耳语了几句话,守卫离开,沈懿走了回来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回皇上,微臣的下在宫门口守在马车旁,微臣已经跟皇御司的将士们说了马车的具体位置,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恩,有劳沈懿大人了。” 皇御司的效率向来是被景阳帝称赞的,没有过多久,就有守卫送来了从沈懿的马车上取出来的草药。 景阳帝看到的是一个袋,平日里用来装玉佩等物品的。沈懿接过来将其打开,掏出了一个透明的袋子,拿出来说:“皇上请看,微臣带来的就是此物。” “这是什么?”景阳帝看着他里拿的乱糟糟的一团,又因为袋子的阻隔看的不是太真切,“打开来给朕瞧瞧。” 沈懿听到景阳帝说要打开急忙补充道:“皇上微臣的此物极为稀少,在济阳原本也甚是少见,微臣就带了这么一些过来,这里人又多,拿出来以后如果人人都想看,恐会失了药性。还请皇上见谅。” “何等宝物,竟让沈懿大人如此珍视,罢了罢了,既然是锦书姑娘开的口,沈懿大人跟锦书姑娘既然如此有兴趣,不妨就锦书姑娘替大家观摩观摩。” “谢皇上。” 沈懿不得已的将的袋子打开,凑到锦书跟前:“姑娘请看,就是此物。” 虽然眼前看到的东西跟它最原本的样子千差万别,枯萎的枝叶,蜷缩的茎干,萎靡的花朵可是在看到它的时候,锦书还是一下子就认得了此物。 那是罂粟,在青煜阁闻名的绝望之花。 锦书心里有了计较,装作漫不经心c懵懂无知的样子,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沈懿大人,这是什么?可有名字?” 沈懿微微一笑,得意洋洋道:“姑娘有所不知,此物也是本官偶尔得到,被其特殊的药效所折服,故称之为‘迷蛰草’。” 锦书眸子盯着他的物品看了许久,听了他的话许久才抬头看着沈懿,桃花眼不沾染半点情绪,冷声问道:“特殊的药效,不知沈懿大人指的是什么?” 沈懿里拿着那些枯草在众人面前,听了锦书的问话,先是看了看四周,满满的都是期待的眼神,包括景阳帝。 “姑娘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好,”沈懿微笑着想给锦书解惑,“此草长成的时候花朵美艳无比,是绝佳的观赏植物,而且它的果实剥下的那层壳,还可作为饭菜的佐料,加上以后让汤汁鲜美,众人可都是吃了一次还想要第二次,赞不绝口。” “那还真是好,”锦书的眼角有一侧轻轻的勾起,再配上那大大的眼睛,就好像是在笑一样,乱了许多人的心神。锦书继续说:“‘迷蛰草’花大色艳,观赏绝佳,果壳还可以当佐料,使食物味道鲜美,客人流连忘返。所以沈懿大人就凭着这种草药的这个特点,对外打开了济阳的集市,赚的满钵,沈懿大人果然是个好。” “上天给了本官那样一块土地,有让其上面长出这样绝美的药草,本官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枉费了大自然的这一番美意岂不是不好。”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再一次刷新了锦书的认识,锦书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经风起云涌,只等待会给他致命一击。 “沈懿大人偶然得到了此物,又给其赐予了名字,难道沈懿大人事后没有去翻阅典籍,查查它到底叫什么,又有何作用呢?” “姑娘说笑了,本官自然是翻遍了典籍记载,可是都无所获,迫于无奈下自己做了主,给其命了名。” “那么沈懿大人是当真不知道它是什么了?” “它叫‘迷蛰草’,本官亲自取的名字。” 沈懿完全没有意识到锦书是在故意套他的话,说命名的时候,他还是一副笃定非常的样子。 锦书不再问他,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景阳帝身上,询问道:“皇上可是听清楚了,沈懿大人说他翻阅了典籍,未有所获所以迫于无奈给其取了名字。” “恩,朕听得清楚。”景阳帝淡淡应道。 锦书随即将目光再次转向沈懿,再次确认道:“沈懿大人确实翻遍了医书,包括《百草志》么?” “恩,本官确定。”沈懿再一次确认道。 “既然沈懿大人如此确定,那么待会若是发生了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沈懿大人可要记得方才自己确认了什么。”锦书在一旁提醒,慵懒的态度就算是傻子都可以看得出来与方才有一点不同。 “”沈懿没接话,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觉得自己刚刚并没有说什么不对的话。 “回皇上,小女子有话要说。”沈懿的态度锦书早已不放在眼里,搁浅之鱼,早已不足为惧。 “锦书姑娘请说。” “小女子从方才沈懿大人的话有些许不理解之处,希望皇上可以允许其为小女子做一个解答!” “准。”景阳帝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准了,还冲沈懿吩咐道:“待会这个姑娘不论问什么,你据实回答便可,不可有丝毫隐瞒。” “是。” “那么沈懿大人不妨先来回答第一个问题,大人可是熟读《百草志》?”锦书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就把沈懿问愣了。 《百草志》是一本医书,里面记载着整整一百种珍奇异草,均是罕见c稀有c甚至是闻所未闻的。那本医书一直都只在别人的传说之有出现,他又怎么会读过? 锦书问他是否熟读,他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回答否。 “沈懿大人怎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锦书追问道:“方才问大人是否遍寻典籍,包括《百草志》的时候,大人的回答可是异常坚定。” “本官” “大人可要想好了,若是有一句话说的不好,那再加上方才沈懿大人斩钉截铁的回答,搞不好可就成了欺君之罪了。”锦书紧跟着又补了一句,然后在百官之搜寻到了邹闫的身影,问道:“邹闫大人,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死罪。”邹闫也不多话,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落下。从她出来向沈懿大人‘虚心求教’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了,而且这个女子的身份,他好像也知道一点。似乎跟青煜阁有关系。 “如此便好,”锦书再次逼近沈懿,冷声询问:“沈懿大人,你是否熟读《百草志》?” 沈懿一咬牙,方才他许久未回答就已经引起了景阳帝的不满,冷飕飕的眸子像利剑一样冲他扎过去,他不回答也不行了。 于是一声冷硬的“是”就说出了口。 “那么现在回答第二个问题,沈懿大人是真的只是觉得‘迷蛰草’药效奇特,可为济阳百姓造福么?” “是。” “那么第个问题来了,沈懿大人是如何将药品变成商品,就用此一两种药草,使整个济阳变的富饶?” “你,你别太过分!”第个问题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若只是当药草使用,使一个地方富庶怎么会容易? “过分?只是问大人一个问题怎么就跟过分联系在一起了?沈懿大人对过分这个词的定义还真是低。” “你”沈懿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也暗自在悔恨,不该小看了眼前的女子。 “沈懿大人这些话很难说出口么?锦书姑娘所问的,也正是朕好奇的。既然现在武百官都在,沈懿大人也给大家解解惑。”景阳帝看戏一般的待在一旁,时不时的凑过来说上一两句。锦书也时不时的看他两眼,怕景阳帝一句话坏了她的一盘棋。 “本官”周围对他的质疑声一声高过一声,有的说他是不是心虚了,怕他们“偷师学艺”,也有的更加直接,说他是“做贼心虚,估计是给了假的年表”。 “既然沈懿大人不愿意说,那么就让小女子给各位大人解解疑惑吧。”锦书出声打断他们的争执不断,眼前沈懿的脸色已经发白,锦书也没有一点想要放过他的打算。 “锦书姑娘可是知道这是何物?”景阳帝很给面子的问了一句,将有的人的“不愿意”及时的憋在了肚子里,大殿内一片寂静,“事关朝廷重臣,锦书姑娘悠着点说话便是。” “回皇上,事实论事算不算的上悠着点说话?” “自然是算得。” “那么好。我们来讨论一下第一个问题,关于沈懿大人是否熟读《百草志》一书之事,沈懿大人说了谎。” “你是何人,沈懿大人读没读过那本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从沈懿大人开始识字的时候,这位姑娘就一直跟着沈懿大人?”锦书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喊声询问。在静寂里显得很突兀,说完竟然还觉得好笑一样,默的自己偷偷的笑了出来。 锦书目不斜视,对这样无脑的人,她根本一点都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可是她的沉默反而助长了他的气焰,那个人竟然公然喊话:“姑娘不打算解释一下么,还是姑娘在这件事上也是说了谎?” “说谎?本姑娘为什么要说谎?”锦书看着前方,看到了沈懿期待的眼神,也看到了景阳帝兴味的目光,锦书心一凌,讽刺道:“今日之所见,还真是对大荆所谓的位高权重的官吏有了新的认识。肆意勾结c目无王法的刘大人,不懂尊卑c擅自接话c目无人的你,”说着还转身指向了方才说话的那个人的方向,“一个两个大奇葩,景阳帝你的臣子可都是好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再发难! ()大殿内抽气声此起彼伏,这女子胆子有点太大了,羞辱朝臣不说还顺带上了景阳帝,难不成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嚣张竟然敢跟皇上这样说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个人被锦书的话羞辱到,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完全不顾这是什么场合。 “本姑娘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东西,可是却知道你不是东西,”锦书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句,随之继续看着他,“只不过本姑娘确实不知道有哪里触犯到皇上了。” “你,你竟然叫皇上”那“景阳帝”个字,他实在是当着皇帝的面是叫不出来的。 “怎么了?这也不能叫么?”锦书转头看向景阳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呈认错状:“请皇上恕罪,实在是皇上的臣子太不知礼。小女子向来听闻大荆是礼仪之邦,今日被他的举动颠覆了以往的想象,有冒犯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 “不知者无罪,”景阳帝应下了锦书的道歉,也没想多追究,上次之见对她现在的脾气多少有点了解。她能转过身乖乖的给他认个错没有将事态往严重的方向发展,他已经是出乎意料了。所以他没有过多追究,反而侧头看向一边愤愤不平的那个臣子,开口道:“吴大人,那些话是朕让她说的,你不经允许肆意打断他人之言,毁我大荆形象,该当何罪!” 毁了大荆的形象?这可是从何说起?被景阳帝骂的一脸生无可恋的吴大人还处于懵懂之,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皇上,本官” 不想听他说话,景阳帝打断他:“好了,别在多说了,十六开朝以后,自己去靖律司领罚。这件事朕会记得,你别想要浑水摸鱼过去。” 景阳帝吩咐完了之后,也不去看吴大人的反应,看向锦书,继续道:“锦书姑娘方才既然说沈懿大人说了谎,现在没人打扰,锦书姑娘就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遍吧。朕听着。” 今日的景阳帝好说话的有点过分,见识过前两次景阳帝的喜怒无常,锦书此时说话特别谨慎 “回皇上,沈懿大人说的第一个谎,他并没有读过《百草志》这本书。要是他读过,他不可能不知道该书记载的第一种稀有药材,名为罂粟。” “罂粟?那又是何物?” “皇上,您见过的,就是刚才沈懿大人拿出来的‘迷蛰草’,不是没有名字,而是沈懿大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名字。罂粟喜温湿气候,济阳四面环山,气候异常温和。天然的自然林带来无数充沛的雨水,是这种植物生长的温床。” “那为何会稀有?既然它如此适应那边的气候?”景阳帝疑惑问出声。 “适合生长并不代表它就会多。很多物候条件会限制它的生长,还有人为。”景阳帝一问,锦书一答。二人就像是事先排练过一样。 “你,你胡说如果《百草志》上有,本官怎么会不知道,这都是你杜撰你,想要置我于死地!”沈懿大人不甘寂寞的插话进来,他不能坐以待毙。 “《百草志》有没有难道沈懿大人说了算?沈懿大人还是确定自己熟读《百草志》么?” “没没错,你切莫要诬陷好人!” “这就很奇怪了,据本姑娘所知,沈懿大人似乎并不是青煜阁的人。”锦书嗤笑出声,恬不知耻的家伙,就让他死个痛快。 “什么什么意思?”沈懿慌了,突然间出现一个青煜阁,莫非江湖闻名的《百草志》与青煜阁有关系? 就这样想着,他的所有一切想法都成为了事实,锦书淡淡接话:“《百草志》是由青煜阁的历任阁主亲身探索编撰的,天下之大,只此一家,是孤本。如果你不是青煜阁的人,你连这本书的扉页都看不到,何来的熟读?” “你你怎么知道本官不会是从其他人那里看到?世间之大,本官认识两个青煜阁的人也不足为奇吧。” 不得不说这个沈懿大人挖坑埋自己的速度,真是太快了。 “哦,沈懿大人竟然还认识青煜阁有些分位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两个了?” “本官” “对,忘了提醒大人一句,《百草志》向来只由几个长老守护,还有左右阁主以及历任阁主知晓。人数也不多,按照沈懿大人的年岁,应该最多也就认识老阁主跟阁主这两代的长老。很不巧本姑娘我还都是认识的,沈懿大人不妨跟本姑娘说说,您是何时从何人那里见到的《百草志》?” 沈懿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本所谓的《百草志》,又去哪里找一个时间人物给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沈懿大人,对于锦书姑娘所说你可有什么想要辩解的,”景阳帝冷眼看着沈懿,不久前讨论奖赏时候欣喜的眸子早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冷冰冰,“要是无话可说的话,那么沈懿大人欺君罔上可是死罪一条!” “皇上微臣,微臣冤枉啊皇上。”沈懿大人“噗通”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说不出辩解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喊冤枉! “冤枉?那沈懿大人想不想知道你所指的‘迷蛰草’也就是罂粟的特殊药效,到底是什么?”锦书慢慢的凑近他,居高临下的俯视优越感,让沈懿逃也无处可逃,锦书继续说:“沈懿大人没有看过《百草志》,自然是不知道罂粟花,也就是沈懿大人所说的迷蛰草被青煜阁称为绝望之花吧。沈懿大人这种不务正业,专走捷径而且死不认账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不好看。要不要自己招了,免得待会下不来台?” “你诬陷我,你诬陷本官!” 还是这样抵死不认的样子,锦书叹了一口气:“那既然这样,沈懿大人就别怪本姑娘实话实说了。罂粟花是一种毒物,准确来说是一种致幻毒物。全株上下经过加工c提炼能做成令人上瘾c形成依赖难以戒掉的毒品,这也是为何罂粟花稀有的主要原因,不能让它过多繁殖,来残害人命。” “什么!”景阳帝被惊的站了起来,他一直觉得今天锦书可能会搞出来事情,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歹人,如此歹毒之心。 “沈懿大人方才所说作为佐料的是罂粟壳,少量加入食物还不足以让人成瘾,只不过济阳县如今大面积的种植培育,早已经不是成瘾那么简单了。更可怕的沈懿大人看了其可以牟取暴利么方面,肆意利用任由毒品在济阳一代泛滥!” “沈懿大人,她所说,可都是真的?”景阳帝盯着面如土色的沈懿,语气已经不是可以用冷硬来形容的了。 “皇上,微臣不知,微臣不知啊。” “该死的你现在还在说不知!”锦书要不是自控能力比较好,得知他罪行的那一刻,早已经将他五马分尸了,“济阳被大山环绕,四周形成大大小小数百种奇异的景观,你本可以利用这种天然的条件来发展济阳。可是你偏偏利用了另一方面。” 锦书缓了缓,舒了一口气压下心里头的愤怒,继续说:“不少人因那里的秀丽山河而萌生了去那边游玩的念头,你又偶然发现了罂粟花惹人成瘾的秘密,就以自己医家出身的身份去哄骗那边的老百姓,他们听了你的话,开始将罂粟加入到食物之。” “再加上那边的地形不容易进出,好多游客都是在里面待了半年有的甚至过一年,久而久之对罂粟的依赖也就成了瘾。一批人走了会带来更多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百姓种植的大面积罂粟滞销,往往是一年可以剩下好多。你见到其的巨额利润,慢慢的将伸向了外县。你利用大多数人不懂药理尝试的心态,又以巨大的利益诱惑你为济阳县巨大的罂粟产量得到了销路。大量的罂粟花被你暗卖到了别处,这种东西又是秘密进行的,其获得了多少利益,沈懿大人估计是数都数不过来了吧。” 毒品这种东西极易上瘾,依赖性大,而且不容易戒掉,从济阳流出来的一点卖到外省都是天价,济阳县不富饶怎么可能? “就这样,你将你一个县的人全都养成了瘾君子,成了疯狂的毒品制造者。你在享受着巨额利润的同时,将你的百姓推入了无底的深渊,这四年的时间,沈懿大人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围绕着无数的冤魂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锦书的话让他们惊诧不已的同时,也有很多人怀疑,这么密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就有人问了出来:“姑娘说这么多,可有什么依据?为何在朝的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听说过?” 沈懿已经面如土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一般,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半个字说出口。 “本姑娘怎么知道?”锦书转头看向问话那人的方向,“吴大人,还是你对吧。在座的各个身居高位,济阳那般贫瘠的地方,有谁愿意涉足一步?吴大人本姑娘问问你,你愿意去么?”不等吴大人回答,锦书自问自答道,“不,你不愿意,所以你会质疑本姑娘所说。其实可能也不只有吴大人,在座的各位大人,应该没有谁愿意涉足济阳的。那样贫穷,那样难走的山路,你们怕崴了自己的脚,脏了自己的鞋!” “你”吴大人还想继续说,景阳帝伸阻止了他,目光落到人群之于凡的身上,“于凡大人,锦书姑娘所说的这些事情,于凡大人事先可有发现!” 今日太过于难堪,如果锦书所讲都是真的,那么沈懿在济阳蜗居四年,又是荼毒了多少黎民百姓!皇家的颜面重要,可怎么也不及黎民百姓重要。 “回皇上,本官” “于凡大人不必多说,你想说的本姑娘都知道,就替你解释了吧。”锦书又将他的话打断,对于他在位的所作所为,锦书又怎么是一个失望可以概括的了,“于凡大人先前两年派了下的两个副掌司使带人去查看济阳那边的情况。两个副掌司使在济阳县周边吃喝玩乐了两个多月,回去告知掌司使大人一切都好。后两年派了方才被皇上处置的刘大人过去,得到的结果与前两位不差分毫。” “啪”的一声,景阳帝将龙椅踢翻在地,“于凡大人,锦书姑娘所说可都是真的?” “回皇上,当时复命回来的几人确实是说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锦书冷笑,“于凡大人不妨自己去济阳看看,百姓一个个瘦骨嶙峋c颤颤巍巍的样子,到底是不是一切安好!” “好好,你们可真是好样的!”景阳帝怒极反笑,“大荆百姓养着你们,一个一个的在背后做一些贪赃枉法之事,好啊!真是极好的!一个一个的都这么棒!” “皇上,微臣立即派人前去察看。”于凡急忙补救道。 “现在去查?是去查还有几个人活着么?早干嘛去了!”对着于凡一阵怒吼,景阳帝又将目光移向了沈懿,“当然,最好的还是你,亏朕还想着如何善待于你,你就如此对待朕的黎民百姓,真是有出息!” “皇上,微臣自知罪孽深重”沈懿匍匐在地上,想要再求的一线生。 “既然知道,就自己跟着去地牢去吧,罪孽深重,你岂止是罪孽深重,简直是罪大恶极,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朕砍!”景阳帝不解气,继续冲殿外喊,“来人,将沈懿大人给朕带下去,抄家九族株连,任何人不得求情!” 景阳帝觉得按照沈懿那抵死不认的性子怕是会大喊大叫,就命人将沈懿的口封了起来,让他说不出话来。 “罪大恶极之徒处理了,现在武百官还有谁玩忽职守c欺君罔上的就自己站出来吧,要不然待会让朕逮到一个,就株连一个,绝不姑息!” 大殿之上一时间噤若寒蝉,景阳帝的突然发难自己对那个白衣女子无条件的信任让他们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吴大人方才不是有许多话要说,番两次的打断锦书姑娘,现在罪人已经被处理了,吴大人不妨想问什么就问清楚吧,免得待会锦书姑娘再揪出了谁,又跟朕喊冤。”景阳帝说着又忍不住嘲讽的补了一句,“你们能耐了啊,四年了朝没有一个人向朕揭发,你们的鞋子是有多贵,连那一片土地都不愿意涉足?” “还有,方才锦书姑娘所提到的1几个掌司使,要是于凡大人不方便处置的话,就交给朕来,年关朕比较闲。” 景阳帝话语的讽刺让于凡抬不起头,这么点小事他都没有办好,又怎么是一个“闲”字可以形容的。 “回皇上,微臣一定严惩之,绝不姑息!” “于凡大人既然这么说,朕姑且在相信大人一次,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微臣遵旨。” “吴大人呢,不是有疑问,现在给你这个会,要是问不出来什么所以然来,或者就此闭口不言的话,小心朕治你一个扰乱大殿之罪,削了你的职,回家吃自己吧。” 景阳帝袖子一挥,犴司早已经给其搬来了另一张椅子,甚是疲累的坐下,脑袋枕着胳膊,闭眼倾听。 吴大人此刻是不想说也不成了,这个吴大人名为吴江,是乌镇的吴大人吴忠的叔父,对于侄子在乌镇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也知道他与这个沈懿大人关系非同一般,今日才多次出口阻拦锦书开口,可谁能想到,偌大一个大殿,诸多的武百官,竟然在景阳帝眼比不得一个女子的分量。 早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好破罐子破摔,站在锦书的独立方,被俯视的感觉还真是不好:“这位姑娘似乎对济阳那边的情况很是熟悉,今日不仅将济阳的现状说了个清楚,还将沈懿大人的所作所为也牢牢掌握,本官甚是佩服。” “大人若是真心想要让本姑娘为大人解疑答惑尽管问便是,何必这样遮遮掩掩,有失男人的风度不说,而且更重要的是让人觉得虚伪。”锦书毫不客气的讽刺,“吴大人若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就不要浪费在这里彼此的时间了。时间太贵,跟你耗在这里,你还不配!” 最后一句话锦书说的很小声,只不过站在他对面的吴大人看她的嘴型就知道了她在说什么,顿时被气到了。可是景阳帝闭目养神分明是在听着他们说话的,他又是不能现在爆发,只能忍下去。 “那既然如此,本官还真有事想要问。还希望姑娘据实回答本官。” “吴大人请说,锦书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如此在大殿里大放阙词,是何用意?仅仅是因为看不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算人心! ()“没想到吴大人对我的来历这么关系,今日如果不给吴大人一个明确的结果,本姑娘我呢可能是不是出不了这个宫殿了?”锦书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半开玩笑的说。 “姑娘就直接说吧,又何必在此浪费彼此的时间?正好武百官都在,也有人做人证。” “说倒是可以的,不过啊本姑娘现在有其他的事情想要皇上给做个证。”锦书看向景阳帝,他一直是在看戏的状态,即使现在是闭着眼再听他们讲,可是锦书总觉得景阳帝今日的态度很有问题。 “好大的胆子!”吴大人冷笑,今日眼前女子的所作所为完全跌破了他的眼睛,明目张胆的对当朝重臣发难,一时间两位大人都在她的只言片语落了马,不是被收监待斩头,就是被株连九族一点翻身的会都没有。 现在突然间苗头转向了自己,他不能不多想。万一下一个被她盯上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了? “吴大人,锦书姑娘想说什么就让她说,吴大人只要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便是,又有什么害怕的。”景阳帝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那样懒洋洋的靠着,说的话听起来像是讽刺。 “皇上”吴大人开口还想要在说下去,景阳帝冲他摆摆,打断他:“吴大人听着便是,今日生的事情太多,你们如今的话朕还要小心琢磨琢磨才好。既然说了让锦书姑娘给各位解释,你们问得结果就是了。” “是,微臣遵旨。”吴大人百般不甘心应下,退了下去。临时望向锦书的那一眼似乎要将她穿透。 “小女子知道各位大人都在怀疑方才小女子的所言是真是假,还有的甚至在想皇上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相信小女子了,以至于听信了小女子的片面之词就将刘大人与沈懿大人二位朝廷大员拉了下来,让他们再也没有翻身之地。”锦书转身,站在距离景阳帝最近的位置,往后看向表情不一的各位大臣。 “姑娘看起来也是爽快人,方才所言的内容各个足够让人觉得心惊,我等觉得诧异也属于正常。不过皇上既然摆明了相信姑娘,我等自然不会怀疑姑娘之言。只不过这些事情全都是大荆的密,姑娘是从何得知的?又是怎么得知的可否告知一二?也好让在座的各位学习学习,毕竟情报的重要性是其他的东西比不了的。” 锦书的话音刚落,楚离就站了出来率先开口道。他是政议司司议使,有的消息可能比不得汲络司来的快,却也不差。毕竟要核实其真伪,再向上禀告也是一条需要效率的路。 情报对于他们太过于重要,尤其是这些年,南疆沁阳殿下被处置以后,南疆军队多次被命令要班师回朝。都被以前南疆军的副将也就是如今的主帅欧阳靖以“边疆战事四起c尚不平定”为由给拒绝了。 南疆的局势沁阳在朝的时候把控了基本,南疆军只留了两成人在外驻守,南疆周边的城池也均有南疆军队占领。而后来沁阳谋逆的事情传出以后,南疆那边的瘴人就又再次不安分了起来,每年传来京都黎阳的消息就有数百条。 景阳帝无奈,只好派出了沁阳当时的副将欧阳靖为主将带领南疆士兵保家卫国。他们奋起反抗,南疆一带固若金汤。可是在每次景阳帝要召回他们的时候,就又会传来瘴人再次入侵的消息,就跟打不死一样,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今日楚离听到济阳那边的情况之后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到底是南疆军队被瘴人困住不能及时班师回朝,还是欧阳靖刻意下的命令,不让其军队班师回朝? 不怪他有这种怀疑,当年欧阳靖对沁阳可是忠心无比。据说沁阳第一次上战场也是吃了亏,后来还是欧阳靖拼死护送了她出来 “有化的就是不一样,楚离大人这一番话说的小女子就很是爱听。”正念及往事,女子悠扬的声音将他从自己的思绪拉了出来。偶然间抬起头看向那抹白色的身影,楚离莫名的觉得有几分熟悉。 “小女子名唤锦书,是青煜阁少阁主身侧的人,今日少阁主有些事不能前来,所以就让锦书代为前往。”锦书向眼前的各个大人行了一个礼,十分客气的说:“方才之事,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大人多多包涵。” 锦书的态度算是平静,也是很恭敬的。只不过她说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周围的嘈杂声愈演愈烈,锦书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即使是王孙贵族,该八卦的时候还是少不了的。 也不怪他们大惊小怪,他们早就知道青煜阁的少阁主在祭天大典期间救了皇后娘娘一命,医术精湛,无人能及。可是这个人一直生活在他们的想象之根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与青煜阁的人打交道。 青煜阁有着最精准的情报网,势力遍布周遭的各个国家,眼线耳目更是数不胜数。只不过他们的行踪一直飘忽不定,即使再惊叹,也都只是听别人说。 即使眼前的女子不是少阁主,可看那气场c那气势c那半遮半掩的绝美面容,再者她也并没有称自己是少阁主的婢女之类的。也没有一个人会将她往一个侍女的位置上想。 等到他们讨论的差不多了,锦书直起身子,缓缓开口:“关于今日刘大人之事,锦书深感抱歉。本与子悠大人同路而来,却不想被刘大人卖女求荣的不耻段所触动,情难由己就多说了两句。这一切子悠大人均可作证。” “只不过沈懿大人之事,青煜阁确实查了许久,直到最近一些日子才有了一些眉目,今日又看到皇上说要嘉许沈懿大人,锦书为济阳百姓感到痛心才不得已开了口,将他的罪行全都揭露出来。” “锦书姑娘侠肝义胆,是我等的榜样。” 就知道会是这样,全是一群变色龙,风向朝哪里他们去哪里。 “数月前,青煜阁阁弟子偶然经过了济阳,看那大山环绕的样子,习惯使然就不由自主的钻了进去。深山老林里面有着数不胜数的宝贝,对于青煜阁来说,奇珍异宝能多就不会少。” “他们几人进去之后,就在山里兜兜转转了许久,看着山脚下有人家,便饥肠辘辘的下去找吃的。可是进了村子他们才发现跟进了人间地狱一般,村子里的人一个一个瘦骨嶙峋的c眼睛深陷,有的连路都走不稳,就跟一个一个快要死去的人一样。” 锦书缓缓舒了一口气,像是积郁了许久有了爆发点一样:“而后他们嗅到空气也有不同寻常的味道,可是即使他们身为医者也都辩识不出来。随后他们去阁禀告了长老们,锦书当时与少阁主也是闲来无事,就想着去看看。没想到就这样,发现了那一个被荼毒已久的村庄。他们的房屋里外或多或少的都被罂粟花所包围,妖艳的血红的花朵看起来漂亮非凡。” “锦书姑娘,既然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数个月了,为何现在才将其揭露出来?此等恶行怎么能够容忍?” “许褚大人是不是想的有点太简单了?”被许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所折服,锦书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过去:“少阁主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就采了几朵带回了青煜阁,后来我们在阁主的指导下才知道那就是阁人所称的绝望之花。” “那么可有补救的办法?一个村子都染上了怪癖,这么多的人命,不能就这样让他们为某些人的私欲买了单。”邹闫也是愤怒不已,这样不顾人命的行为沈懿是有多丧心病狂才可以做的出来?那可是人命,成百上千条人命! “罂粟花的主要毒性就是让人产生幻觉,使人依赖离不开,若是想戒掉,那也是十分困难的。在说他们已经至少被罂粟花荼毒了2一年了,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事情。” 锦书的话引来了朝堂之上更大的讨论声,景阳帝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可是他头下那紧握的拳头c紧绷的臂完全表明了他现在情绪也是处于紧绷的状态。 “那些要怎么办?就这样等死不去救?”邹闫继续发问。 “若想救,就必须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选择正常的大荆人前去,督促他们戒毒。而选择的人也必须是各方面绝佳,意志力极为优秀的。罂粟那种东西极其容易上瘾,稍有不慎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锦书姑娘,本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锦书姑娘可否”邹闫想着,犹豫的开口,毕竟这种要求确实是不太合理。 “邹闫大人想说什么,锦书明白,只不过这件事情做好了是建功立业的会,做不好那就是白白的在阎王那里搭上一条性命。”锦书了然的说:“青煜阁数月前发现了这种情况之后,就一直在组织人去救治,可是效果确实是可以说几乎是无。而后只能选择比较粗暴的办法将其捆绑在床上或者其他地方,让他毒发的时候自己忍耐过去。段虽然残忍,效果却是不错。” 锦书说了这么多,能做的青煜阁都做了,他们解不了的毒让其他人来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锦书所说的方法虽然粗暴可是既然有成效,那么他们就不介意去试试。 “多谢锦书姑娘指点迷津。”邹闫由衷的感谢,一方面在感叹人心有多邪恶,另一方面却也禁不住去想,邪恶与善良永远都不是对等的。就比如沈懿是邪恶,那么锦书呢,是不是就是善良了?邹闫虽然不好断定,只不过从今日的事情来看,确实锦书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 “既然如此,挑选人员的事情就交由邹闫大人督办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景阳帝突然开了口,“靖律司人若是不好选择的话,就去芜锦司找子悠大人借。子悠大人握重兵,拿出来一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说呢子悠大人?” “那是自然。”子悠应道,又转头对邹闫说:“邹闫大人办事皇上向来放心,若是缺人,邹闫大人尽管来府上挑选。” “本官在此谢过子悠大人。” 那边几个人互相道了谢,子悠突然向景阳帝行礼言语间算是请求:“皇上,微臣还有要事想要禀告,只不过此事实在有些密,希望皇上可以摒退左右,容我细细道来。” “子悠大人今日请求的这般匆忙,按照大人以前的性子必定是急事,既然如此那么诸位爱卿就先去奉天殿等着吧,朕在这里与子悠大人说说话。”景阳帝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 “皇上可否将邹闫大人一并留下来?”子悠再次请求,景阳帝依旧准了。 等到周围人走的差不多了,锦书也一并跟着人潮走了出去,殿内只剩下邹闫与子悠以及景阳帝个人。 “子悠大人有何事想要说?竟会如此着急,在朕看来,子悠大人可从来不是那般急躁之人。” 等到人走完景阳帝就开始打趣子悠,子悠不为所动直奔主题:“回皇上,关于沈懿大人利用罂粟花牟取暴利一事外,与此案涉及的人数远不止他一人!” 听到子悠再次说起这件事情,景阳帝想要打趣他的心思顿时散的无影无踪,方才的真相就已经够惊心动魄,如今子悠大人再挖出来的,又会是什么样的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邹闫也立马意识到了事态的不简单,子悠向来都是风度翩翩c稳求胜的,今日在众人面前做了此等着急的行为,已与他平时作风不太相符。 “皇上,方才锦书姑娘说的清楚,沈懿大人利用罂粟花牟取暴利,可是具体是用什么方式却没有说,皇上就未曾有过怀疑么?再者济阳县今年的政绩全是靠银钱撑起来的,那样穷乡僻壤的一个地方,难道只靠给游客加点罂粟壳就可以赚得满钵么?简直是不可思议。” 子悠这么一提,景阳帝才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与想象的不太一样,就好比子悠所说的这件事,既然是将罂粟壳加在饭菜里,那么饭菜再贵,能贵到哪里去? 思绪一转,景阳帝眼睛盯着子悠,沉声询问:“沈懿是以何段c何种方式c利用何种途径c与何人在何时何地进行交易,子悠大人今日就趁此会跟朕好好的说个清楚!” 子悠正色道:“是,皇上。微臣查到沈懿与西陲沙漠之地的临镇乌镇吴忠大人联系甚是亲密,微臣曾私下里派了人跟了沈懿大人许久,他们层数次在乌镇的沙漠边上的一座客栈进行交易。之间的明细微臣的这个账簿上记得清清楚楚,还请皇上明察。” 景阳帝将账簿从子悠上接过,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一个字都不曾落下,大概只翻了几页的样子,“啪”的一下景阳帝猛地将账簿阖上,冷笑道:“好啊,可真是好,朕的臣子一个一个的都算计到朕的头上来了。这里面所记录的,巨大的交易银钱,吴忠大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谁给他的权利!” 子悠继续说:“皇上,这只是臣查到的一部分,是这一年来的记录,至于往年的请皇上恕罪,微臣并没有拿到。” “子悠大人为国尽心尽力,何罪之有?呈上这些证据朕已经要感谢身边有子悠大人这样的能人了!” “皇上,乌镇临近沙漠,每年朝廷都会拨出大量的银钱给乌镇供他们寻求水源,挖井开渠之用。按理说即使情况不会好转,却也不会太恶化,只不过这两年关于乌镇边境过来帝都的流民越来越多,有些事情似乎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的。” “恩,今年乌镇的年表做的也不是很理想,吴忠大人竟然还敢上书请求增加明年的拨款数额,说是要用来修建一个大坝,供储水用。”景阳帝讥诮道:“吴忠吴忠,你还真是足c够c忠c心!” “若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明年开春这一笔大款再拨下去,还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进了老百姓的口袋,又有多少被贪官饱私囊,就此贪了去。”邹闫也是应和,贪官污吏是靖律司首处的头号罪犯,如今他也不奇怪为何子悠会将他留下来了。 如此贪官不除掉,今后怎么给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对了,锦书姑娘既然发现了济阳那边的情况,又对沈懿的作风很是了解,方才她为何不说?子悠大人可是与你有关?”景阳帝知道了事情的起末,也有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心思。 “皇上何出此言?”子悠故作不解道:“子悠一年前就查了沈懿大人,只不过由于不通医理,没能及时发现济阳百姓的异状,已是甚是惭愧了。今日锦书姑娘刻意跳过了济阳县沈懿大人与其他人勾结一事,怕是也是为了大荆着想。” “此话怎讲?”景阳帝倒是不懂了,反问他。 “今日因为锦书姑娘的缘故,两位大臣都已经进了监狱,若是锦书姑娘将事情原原本本抖出来,岂不是显得我大荆太无能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拼胆识! ()被子悠的理由所提醒,景阳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许久以后才有了反应一样说道:“若非子悠大人提醒,朕还真是忘了这一面的影响了。这么多的官吏办起案来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女子,说起来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恩,微臣也是这样想,所以方才才斗胆叫皇上摒退了左右,在大殿空无一人的情况下,才敢跟皇上说。这样的事情本来交给靖律司处置也是最合适的了。”子悠淡淡的解释。 “还是子悠大人你有心,若是朕的身边多几个像你们二位这样的大臣,那么朕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景阳帝看着她们两个赞叹道:“那么此事就交给邹闫大人去办了,这些天大雪封路,消息传递的速度还不算是太快,朕这边会刻意封锁沈懿的消息,不让乌镇那边的人知道,其他的事情就要交由邹闫大人处理了。不管查到谁,只要跟此案有牵涉,就入狱待审,绝不姑息。” “是。” “此次行事定要处处小心,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事关大荆黎民生计,邹闫大人一定要放在心上。”景阳帝缓缓舒了一口气,朝大臣各司其职,让他信得过人尚且没有几个,大荆也是离不开他们,虽说子悠这个人深得他心,可是也毕竟只有一个,这件事一出,满朝震惊,事情的传播速度远远要比他们想象之的要快。 “微臣必定竭尽全力,定不负皇上所托!”邹闫办事向来拿效率说话,此事他也不敢保证的太满,到时解决不了就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子悠大人也在一旁协助邹闫大人吧,子悠大人跟了那么久,应该是对他们比较熟悉的。而且你们两个人搭档,朕也比较放心。” “是,皇上,微臣必定全心全意辅助邹闫大人尽早侦破此案。” 景阳帝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一半,偶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便开口询问子悠:“朕听说芜锦司掌司使林昱大人也快回来了,林昱大人常年在外,对边疆冲突之事可能比较了解,子悠大人到时候可要好好跟着林昇大人学习学习,那个人也是百年难一遇的奇才。” 林昱这个人常年在外,倒不是因为大荆战事众多,而仅仅只是因为林昇这个人不喜欢拘束,就是特别喜欢自由自在,再加上他个人在外这么多年,边塞争乱之事少有发生,景阳帝对他散漫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现在听景阳帝对林昇的评价,似乎对他是极其满意的,子悠不由得也是对他有了几分好奇。 林昇这个人是景阳帝登基以后第二年景阳帝破格将其提拔上去的,那时候他的位置刚稳,急需各路人才,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前芜锦司掌司使说到底还是沁阳的人,就自动辞官还乡了。两个掌司使职位就同时空下了。掌司使职位职位又不能空缺太久,所以就在第二年加试举行了一次武试,当时林昇他是武试状元。 “恩,微臣也有所听闻林昇大人将要归来。林昇大人的性情微臣十分羡慕,所以就会时不时的关注一下林昇大人的动向。” “子悠大人你还说呢,你这个性子也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朕当初多次盛情邀请子悠大人来黎阳任职,也是多次被子悠大人拒绝掉。”景阳帝嘴巴也是不饶人,两句话就将事情再次推到了子悠的身上。 “年少无知,又不喜拘束,总觉得这黎阳可能是最森严的地方,各方势力云集,子悠一时胆怯,不敢涉足也是情理之。”子悠淡淡的为自己开脱。真实原因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倒是跟林昇大人很是相似,你们二位见了面应该是十分有趣的。” “微臣也这样认为,”子悠毫不客气的接下了景阳帝的话,然后解释道:“前两日碰巧收到了林昇大人寄给子悠的书信。” “哦?子悠大人这可是还未与其见过面就收到了林昱大人的消息?”景阳帝将目光投向子悠,这话没有责问,也没有质疑,只是一句轻轻的询问,毕竟林昱向来独来独往的性格,他一直是知道的。 “是的,前两日接到林昱大人的消息,是前些日子路途比较匆忙,本想写信问候一下新任掌司使来着,却不小心被左耽误一番,右再出一点其他的状况,就这样拖到了这几天。林昱大人说原本可以年祭前便到黎阳,只不过雪下的太久,路也不好赶了。”子悠有条不紊的回道,将林昇大人信所言一五一十均悉以告之。 “这个家伙,出去了那么久,朕这边没有都问候一句话,倒是先给你来了消息。”景阳帝无奈一笑,似是自嘲,也似是打趣,站着的子悠与邹闫相识看了对方一眼,都默契的笑了笑。 景阳帝有时候也很孩子心性,对子悠发自内心的信任,对邹闫可以说他是依赖的,只不过对于锦书,那个最不可能与景阳帝有关系的女子,他确实是十分纵容的。 “自然是因为皇上政务繁忙,林昱大人怕耽误了皇上处理正事。回来了才向皇上请安的吧。”子悠与林昇这个人不熟,准确的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联系,更谈不上有密切的关系。所以以至于数日前收到林昱送来的消息的时候,他还愣了一阵子,作为以后可能并肩作战的伙伴,他必须摸清楚底细才可以。 “林昇大人那样的性子身在外,都可以给子悠大人一封信表达恭喜,确实是十分难得。”邹闫在旁边接了一句:“说明林昇大人对于子悠大人这个搭档还是十分满意的,要不然他可能早就回来跟皇上要个说法了。” “邹闫大人您还真别说,朕也觉得若是林昇不满意按照他的性子,他回来不跟朕讨个说法还真是有很大的可能。要不然朕这个芜锦司掌司使的位置也不可能空缺这么久了。”没想到景阳帝就这样一本正经的打趣自己起来也是这样的不下留情。子悠今日有了深刻的体会。 “皇上谬赞,若说林昇大人可能是因为百姓谣传皇上次去合阳被臣拒绝,林昇大人可能觉得与微臣的性子合得来。” “就你会说话。”景阳帝身边有形形的人,他也见过太多的人,这一辈子,他过了这么久,可能除了没有上过战场,其他的地方,其他的经历,他多多少少有了不少。 虽然说当初的次合阳请子悠在百姓的传言或多或少有失真的一方面,可是总而言之他当时确实是万般无奈之下次似有意似无意的跟他提过这么一件事。可最后都被他装疯卖傻的糊弄了过去。 不得不说,景阳帝对人是提防的。他对人的提防,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更不是片刻的相处就可以打消的。从贤王殿下与他接触这么久,时不时都在试探,在观望,两个人过了一个又一个太极,景阳帝都还是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他,要不然也不会给了他一个“贤王”的封号。 “对了,还有一件事。”过了许久,邹闫与子悠就已经在互相看向彼此是否该请旨离开也去奉天殿的时候,景阳帝突然又发了话,冲殿门口喊了一声犴司,犴司走了进来,站在景阳帝身边,景阳帝耳语了几句就出去了。 没有过多久,犴司再次回来,里拿着一个信封给景阳帝奉上。 景阳帝将其拆开,说道:“这是大魏送来的密函,昨日才刚刚送到。两位爱卿不妨先看看。” 子悠接过,去跟邹闫细细看了去。 “大魏差人递来的这封密函,两位爱卿可有看法?” 大魏快马送来了这封密函,说是密函,还不如说是书信。大魏的前国母是景仁帝的胞妹义阳公主,也就是景阳帝的姑姑,不过当时两国联姻的时候,是由大魏前来求取的,景阳帝年纪还小,景仁帝也年轻气盛的,当时大魏国力比大荆强盛,而且又处于大荆与大燕相连接,实不妥当时干戈相见。义阳公主也是个很有气节的姑娘,她亲自请旨让景仁帝允了这门亲事,只身前去了大魏,成了大魏的第二任皇后。不过说也奇怪,这近二十年来,大魏与大荆两国和睦相处,即使是当初南疆之事,也是少大魏的帮助的。不过年前大魏先帝驾崩,义阳公主的儿子继位,尊为魏帝,义阳公主成了魏太后,就很少在有她的消息了。 这次的书信是由大魏帝亲自执笔写的一封书信,不过却是以魏太后的口吻说的,信只主要说了两点,一点就是魏太后近日抱恙,恐不久矣;二是太后多念大荆,希望临终前再顾旧土。 “皇上觉得哪里有不对么?这看起来没有不寻常的地方。”子悠将里的信折起来,双奉上,犴司从景阳帝身边走过去,将信取了上来,景阳帝又将它打开。 “本宫嫁于大魏已有二十一载,宿夜忧叹,恐行事有违,以伤两国交好。奈何年岁终将逝矣,徂抑或非也,恐时日不多矣,念及此,心痛哉,恨不归。”景阳帝不动声色的将所有全部念了出来,顺带观察子悠与邹闫的表情,不过他也算是小看了子悠。子悠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一般,齐于天,渊比万物,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被看穿的人。 子悠递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目光给他。 “”景阳帝顿时将信放于桌子上,迈步向子悠走了过来,眼睛都不曾离开过他。 “微臣愚钝,望皇上明示。”越发接近,他的态度愈加恭敬,景阳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魏太后身体抱恙,自是不宜操劳,若是是思念故土,不如说是思念故人罢了,朕欲派人前往大魏,既然思念故土,那不妨接回来一段时间吧。”景阳帝注视了子悠一阵,子悠只是低下头,表情未动丝毫,景阳帝才开口。“皇姑姑二十一载未曾归家,大荆与大魏也和平相处了二十一年,朕要是没有一点表示,还真的是有点对不起先皇的培养与教育。” “皇上圣明。”子悠立马顺着说道,此时的景阳帝与方才信赖他的那个人又有一些不同。 “”景阳帝突然觉得他不应该找子悠是故意的,他的话的意思表达的很是明确,既然想要探望那肯定是要派人过去的,那么现在到底应该派谁去?景阳帝直接问出来:“那你觉得朕应该派谁去?或者说是谁去比较合适?”景阳帝又加问了一句,本没有期待子悠立即回答,就转过身准备往坐上走去,可是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还是一副悉心纳谏的态度。 子悠虽然比较得他的心意,可有些事情他还是不得不防,就比如说这次的去大魏的使者选择。大魏与南疆接壤,那里可有一批不怎么受他控制的军队。 而且另一方面是,景阳帝并不觉得子悠会对他这种家庭琐事感兴趣。 “离王殿下年后应该也回来了,臣觉得离王殿下正合适。”子悠就在景阳帝转身的那一刻开了口,震的景阳帝脚步停下来,转了过来看向他,脸上的吃惊不言而喻。 “子悠大人何出此言?”景阳帝收起了惊喜,收敛了表情,就那样不动声色的盯着他,想要从他的一举一动找出答案。 “魏太后是先皇的胞姐,自然也是当朝离王殿下的亲姑姑,太后思及故土,思念故人,就怕身体不宜长途奔波,故人故土至少得见到一个吧。”子悠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说。 “哦?”景阳帝突然间笑了起来,也就只有几秒,瞬间收住,眼神凌厉,“真心建议?” “什么?”子悠突然扬起了头,状似一脸茫然的问道,景阳帝眯了眯眼睛,又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还以为没什么”你会推荐贤王殿下呢。后半句话景阳帝并没有说,有的话说的太多了反而多了刻意,有了防备就会疏远。子悠是他一直渴望拉拢的,他自然是不会刻意驳了他的面子,他虽然有权利,可真心为他效忠的人多一点自然不是坏事,何况是子悠这样的能人。景阳帝自然是不喜欢君臣生隙的。 “皇上多虑了。”子悠自然是会意的一笑,他也懂得景阳帝心里的顾虑的。 “犴司,拟旨,朕知皇姑姑身体抱恙,心甚忧,念及故土故人,特差离王殿下楚子乔与贤王殿下楚忆卿携旨,替朕出使大魏,以示两邦交好。” 犴司的笔停下了,偷偷瞄了一眼景阳帝,景阳帝目光一凌,犴司立马奋笔疾书。景阳帝才收起了凌厉的目光,接着说了第二道圣旨。 “二,大荆九皇子子烨,德才兼备,孝心兼具,朕心慰之,南疆十二座城池赏赐与他,以嘉其厚德。”景阳帝的意思很明确,贤王殿下德才兼备,是不二人选,况且本来封了王就该有封地的。只不过这十二座城岂不是有点太少了些?而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不仅是要探亲,更多的是为了两邦交好,这里面暗含的意思还是需要好好琢磨的。 子悠站在一边,未置一词,景阳帝一直都在暗观察他的反应,不喜不怒,不卑不亢。 他要的也不就是这种结果。贤王,其实景阳帝的意思更多的应该是“闲王”吧,空许官职,没有人脉,没有兵权。徒有南疆十二座城池,子悠去那边看过,万人空巷的场景,景阳帝岂不是让他空守着几座空城? 子悠禁不住冷笑,这景阳帝的算盘打的真好,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不过这些都在预料之,最可怕的就是景阳帝直接顺水推舟,应了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邹闫,景阳帝许了官衔,却不给实权,这一个架空的王爷,又怎么跟那个被景仁帝驱逐出去的大皇子楚子乔来比较? 这一路上,去大魏路途遥远而且一路上毒战c瘴人人数又众多,贤王殿下这一去搞不好就是九死一生。再者当初离王殿下离京都多多少少还是有沁阳公主殿下的原因在里面,贤王殿下又是沁阳殿下的亲弟弟。这一下子新仇加旧恨,岂不是要成一团乱? 只不过对于子悠来说,这个结果对于贤王殿下已经是好的了。过程即使有些波折,还好结果没有出意外。官衔有了,封地也有了,甚至连去南疆都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 这样一来,即使他还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也得到了去南疆的会。如今贤王殿下去大魏了,景阳帝圣旨一下又多了一个离王。值得庆幸的是,至少有了官职与封地,有些表面工作当然也更好行事了。 子悠在心底默默的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利与弊,一方面又想到了锦书那边。虽然锦书那边说要放弃贤王殿下这条路,只不过在子悠看来,有亲弟弟的陪伴,她必定是开心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谨紫阁! ()晚宴在奉天殿举行,子悠跟邹闫离开崇阳宫前去奉天殿的途遇到了贤王殿下与蔺蒙,二人在崇阳宫殿门口相遇。 贤王殿下想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有点不自在的撇过了头。子悠仍是不冷不淡的贪渎,请了安行了礼,就与邹闫一起离开了。 “师傅,今日年祭在即,北疆王叔许久不在朝,不知今日是否会来赴宴。”一边走向崇阳宫,贤王殿下一直想着前两日的事情。 那日何一将北疆王的话一字不落的带给了他,虽然北疆王爷没有明面上责怪与他,可是贤王殿下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北疆王其实是真的生气了。 “年祭是宫的大事,再说今年王爷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回朝,王爷即使再忙,应该也不会抹了皇上的面子,定是会抽出时间来一趟的,再说这些日子雪这么大,王爷在府上应该也是闲的发闷的。”蔺蒙一只抬起置于自己的左侧,一只往后背在后面,略加思索后回答。 北疆王可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准确的说是他对这种悠闲耐不下性子来享受。贪图安逸c好逸恶劳的人太多,想要安安稳稳c平静度日的人也太多。可是北疆王爷即使现在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可是在沙场上征战这么多年的铁血还在。 景阳帝在黎阳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却不代表他喜欢过这样的日子。上过战场c弯过大弓c擒过敌寇c向往自由c战无不胜的北疆王爷如今被变相圈禁在了黎阳这座纸醉金迷的繁华京都之,他的心里又怎么是甘愿的。 只不过他这一次可真的是忍了好久好久,就是不知道从哪一天以后可以不再过这样的日子。 “上次的事情,是本王的不对,这次还应该跟他当面认个错才是。”贤王捋了捋自己的袖子,整理好装束之后,就已经到了奉天殿门口。 “殿下,到了。” 等到他们二人来到殿门口,犴司就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弓着身子:“贤王殿下今日来的怎么这样迟?皇上一早就在等着殿下呢。” “今日离开府上时乘坐的马车马儿不怎么听话,走到半路就不想走了,然后就耽搁了一会。倒是让皇兄久等了。”贤王殿下对答如流,早上出门也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为什么,就连马儿都犯了懒,走了一半路途就不想再走下去。他只好先下了马车,让车夫喂马儿吃了一下东西,随后才上路。 “殿下请跟奴才来,皇上今日有事找殿下。”犴司在他们二人前面进了殿,带着他们来到了景阳帝跟前。 “臣弟拜见皇兄。” “草民参见皇上。” 蔺蒙跟在贤王殿下的身后随之跪了下来,景阳帝坐在双龙屏风前的龙椅之上,里把玩着一颗祖母绿的玉石,犴司朝他走了过去。 蔺蒙现在不是在黎阳任职,他本身也没有了官衔,听到他的“草民”二字,景阳帝微微蹙了蹙眉头。 “老九今日怎会来得如此之晚,年祭是大事,今日似乎就你来得最迟,路上可是有何事耽搁了?”景阳帝闻声微微抬起眼帘,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又收回,盯着的那块祖母绿的宝石,微微发着呆。 “回皇兄,臣弟路上不小心耽搁了些许时间,因此误了进店的时辰,望皇兄责罚!” “责罚什么,”景阳帝轻笑,眼睛从他二人身上飘过,看向了贤王殿下身后的蔺蒙,笑言:“今日是年祭,别动不动就责不责罚的,方才朕还处置了两位为官不洁c不廉的大臣,老九跟蔺大学士没有收到消息么?” 景阳帝话里的询问让贤王殿下顿觉的有点不舒服,就好像是认定了这件事情跟他们有关系一样。难不成景阳帝觉得他来迟到是因为与其他人商量对策去了? “回皇兄,臣弟不知。”贤王殿下身子微微弯下,做虚心求教状:“不知是哪两位大人竟然挑今天这样的场合将自己送入了大牢?” 景阳帝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他问了景阳帝就将的祖母绿宝石放在一旁,说道:“济阳县沈懿大人与汲络司副掌司使刘大人,一个贪赃枉法c草菅人命,一个结党营私c欺君罔上。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做的事情让朕觉得舒心。” “皇兄切莫生气,今日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景阳帝说的这两个人贤王殿下都不认识,可是蔺蒙就不同了,景仁帝在世时,他也在朝为官数年,这两个人他虽然不熟悉可是却还是知道的。 刘大人这个人品行甚是有问题,当年因为合阳一案牵涉到了他的叔父,查无实证的情况下他出来做了证人,结果将自己的叔父活生生的逼死在了朝堂之上。死无对证c查无实据之后,谨以刘大人一人之言给其叔父安上了罪名,而他却因为举报有功c六亲不认的举动成了合阳新任的汲络司副掌司使。一直掌权到今日。 蔺蒙觉得他品行有问题,却不是因为他举报叔父一事。那件事情走的是正常的审案程序,在讨论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真正令他诧异的是,刘大人有四女一子,按道理说也算是儿女成群,可是让人感到气愤的是,每个女儿都是能利用则利用。 当年沁阳掌权的时候,南疆捷报消息一个一个的传到京都黎阳。后来南疆军队班师回朝之后,跟随沁阳一起回来的还有副将欧阳靖。欧阳靖与沁阳回京都以后,暂时并没有直接回宫,将军营驻扎在离黎阳二十多公里的北郊一带。 晚上景阳帝夜宴群臣,算是给沁阳接风洗尘,刘大人当时也是武百官的一员。沁阳去的时候只带了欧阳靖同去。 那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刘大人就用什么方式给欧阳靖的酒杯里下了药,宴会散了以后没多久欧阳靖就离开了。刘大人更是神奇摸着了欧阳靖会营帐的路,将他堵在了半路上,等到他身体不支c神志不清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甚至刘大人还给自己的大女儿喂了,放将其丢在路旁的一辆马车里,想让二人欢好 当时沁阳没有与欧阳靖一起离开,她事先离了席去宫里跟景阳帝与沁贵妃说了一会话,让欧阳靖结束的时候先走不必再等她。后来又去见了蔺蒙,也就是当时沁阳的师傅。 蔺蒙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皇宫,就带着人去一起送她回营帐,路上就看到了欧阳靖被人堵下留在路一旁的马。旁边没有打斗的痕迹,可是却不见欧阳靖的影子。 沁阳下了马,四周都没瞧见人影,心里不由得还是担心的,然后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又有侍卫点起了火把,她看到了周边凌乱的脚印,心里顿觉不好。 顺着那些脚印她还发现了有马车车辙的印迹,顺着那个找过去,最后发现了了距离路边大概有四丈远的地方,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这女人还真是能叫!”沁阳慢慢走近,就听到有其他男人的声音,离他们不远的马车里还有女人暧昧的声音传出来 沁阳没有犹豫,立即出了,好在那几个人都是软脚虾,没有怎么出他们就倒下了,一个一个屁滚尿流的赶快跑开了。 沁阳挑开了马车的帘子,眼前那香艳的一幕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 那个女子的衣衫半褪,衣服已经多处破了,可以看到她雪白的肌肤,还有那有点浪荡c放纵的表情 欧阳靖睡得跟一个死人一样,可能就连刘大人也没有想到,他的药量下的有点大,直接让人睡死了。 沁阳点了那女子的穴道,蔺蒙几个人才跟上来,沁阳的速度太快,他们实在招架不住。 蔺蒙想上前去看马车里的情况,沁阳将他拦了下来,并且说:“师傅您还是不要看了,让他们将副将抬出来就是了。” 所以他就没有去,只不过等到他们将欧阳靖抬出来以后,蔺蒙看他们几个人有点怪异的神色,蔺蒙即使没有亲自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公主殿下,里面的人怎么办?”将欧阳靖抬了出来以后,几个人不知道马车里的那个人应该怎么处理,再说欧阳靖还需要人把他运出去。 “将她拉出来吧,拿我的令牌让守城的士兵开门,明日开城门的时候,将她绑在城门口。”沁阳蹲下身去查看欧阳靖的情况,询问自己的师傅:“师傅,你要不然先看看他,严不严重,不救他会不会死。” 不救他,会不会死?蔺蒙对她的这句话感到十分的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公主一向是与人为善c待人平和的,像今天这种毫不客气的几乎无视的态度,可是前所未有的。 他还没有回答,就听到沁阳公主继续说:“这样让他睡着也好,省的醒来了动不动就装酷。” 蔺蒙前去看了看欧阳靖,失笑道:“公主殿下,副将只是了,睡些时辰就会醒来的,不会死的。” “那就让他睡着吧,”沁阳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然后就听到身后人抬着那个女人离开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即变了一个态度:“私底下问问她是谁家的女子吧,同时也告诉守城的兄弟们,对待这样的女子,不用下留情。” 这样的段屡见不鲜,欧阳靖是沁阳下的第一大将,身居高位c握重兵,自然是许多人争抢的宝贵帮。 他们班师回朝的时候就事先商量过可能会这种情况,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下会这么快。 不入流的段向来比较好使,而且成效比较显著,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明天可能欧阳靖要面临的就是被逼着成亲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沁阳伸出右指抵着欧阳靖的衣服再次开口:“早知道就不该来救你的,你美女在怀,还有可能明日以后就成家立业了。今日本公主的行为岂不是坏了你的美好姻缘?” 蔺蒙无奈的笑着:“公主殿下,您要是今日将副将从这女子的魔掌里面救出来,明日副将他会对您感激非常的。” 第二日才从守城的士兵口得知,那个女子是汲络司副掌司使刘大人的大女儿,沁阳得知以后就说了一句话:“继续绑着吧,那个女子不是喜欢男人么,那就让她继续享受着吧。” 沁阳虽然生气当时刘大人的举动,可还是存了善念的,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捅到景阳帝那里。欧阳靖了,完全不清醒也不知道当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沁阳的决定他也没有反对。那女子清白已毁,又成了她父亲里的废棋子,自己留她一名,也算是积德。 往事由于故人再次被想起,没想到那个当年累累恶行的刘大人,如今竟然还身居高位。即使景阳帝没有说明他犯了什么罪,可是“结党营私c欺君罔上”八个字有的时候能够说明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就比如刘大人可能故计重施了。 贤王殿下的宽慰景阳帝并没有几分放在心上,贤王是几分真心实意,景阳帝也不想去深究,他摆了摆冲贤王殿下说道:“说实话,老九与朕兄弟二人已经许久没有静下心来聊聊了吧,听说北疆塞外风光极美。长河落日c征蓬归雁,都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老九在北疆许久,应该是看了不少的吧。” 方才在殿下听犴司说景阳帝有事情要找他,可是现在看来景阳帝却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贤王殿下一时也摸不准景阳帝的心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回答道:“万里长河c迂回曲折,配以绝美的落日,河残阳瑟瑟,确实是副美景。” “听老九这么一说,朕还真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上一看了。”景阳帝透过崇阳宫的一侧窗望向外面,听他说话似乎是羡慕:“这样美景如果不去见识见识,岂不是浪费了大自然的一番美意?” “皇兄政务繁忙,去北疆路途遥远,没有月余时日很难到达。况且皇兄身份好贵,出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贤王殿下据实回答。 当年他被贬谪出京都黎阳的时候,一路向北到北疆就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多变的气候,难行的路途,再加上衙役刻意的刁难,以及凶猛的野兽c凶险难测的山林 当时若不是北疆王爷派人一路上寻了他去,暗保护着他,现在可能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啊。”景阳帝叹了一口气,缓缓收回看向殿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说:“那么老九你回来也数月了,可还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缺少的东西。所欠所缺之物一定要跟皇兄说明。” “谢皇兄。” 景阳帝点点头,目光又投向一直站在殿内似乎毫无存在感的蔺蒙,轻声开口:“那么蔺大学士呢?大学士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黎阳这许久的大雪,可与北疆有的比较?” 当年沁阳之事并没有株连,国舅苏沛与苏拧也是主动自己辞去了官衔。他们是沁贵妃的娘家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他们辞去官职情有可原。可是当时的蔺蒙可是最高学府谨紫阁的御用大学士,皇家可是真的不曾亏待与他,他也辞了官衔跟当时的九皇子去往了北疆苦寒之地。 所以当此时景阳帝漫不经心的提到“大学士”个字的时候,蔺蒙有一瞬间的恍惚。 贤王殿下与何一他们叫他大学士是随着北疆王的,北疆王对他处处礼遇有加,所以他教导出来的何一等人,也是十分的尊敬蔺蒙。 “回皇上,草民一切安好,谢皇上挂念。”蔺蒙应道,没有多说。 “大学士何必这么客气,当年朕可也算是大学士的徒弟,如今听着老九整天一句‘师傅’两句‘师傅’的叫着,倒是让朕想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 当年蔺蒙虽然只是沁阳一个人的启蒙老师,可是那时候沁阳与当时的四殿下也就是现在的景阳帝,关系也算是兄弟姐妹极为亲密的了。 所以身为沁阳的师傅,当时的蔺蒙有幸整日与个皇子打交道,最后选择与九殿下一起前去北疆也是因为当时的他年岁太小,路上若是没有一个人照应,恐怕是难以活的下去。 “能被皇上记着,是草民的荣幸。”蔺蒙回答。 “大学士现在已经回黎阳这么久,可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景阳帝盯着崇阳宫的殿内一角看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询问。 “草民现在已比不得当年,又谈何打算?”蔺蒙反问道:“如今草民只想跟在贤王殿下身边,希望贤王殿下念着旧情,不要怪草民老了不用了就行了。” 景阳帝嘴角挂着笑容,看了蔺蒙两眼继续说:“蔺大学士的才识,朕还是知道几分的,多年前父皇慧眼识金,将大学士这颗璞玉找了出来。当时的那几年,蔺大学士的光芒可是显耀的让人眼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去大魏! ()景阳帝的话引得蔺蒙轻笑,蔺蒙于是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当年幸得先帝赏识,草民才不至于流落山野,也享受了多年他人梦寐以求的无上荣耀。至今草民也都心存感恩,未曾有一分一毫的遗忘。” “既然如此,为何大学士现在竟会如此平实?”景阳帝开口,信了他的话。若是蔺蒙有丝毫的遗忘先帝的恩情,那么这四年的北疆之苦,他可能也不会经历了。 “年纪大了,想事情也就都简单了许多。”蔺蒙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无奈的说:“当年一心想要自己的才学被肯定,高官厚禄来者不拒。如今草民也已经算是从生死线上爬过来的,想要的除了安安全全的活着,其他的也没什么想要追求的了。” 景阳帝点点头,好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般,诧异的说道:“蔺大学士既然如此说,那么如今看来大学士也是将生活看开了c看透了。不在追逐功名利禄,只求一世安稳。” “谢皇上体谅。”蔺蒙应道。 “唉,如今看来,若是想要蔺大学士重新担任谨紫阁的御用大学士一事,难度又是上升了不少。”蔺蒙毫不意外的拒绝,在景阳帝的意料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故意死死地盯着蔺蒙,注意他神情的变化。 可是不知道是他如今真的对高官厚禄不感兴趣,还是刻意的表现出来的淡然,在他的脸上,除了云淡风轻c像是解脱一般的欣慰以外,再也看不出来其他的神色! “谢皇上体谅,”蔺蒙还是这么一句话,只不过说完了以后,后面又加了一句:“草民如今一届布衣,无官一身轻,也是难得的自由自在。” “既然如此,朕也不为难大学士了,”景阳帝了解的点点头,继续说:“既然以后大学士打算一直跟着贤王殿下,那么就随大学士。只不过大荆不会苛责有功之臣。以后大学士就以客卿的身份吧。相较于普通百姓,这个身份要好用的多。” “谢皇上恩典。” 客卿就是大荆尊贵的客人,可以面圣c参加宫宴。虽然说蔺蒙是客人这种说法有点不怎么准确。可是这确实是大荆除官吏外最有价值的一个职位了。不用像官吏那样处理政务,也不用为政绩发愁,不用做任何事反而享受着高级待遇。 就这样看来,确实是景阳帝厚待蔺蒙了,毕竟大荆的客卿就那么几个,现在在黎阳的除了青煜阁的少阁主青絮与锦书二人,再有的估计也就是蔺蒙了。 唯一不同的是,锦书里拿有御使令,可以随意进出宫城,仅仅是客卿是没有这种特权的。 “既然这样,那么还有一件事,犴司。”景阳帝喊了犴司一句,犴司意会,从一旁拿出了方才拟好的圣旨。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今朕知皇姑姑身体抱恙,心甚忧,念及故土故人,特差离王殿下楚子乔与贤王殿下楚忆卿携旨,替朕出使大魏,以示两邦交好。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大荆贤王殿下楚忆卿,德才兼备,孝心兼具,朕心慰之,南疆十二座城池赏赐与他,以嘉其厚德。 两道圣旨,没有给他任何的思想准备就这样颁布了下来。贤王殿下一时不察,完全处于状况外的样子,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接了旨。将圣旨拿在上偷偷的将目光投向了蔺蒙,示意他能否给他解释一下。 蔺蒙看着贤王殿下茫然无措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再说现在还是在崇阳宫里,他们又怎么有会说悄悄话。 “不知皇兄两道圣旨连发,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方才听到圣旨提到了皇姑姑,如果臣弟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大魏的义阳姑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贤王殿下慌张的问。 他没有见过这个姑姑一面,可是却是知道这个姑姑的巾帼女子风范的。心里自是钦佩不已,现在第一次得到皇姑姑的消息,还希望不是什么坏消息才好。 “来,老九,看看这封信。”景阳帝再次从案几上抽出那个方才让子悠等人看过的密信,让犴司递给了贤王殿下:“信上说,皇姑姑年岁已大,思念故土,让皇姑姑回来这个想法有点不容易实现。所以朕便想派遣使者前去探望一下皇姑姑。” 贤王殿下将密信从头看到了尾,基本上也就是景阳帝表达的这个意思,皇姑姑思念故土故人,他们作为晚辈,理应前去探望。 “皇姑姑因和亲前去了大魏数十年之久,思念故土故国也是在情理之,不知皇兄今日下令可是已经确定了前去大魏的时间?” 看信上落款的时间,也是一个月前才写的,一个月多从大魏到大荆黎阳,那肯定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景阳帝急匆匆的宣了旨意,应该也是要给大魏一个交代。 “并没有,只不过随时都可以出发。”景阳帝回答道:“今日找老九来,也是主要是为了此事,至于出发日期,还需要商议。” “是,既然如此,臣弟谨听皇兄吩咐。” “恩,”景阳帝点头,眼睛含笑说道:“如今老九你封了王,也有了封地,做事就不可再马马虎虎c不顾后果的了。” “臣弟谨听皇兄教诲,日后必定思而后行。” “恩,奉天殿那边看时辰准备的也差不多了,老九你跟大学士就先过去吧。年祭这个场合,误时了的话并不好。” 景阳帝说完,贤王殿下与蔺蒙就告退了。出了殿门,贤王殿下就没耐住性子,直接发问:“师傅,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贤王殿下十二岁不到就去了北疆,他所接受c所看到的一直都只是塞外儿女的英姿飒爽。很少看到别人运用到权谋之术。 虽然有蔺蒙陪着他,教着他,不过纸上谈兵总是少了锻炼的。想事情过于简单,不过也不算是没有好处,妍姒的事虽然对他有打击,不过脑筋转的快,稍一提点就可以明白,可塑性比较强。而且天生的气质让他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不威自怒的样子,反而时常会让人忽视了他的年纪。 他拥有这个年纪最好的东西,有最好的老师,最珍贵的朋友,最容易培养的头脑,所以这个时候,不管蔺蒙需要下多少功夫他都是愿意的。 “他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旨意?”蔺蒙没有立即回答他,走路间二人一路上也没有见到几个人。贤王殿下就劈头盖脸的问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还是很生气的。 “魏太后有疾,命殿下前去探望,即日启程。这不是很简单的么?”蔺蒙无奈的摇摇头,冲贤王殿下拱了拱,做出恭喜的意思,脸上却是看好戏的表情。 他这个殿下什么都好,可就是对自己人一点都不设防,如此单纯的性子,若是再不改掉,以后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可就是祸患无穷了。 “冠冕堂皇,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贤王殿下静静的评价,他才不信景阳帝突然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加官进爵又是封地的,十二座城池? “殿下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既然给了殿下封地,殿下何必推辞。” “本王也没想要推辞,只不过这十二座城池,好像比起来还没有本王的皇子府值钱。” 关于那个九皇子府的来历,他也听蔺蒙提起过,好像是皇姐以二十一座还是多少城池换来的。如此看来,景阳帝还没有皇姐大方,还是一个皇帝。 蔺蒙失笑,不怎么明白贤王殿下的关注点怎么会是在这二十一座城池这里,笑言:“当年沁阳公主殿下那是凭自己的能力打下来的,只要有战争,就可以占领,成为自己的领土。自然是不会计较城池的多与寡。可是在皇上这里就稍微不同了。那些城池名义上虽然是属于大荆的,可是如果没人管理还是废城。皇上又不能亲自上去管理,只能安排到王爷的下。” “感情这十二座城池,本王只是一个给他整理破烂的人?”贤王殿下冷嗤,不怎么满足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 “北疆王爷打下了北疆,所以北疆王爷现在带领的北疆地区固若金汤;沁阳殿下当时拿下了南疆,南疆的城池均归公主殿下的,自己治理,也是风调雨顺片平和之景。王爷现在里的这几块土地,虽然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可是管辖的权利却在殿下,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蔺蒙安慰他。 “师傅当年知道皇姐去往南疆的事情,可对那边的城池有了解?”贤王殿下点点头,像是赞同了蔺蒙的说法,随之又想起了一直被忽视的事情,转而问了一句。 听到贤王殿下的问话,蔺蒙的神色顿时有些变的不怎么一样,似乎是考虑了许久,才犹豫的说道:“南疆与北疆一直都是大荆最主要的边塞要地,如果说北疆是苦寒之地c寸草不生的话,那最准确用来形容南疆的就是瘴气弥漫c万物俱毒。” “万物俱毒?这是什么原因?”贤王殿下询问道,这个词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安全的词语,万物俱毒简直可怕。 “大荆地域幅员辽阔,只能说是没有见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南疆有一片林区,那块地方是被瘴气笼罩了数百年,以至于万物毒化最严重的地区。沁阳殿下当年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块地域攻下。” “瘴人?”九殿下只在首次与青絮的交谈之,似乎听到过自己的师傅与青絮谈到过南疆这个地方。当时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如今听来着实是令人感到害怕。 “恩,那些人终日与毒气为伍,以那片瘴林为最天然的屏障,无数年来,他们早已经适应了弥漫着瘴气的环境,成了移动的毒物。” “师傅今日为何要跟本王说这些?”他不是再问对南疆的城池了解多少,怎么会扯到瘴人身上。 “殿下,我有一个猜测。”蔺蒙小心翼翼的说:“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越过那片瘴林,是南疆最南端的几座城池,数量不多不少。刚好十二座。” 贤王殿下突然有了仰天长叹的感觉:“本王就知道他不会有那么好心,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本王。” “也不见得都是坏事,沁阳公主殿下当年既然能攻进去,那就说明那并不是牢不可破的,再说听说南疆军这些年来一直驻扎在南疆,从未离开过。” “有意思,如此看来仿佛就是一支不听指挥的军队喽?”贤王殿下笑道,没想到景阳帝竟然也有摸不准的事情。 “如今的南疆军主帅是当时的沁阳殿下的副将欧阳靖,此人性情十分古怪,不是什么好相处之辈。” “既来之则安之,北疆这么些年都呆过来了,皇姐走过的路,本王又怎么会输。”贤王殿下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圣旨,注视着那里的“离王”看了许久才对蔺蒙说话:“这么些年不见,没想到以这样的身份,就要再见到大皇兄了。” “殿下要小心提防着这个人,离王殿下生性暴戾c又在边陲之地待了那么久,安稳了这么多年,实属不太正常。” “如今本王也算是弄清楚皇上的意思了。让本王跟离王一起,本王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可是离王兄却是以有实权c甚至还有军队的一个王爷。再者据说当年的事情还与皇姐有关依本王来看,皇上是打算玩死本王了。” “殿下莫要着急,皇上已经点明这次出使是为了两邦友好,所以必定会派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去,表示对此事的重视,而今他不可能亲自前往,大荆也就只有离王可以堪此重任。”蔺蒙在一旁跟贤王殿下解释:“再者出使事关两国邦交,离王殿下应该不会轻易出的。” “如今也没的选择,那就这样吧,既然带上了本王?一没兵二没权的,看来还是要装的像一点。”贤王殿下眼光凌厉,贤王闲王他又怎么会不懂。 “锋芒毕露现在确实不适合殿下,皇上在府上安插的眼线众多,要想着给他拔掉才好。”蔺蒙接着解释。 “恩,确实。”身边留着那么多的人,时时刻刻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无论怎么看起来都不是可以让人开心的行为。 “慢慢来,现在还不能急。”他们如今才刚站在黎阳土地上,想不到什么时候飞来横祸就把自己砍没了,突然间拔掉了景阳帝的眼线,他肯定会知道。打草惊蛇的事情他们现在不能做。 “众所周知,大荆皇御司负责皇城内外的安全要事,而九军却处于一个随时应急的位置,没有固定的行动范围,没有固定的行动模式,是大荆内部最自由的军队。现在这个最自由的军队,被景阳帝握在里。”贤王殿下一边想一边说:“皇御司人又不能随意的安排,北疆王爷入京都没有带太多的将士,如今皇上这道圣旨一下,可能就暗示了,离王殿下下可能会有不少人。” “难不成前往大魏会派离王的军队一同前去?”蔺蒙思索了良久才回答,然而刚说出口,就被自己否决掉:“不对,他不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将离王的将士留下,派自己的人去。” “本王猜应该是的。” “九军之统位置空了,九军令如今落在除了皇上的里。” “那么如今九军令皇上是想自己领导么?” “芜锦司与皇御司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九军的位置一般都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担任,苏拧大人当初就是深受赏识,而后离职后,皇上也从未提起过让谁来接任,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了靳王里。而现在为保持官场稳定,是不会让如此重要的位置悬空太久,景阳帝一直到现在都是沉默状,要么就是有了人选,要么就是打算收回兵权了。当朝几个掌司使皇帝不可能在让他们多拿捏兵权,那么这个九军令如今肯定是许多人要来抢夺的了。”这是贤王殿下第一次这么深入的思考问题,蔺蒙就跟他解释的比较多。 “也不知道这次会花落谁家,就这样熬着,本王觉得趁早是要出事的。” “对权利的争夺与永远都是无穷无尽的。就好像今日皇上赏赐了殿下十二座城池,在别人看来这个就是有职权的王爷了,可是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那不是权利,那是龙潭虎穴。”蔺蒙有感而发,不由得说了好多。 “活着多好啊,肆意享受美妙的人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可是就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多久了。皇上今日既然提出了前去大魏一事,必定是已经将这件事提上议程了。”贤王殿下再次叹了一口气,感叹道:“这离王兄来势汹汹,九军令又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这个黎阳到时候会乱到什么样子。” “乱吧,乱了以后咱们才能有会能够上去。”蔺蒙接话道:“黎阳的政治格局持续了这么久,是时候有些变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舞千鹤! ()今天的奉天殿热闹非常,子悠等人到的时候整个殿内已经是人声鼎沸的状态了。 邹闫事先找到了许褚,跟子悠打了招呼以后就离开了原地,去找许褚去了。 宴会的位置是按照各位大臣的官衔来安排的,最靠近正东位景阳帝位置的是几个王爷,然后就是六司,间空出来的地方是供人演奏的。六司分两排在两侧,身后就是各司的副司使,最后面的位置留给的是各州县县使以及分司使。 子悠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座位旁边坐着锦书,那明显是一个加上去的位置,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芜锦司这边掌司使只有子悠一个人,所以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就临时指给了锦书。 子悠过去坐下,锦书一个人坐在那里正旁若无人的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就是出了神。 “锦书姑娘,好巧。”子悠走了过去坐下,“道貌岸然”的跟锦书打了一个招呼。 “不巧。”锦书回答道,眼睛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说:“锦书就喜欢这个位置。” “”子悠不语反而有些放肆的看着她,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他们二人都是出众的,子悠进来的时候,就有许多人盯上了他。不仅样貌长的好,而且还博闻强识,举投足皆风度翩翩。最主要的是深受皇帝赏识,是极大的助力。 “子悠大人今日为何这样盯着锦书,”锦书不满道,周边人裸的目光就好像她抢走了他们的宝贝一样,满是仇视,锦书不自在的说:“子悠大人不觉得太失礼了么?” “”子悠虽然还是没有说话,可是眼神之偶尔露出来的狡黠却被锦书无意之看了一个清楚,甚至还有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锦书作势想要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子悠的话有些冷硬,听在锦书耳也让她的动作一滞,一动也不动,子悠碰掉了眼前小桌上放置的物件,装作去捡东西的样子凑近锦书,轻声说:“锦书姑娘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么。” 说完他一把捞起方才掉在地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继续说:“事情我已经办好,密阳苏越以及孟阳白抻的账簿我也已经放好,只要邹闫大人去查就可以看到。做了这么多,就没有一点奖励么?” 子悠现在才发现,现在的锦书跟以前的她有些不太一样,软硬不吃,甚是难以对付。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 “子悠大人如今荣宠在身,想要什么都有数以万计的人送到大人的面前来,如今可还是有想要什么,大人得不到?”锦书话里的讽刺子悠听得清楚,再加上方才刘大人“卖女求荣”之事,怕是已经让她误会了,只不过现在他并不想解释。 其实锦书最介意的事情,就只是那一个人――刘大人。几年前的香艳场景想忘也忘不掉,时刻都在提醒着那个人是有多么的无耻,变态,可是最没有想到的是,子悠这样甚少与人接触之人是从哪里给了刘大人错误的信息?让他信以为真竟然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子悠的床上。 不爽,真是不爽至极? “自然是有的,就好比锦书你,我不就一直没有得到么?”子悠煞有其事的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被子悠突如其来的类似表白的话惊诧到,锦书顿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这么些年的冰冷训练早就让她的心硬成了一块石头,这样的温情她不敢奢求,更不敢期待。 “锦书姑娘”子悠开口还想说话,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先留下一句:“锦书姑娘,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有些事情咱们私底下详谈好不好。” 想他堂堂的八尺男儿,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别人,这不还是破了例。 锦书点头,她也同意这个地方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太嘈杂,她很是不喜欢。还有一方面就是如果今日她不答应,按照子悠恣意随性的脾气,说不定就不依不饶的缠着她去了,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子悠的神色很温柔,也是只有见到她的时候才会变的温柔。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他们二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才发现来的人却是贤王殿下与蔺蒙。 景阳帝在崇阳宫宣旨的事情传的很快,再加上景阳帝也没有刻意压制,不到片刻就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晚宴上去了。 贤王殿下在众人的道贺声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刚要坐下的时候,碰巧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c冷艳的气质。贤王殿下立即就知道了身边的人是谁,想到前几日那个争吵,他觉得脑袋更疼了。 只想着怎么跟王叔解释了,完全忽略了眼前的女子当时也是及力阻止他,然而他却将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还把人气的跑出了他的府上。 一想起来他就觉得当时实在是不可思议。那样冲动的一幕,还不知道能不能换的她的原谅。 他坐下,与锦书身边的子悠点头示意,两人也没有深入交谈两句,锦书坐在二人的间,抬起看到的不是这一个就是那一个。 整的她也是心力憔悴,只好平视四周,让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要像身边的二人身上集。 由于这时候人都渐渐落了坐,子悠也没有再故意去找锦书说话,好几次都是点头示意,在外人看来,似乎两个人只是点头之交。 “皇上c皇后娘娘驾到!”殿外传来犴司的一声高喊,方才还在沸腾的殿内顿时一片死寂,紧接着就是群臣跪倒在地碰着一旁小桌的声音,以及那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c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外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景阳帝款款而至,身侧跟着的是许久都不曾见过面的皇后,锦书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憔悴了不少。靳王出了事,皇后在后宫的地位肯定不如往日。 而且据说宫里还有一个深的景阳帝心的敏妃,不知道今日有没有那个福分见上一面。 接二连的通传声传进奉天殿来: “苏贵妃c殿下到!” “敏妃娘娘c悸漾公主到!” “大皇子到!” 这一下子全是景阳帝的人是来齐全了,锦书特意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传言很受宠的女子――敏妃身上。 怪不得景阳帝会如此喜欢她,锦书有了体会。这个女子长的不能说是绝美的,看起来却是很舒服,而且嘴边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暖暖的像阳光一般。身着一明黄色曳地裙,裙衫之上绣着一个个的仙鹤,看起来尤为活泼。 皇后身着凤袍站在景阳帝身边,接受着武百官的朝拜,脸上的表情冷硬也没有温度,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一样。 苏贵妃与敏妃站在皇帝皇后下方的两侧,一人明光人浅绿色,苏贵妃妆容似乎并没有废再大的心思,只是将头发挽起,稀稀落落的插着几个簪子。与另一边妆容精致的敏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有一点,苏贵妃出身高贵,家族虽已落魄,可骨子里的气质还在。如此一来二人不分伯仲c各有千秋。 “听说这个女子来自民间,出身虽然没有皇后娘娘来的高贵,却是要比皇后娘娘受宠的多。”子悠偏头看到锦书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明黄色华服的女子,轻声冲她略有深意的说道。 “景阳帝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看起来小家碧玉c清扬温婉的,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跟表面看起来一样单纯无害。”锦书收回目光,说了这么一句话,引得子悠侧目。 “后宫里能有几个人是单纯的?”子悠清冷的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个敏妃据说当年是混进秀女的队伍之的,后来被皇上相了,就留在了宫。一个女子,在没有任何的背景的情况下,混入送秀女入宫的军队里面已经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敏妃娘娘竟然还让皇上将其留了下来。这从哪里来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单纯女子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子悠大人什么时候对皇帝的后宫也这样关心了?” 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子悠也不恼,轻声开口:“女人心海底针,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错。” “”锦书侧过头,不想再跟他说话。 另一边坐着的贤王殿下从坐下的时候就觉得不自在,本想着是否可以跟他道歉,可是锦书一直侧着头跟子悠说话,他也找不准时与其说上两句。 方才来的景阳帝c皇后c敏妃c苏贵妃也都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皇后陪着景阳帝坐在主座上,大皇子楚季晨的位置在皇后边上,小小的一团蜷缩着。 二公主悸漾进来的时候就扑在了景阳帝的怀里,景阳帝逗弄着她,时不时的拿起桌子上的吃食递给她,小公主撒着娇不想从他身上下去。 殿内时不时传出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其他的就是一片寂静。 相比较这边其乐融融的样子,苏贵妃那边就显得冷清了许多。殿下整个人病怏怏的窝在苏檬的身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甚至连眼前的吃的都不屑一顾。 从景阳帝进来的时候整个宫殿都正襟危坐,静的几乎落下一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景阳帝冲犴司示意,将二公主给敏妃带着,犴司意会宣旨。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景阳四年自开春以来,先有北疆蛮夷南下挑衅,后有合阳水灾毁地万顷c人命千条,先后查处了王振等一批碌碌无为c饱私囊c欺君罔上之官吏。每思及此,朕甚是痛心。 然也不全是,北疆王叔为我大荆驻守北疆二十年之久,破敌军于乌耶山下;大荆贤王殿下为合阳水患四处奔波,拯救一方百姓于水火;子悠c邹闫c楚离c于凡等掌司使更是鞠躬尽瘁,替朕整肃朝纲。更有像祈川司马大人一样政绩突出的地方官员。 今以年祭,祈福天愿。 年祭宣读的圣旨里面会将大荆这一年的功过均评,虽不能万事俱全,却还是可以挑要紧的说。 景阳四年若是要说起来,最大的事情就是合阳水患以及后续的一系列或轻或重的涉案官员。 年祭说到底也就是国宴,整个国家大大小小的官员聚集在一起,说说这一年的功与过c得与失c擢或迁 犴司宣完旨意,退在一旁,景阳帝正襟危坐,颇显帝王威严,舒缓却又铿锵有力的说:“众爱卿不必拘礼,今是年祭,亦是国宴。诸位开怀畅饮,好好的放松一番。” “微臣谢主隆恩。” 即使景阳帝已经开了口,可是没有一个人先去动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景阳帝拿起玉箸之后,才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动。 既然是宴会只有酒有肉怎么能行,晚宴上不乏一些青年才俊,歌舞乐曲一个都不少。 晚宴以《千鹤》为开始,那也是当今皇后的成名之作,如今皇后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去给大臣们演奏的,所以现在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改的《千鹤》。 个白衣女子从外面走进来,一路越过多层纱幔,最后才来到间先拜见景阳帝,然后才开始跳舞。 皇后的《千鹤》是独舞,以她一个人为主,而现在看到的则是个人合跳《千鹤》,相较于一个人难度减少了许多。白衣偏转,舞女头上的洁白白鹤头饰随之一上一下,衣裙经过精巧的设计,一个一个的像是白鹤亮翅一样,精妙绝伦。 景阳帝看着正间那几个翩翩起舞的女子,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皇后的一舞倾城。 本来就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说到底,这些年后宫虽然称不上是千佳丽,可最终还是冷落了她。 “好一个美妙的舞蹈,皇后你有心了。”一舞罢,景阳帝偏头看向身侧那个不喜不怒的女子,由衷的赞赏了一句。 “皇上喜欢便好。”皇后的情绪没有一点起伏变化,神色更是平平淡淡,不喜不怒c不娇不媚。 “早就听闻皇后姐姐当年舞姿卓绝c世间少有,今日有幸看到经姐姐亲的宫女舞技都这般举世无双,妹妹便可想象的到当年姐姐是怎样的一舞倾城。” 女子优雅的声音在皇后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就响起,锦书正在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问题。她来参加晚宴连头纱都没有摘下,她不饿,也不碰这里的东西。 而在场的官吏方才见识过锦书的犀利,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锦书想要对付的人,眼睛是一点都不敢往她那边瞟。 抬眸望向那个出声的女子,意料之的看到了敏妃那张笑容洋溢的脸。她的话说的不假,这舞蹈确实好。只不过锦书看过几年前皇后的《千鹤》,自然是有感觉的。 与皇后当年的舞姿相比较,今日所见的明显少了灵魂。每一个动作就像是被人操纵着的一样,各个到位却显得生硬无比。 可能跟她的心境有关系吧,锦书如是想。皇后从出生以来都是在靳王的呵护下长大的,即使没有母亲,靳王爷也是竭尽所能,给她一切。 父亲一朝没落,一直依赖的天成了推她进入地狱的最大助力,昔日的荣耀在如今看来不过是浮光掠影,一触即破,也难怪她现在这种心如死灰的样子。 锦书虽然理解她的境况,却不能赞同她逆来顺受的性格。她还是大荆的皇后,还有她父王一族无数的生命。更为重要的是她的孩儿大殿下楚季晨是景阳帝的嫡长子。 不论以后是立嫡还是立长,大殿下都是第一人选。她如今这样失魂落魄,她的孩子以后要谁来守护?在这错综复杂的宫里,他又该如何自处? 锦书又看了看窝在皇后怀里的楚季晨,小小的身子明显是依赖的样子,似乎也是受了自己母后的影响,对自己的父皇也是很是不亲近。 敏妃从开口以后朝堂上的讨论声都没有停歇过,顺风而倒的人数不胜数,即使敏妃的话是再夸皇后,可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不少人都对敏妃大夸特夸,有的说她品味不俗,有的说她进退有礼,还有的说她贤良淑德 锦书嗤笑的勾起了嘴角,不懂得怎么皇后悉心出来的舞女,惊艳了众人,怎么最后功劳全在敏妃身上了?贤良淑德,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锦书冷笑着,叹道:“树倒猢狲散,这一帮人也真是够可以的。” 轻声的表达不满被子悠抓了个正着,子悠看看四周发现他们的地方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就大胆的凑了过去,在锦书耳边轻声说:“殿下请放心,即使殿下这棵大树到了,我还是会牢牢地抱在上面的。” 说完不给锦书反驳的会,立马坐回去正襟危坐的样子,认真的偷听身后人的谈话声。 一舞罢,没有休息多久又来一个,相较于第一支,众人都有点意兴阑珊,景阳帝举杯偶然看到右下方空着的那个位置,放下了酒杯。犴司察觉到不对,走到景阳帝身旁,弯下了身子。 他听景阳帝说:“北疆王爷呢,今日怎么没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被调包! ()犴司听闻,顺着景阳帝的目光看过去,也是看到原本为北疆王爷准备的位置此时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 随即意会道:“皇上,奴才派人去看看。是不是路上耽搁了。毕竟这大雪天堵了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也是时常有发生的事情。” 景阳帝点点头,犴司就悄悄的退下了,景阳帝端起方才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目光扫过另一侧时不时窃窃私语的一男一女,将酒水饮了下去。 他不会放任有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即使是自己的王叔,也不可以。 另一边,锦书看着一场又一场的歌舞有些不怎么有兴趣。然而现在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走出去,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 现在她好后悔刚才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因为担忧子悠那边事情出了问题,他没有了照应。就这样她错过了最好的离开的时。 她怎么能忘了眼前的人是子悠啊,心细如尘c行事缜密的子悠大人。就连景阳帝都对他刮目相看,她怎么能蠢到为他担心? 子悠似乎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内心的想法一样,若无其事的坐在她的一侧。 偶尔间瞟到另一侧,苏贵妃有点焦急的样子被她看在了眼里。再往仔细看,就可以看到苏贵妃怀里抱着一个男孩,脸色有些苍白。 锦书眉头一皱,想到几年前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也不顾在场人的眼光,就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英姿飒爽的走了过去。 “娘娘,殿下此时情况似乎有点不好,可否让我给殿下看一看?”走过去站在苏贵妃的跟前,锦书有些清冷的问道。 苏贵妃脸上的焦急可见一斑,怀里的人儿这症状来的太过于突然,她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就先看到了殿下发白的脸。 “姑娘会医术?”苏贵妃闻言,抬起了头,眼睛之有眼泪,泫泫欲泣。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到让那张脸经过时间的雕琢,愈发的精致。 “恩。”锦书没有多说,直接伸搭在殿下的腕上。 锦书蹲下身的时候可以看到她怀里的男孩正是殿下楚季彦,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有轻微的呕吐症状。 “娘娘不妨先回落华殿吧。殿下下午吃的东西可能有问题,让太医开两副药调养调养就没事了。只不过娘娘最好还是查一查宫里是谁给殿下准备的膳食,以后让他多加注意点。”锦书将殿下的放回去,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喂殿下吃下去,然后平缓的说了这么一段。 “可是”苏檬犹豫着,若是要离开,岂不是又要被说坏了宫里的规矩?她不想再跟他起争执,没有一点意思,只会将彼此的情谊消磨殆尽。 “锦书话已至此,怎么做是娘娘的事。若是娘娘宁愿殿下受着苦,也要坚持那所谓的规矩的话,娘娘坐在这里便是。”苏檬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按照锦书对她以前的了解,她想要说什么她怎么能不知道?她能提醒的就这么多,做不做就是她的事情了。 “本宫”看着锦书想要站起身来,就要离开的样子,苏檬急忙开口,锦书想要起身的动作一顿,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便是一阵的沉默。 锦书不再犹豫的站了起来,随之吐出来了一句话,算是最后的提醒:“药效只能坚持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内小殿下不会再难受,接下来就看娘娘自己了。” 锦书说完,就向那边走了过去,子悠装作举杯的样子,只为偷偷的看她过去做了什么,竟然这样神秘。 苏贵妃含泪凝望着锦书离开的背影,不懂得自己心里即将喷涌而出的信任是为何?甚至就在刚才,她还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陌生人给自己的孩子喂下吃了东西? 看着自己怀里渐渐变的平稳的儿子,苏贵妃毅然站了起来,让宫女给景阳帝说了事情的原因,就先离开了。 锦书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面纱下的唇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锦书姑娘是去做了什么,怎么几句话的功夫,贵妃娘娘就离席了呢?”子悠意识到身旁的人心情不错,说话也就少了几分顾虑,有些开心的问道。 “向来顺从的那个人,偶尔束起了自己浑身的刺去扎那个以前被自己当做最亲近的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子悠大人可懂?”锦书偏头,问了一句,子悠的神色瞬间变的深邃了起来。 “锦书姑娘可是在说自己?”还以为他想到什么,竟然那样的表情。没想到最后自己问的问题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是”锦书冲子悠摇摇头,瞬间又偷偷的指了指景阳帝的方向,再次说:“子悠大人如果闲的话,不妨多注意注意你的主子。” 景阳帝在宫女向他说明苏贵妃离开是因为殿下午的膳食出了问题的时候,就将酒杯立即丢在了一旁。甚至连方才端到嘴角的酒水,都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动作虽然小,可是锦书却看的清楚。景阳帝这是生气了。只不过是在气什么,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在气她如此小事也不愿意亲自同自己讲一下,还是在气皇子食物出了问题,她竟然没有求着让他给一个交代? 很多很多的原因,汇集到一起。总而言之就是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皇上似乎心情一下子变的不好了。”子悠偷偷看了好久,才犹豫着说。 “子悠大人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锦书不以为然,只是心情变得不好么?那如果待会的事情一旦发生,那他的心情岂不是会变的更加的不好了? “皇上是很爱笑得,虽然说一定程度上笑容是他的伪装,隐藏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情绪。”子悠一边偷偷打量着景阳帝,一边说:“只不过现在皇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脸上也是阴沉沉的,生气不是显而易见。” “那就气吧。”锦书无所谓的说:“皇帝的女人这么多,尽享齐人之福。” 苏檬嫁给景阳帝这件事情,现在在她看来,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苏檬身为苏拧的长女,自小接受的都是沙场上的军人铁血c英勇不屈。性子里有着战场儿女的豪气与爽朗。 这是那几年为什么沁阳公主殿下特别喜欢跟她呆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她喜欢苏檬身上那种桀骜不驯的气势,颇有她父亲,也就是沁阳公主她舅舅的风范。 当时苏檬一心想要嫁给景阳帝的时候,沁阳还在朝,本来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不好,也就没有拒绝。 当时她的“四哥哥”是世间最温柔的男子,除了抛下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娶了靳王爷唯一的宝贝女儿千鹤郡主之外,没有做任何一件让沁阳公主感到不舒服的事情。 而苏檬又是将军的后代,骨子里有血性与拼劲。他们二人原本可以是世界上最动人的一对,在当时的沁阳看来。 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依赖的“四哥哥”有朝一日会抱着其他的女子,看着她巧笑倩兮,只剩自己年少的玩伴c他的青梅竹马,一日又一日的逐渐消沉下去。没有半点往日的神采飞扬。 那个英姿飒爽,整日喊着要以后与沁阳两个人一起去沙场上征战的苏府长女苏檬,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在锦书的心里,她是怨景阳帝的,不管当初他的皇位是怎么得到的,她也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一夕之间让整个大荆分崩离析。 死的死c伤的伤c逃的逃,被冤枉的仍旧被冤枉着,被打压的仍旧被打压着。这些事情她都不怨,因为迟早会真相大白。 可她就是不能理解,为何一个人前后态度可以变的如此之快,还没有到年之痒,就好像对这个人厌倦了一般。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秀着恩爱,展示着对别的女人的恩宠,将她伤到现在这种心惊胆战的地步。 这样的行为永远不能被原谅,有了苏檬的前车之鉴,锦书对子悠那复杂的情绪更是有点说不清c道不明的。 她不否认自己心里还有他,可是却不能像以前那样相信他。她曾经全身心的相信着自己的四皇兄,甚至在地牢里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期待着,她的皇兄会帮她,为她洗刷冤屈。然而却没有想到,最后将自己逼得跳下潞水河的那个人,也恰好就是他。 而子悠,那个自己在地牢里度过最黑暗时光的天,她甚至没有得到一点他的消息。他那个时候不是也在黎阳的么,为什么他连一面都不愿意见她? 锦书在满怀心事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度过了这个无比漫长的宴席。就在景阳帝最后要寻找犴司让他宣布宴会结束的时候,才发现犴司竟然一直都没有回来。 等了一会,殿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上去在景阳帝的跟前,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子悠大人c邹闫大人,跟朕来一下崇阳宫。”甚至都没有宣布晚会结束,景阳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景阳帝一走,百官也就散了。子悠伸拽住想要离开的锦书的胳膊,凑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锦书姑娘若是不想等在这里,那么要不然去芜锦司一趟。江桀在司内,会招待姑娘的。” 锦书拍掉他拉着自己胳膊的,不满的说:“子悠大人尽管忙便是,不急在一时。” 子悠再次凑近她,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还有点不正经:“锦书姑娘莫不是怕了?今日定是要跟姑娘说清楚的。如果回到芜锦司见不到姑娘人的话,那么子悠我是不介意亲自去仙欲阁提人的。” “你”锦书的脸霎时间染上一阵通红,许久才想好了措辞:“子悠大人怎会如此的不知羞耻。” “锦书姑娘莫气,在我府上。一切随你,”子悠扔下这句话就向要走,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若是仙欲阁与芜锦司都找不到姑娘的话,子悠我是不介意发布全城通缉令的。锦书姑娘可要想清楚。” 这时候的子悠已经不能说是无耻了,这完全是裸的威胁以及滥用私刑。今日如果不去芜锦司的话,按照子悠方才的话以及那肯定的语气,那肯定是要闹到仙欲阁的,到时候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锦书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奉天殿,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说清楚也好,省的两个人各自苦恼还寻不到解决的办法。 崇阳宫外,层层叠叠的皇御司将士将崇阳宫团团围了起来。子悠与邹闫二人到的时候,就是被昌武将军直接带进去的。 不止宫外,甚至连崇阳殿外侧都还站着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各个披着铠甲,持长矛,似乎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开战。 子悠进了崇阳殿,才发现里面站着许多人,除了密密麻麻的皇御司士兵外,地上还跪着好几个人。子悠细细的看了看,才发现似乎北疆王爷也跪在里面。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景阳帝拿着两本账簿,愤怒的在上抖来抖去,逼问着殿内跪着的人。 “都不说是吧,好!”景阳帝气急,地上的人又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景阳帝只好自己挑人:“那北疆王叔不妨先来说说吧,放着好好的年祭王叔不来参加宴会,反而去了黎阳北郊,搜出来这么一堆或真或假的账簿,是何用意?” 子悠听闻慢慢的走近景阳帝,近距离的看着才发现那两本账簿确实是几日前青絮交给自己的密阳与孟阳二地的账簿记录。 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北疆王爷,子悠蹙了蹙眉头,没想到这次引出来的竟然会是北疆王爷。 “回皇上,本王本早已经出了府,想去宫参加晚宴,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在途偶然看到几个非大荆人士说话的人,正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王叔所说的非大荆人士可就是眼前的几个人?”景阳帝闻言,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其他人,继续问道。 “正是他们。” “既然是在进宫的路上,王叔为何又会去了黎阳北郊,那里距离黎阳城足足有二十里地,可不是一下子就可以飞过去的。”景阳帝冷嗤,话里明显有嘲讽之意。 “本王在黎阳城内曾询问他们是否有需要帮助,可是他们一句话不说率先出了,本王一时没有觉察,逼不得已的与他们几人交了。打斗以后才发现,他们几人武功极高,路数新奇,似乎是西域那边的。” “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将王叔与他们几人一起绑回来?” 北疆王眉头蹙的很紧,颇为不自在的说:“他们虽然武功高强,可是毕竟人少,就要逃,本王看准了他们逃跑的方向,随即派下的人先来皇城内给昌武将军送了信,让将军前去帮忙。” 这件事又牵扯到了昌武将军启旻,景阳帝自然是要问得,昌武将军又刚好在身边,随即景阳帝问道:“王叔说的可是真的?” “是的,皇上,北疆王爷所言句句属实。”昌武将军也异常爽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既然如此,为何要将王叔也绑着回来?”景阳帝质问道:“绑架大荆堂堂的一个王爷,昌武将军你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回皇上,微臣不敢。若是只是这些事情,微臣又岂敢以下犯上,将北疆王爷以如此的样子押解回来。”昌武将军替自己喊冤,他确实没有那个本事。 “那是为何?”景阳帝厉声道,“王叔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这里,昌武将军你又说不敢,你这大将军是不是做的太久了,是当朕是瞎子么!” “皇上,回皇上的话,微臣赶到的时候,北疆王爷正在距离黎阳北郊不到一里地,微臣不敢懈怠,在北疆王爷的全力拼杀下,将这几个人捉拿归案。可是就在臣等想要离开的时候,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这两本账簿。这些个女子便说是北疆王爷调包了各州县上呈的年表,要求大荆详查。的账簿便是证据。” 听的一愣一愣的,景阳帝也没想到年祭也不得安宁,早上才处置了刘大人c沈懿大人,晚上就又闹出来年表有错一事,让景阳帝怎么能不生气? “昌武将军的意思是说,北疆王爷调包了各州县上呈的年表?”景阳帝再次确认,这句话听起来都有点不可思议。 “回皇上,按照眼前的女子所言,确实是这样。”昌武将军回答。 “完全是无稽之谈!”景阳帝“啪”的将那两本账簿异常暴躁的甩在了地上,愤怒道:“王叔才刚回到北疆数月,有心之人就将主意打在了王叔的身上。还是以这样的理由?年表被调包,也亏的他们想的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被陷害! ()景阳帝查都没查就明令表示北疆王爷是被陷害的这一结果子悠始料未及。最令他诧异的是没想到景阳帝对北疆王爷这么相信。 “请皇上息怒,这件事如今看来定是事出有因。皇上不妨先看看这两份账簿,明日找孟阳与密阳两县苏越大人与白抻大人现今也在黎阳,明日传来问话,一问便知。” 邹闫不愧是执掌靖律司这么多年的掌司使,别人在争吵着事情的是与非的时候,他已经在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了。 景阳帝向地上丢的账簿看了两眼,犴司急忙跑过去将账簿从地上捡了起来,呈上去再次送到景阳帝上,景阳帝接了过去说道:“事已至此,也就只能按照邹闫大人所说的试一试了。犴司,明日午时之前,宣苏越与白抻二位大人前来见朕。顺便提醒他们一下,事先把措辞准备好,别到时候就是一个不知道,就觉得能够打发朕了。” 如果他们说的年表是真的被调包了,那么景阳帝看到的那份岂不是就是假的?既然如此那么真的是在哪里?总不会是只有账簿?怎么说都于礼不合。 “是。”犴司应下,心里也不由得为那两位大人捏了一把汗。 “那么你们呢?”景阳帝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者另一旁跪着的几个明显不是大荆本土百姓着装的人,声音有些冷硬的询问。 那几个人其好像还有女子,虽然也是男子的打扮,可是那易容术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您是大荆的天子,如此轻率的处事,是否有点太偏袒这个王爷了?”开口的是跪倒在最前面的一个身材娇小c面部棱角分明的人。 此人说话声音不算很浑厚,景阳帝听起来还有点觉得不阴不阳,以至于对这个人多看了两眼。而后才确定这确实是个女的,乔装打扮的男人。而她身边的其他人,不出意外全部都应该是女的才对。 “不信北疆王叔,难不成还信你们不成?”景阳帝冷笑:“对于你们,朕一不知来历,二不知身份,不知目的。如此不,你们叫朕如何相信?” 所以总而言之,他也不是相信北疆王爷,只不过相比较于他们来言,北疆王叔倒是显得比较可信了。 “皇上就因为这样所以相信北疆王爷是无辜的那岂不是有点太轻率了么?” “想让朕相信你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各位的装束应该是远道而来,那就不要再遮遮掩掩,趁早说清楚你们几位来我大荆是为何,目的为何,又是为何见到北疆王爷大打出!”景阳帝方才可是听清楚了,对方见到他可就是直接出了,丝毫不给北疆王爷反应的会。 “回皇上,奴婢名唤莉娅,与身后的同伴是一起的。我等来自西域,本是奉了可汗的口谕一路上护送贝利郡主前来黎阳。”那人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心里有事情却又不方便说出来。 贝利郡主?这一个熟悉的名字瞬间提醒了景阳帝前些日子让于凡去查的那件事情。而且至今似乎都没有一个结果。 “既然是奉了可汗的口谕,你们为何要着装怪异的行走于黎阳街头,甚至对北疆王叔的车驾进行阻拦,并且大打出,可汗可是有这样交代过?”景阳帝生气的勒令道:“此等行为若是让你们可汗知道了,他可是会赞同你们的做法?” “回皇上,奴婢从西域一路过来,路上没有见到贝利郡主,甚至连侍从的身影都没有看到一个。偶然得知了一些真相,怀疑贝利郡主的失踪,可能会与大荆北疆王爷有关系。今日好不容易得此会,可以去拜见北疆王爷,谁知还不等我们几个前去北疆王府,就有人半路杀出,说是奉了王爷的命令,要取我们的性命!” 莉娅眼睛闪着泪光,贝利郡主的失踪已经让她们无法在跟可汗交代,也是铤而走险希望能从北疆王爷这里找到一点关于贝利郡主的消息。 “”景阳帝目光瞬间刺向说话的那个名叫莉娅的女子,想在她的表情找出一丝一毫的问题,看她是不是在说谎。 可是无论他怎么瞧,莉娅的表情都看不出来一点的问题,她的悲伤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对北疆王爷的愤恨是从眼睛之清清楚楚可以看到的。 景阳帝偏头将视线转向那一边的北疆王爷身上,北疆王爷即使是跪着的,身姿也是甚是笔直,脸上没有一点慌乱的表情。 “王叔,此时你怎么看?”景阳帝开口,询问了北疆王爷一句。 “清者自清,皇上尽管去查,本王与此事没有任何干系。甚至连贝利郡主是谁都不知道。”北疆王爷表情没有丝毫松动,看了一眼那几个西域人,继续说:“请皇上明察,本王无事去绑她贝利郡主做甚?” 景阳帝点点头,表示赞同北疆王爷的话,扭头看向那几个女子说道:“北疆王叔说得对,王叔这二十多年都待在北疆,从未回过黎阳一次。这次偶然回黎阳,也是朕派的人前去接的。他与西域向来没有联系,又怎么会去绑架你们的公主?” 莉娅没有想到景阳帝如此光明正大的袒护北疆王爷,对于自己的指控,他审都没审,问也没有问上一句,就这样轻松地相信了他。莉娅不明白。 “皇上说这样的话是觉得莉娅所说不可信吗,皇上如此的偏袒北疆王爷,可又曾考虑过两国交好?”莉娅气急,景阳帝问都不问的态度让她甚是不理解,也不能忍受,那是他们的郡主,如今却下落不明。 “正因为如此,朕不能轻率的处置,才真正的是为了两国交好。”景阳帝皱了皱眉头,略显烦躁的解释道。 “既然有迹象表示北疆王与贝利郡主的失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皇上又何必再犹豫,审了不就得了嘛。这样也算是对西域有一个交代。皇上您看这样解决可好?”莉娅在一旁看着景阳帝摇摆不定,好心的给他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给西域一个交代?”景阳帝轻笑,眼睛带着光芒看向莉娅,“这样就能给西域可汗一个交代了么?” “莉娅听闻大荆向来公允,如今又事关两邦交好,在莉娅看来,一命换一命,是再公平不过的了。” “一命换一命?”景阳帝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轻声说:“确实是最公平的办法了。” “北疆王叔,对于这件事,王叔怎么看?”景阳帝扭头看向一直跪在一边的人,询问他道。 北疆王跪得笔直就好像莉娅她们说所说跟他没有一点的关系一样,正色道:“本王相信事实,查清楚了比说的再多都有用。” 景阳帝点点头,随后转身背对着众人,面向龙椅背后的双龙屏风询问道:“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邹闫已经习惯了这种“堂会审”的场面,所以他事先站出来说道:“如果本官没有听错的话,方才莉娅古娘是说听他人言,得知群主的失踪与北疆王也有关系。那么莉娅姑娘可否告诉本官,是在何时c在何处c又是与何人言此事?” 邹闫20多年的审案经验,让他知道怎么去找切入点,莉娅方才的话漏洞重重,让他不得不问个清楚。而且在他眼里,他也不觉得北疆王爷是会去与贝利郡主扯上关系的人。 “这位大人说话莉娅怎么听不明白,已经说清楚了郡主失踪的事情与北疆王爷有关系,然而这位大人不去询问王爷,反而审问我们这些受害者,是为何意?莫不是大人也与北疆王爷是一伙的?”莉娅被邹衍的询问堵的说不出辩解的话来,然而她还是想到了那天那个人与她说话。 “莉娅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本官审案讲究真凭实据,如今只听你们几个的话,就提审大荆的一个封地王爷?再者你们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现在本官问你们,你们又为何回答不出来了呢?”邹闫继续问道,完全继承的是他在靖律司审案的作风,果断又犀利。 “枉费我们西域可汗如此的看与大荆之间的友好的邦交关系,如今贝利郡主在大荆失了踪迹,你们不全力配合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想就光明正大的包庇嫌疑犯,这又是何道理?” “莉娅姑娘话未免说的太满,”邹闫好脾气的继续劝慰着:“如今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说北疆王爷与贝利郡主的失踪有关系。既然你们那样确定王爷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为何就不能告诉本官,向你们揭露这件事情的人是谁?” “我们郡主如今生死下落不明,这位大人竟然连北疆王爷问都不问一句,难不成在大人的眼里,我们贝利郡主的性命就这么多不值钱?大荆与西域两国的邦交,就这样的不够重要吗?”莉娅有点得理不让人,咄咄逼人的态度,让邹闫有些厌烦。 “本官倒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莉娅姑娘现在说的这些话是可以代表你们西域可汗吗?”子悠幽幽然开口,说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深邃的眸子看向咄咄逼人的莉娅,讥诮道:“如果本官方才没有听错的话,莉娅姑娘只是你们郡主下的婢女。没想到啊,一个婢女竟然有这么大的脸面,可以代替你们可汗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说邹闫的话还给她们留有情面,那么子悠大人的话这就是裸的讽刺了。莉娅她们的心里也明白她们哪里代替得了可汗?如今这般的狐假虎威,也不过是因为占了贝利郡主在大荆失踪这一条理由罢了。 邹闫与子悠完全不一样,20多年的审案经验让邹衍的脾气c耐心,已经好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他有足够的理由,足够的时间去跟别人磨,最后知道自己想要的知道一切。 但是对于子悠来说,他更看重的是结果,而不仅仅是是过程。他喜欢用最快的速度去解决复杂的问题,所以他的法会凌厉许多。相较于他人,也会显得更加的雷厉风行。 “你”子悠的话弄得她们脸面全无,莉娅开口想要反驳什么,只不过说了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像样的话,就这样一个“你”字,“你”了个不停。 “你?”子悠反问道,盯着那跪在地上几个不知死活的女子,开口冷嗤道:“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们不仅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而且也不知道尊卑有序。大荆与西域边塞贸易这么多年,西域从里面赚取大荆多少的好处你们应该不会不清楚。就算不清楚具体数字是多少,应该也是知道的你们占了不少的便宜。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般猖狂,都知道反咬一口了。” 大荆与西域邦交这么多年,两邦都秉持着友好相处的原则,互不干涉。西域人民从得到了许多的好处,以至于许多人都认为大荆百姓善良好欺负。 “这位大人,咱们现在是在说贝利郡主失踪一案,大人这话题扯的是不是有点远了?”眼看着说不过子悠,莉娅只好扯开了话题,希望可以再次将问题牵涉到北疆王爷的身上。 “难道咱们一直不都是在解决问题吗?莉娅姑娘似乎不怎么明白我们大荆的规矩。”子悠摇头淡淡开口,一副无辜的样子继续询问:“莉娅姑娘如今可是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恩?” 最后的这一个“恩”字尾音上扬,满满的都是危险的气息。即使莉娅再迟钝,都知道眼前的人不好对付。 “两邦交好的原则不会那么容易就改变的,莉娅姑娘请放心。”景阳帝是时候的接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余光扫过子悠,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由得询问:“子悠大人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景阳帝在询问他,是否有好的主意,可以撇清北疆王与贝利郡主失踪这件事情的嫌疑,子悠点点头,回答景阳帝说:“办法自然是有,而且很多。” “爱卿说来听听。”景阳含笑着眯着眸子,转过了身,眼睛扫视四周,最后落在子悠的身上。 “晚上觉得莉娅姑娘她们的话可信吗?”子悠继续问,当着莉娅她们的面,丝毫不觉得有不对。 景阳帝的笑容更加浓烈,淡笑不语。只不过莉娅可就没有那么好的素质了,直接冲子悠吼道:“莉娅是证人,这位大人为何就是不信?” 子悠淡淡开口:“既然姑娘说自己是证人,那么证据在何处?方才一上来邹闫大人,就事先询问了姑娘是在何时c何地c何处,姑娘避而不答,本官又该如何相信姑娘?” “你”莉娅又想继续说,只不过子悠一眼瞥过去,莉娅就噤声了。 他的眼神真的很冷,没有温度,要将人冻住一般。 “皇上,微臣在想莉娅姑娘是不是故意在扰乱我们的视听。最开始说密阳c孟阳两县的年表被调包与北疆王爷有关;然后又说贝利郡主的失踪与北疆王爷有关,这两者分明没有任何的联系,可是却被这几个姑娘凑在了一起,岂不是有些太巧了?”子悠不想在跟莉娅他们打太极,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了子悠的话,景阳帝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脸上还是保持着笑意,眯着眸子再次看向莉娅她们几个:“给你们最后一次会,是在何时c何处c又与何人那里探听到,郡主的失踪跟北疆王叔有关系?” 莉娅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好像是想要站起来,然后立即被身后的人压下去,开口就想要辩解。景阳帝转过身不去看她,冷声道:“不用说了,若是想说实情,就开口,朕现在不想听除了那个问题的答案之外的话。你们可要好好的想想清楚,会只有一次,如果被你们浪费了,再想说,朕也就不听了。” “皇上,您处事不公平,莉娅不服!”莉娅最终还是没有抓住这一个会,硬生生的就此浪费掉了。 “既然莉娅姑娘不服气,那么本官现在让姑娘服气可好?”子悠再次开口,于景阳帝暗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莉娅姑娘应该是听乌镇的吴大人说的吧。本官十分好奇吴大人给了几位姑娘什么好处,竟然让姑娘守口如瓶到连自己的生命都置之不理了。” “什么?”听到那个字,莉娅的身体一抖,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看她的反应,子悠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随即继续说:“看姑娘的反应,本官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姑娘可还有何话说?” “不对,你说的不对!”莉娅愤怒出声,挣扎着想要起来去堵住子悠,不让他再说话。 子悠就好像从头到尾没有看到她激烈又狼狈的反应一样,向她解释:“姑娘现在肯定怀疑为何本官会知道这件事情,明明你们瞒的都已经够好的了,甚至连皇上最后的给的会都放弃了,竟然都还没有保住这个吴大人。对吧,莉娅姑娘?” 子悠迈步走到莉娅的前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说道:“姑娘想知道为何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问过去! ()子悠的话虽然是询问莉娅的意思的,只不过也就是象征性的询问一下,甚至都没有等她回答,子悠就自顾自的说道:“即使你们不想知道,可是本官还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错在了哪里。” “本官听汲络司掌司使于凡大人说过,汲络司下属是在乌镇的驿站,那里失去了贝利郡主一行人的消息。汲络司的消息网比起你们西域应该是强了不少。”子悠悠然自得的说道。 “乌镇西边是大漠,然后西域与大荆隔大漠相望,你们肯定是不会在大漠里面找到人询问的,而且大漠另一边是西域,是你们的地盘,自然不存在找不到人,失踪的可能。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你们出了大漠才知道贝利郡主不见了的。” “就这样推算下来,只有乌镇是可能被你们打听到一些消息的地方。驿站的消息除了汲络司的人可以查,还有各州县的县使大人可以查。汲络司是于凡大人直接管辖的地区,而且汲络司分派乌镇的密探,你们应该也找不到。” “所以说如果是你们几人探听来的消息,似乎有点不怎么可能。但是按你们所说,本官来推测,也就那么一个可能。你们说是什么呢?莉娅姑娘?” 子悠每说一句话,莉娅的脸都要青上几分,直到子悠说完最后一句,莉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莉娅姑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么?”看着她半天没有反应,子悠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莉娅被他刺激的突然抬起头来,然而看到子悠毫无感情的眸子之后,立马又低了头下去。 她原本以为只要她咬紧牙关不开口,哪怕他们再动怒,也仅仅是把他们几人押送大牢罢了。就算再审,只要她们不说,事情永远就不会跟除了北疆王之外的人牵扯到。 然而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短短的几句话,不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甚至连她们应该在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猜的这般透彻。 而他最后一段话虽然没有明说,她们见的是谁,可是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其一就是其二,他已经否定了一种,那岂不是已经说了个清楚? “子悠大人的心思本官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子悠说完,莉娅一直都没有给一个反应,只不过她这样的反应恰好给了众人一种消息,就是子悠全说了,邹闫不由得赞叹道:“果真是名不虚传。” 子悠跟他们完全不一样,他们一般都是循规蹈矩,顺理成章的查下去。就比如今天莉娅说了在他人那里听说了贝利郡主的失踪与北疆王爷有关系,所以他们的切入点就可能是那个“他人”到底是谁。然后再从那个人的身上往下一步走。 然而子悠今天却是反其道而行,他没有听莉娅她们到底是在辩解什么,按自己所掌握的消息,统一进行推理判断,然后将不可能的情况排除掉。 虽然这办法很多人想不到,可是不得不说却是真的好用,一个人静静的思考就可以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以减少许多的不必要的麻烦,少走弯路。 “莉娅姑娘,本官说的可是正确的?”子悠不屈不饶就想在莉娅那里得到一个答案,谁知莉娅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说话。子悠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她失望透顶,说道:“本来以为本官将话说到这个地步,莉娅姑娘应该看的清楚眼前的形势,坦白从宽。可是本官连着问了次,莉娅姑娘都不曾有一点想要吐露心声的意思,还真是让人感到失望。” 邹闫恍然大悟,原本还在想着,不是已经知道了证实了自己心所想,为何子悠还要番四次的询问她。还想着是不是就是想让她自己承认,好满足一下自己的自豪感 事到如今,邹闫也不得不承认,他想多了。子悠大人可不是那种人。 “我”莉娅在子悠话落的时候,骤然间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自嘲的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子悠不以为然的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讥诮莉娅道:“莉娅姑娘可真把自己当回事,这句话说的好像现在莉娅姑娘除了相信本官还有别的选择一般。岂不是有点太不把大荆的规矩当回事了?” 变脸比翻书还快,子悠绝对是个翘楚。前面还在兴高采烈的跟你打着商量,下一秒就不知道把你推进怎么样的无边地狱里去了。 “就算你今日什么都不说,按照本官的作风,这件事就查的下去。方才问了你次,也不过是想让你这脑袋可以灵光一点,别让自己的同伴,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做出不必要的牺牲。只不过莉娅姑娘你,似乎没有想到这一方面来。” 子悠说一句话就将莉娅往地狱的深渊推下去几分,她挣扎着c抵抗着,却见不到丝毫的效果。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往下坠,自己的同伴因为自己一起跌落下去。 “既然说到了这里,莉娅姑娘你们的会,现在起也是没有了,那么本官就不妨再告诉你们一句话,”子悠嘴角一丝嘲讽溢了出来,莉娅听到他说:“就算你们什么都不说,到时候你们进了大牢,我等查案的时候,再往你那个一心想要护的人跟前一凑,不用我们多说,他自然是会将这件事情被发现,与你们几人的入狱联系在一起。到时候该误会还是会误会,我们又不会替你们解释说什么。你们保不住他,他也保不住你们,这个结果似乎你们很想看到。” 莉娅张张嘴吧,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情,一点退路都不给他人留下。 “你到底是谁?”莉娅跪在地上,整个人整个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的发抖了起来,看向子悠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魔鬼。 “奇怪,现在倒是想起来问本官是谁了,”子悠看了看她似乎还是不死心的样子,决定要给她一击,省的总是想些有的没的,将他们当做猴来耍:“本官是谁,现在很重要么?” “重不重要,难道不应该是莉娅来判断么?” “本官觉得不重要,莉娅姑娘事到如今,就不打算说一点有意义的?即使救不了自己,也不至于将身边的人也陪进去。”子悠其实一直在怀疑眼前这个莉娅的身份,她自称是西域可汗的婢女,奉命前来保护他们的郡主贝利。 可是有哪一个婢女是这样看起来似乎很是有底气,而且说话还处处带刺,动不动说出口的措辞就带上大荆与西域两邦,甚至还敢以两邦交好作为筹码。 一个婢女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子悠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有点不受莉娅的控制,她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自己现在填不满。说她是有其他的身份,但是按照他今天办事的风格,却也是略显无脑。 总而言之,今天莉娅做的事情很是没有分寸,还好景阳帝刚才及时打断了她,替她圆了场。要不然到时候祸害的可能就是,西域与大荆西边陲的百姓了。 “莉娅如今已是阶下囚,大人都不能说吗?”莉娅的话语恳切非常,让邹闫有些动容。 且不说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只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主子。就从莉娅今天的行为来看,她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坏的人。她做的事情也不是十恶不赦。 “芜锦司司锦使子悠,莉娅姑娘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子悠回答了她的话,不想与她再这样没有意义的话题上纠结太久。 “原来是子悠大人,子悠大人呐,”莉娅听到子悠两个字,突然间就笑了出来,随后就重复了一遍,“怪不得能够将这一切算计的清清楚楚,莉娅佩服。” “莉娅姑娘所说的算计本官可不承认,只不过是莉娅姑娘话里的破绽太多,让子悠不小心抓到了而已。” “能抓到也是一种本事,毕竟莉娅从未考虑过事情有败露的那一天,即使是莉娅被入了狱,又或者被乐各位大人提了审,只要莉娅我咬紧牙关c誓死不说,你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莉娅突然向宫殿的屋顶看了看,似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轻笑道。 “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莉娅姑娘如果有命看,那就不是现在这种小打小闹的场景了。”子悠走近莉娅,站在她身边:“就这样死了,莉娅姑娘甘心么?” 子悠与莉娅一直在有一言没一语的搭着话,北疆王爷是自从景阳帝不在问他话以后,就不曾自己在主动开过口,景阳帝也是一直不知道看着什么东西,在想什么。只有邹闫可能是有认认真真的听子悠在说什么,莉娅又是在说什么。 听着听着似乎听到了什么大事情。如果说今天的事情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什么事情才算的上是大?邹闫闻言看向了子悠,蹙着眉头。 子悠刻意忽略了邹闫询问的眼神,装作没看到邹闫使眼色的样子,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跟莉娅的交谈进行了一大半,子悠走到景阳帝身边,冲他说道:“皇上,事情已经初现端倪。这些西域女子该要如何处置?” 说到底都是西域那边的人,还是几个身份亦真亦假的人,子悠不得不小心应对。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有心人算计,掉入了无尽的深渊之。 “先收监吧。”景阳帝此时才将目光懒洋洋的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莉娅身上。此时的那个女子身上早已不见了最开始出现在大殿上的趾高气扬与咄咄逼人,就像一个步入晚年的老人一般,没有一点精气神,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蔫了。 “是。”子悠应道,随后就有一直在身后押解那几个女子的士兵将她们拖了下去,临走到大殿门口,莉娅突然回头,冲子悠喊了一句:“子悠大人,江楚江桀还好么?” 子悠的目光一凌,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莉娅就已经被人押了下去。只留他看着空荡荡的宫殿门口,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莉娅会与江楚c江桀二人扯上关系。 而后转念一想,江楚c江桀二人也是他江湖上救回来的,难不成在那之前他们也一直呆在西域?甚至还认识这个莉娅? 一连串的疑问从莉娅的离开就成了一个谜,再也没有人给他去解开。子悠心想,今天晚上待会回去一定要问江楚c江桀一个清楚。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其实也算不上是隐瞒,子悠与他们遇到的时候,江楚与江桀就了毒,随时可能毙命。子悠没有犹豫的就将他们救了上来。然后细心的派人照顾着他们,直到他们的伤口愈合。 江楚与江桀二人也是为了报恩才留在子悠的身边的,子悠向来用人不疑c疑人不用。这么多年更是没有过问过他们以前的事情,只是知道当年他们是遭到了仇家的追杀,以至于流落到了毒c濒临死亡的地步。江楚江桀视他为救命恩人,就此侍奉在他的身边,为他鞍前马后,子悠对两人也非常信任。 子悠望着那女子被带离开的方向有点出神,景阳帝意识到了,随口就问了一句:“子悠大人可是认识那个什么楚的人了吗?” 子悠点点头,随后对景阳帝说道:“他所提到的两个人是微臣的下属,对微臣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方才莉娅姑娘提到他二人的名字,微臣感到诧异。以至于刚才会有点也反应不过来。” 景阳帝理解的点点头,冲子悠说道:“子悠大人这样的能人身边自然是缺少不了有能力的下属的。子悠大人相信人可以,但还是要小心提防,别把自己的把柄落到身边人的,被身边人逼得翻不了身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欲哭无泪。到时候得不偿失可就不是怎么好的现象了。” 子悠点点头说:“微臣谨听皇上教诲。” 话虽如此说,子悠还是信任江楚c江桀二人的,他们两个跟在他身边已有四年之久,从未出现过什么较大的纰漏,许多体己的事情都是他们亲力亲为的。效果还是效率都不是别人可以轻松代替的了的。 “王叔,今天的事多有无奈,让王叔受罪了。”景阳帝走到北疆王爷的身边,将北疆王爷从地上扶起来,对他说。算是解释今天的无奈之举。 让一个王爷还是皇帝的王叔在地上跪这么久,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个王爷还是的功震四海的北疆王爷。 “皇上,本王无碍。今日的事皇上也实属为难,本王这点小事还是扛得住的。”北疆王爷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说道。 跪着地上这些在北疆王爷看来都是小事。在北疆打仗的时候,有多少时间是能行走在地上的?无数次翻山越岭c风里来雨里去,才从一个马背上下来就必须翻到另一个马背上。战场上他穿坏了多少双的战靴,又是听到过多少战士的摇旗呐喊。越过了多少战士同胞的尸体才换来今天的一方安宁。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贝利郡主最好不要出事,要不然到时候不光是西域会派人暗来,可能会有使者光明正大的寻来了。 北疆王爷站起身,犴司已经搬来了凳子,放在他的身后。北疆王笑着拒绝了景阳帝的好意。景阳帝了然的点点头,随口说道:“就知道王叔与其他人不同多年的,沙场征战当真不是骗人的。” “皇上谬赞。”北疆王应道。 “按今天算来,王叔在黎阳已经待了数个月之久,北疆那边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景阳帝悠然问道,北疆是大荆兵防的重之重,万万不能有闪失。 “回皇上的话,本王当日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安排。现在不论蛮夷入侵,还是其他的流寇来袭,都有法子应对。请皇上放心。”当时离开的时候,北疆王爷就觉得现在黎阳不会待太短的时间。所以他布置了一个长远的计划,现在做起来应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有王叔镇守北疆,朕甚是放心。只不过这些年来倒是苦了王叔,多年生活在风沙重重的边塞之地,不止自己受罪,令爱嫣然郡主也是如此。”景阳帝一边缅怀,一边说着,好巧不巧的提起了嫣然郡主。 “谢皇上挂念,嫣然生性贪玩,北疆地域辽阔,对于她来说也是个好去处。”嫣然的性子里有蓬草的不屈不挠的生命力,也有边塞骏马追逐子悠的天性。她适合的是北疆那个幅员辽阔c儿女英姿的地方,而不是纸醉金迷c包罗万象的帝都黎阳。 “说起来小郡主,似乎朕还从未见过一面呢,”景阳帝感叹道:“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嫣然郡主此时也已经长大了吧。” 该来的总之还会要来,逃都不一定逃不掉,北疆王爷回道:“小女贪玩,虽已过及笈,却还是贪玩任性,让本王是煞费苦心。” “姑娘家贪玩任性倒是挺正常的,”景阳帝笑眯眯的对北疆王爷说:“既已过及笈,那也是到了可婚配的年纪,不知王叔心里可有钟意的人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选夫婿! ()子悠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他一心念着现在可能在他府上的那个人,甚至都来不及跟其余人打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邹闫等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子悠的身影了,不由得冲北疆王爷打趣道:“这年轻人,腿脚就是好,咱们可是比不上的了。” 北疆王淡笑不语,与邹闫一同离开了皇宫,走到宫墙外,北疆王爷才开口:“这般唉声叹气的样子,可不像是咱们邹闫大人的风格。邹闫大人,可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邹闫摊,叹气道:“本官哪里是长他人志气了,不瞒王爷说,本官是挺佩服子悠大人的。为人不仅低调c内敛,而且也不失才气,如今更是深得皇上赏识。王爷其实可以考虑考虑他。” 北疆王爷皱皱眉头,许久没有说话,邹闫也心知他在想着些什么,也不打扰,让他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 方才景阳帝对他们说,嫣然郡主既已及笄,那自然是已到婚配的年龄,身为郡主理应许一门好的亲事。开春之际,也是大荆科考开始的时候,大荆优秀男儿众多,到时候要为嫣然郡主择一名良婿。 北疆王在殿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了一句:“全凭皇上做主。”然后景阳帝就喜笑颜开,以“时辰不早”为由,让他们几人都退下了。 北疆王虽然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心里还是在叹息的。即使早已经知道了这次回京都黎阳会有这样的一个可能,只不过真的到了这一刻,没有丝毫解决办法的其他方式的时候,他即使身为权倾一方的王爷,也才是真正的感到力不从心。 他的女儿嫣然郡主如今还未满十六岁,在他看来,本该是享受灿烂年华的日子,可谁又知道,竟也在这两句言语之,也会成了大荆帝王权利制衡下的牺牲品。 “本王知道邹闫大人的意思,”邹闫与北疆王二人从宫墙外一边走一边说,难得的悠闲惬意。北疆王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子悠大人性情淑均c足智多谋,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良将。若能将爱女许给子悠大人,本王定然是放心的,不会担忧他会苛责本王的女儿。” 北疆王与邹闫称得上是旧识,有些话不能跟别人说,却还是可以彼此之间说来听听的。看惯了官场上的浮浮沉沉,邹闫有些事情心里也是如明镜一般敞亮。 “听王爷的话,似乎为嫣然郡主择婿,王爷是不打算将子悠大人考虑在内了?”邹闫听出他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硬生生的舍弃这么好的一个人选。 “恩,实不相瞒,不管皇上那边怎么说,本王确实没有将子悠大人考虑在内。” “这是为何?”邹闫反问道:“王爷不是也说邹闫大人足智多谋,是一个可以放心的夫婿么?再说嫣然郡主若是嫁于了子悠大人,嫣然郡主的安全岂不是也有了保障?” 子悠在他们眼一直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且不说景阳帝对其厚爱有加,就拿子悠自身来说,他的聪明才识c足智多谋都是许多人比不来的。就算有朝一日出了事情,依靠他自己,邹闫觉得子悠可以护的住身边的人。 “邹闫大人的意思,本王都懂。”北疆王爷与邹闫也是相识甚久,彼此间的这一点默契,二人还是存在的。北疆王爷叹气道:“本王也知道,以后无论会发生什么,跟在子悠大人的身边,即使活的不像前半生这样衣食无忧,可也不会穷困潦倒到难以揭锅的地步。子悠大人并非池之物。” “那岂不是更好?这样一来。嫣然郡主的后半生王爷不是也不用太担心了呢。” “呵呵,”北疆王爷无奈的轻笑道,不得已不去提醒邹闫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邹闫大人可是忘了几年前子悠大人可曾是黎阳的一段佳话?” 五年前在合阳,沁阳公主救子悠一事不知在百姓羡煞了多少人,才子佳人亘古以来,从来不缺少话题。 那一年也是。知情者会说公主殿下慧眼识金,为大荆保住了子悠这样一个治世能臣;不知情的人,不知道从何处听来说是公主殿下在民间已经找好了夫婿,只等择日完婚。 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说法,没有一个人出来说那些都是传言,以至于许多百姓信以为真。 “”北疆王的提醒恰到好处,邹闫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毕竟当年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子悠是被许多人看成是大荆的驸马爷的。然而世事难料c变化无常,昔日的天作之合如今也只剩一人。 邹闫开口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有的人想要说什么,也折腾不出太大的浪来。王爷是怕郡主嫁给子悠大人以后,外人提起这件事情郡主心里会觉得不舒服,还是觉得子悠大人” 北疆王浅笑着,解释道:“倒不是怕人提起,就算是那样,沁阳也是嫣然的姐姐,嫣然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跟一个过世的人闹腾。至于子悠大人,如今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心思实在是有些难以猜测。” “恩,这倒是实话,子悠大人的心思确实不是常人可以轻易摸清楚的。” “再说本王这次回京都以来,为嫣然择婿这件事早就在意料之。今日皇上提起,本王也不感到意外。只不过这个人又岂是本王可以确定的?” 北疆王话里的轻嘲,邹闫听出来了,原本想安慰他几句,可是话到了嘴边,想说的再多也都是徒劳。 北疆王说道:“这本就是一场由不得本王做主的择婿仪式。皇上现在事先客套的询问一声本王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十有是在试探本王对朝的官吏,哪一位有拉拢之意。” “按照王爷的意思,王爷是不想连累子悠大人?”邹闫轻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实不相瞒,本王是不愿意连累其他人的,邹闫大人应该是明白其的利害关系。二十多年的北疆征战生活,本王确实看淡了许多。如今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本王的唯一的女儿了。可是就算如此,本王也还是存着私心的。不瞒邹闫大人,贤王殿下也是才刚从北疆被特赦,在帝都黎阳需要帮衬的地方还有很多。”北疆王的话能讲的都讲了,也是回黎阳这么久第一次对别人吐露心声。 “只不过王爷的考虑似乎也是对的,皇上为了制衡才将郡主留下,如今朝边境军权王爷一家独大,朝子悠大人又是朝廷新贵,更是无数人互相追捧的对象,若是这两方联,恐怕皇上也不想看到。只要王爷表现出了一丝一毫对子悠大人的欣赏与称赞的样子,咱们的皇上就不会不多想了。”听清楚了北疆王爷的“连累”所指,邹闫叹气道。 “嗯,所以本王不能考虑子悠大人。反倒是贤王殿下那里,多与子悠大人走动走动,总而言之是没有坏处的。” “贤王殿下年岁尚小,身边有人提点,也是好事。”邹闫接道,对他为贤王殿下如此着想的行为并不觉得诧异。 “当年先帝在世时,本就对其抱有厚望,只是可惜了,还未等当时正是合阳县使的子悠大人在黎阳打下一片天地,皇兄就”这是景仁帝驾崩后,第一次北疆王爷在他人面前提起来古人故事。只可惜现在也都是夕日黄花,可想而不可见的了。 “贤王殿下说到底也是蔺蒙大学士一带出来的,总归是不会差的。” “蔺大学士如今也身处庙堂之外,很多事情也有顾及不到的,本王如今也就念着子悠大人可以顾着当年的一些旧情,可以指点指点贤王殿下。” 北疆王爷当年离朝赶赴北疆之时,邹衍已经与他同朝为官。两人当年虽然交情不算太深厚,可是如今相隔二十多年,还能相见,彼此又都是光明磊落之人,自然是惺惺相惜。 邹闫也是盼着贤王殿下好的,不光是因为对于沁阳当年事情的愧疚,更多的还是对贤王殿下的心性有信心。贤王殿下年少时一直跟着公主沁阳,多少会受一些她的影响。 “同朝为官,但愿吧。”邹闫继续说:“说来其实也奇怪,贤王殿下刚入京都,就被皇上派去了合阳督查水灾一事。合阳又刚好是子悠大人的管辖范围,更为巧合的是,虽然子悠大人是在贤王殿下赶赴合阳水灾之后祭天大典之前再次回来。子悠大人是因为皇后病重在祭天大典之后才奉旨入京。所以本官心里一直存有疑惑,子悠大人与贤王殿下” 邹闫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说法,才可以很准确的表达出他的意思。总而言之,贤王殿下与子悠之间的关系,他总觉得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样,好像是丝毫没有一丝关联。 “随缘吧。贤王殿下也吃了不少苦,希望这次老天善待他。” 子悠急匆匆的回了府上,江楚c江桀二人看见他前脚进府,还没喝的上一口茶,就跑向书房去了。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里面空荡荡的。 “大人,您回来了。”江楚跟在他后面也来到书房,看着子悠慌里慌张开门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疑惑大人这是在找什么? “嗯。”子悠淡淡的应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江楚将书房的烛火点上,子悠说道:“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 “大人,时辰还尚早,大人不还没休息呢?”江楚将烛台点上,子悠坐在书房里,江楚站在一侧:“今日皇上将大人留下,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子悠肘撑在桌子上,扶着头,闭着眼睛,轻缓地说:“你与江桀二人这件事情办得很好,皇上看到了账簿,不管怎么样,今年祁川司马师司马大人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大人的计策好。”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将北疆王爷牵扯了进来,”子悠伸揉了揉眉头,似乎心里有着无奈,轻声言:“北疆王爷是大荆难得的忠臣良将,如今却也是陷入了多事之秋。” 子悠话里的叹息让江楚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大人,那该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设计到王爷了?” “不碍事,就算牵扯到了北疆王爷,皇上那边也不会轻易就相信北疆王爷会做如此下作之事,偷梁换柱之事北疆王那个就算做了也与他毫无益处,皇上自然是不会傻到听信几个女子的挑拨。” “大人,今日之事可要彻查?”江楚继续问道。 “要,”子悠睁开了眼睛,盯着摇曳的烛光,吩咐道:“那几名女子的来历你们前些日子已经查了清楚,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知道,在他们看到北疆王爷之前见到的那一批杀,来自哪里,身份是什么,有什么目的。” “大人,会不会与”江楚突然间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子悠提起来的那几个蒙面人,所以他说:“刺杀那个女子的人,会不会跟仙欲阁扣押的那些人是一起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子悠说道:“必要时候去仙欲阁借一下人,不管用什么段,都要把他们幕后的人给本官挖出来,还有他与黎阳这边接头的人是谁,一件一件都要给本官查个清楚。” “是,大人!”江楚应道,随后他又小心的问了一句:“大人现在还不去卧房歇息么,看大人的样子似乎很是疲累。” “嗯,今天在外了一天,确实是有点累了。”子悠用指压着自己的眉头揉了揉,“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与江桀二人可曾认识西域女子莉娅?” 想到今天莉娅临被带走的时候,喊出来的那一句,子悠直接问出口。 “今日可是那西域女子在殿上跟大人说了什么?”要不然大人也不会突然间问他这么一个人,毕竟大人向来不怎么询问他与江桀以前的事情,此时既然说了,肯定是有人提了。 “嗯,你们可有事情瞒着本官?”子悠对江楚江桀比较放心,其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觉得这两个人比较忠心,不会做卖主求荣之事。 “回大人,属下二人确实认识莉娅,”偶然询问起以前的事情,江楚也表现得坦坦荡荡,只不过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设你去那个却有几分犹豫,还有些羞怯。子悠看他的反应也放心了许多,江楚继续说:“那是西域数一数二的巫师,西域可汗下的重要人物,如果不是熟悉她,属下二人也不能轻易的确定他们人的身份。” “你们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告诉本官?”得知江楚与其事先早就认识,然而且一点风声都没有向他吐露的时候,子悠虽然说不上是生气,却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回大人,不是不是”江楚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子悠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让他觉得压力很大,只好说:“大人,败在一个女人的下,这件事情您让我们兄弟俩怎么好意思提起。” 子悠意会,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说他有羞耻心吧,可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瞒不住的;说他效率高吧,他又据实不报,隐瞒真相。实在是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子悠片刻无言让江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急忙解释道:“大人,我们二人盯紧了莉娅她们几人的,不会出大乱子的。” “保护会乱子,不还是将北疆王爷牵扯了进来,”子悠没好气的怼了回去,一瞬间江楚又不敢说话了,子悠又问:“江桀呢,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回大人,江桀在大人卧房外。”江楚看了看子悠的表情,察觉到子悠没有生气才胆大的回答了一句,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子悠的表情。 一点也不让他失望,子悠按着眉间的指动作一时间就停了下来,然后江楚就听到了子悠疑惑的询问声音:“他站在本官卧房外是要干嘛?” 他的卧房外何时需要一个大男人来站岗了?岂不是胡闹! “回大人,府上那个今日来了一个女子,”江楚看了看子悠的动作,盯着他的指,谨小慎微的开口说道:“府上事先没有为客人准备好厢房,她来得又太急,属下二人就擅自做主将她带到了大人的房间。” “你们怎么不早说?”子悠瞬间坐直了身体,盯着江楚的眼睛,即使没说其他的,江楚也可以意识到子悠心情前后巨大的变化。 “回大人您没问,”江楚战战兢兢的说出来这个字,子悠一个冷眼扫来,江楚立马快速的将话说完:“属下多次提醒大人要不要回卧房,是大人”自己不去的。 然而子悠已经听不到他最后几个字了,江楚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方才坐在那里的大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知心意! ()“大人,您”江桀只觉得眼前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随后身后的房门“啪”的被打开,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看大人的样子,好像有点迫不及待的开心。”江桀偷偷的笑了笑,看了看身后仍旧一片黑暗的屋子,觉得自己现在还是离开比较好。 那个女子今日来的时候,时辰已是不早,江桀接待了她。看到是前些日子半夜潜进大人书房的女子,他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然而子悠可能得半夜才回来,他就委婉的询问了一声,要不要先去房间歇息下。 锦书本打算就坐在芜锦司里面等子悠回来,可是江桀明里暗里的提示她现在天色不早,府里的下人都要睡了,又不能留锦书姑娘一个人在此处。书房又是未经大人允许不能入内的 就这样,锦书就被江桀坑进了所谓的“客房”,也就是子悠的卧房,可怜的她现在都还不知道。 江桀偷着笑离开了,心里却也是在偷着想,不知道今天晚上他家大人喜不喜欢这个安排。 他那边倒是开心了,只不过子悠这里,情况可就不好说了。他前脚刚推开门,兴冲冲的跑进去,谁知下一刻一柄泛着银光的剑,就横在了脖子上。 “殿下这见面礼可是有些贵重了,稍有偏差,可就有血光之灾。”子悠清扬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好听。 “那子悠大人可要小心一点了,就这样不经允许擅自闯入他人房间的事情,发生一次可能就会见一次红。”屋里没有点灯,她的表情看不真切,只不过子悠却可以想象的出来,夜幕下的她是怎样的潋滟夺目。 “他人房间?”子悠重复出声,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唇角溢出一声轻嗬,继续说道:“如果是我没有失忆的话,这个房间应该是我的卧房。” “什么?你的卧房。”子悠可以感觉到脖子上的剑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就连锦书出口的声音都带些许略微的颤音:“怎么会是你的卧房?” “为何不可以?”子悠反问,黑暗他的眸子亮若星辰,十分闪耀:“这确实是我的卧房,如果说擅自闯入的话,难道不应该是殿下么?” “那还真是抱歉,”锦书收起出鞘的剑,在片刻的尴尬之后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锦书走错屋子了,这就离开。” 说完就迈开腿,想要从子悠的身旁走过去离开,子悠趁势将房门在自己身后阖上,拦住了她的去路,明知故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有了夜幕的遮掩,锦书不用再向白天那样小心翼翼。被他刻意的举动弄得有一点生气,蹙着眉头,比平时冷漠c孤傲的样子看起来灵动了许多。 “殿下皱着眉头的样子也很好看。”等不到锦书的回答,子悠不遗余力的继续调戏着她,非要看到她的反应才行。 “你到底想干什么!”锦书要是往前走一步,就离子悠进一步,子悠随时都可以啦她入怀,可是每当她往后退一步,子悠就往她的方向前进两步,更是逼得她无路可走。 “我想做什么,殿下不是应该早就知道的呢,”子悠听到她的问话,先是向她逼近,直到她退无可退,自己站在她的身前,反问道。 他离她太近,近的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他身上从外面回来所带进来的凉意。 “你,你离我远点。”眼前人的男子气息太浓厚,自己似乎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锦书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不。”子悠拒绝,反而又冲她走近了几步。锦书伸出想要阻止他的靠近,反而被他反一把抓住了两只臂,再一转身推着她靠在了墙壁上。子悠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说:“都还没有近一点,如何谈远一点呢?现在我想与殿下近一点,不想跟殿下远一点。” 他就像是再跟她绕口令一样的耍着无赖,俯身呼在自己脖颈上的气激的锦书身体都在颤抖。从未跟男人如此亲近的她,此时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一样。 “殿下,要不要再近一点?”子悠趴在她耳边继续说:“殿下的心跳的好快。” 一下子被别人捅破自己的窘态,锦书心绪难平,有种被人戳破心事的难堪,一时间心头涌过无数的过往。锦书使劲挣扎,子悠怕伤了她,上的力道放轻了不少。锦书的双挣脱出来,推搡着他,嘴里喊着:“你放开我,我不信你的话。” 锦书挣扎的力道实在是太大,子悠无奈只好伸出双臂从她的胳膊下穿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放在她的背后,轻扶着她的背,安抚她道:“殿下,别推开我了,我想了你这么久,你就不想我么?” 突如其来的类似告白的话在锦书心头涌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四年来,一千四百多个日夜,多少次是在对他的魂牵梦绕之睡了过去的,她数都数不清楚。 “殿下,不要再让我放开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子悠抱着她,俯着身子在她耳边呓语。 情人间呢喃的话语听起来总是动人的,尤其还是这样一个自己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他编织的情网从她的四面八方涌过来,让她逃也没地方逃。 “你可是说真的?”许久没有得到怀人的回答,子悠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正要感叹追妻之路漫漫的时候,怀里抱着的人儿嗫嚅出声。 子悠喜不自禁,双撑在她的肩膀上,低着头,额头与锦书碰在一起,看着她星辰般的眼眸,一字一顿的回答她:“恩,都是真的,这一辈子,我只想要你。陪在我的身边,走过春夏秋冬,走过生老病死。” “不是诓我的?”锦书眼含着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问出的话更是让子悠心疼不已。 “疼你都来不及,我又怎么会诓你?”子悠低头看着她的脸,伸出握着她的一只,拿起来凑在自己的心口处,向她保证道:“这个地方,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 “可是”锦书抬起头,看着眼前隐隐约约只可以看到一个轮廓的脸庞,口里却是说着不确定的话:“可是” “可是什么,殿下你说。”子悠握着她的,似乎觉得自己只要松,她就会离开一样。 “可是”还是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却始终没有想到该怎么说才好。子悠看她犹豫,拉着她想去将房间的灯点上。锦书诧异的询问道:“现在是去做什么。” “我去把灯点上,屋里太暗了,”子悠轻声回答,顺着记忆往放烛台的地方走过去,只不过又怕一路上走过去会磕到她,就用扶着她的双臂说:“殿下先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不要。”锦书拉住了他的,不让他往那边走,急忙说:“这样就挺好的,不用点灯。” “这样就好么,”子悠停下了想要走过去的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握着她的摩挲着,轻声说道:“可是我想看看殿下。” 之后还怕她不同意,又加了一句:“今日在殿上,殿下带着面纱,看得很不清晰。” “”锦书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到,像是被他传染了一般,说了一句:“以后有的是时间。” 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收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只不过子悠倒是听了个清楚,紧紧的拉着她的,凑近她耳边,故意轻声道:“殿下,我听到了,殿下说了以后。” 子悠开心的像是个孩子一样,他话里的开心不像是骗人的。锦书也说不出什么在让他伤心的话来,心里想:就这样算了吧,成也是未知,败也是未知,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是活生生的存在的。 “跟我说说,今天崇阳殿内发生了什么吧,我想听听。”锦书拉着他的一只衣袖,温声道。以前的事情现在提起来有什么意思? “现在?”子悠抬眸看了看窗外,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到,蛙鸣c蝉鸣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已经很晚了,殿下该要睡觉了。” “可是我想知道怎么办?”袒露了彼此的心意,最好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耍赖皮,还不怕他会拒绝掉。 “呵呵,殿下角色进入的还真是快,”子悠笑言,对她话的理所当然接受的十分爽快,情不自禁的打趣她:“只不过我好喜欢。” “那子悠大人就说吧,告不告诉我今日崇阳殿发生的事情?”锦书也不恼,说的太多只会被他打趣,还不如顺杆往上爬。 “殿下这不是应该是温柔的请求么?怎么在我看来,似乎威胁的意味更加浓厚一些?” “那不妨子悠大人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一声,接不接受我的威胁?” “恩”子悠抬头望天,调笑道:“殿下的话哪怕是威胁,我也得答应不是么?只不过作为交换,殿下是不是应该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锦书反问。 “殿下这是答应了?”一山更比一山高,子悠时刻都不忘记为自己谋福利。 “子悠大人你到底说不说?”锦书有点恼,被他几次番的戏弄,心里总归有一点怨气的。 “说!”子悠在她的逼问下,仅一字就做了回答,随后不等她反应,一从她的腰后穿过,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就将她抱了起来,大步的向床榻那边走过去。 没等锦书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子悠温柔的放在了床榻之上,一只还撑在她身后的床上。 “你”锦书被他大胆的动作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肆无忌惮,正想控告他。可谁知他的动作更快,还不等她话说完,就顺势掀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一本正经的说:“殿下现在应该睡觉,如果真的很想要知道,那么就这样说,殿下累了一天了,边休息边听我讲,就跟听故事一样,可好?” 子悠也钻进被子里,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这边一揽,锦书就当即躺在了子悠的怀里,头贴在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锦书心里默默的说:动作这么熟练,心跳也这么沉稳,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个姑娘了。 “才不要,我又不是小女孩了,子悠大人这些情意满满对于我都不管用。” “殿下永远都是我的小女孩,不接受反驳。” 以前的子悠确实是将沁阳公主当作一个小女孩来宠爱的,合阳短短相处数日,她在仓库前含泪的眸子,趴在他背上,说的那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都是他心里最初的美好。 庆幸时光善待了他的小姑娘,兜兜转转。一万四千多个日日夜夜,都不曾将她完完全全的从自己的生命之抹去。 “好了,再闹下去天都要亮了,子悠大人您就告诉我吧,好不好。” 她吐出来的气息缠绕在子悠的脖颈之上,子悠笑眯眯的看着她,逼近她,几乎嘴唇都要贴在她的嘴唇之上,锦书浑身僵硬的一动都不敢动,片刻才听到子悠含笑的话语:“殿下听我慢慢讲。” “要不这样吧,我问子悠大人答,好不好?”锦书此时明显可以听出来子悠话里的愉悦,还有一点隐隐约约被他隐藏起来的疲惫,其实今天他又何尝不是劳累了一天? 可是又想到如果自己提出让他明日再说,还指不定这个狐狸会想出什么样的花招来调戏她,她今日可真的是有点要不过他了。所以只好说了这样一个折的办法,要累一起累,岂不是很好? “如此甚好。”子悠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账簿的事情子悠大人可是已经处理好了?不知道景阳帝对其是何种态度?是生气c还是愤怒?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等着押后再审呢?” 锦书一连串的询问,让子悠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却又在心疼眼前的这个姑娘,她的心里面到底背负了多少,可以让她这样面面俱到,几乎将所有的情况都罗列了出来? “殿下一下子问这么多,让子悠慢慢的一个一个来回答可好?”子悠轻笑,笑她的迫不及待。 “恩。”锦书应道,才意识到方才自己说的话里面的不妥之处,太过于急切的想知道结果,以至于自己的问话听起来像是质问,不过好在他没有生气。 “押后再审了。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那些账簿是被人掉了包,又与其他的人有关系。这样的不怎么明显的证据也不是太好糊弄人的。这个结果在意料之。” 子悠分析的头头是道,一边说着锦书也赞同,说道:“原本就没有打算他会相信,皇帝生性多疑,能引起他的疑心,咱们的这一步棋就已经下成功了。对了,你们今日是怎么把账簿弄到崇阳殿的?” “这个简单,”子悠回答:“西域那边近日来了几个女子,是来寻找贝利郡主的,借他们的,将账簿送到了皇上那里。” “这么简单,看来还真是不能小瞧子悠大人你。”锦书暗叹道,不由得佩服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来。 账簿不论是由谁呈递给景阳帝,他都会有所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景阳帝知道是自己弄上去让他看的。 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碰巧让他查出来了西域近些日子有人偷偷潜入黎阳,江楚江桀都是各好,悄无声息的将账簿塞在了她们的行囊之,然后在跟北疆王爷打斗的时候,从行囊里面掉了出来,又恰好被皇御司逮到了 不得不说,一切事情都跟人事先算计好的一样,可是只有子悠清楚,只有第一步放账簿在他的意料之,而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 就好比那些去刺杀那几个西域女子的人,还有为什么要谎称是北疆王爷的下属,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他都还不知道。 子悠将事情全都告诉了锦书,锦书听的很认真,包括景阳帝要为嫣然郡主选择夫婿一事,子悠也一并都说了。 “那天去贤王府上,谈不拢之后,我就知道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北疆王爷也是害怕爱女被有心人盯上,才不允许嫣然郡主私下里去见贤王殿下。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一个结果。” 锦书的眉头已经蹙起来了,归根究底,那一天如果不对小丫头心软,不带她去贤王府上,现在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世事无常,谁又知道呢?再说也要等开春之后,还有个把月的时间,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子悠俯在她耳边,轻声的说。 说完以后许久不听她回答,才退离她一点一点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瞬间熟睡,被他的动作惊扰到,还缩了缩身子,更加的往子悠的怀里凑。 子悠无奈的将她揽入了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闭上眼睛也沉沉得睡了过去。 窗外月光皎洁,看来明天应该还是晴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偷听狂! ()第二天一早,子悠醒来的时候比锦书要早,抬眼望去外面还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子悠紧了紧怀里抱着的人,心里一片柔软。 时间尚早,软玉温香在怀,又是个自己时时惦记的人儿,是个男人此时应该都不会下床。 子悠眯上眼,继续睡了过去。没有发现在他的房间门口,江楚江桀二人鬼鬼祟祟的身影。 “大人可是从来没有过了这个点以后才起身的,如今看来昨天晚上大人可是劳累了不少。”江桀跟江楚贼兮兮的说道,还忍不住想要邀功:“我就知道那个女子在大人眼里不一般,上次擅闯大人的书房,没想到最后被轰出来的是咱们两个。昨晚上她又光明正大的占了大人的屋子,在说不定又占了一半的床铺” 江桀一边说,一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精光让江楚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打他,而且他确实没有控制自己的想法,伸出在自己弟弟的背上敲了一下,威胁道:“若是被大人知道你在这儿听墙角,再听到你今天说的这些有的没的话,大人不责罚你,我感觉都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这个弟弟,办起事情来自然是比谁都认真,可是若是要论起不正经的程度,可是十个江楚都比不上一个江桀。 “这里哥哥你不说,我不说,子悠大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江桀偷偷的看着那扇仍旧闭着的大门,更加不正经的说:“昨日哥哥是没有看到子悠大人慌里慌张的从外面奔跑冲进屋里的样子,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见过大人这样子,就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只可惜啊天太黑了,除了大人一闪而过的黑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江桀说到这里,不知道江楚心里有多开心。自己的这个傻瓜弟弟,只为了看子悠大人匆匆忙忙的样子,甘心在大雪里面站岗,守着这小小的一块地方。然而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竟然在书房看到了子悠大人难得一见的轻微的情绪变化。 嘿嘿,自己知道就好了,就不告诉他。江楚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哥哥,你说要不然咱们先离开吧,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知道折腾了许久的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江桀是个急性子,等了一会不见平日里这时就出现的子悠的身影,就有点想离开了。 “再等等,你急什么?”江楚看着他不成器的样子,就想给他一拳招呼过去,一点都不下留情。 江桀堪堪的躲了过去,随即就抱着自家哥哥的胳膊,做撒娇状,说道:“哥哥,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下哪次可以轻一点?” 江楚大力的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怀抽了出来,当立断的决定距离他至少有尺远。江桀喊完还觉得不解气,再看看自己哥哥那一副仍旧是榆木脑袋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提醒提醒他。 于是江桀继续贼兮兮的挪到江楚的身边,又贼兮兮的开口说道:“哥哥,咱们大人正在陪未来的娘子,咱们呆在这里打扰了大人的好事,大人不会放过咱们的。哥哥,你看吧,什么事情都没有大人的终身幸福重要对不对。” 说完还一脸“我比你懂,听我的准没错”的样子看着江楚,江楚左握住了右,生生的压下想要将眼前的人揍得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冲动。 江桀看着自己哥哥不为所动,烦躁的在原地蹦哒了几下,还一边喊着:“哥哥,我”们离开吧。 然而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那边子悠房间的门“吱”的开门声。兄弟二人立马凑到一起,看看是不是自己主子起来的。 然而走出来的是一个女子,是昨日在大人房间的那个女子。那女子仍旧穿着昨日的衣衫,站在屋檐下,向四周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桀将自己的身形隐在假山之后,在心里默念:她看不到我。 紧接着的又是一声开门声,江桀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趴在假山旁,像那边看去。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竟然看到他们英明神武c俊逸不凡的子悠大人,幽幽然的走到那女子的身后,伸出双臂揽住了那女子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一定是我观看的方式不对,江桀转过头躲在假山后面揉了揉眼睛,正要再次趴上去看个清清楚楚。谁知他刚刚把从眼睛上面拿下来,就听到那边传来他们大人沉郁顿挫的声音:“假山后面的人,给本官出来。” 江桀看看自己的四周,又看看早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的江楚,再看看四周环绕的假山,他家大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江桀,你觉得一个假山压得住你么?那么笨还不快出来!” 被自家大人点了名,江桀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了,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与他们大人四目相接。江桀伸出指指了指自己,子悠点点头,江桀就认命的走了过去。 方才抱在一起的人此时已经分开,锦书更是恨不得隔子悠数尺远,江桀感慨着周围的低气压,心里不由得在埋怨那个只顾自己逃跑,不顾弟弟死活的哥哥江楚。 “既然子悠大人有事情先要处理,那我就先回仙欲阁了,昨日之事还需要跟少阁主说上一说。”江桀过来,锦书就跟子悠道了别。说话的时候,还特别怪异的看了一眼江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恩,待会我去仙欲阁接你,”子悠对锦书说道,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霸道,“答应过的,就不许反悔。” “行,那我就在仙欲阁恭候子悠大人大驾了。”锦书说完,就离开了,子悠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自己在也看不到。 不知为何,江桀觉得自从锦书姑娘迈步离开走出的第一步的时候,他周边的气压就在不停的下降,再配上府上尚未消融的积雪,更是冻的他浑身都要僵掉了。 “不知大人叫属下前来,有何吩咐?”早死晚死,难逃一死,江桀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先将脖子伸过去,看看子悠大人舍不舍得砍下去。 “这么早就在本官房间外转悠,昨日交代你们兄弟两个的事情可是已经办妥了?”子悠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还没大人,属下与大哥”打算今日前去查看一番。 然而这后半句话,始终是没有会说出来的了。 子悠将其打断,不满的说:“既然还未查清楚,大清早的在本官房间外瞎晃悠什么?莫不是这些日子你们兄弟二人过的太清闲,想要找点事情做?” “不大人,我们”江桀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是真的没有说完这句话的会了。 “以后如果再次出现这种情况,江桀你就自己去领罚吧。”子悠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会,在他开口的瞬间,就将他的话原原本本的堵在了肚子里。 “是,大人。”江桀心里是有苦说不出,自从他们跟着子悠以来,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时候,只要他们在府上就会先来拜见一下子悠,问清楚今天的任务好开工。 可是江桀今天明显的感觉到,子悠大人是刻意不让他说话的,每次都在他开口的时候将他的话堵在了嘴里,想说也说不出来,想咽也咽不下去,如鲠在喉。 “还有什么事情么?”心里的气好不容易下去了一点,子悠继续问江桀。 “回大人,没有了。”江桀恭敬的回答。 “那你就下去吧,记得昨日安排给你们两个的事情,天之内给本官搞定,不然的话规矩你们是明白的。” 子悠说话的时候江桀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抖了抖,然而他并不敢反驳,所以就这样接受了下去。临走的时候,子悠又问了一句:“今日你们兄弟二人留一个跟本官出一次城,至于留谁,江桀你与江楚自己商量。不过在本官看来,最好还是江楚跟本官一起,江桀你就继续查案吧。” 听着这明显不公平的待遇,江桀心里不服气,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回大人,为何让哥哥前去,而不选择我?” “因为你太吵了。”子悠丢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原地,只留下江桀一个人在冷风之站立成一尊雕塑。 他吵,他怎么可能会吵?子悠大人为何要这样评价他?江桀的心里涌出一连串的问号,然而能够为他解答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小故事,是江桀不知道的。 子悠在早上醒来过一次之后,就再次抱着锦书想要睡过去。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次锦书却是睡得略显懵,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口里说出来了第一句话:“外面怎么这么吵。” 子悠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再次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还很早,在睡一会吧。” 锦书翻了一个身,似乎是被外面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口里喃喃自语:“好吵好吵。” 子悠无奈,闭眼倾听外面的声音,极好的听力不出意外的听到了江桀的那几句不怎么正经的话。低下头再看看怀里的锦书,发现她的耳根已经发红,心里顿时明白了,怀里这丫头在装睡,只不过装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子悠俯身在锦书耳边轻声说:“还要睡么,不睡的话咱们起来把苍蝇赶走,就不吵了。” 锦书也不让他失望,子悠话音刚落,锦书就翻身下了床,甚至还没让他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锦书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他也下了床榻,走出房门就看见锦书一个人站在屋檐下,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双环着她的腰,将她揽进了怀里。 锦书这一刻尤其的温顺,就连子悠都有点被她的温顺整的不敢相信。锦书的脑袋在他怀里晃来晃去,不一会踮起脚尖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假山后面有人在看你呢,子悠大人。子悠大人现在的行为可是跟平日里有很大差别,锦书还是很怕被别人当做妖女,来为祸人间的。” 锦书的话虽然是开玩笑的说着的,可是子悠却分明听出了话语压抑的生气,顺着锦书所说的方向看过去,刚巧就看到了假山后面探头探脑的江桀。 子悠轻笑着摸了摸锦书的头发,知道她现在是因为没有睡醒,所以在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出气 子悠环着她的腰身,俯身在她耳边温声道:“不喜欢被别人看到么,那么我帮殿下出气怎么样?” 锦书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反而就是闭上了眼睛,头枕在子悠的肩膀上,一副“你说了算”的样子。 子悠爱怜的亲吻了锦书的千青丝,放在她小腹上的将锦书的两只包裹在里面,十指相扣。子悠用脸蹭了蹭锦书的:“殿下没有睡醒,可要再回去睡一会儿?” 子悠一边跟锦书说话,一边看向那个探头探脑的人,眼闪过一抹算计。 “不了,待会我要回一次仙欲阁,昨日的事情要给少阁主一个交代。”锦书闭着眼睛,枕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的回答。 “那好,正巧待会我也要去办一件事,午我去仙欲阁接你?”子悠试探着问。 “接我做什么?我回去是要睡觉的。”锦书毫不留情的拒绝掉,一点都不考虑。 “今日听说黎阳城郊有烟火盛会,殿下就不想去看一看么?女孩子不都喜欢这样的?” “我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不喜欢。”该死斩钉截铁的拒绝,还加了一句:“附庸风雅之事,如今也成了权贵攀交的场合,我不喜欢。” “那我们不去看烟火,我们自己去放烟火好不好?烟火冲天的样子,可是少见的盛景。”子悠继续跟锦书打着商量,发誓今日一定要将她拿下! “子悠大人很喜欢这类小孩子之间的游戏么?”锦书打趣他说,跟子悠交谈了这么多,睡意也渐渐的被赶走,瞬间就生了玩闹他的意味,“玩物丧志,子悠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我啊现在只知道追妻之路漫漫,好不容易追到了要好好对待才行。碰巧今日也是特殊的场合,殿下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去么?”前面的话说的跟正经,可是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整个意味都变了。子悠紧紧的将锦书抱在怀里,说话时又刻意的凑近锦书的耳朵,那里本就敏感,被他两下撩拨之后,早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子悠大人逼问的方法用起来可是十分的熟练,由此看来,子悠大人似乎平日里不少撩拨女孩子。”锦书偏头,躲过他恶意满满的薄唇,死鸭子嘴硬的说 “不,我只撩拨殿下一个就好了,”子悠将两只胳膊搭在锦书的肩上,缩小了她可以移动的距离,随即更加贴近她,不怀好意的说:“许多事情,遇到殿下我就都无师自通了。这些都还是小段,还有一些大的,殿下要不要跟我试试?” “你个不正经的”锦书娇嗔道,话虽说的是表示对子悠的不满,然而眼角少见的笑意却将她此刻的情绪暴露无遗。锦书撑起右的肘向后一伸,刚好打在子悠的右半边肋骨上。子悠的面容立即变的苍白了,可是吓坏了刚才趁子悠不防备就逃离他怀抱的锦书。 锦书急忙再次来到他身边,揉着刚才自己故意撞的地方。刚才为了方便自己逃开,她其实使用了蛮大的力气的。看他现在苍白的脸色,会不会就此给他撞出来问题了? “殿下,你还真是心狠,为了不跟我出去,竟然想着出将我打残。”子悠继续调侃她,看她为自己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心里生了吓吓她的意思。 故意装的自己被她撞伤的很重,趁办了一个可怜,锦书就相信了。在听到他这样说,锦书心里更是觉得惭愧:“瞎说什么打残了。” “万一以后这右半边落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子悠继续问,装的很严重的样子。 关心则乱,锦书丝毫没有注意到子悠说这话以后,眉眼间一闪而过的狡黠。 “呸呸呸,哪里有那么容易打残的。”锦书还是不信,“你就别瞎咒自己了。” “既然殿下不相信,那不妨今天跟子悠一起出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事情?”一步一步的将某人往自己事先挖好的陷阱里面引,眼看着就要成功。 “可是我真的很想睡觉怎么办?到时候出去了回不来可就要辛苦子悠大人了。” “没关系到时候会有地方给殿下用来睡觉的,殿下不用担心。如果殿下真的不小心睡着了,那么我一定会亲将殿下抱回来的。”子悠安慰她说,看着她睡眼朦胧c眼睛暗淡无神的样子,他心里也是心疼。 只不过那个惊喜,他想现在就让她看一看。 等到将锦书搞定,子悠看到那边那个自以为隐藏的很严实的身影说:“假山后面的人,给本官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知细情! ()这些在背后发生的事情,江桀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还不知道今天自家大人是故意再找他的麻烦。还只是单纯的以为,因为自己偷看,所以子悠生气了。 子悠早上用过午膳以后才看到江楚从外面回来,一看到他,子悠就先开口说:“事情办完了?” 早上江楚跑得快不代表自己没有看到他那个时候也在自己的房间旁边,只不过江桀实在是比他吵的太多,而且还不知死活的留下来继续偷看,小惩大诫。 “嗯。”江楚迎上子悠有些戏谑的目光,暗知自家大人对早上的事情知道的是清清楚楚,怕他事后追究,自己先脚底抹油的跑去查了子悠吩咐下来的事情。 “回书房吧。”子悠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实在是难得,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是。”江楚回答。跟着子悠向书房那边走过去。 子悠的身边不爱带别人,准确的说是不爱带人。除非必要情况会带上一两个随从,要不然无论他去做什么都会是自己一个人。简单c方便c随心所欲。 江楚走进来跟着子悠转了大半个院子,都没有看到今天早上还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弟弟江桀,不知道那个让人不省心的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于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大人,江桀去哪了?” 子悠回头瞟了他一眼,没错,确实是瞟了一眼!眼神在江楚身上扫过,江楚自己心虚一般,立马缩下了身子,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再跑一次。 “他去做事去了。”子悠继续往前走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只不过说完之后却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看着战战兢兢的江楚,颇为好笑的说:“不过现在看来,江桀所要做的事情你这里已经办好了,说不到过一会就会来书房找本官了。” “他去做?”江楚不明所以,瞪大着眼睛,再又问了子悠一句:“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已经全部交给江桀了么?” 那么他今天早上累死累活,好不容易跑了大半个城,搜罗到的各方消息,岂不是都应该是江桀他自己去做的?他这是抢了江桀的饭碗,给他做了苦力? 江楚话里的委屈,子悠视若未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立马就看到了江楚耷拉下的脑袋,开口说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早上跑的有点快了,后悔么?” 子悠话里的调侃江楚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现在自家大人还有心情打趣他,看起来今天心情似乎是不错。 “属下不敢。”江楚应道,虽然心里不知道将自己的那个弟弟早已经骂了多少遍了。 “现在都敢偷听本官的墙角了,还有你们不敢做的事情?”子悠可是没有忘记,今天早上因为某两个人在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到了她,让自己错失了美人在怀的好时一事。 一句话把江楚说得哑口无言,江楚不怎么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头,小心的说道:“大人,要不是属下们将那个女子骗到您房间,大人还不一定” “嗯?”听到身后人的嘟嘟囔囔的,子悠猛地转过身去,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颇为危险的问江楚说道:“江楚你说什么?可否跟本官再重复一遍?” “没没没,”江楚被他的突然转身打了一个措不及,子悠骤然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江楚避之不及。听到子悠的问话更是心惊胆战,连连摆向子悠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有没有,大人,属下什么都没有说。” “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本官听错了不成?”子悠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似乎是他再说一句,就会将他瞪死。 “怎么会!大人没有,大人没有听错”江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结结巴巴的一字一词的往外蹦,就差哭天喊地的向子悠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既然不是本官听错了,那么江楚你方才说了什么,要不要再跟本官重复一遍?” “大人,这”还是不要了吧。 “本官就想知道你说的跟本官听到的一样不一样,以证明到底本官有没有听错,而你是不是又在敷衍本官。” 江楚无语,不明白今日的大人怎么会成了这样一副喜欢耍小孩子脾气的样子,跟往日杀伐果断的样子大相径庭,如果不是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一个风华绝代c朗月风清的人的话,江楚会觉得自家大人被掉包了。 江楚心一横,闭着眼睛c直截了当的就说:“大人,属下觉得你若跟那位姑娘促成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属下们也是万分开心的。” “还算有点眼光。” 江楚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家大人竟然就只是看了他两眼,似乎脸上还流露出一些赞许,出乎意料的好像是还夸了他一句? “大人,属下”江楚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现在的想法,今日的大人已经不是往日他所了解c效忠的那个人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明所以的气息 “吱”的一声,书房门被打开,子悠先进去,在书桌旁站定,才对江楚说:“说正事吧。” 江楚懵怔的点点头,不知道这话题怎么跳得这样快,还不知道说什么,就听到子悠说:“江楚,你可是在发愣?” 话里的危险意味将他神游天外的思绪一下子拉回了地面之上,江楚瞬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出神,赶忙补救道:“今日一早,属下去查了我们布置在黎阳全城各处的影卫,事情的经过属下已经差不多了解了清楚。” “说吧,”子悠点头,示意他继续,随后又加了一句:“挑重点的讲,至于像是那几个女子的衣食住行就不用一一说明了。” 江楚在心里暗自叹息道,今日的大人太恐怖,他还要小心应对才是:“那个女子进入黎阳以后行踪就一直比较隐蔽,没有住进去驿站,反而是找了一间不怎么惹人注目的小酒楼。如果不是影卫弟兄从他们进城以来就日夜跟随,那个地方还真的是不怎么好找。” “说重点!”江楚刚刚开始自己想要说的话,子悠就打断了他,江楚听到大人清冷的话语,情不自禁的抖了一抖,随后稳定了情绪继续说:“早上夜幕刚散开的时候,她们刚走出酒楼,听影卫说她们先是出城了一会儿,直到早膳时间才回来。” “他们是在城外遇到的那一批杀?”子悠问道,心里也是暗自在盘算。 “是的。她们是在距离黎阳城只有一里地的地方动的。听影卫说,对方只有四个人,招招出狠厉,却很多都是假把式,也未伤到人。反而是他们到最后落荒而逃。据说其有一个人被她们挡了下来,千方百计的逼供之后,那个女子并未杀他,最后将其放了。”江楚继续说,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那四个杀时而强势而弱,最后还竟然被堵下了一个。 “怪不得今日大殿之上,那个被叫做莉娅的人,会一指认北疆王爷是派杀杀他们的人。”子悠听后淡淡开口:“招式狠厉却不伤及性命,只能说明那些人是刻意不对莉娅她们几个下杀。而最后又故意示弱,是为了自己有会说出最后的那一句话。将那些人是北疆王爷派去刺杀她们的这个帽子牢牢地给北疆王爷戴上。” “大人,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江楚点点头,子悠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从目前的情形看来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可有查到那几个杀的去向?” “已经派人去跟踪了,前些日子我们插在黎阳北郊的那些眼线,现在大多数已经开始逐步嵌入了,要不了多少时日,可能就是我们在这里行动的一大助力了。” “暗将合阳的暗卫也调过来一批,时刻的给本官盯着朝廷的六司,稍有异动,立刻来报不能有片刻的耽误。尤其是内役司跟汲洛司,这两个地方,大小事情都要来报!” “是,大人。”江楚回答,随即略微思考了一番,犹豫着跟子悠说:“大人,同时监控六司难度有点大,耗费的时日可能会比较多,大人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嗯,本官知道。”子悠赞同的点点头说道:“六司与谨紫阁等学府是大荆的根本,谨紫阁在深宫内院,我们不好出而且也不能出。所以现在的目标就只能是六司。六司周边的兵力布防,每一个都是层层关卡,难以安插人。” “大人,只要时间允许,即使是铜墙铁壁,也是可以凿出一个洞来的。暗卫是属下亲训练出来的杀,个个都可以以一当十。”江楚微笑道,对于自己亲训练出的人,还是有信心的。 “有信心是好事,那么就尽快吧,靖律司可能不怎么容易安插,你们尽力就好。”子悠知道自己部下的实力,影卫与暗卫的战斗力他亲测了一次又一次,确实都是好。 “是,大人!” 子悠要监视六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六司本身就有自己的布防,特别是靖律司,更加的是铜墙铁壁c无坚不摧一样,内外俱为一体。不要说是插进去一个人,可能就是一把兵器都有点困难。 同时要监视六司,几乎可以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不外乎子悠要调派合阳的暗卫前来了。 如今子悠是芜锦司掌司使,握芜锦司重兵,而且本来他身为合阳县使的时候,就在私底下训练有队伍,影卫与暗卫是他下的两把利剑,必要时刻可给敌人致命一击。 “大人,大人,属下回来了。”这边刚商量好,门口就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叫着子悠。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子悠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一句话说出口,就看到了一旁憋着笑的江楚。整个人的肩膀一直在抖个不停。 “大人,属下着急。”自从今早目睹了自家大人怀抱其他女子的那一幕,江桀的人就变得有点不正常,不管是做什么都咋咋呼呼的。 “着急就憋着。”明显的可以看出来江桀已经憋不住了,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子悠并不想再继续将方才江楚所讲的东西在原原本本的听上一遍。 江桀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可是没想到自家大人会以“憋着”二字,硬生生的将所有话全部扼杀在了萌芽的状态之下,眼神颇为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想向他求救。 江楚摇摇头,摊摊,用口型告诉他说:“无c能c为c力!” “”实在是不知道子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江桀只好一遍又一遍的看向他,一次比一次得更加的“含情脉脉”,希望子悠可以看到自己无辜的样子。 “你所想说的,本官方才已经听江楚见过了。”子悠丝毫不理会他无辜的眼神,淡淡的丢下这样一句话,说道:“本官可以允许你说话,只不过待会如果本官没有听到任何一点新鲜的c有用的消息的话,你就自己领罚去吧。” “是是是,大人。”终于被“特赦”可以说话,江桀情难自已,方才被憋的一肚子的委屈,也烟消云散掉,兴冲冲的开口:“大人,属下方才去找了咱们在黎阳城内布置的眼线,发现与莉娅她们交的人应该是在黎阳城外,大概一公里的地方。” “方才已经知道了,然后呢?”子悠抬起眼睑,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说道:“继续,下一个,最后一次会。” “回大人大人,属下还知道”江桀被子悠的“最后一次会”这几个字吓得不轻,看了看自家大人不怎么面善的神色,擦了擦自己汗津津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犹豫了半天,磕磕绊绊出来一句话:“大人,他们是故意设计陷害了北疆王爷,莉娅她们只是那些人的一步棋子而已。” “方才江楚也说了,”子悠凉凉的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的会用完了,是不是该去领罚了?” “不不不,大人,再给属下一次会,属下一定可以说到点子上的。”江桀暗自感叹不好,今天外出办事情时,就觉得他别的顺利。没想到现在却是在这里等着他呢。绞尽了脑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自己给漏掉了。再听子悠说,自己方才讲的先前哥哥都已经说了一遍,不由得怒目看向自家老哥,大声询问:“你到底还有什么都没说,怎么你全跟大人说了。” “既然没有,江桀你是不是该下去了,不去领罚还呆在本官这里作甚?”子悠看着他,心里却是在感叹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 江桀好像霎那间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自家哥哥跟子悠喊道:“大人,大人,属下想起来了,属下知道自己方才忽略了什么了。” “忽略了什么,正常点说话,再一惊一乍的,本官给你扔出去,你就不用再回来了。”子悠被他有点长的反射神经打败了,平日里这两个兄弟听安安分分的,今天怎么都这样一惊一乍的?而且还有胆子敢当面打趣他? “回大人,属下查了一遍才发现,那个莉娅可能是假的,她的身份可能不止是西域的巫师这样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内幕!”江桀皱着眉头,自己一路上都在想着的事情,可是却在进大人书房这短短的时间内,被他扔的远远的。 “此话当真?”子悠被他的话瞬间拉起了注意力,江桀的观察力要比江楚好的许多,有些事情的细节说出来,可能其他的人都不会注意到。 “千真万确啊大人。”江桀保证道。江楚与弟弟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一定要有确切的证据才可以。江桀暗点头,示意自己的哥哥放心。 “有何证据可以证明那个莉娅是假的?” “回大人,属下与哥哥曾经与那个西域巫师莉娅交数载,对莉娅以前的有些生活习惯还是很了解的。”江桀边回忆一边说:“今日属下特意去查了莉娅她们几人住着的酒楼房间,仔仔细细的从内到外的都看了一遍。尤其是莉娅的房间。” “有何发现?” “据属下以前的了解,莉娅是不爱喝茶的。因为西域那边靠近荒漠,不适合茶树的生长,西域大部分茶品也是从大荆这边由专道运输过去的,量有限而且贵。” “就这些么?”子悠明显是不怎么相信这一个原因,单凭茶水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的真假?岂不是有些草率? “回大人,还有一个原因,是西域那边的巫师尤其是莉娅,是不能饮茶的,个缘由属下还未查清楚。只不过当年属下与莉娅交的时候,曾经看到茶水里浸泡的死的虫蛊。”这也只是江桀的猜测,可偏偏是这细小的细节,让他发现了这个出现在黎阳的莉娅,根本就是一个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假莉娅! ()子悠看见江桀说得似乎是有理有据的样子,即使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有丝毫的信任,心里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更何况在子悠看来,江桀这样的人,不喜欢按照常规办事,许多别出心裁的想法。如今用来,确实能够发现一般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如此说来你可是都知道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让本官来做个判断。若其间有不妥当c弄虚作假之处,本官知道了就绝不饶你。”子悠说道,算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回大人的话,属下不敢有岂敢的隐瞒,一切所知道的,必定全部告知。”江桀保证道,随后接着说:“那个所谓莉娅是西域数一数二的巫师,是由西域可汗亲自接待的为数不多的巫师之一。在西域,身为巫师的他们一向都是神秘的。就连外出办事的时候都是整个人裹在巨大的巫师服里,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不过因为她身份的缘故,她身上所携带的虫c蛊向来都不在少数。” '江桀说着还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哥哥,像是要引起他的共鸣,与自己同一战獒,问了他一句:“是吧,哥哥?咱们以前跟她交那么多次,哪一次不是都得要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她,防止她背后用蛊伤人。而且若不是因为莉娅的蛊毒太厉害,四年前属下与哥哥也不会落到那样狼狈的地步。” “所以呢?”子悠听了他说了这么多,只听出来了莉娅的用蛊的段比较高明,其他的也没有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大人有所不知,莉娅养的蛊虫有许多都是血蛊,是跟她自己的血肉联系在一起的,只要她不死,蛊虫就处于不死不灭的状态。” 江桀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因为他不觉得这些话子悠可能会相信。其实如果不是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莉娅用自己的血肉来给她养的蛊做容器,他可能也不会相信这么看起来似乎很荒谬的说法。 “按照你的话来说,莉娅养的蛊虫是拿自己的血肉养成的?”子悠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并不认为一个人可以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放过。 “是,是属下与哥哥亲眼所见,”江桀十分笃定,看向江楚,江楚对着子悠也使劲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五年前,正是因为属下与哥哥得知了莉娅私底下饲养‘人蛊’一事,她才不远万里的到处追赶属下与哥哥二人。在属下兄弟二人遇到大人的前几天,就恰恰是因为被莉娅堵截到。因为一直小心防备她什么时候会用蛊虫,忽略了她的利器,才让她有可趁。” “感情说到这里,江桀你是在跟本官诉苦来了?”子悠轻启唇,半开玩笑c半真半假的说。 “不是的大人。”江桀忙不矢的否认,虽然对于以前的事情还是在心里耿耿于怀,两个大男人败在了一个女子的里,怎么说都说不过去,难道不是么?只不过现在不论怎么看来,都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好时候,江桀就自动将后面还想说的话挑挑拣拣,能精炼就精炼。 江楚看着弟弟被大人的一句话说的有些腼腆c还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出来救场来了,对子悠说:“莉娅身很好,而且特别擅长用蛊,蛊虫又是大荆律法明令禁止的,所以如果莉娅真的来到了大荆的土地之上的话,那可能会给大荆带来一场灾难。” “江桀,你继续说,到底是如何才觉得现在大牢里的那一个莉娅是假的呢?”子悠不再去打断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为何。 “回大人,因为莉娅身份的原因,她会携带许多虫c蛊上路,不论是去哪里。然而今日属下曾搜遍了莉娅在黎阳酒楼所住的那个房间,可是每一个角落都找遍,竟然没有见到一个。当时属下就对莉娅的身份有了怀疑。”江桀想到今日出去发现的一点一滴,一五一十的都跟子悠说了。 “那又是如何确定的呢?”子悠继续问。 “她甚至没有带巫师服”江桀轻声说,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这又是何缘故?”子悠不解,为何一件衣服会这么重要?甚至就连外出都要带着? “回大人,其实是这样的,”江楚看到自己弟弟说了那么多,却没有一条是说在点子上的,心里有些焦灼,忍不住为他开脱说:“西域是奉巫师为神的使者,将巫师当作人来看待的。这一点跟大荆是完全不一样的。还有一点就是,在西域衣服有的时候就是通行证,各个城镇之间要么持西域可汗的令可以自由出入,再有一种人也可以自由出入,那便是巫师了。所以巫师的衣服是独一无二的。” 江楚解释了一番,江桀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深入的解释说说:“巫师的衣服,全部都是由可汗亲自吩咐人定制的,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此一家c绝无仅有,所以在西域,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巫师人与衣服是不可以分开的。” “倒是有意思,竟然听一件衣服的话。”子悠听后忍不住对这个诡异的制度感觉到了服气,“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大人有所不知,巫师的衣服里面其实也是关重重的,”江桀听了自家大人毫不留情的讽刺,忍不住想要提醒他几句话:“衣服的哪一个位置,有口袋,哪一个位置应该被封死,都有明确的规定。巫师的衣服里面可以放上百条的虫c蛊,任其肆意的生长c繁衍。” “这么厉害的衣服,江桀你若是会做,什么时候也给本大人做一件?”子悠打趣江桀,听他说了这么多,心头不由得涌起了一丝丝的压迫感。 “大人,您还有心情开玩笑”那是个假的莉娅啊现在,真的还不知道呆在黎阳的哪个角落呢,随时都可能出现,随时都可能将自己的蛊一抛,让千万的人死于非命。 “既然那个牢里的莉娅是假的,那么也就不必费心将她留着了。”子悠听到江桀略显担心的话语,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安抚他道:“巫师再厉害,又有何用?西域对大荆臣服已近百年,他们那个时候就没有所谓的巫师么?怕什么。” “”江桀看了一眼江楚,无奈的摇摇头,江楚回视他,给了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反正他是不担心,自从他跟着子悠到现在,他就没有担心过有一天自己可能会像以前一样,被人打得半死。 “好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莉娅的身份是假的,那么就顺着这条路茶下去吧,密切注意他们在大牢内会跟谁接触,见了谁c问了谁,都要给本官一一的查个清楚。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子悠随即吩咐道,他确实是不将那个什么莉娅的虫蛊放在眼里。 虫蛊无心,又不会算计,一切不都还是靠人才能解决问题的?西域奉巫术为神术,尚被大荆压制了这么久,她莉娅想要凭一个人的力量来扳倒大荆,岂不是有些像是在痴人说梦? “是,大人!”江楚与江桀立马应道! “江桀,咬紧这个莉娅,弄死了也要从她身上挖出来一点有用的消息来,”子悠特意强调:“喜欢把别人当傻子,觉得自己可以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么就不妨来看看,是她最后看着咱们在她做戏;还是她自食恶果,设局者偏成了局人。咱们来拭目以待。” 被人当傻子c被人欺骗的感觉想来都不会让人觉得好受,今日有人敢以身试法,子悠就会让她付出代价。 “是的,大人!”江桀其实不怎么明白为什么子悠只叫了他一个人的名字,难不成这件事情要他一个人去做? 最好不要是这样 “那你下去吧,从现在开始行动,本官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子悠轻缓地说,悠悠然的看着书房窗外逐渐消融的冰雪,给了江桀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大人属下我大人的意思是,这些事情要属下一个人去做?”江桀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不敢相信子悠竟然将这么一大块难啃的石头给了他,让他就这样咽下去。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怎么你有异议?”子悠瞥了他一眼,凉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从他脸上划下去,让他有口难言。 “那么哥哥呢?他要做什么?”江桀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向来出任务都是他们兄弟俩一起,像这样一个人单枪匹马,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今日早晨安排给你的事情,江楚都替你做完了,此事你还打算赖上他,让江楚来帮你解决?”子悠听他说话,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江桀做事情喜欢跟在别人的身后,按照别人走好的路走下去,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动。 子悠算是对他比较了解的。 江桀听完就想嚎啕大哭一番,他这一辈子没有跟江楚分开来做过事情,这次子悠大人这样一招一使出来,他的精气神顿时空了一大半。 “”江桀欲哭无泪,抬头看向自家哥哥,希望他可以帮自己在子悠面前说说话,谁知道就看到自家哥哥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的样子,甚至还接了一句:“这次看你的了,别让大人失望。” “去吧,这件事情做好了,回头给你记一功。”看着江桀委屈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要再次还跟以往一样,有自家哥哥打头阵。可是子悠偏生的就让他这个美梦成了泡沫,还不忘在泡沫上扎上两笔。 “是。大人!”无可奈何道,江桀这次算是认了命。应下了之后,就离开了书房,开始自己的任务去了。 “你可会觉得本官太过于狠心?”江楚在江桀走后,看向江桀的背影带着明显的担忧与心疼,子悠开口询问:“这样就首次放任他一个人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太仁义?” “回大人,江楚不敢!”子悠的问话再次吓到了江楚,江楚瞬间就跪倒在地做请罪状说道:“属下只是怕,江桀他从未自己行动过,若是行动之出了纰漏,势必会影响到大人的计划。” “呵呵,你那么怕本官干嘛?没起来吧,本官没有别的意思。”子悠看到他慌里慌张的动作,有点忍俊不禁,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下竟然还是俩活宝。 江楚从地上站起来,对子悠说:“谢大人。” 子悠好笑的看着他,不懂他的谢谢从何而来,随即问道:“江桀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本官看得很清楚,他看事情要比你这个哥哥看得仔细,而且思维很是灵活,言两语情况下就可以联系到许多有的没的c存在的不存在的。是一个好苗子,不该浪费了。” 江楚有些不懂子悠的意思,但是却明白了子悠的做法是为何,随即说道:“谢大人对属下兄弟二人的信赖,属下必定鞠躬尽瘁c万死不辞。”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子悠轻声说:“你与江桀一直都是本官的左膀右臂,你办事情本官也是向来都是放心的。只不过如今已是多事之秋,稍有不慎就不知道见不见得到明日的太阳,你们可明白?” “属下明白,从大人决定从合阳回帝都黎阳的那一刻起,属下就明白了,大人是心怀大志之人,属下与弟弟二人生有幸,才能得以在大人麾下得以重用。”江楚说的话也是真心实意的。五年前子悠偶然间将身负重伤的他们救下的时候,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命早就已经不仅仅属于自己一个人了。不论子悠大人想要做什么,他们都永远会是他背后的坚力量。 “这些年来,多亏你与江桀二人的努力,不仅帮本官训练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影卫c暗卫这样的高,本官身边的琐事,大大小小也均由你们负责,有时候想起来其实你们才算是最辛苦的。”子悠有感而发,有些话说的对,独木不成林,没有他们这些人的追随与陪伴,他有雄心壮志又如何,还不都会是一腔热血付之东流? “属下的命都是大人给的,帮助大人做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又有何难?”江楚轻笑道。 这世间上,有许多人都是在抱怨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不公平,付出总比得到的要多。子悠与他们二人相处了太久,深谙他们二人的性格,一旦他们认定,他们必定会追随到底c誓死守护。 “所以呢,你们在本官这里,不能有丝毫的浪费!”子悠轻声言,看见江楚的目光闪着迷茫,子悠解释道:“你们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个好,不过彼此都还存在些许的不足。就拿你来说,你的洞察力远远的不如江桀来的要好,可是你的领导c组织能力完美得将这些掩盖了起来,所以他就显得不足为道也了。” 子悠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江楚,跟他解释:“可是跟你相比,你的弟弟江桀就不怎么一样了,他有良好的洞察力与侦查能力,但是他却有一点致命伤,喜欢跟在别人身后办事情。” 子悠说道这里,江楚已经明白了八八,心里也情不自禁的有些开心说道:“所以今日大人是特意将他支走的?” “算是吧,”子悠漫不经心的回答,继续说道:“喜欢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如果是江楚你这样的稳妥的领导者还好,一步一个脚印,踩的稳打稳实的。可是一旦换了人,他若在随着那人的脚步走,岂不是将自己送进了无边的地狱之,再也难以翻身了么?”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江桀太吵了,总是动不动就破坏他的好事,他要防着点。 “既然大人有意考验江桀,训练他,为何大人不跟他说清楚,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很委屈的样子?”江楚不解道。 子悠的意思他已经听明白,依江桀的性子,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引着刻意去做了坏事,岂不是有点冤枉? “如今我们也是刚刚才在黎阳站稳脚跟,正是黎阳的权利重新洗牌的时候,这时候考验他会比平时时候有意义得多。再说,他一向也是无法无天惯了的,每次做事情都跟在你身后,出了事情有你为他担着,难免做其他的事情会失了分寸。如今将他一个人派出去,他无依无靠,能靠的就只有他自己。本官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在西域与大荆这滩浑水里面摸鱼的。” 江楚点点头,心里顿时有些了解了子悠的用心良苦,感慨颇多,无数的心思涌上心头,让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这些事情,先别告诉他。”子悠嘱咐江楚,冲他说道:“这两日,君彦就会从合阳那边赶过来了,本官会派他去暗保护江桀,江楚你就放心吧,江桀他既然是本官的下,本官就不会让他出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七殿下! ()“君彦竟然也要过来,那么大人,可是合阳那边的事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君彦的过来完全不在他们的意料之,毕竟合阳也是他们的最稳妥的一块地盘了,可是需要人时时刻刻去盯着的,防止落入别人口的大蛋糕。 “嗯,前两天君彦曾来信,说是新任合阳县使羌言,新官上任把火,阵仗摆得挺大,差点烧到了咱们的头上。只不过还好这把火最后没怎么烧的起来,君彦暗又加强了合阳的眼线布置,如今看那新任掌司使也掀不起来什么大的风浪,正巧黎阳这边正是咱们用人的时候,本官就让他也过来了。” “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地盘,上来就想先放火,羌言也真是挺够胆子的。”江楚嗤笑道:“咱们在合阳蛰伏了快五年之久,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子悠不甚是赞同江楚的说法:“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不能因为人家现在人微言轻就对其放松,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告诉合阳那边的兄弟,不要跟他正面起冲突。” “是,大人!” “君彦来的时候,你们去路上接应一下他,这些日子黎阳龙蛇混杂,他又喜欢一个人单独行动,你与江桀二人一定要把他给本官看住了,让他不要轻易出去。”子悠嘱咐道。 “大人,属下必定尽力。”江楚顿时又感觉自己接下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心里在发愁,君彦可不是江桀,他说什么他会听,那可是君彦啊!江楚只好先给弄一道命令以后可以用来镇压那只猴子。 “嗯,本官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到时候就看好他就是了,如果实在是不听的话,可以随时提他来见本官。”子悠对下的人多多少少了解的都比较透彻,君彦确实是一个不怎么受人掌控的,江楚的担忧子悠深有感触。 君彦要过来,江楚的心里多少也是欣喜的,虽然接下来肯呢个会有些事情不怎么如意。他的声音都沾染上了愉悦,说道:“君彦一个人留在合阳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他了,这次回来,恐怕是会要狠狠的宰我们兄弟二人一笔。” 想起那人有的时候的残暴样,江楚心里的感情略微有点复杂。君彦这个人很少会有人能看懂,就连子悠也不能说是完全了解他。他有的时候会很多话,让人觉得话唠无比,烦不胜烦;有的时候他又一句话都不说,甚至你接连询问,他可能甩都不甩你,整个一副傲娇的大爷样。 与君彦一起共事四五年之久,江楚江桀等人不知道在他那里吃了多少亏。而且君彦那个人潇洒恣意c乐活自在;办事特别随性,多数时间更是看心情,如果不是他们启程来黎阳之前,子悠设计了他让君彦不得不答应子悠一个要求的时候,子悠趁势将他就留在了合阳。 君彦跟他们在一起性子尤其闹腾,子悠担心按照他随性的样子,刚到黎阳不久就可能会去大牢里面提他出来,所以才不得已耍了段,让他留在了合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君彦就算再闹腾,可是人心里对大事情会有一个把握,当然前提是眼前的情况必须由他一个人来做主的时候。 “到时候他若是为难你们,一切开销都来找本官。”子悠一副大方的样子,还真的是很不多见。 “嘿嘿,”江楚腼腆的笑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子悠说:“既然大人这样说了,那到时候我们几个可就不客气了。” “恩,”子悠点头,做出了承诺:“既然本官话已经说了,到时候就不要把事情办砸了才好。据本官所知,黎阳城内现今最好的酒楼就是仙欲阁了,到时候你们如果有兴致,不妨带着君彦去仙欲阁瞧一瞧,看一看。” “大人,是真的么?”江楚有点不敢相信,子悠向来不怎么喜欢他们去这些风花雪月的场所,说是会“饱暖思淫欲”,容易被俗事牵绊。可是今日竟然就这样轻松的提出了他们可以去仙欲阁,顿时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恩,自然是真的。”子悠点头,意有所指说:“前些日子太过于忙碌,甚至现在其实也都挺忙的,也没有时间好好的歇息一番,这次就算是给你们额外的赏赐好了” “谢大人!”江楚说道,猛然抬起头看到子悠不知道在房间找着些什么,江楚开口询问:“大人可是在找什么?” “没什么,”子悠从书房内书桌后的书架里面的格子里,掏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差不多刚好有掌那么大,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对江楚说:“现在出去将府上的人安置好,吩咐下去,从今日起将芜锦司周边明里暗里的防卫全部调动起来,随时听候命令。” “是,大人!”江楚应道,“那属下先行告退。” “等一下,”江楚正要走,子悠再次叫住了他:“待会本官要出府,今日是初一,说不定会有些不安好心的人趁着初一,做些事情。你在府上盯着,一旦有事情发生,立刻出城去城郊烟火盛会的地方寻找本官。” “大人这是要去看烟火?”江楚有点不能想象自家大人风华绝代的站立在水边或者是草坪上,拿着火去点燃烟花的场景。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自然是有事去做的,你照做就是了。”子悠说道。 “大人也说了今日可能不太太平,怎可孤身前往?’江楚担忧子悠的安危,试着建议道:“大人还是带着一些人去比较好。” “”子悠没接话,饶有兴致地瞟了他两眼,上摆弄着那一个黑色的小匣子,说道:“如果真的出了事,本官一个人好方便逃跑一些。” “”江楚无话可说,他家大人这话确实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他难不成可以反驳不成? 子悠的身好不好,江楚c江桀等人是不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们很少看到子悠有自己亲自出的会,大部分都是被他与江桀大人暗解决掉了。虽然看过他家大人打架,可也都是玩玩,作不了数的。今日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江楚居然觉得自己找不到答案。 “下去吧,不会有事的。”子悠将的匣子放好,打算待会带出去。 既然子悠都这么说了,他再阻拦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江楚应道就离开了书房,子悠在他走后,摸了摸自己放好的物件,也走了出去。 现在午膳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她睡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子悠来到仙欲阁的时候,仙欲阁已经是门庭若市,正门口一左一右两只巨型的雪人此刻就像是两个迎客宠物,迎接着众人的到来。 子悠已经算是仙欲阁的常客了,风华绝代的姿容,让人看了一遍就不会再忘掉。他今日一身雪白的狐裘,发髻上一只雪白通透的白玉簪,丹凤眼深邃又吸引人,一到仙欲阁门口,就被人注意到是上次来的那位公子,顿时就有人去告诉了红姑。 子悠来到一楼,此时的一楼已经翻新重装,雪白的墙壁c整齐统一的楠木桌椅,一副低调内敛之展现气派的样子。 红姑当时也就在二楼站着,望着一楼熙熙攘攘的热闹样子,听下人来报,他立刻就走下了一楼,满面笑容的来到子悠跟前:“子悠大人今日可是有空了?” 眼前的妇人一身红裘,头上的发髻看起来复杂又华贵,一身红色即使是看了千百遍,也不会然个人觉得有厌烦之感。 “红姑近来可好?”子悠的态度十分的客气,谦虚有礼的样子,向来红姑对其都是印象颇佳。 “好,借子悠大人金口,怎么会不好呢。”红姑的脸上乐成了一朵花,赶忙询问:“子悠大人今日来,是来放松消遣的,还是来找人的?” 子悠这样的人,不管从哪里来看都不是那种沉醉于风花雪月的人,这红姑清楚。前几次他来仙欲阁,每次都是来找少阁主与锦书姑娘,今日看他朗月风清的样子,更不像是来消遣的。 “锦书姑娘在么?”子悠也不跟他弯弯绕绕,直奔重点。 “在呢在呢,”红姑欣喜道,顺带还跟他解释:“方才午膳时间还跟少阁主一起用了膳,后来说是比较疲累,就上楼歇着去了。少阁主看今日仙欲阁内人多,估计锦书姑娘她可能睡不着,就让锦书姑娘从自己的屋子里换到了四楼‘静阁’去了,子悠大人若是急着见锦书姑娘,可能要等一会,红姑这就派人去看看姑娘是否醒着了。” “不劳红姑费心了,”子悠淡淡说道:“今日也只是为了找锦书姑娘而来,怎么好意思番五次的麻烦红姑,红姑让人给子悠带路即可,若是锦书姑娘还在睡着,子悠先行离开便是了。” 红姑想了想也是,让人家一个掌司使大人坐在在这里等着也不成样子,再说今日仙欲阁人确实是多,她也怕离开了会出乱子来。随后就命令下的侍女,带着子悠上楼找静阁去了。 子悠跟着侍女来到四楼,才发现这里不愧是叫做“静阁”,就算还没有进屋子里,都可以注意到这里万籁俱寂c芳香满室。空气的味道似竹香,沁人心脾。 “公子请稍等,奴婢去看看锦书姑娘醒了没有。”侍女对子悠说,子悠点点头。侍女推了门进去,片刻之后出来,跟子悠说:“锦书姑娘还在歇息,公子” “子悠在这里等着便是。”子悠顺势接话,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让侍女免去了尴尬。 锦书是主子,她不能自作主张去将主子叫起来,然而眼前的人是客人,也不可以得罪掉。子悠顺势的一句话,让他不用再陷入两难的境地。 “公子如果不嫌弃,那进屋等着吧。静阁里面比较大,前面摆有桌椅,还有软榻。”侍女开心的给子悠引路,看子悠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再说锦书的身本就极好。 “劳烦姑娘了。”子悠跟着侍女进去,才知道侍女所说的很大是什么意思。这里面不止有可以歇息的地方,进门先是一个四周用屏风围起来的隔间,里面说的就是方才侍女所提到的“桌椅c软榻”之类的。然后右边又是许许多多的屏风层层叠叠将这个屋子划分,有放着棋子的,还有放着古琴的,更有的地方甚至还挂着画 子悠一边看,一边找锦书可能休息的地方。在最里面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微微露出来的纱幔的一角。子悠凭感觉觉得那里才应该是歇息的地方。 “公子请稍等,奴婢去给公子准备些茶点来。”侍女说道,在子悠应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房间平时很少有人会进来,除了青絮与锦书偶尔上来看看风景c对对弈c玩耍一番。再或者就是平日里白天用来歇息了。空气的竹香是青煜阁特有的香料,有帮助人安神的作用。 侍女走后,子悠越过层层屏风,慢慢的走到了最深处的一角,越过那个巨大的雕花屏风,就看到了睡在床上的人儿。 锦书和衣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枕在枕头上,子悠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再往前走几步,可以看到锦书精致的半个侧颜。被子的一角堪堪的搭在她的小腹上,右压着被角搭在自己的腰上,子悠竟然看出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即使睡得很熟,锦书还是意识到屋子里已经进来了人,挣扎着睁开眼睛,未看是谁就想先出,子悠轻松的抓住她伸出来的右,一个使力,自己再顺势一躺,就抱着锦书躺进了被子里。 “你”锦书睡的还有点迷糊,意识到自己的双被禁锢起来,挣扎着想要逃开。一抬头看着那张距离自己只有几寸远的脸庞,放弃了挣扎。 “殿下还没歇息好么?”子悠的左放在锦书的腰上,右握着锦书的右,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温情万分的开口。 “子悠大人怎么会上来?”锦书意识逐渐回笼,才想起来要不是觉得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个地方,她也不会睡的那样死,竟然就让他这样轻松的进了门。 “早上答应我的事情,殿下莫不是已经忘了。”子悠握着锦书的骤然收紧,上半个身子一使力就将锦书压在了床褥之间,自己置身在她上房。锦书不敌他的力道,就堪堪的被他压了下来。 “没有”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暧昧,锦书有些不太适应,左撑在胸前不让子悠的身体距离自己太近,然而子悠怎么可能会如她的意,不给她反抗的时,整个人压了上来。 “殿下身上的味道还是这样好闻。”子悠趴在锦书的身上,头垂在她的颈间,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锦书的脖颈上,引起她身体一连串的战栗。 “你子悠大人你起来!”锦书的气息都有些不太稳,伸出推搡着他,语气都有些不稳。 再淡定的女子,在情事上都是弱者,更何况子悠这两次都采用这样的方式对待着她,锦书哪怕思想在平静,也受不了一个男子如此暧昧的对待。 “又是‘起来’,昨日就是这般,殿下可有看到子悠有起来么?”子悠继续刷着无赖,一次又一次的刷新锦书的忍耐极限。 “不是要出去么,子悠大人你压着我,咱们要怎么出去?”锦书无奈,男女力量有着先天的差异,她自然不会是子悠的对,想到今日早晨子悠所说的外出,她顺势就提了出来。 “本来确实是要出去的,可是当我看到殿下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就不想出去了,觉得就这样抱着殿下躺在床上的感觉似乎也很是不错。” “子悠大人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生气了。”锦书大恼,想起来这里是仙欲阁,静阁里青絮与红姑随时都可能进来,若是被她俩看到自己的这副样子,到时候可算是跳进潞水河也洗不干净了。 “殿下”子悠还想说什么,锦书已经大力的挣扎起来了。子悠上的动作一松,锦书的双就逃离了他的钳制。 “子悠大人,这里是仙欲阁,还请大人注意一下场合。”锦书盯着仍旧不愿意离开自己床榻的某个男人,无奈的低声提醒他。 “那殿下的意思是,如果这里不是仙欲阁,我是不是就可以” “不可以!”子悠话还未说完,锦书就给了他一个“想都别想”的眼神,子悠看着锦书熠熠生辉的眸子,有些愣怔。 锦书一把推开了他,在床榻上坐了起来,子悠对她突然的动作也是一惊,看她十分迅速的坐了起来无奈失笑。锦书的脸色微红。 “不是说要出去么,现在走吧。”空气暗潮流动,锦书有点抵抗不住身边人庞大的气场,率先开口向他示弱。 子悠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待会所谓的正事,也不再闹她,从床榻上站起来,向锦书伸出一只,温情万分的说道:“跟我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一同游! ()二人避开了仙欲阁的众人,偷偷的从后门跑出去了,后门看守的人看到锦书急匆匆的想要出去,还开口问了一句:“锦书姑娘是要出去?” 锦书点点头,在那人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转身拉了子悠就散掉了。 因为方才走的匆忙,锦书也是在慌忙间,随拉了一件披风就“迫不及待”的下了楼。 等到他们二人走向黎阳城门口的一路上,往来的行人都不住的往他俩身上看的时候,锦书才发现了是为什么。 子悠身着一白狐裘,与周边的冰雪几乎融为一体,亦是绝代风华之姿容,颇为引人注目。而她自己本身,因为子悠的耍赖,并没有带面纱,身上穿的衣服好巧不巧的刚好是去年采药时,幸而得到的红狐所制作成了红狐裘。 一红一白反差极大,看起来却出奇的和谐,时不时的都可以引起别人侧目注视他们二人。 这般的注视,原本子悠应该是觉得不耐烦的,然而因为身边的人这时候是她,反而喜滋滋的享受起来了。 锦书不想再接受周边人裸的注目礼,偏头看他似乎没有要加快脚步离开的意思,锦书又不怎么想跟他说话。只好装作没有注意到周边人的目光,跟着他脚步极为缓慢踏雪而行。 心里却也是不由得在想,说是来看烟火,大白天的去哪里看烟火? 即使心里在疑惑,可是还是顺从的跟着他走了过去,二人穿过市集,走了许久才出了城门。由于这些天的大雪,城门口积雪堆积如山,守城的士兵一个一个的都没有闲着,出城进城查得尤其严苛。 这些天大雪的缘故,市集已经散了许久,今日天气刚刚放晴,自然是前来的人不会太少,今是初一,听过过些天来黎阳城内还会有灯会,此刻也就是许多商家前去占地方去了。 “出去么?”锦书看着前面很多人一个一个的检查以后才能过去,问了问子悠。 “想直接出去么?”子悠反过来询问她,锦书立马扭过了头。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难不成要他一个掌司使大人碘着脸去跟人家说放他们两个过去?锦书看子悠他今日的样子,也就知道他出来的时候也就只带了他这一个人而已。 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子悠将锦书护在怀里,避免被身后的马车撞到或者碰到了,然而却没想到在他们转身看向身后的马车的时候,驾车的人竟然停了下来。 子悠还在疑惑车里坐的是谁的时候,就看到从马车里面伸出一只将车身一侧的帘子掀开来,里面露出了于凡那张含笑的脸。 “子悠大人,是要出城么?”说着还疑惑的看了看他身边,看到的只有他怀里的一抹红色,眼睛之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开口说道:“看子悠大人的样子,似乎今日是一个人出来的。” “闲来无事,想出城去看看。”子悠淡淡地应道,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就送开对怀里女子的钳制。锦书现在也懒得理他,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也不成样子,也就随他去了。听见于凡说话,从子悠怀里探出了一个头,谁知刚巧与于凡看向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子悠大人身旁的这位女子,”于凡含笑的看着锦书,随后对子悠说:“看起来甚是与那日在崇阳宫侧殿看到的那位蒙面女子相像。” “于凡大人也是要出城么?”子悠无视了他的后一句话,然而听到于凡谈到自己,锦书伸推了推他,子悠虽然将她放开了,却还是随将她护在了身后。 “嗯,今日阳光正好,碰巧也有时间,听说今日黎阳城郊少男少女齐聚,可是个好日子。”于凡笑着回道,又看了一眼子悠身后的女子,不死心的再次问道:“看子悠大人两位的样子,似乎应该也是去看少男少女嬉戏游玩的吧。” 黎阳城郊烟火盛会,是在黎阳城边的一个天然湖泊旁边。周边全是草坪,初春刚至的时候,湖泊旁杨柳依依c莺歌燕舞,是很多人喜欢的去处。冬季虽然不如春季那样活力四射c春意黯然。可是琥珀被冰封c银装素裹的样子,也是很难得的。 当天的主要玩乐的事情虽然说是放烟火来着,但是更多的却是青年男女求爱的场景,天未暗下来的时候,少男少女会在草坪上漫步c嬉戏,甚至还有些胆大的会主动起来组织活动,等一群人玩闹熟悉了,彼此再表达心意。 “于凡大人也是想去找寻一下自己的意人么?”子悠将锦书护在身后,于凡看锦书的眼神让他不是非常的开心,“这也是好事,毕竟大丈夫成家立业,乃是一生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了。” “子悠大人莫不是在说笑?”于凡轻笑,不以为然道:“子悠大人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都还未成家,怎的就先来祸害咱们这同道人了?” 于凡自动将他们几人归为了一起,说来也奇怪,大荆男女成亲算是比较早的,在女子及笄之年已过之后,男子过了弱冠便可。只不过大荆的掌司使里,名尤其优秀的掌司使大人,竟然在过了弱冠之年之后,没有一个有要娶亲的意思。楚离c于凡以及子悠,个人哪一个不是人龙凤? 所以就有人私下里将他们个人归在一起,时不时的会被人拉出来说上两句。尤其是白凤大人,更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主,时不时的都要给他们人说一次媒。楚离见了她每次都要躲着跑,于凡更是可怜,与白凤一起共事,接触的会更是多。有的时候甚至两人前一秒还在说正事,后一秒就牵扯到了他的终身大事上,可惜的是他还不能有一丝一毫反对的意思。 只不过对于子悠,白凤大人逼得似乎没有那么紧,只在第一次子悠上任的时候宴会上提了一次,而且那次说的那个人,子悠怎么都觉得跟锦书有些相似。 也就只有那一次,而后子悠也从未再见过白凤,但是他那日被当众“逼亲”的事情,后来就成了其他各位大人饭后用来打趣他的谈资。 “于凡大人,白凤大人近些日子可有在黎阳?”子悠将话题再次岔了过去,又想到那日在仙欲阁抓到的那几个人,心念一动,问了一句。 “白凤大人本官也是许久没有见过了,至于她在不在黎阳,本官也不敢确定的说白凤大人是不是在。她老人家的行踪向来漂泊不定,想要探知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怎么子悠大人可是找白凤大人有事?” “这到是没有,”子悠断然说是:“只不过是想到许久没见过白凤大人,问候一句不算过分吧。” “这到不,”于凡随即说道,而后又好笑的看着他,似乎是好意的提醒:“本官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提醒子悠大人一句。白凤大人这些年来喜欢上了为人做媒,子悠大人如果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还是尽少的在白凤大人面前出现” 不知道为何,子悠竟然在于凡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的哀怨,子悠也是毫不留情的接话:“听于凡大人这样说,这些年似乎是没有少受白凤大人的‘爱护’,就是不知道白凤大人先后为于凡大人做了几次媒,竟然让于凡大人也会心生怯意。” “子悠大人何必打趣本官,”于凡轻笑道:“这些日子白凤大人也是热衷上了游山玩水,如若不然今日晚上的烟火盛会,她必定是不会错过这个好的会的。” “实话实说而已。” “子悠大人若是要出城,那两位就不妨跟本官一起吧。”于凡看着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继续说:“年关前后,出城进城都要严查,恐会费不少的时间。” 闻言锦书抬头看了看那边正在一个一个盘查的城门守卫,眉头不自在的蹙了蹙,她真的是很不喜欢被别人注目的感觉。更何况要搜查,那种感觉她更是不喜欢。 锦书的轻微蹙眉子悠看到了,也顺势看了看那边紧促的人群,顿时心里有了计较,对于凡说:“今日出来确实是本官没有考虑周全,既然如此,那么子悠就在此谢过于凡大人。” “子悠大人不用客气,马车足够宽敞,不会挤到二位的。”于凡说着,就吩咐车夫将轿凳取了出来,子悠先扶着锦书,让她坐进去,然后自己才踩着上去。车夫收起轿凳,然后驾车离开。 车夫拿着于凡的令牌,守城士兵也没有多加阻拦,人坐在马车上,一时间就出了城。 “子悠大人如今佳人在侧,以后确实是不跟本官与楚离大人同为一路人了。”刚出了城门口,于凡就再次开口。 眼前的女子一身红狐裘,耀眼夺目。那张脸精致的无可挑剔,明眸善睐,桃花眼潋滟生辉,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于凡大人如今清闲的似乎有些令人发指,”于凡的话说完,子悠还没有反应,锦书就先说道,接下了话头,目光微冷的看着他,继续说:“就是不知道大人齐萧的那件事情,可有了眉目?” 锦书的话刚落,于凡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凝固了,看向锦书的眼神也由方才的兴味变成了无端有的冷漠,冷着声音说道:“姑娘是谁,又为何知道齐萧?” 子悠闭着眼靠在马车上,决定暂时不说话,锦书想做什么他也不想阻止。 “我是谁?”锦书轻嗤道:“于凡大人这话岂不是问得有些奇怪?如果大人在齐萧回去之后就去查了的话,应该不难知道,齐萧是由青煜阁一路从乌镇护送着回到黎阳,甚至是直接送到了于凡大人的跟前的,大人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 “如此看来,那天在崇阳殿将大荆两位大臣瞬间拉近大牢的,也是姑娘了?”于凡那个时候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个所谓的青煜阁女子长得什么样子,可是却是听了她的声音的。与眼前之人如出一辙,同样的优雅,同样的清冷。 “锦书该称赞于凡大人才思敏捷么?昨日刚见过,还没有将锦书完全忘掉。” “方才于凡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锦书话里每一句话都暗暗的藏着说不出来的敌意,于凡却并不是太清楚是因为何故。只不过现在齐萧的事情有太多的疑点需要青欲阁的人来解答一番,此时他也不能跟她们翻脸,在这他们并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也没必要将彼此视为仇敌。 所以于凡就觉得,锦书对他充满敌意也只能是因为方才自己番四次的打趣她与子悠了。 “不必。”锦书拒绝道:“于凡大人,齐萧现在可好?” “除了嗓子受损,说话不完整之外,其余均好,”于凡说道:“谢过青煜阁的出相助,如若不然可能他也没有命活着回来了。” “于凡大人既然知道大漠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地,为何还在此关头,竟只派遣他们几人前去,难不成就只是为了送死?” 于凡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确实是本官的疏忽,没想到大漠沙寇竟然猖狂到了如此的地步,只不过因为贝利郡主如今生死未明,皇上那边又是对其行踪十分关心,本官” 再多的解释也改变不了如今那么多人丧生的事实,再说于凡当时派他们前去的时候,确实是没有想太多。 锦书对他话里的“沙寇”二字不置可否,心里暗道,这人估计也是没救了。 “呵呵,总有不顾他人死活的时候”锦书轻嗤道,看向他的眼神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于凡分明可以感受到她话里的嘲弄,锦书的话再次落了下来:“现在于凡大人,再次派出了齐萧他们几人,可有新的发现?” 于凡的脸上划过一抹尴尬,随即解释道:“实不相瞒姑娘,除了齐萧一人回来,如今还不能太开口说话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生还。如今齐萧也并没有说出有用的消息。” “那于凡大人可否听锦书一言?”锦书说道。 “锦书姑娘请讲。”于凡回答道,并没有因为她的主动请缨有些许不满的情绪。 “锦书下的人发现齐萧的时候,他那时候在梦呓似乎提到了些许,就好比说是,那所谓的‘活死人’以及或真或假恩‘僵尸草’。”锦书侧目看了一眼一直闭着眼睛的子悠,不懂他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让她独自面对于凡这个人。 “姑娘所说的活死人c僵尸草,可是确有此事?”于凡再次从他人的口得知“僵尸草”这种东西,相较于第一次从子悠口知道时候的震惊,此时的他情绪要平缓了许多。 “齐萧应该知道一些僵尸草的消息,他可是一句话都不曾跟于凡大人说过?” “不曾。” 于凡的不隐瞒让锦书暂时卸下了心里的防备,眼瞅着于凡,忙不矢开口:“如果于凡大人信任锦书的话,府上的那些活死人,大人还是尽早处理了的好,如今半年之期已快到。而僵尸草最迟的潜伏期也最多不过半年。到时候僵尸草破体而出,祸害的可就不只是于凡大人身边如今昏迷不醒的那些人了。” “当真有如此严重?”于凡反问道,对于僵尸草的存在还是有些许的疑惑,“竟会让人战战兢兢到如此地步?” “那原本就是死人,何来‘活’字一说?于凡大人见过人死而复生?还是见过人五脏六腑俱空尚且可以活着的?”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可否说的明白点?” “僵尸草之事是真是假,待于凡大人回府问过齐萧,不会说可以写,总而言之想要知道结果,方法有很多。齐萧所言,于凡大人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锦书也不跟他说僵尸草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只留下这一句话,让他去问齐萧。 “如果真有僵尸草,本官又该如何处置?”于凡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自然是许多都不了解,青煜阁这方面是行家。 “于凡大人觉得应该怎么做?”锦书不答反问,有些话说的太明白就没了意思。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是草,火烧怎么样?”于凡询问道。 “火烧?”锦书轻嗤道:“大荆不是向来以人命为上么?如此这般轻率的开口说要火烧,岂不是有些视人命为儿戏。” “特殊情况特殊分析,姑娘既然说明白僵尸草可能存在,而且先前有在子悠大人那里听闻,僵尸草毒性甚是严重,本官确实承担不起大荆这么多黎民百姓的生死。”于凡顺水推舟,顺着她的话将自己轻松的择了出去。 “于凡大人还真是随应变c顺水推舟玩的甚是精明。既然这样,于凡大人倒是可以亲眼看看那所谓的僵尸草长什么样子了。毕竟那可是长在传言之的毒物,于凡大人您说呢?”锦书轻声言,似乎对于凡瞬间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姑娘如果不介意,那不妨到时候本官行事之时,特邀姑娘前去观看一番,也顺带瞧瞧,这僵尸草是什么样子。” “如此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帝王戏! ()空旷的草地上,雪迹斑斑,已经看不到草的踪迹,处处都是人的脚印。或有未被涉足处,踩上去发出咔嚓的声音,清脆悦耳。两两的人成群结队,或是在散步,或是在玩雪,又或是在交谈。 子悠方才找了借口与锦书下了马车,锦书瞬间就被眼前美丽的的场景所吸引。苍茫雪白的大地上,偶尔有几株寒梅含苞待放,大大的湖泊里,湖水水面已经结冰,雪白的一层,有胆大的孩子甚至踩在了了水边的冰层上面。 “这边的景色倒是极好的。”锦书在原地站定,脚着踩着洁白的雪,柔软的让人忍不住踩上去。看着眼前含包待放的梅花,一个个静静的在寒风林立着。极目远眺,遥望着远处那冰冻的湖泊心情稍愉悦的说。 她其实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大荆的烟火盛会持续了数百年之久,在锦书以前尚年少的时候,每逢年关也会缠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在年初一这天来这湖边玩耍。 那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湖边的几株寒梅,不知是谁栽种了的,又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反正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开始那些梅花就一直在这里。每逢冬季从不逾期。挺立的红梅配以雪白的冰冻的湖泊煞是好看。 “殿下对这个地方肯定不是陌生,这么些年未曾再见可有想过?”子悠看着眼前的人略显愉快的神色心里一阵恍惚,想起了几年前他们一同在此游玩的场景心里思绪万千。 那时候她还是大荆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使。身份地位均不合时宜,然而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两个人彼此珍视。 “可能是想的吧,”锦书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深有感触感叹道:“数千个日夜,魂牵梦绕。这里的这个地方是应该是我梦最好的一个场景了。” 整个黎阳在她的心里已经是满面污垢,窥不得原本最本来的面目。然而这个地方还是如当初一般的纯净,湖水澄澈c白雪霭霭,她的心里自然是欣喜的。 “如今可好了,殿下也回来了。”子悠感叹道,看了看湖水的一角,对锦书说:“殿下居然这么喜欢这个地方,那么子悠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好看的地方可以与之媲美,殿下要不要去看一看?” 如今他们两个的身边并没有外人,说话也有谈之间自然不用顾忌太多。锦书也就一时间忘记了,要让他改掉这个称呼的这件事。甩了甩头随他去了。 “恩,不知在何处,还请求子悠大人带路。”锦书说道,全是很给他的面子了。 子悠的眼角染上一抹笑,对她的回答在预料之,笑言:“殿下请放心,那个地方不会让殿下失望了。” 锦书跟在子悠的后面,子悠也并没有将她带向别处,反而只是将她将拐上了湖泊的一角。那边靠进一座山脉,子悠站在大山的前面对锦书说:“这里面有好玩的殿下想不想进去看看。” 眼前的山高耸入云,是黎阳城外最高的一座山脉,名为启元山。山上的树木如今也都是光秃秃的,叶子也基本上全部落了下来。只剩几棵松树仍旧挺拔的在雪挺立着,叶子仍旧青翠。 厚重的白雪已经将其枝桠压得很低很低,山上几乎没有行人的踪迹。所以听子悠之言,锦书很疑惑,不知道待会要去哪儿,要待去哪里。 “可是要上山?可是这明显没有路,要怎么走?”锦书看着眼前的山脉,略显疑惑的询问子悠。 “殿下信我吗,信的话,跟我走便是了,子悠不会让殿下你找不着路的。”子悠安慰她说,没等她回答说好还是不好,就自己顺着山脉走了上去。 这不就是没得选择了吗?锦书在心里暗叹,只不过也没拒绝的跟着他走了上去。 跟着子悠的脚步走上去,才发现上面别有洞天。不像在下面看到的那样无路可走,反而有一条宽阔的小道一直都延伸到了大山的深处。 子悠看到了锦书眼的惊讶,随即转过头来,兴奋地冲她说:“我可有骗殿下?殿下脚下的这不就是路吗?走起来感觉怎么样?”子悠一边说着一边还在雪地上踩了两脚,雪地里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明显是下面的落叶被他踩到所发出的声音 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可以看到子悠大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锦书的心情也受到他的影响变得愉悦了许多。开口冲他说道:“子悠大人这般的不顾及自身的形象,做出如此孩子气的动作,就是不知道朝廷的官吏,看到子悠大人如今这副童心未泯的样子会作何感想?” 没有怎么理会她的打趣,子悠正色道:“殿下以为只要是个人就可以看到子悠我这副样子的吗?可是这样子的我除了殿下别人可是看不到的。” 子悠说完没等锦书接话,就一个人往前走去。这条路是他前日里开出来的,不知道前面现在好不好走,他要先去试一试才行。 语气里的宠溺与纵容让锦书听了都感觉到了动容,子悠不算是会花言巧语的人,然而这两天时间的相处,却是对她说尽了世间的情话。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锦书心里都会有些许的触动。 她以为将近五年时间的不见,早已经全部都称得上是物是人非,可不是嘛,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没有将她认出来,她又怎么敢期待别人记得她一二? 然而心里所有的怀疑都在子悠这里成了未知数,他不仅记得她而且还护着她。 从最开始青煜阁的出现他无条件的相信,到后来帮助她们来到黎阳做一些根本无益于自己的事情等等等等行为早已经向锦书证明了一些她一直怀疑的东西。 眼前的人确实是时刻都将她放在了心上,片刻都未曾敢忘记。 一瞬间的愣神让她没有能及时跟上子悠的脚步,子悠向前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身后的人早已经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只好原路返回。没走几步,就发现了数着步子踏雪而来的锦书。 红狐裘与她身后的白色对此反差强烈,更是显得眼前的女子光彩夺目。子悠生生的忍下了心里的悸动,走到她跟前说道:“走不动了么,不妨我来背殿下?” 说着就要蹲下来,锦书慌忙拒绝道:“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我还没有娇弱到需要子悠大人背着上山的地步。” 锦书的拒绝,在子悠的意料之,她本来就不是喜欢依靠他人之人,能够自己做的事情,绝不假借他人之。 子悠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就我拉着殿下吧,虽说这山路已经有了,可先前刚刚下了大雪,此时路上甚是滑。” 锦书没有拒绝,伸出去,子悠看也没看的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殿下跟紧我,要是脚下打滑什么的,尽可能抓着我。” 锦书点点头,子悠带着她继续往上面走。 大概半刻钟的时间,锦书听到前方的人说到了,她就从子悠的后面探出了一个头,向前望去。 远处看到的景色,是她数些年都不曾看到过的美景。在她的眼前的,也就是方才路的尽头,是一个从大山上凿出来的平台,看样子应该是经历了多次人工开凿,才完成出来的成品。 平台的上面还是一块伸出来的山石,刚巧将天上落下的雪花挡下了。台子上面大大小小的种着数十株的梅花,此刻红梅与白梅竞相开放。空气淡淡的梅香洋溢煞是好闻。 “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锦书丝毫不掩饰心里的愉悦,伸抓着子悠的袖子就摇着他说道。 她喜欢梅花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尤其是寒梅,她更是喜欢。白梅纯洁,红梅灿烂,两种冬天里不可缺少的色调,是她的最爱。 一时间锦书突然间又想起了子悠在芜锦司开出的那一片梅园,心里更是感触万分。 “殿下喜欢就好。”子悠看看周边竞相开放的梅花,拉着锦书的迈上了平台。 这里面放有石桌与石凳,都是子悠暗命人偷偷的搬运过来的。而距离他们所在位置最远的一株梅树下竟还放着一把古琴,看起来就是极品好琴。 锦书已经许久不在弹琴,然而见到琴,她还是难以压制自己心里的喜欢。 子悠放开她的说:“殿下好琴,我一直都知道,知道殿下平日里不好抚琴,如今这地方偏远而又僻静,殿下可以放心大胆的开始了。” “就你知道的多。”锦书被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弄得哭笑不得,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心思搞出这么大的一片地方用来玩。 “殿下要抚琴么,这里安静,没有几个人会听到的。”子悠询问道,这里就算有人听到琴音也不记得他可以爬上来,子悠自然是不担心会被人发现此处。 “”锦书盯着那把琴看了许久,才抬头向子悠说道:“不了,如今生了,怕是也奏不得了。” 几年没有在碰过古琴,她不知道她还能记得多少,再原本,她现在也是真的不想碰琴。 子悠轻笑,也不勉强说道:“既然这样,那这把琴就给殿下留下了,现在不想碰它,以后有会再说。” 子悠也是偶然得知,当时的殿下沁阳的琴技最初是她母妃沁贵妃教的,母女俩唯一最为相似的地方,可能就是百般技艺唯爱琴了。 沁贵妃是前国舅苏沛的掌上明珠。苏沛一生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后来成为执掌九军的统领,女儿成为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 跟传统的世族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沁贵妃从小就被母亲严格的教导着,跟传统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有所不同,大荆提倡男女平等,然而这种平等也只是体现在同阶层而已。 所以这也是为何每次开春登科考试开始之后,无数的寒门学子从四面八方涌来黎阳,只为了这一“试”。 多少人在登科考试功成名就,名列世族,又有多少人为此奋斗终身,却始终是在做着无用功。 沁贵妃进宫前就在大荆小有名气,其父是大将军,其兄也被景仁帝看任以重用。当时也有许多豪门权贵前去提亲,可最后却没有一个人入的了她的眼。 后来景仁帝出游的时候,苏沛在一旁护送。当时的苏落早已经对这个时常被父亲c兄长提起来的明君有了几分的好奇。在景仁帝私下在当时的苏沛将军府上居住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偷偷去看上两眼那个一直生活在众人的仰望的男子。 那日景仁帝正呆在将军府上一处湖心亭假寐,苏落偷偷的爬上假山上去看他,想看看这个传说的帝王长什么样子。 然而她刚刚偷偷的爬上去,还未曾看到景仁帝的身影,就已经被守在湖心亭周边的侍卫,当作刺客给逮了下来,押到了景仁帝的身边。 景阳帝在那边侍卫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也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这么偷偷摸摸的在将军府上出现。也就默认了下人的动作,让人将其带了过来。 彼时的苏落一边被侍卫押着走,一边还不停的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她当时倒是没有大着嗓门喊出来自己是苏将军的女儿,她父亲也是比较严厉的,如果知道了她竟然敢偷偷摸摸的来看皇帝,可能会打死她。 苏落被当时的侍卫毫不留情的丢在了地上,她没有防备直接就被他们扔在了景阳帝脚下。景阳帝当时躺在贵妃椅上,身后有两个宫女拿着扇子在给他扇风。 “你是何人?”景仁帝悠哉悠哉的躺着,闭着眼睛询问着被侍卫粗鲁的带过来的这个女子。 苏落从地上爬起来,就地而席,揉了揉方才被侍卫拽下来时撞疼的胳膊,一脸防备的看着那些带她过来的人。 景仁帝许久没有有人回他话,心里在纳闷,随即就睁开了眼睛,才看到被自己询问的那个人儿此刻正盯着侍卫看的出神。 自己在她眼里竟然比不上一个小侍卫?景仁帝心里不解。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个女子。 一袭粉白色的锦缎广袖裙,头上的发髻插有一两支朱钗,千青丝垂在身后。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就可以给人无穷的想象。 “公子问你呢,你是何人,你说还是不说!”眼见着那名女子不说话,而皇上又是被她惊扰了清休,被人闯入那侍卫自知失责。 此时苏落才想起自己方才是要来看景阳帝的,恍惚间突然转过了头,只见一袭明黄色映入眼帘,随之向上可以看到景阳帝棱角分明的脸颊与深邃的眸子,苏落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景仁帝对她突然的转身也是一惊,眼前的女子眉清目秀,大大的桃花眼顾盼生姿,似乎会说话一样,灵动万分。眉间一颗粉色的眉心坠,又略显俏皮。 只不过她越来越惊讶的目光看的景阳帝有些不怎么舒服,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裸的打量着。 “这位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小女子我不小心闯入了公子这里,扰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苏落察觉到景仁帝眉间压抑的愤怒,说时迟那时快,立马向他扣了一个头,认错道。 景仁帝看她讨好的表情有些欣喜,故意道:“姑娘你是谁家的,竟会到了此处?” 苏落听到她被询问是谁家的,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苏沛将军的女儿,于是就随便说:“小女子今日来这边走亲访友,偶然间迷了路,误闯公子之地,小女子这就离开。”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离开,又被景仁帝下的侍卫拦下,苏落无奈只好再次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景仁帝。 当时景仁帝也弄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对侍卫说了,让她离开。所以最后他看到的就是苏落仓皇离开的背影。 且不说今日看到的女子是谁,就是她来将军府上走亲访友这件事就疑点重重。苏沛知道他景仁帝在府上,是不可能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就随便让外人进府,更不会让人闯入到这个地方来。 方才离开的女子,身上的衣着不俗,定然是富贵人家的女儿。那么这个女子到底是谁?顿时引起了景仁帝的好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苏沛的府上,应该是有一子一女,现在女儿应该方二八年华 所以再后来景仁帝要离开将军府上回宫的前夕,苏沛在府上曾举办了一次宴会,里面有不少的歌姬。 最后一个节目是一场琴曲,景仁帝无意间跟苏沛提了一句说:“朕闻将军府上二女苏落琴技卓绝,今日不知是否有幸得一听?” 就这样,当苏落带着面纱前来宴会演奏的时候,看到主座上坐着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以及他看向自己戏谑的眼神,心里顿叫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偏未晚! ()忍着巨大的压力,尽量去忽视那主座上人带来的巨大的压迫感,苏落在战战兢兢之,出色的弹奏了一曲《帝王戏》。 里面讲述的是,大荆开国皇帝景惠帝带兵平定国内外叛乱,战功卓著。最后顺利登基,福泽万民之事。 《帝王戏》是大荆琴曲里面的名曲,里面包括了景惠帝出征平乱c登基大宝c百姓生活和美个部分。总而言之就是歌功颂德。是在大荆比较流行的一琴曲。 苏落选择这首曲子其实是没有太大别的意思的,然而景仁帝当时看她的眼神要多戏谑有多戏谑,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导致她只要一看到景阳帝就觉得下一刻,他可能会将她偷偷跑去他那里的事情说出来。 琴曲奏罢,苏落站在一旁心里像小鹿在撞,紧张的将头低下,就怕待会那个明黄色的他会说出什么让她想去死的话。 可是天不遂人愿,再多的祈祷终究是被上天无视了,苏落清楚的听到景仁帝问苏沛:“苏爱卿,此女是你的女儿?” 她又听到自己老爹说:“回皇上的话,此女正是小女苏落。” 苏落在心里默叹,好希望景仁帝现在能够失忆,不记得她做了什么事情。 景仁帝确实没有令她失望,在她父亲苏沛说完的时候,兴味的目光就朝她看了过来,恰好与她偷偷看向他的目光相对。景仁帝璀璨一笑,而后苏落就听到景仁帝说道:“朕见令爱就觉得亲近,就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说完还故意看了一眼苏落,像是要跟她达成共识一样,询问她道:“不知苏小姐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即使心里已经对她的身份猜到了八八,然而当自己得知她就是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欢呼雀跃的。再看着她怯生生的普通小鹿一样的眼神,景仁帝心里更是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不让他失望的是,苏落的表情确实足够的精彩。 听到景仁帝的问话,苏落惊慌失措抬起了头,头上的朱钗上的流苏,一下子划过自己的眼睛,打得自己生疼。然而眼前还有个大人物在这里,她哭也不能哭,挠也不能挠。就只能忍着不让眼泪就这样掉下来。 所以以至于当她抬头以“皇上仪表堂堂,自是许多女子仰慕。”回他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双通红的眼睛。原本景仁帝想要问得“既然如此,不知苏小姐也曾仰慕于朕”这句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当时的景仁帝还以为是自己有心的逗弄将她吓着了,苏沛看到女儿眼睛红红的,心里虽然在疑惑是为什么,可是也不敢自作主张的让苏落下去。 景仁帝心思微沉,没想到苏落的反应会这么大,不由得台湾1看了一眼苏沛,略带责怪。苏沛被景仁帝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知为何。 “下去吧。”看她眼睛红彤彤的样子,景仁帝也不忍心为毛她,摆了摆就让她走了。自始至终都不曾知道,那只是因为流苏划了眼睛。 而后数个月苏落都未曾再见过景仁帝,父亲每日也早出晚归的,都不能让她去打听一二。而后还是在吃饭的时候,苏落偶然得知,景仁帝当时的皇后重病,估计命不久矣了。 景仁帝与皇后是少年夫妻,感情虽然谈不上有多好,却也算是相敬如宾。皇后重病,他在全国范围内搜寻医者,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她的性命。 景仁帝的皇后姓白,名为白箬,是原内役司的掌司使白安的最小的女儿。如今白安已经不怎么经常接触大荆政事,然而内役司掌司使许褚c政议司司议使顾凉安都曾是他的徒弟,如今虽不拥有实权。 景仁帝当年在白箬死后,白安也已经年老,育有二子女。两个儿子都在军任职,个女儿也都嫁于士家贵族。景仁帝封其为阁老,待遇在六司之上。 而景仁帝的大殿下楚子乔也正是白箬的儿子,唯一的亲生儿子。 白箬死后,景仁帝追封白箬为孝和皇后,葬于皇陵。而后大概过了一年之久,又迎来一年的选秀。而此时另一个较为轰动的消息就是,大将军苏沛准备为自己的二女儿苏落择婿。 苏沛的权势在朝算是比较大的,这一年,孝和皇后白箬死后,白安也自请离朝,白家的势力一日不如一日,逐渐的其他的势力开始在大荆黎阳站稳脚跟。 相较于景仁帝的选秀,苏家的择婿更加的吸引人。皇帝选秀,秀女只可在士族以及是有官衔在身的大户里面选。可是苏家择婿就不怎么一样了,苏沛开了口,只要是武精通,且品行优良者,不分阶级者均可。然而还有最后一条比较重要的,就是需要苏落同意,她喜欢才行。 所以当时许多人都卯足了劲,虽然说进不了宫,那去做一个将门女婿不也是可以的。短短的几天时间,将军府的大门都快被媒婆踩破了。 这件事轰动的竟然都惊动了景仁帝,景仁帝特意在下朝以后,将苏沛留了下来,宣他去了御书房。 大概有两刻钟景仁帝都不曾苏沛说话,苏沛有些摸不准景仁帝的心思,不明所以。 最后还是景仁帝率先开口,询问苏沛道:“听说近些日子,苏将军在为令爱择婿?” 没想到皇上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再联想到这些日子的选秀也是刚刚在进行,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同时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位小祖宗在搞什么名堂。 景仁帝选秀的消息刚出来,苏落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自己要选择夫婿的消息自己散了出去。等苏将军知道的时候,黎阳城内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了。 现在偶然听起景仁帝问起,苏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考了许久才说:“小女早已过及笈之年,按照大荆的条例,是可以选婿出嫁的。” 以为是苏落最近风头过盛触了龙颜,他作为她父亲,也只好将这件事担着。 可是等他说完,许久都不曾听到景仁帝再次说话,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看到了景仁帝黑曜曜的眼睛,正盯着他,顿时苏沛就不知道又是哪一句话触怒了他。 慌忙间就要跪下认错,然而还未等他有动作,就听到景仁帝略显疑惑的声音,苏沛听到他说:“在苏将军看来,是不是朕配不上令爱?” 不知道景仁帝何出此言,可是苏沛突然觉得他现在关心的重点并不是这个,慌慌张张的开口说道:“皇上此话怎讲?” 然后他就看到景仁帝稍微低下了头,再次又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有把苏沛吓死。 景仁帝说:“朕这次选秀,士族女子及笈均可,爱卿的女儿为何就不算数了。” 苏沛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一颗接一颗的掉了下来,没想到今日家里的祖宗竟然给他搞出来了这样一个烂摊子。 苏沛在电光火石间想起,似乎自家女儿跟景仁帝见过一次,景仁帝也没有任何表示,便说:“回皇上的话,微臣记得去年皇上曾见到过小女,当时皇上” 苏沛的话没有说完,景仁帝瞬间就理解了。当时他没有所行动,所以就觉得自己就算是将苏落送进来,也不过是白费劲罢了。 景仁帝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当时以为自己吓到了那个女子,不好在时常出现在她跟前。只不过这一年多未见,她竟然已经也琢磨着要嫁人了。 “爱卿误会了。”景仁帝冷着脸回答苏沛,神色有说不出的阴霾,苏沛听到他说:“朕对爱卿的女儿,甚是满意。” 就这样,在景仁帝的刻意暗示下,苏沛第二天就将自己女儿的名字报到了内役司,作为秀女。 再后来,在秀女进宫的时候,景仁帝与苏落一见钟情,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其纳入了后宫,奉以妃位。再然后一年之久生下了殿下沁阳,即刻被封为了沁贵妃,执掌六宫。 所谓的六宫,在那时候已经差不多成了一个虚头。六宫之真正被人当做主子对待的也就苏落一个人。而当时的八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宣王殿下楚忆锦,也只不过是在景仁帝与苏落一次冷战之后,被人算计的产物。 老四与老八经历十分相似,只不过宣王殿下的母亲要比景阳帝的母亲理智许多,生下宣王殿下之后,就自己出家为尼。终日以青灯古佛为伴。 在几日的冷战之后,苏落率先低下了头,景仁帝终究是不忍心让她伤心的。老八也不受宠,景仁帝少有的温情之心,仅仅给了苏落与他的爱女沁阳。 这些事情锦书虽然不怎么清楚,可是却也多多少少听身边的人提过。更有的皇子由于嫉妒更是当年出声讽刺她。 不得不说,景仁帝有的时候心里挺狠的。除了沁阳以及老九楚忆卿,其他的几个皇子公主,他甚少过问,哪怕是那个曾经答应他要好好保护沁阳的四殿下。 沁阳的小时候,是在兄弟姐妹的环绕c奉承以及讽刺之过来的,小小的年纪都已经懂得了,什么人说的话是真,什么人说的话是假。她的心里明明白白的。 在皇室里,向来都不缺少足相残,对于沁阳他们来说,这也都是以后必要的过程。景仁帝曾经期待过自己的几个子女和谐相处。然而结果却总是差强人意。 大殿下楚子乔天资聪颖,本是一块帝王的好料子,然而生性暴戾,尽做些欺负弱者之事。景仁帝心里自然是不会待见。 其他的几个皇子,多都是资质平庸,且多胸无大志,无心于皇位的。最为明确的便是宣王殿下楚忆锦,更是贪玩享乐之辈。 所以从始至终,景仁帝都不曾真正的教育过沁阳要做兄友弟恭之事,而他每次都是摆明了偏袒沁阳的行为,更是让沁阳在其他皇子那里没有了好感。 然而也都不过是敢怒不敢言,人家说话时候照样还要陪着一个笑脸。 然而这一切,都在五年前戛然而止,成为了历史长河之曾经光辉灿烂的一笔。 锦书跟在子悠的身后走了上去,子悠淡淡的走到古琴前坐了下来,伸出轻抚琴弦,悠扬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流泻出来,打破了这山间的宁静。 锦书坐在他对面,子悠轻笑道:“殿下既然不想抚琴,那么我就在此献丑了。” 子悠的琴技好不好,锦书不敢草率的去评价。他不常抚琴,看起来也不像是精通音律的样子,然而真正的弹奏起来,也是让人出乎意料的。 她未曾听过子悠这次的琴曲,更是不好评判,只不过总体的听起来,还是挺悦耳的。 “此曲是子悠大人你自己写的?”一曲罢,锦书问道,语气也不是十分的确定,因为她是真的没有听到过。 “恩。”子悠点头,声音上扬,似乎是比较愉快的样子,锦书听到他说:“殿下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锦书实话实说。 “当年殿下琴技冠绝黎阳,我只能望其项背,如今有会与殿下一起,那可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子悠大人太过谦了,”锦书继续说道,双撑在下巴下面,抬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子悠,疑惑道:“与子悠大人相识这么久,似乎还没有见过子悠大人不会的事情,子悠大人如此这般,岂不是不给他人活路?” 锦书也在打趣他,话说锦书有颜有才,是世间少有的绝色,锦书觉得就算他不做官,就做江湖一游侠,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也觉得我是个天才,”锦书的话说完,子悠没有一点谦虚的样子,接的话明显看的锦书一愣,子悠笑道:“这不,殿下难道不应该牢牢地抓在里,免得有朝一日后悔了。” 子悠时刻不忘记调戏两句锦书,锦书低着头,想了许久才开口,不怎么确定的说:“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有会离开朝廷,子悠大人会放弃这样加官进爵c光宗耀祖的美好前途么?” “呵呵。”子悠不客气的轻笑出声,似乎是有些无奈锦书的这个问题,然而锦书认真的眸子,顿时让子悠笑不出来了。 她的目光太认真,让子悠觉得自己如果不认真回答的话,就对不起她。随即略微想了想,含笑的看着她温声轻语的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愿意跟着殿下,天涯海角相随。” 锦书看着他,听着他真诚的话语,心里一股暖流涌过,扬起头,眼神尤其认真的看着子悠,却不怎么认真的说道:“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子悠大人竟也这般认真的回答。” 子悠被她的话弄得没有绷住,脸上的认真一时间皲裂开来,无奈的伸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道:“真是败给你了。” 锦书的唇角轻扯,微笑的似乎有点僵硬,然而子悠还是看得出了神,语气稍低沉的说:“我好像知道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为何如今” “笑得很僵硬是么?”锦书接下了他的话,眼睛有一丝伤感一闪而过,而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子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她,站起身来,走到那边轻坐在她的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话语间安慰她说:“殿下这样也好,笑起来太迷人了,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平白无故多出来几个情敌来,那时候我要上哪里哭去?” 锦书明显的可以听到子悠话里的安慰,虽然明知道是故意说来安慰她的,可是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可能女人都是这样,见不得他说别人好,听不得他说自己不好。只愿听他说自己好,说别人不好。 子悠话里话外全是对她满满的占有欲,虽然霸道,却让锦书觉得异常的安心。 一阵困意袭来,锦书在子悠的怀里,就忍不住想要睡去。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抚上子悠的肩膀。 察觉到锦书的动作,子悠心里暗喜,低下头去就看到她眼睛要睁不睁,要闭不闭的样子。心里一阵柔软,俯在她头顶轻声的说:“殿下这是累了不是?” “恩,突然间就有些困。”锦书再次揉揉眼睛,软着声音说。 子悠伸从她的发髻上扶过,眸子里全部都是温柔,轻声的对她说:“这里比较凉,想睡的话来我怀里,我抱着殿下睡。” 锦书在恍惚间轻轻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就“嗯”了一句。 子悠听后,笑意涌上嘴角,轻轻的将她抱起,置身在自己怀,下颌放在锦书的头顶,一放在她腰际,一搭在她身上,将她圈在怀里。巨大的白狐裘被他轻松的拉起来,盖在锦书的身上,看起来就好像是锦书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一样。 子悠低头温柔的看着怀人绝美的睡颜,下巴在她的脸上碰了碰,从衣服掏出来自己早晨从书房里拿出来的黑色小匣子,放在掂了掂。 待会等她醒过来,他要把这个给她。迟到了五年的承诺,幸好还不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白鬼鱼! ()锦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清楚周边的景色,冬季天本来黑的就早,再加上他们一路上也耽搁了不少时间,锦书虽然没有睡太久,但是天色确实是暗下来了。 “醒了?”头顶传来子悠悠扬的声音,锦书睁开眼,才看到周边已经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抬起头望着子悠的眸子里还有些许微怔。 “我睡了很久?”锦书开口询问,问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他的白狐裘将他二人裹在里面,虽不大,却很温暖。 “不久,天暗的比较早。”子悠抬头看了看微暗的天色,也有些诧异。只顾着注视怀人的睡颜,似乎是没想到天已经暗了。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锦书看着周边一片黑暗,时间已经不早,确实是要回去了。 “殿下想回去么?”子悠紧了紧抱着锦书的双,似乎有些不舍得就这样放开她,就连语气之都还带着一些不满足。 “子悠大人不想回去么?”锦书往他怀里缩了缩,冬季的夜还是有些冷的,虽然现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 “你坐在雪就不冷么?”猝然想起来子悠一个人抱着她坐在这冰天雪地之许久,她整个人在他的怀里,自然是觉不得冷的,可是子悠可是实打实的脚踩在雪地上的。 “殿下是在关心我么?”子悠轻笑,眼神尤其宠溺的注视着她,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 “你”锦书无奈,被他这样的调戏来调戏去,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冷,殿下可觉得有些冷?”子悠伸出握着锦书的一只,拿起来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的呵着热气,又搓搓她的,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还说不冷,这脸都快冻僵了。”锦书伸出,揉了揉子悠的脸颊,半是嗔怪道。 “不冷,”子悠继续重复道,眸子含笑,越过她的用自己的脸蹭着锦书的脸颊,撒娇道:“殿下,这样蹭蹭就不冷了。” “你你走开。”锦书推搡着子悠的头,使劲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嬉笑道。 “不走开。”子悠开始耍无赖,双紧抱着她就是不放。 “好了,咱们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锦书继续重复道,子悠仍旧不放,锦书推着他,只好说:“不是要去看烟火么,子悠大人看烟火!” “好!”子悠闹腾够了,在看这天,如果现在不下去的话,待会儿天色更加的暗下来,那山路就更不好找,更加的下不去了。 子悠放开双,锦书从他怀里逃脱,灵巧的跳了出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挑衅的看着他。 “殿下不打算拉我一下么,就这样的铁石心肠么?”子悠眼瞧着锦书像一只兔子一样跳了出去,眼神略显无奈。 “子悠大人这可是起不来了?”锦书讥诮道,看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心里暗自发笑。 “殿下如果觉得好笑的话,不妨就笑出来吧。”子悠温声言,对她的所作所为尽是满满的宠溺,一点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我还是拉你一把吧,省的待会天黑了下不去,还要跟你在这里过夜。”锦书走过去,冲他伸出了,子悠握着使力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冬季的话,在这里过夜其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子悠站起来以后,立即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用披风挡着她,趴在她耳边尤其不正经的说道:“殿下这个提议还真的是很不错的,值得考虑考虑。” “走啦,少不正经了。”锦书已经见识到了他死皮赖脸的样子,也差不多习惯了他这个调调,只好顺着他说。 子悠没有再闹腾她,揽着她下了山,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不死心的又说了一句:“开春之后,在过来看看,到时候漫山遍野的连翘c迎春,应该不比这白色的雪景要逊色。” 被子悠的话里所描绘的景色所吸引,锦书也对来年有了些许的向往:“最好不过山花烂漫时,子悠大人也是个会欣赏的。” 子悠拥着锦书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那是自然的,人生在世,岂不就是要及时行乐,殿下您说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也好过在以后想起的时候留下了遗憾。”锦书感叹道。 二人沿着湖边在悠闲自得迈着步子,确实是这么些年来少有的清净。 “子悠大人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年的生活么,如今可还想听?”走着走着,锦书停下了步子,遥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湖泊,有少女少男或站或围成一圈,在放着烟火,火花在天空炸开,绚丽夺目,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子悠闻言脚步一顿,迫不及待的开口:“我想听,想了许久许久。” 他想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的样子为何又会变成了这样,还有她与青煜阁,还有她与青絮 所有的事情他都想知道,即使可能不能跟她一起承担,却希望可以体会她当时的痛苦,感同身受,省的以后在贸贸然提起,伤了她的心。 “可能会比较无聊,子悠大人也要听么?”锦书抬眸看着子悠,不远处的烟火升空,在她的身后炸裂,璀璨的样子映红了锦书的脸颊。 “不管多无聊,我都想听。”子悠靠近她,牵起来她的,紧握在自己的,爱怜的说。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锦书微微的闭着眼睛,靠在子悠的肩膀上,回想起这四年的点点滴滴,语气平稳却更显苍白。 五年前,原本那应该是个很好的日子,可就在那一天,我被下了狱,以通敌卖国的罪名。 我根本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向来疼爱我的父皇竟然也不给我解释的会。 我看到那些所谓的证据被一件一件的甩在了我的身上,看到了父皇厌弃的眼神,也看到了邹闫大人。 我不知道那些证据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呈上去的,更不知道为何有朝一日我竟然会与通敌叛国这个罪名扯上关系。 这绝对是最大的侮辱。 早上刚刚进崇阳殿见了父皇,午就被人带兵前来封了我的沁亲王府,我在地牢里千等万等,没有等来任何的一个人。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此时的我只是一个阶下囚,一个被世界都抛弃的阶下囚。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死活,更没有人会在意,我到底有没有反。 唯一庆幸的就是被他们关进地牢之前去师傅蔺蒙大学士那里了一趟,师傅当时给了我用于南疆瘴气的药,我偷偷的将药带在了身上。他们并没有翻出来。 父皇下令要将我处斩的时候,我万念俱灰,甚至也想过了要去死,曾经死盯着地牢四周的墙壁看了一眼又一眼。 想着一头撞死了也就好了,可是心里深处还有一个念头在拉着我,说不让我死,我就这样撞墙死了,他们难道就不会说是我在牢里畏罪自杀? 再后来我的母妃来了,抱着我痛哭流涕,还带来了我的父皇死于非命c四皇兄择日登基成为大荆的新帝的消息。我想笑却扯了扯嘴角,连勉强都勉强不来一个。 我看到我的母妃倒在我的怀里,口鲜血直流,我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为她叫一声狱卒,然后看着他们八脚c慌慌忙忙送我母妃出去。 后来呢,在我要被问斩的那一天,曾经的副将晨安率领我的部下冲进了地牢,带着我准备让我跟他一起走。 可是当时的情况,我只能选择让他们走,我一个人骑马去了潞水河。我还记得那天,残阳如血,潞水河都被染红了一半。我听到身后铁骑飞扬,自知自己可能已经活不过今日。 摸索着掏出了师傅给我的药,想着反正也快死了,也当是师傅给我的践行礼。我将药丸囫囵的吞下去,坐在马背上,等着他们的到来。 那天来的人好多,我记得有我的四皇兄,他当时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马背上,看向我的目光,阴冷而又无情,我记得当时我问了他一句“无情又冷漠,是非还不分”?当时他说:“法不徇私,理不容情。” 那当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绝情的话语,我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四哥哥在那一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漠无情。 那天一同来的还有靖律司司律使邹闫大人,皇御司司御使昌武将军,以及现今已经不在朝的靳王殿下。 他们个人一个曾是我最衷心的部下,一个是我极其爱戴的贤臣,一个是向来不参与朝政的王叔!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说邹闫大人这一生判的无错案的话,那么我的这一件案子绝对是他这一辈子的一大败笔。昌武将军那般忠心耿耿的人,有朝一日知道了真相以后,会不会也在深夜去我的坟前忏悔? 当时的我想了许多许多,小到鸡毛蒜皮之事,大到以后的国仇家恨,我要如何来报。 那时候,我不想让他人来决定我的死亡,后头看着不远处被称为“死亡之河”的潞水河,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那样跳了下去。 当时的我其实是万分的惧怕死亡的,我不知道自己死后会去哪里,我还不知道我的母妃现在怎么样子,我还不知道我的九弟,我的小九,现在是不是还好。 所以我不能死。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呼唤,在我翻身跳下潞水河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将我救了上来,悉心的照顾着我,直到我可以说话,可以下床走路。 后来我才知道救我的是上任青煜阁上阁主青烟身边的侍女,而为我疗伤的,却是她的师傅青烟阁主。 只不过由于潞水河里面腐蚀性物质太多,我的脸被大面积的腐蚀掉了,潞水河还有剧毒,如果当时不采取救治的话,那我今日可能就看不到子悠大人了。 青煜阁当时的还是少阁主的青烟,让我服下了青煜阁的“药宝”蕙香丹,蕙香丹与潞水河相克,虽然伤了我外表,终究还是没能伤到我的心肺。 后来青煜阁青烟阁主从《百草志》里面得知潞水河有一鱼,名为“白鬼鱼”,有治愈潞水河腐蚀伤,恢复容貌的功效。 青烟阁主便派了人前去寻找,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硬生生的给我捉了两条回来。为我炖了来,想要看看它的疗效。 不试不知道,试了以后才发现,白鬼鱼疗伤,也是九死一生。 我前后吃了九次,大概每个月一次,吃了两年多。每次吃完他们处理好的白鬼鱼,我的身上都跟像是有万虫在咬一般,会疼很久很久。他会将里面的坏掉的血肉给腐蚀掉,然后再在原来的基础上,长出新鲜的皮肉。 每一次都只能恢复全身的一部分,等觉得自己的身上没有感觉了,才拆下纱布,看看脸上c腿上的皮肉长的怎么样,如果没长全好,就要继续。 好在他每次只会腐蚀没有完好的部分,不至于让我的脸破了又破,好了又好。 而在这忍受剧痛的时候,我只好试着做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比如没命的练剑,每次都要累到自己起不来为止。 大约两年的时间,脸上的伤,身上的伤逐渐好的差不多了。我也不用在忍受这样的苦楚,整个人就像是浴火重生了一般。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摘下纱布时,青絮与青烟阁主两个人惊喜的目光,青絮还迫不及待的给我搬来了镜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都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整个人就真的这么简单的就重生了?完全不一样的一张脸,如果不是记得自己前些日子受的那些苦楚,我可能自己都不相信那就是我。 我帮助青絮得到了青煜阁的少阁主之位,而她要帮助我的就是帮我查明五年前的真相,通敌叛国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去年北疆王爷乌耶山一战,小九将自己牵扯了进来,当时我就觉得这是我弄清楚几年前真相的最好的办法。 我与少阁主青絮暗商量着怎么来到黎阳,然而没想到景阳帝却先派他去了合阳,当时想到了那里是你的地盘,所以我很不坦荡的用了段,一步一步的想要让你回忆起以往,好助小九一臂之力。 当时的我并不怕你将我认出来,因为那时的我自己都认不得自己了,你又有几分认得我的几率? 就这样,我们就偷偷的潜入了你们的身边,帮助你们,给你们提供情报的时候,一边还在进行着自己的动作。 我想如果不是那日我去北郊回来,你逼着我承认我就是沁阳的那一刻的时候,我好怕自己永远再也做不回沁阳这个人了。 那个人她是大荆的叛徒,是大荆黎民百姓眼的叛贼! 难为你,还如此的记得我。 近五年的故事被锦书以如此平淡的话语说了出来,有好几处都是听着她在说,子悠在一旁替她疼。 九次皮肉骨血的重生,都不是一件任何人都可以轻松承受的住的。那滋味并不比刮骨疗毒要好到哪儿去。 “殿下”锦书说完,空气颓然安静了下来,子悠叫着锦书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安慰她以后会好的,还是说自己会陪着她?子悠想这些应该都不是锦书想要的。 “是不是很枯燥?”子悠启唇,竟还风轻云淡的看着他,就仿佛刚才讲的那个仅仅只是一个故事罢了,里面的主角也不曾是她一般。 “不,”子悠摇头,头抵着锦书的头,轻轻的摩挲着,子悠开口说:“你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呵呵,”锦书轻嗤道:“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疼了,比起那些被炖掉的白鬼鱼,我觉得自己的遭遇已经算是好的了。” “呵呵,殿下你还真是看的开。”此时此刻她还可以开玩笑,也是一个好现象,可能过去的那么多事情一起发生,她早已经看轻了。 看轻了,才能走的出来,不是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将它时时放在心上了。 “如今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能将它时刻放在心上,五年前的事情我自是一忘都不敢忘。” 有些事情不是说记得就可以记得的。她的南疆军从此沦为最不堪的军队,因为他们的主帅成了叛徒,他们差一点成了叛军。 她的父皇死因她尚不清楚,母妃的情况她更是不清楚,弟弟平白无故在北疆苦寒之地呆了四年之久 这一笔一笔算起来,又怎么是可以轻轻松松以忘记两字可以掩盖的。 子悠伸摸了摸锦书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将她缓缓的拥进自己的怀里,虽是安慰却如同承诺一般的说:“殿下的身边,以后都有我。甜的苦的,悲的乐的,殿下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锦书伸出环上了子悠的腰际,头伏在子悠的胸口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子悠悄悄地在她背后将小匣子淘了出来,慢慢的伸出将其凑到她跟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放烟火! ()“殿下可还记得这个?”子悠拍着锦书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语气蛊惑道。 锦书扭过头,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面带疑惑的看着,伸将它接了过来,询问子悠:“这是何物?” “殿下打开看看便是了。”子悠拥着她,双在她后面揽着她的腰,头顶着她的额头。 锦书闻言将其打开,看到里面躺着一只朱钗,锦书将其拿了出来,放在上,许久都未说话。 “殿下可还记得它?”子悠温润如玉的声音在锦书的头顶响起来,锦书仰起头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锦书年少时就不喜欢繁琐的头饰,可能是因为熟悉了战场,在过于繁琐的东西不适合自己出行,锦书的装扮能简则简,时常都是以发带将头发束起,利利索索的摆在身后。就算后来出征胜利回了京,她在宫里也是一简再简,再也见不得昔日珠钗满头的样子了。 的钗子上面是一只仙鹤,与沁阳的亲王印玺上面的那只仙鹤如出一辙,振翅欲飞。翅膀上的羽毛都刻得清清楚楚c栩栩如生。上面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就连最普通寻常的流苏都没有。看那钗子的材质以及它的样子,锦书就知道这不是轻轻松松可以得到的。 这个朱钗是当年沁阳再次巡查南疆的时候,子悠在马前送给她的。当时锦书并没有收下,反而是说:“如此贵重之物,子悠大人难道不觉得应该挑选一个好的日子,好的时候来送给我么?” 当时的那个女子眉眼盈盈,一颦一笑之间俱显魅惑,桃花眼温柔似水,眉间除了女儿家的羞怯,还有丝丝不输男儿的英气与自信。身披着暗红色的战袍,坐在马上,所呈现的都是披靡之势。 “还请殿下莫怪,”当时的子悠温声回答:“如今殿下既已南征,有些话子悠现在也不是说的时候,那子悠就等着殿下凯旋归来的时候,我必定将其奉上。” “这是锦书破了南疆敌军,与欧阳锋回了黎阳之后,黎阳这里欧阳锋被人设计陷害,南疆那边又有人蓄意滋生事端,沁阳当时不得已又要赶赴南疆。”要离开的时候,子悠前来送别之时,二人在一边说的话,据说当时景仁帝就站在黎阳城楼上,看着自己的爱女远处,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个跟着军队驾马走了许久的黑色身影。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景仁帝心笃定了某些打算,甚至因大魏那边他的亲妹妹义阳公主大寿的时候,不远万里的将沁阳从南疆叫回,让其与子悠一起前往大魏为当时的沁阳的义阳姑姑贺寿。 也就是那个时候,子悠见到了大魏的殿下赫连宸,同时也与沁阳相处了人生之最美好的一段时日。 那个朱钗自始至终也都没有送出去,沁阳当时拒绝时说的话,明里暗里的意思子悠都清楚,可当时也是少年心性,一心想着沁阳如今也是功震一方的大荆亲王,而自己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使,有什么能力去挑一个好的日子? 少男少女的心思当时看起来是多么的容易懂得,沁阳不在乎他是否功成身就,也不在乎他的前途如何。可是他总不能让未来的媳妇跟着他一起受苦不是。 “那些时候我向你要了那么些次,你都不愿意再给我一次,如今怎地就愿意拿出来了呢?”锦书在里把玩着钗子,话语间还不由得想要讽刺他几句,毕竟在大魏的时候,她可是不曾一次的询问他要过。如今想想当时的自己也是足够的不知羞的。 子悠叹了一口气,抱紧了她,生怕待会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对,怀里的人儿就这样飞了。心里在叹气口还不忘向她解释说:“当年原本只是想送殿下一件礼物,然而没想到殿下一句话就给我堵了回来。殿下当时话里的意思莫不是我会错了意?” 锦书捶了他两下,才说道:“早知道你这样想,我应该在晾你几天的,”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学着子悠的样子叹气道:“也算当时你没有将其给我,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现在的我岂不已经是一个有夫之妇了?简直罪过。” 被她的话差点逗笑,子悠伸出一只,抓着她的腕,语气有些危险的说:“当年原本是考虑着自己功不成名不就,难以带给殿下好的生活,扭扭捏捏的像是大姑娘出嫁一般,不知道该如何。现在听殿下这万分遗憾的话,子悠我是不是应该再霸道一点,直接将你拐进红罗帐?” 锦书欲哭无泪,每一次都说不过他,都是挖一个坑将自己狠狠的埋掉了,双挣扎着说:“子悠大人切莫冲动,单身男女万事好办一些,岂不是很好。” 她此事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再说什么了,这句话一出口,明显的就看到了子悠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邃了,锦书心里暗叫不好,只听他说:“看来殿下还真的是很喜欢我,连办事这句话都扯上了,今日我若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有负殿下的美意?” “不不不,”锦书推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家伙总有本事将她的话曲解,然后堵的她自己无话可说,这些天她算是见识到了:“名不正言不顺,子悠大人也正是朝廷新贵,如此这般的随便岂不是伤了许多姑娘的心。” “我要她们的心有何用,”子悠丝毫不受她的话的影响,对答如流,现在是越来越喜欢逗着她玩的样子了,“我想要的就只有殿下这一颗心,就是不知道殿下这愿不愿意给我了。” “你”锦书被他再次刷新了承受临界值,在脑海里思考了半天都未曾想出一个骂人的词语,最后一句“太不知羞耻了”更是引爆了子悠的笑点。 “殿下真可爱,”子悠淡笑道,看着眼前人通红的小脸,心里的愉悦一点一点地在叠加着,“好想将你装在口袋里,时时刻刻的带上。” “那岂不是要被捂死了。”锦书毫不留情的接了一句,怕他继续说出什么自己难以招架的话来,赶忙冲他说:“不是说好了今日是要来放焰火的,现在连一个烟花爆竹都不曾看到,子悠大人可是在诓我?” “呵呵,怎么会,殿下稍等片刻。”子悠被锦书的话提醒,随即才在湖泊周边寻找着,心里思忖着,这个时辰他们应该也到了才是。 “江楚,过来。”眼神扫到不远处驾着马车,一脸愣怔的看着自己这边的江楚,子悠稍微冷了几分脸色,才喊他道。 江楚正盯着眼前他所看到的一幕出神,白色狐裘里,自家大人将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紧紧的锁在了怀里,时不时的趴在她耳边说上几句话,逗得女子满脸羞红,甚至想要逃离他的怀抱。他家大人不依,继续将女子逃出去的身子死死地锁在自己的怀里,面上带着笑容,不停的在她耳边说这话。笑容洋溢的样子看得让人顿觉几分温暖。 这一定不是他家大人,他家大人才不会笑的这样风骚,甚至是不顾众人的眼光,光明正大的将一个女子抱在怀里。大荆男女大防再不严苛,可是这样的在别人看来还是有悖于常理的。平常夫妻也不见得会有如此大胆放纵的表现。江楚再瞧瞧四周的湖泊旁边的其他地方,虽然有一些大胆的拉着小,在湖边漫步,可也没有到他俩这种地步的。 江楚在心里感叹,幸好他家大人这位置选的比较隐蔽,刚巧在山脚下,被挡了起来。若如不然就凭眼前自家主子与那女子的绝色之容,明日必定是会在大惊黎阳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 江楚的心思正百转千回,孰不知那边子悠已经注意到了他,一句话将他带回了现实,自家大人脸上的表情也骤然间冷硬了下来,江楚摸了摸自己被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心里暗道:这才是大人,刚才那个笑容张扬的一定是他看错了,他家大人整个一大傲娇,怎么会轻易将自己的笑脸给别人。 于是他平静下了心情,驾着马车向子悠与锦书二人那边过去,这时候就看到他家大人准过了头,看向身侧女子的时候,瞬间脸上就有了笑容,虽然只是看到了半个侧颜,可那唇角分明是笑着的啊。 江楚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自家大人一见到他就冷着脸,一看到怀里的女子就满面春风一般的笑容,他真的有这么的招大人的嫌弃? 即使心里在不服气,他也不敢对子悠提出异议,强压下心里的惊诧,驾着马车来到他们二人的身边,向子悠说:“大人,都准备好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大人的冷脸!没错,真的是冷脸,一秒钟变脸的冷脸 “好,将它们搬下来。”子悠冷声道,看了看江楚一眼,随即又转头看向锦书,温言:“殿下想要自己去点,还是只是想看?” “我想自己去点。”锦书俯在他怀里,轻轻的说。方才她抬头看到了江楚驾着马车向她这边走了过来,她想要从子悠的怀里出去,然而还没等她挣扎两下,子悠就一个冷眼看向了江楚,又瞥了她一眼,眸子里全是警告。她就立马怂了,江楚过来,她也只装作没有看到。 江楚一边将马车里装来的大型焰火一边往外面拿,一边还要听着身边两个主子温声细语的呢喃,忽然间又想起了子悠方才那极迅速的变脸,以及看向自己像剑锋一样凌厉的冷眼,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他为何要来做这些?是为什么想不开了?江桀那货现在又在哪里,如果被他知道今日自己竟然陪着大人在数九寒天的湖泊边为逗美女一笑,竟然弄来了这么多的烟火,他是不是会笑死? 江桀,哥哥想跟你换换,江楚在心里哀叹,可惜没有一个人知道。 “殿下,我们过去吧。”等到江楚将烟火在湖泊边上放上了一排,子悠开口提醒怀里的女子,锦书从他怀里出来,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快步的跑了过去。 江楚将烟火全部拿出来以后,就走到了子悠的身边,说道:“大人,全部好了。” 子悠点点头,没有怎么理会他,就向锦书那边走了过去,与他一同摆弄着的大型焰火,看向身侧女子眉飞色舞的样子,子悠偏头看了一眼江楚,没有凌厉,没有赞赏,只是平平谈谈的眼睛,让江楚更加的莫名其妙。 他家大人今日似乎被附身了,这样子好可怕,他回去了一定要告诉江桀,让他的小心脏也跟着他颤上几次。 “子悠大人,今日似乎拉来了不少,弄得完么?”脚下放着八个超大型的烟火爆竹,锦书从里面找到引线,打算随时去将它点燃。 “这么多的男男女女,玩不完,总归是可以送出去的。”子悠不以为然,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他还不怎么将它放在眼里。 “你好浪费。”锦书笑骂他,对他这可耻的行径进行谴责! 大荆烟火爆竹可是不便宜,普通人家一年能够玩一次已经算是奢侈了,他这一下子可倒好,拉来了这么多,可不知道待会一下子放上天的时候,会有多少人被他吸引过来。 虽说今日是烟火盛会,可是仙子啊怎么看这也都是天色刚刚暗下来没多久,时辰还早,许多人都还未曾过来。平静的湖边,有许多小孩子拿着烟火棒在跑来跑去的,好不热闹。 “那以后殿下就帮助我省钱好不好。”子悠接道,一句话又将她堵的哑口无言,锦书觉得自己还是好好的在一旁放烟火吧。 “子悠大人这烟火是在哪里买的?”锦书将其拆开来,怎么看他这里放的这些爆竹都有些熟悉,似乎是她以前见过的。 “殿下可是觉得他们很熟悉?”子悠看出了她心所想,自知她的心思,也就开口说。 “看着似乎像是以前见过一般。”锦书拉开一个引线,跟子悠说了一句,就将其点燃,二人站在一旁看着升上天的烟火,锦书一边回忆一边跟子悠说。 “九爷,殿下不会忘了的吧。”子悠在一旁淡淡的提醒她说,眼睛看着她,“九爷还在念着殿下你呢。”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么些年了,我一个叛徒,九爷又怎么会记得。”锦书自嘲道,当年九爷待她如亲生女儿,事必躬亲。可最后却没想到竟会出了那样的事。 “九爷那样待你,他怎么会不记得你。”子悠轻笑道,眼前的烟火升空,在空炸开,侧目看着身侧人的侧颜,绝美的有些不真实。 “他可真的还是念着我?”锦书的话略觉得有些不平静,想起上次青絮与子悠一起去九爷那里,她怕看到那个老人失望的眼神,竟然也就暗逃开了。 “你可知道上次我曾经去找过一次九爷?”子悠问她,随后就看到了锦书略显尴尬的眼神,意识到了她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容坏坏的,往她羞愧的伤口上面戳:“上次你自己逃开了,怪谁呢?” “”锦书不说话,低下了头,子悠也沉默许久,锦书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子悠说:“我想去看看九爷,您能跟我一起么?” 她怕看到那个老人责怪的眼神,更怕他也像其他人一样,将自己当作了叛徒,做出了通敌叛国之事。 子悠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何上次与青絮一同去见九爷的时候,九爷话里话外都对他有所隐瞒。整个黎阳,可以让九爷坦诚相对的只有沁阳,他当时以为青絮是沁阳,才将其带了过去。九爷心里原本抱着希望,因为子悠的身边除了那个女子不会有其他的女子出现。 然而没想到最后还是失望了。当时的九爷应该是了解沁阳的性子的,自知不会在被万人误解的情况下那样轻易的去见他。而他当时竟然蠢的没有注意到这个方面。 “”子悠揽着她的腰,叹气道:“上次本来就是要带着你一起去的,你半路逃走,难道不应该去跟九爷说说清楚?” 锦书仍还在犹豫,她身边的人已经不多,虽然心里万分期待着,想要知道他们是否也会是像别人那样想,却始终都不敢去求证,怕听到他们指责的话,更怕他们指责她就是一个罪人,不该活在这世界上。 最起码不去见他们,不让他们知道,她还可以自己骗自己,他们并没有误解她,那些事情也都只是无稽之谈。 “当时我以为青煜阁少阁主是你,带着她去找了九爷,可是九爷自始至终什么都不曾告诉我,当时我还不理解,现在我才知道,就也是因为知道那不是你,所以他不愿意说。”子悠抱着她,安慰着她说道:“殿下,事情没那么糟糕,我们都相信,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想自己去见九爷的话,那么我陪着你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苏与白! ()初二这天,景阳帝召见了密阳苏越与孟阳白抻,在崇阳殿内,当场就将两本账簿丢在了大殿之上,让他们给个解释。 “你等二人可否解释,为何账簿会出现在黎阳?朕可不记得你们二人的年表里,曾有账簿。”景阳帝颔首望着大殿下跪着的二人,说道。 苏越与白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伸将丢在地上的账簿拿起来,大惊失色。 这确实是他们的账簿没错,可是却从未想过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怎么,这才几天就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认识了?”景阳帝嘲弄出声。本来是年祭第二日就要召见他们二人,可是第二天悸漾公主在前一日不知道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小祖宗哭着喊着要父皇抱抱,景阳帝只好先下令,让他们二人不要离开黎阳。自己就翻着账簿看了许久。 没想到眼前这两位向来都让人感觉是忠良贤德之臣,竟也私底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皇上,皇上这”这都是从何而来?苏越和白抻如今想要为自己辩解已是不行,完全不懂账簿怎么会就这样轻松的到了景阳帝的上。 “怎么,白抻大人与苏越大人就不打算为自己辩解辩解?”景阳帝冷笑:“看二位大人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可能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光明正大的就这样登记在册,也是让朕可以少费些时日,去追查你们二位饱私囊的证据。” “皇上,微臣岂敢,微臣岂敢”苏越跪在地上喊着冤屈,却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曾说的出来。 白抻更是一副不想垂死挣扎的样子,双眼无神的看着大殿的一角,一句话都不曾想说。 “白抻大人这样子,是不想辩解什么了么。”景阳帝对他说,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他的会。“都是朕的好臣子,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是忠贤,闲的很呐!” “皇上,微臣微臣糊涂。”白抻轻闭着眼睛,像是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这个结果,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白抻大人何不跟朕解释一下,这账簿上达数十次的玉石交易是为何?”景阳帝眯着眼睛,话里满满的都是怀疑:“大荆的玉矿全都归为国有,在内役司做登记,进行玉矿开采的人也均是由内役司选出来的,玉石交易更是大荆严格把的关卡,可是为何你这账簿上,这数十次朕竟然在内役司找不到记录?” 内役司没有记录的玉石开采,就是违法开采,不仅开采的人要受罪,开采出来的玉石更是需要被全部没收,直接归国库。 所以景阳帝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如此大胆,不仅在大荆的地盘上做着违法乱纪的勾当,更是不知死活的将交易拉进了官员的内部。贪污c罔顾法纪的官吏,他怎么能够容忍。 “回皇上,微臣无话可说。”白抻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一副不管景阳帝怎么逼问他都不说的样子。 “无话可说?”景阳帝的声音拔高,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白抻居然有恃无恐,“你不说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么!简直可笑。白抻朕最后给你一个会,你自己掂量掂量到底要不要说,不然朕不介意将你的妻子儿子c女儿接来黎阳,让他们跟你团聚。” “皇上,此事均我一人所为,与他们并无干系,望皇上明察!”白抻听到这些话,脸上猛地闪过一丝慌乱,景阳帝的话他听得清楚,无端连累妻女,是他怎么也不想的事情。 “明察?白抻大人,私自倒卖玉石器物,可是杀头的大罪,严重者,朕是可以株了你的九族的!” “皇上,老臣所做之事,他们并不知道,皇上就算追问及他们,他们也都不知道详情。皇上,老臣但求一死!”白抻放弃了景阳帝提出来的会,将所有的一切自己担了下来。 “既然白抻大人如此的顾忌同僚交情,不愿意多说,那么现在朕也就不逼迫白抻大人了。”景阳帝突然笑了出来,笑容璀璨的让白抻感觉到了丝丝不好的意味。 “皇上,此事均为老臣一人所做,所交易者也均为江湖上的人士,请皇上莫要为难老臣。今诸事败露,老臣自知难以在皇上面前有所颜面。但还请皇上莫要因此猜疑他人,连累了忠良!” “朕到不知朕何时成了不辩是非c黑白不分之辈了?白抻大人可是跟朕玩的一好的心计。”景阳帝悠悠开口,盯着他的眼神不知道在算计什么,白抻心里也是虚的很。 “老臣不敢,请皇上原谅老臣的无心之失。老臣也是怕” “你怕?你是怕什么!你连朕都不怕,这大荆还有你怕的东西?”景阳帝讥诮道:“你以为你什么不说,朕也就是个傻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白抻大人是不是太久没有见过朕,觉得朕就如同岁小孩一样,那般的容易哄骗?” “皇上英明神武c明察秋毫。老臣不敢,更不会那样去想,还请皇上” “不敢?不会那样去想?可是白抻大人,现在我看你倒是有恃无恐的很,就连朕说要去孟阳接你妻儿入京你都不怕,将你身后的那个人护的死死地,就是不知道白抻大人如此为他着想,那个人可曾有为白抻大人考虑了一二?” “皇上,老臣并没有想护着任何人,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那个人你不想将他供出来?还是你与他不仅仅只有这方面的交易?怕到时候他反咬你一口,你再也逃不了干系?”景阳帝话语讥诮,如果不是这件事与年表有了联系,怎么能由他亲审,此时对于他不知死活,刻意隐瞒,景阳帝更是在心里对他嘲讽了千万次:“只不过白抻大人似乎忘了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逃不开。临走时就不打算给自己拉一个垫背的?也好黄泉路上不寂寞。” “皇上,老臣惶恐。”白抻除此之外,再无他言,随后又继续说:“皇上哪怕处死了老臣,老臣也丝毫不敢有怨言。” “你倒是会表示忠心,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处死你?你的命就那么值钱?”景阳帝冷笑道:“你以为你护着他,他就可以感觉的就此置身事外了么,朕告诉你,你是在做梦!” 景阳帝从龙椅上站起来,缓步走到白抻的身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他,说话丝毫不留情面:“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今年合阳水患,许多船只过不了合阳码头,就只好绕道孟阳,经孟阳第一码头,然后在行驶向目的地。朕可有说错?” “皇上英明!” “英明?朕觉得在你的眼里,朕还不如一个傻子。你的年表上,虽然没有太大的纰漏,可是分明在具体的数据上有所隐瞒。朕以为只是一些小事,可没想到今日却发现,你的胆子还真是大。” “大荆玉矿的地点就那么几个,其以哪里为主你应该也清楚,你就算不说,朕要去查也不过是多费些时日罢了,而且朕本来就没打算能从你的口得知。” “”白抻突然间抬起了头,看向景阳帝的眼神有些些许的不明白,还有好多不服气。 “不用疑惑c不用不服,朕今日让你过来,只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而已,如今已经得到了答案,白抻大人不妨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怎么过吧。” 景阳帝的一席话一说出口,白抻有一种掉进了圈套的感觉,而且自己在不知不觉之,竟然自己就给了他答案。 “皇上,这些事情确实是老臣一所为,跟他人真的不曾有关系,还请皇上不要迁怒于老臣的妻儿,老臣死也无憾了。” “死而无憾?白抻大人难道不是事先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出路?就算朕现在想要去孟阳接白抻大人的妻儿过来,真的可以找到他们的人么?”景阳帝俯视着他,眼神之含着笑,却让白抻感觉到了丝丝冷意,从心底直接涌上来。 “皇上,老臣” “来人,将白抻大人押入地牢,事情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准前去探望。通缉白抻妻儿,听说其儿子现在孟阳似乎是在船舶商行,给朕堵死了,也要将人给朕带回来。” 景阳帝说完,蹲下身子与白抻视线在同一高度,景阳帝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面如死灰的脸色满面笑容的说道:“白抻大人似乎是在想朕能不能釜底抽薪,在你将他们完全送走之前将他们拦下。很不幸的告诉你,自从朕看到白抻大人的年表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去孟阳偷偷的盯着他们了。如今倒是想看看白抻大人会将他们送到哪儿。说不定幕后的那个人也就这样被弄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呢,白抻大人?” “皇上难道非要如此的赶尽杀绝才行,”白抻看向景阳帝的目光,已经不似方才的淡定,多了一些痛苦与无奈,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为何老臣已经认了,皇上却还要这样的对待老臣的家人。” “赶尽杀绝?”景阳帝冷嗤道:“只是朕这样对待你们叫做赶尽杀绝么?几年前白抻大人自己做了什么应该清楚,合阳大乱白抻大人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不用朕来提醒了吧。” 六年前合阳大乱,陆上交通要塞兵荒马乱,难民多有被堵死在合阳城。进出城只好靠当时唯一的水上通道漓水,水上航道要靠船舶,孟阳拥有当时最大的船舶制造商行。 当时孟阳县县使白抻暗投取巧,趁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合阳的船舶量供应不急,多大的便宜都被他捞去了,多少人的生命就此散尽,多少离子散c家破人亡。 而他此刻竟然还在这里装着无辜,让景阳帝怎么能不恨。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当年的事情” “你莫要再提当年的事情,”景阳帝打断他,厉声言说:“当年的事情只有合阳这一件事么?”景阳帝凑近白抻的耳边,用只有他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还有当年,沁阳的亲王印玺是怎么样不翼而飞的,也不用朕提醒了吧,白抻大人心里应该有数。” 白抻听到“亲王印玺”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子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往事一幕幕的涌进他的脑海里,震的他整个人都再也爬不起来。 景阳帝站起身来,利眸看向一时间像失了魂一样的白抻,向大殿里的侍卫说:“将白抻大人带下去,给朕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近,更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如果间出了差错,小心你们地牢去给他陪葬。” 景阳帝这道指令下的让众人都猝不及防,更没有人想到景阳帝竟然会如此的看重一个孟阳县县使,一人有误全地牢人陪葬,这还真的是破天荒第一次。 “是。”侍卫应道,就将人拉着拖了下去,白抻的呼喊声就这样的被隔绝在了大殿外。 “那么你呢?”白抻被带了出去之后,景阳帝扭头看着在一旁跪着早已经战战兢兢的苏越,含笑道:“苏越大人可曾想明白了?是想要自己扛着,还是决定要实实在在c完完整整的将事情的经过给朕说一遍?” 景阳帝的脚尖刚好的踩在账簿的一脚,犴司跑过去将账簿捡起来,双奉上给景阳帝,景阳帝接过在翻阅着,越翻越快,越看越恨,最后一下直接甩在了他的头上。 “皇上,老臣说,老臣说。”方才白抻死鸭子嘴硬一句话都不说,最后的结果他又不是不明白,景阳帝已经不知道在暗布置了多少,万一自己到时候也是一句话说的不对,也岂不是跟白抻落得同样的下场。 “那就来说说吧。”景阳帝缓步走上去,坐于双龙屏风前的龙椅上,一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轻放在大腿上,广袖一展说:“记得要原原本本c完完整整的全部讲出来,逐条阐明,其若是有半点虚假c隐瞒的行为罪加,一等。” “皇上皇上皇上这”他要如何来讲才为好? “苏越大人是不知道怎么说么?”景阳帝挑眉,眉间笑容不减,“那就朕来问,苏越大人来答,可好?” “皇上这” “第一个问题,这本账簿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有几分是真;如果是假的,那么又有几分是假?” 听到景阳帝这样的质问,苏越就知道有的事情已经景阳帝心有了眉目,如今这样他又怎么敢隐瞒,如是说道:“回皇上,账簿上所言均是真的,只不过其间所写军费使用并没有那么多皇上” “如果没有那么多,那缺少的军费可都被你用在了何处?”景阳帝抬头看着殿内胆大包天的苏越。 “皇上,老臣”长了张嘴,苏越却不知可以说什么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一番。 “苏越大人说实话很困难么?”景阳帝轻声开口,眉间笑容不减,甚是迷人,继续开口说道:“方才审问白抻大人时,苏越大人也在这儿,可是对朕处置白抻大人的方式有异议?” “皇上,老臣不敢。”苏越闭了闭眼睛,心里不由得暗叹道:大势已去。 “苏越大人可知朕为何今日先处置了白抻大人,反而留着苏越大人在殿内,费心费力的同朕周旋?”景阳帝眼看着苏越如今还在垂死挣扎,不愿意据实以告,看着外边尚且还早的天色,确实是还有时间可以陪着他周旋周旋,看他能怎么能说出个四五六。 “回皇上,老臣不知。”今日他并不知道景阳帝叫他一同前来的竟然还有白抻,他与白抻素来无交际,景阳帝此举他也是摸不着头脑。 “这才多大一会儿,苏越大人就这么快的将方才白抻大人那‘宁死不屈’的模样学了个十足,”景阳帝嘲讽道:“苏越大人也是打算待会让朕将你的所作所为,统统揭露在这大殿之上,等到那时候苏越大人才会跟朕好好的说上一番?” “回皇上,老臣说,老臣全部都说,”苏越被景阳帝逼上了绝路,他还有个儿子,小儿子才方六岁,正是开始接受新事情的时候,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儿子知晓,误了他终身:“皇上,老臣全都招,可否看在老臣以往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老臣的妻儿,莫要让他遭受老臣的牵连。” 他所做的事情,仅挪用军费一事便是足够他死上数次的大罪,一件一件的追究下来,又岂是他一人的性命可以相抵的。 “苏越大人如此看来可真是一个好人,”景阳帝的这一个“好”字咬的很重,就像是刻意提醒他一样:“事到如今还在考虑着自己的妻儿,他们知道了定会以你为骄傲的。” “皇上” “苏越大人说吧,军费到底被你挪用到了何处?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的其他的犯上作乱之举?现今朕就给苏越大人一个会,就此事说清楚,朕可以饶恕你的妻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再回首! ()“回皇上的话,老臣军费所缺失的部分被老臣私自截下,用于填补往年的税收了。老臣认罪望皇上责罚。”苏越伏在地上,整个身子就像飘零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景阳帝的处置。 “此话当真?”景阳帝一划过膝盖,撑在龙椅的一侧,细细地盯着自己的拇指,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在想些什么就连犴司都不怎么清楚。 “老臣所言,千真万确。”苏越的话语已经带了哭腔,这话一说更是罪加一等,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想到这种办法,且不说军费的挪用本就是一件不可原谅的大事,更何况还是用来填补了税收所缺。 “苏越大人这些年的官还真是没白做,”景阳帝期身距离眼前的桌子只有几寸的距离,表面上是称赞实则将其说的一无是处,景阳帝道:“朕还真的好奇,苏越大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是何人给苏越大人说的,竟会如此的不知趣,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苏越大人用的倒是不亦乐乎。” 税收是国之根本,苏越竟然胆敢在税收上做脚,岂不是太过于有恃无恐了?真当天高皇帝远,事情永远不会有败露的那一刻? “皇上,老臣自知税收所缺是臣的失职,万不得已想到了这样一种方法,以为再有来年便可将其填补上,未曾想还未等到来年,皇上就已如此动怒”苏越的话里没有一点丝毫要悔改的意思,反而觉得今年被景阳帝发现是因为自己的不走运,着实让景阳帝大开眼界。 “听苏越大人此话的意思,似乎还是怪朕没有给大人时间来讲所挪用的军费来及时补给上,如此说来岂不还是朕的错了?” “请皇上恕罪,老臣不敢有这个意思。”苏越没想到景阳帝说话竟然这样的直接,一点都不顾及君臣一场,甚至以自我讽刺的意思对他百般嘲弄,苏越的老脸有点挂不住:“皇上,此事也是无奈之举,还请皇上明察。密阳军乃是大荆除边塞外队伍最庞大装备最齐全的一支军队了,每年朝廷都要投进去大笔的银子。然而税收又是大荆的根本,所以老臣一时鬼迷了心窍,竟没想通透里面的利害关系,就此铸成了大错” “原来你还知道大惊密阳军是大荆最大的军队,朕还以为你忘了呢。”景阳帝淡笑,眼神似有似无的瞟向苏越身上:“那你可知,一旦军费被抽,可是会多少军士就此面临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危险?苏越大人你在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诺大的密阳城,也是靠将士一步一步打下来的。若没有了他们,你何来做这个密阳县县使,甚至是你的儿子c你的夫人,有朝一日是不是也会死在他人铁骑的践踏之下。” 景阳帝的话一针一针的刺向苏越,让他难堪的同时,也让他遭受着最诛心的折磨。景阳帝不给他一个痛快,反而将他的恶行一笔笔件件由他自己陈述出口,由他自己分析其的利害关系,让他在认识自己失败的时候,还要同时了解到自己的愚蠢。 “一支庞大的队伍,为何要因为你一人的愚蠢,而承担所有的罪责?”景阳帝继续说,似乎是没有了让殿内人再开口的打算:“这些年以来,大荆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确实是这数百年来,得以一见的盛景,苏越大人可曾为其出过几分力?” “密阳的军队最初是谁操练的,朕想苏越大人心里应该是清楚的。”景阳帝利眸瞬间扫向苏越,冰冷的神色让跪在地上的苏越抑制不住的发抖,就连求饶的声音都不敢有。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景阳帝如此大费周章,竟然还提起了密阳军,让他怎么能不慌张。 “皇上,老臣知罪。老臣自知罪大恶极,恐杀之也难以平皇上之愤怒” “你说得很对,确实是杀了你都不能解了朕的心头之恨,”景阳帝居于高位,如今他对待苏越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然而就是想要慢慢的折磨他,直到他精疲力竭,再无反抗的会:“方才苏越大人提到了密阳税收,那么也跟朕说说,苏越大人你是何时打上税收的主意的?” 景阳帝的质问苏越紧跟着就想反驳,景阳帝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继续说:“莫要在大殿上逞谎,就算你说朕也是不信的。你既可以用军费补了税收,又怎么会放过在税收上动脚的好时?那么你到底是将税收用在了何处?竟让你敢冒如此之大的风险,在军费上动脚。” “皇上,”苏越痛哭流涕,然而景阳帝已经不知道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了:“老臣糊涂,前两年因为爱子的要求,想要在密阳新建一栋花苑,老臣当时实在是无路可走,才动了税收的心思” “无路可走?”景阳帝冷笑,睨着他说:“朕倒是看苏越大人的路挺多的,又怎么会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为了一座花苑,苏越大人就将眼神瞄向了朕的税收,你说你该不该死?” “老臣该死!”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苏越咬着后槽牙说的,景阳帝不知他竟会昏庸糊涂到这个地步,然而还不止 “你该死?那你所谓的爱子呢?”景阳帝轻笑,每当他笑起来尤其璀璨的时候,那就是有人要倒大霉了,苏越心里就有这种感觉,他听到景阳帝说:“用税收来为自家儿子建花苑,这主意倒是好的很啊。今年的税收用明年的军费来补,然后再用来年的税收将军费补上,周而复始” “皇上,老臣知罪,可是均与老臣的儿子无关,他是无心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朕看你这副样子,不难想象得到,你那儿子该生成哪副样子。”景阳帝看着他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大胆的给自己的儿子求情,心里顿时一股气涌上了心头,开始跟他算起了账:“朕听说苏越大人所谓的花苑占地面积将近百顷,竟比朕的御花园还要大上不少。其间珍禽异兽甚是多,密阳的贵族甚至还可以在里面进行秋猎,嬉戏玩闹。园池子众多,苏越大人将其一一沟通,内外相连。建筑散落在山水之间,山嵌水抱之姿甚是好看万分。朕还听说,只你那个花园每年需要从外县运来的花木所需要的费用竟比朕从国库下拨给密阳军队的军费还要多” 景阳帝每说一句,苏越的头就要低上几分,直到最后整个人都快钻到了地里面。大荆园林建筑有规格的要求,帝王皇室自是不必说,凭借自己的权势将整个大荆缩移描模在宫苑之都可以。然而他们这些大臣王爷那就是万万不行的。沁阳身为一执掌重兵c雄踞一方的亲王的时候,所居住的院子自带的花苑也不过百顷。而他只是一个县使,还不是他自己修建的,是为了他儿子,岂不是更加的说不过去,礼法不容? “”苏越跪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一言不发。他那座园子建造的时候都没有用自己的名字,而后更是为了避嫌用自己儿子的姓名,在其不远处修了一个大概十多顷的园子。到时候就算查下来,那一座大的只要没有人说是他的那不也是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景阳帝的话每一句都再告诉他,他所谓的障眼法早已经被他识破了,现在到底是抵死不认那座园子,让他去查了,给自己一些时间。还是就此认下,少受一些皮肉之故c心理折磨苏越在考量。 “苏越大人可曾常去看过那栋园子长什么样子?朕这里还有更加令你想不到的消息,苏越大人想不想听?”景阳帝将事实继续往下扔,想要看一看苏越可以坚持都爱什么时候:“朕还听说,苏越大人所建造的那栋院子竟然不用五年就建好了,年前腊八左右才刚刚竣工,苏越大人可否告诉朕,这可是真的?那么方不方便告知一下苏越大人所找的工匠主持是谁?朕刚好想在黎阳北郊那边开一处离宫别苑出来,既然你家工匠这么速度,要不要将其介绍给朕,朕也好看在他能力出众的份上,给其加官进爵,这不也是苏越大人的积德的大好时?” “回皇上,微臣不知,微臣不知。所选人均是小儿一所选,物材石料等也都是他一置之,老臣实在不知道,不知道啊。” 景阳帝没想到有人竟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自己的儿子竟然也成了他的挡箭牌,听着他一句一句将自己从里面摘清楚的话,景阳帝心头阴霾更甚,笑容也更加的浓烈。 “如此说来,这都是苏越大人的‘爱子’一置办的,与苏越大人并无半点关系的了?朕方才所说均是冤枉了苏越大人。”景阳帝他越生气,就会更加的爱笑,脸上的笑容越深厚,心里的想法与不满就越重,这些都是长年来跟在他身边的老臣所了解的。 然而这个苏越大人就比较有意思了,他身为县使,并没有太多的会能够觐见景阳帝,对这个皇上的心理摸不透不说,更是对他的一些小习惯都不怎么了解,看着景阳帝脸上的笑容,他的心里还有些许的侥幸。 “回皇上,老臣不知!”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下定决心将自己的儿子最终推了出来。他是官吏,景阳帝所说的一条条一件件都是可以株连九族的大罪,方才景阳帝已经说了会因为此事他的妻儿 “如此甚好,苏越大人真是不让朕失望。”出乎意料的没有迎来景阳帝的批评,反而获得了景阳帝的赞赏。苏越默默地从地上抬起头来,偷偷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人,一霎那就望见了景阳帝深邃的眸子,里面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皇上老臣自知在税收c军费上有渎职c失察甚至是滥用之责,但请方才皇上决定网开一面的份上,不要追究老臣妻儿的责任。小儿是商贾,这些年也累积了不少的收入,然而老臣教导不严,竟没注意到他私下里盖了那么大的一栋花苑。其僭越之行,老臣不能替其开脱,然皇上金口玉言臣愿将其双奉上,归为国有” 在这样背步步碾压的情况下,还能迅速地在脑子里,形成这样脉络清晰的一番说辞,对于苏越的恨子不成器的悲愤言语,甚至是将那花费大量金钱c时间的园子大方地献上,又急生智给自己儿子安上了一个“商贾”的身份不得不说,单凭这些说辞,景阳帝如果不将其先收押,而后查清楚再行处置的话,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苏越大人还真是大方,如果朕所估计不错的话,每年单凭院子内花卉的采购,就要有数万两黄金,就这样轻松的一句话奉上,苏越大人心里就不会觉得不服气,觉得自己亏了?” “皇上,钱财乃身外之外,如今老臣已经朝不保夕,不知道还能保护自己的孩儿多久,如果这样能够保得他一条性命的话,区区一个园子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苏越完全是将自己自己定位在了一个好父亲的位置上,景阳帝看着他自导自演了这么样的一部大剧,心里由衷的为他的演技感到叹服。如果不是景阳帝事先早已经掌握了部分真相的话吗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这种大义凌然的行为所感动。 “好一个钱财乃身外之物,苏越大人此时的大度让朕心里甚是欣慰”景阳帝话里话外都不表露半分自己的情绪,顺着苏越想要得到的结果,一点一点的向他所要引导的方向说下去。 “谢皇上明察秋毫,纵使让老臣粉身碎骨,只要能保住老臣孩儿的一条命,老臣万死不辞。”俗语继续发挥着自己杰出的演技,想着如果再不给他一个正常的反应,待会的突然转折,怕是会把苏越直接吓死在大殿之上。 “苏越大人,朕有一句话想说,”景阳帝伸出一只撑在跟前的几案上,背顶着自己的下颌,另一只放在自己胸前,微微皱眉含笑道:“方才朕所说想要在黎阳城北郊开一所园子的话,并不是在偏苏越大人,你的那所那么庞大的园子既然建造的如此之神速,想必那工匠技艺必定是极好的,如此能人岂有不被大荆重用的道理?” “回皇上,造园所用之人均是小儿一挑选的,就连人老臣都没有见上几面。老臣的小儿认识,据说此人性情淡泊,喜爱隐逸自由的生活” “苏越大人,此人可是叫董贤?”景阳帝不想再听他继续闲扯,已经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据朕所知,此人却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若不是上有些技术,可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皇上你”苏越的侃侃而谈被景阳帝泼了一头的冷水,脸色顿时如同调色盘一般,异彩纷呈:“皇上,董贤跟老臣” “苏越大人不用着急着撇清自己与他的关系,朕已经差人要将他送回黎阳,不日后就到,到时候到底实情是怎么样,你们二人当堂对峙便可。” “皇上,老臣不认识他老臣不认识” “唉,”景阳帝叹气道:“苏越大人,朕并没有说董贤跟大人熟识,想要请其来黎阳,也不过是为了北郊建造离宫而来,苏越大人为何看起来如此的慌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景阳帝一边说,一边注视着苏越变化无常的脸色,心里却在想着,这个人已经活了这么久,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回皇上,老臣老臣不曾”苏越此时被景阳帝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是跟着景阳帝的思维在走,说了什么,被问了什么,他已经说不清楚了。 “苏越大人当真不认识董贤么?”景阳帝再次逼问,话语间已经多了几分杀意:“那么几年前在密阳一男子说当时的国舅苏沛与苏拧为叛军之亲,凭借自己的身份的便利,不知祸害了多少个年轻女子。而后被告进了官府最后却无罪释放之事,你这个密阳县的县使大人应该知道的吧。” 景阳帝说着看着苏越骤然变苍白的脸色,扔不忘在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地方捅上几刀:“苏家的人当时因为沁亲王殿下的谋逆扰乱之举,纷纷卸了官职。回了老家密阳,本就是走投无路之举。多少的人对其肆意的侮辱谩骂,甚至是欺凌,你这个密阳县县使都好像不曾看到过一样,置若未闻。” 景阳帝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像是要将这些年的积郁,以这样的方式全部都吐出去一样说道:“苏家女子多数被欺凌c被侮辱,苏拧多次击鼓鸣冤,然而最后仍旧抵不过你这个苏大人的一句‘无罪释放’。他曾是你至亲的表兄,为何你竟会对其残忍到那种地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吴大人! ()“皇上,沁王通敌叛国已是事实,苏家为叛军之亲,本就是事实,老臣为何不能那样对待他们?”听闻景阳帝竟然拿五年前的事情来警告于他,苏越不能忍受。 “叛军之亲又如何?”景阳帝冷笑,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苏越想不明白,景阳帝说:“即使他们是,也是被父皇下旨赦免的,父皇都不曾追究他们的过错,苏越大人你一个县使,如此恶行,是不把先帝的旨意放在眼里,还是你觉得圣旨在你苏越大人那里不过如此,想听就听,不想听就无视掉?” “皇上,苏家就算是被赦免了,可是罪行昭昭,皆有迹可循,老臣” “再罪名昭昭也不是你滥用权力的理由,”景阳帝并不想听他说完,插话道:“也别忘了,你也是苏家人,你为何那样处处针对苏拧,甚至视大荆律法于无物,苏越大人你可真是好大胆。” “回皇上的话,老臣相信道不同不相为谋,苏拧当年随着沁阳殿下辞官归了故里,如果不除掉,后患无穷。皇上问了养虎为患?” “养虎为患?”景阳帝开口道,对他的这个词语不置可否,不甚是赞同道:“如今他们一无权二无势,怎就得苏越大人劳心劳力的对付上了,其因岂不是有些奇怪?” “皇上” “苏越大人当年为了免除对你的追究,竟然说与苏沛c苏柠这苏家的一支恩断义绝。这行为本没有什么问题,大难临头各自飞朕也理解,你处处针对他们,也算是情有可缘,本是一件小事。”景阳帝冷嗤道:“可千不该万不该,苏越大人你利用职位之便,竟对董贤这样的恶人以宽恕其罪行之名实际上行对苏柠的打击报复之举,多少的年轻女子就此被他毁了,苏越大人可有计算过。” “皇上,蕫贤之事均与老臣无关” “与你无关?苏越大人此时推的倒是很干净,无关的话,苏越那么些次的官司,竟最后都是以无罪释放为结局?蕫贤竟然甘愿为你建筑那么大栋的园子?蕫贤从头到尾究竟拿了多少的酬劳,这个不用朕一一给苏越大人说来了吧。” “”苏越摊倒在地上,直到现在就不知道景阳帝是什么时候怀疑到了他的身上来,甚至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他都如此的清楚。事无巨细,简直可怕。 “苏越大人如今可还有话可说?”景阳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子里闪过数不清楚的嘲弄:“具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的,朕给苏越大人时间,苏钥大人不妨跟朕好好的想个清楚。除了税收c军费以及花苑建造之外,还有没有什么不符合常规c僭越之举。十六之前大荆未开朝,朕有足够的时间来听苏越大人跟朕讲故事。” “既然皇上事事都知道,老臣还有什么可说的。皇上如今此举又是为何?”苏越不解,然而景阳帝更是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随即就说道:“苏越大人有那个狠劲可以对自己的足下杀,朕确实不能轻易对大荆的官吏下定论。有的事情即使朕已经知道,可是远远不如实情来的精彩。苏越大人你说呢?” “皇上所指何事?”苏越闭着眼睛,仰天长叹:“皇上所说之事,老臣都认了,包括当年处处陷害苏柠,让其在密阳处处碰壁之事,皇上还想知道什么?” “还想知道什么?”景阳帝轻笑道:“这个还是需要苏越大人自己去体会才好,不过朕在这里,有几句话想要提醒一下苏越大人。当年的事情父皇明确的说明了不曾株连九族,更是未曾下旨要追究苏沛国舅与九军苏柠的麻烦。当年为何苏家两员大将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那样轻易的交了兵权,苏越大人在里面起了什么样的作用,甚至密阳军队为何最终落入到苏越大人的里这些事情,朕要详细的听苏越大人跟朕讲一遍。” 密阳军曾是苏沛身为大将军时下军队的一支,后来苏落成了沁贵妃,国舅苏沛随之奉旨一起入了京都黎阳,当时苏沛下的军队被分成了部分,一部分编入了九军,成了苏柠的部下;一部分被他留在了密阳,成了密阳城的守军;再有一部分随着苏沛进了京都成为了国舅将军府上的府兵。 当时的只军队只有密阳军队是由苏沛下的副将带领,日夜守卫着密阳城的安全。也不得不说,经历过战争血洗的士兵就是不同,密阳城从未出现过大规模的流寇侵袭,大多都是还未出就被人解决掉了。 然而五年前,苏沛c苏柠辞官回乡的时候,密阳守城将领,也就是苏沛的副将,竟主动辞去了代将军一职,然后其不知道到底经过了怎么样的交涉,最后竟然由苏越的侄儿苏冼成了新一任的将军。 这个苏冼的身份如果不去查,只会让人觉得他也是苏氏一族,说不定跟苏沛有些什么关系,才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接任将军一职。 密阳军军队的将军是由景阳帝亲谕可以不由皇上派人担任,而由苏沛直接任命的。所以当时景阳帝登基的时候,也并没有将这个苏冼放在心上,原本就是苏氏一族,景仁帝又没有免去了苏沛的这一职权,景阳帝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作没看到了。 然而后来暗查苏越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苏冼根本就跟苏沛毫无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与苏越一起小人得势,时不时的都会去苏柠面前挑衅一番的。后来暗查了他的身份才知道这个苏冼一直是跟着苏越长大的,虽说是侄儿,却情同亲儿子。 密阳军队落入他们的,苏越里就有了军队的扶持,这前前后后自从有密阳军队之后又是成十年之久,也不知道其还有几个人记得当年一起同苏沛老将军在战场拼杀的样子。 “皇上此举何意?”苏越从景阳帝不同寻常的问话听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意味,看着景阳帝的眼神之也多了一点防备。 “是何意还需要苏越大人亲自好好想想,朕想苏越大人算计了这么些年,不会连临死之前的这些事情都想不清楚,做过的总归是要还得,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景阳帝看着苏越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他眼神之的迷茫,继续说:“待会朕会派人将苏越大人单独的关押起来,让苏越大人闭门思过,可是还有所忽略。至于苏越大人闭门思过的这些日子里,你苏家的一家老小,朕就先替苏越大人照看着了,如果到时候苏越大人给的答案不能让朕满意的话,那么朕就从你你的妻儿下,先是妻子c再是儿子。朕实在是想看看,苏越大人是否会将他们几人的死活放在心上。” “皇上一言九鼎,方才说过会饶了老臣的妻儿一命的,怎么的现在就不作数了?”苏越趴在地上的身体愤怒的颤抖了起来,景阳帝突然的翻脸让他猝不及防,一代君王说话难道也就只是这样? “苏越大人莫不是对此事有些误会?”景阳帝伸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故作恍然大悟的说:“朕所说赦免的,是苏越大人以军费抵税收如此下作之事。朕如今查的是这五年来,苏越大人在密阳的光辉政绩,这两者可曾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景阳帝这时候竟然跟他玩起了字游戏,方才景阳帝说话许诺的时候,确实有特意提到过“此事”,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然而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在这里等着他。 “来人,将苏越大人给朕带下去,小心看护,想方设法从他口问出一些什么来,只要注意可别让他死了就行。”景阳帝对他的质问置之不理,向侍卫吩咐了以后,对犴司说:“让她亲自去审,怎么玩都行,别弄死了就好。” “是,皇上。”犴司应道,领了侍卫拉着苏越走出了大殿。 苏越在侍卫的拖拉之下,叫喊得声嘶力竭,满满的不甘心与不服气,景阳帝全都知道。 “皇上,于凡大人在偏殿候了许久了,皇上现在是先休息一会,还是见一见于凡大人?”犴司走后,古琦来到景阳帝身边,对景阳帝说。 “让他进来吧。”景阳帝伸揉了揉微疼的头,闭着眼睛稍作休息。 “是,”古琦走到一旁,冲殿外说:“宣汲洛司掌司使于凡大人觐见。” 没多久,大殿之上于凡的身影就出现了,他的步子有些匆忙,神色之还是不容易让人忽略的焦急与愁。 “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请起,不必多礼,”景阳帝揉着眉心,略显疲惫的跟于凡说。 “皇上看起来有些劳累,微臣打扰了皇上的休息,还请皇上恕罪。”于凡可以清晰地看到景阳帝紧促的眉头,以为是对自己今日前来的有些不满。 “无碍,”景阳帝放下了,目光灼灼的看着于凡,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对他说:“今日天气正好,于凡大人怎的有时间来朕这崇阳殿?” “回皇上,若非事情紧急,微臣也不敢贸贸然前来打扰,只因大漠一事稍有了眉目,微臣心想皇上此时必定也是忧心贝利郡主的生死的,故不敢耽搁。” 被于凡的话提醒,景阳帝忽然想起来了年祭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遂对于凡说:“正巧,朕也有事想要找于凡大人商议,今日于凡大人既已来了,也是来得巧。” “不知皇上找微臣,所为何事?”于凡疑惑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想起来莉娅那几个人,景阳帝就头疼不已,再者贝利郡主失踪也已经月余,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能不让人忧心,“只是年祭那日,昌武将军从城外抓来几个西域女子,听说是西域可汗派来找寻贝利郡主的下落的。对了,先不说这些了,既然你那边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不妨先来跟朕说说吧。” “回皇上,臣年前派向大漠的人,如今只回来了一人,也是身受重伤,万般波折之后才会到了黎阳。昨日微臣在他清醒时刻,询问了他,虽然回答得甚是不完整,前前后后串联起来,也是触目惊心的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爱卿快说。”景阳帝正色道,谈起正事,也是集了精神。 “回皇上,回来的那个人名唤齐萧,是微臣下较为聪慧的一人,如今死里逃生,昨日臣曾询问其经过,才发现竟然是出了奸细。” “具体事情是怎么样,奸细?又是为何?”出现奸细就可以说明防卫的松懈,防卫的松懈就代表有地方需要严整了。 “齐萧所言,乌镇吴大人将其人带入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很是有风格的一家饭店,竟被人蓄意下毒放火企图将他们几人全部烧死在里面,恰好那家店里有一个名为小喜子的侍女,老二齐萧帮了她几次,也是在小喜子的掩护下,齐萧才得以从火海之逃生。” 于凡简短的话里,暴露出来的消息却不亚于景阳帝得知苏越等人恶行之时的心情,如果于凡的话是真的话,那么大荆的官吏之竟然出现了奸细,对于景阳帝来说,这怎么不会奇耻大辱。 “于凡大人所言,可均是真的?”景阳帝再次确定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前两日子悠送上来的那封乌镇吴大人与沈懿大人暗“交流”的书信,岂不是也有了查下去的必要。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于凡斩钉截铁的说。 “还有何事?”景阳帝继续问,于凡既然来,应该不只是这一件事情才对。 “回皇上,‘活死人’的事情也有了眉目,今日前来,也是想要征求一下皇上的同意。” “嗯,‘活死人’之事干系众大,此不可有所闪失,于凡大人今日既然来了,也一并说了吧,如果没有大的问题,于凡大人可均自做主。” “‘活死人’本就是死人,他的体内早已经被僵尸草全部占据,只等着有朝一日破体而出,借那种草的独特性,为祸人间。”于凡说的很缓慢,一字一句,字斟句酌。 “僵尸草又是何物?独特性?独特在何处?”景阳帝被突然而来的陌生之物惊奇到,不知道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回皇上,僵尸草此物是微臣在青煜阁青絮姑娘那边得知的,该草无根无叶,匍匐在大漠黄沙之上,借以行人的躯体为宿主,在其身体内肆意的繁衍c生长。直到其宿主的身体全部被占据,无物可食的时候,就破体而出,随风而飞,继续为祸。” “大胆!”景阳帝怒吼道,身体从龙椅上直接站了起来,冲于凡说:“是谁以此物为祸我大荆,竟如此的心狠辣,一旦抓到,必斩不赦!” “原微臣首次听到僵尸草这一物的时候,也是甚是不相信。子悠大人提出了解剖人体来看看的建议,但当时微臣觉得比较荒谬,而且此举有悖于常理就立刻拒绝了。微臣前些日子外出时遇到了青煜阁少阁主身边的那个女子,名唤作锦书,再次提到了僵尸草之事。又从其口得知,齐萧能够安全回京都黎阳,也是青煜阁出相助。微臣回去之后,询问了齐萧这些事情之后,齐萧也隐隐约约提到了僵尸草之物。” “然后呢?”景阳帝继续询问,一点一点都不想有所遗漏。 “微臣心想,齐萧不懂医,更不懂药物,能够说出僵尸草之物,必定会是真的。再加之锦书姑娘曾说僵尸草一旦破体而出,为祸无穷,臣特此来请命,希望皇上可以允许微臣将臣的名‘活死人’处以火刑,以防日后的祸端。” “既然如此,爱卿就去做吧。”景阳帝坐于龙椅之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更加的觉得头疼。后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于凡说:“前些日子子悠大人也曾呈上乌镇乌大人与济阳县县使沈懿大人,暗交流的书信。济阳县县使沈懿早已经被朕下了大牢,如今在牵扯出来乌镇吴大人是奸细一事,其肯定有极大的联系,现今将书信交于你,无论于凡大人你用什么样的方式,都必须将此事跟朕查清楚。” “是,皇上。”于凡应道,随后犹豫着又说了一句:“这些书信既然是子悠大人找到的,子悠大人应该清楚来历与详情,为何不将此事交于子悠大人?” “朕已经跟子悠大人说过了,然而这个吴大人出自乌镇,相较于子悠,你应该比他要熟悉一点,而且你下属齐萧更是与吴大人见过,应该比较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至于那栋所谓的酒店,也要给朕好好地查一查。” “是,皇上。”于凡继续说:“既然有子悠大人的协助,想必事情会好办许多。” “你们二人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景阳帝感叹道:“子悠这个人性格虽冷清,却心思缜密c心细如尘,于凡大人要跟他好生相处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见九爷! ()初五这一日一大早,子悠前来仙欲阁接了锦书同去见九爷。 锦书站在九爷的房子前有些踌躇不前,焦头烂额,不知道现在进去是不是好的时。 子悠还是甚少看到锦书这样焦头烂额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在偷笑。 “看殿下这样子,这是临阵想要逃脱了?”子悠说着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铺子,对于锦书的逃避有些无可奈何。笑着打趣的问她:“就是这里,殿下你可是曾来过多次,现今为什么连进去都不敢了。” 锦书不想说话,心里乱糟糟的,子悠竟然还在一旁添乱。锦书白了他两眼,下定了决心,掀起门帘就走了进去。 “是何人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在耳边响起,转眼之间一个苍老的人就那样的出现在了锦书的眼前。 锦书看着近在咫尺的老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些委屈c惭愧的低下了头。心想着这下子怕是要尴尬一阵子了。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然而却未等锦书开口,那个老人就拿着茶壶,先是看了两眼锦书身后的子悠,然后走到了另一边的桌子旁,在桌子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然后伸冲子悠他们喊道:“过来坐吧。” 锦书与子悠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的朝老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在他的招呼下坐在了桌子的一旁。 “怎么这么多年不见,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也不愿意了。”锦书还是未开口,老人微微一笑看向她的眼神很慈祥,也不甚是在意她的态度,对锦书讲。 “九爷说哪里话,只不过”锦书坐下以后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在等大人惩罚一样,十分的安静,说出来的话也透露着些许的小心翼翼:“这么些年未见九爷,还没有把我忘了。” “呵呵,当年的几个孩子里面就属殿下你最灵,九爷我就是忘了谁哪怕是子悠大人也不可能忘了你。”九爷说的话,是对锦书的无限宠溺,从踏进门的时候九爷就没有过问过她任何关于以前的事情,也一句都没有过问她的现在的生活。 “九爷还真是偏心,”子悠闻言,不服气的接了一句,想到上次来时,九爷与现在千差万别的态度,忍不住又道:“上次我来之时,九爷可不像现在这般的好说话。” “如今子悠大人倒是好意思题上次你来的那件事情了?”九爷抬眸,戏谑道:“这么些年,九爷我这里可是没来过外人,子悠大人贸贸然的将一个九爷我从未见过的女子带过来,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子悠语噎,对于九爷的控诉,他沉默不语,上次未搞清楚就将青絮带来了这里这件事情,他确实无话可说。 “没想到九爷念着我,竟然是念着我的贪玩。”锦书因为方才九爷的一句话,也瞬间打消了心的顾虑。看着子悠因为自己被九爷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心里一阵畅快,虽然还有些喜悦。 子悠说的没错,该信她的人总归会信,不该信她的人永远都不会信。 “这些年看殿下如今的样子过的应该还是不错的,有青煜阁少阁主为友,什么事情做起来都会轻松许多。倒是我这里呢,没有殿下你陪我这个老头子,有些事情还是真的有些许的无聊。”九爷亲自跟她斟了一盏茶,随后又将另一盏茶放在子悠的跟前,态度比上次和蔼了许多,说道:“子悠大人这次的眼光还不错,还算带对了人。” “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知道当时九爷的态度是为何,晚辈愚昧无知,还请九爷不要见怪。”子悠淡笑道,态度相较于他人要温和了许多,眼前的这个老人毕竟是他敬重了这么久的人。 锦书与九爷才真正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以前在黎阳的时候,可是闹出了不少的乱子。 锦书九岁那年,与苏檬还有四皇子楚忆茗偷偷的出了宫,甩下了身边的护卫,在黎阳城外玩耍,当时有几个人贩子注意到了这几个小孩子。就打算将他们抓到,可能会卖一个很好的价格。 再看他们的衣着,一个个都是非富即贵的样子,就算不能卖,那找人拿赎金也是不小的一笔。 然而令那些人想不到的是,当年景仁帝在沁阳的身边安插了许多的人,他们自以为甩掉了明地里的护卫,但是私下里暗卫,却时刻的盯着他们。 所以当时的情况就比较尴尬了,那些人刚出打算动,九爷就不知道观察了多久带人从何处窜了过来,然后那些暗卫也跳了出来,边的人顿时打成了一团。 景仁帝下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没有多久就将他们打趴下了,反而是九爷这边的人跟景仁帝的暗卫,他们缠斗许久。最后还是九爷出面叫了停。 随后几个人才坦诚相待的解开了矛盾。九爷盯着那些人,已经是很久,他们在大荆的各地贩卖儿童,女的有的卖给青楼c妓院,男的大部分都被卖到了黑矿上做了苦力。 今天所抓到的这几个人贩子,只是他们其的冰上一角。 后来的那些人贩子的事情沁阳就不怎么清楚了,只不过跟九爷的关系却是越来的越密切。九爷膝下无子无女,对待沁阳甚是纵容。而且当时九爷在黎阳的势力还在,沁阳一直都是九爷的坐上宾。 就拿最初的合阳一事来说吧,当时的合阳形势复杂万分,就算沁阳天赋异禀c不同于他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将事情全面的安排清楚。九爷当年可是出了不少的力。 包括沁阳所知道的明面上的交易,以及沁阳所不知道的私底下的黑幕,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当年只因为九爷觉得沁阳太过于年少,有些事情太过于血腥c暴力,不适合她当时知道。私底下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 就连最后沁阳南征是带的将领里面,都有九爷的人。 子悠会这样说,已经算是很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九爷深谙眼前这个男子的脾性,谈能说出来这番话,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九爷说:“有什么该怪不怪的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不少人会碰到的情况,九爷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九爷不甚在意,说起前些日子与青絮见面的样子,当时他其实没有责怪子悠的意思,只是当时他带来的那个人,他不认识c不熟识,所以也就没有想要去结识的。 “九爷如今这气色看起来,似乎与几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应该过的也不错。”锦书捧着茶盏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心里感慨万分。 虽然没有听子悠具体说过那天与青絮前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方才从他们二人的话,就已经听出了九爷似乎是对他的行为不甚是满意,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刻意的行为,锦书脸上有点惭愧。又想到子悠默默地将一切事情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也没见过他被人教训的样子,就开口解了围。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前半辈子鲜衣怒马c潇洒恣意。如今这后半辈子在这里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哪有什么好与不好之说。”九爷笑说,转头看向子悠,问出的话让子悠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子悠听到九爷清清楚楚的对他说道:“子悠大人好久不见,这些日子将人安插在黎阳城北郊的事情,可有所进展?” 子悠无奈一笑,对眼前的老人的行为习惯也算是八八的了解几分,那时与青絮来时不论他怎么问他都不说。想必就是因为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实不相瞒九爷,黎阳城北郊那块地方,确实是跟想象的不怎么一样,无论怎么看,都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想要安插进一个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子悠坦然道,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眼前的人的能力,虽然这么些年不见面,可能行动上有所收敛,他的年纪可能也已经有些大了。但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却不比他们要少。 “殿下与子悠大人,你们曾经自己亲自去黎阳城北郊过几次?”九爷扶着茶杯,摩挲着杯子的边上,心情显得十分好的样子。 “子悠我倒是没怎么去过。若是算起来大概只有寥寥数次。只不过殿下与青煜阁少阁主青絮似乎在暗布置了不少,可能会有什么发现。”子悠据实回答。 “如此说来子悠大人如今却还不如殿下做的周全,”九爷边笑边说:“如今已经落后了一大步,子悠大人” “九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殿下聪敏智,与其相比,子悠我自然是比不过的。”九爷的淡淡嘲笑之意,子悠欣然接受,还尤其坦荡的看着锦书,语气满是自豪:“毕竟十来岁带兵南征这事,没有几个人有胆量去做的。” “呵呵,如此说来倒也是真的。”九爷看着子悠,又看看锦书,眼里充满了兴味:“子悠大人这是将殿下当作目标来了看来,甚是有趣。” “如此兜兜转转c圈圈绕绕的不说到正经事上的,可不像是九爷的风格,九爷何时如此的婆婆妈妈了?先是问了黎阳北郊,九爷看样子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吧。” “到还是九爷我的不是了,那既然这样,言归正传。那子悠大人可曾去见过什么人?”九爷正色继续问:“或者这样说,子悠大人可曾去静清司看过?” 子悠看了一眼锦书,想了一会,才说:“前些日子随着于凡大人去的时候,于凡大人曾经带着子悠前去了一家玉器店,见过了一位名为苍叔的玉匠。”子悠说话不急不躁,一边说一边细细的观察者锦书的反应。 “苍叔?”丝毫不出乎他的意料,听到“苍叔”这两个字,锦书立刻有了反应,放下即将喝到嘴的茶水,开口询问子悠:“子悠大人所说的那个人,可是我应该认识的那个苍叔?” 锦书的话语说的十分谨慎,小心翼翼之也表现了自己怕认错,反而是空欢喜的样子。 “没错,我与苍叔说了许多,其也提到了殿下,看样子应该就是殿下所想的那个苍叔。”当时苍叔与他们一起之时,既然说了自己为当时的沁亲王殿下刻了亲王印玺,锦书又是亲王印玺印玺的拥有者,当时的沁亲王与苍叔两个人之间不可能没有交集。 “据说当年父皇去世之后,苍叔就不见了,如今再次听到他的名字,着实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在黎阳北郊。”锦书略微思索,对子悠说。 “殿下与苍叔以前可是很熟悉,竟然连他的几年前的事情都清楚。”子悠淡淡的与九爷互看了一眼,对锦书说。 “当年与苍叔相识时,她那个人对待玉石简直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当年他将亲王印玺交于父皇的时候,我跟着他,可算是长了不少的见识。”锦书摸着茶杯,淡淡的说起了往事。 “听殿下提起往事,苍叔爱玉,倒是提醒了我。前些日子我与苍叔见面的时候,确实在他的玉器铺里见到了不少的玉石,临走之时还冲他那里拿了一块玉,据说殿下应该很熟悉。”子悠说着,一边从袖口里掏出了那块玉石,放在了他们之间的桌子之上说道:“听苍叔说,这块玉石与当年的亲王印玺是子母玉,殿下看看是否熟悉。” 说话间,一枚洁白莹润的玉石就被子悠放在了桌子上。锦书向它扫去一眼,那银白莹润的光泽与她的印玺十分相似。 “子母玉?可是苍叔亲口跟你说的?”锦书好奇的询问,因为当年亲王印玺并没有多少人见过,而那块玉石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当时雕刻亲王印玺的玉石虽然是她自己选择的,可是她并不知道璞玉竟然叫做子母玉。 “苍叔给我的时候说的,据说当年刻印的那块玉石是一块子母玉,大的被做雕刻了亲王印玺,而小的就被苍叔留下雕刻成了这个。” “苍叔当年的艺就令我挺吃惊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再看到他说雕刻的物件,还真是没有太大的差别,还是这样的好看。” “确实不错,”子悠将其拿起来,放在,眼睛注视着锦书,端详了许久才说:“天下这么多的首饰,殿下还是玉石比较配你。” “”锦书不理他,白了他一眼然后抬眸看向九爷说道:“今日来见九爷,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九爷可否帮忙。” “能让你这丫头开口说这样求人的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想知道什么事情。”九爷在他们旁边淡淡的饮着茶水,丝毫不理会他们二人在一旁类似于,打情骂俏的相处方式。 “九爷可认识静清司的主持,据说那也是一位世外高人。江湖还是大荆王朝里对他多有传闻,然而却从未见过他真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谈到正事,锦书的态度要谨慎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认真了起来。 “殿下的青煜阁也丝毫没有查到那静清司主持的消息么?”九爷闭了闭眼睛,抬头看了两眼屋顶,在想怎么说比较合适:“青煜阁拥有最强大的信息网,就连青煜阁都查不到的消息,殿下来问九爷我,还真是对九爷信心十足。” “九爷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的能力如何锦书我从来都不怀疑,当年你归隐于此,也实属是无奈之举” “殿下你还真是会打蛇打寸。既然有把柄在殿下里,九爷我又怎么敢隐瞒。那可否请殿下告知九爷,青煜阁可曾暗查访过黎阳城北郊?”九爷将的茶盏放下,端坐着身子。 “既然到了这里,我又怎么能什么事情都不做,虽然打入黎阳北郊有些难度,却还是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如今有些事情也是稍稍有一些眉目。就是想来九爷这里,让九爷提点提点。” “以青煜阁的实力想要打入离阳城北郊,其实不算是难事,只不过需要耗费些时间罢了。今日殿下既然问了我,应该是你们遇到了什么难题,需要在必要时间内将它解决掉。那么就不妨先说一下你们查到了多少?掌握了多少。以及想要我就业这把老骨头做些什么吧。”九爷浅笑,云淡风轻的样子与往日无异。 “还是九爷聪明,我们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问题。如若不然,今日也不会急匆匆的前来打扰。”锦书也是不隐瞒,心里所有的黎阳北郊的打算,今日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趁此会希望九爷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殿下跟九爷我说说吧,如果有我所知道的事情,九爷必定不瞒殿下。”九爷谈谈的说着,眼前的茶杯口冒着热腾腾的水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西域巫师! ()锦书也不隐瞒,将这些日子查到的结果据实告知,对九爷说:“前些日子我曾与青煜阁少阁主青絮,确实是亲自前往黎阳城北郊去过一次。只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 “殿下都去看了什么?”九爷说着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看向锦书的眼神似乎有一丝不以为然,对锦书说道:“静清司可是个好地方,殿下确实应该好好的去看看。” “当时我们到了静清司以后,我们也曾进去将整个寺院转了个遍,最终也没有发现什么与其他寺观不一样的东西。所以就离开了。” “呵呵,殿下怎么会想着要去寺观里面看?”九爷淡笑不语,眉眼弯弯的甚是慈祥。 锦书闻言目光诧异的看了看子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才询问九爷说:“如此来说,按照九爷的意思难道是不应该去寺观里面看,我们能找到的不在寺观里面的吗?” 九爷浅笑着,一句话明显是把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说愣了,解释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就跟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个道理是一样的。殿下当时去看的时候,如果什么都没注意到的话,只能说明殿下只注意表面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是眼睛看不到的吗?”子悠询问道:“一个寺观里面,想要看到什么,也不容易吧。” 九爷笑了笑,没有对他的话表示处质疑,也没有表示不赞同说道:“许多事情光凭眼睛是看不出来的,有的事情要用心去听才可以。” 九爷不咸不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子悠没说什么,却心有感触。侧头看了一眼明显再出神的锦书,心想九爷如此说,是不是说明他一直也是用心来看锦书的?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问而信? “请九爷指教。” “殿下是什么时候去的?”九爷将的茶杯往桌子上随一扔,双背在身后往身后的椅子上潇洒一躺,颇有几分他与沁阳相见时的恣意。 “去年腊八前些日子。” “殿下既然去了,可曾有注意到除了看之外,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听,再比如说,嗅。”九爷仍旧是那样的一副样子,显得尤其的成竹在胸。 “看倒是看了许多,至于听与嗅这两方面倒是没有多想。只不过青煜阁擅长用药,那日我与少阁主前去的时候,似乎闻到了空气有一些不同于寻常的味道。只不过少阁主似乎也不懂那是何物。” “这就不奇怪了。”九爷淡淡应道,继续说:“如果九爷我没有记错的话,殿下精通音律,当日可曾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音律。” “”锦书闭上了眼睛,记忆之搜索着一天在静清司的所见所听所闻,想了许久都不曾想到。 “没想到还有殿下会忽略的事情,”九爷抬头望着上面,只有青黑色的楼顶,九爷眼睛一下也不眨的对锦书说:“静清司寺观门口的那棵雪松上,长年累月的都有一只小鸟会在上面叽叽喳喳的叫着,通身雪白,只有头上有几缕金黄色的羽毛,高高的耸立在头顶;喙更是朱红色,鲜艳又显眼。叫起来时候声音尤其悦耳动听,仿佛在吹埙一般。殿下未曾注意么?” “可是我们去的时候,那只鸟儿飞走了吧,”锦书想了想,也就这一个理由可能说的通:“要不然那么有特点的一只鸟儿,我不可能注意不到。” “殿下有所不知。那只鸟儿是不会心里离开,那棵雪松的。静清司在黎阳城北郊存在了多久。那只鸟儿便在那棵树上打了多久。”九爷双抱胸,承载桌子上,一边说一边笑着。 “竟会有如此稀奇之事?九爷说的可是真的?据锦书所知,大多数鸟儿是需要迁徙过冬的,能露天过冬c抗过大雪的鸟儿似乎并不多见。腊月初八前后,黎阳早已经进去了雪季,它竟如此厉害,可以捱得过茫茫大雪?” 锦书也是没听说过有鸟儿竟会呆在雪松之上,常年不走之事,但是在看九爷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十有都是真事,她也有些疑惑了。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殿下在青煜阁这么些年,应该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特别是医书上面,更是万物均可为药。如今出来一只有些许不同的鸟儿,似乎也说得过去。” 九爷这话说的倒是给了锦书提醒,万物为药这句话确实在理,有些毒物也是可以用作以毒攻毒的。就像是僵尸草c活死人这类的东西都可以存在,更别说是其他的了。 “那么九爷提起它到底是为何?”锦书询问,九爷不按常理出牌她一向是了解的,这次不知道又可以从他这里知道什么。 “就方才殿下之言,确实是甚少有鸟儿可以凭借自身之力就抗过大雪的。静清司院门口的那只鸟儿,不仅可以捱得过大雪,甚至它连自己的巢穴都没有,整日就是在松树的枝头上蹦哒着。” “没有自己的巢穴?那还能过冬?”锦书再次被九爷这样的高人打开了知识面,不知道九爷所讲的这个鸟儿是怎么样的一个奇怪的家伙。 “西域有一种人,为巫师,这个殿下应该知道。”九爷说道,看着锦书点了点头之后才继续说:“巫师巫术在黎阳是不被承认的存在,然而在西域那边,巫师却是可汗的坐上宾。这些事情殿下与子悠大人应该也有所耳闻。” “恩,”锦书在回忆那日是否看到了那只鸟儿,没及时回话,子悠应道说:“年祭那日,曾捉下了几个人,如今放在大牢之。其有一个就是大荆数一数二的巫师,名为莉娅。” “子悠大人可确定此女名唤莉娅?”听到子悠所说,九爷睁大了双眼,听到那个名字,九爷有着难以自制。 “恩,她亲口所说,奉西域可汗之令,前来护送贝利郡主入黎阳,然而路上却不知为何出了差错,郡主未到黎阳在半路上不知所踪,而他们几人却不知又在谁的引诱之下,偷偷潜入了黎阳。更为令人诧异的是不知道又是谁的在从作梗,竟将贝利郡主的失踪与北疆王爷牵扯上了关系。就此闹上了御前,也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那女子如果真的是叫莉娅的话,又怎么会如此的冒失?”九爷不解道,看见子悠面露疑色,随即跟他说:“据九爷我所知,莉娅应该是西域可汗亲自任命的巫师。西域与大荆不同,大荆将巫术视为禁术,西域确实有许多人依靠巫术为生,巫医c巫师数量甚多。” “九爷也认识莉娅?”子悠问:“子悠五年前曾救下过两个江湖之人,他们也曾认识莉娅,跟子悠说了不少莉娅的事情。”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九爷摆摆,不想跟他就此事交谈下去,随即岔开了话题说:“方才说的那个通体白色c红喙的鸟儿就只有巫师才有。” “这是为何?”子悠不解,如果按九爷这样来说,只有巫师有,又好像冰雪不侵的样子,难不成那鸟儿竟然是巫术变出来的? “你们也可试试,那只鸟儿是打不死的,”九爷淡笑着如是说:“其实也恰好殿下当时没有看到那只鸟儿,如果殿下当时看到了就此问出来‘为何寒冬腊月,竟会有鸟儿在枝头雀跃’的时候,估计会被当时的在场的人认为”九爷说着伸出指了指脑袋,“这里有问题。” “这是为何?难不成他们看不到?”锦书疑惑。 “不是看不到,只不过听不见它的叫声罢了,”九爷提起茶壶将自己的茶杯里面盛满茶水:“今日天有些寒,我这老头子这里有没有暖炉供两位取暖,就多饮些热茶吧。茶水还是够的。” “九爷又在打趣儿我们了,”子悠端起茶杯,据实说道:“我与殿下都不曾是那种娇气c矜贵的性子,没有什么太挑的。” 子悠说完才意识到不妥,又想起前些日子锦书时常卧病在床,似乎跟天气有很大的联系,就情不自禁的多问了一句:“殿下前些日子时常卧病在床,这样的天受得住么?” “没什么受不住的,”锦书看了看子悠,又看了看九爷,脸上有着不好意思:“只不过是水土不适罢了,没什么大问题。” “水土不适?”子悠眉头蹙的更紧,甚至额头上都可见到抬头纹了,像是质问说道:“殿下在黎阳生活了十六年,如今再来说是水土不服,这个理由殿下觉得我会信么?” “”锦书扶着眼前的茶盏,不知道该如何说,握在茶杯上的指,已经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缩紧,可以看到突起的骨。 “有什么奇怪的,”锦书虽然未说话,九爷却已经开了口,解释说:“殿下离开黎阳已经五年之久,再者在青煜阁里生活了那么久,难免有些生活习惯的改变,说起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子悠大人你这是关心则乱了吧。” “殿下是这样么?”子悠仍旧是不信,看着锦书想要在她那里找一个答案。 “怎么不会是?”锦书扬眉,好看的眼睛注视着他,情谊满满说道:“再有几年不回来,也不见得说不准我还记得这黎阳宫殿,只改变一些生活方式,算不上是奇怪。” “那殿下刚才为何不说?”子悠继续询问,他总觉得锦书瞒着他了一些事情,然而她却并不想告诉他,心思一转,随即逼问:“为何偏到等九爷这边提醒了,殿下才记得?” “这不已经是结果了么?”锦书仍旧看着他:“子悠大人就是喜欢想太多,如果刚才锦书我直接就说的话,子悠大人可就会相信?既然知道你不相信锦书又何必多说?” “”子悠气闷,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又不想说什么不听的话语出来伤了她,只好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为何会听不到那鸟儿的叫声?”锦书看着他一脸郁结,也没再继续搭理他,方才的话题被子悠打断,如今又被她捡了起来。 “那是巫师的鸟儿,与巫师气脉相通,以巫师的气血涵养,换句话说也就是巫师不死,鸟儿不死的样子。”九爷解释说。 “跟巫师的灵蛊似乎有些相似。”子悠将情绪收敛好,想到前些日子江楚c江桀二人曾提到的以自身献血养蛊虫一事,就顺带提了一句:“子悠听闻下人曾说,许多巫师都已自身血液来养蛊虫的,蛊虫与巫师的气血相通相融,方有极大的效果。” “不错,子悠大人既然知道了巫师可以用鲜血饲养蛊虫之事,那可否听过细雨的巫术禁术——双生蛊。”九爷正色道,即使知道子悠才识出众,却也没想到他身边竟然有知道巫师以鲜血涵养蛊虫之事。 “这倒未曾听说过,”子悠皱眉微微想了想,似乎并没有听到江桀提起过双生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清楚,于是就问:“双生蛊,何为双生?” “双生蛊是巫师所用巫术最不得其要的一种巫术,巫师以自身鲜血整日喂养,配以特殊的巫医药草洗浴,百余条蛊虫最后能够正常活下来的可能只有不到一条。” “那岂不是说,可能用自身鲜血饲养的蛊虫,可能最后也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了?”这样的作为有何效果?万一放干了血养不活一条,那岂不是要被气死了? “殿下,话不能这样说,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可能,”九爷浅笑着:“殿下c子悠大人可知何为双生?” “方才听九爷曾说话,那雪松上的鸟儿与巫师气血相融相通,”锦书边想边说,“既然是双生,是不是跟这样的有些相像?” “对,殿下的反应果然足够的快,”九爷起身去一旁将茶壶里的热水添满,再拿过来放在桌子上继续说:“所谓双生,换一句话说,也就是两命。生生世世,一人两命。” “一人两命?难不成这小小的蛊虫还可以代替他去死?”子悠闻言,诧异道:“这样说如果相似的话,为何九爷说那只鸟儿打不死?” “子悠大人这话问到了点子上,被施下双生蛊的双方相互依存,你不死我不休。所以即使是双生蛊是禁术,却仍旧有许多巫师孜孜不倦的学习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顾那放在谁的身上都说的过去,既然那么些人不顾了命了都要去练什么双生蛊,九爷可知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殿下应该猜得到,双生代表两人两命。也就是巫师找好宿主,将蛊虫给宿主喂下,然后一旦巫师有危险,宿主带其受过。” “怪不得是禁术,竟然用如此阴毒的法子。只不过既然是双生,那么若是宿主有了危险,那巫师会怎么样?”锦书说道,而后又想事情怎么会这样简单,那可是巫师用鲜血养出来的东西 “殿下应该明白,巫师花那么大的代价饲养蛊虫,本就是为了自己长居久安的,既然是为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生命放于其他人的上。”九爷看着子悠,想了半天说是:“双生蛊只对被施用的人起作用。巫师将其置于宿主身上,也就是巫师多了一条命。不过以后巫师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伤及性命,就由宿主带过。然而宿主若是不慎死亡了,也就是巫师失去了一条蛊虫罢了,对其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样来说,同理那只鸟儿与巫师来说,巫师就是宿主?这又是为何,难不成一只鸟性命比巫师还重要?” “殿下有所不知,那鸟儿可是巫族圣物,巫师们怎么可能让它轻易死掉。一只鸟儿殿下可能想象不到有多少人的生命跟其联系在一起。” “简直骇人听闻。”锦书端起茶杯饮用了一口,继续说:“既然它如此重要,那它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就不怕有人好奇,打着它来玩,那岂不是有多少命都划不来。” “既然是圣物,那自然是要跟着巫族最尊贵的人,因为巫师在大荆是不被允许存在的。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些,甚至都不觉得有巫师的存在。那只鸟儿据说是静清司主持的。主持在大荆可是声名俱在,又怎么会有人那么大胆去打伤他的鸟儿?” “人活的不如鸟,今日全是见识到了,”子悠淡淡的接了一句,随即又说:“如果这样说,那么静清司背后的人应该是与西域巫族有关了,就算那个主持不是巫族,也肯定是与巫族关系甚秘的人了。” “敢在大荆的地盘上,如此的供奉巫族,是该说那主持比较大胆,还是该说大荆人太愚昧无知,将禁术视为神术,让巫族悄无声息的在大荆土地之上,这样猖獗的生长着。”锦书蹙眉,她虽然不了解巫术,但长久以来巫术为大荆之禁一直是被众所周知所承认的。 “是否真的是巫师或者是西域巫术传入大荆,如今还不得而知,殿下与子悠大人如果想知道,那就需要自己去查了。刚巧九爷我前些日子听说,年祭那日静清司主持原本是要进宫的,然而不知因为何事却就此被耽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林昱归! ()同是初五这一日,芜锦司掌司使林昱大人回了黎阳,一身便衣,满身风雪。 林昱到了黎阳之后先进宫拜见了景阳帝,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大魏与大荆的边界之处游历,微服于各地之间,也是在途得知了大魏的魏太后最近身体抱恙,似有向大荆主动交好的意思。 所以他才匆匆的回来黎阳,想要跟景阳帝求证此事,只不过在回黎阳途,又因为别的事情又耽误了一段时间,才提前命人捎信给子悠,但信并没有提到有关于大魏的事情,只是匆匆跟他说要回黎阳一事。 见过景阳帝之后,与景阳帝说了这件事情,景阳帝的脸色有些不好。 “原本觉得皇姑姑只是身体抱恙罢了,没想到大魏太后身体有疾之事,竟然连大魏的百姓都知道了,由此看来,皇姑姑的身体怕是已经”景阳帝双抱拳撑在桌子上,抵着额头,身上的情绪就连站得老远的林昱都可以感受得到,凄清又哀戚。 “那皇上这边要如何?说到底魏太后也是从大荆出嫁的,这么些年都未曾归过故土,如今身患重病c抱恙在床,理应派人前去探望。”林昱站在崇阳殿内,一身官服衬得身材修长,胸前一只张牙舞爪的白虎,头戴紫金冠,容颜虽比不得子悠那样的俊美,却也棱角分明,俊逸非凡。尤其是那眉眼,眼角上扬c似笑非笑,也是别有一番风姿。 “皇姑姑这事耽搁不得,这些日子朕也已经收到了从大魏那边皇姑姑的家书,满满的都是思乡之情。也一早就做了安排,等待十六开朝之后,再做商议。此事来得太急,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人选。林昱大人心里可有较好的人选?”景阳帝微抬起头,双放下置于膝盖上,询问着林昱。 “回皇上,微臣久不在朝,今年大荆官吏调动者又甚多,微臣不敢贸然开口,怕会扰乱了皇上的计划,皇上今日既然在微臣面前提起了此事,想必心已经有了计较。微臣也是个粗人,成天喜欢舞刀弄枪的,有些事情还要皇上做决定才行。”林昱态度极淡,这一番话说下来情绪分毫未变,如果不是听他说自己是一个粗人,就单凭他自身的气质来看,那完全不是一个武人可以具备的。 林昱看起来是一个儒雅万分的人,不像昌武将军那样看起来就完全的是一个武将,也不像子悠那样看起来不似凡间人,他身上的气质让人觉得很舒服,尤其是在这不喜不怒不争不抢之间,对比起来,他的特点确实是更加的突出。 “林昱爱卿这么久不见,这性子可还真的是万分都没有改变,还是这样的一度置身事外的样子。如果不是朕了解你的性子,你这样的怕是会被当作来敷衍朕而说的话了。”景阳帝轻笑道,对他的推拒并没有表示出来不满意。 也正如他所说,如果说子悠是明面上什么都不在乎,私底下却将事情考虑的周周全全的话,那么林昱就是那种万种事情皆不考虑,心里有什么话说什么话,有什么事说什么事情,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直肠子。如果不是景阳帝将事情交待于他,那么他就是一副“各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的事不关己高高c挂起态度。 不管你是谁,都请不动他分毫。 “皇上抬爱了,这些事情微臣确实是不怎么清楚。还请皇上恕罪。”林昱也不为自己辩解半句,景阳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全盘收下。 “既然如此,林昱大人这样事事不关心,那么为何前些日子朕曾听闻子悠大人说,林昱大人回来之前特地写了封信,交于了子悠大人,这样看来确实不像是万事皆空。”景阳帝眉眼弯弯,态度甚是和煦的与林昱说话,对于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像是询问。 然而并不是,景阳帝这是在质问他,他向来擅长以这种漫不经心c笑容盈盈的样子来质问,这样的景阳帝,林昱心里很是了解。 子悠大人,林昱我可是刚回帝都黎阳,就接到了子悠大人你丢给我的巨大麻烦。 “回皇上的话,子悠大人新官上任,再者又跟微臣是同僚,以后要时常在芜锦司相处共事,微臣怕自己贸贸然的回来,会对子悠大人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因此在臣被困密阳之时,叫下带了信回来了帝都黎阳,顺便跟子悠大人问一个好。”林昱不骄不躁,说话也是跟平常无异,跟景阳帝说。 “如此说来,倒也是情有可原。”景阳帝平淡的说,随后询问他说:“方才林昱大人所言好像说是被‘困’在了密阳,为何用这一‘困’子,难不成是途还出现了什么没有预料的困难?” “臣从边境再来帝都黎阳的归途之,绕去了密阳,顺带凭借芜锦司掌司使的身份,去了密阳军队里看了看,所以就有些耽搁了。” “林昱大人为何会绕去密阳?可是密阳那里出了急事需要大人前去解决?”听林昱提起密阳,景阳帝骤然又想起了苏越挪用军费之事,目光冷得像结了冰一样,看向林昱,想在他这里要一个答案。 “回皇上,微臣也是在归途之,竟碰上了许多颠沛流离的百姓。微臣心念一动,心想近日来并没有听说过密阳那边有较大的灾情,为何会如此,所以微臣就前去密阳看了看。” “可有找到什么?”景阳帝眯着眸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微臣先是询问了那些仓皇出逃的流民,才得知原来密阳那边闹的不是饥荒,也不是水患,竟然是兵灾!皇上,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林昱的话铿锵有力,也是将自己所见所感说了一个清楚,再回想起那些日子看到的情景,不由得连心都在打颤。 “兵灾?何为兵灾?”景阳帝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的锁在林昱的身上,不懂他所说的兵灾是什么。有蝗灾c荒灾c水灾,可是这兵灾 “皇上可知,大面积的密阳军队倾巢而出,在密阳的土地上大肆掠夺百姓的食物c金钱之事么?那看起来完全都不像是将士,反而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强盗,烧杀抢掠c无恶不作,那惨绝人皇的景象,微臣想皇上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 林昱从难民那里得知密阳兵荒成灾,眼看着妇幼老儒一个一个的在这冰天雪地之,衣衫褴褛c颤颤巍巍的。眼看着襁褓里的幼儿因为没有食物c没有衣服而活活的饿死c冻死,他却对这样如此悲惨的情景,没有任何的办法。 骑马来到了密阳,摸到了密阳军的驻扎地,远远的看过去,军旗早已经不知所踪,军队里的将士们早已松松散散,连一个站岗守卫的士兵都没有。仅剩下的那些人,不是在两两的聚在一起赌博,就是在一起嘻哈玩闹。甚至还有从密阳各地抢来的妙龄女子,被他们逼做了军妓 林昱当时看着这一盘散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抓住一个正逼迫女子的官兵,将其一把从床上拽下来,还没等他看清楚是谁,立马挥刀朝他砍了过去,顿时血流满地,那名女子也早已经泣不成声。 他后来更是将军队里所有还在的人全部都抓在了一起,谁能想到那么多人的战斗力竟然还不及他一个人,没有花太大的功夫,那些所谓的密阳军就已经全部投降。 “皇上,这样令人难堪的军队,实在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林昱将所有的事情告知景阳帝之后,还是气急。他从未见过那样军纪涣散的队伍,不单单是视人命于无物,更是将烧c杀c抢c掠做了个齐全。林昱继续说:“军队本应该是为保护万民而存在的,然而现在百姓却成了他们争夺钱粮的巨大仓库,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在他们的上,又有多少人被所谓的密阳军队毁得家破人亡。皇上这件事情必须要严惩。” “大胆!在这大荆国土之上,竟会出现此等惨绝人寰的事情,竟然还是在我大荆的军队之,苏冼是干嘛吃的!出现了此等事情,据实不报,他是想死么!”景阳帝大怒,就连站在他身旁的犴司,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宫殿都好像震了几震。 “回皇上,微臣事后询问了密阳驻军,听他们说,他们会抢夺百姓的食物,皆是因为这两年的军饷不是拖欠,就是完全没有了踪影,士兵们有时候饥渴难耐,实在走投无路之时,就会去村子里面寻上两次,用来填补肚子。可是所欠的越来越多,挨饿的士兵也越来越多,不少士兵都已经偷偷的从军营里面逃走,前去做些别的事情去了。”林昱跟景阳帝解释,虽说是对密阳守军不满意,却还是那个克扣军饷的人更加的可恶。 “苏越!他可真是好样的!还说什么全都填补上了,我看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景阳帝怒骂道,更是对前两天看到的惺惺作态的苏越愤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回皇上,此事必须要详查,克扣军饷可不是小事情,而且密阳军队抢夺百姓之事,也是近些日子才开始的。从一个人开始,最后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就在半个月的时间之内。” 林昱走的时候是将事情全部问清楚了之后才回帝都的,一路上沿途看到不少颠沛流离c食不裹腹的流民,处处都是哀鸿遍野的场景。 “与黎阳百姓相比,密阳军一个一个的如狼似虎,常年耕作的他们从哪里来看,都是单方面的屠杀老百姓,他们什么时候竟成了如此凶残的样子?”景阳帝不解,密阳军队在苏冼也不过短短的四五年时间,苏沛以前治军严谨,是各大军营的表率,如今却也成了这样的一盘散沙,难道他都从未见过? 哪怕如今已经不在军,可是苏沛与他们都是过命至交,军人又是最重义气的,怎么的就会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皇上,微臣去时曾遍寻各营,并没有看到驻军将军苏冼的身影,后听闻军仅剩的几个士兵讲,他们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过苏将军了。甚至最开始有被抢劫的百姓去官府告状,最后竟然是被打了出来。”林昱继续说,每说一句,景阳帝的脸色都要沉上几分,到最后,就已经成了快要忍不住杀人的黑色了。 “如此贪官污吏,留着做甚?”景阳帝龙袍袖子一挥,眼前桌子上所放着的奏折多数已经被他掀翻在地,犴司匆匆忙忙的蹲在地上,将被景阳帝打翻的奏折一本一本的再次捡起来放好。 “皇上莫要动气,恶人终有恶报,皇上此番若是伤了身子,岂不是让那些歹人更有会为非作歹?”犴司站在景阳帝一旁,安抚着他,跟着景阳帝这么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还有兵灾,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岂不是让其他大国看了笑话不是。 “皇上要保重龙体,如此行为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就没有让其逍遥法外的道理,皇上应该尽早给密阳百姓一个交代。民心不可失,民心不可乱。” 林昱的话景阳帝也不是不懂,千万年来的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不稳,江山不固。 “林昱大人,朕现在任命你为密阳军的大将军,全权负责这一段时间内,密阳军在密阳一切违法乱纪的行为,所逃c跑c不听命令之人,均以军法处置。不许下留情。”景阳帝厉声说:“统计一下密阳县内所被破坏,包括却不限于烧c杀c抢c掠等的百姓,从国库拨银加以抚恤。告知大荆全国各地,凡是从密阳所流落的流民,均不得已以暴力c武力将其驱逐,要在各地安置好难民营,以备不时之需。” 景阳帝没有思考太久,随即就给了林昱答案,只不过此举有些不妥于是林昱开口说:“皇上,向来就是法不责众,如今若是要这般惩处下来,牵连者甚重,可能会造成大片的生灵涂炭,如今密阳祸事刚起,就造成这般慌乱的样子,实在是不利于民心,还请皇上慎重考虑。” 林昱说的在理,逃军以及为非作歹者甚多,如果一个一个都按军法处置,要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密阳刚刚被兵灾侵袭,虽说他们是情有可原,可难免看起来比较残忍。 人都是感情动物,有的时候他们不会分对错,只会同情弱者。密阳军军饷被扣,就已经是朝廷上的失误,如今若是在大肆屠杀,那天下的百姓c战士该如何看待这黎阳的皇帝。 景阳帝没有瞬间回应林昱,罚得太轻,难以示众;罚得太重,又难免会落得为君不公之名,这样的事情从怎么样来做,都不是一件可以两全的事,于是景阳帝想了好久,跟林昱说:“既然现在不适于大肆杀戮,那么就要劳烦林昱大人多费些时日,将密阳军队整编,作为芜锦司的直属管辖的军队。而那些遭受过官兵抢掠的难民,全由那些作恶的士兵负责,为其建造房屋,锄田耕作,以赎其罪责。在密阳大肆修建难民营,以备不时之需。如此安排一来,林昱大人可觉得行得通?” “如此甚好,既惩罚了为祸一方的密阳军,又将受到迫害的黎民百姓有了妥善的安置,如今这情形来看,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就如此去办好了,你刚回黎阳,如果人不够,可去子悠那边去借,再说密阳军队以后为你们所用,也该是你们二位同时行动的时候了。”景阳帝边想边说。 “是,微臣早就听闻子悠大人才识非比寻常,也正好想要见识一下。”林昱应下。 “这件事就由你们二位去办吧,朕也放心一些。”景阳帝说着,又提起了刚才要去大魏之事,于是乎就说:“只不过,大魏之事也迫在眉睫,万万不可耽搁,此事一定要在大荆派人前去大魏之前办妥,到时候,林昱大人你与子悠大人朕还有要事交于你们二位。” “皇上方才提到要派人前去大魏,如今可已经有了选择?”林昱察觉到了景阳帝话里的意思,试探的问道。 “确实不错,”景阳帝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昱,继续说:“只不过也是刚刚定下,方才询问林昱大人,可否有人选,如果有比朕所想的二位更合适的,那么换了人去,也是一件好事。”景阳帝说道。 “不知皇上所选之人是哪两位大人?”林昱问道,虽然不怎么明白景阳帝所说的“好事”指的是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多嘴开口。 “贤王殿下与离王殿下,林昱大人觉得可还行?”景阳帝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林昱的反应,顺带跟他解释说:“贤王殿下是朕的九皇弟,离王殿下亦是朕的大皇兄。这些年老九与皇兄一个在北疆,一个在西部边陲之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芜锦司! ()“这样说来,这些年二位殿下都不在黎阳?”林昱听完,神色分毫未改变,只是觉得奇怪,于是他就问道:“这样一来,从身份上倒是合适,但是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殿下离王殿下这些年在西部边陲之地,九殿下贤王殿下在北疆苦寒之地,这样会不会让大魏觉得咱们大荆并不是十分看重与大魏的关系,反而闹了矛盾?” 林昱说的并非无道理,这两位王爷在外人看来都是没有实权的王爷,此番过去,岂不是会让人误以为大荆在敷衍大魏?那么所谓的两国交好,岂不是就成为了泡影? “林昱大人所说极是,”景阳帝点点头,表示赞同林昱所言,于是他继续说:“所以朕又想到了一方面,这里就需要林昱大人帮个忙了。” “皇上请说,微臣万死不辞。”林昱应道。 “也不是什么要赴汤蹈火的事情,林昱大人不必紧张。”景阳帝看着他瞬间紧张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于是乎说:“离王殿下与贤王殿下在他们看来都是没有实权的王爷,这事确实不假。所以为了防止大魏生出误会,朕觉得到时候林昱大人或者是子悠大人一人与其同去。去大魏路途遥远,他们二人又没有兵马护驾,而芜锦司司锦使却是真正的握实权,一同前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皇上圣明!” “所以你们现在要将密阳之事办好,万不可有耽搁。”景阳帝正色的交代他说:“子悠大人在开朝以后之后,即将要为大荆的登科考试录选做准备,到时候去大魏应该也是没有时间的,所以去大魏那里的事情,可能就要林昱大人出马了。林昱大人,可有难处?” “回皇上,微臣必定不负皇上重托,安全地将二位殿下送去大魏,再让其平安归来。” 林昱在崇阳殿待了不少的时间,随后景阳帝将事情跟他说了之后,林昱应下就回了府。梳洗罢,换了衣服,就一个人去贤王府了。 当他到达贤王府,何一前去通报的时候,贤王殿下与蔺蒙他们刚巧都在书房,听到外面何一前来通报说是芜锦司掌司使林昱大人来访,众人都很诧异。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芜锦司司锦使林昱大人突然造访,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贤王殿下看向蔺蒙询问他的意思,蔺蒙点头,九殿下才说话,“有请掌司使林昱大人。” “林昱大人,芜锦司司锦使,这个人我们对其的了解少之甚少,殿下小心点为好。”蔺蒙偏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们完全不认识林昱,这个人他们只知道是芜锦司掌司使,是景阳帝破格提拔上来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查不到任何与其相关的消息。他的行踪也很是隐秘,不是常人可以随意查到的。 这样的人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他的前半生尤其的平静,平平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跟景阳帝能够破格录取其这一件事,就有些前后不怎么对应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人隐藏的比较深,背后势力雄厚,让他们什么都查不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林昱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最起码对于现在的贤王殿下而言,确实是的。 所以林昱今日突然没有任何招呼的就来了府上,多多少少打了他们一个措不及,一点都没有防备的要直面对了。 但愿他不曾是对才好。 这个时间林昱来贤王府情理都说得不清,也说不通。他一个拥有实权的掌司使大人,怎么会亲自寻访一个毫无权利的贤王?蔺蒙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掌司使大人,这边请。”他们在书房内,门外何一的声音由远及近,在空旷的长廊里显得异常清楚,“贤王殿下,林昱大人来了。”何一推开门,冲林昱示意他可以直接进去,林昱点头向他道谢,管家就离开了。 林昱直接走进了书房,贤王殿下与蔺蒙二人自从听到何一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交谈,走向门口,迎接他。 “掌司使林昱大人,久仰您的大名了。”贤王殿下率先开了口,看向林昱的眼神眼光眼神清澈无害,并无意试探什么,更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这样清闲的日子,本官前来。是臣下叨扰了王爷才是,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林昱没来得及冲贤王殿下行礼,贤王殿下就冲他摆示意免礼,还亲把他弯了下来的身子拉了起来。 林昱此时并没有穿大荆一般的官服,反而是一袭淡紫色锦袍,头发也没有束起来,只是把两边的头发在发结在一起,用一个丝带扎起来,丝带很长,一直垂在了他的发尖端。大拇指上有一只淡紫色的玉扳指,一身很休闲的打扮。 贤王殿下很少见到有男人这么喜欢紫色的,他的衣服,发带,扳指都是紫色的。看起来林昱也是差不多二十四五的年纪,年轻的也出了他的想象。他与紫色没有一丝的违和感。紫色本来可以说是一种低调的颜色,然而穿在他的身上,反而显得尤其的张扬,间却又是夹杂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内敛,让贤王殿下诧异。 子悠应该跟他小上两岁的样子的年纪,若是说子悠给人的感觉是轻如风,淡如云,一切都泰然处之的话;那么眼前的人,更多的是一种放荡不羁,举动又很内敛,完全是个矛盾的存在。 这还不止,如果贤王殿下看到过林昱在大殿之上面对景阳帝的样子的时候,他可能会更加的差异,那样的林昱跟现在在贤王殿下跟前的这个人,也是有大大的不同之处的。 “林大人客气了,还请先来坐下,本王已经命人准备了茶点,稍后就有人送上来。”贤王殿下陪同林昱走进去书房,在林昱身边说着话。蔺蒙在前方将二人引到里面,招呼着人坐下。不一会就有人送上了茶水,还有糕点。放在他们各自身侧的桌子上。 “多谢王爷款待。”林昱也没有推辞,顺接下,还非常给面子的拿了一块放在了口。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接近晚膳时间,林昱向来潇洒恣意惯了,想起一出是一出。今日想要来见贤王也是一时兴起,因为他在景阳帝那里听到了关于这个久不闻消息的九殿下的事情。 而且他要跟谁见面还没有找时间的习惯,想见就见了,只不过今日回黎阳实在是来的匆忙,一日餐基本上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 所以他现在随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细细品尝的行为也不算什么。等一块下肚,林昱有些意犹未尽,问道:“不知这点心,茶水王爷都从何处得来,糕点甜而不腻,茶水唇齿留香,倒也是有趣。” “林大人原来在好奇这个,”贤王殿下微微一笑,没想到林昱竟然如此的不防备,反而也只是在乎些吃食,随即说:“糕点是从巧酥坊那边买回来的,至于茶呢,是本王在处理合阳水患之事的时候,经子悠大人推荐,从合阳带回来的,饮用时唇齿留香。林昱大人也是高人,竟一下子就对它感了兴趣。它名字就叫‘离香’,是不是很合适?”贤王殿下也端起茶杯饮用,随后缓缓的冲林昱解释。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从合阳带过来的,现在黎阳能够吃到这样味道的茶,倒也算是本官的福气了。”听着贤王略显笑意c不急不躁的话语,林昱心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其他的事情,就借茶水说了一句:“‘离香’,也是个妙趣横生的名字,因‘离’而‘香’。” “林昱大人喜欢那边是很好的。”贤王殿下说着,冲何一使了一个眼色:“林昱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本王府上恰好还有几袋未拆封的离香茶,若是大人喜欢,待会离开的时候可以带了一些回去。” “殿下莫不是忘记了,如今芜锦司的司锦使子悠大人便是合阳那边的人,芜锦司的离香茶数量绝对不在少数,林昱大人又怎么会这么远的就带些茶叶回去。”蔺蒙在一旁不以为然道,提醒着贤王殿下某些事实。 “也是,本王的茶叶还是子悠大人帮忙去寻的,如果说正宗的离香茶,那必定是子悠大人带的比较好的。”贤王殿下摸着自己的头:“这么些天过的实在是太悠闲,竟将这样的事情都给忽略了。还请林昱大人不要见怪。” “贤王殿下也是好意,能够想着微臣,已经是臣下的无上的福气,贤王殿下可别这样说。”林昱淡淡的笑着,一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面的紫色玉扳指。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林昱大人应该是这些日子才回到帝都黎阳的。那么林昱大人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贤王殿下跟他说话一来一往之间,有了大概的了解。 不知为何,眼前的人话语间处处温和,处处退让,处处谦恭。却总让他有一种感觉,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很难搞定,这是他的直觉。 虽然林昱的每句话都未曾过界,甚至还刻意放低了姿态,特意前来,他也能感觉得到这个人身上浓浓的距离感,准不会是轻轻松松可以让他卸下心房的。 “前些日子大魏来信,说是魏太后重病一事,贤王殿下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知贤王殿下如今可有早做安排?”林昱也不拐弯抹角,贤王殿下问,他就回答。 “嗯,这些事情前些日子皇兄曾经说过,说是要让本王与大皇兄离王殿下一同前去,如今林昱大人问起此事,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实不相瞒殿下,皇上有意到时候殿下与离王殿下前去大魏的时候,让芜锦司两位掌司使,也就是微臣与子悠大人间的一位跟随前往,算是暗保护二位殿下的安全。”林昱轻声说,对贤王殿下丝毫都不隐瞒。 闻言,贤王殿下先是看了一眼蔺蒙,给了他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随后回话给林昱说道:“如此一来,可是麻烦芜锦司的诸位弟兄了,去大魏路途遥遥,到时候极有可能九死一生。” “贤王殿下放心,”林昱说着,不甚在意的回道:“南疆那个地方微臣熟悉,前去大魏的路微臣也熟悉,到时候又有大批人马护送,也到不了‘九死一生’那个地步,还请贤王殿下放心。” “如此甚好,劳烦林昱大人了。”贤王殿下继续说,暗跟蔺蒙打着交流,不知道景阳帝这次又是在打什么主意。竟然会派一个掌司使大人陪同,这样的话,就算离王殿下暗想要下,或者想要做一些什么其他的事情,终归是不方便了许多。 “贤王殿下客气了。下官此次前来,只是想跟王爷商量一下这次前往大魏之际,都需要那些准备,下官是个武将,难免会有所疏忽,岂可跟王爷相比,下官怕弄错,只好来这边取取经了。”林昱说道,这个理由不难让人接受,贤王殿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林昱的话里也表明了一个态度,虽然不是太明显,但还是可以感觉的到。林昱已经跟他们掀了底牌,只要去大魏的一路上别出大问题,去大魏的这一路上,一切听从贤王殿下的安排。 “林昱大人此话严重了,前去大魏这一路上重要的事情,皇上那边已经妥善的安排好了,就不用咱们费心了。”贤王殿下面上说着客套话,心里直嘀咕,景阳帝怎么可能让他来安排着前去大魏,他只要听从就好了。 “那正好,微臣是个粗人,这样一来,微臣只要负责二位殿下的路上安危就是了。”林昱再次回道,若有所思的说:“这么些年,皇上还是这么有心。” 林昱并没有在贤王府上呆很久,说了自己的来意之后,贤王殿下与其闲聊了几句。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林昱跟他们闲话家常了几句,还没等到晚膳开始,即使贤王殿下开口想要留下他,林昱也未曾多留,就匆匆告辞了。 等他回到芜锦司的时候,子悠外出也已经回来,人正恰巧在正厅碰到了,子悠身边还带着方才被他用计谋骗过来的锦书。 “本官看眼前这位俊逸不凡的公子,想必应该就是子悠大人了。”人见面,林昱先开了口,稍稍打量了两眼,看着眼前一身白狐裘衣的子悠,以及他身旁那一身红色的锦书,神色与平时无二。 林昱今天从外面回来帝都黎阳的事情没有跟人说起过,子悠今日外出也不在芜锦司府上,两个人自然是没有见过面。间林昱回来换衣服前去贤王府的时候,子悠也还外出都没有回来,而此刻却跟一个女子同时出现,倒是让林昱对他有些兴趣了。 此时出现在林昱面前的子悠也没有穿官服,林昱从可以看出子悠这次外出,定不是为了公事,再加上现在子悠一旁的红狐裘的女子,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情绪微微沉了几分。 “林昱大人这次回来也着实是低调,竟然连芜锦司的人都不曾知道。如果早知道林昱大人今日回来黎阳,那么今日本官也就再府上候着了。”子悠心思微转,看了看眼前这个满身紫色的男子,从他的话意识到他认识自己,又能在这芜锦司随意出入,这样的自由,除了另一位掌司使大人林昱,也没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权利。 然而却从未得到消息,说是林昱已经离开密阳回来帝都黎阳,可以看出来,林昱这个人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同一般。 “回来太过于仓促,就没有让人回来传话,再说,本官也自在潇洒惯了,受不得拘束。如果子悠大人呆在府上候着,本官也会觉得不自在。”林昱微微一笑,目光从未落在子悠身旁的女子身上,让锦书觉得他对待人的态度让人很舒服。 “林昱大人言重,本官新官上任,朝许多方面还都做得不足,方方面面处事还得需要林昱大人的提醒。”子悠这话说的虽然很官方,也很客气,却也是实话。子悠确实不喜欢朝的弯弯绕绕,然而因为某某些不可说的原因,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大荆芜锦司两个掌司使之一的司锦使,有些事情他还逃脱不了了。既然明知道逃不过,那就只能适应了。 “哈哈哈哈,子悠大人这话就高看本官了。众所周知,子悠大人刚入黎阳就得到重用,又是皇上面前的新贵,不用别人多说,本官就知道子悠大人身上自然是有大人的过人之处。皇上尚能包容,本官能做的也着实不会太多。”林昱冲子悠笑着摇了摇,然后侧身转向身后的正厅的后门,走了几步,子悠与锦书二人随后,换个地方说道:“子悠大人,这边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咱们去书房吧。” 几个人都在各自想着彼此的事情,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而后一个褐色的大门闯入了几个人的视线,林昱率先走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巧献计! ()到了书房之后,林昱本来要招呼着他们二人坐下,但是等到锦书这边的时候,因为不知道锦书的名字,场面有一刻的尴尬。 于是子悠随即向林昱与锦书二人介绍对方说道:“很是抱歉,方才只顾着痛林昱大人说话,却忘了同你们二人介绍。林昱大人这女子名为锦书,是青煜阁的人。”随后说完看向锦书,介绍道:“这是司锦使林昱大人,锦书你应该认识。” “林昱大人,锦书久闻大人大名。”锦书十分客气的说道,一身红衣气质非常。 “原来是青煜阁锦书姑娘,”林昱听到青煜阁个字,神色就已经有些许的起伏,再看着眼前女子绝色的容貌,称赞道:“未料世间竟还有如此遗世独立c俊逸不凡的女子。”林昱这时才看向锦书,大大方方的。 锦书穿着红狐裘衣,发髻轻轻挽就,用一只玉钗轻扎起,飞瀑般的长发披在身后,不算大的年纪,身上有一种隐约的沉稳的力量。红色衣衫衬得她脸颊白皙,眉间一颗淡蓝色花钿,也为她增色不少。 “谢谢林昱大人夸奖,今日来此是小女子唐突了,还请林昱大人见谅小女子的不请自来。”锦书眼波流转,一点也不矫揉造作,着实风情,惹人怜爱。 “怎么会,姑娘是跟子悠大人一起的,怎么会是‘不请自来’呢?”林昱淡淡的应了一句,寻了位置在书房坐下。 “林昱大人应该是与子悠大人有要事相商,锦书在此不便打扰,改日再来拜访。”子悠坐下之后,锦书没有随着他坐在他旁边。 林昱进府之后什么其他的话都没讲,就先把子悠拉到了书房,锦书不蠢,不会看不出来林昱有事情找子悠。只不过碍于自己在这里,没办法开口罢了。 子悠抬眸静静的看着锦书,锦书冲他摇摇头,子悠无奈抬头抱歉的看了一眼林昱,林昱轻笑。站起身来,也不顾忌林昱在场,就拉了锦书的,走了出去。 “子悠大人你这样牵我出来,就不怕林昱大人看了不怎么好?”锦书随着他一直走到了林昱书房外面的一个空地上,暮色沉沉,周边的景色看的不甚清晰,却可以闻到空气悠悠的花香。 “怎么会,林昱大人看起来又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难不成今日见我拉了锦书姑娘你的,明日就传出来芜锦司掌司使子悠大人娶亲的消息?”子悠将锦书的小握在自己的大里,指摩挲着她的背。 “子悠大人娶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锦书敛眸,看向子悠:“子悠大人也已经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若是真的娶亲了,皇上那边对子悠大人你也会更加放心一点。” “锦书姑娘说的倒也是,结了亲人生大事也就差不多解决了,也算是了却我的一番心事。”子悠眸子含笑的盯着锦书,话锋一转说道:“锦书姑娘今日这样问,可是我心里想要娶的那个人现在愿意嫁给我了?” “她嫁不嫁,子悠大人你不知道?”锦书丝毫不给他面子,就这样怼了一句出来。 “她要嫁我,我就娶她。”说着,子悠更是靠近了几分锦书,贴着她的身体俯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不知道殿下可知道她是否愿意嫁于我?” “子悠大人,锦书要离开了,”锦书往后退了两步,想要远离他,子悠不依,前进了两步就又将她拦在了怀里,锦书无奈说:“林昱大人还在房间里等着,子悠大人你要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今日殿下刚答应我,与我一起回了芜锦司,现在可是要走了?”子悠不依不饶,有些不甘心两人的独处就这样被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了。 “林昱大人今日刚回来,有事找子悠大人,可是耽误不得,子悠大人你”锦书还想劝他两句,然而没想到子悠的身子越来越贴近她,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锦书姑娘既然这么说,那子悠我必定是不能拒绝的,然而锦书姑娘可否还记得,方才在路上曾答应过我一个要求,作为今日我陪伴的报答,锦书姑娘应该不会把这点小事都忘记了吧。”子悠紧紧的锁她在怀里,俯在她耳边,谋划着自己的小心思。 “自然是算得。”想到书房里面的那个人,锦书迫于他的逼迫,只好点头应是。 “那好,如今看来锦书姑娘又欠在下一个要求了,锦书姑娘要记得,我会向姑娘讨回的。” “好”子悠松了松自己钳制锦书的两个胳膊,锦书挣脱了出去,匆忙说道:“时辰不早了,锦书要离开了。” 子悠又拉住了她,装模作样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本正经的说:“确实是天气不早,按理说应该我送锦书姑娘离开的,只不过里面”子悠看了看书房里面,意思很是明显,随后又说:“要不姑娘今日就在府上休息吧,我会安排下人给锦书姑娘上好的厢房。” 想要前两日被江楚c江桀所坑的场景,自己竟然傻乎乎的去了子悠的房间,锦书正要拒绝,子悠就再次俯在她耳边,对她说:“林昱大人此番找我,还不知所为何事,殿下就不想知道么?” 被子悠一句话说的有些心动,锦书有着犹豫,不知道今日该如何。子悠进一步的诱惑她说:“林昱大人今日刚回来,应该去见了皇上,就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了” 锦书伸出,拉了两下子悠的袖子,眼睛有着期待。子悠伸扶上锦书搭在他衣袖上的那只,对她说:“我让江楚去安排。” 林昱在房间里等了许久,子悠才将锦书安置好,一进林昱的书房,就听到林昱有些戏谑的话,他说:“今日是不是打扰子悠大人,哄女人必定是不容易的,只不过今日皇上有些事情交于了本官,需要同子悠大人商量商量。” 子悠循着刚才的位置坐下,看到林昱将上的有一本书翻了两页,说道:“没什么,其实她还好。” “”子悠幽幽然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林昱的兴趣,林昱放下的书籍,又补上了两句:“子悠大人竟也是风流才子。” “呵呵。”子悠轻笑,对此不置一词。 “子悠大人有来这边看过么,这边位于府最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却又因为在角落里,平时也少人来打扰,反而是个很好的读书的地方。”林昱推开了书房一侧的窗户,让子悠看向外面。 虽然林昱长时间在外,不过这里也常常有人来打扫,屋子有着轻微的墨香。 “确实不错。”子悠随着林昱看的方向看过去,点点星火,能够闻到空气淡淡的香气。 林昱的书房很大,里面的左右两侧都放有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在靠近窗户一侧的那边放有椅子与桌子,子悠与锦书走了过去,坐下之后,林昱一个人绕到了砚台后面,在书桌旁坐下。 芜锦司府房间两边是分给了两位大人各一边,林昱在东,子悠在西。南面是大门,北面被林昱装饰成了一个书房,后面还有一个硕大的园子,里面有个小池塘,这是锦书今天前来未曾看到的。 “子悠大人,这些日子本官不在府,就连子悠大人上任如此重要之事,本官也未能及时赶来,实在是惭愧。然而今天看到,府上被子悠大人安排得如此得井井有条,本官的心里甚是服气。”林昱转身拿起身后架子上的一本书,放在上,也没有翻开,离得远,而且林昱有意无意的遮挡,锦书与子悠并没有看到书籍的名字,只见到林昱若有其事的翻了几页。 “林昱大人客气了,既然同朝为官,你我二人又同是在芜锦司里做事,林昱大人有事在身,府上的一切事情本官的分内之事,林昱大人无须多礼。”子悠正坐着,书房内的装饰他一点都没看,林昱虽然过去拿了一本书放在上,但是子悠秉持着君子之道,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方才去了贤王殿下那里,还听贤王殿下提起了子悠大人。贤王殿下还说子悠大人是一个品茶行家,刚巧本官也甚是喜欢茶,这样一来,平日里无事还可以切磋切磋。”林昱抚上书籍的扉页,淡淡的说。 “只是一些小兴趣而已,确实是称不上什么行家,贤王殿下过奖了。只不过林昱大人若是喜欢,平日里切磋切磋,也还是可以的。”子悠轻声说。 子悠与林昱其实还是有些相似的,彼此看起来也都不是那种追名逐利之人,彼此交谈起来也是态度平平淡淡的,不触及各自的底线。 “子悠大人就别谦虚了,”林昱一副“我不信你”的样子,说道:“方才在贤王殿下府上品尝的茶水,可是深得我心。听殿下说,那茶水似乎是叫做离香,本官饮来确实是唇齿留香,着实是好茶。” “林昱大人客气,那茶确实是合阳名茶,大人如果喜欢,本官房里有许多,都是从合阳那边带来的,待会让下人跟大人送上一些。”子悠淡淡说着,眼睛是不是的扫向林昱,看他两眼。 “那既然是子悠大人的好意,本官可就不拒绝了,正巧本官着实想得很。”林昱如是说。 “方才林昱大人说,皇上有要事交于了大人,想要同本官商议,可是何事?”子悠说道,看着林昱询问他。 “前些日子本官曾书信一封给了子悠大人,说是路上有要事耽搁了,子悠大人可还记得?”林昱看了看子悠,提了一句。 “恩,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还耽误了林昱大人匆匆回黎阳的脚步?” “恩,确实不是小事。”林昱转了一个身,看向子悠的眼神稍显犹豫,随后才说:“子悠大人可曾去过密阳?” “密阳?”子悠反问,思索了片刻说道:“近些年来,本官常年在合阳,倒是不曾去密阳看过。” “虽然不曾去过密阳,但是子悠大人应该知道密阳军吧。”林昱继续问。 “那不是当年苏沛将军所带领的军队后的分支么?现在不是在苏冼将军下?” “确实。”林昱说:“如今密阳军在苏冼的下,可是有些不成样子了。” “不成样子?此话怎么说?”子悠当时看到了密阳县苏越的账簿,也知道克扣军饷一事,只不过当时的账簿直接到了景阳帝的里,在外人看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这两年以来,密阳军军饷被扣一事由来已久,苏冼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前些日子本官回帝都黎阳之时,偶遇了几个从密阳那边逃窜出来的流民,问起何故。才知密阳如今已经兵乱成灾,在密阳为非作歹,更有甚者竟然干起了鸡鸣狗盗之事。烧杀抢掠c无恶不作。岂不让人觉得心寒?” “什么?怎么会这样?”子悠骤然出声,当时锦书c青絮与他所说密阳苏越之事的时候,可不曾提到过密阳军队如今已经到了这样不堪的地步。 “事情也没有发生太久,”林昱出声说:“大概是在半个月以前,也就是各地官员大都在黎阳准备年祭的时候,密阳军就跟疯了一般,肆意的抢夺着密阳百姓的粮食c衣物。” “密阳军队怎么会成这样?军队怎么可能成为跟强盗一样?”子悠说道。 “苏越克扣军饷,密阳军队已经许久不曾领过军资,这次大荆大雪,密阳军队被逼的走投无路,迫于无奈之下才做了盗寇,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苏越,”子悠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说:“苏越大人不是已经被皇上收押入牢了么?密阳这么大的事情如今不也是没人主持?岂不也成了一片散沙?” 苏越如今在黎阳的大牢之,看样子苏冼现在也不在军,密阳军队已经乱了这样的地步,在没有人主持大局,岂不是一盘散沙的了? “恩,所以本官才快马加鞭的回到了黎阳,向皇上汇报此事,将近身侍卫留在了密阳,督察着密阳军的整顿任务,一时半刻也不会太乱。”林昱叹了一口气,看向子悠说:“如今本官最忧心的一件事情,并不是军队的整顿,而是现在密阳百姓人心惶惶,各个都在害怕是否会成为将士们的下一个刀下亡魂。往日被他们看作是守护神的密阳军,如今却成了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更有甚者,竟有人公然指责说是皇上的过失,若不是将军队从苏沛老将军剥夺掉给了苏冼,如今也不会成现在的地步” 有一句话叫做“官逼民反”,还有一种说法是“法不责众”。密阳百姓人心惶惶,对军队的害怕与敌视已经到了最严重的地步。再比较于当年苏沛带领下的密阳军。难免会生出反叛的心思。 “那皇上呢,听闻此事,可是有反应?”子悠皱眉道,现在事情已经不算是小事了。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与景阳帝关系甚重,此时此刻,万万不能让密阳军队就此闹起来。 “这件事情,本官还未曾告知皇上。”林昱叹气道:“当年的事情,苏沛将军辞官还乡,是多少人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现今因为密阳军暴行一事,多数的人将苏沛老将军与苏冼做了比较,而当时苏冼统领密阳军的行为在百姓看来更是皇上一导致” “不告诉皇上也有好处,现在密阳百姓被军队恶行乱了蒙蔽了双眼,心里对朝廷诸多怨怼,若是皇上知道了,也未曾是好事。”子悠说。 “所以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不是军队的问题,而是百姓的问题,只有百姓的心思稳定了,才能够继续开始整顿军队。”林昱说,百姓民心不稳,他们就算做的再多,最后不都还是无功而返,没有任何的作用。 “恩,此话不错,”子悠应道:“不知林昱大人可有什么好的方法,抚恤民心向来都是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快速才行。” “如今也正是因为本官为此事焦头烂额,没有好的对策才过来与子悠大人商议,不知道子悠大人对此事可有一些看法?”林昱轻声询问,景阳帝将此事交给他,也是扔给了他一个烂摊子。密阳军队里面的问题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小的问题。 “”子悠随即陷入了沉思,密阳这一件事必须要妥善处理才好,稍有不慎,都是一件事关万千百姓性命的事。 “今日先去见了皇上,将密阳军的事情给皇上说了之后,皇上已经下旨说是,凡曾密阳军队的将士,只要有心悔改,概不究其责。只不过要将被他们所掠夺的百姓钱粮如数还上,而且要负责他们来年的耕耘之事。” “法不责众,密阳军队此番涉案如此多的人,要是全部杀头了也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如果按照皇上的旨意来办的话,确实可以减少不少的人员伤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随心意! ()“皇上的意思也确实是如此。密阳军对密阳百姓的盗寇行为,无论如何,皇上都是不能置之不理的,若是用此种方式解决,也算的上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林昱应和道,随即又担忧的说:“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是在密阳百姓了解实情,配合军队的整顿才能执行下去。若是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继续往下发展,到时候此举一实行,百姓们只会说是官府刻意包庇密阳军,就会说密阳军犯下那样的恶行,就单单这样草率的惩罚就足够了么?” “确实是这样,如果自始至终百姓都不理解,那么一切都是白做。”子悠低吟,随即转念说道:“密阳军队以前在苏老将军下之时,可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听说过,”林昱说:“当年密阳军队成行的时候,本官还尚未入仕,对密阳军并不怎么了解。只不过本官倒是听过苏沛大将军治军作风严谨,军令甚严,应该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密阳军队始终是与其他各州县军队待遇不同的,其或多或少会有一点苏老将军的影响。毕竟当年在朝时,苏老将军就因为治军严谨在大荆落了名声。” “确实是,大荆各州县若是只算兵力的话,那么密阳的军队人数应该是最多的了。大荆律法条例在前,各州县的兵力都有所限制,官兵的人数也并不是越多越好。然而单单密阳军队有四个营,每个营都是上万人,已经是其他各州县比之不及的。先帝允许如此大规模的军队驻扎在密阳,除了对密阳军队比较放心之外,更主要的是先帝对主帅比较放心。” “苏家世代忠良,这个是没什么可以怀疑的。当然这个苏家只包括苏老将军他们这一支,苏越他们可是不作数的。” “当今大荆,应该也只有子悠大人敢如此光明正大,不怕落人口实的说苏家世代忠良了,”林昱兴趣盎然的盯着子悠,未有更多的反应,随即说道“只不过这县使苏越c以及密阳军统领苏冼,看起来确实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岂不是换一句话可以说是,自从苏冼接了密阳军以后,密阳郡才败落到如此地步?”子悠询问,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嗯,可以这样说。苏冼这几年确实是没有较大的作为,现在更加可气的是,密阳军队在他的都已经成了这样。” “林昱大人,本官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子悠低吟,大脑在飞速的旋转着说道:“既然当年苏沛将军治军有方,如今苏冼眼见事情败露也不见了踪迹,何不将苏老将军请出来,让其为密阳百姓主持主持公道,再由他亲处置密阳军,是不是会比较让密阳百姓信服?” “”林昱陷入了沉思,子悠也不去问他,毕竟当年老将军辞官也是事出有因,如今皇上一句话都没说,他们如果贸贸然的就将苏沛请出来,为密阳之事的话,不见得是一件可以被所有人都接受的事情。 “老将军已经多年不过问朝之事,如今在因为此事去麻烦他,会不会更加的惹怒密阳百姓?”林昱担忧的说:“毕竟从这次事情发生以后,密阳百姓的反应,可是对苏沛老将军很是崇敬。” “老将军虽然确实是许久不曾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密阳军队是老将军一戴起来的,即使老将军心里再是怨怼,本官想他也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子悠分析说道。 苏沛当年治军严谨,就连景仁帝都赞不绝口,要不然也不会就那么放心的将整整超过四万人的密阳军交于苏沛。苏沛的老家就是在密阳,对待黎民百姓更是实心实意。如果他知道了现在密阳百姓这样艰难的境况,定是不会置之不理。 “但愿吧,”林昱叹了一口气,想起几年前的事情,又不由得开口询问:“只不过前些年的事情,如今许多人都噤若寒蝉,丝毫不敢多言。此时如果贸贸然的将苏沛老将军请来解决此事,也不知道皇上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一事归一事,皇上又岂会分不清?”子悠不以为然道:“如今事关密阳百姓,苏老将军也是分的清楚轻重缓急之人,再者现在的密阳之事与当年的事情并无丝毫牵扯,既然二者毫不相干,为何林昱大人还是会觉得不妥?”子悠缓缓地说。 “没什么,”林昱摇了摇头,没有对此事说什么,心里其实也觉得子悠所说是一个挺好的事情,所以林昱开口道:“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算了,既然要如此去做,那么首先要找到苏沛老将军如今在何处。” “也是,老将军的行踪确实是要仔细查找。当年老将军辞官还乡以后,就不再众人眼前出现过。而且若是想要请大将军再次出山,普通人前去恐怕也大多数都是闭门羹。想要确保此事顺利进行,必须还要去找一个人能够有足够的把握将其劝出来才是。”子悠继续说,随后看向林昱,询问他的意思。 “如此说来,这也确实是必要的事情,”林昱坐在凳子上,双凑着头像是非常苦恼的样子对子悠说道:“现在苏沛老将军的行踪尚不知在哪儿,又要再去寻找另一适合人选,着实是有些难度。” “也不必然,”子悠笑道,“苏家世代忠良,如今再次出山也是情有可原,再者武将之后大多都是仁义之士,找以前去苏老将军交好的人前去劝说,老将军出山应该不是难事。” “子悠大人此话极是,”林昱点头说道:“只不过本官上任掌司使以来刚足四年,那时苏沛老将军已经久不在朝,更不知道到底是谁与老将军交好,子悠大人入仕比本官早,可是知道一些?” “林昱大人客气,”子悠轻声说:“本官也只是有幸见了苏老将军几次,说起来也只是本官认识苏老将军,苏老将军怕是连本官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老将军与谁交好。林昱大人这个问题着实是难倒本官了。” “如此一来,密阳之事看似解决了,其实还是一点都没有解决,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也没有什么变化。”林昱头疼道。 “这也不是,”子悠思考了一会,随即谨慎的说:“虽然说是找不到苏老将军的挚友,然而朝堂之上也并非没有老将军记挂之人。” “那还有谁?子悠大人快快与本官说来。” “林昱大人莫急,此时还需从长计议。如果本官记得不错的话,当今贤王殿下按辈分来讲,应该给苏老将军叫一声外祖父。” “本官也听闻了,沁贵妃是苏沛老将军的女儿,宠爱甚多。如今贤王殿下作为沁贵妃唯一的遗腹子,想必苏沛老将军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会看在贤王殿下的面子上,伸出援助之。” “林昱大人此话甚是,”子悠点头如是说:“现在苏老将军在朝唯一有些关系的也就只有贤王殿下了,贤王殿下如果可以出面,那么这件事情便好解决了。” “子悠大人说得对,”林昱像是被突然提醒到了,继续说:“方才本官还去贤王殿下府上,然而现在再提起苏沛老将军的时候,本官竟然已经将贤王殿下忘在了脑后,哎,实在是有些让子悠大人看笑话了。” “林昱大人说哪里话,又不是什么大事,林昱大人何必放在心上。”子悠轻声道。 “怪不得皇上今日见到本官之时,就对本官说,如果在密阳之事处理上出了问题,可以随时找子悠大人。如今一看皇上果真是一早就跟本官找了一个好帮。”林昱说道,将景阳帝的话就此全盘托出。 “皇上厚爱,还请林昱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子悠淡淡的说,态度与往时并无差别。只不过林昱现在所说的话,就好像是跟子悠说,林昱他只是因为景阳帝的话,今日才会一见子悠就将事情全盘托出,说到底方才林昱的行为,现在看起来又何尝不是再探子悠的底。 随他去吧,想探我的底,就得看你摸不摸得清了,子悠如是想。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可能要跟子悠大人商议一下,”林昱继续说:“大魏那边前些日子传来消息于黎阳,说是魏太后病重,思及故土,希望大荆这边可以有些行动。所以皇上特此选了贤王殿下与离王殿下二人一同前去大荆。这件事情子悠大人应该知道。” “本官确实知道,这件事情皇上前些日子才定下来的。林昱大人现在就知道了此事,也是今日皇上跟大人说的?”子悠轻问道。 “嗯,”林昱展了展衣袖,似乎带着笑才说:“皇上还命到时芜锦司两位掌司使任出其一,护送两位殿下前去大魏。” “任选其一?皇上的意思是从你c我二人之间选择一位?”子悠询问道:“这有意思了。皇上的心思还真是多变,上次于本官说,要两位殿下前去大魏的时候,可不曾跟本官说过,让芜锦司掌司使前去护送。” “圣意难测,也不见得到时候皇上还会按照现在的想法,只不过皇上会让芜锦司派人护送二位殿下去大魏也情有可原。”林昱说道:“两位殿下长久的居于边疆之地,上兵力有限,前去大魏之途又是危险重重,皇上会派人去护送也是在意料之的事情。” “恩,只不过任选其一是何意?皇上既然已经挑选了芜锦司前去,为何不直接选人就行了,任选其一还要?如此看来,林昱大人你c我二人难不成还是待定?” “按本官所想,皇上其实是想让子悠大人前去的,”林昱笑言,看着子悠的眼神有些许兴味:“只不过听说皇上已经任命了,子悠大人开春之后要主持大荆的登科考试一事。到时若是突然要两位殿下去大魏,子悠大人这边又没空的话,岂不是” 林昱话没说完,然而子悠已经明白了大概,思考着景阳帝这样做的原因,于是说:“林昱大人怕是想多了,本官倒是觉得皇上是因为林昱大人常年在外,行踪甚是不确定,万一到时候二位殿下前去大魏之际,林昱大人又恰好像这次年祭一般,游历在外。一时间也找不着林昱大人的影子了,本官也刚好凑上去补一补空缺。” “哎,那岂不是更说明皇上决定是让子悠大人去了c”林昱笑道:“本官很少待在黎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子悠大人可要做好准备了。” “彼此彼此。”子悠说:“到时候看皇上的命令吧,是谁的谁都跑不了。” 子悠离开书房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芜锦司内多数的灯光都已经暗了下来。子悠看到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心里却是在想着不知道锦书现在睡了没有。 刚一走出林昱的书房,江楚就瞬间出现在子悠的前面,俯在子悠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江楚就立刻看到子悠的身影飞快的消失了,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大人属下我”江楚想要说什么还没说完,子悠就瞬间离开,愣是将江楚震惊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句冷风的呢喃:“大人您还真是心急。” 子悠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房,“嘭”将大门踹开,坐在里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惊到,瞬间站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闯进来的人抱了一个满怀。 “你”锦书想要推开他,但是双触碰到他满是寒意的衣服,瞬间没有了那种想法,缓缓的将从他背后环抱了过去。 “殿下如今真是深得我心,”子悠的话语有些难以压制的愉悦,死死地扣在锦书的身后,坏笑着说道:“殿下这是将我的卧房当做自己了的么,怎会这般主动?” “什么”锦书瞬间才觉得自己有点解释不清楚,无奈的说:“还不是怪子悠大人您的属下,一个说厢房虽有,但如今天色已晚,衾被俱潮,如果将那些让我用了,明日身体若是有恙,他们怕遭殃。另一个又说,府上因为大都是男子,侍女不够,怕是会照顾不周就这样没给我任何反对的想法,就将我推了进来,我” “殿下不必多说,我只看结果。殿下如今已在我的房里已经是事实,不用害羞,反正以后殿下也会习惯的。”子悠拥着她说。 “习惯子悠大人你是不是想多了。” “没有,殿下,如此良辰美景又岂能耽搁。”听子悠这话,锦书就觉得不好,方才就不应该心软听他那所谓的属下说什么,子悠大人今日陪着姑娘外出玩了一天,回来之后又被林昱大人叫到书房里面商议要事去了。再次回到卧房肯定是疲惫不堪。再者可能会因为担心姑娘,还要去姑娘那里看上一看,若是被大人发现了属下们的过失之处,免不得又要将属下罚上那么一罚,那么姑娘也于心不忍不是 锦书正在心里反思着自己是否今天做事太欠缺考虑的时候,子悠已将放开了她,将她从地上抱起大步流星的向床上奔过去,还对着她的耳边说:“晚上屋里凉,殿下莫要在屋里坐太久,容易伤了身子。我这屋子虽然清冷,但是榻上的被子盖在身上还是挺暖和的。” “子悠大人,你家属下知不知道你很无赖啊。”锦书对他的强词夺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伸出双环上了子悠的脖颈,子悠笑言:“殿下这可要抓牢了,万一掉下去了摔疼了我可要心疼的。” 子悠将锦书抱到床榻之上,将她温柔的放下,褪了她的靴袜,将她推进了早已经展好的床榻里,自己轻身俯过去,睡在她身边。 “子悠大人,你这是”等他快速的将一系列的动作做完,锦书才浑浑噩噩的有了反应,然而此时子悠已经将她圈在了怀里,周身全都是子悠身上好闻的味道,锦书双不知道该放向何处。 “殿下还不困么,已经不早了,”子悠看着怀里锦书灿若星辰的眸子,眼底有一丝笑意涌出,故意逗弄着她:“难不成是殿下还想跟我做些其他的事情,这长夜漫漫的,无心睡眠?” “你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一点,”锦书伸捶着子悠的胸口,小小的拳头力道软绵绵的,砸在子悠的身上,他竟然觉得特别的舒服,伸出将她的小握在大,心里又生出了戏弄她的想法,于是乎子悠说:“今日殿下劳累了一天,本来打算等殿下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明天一大早我就告诉殿下一些关于贤王殿下的事情。只不过看殿下现在精神饱满的样子,我觉得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比较好,既能帮助殿下入睡,也当是满足了我多年来的一个心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知心意! ()“什么什么事情你别乱来!”锦书被他的话吓到,瞬间就将被子拉了过来,堵在了二人的身体之间,将子悠挡了过去,自己一下子钻到了被子里,蒙了个满头。 子悠盯着两个人之间的被子有点哭笑不得,伸出拉了拉被子的一角,想要将那个把自己捂在杯子里的人儿拽出来,然而使了几次力,被子倒是没拉开,她倒是把自己缠的更紧了。 屋内灯火昏黄,一片静谧,只有那边的床榻上,时不时的传出二人抢夺被子的声响。 “暧,殿下你要把你自己捂死么?”子悠轻轻地再次拉了一下被角,不出意外的就看到整个被子抖了一抖,随后那里面的人就再次往下缩了缩,子悠忍俊不禁隔着被子躺在她旁边,一伸到锦书的身后偷偷的摸到被子边儿,探了进去。 “你,你无赖!”锦书猝然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子悠被她撩拨的心痒痒。锦书双握着被子,压在自己的胸口,小鹿一样的眼睛盯着子悠看起来像是红了脸说:“子悠大人你放尊重一点。” “这不是挺好的,”子悠看着她露出来的脸,微微一笑,伸出从她身后一圈,连人带被的卷入了自己怀里,凑近她耳边说:“殿下,我只是想抱抱你,满足一下这些年的念头而已,殿下脸这么红是不是想多了?还是真的想让我做一些其他的事?” “别没有!”锦书窝在他怀里,有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子悠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按住了她咬牙切齿的说:“殿下是真的想要今天晚上发生一些什么呢!” “不。”锦书软软的应了一声,在他的禁锢下身子也不敢再动,子悠闭着眼睛抱着她躺在她身边,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了下来,锦书微微抬起头,翻了一个身,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说:“林昱大人今天说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子悠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肩膀旁边的那个小脑袋,心里无声的叹息,长臂一伸将她的头置于自己的胳膊上,自己翻身侧身躺着,另一只轻轻地搭在被子上,将她锁在怀里,说:“没有什么大事,林昱大人说,贤王殿下c离王殿下前去大魏的时候,可能让芜锦司护送,只不过皇上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说是让我去还是林昱大人。” “那你想去么?”锦书看了看他完美无瑕的侧颜,轻轻的笑了笑。 “想不想去我也决定不了,”子悠垂下眸子,与她含笑的眼睛正对着,子悠也扬起笑容笑言:“你想我去么?想让我去我就去。要是不想的话,我就不去了。其实吧,我觉得留下来陪着殿下,就像这样耳鬓厮磨着实也不错。” “到时候去大魏的如果是你,那么我肯定也会去的。”锦书瞥了他一眼,往他怀里缩了缩,一只伸出来环住子悠的脖颈,半个身子挂在子悠身上。子悠迎合着到她的动作,翻了身平躺着,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处,伸出一只抓住她环在自己脖颈的小,笑了。 “这是夫唱妇随么?”子悠这时说话的时候,气息全都喷洒在锦书的头顶,语气坏坏的。 “”锦书现在已经适应了子悠时不时的调戏她两句的样子,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子悠还以为锦书睡着了,正打算闭起眼睛睡觉,又听到怀里的人儿嗫嚅着声音对他说话,他睁开了眼睛,微微低着头听着她在说什么。 锦书就像是在半睡半醒之间,跟他说:“他这次一定要去大魏,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真的弃他于不顾的。” 子悠轻笑,抵在她前额的下颌碰了碰她的额头,紧抱着她说:“我知道,所以我也会去的。” 锦书突然睁开了眼睛,撑起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子悠追问道:“景阳帝不是还没有确定到底是谁去么?子悠大人你就这么确定到时候一定是你?” “”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子悠叹气,伸出将锦书凑起来的脑袋按下了,又侧身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叹息道:“殿下都要去,我怎么有不去的道理?我要是不去,大魏天冷地潮的,谁来给殿下暖榻?再说到时候林昱大人也不一定脱得开身。” “为什么,不是都说,林昱向来自在潇洒,就连这人人争先恐后前来的黎阳城,他都不屑一顾,有什么事情还能难得到他?” “有一个人。”子悠低头,看向怀里女子眉飞色舞的眉眼,说道。 “谁?”锦书问。 “皇上。”子悠一本正色道。 锦书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着子悠说:“子悠大人你又在诓我。这些年大荆战事平平,芜锦司已经许久没有再次出征的意思,这时候景阳帝会将林昱留在黎阳?怕是有些不可能。” “殿下这些日子有听过密阳的消息么?”子悠问,对她的质问不置一词。 “这些天倒是没有。”锦书思索道:“再者密阳那边一般是由少阁主亲自监管的,若是有其他的事发生,也应该是少阁主先知道才对。” “密阳那边不是殿下为何不自己去看看?”似乎没想到这一出,再者密阳那边苏老将军,苏柠将军都在,她怎么会 “看多了又能如何,到时候不也是相见不相识?”锦书轻笑,似是在自嘲道:“如今我这张脸,又有几个可以认得出?” “”锦书并没有说一些十分哀怨的话,只不过正是这种平淡,让子悠更是心痛,轻拍着她的后背,子悠轻声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怕我认不出殿下来,才以那种方式拒绝与我相认么?” “”锦书没说话,然而子悠却清楚的感觉到,他猜对了。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子悠抱着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以后成什么样子,只要殿下还在,子悠我就还在。” “没事,现在挺好的。那时候不敢认你,就是怕万一我要是说了,到时候你在说我是骗子,那样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掉下潞水河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想,会不会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你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一个一个的在旁边说着:伤的这样重,怕是活不下来了。” “殿下”子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伸在她背上轻轻地拍打着。 “子悠大人你什么都不用说,”锦书从他怀里凑出头来,眉眼间言笑盈盈,宽慰着他说:“如今已经全都过去了,现在还能看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子悠大人现在来跟我说说密阳那边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子悠看着她情绪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心里也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也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于是说:“密阳军队出了问题,年祭前后在密阳烧杀抢掠,祸害百姓无数,军纪涣散c溃不成军,皇上知道了此事甚是震怒,所以就派林昱大人彻查此事。” “这么严重?”锦书蹙眉说道:“前些日子可还不曾听说这种情况,子悠大人是从何得知的。” “林昱大人回黎阳之前,绕道去了密阳,自己亲眼所见然后才回帝都告知皇上的。” “那他为什么会将此事告诉你?景阳帝会允许?”锦书轻声问。 “皇上让林昱大人想办法解决掉密阳兵乱之事,整编军队为百姓耕作,作为赔偿。然而这些事情说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所以林昱大人就来这找了本官。” “哦?子悠大人可有解决之法?”锦书戏谑说。 “我跟林昱大人说了让他去请苏老将军,密阳军队原本就是苏老将军一带出来的,如何解决苏老将军心里应该有办法。”子悠说着看着锦书的神情变化,有些怕她生气,询问道:“殿下可会怪罪我的所作所为?” “怎么会,”锦书急忙打断他的话说:“外祖父如果知道密阳现在是那种情况,他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子悠大人你说得对。军不能乱,民不能乱,所以我怎么会怪罪于你。” “不怪罪就好,方才于林昱大人提出此事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怕你会难过。苏老将军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这样的事情来奔波,甚是过意不去。” “子悠大人应该不止做了这是些吧,”锦书狐疑的说:“听你这两句话说的犹犹豫豫的,似乎还在谋划着什么。” “不愧是殿下,着实是了解我,我确实还做了其他的,”子悠坦荡的说:“我还跟林于大人说了,为了确保苏大将军能够顺利的接受邀请,去解决密阳军队的事情,我就提出了让贤王殿下作为亲使,前去说服苏老将军。” “”锦书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感激;“多谢子悠大人。” “还跟我这么客气,”子悠笑道:“殿下虽然说了不要去管贤王殿下,可是贤王殿下毕竟还是殿下唯一的亲弟弟,殿下也不会怨他太久,今日才自作主张提出了此事” “没事,我知道你所想,他经历的便是太少了,所以永远都不会懂,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还不该做。”锦书说。 “嗯。”子悠轻声说:“不早了,殿下该睡了。” “子悠大人也早些睡。” “自然是要早睡得,那么殿下是不是该把被子分给我一点?大晚上在外面,确实还朕是挺冷的。” “你给你,都给你!” “不,不要,殿下躲我怀里就好。” “无赖!” 第二日一大早,汲洛司派人传来消息,说是于凡大人找子悠大人有事。子悠一大早就被江楚吵了起来,原本还要将江楚好一顿教训,然而听说是于凡大人来找,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匆匆的换了衣服,没地儿出的去了前厅。 “于凡大人这么早前来本官这里,是为何事?”子悠来到前厅,于凡已经坐在那里,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前些日子不是从子悠大人这里见到了锦书姑娘,说起了‘僵尸草’之事,锦书姑娘不是好奇那草长什么样子。本官前日已经奏请了皇上,可以将那几具‘活死人’以火烧的方式处决掉。今日正要前去将其解决掉,不知子悠大人可知锦书姑娘的下落,待本官去寻。” “如果是这样,那么于凡大人就不必去寻了。”子悠悠然开口:“锦书姑娘恰巧就在府上,待本官去找了就好。” “那就劳烦子悠大人了。”于凡的神色有瞬间的凝滞,似乎没有想到,如此之早,锦书竟已经找到了芜锦司,还是说昨日,锦书就住在芜锦司? “不用客气。”子悠说道,随后扭头对江楚说:“好生招待于凡大人,本官去叫锦书姑娘出来。” “是,大人。只不过”江楚看到子悠转身要走,出了前厅,追了上去犹豫着想要说什么。 “只不过什么,但说无妨。”子悠顿住了正要走的脚步,不知道江楚想要说什么。 “只不过大人,锦书姑娘这么早出现在芜锦司,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锦书姑娘昨日跟大人同榻而眠的话,难免会对锦书姑娘声誉有损。待会大人还是” “本官知道了。”子悠被提醒之后,才觉得自己方才急匆匆打断于凡的话有些不妥,然而此时再回去解释难免觉得可以,江楚的提醒也在了点子上。于是乎子悠听后,往前走了两步,江楚正打算转身前去前厅的时候,听到子悠说:“多谢提醒。” 他这些日子过得有点太惬意,只顾着与殿下呆在一起,完全忽略了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虽然锦书也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的人,但是外人的恶语伤,子悠一个也不想看到。 江楚觉得今日自己见鬼了,自家大人竟然跟他说了谢谢,而且还没有处罚他早晨急急忙忙前去打扰了他家大人的好事! 这种事情绝对要跟江桀分享一下,这些日子江桀为了黎阳北郊愁坏了脑袋,天天在他面前瞎晃悠。今日还是被江桀推着,才冒死前去了大人的卧室,叫醒了大人扰了大人的好事。现在他家大人这样宽容的态度,自己怎么能够放过这样一个极好的会,去刺激刺激江桀?省的他整日在自己面前乱窜,扰他清静? 一边想着,江楚走向前厅的步子已经加快了许多,就连路过的下人,都可以感受得到江楚那股从心里涌出的喜悦之情,脚下都跟生了风一般,快速的跑没了。 子悠从前厅过来,还未走进自己的卧房,就看到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锦书一袭白衣从里面走了出来。端庄俊俏的样子看的子悠心里甚是愉悦。 “锦书姑娘睡得可好?”子悠走近她,在她跟前站定,缓缓地打量着锦书今日的这一身,眼里满是满意。 “挺好的。”锦书被他裸的目光打量的有点不好意思,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前些日子,锦书在这里留宿之后,子悠随后命人按照锦书的尺寸为其量身定做的。 “衣服还可满意?”子悠看着她扭扭捏捏看着自己着装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又想起前些日子前去制衣纺为其选择布料做衣服时,被店家戏问说:“看公子这仪表堂堂的样子,亲自前来制衣纺选择女子衣物,可是为公子的爱妻?” 那次,店家单凭“爱妻”这一词,就将衣服全在他那里定下,店家也没让他失望,日夜赶工,数日就做了几套成品出来,让他瞧了瞧。 今日早晨他先是醒了之后,将衣服拿了出来,放于了床头,随后才又钻进了被子里,与锦书同榻而眠,一直到江楚前来叫他。 “很不错。”锦书轻轻说,子悠给她准备的衣服,有的料子在黎阳城内找不到,也不知道子悠从哪得来的,上好的祁川云锦,绫罗绸缎。 甚至今日给她外搭的披风,都是用的上好的动物皮毛,摸上去软软的,绵绵的,很是顺滑。搭在身上,更是暖和。 子悠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将她的披风拉了拉,于是说:“前些日子锦书姑娘卧床在病许久,我心里担忧的紧,特命人去猎下了这只雪貂来,听说貂皮衣甚是保暖,锦书姑娘觉得怎么样?” 锦书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是给面子的说:“子悠大人听说的不假,它确实暖和。” “那样就好。” “子悠大人方才不是急匆匆的前去前厅了么,为何现在又会在此处?”锦书不解,方才江楚前来叫子悠的时候,锦书也被吵醒了,所以子悠才是生气,只不过没想到是于凡大人来了。 “暧,对了,一见到锦书姑娘就容易忘了正事,”子悠甩了甩袖子,话语里稍显不正经,然后看到锦书明显不信的样子,子悠又补了一句说:“于凡大人来了。” “他来,子悠大人不在前厅接待,反而来了这里,是为何?就不怕怠慢了于凡大人?” “怎么会,于凡大人又不是来找我的,怠慢之罪怎么按也按不在我的身上。” “那他是来找谁的?” “找锦书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巧为难! ()“于凡大人他怎会来找我?”锦书皱眉,不知道于凡所为何事。 “锦书姑娘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前去黎阳城外看烟火的时候,曾经跟于凡大人说过‘活死人’一事,现在皇上那边已经让于凡大人全权处置。” “对,我确实跟他说过,处置‘活死人’的时候,叫我过去,看看那所谓的‘僵尸草’长的是什么样子。”锦书经过子悠提醒,也想起了那件事情,自己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确实是对僵尸草好奇罢了,没想到于凡今日竟然就这样找上了门。 “那要去么现在?”子悠问道, “去啊,为何不去?人家好心好意来邀请,怎么能推辞?”锦书挑眉看着子悠。 “那就去吧,”子悠说道,锦书已经迈开了步子,走在了他的前面,子悠犹豫着说:“方才见到于凡大人时,我没有注意随口就说了锦书姑娘在府上,待会” “无所谓,”锦书扭头,笑着看着他说:“我向来不在乎他们是如何想的,子悠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住在芜锦司,又为何要掩盖这个真相,再说于凡大人虽然某些做法,我不能认同,但是他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喜欢背后说人的是非。” “总归是女儿家的名声,你不在乎我在乎。”子悠从她身后迎上来,前胸贴着锦书的后背,锦书后仰着头看着子悠,听到他说:“你的一切,都不允许其他人去诋毁。” “子悠大人既然这样想,我已经很开心了,他们说什么都别去理会,爱怎么误会怎么误会,都随他们去,就当是听我的,还不好。”锦书仰着头,祈求的对他说。白色的貂毛柔柔的散在她的肩头,给人一种抱起来特别舒服的感觉。 “好,我听你的。”子悠叹了一口气,应了她的要求。 二人来到前厅的时候,于凡正站着不知道在厅外看什么,子悠带着锦书走了过去,于凡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了那边向他走来的一袭白衣的女子。 几日不见,她仍是遗世独立c风华绝代的模样。 “于凡大人,实在抱歉,当时的任性一言,现在又劳烦于凡大人亲自跑一趟,锦书我这心里甚是惭愧,还请于凡大人别见怪。”锦书在于凡面前缓缓站定,落落大方的对于凡说道。 “没什么,只不过前些日子听姑娘一言,给了本官提醒,也是希望尽快解决此事,以免酿成祸端。锦书姑娘只是想看一看所谓的‘僵尸草’长什么样子,举之劳而已,无需姑娘挂齿。”于凡一身深蓝色长袍,头上以发带束发,看起来也颇有仙姿。 “既然这样,呢么咱们就出发吧,免得耽误了于凡大人的时间。”锦书说道,侧目看了一眼子悠,询问他的意思,子悠点点头。 “子悠大人今日可有时间?是否一起前去?”于凡看着一直尾随在后的子悠,出声询问。以为他只是客套一下,所以才时时跟在锦书身边。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他这一句话刚说完,就看到子悠先是看了一眼锦书,随后才勾起了唇角冲于凡说道:“‘僵尸草’此等罕见的植物,今日既然能有幸看到,如此良,本官又岂能错过?” 于凡的嘴角轻微的抽搐,不知道为何子悠这话说得其实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他总是觉得不对劲,好像自己有什么方面没有考虑到。 “嗯,那行,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本官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可带带锦书姑娘c子悠大人一起过去。”于凡说着,就往外面走,将他们二人往院外的马车处引。 “马车是不是有些慢了?”锦书盯着眼前那匹红鬃黑马,侧目询问着身后的二位大人,皱眉说道:“要不咱们骑马过去吧,快一些还省些时日。” 子悠点头,同意了锦书的意见,随后问于凡:“本官倒是没有意见,于凡大人呢?” 于凡是官,但是并不是所有官不懂武,就像并不是所有武将不懂一样。只不过于凡会不会武,会不会骑马,子悠还真的不了解。他从未见过于凡出。 “行,只不过本官没有带马匹过来,要骑马过去的话,要在子悠大人府上借一匹好马了。”于凡也是轻轻松松的说,没有任何的为难的样子。 “马匹还是够的,于凡大人尽管来挑便是。”子悠说,然后就让江楚将他们人带到了马棚,锦书挑了一匹白马,子悠随之,只有于凡选择了一匹黑色的宝马。 人跑去了黎阳城北郊。 “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大人了。”人刚走到于凡在黎阳城北郊的宅子,就有一人迎上来,看起来像是于凡在这里的管家,身后跟着的人随牵走了子悠他们人的马。 “嗯,带我们过去。”于凡说道:“子悠大人,锦书姑娘,请跟我来。” 管家将他们带到了院子里的一处空地上,放着个棺木,邹闫已经站在了旁边,等着他们个人的到来。 “邹闫大人,久等了。”于凡先说:“子悠大人跟锦书姑娘也过来了。” “锦书见过邹闫大人。”锦书看到邹闫向他们这边走过来,按照她的身份,是应该给邹闫行礼的。 “这位就是锦书姑娘?”邹闫询问道,赞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年祭上,就被姑娘的风采震惊到了,后来又听了不少关于姑娘的事情,现在再次近距离的看起来,确实是百闻不如一见。” “邹闫大人谬赞,锦书不过是江湖一挂不上名号的小人物罢了,岂能称得上邹闫大人这样的夸奖,实在惭愧。”锦书客气的说。 “你们二位啊,谁说的话都有理。”于凡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彼此“恭维”,一时间将大事就拉下了,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但是令他比较怀疑的是,他这句话说完,锦书邹闫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不过子悠却尤其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于凡压下心里的怪异,继续说:“咱们现在先作正事,然后做完了再叙旧可好?” “嗯,于凡大人说的是,正事要紧。”子悠随即接话,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锦书都忍不住怀疑。 “瞧本官,这现在竟然把正事都给误了,还真是老了”邹闫不懂他们为何一个两个都催促着,那几个活死人都在那里又跑不了 邹闫说完,就转身向那几个人身边走过去,子悠几人随后,那个棺木都未曾封棺,上面敞开着,锦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人的样子。 此时看到的景象不免有些触人心弦,那几个人脸上有或靑或紫的,一道又一道的,盘踞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看的人心惶惶的。锦书透过他们腕没有衣物覆盖的地方,也可以看到与脸上相同的印记。 如此看来,应该离他们成熟的时间不远了,还是要趁早解决才是。 “于凡大人将他们放在此事,是打算如何处置?”锦书抬头看向于凡,对他说:“这些人脸上已经异样凸显,怎么看离僵尸草破体而出已经不远了,于凡大人要是想要除根,还需要谨慎才行。” “嗯,本官想了想,觉得锦书姑娘上次的意见在理。植物怕火,如今整个寄生在宿主的体内,火烧应该是最好的办法,可以将它们连根拔起。”于凡正色道。他也是想了许久,才觉得与其他方法相比,火烧这个方法比其他的要好用的。 “确实,那么于凡大人,开始吧。”锦书说完,几个人都默契的向后退了几步,于凡伸冲身后的人挥了挥,就有人带着火把上前,往棺木里面一丢,火光立马冲天。 “子悠大人觉得这火光像是人火化的时候可以烧出来的么?”那棺木里面锦书方才看过了,除了一具一具尸体跟几件衣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是这火把刚一扔进去,瞬间就火星四溅,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火烧人的时候会见到的场景。 “锦书姑娘觉得呢?”子悠不答反问,眼睛静静的盯着锦书,戏谑的问:“本官确实是不觉得这像是火化人的样子,倒像是烧毁一些干枝枯草。” 于凡与邹闫也都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边火化的场景,丝毫怕自己的一个眨眼,就会错失了很是壮观的场景。 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大概过了半刻,只看到个棺木里,一大股黑气从里面涌出,在空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瞬间再次坠下。在等他们看向棺木的时候,棺木里面的火已经熄灭了。 “回大人,这都是草木灰,未曾有半点人火化的痕迹。”人站在旁边没有过去,旁边的验尸官身着白色的服饰,整个人被团团的包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棺木的旁边,去查看火化的结果。片刻之后,对于凡说道。 “这些人还真是可怜,就算是死了,连骨灰都未曾留下来。”锦书嗤笑道,方才看到那在空停留的黑气,她都有点不敢相信。 “也是,死了之后还不得安生,在体内孕育了这些不知所以的玩意。”子悠继续说,应和了锦书的话。 “于凡大人,如今既然知道大漠那边形势不妙,僵尸草为祸,然而还不知其源头,就别贸贸然往那边派人了吧。”锦书说了一句,算是提醒:“如今,就连青煜阁都没有如何妥善解决此毒草的方法,于凡大人派去再多的人,也只能是活活的送命罢了。” “嗯,本官已经奏请了皇上,大漠那边的事情刻不容缓,如今也稍稍有了一些眉目,只待些许时日,应该就可以破案。到时候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的心肠这般狠毒,以如此残暴的方式杀人于无形。” “锦书想跟于凡大人借一个人,不知于凡大人能否允许?” “锦书姑娘请说。” “你下那个死里逃生的人,名唤齐萧。锦书我对他甚是感兴趣。”锦书看着于凡,不出意外的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些犹豫。 似乎此时的于凡大人,并不希望齐萧落在她的啊,锦书叹气,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心里的感受。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那个齐萧现在应该连床都不怎么下的了,而且那嗓子再不医治,多半会是废了。 “锦书姑娘请见谅,不是本官不借人,只是齐萧现在是唯一的知道大漠事情的人了,现在皇上又将事情全权让本官负责,本官还是需要随时叫齐萧前去问话的,如此不是”于凡开始推脱,别的人可以,齐萧现在是他所办案子里面重之重的人,怎么可以贸贸然的交给她。再说她又不是朝堂上的人,齐萧所涉及的是朝廷上的事情,他这边得要把好关才好。 “于凡大人无需多说,锦书我知道大人在考虑什么,锦书我无心于你们朝堂之事,也对你们权利夺来夺去的甚是不感兴趣。我所感兴趣的只有齐萧那一个人罢了,于凡大人都不能行一个方便么?”锦书嗤笑道,打断了于凡想要侃侃而谈的意向,说的话直奔目的。 “实在抱歉,锦书姑娘,恕本官不能”于凡再次想要拒绝。锦书已经再次开了口,表现在此事上丝毫不想让的态度。 锦书说:“于凡大人当真是不给面子,那么既然如此锦书我也不好在此二位大人的面前为难于凡大人。”锦书说着就转身往后走,想要原路返回,迈开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冲于凡看了过去,说出的话让人的心都在颤抖。 锦书说:“于凡大人既然想留着齐萧,那么锦书我也抢不过大人,不过在此锦书还是要提醒大人一句。还请大人心里有一个底,别到时候再找我们的麻烦。” “锦书姑娘想多了,本官怎么会无事去找锦书姑娘的麻烦,实在是” “暧,于凡大人的话说的不要太满。”再次被锦书的话打断,于凡已经烦不胜烦,虽然锦书说了不在子悠与邹闫的跟前下他的面子,可是番两次的打断他的话,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很不给面子的了。只不过还不等他将心所想说出来,锦书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个背对着他,一袭白衣的女子,潇洒的冲他这边瞥了一眼,随后说:“当初齐萧的命是青煜阁捡回来的,当时捡他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知道一些僵尸草的事情罢了。当时那两个青煜阁的弟子并不是用药的行家,只是堪堪的可以延续齐萧的几日生命而已。” “锦书姑娘此话何意,”于凡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看向锦书的态度已经算是不怎么友善:“青煜阁难不成在给齐萧的药里面” “于凡大人还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青煜阁给齐萧用的药,没有任何的问题,只不过于凡大人是不是现在都还很是好奇,为何齐萧直到现在都说不出话来,于凡大人也是对此事愁眉不展。”锦书冷嘲,专挑于凡的死穴上说。 “是青煜阁”于凡的声音很是寒冷。 “方才才说不要让于凡大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才多久,于凡大人可就又忘了。”锦书摇摇头:“我们青煜阁对你们齐萧用的药没有任何的问题,只不过当时看他伤得太重,下的人因为知道他清楚一些僵尸草的消息,就想先救回他的命来,所以用的药量比较重。会对他的嗓子以及四肢造成一定时间的影响。只不过若是在期限以内,加以救治的话,还是可以痊愈的。”锦书继续说,迈出去的步子也没有收回来的打算。 “青煜阁不是标榜济世救人么,用药如神么c怎地齐萧就成了那样半死不活的地步?”于凡质问道,心里却是想起了齐萧刚回来的情况比现在要好许多,没想到全都是青煜阁在里面搞的鬼。 “于凡大人,你这指责难道不觉得毫无道理?”锦书利眸倏尔的射向于凡,冷意更甚,就连子悠都有点对现在的锦书感到恐惧。锦书说:“青煜阁虽然标榜济世救人,可是也甚少是无偿做事,当时救下他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我们想知道的某些事情罢了,事情还没有问出来,我们也保住了他的性命,甚至还将他不远千里的送到了于凡大人的府上,于凡大人你可是忘了?” “就算如此,齐萧现在不还是半死不活,你们说到底不也还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于凡也被锦书怼的有点火了,更何况周边还有子悠与邹闫在。 “真是可笑,没想到有一天救人竟然成了错事!”锦书看向于凡冷嘲道:“于凡大人今日真的让锦书开了眼界。既然说到这里,那么锦书就要问问大人了,如果当时没有青煜阁伸以援,齐萧能够多活这么些天?说不定还不止这样,可能那时候于凡大人还在辛辛苦苦的等着大漠的消息呢,然后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死了,再派去几个送死的,周而复始,是吧于凡大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去密阳! ()“锦书姑娘,我敬你是齐萧的救命恩人,在这受了锦书姑娘这么一说,但是还请姑娘不要过分。本官好歹也还是大荆汲洛司的掌司使,锦书姑娘就不要”于凡的脸色被锦书说的通红,一旁邹闫又是想劝架却又无话可说的样子。眼前两个人的无缝衔接让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于凡大人想说什么?锦书说的可有哪一点是不对的?”锦书被他的样子再次激怒,说话更是不管轻重,能说就说:“难道不是于凡大人前后派了次人前去大漠,最后都无功而返?哦,不对,再加上齐萧他们这一次,应该已经是第四次,于凡大人,锦书这话可有说错?” “你” “于凡大人也别恼羞成怒,毕竟你还是汲洛司的掌司使,锦书我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身份不如掌司使大人来的尊贵,掌司使大人自然是不必将我看在眼里。”锦书这一番冷嘲,虽然是对于凡说的,可是不知为何子悠也觉得自己被波及到了。 “本官何时曾说过此话,锦书姑娘你不是在臆想吧!”于凡甩着袖子,态度尤其急躁。再者跟锦书相比,于凡确实有点口不择言。 “难不成刚才掌司使于凡大人所想说的,不是在劝锦书不要蹬鼻子上脸呢,”锦书继续冷嘲:“在这儿,锦书就把话撂下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齐萧帮助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我们青煜阁自然会给他一条命,现在他什么都没说,青煜阁已经保他活了这么久,他也算是赚了。于凡大人不是想去大漠查案么,如今齐萧危在旦夕,那么就只能期盼于凡大人能够在短短几天之内从齐萧口得知你们想知道的一切了。锦书在这里,祝于凡大人好运!” 锦书话刚一说完,就想要转身离开,白色的披风在空气划下好看的弧度,潇洒又恣意。邹闫听闻锦书的话,不知为何瞬间就感觉到急了。他是知道大漠那边事情的紧急的,要不然这些日子于凡也不用那样的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 僵尸草之事还未解决,而且现在仅有的见证人齐萧还是危在旦夕,能够救其性命的只有青煜阁,现在不管怎么会所,都不能让锦书就这样离开。 “锦书姑娘,请稍等,可否听老臣一言?”邹闫开口,拦下了想要出门的锦书。 “邹闫大人无需多说,锦书话已经说清楚,哪怕齐萧所知道的事情我们不要了,也不能容忍有人如此的侮辱青煜阁。青煜阁虽然是医药圣地,却也不是收容所。”锦书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不投半句多。”就离开了。 “邹闫大人,于凡大人既然此时已经告一段落,本官也就先离开了,林昱大人昨日刚回了府上,府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同林昱大人商议,也不便奉陪,本官告辞。”锦书的身影消失在他们几人眼前的时候,子悠也按捺不住的想要离开。 他今日确实是更加深一步的了解了于凡的这个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青煜阁也一样,病人给报酬,医生给医治,这是亘古不变的准则。并不能因为青煜阁的名声比较响亮,就可以这样的诋毁,说人家救人救命不尽心尽力,甚至私下里耍段。 从他们的话可以知道,齐萧被青煜阁捡到的时候,身上的伤怕是已经可以要了他的命了,现在青煜阁保证再无丝毫报酬的情况下,让他活了这么久,已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于凡那样的职责,岂不是有些于理不合? “子悠大人如今也要这般匆忙离开?”于凡没接话,方才锦书下他的面子,这时他还没有想明白。邹闫看着于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子悠说:“林昱大人回来了,可是不曾听到过的。” “昨日林昱大人回来的匆忙,也是急匆匆进宫见了皇上,本官也是晚上的时候才看到了回来的林昱大人。”子悠跟邹闫解释,于凡不理他,他也没那么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意思。 “林昱大人他外出许久,也是时候回来了。”邹闫点点头,如是说:“子悠大人今日若时间到了林昱大人,代替本官跟了林昱大人问一声好。” “本官会的,请邹闫大人放心。” “那么本官送子悠大人出去吧,待会跟于凡大人还有事要说,实在是跟不得子悠大人一同离开了。”邹闫无奈的说。 从邹闫的脸上,子悠已经看出了邹闫是为了什么事情才留下的,想要送自己出去,也应该是有话想要交代自己。随即他点了点头说道:“那么麻烦邹闫大人了。” “不妨事。”邹闫在前面给子悠引着路,出了刚才焚烧的那个院子,邹闫叹了一口气说:“方才于凡大人所言,有几处甚是不妥,哎” “邹闫大人也觉得了?”子悠轻声问,话里的态度分明也是觉得于凡所做事情不怎么地道。 “嗯,只不过于凡大人那人看面子看的甚重,刚才如果本官在锦书姑娘面前指责于凡大人的不是的话,怕是于凡大人的态度会更加激烈了,到时候反而更加的难以下台。” “邹闫大人所说,本官懂。”子悠点头应和道:“只不过本官实在是无法苟同于凡大人的说法,锦书姑娘又是喜欢直来直去,不惜绕弯子圈圈绕绕的,两个人说的话难免会冲突了一点。” “于凡大人如果刚才有子悠大人这样的一分沉稳的话,方才与锦书姑娘的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两者不欢而散的地步,”邹闫走着一边说:“本官能听出来,锦书姑娘刚开口的时候,确实是想要借那个齐萧过去医治的,而且明显是对齐萧的病情甚是有把握,才就此开了口,想着给齐萧看好病,于凡大人这边审案也要更加轻松一些。” “可是于凡大人不懂,没有领悟到锦书姑娘的意思,反而就这样硬生生的耽搁了一条人命。”子悠叹息道,话里也是无奈:“锦书姑娘也不爱多解释,于凡大人又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这两个人碰到了一起,哎” “子悠大人也别太犯愁,于凡大人也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最近皇上因为贝利郡主的事情,多多少少情绪都有点难测,时不时的给于凡大人施压,他也是被急昏了头,今日竟说出那样的话。”邹闫自知自己找不到锦书的位置,想要跟其赔礼道歉怕是锦书也不会接受,今日的事情总归是他们理亏在先。 “还请邹闫大人多多劝劝于凡大人,青煜阁既然有那个能力去救治齐萧,就让他看在一条人命的份上,想想清楚,别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赔上齐萧的性命。”子悠与邹闫说,他不觉得于凡可能会听自己的话,如果是换作邹闫,可能效果会好一点。 “这个是一定的,就是不知子悠大人可否告知本官,锦书姑娘在黎阳居于何处,到时候赔礼道歉c有事请教的话也会方便许多。”邹闫说。 “如果于凡大人到时候想明白了,来芜锦司找本官即可,锦书姑娘的行踪本官也不是太了解,只不过锦书姑娘既然关注了齐萧的病情,到时候于凡大人一旦有那求和的意思,锦书姑娘也不会为难他的。”子悠说道,他觉得锦书并不喜欢让他人知道青煜阁与仙欲楼的关系,也没敢贸然的就将事情全部说于邹闫。 “恩,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邹闫叹气道:“到时候就要麻烦子悠大人了。” “不碍事,邹闫大人既然有事要忙,本官就先告辞了。” “子悠大人慢走。” 子悠一路上都未曾看到锦书的影子,只不过放于于凡宅子里的马匹还在,只不过人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子悠也没多想,也不知道她现在躲哪儿去了,只不过想到既然是在黎阳城北郊,锦书能找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去找苍叔了。 子悠猜的不错,锦书确实是去找了那个子悠所说的玉器店,只不过没有进去,远远地在外面看了几眼,眼瞧着那个在各种各样的玉器之间走动,时不时的会有几个人前去拿起来,问一问苍叔,看了一会就走了。 没想到当年那个令父皇赞不绝口的雕玉师傅苍叔,而今也已落魄到这样的地步。 午膳过后,林昱在芜锦司散步,心里在思考着昨日与子悠所谈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可行度是不是正如所想的那样,苏沛就这样出来,平复密阳一事。 子悠从外面悄悄的绕了过来,看着他在庭院内踱步,走来走去,心里不由得好笑。 “林昱大人这好像是愁容满面的样子,要不要让本官来猜一猜林昱大人如今是在烦恼着什么?”子悠走过去,在他身后轻声开口。 林昱听到声音,倏尔的转开了头,眉间的愁容一瞬间变为让人如沐春风的和煦,看着子悠说:“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子悠大人,就不要再打趣本官了。” “林昱大人为何还在烦心?昨日不是说那事情可行?”子悠走了过来,林昱与其一起坐于庭院内的一处亭子里,子悠问道。 “方法是不错,只是”林昱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眉眼蹙了蹙。 “只是怕皇上那边过不去是么?”子悠轻声说,刚说出口,就看到林昱的眉头展了展,随即又蹙了蹙。 “何尝不是呢,”林昱说:“贤王殿下如果要离开京都,势必会让皇上知道,然而密阳之事刻不容缓,是要先上报皇上,还是要” “先去上报皇上吧,”子悠在林昱犹豫的时候开了口:“既然皇上势必都要知道,那就不妨让他先知道,密阳一事刻不容缓,如果皇上那边开了口,即使密阳那边再民怨沸腾,他前去密阳的途势必会轻松一点。毕竟没有人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暗使绊子。” “有道理,密阳民怨沸腾,皇上必定会全情关注,谁如果这时候撞上来,想必也是自寻死路。” “林昱大人所说不错。”子悠应道。 初这日,刚过午膳,景阳帝的圣旨直接到了贤王府。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朕闻密阳军军纪涣散c肆意为祸,烧c杀c抢c掠,无恶不作,黎民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朕心痛之。密阳军原属苏沛苏老将军下属,今感其旧情,特许贤王殿下前去密阳,妥善安置此事。 贤王殿下接旨之时,正与蔺蒙在亭下下棋,今日是难得的好日子,天气晴朗,梁间冰雪初融,一滴一滴的水落下,在地上砸出一个一个的水坑。 “本王接旨。”贤王将圣旨从传旨的小太监接过,站起身来说道:“谢谢公公了。” 前来传旨的是古琦,也是贤王殿下原来比较熟悉的一个公公,在贤王殿下接旨的时候,如是的对贤王殿下说:“昨日林昱大人前来宫里,跟皇上说了此事,今日皇上就让奴才前来传了圣旨,事情轻重缓急,贤王殿下心里应该有个数。” “谢谢公公提醒。”贤王谢道,古琦善意的提醒,贤王殿下确实是感激的。 “今日奴才所负圣谕,前来传旨不宜行礼,请贤王殿下见谅。”古琦说,眼前这个风光齐月的男子也早已不像自己最初见到的那样,虽然还是温尔雅,可还是跟以前稍有不同。 “公公说哪里话。”贤王殿下轻声说。 古琦传了旨之后,就离开了。贤王拿着圣旨,景阳帝这道圣旨突下,贤王殿下有些不明所以。像这样的事情何时会让他一个王爷来解决,一般都是交于靖律司,怎么的什么时候王爷也是可以做的了。 “师傅可知今日皇上所为何意?既然事出密阳军,那么最起码应该是先交于靖律司,由邹闫大人查明前因后果之后,随即再决定。”贤王殿下在古琦离开之后,就转头看向了蔺蒙,蔺蒙也是一脸凝重的样子,听到贤王殿下的问话,才看向贤王。 “殿下觉得是为何?密阳曾经是谁的管辖地,殿下可还知道?”蔺蒙不答反问,脸上的凝重一瞬即逝,像是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按圣旨上所说,密阳军在密阳为祸一方,烧杀抢掠c坏事做尽,既然是军队造成的,那么为何将领却没有一点消息?”这是贤王最怀疑的一点,军队为祸那样重要的事情,又怎么会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殿下这话说的极是,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现在密阳军队的将领应该是那个苏冼。说起这个人殿下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另一个人殿下应该知道吧。”蔺蒙说着,询问贤王殿下。 “谁?” “前密阳县县使苏越。” “师傅所说的那个苏越,可是前些日子与沈懿一同被皇兄押解入牢的那个苏越?”贤王殿下扬起头想了想,说起了前些日子那件由皇帝亲审的案子,心里有了计较。 “确实是他,”蔺蒙点点头说:“在密阳,又姓苏,殿下应该不会猜不到他的身份是什么,苏冼这个人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跟苏越有关系。”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当年据说外祖父与舅舅辞官还乡之后,在密阳可是受了不少苦,全拜苏越所赐。现今苏越锒铛入狱,苏越不知所踪,该不该说他是因果循环c自有报应?”当年他被流放之际,整个大荆各州县的事情他均不知道。后来也只是从北疆王爷那边得知了,他的外祖父跟舅舅后来是什么处境。 当时密阳县县使苏越,凭借自身的权势,从他外祖父不知用何段,生生的将四万余人的密阳军队夺下,塞在了苏冼的。 当年的事情还不知何故,现在苏越自作自受,锒铛入狱再无翻身之际;苏冼的罪行也被揭露无疑,而今却不知踪迹 “不管算什么,这对于殿下来说,都是一个绝佳的会,”蔺蒙凑上前去,看到了贤王殿下隐忍的眉眼说道:“皇上既然将此事交于了殿下,想必就是考虑到了苏老将军与殿下还有密阳的关系。如果殿下能够凭自己之力尽快的做好这一件事情,岂不是也是功德一件?密阳现在乱的可不只是军队,更多的还是民心。” “嗯,那么依师傅的意思,处理密阳之乱的时候,还要去找一下外祖父?”贤王殿下继续说:“只不过已经多年不见,还不知外祖父在何方。另一方面密阳虽然曾经是外祖父与舅舅的故土,但是本王却是从未去过密阳,更不了解密阳那边的情况,若是轻易一出,有效果还好。可万一弄巧成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如今还没开始,殿下又为何已经说起了丧气话?”蔺蒙笑道:“我与苏老将军也是旧识,苏老将军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且不说沁贵妃是苏老将军的爱女,殿下是贵妃娘娘在人间唯一的念想。这么些年不见,苏老将军不会置之不顾。就拿现在密阳百姓的境况来说,苏老将军都不会置若未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生别离! ()贤王的动作很快,初接到景阳帝的圣旨,初九就离开了黎阳,前去密阳去了。 走之前去跟景阳帝践行,景阳帝未曾多言,只让他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了前去大魏的行程。 按照景阳帝的意思,是让贤王殿下从密阳回去之后,再给其安排前去大魏一事,两件事情互不耽搁。 更巧的是,就在贤王殿下离开黎阳的时候,那个传说的离王殿下在同一天回到了帝都黎阳。 崇阳殿内,贤王殿下刚退下,离王殿下就被景阳帝宣诏,离王与贤王二人在殿门口打了个照面。 离王殿下最初离开黎阳的时候,贤王殿下还小,刚记事的年纪,对这个所谓的大皇兄,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出现在贤王殿下眼前的人,一身黑色的战甲,身姿挺拔纤长,足蹬黑色的战靴。虽然衣服已经稍微显得脏乱,还可以难掩他的俊朗非凡。 他见到贤王殿下的时候,也仅仅是点头示意,而当时的贤王殿下正在奇怪,眼前这人是谁,他竟从未见过。 这时候的贤王,并不知道离王已经回来。就急匆匆的奔赴密阳去了。 崇阳殿上,景阳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那个恭恭敬敬的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离王,眼诙暗不明。 “念皇上感召,西边陲离王特回帝都黎阳复命。”离王跪在殿内,俯低身子,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说。 “大皇兄不必多礼,西部边陲到黎阳路途遥远,又有多处恶劣环境,大皇兄一路奔波,怎么不先去歇着,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进了宫呢。” 景阳帝的态度甚至和煦,看离王战甲在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明显是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现在刚到黎阳。 “请皇上恕罪,本可以早些时日到达,只不过路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频发,这一来二去就有点耽搁了。”离王殿下解释说。 “大皇兄能够回来,朕已经很是开心了。”景阳帝笑道:“这么些年来,全靠大皇兄镇守在西部,制大燕军队不敢东征,此等功劳,朕还要感谢皇兄呢。” 离王殿下的表情c神色c甚至连语气c态度都丝毫未变,听到景阳帝说这话,黎阳瞬间接道:“能为大荆驻守一方,是本王的责任,皇上无需言谢。” “是,皇上。”离王应道,再无他言。 “既然数月来大皇兄日夜奔波,如今总算是到了黎阳了。朕已经命人将以前大皇兄的府邸收拾了出来。大皇兄这么些时日,应该甚少睡一个安稳觉吧。” “谢皇上关心,本王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算不上是累的。” “还说不累,”景阳帝笑道:“大皇兄这看起来风尘仆仆c衣衫褴褛的样子,看上去已经像是好些个时日没有睡过好觉了。如果不是朕知道大皇兄这一路上受了苦,在别人看来,还不知道该如何说大皇兄呢。” 听了景阳帝的话,离王朝着自己周身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确实是称不上整洁,于是说:“请皇上恕罪,今日一回到黎阳,本王就急匆匆的进了宫里,多年未曾来过帝都,一时间竟然忘了” 黎阳不成的规定,拜见君主需衣冠整洁c精神饱满,今日他急匆匆的前来,确实是没有注意到。 “大皇兄日后记得便是了,毕竟这是在黎阳,一事做不好就恐遭人话柄,皇兄还需要提防着才是。”景阳帝抬头,目光深不见底的看着眼前跪在殿内的人。 “本王谨尊皇上教诲,在黎阳必定谨言慎行,不给他人可乘之。”离王说道。 “既然如此,朕也就放心了。”景阳帝笑道:“大皇兄一路奔波,朕也不好一直留大皇兄在宫里,皇兄的府邸已经收拾好,皇兄今日可在府上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才是。”景阳帝说。 “是,皇上。”离王起身离开。 景阳帝盯着离王离开崇阳殿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视线里已经渐渐的找不到他这个人之后,景阳帝才缓缓的低下了头,看着眼前书案上成堆的奏章。 这么些年,你总算是回来了。 同在这一天傍晚,快到宵禁的时候,子悠在城门外拦下了将要出城的锦书。 锦书高坐于红鬃黑马,一身白貂披风,以纱遮面,与站于路一旁的子悠遥遥相对,相顾无言。 “多日不见,可否一絮?”许久之后,在两人无边无际的沉默之,子悠开了口。 锦书的眉头轻微动了两下,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随即被她咽了下去,一个转身,从马背上滑下,摘下面纱缓步走到子悠的跟前。 “如果今日我不过来,锦书姑娘这是又要不辞而别了么?”眼前的女子,眉眼间风采依旧,几日不见似乎想念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我”锦书开口,不知该怎么说,密阳的情况昨日她已经在青絮那边有了了解,传回来的急报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她并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苏冼早已经成魔,暗训练死士,成为密阳地下城的王这次前去,单是那些死士就足够她头疼许久。 “锦书姑娘这是要只身前去密阳?”她眉眼间的隐忍子悠看的清楚,心里虽然理解她的做法,却不能认同她的行为。 今日听到了贤王殿下立即动身前去密阳的消息,他就心里暗觉得不好,在贤王殿下的人马离开黎阳城没有多久,他就驾马出了城,在城门口等着。 大概不到一个时辰,他确实等到了他想要等待的人。 “子悠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眼看着他去送死的,对不起。”锦书站在他身边,仰着头看向他。 “那么锦书姑娘就要去送死么?”子悠轻声问,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怎么会,阁主长老他们都在密阳,怎么会是去送死。”锦书说。 青煜阁的总坛在密阳,青烟带着长老一直都在总坛,很少离开,此时锦书前去密阳,更多的是希望能够得到她们的支持 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青煜阁阁主长老在,又能怎样?向来不干涉朝政是青煜阁一贯的作风,我这个非青煜阁的人都知道,锦书姑娘又怎么会不知?”子悠的这句话,虽然不是质问,却还是说的让锦书觉得难受。 “子悠大人,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锦书说的斩钉截铁。 前些日子听子悠说起密阳那边的情况,建议让贤王殿下去的时候,锦书本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会,既能得到密阳军的支持,又能锻炼贤王殿下的处事能力。 然而昨日无意间听到青絮与密阳密探的对话,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 青絮以为她一直不想知道密阳的情形,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她,如今所谓的密阳军队已经大部分沦为了死士,效忠于苏冼。 而曾经一片欣荣的密阳,如今早已经成了虎狼之地。而且更加令人忧心的是,如果要去乌镇,还必须要经过密阳。 乌镇事情黎阳这边才刚刚有一点头绪,瞬间就要去咬密阳这一块铁板,是事先有预谋,还是只是偶然的情况,早已不得而知。 “锦书,既然是去密阳,你们的少阁主竟然放心你一个人前去?”子悠继续问。 锦书与青絮在子悠见到她们二人的时候,她们就大部分时间如影随形,这一次为何只有她一人? “齐萧那里的事情还未解决,少阁主如今不能离开黎阳”锦书想了想那个昨日里语重心长劝着她的女子,不知道现在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她。 密阳的消息她向来不怎么关注,就是因为怕知道了舅舅跟外祖父的消息,可能会乱了心神。只不过终归还是不能全部忽略,只好跟青絮说了,让她帮忙盯着。 苏冼在黎阳为祸的事情,青絮许久之前就已经接到了消息,只不过那时候锦书正一心扑在苏越跟沈懿的身上,青絮思索了许久,终归是未跟她说。 青煜阁一贯不涉朝政,前些月因为锦书的缘故,前前后后做了不少暗的事情,借此搬倒了多个王权贵族。 然而这些也都是他们搜集完证据,然后让大荆朝廷的官吏顺着线索网一步一步再将其抛到景阳帝眼前。 没有人知道那些事情原本竟然是青煜阁所为,更不会有人将他们牵扯在一起。 然而密阳这一件事情就不怎么一样了,苏冼如今那是完完全全握重兵,下的死士无数,更是将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青煜阁要在几年前就盯着了这个人,如果不是密阳军队里为数不多的将士被苏冼抛弃了,以极端的段去抢掠百姓,而让林昱发现的话。 密阳军变一事没有几个人知道。青絮也是考虑到了这些事情,觉得不能让锦书知道,才将她瞒了起来。 因为青絮知道,一旦锦书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她就必然不会安安稳稳的呆在黎阳了。而且贤王殿下前去密阳一事已经成了定局,青煜阁又不能插 那么到时候前去协助贤王的,也就只有锦书一个人了。 “你们还没有放弃齐萧么?”子悠听到锦书话里的隐含的深意,询问了一句。 “青煜阁救人向来不半途而废,于凡大人做事情虽然很不成样子,但是齐萧是无辜的” “如果于凡大人一直不放人呢,那你又该如何?虽然我并不懂齐萧对你们的的重要性,但是我也不觉得单单只凭一个齐萧,会让你们少阁主都在劳心劳力的侯在黎阳。” 本就知道子悠聪明,也没想过要瞒着他这件事情,可是锦书确实是没有想到跪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说起齐萧这个人。 “怎么,锦书姑娘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么?”子悠继续问。 前去大漠的人,如今只剩下这齐萧一个,作为最后的见证人,保他的性命固然重要,然而也不见得可以让青煜阁的少阁主做到如此 莫非齐萧还知道了青煜阁的什么事情,让人揪着不放了? “子悠大人既然想知道,那么我也就不瞒大人了,”锦书叹气道:“齐萧确实对我们很重要,只不过却不是因为大人所想的那个原因,齐萧并非是因为知道了青煜阁的些许事情,才让少阁主都这样的。” “那是何故?” “我们青煜阁的人救治齐萧的时候,曾经在齐萧的摸出了一块帕子,后来那块帕子被送到了少阁主的上” “那块帕子可有什么不妥?” “齐萧当时半睡半醒之间,听他们说似乎在叫着一个什么‘小喜子’的人,而且将此帕子看的很重。后来帕子到我们的时候,才发现那并不是一般物件。”锦书一边想一边说,心里对某些事情还不太确定。 “不是一般物件,如何看出?” “齐萧曾是在那所谓的酒楼上,遇到了那些人想要夺他的性命,按此推算应该那个‘小喜子’既然不是他们一行人的一个,那就应该是酒楼或者是吴大人的亲随了。”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派去大漠的人,行踪定是十分隐蔽的,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但是我们当时看到的那方帕,却是用上好的云锦未料,上面绣着的竟然是一只白鹤,明显不会是齐萧自己的东西。子悠大人您难道不觉得匪夷所思?”锦书说,不免会有些不确定。 “竟然会有白鹤?”子悠也诧异道:“就算是黎民百姓也应该懂,白鹤此类神物并不能随便将其使用,只有王孙权贵才可以。况且云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只有朝臣或者是功绩卓著者,受赏赐了的才可以。” “确实是如子悠大人这样说,白鹤为尊贵的象征,除了大荆的皇族公主c郡主,又有谁能够使用?子悠大人可明白?”锦书说道,也多亏了这个帕子,让他们知道了许许多多被忽略的事情。 “西域!”子悠想到说:“西域的可汗,按理说跟大荆的王爷为同一品阶,其女儿也是以郡主尊称,况且又是在乌镇那样近距离与西域接近的地方” “子悠大人想到了?”锦书说:“也正是因为这样,齐萧如今看来确实是比较重要,那个帕子是谁的,又是谁给齐萧的。而且对方应该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就算不是贝利郡主,那她也应该知道郡主境况的人。” “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想着要自己去密阳?”子悠问道,自己有些明白了锦书现在的做法。 “如今要去乌镇,就必须经过密阳,密阳现在死士众多,单靠小九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万万破不了的,所以我这次”锦书跟子悠解释,不知不觉竟然将死士都给说了出来。 “什么竟然还有死士?锦书就算你这次去了,你难道要单凭你自己的力量,跟那些随时可能与你同归于尽的死士硬碰硬?锦书你是不是没睡醒,脑子糊掉了!”子悠的话里,担忧显而易见。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叫“小九”,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迫不及待的向着未知的地方,可能去送死,然而这一切,他都没有能力去改变。 “难不成要我弃他于不顾么?”锦书哽咽道:“四年前就因为我的失误,让他人肆意为了添了罪名,让他因为我的缘故,在北疆苦寒之地,待了四年之久。如今再次他要以身犯险,我明知道那里豺狼虎豹积聚,我又怎么能” 锦书话还没说完,子悠就伸开双臂,将她揽在了怀里,看着她细腻的眉眼,俯在她耳边轻声说:“所以殿下,你又要再次放弃我了是么?” 子悠话里的小心翼翼,让锦书刹那间失了心神,他向来都是成竹在胸的男子,甚少看到他这样脆弱的模样。锦书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已经五年了,五年前那一次轻而易举就将他舍弃的场景,如今仍然历历在目,可是五年后,她再一次的做出了选择。 “不,我没有”锦书俯在他肩头,轻声宽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次行动,他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殿下,我不想让你去。”子悠放开她,眼睛一眨都不眨的锁在她的脸上,想要将她记得清楚。 “可是对不起,子悠大人这次我必须要去。”锦书眼睛盯着子悠,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随后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斩钉截铁说:“我不会我会后悔的。” “那你去了以后,我可能会伤心,我还可能会就此想要忘了你,去娶其他的女子”子悠看着她,心里也是在挣扎,如果她能够选择他一次 “如果那样,子悠大人你会开心的话,我”锦书话还未说完,子悠的身子就朝她压了下来,薄凉的唇瓣封住了她的,在她唇上厮磨,似乎是想将她吞进口。 许久之后,子悠放开了她,将她的身子轻轻的揽在怀里,锦书靠在她的怀里,喘着气不懂他想做什么。 耳畔一阵温热,她听到子悠说:“殿下,你在密阳等着我。”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任由你做选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苏将军! ()密阳青黎山,雾气缭绕,幽深僻静的小路从山脚下一直蔓延到青黎山深处,尽头处一户炊烟袅袅升起,两两的人在院落之走来走去。 庭院内一方桌前,端坐着的二人正在对弈。 “拧儿,这一局,你该要是输了吧。”说话的人缓缓地落下一子,黝黑的眸子含笑看着眼前的男子,如是说道。 身着一浅灰色长袍,双鬓间发丝已近全白,身姿挺直的坐着,虽然看起来似乎已近古稀,只不过面容仍旧显得俊郎无比。 “如果不是父亲相让,孩儿这一局怕是会输的更惨。”应话的男子也是一身浅蓝色长袍,头发利利索索的全部以玉冠束在身后,一只捏着一枚棋子,在棋盘上犹豫了许久,再次放回了棋盒之。轻轻的笑了笑,说道。 “你今日似是有心事,怎么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的,”灰色长袍的男子伸出,将棋子一颗一颗的全部放回装于旗盒之,一边放一边看着眼前的浅蓝色长袍的男子。 “实不相瞒父亲,也不知为何,近些日子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蓝色长袍的男子与他父亲一起收拾着棋子,眉间已经渐渐的蹙在了一起,说道:“总是觉得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柠儿,这些年了,你我一起隐居在这深山老林之,已经许久未曾再出去看过一次,也不知道这世间变成了何种样子。” “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跟父亲与我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棋子全部收于盒内,蓝色衣服的男子扬了扬长袍的袖子,轻笑着说。 “柠儿可曾怪父亲,当初不顾你的意愿,将你拉离了黎阳那个是非之地?”灰色长袍的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满含抱歉,当年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父亲当年也都是无奈之举,柠儿都懂,又怎么会怪父亲,”浅蓝色长袍的男子如是说,抬头静静的看了看天上,叹了一口气说:“只不过总归是觉得亏了檬儿。” 这两个人就是前国舅苏沛与前九军之统苏柠,他们口的檬儿,也就是现在黎阳城内皇宫内院的苏贵妃苏檬。如今算起来应该已经有五年没有再见过了。 “其实现在想起来,为父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檬儿决心要嫁于四殿下的时候,为父没有拦着她。”苏沛叹气道,这么多年以来,这件事一直卡在他的心头,上不上的来,下不下得去。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父亲,”苏柠轻笑着说:“再说苏家世代忠良,当年先帝赐婚,父亲又怎么能去拒绝。” “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苏沛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想起几年前如今那场看起来甚是荒唐的婚姻说道:“如今苏家已经不再是她的后盾,更何况又有沁阳那样无生有的事情在先,她如今在皇宫里的处境,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为父也可以想象得到,檬儿会有多艰难。” “再艰难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当初父亲离京都的时候,不是没有派人去宫里,问过她要不要一起离开,是檬儿自己选择留下的,如今在说起她在宫里是苦还是难,又有什么意义。”苏柠笑着,想起那日派去的人无功而返的场景,心里甚是无奈。 “她有了自己的孩儿,又怎么会舍得自己离开,独独的留下自己的孩子在那勾心斗角的皇宫之。檬儿所作为父还是了解的。” “希望景阳帝念在檬儿与他青梅竹马的份上,看在她如今在宫里无依无靠的份上,可以善待檬儿与小皇子,那必定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皇室里面,又有几个真心实意的?”苏沛冷笑道:“但愿吧,不管怎样,沁阳当年的事情与檬儿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要迁怒于檬儿就已经很好了。” “人各有命,父亲无需多虑了。” 十六这一日,黎阳城的年味儿已经渐渐的过去,家家户户的进入了新的一年的忙碌之。 庑正殿,早朝正在进行。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林昱向左上方迈了一步,走出了诸大臣的队伍,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说道。 “林昱大人,有事请说。”景阳帝敛了敛眸子,看到走出来的人是他,顿时不做他言。 “皇上,贤王殿下前去密阳已经近十天,现今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林昱站于庑正殿内,想着这些日子贤王殿下就跟失踪了一样,难免心里会有些忐忑,毕竟当初这个主意是他跟景阳帝提起的。 “全无消息?”景阳帝闻言重复道,随后睁大了眼睛看向林昱说:“贤王前去密阳是快马加鞭赶去的,按照路程十日内应该是可以到的,林昱大人不妨再等等,老九那人心思聪敏,朕也派了数名大内高与之同去暗保护,想必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皇上,当时让贤王殿下去密阳,这个事情毕竟是微臣提出来的,所以微臣想芜锦司近来事情也不多,而且贤王殿下只身在外,微臣想请命前去密阳协助贤王殿下。”林昱站直了身体,如实的说。 “林昱大人所说也是,既然林昱大人心里担忧着贤王殿下,有这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景阳帝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密阳的事情就交给林昱大人了,即刻动身。” 老九这是第一次赶赴密阳,上一次的合阳之事办的好是好,只不过其他到底出了多少的力,景阳帝心里也有数。 只不过如今的密阳,他事情办的好,就是功德一件,回黎阳后必有重赏;若是办的不好,那就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命回来了。 “是,皇上。”林昱应道,打断了景阳帝有些飘远的思绪。。 “嗯。”景阳帝应说,林昱退下,景阳帝扫到了一直站在一边没怎么说话的离王殿下,开口对他说:“离王兄回来这也数十日了,可还适应黎阳这边的气候?虽然同属于大荆国土,只不过黎阳这边的环境与西部边陲比较还是相差很大的。” 离王殿下向前走了一步,行礼说:“谢皇上挂念,只不过黎阳乃是本王的家乡,今重又回归故土,心喜不已况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又何来不适应一说?” “也对,倒是朕唐突了,竟然忘了离王兄本也是在黎阳也是生活了十来年的,是朕的错,还请离王兄莫要介意。”景阳帝笑道,看向离王殿下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皇上说哪里话,本王离帝都黎阳已近十年,说起来还是有差别的。就本王自身体会而言,西部边陲之地气候确实是比不得黎阳,就连景观都不怎么一致。在西部本王极目远望都是漫天的戈壁黄沙,怎么比得过黎阳这般山青水秀c引人入胜。”离王如是说。 “这些日子贤王在外,为密阳之事前后奔波。离王兄与贤王同去大魏之事应该要耽搁一段时间了,这段日子离王兄在黎阳,可是趁此会好好的欣赏欣赏黎阳秀丽景色了。”景阳帝语气说道,目光随意的看着离王殿下,不知道内心深处到底是在想什么。 “那是自然的。”离王殿下说。 看着离王退下去的身影,景阳帝的眸子暗了暗,随后看了一眼今日一早都有点不慎是在状态的子悠,心里微微思索了片刻说:“这些日子从年祭到此,武百官经历了一个短暂的休憩期。期间也有几位大人根本没有闲着,或多或少的帮助朕解决了一些不甚重要的案子。今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希望各位大人恪尽职守,切勿因私废公。” “是皇上,微臣必定谨记。”各大臣齐声高呼,景阳帝点点头,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其他事情想要说了。于是乎景阳帝说:“若无其他要紧事,就退朝吧。于凡大人与子悠大人二人留下。” “是。”众人应道,庑正殿内已经有人离开,景阳帝看着举步要走的离王继续说:“离王兄也留一下,朕有事要与王兄商议。”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只留方才被景阳帝提名的那几个,留在了空旷的庑正殿内。 “于凡大人最近辛苦,不知前些日子让大人处理的事情可已经有了眉目?”景阳帝冲他们人招招,个人渐渐的凑在了景阳帝跟前,景阳帝轻声询问。 他说的自然是活死人跟僵尸草一事,于凡心里清楚,于是他说:“前几日,微臣已经做了处理,当时子悠大人也在场,那景观可着实令人诧异。” “确实有所谓的那什么‘僵尸草’的存在?”景阳帝听于凡的话,心里顿时有了兴趣,看到于凡点了点头,笑道:“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还有此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如果不是因为于凡大人说它太过于阴毒,朕还真的想瞧瞧这草到底是什么样子。” “皇上,那僵尸草本就不是什么好的东西,皇上龙体比较重要,本官怕到时候皇上有了闪失,本官又没有解药,只好”于凡稍尴尬的说。 “于凡大人的心思朕懂,朕不勉强就是。”景阳帝笑道:“今日将于凡大人与离王兄留下,是有一事想要二位前去做好。如果事情办好了,无论是大荆还是西域,黎民百姓都会感激二位的。” “皇上有事就说便可,只要是本王力所能及之事,本王绝不推辞。”离王殿下立刻接话,没有丝毫的犹豫。 景阳帝看看他,又看看于凡,眉间的笑意不减,后有听闻于凡说:“皇上可是为了西域郡主贝利失踪一事在担忧?也都怪本官,查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正是因为此事。”景阳帝点头,看向离王殿下说道:“于凡大人也不怪你,大漠边境本就是流寇集聚的地方,贝利郡主又是甚少出过远门的,不论是在大漠里失了方向,还是被沙寇掳走,我们大荆总要给西域一个交代。” “微臣明白。”于凡惭愧道。 “离王兄在西域边陲之地生活了十来年,想必应该对大漠比较了解,于凡大人对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朕今日让离王兄留下,就是希望离王兄可以协助于凡大人解决此事。离王兄可有难处?” 离王殿下神色分毫未改,从他的身上景阳帝早已经看不出当年那个十来岁孩童的稚气与反叛,离王的身上是一种被岁月积淀而留下来的沉稳,尤其的吸引人。 “大漠地形虽然变化无常,气候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只不过本王与其朝夕相伴了十来年之久,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大漠的脾性的。皇上既然如此信任本王,本王必定全力以赴协助于凡大人尽快解决此事。” 离王的话说的斩钉截铁c铿锵有力,就连景阳帝都被他的认真给感染了,景阳帝笑道:“有你们二位共同侦查此案,朕想不出数日,应该就会有一个结果了。于凡大人c离王兄,可莫要让朕失望。” 景阳帝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点都没有离开离王,他面部表情的一丝一毫的变化,景阳帝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也不由得赞叹道。 果真是在外面磨练了十来年了,气质c风度与往日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景阳帝的心思沉了沉。 “是,皇上,若没有其他事情,本王先行告退。”离王殿下说道:“回来这么久,还未曾去看过北疆王叔,而且听说皇上要为嫣然郡主择婿了,本王按理还是要去恭候一下才对。” “既然离王殿下有事要忙,那朕也不好打扰离王兄了,至于离王兄所说要为嫣然郡主择婿一事,朕心里确有此意,如果离王兄身旁有适合郡主的才子,还请离王兄不要吝啬,尽管的向朕举荐便是。”景阳帝眯着眸子,没想到他这一开口,就已经直奔目的地,心里莫不是再打嫣然郡主的主意。 “那是自然,本王先行告退。”离王殿下说着,便转身离开庑正殿,在景阳帝看不到的地方,离王殿下静静的抬起了头,盯着庑正殿这个铆金大字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后才离开。 “于凡大人府上那个名唤齐萧的人,现在身体病情如何了?”看着离王离开,景阳帝转头看向于凡,想到了大漠一事,自然不会忘了这个“漏网之鱼”。 “回皇上的话,还是老样子,并不是太好,也不算太差,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微臣也摸不着规矩。”于凡如是说,叹气道:“如果想要从齐萧的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怕是需要一些时日了。” 于凡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子悠,那日与锦书的争执,子悠也在场,现在只要他多说一句,自己就随时可以落到无边的地狱之。 只不过一直到于凡将他的话说完,都不见子悠有所反应,于凡松了一口气,然而景阳帝的反应确实是他没有料到的。 “既然齐萧身体有恙,那么于凡大人何不将其快速的让人医治?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活着回来而且可能知道实情的人,于凡大人还是不要搞砸了才好。”景阳帝蹙眉,没想到已经这么些天了,那个齐萧竟然还是半死不活的态度。 “微臣今日回去以后一定想尽办法,保齐萧一命,请皇上放心。”听景阳帝说话的时候,于凡目光偷偷的看着子悠,只见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于凡心里的石头落下去了可是后来又提起来了。 “锦书姑娘前些日子不是还在黎阳,按照这样,青煜阁少阁主青絮姑娘应该也滞留在黎阳,”景阳帝想着边跟于凡他说:“都是救死救活的能人异士,于凡大人切莫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白白的就此耽误了齐萧的一条性命。” 听到景阳帝提起“白白的耽搁齐萧一条性命”这句话,于凡骤然看向子悠,目光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子悠意识到了于凡的怀疑,只不过并未多言,就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着。 子悠他知道于凡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将齐萧生命垂危,而于凡他自己又拒绝青煜阁人救助,而且与其发生了冲突一事告诉了景阳帝。 只不过子悠向来就是不在乎他人想法的人,他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任由于凡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于凡大人可是对朕的话有异议?”由于于凡太过于注意子悠,进而将景阳帝询问他的话,就此抛下了脑后。景阳帝许久未听到于凡的回答,抬起头来竟然看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子悠,故而开口疑惑的问。 “回皇上,微臣不敢,齐萧之事是微臣的过失,微臣必定竭尽所能,也要让齐萧就此保住性命。”于凡从自己的思绪被拉了出来,看到了景阳帝狐疑的眼睛,顿时也不敢再去打量子悠,只好回神,对景阳帝说。 “如此甚好,方才于凡大人全神贯注的盯着子悠大人看,朕想于凡大人应该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吧,不用朕再次提醒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合密谋! ()景阳帝话的深意于凡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至于到底齐萧这件事有没有人跟景阳帝说过,于凡瞬间也觉得不是很在乎了,因为不论如何,景阳帝最终只想看到一个结果。 那就是齐萧还活着,而且在齐萧的作证之下,他们已经将那些为非作歹的人绳之以法,里面就包括那个与沈懿暗勾结的乌镇吴大人。 心思转了又转,于凡自知他已经在贝利郡主这件事情之上拖的时间已经够久,景阳帝有再多的耐心估计也会被他慢慢的消磨殆尽,于凡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于是乎他说“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有了带着齐萧去寻青煜阁少阁主青絮姑娘,或是锦书姑娘为其医治的打算,只不过微臣与那两位贵人,向来不熟悉,怕是花费再多的时间,也都是无用之功。” 于凡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的看向了子悠,子悠仍旧是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自顾自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 景阳帝自然也是从于凡的动作之看出了于凡的心所想,只不过此事还需要于凡自己开口比较好,于是景阳帝说:“既然于凡大人心里有此念头,那么就尽快实施吧。青煜阁的行踪向来不好追寻,现在既然她们可能还在黎阳,那么于凡大人就要抓住会,切勿错失良了,日后后悔。” “谢皇上提醒,微臣一定谨记。”于凡说着,再次看向了子悠,目光比前几次要大胆许多,景阳帝顺着他的目光,自然的也看了过去,随即疑惑的问:“于凡大人一直看着子悠大人是何故?” “回皇上,微臣听闻青煜阁少阁主青絮当初来黎阳的时候,就是子悠大人引荐的,而且年祭那天,锦书姑娘又是跟子悠大人显得比较熟识。微臣在想能不能请子悠大人告知一下,锦书姑娘与青絮姑娘现今二人,都在何处?” 子悠面上虽然无变化,可是心里却是在冷笑,与于凡接触的越多,他就越加的看不上这个人。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当时锦书好言相劝,想要将齐萧带给青煜阁救治,可是于凡斩钉截铁的将其拒绝掉了,甚至还那样的说话,侮辱殿下,子悠心里定是恼的。 可是这还没有几天,于凡被景阳帝这里逼得无路可走了,景阳帝话语间也是一句一句的提醒着于凡,齐萧的重要性,他没办法,竟然又将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 那日他给殿下的难堪,子悠还记在心里,今日怎么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让他将此事解决了去。 景阳帝听于凡把话说完,正要问子悠是不是知道她们二人下落的时候,子悠先行开了口,打断了景阳帝即将问出口的话,子悠说:“实在抱歉,于凡大人,本官也已经数日未曾与青絮姑娘c锦书姑娘有过来往,青煜阁的行踪一向隐秘,本官如今也确实不知道。所以,请皇上恕罪,如果要找那两位贵人,恐怕需要于凡大人亲自动了。” 闻言于凡愣了足足有秒,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没想到子悠竟然会如此果断,两句话完全将他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子悠大人何罪之有?”景阳帝轻笑,随即说:“青煜阁的隐蔽向来就是闻名于世的,子悠大人不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随后看向于凡说:“朕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于凡大人如果一心想要寻找的话,皇天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景阳帝已经这样说了,于凡自然是没有了在推辞的理由,只好说:“既然子悠大人都不知道那两位贵人的下落,那微臣只好另想它法了,希望可以在两位贵人离开黎阳之前,找到她们。” 于凡此时确实是有些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那一天那样斩钉截铁c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锦书的提议,如今在他看来,是他这些年来,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 “恩,那么就辛苦于凡大人了,于凡大人如果将贝利郡主这件事情做好,让朕跟西域可汗有了一个交代,朕必定会有重赏!”景阳帝说。 “微臣一定尽快侦破此案,势必要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于凡说道。 子悠在轻笑,他不由得想到,如果此时他当着于凡的面,将那日在黎阳城北郊处置“活死人”时发生的那件事告诉景阳帝,顺便跟景阳帝说,于凡大人已经跟青煜阁闹僵,不知道于凡大人此时的脸上,会是怎么样的异彩纷呈。 只不过也只是想想,他子悠心里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段来对付他。 “恩,有于凡大人这句话,朕这心里,就感觉踏实许多了,”景阳帝轻笑,看着于凡的眸子里面有些许赞叹,也有一丝丝的不满,只不过他仍旧带着笑,对于凡说道:“那么于凡大人就尽快解决此事吧,朕就不留于凡爱卿了。” “是,皇上,微臣告退。”于凡再次看了一眼子悠,明知道景阳帝与其有话要说,他只好退下。 “子悠大人今日看起来似乎神情有些恍惚,不知这些日子可是遇到了难事?”于凡一离开,景阳帝就随口询问看起来仍然有些不在状态的子悠。 “回皇上,微臣微臣确实近日有些烦心事。”子悠犹豫道, “可是甚少看到子悠大人露出这样犹豫而又疑惑的表情,如果不介意,爱卿有什么问题不妨跟朕说上一说,兴许朕会有什么办法。”景阳帝不以为然的轻笑,竟没想到向来潇洒恣意c不受人约束的子悠大人,竟也有烦心的一天。 “皇上微臣近来曾接到密阳的消息,密阳那边的现在情况,似乎是有些不太好。”子悠犹豫了一会,随即跟景阳帝说道。 “密阳现在有贤王殿下在,更有林昱大人今日主动请缨前去协助贤王殿下,大荆的两位能臣现在都在密阳,子悠大人为何故竟会说情况不是太好?”景阳帝脸上的笑意收了许多,似乎是没有想到子悠竟然会这样说,一时间表情就凝滞了起来。 “皇上可知道死士?”子悠想了一会,似乎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开口方式,神色有些凝重的看向景阳帝。 “死士?莫非密阳有死士不成!”景阳帝声音骤然拔高,子悠的犹豫他都注意到了,只不过着实是没有想到子悠想说的竟然是死士! “实不相瞒,皇上。微臣确实得到消息,密阳苏冼如今找不到踪影,就是因为他在密阳偷偷的训练死士,如果说起数量,怕是已经逾万人。”子悠说。 “子悠大人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是否可靠?”景阳帝正色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子悠,注意着他的反应。 “皇上,消息千真万确,皇上尽可以派人去查。只不过在微臣看来,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子悠说道。 子悠并没有跟他说这件事情他究竟是从何得知,反而利用了皇帝向来多疑的性格,激起了景阳帝的怀疑。 死士存在的意义,对于他们来说,都不言而喻。每一个死士都是忠勇之士,单打独斗更是各好,而一旦他们团结起来,形成了阵列之后,那更是牢不可破。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不会投降,不会害怕,想要将他们解决掉,只能让他们战死。 这样一来,不知道又要因为密阳一事,需要赔上多少人的性命了。 “如果是真的,子悠大人你觉得该如何做?”景阳帝并没有沉默太久,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子悠。 “皇上,微臣微臣并没有跟密阳死士打过交道,不知其战斗力如何,也不知其具体位置在何处,如今说来如何解决,微臣心里也不敢随便说来。”子悠犹豫着了些许,景阳帝看他的样子,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惭愧。 “这苏冼倒是好样的,”景阳帝缓缓的移过眼睛看向了别处,紧握成拳抵在龙椅之上说道:“这些年没怎么注意过他,没想到竟然在背后给朕搞出来了这么大的动作。” “皇上可有对策?”子悠对景阳帝所说的“这些年没怎么注意过他”这句话感到了一点奇怪,只不过并未问出来,随口问了一句话出来之后,看到景阳帝倏尔转向他满是兴味的眼神之时,子悠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蠢话。 景阳帝看着他许久,子悠都装作没有看到一般的低着头,随之而来的是景阳帝的一声轻笑,他说:“朕想来子悠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密阳死士一事,依朕对子悠大人的理解,爱卿既然提起了就不会事先不做任何准备,如今怎么会问来朕有什么对策呢?” 子悠尴尬的一笑,今天早晨的他在景阳帝看起来更加是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虽然方才子悠说了是为何,可是景阳帝始终觉得不像他说的那样,他是在为密阳的死士而担心。 “皇上,微臣觉得密阳死士之时,甚是蹊跷,此事一定要尽快解决才是。”子悠顿了顿,想了想自己该怎么说,景阳帝才会信服 “既然有死士,时刻的威胁着密阳黎民百姓的人生安全,那么必然是要解决的,只不过子悠大人为何对此事显得这么的急迫,可还有其他的原因?”子悠的紧张不像是他一般的作风,虽然他一再得保持着冷静,可是景阳帝仍旧是看出来了他某些动作,某些话的紧张。 “回皇上,微臣在想,密阳死士一事会不会跟乌镇吴大人有关系。”子悠蹙眉说道。 “子悠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呢?”景阳帝不解道:“乌镇距离密阳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再者苏冼怎么可能会与乌镇那边有联系?” “皇上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因为沈懿大人的事情,皇上已经派人前去乌镇查吴忠吴大人了?”子悠问道。 “怎会不记得,沈懿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私底下与他人勾结,草菅人命,不知多少冤苦百姓遭了他毒。前些日子于凡大人查大漠一事,又牵扯到了吴忠吴大人的身上,朕已经将全面查吴大人的任务交给于凡大人了,希望这次他不要再让朕失望。” “皇上应该知道黎阳只要派人前去乌镇,必定会经过密阳的吧,”子悠说到正事,更是觉得气愤,对景阳帝说:“如今苏冼下死士如果真的存在,随时都可能对黎阳派去乌镇的人下。如果苏冼真的参与到了乌镇大漠一事的身上,密阳在其前面就成了最为坚实的挡箭牌,到时候情况怕是不妙啊。” 子悠说完,景阳帝都有说话,心里暗暗的思考着子悠所说事情的可能性。随后又将这些日子所知道的密阳军一事全部串联在一起 苏越挪用大量的军资物资,甚至还私自的动用了密阳的税收,明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为了建造那个占地百顷的院子,实际上可能这只是他的障眼法而已 密阳军因为军纪涣散c为祸密阳百姓一事被苏冼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黎阳这边最为注意的也就可能是密阳军队,以及想着办法去安抚密阳的百姓。这一大段时间如果找不到苏冼这个人的话,就是给了苏冼绝佳的休息恢复c甚至是操练c排兵布阵的时间 如此以来,整个密阳如今不都陷于了被动之?如果今日不是子悠来提醒,又会有多少无辜人为此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这些事情,景阳帝现在想都不敢想。 “苏冼竟然有这样的胆子,前些年还真是小看他了,给了他如此好的会,现在任由他来对付朕?”景阳帝冷嗤,话语间满满的都是对苏冼嘲讽与讥诮,他与子悠说:“子悠大人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些,可有想对策?死士为祸并不是一件小事,还需要经过缜密的计划与考量才可以。” “回皇上,微臣以为现在咱们会显得被动,主要是因为敌方在暗,我方在明,况且苏冼还占得先,握重兵,我们对其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在微臣看来,咱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子悠思索道,如是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景阳帝重复着开口,对他的这个方法很是好奇:“子悠大人来清楚的跟朕说说,是怎么样的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回皇上的话,苏冼如今被我们忌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咱们知己不知彼,如果现在也让苏冼陷入了这样的状态,他的动作应该会收敛许多。” “子悠大人清明说。” “皇上所派去的贤王殿下是打着安抚c抚恤百姓的旗号去的,所以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代表着皇上。一路上的有心之人,大多数会因为这个旗号而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一旦到了密阳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那样以来,贤王殿下的行动全都在苏冼的预料之,而贤王殿下却是一头雾水的去了,对苏冼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又怎么去对付苏冼呢” 景阳帝一边听着子悠所说,一边皱着眉头,子悠说的很是有道理,如今在密阳,只有贤王殿下一人,如果真的是苏冼想要对其下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子悠大人的意思是,咱们跟苏冼一样,派人暗从黎阳摸去密阳,一路上什么闲事都不要管,持朕的密诏,私下里将事情查一个清楚,再在暗提醒着贤王殿下,以免他人身有危?”景阳帝顺着子悠的话说下来,也是明白了八八了,心里不由得再次对子悠束起了大拇指,这个人他确实得留下来。 “皇上所说不错,微臣打的确实是这个主意。”子悠说道,点点头:“一明一暗,前后夹击,到时候就算苏冼有了头六臂,寡不敌众,防了明的,躲不过暗的。那时候就是咱们出的最佳时。” “既然是这样,密阳苏冼有军队在,子悠大人觉得派谁去比较合适一点?既不会打草惊蛇,又可以在背后给他致命一击?”景阳帝询问,知道了该怎么做,心里顿时放下了不少。 “皇上,北疆王爷如何?”子悠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要与军队硬碰硬,必定是需要一个有实战经验的人,纵观我朝,唯有北疆王爷是多次浴血奋战拼出来的王爵之位,而且北疆王爷来到黎阳这数月以来,也是甚少出现在外人眼,让北疆王爷过去应该是比较稳妥一些。” 景阳帝听子悠这样说,心底仅有的一丝疑惑随之也风吹云散,随即他说:“子悠大人说的倒是有道理,北疆王叔是征战杀伐之人,断然不会将那些小喽啰放在眼里。” 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景阳帝顿了顿,叹了一口气随后颇为无奈的说:“只不过自从年祭过后,朕提了要为嫣然郡主择婿一事之后,北疆王叔就再也没有在朕的眼前出现过。而且王叔如今年纪也大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喜欢打仗的了,朕担心如果再次派王叔前去,北疆王叔心里会不舒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迎宾楼! ()“既然北疆王爷不适合,那皇上觉得谁适合去?”子悠问道:“林昱大人虽然去了,但是毕竟也是奉诏前去的,自然也是明面上的人也是不适合的。” “子悠大人,你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自己么?”景阳帝笑道:“你朕还是了解的,心智计谋均不在话下,如果说唯一欠缺的也就是带兵经验不足这一个方面了。子悠大人不想去试试?” “回皇上的话,如果微臣可以的话,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子悠接话道,略显犹豫的说:“只不过开出以后便是大荆四年一度的登科考试,事关大荆官吏选拔如此重要的事情,而且皇上既然已经选择了微臣作为主考官。微臣觉得如果就此去了密阳的话,可能在登科考试之前回不来。” “子悠大人能时刻将登科考试一事放在心上,朕心甚慰,只不过如今距离登科考试,还有近两个月,密阳那边的事情又是耽搁不得的,子悠大人觉得孰轻孰重呢?”景阳帝笑道:“况且芜锦司向来是比较清闲的,子悠大人只要将司内的事情安排好,短短的两个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林昱大人不也是因为这样,才常年旅居在外,子悠大人可以学着点。” 景阳帝一直是在笑着的,子悠一时也辨别不了他话里的真假,只不过这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皇帝毫不留情的说自己的大臣的,另外景阳帝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似乎好像是在教他怎么偷懒。子悠并不觉得自己顺着景阳帝的话说下去,景阳帝会对他称赞有加。 “微臣觉得在其位谋其政,既然皇上赏识,微臣有幸成为了芜锦司掌司使,万事都应该以己任为先,林昱大人虽然旅居在外,可是也不少做事不是,”子悠叹气道:“这一次如果没有林昱大人,密阳那里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将其填平。” “子悠大人你可知道朕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不骄不躁c不争不抢的。”景阳帝赞赏道:“自不过密阳之事如今看来牵扯已经不小了,再多的人进去朕并不觉得会有效果。说到底,如果子悠大人能将此事圆满解决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既然如此说,微臣又怎么敢推辞。”子悠回道:“此去密阳,前路凶险或是平坦,如今都是未知数,微臣必定竭尽所能,定不负皇上所托!” “好,有爱卿这一句话,朕就觉得密阳一事,可以有个结果了。”景阳帝笑道:“林昱大人现在应该正在府上收拾东西,等他一走,子悠大人也可以上路了。” “是,皇上。” 正当景阳帝在宫内与子悠商量密阳死士一事的时候,贤王殿下与蔺蒙等数人已经到了密阳的边境线上。这一路上行动轻松的他们都有点无法想象。 几个人前脚刚一踏上密阳的土地,一片荒芜,附近的野草丛早已变黄,看起来似有人高,晚风拂过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像动人的旋律一般。 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赶路,他们早已经精疲力竭,正想趁此会好好放松一下。然而没等他们高兴太久,就有一波人从野草丛偷偷的朝他们涌了过来,招招狠厉,剑剑封喉。只不过好在他们的人数不是太多。 贤王殿下这次出来的时候,除了景阳帝暗安排的大内高之外,他自身并没有带几个人,只有蔺蒙c何一c伍艾跟梓以及其他几个贤王殿下下的几个高了。 他们前来密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先找到苏沛几人如今到底身居何方,只不过没想到刚一走进密阳地界就有人想要取他的性命,贤王殿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殿下,要活口么?”来人招招紧逼,伍艾拼尽全力才在确保不伤他性命的情况下,将其的一人擒获。随后转头向旁边正在跟其他人缠斗的贤王。 “既然捉住了,就留下吧。”贤王以便解决着身边出现的一个又一个的人,挡着他们趁空向他袭来的刀剑,对伍艾说。 “是。”伍艾将其全身上下穴道封好,转身一踢,就将其踢到,让那个人跪在了地上,不能再动弹。这时候贤王殿下与其他几个人也渐渐的将身边的其他人解决掉,想伍艾走了过。 “你叫什么名字,快说,是谁派你来的!”贤王殿下一边走向那个被伍艾抓到的人,一边擦拭着自己已经染血的剑,一边询问他说。 然而等了许久并没有听到那人有丝毫的回答,只可以看到那黑色面纱之上,一双淬了毒一般的眼睛愤恨的盯着他。贤王殿下走近,想伸将其拉下,只不过还未碰到那人的脸上,旁边就有一人跳了出来,将贤王殿下一下子向左边拉过去,以及听到了女子焦急的喊声:“小心,别过去!” 贤王殿下还没看到身边拉着他的人是谁,就听到耳边嗡的一响,似乎是兵器与兵器相碰的声音。扭头看向声源处,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子蒙着面,腰间的宝剑早已出鞘,握在女子的,而在他们二人的脚边,一只银针落在一旁。 方才的声音便是身边女子的宝剑与那银针相碰的声音。而那个被伍艾逮到的人,看见行刺贤王殿下并没有成功,扬了扬头,看了看天,随后像是咽了一个什么东西一般,就看到有黑血从他嘴边溢出。再然后就看到那人滚在了地上,抽搐着,没多久就没有了气息。 “锦书姑娘,你为何在此处?”看着那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死掉,贤王殿下立刻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女子,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他们今日才踏上密阳的土地,锦书就出现了此处,是他们一路上太惬意,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还是眼前的女子武功太过了高深,以至于他们这么多人都不曾发现? “嗯,是我。”锦书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向方才她仓惶出时,留在原地的宝马。贤王殿下他们这一路上太赶,锦书为了跟随他们,一路上不知道换了多少匹马。 “锦书姑娘来此,也是有事么?”贤王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然而终究没等到女子的回首。 锦书一路走过去,上了自己的马上,要离开之时,看着他们几人说道:“那是苏冼的死士,想要活命的话,就离他们远一点。”一句话说完,锦书驾马翩然离开,只留下一地微怔的他们。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也快离开吧。”蔺蒙听了锦书的话,心里自然是吃惊的,看着地上八八倒下的人,蔺蒙心里一股惆怅。再看着那个翩然远去的背影,蔺蒙的心思一阵恍惚。 那女子骑马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沁亲王殿下。只不过蔺蒙的走神只有一阵,锦书离开时所说的“死士”一词,时不时的在他耳边回响着,蔺蒙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今的密阳,应该早已是一片虎狼之地了,他们要尽快找一些安全的地方才是。 “师傅,方才锦书姑娘说的可是‘死士’?”贤王殿下看着走进他的蔺蒙,疑问道:“这地上的全都是死士?” “嗯。”蔺蒙点头,看着地上的人一个一个泛紫的脸,以及那最后暗藏的毒针,蔺蒙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推论:“殿下,咱们要尽快进入密阳城。要不然随时可能葬身于这些死士的下。” “随时?师傅,难不成还有?”贤王殿下皱着眉头,就算他没有见过死士,可是也是知道的,那些死士到底是什么样子。今日他们又在他的眼前上演了一出夺命杀,再不懂得他现在也该明白一点了。 “殿下,具体情况如今尚不知晓,如今最为主要的是,咱们还是要找地方留宿才是。”蔺蒙说道:“咱们刚一踏进密阳,他们就出现了,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总共有多少。按照咱们这些人就算不是被他们杀死,最后无边无际的打斗,也会被累死。” “师傅说的对,何一c伍艾c梓快上马,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贤王殿下向那几个如今好像还是在状况之外的人说道,自身翻身上了马,蔺蒙随后。贤王殿下问:“师傅,咱们现在要去何处?” “嗯”蔺蒙看了看眼前无边无际的大道,再想起方才离开的那个白色的身影,对贤王说:“跟着锦书姑娘,她既然来此,想必青煜阁应该是知道一些消息的。跟着锦书姑娘走,有事也会有一个照应。” “嗯,师傅。”贤王殿下应道,驾马快速的朝方才锦书离开的方向跑过去,何一等人紧随其后。 锦书凭借着极好的听力,再加上刻意放缓的马速,清晰地听到了身后人驾马狂奔的声音,嘴角轻轻的扯出一抹笑容。 还好有人懂,自己的这次行动也算是没有白费。 傍晚时分,几人随着锦书进了城。锦书进了城以后,余光扫过身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身后紧随而来的几个人,也未理他们,与他们几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最后进了一家酒楼。 “掌柜的。”锦书趴在柜台上,轻声的唤了一句酒楼的掌柜,掌柜的正在忙并未抬头就问了一句:“客官里边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锦书伸出在柜台上敲了下,随后说:“迎风自来,宾至如归。掌柜的,要一间上好的厢房。” 听到这一句话,掌柜的骤然抬起了头,眼前的女子仍旧蒙着面,掌柜的看她不太清晰,只不过只看那女子的气质,掌柜的知道是她来了。 “青衣行酒,玉食锦衣。这位姑娘里边请。”掌柜的骤然跟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一时间也忘了方才自己做的事情,直接走了出来。冲一旁正好有空闲的一名女子招了招。 那女子走了过去,锦书看到之后,说了一句:“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笑着说:“姑娘无需客气,让小桃带姑娘去楼上歇息歇息。” “有劳掌柜的了。”锦书随着小桃走的方向要过去,掌柜的跟在她身后,等到上楼梯的时候,锦书缓缓的慢了一步,站在掌柜的身边说:“待会如果有八个少年模样,以及一个年纪较大的人前来住店的话,想办法把人给我留下。” “好的,锦书姑娘,属下一定照办。” “另外帮我把马牵到马厩之,好生的看着。”锦书又说道。 “是,锦书姑娘请放心。”掌柜的说完,锦书已经继续向前走去了,掌柜的跟小桃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锦书跟着小桃上了楼,进了楼的暖阁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方才走过来时候的那条街。 贤王殿下与蔺蒙几个人正在街上骑着马晃着,锦书可以清楚的看到,只见他们走到锦书所在酒楼的前面,停了下来。 他们会在这里停下来,锦书并不奇怪,贤王殿下他们一路随她而来,刚才她进入暖阁的时候,掌柜的才去牵她的马,贤王他们可能已经看到了,跟了过来。 再者,这栋酒楼也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一个。贤王殿下那样身份的人,又带着这么几个人,他们必定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酒楼门口,贤王殿下与蔺蒙几人下了马,看着眼前的酒楼,“迎宾”两个铆金大字在残阳下熠熠生辉。 “师傅,咱们就住在这里吧。”贤王跳下马,看着眼前的酒楼,冲与他一起下来的蔺蒙说。 蔺蒙点点头,正要跟何一他们说,今晚就宿在这里的时候,迎宾楼里面的掌柜就迎了出来,走到他们几人面前,询问着说:“我是这里的掌柜,几位客官是否需要住店?” 原本想着要住在这里,可是一看到老板这样热情的样子,贤王殿下心里有些发怵了。 这么大的酒楼,掌柜的亲自来迎,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贤王殿下看了看蔺蒙,蔺蒙倒是没有多想,冲贤王殿下扬了杨头。贤王殿下意会,跟掌柜的说了一声,几人就随着掌柜的走了进去。 “掌柜的,我们要几间厢房。”一进去,贤王殿下就冲掌柜的说。 “好嘞,小杨过来,送这几位客官去楼,让几位客官选择几个上好的房间,好生招待着。”掌柜的随即就冲楼下的另一个人喊到,那个名唤“小杨”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不知几位客官待会是下来用晚膳,还是让下人给送到几位客官的房间里?”小杨带着他们想要上楼,掌柜的又拦下了他们几个,随口问了一句。 贤王殿下看了看蔺蒙,蔺蒙想了想跟掌柜的说:“待会送上房间就好,谢谢掌柜的。” “好嘞。”掌柜的说完,就下去吩咐他人去了。贤王殿下盯着异常热情的掌柜的,看了许久,才随着小杨上了楼。 “这里就是楼,里面的房间都是极好的,几位客官慢慢看,看上哪一间小的就开哪一间的门。”小杨在楼的多个房间面前站定,对他们恭恭敬敬的说。 蔺蒙也被这样的阵仗给吓到了,从来没见过这样迎客的酒楼,心里诧异万分,然而既然已经进来了,他们也就不再好说什么,况且他方才看到了锦书姑娘的马,被这酒楼的人牵了去。 几个人开始挑选房间,贤王殿下看了一圈才发现为何说楼的房间是极好的。这栋酒楼的布置在贤王看来与仙欲阁有些相似,整个楼是东南西北四面,每面都有两个房间。分别以“梅c兰c竹c菊c琴c棋c书c画”八个字命名。 贤王殿下转了一圈,在那个叫“琴”的房间门口站定,刚想让小杨过来给他开门,然而还未喊出来,他自己的放在了门上边,推了一下,才发现门是开着的。 贤王殿下心思一转,就想要将这扇门打开,然而他刚把它打开一条缝来,就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就是小桃,她刚一走出来看到外面站着的贤王殿下,脸上大惊失色。忽然间又想起里面暖阁的女子,心想她不喜外人打扰,只好对贤王殿下说:“这位客观,十分抱歉。‘琴’字房向来不招待外人,客官要想住店,还请选择其他的房间。” 能上楼来的,都是贵人,小桃自知自己得罪不起,只好将自己的态度放的低又低。 听到小桃有些慌张的话,贤王殿下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动作的不妥,本就是自己无意之间闯入了他人的地方,该说抱歉的是他才对。 于是贤王殿下略感歉意的说:“是我唐突了才是,这位姑娘不怪罪,在下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桃没想到眼前这个光风月霁的男子如此的好说话,俯了俯身子,想到里面那位女子吩咐的事情,跟他道了别就下了楼。 贤王殿下看了看那个门被打开又被阖起来的“琴”字号房,看了两眼,随后选择了旁边的“棋”字号房间。 锦书窝在“琴”字号房的暖阁之,听到外面时轻时急的交谈声,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了外面那即将落下来的残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审苏越!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几个人基本上都选择好了自己要住的房间,之后蔺蒙与何一来到了“棋”字号房间,贤王殿下开门让他们几个人进去。 “师傅,本王总觉得这里很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来,那掌柜的热情的有些过头了。”刚一坐下,贤王殿下就打开了话匣子,想着刚才那稀奇古怪的一幕一幕,忍不住问了出来。 “呵呵,”蔺蒙轻笑,随即说:“实不相瞒殿下,我也觉得很是诡异,只不过有感觉这家酒楼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现在既然已经选择住下了,那么就别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总归是觉得不怎么舒服。”贤王殿下继续说:“这家酒楼说起来确实是极好的,就看这楼的装潢c布置格局,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当家的必定是情趣高雅的人。然而一进来掌柜的过分的热情,倒是让本王心里面有些拿不准了。” “殿下不必多想,方才进来之时,我看到了锦书姑娘的马也被那店家牵着过来的,虽然没有看到锦书姑娘的人,只不过那匹马我应该不会认错。”蔺蒙说,那匹马他看得清楚,确实是锦书离开时,骑着的马匹。锦书不可能将自己的马留在这里,人却没了。 “按师傅所说,锦书姑娘应该也在这酒楼里面?只不过方才进来时,并没有看到她。”贤王殿下说道,不知为何他竟然想起了他旁边房间的“琴”字号房。 那里面的人他虽然没有见到是谁,只不过方才那女子打开房门时,他曾向房间里瞟去了一眼。虽然看的不怎么清楚,但是却可以闻到里面涌出来的香味。那是这个季节最常见到的花的芳香——梅花的香气。 虽然只有淡淡的一股,只不过他却闻得清楚,那就是梅花的香味,清新淡雅,却又孤高自傲。与那个女子,其实在某些方面看起来很是相似。 “师傅知道为何锦书姑娘会出现在此么?”想到这里,贤王殿下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方才他们遇到那一群死士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刺客,并没有太大的防备。然而锦书比他们来得要晚,似乎也没怎么看他们出,就断定他们是死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确实是死士,而且这近事情锦书可能是知道的。 “殿下这个问题着实是难倒我了。”蔺蒙笑道,无奈地说:“锦书姑娘是青煜阁的人,哪里有青煜阁,哪里她就可能出现。只不过今日锦书姑娘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巧合,就好像是时时跟在咱们的身边一样。但是就是不明白的是,她为何一路上隐匿踪迹,咱们这么多人都未曾发觉?” “师傅,锦书姑娘的身简直让人忌惮。”贤王冷静的想着今日的事情,想起他靠近那死士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感觉,锦书就已经将他拉到了一旁。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锦书的存在,这样令人难以察觉到的身,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嗯,确实,从未见到过锦书姑娘与人交,这次也就只是有幸得之一见,简直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蔺蒙说着,一边看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何一,打趣地问:“何一这是怎么了,从下午就不怎么说话,是想着怎么打败锦书姑娘么?” 蔺蒙了解何一,就像他了解贤王殿下一样。何一心思单纯,只顾凭着一股蛮力往前冲,对于比自己强的高,总有一股想要打败他的冲动。今日锦书突然的出现,想必也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蔺大学士,您就别再打趣我了,”何一摸了摸自己的头,略显尴尬的说:“锦书姑娘的身,殿下都不见得打的过,就凭我,估计连锦书姑娘的身都近不了,又怎么敢说要将锦书姑娘打败呢。” 蔺蒙听了何一耿直的话,不由得发笑,也是很少听到何一这样无奈却又不甘的话语的,蔺蒙更加的生了几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 “那何一要不要去拜一个师?锦书姑娘的身看起来应该是许多人都比不上的,何一如果有幸做了锦书姑娘的徒弟,在她那里偷师学艺,何一也好回来教一下你的兄弟姐妹。” 蔺蒙完全是在逗何一玩闹的,锦书那样的性子,可不是喜欢收徒弟的样子,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锦书的的师傅是谁,能够教出这样武艺卓绝的徒儿,那师傅的本领定然是不会差的。 “蔺大学士,真的可以这样么?”谁知道听了蔺蒙的话,何一似乎当真了,两只眼睛都冒着金光,一脸期待的看着蔺蒙,对他说:“大学士,如果能够让锦书姑娘教何一武艺的话,那么何一以后就可以更好的保护贤王殿下了。” 蔺蒙被何一突如其来的亢奋惊到了,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此时竟然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只不过蔺蒙看着何一满眼期待的样子,又不忍心随即就将话说到死,只好宽慰着他说:“何一,拜师是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觉得锦书姑娘可以做你的师傅的话,那你就自己去,说不定有朝一日锦书姑娘被你的诚心打动,收了你这个徒弟也是意料之的事情。” 蔺蒙的话有余地,虽然觉得何一没有那个本事可以让锦书对他刮目相看,但是何一性子里的真诚与果敢c忠心护主是许多人都没有的。锦书她们这样时常行走于江湖,行走于刀锋剑柄之间的人,有的时候最期盼的就是一颗真诚的心。 “好!”何一吼道,震得蔺蒙耳朵里嗡嗡响,还不能就此打断他,何一看着他说道:“我一定会去的!” “各位客官,晚膳已经备好,是要现在送进来,还是待会在送进来。”里面几个人正吵的火热,门外响起方才小杨的声音,贤王殿下伸制止了有点亢奋的何一,出去开了门,看到小杨站在外面。 “这位公子,晚膳要现在送进来么?”小杨再次问道。 “辛苦了,拿进来吧。”贤王殿下将两扇门都打开,往门外走了一步,对何一说:“叫小五c小他们几个过来用晚膳。” 贤王殿下站在门外的走廊上,扭头看向另一边“琴”字号房,门扇微合,从那露出来的一角,可以看到里面女子的白衫。 贤王殿下忍住想要去推开门的冲动,逼着自己走进了“棋”字号房,此时房间只有蔺蒙一个人,贤王殿下对蔺蒙说:“师傅,本王这房间旁边似乎也是一位贵客,只不过那人好像不怎么喜欢出门。如若不然还可以前去问上两句,万一是密阳当地的人,也好问问密阳现在的情况。” 蔺蒙轻笑着说:“因缘际会,自有天定。既然同在一栋楼里,就没有见不到的道理。殿下且先忍耐着,他自然有出来的那一刻。” “但愿吧,师傅。”贤王殿下说。 这时候小杨已经带人将他们的饭菜送了上来,一道一道,看起来都让人很有食欲。何一已经带着梓他们几个人过来。 “各位客官慢用,如果有什么其他的需要,随时来叫。”小杨站在门口,跟贤王殿下说了这些以后,转身就要离开,随还将门给他们带上了。贤王殿下立即朝他追了出去。 “小杨稍等一会儿。”幸好他走得不快,贤王殿下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刚刚才离开的小杨,叫住了他。 “请问客官还有什么事?”小杨转过头,向那边的贤王殿下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站定问道。 “只是想问一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紧张。”贤王殿下看着走近的他,从他小心谨慎的话语,看出来他可能有些紧张,随之宽慰他说:“只是想跟你问一个人而已。” “公子想问何人?”小杨疑惑道。 “只是想问一下,我这旁边的‘琴’字号房住的人,你可知道是谁?”贤王殿下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 听到眼前的人所闻的是那一间房里的人,小杨垂在衣服前襟的不由得紧了紧,想起刚才上来之时掌柜的交代他的事情,小杨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说。 “怎么,你也不知道么?”贤王殿下的话语里不由得有一些的失落。 “回公子的话,客人的消息,我们作为下人的,真的不方便透露。还请公子见谅。”小杨想到那人与酒楼的关系,更是不敢多说。 看到这里,贤王殿下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退一步讲:“那么他我不问了。只有一句话,还请你告诉我,那里住的是不是一个女子?” 这一次贤王殿下问的只是一个性别,小样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随即就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一个女子,至于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谢谢,没什么事情了,你先下去吧。”贤王殿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为难他,知道他们办事情的不易,就让他走了。小杨离开贤王殿下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内,何一他们几个人正正襟危坐,等着他回来。一个一个的看着都拘谨无比,贤王殿下不由得心里想要发笑,于是乎他说:“怎么这才几个小时,就不会吃饭了。筷子都在你们的跟前,自己拿起来夹菜就好了。” 贤王殿下突然跟他们开起了玩笑?何以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错了,震惊的看着贤王殿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来吧,劳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吃吃喝喝,然后歇着了。”蔺蒙自然是看到了他们的拘谨,心里也不奇怪。 自从他们一行人回了黎阳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在一起这样用膳了,王府里规矩很多,若是稍稍有僭越的地方,可能在下一秒他们的脑袋就不知道被搬在了何处,一个一个谨小慎微的,哪里会想到还有这样的日子。 “殿下,您先用。”梓为贤王殿下备好碗筷,看着贤王殿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梓才坐下,就听到贤王说:“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没有那么多的礼数需要遵循。也希望你们都可以把我当做朋友,而不是王爷。以前在北疆时候,怎么相处,咱们现在就继续!” “”何一几个人心里心绪难平,往日北疆的一幕幕都像是昨日发生的,那般开怀,那般的无所顾忌。 窗外月色如练,酒楼的一楼人声鼎沸的,似乎并不受到密阳这边兵匪的影响,与他们的欢闹一墙之隔的“琴”字号房间,身着白衣的女子,整理好装束,带着佩剑,翩然的下楼去了。 屋内的热闹并不受她的离开,有任何的影响。 午夜时分,黎阳城地牢内。 眼前的景阳帝褪去了平日里的明黄色的龙袍,一袭黑衣,身材挺拔欣长,坐于灰暗的地牢之,显得尤其的格格不入。 “皇上,人已经带到了。”景阳帝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犴司从地牢内走出来,跟那个正在闭眼假寐的人说道。 “嗯,做的不错。”景阳帝并未睁开眼,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就从那边离开,站到了景阳帝的旁边,看着那个被人从地牢里拉出来的人。 “皇上,苏越大人到了。”犴司看着景阳帝没有任何的反应,只要再次俯身在景阳帝耳边说道。 “嗯,朕知道了。”景阳帝睁开眼睛,瞧着眼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一脸懵怔的苏越,景阳帝坐直了身体,跟他打招呼:“苏越大人,好久不见。” “皇上皇上”苏越听到景阳帝状似不经意的问话,再想到现在的时间,苏越心里有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冲景阳帝喊道。 “怎么?苏越大人这么些日子不见,还认得朕啊。”景阳帝笑道,旁若无人的嘲笑在这阴森森的地牢里面听起来尤其恐怖。 “皇上,微臣微臣怎么会不认识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苏越不知道景阳帝此时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只能一个劲的喊冤。 “冤枉?”景阳帝俯身,看向苏越那满是血垢的脸,景阳帝厌弃的说了一句:“苏越大人,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什么?用不用朕来告诉你?” “皇上皇上” “看苏越大人这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样子,朕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景阳帝含笑的盯着苏越,目光锁在他的身上,说道:“好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还是最惨的那一种。苏越大人,你知道丧家之犬长什么样子么,要不要自己看一看?” 苏越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一瞬间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不管景阳帝说什么,他都闭口不言。 “犴司,将她们叫进来吧。”景阳帝冲犴司扬了扬头,犴司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女子。 一个女子跟犴司拥有极为相似的面貌,眉眼间风情万种,一身黑裙的就这样走了进来。另一个女子一身黑袍,从上到下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一双眼睛在外,是冰雪一般的寒冷。 “皇上,人已经带来了。”犴司在景阳帝身后站定,将她们二人带来到景阳帝的跟前,对景阳帝轻声说道。 “奴婢参见皇上。”那两名女子并没有行跪拜礼,反而只是福了福身子,景阳帝招招,让他们起来,说道:“二位不用多礼。” “皇上,那么可以开始了么?”犴俪站直了身体,冲景阳帝恭恭敬敬的说。 “这里现在是你们的地盘了,不用在乎朕的存在,”景阳帝轻笑说道:“随便你们怎么做,只要帮朕逼问出朕想知道的,就可以了。” “奴婢遵旨。” 景阳帝随后转头看向苏越,看着他面如死灰的样子,轻笑着询问他说:“苏越大人,朕的人已经准备就绪了,苏越大人呢。要不要朕再给大人一些时间,让大人准备准备?” “皇上微臣!” “别再说你冤枉了,苏越大人。朕让苏越大人你又多活了这么久,难道不应该对朕心存感激么,静静的思考了这么久,苏越大人如果还是只有‘冤枉’二字,岂不是会让朕觉得,留着你都没有任何的价值不是么?”景阳帝不耐烦的打断了苏越,那句“冤枉”让他听了头疼,更让他觉得无耻之极。 “皇上,微臣” “苏越大人,朕再给大人最后一次会,朕问什么,苏越大人就答什么,可好?”景阳帝轻声询问着,可是根本就不给他反驳的会,景阳帝继续说:“只不过朕还是要在最后提醒苏越大人一句,这时候不管苏越大人想要说什么,最好都要想清楚了再说话。如果被朕知道苏越大人所说的话里,有任何一句虚假隐瞒c敷衍了事,那边的那些东西可能就是给苏越大人准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细逼问! ()“皇上皇上你不能如此对待老臣啊皇上”苏越闻言向那边一看,其他的没有看到,只看到了满墙壁的刑具以及土地之上一个巨大的深坑。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今天晚上景阳帝恐怕不会轻易的绕了他了。 “不能?苏越大人,你是不是很看得起自己了?不能这样对待你,你有多么大的脸面,能够跟朕说这样的一句话来?”景阳帝冷笑,看见他的眼睛朝那边看过去,再加上现在他语无伦次的话语,景阳帝知道苏越已经明白了他今日想要做什么。 “皇上,微臣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样啊皇上皇上”苏越望着那边心里直发怵,地牢里面某些审问犯人的方式他是有所了解的,可是他却从未想到有一天这样的方式会出现在他自己的身上来。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苏越大人你只怕是认错主子了吧。”景阳帝冷笑,眼神里面不带任何的温度,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看着苏越,一字一顿的说:“苏越大人这话要是被你的主子知道了,苏越大人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么,毕竟苏越大人这样的‘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四个字,景阳帝刻意加重了声音,好像是咬牙切齿一般的对着苏越说来,吓得苏越一阵寒意从脚底而起。 苏越不是武将,要不然密阳军队后来也不会交到苏冼的。而今天晚上,一连串的惊吓,令他始尤未及。方才看到的那边的东西,已经足够吓破他本就不大的胆子,现在景阳帝一连串的恐吓与逼问,更是让他足无措,只好盼着这漫漫长夜尽快的过去。 毕竟这要天一亮,景阳帝还要去上早朝不是? 苏越被景阳帝这一捉弄,寒由心起,再想起方才景阳帝颇有深意的话语,苏越心里直打鼓,看着周边自己只身一人,探头探脑的在一旁不知道寻找着什么。 “苏越大人这副样子,可是在寻找些什么?”景阳帝开口,无不讽刺的看着他,讥诮道:“让朕来猜一猜,苏越大人是在找谁好不好?” 苏越一听,连给自己喊冤的勇气都没有了,摊坐在地上,听着景阳帝一字一句的说:“是在找白抻大人是不是?”景阳帝一句话说出口,饶有兴趣的看着苏越脸上精妙绝伦的改变,甚是好笑道:“苏越大人是不是还想着今日朕前来,是要将苏越大人与白抻大人一起审问么?” “皇上微臣老臣冤枉。”苏越此刻就像是不会说话c没有逻辑了一样,只顾着给自己喊冤,却也并不能说出自己到底冤在何处。 “苏越大人别怕,今日你过了以后,过几日白抻大人就会去陪伴你的。”景阳帝讥诮道:“审判开始之前,咱们先来聊聊天可好啊,苏越大人?” 这个时候,景阳帝竟然要跟他聊天?苏越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在他的身后,那两个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站在了他的后面,他后退着想要逃走,却立刻被那二人按住了肩膀。 “苏越大人,不用费力气了,这四周都是朕的人,你倒是想往哪里跑,也要有可能跑的出去才是。”景阳帝轻笑,看至现在仍旧不死心的苏越,继续说:“就按朕方才所说,咱们来聊聊天吧。苏越大人应该感激,这时候朕还在百忙之抽出空闲来不是。” “皇上”苏越叫道,身后两个女子看起来除了着装怪异之外,与其他人相比虽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按在他肩膀上的劲,却是许多大男人都不见得可以抗得过去的,他只感觉到两边的肩膀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半个身体已经无法在动弹下去,就此摊倒在地,那两个女子也向后走了两步,距离苏越躺的位置大概有五步之遥。 “苏越大人别急,”景阳帝看着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的苏越,不由得开口说:“既然要来聊天,朕就问大人第一个问题,苏越大人您可一定要想清楚了在回答,记住了么?” 苏越完全抑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抽搐,一个劲的在发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阳帝,由于从地狱之而来,如今想要消灭一切他看不上眼的东西。 而他苏越就是景阳帝最看不上c最想销毁的一部分。 “第一个问题,苏越大人在此住了也大概有十天了,住的可还好?”景阳帝坐在椅子之上,半俯着身体,一只随意的放在身侧,另一只搭在膝盖上,与前胸大约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俯着身子,询问着苏越。 “不好,不好皇上”苏越口就像是在喃喃自语,景阳帝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的接了一句,面部神情的紧张与他身体的紧张抽搐完美的融合,任是谁看到了苏越现在的这个样子,都会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受。 “苏越大人,方才朕跟你说了,要说实话,怎么的就是不乖呢。”景阳帝讥讽出声,想苏越身后的两个女子看了一眼,她们点点头,向苏越走近了几步站在苏越的身后,苏越听到其的一名女子跟另一个说:“这次你先来吧,训练了这么久,也正好让为师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身着黑袍全身被遮的女子点头算作回应,方才说话的黑衣女子向后退了两步,之间那个黑袍女子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在苏越的肩膀之上,敲了一下,就站起了身来。 随着女子的动作,苏越整个人感觉到一股刺痛,从肩膀上的骨髓处一直传到身上的肋骨处,像是有一把刀在挖着他的骨髓,刺痛难忍。“啊!”的一声,苏越就叫了出来。 “苏越大人想明白了么?”景阳帝看着他的狼狈样儿,失笑道:“该如何说现在苏越大人应该知道了吧?,来,朕把问题重复一遍,苏越大人再来回答朕一次。苏越大人,这十来日的地牢生活,过的可是开心?” 有了方才的教训,苏越怎么再敢说“不开心”个字,忍着浑身深入骨髓的刺痛感,苏越忙不矢的慌里慌张的开口说道:“开心,开心,微臣在牢里住的甚是开心。” 最后几个字明显是从牙龈处挤出来的,景阳帝再次冲他身后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该女子再次走到苏越的跟前,对着他蹲了下来。 苏越一看到那女子又靠近了自己,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身上的刺痛,在地上挪动着,就要往一侧挪过去。黑袍女子身形未动,一双眼睛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苏越从她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急不可待的对景阳帝说道:“皇上皇上,微臣已经答了,为何还要!” 景阳帝冲那女子,点点头,那女子当着苏越的面,盯着他的眼睛,伸再次向他的右腿砸了一拳过去,苏越顿时感到,方才那股刺痛更甚,已经从肋骨处慢慢的向下延续开来。 “你回答了?”景阳帝怒极反问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开心或者是不开心?苏越大人,在地牢里待这么些天,已经算是对你额外的恩宠,让你继续享受着鲜活的人生,确实应该开心了。只不过在苏越大人下,那么多的怨灵在天,你又有什么资格觉得开心?” 苏越此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景阳帝冲那女子再次使一个眼色,该女子再次逼近苏越,苏越像一条丧家之犬一眼,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一个劲的往后面退去,那女子一步步的逼近,随后在他身旁蹲下来,冲他头上打了一拳,苏越顿时觉得浑身的刺痛感消失了,苏越顿时就跟恢复了一样,跟常人无异。 “苏越大人,接下来朕来问你第二个问题,还是跟刚才一样的要求,苏越大人这次一定要仔仔细细c认认真真c想好了再回答。”景阳帝继续说,看着苏越半生不死瞬间恢复的样子,扬了扬眉。那黑袍女子再次出现在了苏越的身后,景阳帝说:“苏越大人,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皇上,微臣一定说,微臣一定说!”苏越现在是怕了身后的那个女子,她每次打他的时候劲都不大,可是就是那般的疼痛难忍。 “第二个问题,苏越大人可要听好了,苏越大人你真的觉得自己冤枉么?”景阳帝继续问道,眼角的笑意像是冰冻了许久。 “微臣微臣冤枉!”苏越大声的说道,说完就扭头想要看了看身后的黑袍女子,只见她已经想要冲他出,苏越弯身在原地滚了一圈,急忙改口说:“回皇上,微臣不冤枉,微臣不冤枉。请皇上下留情啊。” 犴俪看着苏越那一脸的怂样,颇为看不起的撇了撇头,再也不去看他。说什么男人,这样怂,哪里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哦?苏越大人这是也想明白了,自己不冤枉是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景阳帝轻笑着继续追问道:“既然不冤枉,那么苏越大人就跟朕说说,到底有哪些罪行,所以不冤枉呢?” “皇上,微臣不知”苏越微微的敛着眸子,低着头悄悄的看了一眼那个黑袍女子,在看着景阳帝,有些不怕死的说 “不知?”景阳帝故意问道:“那这样看来,方才苏越大人所说的知罪,也是在骗朕的了?苏越大人,欺君之罪,该如何?” “皇上,微臣微臣恳求一死。”身旁有黑袍女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眼前还有景阳帝一点都不放的逼问,苏越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了,还不如一死求心安。 “想死?”景阳帝忽然站起了身来,走到苏越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无不讽刺的说:“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死了,苏越大人不觉得冤枉么?方才不是一直都在喊冤,现在不妨跟朕说一说,到底冤在何处?说不定说的好了,朕也就放你一条生路了。” “微臣不冤枉,皇上,微臣不冤枉,求皇上赐微臣一死。”苏越从地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跪着向景阳帝挪了过去,头磕在地上阵阵作响,就差扒着景阳帝的大腿泪流满面的说:“皇上,微臣只求一死,请皇上成全!” “成全?苏越大人你怎么这么会想?想要一死?如此好的事情,朕会如你的愿?”景阳帝说着一脚踢向了苏越,苏越的身子像是破布一样,被景阳帝一脚踹到了很远。 “皇上,皇上”苏越的身子刚一落到地上,一瞬间就再次爬了起来,想要向景阳帝身旁再次爬过去,然而他刚有这打算,黑袍女子就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交给你们了,接下来不论用什么方式,将他的嘴跟朕撬开,”景阳帝转身,背对着苏越对那两个女子说:“再给他弄死之前,朕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是。”那两个女子应道,就像苏越走了过去,景阳帝方才坐的椅子已经被犴司换了一个地方,避免待会太过于血腥沾到了不吉利。 景阳帝走过去,缓缓地坐下,看着那边的二女一男,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苏越大人,既然皇上将你交于了我们二位。我们就自然是不能让苏越大人失望的不是?”黑衣女子已经在摩拳擦掌,一只握着另一只的腕,轻轻的摩挲着。神情甚是温柔,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阴毒无比。 “你们,你们是何人,不能这样对待我!”苏越跪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惶恐,方才黑袍女子的段他已经领略了几分,现在她们两个人一起,他该怎么样才能自救? “不能?苏越大人你可是在开玩笑?”犴俪轻抚着自己的腕,满眼讥诮的看着苏越说道:“没想到在苏越大人的眼里,竟然觉得自己说话的分量比皇上还重,苏越大人方才已经是欺君之罪了,如今可是还要在给自己加上一条藐视皇族的罪行么?” “你们,你们少要诬赖本官,本官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一切都是你们杜撰的”苏越口不择言的喊道,心里还有一些侥幸,觉得景阳帝现在都不审问了,让她们二人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只不过下一刻他就后悔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肚子上被人踹了一脚,极为疼痛的感觉从他的腹部涌向了四肢,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只听到方才的黑袍女子说:“师傅跟他啰嗦什么,皇上已经说了,只要问出来,不管以任何的方法。” “对,徒儿说得对,为师还是太温柔!”说着,犴俪就朝苏越的双上踩去,十指连心,犴俪的行为又是刻意的,其疼痛程度,自然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苏越大人,要不要说?”犴俪冲苏越上下打量着,口有些不正经的说:“听说进宫做太监的时候,宫刑是极为痛苦的,我还没有看到过宫刑以后男人的样子,今天可算是可以用苏越大人做一次试验了。” “你!身为女人你竟如此的歹毒”苏越被犴俪超级发散的思维震惊到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以将此事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的人,心理的愤恨可想而知。 “没办法啊,苏越大人,您老人家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里没有一些必要的段,是会坏了自己的招牌的。”犴俪装模作样的说:“虽然吧,我并不是非常看重自己的招牌,但是既然是为皇上做事,我自然是要面面俱到不是?” “你!歹毒无耻” “看苏越大人的样子,似乎是不想说了,”犴俪松开自己的叫,装模作样的拍拍,对那个黑袍女子说:“既然苏越大人不知死活,那么徒儿,咱们就不用下留情了,那边的墙壁上挂着有匕首,给为师拿来。” 黑袍女子听话的给匕首拿给了犴俪,犴俪拔出鞘来,在自己的上试了几下,说道:“这匕首吧,虽然还能用,但是就是顿了一点,只不过应该是可以的。”犴俪拿着匕首向苏越的身旁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就是不知道这地牢里面的刑具有没有消过毒,这么钝的匕首,到时候十有可能”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苏越忍着巨疼,一个劲的冲犴俪喊道,看她没有反应,又对着一旁坐着的景阳帝说:“皇上,微臣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景阳帝一直在闭目养神,听到他这样说,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苏越,像是对他现在的表现满意了几分,随之问道:“那么苏越大人就说吧,犯了什么事情,应该什么惩罚,一一道来,朕听着。” 苏越叹了一口气,在景阳帝的示意下,黑袍女子走过去,封了苏越的穴道,让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苏越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微臣克扣军资c私建豪宅c挪用税收” “朕想知道的不是这一些,苏越大人,装傻还是要有一个度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说叛乱!(重要) ()“皇上”苏越抬起头看着他,一时间有点不敢确定景阳帝在指的是什么事情。 “苏越大人,不用装傻了,朕知道凭借苏越大人的智慧,是明白朕在说什么,现在就看苏越大人是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朕来提醒着,苏越大人才说?”景阳帝坐在那里,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皇上,微臣无话可说。”苏越微微的闭起了眼睛,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巨大的猜测,景阳帝这次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他所贪污c所克扣的军费c税收来的,景阳帝现在逼问着他不放,恐怕是 只不过他不能说,他如果说了,到时候就不是诛灭九族那么简单的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世人以后的谈资,甚至在史料记载,又是他永远都无法磨灭的一笔。所以他不能说。 “无话可说?苏越大人,朕还真是觉得不到黄河你心不死。”景阳帝瞧着他誓死抵抗c拒不承认的样子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随后冲那两个黑衣女子说:“将他带过去,让他在那里好好的看一看,如果他真的还不说,朕也不介意零口供给你判个罪。” 景阳帝与他一起,早就已经失去了同他周旋的意思,如果不是为了得知当年的情形具体是什么,苏越现在不知道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是。”两个黑衣女子应道,那个身穿黑袍的女子,一个大力就将苏越踢到了那边的那个大坑的旁边,苏越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头晕目眩的,一股呕吐感涌起,让他不由得死死的抓着那个大坑的旁边,在那里呕吐了起来。 “没想到苏越大人这么淡定,倒是朕小看了你。”看到苏越不怕死的趴在坑边上,景阳帝已经不知道该用如何的说法来形容自己现在内心的想法,只这样讥诮道。 苏越趴在大坑的边儿上,呕吐够了,才抬起头来,准备爬起来,谁知还没等他抬起头来,他的头顶就被黑袍女子的一柄短剑抵住了。苏越缓缓地转头,入目的是黑袍女子那不带任何表情的眼睛。 只听“啊”的一声,再往那边看过去,就看到苏越整个头,被那女子死死的按着抵在地上,眼睛刚好透过坑边的空隙,看向了下边黑黝黝的坑内。 苏越对那女子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任何的防备,一下子就摔了一个狗吃屎,那女子把他甩到那边之后,就放开了,站了起来。苏越正要开口指控那女子的恶行,但是还没等他爬起来,他就听到了眼前的深坑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坑里面。 这一下子可是把他吓得不轻,坑里面盘旋着无数条的蛇,看到他在一旁,一个一个都死死的盯着他,吓得他浑身一震,莫名的就想要往身后退去,然而那两个黑衣女子在他的身后,堵着他的去路。让他无路可逃,只好一个劲的喊“救命”。 景阳帝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忙不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讽刺的说:“苏越大人觉得害怕么?朕想,应该是怕的。那里面的蛇,每一个朕都饿了它半个来月,听说人肉是世界上最鲜美的东西,朕想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皇上皇上救我”苏越抓着犴俪的腿,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蹭,如果不是现在不能要他的命的话,犴俪早就抬脚将他踹进蛇窝里去了。 “说罢,朕比较宽宏大量,再给苏越大人最后一个会,苏越大人如果再死扛着不说的话,那么苏越大人身后的两位姑娘,可能就不开心了。下一刻的话,掉进蛇坑,与千万条毒蛇为伴的,就是苏越大人了。苏越大人要好好的想一下,被毒蛇撕咬的滋味,朕想那一定是它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了。” “皇上微臣说,微臣什么都说。”苏越一边紧紧地抱着犴俪的腿,一边冲景阳帝说道。与其早已不像方才的慌张,反而像是逃命一般。 本以为一刀下来,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然而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残忍的方式,苏越他也是普通人,也懂得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那里面的蛇,即使他没有看清楚,他也知道,那数量不在少数。 如果景阳帝这么好心的让他这样死了也就罢了,最怕的是被里面的蛇咬上几口,然后再拉出来救治一番,再将他丢下去,周而复始,饶是意志力在坚定的人,怕是也是承受不起的。 “早这样不就好了,苏越大人又何必受刚才的那番罪。”景阳帝缓缓地再次坐下,眸子里清明无比。身为一代帝王,他深谙帝王之道。更知道,人在绝境之是很少有怕死的,死在某一方面来说,更是一种解脱。然而没有人是不怕眼前的隐患的,你除之不去,却又无力改变。仅是单单的将那份受刑的过程,在脑海里过上几遍,就足够折磨掉一个人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智。 先礼后兵是他向来惯用的段,既然礼数不能让他开口,那么就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挖开他隐瞒了许久的秘密了。 “皇上微臣说。”苏越大人口喃喃自语,那些蛇的影子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只好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希望景阳帝可以网开一面。 “看苏越大人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不是?”景阳帝睁开眼,目光静静的看着苏越,就像是盯着猎物一般,势在必得:“那么苏越大人,咱们来继续刚才的游戏,朕问什么,苏越大人答什么。只不过跟刚才有一些不同的是,苏越大人这次说话只要有一丁点的犹豫,那么眼前的那个蛇坑,苏越大人就要跟他近距离接触了。可是听清楚了?” “是是是,微臣听清楚了,听清楚了”苏越一边说,一边死命的往身后退去,像是他这样做的话,就可以远离那个地方,再也看不到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第一个问题,苏越大人可要听好了。”景阳帝微眯着眸子,看向苏越询问道:“当年沁亲王的印玺可是由苏越大人一交到了白抻大人的?” 景阳帝的话刚一出口,不止是苏越的身子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就连他身后站着的两个黑衣女子,也是面露惊疑之色。沁亲王的印玺为何会在苏越里,他又为何会将那印玺交给了白抻? “皇上,微臣” “别再说你不知道,苏越大人既然想活命,现在就不由得你说不知道。”景阳帝利眸看着他,截下了他千篇一律的话茬:“苏越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皇上微臣如果说了,可否饶了微臣一命?”苏越自知今日早已经逃不过去,闭着眼睛,像是感觉大势已去了一般。 “坦白从宽,苏越大人应该知道这句话是何意。” “皇上说真的?”苏越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君无戏言。” “那一年,是沁亲王殿下最后去南疆的那一次。当时亲王殿下奉旨要在十一月初之前离开黎阳,赶赴南疆。那亲王印玺,就是本官在那一段时间拿到的。”苏越叹了一口气,张开紧抱着犴俪的双,向前方一躺,再一滚,整个人仰面躺在了地上。无不悲凉的说道。 “苏越大人,你为何要拿亲王殿下的印玺,又是如何拿到的?朕要听细节,其的任何事情都容不得你隐瞒。”景阳帝越听,眉间皱得就越深,在苏越说完一句话,景阳帝追问道。 “亲王殿下离开黎阳前去南疆之时,当时的国舅苏大将军,曾经在当时的将军府给亲王殿下举行过一次饯别宴,那次的宴会是在先帝举办了以后,苏将军在府上为其再次举行的一次。沁阳公主殿下十五岁的及笄之礼,因为南疆一事给耽搁了,匆匆了事。”苏越一边想着,一边说,往日之事,历历在目如今犹是清晰。 “所以当时苏老将军在府上给亲王殿下举办的那次宴会,就成了你们下的最佳时?”景阳帝回想着那年热闹的情景,却没想到就是在那个时候,给她埋下了祸患。 “其实当时没有人想要动,亲王殿下虽然是女子,可是胆识过人,以后就算成了女帝,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谁知道呢,竟然在那一次亲王殿下前去南疆之时,先帝竟然让当时的合阳县使子悠大人一同前去,此举何意,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苏越轻笑出声,像是无意识一样,整个人如同破败的傀儡娃娃。 “就因为这样,你们私底下暗勾结,苏越大人你,伙同当时的孟阳县县使白抻,拿走了沁阳持的亲王印玺。”景阳帝讥诮出声:“苏越大人朕说的是对的么?” “什么都瞒不过皇上,都是真的。”听到景阳帝提到白抻,苏越已经知道景阳帝应该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了,今日所谓的审判,只不过是想让他自己正视自己的罪行罢了,苏越继续说:“当年那日的宴会,苏沛将军请了所有苏氏一族的人前去,沁阳公主当时成为亲王也不久,先帝赐下来的新府邸她待的时间也不多,防卫难免松懈。也就是那天晚上,微臣派精锐前去亲王府盗取了亲王印玺。” “为何是白抻?他的事情你可知道多少?” “白抻所管辖的孟阳县,曾是漓水上最大的码头,沁阳公主前一年解决了合阳的水患之后,合阳取而代之。在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沁阳公主的存在,挡了白抻的财路,白抻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安安分分的在亲王殿下的下俯首称臣?”苏越笑道,越说越觉得讽刺。 “原本就是不义之财,白抻趁合阳混乱之际,不知道了敛了多少的财富,觉得沁阳堵了他的财路,他就不觉得心虚么?” “财路横生,他又怎么会在乎钱财是不是来路不明?”苏越苍凉一笑说道:“我苏越因为苏沛老将军他们举家迁往黎阳c而独独将微臣留在密阳,做那个没有任何前途的县使大人之事,心里说不怨恨又怎么可能?所以当时白抻得知苏老将军要举行宴会的时候,就跟微臣说了他的计谋,让微臣将亲王印玺偷出。” “然后呢?”景阳帝唇角轻轻勾起,这样的事情如今听起来说是悲凉,又何尝不是自私。景阳帝继续说:“你们将亲王印玺拿出来之后,就私底下勾结起来,秘密的做出了那些所谓的沁阳与大魏勾结的证据,包括那些沁阳数次与大燕勾结的密信?” 苏越听到这里,大惊失色,匆匆忙忙的为自己辩解道:“皇上,当初微臣只是与白抻大人一起偷了印玺而已,至于那些密信,微臣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么你们拿沁阳的亲王印玺作甚?当作景来观看?”景阳帝无不讽刺的说,想起往日的一幕一幕。 “当时的南疆军队刚被编制入伍,白抻大人告诉微臣,说是只要拿到亲王印玺,沁阳殿下就没了调派军队的权利,那次的南疆之行,可以给公主殿下一个教训。” “然而你们没有想到,南疆军不止有那数十万的将士,更有十来个副将,即使南疆军里面有不认识沁阳的,可是她的那些副将却都是对她唯命是从,所以你们的计划失败了,你们就想到了第二种,伪造证据是么?”景阳帝继续逼问道。 “没有,皇上,微臣没有。微臣所说句句属实,微臣只是将亲王印玺给了白抻大人以后,白抻大人就让微臣等着看好戏,从那次开始,微臣就从未再次见过亲王印玺。”苏越继续说,情绪较之刚才稍稍平缓了一些。 “那么白抻大人后来拿印玺做了何事或者是给了何人,苏越大人也是一点都不知道么?”景阳帝继续问道,比刚才更加的严肃了许多。 “回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给了白抻大人以后,白抻大人从未在跟本官说过印玺的事情。”苏越辩解道。景阳帝看他的样子,他也不像是在说谎话。 “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当朝的一个亲王下,苏越大人你真是好样的。”景阳帝讥诮出声,想起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他的胸口总是压着一股气。 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难受。 “呵呵,皇上又不是不知,沁亲王殿下年仅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整治了合阳之乱一事,逐渐的成为了朝堂之上武百官互相争捧的对象。十六岁就因为南疆一事被先帝列土封王,而且还是大荆先帝在世时的第一个亲王殿下。这样的殊荣有多少人称赞的同时,又有多少人在嫉恨着。”苏越轻声的说,有气无力的喘着气,边说边笑道,整个人跟疯了一般。 “亲王殿下当年为大荆出生入死上百次,从未有过怨言,你们不敬重反而嫉恨?南疆的瘴人c毒瘴更是你们无数人都破不了的难题,沁阳亲自将其解决了,你们不拥护,反而嫉恨?她收复了被无数人叫难c叫险的南疆,你们不以她为荣,反而嫉恨?苏越大人,你们做人的底线,如今已经低下到了这样的地步了么?”景阳帝听闻苏越的话,怒由心起,向来习惯着在外人面前满是笑意的眸子,此时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再无任何的暖意。 “皇上您饱读诗书,历史典籍也读的不少。千年来,功高盖主,能够功成身退的将士向来都是无数不多的几个而已。”苏越轻笑道继续说:“亲王殿下锋芒毕露而且不知道收敛,已经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嫉妒。皇上可能不明白么?” “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朕只知道,因为你们的一己之利,握重兵的亲王殿下,从此销声匿迹,再无往日的辉煌。”景阳帝向后靠在椅子之上,闭起了眼睛。苏越窥不得半点他的情绪。 “虽说大荆还没有女子当朝的先例,可是先帝那么宠爱亲王殿下,亲王殿下又从来都不敛其锋芒,一步一步走的甚是耀眼,惹人注目。虽说朝敬重亲王殿下者甚众,可是总有那么几个,又怎么甘愿在一个女子的下为臣子。皇上,您应该理解的吧。” “因为不甘心,所以你就能出么?” “如果只是亲王殿下的话,微臣何以用这么大的段,就算她握重兵,可是毕竟是女子,有许多事情都顾及不到,就算日后称帝,她的南疆军队自然会给别人,如此之人,又有何惧?”苏越笑道,眼睛里出现了一点光芒,稍纵即逝,随后又愤恨出声:“可是万不该的是,先帝竟然派了子悠大人前去陪同,子悠大人如今皇上您也甚是看重,子悠大人的能力,皇上你不也是明白的吧。” “就算是子悠大人一同前去,又与沁阳有何干系,让你们如此的费尽心思,千万算计!” “皇上真的不知道么?”苏越讥诮道:“先帝有意将芜锦司掌司使一职让子悠大人接任,南疆军队属于边境之军,若是编制,是可以编入芜锦司的,皇上你说这样,他们能不着急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审白抻!(重要) ()“所以你们着急了,以至于最后就出来了沁阳叛乱一事是么?苏越大人?”景阳帝神色不明,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来着,他说:“争权夺利又有什么好的,如今不也在这无边无际的牢笼里,再也脱不了身了。” “皇上如果不爱权利,如今是怎样坐上这至高之位?”苏越讥诮道,仰面朝上躺在地上,略带讽刺的对景阳帝说:“当年说到底,得到最多的难道不是皇上么?谁都知道先帝宠爱沁亲王殿下,连带着她的九弟,也就是如今的贤王殿下,先帝都一并的疼爱到了骨子里。如果当时没有沁亲王殿下后来的事情,皇上现在有会坐上这至尊之位么?” “这样说来,朕还不是得感谢你们当初的所作所为了?”景阳帝轻笑道,像是跟苏越在进行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苏越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他都照单全收。 苏越说的不错,如今没有沁阳出的那一桩子事情来的话,现在这个九五之尊之位,确实是轮不到他这个,根本就一点都不受宠的老四来继承。 景仁帝膝下子嗣并不少,包括现在的离王殿下c贤王殿下c宣王殿下跟景阳帝以及在他们看来已经香消玉殒的沁阳。然而他那么的子嗣之,只有沁贵妃膝下的沁阳与这时候的贤王殿下,可是说是景阳帝照看着长大的。 其他的各个皇子,都在自己的母妃身边,或者是由奶娘带着,景阳帝甚少注意到他们,所以说当时不受宠的四殿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其他皇子是同样的人。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羡慕,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隐藏情绪。 “皇上又何必动怒,微臣说的那一句不是实话了?”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苏越现在也没什么在怕的了,景阳帝现在如此深入的调查沁阳当年谋逆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可能。要么就是景阳帝想要为其平反,要么就是景阳帝想要将那些人全部封口,让沁阳谋逆一事的真相,永久的遗留在历史的足迹之,在无人窥得其一二。 “是,苏越大人说的朕哪里说是不对的了?”景阳帝轻笑,随即继续说:“那么苏越大人可否告诉朕最后一件事情?” “事到如今,皇上您又何必再‘客气’。” “既然沁阳当年谋逆一事,与密信有关,密信上的印戳苏越大人你也基本上解释了,那么那字迹又是谁人模仿的?竟看不出来任何一点的差别?” “皇上,微臣当年只是把印玺偷了出来,交给了白抻大人,至于后来的密信,以及那些沁阳公主殿下犯上作乱c通敌叛国的证据,微臣无一所知。皇上也不必再问。”苏越说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一般。 “”景阳帝眯着眸子看着他,在考量苏越所说的话的真假,现在到了这种地步,苏越已经是不会说假话的了,那么想要知道后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只能问苏越了。 景阳帝暗冲犴司点了点头,犴司意会,就从景阳帝的身侧离开,不知去哪儿了。景阳帝扭头看向苏越说道:“多谢苏大人今日配合,朕要回宫了,苏越大人好生休养着。” “皇上”景阳帝还未站起身,苏越就突然睁开了眼睛,喊了他一声,侧着头,期待的看着景阳帝。 “答应了苏越大人的事情,朕都记得的。”景阳帝说着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尤其阴冷的说道。 “谢皇上。” “将他带下去吧,严加看管,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景阳帝吩咐道。 你的命,朕还要留着,让你这样的死了,岂不是就这样便宜了你? 犴俪与那一个黑袍女子,二人合力将苏越往方才他过来的地上,拉了过去,拐了好几个弯,才将他带到他原先呆的地方。 而另一旁,犴司带人带着刚刚被人从睡梦之拉过来的白抻,来到了方才景阳帝审问苏越的地方。 “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这时候审问?”由于景阳帝是背对着他,所以白抻睡眼朦胧背带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出来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人,就是景阳帝,反而打了一个哈欠,颇为不满的这样说道。 “白抻大人,这牢狱生活过得还真的是好有兴致。”景阳帝闻言未转过头,唇角戏谑的勾起,颇为有兴致地对他说。 “皇皇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抻的哈欠只打了一半就被他自己堵了回去,张嘴不是不张嘴也不是,急急忙忙的跪在地上,茫然无措的样子。 “按照白抻大人这样说,朕今日来的竟然不是时候了,”景阳帝转过头,面带微笑的看着跪在他不远处,浑身瑟瑟发抖的男子,故意问道:“那么白抻大人觉得朕应该什么时候来地牢‘看望’一下白抻大人,看看白抻大人过得怎么样?” “皇上,微臣微臣惶恐!”白抻的头都不敢抬起来一下,趴在地上,恨不得现在地上出来一条缝,他自己钻进去。 “惶恐?”景阳帝轻笑:“白抻大人竟然还知道惶恐?”景阳帝反问道,白抻刚想直起身子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听到景阳帝颇为严厉的话语传来:“朕看白抻大人,到时但大得很。在这地牢里尚过得如此惬意,除了白抻大人,朕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了。” “皇上微臣” “不用解释了,白抻大人,今日朕来这里,不是听你说那些莫须有的事情的。”景阳帝缓缓地俯下身子,更加近距离的看着白抻瑟瑟发抖的样子,对他说:“这十日来,朕让白抻大人好好想一想,白抻大人现在可有想明白?” “微臣” “朕并不想听到,除了‘明白’与‘不明白’之外的话语了。”景阳帝站起身来,俯在白抻身上的阴影骤然离开,白抻缓缓地抬起了头,微微的看着景阳帝,只听他说:“再多的废话,如果朕再次听到的话,朕不觉得自己还有耐心,再让白抻大人在这‘悠然惬意’的牢里,再呆上几日。白抻大人,朕的意思,说的够清楚了吧。” “”白抻老脸一红,被景阳帝的“悠然惬意”四个字惭愧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办才好,只好安安稳稳的低着头,等着景阳帝再次的提问。 “朕也知道白抻大人与苏越大人不一样,但是朕现在已经懒得去想其他的逼问方式了。”景阳帝轻轻开口,目光微微扫向那边的虿盆,对白抻继续说:“白抻大人,可以看一下,那边的那个深穴里面,朕放着上百条的毒蛇,算起来应该有好几日没有喂他们吃过东西了,白抻大人要不要做一次蛇的食物,尝试一下那被撕扯c被撕咬的感觉?” 单是听景阳帝说着,白抻的额头之上就涌现了一颗又一颗的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之上滑落下来,低在他身下的土地之上。 “所以白抻大人,咱们来玩一个游戏,朕问白抻大人答,若是白抻大人所说的不是朕想要的,或者白抻大人说的有弄虚作假c敷衍了事的成分,朕真的不介意将白抻大人一脚踹下去,等那蛇咬上几口,再将大人捞出来,再盘问。”景阳帝笑着说出了令白抻浑身瑟瑟发抖的话语,然而就好像不是从景阳帝自己口说出来的一样,景阳帝状似无意的继续问:“白抻大人,准备好了么,咱们要开始了。” “皇上,微臣老臣!” “白抻大人,第一个问题可要听好了,不是让大人说微臣还是老臣的。”景阳帝摇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声问道:“那个账簿之,事关白抻大人数笔玉石交易,规格c数量均超过了大荆的明的规定,是来日了,白抻大人可想好,该如何跟朕交代了么?” “皇上,老臣” “记住了白抻大人,朕只要听经过,所有的细节都要跟朕一一道来,如若不然,那边的蛇宝贝儿们可是时时刻刻的都在等着从天而降的美味。” “皇上,微臣说,老臣全部都交代,都交代!”白抻被景阳帝无意的声音吓破了胆子,他向来都很是不喜欢这类的虫子,想象着那些蛇虫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他都不寒而栗。 “说!玉石都来向何处,你又做了什么用处?”景阳帝利眸微眯,静静地看着他,想要他的答案。 “皇上!玉石全部是跟祁川司马师司马大人那处交易而来。”白抻扯破了嗓子,跟景阳帝说道,一边还紧紧地看着那边的那个蛇坑,就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人推了下去。 “白抻大人的意思是说,孟阳县府上账簿所有玉器石料,全是由祁川那边提供的?”景阳帝眯着的眼睛里面精光微闪。 “是,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祁川每年玉矿开采的数量内役司都有记载,而且大部分都是上交了国库,由专人分配,在卖向别处,玉器生意是大荆的财物链之一,是不可能交给祁川县的一个小小的县使大人的。司马师从何而来那么多的玉石,竟然不在内役司的账?”景阳帝问道。 因为每年出土的玉矿都会在内役司登记在册,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玉矿在大荆不允许私人买卖,其他人要想得到只能通过正经的官营生意,采购得之。而且每年玉石卖出去的数量以及遗存下来的数量都会与内役司的记录做个比较。 景阳帝查过内役司的登记簿,白抻与他人交易的数量,远远要比一个玉矿开采出来的矿石要多得多,这么大数量的矿石,怎么会全都是正经途径得来的? “皇上,祁川司马大人名下有一座私矿,里面的玉石司马大人已经开采了年多了,微臣与其交易的玉石,均是出于此处。” “你可知道,那座玉矿在何处?”景阳帝继续问。 “具体地方不知道,只不过就在距离祁川古城的不远处,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可派人前去探察,一查便知。”白抻颤抖着身体,跟景阳帝说着,早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朕就先信你,”景阳帝眨眨眼睛,再次开口:“那么大数量的玉矿,朕料想白抻大人你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不妨跟朕说说,你都如何处置了吧。” “回皇上,最开始的两年,司马大人以玉石来本官换取了孟阳码头的几艘船舶” “最开始的两年?那又是什么时候?白抻大人还是跟朕说清楚。”景阳帝打断了他,不让他的话里有一丝一滴的隐瞒。 “回皇上,大约是在六年前。” “你是说,自从六年前,白抻大人你与司马大人就暗的开始了交易?”景阳帝怒极,冲着他吼道:“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抻闭着眼睛,往事在这种情况下被提起,他难堪至极。 “既然是六年前,当时朕的父皇还在,”景阳帝想着时间,倏尔睁大了眼睛:“合阳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你们搞出来的?” “”白抻点了点头,然后说:“司马大人当时用玉石换取了本官停靠在孟阳码头的几艘船舶,说是有事要用,微臣当时也没有多加阻止,就任由他去了。” “任由他去了?白抻大人舍己为人的态度还真是让朕感动。” 白抻不再为自己辩解,像是看透了一样说道:“然而微臣并没有想到,司马大人竟然利用那几艘官船,不知在别处哪里竟然拉来了客商,在合阳肆意散布说是食盐有毒的消息,又说只有这几艘船上的食盐还是完好无损的。” “还真是会考虑,食盐运输向来走官船,你们在合阳那样一说,势必会引起百姓的惶恐,而且那还是官船,说服力更是多了几倍,怪不得那一年,合阳城内,人人为祸,同伴之间肆意屠杀c抢夺,没想到竟然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由于百姓惶恐,食盐价格暴涨,然而百姓并不知那都是私人运输的私盐,是违法的事情。所以当时的合阳县县使大人凡坞,得知了此事之后,先是去做了拦阻,甚至还辟了谣言。然而当他知道那小小的一袋食盐,背后巨大的利益链的时候,他就心动了。” “白抻大人你们的胆子确实不小,今日朕也长了见识,怪不得当年父皇回帝都之后,仅以一道圣旨就处置了凡坞这个人,再也没有深究下去。”景阳帝恍然大悟。 拿着官船走私私盐,这本来就是大大的打了大荆官吏一巴掌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登科考试已经在即,必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既然后来已经查到了凡坞贪赃枉法c牟取暴利,也自然而然的被当做了替罪羊,替他们当年的事情,挡了灾。至于后来的事情,景仁帝到底查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如今景阳帝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他的父皇绝对不会对当年的事情,置之不理,暗肯定做了许多的动作。 “皇上上次年祭之上处置的那个汲洛司副掌司使刘大人,曾经也是之一,他在黎阳的耳目,时刻跟合阳的人报告着景阳帝的行踪,时刻跟他们传递着消息,让他们注意着时刻可以撤退。”白抻说着,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没有力气一般。 “”景阳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上次审问的那个刘大人,据说六年前合阳之事的时候,将他的叔父推了出去,现在看起来,他的叔父死的着实是冤枉。 “当年的事情,就是这样,皇上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么?”白抻倒在地上,双眼无神c没有气力的看着景阳帝。 “这么多的玉石,你又是用在了何处?”景阳帝理了理思绪,继续审问道。 “大部分被乌镇的吴大人买走了,还有极少数的,制作成了各种各样的玉器玩意儿,摆放在了本官的府。”白抻一点一点的交代说。 “白抻大人你是说,那么多的玉石,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大荆边陲之地的乌镇,可以有那么多的银钱,吞下那么一大笔的玉石?”景阳帝狐疑道,乌镇那边的情况即使他没有亲自去过,却还是知道的,由于靠近荒漠,多数都是戈壁滩,黎民百姓要是饮水,可能要走上数个时辰,才可以找得到水源。 这样贫瘠的土地,是如何孕育出这么多的银钱的?即便是大荆国库有拨款,也不足以吞得下这么多的玉石。 “皇上应该是不知道,乌镇的吴大人不仅从微臣买走了大批的玉器石料,更是从济阳县沈懿大人那处,购得了许多的那种草的种子。”白抻又扔出来了一个秘密,即使是景阳帝此时都有些坐不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抻。 “那种草?”景阳帝轻声反问道:“白抻大人所指的,可是在年祭之上,被青煜阁锦书姑娘所揭露的那唤作‘罂粟’的毒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安稳夜! ()“是。”白抻点头。 “”景阳帝叹气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乌镇,看起来似乎还是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景阳帝竟然还是笑着对白抻说:“白抻大人,你们这些年怀揣着这么大的秘密,活着累么?” “说出来了,自然就是不累了。”白抻轻笑道,像是解脱了一样。 “那么白抻大人,那些年的事情,都说完了么?”没想到景阳帝知道了这么多以后,仍旧是没有放了他的打算,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继续追问道:“白抻大人,不妨好好的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c疏忽的地方还没有说出来?” “什什么?”闻言,白抻大人面部表情已经瞬间皲裂,甚至连刚才的坦然就瞬间不见了踪影。 他能说的已经都说了,景阳帝这还是再问什么?亦或者景阳帝他今日的目的就不只是单单的问他玉石一事? “如果白抻大人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的话,那么朕就来再次提醒提醒白抻大人。”景阳帝一搓着自己衣服的一边,缓缓地俯下身子,凑近白抻跟他说道:“朕记得朕要问的这个问题,其实年祭那天朕就问过你,白抻大人可否记得?” 景阳帝这话一问出来,就可以看到白抻瞬间面如死灰的脸色,景阳帝随即就知道他是明白了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于是乎他继续问道:“五年前,亲王殿下的印玺是如何到了白抻大人的里的,又是如何从白抻大人的里暗送与别人的。朕要知道全部,一点一滴,都不得隐瞒。” 白抻侧头看着景阳帝,顿时觉得天塌了一般,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的话来。 景阳帝站在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抻,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许久之后,地牢外天边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清晨的后山里,时不时的传出来几声鸟鸣声,清脆悦耳,听得人心甚明。 在景阳帝审问白抻隔壁的那间牢房里,一个遮面的女子靠在墙上,听了往事的一桩桩件件,早已经泣不成声。 犴司在外面犹豫了许久,才走进了牢房,在那女子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主子,天快亮了,皇上命令奴才送主子回宫去。” 密阳迎宾楼上,“棋”字号房门户大大的敞开着,贤王殿下只身坐于房间前的栏杆之上,在他的里拿着一只长箫,在细细的把玩着。 锦书外出回来,上楼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贤王殿下他静静坐着,盯着那只萧在出神发呆的样子。锦书也没有刻意的避开来,就朝着她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贤王殿下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微微回了神,也没有刻意地跳下去,看她到底是谁。反而是等她靠近之后,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仍然拿着那只长箫,轻声问道:“锦书姑娘,可是你过来了?” “”锦书静静的朝他走了过去,没有说话,缓缓地将自己的面纱扯了下来,靠在他身后的栏杆之上,双抱胸玩味的说:“深更半夜的,贤王殿下不知屋内睡觉,反而以这样的方式待在这么令人瞩目的地方,莫不是在等锦书” 贤王殿下摩挲着的长箫,状似无意c却又仔细的跟她解释道:“方才那个叫做小杨的给本王收拾完房间下去的时候,本王看到了他腰间配的这支长箫,随即就借了过来,玩耍玩耍。” 锦书不接话,仍旧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双抱胸目光清明的看着前方,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果不其然,贤王殿下的下一句话说:“顺带有些无聊,坐在这里等着看看‘琴’字号房里,住的是不是锦书姑娘。” “如今既然已经看到了,贤王殿下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锦书淡淡的看着他,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本王只是想知道,锦书姑娘不应该是在黎阳?然而今日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贤王殿下早已经习惯了锦书这样冷淡的态度,也是不怎么在意,自顾自的说着。 “这与贤王殿下有关系么?”锦书说话毫不留情,也丝毫没有因为他是大荆的王爷,就对他温语轻言,冷淡孤傲的样子与对常人无异。 “不,这倒是没有关系。”贤王殿下轻笑道:“只不过本王有些好奇罢了,锦书姑娘今日出现在密阳的时间太过于凑巧,让本王有些不放心而已,锦书姑娘就不愿意跟本王这样的说说么?” “说什么?”锦书轻声问道:“锦书想要在何处,什么时候需要求的贤王殿下的同意了?只不过贤王殿下现在既然这样说,那锦书倒是奇怪了,今日如果不是锦书记忆错乱的话,锦书倒是觉得,如果今日锦书去的不凑巧的话,贤王殿下的性命,现在可还会在?还会像现在这般悠闲自在,玩弄长箫?” “呵呵,锦书姑娘说的也是。”贤王殿下轻声解释说道:“如此看来,倒是本王说的话还是错的了,本王深感惭愧,还请锦书姑娘不要怪罪于本王。” “怪罪?”锦书冷声重复道:“锦书只是区区的一届白衣,可是担不起贤王殿下的‘怪罪’二字,殿下还是不要这样折煞锦书了。” “既然是本王做错了事情,请求原谅自然是应该的,只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看,锦书姑娘给不给本王这个道歉的会了。”贤王殿下轻笑道,很是好说话的样子。 “锦书知道了,贤王殿下若无其他的事情,锦书就先行告辞了。”锦书抱着剑,起身想要离开。 “锦书姑娘何必匆匆忙忙的?本王在密阳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锦书姑娘,还请姑娘不吝赐教。”贤王殿下继续说,态度谦卑的,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贤王殿下才智过人,又有什么事情是锦书可以帮的上忙的,贤王殿下应该是找错人了吧。”锦书仍旧背对着他,双抱胸,里还握着一把宝剑,说话的样子给人一种刀枪不入的感觉。 “据本王所知,密阳乃是青煜阁的总坛所在地,锦书姑娘既然是青煜阁的人,想必锦书姑娘对密阳的事情应该很是熟悉的。就连今日遇到的那几个死士,锦书姑娘都知道”贤王说道,想要说动她。 “知道又如何?就一定要告诉殿下你么?这又是何道理?”锦书反问。 “额”贤王殿下一下子被锦书给噎到了,人家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他的道理,他现在这样的要求,人家答应了是情分,不答应不帮忙的话是本分,即使他想要知道,人家也不见得就要帮忙,贤王殿下耐着性子说:“本王” “贤王殿下虽然是外出为公事,只不过锦书倒是很好奇,殿下外出一直都这样的高调么?怪不得贤王殿下一行人刚一进入密阳的边界,就有了死士前来,想要取走殿下的性命。”锦书讽刺道,他一口一个的自称着“本王”,难不成连自己的身份都一点都不想隐瞒?如此高调,惹人注目,让人不想关注都不容易。 “嗬,锦书姑娘多想了,既然外出在外,本王自然是会注意一点的。”贤王殿下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解释说说:“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彼此知根知底的,本王又何须防着。只不过是因为看到,锦书姑娘这么晚不在自己的房间,匆匆外出现在才回来,心里好奇可是密阳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跟贤王殿下没有关系的事情,贤王殿下还是少些问着才好,万一到时候祸从口出,贤王殿下避之不及,那时候岂不是冤死了?”锦书今日说话,尤其的讽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一向淡定的自己,竟然会激动到这样的地步。 锦书话里的不满,贤王殿下听得清清楚楚,想起那些天来,与锦书之间的不和谐之处,尤其是因为嫣然郡主一事,子悠尴尬的跟锦书说:“锦书姑娘可还是在怪罪本王那个时候没有听锦书姑娘的劝,与嫣然郡主一事之上,与锦书姑娘生了口角之事么?如今看来,本王实在是抱歉” 那日他们走后,蔺蒙也跟他说了其的厉害之处,他心里震惊的同时,也在自责,如果当时他能够多听锦书的两句话,北疆王叔如今也不会沦为如今要与嫣然择婿的地步。 “贤王殿下想多了,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又为何跟小女子这一届平民来计较?至于当时的嫣然郡主一事,要说跟王爷过不去的,现在也应该是北疆王爷而已,又跟锦书又有什么关系,贤王殿下可不要多想了。”锦书冷冷的说,态度一点都不给他通融。 “锦书姑娘那你为何,今日要以如此的态度来对待本王?除了那件事,本王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其他地方愧对姑娘的。” “贤王殿下没有地方对不住锦书的,”锦书向前走了两步,随后才转过身看向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锦书只是不喜欢与你们这些人打交道而已,条条道道的看起来太累了。” 贤王殿下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另一边的“书”字号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蔺蒙看到站在“棋”字号房间门口的锦书与贤王二人,虽然吃惊却还是笑着冲他们两个走了过来。 “师傅,这么晚了还没睡?”进门快走到他们身旁的时候,贤王殿下开口问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他的师傅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初来乍到,总归是有些不适应的地方的。”蔺蒙走到他跟前,轻声说道:“锦书姑娘与贤王殿下,这么晚了还在此处,该不会是单单聊天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本王睡不着,想着出来吹吹风c散散心,没想到会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锦书姑娘,就顺便聊了几句。” 蔺蒙闻言,看向锦书,语气和煦的说:“今日之事可是多谢了姑娘,不知道姑娘深夜出去,可是有要紧之事需要去办?如果有蔺蒙可以帮上忙的,锦书姑娘可以尽管开口。” 蔺蒙之于锦书,总归是与子悠之于锦书一样,是不一样的,年少时,蔺蒙教她识字c读书c学习了诸多的道理,亦师亦友,其实那般轻轻松松可以丢弃的人。 锦书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转过了身子,留下了一句话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更深露重的,总归是对身体不好的。蔺大学士与贤王殿下如果不介意的话,跟锦书进来说话吧。” 即便是迎宾楼是她的地盘,又有她坐镇在此处,只不过对于蔺蒙,她不能有一丝一毫闪失。 不等他们二人说话,锦书就自己走了过去,开了自己的房门,转身看向他们二位。蔺蒙与贤王殿下互相看了看,贤王殿下跳了下来,与蔺蒙一起,走了进去,顺带还观上了房门。 走了进去,贤王殿下才知道,来的时候看到的,亦或者是自己猜到的,确实都是真的。锦书的“琴”字号房间里,大大小小插着梅枝的花瓶不在少数。尤其是在房间的间的位置,背后的墙已经全被挖空了,只留下大概有六岁小孩那么高的雕花栏杆。 人走过去可以极目远眺,轻轻松松的看到远处的景色,贤王殿下走了过去,才发现那边竟然是一大片的梅林,红白梅花交相绽放,甚是好看。 距离栏杆有一两步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的屏风,刚好堵住了被挖去墙壁的那块地方,屏风两侧放着两个巨大的落地花瓶,里面放着几株含苞待放的梅花。 屏风的前面是一把古琴,装饰精美,花样纹路细腻,贤王殿下看得出来,那也是价值不菲。 然后又边又是一个特大的屏风,将里面的空间一分两半,那边看起来应该是锦书休息的地方。 空气洋溢着淡淡的梅香,闻起来很是沁人心脾,贤王殿下与蔺蒙走了进去,不由得赞叹道:“今日让小杨带着本王几个人上来挑选房间的时候,小杨跟本王说过,这间房间不对外开放,本王当时就很好奇。如今有幸进来一看,果真是不同凡响。” 锦书走过去,摸了摸桌子上放着的茶水,还是温热的,就拿出茶杯倒了几盏茶,放在了他们二人的跟前。 她的房间里,只要有她在的时候,茶壶里的水时时刻刻的都有人给她换着,所以此时茶水温热她并不奇怪。 “蔺大学士可有事情要问锦书,那就问吧。”锦书坐了下来,捧着茶盏,冲他说道。 贤王殿下吃惊的看着锦书,心想方才她对待自己的态度,与现在不知道差了多少。 “锦书姑娘可是知道一些关于密阳死士的事情,今日听姑娘所说,姑娘一点都不奇怪,贤王殿下在密阳边界线上遇刺的事情。”蔺蒙也不跟锦书兜兜转转,聪明人说话总是要简单许多。 “确实,锦书确实知道一点事情,”锦书缓缓的饮了一口茶水,驱散了外出而来从心而生的寒气说道:“只不过锦书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担忧密阳这边的情况,所以才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的,没想到刚一过来,就看到了贤王殿下与蔺大学士你们几个人与他们在缠斗,所以就出了。” “领书姑娘可否跟我们说说那些死士从何而来,又是要做什么来用的可好?”蔺蒙询问道。 “那些都是曾经的密阳城守军,”锦书轻声说,上摩挲着茶杯的杯口,继续说:“那些曾经为大荆浴血奋战的勇士们,短短的四年时间,在苏冼的下不知道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沦为这样受人控制的死士。直到如今,锦书也只是知道那些死士从何而来,至于苏冼要用他们做什么,还未得知。” “数量有多少?”蔺蒙继续问。 “大约有两万人,曾经的密阳驻军有四万多人,是大荆各州府县驻军最多的地方了,只不过现在看来,仅剩的密阳军军纪涣散,早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 “苏冼真是狼子野心!”贤王殿下说道。 “凡事有因必有果,苏冼如今成了这样,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蔺大学士你与贤王殿下,如今在密阳,身边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万不可冲动行事。”锦书说道,与贤王殿下相处了这么久,加之以前的了解,对他的性子摸了个准,丝毫不差。 他做事极容易冲动,此时跟他说了你往这边的事情,也是希望他知道了以后,可以变的沉稳一点,不要总是强出头。 “恩。”蔺蒙点点头,看向贤王殿下,贤王殿下虽然想要反驳,可是一想到上次的事情,一下子把所有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迎宾楼是我的,这里的安全防卫,蔺大学士与贤王殿下自然是不用担心,”锦书忽视了贤王欲言又止的样子跟他二人说:“今晚二位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如果想要彻底的解决,密阳这边的事情,还需贤王殿下亲自出,去密阳青黎山请一个人出来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赤练草! ()第二日一大早贤王殿下就从迎宾楼出来,前去锦书所说的靑黎山,找凌晨他们谈话所提到的苏沛与苏柠二人了。 贤王殿下出来以后,清晰的记得锦书在房间里跟他们说的话,她说:“苏冼将一半的密阳军变为了效忠于他的死士,贤王殿下想要解决密阳这一滩浑水可是不怎么容易的。” “锦书姑娘可有办法?”蔺蒙随即问道,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期待。 “方才提到的靑黎山,贤王殿下可知道?”锦书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询问了一个刚才被她提到的地名,看看他们是否知道。 “据说密阳有两座大山,一是青冥山,一为靑黎山。密阳城又名‘半城’,只因它是依山而建,也就是青冥山,巨大的山体是他天然的屏障。另一山靑黎山,则是密阳城外的一座深山老林,其间的古木有的已经长了上百上千年,丛林之间奇珍异兽众多。一旦进入靑黎山,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了它们的食物。” 密阳最为出名的就是这两座山了,青冥山常年青翠,良禽良木甚多,是密阳百姓取之不尽c用之不竭的财富,相较于青冥山,靑黎山就少有人涉足了,整座山上只有一条不知道多少条人命换来的小路,无边无际的蔓延到林子的深处,是不是还会有藤蔓缠绕c毒蛇伏击c猛兽出没,是很多柴夫都不敢涉足的夺命之地。 “贤王殿下既然知道,那么也就不用锦书多说了。”锦书缓缓开口说道:“靑黎山其奇珍异兽甚多,多少人为了去山得到最为珍贵的虎皮c鹿角,竟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如此凶险之地,如果锦书说,只有去了那里,找到隐居在那里面的人,才可解密阳之围,贤王殿下可愿意去?” “能够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间,穷山僻壤c猛兽出没又有何惧,哪怕是搭上这条性命,本王都在所不惜。”贤王殿下颇为不在意的接道,随之询问锦书说:“还请锦书姑娘告知,这位高人是谁,本王要如何前去寻他?” “贤王殿下有这番心意,密阳的黎民百姓也算是有救了。”锦书叹气道:“这个人贤王殿下很是熟悉,小的时候贤王殿下时时会去他府上玩耍一番。” “姑娘如此说来,想必这人应该也是朝廷人,为何会隐居在此处?” “几年前发生了意外,他举家迁到了这里,隐居于靑黎山下,在也不过问如今的政治变换,成为了靑黎山游云野鹤一般的人物。” “该人是谁?本王找到了又该如何前去劝说于他,才能让他听本王一句劝,前来密阳?”贤王殿下疑问道。 “殿下要想做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锦书眯着眼睛,捧着茶杯,无意识的往自己的嘴边凑过去,开口说道:“只要贤王殿下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前去拜访,蔺大学士一同随行,跟那里面的人说清楚密阳现在黎民百姓水深火热的境况即可。他们不会多言,一定会出来帮忙的。” “既然有如此能人,那么锦书姑娘就快快告诉本王他们是谁?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去拜访一番了。”贤王殿下的声音里有压制不住的喜悦。 “锦书姑娘所说的可是素来苏老将军与前九军之统苏柠?”听了锦书所言,又对贤王殿下这样的有信心,蔺蒙在想着他们离开黎阳时候的猜测,不怎么确定的说。 “蔺大学士所说的不错,正是苏家的两位将军,现在已经在密阳隐居了多年,只要贤王殿下愿意登门拜访,老将军一定会给足贤王殿下的脸面。”锦书确定的说。 “锦书姑娘为何会知道外祖父与舅舅的下落的?”贤王殿下开口疑惑道:“本王与师傅离开帝都黎阳的时候,便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苦于不知道二位长辈的下落,这才在犯愁。” “贤王殿下不用管锦书是如何得知的,只要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做就好了,至于其他的,等到贤王殿下见到二位大人以后,自会知道的。”锦书不想再解释,就这样说道。 “二位老将军真的能够请出来么?”贤王殿下狐疑道:“舅舅与外祖父,已经多年不再过问朝之事,如今贸贸然的以朝局之事来麻烦他们,他们可会出来?” “贤王殿下不必担心,密阳军队曾经是苏沛老将军亲自带出来的士兵,都是沙场上浴血奋战,过命的交情,老将军不会就这样看着他们一蹶不振,任其成为叛乱的源头的,苏柠大人定不会放任老将军一人出来,到时候如果贤王殿下可以将他们请出来,那么必定会是一同两个人。” “锦书姑娘所言甚是有道理,苏老将军当年爱民如子是出了名的,他所带领的军队更是战无不胜c军纪森严的楷模,都是苏老将军的心头肉,他不会眼看着他们就此堕落下去的。” 就这样,他们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们几人就已经起身离开,想要前去靑黎山,贤王殿下曾过问锦书要不要与他们一起,锦书以在密阳还有其他的事情为由,拒绝掉了。 他们顺着锦书所说的那条小路悄悄的的摸索了进去,那条羊肠小道不愧是小路,左右的宽度仅仅够一人走过去,何一在最前方开路,弯弯绕绕的藤蔓不知道缠了有多少,时不时的还会窜出来几条蛇来,都被他挥刀砍死了。 整整走了一天,大约到傍晚时分,他们才走到一片看起来比较空旷的地方,想要坐下来歇息一番。何一去附近找了柴来,就地生上了火,蔺蒙拿出来今日带的干粮出来,分给了贤王殿下。 “殿下,先吃点垫垫肚子吧。”蔺蒙将东西分给他们一行人,各自围在火堆的旁边啃食着早已经被冻的冷硬的馒头。 贤王接过来,略微的在火上烤了一会,就拿起来吃了说道:“怪不得锦书姑娘说这里山路难走,没想到仅有的一条小路,也都是荒草丛生。只不过既然靑黎山也是凶险之地,这一路上倒是没怎么见过猛虎野兽。” “殿下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为好,在外面最怕的就是说什么来什么。”蔺蒙笑道,看了看附近足够黑暗c阴森的森林。 “野兽怕火,咱们还是把火生得大一点,也好驱逐驱逐它们。”贤王殿下说道:“晚上可能还会留下一个人守夜,在外面总归是不安全的,快点吃,吃完了以后就休息,咱们进来了个人,就两个人轮换吧,师傅觉得呢?” “殿下所说有道理,夜晚时分是人的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尤其是在凌晨之后,那时候更要加紧防卫,咱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小心为妙。”蔺蒙说道。 几个人规划的是很好,但是还没有等到开始入睡的时候,贤王殿下就感觉到了周围丝丝危险的气息,一瞬间让其余的几人做好了防备。 “空气里不对劲,殿下小心点儿。”蔺蒙对药草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空气不寻常的味道,让他灵敏的嗅觉嗅到了,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提醒他们几个人。 “这深山老林c寒冬腊月的会是谁人在这里?”贤王殿下用衣袖堵着口鼻,轻声的说,想不通他们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还会有人紧盯着他们。 “殿下,临走的时候,锦书姑娘曾经将几枚药丸交给了殿下,殿下不妨吃一颗吧,这空气很是不对劲。”即使堵着口鼻,蔺蒙仍然是可以闻到那股陌生的气味,想起他们几人离开时,锦书给的东西,就跟殿下说道。 贤王殿下掏出袖子里的小瓶子,将药丸倒出来,每个人服用了一颗,悄悄的跟他们说:“既然师傅闻到了空气有东西,那么咱们周边的林子里,也是不安全的,既然有人想要在这里要咱们的性命,那么咱们总不能让他们空而归吧。” “贤王殿下有何妙计?”何一率先开口说道,被人死压着不能反击自然是很不爽的,尤其是这林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的人。 “咱们今日进来之时,看路上以及旁边的野草,并没有被人踩踏的痕迹,而靑黎山上,他们要想这么轻易的抓住咱们的行踪。自然也是不会去寻找其他的路的。可以说明他们是在咱们身后上了山。” 贤王殿下说着,蔺蒙点点头示意他赞同,随之接道:“咱们今日的脚程不慢,而且上山之前并没有看到他们有人跟过来,深山老林的弄出来一点动静很容易,咱们只是在这里待了吃了一顿饭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可以确定他们的人并不多。” “嗯,既然先是下了药,想要然后再下,人多的话没必要这样麻烦。”贤王殿下继续说道。 “殿下,咱们将计就计如何?”蔺蒙看着贤王殿下,笑着开口说,笑容里隐隐有一丝奸诈。 “师傅,本王也有此意。” 夜间甚是寂静,贤王殿下他们几人方才呆的地方,只有火堆燃烧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那边的人接二连的倒下,时不时的还会有“殿下,你醒醒,怎么了?”或者是“蔺大学士,您怎么也睡过去了”,类似这样的声音。 然而并没有持续了多久,那边的火堆旁,逐渐的除了火燃烧的声音,再无其他。不远处树上趴着的几个人,借着火光,看到了那边火堆旁,一个一个趴在地上的身影。互相打了打信号,敲击了两声树干,随后几人从树上滑落下来,慢慢的朝他们几人的方向逼近。 在那火堆旁,横竖八的倒着贤王殿下等几人,为首的那一个黑衣人,看到不用动就能将他们的首级带回去,不由得开口发笑道:“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贤王殿下与蔺大学士,也仍旧是没有躲过,死在了‘赤练草’的毒性之下。” “都是老大神妙算,才能有如此好的会,就此取了贤王殿下的首级。”身后紧随之而来的人奉承的说。 “那就别再闲着了,咱们就把他们的头颅摘下来,献给将军吧。哈哈哈哈。”一连串放肆的笑声,冲破了丛林的静谧,一直在林间回荡。 “是。”身后跟着的四个人,一边向他们几个走过去,从他们的眼睛之,可以看出来他们对于今日的行动,是抱了必成的信心的。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到贤王殿下的身边,刚刚扬起了剑,准备将他的头颅砍下,谁知还没等他动作进行到下一步,就觉得自己的腿上一阵刺痛传来,随即低头看下去,只见到自己的大腿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一柄匕首牢牢地扎了进去。而当他再次回神,看像自己剑下的贤王殿下的时候,却见到方才躺在地上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四周逐渐的传出来,他下的人被截杀的叫喊声,那个所谓的“老大”静静的看向了自己的不远处,在那个地上,贤王殿下满脸笑容的看着他,注意到他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贤王殿下轻声说:“既然有贵客造访,本王不来迎接,岂不是不成道理了?” 意识到自己被骗,身后的弟兄又已经被贤王殿下的下解决掉,他愤恨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想要殊死一搏。可是当他刚刚才提起剑来,就有另一把剑从他的身后,穿心而过。他瞪大了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死掉了。 贤王殿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冷冰冰的说:“想要本王的性命,是么,只不过你的本事似乎不够,就这样成为了本王的剑下之鬼了。” 何一在那人的身后,猛的将剑往后一抽,那个“老大”一口鲜血吐出,浑身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抬眼看了看贤王殿下,死不瞑目。 他们的人只有五个,而且刚才也都是单独行动,静静的来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身边,贤王殿下这边有个人,等他们靠近的时候,每一个人出都是快c狠c准,丝毫没有给他们留下性命的可能。 正在他们站在原地,想要看一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时候,刚蹲下身子,就听到周边的草丛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就是一句梓的大喊“不好,殿下快离开。” 然后何一起刀落,就将一条蛇砍死在了原地,贤王殿下立马起身,随后被梓拉着离开了原地,在微弱的火光之,贤王殿下看到了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 无数条的蛇逐渐的向那几个人躺着的地方涌过去,一条又一条,络绎不绝,就连蔺蒙看了都不由得心惊胆战,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何一就地拿了一个火把,推着贤王殿下离开了原地。 走出了很远,贤王殿下仍旧有些心神不定的问着蔺蒙说道:“师傅可知道方才的那些蛇是什么情况?为何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 不止是贤王殿下好奇,就连何一还有梓几个人,都好奇的向蔺蒙看了过来,蔺蒙在他们期待的眼光之,静静的沉默着。 “师傅也不知道么?”蔺蒙的沉默,贤王殿下不由得想了许久,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招式,竟然可以引出来这么多的毒蛇。 “殿下方才可看了,那些蛇是什么蛇么?”蔺蒙低着头,边想边说。 “方才周边太暗,看得不怎么清晰,没有看清那些是什么蛇。”贤王殿下说道,狐疑的看着蔺蒙:“师傅可是发现了什么?” “那殿下有听到,方才那个黑衣人所说的是什么草么?” “好像是‘赤练草’,如果本王没有听错的话。”贤王殿下说道,看着蔺蒙:“那些可是赤练蛇?” “早就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毒草名为‘赤练草’,此草毒性尤其霸道,人一旦沾之,便回天乏术,再无任何获救的生。”蔺蒙轻声说道:“另外还有比较让人望而生畏的就是,该草散发出来的气味,会吸引大量的蛇虫前来,其最为出名的就是赤练蛇。” “既然有这种毒草,难道师傅也没有见过么?”贤王殿下轻声询问。 “不曾见到过,虽然赤练蛇见了无数,却从来未曾见到过赤练草,今日也是在他们的口听到这种毒草,才知道原来它真的存在于世上。”蔺蒙皱着眉头,说道。 “那既然方才引来了那么多毒蛇,说明那些人也是毒了的”贤王殿下说道,想起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不由得心里在打颤:“如果不是锦书姑娘先给了咱们药丸保命的话,现在死的就不只是他们五个了。” “其心可诛,简直丧心病狂!”何一说道,没想到竟然用这么阴损的招式。 “不得不说,今日来的这些人,心思还真是狠毒。”贤王殿下握紧了拳头,与蔺蒙相视一眼说道:“如果没有锦书姑娘事先提醒,今日死的也就是十二个人跟五个人的差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女巫师! ()树林里树木繁盛,即使是冬季,仍旧还是有许多越冬的植物,数量也不在少数,一路上阻挡着贤王殿下几人的前进,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在树林里走上了大约四日的光景,这一日的傍晚他们遇到了这一路上最大的一个难题。 他们已经不知道具体走到了深山老林的哪个位置,只能凭借着感觉,顺着那条依稀可以看到痕迹的小路继续往前走。然而没多久就看到在这条小路的最前方,五个分叉路口,顿时让他们不知道走哪一条比较好。 几人站在分岔路口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贤王殿下眉头紧蹙,死死的看着眼前,似乎这样的话,就可以找得到哪一条路是对的。 “师傅,眼前这么些条路,咱们怎么走才是好?”贤王殿下轻声询问,五条路每一条都有可能,到底是哪一个,还是需要细细的掂量掂量。 “殿下觉得是哪一条?”蔺蒙不答反问,眼角上挂着暖暖的笑容。 “本王也不知道,这五条路看起来似乎是一样的,并无太大的差别,难不成咱们要走进去一条一条的试么,那得试到什么时候?”贤王殿下皱着眉头,不知所措。 “呵呵,殿下想多了,怎么可能一条一条的去试,这五条路不知道通向何处,更不知有多远有多长,咱们已经走了四天的时间了,一条一条的试下去,先不说能不能找得到,就连咱们带的食物,也是撑不了几天的。”蔺蒙笑道,静静的蹲下身子,近距离的去查看几条路上有什么不同。 “大学士,莫不是要咱们分开来,一条一条的去瞧一瞧?”何一耐不住性子,随即说道,蔺蒙继续笑而不答,仍旧低着头看着地上。 “自然是不可以分开行动的,”贤王殿下替蔺蒙说道,跟何一解释:“第一日咱们进林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盯上了咱们。咱们虽然初战告捷,可是并不知道咱们的身后还有多少人。” “殿下,那咱们要怎么办?”何一有一些急躁了,说道:“不能一条一条去试,也不能分开行动,可是这里明显有五条路,咱们似乎只有一次选择的会。” “不是似乎,是确实只有一次选择的会。”贤王殿下垂眸看着一直在几条小路上换来换去走着的蔺蒙,沉着声音说:“如果咱们不能找到正确的路的话,一旦转身回头,在这里等着咱们得就可能是不知数量的死士,到时候咱们一个个的都疲惫不堪,又怎么会有力气去与他人缠斗?” “但是依殿下的意思,他们如果到了这里,五条路选来选去,也够他们费上一些时日,正好给咱们的行动提供了不少的时间。如果他们找不到咱们的话,势必会等在这里,到时候不是还是会有一番恶斗?怎么做似乎都是不利于咱们的事情。”柠闻言说道。 “小这话有几分道理,却还是不对的。”蔺蒙一边弯腰看着旁边的小路,一边朝他们几个人走了过来,轻声带着笑说道:“咱们不知道这进去以后还有多深,也不知道咱们可以走上几日,所以咱们这一次一定要选对才是。只不过这五条岔路口,也有一个好处,迷惑咱们的同时,他们也不敢轻易前进。如果只是等在原地的话,他们也并不知道咱们会有几日才能出来。所以说来,其实最困惑的应该是属于那些后来的人。” “但是这样的前提不都是在咱们选对的路的情况下的么?”贤王殿下轻声询问,看着蔺蒙笑意满满的脸上,似乎他的师傅,已经有了对策。 “对,所以这一条路咱们一定要选择好。”蔺蒙低下身子,摸着脚下的土地,若有所思的跟贤王殿下说:“殿下要不近距离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不同之处?” 贤王殿下闻言也俯下了身子,盯着眼前的土地看了许久,随即说:“师傅可是在这地上找脚印?顺着印迹咱们走过去?” “不是的,既然这里面有这五条路来迷惑人,就说明咱们走的方向是对的,这五条路里面一定有一条是可以找到苏老将军的。既然这路是可以用来迷惑人的,有怎么可能让人找得到印迹来?”蔺蒙轻笑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脚下的路。 “师傅这话有道理,那么咱们该怎么办?” “殿下来看看,我这里的这条路与其他四条有什么不同之处?”蔺蒙半蹲在左边的第二条路上,让贤王殿下过去看一看。 贤王殿下先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蔺蒙所指的那条路,又看了看其他的几条路,疑惑的说:“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不过师傅那条路上,霜会多一些。” 此时已经是傍晚,山的天总是会冷上一些,霜已经悄悄的的盖满了荒草之上。这里他们站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小草场,荒草丛生c荒芜的灌木丛枝错乱,显得一片杂乱无章。 “殿下可知人这一辈子最不可缺的东西是什么?”蔺蒙又问。 “食物c空气,还有什么?”贤王殿下问道,似乎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何意义。 “殿下,其实应该是水。”蔺蒙站了起来,贤王殿下跟在他身后也站了一起,蔺蒙看出来了贤王殿下脸上的狐疑之色,不由得说:“人若不饮水,日都不见得可以顶得过去。苏老将军既然当初是举家而迁,来到了这深山密林之,他必定会找一处清净的水源的。” “师傅的意思是说,只要咱们找到了这几条路上,哪一个水源比较多,那就是那个方向了?”贤王殿下恍然大悟。 “殿下再来看,这些路都很窄,仅仅够一个人穿过去,然而每条路之间间隔都很大,一直通向了前方的林子深处。”蔺蒙引着贤王殿下向第二条路看过去说道:“殿下再来看这一条路,这边的霜看起来要比其他几条上多一些,而且荒草也要大一些。” “确实是。”贤王殿下看着眼前,点点头。 “冬季霜重的地方有的就是因为水源的影响,这里较之其他地方霜重,说明这里的水源要比其他的地方要多。”蔺蒙蹲下身子,跟贤王殿下说:“殿下再来看看这里,虽然与其他路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荒草丛生,盖住了原本的痕迹,可是只要殿下凑近身子来看,就可以看出来这条路上许多落叶以及荒草都是被人为覆盖上去的。” 闻言,贤王殿下凑过去,按照蔺蒙所言,低着头,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才说:“这里面还有荒掉的松枝,然而这一片地方最多的就是荒草以及大型的树木。然而在前方大约数十来步的距离,咱们过来的地方,如果本王没有记错,那边有几棵松树。” “对,所以这样说来,应该是当时人过来的时候,故意揽着荒草荒叶,一路走一路撒过去,林子里湿气重,叶片腐朽的比较快,没有几日就将原本的印迹盖了下去,让他人求而不得。”蔺蒙说。 “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确定舅舅与外祖父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贤王殿下问道。 “不离十。老将军向来是聪敏c懂得享受之人,即使隐居,也不会给自己找的环境太差的,所以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条路。” “既然这样,咱们就从这过去吧。”贤王殿下当立断,蔺蒙点点头。 “何一你们几人去旁边林子里找些枯枝枯叶,记得要最上面的那一层,等咱们走过去之后,将它们沿着咱们走的路撒过去,另外还有两侧的小路,也盖上一点。”蔺蒙冲何一说道。 “大学士放心,这样的天气,等咱们过去以后,霜又会落在叶子上的,他们如果跟大学士一样的聪明智的话,可能才会发现。”梓笑道,然后就转身与何一一起,去捞叶子去了。 黎阳城皇宫内崇阳殿。 “犴司,你说今天晚上她会来么?”景阳帝上拿着一份奏折,然而眼睛却没有往那上面看任何的东西,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询问犴司说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奴才不知。”犴司笑着,缓了缓才说。景阳帝闻言,侧头看着犴司,语气凉凉的说道:“朕问你的话,现在也开始敷衍了事了?” “回皇上,奴才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朕让你说,你就说。说不好了,小心朕罚你。”景阳帝随将的奏折扔向一旁,看向犴司,威胁道说。 “回皇上,奴才觉得如果子悠大人前些日子前来所说是真的话,那么她今天晚上自然是会回来的,今日是二十,按时间来讲,确实是她应该进宫的日子。”犴司低着头说道。 “犴司,你觉得她回来会找到朕想要的东西么?”景阳帝眯着眼睛,笑着说,笑意却有点不达眼底,显得冷冷的。 “回皇上,那人既然是为了贝利郡主而去的,自然是会以找贝利郡主为主要的事情,皇上想知道什么,她应该是知道的吧。” “你现在说话倒是越来越圆滑了。”景阳帝听闻犴司所说,轻嗤道:“就连朕也觉得你这几句话说的虽然听起来,不怎么舒服,可是却十分的有道理。” 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那个人带回来的消息,允了她多少,他就要从她身上得到多少,这样一来,才公平不是? “奴才谢皇上夸奖。”犴司笑道。 景阳帝转头,平视着前方,口喃喃自语一般的说:“她去的时候,那时候刚出了贝利郡主的事情,没有多久,年祭还未开始,朕就将她送离了宫。如果这次回来,她什么还是都不知道的话,那么朕也没有必要在留着她了。犴司,你说呢?” “皇上圣明。”犴司急忙回道。 “去吧,按照往日的习惯,就外面的人遣了去,快要到时间了,别让别人看到她。”景阳帝轻声说道,犴司点点头,就退了下去。 殿内的红烛摇曳,景阳帝一个人高坐于龙椅之上,拿着几本奏折,或轻或重的批画些什么,一直过了很久很久。 “吱”的一声,殿门被人从外面开启,景阳帝捧着奏折,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像是意识到了眼前人的接近,出声询问道:“你回来了。” 语气平稳,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一样。 “嗯。看到我回来,皇上似乎很是开心?”进来的人一袭红衣,身材丰腴。风姿绰约之间一扭一扭的向景阳帝这边走了过去,看着那个坐于高位上的人,不由得开口说道:“皇上,今日还真是清闲,竟有这番心思,等着奴婢我回来。” 景阳帝丝毫不理会她话里话外的讥诮,上的奏折看完了一本,又拿起了一本,就此说道:“看巫师大人这欣喜的样子,事情应该全部办妥了吧。” “皇上觉得呢?”那个红衣女子慢慢的走近景阳帝,站在景阳帝的身侧,盯着他的奏折来看,戏谑的说道:“看起来跟奏折无异,没想到却是皇上的探子,来跟皇上汇报林昱大人在外一事。奴婢看到了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林昱大人若是看到了这封密信,想起明里那么信任自己的皇上,竟然暗来了这么一出,他会不会叛变啊。苏冼那边的情况可是很难处理的,而且林昱大人又是大荆难得一见的豪杰之士,投诚了的话,说不定会以礼相待哦。” 景阳帝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东西,红衣女子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里攥着自己的一撮头发,在指尖把玩着,静静地看着景阳帝里的东西。 不一会儿,景阳帝将其合上,放在奏折之下,双撑在眼前的桌子之上,问道:“看巫师大人这样子,给朕的感觉是,不光巫师大人的事情办妥了,似乎还有了意外的发现,今日巫师大人既然来了,难道不打算跟朕说说么?” “皇上,我们巫族将就回报。今日如果奴婢我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了皇上,那么皇上打算给奴婢什么东西作为回报呢?”红衣巫女转了一个身,将景阳帝的奏章往前一推,自己挪着屁股坐了上去。景阳帝看她的动作侧身抬起了头,刚好跟那女子的眼神在空交汇。 “皇上这是没有想好给奴婢什么东西,还是根本不想给?”许久没有听到景阳帝说话,反而被景阳帝满是冷意的目光吓得背上汗流津津的,红衣巫女不由得换了一句话说:“既然皇上还没想好,那么不妨奴婢我说一件事,皇上替我办来可好?” “年祭那一天,北疆王书为朕抓来了几个西域来的巫女,此刻正被关押于靖律司的地牢之。”景阳帝面无表情的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红衣巫女继续说:“巫师大人觉得朕应该怎么处置她们几人才好?敢来谋杀大荆的王爷?” “皇上,几个西域女子,难不成那般的不容易处置?”红衣女巫笑了笑,声音极其放肆,穿透力极强,嬉笑道:“皇上才这几天没见,怎么的就如此的优柔寡断了呢?” “也对,朕就不应该优柔寡断。”景阳帝随再次从她身后抓起来一本奏折,呈放于眼前,一边打开一边说:“刺杀北疆王叔,确实是死罪。看来那个名为莉娅的女子,朕确实是应该将她处以极刑了,巫师大人,你觉得千刀万剐怎么样?” 景阳帝丢下里的奏折,眼睛与红衣巫女牢牢的互视在一起,清楚的看到了那红衣巫女眼,令人不容易忽视的慌张与害怕。 “怎么,巫师大人这是害怕了?”景阳帝笑道,看着她的脸:“没想到还有巫师大人怕的东西。既然如此,巫师大人可觉得朕方才说的主意好不好?如果不好的话,那么再换五马分尸行不行?” 景阳帝说完,红衣巫师的身体更加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她的身子就跟顿时失去了支撑一样,从桌子上滑了下去,摊在景阳帝的脚边。 “皇上,你说的可是真的?”无意识的呢喃一般,红衣巫女方才放肆的笑容,就跟从来都不存在一般,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呵呵,巫师大人如果不信的话,那么明日早朝之事,朕下一道旨意,将那几个女子从地牢里面拉出,游街示众,每隔一个小时就割掉她们身上的一块肉,可好?让旁人都看看,刺杀咱们大荆的北疆王爷,会是如何的下场,以儆效尤,岂不是很好?” “皇上,不要”红衣巫女,继续说道,伸出扶上景阳帝的大腿,恳求道。 谁知景阳帝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腿往一边一侧,红衣巫女就扑了一个空,狼狈的摊倒在地,景阳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绕到她的另一边上,蹲下了身子,与红衣巫女视线齐平。 红衣巫女抬眸看着景阳帝,景阳帝讽刺的微笑着,伸出握着红衣巫女的下颌,声音极为冷淡的说道:“要不要巫师大人你说的不算,不是说要回报么,那么朕也要看看,巫师大人带回来的东西,够不够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山涧苑! ()大约又过了日的时间,贤王殿下与蔺蒙几人上山时身上所带的东西早已经所剩无几了,正在几人茫然无措的时候,伍艾冲着远方的一个小山包上指着对他们喊道:“殿下,蔺大学士,你们看那里。” 此时山里边已经快要暗下来了,那边的树林丛生的小山包上,竟隐隐约约的有炊烟散出来,蔺蒙几人看到之后,也是欣喜万分。 “师傅,会是那里么?”贤王殿下轻声说道,这一路上走过来,除了最开始的死士暗杀之外,其他的都顺利的过分,让他对这突然出现的炊烟人家,升起了心的警惕。 “过去看看吧,权当是一次冒险。”蔺蒙说道:“就算咱们不过去,这深山老林的,又是冬季,能吃的东西也少,找不到人出去了,不是饿死,也是被杀死。” “既然这样,那就过去了。”贤王殿下应道,率先走了过去,何一快步地冲到贤王殿下的前面,对贤王殿下说:“殿下走后边,让属下来开路。” “嗯。”贤王殿下点点头,自知就算与他们几人争抢,也是拗不过他们几个,随即跟蔺蒙走在一起,有些疑惑的说道:“师傅今日说话,似乎有些颓废。可是被这深山老林打击了兴头?” “呵呵,怎么会。”蔺蒙轻笑道:“只是觉得常年的住于着林子之,太过于安逸,也不知道苏老将军还有没有当初的那种劲头了。” “师傅不必担心,既然来了,总归是要有所收获才是。”贤王殿下接话道:“本王总相信,舅舅外祖父是一代忠良,他不会置大荆的安危于不顾的。” “但愿吧。”蔺蒙说道。 “殿下,小心。”二人正在一起说道,就听到前边何一大声惊呼,随即就感觉到自己身侧一阵寒风袭来,一只竹剑就顺着他的身体滑了过去,插进了路边的荒草之。 随之而来的是一剑比一剑精准的剑雨,活活的往他们几个人的身体上戳来,即使是贤王殿下都有些应接不暇。 “师傅,这剑林好厉害,大家都小心一点。”小心地躲避过从身后刺来的竹剑,贤王殿下冲蔺蒙喊道。 “是,殿下也要小心。”蔺蒙随即应道。他的身虽然不算是太好,可是在北疆待了这么久,整日里耳濡目染,防身的功夫还是学了不少的。 几个人堪堪的躲过了密集如雨的剑林,继续提着刀,拿着宝剑往前走,一路上甚是谨慎。 只不过再好的防备也躲不过猎人设下的陷阱,他们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再次被前面的阵法挡住了道路。无数的石子从四面八方的向他们打了过来,石子太小,又太密集,怎么躲闪都有许多砸在了身上,镇痛无比。 “殿下,这石子阵太损了,完全让咱们不能往前走一步。”何一不耐烦的说着,恼怒间,就有无数的石子朝他打了过去,更有几个都砸在了他的头上。 “何一,别出神,这石子阵也是可以打死人的。”蔺蒙冲何一大声说道,他的身上已经不知道大大小小的石头,挨了多少了。 “不知道这个石子阵的开关是在哪里,要不然直接将开关于给他砸了,还省事许多。”贤王殿下一边躲闪着,一边冲他人说,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苏老将军本就是沙场上布阵的好,他布下来的阵法,我只知道沁阳公主破过几次,其他的都是落败而归。殿下不妨也来找找这石子阵的阵眼在哪里,去破了它去。”蔺蒙一边闪避,一边对贤王殿下说。 “好,今日就让本王试试,这阵厉害在何处!”贤王殿下一声怒喝,就冲了过去,越过石子最密集的地方,想找到阵眼在哪里。 “是何人擅闯我等地界,影响吾等的清静?”正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空气之传来几声铿锵有力的喊声,似乎是从远处传来,穿透人心。 “贤王殿下,这是苏柠将军的声音。”闻言,蔺蒙喜上眉梢,对贤王殿下欣喜的说。 “师傅,那咱们找对了。”贤王殿下也喜不自胜,动作也不由得慢了下来,正巧此时几颗石子朝他敲了过去,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肩上。 “该死的。”贤王殿下怒极,今日所挨的打,全拜这石子阵所赐,随后跟蔺蒙说:“师傅,苏柠舅舅可能比较熟识您,你试着跟他打个招呼,本王要先把这石子阵给他破了!” 他离开黎阳的时候,还不满十二岁,如今他如果贸贸然的说是老九的话,也不见得他的舅舅就会相信,此时反而让他的师傅蔺蒙出马,比较适合一点。 蔺蒙应道之后,就对着空气之,大声的喊道:“我是蔺蒙,有事前来求见苏老将军,还请苏柠大人行个方便。” 不远处的亭子里正在饮茶的二人,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上的动作。苏沛将茶盏往眼前的石桌石桌上一放,冲苏柠使了一个眼色,苏柠起身翩然离开。 站在石子阵的旁边,苏柠看到了那几个在石子阵之翻飞的身影,尤其是蔺蒙,他看得清楚。随即好奇的问道:“不知蔺大学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即使以前是与蔺蒙有些交情,然而这么些年的不见,早已经不知道彼此的立场是什么了,苏柠并不敢轻率的就放他们几人进来,毕竟这些屏障,是阻挡他们进庄的防线。 “苏柠大人,我与九殿下在密阳出了一些问题,其的答案只有苏老将军可以解答,希望苏柠大人可以通融一下,让我们见一见苏老将军。”蔺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不得不说这石子阵比方才的剑林要难上许多。 “蔺大学士,小九也来了?”苏柠听到蔺蒙的话,不做他想,能被蔺蒙称为九殿下的应该也就只有他那五年没有谋面的外甥了。 “是。”蔺蒙回道,随后看向贤王殿下,冲他说:“殿下,苏柠大人来了。” 贤王殿下闻言,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是没有听到蔺蒙的话一样,继续在石子阵里翻转。苏柠看着那个白衣朗朗的少年,心思动了动,想要去一旁将石子阵的开关给关上。 “啪”的一声巨响,只见无数的石子从何处飞来,又飞向了何处,贤王殿下的剑紧紧的卡在了周边一棵树旁边卧着的睡狮嘴里。石子阵就此停了下来。 “好身!”苏柠看到石子阵竟然如此就停了下来,心里也是称赞的,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那许久未谋面的外甥,更是欣喜。 “多谢夸奖。”贤王殿下也懒得将自己的宝剑拔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把宝剑拔出来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那些石子是不是还会乱飞。 贤王殿下揉着微微泛酸的肩膀,向蔺蒙走了过去,蔺蒙也收起佩剑,与之一起走向了苏柠。 “这么些年不见,苏柠大人的英姿仍旧分毫未减。”蔺蒙一走近,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心里唏嘘不已,先打招呼道。 “蔺大学士过奖了。”苏柠笑道:“说起来这么久了,大学士与以前相比,竟然像是分毫未改变一样,苏某佩服。” “苏柠大人今日是一人在此么?”蔺蒙看了看四周,竟然只看到他一个人,纳闷的问道:“这石子阵好生厉害,逼的人寸步难行的。” “家父在上方凉亭之上。”苏柠缓缓地说道,随即转头看向蔺蒙身边的白衣少年。可能是因为数日的奔波,他的神色有些疲累,衣服也已经皱皱巴巴的。却还是硬挺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从他的脸上苏柠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这位就是九殿下么?”苏柠问道,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嗯。”蔺蒙说道,随即跟苏柠说道:“九殿下客居北疆四年,去年祭天大典之前,皇上特允了其回帝都黎阳,算起来,苏柠大人与殿下也已经四五年不见了。” 苏柠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随之想问什么一样,张了张嘴还是将其咽了下去,也没有请他们上去坐坐的意思,随即说道:“大学士与九殿下如今来找家父,可有重要的事情?只不过家父已经数年不再过问朝局之事,今日二位贵人来找,估计也是空而归了。” “”贤王殿下不知道该如何来说自己现在的感受,他有一种感觉,苏柠并不是十分期待他的到来,而且自从蔺蒙说景阳帝允了其回帝都黎阳之后,他的态度更是冷淡。 “苏柠大人,密阳军队出了问题,如今这担子在殿下的身上,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苏老将军,给殿下出出主意。”蔺蒙继续说,狐疑的看了一眼贤王殿下,不懂今日为何他会一句话都不说。 “蔺大学士,很抱歉。不是苏某我不想帮你们,只是家父已经数些年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潮局的变化哪怕再大,也跟我们没有了什么关系。蔺大学士,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苏柠说着就转过了身,拒绝的意思显而易见,蔺蒙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好看相贤王殿下。贤王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苏柠的身后,问他说:“舅舅,我可以看一下我的外祖父么?” 贤王殿下与他们虽然已经四五年没有见了,可是这毕竟是苏家嫡亲的孩子,小小年纪又在边疆受了那么些年的苦,即使想拒绝,苏柠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好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舅舅,可以么?”许久没有听到回答,贤王殿下也不放弃,期盼的看着他。 “殿下先等着,苏某先去问问家父。”苏柠缓缓开口,看着眼前白衣少年与自家妹妹相似的眉眼,一时间心里的不忍油然而生。 “这是小九么?”苏柠正打算转身离开之时,就听到身后传来自家父亲苍老的声音,随即转身来到了父亲的跟前,将他拉到贤王殿下的身边,与他说道:“父亲,确实是小九。” 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父亲这么些年念着小九,就跟自己念着檬儿是一样的。苏落再怎么说,都是父亲挚爱的女儿,小九作为她的遗腹子,父亲自然是想着的。 “外祖父!”贤王殿下喊道,看着眼前老人熟悉的眉眼,随即就跪倒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一个头。苏沛赶忙去扶,挽着他的说:“傻孩子,这是要干嘛。” 苏沛不算老,只不过跟他记忆之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总归是有一点差别的。脱下战甲的苏沛看起来,更像是山间的一布衣,习惯了隐居生活,身上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清冷之感。 “这些年都未曾前来拜见外祖父,是小九的不孝,还请外祖父责罚。” “这又是什么话。”苏沛拉着贤王殿下,轻声的说了一句:“活着啊,就已经是很好了。当年外祖父与你的舅舅事发之后,就率先离开了黎阳,当时还小的你,我们都未曾顾及得上,说起来还是外祖父愧对了你啊。” “外祖父不必感伤,小九这不是也回来了。” “柠儿,快去叫你的母亲回庄里,今日既然蔺大学士与小九来了,自然没有让其空而归的道理,让你母亲快回来,这孩子她也是不少念叨着的。” 苏沛说着就将贤王殿下往他们现在的住处拉过去,苏柠应了一声,就随即离开了,不知道是去哪里找了他的外祖母。苏沛一边走一边说:“小九跟你母妃长得还真是像,这眉眼c这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可惜啊” 苏沛宠爱自己的母妃苏落,贤王殿下一直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外祖父看到自己率先想起来的还是母妃,又想到自己那年匆匆离开黎阳,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母妃魂归何处,更是感伤。 “母妃在天有灵,自然是会念着外祖父的。”贤王殿下轻声说道,宽慰着苏沛。 “也罢,今日啊,小九也就好好的呆在庄里,跟外祖父讲讲这些年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你外祖母也是时时刻刻都念着你的。”苏沛说道。 苏沛的夫人林氏,与苏沛是少年夫妻。苏沛十九岁外出打仗的时候,将其从敌军的下救了出来,林氏为了感恩,就一直跟在苏沛的身边。林氏虽然是女子,可是有些计谋c阵法玩弄的不输于苏沛,久而久之的,二人相处就有了感情,后来也就顺利的结了亲,成为了当年黎阳的一段佳话。 苏柠的夫人原是宣王妃的姑姑,在生苏檬的时候难产而死,就此苏柠亲自将苏檬带大,苏檬小的时候,苏柠不续娶是因为苏檬还小,怕来的人对她不好。然而等苏檬长大以后,苏柠也早已经没有了续弦的意思,后来又生出了那样的事情,更是谈不上自己的事情。也就一直被耽搁到了现在,都还是孤身一人。 “小九c蔺大学士你们先坐着,老夫去给你们准备些茶水来。”苏沛将他们带进了庄里,让他们闲坐于凉亭之内,自己说着就转身回了房间。不多时,拿回来一壶茶跟几个茶杯,放在了凉亭内的桌子之上。 这时候贤王殿下才有时间前来打量眼前看到的景象。他们如今所处的庄子,是被建在靑黎山的一个山腰之上。这个地方像是山腰上突出来的一角,房屋紧紧地靠在靑黎山的石壁之上,房屋后面是一片的竹林,以及稀稀落落的树木。 房子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院子,周围用篱笆环绕着。篱笆外有一块大约一亩的地方,被开辟出来全部种上了梅花。他们现在所处的凉亭,就在篱笆内最靠近梅园的地方。而篱笆的周围,虽然现在苍凉无比,但是那些枯枝灌木看起来,似乎都好像是装饰的鲜花之类的。 整个庄园占地不算小,但是看起来仍旧是雅致万分,像是一个从山腰上开辟出来的苑一般,一点都不像是两个粗人居住的地方。 “这里的气候不适合种植茶树,只不过每年春天来的时候,这漫山遍野的都是黄色的‘忍冬花’,用忍冬花泡茶,那也是极好的。这泡茶的水,全是柠儿从山间清泉取来的泉水,清冽无比。你们几位看样子应该是劳累了许久了,先喝些茶暖暖身子,待会我那夫人回来了,让她给各位备些热水,你们好好的洗漱一番。只不过若是你们没有换洗的衣物,咱们这里的也就只有老夫身上的粗布麻衣了,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苏沛一边给他们几个人倒茶,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人老了总是喜欢管许多的事情,苏沛除了是战场上的大将军之外,他也是一个父亲个外祖父,看着自家孩子这样一幅狼狈不堪的样子,自然还是心疼的。 “谢谢外祖父。”贤王殿下接过茶水,道了一声谢,眼前的老人仍旧跟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样,虽然是武将,却心细如尘,事事考虑周全。 “谢苏老。”蔺蒙与其他几人接道。 “老夫方才回去的时候,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将空着的几间房子打扫出来。”苏沛将上的茶壶放在桌子上,坐在他们的旁边说道:“只不过庄里的房子并不多,今日可能要委屈一下各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青山庐! ()“外祖父说哪里话,是我们叨扰了才是,如今外祖父愿意见我们,已经是万幸了。”贤王殿下说着,一边端起苏沛递给他的茶盏,饮了一口说道:“早就听闻山间泉水甘甜清冽,用来泡茶绝对是极好的,今日有幸尝到了,确实是名不虚传。” “都是些山间的野东西,比不得黎阳城里东西值钱,若是非要说好喝的话,那可能就是你们各位习惯了帝都的繁华,偶尔来尝尝这山间野味,觉得新奇罢了。”苏沛放下茶盏,轻声说道。 “外祖父与舅舅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小九这么些年一直身处北疆,外祖父的事情很多都顾忌不到,现在既然有会,得一一见,外祖父若是有缺的东西,还请告知小九。”贤王殿下放着茶盏,恭恭敬敬的说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如今身处于深山老林之间,一不问世事,二不涉朝政,自由自在c无拘无束。渴了有山间的清泉,饿了有枝上的野果,闲的无聊抓来几只猴子逗逗乐,去田间犁犁地,与你舅舅杀几盘棋,别提有多惬意了。” 苏沛闭着眼睛,一边想一边说,就连贤王殿下,都可以看出来他外祖父心驰神往的样子,想必在这里的生活过的是极为惬意的。顿时有些因为自己以朝局之事,来麻烦他,有点惭愧了。 “外祖父的生活,听起来似乎是极好的。”贤王殿下接道,犹豫着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开口。 “那自然是。许久没有这样的悠闲惬意过了,整日这样的生活,很容易让人迷失了方向,在也不想知道外面是何年何月了。”苏沛轻声说道,态度称不上欣喜,也不算太平静,可以感觉得到,今日贤王上山找他一事,他还是很开心的。 “外祖父过的好,便足以了。”贤王殿下自然是不会忽略苏沛说他在田间生活时,话里话外的愉悦,心有了一个绝大的决定。 此番既然外祖父如此开心,他就不打算说明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就当作是一次平平常常的探亲。 他们如今平静的生活,来之不易,他不能将他们好好的生活破坏了去。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尽到一个做晚辈的责任,这仅有的一件事情,就当作他的孝心吧。 “暧,老头子啊,这我听柠儿说,是小九来了,在哪儿呢,快让外祖母来瞧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几人坐于凉亭之,正谈的畅快,就听到有老妇人的声音,从远及近而来,生生的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这是你外祖母,小九,多年不见,最想你的应该是你的外祖母了。”闻言苏沛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向贤王殿下说道:“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一次,要不要现在去看看她?” “此番来了,本就是打着探望外祖父c外祖母与舅舅的意思的,外祖母既然已经到了眼前,又怎么有不去探望的道理。”贤王殿下笑道,站起来抚了抚自己的衣服,站在苏沛的跟前。 听到贤王殿下这样的话,苏沛的脸上一抹微笑一闪而过,随后戏谑的看着他,说道:“没想到小九还有这番心思,那么就跟外祖父过去吧,按你外祖母的性格,还不知道见不到你,要嚷多久呢。” 苏沛的夫人林氏,以前也是喜欢跟着苏沛南征北战的,可是几年前跟着苏沛来到这里之后,整日安逸的生活逐渐让她过的活了,性子也慢慢的沉稳了下来。 现在即使隔着老远,都可以听到她话里的欣喜,对于苏沛来说,妻子的这个改变,是很明显的。 贤王殿下应道之后,就跟苏沛一起朝方才进来的时候,过的那个栅栏走了过去,远远的就可以看到,苏拧身边跟着的一个老妇人,身上穿着灰色的麻布衣服,胳膊间挂着一个竹篮,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暧,老头子,你旁边的这个就是小九吧。”远远的那妇人就看到栅栏旁边站着的他们,喜不自胜,将的竹篮往旁边苏拧的身上一丢,就摇着身子跑向了栅栏旁边。 “是。”苏沛笑着应道,随后看向贤王殿下,于他耳边轻声说道说:“你这外祖母这么些年没有见过你了,今日怕是会拉着你说不少的事情,你多担待着。” 老头子竟然当着外孙儿的面埋汰自己,那妇人自然是不依的,随即刚等苏沛说完,她就抗议道:“你这老头子,有你这样的么,当着小九的面,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自己的外祖母是什么样的性子,贤王殿下虽然称不上了解,然而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亲密互动,早已经见怪不怪,反而有些羡慕。 人们都羡慕白头偕老的爱情,贤王殿下自然也是的,外祖父与外祖母之间的嬉笑打闹,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的父皇与母妃。 如今他们如果还在世的话,恩爱甜蜜程度,应该不会比眼前的两位老人差吧。 “老婆子,当着小九的面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嗯?”苏沛看着眼前妻子不依不饶的样子,再看看贤王殿下嘴边轻轻的笑容,忍不住抗议道。 “好。”林氏笑着锤了一下苏沛的肩膀,侧过头对贤王殿下开了口,说道:“你们既然上山来了,想必是费了不少时日的。累不累?饿不饿?外祖母去厨房跟你们做吃的去。吃过饭以后给你们准备些水,好好的洗一洗,在休息休息。” “好,谢谢外祖母。”听着眼前老人窝心的话语,贤王殿下鼻子一酸,压抑的回答说道。 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呃呃问话了,这么些年,他们也都受苦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林氏笑着说,苏拧这时候也刚好站在了林氏的身后,林氏拿过放在苏拧那里的竹篮,一边打开一边说:“今日刚刚去将地窖里的萝卜和番薯挖了几个出来,今天晚上就能够有吃的了。只不过做出来的不丰盛的话,小九你可不要嫌弃。” “外祖母说什么话,小九怎么会嫌弃。”贤王殿下应道。 “拧儿,你陪着小九去那边坐坐,我跟你母亲去给你们做吃的。”苏沛吩咐道:“山里可比不得外面,眼瞧着天就黑了,他们都还是这样衣衫单薄,拧儿去把火生起来吧。免得他们着凉。” 他们这里又没有备药,平日里都是上山采一些草药,随便应付了事。他们如果在这里生病了,可不见得他们就能抗的过去。 “是。”苏拧应道,领着贤王殿下再次过去,到了那个凉亭之,在附近找些碎的柴火,打算生火。 贤王殿下注目,虽然那两个老人已经渐渐的进了房间去,他看不到了。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可以听到他外祖母的声音。 他听到她说:“这傻孩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上来的,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补补。” “小九,你带着你的朋友过来吧,这边生了火,坐在这里也暖和一点。”苏柠在那边生起了火,喊着让他们一行人过去,贤王殿下跟他们几个人一起,围在了火堆的旁边。 “舅舅这些年的日子,看起来似乎接地气儿了不少。”贤王殿下在他的身旁站定,看着苏柠娴熟的动作,打趣道。 “平淡日子自然是有平淡日子的好处的,舅舅我也是戎马半生,难得了这一点清净的时光,说起来也是人生的福气。”苏柠一边往火堆里面添着柴火,一边细细地跟他说道。 “舅舅不会觉得不甘心么?”贤王殿下随抓了一把柴,丢在了火堆里,随后扭头看向自己身侧半蹲着的舅舅,轻声说:“舅舅与外祖父,为大荆抛头颅c洒热血c戎马半生,如今却只能呆在这深山老林之,整日与青山c草庐为伴,舅舅可曾有过不甘心?”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如今我也习惯了这整日与青山为伴c与这万物为伍,不用再管那么多的或丢性命c或杀头的事情,自然是惬意无比。” 苏柠的话语间没有任何的不满,听起来更多的还是对于现在生活的向往与安定,贤王殿下盯着自家舅舅看了许久,丝毫没有看出他的舅舅有敷衍他的意思。 “如今的生活,却也是极好的。”贤王殿下闻言轻声说道,看开了一般,再无任何询问的意思,静静的在旁边拉着柴火,往火堆里面填。 “你们先在这里待会,舅舅我去房里看看,父亲他们做的怎么样了。”苏柠看着身边的火堆已经生起,那边不远处的房间里,袅袅炊烟也渐渐的弥漫了整个庄里,就开口跟贤王殿下说道。 闻言,贤王殿下也要一起跟着他过去,被苏柠拒绝说道:“小九你就在这里吧,你与朋友一起前来,本就照顾不周,又怎么能让你们动呢。” 苏柠转身就离开,听了苏柠的话之后,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再次停在了原地。 看着苏柠的身影进了房间里,蔺蒙才悄悄的凑身到贤王殿下的跟前,默了默许久才说话:“殿下已经决定好了?” 他的徒弟他自己了解,方才不论是跟苏柠还是苏沛说话,都含有试探的成分在其。贤王殿下想的是什么,他都清楚。 对于这两个长辈,他还是尊敬的。既然他们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贤王殿下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破他们生活的宁静好了。朝堂之上事事诡谲多变,他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再去冒险。 “舅舅跟外祖父,听他们话里话外,都是对现在的生活的惬意舒适,本王自小就从未在他们跟前尽过孝道,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再次去经历那种时而生时而死的忐忑。本王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贤王殿下蹲着身子,静静的说。 “既然殿下已经决定了,那么待会咱们什么都别说了,只当这次前来,只是为了探望一下而已。其他的咱们回去自己解决吧。”说着蔺蒙看向其他的人,吩咐道:“待会谁都不要多话,咱们就当是来玩就好。” “可是蔺大学士,密阳事情怎么办。”其他们所带的另一个人说道。何一c伍艾c梓自然是对蔺蒙他们所说的话不会有任何意义,然而另外两个人就不一定了。 他们千辛万苦的跟着他们爬了上来,历经了生死关头,现在竟然到最后,说是一切都是白做的?这让他们怎么能够忍受? “本王心意已定,待会若是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就别怪本王反脸无情了。”贤王殿下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原地。 “殿下心自有自己心里的傲骨,不愿意麻烦苏老将军,我也是明白的。”看着贤王殿下离开的萧索的背影,蔺蒙开口,看着那两个愤愤不平的人说道:“不论以前你们听命于谁,现在既然在王爷下办事,就趁早把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理理清楚。哪些该要,哪些不该要,自己掂量个清楚。要不然即使殿下不说,我也不会饶了你们。” 那两个人原来不是他们下的人,是他们走的时候景阳帝赐给他们的,他们也相当于是身负谕旨,前些日子离开密阳城的时候,不小心没有躲过他们二人,就那样让他们跟了上来。不过好在,他们二人的身确实是一等一的好。 “” 二人听了蔺蒙的话,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态度明确的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服气,蔺蒙再次警告道:“如果你们不把今日我告知你们的话,当一回事,那么过两日,回了密阳城,别埋怨自己的性命保不住。” 不听话的奴才向来不要,不听命令的奴才,自然是要好好的教训一番的。蔺蒙说完,也不管他们当时是什么反应,就离开追着贤王殿下过去了。 而另一旁的厨房里,苏沛夫妇两个正在灶台前忙碌,苏柠在一旁的水缸里面,添水。 “父亲可要将小九他们在庄里,留上些时日?”苏柠里拿着水瓢,一边舀水一边说,态度淡淡的不知道说话里到底有何深意。 “怎么,为父将他们几人留下,柠儿不开心了?”苏沛笑着往灶台里面添了一些柴火,轻笑着说道,不在意的说:“只不过看柠儿你的样子,还是欣喜大过疑惑的啊。” “这么些年不见小九,好不容易见到了,怎么会不欣喜。”苏柠看水缸里的水已经差不多够了,将水瓢放下,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之后,扶了扶自己的衣袖说道:“只不过现在的事情柠儿总觉得有一些蹊跷,方才在石子阵之,柠儿曾清楚的听到,小九提了密阳之事。可是不论是父亲,还是柠儿,这么久的谈话,小九都闭口不言柠儿总觉得有些奇怪。” “柠儿多想了,小九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性子怎么样,咱们还是有个了解的。”苏沛笑着对苏柠轻声说道:“如果真的是遇到了麻烦前来求助的,小九如果说了出来,咱们做长辈的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只不过若是小九闭口不言,那么看起来,才应该是落儿的孩子。” 听到父亲提到苏落的名字,苏柠散在身侧的双,悄悄地握了起来,青筋突起说道:“这辈子最可怜的就是我那可怜的妹妹了,当初离开黎阳走得急,也没来得及跟她打声招呼。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是不是正如传言所说,她已经” “你那妹妹,当年看到先帝的时候,一见钟情。后来先帝选秀的时候,她竟然自己开口说是将军府上要为其择婿。就是为了看看先帝的反应。后来先帝询问为父的时候,为父还是一脸情况之外的样子,后来还是先帝开口,说是纳妾,却还是以最高的待遇将落儿求了去。”想起往事,苏沛面上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容。 “落儿虽然没有成为先帝的皇后,可是说到底先帝对落儿也是恩宠甚重。后宫之,落儿一个人独宠十六年,连带着沁阳”苏柠说道,每次想起自己的妹妹苏落,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黎阳城内风华绝代c遗世独立的女子,若是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现在的苏落该是如何的幸福。 “世事难料,若是说沁阳当年是凭借落儿得宠,那么再到后来又何尝不是依据沁阳,才在皇宫里面稳固自己的地位。”苏沛笑着说:“可惜了沁阳,小小年纪,就再也看不到大荆这秀丽的山河了。如果当年把她带出来的话,现在的她过的必定也是幸福的。” “父亲说的这话,柠儿再赞同不过了。”苏柠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口,借着那边的火光,看到那几个熙熙攘攘的人儿说道:“那年的她,也差不多跟小九一样大吧。在外人看来,沁阳握重兵c功高盖主,惹了不少人的嫉妒,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若非是为了落儿与小九,她是万万不想,待在那样水深火热的境地之的吧。” “沁阳的性子与落儿很像,不争不抢c平平淡淡的。柠儿你说得对,如果不是为了落儿,凭着先帝对她的宠爱,大可求一道圣旨,游山玩水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忆往昔! ()“父亲说的是。”苏柠笑道:“记得每年沁阳都会出宫前往将军府住上一段时间,与檬儿听听曲c下下棋,玩的不亦乐乎。记得皇上有一年,因为沁阳在府上玩的忘了时间,竟然自己携贵妃找了前去,虽然没有见过太多的沁阳与先帝相处的样子,但是当时前来寻找沁阳的那个晚上,不难看出来,先帝对沁阳确实是宠的紧。” “按照柠儿这样说,就算沁阳请旨说要去游山玩水,说不定也是出不去黎阳的。”苏沛笑道,与苏柠说起以前的事情,都笑了笑。 “嗯。”苏柠说道,仍旧看着外面,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父亲柠儿是说如果,如果小九这次来这靑黎山,是为了请父亲出去的,父亲会随他出去么?” “你呢,柠儿正值壮年,如果小九现在来这里,确实是为了请你c我出去一事,柠儿又该作何感想?”苏沛轻声反问道,不动声色的将问题再次踢了回去,笑言:“柠儿又会怎么做。” “父亲柠儿”苏柠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柠儿也不曾知道,这些年生活在靑黎山,虽然活得悠然自在,却总归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的。时常会梦见柠儿策马奔腾c在战场上浑汗如雨的场景,每次醒来都是热血沸腾的。” “柠儿,为父始终是对不起你的。”苏沛叹气道:“若非为了保住苏家的命脉,为父当时也不会出此下策,举家迁往靑黎山,在这里不问世事。” “父亲您又说哪里话。”苏柠扭头看了一眼苏沛,像是责怪道:“若非父亲,柠儿今时今日还不知道这副身体是在何处,又是死是活。在靑黎山活了这么久,柠儿也知足了。” “柠儿的意思,为父明白了。”苏沛将灶台里面的火灭了去,站起身来对苏柠说:“柠儿,叫小九他们回来吧,饿了这么久,也该好好吃一顿饭了。” “是。柠儿这就去。”苏宁还不知道苏沛那句“为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就被苏沛打发去喊那些人吃饭去了,苏柠也来不及多问,就转身离开了。 苏柠离开之后,林氏拿着碗筷,在灶台边站着,抹了抹自己的围裙,跟苏沛埋怨道:“你们两个啊,就是喜欢多想,待会啊你可要悠着点,可别当着小九那孩子说太多的话。那孩子十来岁就去了北疆受苦,心思必定比其他人细腻许多。就算有事相求你们,看到你们现在活得自在,说不定有些事情也会憋在心里的。” 林氏一边将锅里的饭食一勺一勺的舀到碗里,一边说道,话里的责怪之意甚是明显。 苏沛闻言,又笑了。走过来接过她的碗与勺子,从后面将她揽在怀里说道:“你呀,咱们生活这么久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小九那里,我会亲自去说的。” “这还差不多。”林氏说道,情绪有些压抑:“这可是咱们可怜的落儿唯一的孩子了,不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对待他。” “那自然是的,夫人请放心。” 说话间苏柠带着贤王殿下几个人已经过来,苏沛二人也止住了方才谈论的话题,将他们请到桌子之上,一个一个的好好招待着。 这一顿饭吃的比较火热,几个人在山里头饿了太久,现在又能吃到热的食物,自然是喜不自胜,就连那两个嚷着不服气的人,也静悄悄的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晚膳过后,梓与伍艾去收拾了厨房,其他几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小九,时辰已经不早,你们这又是数日劳累的,肯定是需要好好休息。”苏沛从他们身后走过来,拿着一坛酒,对他们几个人说:“这是自家酿的酒,喝着暖暖身子。” “是,谢谢苏老将军。”来的几个人都知道眼前苏沛的身份,自然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小九,来喝两杯,山间比较凉,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盖好被子。”苏沛吩咐道,一点也没有想跟他们继续闲聊下去的意思。 “你这老头子”林氏捏了捏苏沛的胳膊,想要提醒他,别忘了刚才在厨房里面说的话。然而苏沛并没有让他说出口,捏了捏他的,轻声的跟她说:“我心里有数,你别捣乱。” 苏沛还在等着贤王殿下会不会自己开口,说出要说的事情,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贤王殿下听了苏沛的话之后,只是饮下了那杯酒水,跟苏沛苏柠道了一个别,就转身前去屋子里去了。 房间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躺着拉开被子便可以睡着。房间确实不多,只有个。贤王殿下只好与蔺蒙一起,进了最旁边的房间。 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贤王殿下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还是暗着,只不过他已经睡饱了,就起了身。蔺蒙也听到了他起身的声音,也不再睡了。 二人收拾好了房间以后,就准备跟苏沛等人说要先离开,随即对蔺蒙说:“师傅,咱们收拾好了,就离开吧。外祖父与舅舅生活的安逸,本王也不便打扰。” “嗯,好的,殿下。我去叫何一他们几个。”蔺蒙说着就出了房间,刚出来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练剑的苏沛与苏柠二人,蔺蒙开口打了一声招呼。 “苏老将军,苏柠大人,二位起的真早。”蔺蒙下了台阶,跟他二人说道。苏沛c苏柠二人收起剑,扭头看到是蔺蒙,苏柠说道:“蔺大学士也是极早的。” “蔺大学士,过来坐吧,这么些年,咱们都不曾好好的谈谈。”苏沛跟蔺蒙说道,几个人走到了另一边的石桌旁边,坐了下来。 “苏老将军这么些年不见,身子骨还算是硬朗。”蔺蒙坐下之后,想起方才苏家父子二人一同练剑的样子,忍不住赞叹道:“已是许久不曾看到苏老将军握剑的风姿了。” “闲来无事,与柠儿瞎比划两下,蔺大学士莫要见笑了。”苏沛笑道,也不在绕弯子说道:“蔺大学士与小九不顾天气严寒,就此上山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贤王殿下忧心忧虑,想念着苏老将军与苏柠大人,上山来看一看,也未尝不可。”蔺蒙回道,想起自家殿下说的事情,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难为小九这么些年还会记着我这把老骨头。”苏沛暗看了苏宁一眼,随后才疑惑的看向蔺蒙,与他说道:“贤王殿下?可是指小九?” “嗯。”蔺蒙轻笑,面不改色的回道:“贤王殿下前些日子因为合阳水患一事,由皇上亲封的贤王,封地在南疆。” “如今他既已有封地,想来许多事情会很容易做许多,蔺大学士整日伴在小九的身后,还请大学士兵好生照顾着他。”苏沛轻声的说,蔺蒙是什么样的人,苏沛c苏柠都知道,不是喜好权术之人。然而无论是几年前,前去北疆,还是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蔺蒙都是一个忠心的人。 “苏老将军c苏柠大人可放心。殿下不论怎么说,到底还是给我叫一句师傅,不管会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想方设法的护殿下周全。”蔺蒙说道,不管他们怎么看,自己将事情说的绝对铿锵有力。 “蔺大学士,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苏沛点点头。 就好像是天下所有的学子父母希望自己孩子,有所成就一般,苦口婆心的跟孩子的师傅说着话,拉着关心,生怕把自己孩子耽搁了。 “蔺大学士,老夫想听一句实话,还请蔺大学士告知。”苏沛方才冲蔺蒙点头之后,最后又接了一句话,说的很是慎重。 “苏老将军,有话请说。”蔺蒙的态度仍旧是恭敬无比,苏沛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一点的想要打消他们心的疑虑。 几年不见,他们即使再宠爱贤王殿下,也不如以前一样明目张胆了,如今的苏老将军c苏柠大人,他们即使再看重贤王殿下,他们的爱也变得十分的克制。 “众所周知,靑黎山向来不是人们选择爬山的好去处,靑黎山树林繁密c野兽众多,许多人都在此丧生了性命。蔺大学士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苏沛继续说道,风轻云淡的样子,看起来就是没有将靑黎山看在眼里。 “嗯,确实有耳闻。”蔺蒙点头道:“山上之前,我们找人了解过靑黎山的地形,要不然也不会贸贸然的爬上来。” “实不相瞒蔺大学士,老夫与柠儿当年选择靑黎山的时候,就是看上了靑黎山地势的优点,以及山路难行c树大林深等一系列让人望而生畏的缘由,才就此在这靑黎山上蜗居了这将近五年的时间。”苏沛一边想着,一边说,神情似乎很是愉悦。 “外祖父c舅舅,师傅,早。”贤王殿下在屋子里将一切都收拾好,才走了出来,就看到自家个长辈坐在一起,聊的甚是愉悦的样子,心思一动走了过去。 “小九昨日睡的可还好?”闻言苏沛转头,看到贤王殿下过来,扬声和煦的问道,丝毫不介意贤王殿下的道来,硬生生的打断了他们刚才的谈话。 “还不错。”贤王殿下点点头,走了过去,在他们旁边寻了位置坐下,跟他们人说道:“不知道舅舅与外祖父正跟师傅在说些什么,看起来似乎聊得甚是开心的样子。” “哈哈,你这孩子。”苏沛笑道,也不隐瞒他的说:“外祖父啊,刚刚从蔺大学士这里得知,咱们的小九已经是封王裂土了,以后想做的事情,会简单许多了啊。” “呵呵,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外祖父无需太多记挂。”贤王殿下听闻是此事,态度与其他几人相比要冷淡许多,不在乎的说:“南疆十二座城,外祖父觉得怎么样?”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已经封王,许多事情做起来就应该容易了许多。”苏沛轻笑道:“你今年还不到十岁,能有此成就已经不错了。再说南疆地域辽阔,是操练军队的绝佳地方。你既已封王,就有了执掌军队的权利,到时候无论怎么样,上的军队不能垮掉。” “小九谨听外祖父教诲。”贤王殿下应道,态度仍旧很恭敬的说:“不管是以前的事情,还是以后的事情,小九一定会做到心有数。” “嗯,小九长大了。”苏沛赞叹道,与苏柠相视一眼,微笑着说:“小九要在这靑黎山上待多少日子,昨日你外祖母还缠着老夫,说是一定要让你多呆上一段时间,只不过又怕着山间的生活,小九你过不习惯。” “回外祖父的话,小九可能的话,今日就会下山。”贤王殿下看着苏沛,抱歉的样子跟他们解释说道:“这次能找到外祖父与舅舅,实属是侥幸,小九等人在外逗留也甚是久了,该回去了。” “经小九这么一说,老夫才想起来,从密阳城到靑黎山,脚程最快的话,也需要五到六日的时间,更何况靑黎山你们还是一点都不熟悉,需要的时间会更多吧。”苏沛说道:“而且外祖父与你舅舅上靑黎山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知晓,你们既然都能找上来,也都是出乎意料。” 他们当年向外传的消息,只是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密阳,至于具体地点是哪里,苏沛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来靑黎山上隐居的意思,也是后来回了黎阳大约一个多月之后,才有的。当时被苏越等人逼得走投无路,一家人正好趁着黑夜,离开了密阳城,来到了这里。 小九如今竟然找到了这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小九如今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可以监控密阳的任何一个角落,所以才能够清清楚楚的得知他们现在的地点。 “实不相瞒舅舅与外祖父,小九能有此会上山来见的外祖父一面,也是别人帮助的。”贤王殿下笑了笑,轻声的说。 “哦?是何人?”一听到小九说不是自己,苏沛心放下了的同时,也更加的提心吊胆了起来。 密阳比不得其他的地方,这个地方的苏越是仇视一切的苏家人的,当然除了那个苏冼。密阳如今全部都是苏越的地盘,就连密阳军队也都在苏冼的,贤王殿下如今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密阳,苏沛不得不对他,感到担忧。 “青煜阁少阁主身旁的女子,名唤锦书。”贤王殿下说道。 “青煜阁?锦书?”苏柠在口翻来覆去的叫着这两个名字,总是觉得锦书这两个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到在哪里听到,然而他也没再往下想。因为青煜阁这个字他倒是有些吃惊了的说:“青煜阁想来不过问朝局之事,不论是大荆c亦或是大燕c大魏。而今怎么会与小九扯上关系?” “舅舅觉得呢?”贤王殿下不答反问,脸上笑容明媚:“青煜阁信息网络周全,有许多天下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们都挖得出来。” “正因为如此,青煜阁的存在,许多国主都不由得不忌惮。”苏柠说道:“只不过再忌惮也没有任何意义,青煜阁江湖上地牢牢固,又明确的身声明不涉朝局,如今会与你一个大荆的王爷,提供这样的消息。想必是想在小九这里,得到一些什么来?” 除了这个,苏柠再也想不出来有其他的可能,青煜阁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一个与他们丝毫不相干的人,如今却如此行事,难不成是这么几年不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懂外面怎么发展了么? “舅舅多想了,如果合阳之事没有青煜阁与子悠大人的帮忙,小九我今日也做不到这贤王殿下的位置,如果说她们真的有所谋的话,小九实在是想不出,他会在小九的身上,谋划一些什么。”贤王殿下轻笑说,向蔺蒙求证,不甚赞同的说道:“师傅也可以作证,青煜阁前前后后帮了小九许多。” 闻言,苏柠抬头看向蔺蒙,蔺蒙轻轻的点了点头,苏柠疑惑的眼神再次朝他看过去,蔺蒙又再次摇了摇头。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无比,看的贤王殿下都要吃醋起来。 “那么既然如此,老夫总觉得你们上山来,不会是单单为了探望我二人之事,小九,你也不要再隐瞒你外祖父,有事情那便说来听听。”苏沛闻言心生不好的预感,青煜阁都参与进来了,事情不会太简单。 贤王殿下偷偷的瞄了一眼蔺蒙,本来就打算将此事揭过了,此时自家外祖父又再次问了起来,他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小九有话即说便可,咱们是一家人,不用犹犹豫豫的。”苏柠看出来了贤王殿下脸上的为难,看向蔺蒙的那一眼,也被他收入眼,自然是多问了一句。 “如果因为此事叨扰了外祖父与舅舅,小九心生惭愧。”蔺蒙冲贤王殿下点点头,贤王殿下犹豫的开口说道:“只不过如今密阳形势危急,两万余名的死士与其首领苏冼尚不知所踪。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小九也不敢贸贸然的来找舅舅与外祖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遇危机! ()“什么,密阳竟然有死士?这什么时候出现的事情?”苏沛吃了一惊,听了贤王殿下的话,顿时惊的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 “外祖父别急,小九也不知道到底具体是什么时候,密阳死士出现的蹊跷,小九我与师傅刚进密阳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一脚踏入密阳的地界,就被他们偷袭了去。”贤王殿下轻声说道,语气平缓的样子就好像这件事情不是在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一样。 “没想到竟有人如此歹毒,竟会用死士来祸害密阳百姓,那么你们呢,可有受伤?”苏柠闻言,仔细的看着贤王殿下,看他的身上可有受伤的痕迹c “都没事,当时并不知道那些人就是死士,还以为就是一些普通的刺客,未成想,那些竟都是苏冼暗培养的死士。” “小九可是断定那些是死士?而且还都是出自苏冼的下?”苏柠继续问道:“以舅舅对苏冼多年的了解,苏冼不是那种视王法于无物之人。” “青煜阁的消息,理应是不会错的。”贤王殿下思索片刻,冷静的说道。 “哦。”苏柠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了苏沛说道:“父亲,当年因为愧疚,怕沁阳之事无端连累了苏越以及苏冼等人,父亲将调遣密阳军队的权利交给了苏冼。原本就是看在他胆子不大的情况之下。如今死士一事既出,如果真的按青煜阁所说,是苏冼所作,那么密阳军可还有收回来的会?” “舅舅,实不相瞒。”贤王殿下犹豫道:“那些死士均是出自密阳军,而如今的密阳军队四个营房,总人数加起来已经不足两万。而且由于前些年苏越克扣军费c挪用军资之事,密阳军食不果腹,年祭前后竟然潜入密阳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密阳百姓称其为‘兵匪’,如今就算是收了回来,又有何用?” “小九,是不是那些死士,也全都是出自密阳军?”听了贤王殿下所说的话,苏沛心不好的预感更甚,颤抖着声音问出了一句可能会让他得到一个崩溃的答案。 “回外祖父,确实是。”贤王殿下不忍的说道。 对于苏沛来说,密阳军队是他一训练来的,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偶然得知亲生儿子叛变了,还是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他的心里悲痛是压得过震惊的。 “该死的苏冼!当初就不该!”苏沛怒极,想起当时的由于自己的一时心软,如今造成了这样的不可挽回的结果,苏沛心里悲痛万分。c “若非如此,就是给小九多大的胆子,也不敢前来叨扰外祖父与舅舅的清休。”贤王殿下看着外祖父暴怒的样子,有些担心自己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苏沛年纪已经大了,这些事情一说出来,如果他撑不住,那岂不是 “小九,你想让外祖父如何帮你?”苏沛静了静心神,苏柠也上前安抚他,苏沛心知虽然此事是现在才爆发,可是多多少少也是当年自己的授军之过,理应自己出面解决。 “外祖父,小九小时候就听闻外祖父治军严谨,深受军队人的爱戴。”贤王殿下轻声说:“在小九看来,如今想要攻克密阳,最要紧的事情是身边没有军队的支持。即使密阳死士可能只有两万人,但是以咱们单枪匹马的去战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舅舅懂你的意思了。”贤王殿下说了那么多之后,就停了下来,苏柠想了想继续说:“小九是想凭借父亲以往在军的威望,将如今的那些密阳散军集结起来,虽然人数可能不多,但是以前毕竟都是随着父亲征战沙场的汉子。军队与军队的战争,自然是比咱们以卵击石要好得太多。” 苏柠说完,苏沛点点头对贤王殿下说道:“小九可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外祖父我这么些年都不在密阳军,难免威望有所缺失,到时候万一弄巧成拙的话” “外祖父不用担心,如今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密阳死士只有当时密阳军的二分之一,再加上现在的密阳黎民百姓,说明大部分的人并没有被苏冼所控制,就凭借这一点,咱们就可以殊死一搏。” 贤王殿下的话引得苏沛的深思,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与苏柠势必要与离开这靑黎山,想着今后可能又要牵涉近朝局之,苏沛的脑袋有些疼。 “此言甚是。”苏柠点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询问着他的意思:“依父亲所见呢,此举是否可行?只不过要是这样的话,父亲就不能享受这样的悠闲淡然的生活了。” “悠闲淡然又如何?到时候如果密阳死士不被解决掉的话,到时候即使咱们身处靑黎山又如何?为父仍旧是苏冼的眼钉c肉刺,他一日不将老夫从这土地上拔除,他就一日不会安分下来。” 苏沛听闻密阳死士为祸,心里已经有了分寸。当年苏越与苏冼对他记恨至极,原本想着将的权利全部抛之,可能会满足他们心的膨胀之感。毕竟沁阳当年的事情,牵扯甚众,心里对他们又有些愧对,也就没有计较太多。 然而最终还是没想到,苏冼竟然走上了这样的一条绝命之路,将他亲训练出来的密阳军人一个个的暗操纵使之成为效命于他的密阳死士。这样的举动又何尝不是再跟他叫板? “父亲说得对。”苏柠点点头说道:“那么父亲打算何时动身,柠儿也已经多年未曾领兵打仗,又有了出兵的会,这么一想来,浑身就有了力气一般。” “与小九他们一起吧。”苏沛闭着眼睛,像是认命了一般说道:“如今的事情,既然是因为我当年一时不察而起,那么就让我亲来解决他们吧。” 他们几人还在商量着怎么样的解决的办法,忙的不亦乐乎。然而此时的密阳城内,早已经偷偷的涌进了大批的黑衣死士,几座著名的酒楼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里面的人多数都是插翅难逃。还有更多的正在从密阳城外涌进来。 “主子,密阳城外聚集了大量的死士,如今正向城内涌进来,咱们要怎么做?”迎宾楼内楼,小桃站在“琴”字号房间门口,恭恭敬敬的跟锦书说。 迎宾楼是她的,与青煜阁并无干系。那日锦书与蔺蒙说的时候,蔺蒙以为迎宾楼与仙欲阁那样的一样,属于青煜阁,锦书并没有多解释。 迎宾楼是她这几年来,一直都是直属她的管辖,青絮虽然知道,却从未插迎宾楼内的事务管理。其实不止是迎宾楼,青煜阁内大大小小的酒楼c作坊c青楼有许多都是四年来,才逐步被发扬起来的。旁人不知道,青煜阁内部人却知道的清楚。 就连仙欲阁c迷香楼等比较出名的几个,都是在锦书的暗操纵之下,发展起来的。所以一般都是两个主子,一明一暗。青絮的身份他们都知道,然而另一位除了青煜阁几大长老与阁主外,都不知道。 “如果坚守在原地的话,咱们可以抵挡几日?”锦书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轻放在唇边,询问道。 “主子的意思,是要死守么?”小桃询问道。 他们这里的不论是店老板,亦或者是酒楼里面的伙计,平日里都各司其职,紧要关头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是锦书最为忠心的下。 “嗯。”锦书轻饮茶水,放下茶杯,询问道。 “可守五日,酒楼不破。”小桃想了想,轻声的说:“酒楼内,食物不尽,酒楼不破。主子还有何吩咐?” “那就守着吧,五日足够了。”锦书站起身来,小桃应了一声,打算离开,锦书继续说:“让小杨找一个会出城,别被别人发现。” “主子是要让他去做什么?”小桃疑惑的说,现在出城是保命的最好时,主子是要让小杨出去保一条命么? “让他去找一个人”锦书说着,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小桃疑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然而锦书只是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都留下来守着酒楼吧。” 她要等小九的回来,如果她们现在弃楼而逃,到时候他们回来迎接他们的,只会是满城的火海,以及数万无家可归的黎民百姓。 “是,主子。”小桃应道。 “将咱们埋在密阳城内城外的探子c杀,全部调入密阳城,把城内的死士解决以后,要护着密阳的城门,不能再让他们大部队进来。”锦书继续说道。 如今涌入密阳的,也都是稀稀疏疏,数量加起来可能也就百余人,苏冼应该是没有想到锦书这一下子偷偷的从黎阳回到了密阳,想要趁攻占密阳城,所以如今偷偷潜入的人,数量一定不会太多。 “主子,密阳城内外,随时可以听候调派的,咱们的人只有几百个。如果说解决城内现在进来的还好说,如果说是要守城门的话,怕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小桃想了想,说道。 她方才说的五日守酒楼,已经算上了密阳城门被攻克的时间,他们再将下的人全部调入,拼死一守,应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如果说是要去守城门的话,可能就有些无暇顾及了。 “嗯,这也是实情。”锦书点点头,坐下。撑着头,闭着眼睛,小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知道主子在沉思,此时的她,不能被打扰。 “既然他们想玩,咱们不妨就陪他们玩玩吧。”锦书倏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随即对小桃说:“我也知道你们向来习惯了单打独斗,对待那样一批有规律c有谋划的死士,难免会有些应接不暇。那么让你们换换方式作战,你们可愿意?” “吾等誓死追随主子,不论什么方式,主子直说便是。”小桃低着头,态度甚是恭敬。 “那就陪他们玩玩吧。”锦书轻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甚是优雅。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小桃,继续说道:“单打独斗既然比不过,咱们就用毒吧,死士在耐抗,在耐打,毒药一放,他们可能也爬不起来了。” “主子此计甚妙!”小桃的眼睛闪着精光,药物本来就是他们的老本行,这个时候可以用来御敌,他们自然是开心不已。 “只不过要记着,不可在密阳城内大量用毒药,我也知道现在密阳城内外的人,你们每个人的毒药数量都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无解的。要知道想要阻止他们进来,就要扰乱他们的步子,叫城外的弟兄时刻准备着,有会就下,能拖一天是一天。” “是,主子。小桃明白了。”小桃说着,就离开了。 锦书留在密阳的这些人,以前大部分都是毒医,青煜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并没有将他们全部都收入阁。只不过这些人于锦书而讲,就有点不同了,她说到底都不是青欲阁的人,自然是不用顾忌太多。 最开始锦书开始收纳毒医,仅仅是因为想要为自己准备一两个用毒好而已,青煜阁的阁主长老也都睁一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去了。只不过没想到后来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青煜阁不要的他们,一个一个的都在锦书这里找上了门。 看着的队伍再一个一个的扩大,锦书也是曾经发愁。只不过后来青煜阁阁主青烟说道:“放任他们在江湖上,还不如将他们握在,用的好了,可能以后还有些用处。” 就因为这样,锦书下的人越来越多,更有许多的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锦书的名号,更是上门求见的。一时间多数的毒医聚集在了一起,由锦书统一带领。 锦书下的这一批人,他们的身多数都是由她自己亲训练出来的,锦书训人十分有一套,下的人对她也是马首是瞻。所以去年她决定前去黎阳的时候,就将他们分散了开来,到各处各地为她收集消息。 没想到如今竟然也派上了用场。 此时距离密阳城近二十里的城郊,天色已晚,林昱所带的人到了这里以后,没有选择随即进城,反而选择了在原地安营扎寨。 “大人,您的帐篷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去歇着了。”林昱在帐篷之间迈步,望着不远处的天空,心思不知道已经飘向了何处。 “嗯,你先去歇着吧。”林昱应了一声,毫不在意的摆了摆,让侍卫他先行下去,自己想着再在外面待一会儿。 “是,大人。”侍卫站在他身后,不曾离开,看林昱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随即又再次提醒林昱,说道:“大人,时辰已不早,明日还要赶着进城,还请大人” “好,听你的就是。”林昱无奈,转头看向跟在身边形影不离的人说:“苍离,你今日怎么的这番啰嗦,竟然还敢来时时刻刻盯着本王?” 那个被叫做“苍离”的侍卫笑道说:“大人在外向来不顾忌自己的身体,能拼则拼。属下身为随从,自然要为主子着想。这些日子大人日夜劳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时间来歇息,自然是要注意的。” “好,就你懂。”林昱无奈笑道:“本官这一次前来密阳之时,身边的近随就带了苍离你一个,一路上事事都要你为本官操心。” “这都是属下的本分,大人无须记挂。”苍离笑道。 他跟了林昱近十年,林昱称为大荆掌司使之后,就将其时时带在了身边,前些日子给子悠大人传信的那个人,也是他。苍离可以说是,林昱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就你会说” “来人,抓刺客,别让他们跑了。”林昱正要跟苍离说什么东西,就被远处营帐外的声音惊吵到了,与苍离彼此看了一眼,快速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了。 “什么事情?”到了以后,林昱看到地上两两躺着些人,都是他下的士兵,旁边还有几个侍卫在跟几个黑衣人缠斗,林昱与苍离出,没用多久的时间,就将他们拿下了,随后林昱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些人在咱们的营帐附近徘徊,属下看他们鬼鬼祟祟的,就想将其抓了来,谁知还未等靠近他们,他们就先出了,伤了咱们众多的将士们。”一个跪在地上的侍卫说。 “你们是何人,为何徘徊于本官的营帐之外?”闻言,林昱回首看着地上那几个被侍卫团团围住,插翅难飞的黑衣人,冷着声问道。 没有一个人回话,那些被擒住的黑衣人,全都低着头。苍离走上前去,想要拉下那些黑衣人的面纱来,看看他们到底是谁,林昱伸拉住了他。 “大人?”苍离不解道,疑惑的看着林昱。 “不必问他们了。”林昱仰天长叹,开口说道:“就地解决吧,不要给他们说话的会。” 说完,林昱就转身离开了原地,苍离不解的跟了上去问道:“大人,为何不审问审问?说不定可以问出来一些关于密阳的事情。” 林昱停下了自己的步子,侧头轻声说:“不必了,他们是死士,问不出什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青儿! ()“什么?大人可是说真的?密阳竟会有死士?”苍离听着身后刀捅入身体的声音,感到有些奇怪。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林昱向前方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了下来,侧目用余光看着身后,对苍离说道:“只听到刀子进入身体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那些黑衣人的反应。哪怕就是叫出来了两声,都没有。” 苍离疑惑着点点头,随即想到林昱看不到,立马开口说道:“确实是如此。如果说一个人的忍耐力比较好,那还情有可原。可是方才那应该有六个人,竟然一点喊痛的声音都没有” 虽说林昱是说了将他们处置掉,然而苍离是清楚他们下这些人的段的,往往不会一剑封喉,反而会喜欢看着他们挣扎几下,再送他们上路。 有的时候,那种刺伤别人所带来的征服感,是许多人都喜欢的。军队生活单调又无聊,他们也会将其作为游戏,任人戏耍。 虽然病态,却还是有许多人追逐。 “因为他们就不算是正常人,而是密阳死士,只听命于主子的死士。”林昱回头,看向远方,静静的与苍离说道:“他们的一生之,只有成功和失败两件事。成功者拉着战利品回去复命:失败者,就地自杀或者拼尽最后一击想要从他们口问出一些事情,岂止是一个难字可以形容的?” “早就听说过关于死士的传闻,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会是真的。”苍离吃惊的说,随后又看向林昱,问道:“大人了解的这么清楚,可是已经跟他们,交过了?” “前些日子,本官曾命令你去黎阳给子悠大人送信,然而本官却并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与你一起回黎阳,反而自己去了别处。这件事苍离你应该还记得吧。”林昱轻声询问道。 “回大人,怎么会不记得。”苍离应道:“大人足足晚了将近十日才回到黎阳,连年祭都错过了。” “那些日子,本官去的就是密阳。”林昱继续往前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看着前方的帐篷,自己先走了进去,随后苍离跟在他身后。 “大人既然那时候就在密阳,可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有什么事情比较紧急,苍离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会比林昱回帝都黎阳,还要重要。 “就是为了此事,当时时间太过于匆忙,许多事情都是只知道了片面而已,后又匆匆忙忙地就回了帝都黎阳。很多事情都没有查出来,当时跟皇上说密阳之事的时候,就没敢多说话。”林昱解释道。 “密阳如果出现了死士,皇上如果知道了,就不会单单的派大人一个人前来了。”苍离说道,想着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时间对自家大人有些叫屈。 “这还用你说?”林昱扭头挑眉看着苍离,戏谑的说道:“只不过万一如果是本官想多了” “事实证明,大人并没有想多”苍离反驳道,声音在他家大人的威严目光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你又知道了?”林昱挑眉道:“你怎么不改行去当算卦的,看你这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当算卦的倒是有点吃亏了。” “大人,属下”苍离语噎,今天这一次,他被他家大人怼的可是不轻。 “不逗你了,吩咐下去吧,让各位将士好好休息休息,明日进密阳城的路上,应该会有一场硬战要打。”林昱缓缓的说道:“让都养足了精神,这一路上除了赶路比较快之外,精神都太过于放松,明日在行军队伍之,本官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掉队的影子。” “是,大人!” 第二日一大早,刚刚可以看清脚下的路的时候,林昱一行人就上了路。 他这次来密阳也没有带太多的人,黎阳到密阳,大部队行军太过于扎眼,还容易暴露目标,所以他们就一切轻车从简,大约有不到一千人。一路上行踪也比较隐蔽,即使是走的官道,也是挑官道旁边的路行走。 所以昨日那一批人闯入他们的营帐之之时,林昱会那样果断的让他们全部杀无赦,行踪那样的隐蔽,还能被发现,肯定不是寻常人。 “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可以走了。”林昱刚走出来,想要看一下他们都准备好了没有,苍离看到他的身影,就朝他走了过来,对他说道。 “嗯,该交代的都交代下去了?”林昱询问道,身上的披风被寒风高高的吹得扬起,林昱心里不由得叹息道:这里的早晨还真是有些冷。 “回大人的话,全部都已经交代下去了。”苍离应道,林昱看着他,点点头。 “出发吧。” 就在他们出发前往密阳的时候,在他们附近有一批黑衣人已经悄然转身离开,与他们的方向相反,不知道去干嘛去了。 密阳迎宾楼内 锦书彻夜未眠,一直马不停蹄的在翻看着密阳城以前的军事防备图,一方面让迎宾楼内自己的人,在密阳城内外勘察。 这一查可就有点不得了了。 密阳城守城将士,早已经被苏冼祸害的,战力仅剩尔尔,小规模的伏击还是可以解决,但是就怕过两日,苏冼会破釜沉舟,以死士来攻破密阳。 而且另一件事情比较让她头疼的是,她没有调派密阳军队的权利,哪怕现在密阳军队仅剩的已经不足当时的二分之一,军纪涣散的根本无暇来顾忌密阳城是否会失守。再者军除了普通的将士,将领一个都没有,听说前些日子还是有一个的,一直在密阳军,可是现在也丝毫找不到他的人来。 “主子,小桃姐姐回来了。”锦书拿着军事防备图正在看,背对着门口,太过于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渐渐靠近的人。一时间被她的突然出声,差点对她动了。 “暧,原来是青儿。”锦书已经摸上了佩剑的剑柄,转过身才发现是她迎宾楼内的一个侍女,名唤作青儿。是昨日小桃离开之时,交代其来照看自己的。 虽然在锦书看来,她用不得别人照看,然而小桃的好心好意,她也是没办法拒绝的。而且依据现在的情况,她的身边有一个人,也是好事。 “属下抱歉,望主子见谅。”青儿注意到了锦书摸上佩剑的动作,以为主子是对自己不满了,慌忙间跪在地上,开口乞求道。 “不碍你的事情,这两日我的精神有些太紧绷了。”锦书缓缓地将她扶起来,一将那军事防备图置于桌子之上,一伸起来摸着自己的额头,叹气道。 青儿这时候才敢抬头静静地看着锦书。锦书确实很困,这两日没怎么睡觉不说,还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安置密阳的防卫才行,密阳军那个将领如今找不到人,更是让她忧心。向来不染情绪的桃花眼,竟然破天荒的可以看出来一丝丝的发愁。 青儿不由得宽慰道:“主子莫要心急,小桃姐姐已经进了密阳城,不用太久,就会赶回来了。” “哦?”锦书疑惑道:“既然已经进了密阳城,为何还要待会,难道是这短短的不到一里的距离,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不成。” “回主子的话,小桃姐姐进城以后,就有咱们的人看见了,然而不知为何,她进了城以后,并没有立即的赶回迎宾楼。属下们虽然奇怪,也不敢轻易的去打扰小桃姐姐,所以就有人先回来,给属下禀告了这个消息,让青儿先来禀告主子。” 青儿说话的时候,眉间无意识地皱起,一边与锦书说道,一边好像还是在考虑着一些其他的问题。 锦书仔仔细细的将青儿从头看到了脚,并未发现有异常之处,随即不动声色的追问道:“青儿,有话不妨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主子,青儿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青儿闻言,抬眸看向锦书,眼睛里有着一些的害怕,还有一些期待。 “说话之前,自己先掂量好,觉得可讲就说,觉得不可讲,就别说。这不是很容易判断的么?”锦书嗤笑道,这话说的既是提醒,另一方面也是警告。对于眼前的女子,柔柔弱弱的,跟她预想有一点的不同。 她下的人,都了解锦书的脾气。平日里并不喜欢计较太多,但是一旦到了要紧的时候,就由不得其他人在底下的一些小动作。你如果足够的聪明,不被她发现可还好,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是在动其他方面的脑筋,而且还肆无忌惮的话,那么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主子,属下只是觉得,咱们如今直接撤出了密阳岂不是更好?”青儿不解地说:“如今死守在密阳,密阳守军暂时还不知道具体该如何调派,咱们留在这里,岂不是徒徒的增加了伤亡?” “青儿觉得如果咱们现在撤出密阳,密阳城敌军来犯可以守几日?”锦书缓缓一笑,竟然是没有想到青儿会为了这个事情在发愁,随即笑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密阳城一旦被攻破,日后咱们收回又需要几日?到时候咱们是攻,他们是守,伤亡于现在比较,是大了还是小了?” 青儿皱着眉头,似乎想不懂锦书今日说这些话的意思,可是看着锦书十分好说话的样子,青儿也不打算继续绕着圈子,实话实说道:“可是,主子,咱们毕竟属于江湖之人,密阳城的攻占与守卫并非在咱们的责任之,为何主子” 青儿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锦书,十分怕她生气的样子,锦书一时间被青儿问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是。 “主子,青儿无心的,还请主子不要怪罪于青儿。”锦书的沉默在青儿看来,已经是要生气的前兆了,慌慌张张的俯身开口,说是自己的无心之失。 锦书缓缓地扶上眼前女子的臂弯,将她拉了起来,站直了身体,锦书轻声说:“也是许久,没有人再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了,青儿你不用害怕。” “那为何主子的脸色会这样难看?”青儿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不想顺着她的动作值起身来。 “只是在反思自己而已。”锦书缓缓地转过身子,背对着青儿,抚上那张军事防备图,缓缓地轻声的说道:“反思自己今日所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的。” 她向来都是发号施令的人,还是第一次被下的人这样直面的提出了质疑。青儿说的话,并非是没有道理。此时如果他们都离开,他们属于江湖人,不会搅和到这政治风云之,更不会因为守卫密阳城,就造成人员的伤亡。 可是换一方面来讲,这里曾是他父皇的土地,她更是没有办法,就此看着密阳城被贼人抢去,就此毁了数万黎民百姓的性命。 归根究底,她与他们毕竟是不同的,即使现在他们听命于她,遵从她的号召,可是她也没有权利,让这些人跟着她在密阳城内送死。 “主子”锦书许久的沉默,让青儿的心,紧张的有些提心吊胆,偷偷的看着锦书,小心翼翼的开口,喊着她的名字。 “嗯?”锦书瞬间被她的叫声唤回了飘远的思绪,扭过头来看着她,神色温和的对青儿说道:“是不是怕了?” “不,不,主子,青儿不怕”青儿轻声的说,微微低着头,锦书看着,好像是自己欺负了她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既然不怕,青儿这么的小心翼翼的作甚?如今是我锦书,仰仗你们的时候,你们又有什么怕的?” “主子又在取笑青儿了。”被锦书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青儿傻呼呼的扬起了头,看着锦书说:“主子觉得可以,青儿就可以,主子去哪儿,青儿就去哪儿。” 锦书缓缓的坐了下来,拉着青儿的,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青儿挣扎了挣扎,锦书佯装发怒对她说:“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是,主子。青儿遵命。”青儿在她身边坐下,小心谨慎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好看,锦书不由得笑了起来,青儿盯着锦书的脸发愣道:“主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锦书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轻声的说道:“难不成以前还将你们吓到了?” “不c不c没有,只是”青儿慌慌张张的解释道,然而可能是比较慌张,说了半天连一句话都没有完整的说出来。 锦书笑着打断了她,宽慰着她说:“青儿别紧张,我又吃不了你。” 青儿闻言,随即又低下了头,静静的玩着自己的指,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锦书看着她的样子,瞬间觉得这个女子应该不是自己亲出来的,如果是她亲出来,应该不会看起来这样的软弱才是。 “青儿今年多大了?”心思动了动,锦书轻声的问道。 “回主子的话,刚过十六。”青儿看着她,回答道。 “怪不得看起来你的样子,如此的稚嫩,原来才十六岁。”眼前的女子眉眼间细腻的似乎都能掐出来水来,一听她的年龄,锦书恍然大悟一般的问道:“十六岁,本该是在父母身边的日子,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十六岁的前半年,还是大荆最高贵的公主,然而到了后半年,已经成了大荆的千古罪人。 “父亲c母亲全都不在了,小桃姐姐看属下可怜,就将属下带在了身边,教属下习武c练功。昨日是小桃姐姐出去的急,怕别人照顾姑娘照顾的不周到,又看到属下比较细心,才将青儿派了来,替她位姑娘做事。” 青儿低着头,轻声的说。不怪她会害怕锦书,实在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直都使生活在,她们的崇拜之的。只闻其事,甚少见得其人。所以对于她这样的基本上看起来似乎是不够资格的女子,能够有这样的会来伺候自己的主子,也是很慌张的。 “父亲c母亲”锦书听到这几个字眼,心里一番热流涌过,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抱歉的对青儿说:“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主子,没事,青儿已经习惯了,父亲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是他们会在天上看着属下的。”青儿缓缓的说道,似乎是真的不介意。 “对,他们会在天上护着你的。”锦书轻声说道,眼前的女子虔诚的样子,与四五年前的她有些许的相似,让她不由得感到同情。想起刚才她说的话,锦书忍不住又问道:“就因为这样,你才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来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么?” “”青儿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她却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属下的父母,都是被强盗杀害的,他们抢夺了财物还不行,更是对他们下了杀如果不是小桃姐姐那日经过的话” 闻言锦书拉紧了青儿的,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一样,跟她说:“正因为是这样,咱们现在才不能轻易的放弃密阳城,城外现在对密阳城虎视眈眈的呢,那些是死士,他们只要财物,也是会杀人的。如果咱们弃城而走,密阳城内的黎民百姓不就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了么,青儿,你忍心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林霖! ()闻言,青儿点点头,轻声的说:“主子,属下明白了。” 锦书轻轻地摸了摸青儿的头,就跟是在与自己的妹妹相处一样,看着她的样子,好像想起了那些年小九时常围在她身边的时候,随即心思一动,开口说道:“青儿,以后就跟着我吧。” 青儿倏尔的抬起了头,看向锦书,语气怀疑道:“属下,属下可以么?” “放心,你可以的。” “主子,属下回来了。”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小桃的声音,锦书抬头向门外看去,青儿听到声音立马站起了身来,站在桌子的是旁边,轻轻的低着头,叫了一句:“小桃姐姐。” “小桃过来。”锦书冲她扬扬,小桃立即走到锦书的身边,轻声说道:“主子,属下已经找到密阳军的那一个将领了。” “哦?”锦书闻言,瞬间抬起了眸子,看着小桃的眼睛里,满是赞赏,随即跟青儿说道:“青儿,下去厨房里拿一些吃的,你小桃姐姐在外奔波,想必是累了。刚巧我也有些饿了。” 闻言,小桃抬眸看了看身前这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子,轻声的说道:“那小桃姐姐就在这里,先谢谢青儿了。” 青儿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也不敢抬头,匆匆的看了一眼小桃,就慌忙道:“好的,不知道小桃姐姐想吃些什么?” “随便什么就好。我不挑的。”小桃看着青儿,玩味道。 “好的,属下告退。”说着,就匆匆的离开了。 “小桃,你在哪儿发现的他,姓什么,叫什么?全都一一给我说来。”锦书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小桃与青儿之间微小的互动,并没有多问。 “回主子,他叫林霖,是原来苏冼的副将,属下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打算偷偷的潜逃去孟阳,而后被属下拦下了,现在派人看着他,如果没有差错的话,明日午就应该到底密阳了。”小桃站得笔直,一字一句的都跟他说的清楚。 “好,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锦书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也欣慰了许多。 “主子,属下在沿途还得知,林霖好像是要去孟阳找什么人来着,然而因为咱们出比较快,要不然到了孟阳,可就不怎么好找了。”小桃说道。 “孟阳县使白抻被景阳帝押解入牢之后,现在孟阳是谁在主事?”锦书眼睛微眯,询问着小桃。 “是一个叫做楚晏的人,是由景阳帝亲自任命的。”孟阳县使第一天才被景阳帝押解入牢,第二日就重新安排了新的县使,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姓楚?”锦书在口番四次的咀嚼着这个姓氏,狐疑的说道:“若是姓楚的话,应该与皇室有关系,小桃你可有查清楚,那个楚晏他是哪一枝上的人?” “据说,这个楚晏只有二十岁,是景阳帝四年前带回宫的一个人,听闻是景阳帝与其志趣相投,随即就赐姓为楚,享受着大荆的礼遇。孟阳县使刚一空缺出来,景阳帝就将那个楚晏给塞了过去,让人始料未及。”小桃不怎么确定的说,这些事情都是传闻,她也不怎么清楚。 “这些话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锦书倏尔蹙紧了眉头,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似乎就快要发生了。 “就这么些日子,在孟阳的白抻被大荆景阳帝处置以后,楚晏空降,所以就有许多流言,不受控制的传了出来,如今这番说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想办法尽快给孟阳那边传信,告知醉清楼上的青姨,让她帮忙给我盯紧这个楚晏。”锦书随即就说道,她从未听过楚晏这个人,这些传言又是这些日子才兴起的,这个人必定不能忽视。 “是,属下一定尽快去办。”小桃应道。 “嗯,一旦有情况一定要立即通知我,一点都不能耽搁,小桃你可知道?”锦书又再次强调了一遍,景阳帝此举一定有深意,只不过他想要做什么,她暂时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这个四哥哥,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属下遵命!”小桃应道,锦书看起来如此的重视这件事情,她自然是不能耽搁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锦书看着小桃,正色道:“方才的那个青儿,听她说,是小桃你救回来的,我想知道小桃你是在何处救得她?” “说起这件事情,属下其实一直在奇怪,我们的行动向来都是隐秘的,很少会有人知道。然而就在两年前,属下在孟阳查六年前的合阳之乱一事的时候,查到了孟阳的码头,顺带查到了白抻私底下利用官船于合阳制造混乱一事。当时她就在孟阳的码头之上,被属下发现了。” “然后呢?”锦书皱眉,不怎么赞同的说道:“就因为这样,你们就将她带在了身边,一直到了现在?算起来已经有两年了。” “是。当时听她说,她父母双亡,又是被盗贼杀害的,属下就有些同情,再加之迎宾楼内像是她这样情况的人不少,属下当时没想太多,就将她留了下来。”小桃轻声的说,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的瞄向锦书,锦书今日既然问了这件事情,想必是心理会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的。 “这两年来,小桃你觉得青儿这个人怎么样?”锦书正色道,态度骤然的变得正经,让小桃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怎么样重要的事情。 “回主子的话,这两年来,看起来她也是个安分守己的主,不曾在外面惹事,只是”说了一半之后,小桃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有话就说便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只是,青儿这个女子时常会将自己的身世挂在嘴边,最开始属下并不以为然,觉得十四岁的小姑娘,折腾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小桃继续说:“只不过这两年来,太多的哭诉,未免会让人觉得有些矫情,而且青儿似乎还不懂得一样,时不时的都会将自己柔弱的一面拿出来,俘获了不少的人心。” 小桃说的犹豫,锦书挺的兴趣盎然,想起方才那个在自己跟前小心翼翼c谨小慎微的女子,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小姑娘有些矫情,并不是什么坏事,但如今听小桃的说来,她似乎好像是已经习惯了以柔弱c以前的苦难来换取同情,这样一来,青儿的举动,就有些令人深思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方才在我跟前,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想要来诉诉苦!”锦书伸撑着头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的说道,眉眼间一丝兴味小桃看得清清楚楚。 “方才青儿竟对主子也那样说了?”小桃闻言轻声道:“还真是好演技,真该给她些奖励来,让她开心开心。” “既然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儿,小桃你离开之时,为何要将她安排在我的身边?”锦书凑着头,挑眉的看向小桃,看她会怎么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来解释。 小桃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结结巴巴的说道:“主子,这不属下这我” “想好了再说,今日你替我找到了林霖,有赏,允许你慢慢的说。”锦书仍旧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小桃,等她回话。 “好吧,主子,其实就是属下不喜欢她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又不能随便赶她出去,想要”小桃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闭了嘴。 “所以就想借我的,将她赶出去?” “主子属下” “我知道了,以后我亲自带着她,她的事情,小桃你以后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锦书不想再听她的结结巴巴,随即打断了她。 “主子,你不是”小桃面露吃惊之色,她家主子该不会是被青儿那副柔弱的面容,给骗到了吧 “我自有分寸,你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锦书轻声说道:“明日林霖被送进密阳城之后,不得让他去别处,随即给我送到迎宾楼上,我要亲自问他。” “是,主子。”小桃接道。 “主子,厨房里的已经准备好了,要将全部都端上来么?”门外传来青儿的声音,锦书与小桃互视了一眼,随即锦书向青儿招说道:“端进来吧,懒得换地方了。” 小桃闻言吃惊了一样,从未见到过自家主子这样一副似乎是在犯懒的样子,看起来甚是难得。 “是,主子。”青儿应道,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有人端着菜肴,上了楼,恭恭敬敬的站在“琴”字号房的外面。 “进来吧,”锦书站起身来,方便他们上菜,小桃也站在一边,看这样子,似乎是要与主子一起吃饭,有些犹豫的说:“主子,要不然,属下还是自己回房去吃吧。” 方才没多想,如今真正到了快要面对的时候,小桃才忽然见活了过来一样。跟自家主子一起吃饭,小桃表示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小桃还嫌弃你家主子了不成?”菜肴已经全部上齐,总共四道菜,两荤两素,是锦书喜欢的。锦书缓缓地坐下,看着在旁边局促不安的小桃,戏谑的说道。 “主子,小桃怎么敢”小桃表示,自己今日快要被她家主子吓哭了 “既然不是嫌弃,那就坐下来吧。”锦书抬眸看了看眼前的菜肴,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些侍女,随即开口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有事会叫你们的。” “属下告退。”青儿转身,想要阖上房门就要离开。 “青儿留下。”锦书开口,拦下了想要离开的青儿,青儿闻言,进了房间,将房门阖上,站在锦书的旁边。 “都坐吧,这么多好吃的,让你们留下,没有让你们站着看我吃的道理。”锦书开口,小桃不再好推辞,就近坐下了。青儿在锦书的旁边,站着跟锦书擦拭碗筷,布菜。 “不用了,青儿。你主子我不挑食,就这样很好的。”锦书接下了青儿上的碗筷,放在自己的眼前,随即跟青儿说:“你也坐下吧。” “是,主子。”青儿软着声音,偷偷的看了一眼小桃,看她没说话。随后她才俯身,在锦书的身边轻轻的坐下。 锦书看到青儿的小心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失笑。也未曾多说话,拿起筷子自己先吃了起来。小桃也不再拘谨,这两日她着实是饿得慌。 锦书抬头看到小桃大快朵颐的样子,不由得笑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是许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一样,你吃慢些,没人跟你抢。” “主子您不知道,在外面这两天,说不上有多苦,可是就是饿。”小桃顿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开口跟锦书解释道,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食物,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吃相是不是太吓人了? “看把你吓的,知道你在外面累了,”锦书拿起桌边的另外一双干净的筷子,夹起一筷子肉,放在了小桃眼前的碟子上,开玩笑的说:“就当是奖励给你了,这两块肉。” “谢谢主子!”小桃说道,她不在乎今日她找到了林霖,锦书会给她什么什么奖励,自家主子不怪罪于她,她已经甚是开心了。 锦书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看着眼前大快朵颐的小桃,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盘子里的东西,放在自己跟前的碟子上。 “小桃,方才你回来之前,我听青儿说,你原本就先回了城,可是不知道又去做什么事情了。现在就咱们个人,能告诉我么?”锦书将的一筷子青菜挑出来,放在碟子里,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小桃瞬间就放下了筷子,拿起桌子之上准备的干净的布子,擦了擦嘴巴,眼睛偷偷的瞟了一眼那边坐着的青儿,看到她的双肩轻微的抖了抖,毫不在意的说道:“确实是进了城,只不过属下进城之时,身后有一些人,属下不能立刻回来,就先转了一圈,将他们甩开了。” “原来是这样。”锦书若有所思的说道,握着筷子,轻轻的看了看身边坐着的青儿,看着她拿着筷子的,都在发抖。不动声色的随即说道:“那还真是得甩掉,带着些尾巴,走路都走得不轻快。” “主子说的是。”小桃说道,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说。 “嗯。吃好了,好好的去休息一下,明日还会有你累的。” 第二天一大早,锦书刚睡醒,洗漱好,“琴”字号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主子,林霖已经被押解入城了,主子现在要去见他么?”小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锦书的伏在佩剑之上,本想出去一次的想法瞬间就被打消了。 “见,岂有不见之理。”锦书随又将腰间的佩剑摘下,放在一旁的架子之上,冲门外说道:“待会我下去,算了,叫人将林霖带上来,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个林副将。” “是,主子。”小桃应道,锦书看到房间窗子上的人影离开,过去打开了房间的门。 按时间来说,应该也是到吃早膳的时候了,锦书想到待会还要见那一个所谓的林副将,随即又冲门外喊道:“传膳。” 不出意外的。门外人清脆的应声道:“是的,主子请稍等。” 闻言,锦书戏谑的勾起了嘴角,起身出了门,站在楼之上,遥看着一楼人忙忙碌碌的身影,一个青色衣衫的女子,快步向一楼的厨房走过去。锦书不由的说道:“但愿你还有点用。” 说完就转身回了房间,坐在自己房间内桌子旁边,摸了摸桌子上放着的茶壶,已经凉透,没有了再倒茶的打算,就那样坐着,玩弄着那个茶杯盖。 “主子,掌柜的按照以往主子的喜好,给主子准备了一些,要现在端进来么?”没多久,那声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锦书抬头,看着眼前出现的青衣女子,说道:“青儿,让他们全部都端进来。待会我还有人要审问,也让人将他带到这里了。” “是。”青儿应道,虽然她并不知道锦书待会要审问的人是谁。 “主子,人属下已经带到了。”青儿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侧目看向来人,缓缓地福了福身子说道:“小桃姐姐,早上好。” “嗯。”小桃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侧目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收回了目光。 “将他带上来吧。”看完了小桃与青儿之间的“波涛汹涌”,锦书叹息道:“记住,别客气,将他绑上来。” 小桃诧异的看着锦书,一时间没有反应,锦书抬眸眯了她一眼说道:“怎么,小桃是听不懂我的话了么?” “不不,小桃这就下去,将他绑上来。”小桃说着,随即又加了一句说道:“只不过主子,现在可能将他绑着上来,也应该是抬着上来的了。” “这是为何?你们将他打残了不成?”锦书问道。 “不是的,林霖将军誓死抵抗,不愿意食用属下们给他的食物,所以已经饿了天了。”小桃轻声说道,有些惭愧。 “那正好,带上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诓林霖! ()小桃并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然而她也没有问,就转身离开,听命去将现在被按在一楼的那个林霖大人带了上去,好奇的站在锦书的旁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林霖将军,你饿么?”林霖被带他上来的人丢在了地上,本就饿到没有力气了,此时更是被坚硬的地板撞的眼冒金星,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有一女子清脆悦耳的问话,林霖堪堪的昂着头,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没有听到林霖的回应,锦书也不恼,自顾自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小碗的粥放在自己的跟前。一边夹着眼前放着的四种精致的小菜,香味浓郁。就连嚷着要绝食的林霖,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林霖将军,这可都是外面吃不到的美味,都是由迎宾楼特制的,林霖将军就不想尝尝么?”锦书在碟子里挑出一些菜肴来,放在林霖的眼前,晃了几下,让他闻闻味,就又将它拿了回去,还很是好意思的问道:“林霖大人,闻到了么,好香的。” 林霖被她的行为逼的干干的只能咽口水,他这一路上因为逞口舌之快,被小桃她们的人在孟阳抓到的时候,她们并没有伤害自己,所以他就先入为主的觉得自己十分的重要。想着他们又不敢虐待自己,一路上就给她们找难题,说自己要绝食。 谁知一切并没有按照他所预料的那样发展,难题是给她们几个人找到了,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前两日一大早见到了这个叫做“小桃”的女子,看都没怎么看他,甚是冷淡。竟然只是留下一句“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反正也快到密阳了”,这一句话之后,他就被活活的饿了两天。 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捱不住了,锦书刻意用食物勾引他,更是将他肚子里的馋虫全部都勾了出来,死命的睁大眼睛,紧紧地看着锦书里的动作,吞咽着口水。 “这是怎么回事?”锦书故意疑惑道:“不是说让你们将林霖将军请来的么,为何此时将军竟然会被捆绑着带了上来,如此一般狼狈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小桃顿了顿,随即说道:“回主子的话,林霖将军路上不怎么配合,一直想要逃跑,属下们无奈,只好特殊时候使用特殊段,以这种方式给林霖将军请了过来,还请主子不要怪罪。” “哦,原来是这样。”锦书转头,故作惊讶的看着小桃说道:“林霖将军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好,好像是被饿了很久一样。小桃,这是怎么回事,林霖将军你们都没有好生招待着么?” 其实锦书并不擅长这样的审问方式,一惊一乍之间,再将想要知道的事情,问个清楚。她喜欢直来直去,奔着目的去审问。 只不过青絮确实是这方面的高,锦书在她身边待的久了,自然耳濡目染,虽然不怎么喜欢,可是糊弄起人来,那也是像极了。 “回主子的话,并不是属下们没有善待林霖将军,让其在路上饿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属下听下的人说,是林霖将军宁死不屈,说是就算饿死了,也不能要咱们的食物,说那是嗟来之食。” 小桃配合锦书说道,小模样绘声绘色的讲出来,锦书明显的看到林霖的脸苍白之,又染上了几抹殷红。锦书不由得在心底感叹,眼前这个副将军,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主。 “哦,原来是这样。”即使是在演戏,可是为了逼真的效果,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演下去的不是,锦书垂下头看着身下趴在地上的林霖将军,继续说道:“这看来就应该是副将的不对,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林霖将军未免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这要是饿死了又该如何是好?” 眼前的女子说话间,不论是眉眼,亦或者是语气,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不知道为何,正因为如此,林霖的额头竟然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去,一直滴在地上。 真是可怕的女子,这是林霖最直观的感受。 “可不是嘛,主子,林霖将军既然不吃嗟来之食,按照待客之道,属下们自然是不能强迫于他,所以呢就将林霖将军带来,听候主子的发落了。”小桃继续在旁边说道,眼睛往上轻轻一瞄,再看向林霖,看他脸上瞬息多变的神色。 “那这样说来,也就怪不得你们了。”锦书缓缓开口,虽然是看着林霖,话却是对着小桃说的。 “谢主子。”得到锦书的回答,小桃淡定的应道,随即还挑衅的看着林霖,冲他灿烂一笑。 林霖本就被饿的没有力气,身上还被人用绳子绑着,不舒服极了。挣脱了半天没有挣脱掉,反而是将自己累的气喘吁吁的,直喘着粗气。 锦书看到了林霖脸上的狼狈样儿,想着他还可以捱多久,一边与小桃说道:“唉,小桃,听说今日桌子上的这盘1牛肉可是昨日掌柜的才从外面买回来的牛,今日一大早才杀的。小桃要不要来尝尝,还很嫩。” 锦书说着还用旁边的干净的筷子夾起了一片牛肉,放在另一个干净的碟子里,对小桃说:“来,小桃坐我旁边,尝尝吧,吃起来还不错的。” “谢主子。”小桃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推辞,直接坐了下来,拿出旁边另一双干净的筷子,端起自己旁边的小碟子跟锦书说。 主仆二人就跟旁边空无一人一样,丝毫不顾及他人的眼光,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顺带还看着地上的林霖,询问他说:“林霖将军,还是不打算说话么?” “这位姑娘,你想让我说什么?”林霖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眼前的人是谁,他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们想要他做什么,他更是一无所知。 不过她的段还真是可耻,竟然这样威逼利诱,明明知道他被饿了许久,还这样一本正经c状似无意的跟下的人交谈着,简直快要逼死他了。 “既然开口了,那么林霖将军应该是想清楚,要不要跟我们合作了,是么?”锦书放下筷子,听到林霖的话,向他看过去。 “这位姑娘还真是真是奇怪,不曾告诉我要做什么,又谈何合作?”林霖说道,脸贴在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给林霖将军准备一副干净的碗筷,再让厨房上两盘荤菜来。”锦书没有理会他,向门外站着的青儿说道,青儿应了声,就离开了去了厨房,不多久时,两盘菜就被她端了上来。 “主子。”青儿说道,将碗筷跟菜肴放在了桌子之上,锦书看着林霖,又吩咐道:“给林霖将军松绑,你们几个伺候着,可别让咱们的贵客生气了。” “是,主子。”青儿边应道,在锦书的示意下,青儿走到林霖的身旁,给他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扶着他坐在了另一边,自己再给她布菜,说道:“这可是我们家主子命令厨房跟林霖大人特意做的,林霖大人可要好生享用,别辜负了我们家主子的一番好心好意。” “嘁。”林霖冷嗤道,甚是不屑的看了两眼坐于他对面的锦书,伸就想去夺掉青儿上的碗筷。 “林霖大人,可要多吃一点。”青儿当做没听到林霖所说的话,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不用姑娘了,本将军自己来。”林霖甚是不耐烦的对青儿喊道,劈夺下了青儿的东西。 “你”青儿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委委屈屈的看向锦书,只不过锦书一直盯着林霖看着,没有注意到她。再加上小桃注意到了青儿的眼神,瞪了她一眼,青儿更加委屈了。 “”林霖夺下碗筷之后,就不再跟她们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东西,态度傲慢极了。 锦书坐在他对面,没有对他的行为提出任何的异议,可是从他开始吃东西的时候,锦书就再也没有碰过桌子上的食物。 “林霖将军可是吃好了?”许久之后,才等到林霖打了一个响嗝,看到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锦书面无表情的问道。 林霖被她们这两天的行为甚是不满意,现在刚刚吃饱了,就又觉得自己对她们会有用处,不然也不至于那女子那么的好说话。 “哼!”很是不满意的“哼”了一声,林霖再次扭过了头,双撑在自己的膝盖之上,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傲慢。 “林霖将军如果吃好了的话,那么咱们不妨来谈谈合作的事情,林霖将军觉得”锦书仍旧是面无表情,眼睛看着林霖。 “抱歉了这位姑娘,这些日子接二连的赶路,本将军有些乏了,想要先去歇息一会儿。”一边说着,林霖就从自己的位置上战立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居高临下的侧目看着锦书,说道:“想必这位姑娘,也是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吧。” 林霖说完,不等锦书回答,就转身想要离开,然而没等他走两步,他身后站着的侍女,就拦住了他的路,跟他说道:“林霖将军,对不起,我家主子没有允许将军现在可以离开,更没有允许将军现在可以去休息。” 侍女不卑不亢的态度,惹得林霖满心怒火,这两日被她们整的要死,站在他觉得自己要报报仇,于是乎他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侍女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东西,也敢来阻拦本将军的苦,今日若是不让开,本将军定然让你们” “嗬,林霖将军好大的口气。”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锦书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林霖将军浑身抖了一抖,然后缓缓转身,就看到锦书已经站起来,正站在他的身后。 “嗬,这位姑娘本将军也就跟你说了,如果不是这几日路上你的下对本将军是诸多无礼,本将军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样狼狈不堪的地步。所以这位姑娘,本将军实话告诉你,想合作,门都没有。” 林霖压下了心头的那一丝害怕,强镇定的站直了身子,对锦书说道。 眼前的女子虽然气势上看起来甚是逼人,可是终究是一个女子,再怎么说,也不会比他一个男人的力气大,想到这儿,林霖的心思放松了许多。 “嗬,原来是这样。”锦书看着林霖,清冷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能让人准确的摸清楚她现在的想法。 “姑娘还是趁早放本将军走,不然到时候如果军有人发现本将军不了了的话,到时候一路追查下来,查到了姑娘的头上,姑娘可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肆意的享用眼前的美食了。” 林霖一边伸整理着,自己方才被他们拖在地上,而被弄脏的衣服,一边轻轻松松的跟锦书说着,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般。 “呵呵,没想到林霖大人这时候倒是能够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是一名将军了。”锦书嗤笑道,态度随意的让林霖不由得更加生气了。 锦书的话怎么听起来,都好像是在讽刺他一样,他依然是不依的。眉头生气的跳了几下,林霖愤怒的很锦书说:“这位姑娘,你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难道林霖将军没有听懂么?”锦书侧头看着小桃,询问小桃说:“小桃,你主子我的意思,你听懂了么?” 小桃点点头,锦书嗤笑道:“我家侍女都听懂了,林霖将军竟然还天真到要询问,林霖大人,你确定你出来的时候带脑子了?” 锦书话里话外不留情的讽刺让林霖更加的生气,眉头跳的更高,像炸毛了一样,指着锦书,愤怒的对她大声的说:“这位姑娘,你别如此的欺人太甚,本将军说到底还是一军的副将,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对本将军指指点点的!” “一军之将,林霖将军难道还不知道,您的密阳军队如今已经大部分已经没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识隐情! ()“姑娘是何人,你又为何知道密阳军队的事情?”林霖将军的眼神有瞬间的迟疑,然后就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说道:“本将军的军队是什么样子,就不劳姑娘费心,姑娘还是趁早送本将军离开吧,免得到时惹祸上身!” “如果我说,不呢?”锦书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林霖说道:“就这样不放你,林霖将军,我倒是想知道林霖将军要如何让我惹祸上身!” 锦书顺着林霖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特意强调了“惹祸上身”四个字,态度虽然还是平平淡淡的,却让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已经不如方才那样的温和。 “姑娘觉得呢?”林霖强压下心里肆意窜动的念头,强装镇定的问了一句,挑眉的看着锦书。 “呵呵,本姑娘从小到大,这么些年以来,确实是不知道惹祸上身,到底是怎么样的后果,心里对林霖将军这次说的话,可是甚是有几分的兴趣,就是不知道,林霖将军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让本姑娘惹祸上身!”锦书冷笑道,没有再刻意的压抑自己心里的嘲弄,只差在自己的脸上,写下“我不怕你。放马过来”几个大字了。 “那么这位姑娘,咱们要不要拭目以待。就让本将军在你这里,待上个日,日之期一到,到时候姑娘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不是就不言而喻了?”林霖的思绪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打定了什么不好的主意,让锦书心里作呕。 “日,这日里,本姑娘是不是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你。”锦书继续说道,唇角早已经戏谑的勾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看他自己还能得瑟到什么时候。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是再好不好过。”没想到的是,这个所谓的林霖将军竟然就这样舔着脸应了下来,锦书的反应如何暂不做讨论,只是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侍女,都跟吃了苍蝇一般,像要呕出来一样。 “本姑娘倒是有那个时间准备”锦书缓缓的说道,抬眸与林霖的目光在空相遇,看见林霖的眼睛之闪过一丝欣喜,转瞬即逝,锦书说道:“那也要看林霖将军,有没有那个能耐吞下了!” 林霖他不止是这几日被押解入密阳挨了饿,自从他千辛万苦从密阳军队之逃向孟阳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挨饿了,直到今日,可以说是他吃到的第一顿饱饭。 锦书的话音刚落,林霖就顿觉不好,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趁现在离开了为好,看着锦书面无表情的脸开口,厚颜无耻的说道:“多谢今日姑娘的招待,既然咱们的合作谈不成,姑娘也就不必将本将军留下了,趁早送本将军离开算了,若是最好的话,给本将军路上准备一些吃食,先前你们对本将军所做的一切,本将军就既往不咎了。” 林霖舔着脸,厚颜无耻的话他身后的侍女都不能忍受,一个一个的都摸向了自己的腰间,看那样子,就是打算如果林霖再厚颜无耻的说出来一句话,他们随时会摸出来佩剑,将他捅成马蜂窝。 锦书缓缓扭头,不再看那个惺惺作态c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人的丑恶的嘴脸,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眼前,无意识的说道:“既然合作谈不成,林霖将军确实没有必要被本姑娘那个留c下c了。” 林霖心上大喜,忙不矢的开口道:“那么本将军在这里就先谢过姑娘,今日时辰尚早,是动身的好时,姑娘就快些派人送本将军上路吧。” “小桃,既然林霖将军想要上路,那么小桃就由你来送他最后一程吧。”锦书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边,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跟小桃说道。 小桃意会了锦书的意思,从锦书的身后走了出来,跟锦书点了点头,在林霖正在高兴的时候,快速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架在了林霖的脖子之上,说道:“林霖将军不用着急,小桃这就来送将军上路!” 说着快速的将的佩剑往天上一扬起,就要冲他的脑袋砍下去,吓的林霖趁势打了一个滚,从这边滚到了另一边,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锦书。 “姑娘这是何意,不是说好了要放本将军走,下人如此行凶,姑娘可是没看见?”林霖蹙着眉头,看向小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冲锦书喊道。 “林霖将军不是让本姑娘送将军你上路,小桃只不过是听命办事,将军又为何会如此的生气?”锦书缓缓开口说道,冷眼旁观的看着他,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 “我本将军!”林霖又想要说话,锦书打断了他,说道:“本将军?你算哪儿门子的将军?下无一兵一卒,身上也没铠甲在身,既无盾又无矛,你算个将军?” “你!你好大的胆子!”林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大着嗓门,想要吓一吓她。 “你不是要上路?本姑娘好心好意的安排了小桃来帮助你,你竟然又不满意,林霖将军,这可是本姑娘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锦书向来喜欢先礼后兵,可以避免发生许多的矛盾,可是没想到眼前的人如此的不知趣,一而再再而的挑战她的脾气,让她再也不愿意忍受下去。 “你,你想干什么!”林霖趴在地上,此时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动了真格,在看着她旁边两两打算拔剑的样子,心更是没底。 “送你上路啊,难道还看不出来?”锦书缓缓的走到了林霖的跟前,俯在他的身边轻声的说:“本来留下你,就是觉得可能有一点用处。可是番四次的交谈下来,突然间觉得你这个不算是将军的将军,除了没有自知之明之外,还很是不知趣。” “你”林霖此时连威胁的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女子给了他极大的压力,林霖想了半天,才突然间的说道:“你你如此待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对对对,本姑娘确实后悔了。”锦书俯身,与他视线在同一高度,说道:“方才就该让你饿死,然后再将你的尸首丢在沙漠之,喂野狼,也好过现在在这里,如此的丢人现眼。” 说完之后,锦书倏尔的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霖,再次开口:“本姑娘见识到了那么多的人,只是今年才发现,这朝廷之的奇葩,真是多。” 随即定了定,冲小桃使了一个眼色,小桃迎上来,拿着方才林霖使用过的碗筷,丢在了他的跟前,林霖不知何故,还没问出口,锦书就再次将他打断。 锦书说:“先是有在年祭之,想要拉拢子悠大人与其为伍的刘大人,拉帮结伙在前;然后有为祸济阳百姓四五年的以毒草为药草的沈懿大人在后。前后两名官员落马,就是不知道林霖你这个将军,会不会是从位置上被贬的第一个武将,本姑娘可是很是想看呢。” “你到底是谁?”林霖的眼睛眯了起来,已经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要干嘛的了,官员的罢免,即使黎民百姓知道,却也不会这样的清楚,可是眼前的女子,分明是了解内情的样子。 林霖心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姑娘是谁?”锦书冷笑道:“怕是你这个林霖将军还没有资格知道吧。” “你未免你未免太猖狂!”林霖急忙说道! “猖狂?你现在一个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说本姑娘猖狂?”锦书笑道,眉眼间自信满满,甚是吸引人。 “你!” “如果没话说,你就不要再多说了,不是要上路么?本姑娘的属下都已经严阵以待了,随时可以送你上路。而且这么多的人,想必你也是不会感受到痛苦的,有什么遗言,现在不妨说出来?” 锦书巧笑盈盈的将话全都说了出来,看在林霖的眼里,仿佛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一般,眼睛之满满的都是吃惊的神色,大声喊着:“不,不能,我跟你们合作,本将军跟你们合作!” “不觉得晚了么?”锦书蹙眉说道:“早些让你同意,你左推右阻,现在死到临头了,本姑娘又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到底该不该相信与你?” “该的,该的,只要姑娘今日饶我一命,姑娘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绝对不再推阻四。姑娘请相信我!” 人快要死的时候,总是会想一些令自己好过的方式,林霖说到底还是一个俗人,能不去死,他自然不会愿意让自己宝贵的生命,丢弃在这里。 “请相信你?我为什么要选择相信你?你现在对于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碾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为什么要对你下留情?” “我兄长是现在芜锦司掌司使,结拜兄弟是如今孟阳县新上任的县使,楚宴大人。姑娘你如今要是动了我,对姑娘你百害而无一利,为何不能选择相信我一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凤阳山! ()“呵呵,怪不得说话底气那么足,原来是背后有人啊。”锦书冷笑,绕着他转了两圈,随后在他的跟前蹲着,说道:“那么既然这样,本姑娘就当是看在两位大人的面子上,允许你再说个八八的。记住一点要有用,不然我也不留你。” “是,是,一定一定。”林霖慌忙应道。 “你身为密阳军副将,为何会弃军队于不顾,只身前往孟阳,投靠你那个结义兄弟?”说着锦书向林霖投去狐疑的目光,看着他等着他点了点头,才又继续说道:“是叫楚晏是吧,他不过是一个先是,你觉得就算你过去了,他能护得了你么?” 林霖的神色挣扎了挣扎,随后才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密阳军队早已不是我可以带领的了,密阳军原本有四个副将,包括我在内,可是现在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其他的人呢,现在何处?”锦书正色道,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都跟着苏将军,现在怕是都在与孟阳交界的凤阳山那边,偷偷的操练着军队的吧。”林霖叹了一口气,缓声的说道。 “凤阳山?”锦书重复道,重复的问了他一边,再次跟他确定说道:“确定是凤阳山?苏将军可是苏冼那个人?” “我确定是凤阳山。”林霖重复道,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喘着气说道:“当时苏冼将军以调遣军队的命令,将他们全部都调到了凤阳山,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既然当时苏冼是调派军队来着,那你为何没有与其一同前去,反而留了下来,现在却又紧巴巴的往孟阳那边去。”锦书问道,着实是没有想到现在苏冼的人会全部都在凤阳山。 “呵呵,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去送死?”林霖嗤笑道,像是不可思议的说:“我在密阳好好地当着我的副将不好么,为什么要去他那里送死?” “既然是苏冼让你们去的,为何你就那么确定的说是去送死?”锦书询问道,不知道为何苏冼会如此的确定。 “怎么不是送死。”林霖脸上的讥笑更是明显,他说道:“凤阳山说起来是一座山,可是在我看来称之为废墟还差不多,去那山下当将士,不是找死是什么?” “废墟?为何从未听说过?”锦书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小桃询问道。 “回主子的话,凤阳山的本不高,可是大约在十年前,那里曾经因为火山喷发,而造成了山上树木尽毁,现在那座山看起来一点生命都没有,说是废墟也不足为奇。”小桃轻声回答。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难为你了。”锦书冷笑道,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还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什么东西能有命重要?”林霖毫不客气的接话道:“这位姑娘,你别告诉我,说你不怕死。呵呵,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怕死不怕死,你说了可不算数。”锦书一句话就反驳他说:“那你呢,因为没有跟着苏冼前去凤阳山,他就将你一个人留在了密阳,携大部队走了?” “大部队,倒也没有那么多。”林霖轻笑道:“苏冼离开之时,所带领的队伍个个都是密阳军里的精英,说他把密阳军里面的尖锐力量带走了还差不多。” “这样说来,现在的密阳军所剩下的人,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了?”锦书说道,心里暗自赞叹苏冼的段,将部队里精英全部带走,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废,战斗力大大的削减了不少,到时候就算起兵,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进入密阳的脚步了。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以前都是密阳军,体质再差,也要比普通的百姓好得多。” “比普通的百姓好得多?”锦书冷笑道,想起前两日去拿密阳军事防备图的时候,密阳军队营那不堪一击的战斗力,嗤笑道:“整整密阳营帐之约两万的人,都挡不住本姑娘,还真是对你们非普通人的战斗力感到害怕。” 听锦书这样说,林霖的脸上涌现出一抹羞愧之色,转瞬即逝,反驳道:“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吃过饱饭了,谁又在愿意留在军营之,你胜之不武,有什么高兴的。” “既然吃不饱饭,对现在的生活感到不满意,你退伍不就是了?”锦书冷笑,看着林霖的强词夺理,不由得叹息密阳军队的未来:“自己不愿意离开,反而来怪别人。本姑娘看你们都挺能的,毕竟抢劫百姓这样的事情,你们都能做的出来,本姑娘佩服。” 锦书话里话外的讽刺,让林霖羞怯万分,她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有几次密阳军的抢劫,是他亲眼看到的,只不过当时因为自己也无心密阳军之事,他也就没去阻拦。 “怎么,为自己说不出来辩驳的话了?”锦书看着他沉默不语,故意激他说:“你们还真是有意思,明明知道事情不该去做,做了以后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去偏偏还要去做,最后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当个畜生是不是很爽?” 密阳军队年祭前后在密阳抢劫百姓一事,如今已不是秘密,百姓们唉声载道的同时,一口一个“禽兽”c“野人”的叫着,又何来以前军民亲和的样子。锦书听到这样的称呼,也是心里不怎么是滋味。 “我们,总之”林霖开口,想要为自己说话,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不是他一两句的解释或者认错可以让别人装作没有发生的。 “又想解释?”锦书戏谑的说:“解释了,就一定是真相么?老百姓会听你们说,是因为你们密阳军的军饷被扣,所以你们无计可施,只好将主意打倒了他们的头上,抢他们的食物,毁他们的房屋,杀他们的亲人,让他们家破人亡c食不果腹?” “你又为何知道?密阳军队军饷被扣一事?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候就算他自己不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都是不可能的了。她既知道大荆官吏被贬c被撤的内幕,有知道密阳军队一事,如果自己不是知道实情的话,可能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只不过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有理有据,虽然没有跟他解释,他却知道那就是真的。密阳军军饷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我不会害你们。相反今日原本就是想要跟林霖大人说一下,关于密阳军队军饷的事情,可是你竟然会那样的不配合,也是大大的让本姑娘觉得失望。”锦书站起身来,在他周围走着,一边说着话。 “你哎你早些说清楚不就是了,弄这么多” “到还是本姑娘的错了?”锦书冷笑道:“请你来,你不来,反而还威胁他们说要绝食,到这里了呢,让你饱餐了一顿,一句话都没等我跟你说,就让这让我们送你上路。现在说来,原原本本的事情还是怪我了?林霖将军,你是密阳军的副将,能不能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有事情了就往别人的背后去钻。” 锦书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一事无成不说,遇到了事情还只是会躲避,一点都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让他烦不胜烦。 “暧姑娘,您别生气。”林霖靠着身后的一个凳子的腿,喘着气,跟锦书解释道:“其实也不怪我,如果不是一直问密阳县使苏越大人要军饷没有结果的话,我也不会就那样偷偷摸摸的溜走。密阳军现在营地之,是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如果朝廷再不放粮的话,迟早会饿死的。”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一点也不着急,现在等着苏越已经进了黎阳城靖律司的地牢了,你们才慌忙想起来,他还欠你们的粮食,林霖将军,我该说你是多此一举,还是该说你关心社稷民生?” 林霖老脸一红,要不是前些日子亲眼看到密阳军队抢劫密阳城百姓钱粮一事,他还不敢相信军队的风气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林霖将军你如果拒绝了,那么你的性命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别动不动就要人的性命,你是女孩子,应该温柔一些。”林霖嘀嘀咕咕的,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女子。 “呵呵,本姑娘要是不温柔,你现在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锦书侧目清冷的看着他,林霖在她的目光之下,抖了抖,缩了缩身子。 “密阳军队被苏冼带走的,现在已经成了祸害密阳的死士,要与他们抗衡咱们必须要由军队。林霖大人既然一口一个自称为‘本将军’,那么前去联系仅剩的密阳军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了。” “啊,什么?死士?我不要去!” “去不去,可是由不得你。”锦书冷笑,看向身边的小桃,对小桃说:“小桃,将你的佩剑架在他的脑袋上,再有一句不去,立马处死。”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么。”林霖立即就怂了,锦书发现,只要这个林霖不张狂的时候,整个人还挺可爱的。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句。方才你吃的饭,已经被我下了毒,你如果不听话的话,那么也是死路一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救齐萧! ()黎阳 “于凡大人,齐萧的伤已经越来越重,如果再不救治的话,可能就”李太医走到于凡的身边,战战兢兢的说。 于凡可是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救回来齐萧不可,可是他的医术真的有限,齐萧又不知道的是何毒,不仅仅是不能说话,现在看他的样子,再过两日,他呼吸都会成了问题。 “什么?李太医,就连你也没有办法救回齐萧么?” 于凡转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颤颤巍巍的李太医,听到他的话,情绪不怎么好的冲他吼道。 “恕本官无能,齐萧所之毒,本官从未见过,前期看起来似乎不怎么严重,可是到这后来,如果不加紧救治,他怕是就呼吸不过来了。” 李太医说道。于凡的脸色铁青,李太医心疑惑,他还是从来未曾看到过这样的于凡。 “既然你治不了,可有其他人可为齐萧医治?”于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睛尴尬的四处躲闪,许久才询问李太医。 “实不瞒于凡大人,如今看来,唯由青煜阁可以一试了。”李太医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跟他说道。 “青煜阁”于凡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正前方,若无意识一样,口呢喃道。 李太医以为是于凡并不了解青煜阁,对自己的话心存疑虑,随即他解释道:“青煜阁是药宝圣地,其阁瑰宝‘蕙香丹’更是能解百毒,如果大人能够求来一颗,那必定会保齐萧安然无恙。” 于凡眉间紧蹙,考虑了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来人,备马,本官要去芜锦司。” 芜锦司内,前厅侍卫来报:“江管家,于凡大人来司里了,他想找子悠大人。” 闻言江桀转身,看向了他,并未说话,反而转过头看向眼前的粉衣女子,说道:“青絮姑娘,于凡大人来了,子悠大人如今不在司里,江桀要先去前厅侯着了,那姑娘” 青絮戏谑一笑,看着江桀说道:“也罢,我随你一起出去吧。” “也好。”江桀起身,青絮紧跟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向了前厅。 于凡此时前来芜锦司,说不定就是因为齐萧而来的,青絮叹了一口气,也不枉费自己在黎阳耽搁这么多的日子。 “于凡大人。”江桀上前去,问候了一声,青絮站在他身后,无视掉了他。 “哦?”于凡看到身后来的人里面,并没有子悠,深感意外的蹙了蹙眉头,随即询问道:“你家子悠大人呢?本官有事情找他。” “很是抱歉,于凡大人。子悠大人这两日并不在府上。”江桀恭恭敬敬的说。 几日前子悠就已经接了密令离开了,江桀是知道的。只不过他现在还要留在黎阳查北郊一事,他家大人走的时候就没有带他。 “那你可知子悠大人去了何处?几日能够回来?”于凡的眉头紧蹙,想起府生命垂危的那个人,不知道他能够顶过几日。 “实在是抱歉,子悠大人离开之事并未告知,是去了何处,几日能回。”江桀继续说。 子悠的去处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子悠吩咐了他,不得让他将去向告知他人。江桀自然是不敢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违逆他家大人的话。 “连你也不知道子悠大人去了哪里么?”于凡说着,话里的落寞就是江桀也可以听清楚。 “于凡大人可是有什么急事?若是可以的话,告诉属下,等大人回到府上,属下可以立即告知子悠大人。” “既然如此,也好。”于凡叹了一口气,跟江桀说道:“若是你家大人回来,请派人通知本官,本官想知道锦书姑娘现在何处,有要紧事” “于凡大人找锦书可是为了齐萧之事?”听到“锦书”二字,青絮缓缓勾起唇角,问了一声。 听到声音,于凡才向青絮看过去,刚才由于太过于匆忙,并未注意到江桀身后的女子。 犹豫着开口:“青絮姑娘?” “正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自己,江桀往后退了一步,青絮站在他身旁,与于凡对立而视。 看到青絮,于凡跟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迫不及待的说:“不知姑娘可知锦书姑娘现在何处,本官有事相求。” “于凡大人如果是为了下之人齐萧的话,那么就不必找锦书了。锦书现今不在黎阳,若是要再回来的话,怕是也得一个月之后了。”青絮也不隐瞒他,随即说道。 “一个月之后。”于凡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随后看向青絮说:“那不知青絮姑娘可有方法,救齐萧一命?日后必重重感谢姑娘。” “嗬,救自然是能救呃呃,只不过”青絮轻笑,想起锦书离开之时说的话,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只不过什么,姑娘直说便是。”于凡闻言,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开口。 “锦书说的条件,于凡大人应该还记得的。”青絮缓缓的说道:“只要于凡大人能就先将齐萧交于我们的上,来日必定还给于凡大人一个完整的齐萧。” 再次听到这样的条件,于凡心里更加怀疑,道:“不知青絮姑娘要齐萧有何用处?” “这就不劳烦大人费心了。”青絮忙不矢的拒绝道:“既然青絮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齐萧的身上必定是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的。于凡大人只说‘给’或者‘不给’就好了。” “青絮姑娘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吧。”于凡甩甩,同时说道:“齐萧现在对于本官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人证,从他身上能挖出不少的秘密,又怎么会将他轻易给别人。” “给不给是大人的事,怎么救是我的事情,大人想要齐萧活命,我想要知道齐萧隐瞒的事情,这件交易对大人怎么看都不吃亏。”青絮轻声说道。 “那如果本官将人给你们,你们确定可以将齐萧救下来么?”于凡还是在犹豫,他现在只有这一个人证,再有闪失,那这件事情就不知道又要被拖到什么时候了。 “于凡大人是想明白了?”青絮看他今日来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是无路可走了。所以此时的她一点也不担心,于凡会后悔。 因为于凡只有这一个人,可是如果她们想要知道那件事情,就不只有于凡这一个人了。 “可是本官有一件事不明白,当时明明是你们将齐萧送回来的,为何先给他送到了汲络司里?” 当时他看到齐萧被送回来以后,没有问那么多,只不过这后来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忽然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随心而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于凡大人还有什么问题?”青絮笑道,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碍眼。 最起码于凡是这样觉得的,只不过站在自己有求于她,敢怒而不敢言。 “既然如此,需要本官将齐萧送往何处?”于凡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即使不知道他们对齐萧有何用处,总之知道她们在黎阳的驻点,也不算吃亏。 “于凡大人如果今日没事的话,将齐萧带来芜锦司就好了,正巧青絮我今日找江桀管家有一些事情,不会立刻就离开。” 青絮又怎么会不知道于凡在想什么,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想让于凡知道太多的事情。随后刚好看到了一直呆在她身边的江桀,看了他一眼,使了一个眼色,如是说。 于凡心所想又再次落空,本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那边青絮已经开口跟江桀说:“江管家,待会于凡大人将人带过来以后,麻烦江管家帮青絮先照看着。” “姑娘请放心,江桀这就去办。”江桀恭恭敬敬的说道。 “既然如此,本官就先离开了,待会会将齐萧送过来,劳烦青絮姑娘了。”于凡无奈道。 “恩。”锦书点头,于凡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江桀一直没有走,此时看到于凡离开的时候,一脸土色,不由得好奇的问青絮说:“青絮姑娘可是跟于凡大人有过节?” 要不然刚才于凡的表情,怎么会看起来那样的阴森逼人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青絮轻笑道:“不管他,待会他将人送过来之后,你要立马将人给我送到仙欲阁去,于凡肯定不会轻易地让齐萧落入我的,走的时候一定要隐蔽。” “姑娘请放心,只要齐萧到了属下的里,就没有在让别人看到的可能了。”江桀跟青絮打包票说道。 “恩,今日麻烦你了。” “离开的时候,子悠大人特意交代过,关于那个齐萧的事情,属下也有耳闻,姑娘不必客气。”江桀轻轻的说道。 “恩。”青絮点头,江桀就转身下去布置去了,青絮盯着远方,微微的有些出神。 当时将齐萧送回黎阳,也只不过是因为她们二人如今在黎阳,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掉,即使知道了齐萧的事情,也是鞭长莫及。 所以当时她们并没有多想,就让人将其送到了汲络司,暂时送到了于凡的上,让他也提前知道了大漠那边的一些事情。 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于凡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当时留了一个心眼,如今她们应该是再也找不到齐萧这一个人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密阳军(一) ()于凡下的人动作很快,没有多久,就命人抬着齐萧进了芜锦司,青絮以“救人期间,不得任何人打扰”为由,将齐萧留在了芜锦司。于凡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噤了声。 江桀的人将齐萧抬进来以后,就悄悄的命人将齐萧从后门运了出去。于凡的人一直守在芜锦司的外面,只不过都没敢距离太近,所以江桀将人送出去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发现。 “姑娘,一切都办妥了,姑娘现在要赶回仙欲阁么?”一切事情都办妥了之后,江桀向青絮走了过来,甚是恭敬的问道。 “办好了就可以了,今日麻烦江管家了。只不过仙欲阁内我已安排了人,随时可以救治齐萧,再者现在芜锦司外面肯定有于凡的人,懒得跟他费心思。”青絮站在芜锦司里面的一个小花园里,坐在石桌旁边,桌子上备着江桀为其准备的糕点。 “姑娘客气了。”江桀轻笑道。 青絮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很是腼腆的大男孩,不由得轻笑出声,没想到子悠那样清冷孤傲c不屑与他人为伍的人身边,竟然会有这样腼腆c看起来似乎逗起来很好玩的男子。 只不过青絮却是被眼前这个人的表像给迷惑了,江桀这个人具体来说到底属于哪一类人,实在是不好说不好说 “你跟着你家大人多少年了。他向来都是冷冰冰的,看起来能把人冻死的那样?”青絮想着这些日子见到子悠的情形,不由得开口问道。 “有五年了。大人他向来如此。”江桀说道,他跟了子悠多久,就看了多少年子悠的冷脸,虽然是性格使然,并非是在针对他,可是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心里有些戚戚然的。 “也为难他了,这么多年一直以冰块脸示人,也不知道吓走了多少人,毁了多少的美妙因缘。”青絮轻声的说,似是打趣,似是漫不经心。 “这个属下们就不知道了,感情问题毕竟是大人的私事,属下自然是不好过问的。”江桀笑着应道,想起那几日因为锦书而感觉有些反常的大人,心里动了动,还是压下了说出这件事情的念头。 “不解风情的大冰块,哎”青絮叹气道,随即又跟江桀说:“今日前来芜锦司,本来就是特意为了齐萧之事的,于凡不知道锦书在哪儿,也不知道我在哪儿,所以他能找的就只有子悠大人了,今日一来,果真是没有猜错。” “大人这出去已经快有天了,不知道一路上顺不顺利,这次大人去往密阳,只带了属下的哥哥,跟君彦二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江桀想起来子悠离开的时候,不带他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服气。 “江管家口的哥哥应该是江楚,那这个君彦又是何人,怎么不曾听你家大人提起来过?”青絮听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哦,他呀。他是跟我们一样,时常跟在子悠大人的身边,只不过前几个月子悠大人前来黎阳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君彦一起来,留着他在合阳了。”江桀说道。 “原来是这样。”青絮点头,不意外的样子。合阳毕竟是子悠的地盘,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将合阳丢了去,随即勾唇轻笑道:“不愧是子悠大人。” “属下也这么觉得。”江桀说道,话里完全是对子悠的崇拜之感。 “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也应该离开了。”青絮站起身来,看着外面逐渐西斜的太阳,跟江桀说了一声,婉拒了江桀向要送其离开的意思,离开了芜锦司。 回到仙欲阁的时候,红姑已经将齐萧送到了二楼之上,一切都准备就绪,等着青絮回来。 “少阁主,您现在要去看那个被送来的病人么?”人多眼杂的,红姑没有说出来那个人的身份,在青絮踏进仙欲阁的时候,瞬间就迎了上去。 “嗯。”青絮点头,红姑意会,带着青絮上了二楼,到齐萧所待的房间外面。 “红姑,您在这里候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青絮站在房间门口前,推了推门,跟红姑说。 “少阁主请放心,不会有人进去的。”红姑说道,青絮开了门就进去了。 进来了之后,看到病床上的齐萧,青絮才知道为何于凡今日这么好说话,竟然没有多质疑,也没有反对,就让她将人领了回来。 床上的齐萧,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一时半会的会有点呼吸,就连青絮也可能会觉得,眼前的人是一个死人。 “还好你家于凡大人没有丧心病狂到,让本姑娘来医治一个死人,一切都还有救。”青絮在他的床前站定,看着那个呼吸有一搭没一搭的人,略带嫌弃的说。 说完了,也不再犹豫,坐在齐萧的床边,开始为他救治。 齐萧这病说复杂其实也简单,不能下床是因为腿上的伤口因为毒草溃烂;不能呼吸,是因为毒草的效用堵住了他全身上下的经脉,让他气血不通畅。时间短的话,还能够扛上几天,时间一长,全身的技能被毁,救也救不回来了。 青絮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将他全身的经脉打通,然后再给他排毒,不费事但是却费时,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吱”的一声响,房门被打开,青絮看到了红姑一直站着的身影,快速的转了过来,看向了她。 “少阁主,红姑已经在楼为少阁主备好了饭菜,少阁主去上面歇息一下吧。”看到青絮出来之时,一脸轻松的样子,红姑就知道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掉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到青絮脸上的倦容,心里有一些的心疼。 “多谢红姑了,今日在外守门,辛苦了。”青絮是知道的,她在里面了多久,红姑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少阁主说哪里话。”红姑笑道:“里面的人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了,休养一个月左右,就会恢复了。”青絮说着,一边算着时间,一个月之后,锦书应该也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红姑扶着青絮想往楼走去,青絮随着她走了几步,随即吩咐道:“红姑,麻烦你在齐萧的房间外安排一些人来,除了每日我来看他,任何人都不得进他的房间。” 虽然说齐萧的身体已无大碍,可是难免会有几个毛毛脚的,到时候再伤了他,那她之前做的事情,岂不都是白费了。 “少阁主不必担心,红姑已经安排好了。不止守护的人,就连一日餐,都派有专人看送。出不了什么大事的。”红姑说道,青絮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青絮上了楼,在红姑的安排之下,用过了晚膳,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另一边,密阳。 林霖在锦书的威胁之下,进了密阳军军营,把仅剩下约不到万人的密阳军队集结了起来。已经快有半年密阳军队稀稀散散的,这一次突然搞了这么一出,饶是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眼前的这个林霖副将,他们还是知道。将士们哪怕再乱,因为长期的思想禁锢与熏陶,保家卫国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想法,即使现在过得有些不尽如人意,还是安安分分的听从了林霖副将的安排。 “现如今,密阳城危矣。你我等密阳军,在密阳这么些年的时间,从未有一刻放弃过保家卫国,现今又是咱们要出力的时候了,尔等愿不愿意随本将军一起,保卫密阳城不受敌军侵犯。”林霖一个人站在密阳军前方,慷慨激昂的说着。 锦书蒙着面纱,站在他的右后方,不得不说,林霖这个人正经起来,蒙人还是不错的。 “”一时间并没有人出来说话,密阳军自从编制以来,大荆都是以最优厚的待遇供养着这一批保家卫国的人。这也是他们即使军饷被扣了这么些日子,也不愿意离开的原因之一。然而又因为军饷的问题,他们现在也有些不愿意再拼杀下去。 更有人直接质疑道:“就算是保家卫国,我们也是要填饱自己的肚子的。现在军饷已经许久未发下来,更有些弟兄公然前去抢夺老百姓的吃的,老百姓唉声载道,早已经不认为密阳军是守卫密阳城的军队了,即使我们想做,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话的人大概有二十四c五年纪左右,铿锵有力,直击要害。说着就可以清晰的军队之,有几个人的头,羞愧的低了下去。 “难道就因为某些人的行为,就可以让咱们永远的处于被动的状态之?老百姓的话,虽然有些夸大,但不可不说,那也是事实。”林霖继续说道:“我们密阳军队军威在老百姓心,几十年以来都是正气凌然的,难不成就要因为这个时候过不去的炕儿,就此堕落下去?” 林霖继续说,直击战士们的内心,他们现在在军队之堕落不已,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因为老百姓对他们的印象从天到地的变化,让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那我们为大荆c为密阳拼死拼活的,又有何好处,吃不饱睡不足的,我们又该找谁去哭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密阳军(二) ()听到那个将士再次的问话,林霖心里有些虚,随即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锦书,他们来之前锦书并没有告诉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此时他也不好轻易的给密阳将士许诺。 锦书看了他一眼,将他没话说的样子收入眼底,叹了一口气,微微的向前走了几步,林霖见状,往后退了几步,锦书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之上。 方才与将士们说话之时,他们只顾着自己了,想要知道林霖在是要做什么,忽略了他身后的这个女子,此时看着她一纱遮面c若隐若现的样子,不少的将士都沉寂了下来。 正在众人发呆之际,请随悦耳c空灵无双的女声传来,她说:“呵呵,说的好像你们现在不打仗就立马能活下去了一样,这半年这军营之,无战无乱的日子,你们过的可是很安逸?” 锦书说的话将林霖吓住了,原本以为她是来“招安”c“抚恤”的,可能会用一点比较平缓的段,先将密阳军队的军心抓在自己上。可是没想到这人兜了一圈,却是来挑衅的。 密阳军已经许多年都不曾打仗,偶尔会在密阳城里平平小乱什么的,生活也乐得自在。此时他们应该也是厌倦了前一段时间那种称得上是“苟且偷生”的生活,所以才会在林霖鼓动他们打仗的时候,先为自己谋求福利。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似乎不涉人事,却说出来的话这般的锋利,一时间没有人敢接话,空气沉默的气氛在慢慢的蔓延,锦书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过了许久,方才那个人继续站了出来,与锦书针锋相对的说道:“这位姑娘,话说人为财死c鸟为食亡,如今想让我们拼命,又不想让我们吃饱,是何道理?” 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锦书可以清楚的听到,她眼前所面对的人的质疑声。 “对!是何道理?” “既想马儿跑得好,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等等的质疑声一出,众人都慷慨激昂,毕竟“法不责众”,他们这也有快上万人,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她一个弱女子又岂能压制的住? 众人已经想好,她退一步,给他们许诺福利的事情了。 只见那个女子眉眼之间自信满满,一袭白衣,遗世独立,他们唯一可以看得见的眼睛,里面的情绪他们也窥不得一二。 锦书冷笑道:“既然你们这样说,那么本姑娘倒也是好奇了。苏越苛扣军饷物资,让你们食不果腹,你们既然这么的有骨气,怎么不去将他们所贪的,给抢回来?反而一帮身强力壮的大男人,盯上了无寸铁的密阳老百姓,你们可真是让本姑娘刮目相看。” 锦书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在她看来,即使是军令如山,苏越克扣军饷,给苏冼作为他用。可是他们身为密阳守军,里面身强力壮的不在少数,军饷迟迟供给不到位,他们有权利去质问到底用了何用。 然而整整四五年时间,他们竟然丝毫动作都没有,反而任由苏冼凭借到的军饷,大肆的操练军队,使大部分的密阳军人,走上了万劫不复的道路。对于这种情况,锦书心里确实是很看不起他们的。 “”又是一阵沉默,锦书所说,句句都是实情,弄得他们其有一些忠良之士,羞愧万分。 “可是不去抢,我们会死,会被饿死”队伍之另外一个小将士,满脸通红的开口说道。 锦书闻言,目光转移到方才说话的那个小将士身上,目光灼灼的冷笑道:“不去抢就会死,这句话你也怎么说的出口?冤有头债有主,苏越抢了你们军饷,苏冼夺了你们的信仰与自由,你们不去找他们两个报仇,反而去祸害密阳无辜的老百姓。是该说你们大智,懂得‘自食其力’的活下去;还是该说你们大愚,竟然连报仇都想不到?” 锦书如此直面的指出他们一直不敢正视的问题,完全不在他们的预料之。眼前的这个女子,看起来似乎很是柔弱,没有他们一样魁梧的身材,心却比他们要通透得多。 “我们”方才说话的那个人,再次开口出声,想要辩解。锦书忙不失的打断了他,说道:“别再说你们听命于谁谁谁,敢对苏越或者是苏冼动,就是犯上作乱。大荆姓楚,不姓苏,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只遮天。” “这位姑娘你说话好大的口气,自古以来官官相护,乃是常事。多少次百姓上诉,要不就是被直接驳回,要不就是草菅人命,让被害者有口难言。到时候若是苏越c苏冼倒打一耙,说我们扰乱军心,想要举兵造反。那时候还真的不知道,咱们这一干弟兄,还有几个可以活命的。” “说的好像你们经历过了一样?”锦书蹙着眉头,清冷的询问道:“你们有去大荆击过鼓,鸣过冤么?有过想要奋起对抗苏越c苏冼的打算么?” 锦书说着,目光扫向他们,环视一周,凌厉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她继续说:“你们没有,你们不曾喊过冤屈,你们不曾状告过密阳驻军将领,以及密阳县使苏越。现在你们所假想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给你们当初的懦弱,找一个借口。” “难不成自古以来,官官相护还成了我们杜撰的不成?”那个男子继续说,眉眼之间的讥诮显而易见,说话也更加的不客气:“这位姑娘,你又有何权利要求我们现在要为做你用,没有后援物资的保障,我们凭什么去送死?” “到现在,也只有你才说了一句真话。”锦书冷笑道:“官官相护自然不是杜撰,你们密阳军队整整四万余人,哪怕是每日上告一次,都会让黎阳官府烦不胜烦,再者克扣军饷可是大罪,你们非但不及时向朝廷揭发,获得首功。反而就此蜗居在密阳,装作不知道此事,只求能够安稳的度过余生,如果胆小懦弱的行径,又怎么会是一个将士所为?” 大荆军纪甚严,黎民百姓越级上告大都是不被允许的,然而军队却是除外的。军队是保卫大荆的根本,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一个小小的普通将士,完全是有可能告倒一个大将军的。 然而如此优厚的明律法,都未曾让密阳数万将士,找回那颗被沙尘蒙住了的心。 “我们”那男子还想说什么,被锦书继续打断:“所有现在在场的密阳军将士们,想要留下来一起保卫密阳,为自己以前的过错赎罪,或者是想要为现在的密阳贡献一份力量的,都可以留下。其他人,若是实在不愿意,那么锦书在此,也不会强求各位。” “姑娘可是说真的?如果我们现在想要离开,姑娘也不会阻拦?”那男子几次番的被锦书打断想要说的话,心里叫苦不迭,而今她竟然又放言,去留随意,那男子忽然间又觉得,自己的会到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锦书我既然说了,自然说作数的。”锦书忙不矢的回答他,随后一个转折,如是说道:“只不过到时候,刀剑无眼的,苏冼他们又是来势汹汹,密阳城一旦被攻破,遭殃的可就不只是谜样的一干老百姓了。各位做决定之时,可要悠着点。” 一时间又再无人想要说话,锦书的话虽然给了他们选择,可是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没有给他们选择。如果就此不愿意留下,到时候城一旦破了,他们也难逃一死,反而还会背上千古骂名。 锦书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忙不矢的加了一把火,说道:“城一旦被破,苏冼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们也不清楚,你们也会整日活在提心吊胆之。可是如果现在你们愿意齐头并进,誓死守护密阳,即使他攻下了你们也是密阳的英魂,若是他攻不下,你们也是这场战争的首功。应该怎么做,各位密阳将士们,心里可是已经有了决定?” 锦书的话无疑是在他们心下了一剂猛药,他们是密阳守军,若是一旦弃城而逃,难免会留下这一辈子都不堪入目的一笔。虽然说到时候死了一切事情也跟他们没了关系,可是将密阳军几十年来的威望就此毁于一旦,许多人都是不愿意的。 所以,接二连的有小声的应和声响起: “左右都是死,为何不能拼一下?” “苏冼当时带着他们离开之时,觉得咱们弱,咱们这次为何不让他们对咱们刮目相看?” “对!都是一死,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好像是在彼此的交谈之声,多数人已经有了他们的决定,锦书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方才在人群之,不断地对她提出质疑的那个男子,眼睛似有若无的闪了一闪。 “这位姑娘,我们愿意听从林霖副将的调配,誓死守卫密阳!” 不知谁在队伍之喊了一句,随之接二连的应和之声: “我们愿意!” “誓死守卫密阳!” 锦书看着逐渐被挑起气氛的密阳军队,再又看看那个在军队之还想着再次挑起将士们质疑的男子,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将有林霖将军带领,正式改名为卫阳军,军队前期的开销,均由我一力承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整军纪! ()似乎是没有听过如此直面,又这样狂妄的话,方才在人群之鼓动众人的那个男子,继续不相信的嗤笑说道:“密阳军就算除去病的c残的,数量都不在少数。看姑娘这样子,你若是要供给物资,不出两日都要将你吃穷了。竟然还在这里大放阙词,是嘲笑我等将士只有体力,没有脑子么?” “别人有没有脑子,锦书还真的是不知道。”听到那人的挑衅,锦书不动声色,反讥诮道:“只不过现在说出这种话的你,在锦书看来,确实是没有脑子,愚蠢至极!” 锦书说的话,顿时惹怒了方才还一脸看戏的样子,看锦书如何反驳自己的那个男子。他顿时脸上憋得通红,随时都可能跳起来冲上去跟锦书打上一架的样子,怒不可遏的说:“还未正式接管军队,姑娘就如此的目无人,我等众兄弟该要如何听命于你?” “呵呵,听你这么言,锦书我倒是觉得你别有用心了!”锦书丝毫不退让的说道:“他们改编以后,听命的是林霖副将,也就是以后的林霖将军,而不是锦书我。再者,密阳军大多数人已经饿了许久,如今锦书我好心好意的,不仅让你们可以吃得饱c穿得暖,还有功可以立,这位将士竟然又在怀疑锦书别有用心。不知道这样一来,是好人太难做了,还是到底是坏人太好做了。” 锦书的话说完,不止是站在她跟前的密阳军群情澎湃,想着不但是可以解决这么些日子的苦难,还有了立功的会,他们的心,自然是欣喜不已的。再加上锦书方才直面回击那个男子的话,更是挑起了军许多人的思考。 他们数千达万人,若是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说假话的话,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她淹死。更何况这个女子看起来俊逸非凡,说话也极为有逻辑,更不像是坑蒙拐骗之辈。 所以这样的一想下来,方才质问那个女子话的那个男子,就比较可疑了,感觉似乎他更像是“别有居心”。随之而来的就有人对他的质疑声响起: “吴竞,你番四次的挑拨,这个姑娘明明是好意,你却倒打一耙,到,底是何居心!” “对!是何居心!吴竞,你在军队里面不愁穿c不愁穿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相助,你却几次番的阻拦,说你是真的为我们着想,我们怎么那么不相信!” “军队里,现在你就一个人整日里潇洒恣意,吃穿不愁,却从未想过帮助我们什么,我们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现在看来,你着实是别有用心!” “你胡说,眼前的这个女子来路不明,你们有怎可听信她说的话,万一到时候给你们卖了,还指不定你们在哪儿跟她数钱呢!” 两帮人吵得不可开交,锦书冷眼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景象,也没有出声阻止。 “姑娘,你就不出声阻止一下么?”林霖看着眼前吵翻天的样子,头疼的揉了揉眉眼,向前走了两步凑到锦书的跟前,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锦书恍惚间看到忽然凑过来的一个头颅,往后闪了一闪,看到是林霖,随后嗤笑道:“这么喜欢吵架,就让他们吵个痛快,他们是为密阳浴血奋战的将士,我倒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认清现实,他们是一支军队,而不是像泼妇一样,单靠言语之上的征讨,就可以取胜。” 林霖没有想到锦书竟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再加上方才锦书跟他们所说的话,林霖突然之间觉得,眼前的女子并非是池之物,胸襟与气度均不输于男儿,甚至就连此时身上那逼人的气势,也是许多的人长年累月积累不来的。 眼前的这一群人似乎是吵够了,有人偷偷地往锦书那里看去,就可以看到锦书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似乎是在看着他们,又似乎不是,凌厉的目光又好像是将他们的行为全部收入了眼底。心里顿时有些发怵,也不敢再说话了。 有一个停下来,就会有第二个,果不出锦书所料,没有多久,忿忿难平的众人就渐渐的的销声匿迹了下去,没有一个人敢对上锦书清冷的目光。 “吵完了?那是不是该让我说几句话了?”锦书双抱胸,站在众人之前,虽然只有平平淡淡的两句话,却没有人敢来阻止。 就连刚才叫嚷的最为大声的吴竞,此时也不再说话了。 锦书盯着眼前一个一个低着头,恨不得钻到地下的人,清冷的开口:“你们还是守卫密阳的英勇将士么?为何在你们的身上,锦书我看不到任何一点像是做将士的样子,反而一个一个的跟一个市井泼妇一样,就凭谁的声音高,谁的力气大么?” 一段话说完,眼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是敢真正的抬起头来,与锦书清冷的目光对视的。锦书看着他们现在的样子,心里默叹一口气,随即说道: “简直太让人失望了!”说着也不管他们会有何反应,继续说:“还是刚才说的话,愿意留下来的,我们张开双臂欢迎,愿意离开的,我们也不阻止。毕竟人各有志,我们也不好就此断了你们自己的想法。”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的都在张望着,林霖随即站了出来,说道:“愿意留下的,就留在原地别动,愿意离开的此时就可以前去军营之收拾包袱c行李,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趁早离开。既然密阳军要重新编制,原来的营地自然还是要用的,只不过军不留闲人,逾期之人按军法处置。” 这个时候就已经相当于是下了最后通牒了,原来密阳军的将士们,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太多的考虑时间,众人也像是决定好了一样,纷纷站在原地,不曾走出去半步。 大概过了半刻钟,看到他们都没有离开的打算,锦书随即说道:“这是最后的会,我再给你们分钟的时间,如果还是决定站在原地的话,那么今后的密阳军,就不再是密阳军,正式更名为卫阳军,由林霖将军带领。” 众人还都是一阵沉默,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锦书喊道: “!” “二!” “一!” 一结束,没有一个人离开,队伍里还有几个病残的,也都还呆在里面。锦书随即说道:“不论以前你们身为密阳军之时,军风如何c军纪如何c你们彼此之间相处如何。但如今既然决定留了下来,就要重新再树立树立规矩,你们可懂?” “懂!”震天高呼,锦书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说道:“不论先前你们做了何事,咱们都既往不咎。只不过身为卫阳军,我需要你们记住十六个字:团结和睦,爱护百姓,军令如山,是非分明。‘团结和睦’是给你们最基本的要求,如果有人敢在军挑衅滋事,就别怪对你不客气!” 锦书说着,目光轻轻的扫过眼前站着的一干将士们,听到他们整齐划一的“属下遵命”,刚要跟他们说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再次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我不同意!”吴竞此时也不单单是站在军遥望着与锦书呼喊道,而是仗着身后有几十个人的追随,大步翩翩的向锦书的方向走了过去,出了大部队,站在大部队的前面。 “你不同意?来说说为何?”锦书兴趣盎然的盯着他,总觉得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估计会挖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既然是听从林霖将军的调配,岂有你一个女人说话的份?”吴竞正色道,如果不是他眼的一抹嫉恨没有隐藏好,锦书会觉得他单单是不满足她一个女人来说话罢了。 “有趣。”锦书说道,随即回头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林霖说道:“林霖将军,锦书在此说的话,都不作数?” 林霖岂敢顺着她的话说下来不作数几个字,忙不矢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说道:“作数的,自然是作数的。” “既然作数,吴竞还公然藐视,是不是把你这个将军放在眼里了。”锦书说道,目光从林霖的脸上扫过,林霖额头之上,又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c“以下犯上,姑娘想怎么处置就好。”林霖随即说道,心里也不由得在埋怨这个吴竞,人家现在掌握着卫阳军几千条生命的食粮,他也怎么就不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么本事跟她玩下去。 “既然将军都发话了,本姑娘若是不处置你的话,岂不是违抗军令了。”锦书冷声说道,随后看向他身后的人,大声吩咐道:“将吴竞带下去,军法伺候,杖责十!” 一时间命令下达,没有一个人敢去动吴竞,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就犹豫了,锦书看此情况,不由得失笑道:“没想到,在这里一个小小的吴竞,竟然比一个副将还有分量,林霖将军,你这副将做的是不是有些太失败了。” 锦书的挖苦,林霖听到了,撇撇嘴没敢说话,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些日子密阳军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密阳军队了。 “既然没人敢动,那么本姑娘就亲自动,谁敢拦我的路,杀无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偷潜入! ()听到锦书不再压抑自己的话,跟随她许久的小桃就知道自家主子这是真的生气了。 她一直与迎宾楼里面几个其他的人混迹在人群之,暗保护着锦书的安全。此时锦书既然打算出,他们就没有袖旁观的道理。 小桃她们在吴竞身边几个人打算拦住锦书之前,出将他们几个人先行拦了下来,一个人的腿弯上被踹上两脚,堪堪的跪在了原地。 锦书恍入无人之境,在吴竞反应过来之时,就将佩剑架在了吴竞的脖子之上。 “难不成是被我说了,这位姑娘单单只是为了让我们各个弟兄去送死,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对我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姑娘请动便是。” 吴竞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堪堪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让锦书不由得发笑。 “我想要做什么,可能你就看不到了。”锦书仍旧将佩剑架在他的肩上,看着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继续说道:“本就是一场赌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这般的想要他们反抗于我,难道不也是心里在想着其他的东西?是什么,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姑娘既然觉得我危言耸听,故意扰乱军心的话,不妨就地将我处决了吧,也省的我的好心好意,反而变成了别有用心。” “好心好意我不知道,然而别有用心,我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锦书看着他死鸭子嘴硬,闭口不想多说的样子,讽刺道:“不知道乌镇那边到底给了你多少的好处,竟然到现在连死都不怕了。吴竞你也算是一个‘忠勇’之人。”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讽刺我,还是那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姑娘想杀便杀,没必要搞出来这么多有的没的。” “杀你,自然是不会的。”锦书凑近他,用只能两个人听清楚的声音说道:“还没有引你身后的大鱼上勾,我又怎么忍心现在就让你死了呢。” “你”吴竞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就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 “来人,将吴竞给带下去,本姑娘要亲自审问!”锦书没再给他说话的会,松开钳制他的佩剑,一脚踹下去将他踹倒在地,随后小桃几个人就上前来,从地上拉起了吴竞,押在了一旁。 “今日既然你们都已经做了决定,来日沙场之上,你我便是兄弟姐妹,一起吃苦,一起享乐。”锦书对剩下的一些人说道:“待会我会派人,将军所需的物资送来,林霖将军待会就挑百来个人,随我一起吧。” “好的,姑娘。”林霖应道,随后开始在军挑人,而后又跟锦书说了两句话,锦书跟其交代了待会带他们去的地方之时,林霖明显有一瞬间的懵怔,随即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锦书与小桃使了一个眼色,要离开。小桃点点头,命人押着吴竞一起与之离开。 路上小桃坐于马背之上,与锦书先行回到密阳城内,而留下几个人用马车将吴竞送回去。 “主子所许诺的军用物资,可是前些日子我们在城郊劫下的那栋苑子里的。”小桃问道,除此之外,她再也不知道他们可以去哪儿找那么多东西,供给给军队。 “小桃变聪明了啊,确实是那里的。”锦书点头,夸赞道。 “主子可是事先已经计划好了,有重整密阳军队的打算?如今竟然连他们吃的穿的都算计好了。”小桃崇拜的说。 原先在苏越前去黎阳参加年祭之时,苏越前脚刚走,就有黎阳那边主子传来的消息,说是要对苏越在密阳城郊的一栋别苑动。他们当时还有疑惑,没想到如今却是要这样来用。 “那栋苑子里的一草一木砖一瓦,原本就是苏越做密阳县使时,贪污c克扣所得的,里面大部分都来自于密阳军的军饷。如今我们将其再次用于军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锦书轻声说道。苏越的那栋苑子,她看上'太久了,一直都没有正当的理由对他动,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没必要还将其留下。 “主子英明。苏越做了那么多坏事,死有余辜。只不过最终受苦的还是密阳的黎民百姓。”小桃叹气道。 “总归是有人要受苦的,苏越所做的一切,不止害了密阳军队,更是毁了他自己。”锦书轻声说道。 苏越她其实没有见过几次,小的时候她在黎阳,苏越在密阳,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要见景仁帝的话,她根本就不会认识苏越。 “主子,待会属下带他们去拉粮草吧。主子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觉了,是时候去好好休息了。”小桃看着锦书的样子,自知锦书现在是不好受的。 锦书她好多天都不曾睡一个安稳觉,此时事情最主要的已经解决了,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不碍事,接下来押送粮草才是大事,允诺了他们,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再次空着肚子。”锦书摇摇头,不怎么在意的说。 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锦书顿时止住了脚步,调转马头,看看发生了何事。 来人看到是一个遮面的女子正对着他,立即翻身下马,半跪在锦书的跟前,说道:“主子属下回来了。” 锦书眯着眼,才看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前些日子她派出去一边探查密阳城周边情况,一边留意外来人员的小杨。 “此去可有收获?”锦书缓缓问道。 “回主子的话,确实。”小杨看了看周边,虽然并没有看到几个人,可是他的主子未免有些太扎眼,所以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回迎宾楼,小桃你先过去城郊苑子,吩咐他们将粮草拉到军营。”锦书说着调转马头,小杨也一跃而上,跟在锦书的后边,与小桃分道扬镳。 “说吧,到底是何事?”刚回了迎宾楼,锦书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随即询问小杨。 “回主子,距离密阳城百里之内,属下都做了探查,发现不知不觉之,密阳城内竟然有两股势力悄悄的潜入了密阳境内。”小杨半跪着,与锦书说道。 “你先起来。”锦书让其先行起身,随即继续跟小杨说:“可有查清楚那两股势力均为何?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是敌还是友?” “一股势力已经查清楚,便是当朝皇上派下来的林昱大人一支。至于另外一批人马,还未查清楚,对方警惕性很高,实在是不好查。” “既然如此,你就先下去吧。林昱既然来了,他就是朋友,密阳城之事咱们也多添了助力,不是坏事。至于那另一波势力,查清楚敌友之后,若是敌人,就别让他们靠近密阳了。” 锦书说着,杀顿现,小杨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报!”小杨刚离开,就又听到有人闯入的身影,来人的身后还跟着跑的火急火燎的掌柜的。 “何事前来呈报?”锦书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回主子的话,我方探子来报,昨日有人带着大量的人马越过密孟边界,看样子似乎是要像密阳城这边过来的。” 那男子火急火燎的说道,锦书看着他眉头皱的更紧。眼前的人是她派去盯紧那些潜入密阳的死士的,如今又有大批的人涌进来,弄不好就是苏冼带兵过来了。 “人数有多少,按他们的步伐,有几日可到达密阳城?”锦书皱着眉头询问道。 “大约有五千人,装备精良,如果路上没有耽搁的话,大约二到日就可以兵临密阳城下。” “那密阳城其他两股势力,可是目的地还是密阳城?还有几日可以到达?”锦书继续问道,心里瞬间有些许不确定了。 “属下也不清楚。”回来的那个下属想了想,才随即开口说道。 “不清楚?为何会这么说?”锦书疑惑的说。 按照林昱他们的脚程,从黎阳到密阳应该最迟明日就到了,可是现在竟然成了不清楚还有好多能到达,林昱到底是在干嘛? “属下也很奇怪,林昱大人的那些人时常在原地徘徊,兜兜转转了一圈之后,再次返回原地。”那人也是万分疑惑,那人是不打算进入密阳城么?还是有其他的打算,暂时不进去密阳城? “好了,你也先下去吧,务必盯紧,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是。” 锦书坐在原地,有些出神。原本等着林昱来了,她这边可以轻松一些,可是没想到林昱已经到了密阳城边上,迟迟不进去密阳。 看来有些事情还需要好好的斟酌斟酌了。比如那个吴竞,再比如林昱与林霖。 此时的密阳城内,几个便装入城的人早已经早早的寻了酒楼住下,此时正坐在房间里,等着店家将饭菜送上来。 “大人,您将其余人留在城外,让我们几人先行进入密阳城,能掩人耳目是好,可是必定还是危险了一些。”苍离给林昱倒了一杯茶,随即说道。 “没有什么办法是完全安全的。密阳城外早就布满了探子,如果我们不这样进来的话,到时候进不进得来密阳城都成了问题。”林昱接过酒杯缓缓的饮了一口说道。 他看到了那些亦敌亦友的探子,为了保险起见,率先带人进了密阳城,掩人耳目也未尝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总计划! ()傍晚时分,锦书从军营之回来,进入迎宾楼之后,让小桃去将吴竞带到了楼的“琴”字号房里。打算撬开他的嘴巴,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主子,吴竞刚被带到迎宾楼的时候,自己去寻了死,被属下们救下了。”小桃说道,让另外两个人随将吴竞往地上一甩,半天他都没有爬起来。 本来还在想一个人怎么可以弱到这种地步,听到小桃的话,锦书才发现吴竞脸上青一块c紫一块的,再听到小桃说的话,对这个吴竞倒是有了几分的兴趣。 “那他的脸是怎么回事,自杀自己撞到的?”锦书俯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吴竞的脸上,差点都要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脸上的青色很多,尤其是额头道眼眶那里,整个已经青得发紫了。 小桃低着头,拿余光偷偷的瞄着锦书,犹犹豫豫的跟锦书说道“回主子的话,那不是他撞的,那是被属下们打的。” “你们为何打他?”锦书挑眉,没想到她下的人还有喜欢私自动武的人,是什么原因她肯定要问问清楚。 “他们说为了防止他再次寻死。”小桃轻声说道,他们私下打了这个人,如果不给一个正当的解释,锦书应该饶不了他们,于是小桃继续说:“吴竞接二连寻了次死,属下们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再也救不回来了,所以就有人提议说是打残了,他就没有力气寻死了。” 锦书沉默,对他们的做法不置一词。虽说看起来是有些残暴了一点,可是不知道为何锦书却觉得这个做法十分的有道理。真的要是让他死了,那她在去哪儿找一个吴竞出来? 随即无所谓的摆了摆,对小桃说:“打就打了吧,没打死我就谢谢你们了。”无奈的给了那边站着的小桃一群人一个无奈的眼神,随即让他们先行退下。 “主子,属下就留在这里吧,万一吴竞”小桃不怎么放心,锦书一个人她怕应付不来。 “你家主子我还不至于那么差劲,连一个小小的吴竞都应付不了,你们去忙自己的吧,尤其是今日刚把粮草运到军营之,对于林霖咱们也不能太过于放心,盯着他还是你们主要的任务。”锦书正色道,她并不喜欢许多的人围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尤其的不自在。 “好的主子,属下告退。”小桃听后,也不好违逆锦书的意思,转身离开,替他们二人合上了房门,才下楼离开。 “来吧,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说说吧,你的身份是什么,那个人将你安排在密阳军之,到底有什么目的。”锦书居高临下的盯着吴竞,巧笑倩兮,甚是温柔的样子。 吴竞本来疼的嘶哑咧嘴的,偶然间看到锦书这般和煦的样子,有些慌神,并没有听清楚锦书到底说了什么,完全愣住了的样子。 “怎么没有听清楚么?用不用再重复一遍?”锦书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在听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再次开口问道:“先说吧,你叫什么?” “呵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不用在我的身上费时间,不论你想知道什么,总之你都是挖不出来的。”吴竞冷笑,看着眼前这个遮面的女子,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能是因为刚才被揍的比较狠,他说话像是从嗓子里憋出来的一样,听起来不甚是清晰,可能是因为说话比较慌张的原因,听起来却十分的连贯,锦书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听清楚了他的意思。 随即笑道:“这个你可能就有点想错了,刚才问你的,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想让你认真回答的。” 听到这话,吴竞躺在地上的身体明显的一滞,随后才一张脸转到了锦书的方向,满是惊讶的看着她,一时半刻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 “不用太吃惊,你的身份c你的目的,你来自何方,我都知道。所以自然是不必再花时间去了解。本姑娘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陪你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锦书缓缓叹气说道。 看着他一件难受的样子,锦书摸出一颗药丸,往他的嘴边凑了过去,看他闭嘴没有打算咽下去的样子,锦书自己伸,拍了一下他的下颌,将药塞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药被塞进去以后,吴竞顿时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麻麻地,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你”吴竞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感觉比方才畅通许多。 “别误会,本姑娘只是不喜欢看你半生不活的样子,说起话来也吐字不清晰罢了。” 锦书随意的说道,吴竞看着她的样子,也未做他想,就当是那样了。 “那你为何”吴竞看着锦书,想要问什么就问了一半,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可是他知道锦书已经懂了。 因为锦书笑了,虽然是冷笑,眼睛之都有些满满的冷意,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怯意。 “留着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些用处罢了,你也别做他想。如果本姑娘的心思你那么容易摸清楚的话,今日前去说服密阳军,也不会那么容易了。”锦书叹气说道,一只隔着面纱托着下颌撑在桌子上。 这话像是跟吴竞说的,又不像是跟他说的。 “我只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日你不要我的性命,来日你”吴竞呲牙咧嘴的,愤恨的眼光直视着锦书,像是要在她的脸上戳出来一个洞来。 “谁说我不杀你了。”锦书冷笑道:“你的作用也不过是这短短的一两天而已,只要保着你这一两天没有生命危险,你就应该知足了。” 吴竞此时才知道,眼前的女子并非是有意放了他,而是因为在他的身上,她的某种目的还没有达到,他还不能死。 看着吴竞面如死灰的样子,锦书就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随即也不跟他再拐弯抹角的,随即说道:“你与乌镇吴大人是亲兄弟,受他所托,替苏冼在密阳军做一些事情,我说的可对?” 锦书一边说,一边看着吴竞,询问他说。冷笑盈盈的样子,让吴竞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目的到底为何,只能沉着声音否认说:“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吴大人,只不过是苏冼下的一名小兵而已” “随你怎么说,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非曲直姑娘我不会冤枉你们,当然也不会放过你们。”锦书趴在桌子之上,像是说给他,又像不单单是说给他听。 “你心已然有了判定,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来问我?锦书姑娘,这是不是很好玩?” 吴竞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森冷又满是怒意,可是锦书丝毫不在乎的说:“还是那句话,你怎么想随你。姑娘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用呃呃,你觉得好玩,可是对其他人都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提醒,一种变相的提醒。至于到底是说给谁的,吴竞是真的摸不着头脑。 “你在密阳军队之,混淆视听。苏冼带领绝大部分的密阳军队去了何方,做了何事,你都一清二楚,可是跟你毫无关系。你所应该做的就是留在军队之,撺掇着他们应该如何去为自己谋生计,比如烧杀抢掠,去拿老百姓的东西。”锦书像是跟自己听的,声音极为平缓。 吴竞的眼光闪了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眼神之垂死挣扎了一阵,随即闭上了眼睛,装作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 锦书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着:“除此之外,你还在军营之四处的煽风点火,说大荆的国库不给密阳军影拨款,就连你们的军饷,都已经数月未有,在军营之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恐慌。也正因为如此,你所撺掇他们去做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一些。” “他们觉得一旦这些事情闹大了,势必都会传到密阳县使的耳,到时候再由县使向上申请拨款,也好过一直在军营之饿肚子。只不过他们的胆子小,一直都不敢有所行动,他们都知道,一旦对百姓动了,那么就都是杀头的死罪。” “然而最终还是自我生存的本能战胜了理性,他们开始冲百姓动。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选择的时间十分的不对,密阳县使苏越早已经奔赴黎阳,去参加年祭去了,你们的事情闹得很大,但是没有引来苏越,却是引来了在外私访的林昱大人,一纸将苏越告了上去。苏越数罪并罚,如今想要活着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苏越是你们在密阳最大的摇钱树,他倒了,但是那个人又命令你必须将密阳军握在里,可是你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在你行动之前,本姑娘就事先出了,让你们的计划扼杀在了摇篮之。” “从头到尾你们的计划我都知道,包括你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以及你的兄长吴大人到底与苏越以及白抻之间做了什么交易,包括现在的祁川的司马师。” “一点一点的,我都知道。”锦书说到这里,倏尔弯下了腰,与吴竞平视,随即说道:“现在留下你的作用,不过是为了引出你那个兄长罢了。只要我放出你还未死的消息,你的兄长,无论如何都会来救你的。到时候就是我跟他以及他身后的人,算总账的时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以御宾客,且以酌醴 ()黎阳城内,大魏殿下赫连宸再次来到黎阳,正午时分,入了皇宫先去觐见了景阳帝。景阳帝命人在北宫设宴,款待一路上风尘仆仆赶来黎阳的众大魏人士。 “赫连殿下,上次一去已经数月不见,再看到殿下的样子,仍旧是风度翩翩c英姿飒爽,着实让朕佩服。”景阳帝坐于正东之位,举杯向赫连宸,一边说道。 “皇上过奖了,本殿下看皇上也是神采飞扬,想来身体应该还是不错的。”赫连宸举杯,与景阳帝相视一眼,正色道。 “还是殿下看起来比较精神,到底是惯于沙场铁伐之人,这股精气神自然是朕比不来的。”景阳帝笑道,夸赞赫连宸如是说。 “若说起精气神,本殿下倒是觉得坐于皇上右下方的这位大人看起来更是神采奕奕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大荆的哪一位大人,本殿下还正想跟其讨教两招。”赫连宸的注意力从进入宴会的时候,都粘在了离王殿下的身上,一时对他兴趣盎然。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可是他却给了他很是讨厌的感觉,亦如许多年前,赫连宸第一次看到楚子乔的时候,厌恶感由心而生。 “说起来殿下可能不认识,这位是大荆的离王殿下,也正是朕的大皇兄。”听到赫连宸的话,景阳帝抬眸看向离王楚子乔,随即对赫连宸说道。 “原来是离王殿下,还真是失敬失敬,本殿下有眼无珠,竟然没有认得出来。”嘴上虽然是这样说,赫连宸的心里却是在想,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么多年了,即使他身上看不出来当年那股张狂c傲慢的感觉,可是还是让他喜欢不起来。 “本王久不在帝都,和连殿下不认识也不奇怪。”楚子乔淡淡的应了一声,端起酒杯冲赫连宸的那边举了一举,赫连宸随即也举杯,在空碰了一下,两个人相视一眼,一饮而尽。 “听说离王殿下在大荆的西部边陲之地待了十多年,本殿下听说西域那边倒是有许多好玩的,另外边陲之景,也是美不胜收。不知道离王殿下在那里这么多年,可有带回来一些奇珍异宝,给本殿下瞧上一瞧。”赫连宸笑着说道,随即像是怕周边人起疑一样,解释说道:“在座的各位也知道本殿下是征战杀伐之人,去过许多的地方,可是就是没有去过西域与大荆的西部边陲之地,心里自然是想念的紧。” 赫连宸的话说的看起来似乎并无毛病,只不过仔细想起来,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即使十多年已经过去了,楚子乔当年为何会只身前往西部边陲的原因,可能许多人要么是忘了,要么就是不记得了。可是赫连宸倒是不觉得楚子乔会不记得当年到底是为何。 那般骄傲c自负的大殿下,就那样呗流放西域数十年,按他的心性,能够坦然自若的接受这件事情都是有些不可能的。更何况赫连宸方才的话,完全是将楚子乔看作是一个热衷于游山玩水的无能之辈。 赫连宸就不信,就这样的话,楚子乔他还能忍得下去。 事实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楚子乔不单单将这些话忍了下去,更是端起酒杯,微微的带着笑跟赫连宸说道:“当年少不更事,做了许多的错事,前往西部的这些年,确实是知道了当年自己所做的错事。还好本王还有会,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做一些正确的事情,你说呢,赫连殿下。” 没想到他这样轻易的承认了自己那些年的事情,坦荡的样子,让赫连宸挑不出错来。而且他刻意的咬重了“会”c“时间”等几个字眼,让赫连宸有些生气。 赫连宸当年与沁阳玩的最好,也甚是看不惯楚子乔那样的作风,二人暗不知道针锋相对了多少次。 后来一部分还是因为沁阳的缘故,让大荆堂堂的大殿下流落荒芜之地十多年,不管怎么想,赫连宸都觉得楚子乔是在针对自己,针对沁阳。 他还有会,还可以改过自新,可是沁阳呢,早已经香消玉殒,再也寻不得一点往日 威风八面的样子了。 “这倒是真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离王殿下也毕竟不是十来岁的孩童了,自然会懂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 即使是觉得他意有所指,可知赫连宸又怎么会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论起反讽与讥诮,他称得了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赫连殿下说的话,本王都记住了,今后做事必定谨言慎行,一切思之后,再做打算。” 楚子乔见招拆招,多年来的漫无边际的苦难生活,早就让他活成了一个面具人。众人看不清楚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而他却可以轻易地看穿他人的情绪。 就比如此时的赫连宸,看他的眼神分明是不屑的,愤怒的,却还是强压着自己的脾气,与他在这宴会之上,虚与委蛇。 “瞧你们二位说话,倒是把朕说糊涂了。”景阳帝插话进来,说道:“大皇兄虽然数年不曾回过黎阳,可是却将军队安稳的驻扎在西域边陲,这一来就是十多年。维护了这么些年的和平,也是功德一件,功德一件啊。来,今日不提往事,咱们来喝酒。” 景阳帝的话刚落,低下便想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还有众人举杯相碰撞时,酒杯发出的的“叮咣”的声音。 赫连宸端着一杯酒,待要饮下之时,从衣袖的空隙之处,看到了自己前方正坐着的楚子乔,轻嗤了一声“虚伪”,随即才将酒水喝下。 “今日是大魏殿下来我朝,多年以来,大荆与大魏彼此和睦相处c荣辱与共,这些事情都少不了在座的各位的努力,今日为了两国的友谊与大荆c大魏的和谐安定,让我们举杯同庆!” 众人刚把酒水喝完,酒杯放于桌子之上,景阳帝就再次开口,看景阳帝现在的样子,不难看的出来,他是十分的开心的。 众人都没有任何的异议,就连赫连宸也是在景阳帝举杯之后,就将自己杯的酒水全部都喝了下去。 景阳帝放下酒杯,随后看向赫连宸询问道:“前些日子朕收到从大魏千里加急的信函,说是魏太后身体抱恙。朕本想让贤王殿下在年后找个日子,替朕前去大魏一趟,可是一直都是抽不开时间。” “母后的身体前一段时间确实是不怎么好,请了多次的太医前去看,都不曾有好转。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气候的缘故,大魏气候较为潮湿,去年冬季寒流南下又太过于急,一时不适应就此病倒了。” 赫连宸缓缓的放下酒杯,笑盈盈的跟景阳帝解释说道,无意的向自己的前方看了一眼,刚巧看到了离王殿下楚子乔离席的一幕。 这家伙不知道又要去搞什么幺蛾子,赫连宸心冷笑,却也不动声色。 “那么现在,皇姑姑的身体可还好?”景阳帝闻言,随即又礼貌性的询问了一句。 “母后现在的身体是比年前好多了,只不过到底是年龄大了,先前又大病了一次,身体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日。”赫连宸也不隐瞒随即说。 忽然间又想起了景阳帝所派贤王前去大魏一事,可是这贤王又是谁,赫连宸不由得询问出声:“本殿下有一事想请问一下皇上,方才听说大荆贤王殿下,这又是哪一位殿下了?” “哈哈,这个人赫连殿下你不可能不认识。”景阳帝放声大笑,犴司跟在他身边,也是附和着,景阳帝随即说道:“他是小九,前些日子刚刚加封了王爵,只不过这些天有事,不在黎阳。如若不然,你们二人可是可以好好的聊上一聊了。” 景阳帝这话说的是真是假,赫连宸一时也不能断定,只不过他还是有应对的方法的,赫连宸笑着说:“大荆的贤王殿下,本殿下也只不过是恰巧听过罢了,只不过若是有会能跟贤王殿下说上几句话,也是求之不得的。” 赫连宸说话很是小心,他与沁阳要好的时候,可是没有少跟当时的九殿下套近乎,两个人自然是不能再熟悉了。只不过现在,有些事情不可以说的那么明白。 “小九必定也是开心的。”景阳帝笑道,随即再次举杯对周围的人说道:“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皇姑姑身体尚好,也算是了却了朕的一桩心事。来,今日在座的武百官,都暂时放下心头之事,咱们就此开怀畅饮一番!” “谢皇上!”整齐划一的声音,听在赫连宸耳,赫连宸缓缓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宴会之上,一片开怀畅饮的热闹样子,赫连宸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酒水下肚了,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正想跟景阳帝提出,时辰不早想要先行离开之时,忽然被北宫殿外的一个小太监吸引住了目光。 站于景阳帝身后的犴司迈着步子,向那个小太监走近以后,不知道那个太监跟他说了什么,犴司丝毫都未敢耽搁,快步走到景阳帝的跟前,对景阳帝说了什么。 以后就听到景阳帝说:“朕先行离开一会儿,大皇兄替朕照顾好赫连殿下。”景阳帝说着就往殿外走,经过北疆王的时候,停下了步子,对北疆王说:“王叔随朕来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赫连宸将杯子放在嘴边,抬眸扫到了景阳帝跟北疆王之间的互动,随即转头将自己的属下叫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属下点点头,就离开了。 景阳帝方才走的时候眉眼之间的愁容不像是假的,又与北疆王有关,赫连宸自然是要留心的。 刚才他派去的那个人,是他下的精英,今日大荆皇宫里暄喧闹闹的,防卫比以前松了许多,他要进去知道什么时候,不是问题。 景阳帝一出北宫就压制不住心底的火气,大步流星的往西宫的方向走去,犴司也自知今日皇上生气也是自己劝不回来的,只能在他身后小跑着跟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离王殿下怎么会去了西宫,还跟”景阳帝甩了甩袖子,脚步顿了以下,随即看到了刚刚才从北宫里出来的北疆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方才那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北疆王本看到景阳帝停下来了,想要去问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喊的他如此之急,可是再看到景阳帝没怎么想跟他说话的意思,随即也就不再去自讨没趣。 景阳帝步子走的很快,没多久几个人就到了西宫,方才在北宫殿外鬼鬼祟祟的那个太监弯着身子,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迎接着景阳帝。 “离王殿下与嫣然郡主现在何处!”景阳帝怒声道,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外人该如何看待他们皇家!再者间还有他的北疆王叔,更是不好交代。 听到景阳帝的话,随之而来的北疆王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嫣然今日为何会在宫,离王殿下与之又有什么关系? “皇皇上,请随奴才来。”太监战战兢兢的,就怕一不小心触怒了龙颜,自己的性命不保。 景阳帝随着太监左拐右拐的进到了西宫里比较偏僻的一个院子外,景阳帝一迈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声压抑的哭泣声。 景阳帝顿住步子,等北疆王疑惑的走到他身边,景阳帝说:“王叔,今日是朕对不起你。” 一句无厘头的话弄得北疆王一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心里不安的情绪更加的更甚,还未开口,景阳帝就转身自己再次的往里面走过去。 走到房间门口时候,景阳帝再次停了下来,跟犴司说:“待会房间里不管有谁,除了离王殿下跟嫣然郡主,其余的人” 景阳帝一时间下面的话没有怎么说出来,犴司看了一眼北疆王,随即应道:“皇上,奴才知道了,您放心吧。” 宫的丑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犴司跟了景阳帝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景阳帝现在的意思。 随即犴司走到景阳帝前面,在他动之前推开了房间的门,里面的声音更加的大,景阳帝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北疆王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再也顾不得其他,在景阳帝之前先行冲了进去。 眼前的屋子里一片凌乱,他的女儿嫣然郡主衣服已经支离破碎,她的奶娘蹲在嫣然郡主的身边,用自己的袍子护着郡主,伸擦着郡主脸上未落得泪珠。 而屋内的桌子旁边,离王殿下坐在凳子之上,不耐烦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子,他的脸上还可以看到有被指甲划伤的痕迹。 “王爷,王爷,郡主她”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奶娘猝然间回头,看到北疆王站在门口,奶娘忽然开口,将北疆王的慌神拉了回来。 北疆王快步走到嫣然郡主的身旁,眉眼之间一抹哀痛转瞬即逝,随即定了定神色,面无表情的询问:“怎么回事,嫣然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奶娘好像是有些害怕了,随即颤颤巍巍的回答北疆王说道:“郡主得知王爷今日要进宫,参加皇上为赫连殿下举行的宴会,谁知不知道地点,听路边的宫人说是在西宫,郡主就进来了” 奶娘说了这么多,接下来的话就算她不说,北疆王也可以想象的到。 嫣然自小在北疆长大,对于那些骁勇善战的那些将士甚是欣赏。尤其是大魏的这个“少年将军”,自从声名远播之后,嫣然就不止一次的在他这个父亲面前,提起过想要去认识一下这个大魏的殿下。 今日这是个好会,他不带嫣然来,因为他觉得宫太乱,他顾及不到,可是还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自己跑来了。 “路人?哪个路人?是哪个宫女,或者是太监?他跟你说今日的宴会在此处举行?”北疆王盯着奶娘的眼睛,甚是严肃的问道。 “是。”奶娘回答:“刚一进入皇宫,就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经过,郡主怕我们迷了路找不到地方,就叫他过来问了一番。西宫我们找不到,也是他领着我们过来的。” “那么他现在人呢?”北疆王继续问道。 “在”奶娘转头,想看刚才那个太监站的地方,可是此时已经是空无一人,只剩一个离王殿下在此处。奶娘随即说道:“方才还在呢。” 景阳帝闻言回神,才发现刚刚引他们进来之时的那个小太监也不见了踪影,随即询问犴司说道:“犴司,方才那个太监是哪个宫的?” 犴司仔细的想了想,随即才说道:“回皇上的话,应该是敏妃娘娘宫里的,如果奴才记得不错的话。” “犴司,说话可要想清楚了,敏妃宫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景阳帝利眸扫了犴司一眼,随即才向前走了两步说道:“王叔先将郡主带下去吧,这房间已经常年不用,再待下去,郡主的身子怕是受不住的。” 犴司听到景阳帝前半句话微微低了低头,皇上虽然向来宠幸敏妃,可是毕竟这事事关北疆王爷,由不得像往日一样当做平常事情处理。 犴司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希望皇上此时可以明智一些。 “今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无论如何,本王都要一个交代。”北疆王随即将嫣然郡主从地上抱起来,经过离王殿下的时候,沉着声音说:“离王殿下不是应该好好的在宴会之上呆着,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本王等着离王殿下的回答。” 说完离王殿下还未开口,北疆王就将嫣然带了下去,在旁边的一件房间里。嫣然郡主披着奶娘的披风,北疆王说:“你先给郡主伺候着,本王去跟皇上寻一套衣服给嫣然。” 嫣然的脸上仍旧是挂着未干掉的泪痕,方才她刚刚走近西宫的那个房间里,还没注意到房间是什么样子,就被突然闯入的离王殿下吓的噤了声。 他的力气太大,浑身还是热的发烫,郡主一时不察被他钻了孔子,推到在了床上,她的衣服全被他撕碎了。 如果不是她的奶娘看她毫无反抗能力的样子,也顾不得眼前的男子是大荆的离王殿下,随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花瓶,朝离王砸了下去 离王殿下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清明,随后脑子里传来晕眩感,嫣然趁势在他的脸上挠上了好几把,直到他的脸有血丝渗出,奶娘才将郡主拦下,两个人抱作一团,大声的哭泣着。 没想到那个引他们过来的小太监,竟然趁去找了景阳帝,一时间北疆王爷竟然也来了。 犴司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套崭新的衣裙,交给了北疆王,北疆王拿进去给了奶娘,嘱咐让她给郡主换上,自己再次回到了方才的房间。 “王叔,嫣然可还好?”景阳帝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随即还是温着青絮问道。 “皇上觉得,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嫣然可能还会有多好?”北疆王冷冷的应了一句,随即看下你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黎阳,继续询问:“说到底,嫣然也该叫你们一句兄长,离王殿下今日是有多狠的心,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毁了一个女孩的名节?” 即使他们二人单纯只是把衣服撕扯开的原因,可是在外人看来,难免会觉得这事情做的有些放/荡,嫣然又是女子,流言四起之后,对她的影响终归是要大一些。 景阳帝站在一旁,看到眼前两人针锋相对,谁也没打算相让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口说道:“大皇兄,到底是因为何事,你为何会在此处?” 这下离王没有再沉默,随即说:“本王在宴会里,喝的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此处。” 随即离王殿下揉了揉发疼得的额头,才对北疆王说道:“今日之事,是本王对不起王叔,事情的前因后果,本王自然会查清楚,给王叔一个交代。” 北疆王脸上的表情分毫未变,如果不是他方才话里话外,明里暗里的讽刺,景阳帝听到了,此刻怕是他会以为北疆王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儿。 “查清楚?确实需要查清楚。”北疆王冷笑道:“女儿家的名节重于一切,如果不查清楚,本王就算是死,也要为嫣然讨回公道。” 北疆王的愤怒景阳帝听到了,随即转头看向离王,想知道这样的情况他这个皇兄会如何解决。 离王殿下缓缓的低着头,随即说道:“如果王叔同意的话,本王愿意以正妃的标准,亲自来迎娶嫣然郡主过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殿下属下回来了。”赫连宸一回到景阳帝暂时让他入住的房间,没有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站起来去开了房门。 “孙亦,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赫连宸看到孙亦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时候,才知道自己方才离席太快没有等孙亦回来,就先行离开了。 “属下去北宫问了侍卫,说是殿下被安排在此处,属下也就过来了。”孙亦很委屈,他家殿下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这次就把他可能是忘了。 “还是个聪明的。”赫连宸侧身在他之前再次回到方才自己的座位之上,孙亦认命的走了进去,在赫连宸的身后合上了房门,就听到过赫连宸继续不怎么客气的说道:“本殿下还真是没有白培养你,好歹还是个聪明的。” 如果孙亦不是赫连宸的属下的话,赫连宸此刻应该就会被鄙视了,第一次听到这样不知道是在夸自己下属,还是在夸自己本人的话,孙亦表示有些接受无能。 只不过跟着赫连宸太久, 孙亦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这个殿下,时而没有分寸,时而不着调。看不惯的事情总喜欢调侃上几句,却从未自己出相帮的。这性子,更是世间难有,黑即是黑,白既是白,不参杂任何一点的灰色地带,甚是是非分民。 “谢殿下夸奖。”孙亦决定自己也卖卖关子,不然看起来自己岂不是有些太好说话了!绝对不可以! 不得不说,傲娇的主子下就连他的下属都是傲娇万分的,此时的孙亦,学了他主子以往的样子,没有一点的差别!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大荆的皇帝这么慌慌张张的,还有那个北疆王,又碍着他了什么事情,竟然跟景阳帝一块离开了?”赫连宸有些不满意,虽然说是不怎么正式的一个宴会,可是好歹对方是他,大荆这边还是要给足脸面的才是,可是没想到这宴会之上,一个两个的大人物全走了,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小虾米,还没的玩的。 “好像是北疆王的女儿出事了,跟别人厮混在了一起,被小太监看到了。景阳帝怕事情泄露出去,毕竟事关北疆王爷,他自然是会重视一点。”孙亦想了想当时的场景,虽然随着景阳帝离开的侍女c太监不少,可是景阳帝都没让进去,带了一小部分的皇御司的将士守在了西宫外。 他当时就是扮作将士混了进去,然后凭借矫健的身与极好的听力,以景阳帝的号令来掩人耳目才偷偷的钻进了嫣然郡主所待的房间的隔壁。 所以北疆王爷抱着嫣然郡主出房门的时候,他也知道了,当时还有些害怕北疆王会踹开自己所在房间的房门,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跑到隔壁的隔壁去了,生生的让他松了一口气。 “厮混?”赫连宸听了这两个字,轻嗤道:“北疆王在战场之上骁勇善战,可是在铁骑之上杀出来的将军。如果本殿下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女儿应该是叫做嫣然郡主,刚过了及笄之礼可是没有多久,却已经学会了深宫内部女人的把戏,与男人厮混,可是有趣。” “看起来似乎是郡主与人厮混的样子,可是属下总觉得不怎么对劲。从属下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郡主一直在哭,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若是厮混怎么会有两个女子,难不成这郡主” “孙亦本殿下觉得你可以去当‘神探’了,这么‘难’的问题都被你快出来了?在本殿下还真是委屈了你,屈才!简直屈才!”赫连宸看他一直说不到正点上的样子,心里一时有些不耐烦,心里一不舒服嘴巴就不饶人。 只不过孙亦似乎没有听明白这是赫连宸在挖苦自己,听了自家殿下的话,孙亦还双眼放光一般的看着赫连宸,说道:“殿下也觉得属下可以去当神探是么?好巧啊殿下,属下的小的时候的目标,就是以后能当一个神探,为老百姓洗刷冤屈!” “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赫连宸咬牙说道,对于这个摸不着重点的下属,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再看到孙亦似乎又想着跟自己说什么有的没的时候,赫连宸再次开口截话道:“本殿下没空听你小时候的光辉志向,现在本殿下只想知道细节,细节,你懂么你?” 此时孙亦才听出来自己主子在讽刺自己,委屈的撇了撇嘴,随即才说道:“最让属下觉得不可能的是,与嫣然郡主厮混的那个男子,殿下一定猜不到是谁。” “得了得了没谁要跟你现在玩什么猜不猜的游戏,你到底说不说?”赫连宸挑眉,有些威胁道的问他。 “是离王殿下!”孙亦害怕的闭了闭眼睛,向赫连宸吼了出来,一时间把赫连宸也整蒙圈了。 嫌弃的擦了擦自己周身的衣服,怕是有被唾沫波及的意思,随后蹙着眉头看向孙亦,恨其没有脑子一样的咬牙切齿说道:“你是怕守在咱们宫外的人听不到么,喊这么大声?本殿下看你这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被教训,有些得意忘形了!” “殿下,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了。”孙亦闻言,才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向周围看来看去的,眼睛之带着害怕看向赫连宸。 “你这猪脑子,看你这样的,人家都听到了,认错又有什么用?”赫连宸随抓起来桌子上的一本书向孙亦扔了过去,孙亦眼疾快的一躲,就躲开了。 孙亦蹲在地上,舔着笑看向赫连宸说道:“属下都忘了,殿下在的地方不喜外人打扰,方才属下来的时候,殿下一个人待的如此惬意,想必周围没什么人了。” 闻言赫连宸再次抓起桌子上的另一本书,又要朝他扔了过去,一边还说道:“不错啊,孙亦。现在这些眼力劲都有了,看本殿下今天不打死你!” 简直不能再残暴,孙亦无奈的看着一直在想要对自己“赶尽杀绝”的主子,委屈的缩了缩头。赫连宸打了几下,也当是出了气,随后才想起主要的事情,心里又气了。 该死的,只顾着追着他打了,完全将北疆王的事情,扔在脑后了。一想到这样的罪魁祸首,赫连宸又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朝孙亦丢了过去。这次孙亦可是看准了,直接将苹果接到了里。 “该死的,你快说重点,既然是离王那个面瘫,那么到底后来怎么样解决了?”赫连宸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再次冲孙亦说道:“大荆男女大防虽然没有大魏严苛,可是这毕竟也是一朝的郡主,让人毁了名节之事,自然是不能轻轻松松的就此揭过的。” “回殿下的话,最后离王殿下提议,愿意以正妃的标准,亲自迎娶嫣然郡主过门。”孙亦想着,如实的说道。 赫连宸闻言笑了,一时间没有说话。孙亦看着自家殿下脸上深不可测的样子,一时间也不去打扰。 许久,赫连宸才开口说道:“那么北疆王与景阳帝呢?可是同意了?” 孙亦想着当时的场景,应该算是同意了,所以就开口跟赫连宸说道:“应该算是同意了吧。只不过北疆王临走之时,说道‘小女嫣然的婚姻之事,本王并不打算独断专行,一切事情等小女冷静以后再说,他如果想要嫁,本王自然是不会阻拦的。’北疆王说完就离开了。” “就这么简单?景阳帝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这样同意了,看一个小姑娘的意思?而且那个离王殿下也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赫连宸笑道,没想到最后事情竟然由一个小姑娘来决定。 “并没有,大荆皇上只说,全凭北疆王爷的意思。”孙亦接道:“而离王殿下则是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就是求娶郡主的那一句,之后再别无他言。” “既然如此,事情就有些好玩了。”赫连宸思索着其的事情之间的弯弯绕绕,突然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随即询问说道:“那个小郡主,应该是被谁害了吧?你在那里,可还有听到一些其他的?” “好像确实是有一些其他的。”孙亦皱着眉头,死命的想着刚才的事情,然而当他这一句话刚说出口,就看到赫连宸瞪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不是好像,孙亦本殿下要你想清楚。” “不c不c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孙亦连连摆,头上虚汗一层一层的,随即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危险的眼神,快速地说道:“那里面另外一个女声,有说道什么太监什么的,当时属下刚翻进房间里,听得没有太清楚。” “你怎么却令是另外一个女声的?”赫连宸皱着眉头询问说道。 孙亦一时没有说话,呆愣愣地看着赫连宸,在赫连宸再次又要跳起来的时候,瞬间说道:“有一个女子一直在哭,那个说话的声音明显不是她的,自然是另一个了。” 闻言赫连宸扶了扶额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问出来这么愚蠢的话来,随即只能故作镇定的说道:“这件事情有蹊跷,你暗偷偷的去查,看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一旦景阳帝那边有结果,立马告知本殿下!” “是!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夜晚北疆王府,北疆王带着嫣然郡主回来,刚走到门口就扭头看向身后的奶娘说道:“今日之事,若是有传出去,本王唯你是问!” 奶娘浑身发着抖,颤颤巍巍的说道:“回王爷的话,老奴记得了。什么都不会说的,奴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个北疆王爷平时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也不爱与人交谈,更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那娘跟着嫣然郡主十来年,看惯了这个王爷刀里来c剑里去的,早就知道北疆王爷不像别人看到的样子,那般的好说话。近日有幸留得一命,已经是万幸了。 方才离开的时候听到犴司公公偷偷的吩咐下人前去重华殿提人,而且要将今日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都仗毙的时候,她的整个身子都不听自己使唤了。还好最后王爷说了一句,让她随着离开,要不然 想想当时的样子,她就不敢再多说了。 “下去吧,给郡主好好的梳洗梳洗,别让她想得太多。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早带她过来见本王。”北疆王快速的冲奶娘吩咐道,奶娘不敢稍有停顿的点头,之后,北疆王才离开。 郡主由奶娘带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北疆王未做停留直接到了书房里,“嘭”的一声将书房的房门打开,再“啪”的一声将其合上。 “让茗瑾过来见本王,快点。”书房内的大声惹来了书房外人的注意,再听到王爷如此大声的喊少将的名字,没有人敢耽搁,一个一个的看准了房间,向茗瑾那里找了过去。 听到下人火急火燎的说王爷找自己,茗瑾原本都睡下了,快速的起了身,衣服都没穿好,只单单地披了一件外衣,就冲出了门,往书房那边跑过去。 “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匆匆忙忙的找儿臣过来?”茗瑾一踏进书房,就察觉到书房里不寻常的气息,往日向来淡定的王爷,浑身像是笼罩了一层寒冰一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饶是茗瑾,都有些不怎么敢靠近这时的北疆王爷。 茗瑾是北疆王在边疆捡到的遗孤,虽然并非是太有同情心的人,可是茗瑾的出现,还是让北疆王向来平和的心境,出现了一些变化。 小小的身子不知道被谁扔在冰天雪地之,只薄薄的一层襁褓,如果当时北疆王不将他带回去,冻死的可能性极大。 茗瑾九岁之时,北疆王也没有隐瞒他的身世,并且跟他说,若是他愿意,可以自行去寻找自己的父亲母亲,骨肉分离了这么些年,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么北疆随时欢迎她,他的府邸也随时欢迎他。 只不过当时九岁的小茗瑾闻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北疆王爷救了我,那么我这辈子就只忠于北疆王,至于父亲母亲什么的,他们既然不想要我了,我也何必去他们身边,碍着他们的眼。” 北疆王听着不符他这个年纪成熟的话语,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谁知不等他说话,就听到茗瑾再次说道:“何况我说过,要护着嫣然妹妹长大的。” 当时的嫣然只有五岁,时不时的就喜欢粘着自己的这个半路被捡回来的王兄,茗瑾也向来跟九殿下他们打作一团,说是舍得自然还是舍不得的。 “那好,今后你若是还想叫本王一声父王,本王也是愿意的。”北疆王生命里难得的柔情,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就从那时开始,茗瑾一直的留在北疆王府,如今也已经快二十年。有时会叫北疆王一声“王爷”,有时也会叫北疆王一声“父王”。完全随心意。 “茗瑾,为父今日”北疆王坐在书桌后面,只轻轻的叫了他一句,再无他言。 “父王是怎么了?怎么的如此的哀戚?”茗瑾走进北疆王茗威,与他站的不远,随即问道。 他出来的比较急,头发显得比较杂乱,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才刚刚系好带子,整个一副被人从被窝里面捞出来的颓废样子,若是被其他的人看到,必定会收获不少的芳心。 “嫣然她,今日出事了。”这件事情虽然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可是茗威向来信任茗瑾,茗瑾又待嫣然如自己的亲生妹妹,他的想法也是比较成熟的,北疆王就想借此会问问茗瑾,到底应不应该应离王的要求,将嫣然嫁过去。 “出了什么事情!”一听到嫣然郡主出事,茗瑾就有些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嫣然从小是在军营之长大,被军的人宠的恨不得将所有的没有事情都给她,如今听到她竟然在宫里出了事情,茗瑾心的愤怒又怎么会少。 今日北疆王应邀前去参加宴会的事情,茗瑾知道了,当时就还在疑惑为何向来不喜欢这样事情的父王,会前去参加。只不过也未曾多问,只送了北疆王离开。 “她与奶娘二人去了西宫,被人陷害,与当朝的离王殿下混在了一起,被一个太监发现,随之前去宴会之上禀告了皇上,皇上当即命令本王一同前去。” “什么,为何妹妹今日会在皇宫之,王爷不是不允许妹妹私自出府的么?”茗瑾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说话,“混在了一起”这句话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不会不清楚,离王殿下前些日子回帝都黎阳闹得轰轰烈烈的,他也知道。 可是这两个完全打不着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同一座宫殿里,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嫣然自小倾慕大魏的赫连殿下,今日得知是为其摆宴,偷偷的与奶娘一起,进了宫。在有心人的指引之下,进了西宫。”北疆王说道,平稳的话语,说的仿佛不是他的女儿一般。 听着北疆王没有什么生的话,茗瑾就知道自己的父王如今早已经是万分气结的了,北疆王生气向来不动声色,只单单的在短短的时间之,就可以将事情解决掉。然而今天,事情应该是出乎了意料,直到现在都不曾有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嫣然怎的就如此的大意!”茗瑾怒道,没想到自己一直捧在心之的妹妹,今日在宫竟然受了这样的委屈,让他心里的这一团火,上不去,下不来的。随即又问道:“既然是有心人,肯定会露出马脚,皇上那边是何反应,可有表示为嫣然作主?” “自然是派人去查了。本王听闻犴司公公说,那个领路的太监可能是敏妃宫里的人。”北疆王说道,随即嗤笑说:“可是没想到犴司公公话音刚落,就被咱们的皇上‘威胁’说是,想好了再说话。” “想好了再说话,这皇上还真是可以的。”明摆着袒护着敏妃的态度,让茗瑾听起来甚是不爽,随即说道:“一直都听说这个敏妃娘娘在皇上的心,地位与他人不一样,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就连这样重要的事情,都能当着父王的面,想要将事情压下去!” 茗瑾都看清楚了的事实,北疆王怎么可能不知道,随即冷笑道:“我茗家为保大荆,甘心在边塞之地待了数十年之久,本该享受锦衣玉食生活的女儿,因为本王自己的想法,跟着一起在北疆受苦,没想到最终却还是落到如此的地步。” 征战在外的将军竟然比不过后宫的一个妃嫔,这事实看在眼里,犹如眼钉肉刺一般,扎得他生疼。如果不是真的失望了,方才茗瑾说那些话出来的时候,北疆王就会训斥他了。 “父王呢,这次还打算继续忍下去么?”茗瑾不服气的说,他一向不怎么喜欢争抢,是自己的就该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不强求,可是今日真的是对景阳帝的态度感到愤怒,一时间也不管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了。 “离王殿下提议,让本王将嫣然嫁给他。”北疆王冷笑,想起当时离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父王绝对不可!”北疆王那个只说了一句,茗瑾就打断了他,说道:“那个离王当年给了王爵之后,就被弄到了西部边陲之地,明升实降,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如今前些日子刚放出要为嫣然择婿的消息,今日在宫嫣然就出了事情,而且对象还是他。儿臣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为父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北疆王站起来,走到书房的窗户旁,望着外面的星空,随即说道:“即使他隐藏得再好,本王仍旧可以看出来他身上戾气未除,这次有了会回到黎阳,想必也是心有不甘,今日的事情说不好就是他自导自演。离王府现在是一个火坑,本王怎么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就此万劫不复。” 他虽然不喜好玩弄权术,可是看人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在军营之见过了不少的人,认识了不少种类型的人,或好或坏,有的时候一看便知。 “王爷,嫣然郡主吵着要见您,老奴,老奴拦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正当二人说话之时,门外传来奶娘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满满的都是害怕的意思。嫣然虽然单纯,可是认定了的事情,想做谁也拦不住。 北疆王原本是想让她休息好了,再去问她的意思,可是如今想来也是挡不住她了,随即对门外的奶娘说道:“既然她相见本王,就让她过来吧。” 随即北疆王转身,再次走向自己方才的座位之上,茗瑾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同走了过去,站在北疆王爷的身边,轻声的说:“待会若是嫣然问起这件事情,该如何是好。” “都告诉她吧,本王的女儿不应该那么软弱。”北疆王想了想,正色的说道。嫣然身为他的女儿,自打小以来,都是见惯了刀风血雨的,没理由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此一蹶不振下去。 茗瑾不再说话,正如北疆王所说,身为茗家的儿女,没有怯懦退场的选择,没有害怕不去面对的选择,他们所能做的,就只能是一往直前。 “父王,父王。”北疆王的话刚说完,就有人将门从外面推进来,随后就听到了嫣然带着哭腔的喊着他“父王”,再然后就看到一团粉色,由门边那里,扑到了自己怀里。 “父王在呢,嫣然别怕。”北疆王轻抚着嫣然郡主的后背,看到她在自己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涌出了无法言说的心疼。 到底是刚过及笄之年的女孩,心里自是还有所畏惧c所害怕的东西。嫣然如今情绪这般激动,想来在宫,应该是吓坏了。 听到父王对自己说的“别怕”几个字,嫣然郡主一瞬间哭得更凶了,边抹鼻涕边说道:“父王,嫣然不要,不要嫁给离王,他是坏人嫣然不要。” 嫣然一句一句的哭诉着自己不想嫁给离王,北疆王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与景阳帝c离王殿下最后说的话,被呆在隔壁的她全部都听到了,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好,既然嫣然说不愿意嫁,咱们就不嫁给他。” 北疆王说着,一边轻抚着嫣然的后背,随即安慰着还在哭泣不止的嫣然郡主。北疆王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除了扶着她的后背,还真的是做不来。 嫣然郡主窝在北疆王怀里,哭的一声比一声压抑,茗瑾渐渐的红了眼眶,随即蹲下身来,冲着嫣然窝在北疆王怀里的那一颗小脑袋说道:“嫣然想嫁给谁,就嫁给谁,管他是什么王爷,都不要勉强自己。” 嫣然向来依赖自己的两个哥哥,也就是如今的贤王殿下,跟现在蹲在她身边的茗瑾哥哥,听到哥哥熟悉的宽慰自己的话语,嫣然更加的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北疆王的怀里钻了出来,就往茗瑾那边扑了过去。 茗瑾是蹲在地上的,被这一个大力的一扑,差点向后仰倒在地上,还好北疆王在一旁扶了一下,茗瑾自身的底子也不弱,算是稳住了身形,缓缓地将嫣然搂在了怀里,随即看向北疆王。 嫣然不止年龄小,身子还很软c很轻,茗瑾抱着就不想放,后来看了看周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之后,将嫣然小小的身子圈在了怀里。 随即跟北疆王说道:“皇上可是亲自下旨,必须让嫣然嫁给离王?”茗瑾一问,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抖了一抖,抖得他的心都在发疼。 “没有,当时离王殿下的提议提出来的时候,本王先截下了话,说是等嫣然冷静以后,自己选择。茗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兴许,一切还要凭嫣然自己做主。”北疆王缓缓说道,当时的情况,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先堵着皇帝,让他先不要下旨。皇上那边旨意未定,一切都还有转还的会。 茗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东西身子顿时放松了,向来今日的事情,最害怕的应该是她了吧。将她的身子往怀里紧了一紧,轻轻地在背后拍打着,随即跟北疆王说道:“如今以来,就算是到时候咱们王府不同意,皇上也就没有勉强的道理了。” “本王也是这样想的。”北疆王说着,随即看向茗瑾怀里的嫣然,说道:“当初是不是不该把她带到黎阳来,如果她没有来,现在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嫣然抱着茗瑾臂的小上力道加紧了,茗瑾看着怀里还有精神偷听他们讲话的小东西,不免得失笑道:“这也是父王为何当初不愿意让嫣然一直出府找贤王殿下的原因。如今大荆的势力错综复杂,握兵权的除了芜锦司之外,也就是只有父王与现在的离王殿下了。” “今日之事,说不准就是一个局,这丫头竟然还傻乎乎的跳了进去。”北疆王恨铁不成钢一样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指着嫣然,生气又无奈的说道。 茗瑾的感受是最直观的,从自己说话的时候,嫣然就偷偷的透出来了一个头,用眼神询问他,他刚才所说的是不是真的,茗瑾点点头,随即就看到嫣然目光黯淡的低着头,再次窝到了他怀里。再到北疆王那句话一出,茗瑾就感到嫣然抓着自己臂的力道,更是重了几分。 “父王也不必再责怪她了,小小年纪,就当是一个教训吧。”茗瑾说着,一边看向自己怀里的小东西,她的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十分委屈的样子。 方才既然北疆王说了这件事情由嫣然自己决定,茗瑾从其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不像他所知道的那样,嫣然跟离王殿下之间,应该没有发生什么。 “哎,既然有人有心为本王设局,那本王也不好不反击不是。”北疆王缓缓地移回目光,从嫣然的身上移走,随即像是说给自己的一般,说道:“瑾儿,以后咱们也就不要那般低调了,有人存了心想要将本王的势力握在自己的上,不惜一切来陷害本王的女儿,总归给一些回礼不是。” “父王觉得应该怎么做?”北疆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是茗瑾最直观的感受,然而此事要搞定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好才行。 于是茗瑾说道:“父王,依儿臣看来,这次的事情十有与离王脱不了干系。而且年祭之时,父王也答应了会为嫣然择婿,这件事情怕是不怎么好推脱的。” “呵呵,你这么一提醒,本王倒是有了另一种怀疑,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北疆王说着,一边看向茗瑾以及他怀里的嫣然,冲茗瑾摇了摇头。 茗瑾懂了北疆王的意思,随即低头看向嫣然,将她的头从怀里挖出来跟她说:“兄长我与父王有话要说,嫣然乖乖的,好不好?明日兄长带嫣然出去玩。” 嫣然郡主从茗瑾的怀里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委委屈屈的说道:“嫣然不要嫁给那个王爷,他是坏人,嫣然不要嫁给他。” 一边说一边竟然又要哭了起来,茗瑾无奈,只好耐心的哄着她说:“好好好,不嫁给他,咱们嫣然以后找自己想要嫁的人,好不好?不过今日是真的跟父王有事情要说,兄长明日去陪嫣然。” “好。”嫣然软软的应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一步回头,似乎是怕他骗了自己。 茗瑾冲她微笑着,站起身来,拉着她的小,将她领了出去,叫来奶娘,随着嫣然一起回房。 北疆王看着茗瑾对待嫣然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等到他再次回来之时,北疆王才随即开口说道:“本王怀疑此事可能参与的不仅仅只有离王。” “那么当时在场知道此事的就只剩皇上了,难不成父王觉得此事是皇上主导的?”茗瑾蹙眉说道。 “咱们的皇上做事情向来是不动声色,先是将贤王殿下召回,后又下旨召回了离王,如今只剩在外不知道干什么的宣王殿下。如今几个王爷接二连的回来帝都,咱们的皇上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北疆王思索着说道:“本王回黎阳之前,就知道此次一回来,既然带了嫣然,可能就不那么容易回去北疆了。事到如今看起来还真的是那样。” 茗瑾一边听着,一边说:“如果按父王所想,那么这些事情的背后,一切都是皇上主导的,可是他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暂时本王也想不明白,也可能是本王想错了。”北疆王叹气说道:“只不过如今今日西宫之事一出,逃的了这次,却不见的逃的了下次,嫣然性子单纯,本王总归是怕她再生些事端的。” “意思是嫣然这次的择婿是免不了了么?”茗瑾眉头皱的更深,虽说女子十五六成亲是常事,可是这次到了嫣然这里,他怎么的就这么的不愿意看到呢。 “依本王对皇室的了解,下了一次就没有失的道理,哪怕今日是躲过了,来日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明枪暗箭的,防不胜防。” 深宫似海,他着实是不愿意让他的女儿就此走上去的。 “那么父王有何办法?”北疆王既然如此说了,想必是应该有了对策了。 “嫣然总归是要嫁人的,不知道在瑾儿的心里。愿不愿意娶了嫣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密阳城内,林霖率兵高居密阳城楼之上,看着眼前逐渐逼近的黑压压的军队,心里的慌乱在一点一点的加剧。如果不是锦书就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话,说不定他早就跑了。 “姑娘,咱们怕是抵挡不住啊。眼前的人少说也都有上万,咱们整编以后才不过五千多的兵力,对方如果强攻,密阳城势必会守不住的。”林霖擦了擦额头上涌出来的汗水,极其惊慌的话语对锦书说道。 锦书就站在他的身后,大约两步的距离。听到他这样说,瞬间勾起了唇角,面纱下的薄唇轻启,声音即使清冷的说道:“那么林霖将军的意思呢,是要逃走?还是要就此打开城门,将这些人完完整整的送进去密阳城,这样就能保住性命了是不?” “不c不c不,不是”林霖听出了锦书话里的危险意味,感觉额头上的汗珠更加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慌忙说道,然而辩驳了半天,都为想好措辞,只好说:“管你了,爱怎么想怎么想。” 稍有些任性的意味,锦书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启唇说道:“林霖将军别忘了,将军的这条命还在锦书的上,待会若是将军真的有想跑的意思的话,那么锦书不妨告诉你,只要你敢跑,我的剑下一秒就会架在你的脖子之上,有没有这个胆量,林霖将军你尽管可以试一试。” 并不是现在军队之缺了林霖就不可,只是林霖原本就是密阳军的副将,如今的卫阳军里面大部分也都还是密阳军以前的人。林霖相对于他们熟悉一些,较好管理。 还有另一方面也就是,锦书并不想自己在此时就暴露自己的带兵风格,她的带兵风格她外祖父知道,现在苏沛他们可能也快到了密阳,到时候是一点马脚都不能露出来的。 “姑娘,有话好好说,咱们不要动武行不行?”林霖扭头看向锦书,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跟眼前这个女子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早已经摸清楚了她的脾气。平时看起来好说话的要死,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一旦到了最不能马虎的时刻,你就算给她叫奶奶,都不见得她认你这个孙子。 林霖算是怕了她的段了,听了她的话,肩膀一耸一耸的,感觉委屈极了。 “你这样想,就是最好的了。”锦书未多加说,只单单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她看向已经逐渐在密阳城下集结的苏冼所带领的死士,询问林霖说道:“你与苏冼公事也许多年,可是有了解过他?” “嗬,姑娘,不是我林霖吹嘘。若是说在军营之,没有人是比我更了解苏冼的了。”林霖随即就跟狐狸摆起了尾巴一样,仰高了头,像是要得到奖赏似的,说道:“苏冼这人尤其的好大喜功,而且自身条件也不算是好。他的性子不行,容不得别人激他,一激怒他,他保准跳脚。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情就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锦书勾唇,没想到苏冼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看来今日的仗会好打许多了。死士需要人控制,控制他们的人,必定要有一颗平稳之心才行,如果苏冼就是那个背后操纵的人的话,岂不是激怒了他,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既然林霖将军如此的了解苏冼的话,那么待会解决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锦书轻轻地看了林霖一眼,随即说出来的话,像是要将林霖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锦书继续说:“想要活命,就最好动作比他快一点。” “”林霖不想跟她说话了,如今苏冼的一万多的人已经兵临城下,按照他们最保守的估计,一个死士大概可以干掉到四个普通军人,说起来城门前站的就不是一万人了,可能是到四万人,也可能更多。她是不是傻了,激怒苏冼岂不是在呜呼之间,他们的人就挂完了? “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锦书看他半天不回答她的话,自然猜到了这个家伙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什么弯弯绕绕的,随即伸脚踹了他一脚,踹的他一个趔趄,拿着的军旗差点都倒在了地上,锦书看他不成器的样子,随即抽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道:“别跟本姑娘玩花招,让你做你就做,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 周边站着的小士兵,看到他们将军一脸菜色c生无可恋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笑。可是再看到那个女子清冷的眸子,瞬间压下了想要嬉笑的念头,一个一个正儿八经的站着岗。 林霖早就习惯了锦书动不动就拔剑的粗暴段,缓缓地将自己脖颈间的剑拨了下去,讨好一般的说道:“姑奶奶,哎呦您别生气,这不就是觉得万一激怒了苏冼,他再跟像被人踩了尾巴的样子,如果他跳了起来,咱们阻挡不了怎么办?” 锦书收回剑,白了他一眼。心里默叹一口气,如果不是自己不方便出,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儿?随即跟他说道,算是解释:“死士必须依靠人的控制,控制他的人定力越强,死士的能力越稳定,也就不容易逐个击破。如果那边控制的人是苏冼的话,只要扰乱他的心智,死士的战斗力就会减弱许多。所以说,要是不想死,你就按我说的做!” 林霖哀怨的看了一眼锦书,然后才又扭回了头,口喃喃自语的说道:“就你自己知道,本将军又不知道,早解释几句能死啊。” 孰不知这些话早已经被锦书听了一个清楚,随即锦书看向城下,看到了苏冼已经在马背上坐定,静静地望向他们这边,锦书更加肆无忌惮的与林霖在城楼之上,嬉闹。 锦书又从后面给了林霖一脚,随即说道:“在本姑娘面前,想说悄声话,最好还是在肚子里默念,不然本姑娘若是听到了不开心,那么你就遭殃了。” 林霖扭头白了锦书一眼,随即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我说锦书姑娘,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可不可以矜持一些,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还是将军,多么的没面子。” 锦书因为是正对着城楼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苏冼看向他们,随即好像还跟身边的人耳语了两句,再次望向他们的方向。锦书往前走了一步,与林霖在同一平行位置,双抱胸,挑衅的说道:“你还知道不好意思,还以为你这个林霖将军多么的厚脸皮呢。” 毕竟临阵脱逃都能做出来的他,确实是相比较其他人,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锦书姑娘您在这样说话,一刀一刀的往本将军的心窝里面扎的话,本将军就要生气了。”林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尤其是在他们身边的人,要笑不笑的样子,他看着都怕把他们给憋死。 “好好好,以后给你留面子”锦书说着,想要安慰他两句,谁知下面的人说话了。 “城楼上的人听着,只要愿意投降,给我们打开城门,苏将军愿意对你们下留情。”说话的这个人林霖认识,是苏冼麾下的第一大将,名为阿力。 他们已经在城楼下等了许久,可是丝毫没有看出来,城楼上站着的人,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苏冼的怒气早已经不由自己控制,阿力也看不起他们无视将军的样子,随即才开口。 一句话拉回了林霖的思绪,林霖随即扭头看向城楼之下,应该是方才锦书的刺激与威胁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他自己认命了,随即勾起唇角,向城楼下喊道:“哎,阿力狗,在这里乱吠,你家主人就没有给你栓一条绳子么?” 林霖一开口,如果不是场景不对,锦书想她自己可能就会笑的喷出来。从第一次看到自己作死将自己饿得半死的林霖,锦书对他的印象,就在不停的改观。直到现在锦书才觉得,眼前这个人无厘头搞怪的样子,实在是世间少有。 不止是锦书想笑,她身旁的士兵每一个都忍俊不禁,还有些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林霖听到了笑声,随即狐疑道:“你们怎么都不笑,难道本将军说的不对么,枪打出头鸟,可是他这么笨拙明显不是鸟,‘衷心的’跟一条狗似的。” 城楼之上,有的士兵也听到了方才锦书跟林霖说的话,随即接道:“将军,您这话就错了,狗衷心也不会乱咬人,这明显是白眼狼,喂饱了就咬自己主子了。” “哎,对对对,本将军怎么将这个茬给忘了。”林霖敲了敲自己的头,随即‘悔恨’一般的说道:“还真是说话前要考虑考虑,这样不经过脑子的,确实是不能再说了。” 说完还疑惑的看了一眼方才接话的那个小兵,随即像是批评一般的说道:“哎,本将军与楼下那只白眼狼说话呢,怎么有你插嘴的份儿了?只不过说的不错,打赢了他们有赏。” 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批评刚才的那个小兵,可是眉眼弯弯,尤其欠揍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故意在责怪与他,那小兵也随着林霖笑道:“将军,这不是跟你学的么,打狼c打狗棒法咱们弟兄不是已经练了那么多天了,今天应该拿出来使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打狗棒法他们什么练得,锦书在一旁扶额,原本想着有一个林霖,就已经是在挑战对方了,没想到他身边的小兵士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也是,拿出来晒晒太阳”林霖一点都没有拒绝的意思,小兵说完以后,林霖就接话。 城楼之上一片嘻笑怒骂的样子,城楼之下的人看的一个一个的都愤慨万分,他们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仗也兴起耍嘴皮子了。 最为生气的就是苏冼了,他本来就脾气不好,这次被林霖与那一个小兵,一口一个狼,一声一句狗的叫着,甚至还出来了打狗棒法,就已经让他怒不可遏。 而此时听了声音,才知道城楼之上的这个人,竟然是自己向来看不起的林霖。当初自己牵兵到凤阳山,就是看他不顺眼,留下吴竞在军,逼得他林霖在军立不了足。 听说最后不是跑到孟阳去了?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另外今日苏冼来攻城,也是因为知道密阳军守卫松散,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可言,才慢悠悠的挪到了密阳,他一点都不着急。 本来看着城楼上站着的人,应该也是以前密阳军的人,看到自己肯定还认识,说不定就立马开了城门,迎他们进去。 可是没想到他们在成楼下占了许久,都只能看到上面人头攒动,像是在打闹的样子,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更没有人问他们一句,让他们报名字都报不了 苏冼怒极,随即在阿力之前开口说道:“本将军是苏冼,林霖副将,你现在是在装什么傻?本将军外出多日,如今想进一次城,难不成也不能放行么?” 林霖都认出了阿力,不可能没有认出来他来,苏冼也不跟他多说,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 “哦,原来是苏将军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林霖装的还挺像样子的,就像是刚刚才认出来苏冼一样,颇为诚实的说道:“怪属下眼拙,不知道苏将军在外多日,今日归来,实在惭愧。” 好像眼前演上了一场戏,锦书双抱胸,十分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几个人互相恭维,互相挖坑的样子,戏谑的勾起了唇角。 “那还愣着干嘛,快开城门放本将军进去。别到时候耽误了事情,林霖你就等着被军法处置吧!”苏冼继续说道,见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 “唉,苏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林霖笑着跟苏冼打着哈哈,颇为不自知的说:“只不过如今密阳军重新编整,名唤卫阳军,若是苏将军想大张旗鼓的进城,自然也是可以的。” “你小子到底是在干什么?什么?卫阳军?莫不是林霖副将趁着本将军不在军,肆意的无视军规,将密阳军变成了自己的?” 苏冼被林霖墨迹的态度,搞得头大,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明明都没有跟自己说实话,放自己进城的意思,苏冼不由得怒了。 “唉,还真的是瞒不过苏将军,苏将军还真是一猜即,要不要去当个神算子,去算命也是极好的?”林霖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再次在苏冼的怒火之上,浇了一把油。 “你林霖,你简直胆大妄为!待明日本将军奏请皇上,看不治你一个不守军规之罪!” 林霖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装作没听清楚的样子,与苏冼说道:“什么?苏将军不然再说一遍?不守军规?说的是我么?” 林霖指着自己,随后转了一周询问着自己身边的人,得到了同意一致的点头之后,林霖冲着苏冼说:“密阳军之竟然还有军规?今日真的长见识了,还以为密阳军一直被苏将军放养,早就溃不成军了呢。” “你林霖,开不开城门,本将军只要一句话,你可是要想好了。”苏冼不想再跟他 “不是他。”林霖与苏冼二人说的正是情绪激愤的时候,锦书站在林霖身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不是他,什么不是他?”林霖跟苏冼吵得正嗨,丝毫不知道锦书所指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死士的操纵者,不是苏冼。”锦书白了他一眼,随即跟他解释。 “什么?不是苏冼?”林霖闻言才慌慌张张的转过头,看向锦书,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即说道:“啊呸,这么说来,劳资费了这么长时间,跟他打了这么久的嘴仗,感情全都是白费劲?” “你看苏冼的样子,十拿九稳的坐在马背之上,对你言语间的挑衅,丝毫没有压制自己心里的愤怒。”锦书在林霖的身后,向他指着苏冼,随即跟他解释说:“苏冼既然有胆量操纵死士,就不会不知道一个首领对他们有多重要。他这样肆无忌惮的样子,很明显他不是。” 林霖听着,才依着锦书所言,微微的抬头,看向城楼下的苏冼,确实如锦书所说,苏冼的脸上愤怒显而易见,还张牙舞爪的吩咐着他身边的阿力,不知道要做什么。 阿力只好连连点头,随即驾马向后边走了几步,来到一个身穿黑色战甲的男人身旁,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就看到阿力再次驾马转回了头。再次来到苏冼的身旁,跟他耳语了几句。 随即苏冼才抬头,继续望向城楼之上说道:“林霖副将,你也不必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如今密阳城有多少可供调派的军队,你清楚,本将军也清楚。你的上是没有几个人的。还是早早的交出来密阳城,本将军看在往日同袍的份儿上,可能会给林副将留一个全尸。” “姑娘,他说要给我留一个全尸。”林霖听到这些话之后,先是没有回答苏冼,反而转头看了一眼锦书,十分不正经的询问了一句。 “怎么,是在比较现在活着好,还是一会死了好么?”锦书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个男人的本性还真是容易暴露,贪生怕死之辈都不足以形容他。 “毕竟我还是怕待会万千铁骑踏过,本副将好歹也是一个将军,就此死无全尸的话,确实是不怎么好看。” 林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颇为直接的跟锦书说道。锦书被他气笑了,随即说:“你怕不怕现在就将你从这城楼之上推下去,到时候皮开肉绽的,应该很是漂亮。” 林霖闻言不由得抖了抖,好像是看到不能看的东西一样,瞬间转回了头,说道:“你这女人怎么这样,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不说,还这么暴力c血腥。” 说完静静的缩着肩,转回了头,再次看向城楼之下,与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苏冼说道:“哎,苏将军这话说的还真是伤感情,想当年咱们也曾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却也要兵刃相见,哎真是罪过,罪过。” 林霖装模作样的样子霎时间惹笑了正爬上城楼,想要跟锦书汇报事情的小桃,小桃听见了他的话,无奈一笑,随即趴在锦书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锦书的双眸瞬间会莫如深起来。 “将军,别跟他们废话了,密阳里面守军撑死不过八千,咱们虽然带的人不多,刚一万,可都是以一敌五的好,不出半刻就可以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c弃城而逃。” 阿力站在苏冼的身边,凑近了说道。他是跟在苏冼身边最久的人,苏冼想要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的兵力有限,苏冼不想损失太多下的死士,而且也不能牺牲太多的人的话,现在的密阳城早已经破了。 “嗯。”苏冼应道,点了点头,随即说:“林副将既然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那么就别怪本将军下无情了。” 随即苏冼向身后早已经列阵以待的死士下命令:“放箭!” 片刻之间,一只一只的箭形成箭雨从地面上向城楼上涌上来,城楼上林霖的许多将士躲闪不及,就此了箭,从城楼之上掉了下去。 林霖最为惜命,当苏冼下令要射箭的时候,他早已经躲了下来,蹲在地上。锦书看着他不成器的样子,差点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林霖蹲在地上,口里还喃喃自语的说道:“这动还不打一声招呼,尽出些黑招。” “难不成人家想要你的命之前,还特意来跟你通知一番?”锦书佩剑向前一挥,打掉迎她而来的箭雨,随即冷嗤道:“看林霖副将你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会打仗的将军,反而像是一个小家子气的闺女子,看到暴力血腥的场景,就一味的藏起来。” “你以为谁都跟锦书姑娘你一样剽悍,不怕就这样去死的么?”林霖毫不客气的开口,像是讥讽道:“像锦书姑娘你这样的,长得再漂亮,也没人敢要。” 锦书气结,林霖这人现在完全是搞不清楚状态,得给他些颜色瞧瞧才行。随即挑起一只射向自己的箭,剑鞘一转方向,那只箭就转了方向,向;林霖的方向那里射了过来,林霖立马抱紧了头,抱怨的说道:“锦书姑娘你不知好歹,我这样帮你你还想要我的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呵呵!”锦书再次跟方才的动作一样,又一只箭向他射了过来,跟方才一样,从他头顶射了下去。锦书清冷的说:“想要活命,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反击。看你这出息,怪不得苏冼训练的死士里面,都看不上你。” 被锦书一激,林霖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儿一样,气得直跳脚,抽出旁边一个小将士的佩剑,就将宝剑腾空扔了过去。锦书也顿时停下自己的动作,想要看他想做什么。 只见宝剑直直的冲苏冼那边飞去,可是很不幸的在半路落了地,苏冼看着没有一点攻击力的林霖,笑了。正要嘲笑他几句,谁知落到地上的宝剑却突然从剑柄处,飞出了许多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全朝苏冼他们的人身上轧过去。 一时间,苏冼身敏捷的躲了过去,可是那边的苏冼身边的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宝剑下去,差不多倒了一片大概十个左右。 “嗬,苏将军,让你看看本将军的厉害。”林霖看到自己的计谋差不多已经实现,随即又开始得瑟了起来,冲着苏冼比了比大拇指,随即又将大拇指倒下,苏冼的脸变得更黑了。 一时间因为林霖的破坏,苏冼的下往上面放箭的秩序化的行动也被打乱,锦书盯着那个在马背上,左右看看,似乎好像是在说什么的黑色战甲的男子,跟小桃说了几句什么,随即小桃点点头,离开城楼。 “林副将,敢不敢来单打独斗,只会这样玩,也不尽兴不是。”苏冼一句一句的引诱着林霖,他不能让他下的死士折戟太多,要不然他没法交代,再说了如今密阳城,主事的将领只有林霖一个,将他骗下来,一切都好解决了。 “苏将军又何必在我面前玩心眼儿呢,你是什么人本将军再清楚不过了,本将军是什么人苏将军应该也了解。”林霖站直了身体,双抱胸看着苏冼,冲他继续说:“本将军最怕死,苏冼将军最了解了,既然这样,本将军岂有再次下去的道理。” “那如果只要林副将你愿意将密阳城拱相让,本将军愿意放林副将一条生路。看在往日同一营的份儿上,苏冼我必定说到做到。”苏冼眼睛转了转,随即继续引诱林霖。 “真的?”不可否认的是,再听到苏冼说要放他一命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确实出现了他就听苏冼一言的荒唐想法,可是这两个字刚让他问出口,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上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随即是锦书愤怒的话语:“林霖将军,你在想什么呢。” 林霖转头,刚好想讨好的跟锦书说两句话,就看到自己的头顶之上,有什么黑色的东西飞过去,还是一袋一袋的,吓得他赶紧抬头看向城楼之下。 下面的人也被城楼上扔下去的东西吓了一个半死,还以为是火雷c什么的东西,许多人都急匆匆的爬在了地上。就连苏冼也立刻驾马跑了好几米远的地方。 林霖看着下方兵荒马乱的样子,忍不住想要笑。随即看向那几个黑色的东西,才发现好像是一个一个的包袱。 耳边就听到锦书清冷的话语,当然是对苏冼说的:“嗨,苏将军,本姑娘送你这些见面礼可还喜欢?” 苏冼闻言才驾马想上前几步,阿力出来阻拦了他,自己请命过去,看看那些到底是什么。 “啊!”阿力下了马,掀开那一个个的包袱,随即乌黑了一张脸,快步跑到苏冼的马旁边,跟苏冼说道:“将军” “什么东西,让你这般的脸色。”苏冼看着阿力要哭不哭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越过阿力自己走了过去,身后的阿力在苏冼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句“将军”,苏冼没有理会。 等他站定,集注意力看向包袱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才大吃一惊,随即抬头看向城楼之上,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喜欢这个见面礼么?”锦书依在城墙之上,侧着身子看向下面的死士,话是对着苏冼说的:“苏将军不打一声招呼,将这么多人偷偷的送进了城,本姑娘很是不开心。尤其是知道了苏将军想要让密阳城腹背受敌的时候,本姑娘就只好出此下策。” “你又是谁,本将军要这密阳城与你有何干系,要让你出来阻止本将军?”苏冼对眼前的女子一点都不了解,可是眼前的女子却是明显了解他的样子,这种“不知彼,彼却知己”的感觉十分的让人感到不爽。 “想要知道名字又有何用?就算你知道了,难不成扎个小人儿,将本姑娘的名字刻在上面,就可以解你的心头之恨?”锦书冷笑道:“有这功夫,苏将军不妨先好好的清理清理自己门户,免得在密阳城前丢人现眼。” 看着眼前自家将军与那女子争论不休的样子,黑色战甲的男子驾马向前走了几步,在苏冼的身后站定,随即轻声询问道:“将军,发生了何事。” “你,你自己看。”苏冼被锦书怼的一直气的说不出话来,往自己的左后方退了一步,让他自己看个清楚。 就这样一看,黑色战甲的男子也是大惊失色,愤恨的盯着城楼之上,像是要把他们几个盯出几个洞来。 锦书注意到黑色战甲的男子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东西,随即无所谓的说道:“那些人太讨厌了,不打招呼不说,竟然还想对本姑娘下,本姑娘看不惯,就先下为强了。卸下了他们的牙齿以及他们的衣服c匕首。” 锦书不知道那个黑色战甲的男子叫什么,随即只好喊了一句,说道:“苏将军,黑袍怪,还满意你们看到的么?” 黑色战甲的男子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叫缇,那些的死士就是专门靠他训练操纵的。他们的衣服全都是特制的,牙齿里藏着剧毒,必要时刻可救自己一命或者杀掉别人。匕首也都是贴身匕首。 只是没想到这么齐全的装备,竟然还会让锦书一下子折掉了这么多。一个死士倾注了他多少的心血,他现在就有多恨那个城楼之上,笑容明媚的女子。 “你们” 只不过锦书就好像觉得不过瘾似的,随即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可能苏将军与你这个黑袍怪还不知道,你们在路上啊,遇到的那些身法怪异的伏兵,也是我的人。怎么样,毒的滋味不错吧。” 原本死士的数量会更多,只不过刚出凤阳山就被一波身法怪异处处留毒的怪人,给打乱了节奏,苏冼怕他们是奔着凤阳山而来。里面的秘密太多,苏冼输不起。随即他当立断,下的人分为两拨,另一半的人如今还在凤阳山下。 “原来是你!”苏冼恍然大悟,此刻才知道为何他们一路上遇到了那么多的伏兵,每次的人数都不多,可是行动却非常的迅速,身法怪异不说,投的毒还都无解。 这一路上折损的人,就已经够那个黑袍怪物心疼了,更何况此时锦书还将事情裸的解开,让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姑娘的里,让他们怎么能忍。 苏冼怒不可遏,随即憋得脸红脖子粗,早已经将上面人的命令给置之度外了,黑袍怪正心疼自己的死士,情绪十分的不稳。只听一声令下,万千箭雨再次向上面冲了上去。 “小桃跟我走。”锦书俯身躲着箭,一把抓着林霖,威胁道:“如今,我早已经将他惹怒了,此时除了硬顶着别无他法,这个地方交给你,若是出了岔子,小心你的小命。” 锦书说完,不管林霖是同不同意,就跟小桃下了城楼,她要趁着这个时候那个黑袍怪情绪激动,指挥不当的时候,将苏冼拿下来才行。 林霖闻言,眉眼蹙到了一起,还不等他抗议就只看到一抹白色消失在了城楼边上,随即没过多久,就是下面的城门打开,千万铁骑狂奔的声音。 “哎,我这姑奶奶,她是要干嘛。”林霖急的头上出了一层的汗水,然而想起锦书的话,他又不敢离开,又想到若是锦书死了,那他落到苏冼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之后,就更加卖力的指挥着城楼上的弓箭,掩护着锦书他们自己的人。 锦书驾马通过了护城河,注意到身后逐渐密集的箭,得知林霖做了什么,回首向林霖看了一眼,挑了挑眉。然而才又扭过头,直直的冲苏冼冲了过去。 似乎是没想到密阳城里人本来就不多,此时还有要来送死的,苏冼一时不察觉,没有一个反应。刀光剑影之间,锦书的宝剑就冲苏冼迎面而来,苏冼堪堪躲过。 黑袍怪缇看见苏冼被攻击,随即想上前去,替苏冼接下了锦书的凌厉的剑,向苏冼喊了一句:“将军,快走!” 苏冼闻言,驾马就想跑,方才只跟那个女子过了几招,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准确的说不是他不是对,是他的下都没有能够打过她的。 锦书的目标又明显的就是自己,苏冼觉得他还不傻,所以他现在必须要先跑一跑了。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未见君子,怒扣调饥 ()苏冼马不停蹄的往身后跑,可是在他的身后,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死士,人数太多,转个身都难。眼见缇在锦书的下已经快没有了还的余地,苏冼的额头之上,汗珠已经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急的他要死。 “将军,快走,属下来善后。”阿力在那边挣脱了小桃的纠缠,没有敢在于小桃缠斗,就死死的守在了苏冼的身后,另外此时苏冼今日所带的其他的几个副将,也都慢慢的摆脱了自己身边的人,向这边涌了过来。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保护苏冼逃走。 大约个人在苏冼的身后设了一层屏障,锦书若是非要取下苏冼的头颅的话,必须要跟他们一一交,对付一个已经给苏冼逃跑的时间了,对付个,还不知道到时候苏冼跑到哪里去了。 “主子,属下来帮你。”锦书正与缇缠斗之时,一个极为熟悉的女声,打乱了她的节奏,生生的的让她收回了本就要置黑袍怪于死地的剑。 锦书利眸扫向过来的女子,才发现那个竟然是青儿,被错过了杀掉他最好的时,锦书有些不耐烦,冲她吼道:“不是让你待在迎宾楼,你过来干嘛?” 毕竟是女孩子,也是好心好意的来帮她,锦书并不想将话说的太难听。青儿似乎没有意识到锦书已经生气了,还是切切诺诺的跟锦书解释道:“他们都不喜欢属下,属下呆在迎宾楼也是碍事,恰巧得知主子在城门外,属下就赶来了。” “不许再跟着我。”锦书没时间跟她说话,那边的苏冼已经待在他们几个人设的安全圈里,如果不及时将他除掉,那么就没会了 身边卫阳军的人已经死的越来越多,不愧是死士,战斗力惊人,一个死士可以打到到四个卫阳军的战士,如果不是锦书将自己下的那些一直蛰伏在密阳城外的人,调了回来,现在的卫阳军可能早就死光了。 锦书虽然说了不许让青儿再跟着她,可是青儿就好像不知道锦书的意思,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的还会冲上去给他们几剑。还颇为忠勇的说:“属下誓死跟随主子,还请主子不要赶属下走。” 由于青儿在她的身边,锦书一直都未曾下重,毕竟现在说起来还都是迎宾楼的人,她没做太大的错事,若是不小心死在了她的剑下,岂不是让那些江湖豪杰寒了心。 可是越加的放纵青儿,处处对她下留情,锦书就觉得自己越难解决眼前的这些人。方才本就要解决掉缇,那样死士的战斗力就是有所削减,可是因为青儿的捣乱,活生生的将缇放走了。 再然后锦书前来追击苏冼的时候,阿力再次挡在了前面,小桃在一旁与其他几个人打斗,早已经应接不暇。 锦书两下的解决了阿力,只不过没有杀了他,青儿跟在她身后,祈求一般的说道:“主子快去解决其他的人,他交给属下,属下不会将他弄丢的。” 锦书未曾想其他,前面的人太多,她还不能只顾着去对付阿力,还要解决这几个才行。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巧跟另一个副将打斗的时候,正要越过他,往前追击之时,只听到身后青儿“啊”的一声。 锦书立即就感到身后又凌厉的剑风掠过,她堪堪的往后一闪,竟然看到阿力完好无损的挡在了她的身前。随之向后看,又看到了青儿握着剑柄,满脸都是害怕的样子。 刚才阿力与她打斗,早已经伤及了根本,锦书一脚将阿力踹得好几尺远,阿力一口老血喷出来,尝试了许多次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苏冼那边锦书现在确实是不怎么担心,他跑的不了的,在这死士的身后,有她布置的数百的精英高,全部都在等着苏冼,自投罗网。 只不过眼前被人挡路的样子,确实是真的不好受,锦书有些恼了。她的剑法再凌厉,也没有伤人的打算,只希望将他们打的站不起来就行了。 接二连的解决了挡在她与苏冼之间的人,锦书慢慢的冲苏冼靠近。还有一个,将这个解决了,苏冼也就再无屏障了。 几招下来,锦书明显的占了上风,起刀落正要解决他的时候,旁边有另外的一把剑向她刺了过来,只见有一个人的动作比她还快,堪堪的挡在了她的跟前,替她挡了这么一剑。 锦书随即宝剑往前一挥,方才那个人就已经倒在了她的剑下,锦书极速的俯身下马,接过那个翩然从马上落地的青衣女子,眉眼间的愁容都不曾散去。 她的伤并没有伤及根本,只是堪堪的在右边的肋骨之上,划下了一刀,锦书松了一口气,随即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喂给青儿说道:“吃了吧,止血疗伤的。” 青儿不疑有他,直接咽了下去,说道:“谢谢主子。” “不必谢我,这是为我伤的。”锦书清冷的说道,还真的是不习惯欠别人的:“可以自己走么,那边还有人要处理。” 青儿点点头,锦书放开她,自己继续向苏冼那边过去。 锦书没有骑马,苏冼脸上的笑容就越加的深了。方才他们来势汹汹,苏冼还以为有许多人,可是半天的打斗过去,好像就只有两个女人的身好一些,苏冼压下了想要逃走的心思,随即就骑马站在了原地。 “呦,这是打算一个人单挑啊,这位姑娘。”锦书杀过来的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随着苏冼的后退,他们的队伍也在渐渐的后退。锦书方才出城所带的人,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股坚实的力量。 人虽然不多,可是却很能打,苏冼他知道。 “怎么,还不下来送死,是想要本姑娘亲自送你一程么?”锦书笑道,对他的话不置一词。 “本将军劝你们还是快快投降吧,省得到时候还要受些皮肉之苦,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被伤了可就不好了。”苏冼说着放肆的笑了起来。 周边的人听到苏冼说的话,也都很给面子的随着苏冼大笑。小桃气不过,已经想要冲过去,被锦书拦下了。 锦书没有接话,她的旁边,锦书刚才骑得战马在众人的注视之,慢悠悠的晃到了锦书的跟前,锦书伸出拍了拍战马的头,马儿甩了甩脑袋,发出满足的几声鸣叫。 随即锦书看向那边的苏冼,对马儿说道:“连你也看不惯他们不知死活的样子么,那咱们一起去活捉了他们,可好?” 马儿听着,伸了伸脖子,在原地踏步了几下,拼命地摇着尾巴。锦书勾唇,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 随即就骑马向苏冼那边冲了过去,小桃他们等人也不甘落后,跟在锦书的身后,就冲了过去,一点也不像是担心自己势单力薄的样子。 苏冼被他们的气势再次吓到了,然而没等他反应,锦书就来到了他的跟前,没有过几招,一把宝剑就斜在了苏冼的脖颈之上,如果在一使力的话,苏冼的头就没了。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苏冼颤颤巍巍的喊着求饶,锦书确实也没有杀他的意思,堪堪的收回了自己的宝剑,想要将他活捉。 苏冼并不是认命的人,刚一从锦书的剑下逃脱,他就再次向后逃跑,路上不知多少的人,都成了他的垫背。 锦书一个一个的解决,等到苏冼正害怕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了叫喊声,这次喊的是:“苏将军,属下来了,援兵一到,苏将军请放心。” 锦书有一瞬间的晃神,她并没有收到消息,说是苏冼的一路上还有援军前来,上的动作自然是慢了下来。只在这刹那之间,只听旁边小桃他们声嘶力竭的声音:“主子,小心!” 可是早已经来不及。锦书感觉到自己的身侧有剑风扫过,可是已经闪避不及,只能减少对看到身体的伤害。 她侧了侧身子,一把剑从她的左边小腹刺了进去。随即还未等剑的主人用力拔出,锦书的佩剑一挥,一个青色的身影,随着她的动作飞了出去。 那边青色身影倒地的地方,一群人立即围了上去。青儿缓缓地支起身子,擦了擦唇边的血,笑了说道:“你再聪明,还不是受了我这一剑,是不是呢,主子!” 锦书端坐在马背之上,一句话都不说,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抚上自己左边的小腹,眼睛一闭,再也不管自己剑下的人是谁,向苏冼砍了过去。 这时候的苏冼才觉得了害怕,方才的锦书,动作虽然凌厉,却没有杀,现在的她,招招锋利,招招夺人性命。 锦书也不知道自己械一般的砍了多久,一直来到苏冼的马的旁边,扬起剑朝他挥去,失血过多早已经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是什么,只顾着往前砍着。 她再无意识,从马背上倒了下去,在她昏迷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苏冼从马上落下的样子。以及周边人围向她的叫喊声,以及那一句深入骨髓c熟悉无比却又撕心裂肺的“锦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子悠赶到之时,就看到锦书像是没有意识一般,从马上翩然落下c面纱也被吹掉的样子,他就跟疯了一样,飞快的从自己的马儿之上一跃而起,从一个一个的人的肩头踩过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锦书跌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迷迷糊糊的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只隐隐约约的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随着他在苏冼背后踹的一脚,苏冼倒在了地上,那个白色的身影慌忙地跑向自己。 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锦书在他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气味,渐渐的晕了过去。 “江楚,这里交给你,一个都不要给本官放过。”子悠怀里抱着锦书,看着她面色苍白,意识全无的样子,心里被纠得生疼。 子悠身边所带的影卫渐渐地将附近的人消灭,在子悠与锦书的周围架起了一道屏障。 江楚扭头看到自家大人眼睛充满血丝,抱着锦书姑娘的头压在自己下颌c面上一片沉重的样子,就知道自家大人是下了杀心了。于是乎他出也是更加的锋利,一个也不放过。 苏冼更是被子悠踹下马的时候,就已经被他自己带来的影卫围了个滴水不漏,早已经插翅难逃。小桃冲破自己跟前的障碍,从自己的怀摸出另一颗药丸,给子悠说道:“快给我家主子服下。属下这里还有一颗。” 他们来的时候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锦书给他们每个人都随身携带了止血的药,只不过因为数量不多,每个人仅仅分得一颗。锦书身上唯一的一颗给了青儿,所以方才才会导致自己失血过多,生命岌岌可危。 子悠不敢耽搁,即使他不认识眼前翩然而来的女子,可是看她浑身是血,还要拼命冲过来的样子,子悠不疑有他。 小桃看着子悠艰难的将药丸给锦书喂了下去,才又说道:“大人不必担心,主子的药入口即化,只要喂进去就是有效果的。” 子悠点头说道:“谢谢。” 小桃看他矜贵的样子,自知他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开口对她说一句“谢”字,想必也是因为自家主子而已, 看着周边逐渐安全下来,小桃翻身继续投入了战斗。 而子悠则是抱着锦书呆在原地,外人进不了身,他们此时也是安全的。子悠不敢随意的翻动她,怕自己稍有不慎,会让她生命垂危。 他们这些日子紧赶慢赶的前来密阳,一方面需要隐匿行踪,一方面还需要四处打探密阳的情况。前些日子来报,苏冼带着许多人似乎是要攻打密阳城,子悠就不敢再耽搁。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锦书的白色衣衫上面浸染了红色,此时报在他的怀里,他的胸前,他的臂也全都给染了红。 尤其是锦书现在昏迷不发一言的样子,让他更是害怕。如果他能够早到一点,如果他能够跑得再快一点,是不是现在就不会成这样?她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自己的眼前? 子悠情绪难以自抑,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的一会时间,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渐渐的周遭平息了下来,子悠摸了摸锦书身上的衣服,血迹虽然未干,可是伤口处已经不再出血。 缇也被江楚活捉了,与苏冼扔在了一起,江楚站在一旁,等着子悠开口,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小桃看着这里的情况已经渐渐平息,自己先行进了城,去将早晨来时锦书的马车牵了过来,牵到子悠的跟前,对他说:“这位大人,让属下将主子带回去吧。” 子悠没有看她,也没有应她,垂头看看自己怀抱着的女子,面色憔悴,没有一点血色,早已经感到了痛彻心扉。 看着子悠半天没有动作,小桃有些急了,那些药只是短时间的止血药,若是不及时救治,还是会有危险的。小桃便要出声催促:“公子” 还未说完,就看到自己跟前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方才跪倒在地上的二人,早已经不见了影子。小桃扭头,正巧看到子悠抱着锦书钻进马车的样子。 临走之前,子悠转头看向江楚,跟他说道:“別把人都弄死了,她还没醒。留着让她亲处置。” 子悠话里的她即使没有挑明,只不过看到子悠那般紧张锦书的样子,江楚就知道了自家大人是何意思,点点头,协同一起来的君彦,将他们几个人绑了一个结实。 子悠抱着锦书坐进了马车,小桃不敢耽搁,随即就先驾马离开,看刚才那几个人的样子,跟自己主子很是熟悉,小桃考虑了片刻,才觉得什么都没有主子的性命重要,随即也不管了,直接进了密阳城。 “掌柜的,掌柜的,你快来,主子受伤了。”刚一到迎宾楼的门口,小桃就大声的喊了起来,闻声,从迎宾楼里面急匆匆走出来一个人,慌忙开口:“怎么回事。” 小桃掀开马车的帘子,让子悠他们下来,子悠抱着锦书下了马车,在掌柜的指引之下,将锦书往楼上带。 小桃这个时候才正儿八经的看清楚眼前抱着自家主子的人长什么样子。一看可是不得了,没想到时间竟还有如此绝色之人,风华绝代的样子,又好似不食人间烟火c清冷孤傲。 “小桃,你快进来,给主子烧热水,她这伤口需要清洗。”掌柜的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急呼呼的跟小桃说话。小桃顿时才知道了自己的走神,慌慌忙忙的跑进了厨房。 知道今日会有很多的伤员,没想到第一个送进来的竟然是自家主子,迎宾楼上每一个都不敢有耽搁,烧的热水早已经够好些个人用。小桃未敢耽搁,在厨房吩咐了一句,就急匆匆的端着热水爬上了楼。 “琴”字房内,锦书躺在子悠的怀里,子悠扶着她的头在一个妇人的吩咐之下,让锦书平躺在了床上。小桃端着水,也跑了进来。 “这位公子,老妇要为主子清洗伤口,公子可否回避一下?”老妇打算开始清洗伤口,可是看着眼前的男子,又不敢冒犯,只能轻声开口。 子悠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会影响到她们,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还是一步回头的走了出去。 “这位公子别担心,我家主子福大命大的,再者婧姨医术卓绝,不会有事的。”看到子悠出来,雪白的衣衫上满满的都是血迹,掌柜的看着心里吃惊不止,倒不是没有问候,只是知道那些不是他的。 “掌柜的与婧姨也是锦书她的下属么?”子悠抬眸看了一眼掌柜的,随即说道:“今日密阳守城是她再守么?” “不是。是主子押着林霖副将前去守城的。”掌柜的思索了一番,想着要不要回答,随后却还是说了:“大人是” “子悠。”子悠也未曾隐瞒,自报家门。只不过他第一次听到“林霖”这个名字,不知道他是谁,随即问道:“林霖是谁?为何是押着?” 第一次听说是被人押着去守城门的,子悠确实是不知道锦书在这里做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芜锦司子悠大人,属下失敬失敬。”掌柜的自然不会不认识芜锦司的掌司使子悠,闻言他竟然来了此处,心里自然是惊异的。再者他与主子之间,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方才他的紧张,不像是假的。 “不用这么拘礼,本官在外,许多人还需要你们的帮忙才可以。”子悠轻声的说:“这个林霖到底是谁?” “林霖副将是原先苏冼下的一个副将领,主子知道他的下落之后,就把他弄了过来,将以前剩下的密阳军整编为卫阳军,由林霖副将带领。”掌柜的跟他解释说道。 “那么他现在人呢?”子悠发现自从自己在战场上出现,就没有见到所谓的卫阳军将领,只看到他的锦书一个人在沙场上拼死,对于这个林霖副将,他有了一种整他一顿的冲动。 “这个确实不知道,只不过林霖副将天生的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不是我家主子说,他还留着有用处,指不定被打死多少次了。”掌柜的本不愿多说,可是一沾上林霖的事情,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主要是林霖这个人贪生怕死简直绝了,在迎宾楼内,因为锦书说过不让人动他,所以感觉他有些张扬。惹得掌柜的也是火大。 “这么说,掌柜的也不知道你们主子再跟敌军拼杀之时,他一个人不止是没有上,甚至还可以落荒而逃了?”子悠闻言这个人的奇葩作风,自是不能接受,金属拼死拼活,只为了能给密阳老百姓多一些的时间,他竟然敢逃走? “应该不会逃走,主子在林霖副将身上下了毒,他若是逃走了只能是死路一条了。谅他也不敢。”掌柜的随即说道。 “战场之上贪生怕死,跟逃兵无异。掌柜的,本官不认识林霖副将是哪个,所以还请你们操劳一些,将他给本官带回来了。”子悠皱眉说道。 逃兵可不是只有那种在战场之上落荒而逃的人才是逃兵,在子悠看来,这样不顾自己守城将领的职责,危难关头不能挺身而出的,也是逃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掌柜的即使再愚钝也是能够听出来子悠话里的生气以及压抑的,随即不敢耽搁的应下了,派了小杨前去寻找。 小杨找到林霖的时候,林霖正颤颤巍巍的躲在城楼旁边的一个土垛里,口还在念念有词的说着:“别杀我,别杀我。” 小样失笑道,随即命人去将他带了出来,对他贪生怕死的样子也是深感无奈。 战场之因为缇被捉住,苏冼等人也被江楚捉到,其余的死士数量虽然不在少数,却仍旧是没敢再过多的纠缠,此跑了。江楚与君彦等人捉住了一些,可是等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那些人多数都自尽了。 而后每捉到一个,君彦手将他的牙齿打掉几个,让他疼的合不嘴,自然是自尽也让他不能。 “阿楚,咱们可以回去复命了吧。”君彦看着最后的那些人落荒而逃,也是饶有兴趣的来到了江楚的身边,看他正在将蹲在地的苏冼等人一一踹了起来,准备带回去。 闻言江楚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像是没有看到君彦一样,自顾自的说道:“嗯,大人在哪儿,君彦你知道么?” 君彦摇摇头才说道:“谁知道在哪儿,刚刚跟疯了一样,叫的撕心裂肺的,一瞬间没影儿了。”君彦调侃着,凑近江楚一只手撑在江楚的肩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子悠大人这样惊慌失措,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你快跟我说说。” “如果被大人知道,他所器重的君彦也是一个私底下喜欢听八卦之人的话,大人应该不会太开心。” 江楚是看不惯眼前这个人当着他们是一个样子,对着子悠又是一个样子,偏偏眼前这个家伙还没有自觉,非要来招惹他,江楚怎么会给他好脸色。 君彦无所谓的摇摇头说道:“在这里,只有你c我二人,阿楚你若是说了,也不过是天知c地知c你知c我知,大人又怎么会知道?” 江楚看着君彦的态度,不想理他了,这家伙这次撺掇着他们几个做坏事总是谁都积极,然而真正当被处罚的时候,他跑得谁都快。与他认识这么久,江楚算是被他坑惨了,算是江桀,都没能逃过他的魔掌。 “抱歉!无可奉告!”江楚看着手下的人将战场的俘虏全部都押了回去,才转身摇了摇自己微酸的肩膀,对君彦态度不怎么好的说了一句。 “哎,阿楚,还能不能好了啊。你这样的,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兄弟?”君彦不依了,江楚的态度着实是有些伤他的心,故作了受伤的表情,君彦冲他喊道。 “那不做兄弟了吧,正巧江桀可能也不怎么喜欢你这个兄弟。”江楚淡淡的丢下这样的一句话,骑马进了城,君彦呆在原地,无奈的耸了耸肩,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这个祖宗了。 叹了一口气,君彦看了看四周正在忙碌着的弟兄,跟在江楚的身后进城去了。 贤王殿下历经了数日下了靑黎山,刚走到山脚下,又遭到了伏击。苏沛与苏柠即使多年来没有再跟人交过手,可是父子两个之间,长年累月的切磋,让他们的身手不仅没有变弱,反而激进了许多。 贤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外祖父与舅舅与他们打架的情形,虽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身手非寻常, 可是在这样近距离的看起来,还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苏沛即使年龄大了,不得苏柠行云流水的剑法,也正因如此,他的剑法,处处彰显的都是一种从容与霸气,让人为之倾倒。 解决掉了靑黎山下的拦路虎,贤王殿下收起心里的吃惊,与苏沛几人未敢在半路滞留,急忙地向密阳城赶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到的时候,战斗早已经结束,只剩下一些人在清理战场。 密阳城外成河的血迹早已经干涸,看着眼前的样子,不难想象方才战争的惨烈。这时候刚巧碰到小杨带人将林霖捉回去,贤王殿下眼尖的看到了小杨,随即向他那边走了过去。 “公子。”贤王殿下走近了以后,小杨感觉到有人靠近,随即转过了头,看到了多日未见面的贤王殿下,开口慰问了一句。 “嗯,你们这是?”贤王殿下看清楚了小杨前面走着的几个人,还押着一个人,看样子他也不认识,随即疑惑的问道。 “一个逃兵而已,公子一路可还顺利?”小杨无所谓的说道,对于林霖的事情,闭口不想再多谈,又想起前些天主子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第二天不见了他们一行人的事情,问了一句。 纯属是礼貌,也没有打探的意思。 “还不错。”贤王殿下自然是知道眼前人的意思的,也没再多问,随口应了一声。 “我不是逃兵,让锦姑娘出来见本将军,她不能说话不算话!”林霖走在前方,听到了他人说的话,随即开口反驳了一句。 小杨伸出了拳头,恶狠狠的在他眼前晃了两晃,随即才说道:“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我家主子今天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即使说今日锦受伤,跟林霖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每当想到自己主子在下面拼死拼活,然而林霖他不仅不在城楼摇旗呐喊,反而贪生怕死,躲了起来,做了缩头乌龟。小杨他们等人不得不生气。 闻言林霖也不敢再放肆,缩了缩脑袋,颤颤巍巍的降头缩了进去,小杨见状才收起了拳头。 “你们主子呢,看样子今天的战争并不是太轻松的,你既然都在此处,你家主子必定也不会去别处。”贤王殿下听到眼前之人提到锦的名字,他随即环视了一周,都未曾看到锦的身影,随即问了一句。 小杨看着自己一时半会也离不开,手下的人押着林霖又一脸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情景,随即向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带着林霖回去。 随后仰头看着贤王殿下的眼睛,语气有些哀伤的说道:“主子受伤了,被人陷害,如今已经送回了迎宾楼之。” “什么,她受伤了?伤势可严重,有请大夫么?”贤王殿下吃惊道,锦的身手怎么样,他有一个大致的了解。那是他近不了身的女子,竟然会被他人用阴险的手段,致使受了伤? 不得不说,即使每次跟锦的相处都不算是很愉快,可是每当听到锦受伤的消息,贤王殿下他自知自己谈定不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何。 “具体情况还未知晓,婧姨在楼给主子诊治,如果公子想要知道具体情况的话,可以现在赶到迎宾楼。”小杨说着,话语间满是不确定,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只不过方才最后来了一个容貌极美的公子,如今也在迎宾楼内。” 小杨不知道子悠,只知道方才将锦抱进迎宾楼的男子容貌是极乘的,也不知道为何,随口提了一句。 “好。我们现在过去。”贤王殿下扭头看了看蔺蒙,蔺蒙点头,苏沛与苏柠没有意见,几个人进了城,随即赶向迎宾楼。 他们进了城,才发现已经被逮到的几个叛乱贼子,整个人被死死的捆着,押在城墙边儿,一个个奄奄一息c无精打采的。 “苏冼。”苏柠看向那边被捆着的人,目光一凌,猛然间竟然发现了那个狼子野心的人。 听到苏柠的话,苏沛才顺着苏柠的目光看了过去,毫无意外的确实是苏冼几个人。 “确实是。”苏沛淡淡的应了一句。 “呵呵,没想到一朝得势c恶人嘴脸的苏冼,如今竟然也会落到阶下囚的地步,果真是天道好轮回。”苏柠继续说了一句,态度凉薄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对待同宗的人。 “外祖父,舅舅要一起过去看看么?”贤王殿下开口问道,即使是不知道当年舅舅与苏冼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单是看舅舅的态度以及说话的语气,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贤王殿下轻轻地问了一句,询问他人的意见。 蔺蒙不说话,表示自己没意见。苏沛淡淡的看了一眼苏柠,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正想跟贤王殿下说离开,看到贤王殿下冲那边的另外一个人看了过去。 那个人正在吩咐手下的人将这些俘虏带走,还未等苏柠发问,贤王殿下朝那边走了过去。 “你是江楚?”走近之后,贤王殿下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的熟悉感,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时常跟在子悠身旁的人,如果他没有记错名字的话,应该是叫江楚无误。 江楚听到有人在叫他,回了头,恰巧看到了贤王殿下向他这边看过来的样子,随即放下手的动作,向那边走了过去,说道:“正是属下,拜见贤王殿下。” 紧跟着贤王殿下走过来的几个人听到了江楚的“贤王”二字,已经知道了贤王殿下应该是认识这个人,没再多问,听着他们两个在说话。 “无须多礼。”贤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边在他过来之后,立马接起江楚手活计的君彦,开口说道:“既然你在这里,那么你家大人应该也不会在远处,他现在人呢?” 本来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 ()“回贤王殿下的话,刚才一战之,子悠大人将受伤的锦书姑娘送走了,方才派人给我等送来消息,说是在密阳城里的迎宾楼上。”江楚回道,也不跟贤王殿下掩饰。 “怪不得方才听人说,有一个容颜极美的男子将锦书抱了回去,没想到竟然是子悠大人。”贤王殿下本来还在猜测那个极美容貌的人是谁,现在听闻是子悠,倒也接受了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子。 听到贤王殿下口所喊的“子悠”二字,苏沛抬眸看了一眼苏柠,苏柠也皱了皱眉头,与苏沛相视一眼,不曾开口。 “应该是的。”江楚应道,随后看了看身边来来往往的兵士,又偷偷瞄了一眼那边的君彦。 “既然你有事要忙,本王也不便打扰。此番离开黎阳甚久,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子悠大人,本王就先去迎宾楼。”贤王殿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有事情要忙,也不便于打扰他,随即就告了辞。 等他们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君彦默默的凑到江楚的身边,跟他说了一句:“那任是谁,还需要你卑躬屈膝的?” 语气甚是不屑,看的江楚很想打他。 “那是大荆的贤王殿下,若是不卑躬屈膝的,你会被杀头的。”江楚白了一眼君彦,对他说大话的样子很是无语。 “我说呢,怎么战争刚结束,就出来一群看起来很是矜贵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贤王,不愧是王爷,果真‘金贵’。”君彦笑道,不阴不阳的接了一句。 江楚快速的看向了贤王他们几人离开的方向,确认他们听不到才敢说:“你会不会说话,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王爷,主子都要听人家的。你小心祸从口出,没害死你这个惹事精,反而给主子惹来了麻烦。” 江楚自然是不悔对贤王指指点点的,虽然他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打完仗,他们就出现了会这么巧,可是毕竟君臣有别,说话之前还是要为主子考虑才是。 看江楚小心翼翼的样子,君彦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说出来的话跟他所猜想的没有任何的不一样,君彦无聊的看了看他们的背影,随即说道:“瞧把你吓得,我也是看到了他们离开才说的,要我说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密阳这一个烂摊子本来就是给贤王准备的,只不过如今最大的祸患已经解决了,他却没出一丝一毫的力,不是‘金贵’,是什么?” 江楚看了看四周,才继续跟君彦说:“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我听听也就罢了,到时候可别让主子听见。主子这次来密阳,说到底是自己请旨的,虽然不知道帮了贤王对咱们主子有什么好处,可是既然 咱们已经做了,就别在最后生一些事端,惹了主子烦心不是。锦书姑娘受伤,主子已经够烦了” 江楚说着说着,就已经把君彦想要知道的事情说了一个遍,后来才觉得不对劲,急忙去捂自己的嘴巴,然而已经看到了那边君彦满是坏坏的意味的眼神。 “原来是叫锦书啊,这名字倒是不错,雅又大气。”君彦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就赢来了江楚的一个白眼。 江楚说:“别打听那么多锦书姑娘的事情,对那个姑娘关注度太高,会被咱们大人灭口的。” 他的弟弟江桀,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临走之前江桀还特意拉下了他,跟他语重心长的说着,让他一定要离那个女子远一点,看一眼都不行。 “你越说,我就越兴奋。”君彦坏坏的笑着说道:“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拼命的女子,方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我就知道啊那个女子就不是好惹的人。真想跟她切磋切磋。” 君彦比子悠快一点到,自然是看到了身负重伤的锦书却还是捂着自己的伤口,将那么多人砍下马的情景,当时只觉得这个女子比较剽悍,不好惹。然而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自家大人心口的一抹朱砂痣。 “你还是省省吧,锦书姑娘今日伤的那样重,你就别想着短时间内跟她切磋了,不然到时候估计不是你与锦书姑娘切磋,反而是大人与你切磋了。” 江楚在一旁凉凉的提醒着他,希望他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君彦特别爱挑衅子悠,尤其是喜欢与子悠切磋武功,子悠每次都弄得烦不胜烦,随即狠狠的出将他暴打一顿,君彦就可以安分好久。 其实说到底,他们都来了黎阳,将君彦一人留在合阳,除了看重他的能力之外,另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子悠嫌烦,将他流放了。 “那正好,好久没跟大人打架了,早就痒了。如果是子悠大人决定动的话,我还是求之不得呢。”君彦闻言,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打不过子悠,可每次都还是不死心的去挑衅,总觉得有朝一日,子悠也会称为他的下败将。然而四年如一日,除了每次挑衅之后,他的身上多几道伤疤之后,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说真的,君彦,我是真的不想打击你。”江楚皱着眉头,跟看二货一样的盯着君彦,似乎是在想着该怎么让他死心为好。如果眼前这家伙真的欠去挑衅了锦书,到时候怕是不会被打得皮青脸肿那样简单了。 “没事,阿楚,你说。”君彦满不在乎的说道:“真的,我不怕打击的,就让子悠大人尽量的来打击我吧,我不怕。” 江楚扶额,心里暗叹,见过缺心眼儿的,没见过这么缺心眼儿的,每次都快被打死,每次都又生龙活虎的挑衅,简直不知道让他说什么为好。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眼前这货早已经无药可救,江楚决定放弃再来说服他,想让他到时候在锦书姑娘下吃吃亏。因为他可是见到过锦书姑娘那变态的身的,到时候他别哭就好。 再严重一点,如果锦书与子悠二人同仇敌忾,共同来对付眼前的二货 江楚想着那样子,忍不住堵了堵自己的眼睛,画面有些太美,他怕他到时候不敢看。 江楚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边绕着君彦走了。君彦看着他怪异的动作,想说两句,可是江楚已经不再给他回应。君彦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满不在乎的想着不过就是打架,要么输要么赢,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真正到了那一天,看着自家大人处处帮着那个女子,尽情的戏弄自己的时候,君彦才知道什么是欲 哭无泪。 而另一边已经走远的贤王殿几个人,苏柠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询问道:“方才所说的子悠,可是合阳县使子悠大人?” 一问出来苏柠才觉得不怎么对劲,合阳县使没有权利来管密阳的事情的,何况还是这种关于军队上的事情。 “对,舅舅应该认识。”贤王殿下听到自家舅舅的问话,才忽然间想起来苏柠应该是认识子悠的,随即说道:“以前确实是合阳县使,不过现在是芜锦司掌司使大人了。” 苏沛意料之的看了一眼苏柠,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苏沛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也是在意料之,只不过终究还是晚了快五年了。” “外祖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苏沛说的这话,不止是贤王殿下吃惊了,就连蔺蒙都面露疑惑之色,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然而在耐不住性子的还是贤王,心里有疑惑,就说了。 “算了,也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苏沛张了张嘴,苏柠皱了皱眉头,苏沛随即想了想,还是笑着将话咽了下去,才说道:“不管以前什么事情,该是你的,谁都抢不走。小九,你要相信。” “嗯,小九信。”苏沛不愿意多讲,贤王殿下也不好多去打扰,淡淡的应下了。 “迎宾楼是什么?为何我从未在密阳城里听说过还有迎宾楼?”苏沛忽然间想起他们今日要去找的地方,在脑海之想了许久,都不曾记得有这么的一个地方,就问了出来。再听方才那个叫江楚的人说,明显的迎宾楼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贤王殿下听到了以后,一边向前走则,一边侧着身子跟苏沛解释说道:“可能是这四年以来才建成的吧,外祖父不知道也不奇怪。迎宾楼看起来像是一个酒楼,是锦书姑娘下的人管理的。” 贤王殿下也仅仅知道的不多,也不敢多说,就这么的留下了一句,继续开始往前走。 “父亲不用多想,这么多年,密阳的变化不在小,有什么新奇的事物,也没什么可好奇的。咱们一看便知。”相较于苏沛喜欢边看边想的样子,苏柠显得就随意许多了。 不争不抢也不问的,就好像给人的感觉就是随波逐流,到哪一块就是哪一块,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对,舅舅说得对。日新月异的,有变化有无可厚非。外祖父只要知道他们不会对咱们不利,就将其当作普通的酒楼就行了。”说话间迎宾楼已在眼前,贤王殿下停下,冲苏沛c苏柠他们往那边指了指,才说道:“就是这里,迎宾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心之忧矣,其毒大苦 ()黎阳城,仙欲阁。 江桀小跑着进来了,无奈的对红姑说了两句话,红姑笑着睨了他两眼,随即不在楼下停留,转身就去了楼上,不多久青絮在红姑之前,走出了仙欲阁。 “他来烦你了?”青絮走到江桀的面前,跟往日没什么不同的问了江桀一句,看着江桀的那个苦瓜脸,青絮好想笑出声来。 江桀艰难的点了点头,满是抱怨c不开心的说道:“自从青絮姑娘将那个什么齐什么的接走,没到两天,汲洛司的人就开始来我芜锦司骚/扰,真的是” 江桀烦恼的点了点头,青絮虽然跟于凡接触不多,这个人她却是有几分了解的,好笑的看了两眼江桀,跟他说道:“跟我进来吧,去看看齐萧。” 江桀甩了甩头,跟着青絮上了楼去。 仙欲阁里面不是每一个房间都可以进去的,这个规矩哪怕不常来仙欲阁的人都知道。所以即使到现在齐萧仍旧呆在仙欲阁,都没有人会知道他具体是在哪个房间,又是在干嘛。 红姑走在最前方,跟青絮与江桀引着路,推开了楼的一房间门,青絮与江桀走了进去,红姑推了出去,给他们安排人在附近守着。 青絮走近房间,来到床前看了看,注意到齐萧喝了药又睡了,就来到了房间的屏风前,那里摆放着有桌子c椅子,桌子之上还有茶水c糕点。 青絮招呼着江桀坐下,随即跟他说道:“齐萧来我这里已经有五六天了,于凡派人前去芜锦司找过齐萧多少次?” 江桀皱着眉头,坐了下来。提起这些日子于凡办的事情江桀就不怎么想再理会从汲洛司那边来的人,只好生气一般的开口说道:“基本上除了第一天没来,第二天以后,每日他都有派人。有的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是两个人;有时在早上,有时在晚上。整天本来就忙的团团转了,还每天都要防止他来突击,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你理会他的人作甚?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去,难不成还能打扰了你的正常生活不行?”青絮闻言也是面露不耐之色。一直都觉得于凡只是人品上有些问题,可是没想到段c方法也如此的下作,简直刷新了她的认识底线。 “哎,青絮姑娘您不知道。如今大人不在黎阳,这您也知道。我家大人暗让我做了不少的事情,想必青絮姑娘应该也有了解。”江桀苦恼的说:“芜锦司内如今也只有属下一人知道,齐萧到底在何处。所以他每次都是点着名字来找属下,属下权力又没人家大,不能拒绝不说,甚至还不能反抗?情绪姑娘说这气不气人?” 能看到江桀说出这种话,青絮就已经意识到了于凡这次行为的过头,毕竟江桀她觉得可是个好脾气,待人温和又有耐心,被他大人坑的如今只剩他一个人扛着芜锦司的一大票事情,就已经活的很是不容易了。 “为何不能反抗?”情绪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大人,难不成还会逼着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去?那他不怕你们子悠大人回来了以后,去找他的麻烦。” “青絮姑娘您是有所不知。于凡大人如今已经要属下说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都不足为过。你可知道他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江桀生气的时候,眉头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十分的好玩,青絮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江桀叹了一口气,不懂她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的与众不同。 “怎么,他都做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听一听。”青絮摸了摸桌子之上放着的茶壶,没了想要倒茶的冲动,正要放下的时候,外面的门被推开,红姑带了几个人上来,给他们换了新茶与糕点,才又离开。 等到她们都走了,江桀才叹了一口气说道:“青絮姑娘,您知道人可以没有底线到,一整天不回他的汲洛司,反而整日待在芜锦司外,等属下回去的场景么?” “那岂不是很好,正巧你们大人不在,没有人在司里等你,于凡大人所做可甚是有意思啊。”青絮缓缓的从茶壶给他们二人分别斟了一杯茶,继续听着江桀的抱怨。 “如果单单是等,那岂不是很好。可是他们不是啊。”想起这件事,江桀就恼火,如若不然今日他也不会偷偷的来到仙欲阁,在这里诉苦。他又说:“不管每天属下回去的有多晚,他们总是可以轻轻松松的从前面挡住,顺便拦着属下问一句,齐萧在哪儿。属下若是说不知道,他们就会缠问许久,一直到他们再也问不下去的时候,才离开。这不变态么?” 青絮听完,也是再次明白了一个人的底线,于凡简直就是什么段都使上了,可是奈何眼前的人更是一条硬汉,无论他怎么问江桀都不说。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青絮冷笑一声,不由得叹息道,这确实够“下”的。 “每日都被他们骚/扰,怎么不动?”青絮轻声询问道:“他们是于凡的下属,算起来跟你是平阶,为什么要怕他们?以你的身,应该是不难解决他们的吧?”青絮缓缓开口,询问着说。 江桀是子悠下的人,能够委以重任,肯定是与他人不一样的,但是与他们相处看来,这两个人简单得很,唯子悠命是从的,不像是那种善动心的人,所以说到底应该就是武功等的方面比较突出了。 “能打过又怎么样,子悠大人不在黎阳,属下怎么能在这时候给他背后生一些事端?”江桀无奈的说道:“事情能够躲过去的话,就不想根子悠大人惹麻烦,子悠大人性子清冷,又刚在朝堂之上站住了脚,于凡身为汲洛司的掌司使,能不惹就不惹为好。” 青絮似乎是没有想到江桀竟然还是如此的心思通透之人,本来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偏偏被他考虑的太多,搞得复杂化了。只不过虽然听起来复杂,却是不得不说,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没有一个异军突起的人,能够在处处敌对的环境之安稳的发展,子悠就算再守景阳帝的宠幸,如今不在黎阳,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只是于凡的片面之词,若是景阳帝迫于无奈之下将其召回,还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损失。 “没想到江桀你看起来虽然是个糙汉子,可是心思还是挺细腻的,怪不得你家大人离开黎阳之时,带走了江桀,偏偏将你留下了。”青絮赞叹道。江桀的性子虽然看起来时而稳,时而不稳的,可是总归言之,还是足够的稳当的。 “哎,青絮姑娘就先别说我了,到底有什么方法,能够将他们打发掉。每天累死累活的,回去还要跟他们斗智斗勇,简直就不是人过的生活。”江桀叹息道。 “很简单啊。”青絮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江桀一眼,随即才说道:“不回去不就得了。听你所说你每日都会外出,想必你们大人给你安排的事情,并不在芜锦司内,跑了不就得了。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等你们大人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这可以么?”江桀还是有些不确定,怯生生的问道:“这样会不会让于凡大人捉到什么把柄啊,子悠大人不在,按计谋,属下定然是比不过于凡大人的,到时候如果被坑了,连累了大人岂不是不好了。” “你不是个傻子吧。”青絮现在才觉得江桀有的想法单纯的过分,随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们大人既然将你流了下来,就不是让你留在这里吃苦的。齐萧这件事情你们大人本来也知道,他离开黎阳之时,还特意给我捎了消息。所以啊你尽管去做,什么事情现在都在你家大人的掌握之的,不会出岔子的。别担心。” “原来大人临走之时,还给姑娘了消息,怪不得那日姑娘会去芜锦司,想必是大人事先就安排好的,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江桀说着,下面的话被他悄悄的咽了回去。 “尽管去做吧,子悠大人离开之时不会不做准备的,他离开黎阳的原因于凡也不会知道,景阳帝既然已经派了子悠大人去做事,就不会轻轻松松的找他的麻烦的,这方面你可以放心。”青絮安慰他说。 江桀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墨迹的人,完全跟我们大人没法儿比,不知道怎么样竟然也坐上了掌司使的这个位置。” 听到江桀觉得莫名其妙的话,青絮忍不住笑了,安慰他说:“江桀啊,你可真别说,于凡当年可是登科考试第一才进的汲洛司,才识什么的应该是不用说。至于你说的人品这方面的问题,可能是官场风云,时升时落的,他怕了。又或许是太爱惜自己现在的权力了,不舍得放弃。” 齐萧如今是于凡上关于大漠以及乌镇那边最后的证据了,若是他不能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话,那么他这个掌司使,做的岂不是有一些憋屈? “那属下今日就不回芜锦司了,看看明日一早,他们还会不会守在芜锦司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咳咳”的声音通过屏风传到了坐在屏风前二人的耳朵里,青絮看了一眼江桀,直接向里面跑了进去。里面的病床之上,齐萧半拂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只捂着嘴巴拼命的咳嗽着。 青絮上前去,轻抚了他的后背,随即询问他说道:“感觉怎么样今日?”锦书看了他两眼,不等他回答就又说道:“看你的样子,今日已经能自己坐起来,想必是已经没什么大碍,说话呢,怎么样了?” 齐萧认识眼前的女子,这些日子时睡时醒之间,他知道都是眼前的这个人在细心的照料着他,而且从他不会说话到现在能够说话的期间,他见到了许多的人。 再次咳了一声,随即齐萧说道:“谢姑娘的关心,如今已是好许多了。”虽然现在身上还是有气无力的,感觉浑身酸软,可是相比较前些日子不能呼吸c不能吃饭的样子,已经是好了许多了。 “听你说话,也比前些日子有气力了许多。”青絮缓缓的在他的床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伸出搭在齐萧的脉搏之上。齐萧静静地坐着,乖乖的伸着,闭着眼晴靠在床边。 过了一会儿,青絮将他的放回被子里面盖着,才又跟他说道:“刚才为你把了脉,已经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了。按你现在的情况,明日以后便可下床走动,只不过还有些事情需要注意。这些天不要出去吹冷风,一旦外面天气变凉,就要立即回房间。准时喝药,我给你开的每一副药都订有时间与期限,不得超过时间,更不得逾期。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房间里面,我时时都命人给你熏有药草,对你的身体恢复有益处,最好还是少出去。” 青絮将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跟他说了,喝药只是一回事,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这屋里的熏香。他的呼吸道已经因为长久没有得到医治,受到了重创,她只能一点一点的帮助他恢复。屋外的冷风里面,不利于他身体恢复的东西太多,还是少出去为妙。 “谢姑娘,齐萧记住了。”齐萧睁开眼,淡淡的应了一句。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何身份,但是从她精湛的医术,以及她对待他十足的耐心来看,这个女子就不是寻常之人。 再想到自己回黎阳之前,有幸得到了青煜阁的护送,齐萧想着眼前之人十有就是青欲阁的人。 “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单单只为救你。”青絮缓缓的站起身来,将一旁的熏香点上,随即才转身对齐萧说道:“你也该庆幸你如今对我还有些用处,如若不然,我也是不会救你的。” 青絮毫不留面子,直白的话语听得齐萧不由得笑了,整个人看起来也像是焕发了生一般,笑着应了一句,他说:“不管如此,齐萧这条命总归是姑娘救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青絮闻言,略微吃惊的看着齐萧,随即说道:“呵呵,你还真是看得开,这方面可是比你们于凡大人好得多了。” 青絮说着还不忘将于凡编排一阵,听了这样的话,齐萧更是好奇的问道:“于凡大人做了何事?怎么看起来姑娘似乎不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青絮闻言也懒得再瞒他,随即就说道:“你们大人确实是是好样儿的,如果不是在黎阳寻遍了医生都救不了你,他还不会将你送到我上呢。” 听了这话,齐萧倒是没有多想,像是十分了解于凡一般的说道:“姑娘应该是跟我们大人提交易了吧?”齐萧说着,就看到青絮眼角的笑容更深了,随即齐萧继续说:“如若不然,于凡大人不会考虑那么多。再让齐萧来猜一猜,这个交易可能还是与齐萧本人有关系?” 青絮点了点头,随即不太想的明白的对齐萧说:“齐萧你说奇不奇怪,这件事情你都可以想得明白,为何到你家大人那里,就成了一个死结了呢?” “呵呵,姑娘如果了解于凡大人,就不会奇怪了。”齐萧笑着说道:“听姑娘方才所说,能从齐萧身上知道一些事情,想必姑娘是用齐萧与于凡大人做了交易。” “对,没错!”青絮大大方方的承认说:“我是与你们大人做了交易,我救你的性命,然后你将在大漠发生的一切事情告知与我,一来一往,谁也不吃亏不是。” “确实是不吃亏。”齐萧笑道,随即戏谑的问了一句:“只不过姑娘那么信任齐萧,觉得齐萧会将事情全部告诉姑娘么?万一有隐瞒姑娘岂不会亏了?” 青絮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客气地回答他说:“我既然能救你的命,当然也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现在因为有些事情还不能确定,我才想方设法的留下了你的一条性命,如果当我得知你对我毫无用处的话,我为何还要留你?” 青絮的话说的很是直白,不止是齐萧听了,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就连跟他没有关系的江桀,都觉得能够直白的说出这些话来,都不是一般热的勇气,可以为之。 齐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似乎是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竟然也这般的直爽,目的地十分的明确。而且就连她说话的逻辑,虽然听起来不是十分的合理,但是却挑不出来毛病。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这件事情也当是本姑娘提前给你的下马威好了。”齐萧脸上色彩纷呈,青絮看得清楚,只不过她并不想耗费时间陪他墨迹,直接就说道:“你所知道的事情,我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八八,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这句话听在耳,总归是感觉到十分的有魄力的。不仅向齐萧表明这只是一个让他证明他有用的会,更是再向齐萧说明,她并不是非救他不可,哪怕是不救他,假以时日,她想知道的事情,总归还是会知道的。 “姑娘可是青欲阁的人?”齐萧又问了一句,整个大荆,可能也就青欲阁的人说话如此的霸气。毕竟人家有最为齐全的信息网,想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 “即使我现在不告诉你,日后也会有人告诉你的。”青絮并不打算多说,随即眼睛盯着他,询问他说道:“你也不用怕,我既然救了你,也就没打算那么快的要你的性命,只要你好好配合,将我们想要知道的,如数的告知,你想活到老八十,也不算是问题。” “你们想知道什么?”齐萧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是信了她的话,这才短短的几日,能够将他人口一个没救了的人救回来,已经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了。 “我想跟你求证一个人。”青絮也不拐弯抹角,齐萧的话音刚落,青絮就问了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齐萧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的一个表情。 “谁?”齐萧应道。 “我听下的人说,你昏迷之一直叫着一个名为‘小喜子’的人,而且当你浑浑噩噩之际,也曾跟他们提起过,‘活死人’的事情,我想求证的就是这两个东西,如果你知道的话,还请不要有所隐瞒。毕竟有的事情,就算你们大人知道了,他也是查不出来的。就比如‘活死人’c‘僵尸草’。” ‘活死人’c‘僵尸草’属于医学的范畴,如果不是这样,当时于凡也用不着火急火燎的见了皇上,还要问问景阳帝关于活死人该如何处置,最好还是又耽搁了许久,才在锦书的逼迫c威胁之下,堪堪的将活死人一事解决掉。 由于青絮一直盯着齐萧的眼睛,自然是没有忽略掉齐萧一瞬间的出神,像是在怀念什么,又像是在纪念什么,更或者是在缅怀与思念。 “这么说来倒也是。”齐萧收回了自己的思绪,随即叹气说道:“也罢,知道你们的实力,如今在多做隐藏,反而觉得自己跟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能说出来反而也是松了一口气。” 听到齐萧这样说,青絮就知道齐萧是打算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劳累也没有白费,如果从他的身上什么都得不到的话,那么到时候再用计谋将他逼问出来,那也是他能折腾了。 “确实是,我能从乌镇逃出来,一方面多谢了青煜阁的护送之外,另一方面就要多谢那个拼命将我送出来的小喜子了。”齐萧向后仰着,靠在床边,想起那天晚上惊心动魄的事情,好似就还是发生在昨日。 “你确定她就是叫‘小喜子’么,不是什么人隐藏了身份,亦或者是你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青絮其实心有一个猜测,只不过时时的不敢确定罢了,如今再问一次,也不过是为了确定自己心的想法。 齐萧再次好好的想了想,随即肯定的说道:“我确定她是叫‘小喜子’,至于是不是化名,这个还真的不知道,因为当时全是那个掌柜的再叫,看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愿岁并谢,与友长兮 ()青絮闻言,看向江桀,江桀点了点头,随后青絮继续问道:“那么还有呢,她给你的解药,你可认识它其的成分?” 齐萧摇摇头,丝毫不犹豫的说道:“齐萧我只是一个粗人,怎么会知道解药的成分是什么,只不过当时小喜子给我的时候,是用一个帕包着的,我在快迷迷糊糊的时候将解药咽下去,也没说,说实话其实很难吃的。味道也挺大的。” “那帕呢?现在在何处?”青絮迫不及待的问道,她们学医的,讲究望c闻c问c切,既然齐萧说那解药的味道挺大的,说不定从那帕上,就可以闻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齐萧听青絮这么问了一句,才慌忙的摸向自己的身上,几番摸索之后,才看向青絮说道:“如今看来是不在齐萧这里,汲洛司于凡大人可能会知道。” 青絮点点头,在她问向齐萧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他在汲洛司呆了这么久,不可能还穿着最开始的那一套衣服,如今还不知道齐萧从大漠回来之时,穿的那套衣服是否还在。 “你们是如何计的?”青絮继续问道,从她跟齐萧交谈的这一段时间来看,齐萧并不是一个容易上当受骗的人,然而还是没能躲过他们的毒,竟然最后落到仅剩他一个人的下场。 “哎,说起来,也怪我们当时太粗心大意,没有想到他们现在竟然肆无忌惮的到了现在的地步。乌镇的那个吴大人,伙同酒楼的老板,在我们的饭菜里面下了东西。”齐萧想起当时自己明明就觉察到了吴大人的不对劲,然而却没有尽早的将他们的诡计识破,反而赔上了众多兄弟的性命。 “你们确定,那是吴大人么?”青絮闻言,许久未说话,到江楚他们二人已经开始想要问她的时候,青絮才缓缓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齐萧有些不明白,他然后说:“我们兄弟人是直接去了县使府上,才找到的吴大人,怎么会不是?” “你们事先见过吴大人么?”青絮再次问了一句,看着齐萧好像还是不怎么明白的样子,随即解释说道:“或者换一句话说,你们可以确定你们所见到的吴大人就是真的么?” 齐萧闻言,淡淡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姑娘竟然是在担心吴大人是假的。只不过在齐萧看来,乌镇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应该是不会有人愿意受苦,而去替代一个没有分毫油水的县使大人的吧。” 齐萧说的话,也有道理。大荆称得上是国富民强的,然而不论再强大的国家,总归是有那么几个扯后腿的地方,就比如说大荆的西部边陲之地,又或者是与其大漠相连结的乌镇。 前者是因为地形c地貌的缘故,造成的天然的环境缺失,没有适宜的生存条件,老百姓不可能富的起来。而另一个地方,又因为靠近大漠,气候干旱不说,更是会常常成为沙寇抢劫的目标。那边的人即使想富起来,也是不敢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那样的环境之,富豪就是一种罪过。 “呵呵,你们呀!”青絮闻言,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了一眼齐萧跟他说:“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的身体刚好,我也不好时时来打扰。江楚,咱们先走吧。” 齐萧说道:“还是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没什么好谢的,我也得到了我应得的。”青絮丢下这样的一句话,就走了。江楚跟齐萧打了一个招呼,也就暂时离开了。 来到房间外,青絮缓缓的停下了脚步,目光看着楼下,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 “青絮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江楚看到她不说话,静静呆着的样子,轻声出口问了一句。 “江楚,你相信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的存在的么?”青絮不答反问,随即才笑着,看向江楚说道:“问你到也是白问了,这世界上,双胞胎不就长得一模一样?” “姑娘还是在怀疑,乌镇乌大人的身份或者是那个人是假的么?”江楚刚刚在房间内听清楚了他们两个人的谈话,自然是对青絮的意思有了些许的了解,随即又说:“只不过不光是齐萧觉得不可能,江楚我也是觉得不可能的。大荆官员即使是县使大都是由皇上亲自任命的。而且每年年祭都会有各州c县的大人们前去黎阳。如果想要造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清楚。”青絮缓缓地抬头,看向天空说道:“只不过终究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怪罢了。明知道他们想换一个人来冒充的可能性不大,却还是忍不住的猜测着这一种可能。” “姑娘这些日子,时时的为这一件事情奔波,应该也是累了。齐萧既然也醒了,有些事情放给于凡大人做就行了,于凡大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只不过皇上既然如此的信任于他,若是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好,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 江楚站在一旁,笑着的安慰青絮,青絮忽的一笑,转头看向江楚说道:“没想到你也是个心思通透的家伙,怪不得你们大人那么放心的离开了黎阳,单单留你一人在芜锦司,看来啊你们大人对你,还真的很是放心啊。” “姑娘莫要嘲笑属下,”江楚微微的低着头,看起来甚是委屈的说:“大人将江楚留在此处,只不过是为了惩罚上一次江楚在芜锦司内犯的一个错而已。如若不然子悠大人才不会放心的将事情全权交给属下。” “那看来还真的是了解你们,看你的样子也明显是怕你们大人怪罪于你的。”青絮微微一笑,随即拍向江楚的肩膀说道:“你们大人是一个好人,你们跟着他,也都是好样的。” “那是自然,我们大人有能力又专情,确实是难得的好男人。”听到青絮夸奖子悠,江楚就像是自己被夸奖了一样,得意洋洋的说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出了什么话来。 听到江楚高喊专情二字,青絮的唇角微微勾起,随即转身看向远方说道:“是啊,论起专情,谁又能比得过你们家大人。好了不说他了。这些日子你被汲洛司他们逼得也该烦了,今日也就不用回去了,我已经吩咐了红姑在楼上给你留了房间,你去问一下她是哪一间,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江楚的唇角差不多已经翘上了天,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些人的追问,她自然是开心不已,听到青絮说自己可以在这里歇息,更是激动,跟青絮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 青絮一人站在楼上,一会儿看看楼下,一会看看远方,没多久红姑忙完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少阁主可是已经有了决定?需要红姑怎么做?” 青絮问言,侧目看着红姑随即说道:“上次让你们无意将那些来仙欲阁闹事的人放走,这已经快半个月了,可有查到什么比较有用的消息?” 闹事的那几个人,就是曾经在黎阳城北郊刺杀青絮与锦书,而后来又在仙欲阁上被他们活活的擒住的那些人。前一段时间青絮为了挖出更大的消息,或者是挖出来他们背后的人,就将这几个鱼饵放了出去,如今看来,也不知道收网的时候,能收到什么东西。 “听下的人来报,他们几个人确实是进了黎阳北郊,而且还是进了一栋尤其大的院子里。那栋院子已经派人去查了,想必没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嗯,你办事我向来放心。”青絮说道,随后又叮嘱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前去,还有最为要紧的一方面,别让他们暴露了。咱们再反过来,被他们反监控,那情况就不怎么好了。” “嗯。属下明白。自然是会将事情办稳妥,不会给他人留下把柄的。”红姑淡淡的应道。 他们在仙欲阁说话,很少会有顾忌。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人,青絮站的地方又是极为隐蔽的,不愁被他们发现,也怕他们某些人不能发现。 “一有消息,立马过来告诉我,锦书这些日子不在黎阳,我总不能拖了她的后腿不是。”青絮轻笑着说道。虽然是在调侃的意思,红姑还是很给面子的笑了c “锦书姑娘在前方拼杀,咱们在后方支援,这还是很重要的。”红姑也淡淡的应了一声,一方面也在为自己的主子能有这样的一个好友而感到欣慰。 “对了,江楚方才去找你了么?”想起刚刚离开的某人,青絮又问道。 “找了,已经让属下带着他前去歇息去了。”红姑应道:“也是看到他前去找我,红姑才知道少阁主已经谈成了事情,才敢上来。” “既然这样就好。”青絮接话道:“这些日子芜锦司外面总是有人叨扰,想要来坏本姑娘的好事,红姑你今天晚上派几个人,去将他们解决了吧。记住万万不可落出马脚,也不能让人怀疑道江楚的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婴其呜矣,求其友声 ()“几位客官回来了,房间还给几位客官留着。”贤王殿下数人到达迎宾楼的时候,掌柜的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几人,也止住了脚步,跟他们说道。 “有劳掌柜的了。”贤王殿下颔首,随即转身向掌柜的介绍苏沛等人,说道:“这几位这些日子也会跟我们一起,住在迎宾楼上,还请掌柜的能够再准备两间厢房出来。” 掌柜的嘿嘿一笑,才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本来我们主子是让给除了你们原来住的房间之外,又留出来了两间客房,可是今日密阳城外一战,实在是死伤太过于惨重,所以” “掌柜的无需多解释,我们都懂”苏柠缓缓地接过话头,看着苏沛说:“看密阳城外血流成河就知道今日必定是一场大战。” “嗯。”苏沛点头,随即对掌柜的说:“你们主子有心了,今日之事我们一路上也早已经听说,若非是你们主子挺身而出,密阳城也不见得就守得住,一切还得谢谢你家主子。” “老先生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就不像是普通人。”掌柜的看着苏沛与苏柠,眼睛一亮,随即又说道:“今日之事,怕是城人都会人心惶惶。” “城已非安全之地,还好迎宾楼内房间足够的大,咱们就先挤一挤吧,度过这些危难时候,再说其他的。”蔺蒙看着四处逃窜,面色慌慌的老百姓,眉间紧蹙,提议说道。 “外祖父,舅舅,你们怎么看?”贤王殿下抬头询问他们几人。 “呵呵,挤一挤怕什么,想当年老夫带兵打仗的时候,黄石堆c泥沙坑里都睡过,今日好歹还有房间住,已经很不错了。”苏沛爽朗一笑,说话道。 “那么还劳烦掌柜的,待会吩咐人送一些热水上来。”贤王殿下闻言,轻轻一笑,转头冲掌柜的说道。 “嗯,几位客官先去休息吧。”掌柜的跟他们说道,随即唤来刚回到迎宾楼的小杨,对他说:“小杨,这几位客官就交给你了,可不能怠慢。如若不然主子醒来了,可会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小杨点点头,来到他们几人面前,说道:“掌柜的放心吧。” “那就先这样,我现在出去还有些事情,恕不能奉陪。一切事情找小杨即可。”掌柜的说道,就离开了迎宾楼。 “这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家掌柜的为什么这时候出去?”小杨带着贤王殿下几人上楼去,走上楼梯的时候,贤王殿下问道。 “掌柜的去联系药房了。”小杨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不再说话,贤王殿下随着他上去,楼上早已经围着许多的人,从“琴”字号房间进进出出的,好不忙碌。 “你们主子现在怎么样?”贤王殿下其实一到迎宾楼就想问掌柜的,可是一直都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如今自己亲眼见到,他们都在忙碌的身影,似乎情况不是怎么好。 “婧姨正在给主子诊治,还未有结果。”因为“琴”“棋”两间房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所以要尽自己的房间肯定是要经过在“琴”字号房前的人群的。 贤王殿下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侍女,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下楼去,心里有种难以诉说的感觉。 “这是子悠大人么?”正在贤王盯着那几个侍女远去的忙碌身影出神的时候,苏柠缓缓的开口,望着不远处一个在房门口走来走去的人,开口询问道。 贤王殿下闻言,才转过头看向苏柠说的那个人。他的白色锦袍之上,早已经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迹,却丝毫未有狼狈之感,清冷孤寂的样子,隐含了丝丝的哀戚。 “是他。”贤王殿下开口,向那边走了过去,说道:“外祖父跟舅舅应该认识,要现在过去打个招呼么?” “过去看看吧。”苏沛说道。 几人朝子悠那边走过去,子悠此时不知道房间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只看到侍女一个一个的进去,在一个一个的出来,每一个都慌慌张张的。 他亲将她抱回来,自然是知道她的伤势,远远要比看起来的要重得多。 “子悠大人,别来,无恙。”走到近处,子悠眉间的愁容贤王殿下也可以轻松的看到,很少看见眼前男子的这副样子,贤王殿下一时间就没说话,反而是苏柠开了口。 子悠听到略熟悉的声音,顿住了一直迈来迈去的脚步,有些吃惊的抬头望向来人,随即唇角轻轻的勾起了一个弧度,随即打招呼说道:“苏柠大人,苏老将军,别老无恙。” 苏柠笑了,说道:“看子悠大人这样子还是很难得,如此焦急之容,里面的情况可是很不好?” 子悠本来就是轻轻勾起的唇角,顿时又再次耷拉了下去,看着苏柠眼有一抹哀伤划过,随即答道:“如今还未知,她的伤确实是极重的。” 贤王殿下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本来是他应该做的,然而现在却都让一个女子替他承受了去,他犹豫着开口,跟子悠说道:“本王很抱歉,没想到” 子悠的眼神轻轻地扫过贤王,没什么情绪的开口:“贤王殿下也是有事在身,不必跟本官说抱歉,等锦书姑娘醒了,贤王殿下跟她说吧。” 即使眼前的贤王殿下是大荆的王爷,是里面躺着的他挚爱之人的亲弟弟,可是他始终都不能原谅锦书这种以自己保贤王的行为。她明知道泌阳是财狼虎豹之地,已经处于危急关头,却还是将皇帝御派的钦使,就此支了出去。 他能理解她的心思,却不能原谅她的做法。 苏柠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又看看一旁高昂着头清冷孤傲的子悠,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贤王似乎是有些惭愧的样子,子悠虽然不怎么看得出来情绪,可是方才说的那句话,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夸奖。 “大人,掌柜的已经去药房了,待会就会回来,再说婧姨也在,我们主子不会有事的。”小杨也是个聪明人,虽然没有听到眼前的这几位主子明说,可是那气势分明已经到了势均力敌的地步。主子还没醒,这里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嗯,有劳掌柜的了。”子悠淡淡的应了一声,说起药房,子悠心里的担忧又少了几分。毕竟锦书现在也是青煜阁的人,密阳应该会有青煜阁的人才对。 “都是应该的。”小杨笑道,随即跟贤王殿下几人说:“几位客官跟我来吧,数日奔波想必也劳累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嗯,既然如此,本王等人就先离开了。”贤王殿下眼看着没有自己说话的会,无奈的应道:“你们主子若是醒了,一定要及时告诉本王。” 听着眼前的人自称本王,小杨心里一惊,只不过没有显露出来,随即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如今主子伤势未愈,廊道里人来人往的,怕是会影响了几位的休息。所以掌柜的就嘱咐我将各位客官的房间安排在了另一侧,请各位跟我来。” 本来方才上来之时就像跟他们说的,谁知他们竟然直接向这边走来了,而且跟那位大人也象是熟识的样子,小杨就一直没说话。 小样话音刚落,就看到从楼梯上涌上来几个人,最前面的竟然是掌柜的,后面跟着几个女子,说是女子,其实称为妇人更加恰当。她们几人穿的都十分的素雅,最前方的一个妇人,还拿着一个权杖,敲在地上,一阵闷响声。看起来掌柜的对她们都非常尊敬的样子。 贤王殿下几人顿时停了下来,让开了路让掌柜的他们几个人过去。掌柜的经过他的时候,特意停顿了几步,跟他说了一句抱歉,随后未耽搁的就再次赶了上去。 几个人风一般的来到了“琴”字号房门前,子悠看着他们忽然出现的几个人,皱了皱眉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想要做什么,也没打扰。 掌柜的拦下一名从房间内走出来的侍女,问道:“里面怎么样?” 侍女急的好像要哭了,慌慌张张的说道:“情况不是太好,婧姨正在给她处理伤口。” 掌柜的一听,正要跟身后一起来的人说什么,没来得及,子悠就看到跟在掌柜的身后的那个青衣拄着权杖的妇人,想要往房间里面走进去。 “婧姨在里面,咱们也快点进去吧。”那妇人说了一句话,就带着自己身后的几个人一起走了进去,最后进去的一个妇人,伸关门前对掌柜的说:“不用那么多人,让几个人抬一桶热水上来,明日这个时辰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掌柜的连连应道,未敢有任何的耽搁,随即就将围在外面的人清理干净,又吩咐人抬了一桶热水进了房间。一切做完之后,急的他也是一头大汗。 看着掌柜的忙碌万分,又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最后一个跟着他们上来的,与掌柜的年龄相差无几的男子走上前来,对他说道:“你也不必太急了,如今青煜阁阁主都为她而来了,锦书姑娘不会有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我觏之子,笾豆有践 ()子悠也只是在传言之,听过这个人——青煜阁阁主青烟。据说她天赋异禀,甚至她的阁主之位是由她的师祖亲自任命的,直接跳过了她的师傅。 他对这个人满是好奇,锦书对他所说的关于这四年内的一切,虽然话语间很少有提及这个妇人的词句,可是他始终觉得青烟是锦书一辈子之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今第一次看到这个一直活在传言之的人,子悠竟然觉得也不像是别人说的那样有距离感。从她的动作,从她的表情,从她在听侍女说话时的迫不及待,他知道那个妇人必定是关心锦书的,她的关心还不在自己之下。 “哎,司徒酒今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祁川坐镇的么?”一旁的掌柜的已经再次开了口,目光触及紧闭房门的房间,又说道:“青煜阁阁主又怎么会过来?这件事情你们不是不能插么?” “呵呵,你这话就说错了。”司徒酒淡淡一笑,跟掌柜的说道:“祁川那边事情已经大部分都布置好,就等着这边的事情一解决,那边的司马师随时都能除掉。至于阁主嘛,已经来了两日了。她向来将锦书姑娘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锦书姑娘如今生死不明,她肯定是要来的。” “哎,来了就好。我们主子被送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当时我就还在担心,怕婧姨处理不了,再给主子耽搁了。”掌柜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颤着声音说道。 “青煜阁虽然不能插朝廷里面的事情,可是救人终究是不会错的。”司徒酒伸在掌柜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又说道:“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们主子,她的意志绝非常人能比。你更要相信我们阁主,好不容易将锦书姑娘的生命救回来,让她好好了活了这么些年,阁主也不会允许锦书姑娘,如今再在她的上出事情的。” “哎,但愿吧。” 子悠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听着眼前的两个人在说着事情,谁知道他们突然戛然而止的在了这里,子悠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听他们谈及到。 “掌柜的,你跟了锦书几年了?”子悠缓缓的走到他们二人身边,开口询问道。 本就沉浸在自己思维的掌柜的,听到子悠的问话,随即抬眸。看了看旁边的老友司徒酒,司徒酒也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说道:“这位又是?” “这是从黎阳来的大人,跟我们主子认识,如果不是这位大人,主子能不能回来还不能确定。”掌柜的跟司徒酒解释说道,随即又跟子悠说:“属下跟着主子,大约有年了。” 司徒酒闻言,大声的赞叹道:“确实是个俊美的男子,”随后还有些不正经的凑到掌柜的跟前,跟他悄悄的说了一句:“看样子跟你们主子挺配的,就是不知道成家了没有。” “晚辈名唤子悠,暂未成家。”听到司徒酒的话,子悠心里的阴霾被吹散了几分,看着眼前的那个觉得自己说的颇为小声的司徒酒,打趣道。 掌柜的脸色就瞬间有些不好了,他们主子如今还生死未知,这个老不正经的就想着法儿的来搞事情,掌柜的抬头,看着子悠说道:“子悠大人,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觉得这一次青絮姑娘没有跟我们主子一起回密阳来,他没挨够虐。” 青絮每次见到司徒酒,都会将他从上到下削掉一层皮,司徒酒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青煜阁少阁主无奈,每次都得绕着她走。 “无碍。”子悠应道:“这位先生说话着实有趣。听你们方才所言,应该是认识锦书许久的,那么她这些年的事情,可否告知在下?” 子悠一想到锦书的事情,就乱了分寸,她不愿意告诉他,那么他只能从她身边的人身上下了,到时候等她醒了,他才能找会就此离她近近的。 掌柜的看看四周,想着里面的人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子悠问的问题,他也不能随便的回答,随即就打开了旁边的房门,说道:“咱们还是进来等着吧,看子悠大人的样子,应该也是奔波一路了。大人还是先去换身衣服c洗个澡,咱们在慢慢说。” 子悠闻言才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雪白的锦袍上面的血迹早已经干涸,想着这样也是不妥,随即就跟他们二人道了别。掌柜的已经命人给他收拾好了房间,子悠便也没有推辞,换了衣服随意的吃了两口,就跟刚刚回来的君彦再次过来这边。 “子悠大人看样子也没准备去休息。”掌柜的跟司徒酒正在喝着茶,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他们抬头就看到了换了一身装束的子悠站在门前,身后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男子。 “没事,事情还没有解决,睡也睡不着。”子悠走了过来,也没有随带上门,与君彦二人就这样大咧咧的走了进去,坐在二人一旁,君彦站在子悠身后。 司徒酒看着他这样,也没有说什么,端起茶杯来,跟掌柜的互换了一个眼神,笑了笑。 这个子悠大人似乎是很关心锦书的,甚至连房门都不关,旁边的房间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想着可以第一时间赶出去。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以本官对锦书的了解,她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随意出的。身旁那么多的人,都没怎么受伤,怎么就她一个伤得如此之重?” 子悠这是最疑惑的一点,即使对方的目标是是锦书,锦书完全有那个可能就此避开,不跟他们正面冲突。锦书以前就是带兵打仗的好,不可能不知道怎么避其锋芒。 “”掌柜的没有说话,起身走到了房门口,在外面不知道做了什么,不多久时,小桃压着那个青衣女子走上楼来,进了房间。 “掌柜的,小桃已经把人带上来了,咱们不等主子醒了,就这样审问么?”小桃站着,询问道。 他们都是粗人,别提什么审问了,就算是犯人口说的话,他们都不见得可以分得清楚真假,又何况是这个连自家主子都瞒骗过去的青儿呢。 “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不可有一丝隐瞒。”掌柜的没有说是要审问,还是说不审问。只是淡淡的看着匍匐在地上有一气儿没一气儿的青儿,说道。 “是,主子。”小桃应道,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今日战场之上,锦书救了青儿,非但没有得到善报不说,反而被青儿刺杀一事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 子悠越听拳头握得越紧,当小桃说道锦书受伤以后,仍旧带着伤,想要取苏冼的性命的时候,子悠的心头狠狠的痛了一下。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一样。 “就是她?”子悠听完小桃所说,头微微下垂,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地上那个只有喘气的时候,身子才会微微动着的女子,冷声问道。 小桃认出来这就是那个抱着主子回来的男子,换了一身衣服,看着比刚才的狼狈样子清爽了许多,也不废话,就说道:“就是她,名唤青儿。是我们在路上捡回来的丫头,主子看她可怜,特命其跟着自己,孰不想竟然是引狼入了室。” “你叫青儿”子悠仍旧低着头,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女子,说道:“你可知,你今日伤的是谁?” “呵呵,我伤的是谁跟你又有何关系?”原本以为青儿一直趴着,可能就不怎么说的出来话了,没想到一句话说出声来,力气还很足。 子悠被气笑了,谁都知道一个向来不笑的人,能够让他笑出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碰到自己挚爱之人,一个就是怒极而笑。 子悠这明显就属于第二种,小桃站在一旁,看着子悠脸上的笑容,竟生生的感觉到自己后背阴风习习的,在发凉。 “这名字着实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这颗心是不是跟本官看到的一样黑。”子悠一只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状似无意的说道。 身后站着的君彦,好像听到了很好玩的东西,好奇的开口道:“子悠大人,话说属下还没有看到过黑心是什么样子的,大人可允许她不妨就做一个试验品,让属下来看看?” 这话听得周边几个人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大荆是一个重礼法c制度的国度。刑罚虽也成法,可是却很少有那种折磨人的段被允许。像千刀万剐c五马分尸c虿盆这样的刑罚,也就只有在罪大恶极,比如说是叛乱的人才会用。而子悠身后的人刚才的意思,明显是想要将眼前的女子,行掏心之举,也是一种尤其折磨人的方式。 青儿不再说话,子悠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的敛眸,对君彦说道:“你这么一说,本官倒也是没有见过,那么就将她交给你,好好的问一问。” “属下定不让主子失望!”君彦笑着应声,从子悠身后走了过去,迈步走到青儿的跟前,蹲了下去,看着 青儿的那张脸,喃喃自语的说道:“大人,这地上太凉,如花似玉的女子怎么能够经受这样的委屈,你们说是不是?这位姑娘可否搭一把,让她站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小桃一时犹豫不决,悄悄的看了一眼掌柜的,掌柜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小桃走过去,将青儿从地上拽了起来,让她攀在自己的胳膊之上。 “这样扶着,岂不是让你受累了?”君彦缓缓抬眸看了小桃一眼,话也是对着她说的。 小桃闻言刚想说不累,就听到子悠已经再次开口:“没必要委屈自己跟一个犯人受同样的罪,拿一根绳子来,将她的头发紧紧地绑在绳子之上,只允许她脚尖挨着地。” 子悠不置一词,他本来就知道君彦是一个极损的人,自己心里又对这个叫做青儿的女子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有理由拦着他,不让他去做。 “小桃先告退,去找根绳子来。”小桃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都不像是在说笑,再看看青儿,这个人简直也是不可饶恕,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掰开青儿攀在自己胳膊上的,狠心的一甩,就将她再次摔回了地上。 “呦呦呦,看起来都说女人是可怕的,还真是有道理的。”君彦继续蹲着身子,眼睛里满是笑容的与青儿对视,看着她的狼狈样子,火上浇油的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摔伤了岂不是不好了。” 子悠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表情里满是嫌弃,忍住想要踹君彦一脚的冲动,厉声说道:“是让你问事情的,不是让你来调戏她的。这么丑的人,你也下得去?真不行,给本官叫江楚上来!” 君彦闻言不敢再造次,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收起了刚才不正经的调调,对青儿说道:“我这人吧,喜欢快刀斩乱麻,你若是配合我,就能少受一点苦来,知道么?要不然等到待会,人把绳子拿上来,你如果体力不支,这头发若是被硬生生的扯掉了,岂不是可惜了?” 青儿很少见过前后表情变化这么快的一个人,刚才还是一副笑嘻嘻c怜香惜玉的样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副公事公办c最好配合的清冷的样子。 不光是青儿,就连掌柜的以及司徒酒都对君彦的变化,感觉到不可思议。尤其是当他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这种类似于调戏的话语的时候,再配上他风流倜傥的样子,简直不能再违和。 君彦自然是知道身旁几个人除了子悠都是诧异的,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家主子向来毒舌,就连如此大的一个美女站在他跟前,他竟然硬生生的说人家丑?还好像是在嫌弃他的品味?他君彦有那么差么? “”青儿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小桃已经走了进来,拿了一根绳子。 “把她绑上去。”君彦接过绳子,将一头朝屋顶上的椽子丢了上去,一头握在自己。垂下来的那一头小桃接了过去,将的绳子就往青儿的头发上绑去。 青儿在挣扎着,不让小桃得,小桃一个无语就点了死死的将她按在地上,让她不能动弹,将绳子从她的头发上缠了上去,一圈又一圈。随后才放开对她的钳制,自己站起身来。 君彦坏心的顿了顿绳子的另一头,说道:“看起来挺结实的,青儿姑娘,要不要配合我们?” “你们算什么东西,我不要!”青儿厉声拒绝,双被绑在身后,头发被吊起来,只不过嘴巴还是不怎么老实。 “真是可惜,那你待会可要受住了啊。”君彦轻轻地将自己绳子往下拉,一边静静地说道:“美女嘛,有头发才称得上是美,这如果待会要是力气太大了,你的头发全部被拽掉了。或者是就连头皮都被扯破了,血淋淋的一片的时候,你可不要怕啊,青儿姑娘。” 女生都是爱美的,尤其是这样一个本身就比较困苦的女子。她们标榜从四德,整日在刀口上讨生活,有这么一张美丽的脸,若是有幸遇到自己的命之人,也就此可以结束自己漂泊的一生。 可是若是这张脸就这么毁了,她可是连仅有的资本都没有了。 君彦对她们的心思摸得不能再透彻,打蛇打寸,专挑青儿的死穴上去。 子悠没有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貌美的女子,在君彦绳子的牵引之下,慢慢的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她的脸上全部都是惶恐,她的眼神之,满满的都是害怕与绝望。 直到最后,她已经踮起了脚尖,都不能阻止君彦那边绳子继续在下降。青儿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正在渐渐的脱离自己的头,疼得她快要叫出来。 君彦看着她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跟青儿以商量的口吻说道:“青儿姑娘,你说你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生路,你不选择,偏偏要走这一条死路。我们家大人啊向来是不近人情,你这次又动了他心头上的朱砂,让我给你求情的会都没有啊。啧啧啧。” “玩够了么,玩够了办正事!”子悠觉得君彦今天十分的碍眼,突然间有了一种将他继续留在合阳的冲动,于是乎他说:“如果再不好好来,你就给本官滚回合阳去。” 君彦觉得自己很冤屈,他家大人今天心情不怎么好,看着眼前的女子恨不得吃了她去。自己碍着了他的眼,他很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大人。属下的错,属下的错。”胳膊拧不过大腿,君彦立马认怂。笑话他才没有那么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年华。 子悠傲娇的转过头,也不再去看那个“碍眼”的人,君彦看到这样,松了一口气说道:“青儿姑娘,最后一次会了。我虽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是我也只是喜欢听话的,太不听话可是会被人不喜欢的。” 青儿还是不说话,君彦看不懂她是在思考怎么说,还是完全不想说话。于是乎他问道:“青儿姑娘,你是不是跟苏冼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是亲人,还是伴侣的关系?亦或者说,你思慕于他?” 能让一个女子奋不顾身也要护其周全,甚至敢对自己的东家动的,君彦想着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她能获得巨大的利益,一个就是他是她重视的人。 青儿拼死一搏,也不过只是伤了锦书而已,自己还身陷囵囹。再多的利益她也是已经得不到的了,所以不可能是第一种。那么如果是第二种,就能解释的通了。男女之间,也不就是情呀爱的,为了他即使是死,怕是也是愿意的吧。 君彦的话说出口,看到青儿脸上的表情,君彦知道自己猜对了。眼前的女子,说不定就是苏冼的桃花,心里思慕着苏冼。 青儿的脸上一阵红阵白的,好不精彩。浑身就跟失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就要往下倒。 君彦松了自己的绳子,缓缓地向她走过去,说道:“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那个苏冼的爱慕对象了?那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了,苏冼可是不会要一个毁了容的女子的,你可要想清楚,要不要让我将绳子继续往上拉。” 青儿本来被锦书踹了一脚,就已经伤到了,方才也不过是凭借自己的一口气力支撑着,让他们以为就是自己心存坏的心思,想要杀了锦书而已。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两句话之间,就将自己与苏冼他的关系,分析得清清楚楚。 “我说。”青儿跪倒在地上,苏冼也将绳子往地上一丢,说道:“你说吧。” 青儿没跟他们说别的,只是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梗概跟上次小桃讲给锦书所听到的差不多。只不过里面救她的主人公改了。 青儿的父母确实是被强盗杀害了,她也确实是被人救下来的。只不过时间不是在两年前,而是在五年前;地点也不是在孟阳,而是在合阳。 当时的苏冼在合阳游玩的时候,不知道是偶遇还是人刻意为之,就遇到了被强盗抢劫的青儿一家人。当时她的父母已经蔫蔫一息,强盗们看她长得漂亮,起了色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到苏冼几人见到的时候,青儿已经被那些盗贼扒掉了衣服。苏冼当时没有丝毫的犹豫,赶到她的身边,将她救了下来。 青儿对当时救自己的这个男子一见钟情,真心相托。苏冼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后来却不知道怎么样的就给想通了,将她带在了身边,一直到两年前。 青儿心满是欢喜,虽然自己已经配不上他,可是想着可以伴其左右。谁知没过年,就在两年前的时候,苏冼突然找到她,犹豫的跟她说着让她帮自己一个忙。 青儿当时只是想着,自己能够有用处了,不用在整日战战兢兢的怕随时被赶走,所以她就同意了。 当时苏冼派人伪装成强盗,将她送到小桃等人的跟前,在她们面前,假装着想要将青儿杀掉。小桃等人自然是不会不管,不出苏冼所料,小桃她们确实是将盗贼打跑,将她救了下来。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跟苏冼打交道,谁知前几天的晚上,苏冼突然派人给她带来了一张纸条,就此她死掉的心再次跳动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苏冼在纸条上跟她说:吾有难,几日后攻城,望助之。 青儿知道这是苏冼要利用她,可是爱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她虽然没有给苏冼回消息,可是却也没有拒绝。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帮他什么忙。 然而就在苏冼给她传信的第二天,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们的主子锦书,竟然就此回到了密阳。更是问起了她要守城门一事。她心里大惊,在锦书的注视之下,她几乎要缴械投降。 可是想起苏冼写这张字条之时,可能是担忧的c又可能是焦急的时候,她的心就又再次热了起来。她一定要帮助苏冼,即使她知道,她所能做的事情,只有一点点。 小桃向来不怎么喜欢她,那一天当着锦书的面,小桃也是表现的清清楚楚。青儿的内心,不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明明都是属下,不好听的说起来都是奴才,为什么她有权利怀疑自己,质疑自己,而自己却只能受着她的脸色? 青儿第一次尝到了嫉妒是什么感觉,她接近了锦书,顺利的用自己的以前悲惨的生活,留在了锦书的身边。锦书还说,让她以后就此跟着她。 青儿也在想,就此算了吧,主子待自己如此之好,自己应该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可是在她的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行,她们若是守住了城门,那么苏冼他就攻不进来了。他的计划就会失败,他就会成为俘虏,受尽天下人的嘲笑。 所以那天,青儿偷偷的跟着锦书一行人混进了守城官兵的队伍之,当锦书骑马在前方厮杀的时候,她顺利的挤到了锦书的跟前。她知道走的时候,锦书给他们一个人都带了药,可是当时她不在,身上自然是没有的。 锦书为了救她,将自己的给了她。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这时候她又犹豫了,锦书如此待她,她万万不该,万万不该的只要她不杀苏冼就好,那是青儿她自己的信仰,只要她不杀他,她就不会在她身后出。 可是终究想的还是太简单,当看到锦书的剑是朝着苏冼砍过去的时候,青儿整个人都愣了。她只有一个想法,苏冼不能死! 所以当锦书将剑再次砍向苏冼的时候,她出了。本来是朝着锦书的心口刺过去的,奈何她的反应太快,未等她得,自己就闪了过去, 自己只是刺在了她的腹部。她自己也被锦书一脚踹了过去,她想着自己快死了,就看向了苏冼那边。 让她高兴的是,苏冼竟然对着自己笑了一下,所以她满足了,最后对着锦书喊了一句:“你再聪明,还不是受了我这一剑,是不是呢,主子!” 她知道只要锦书倒了,拦着苏冼的人,就不存在了,她在众人的包围之,看着锦书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向苏冼冲过去,然而却再也伤不到他的时候,她更是想笑了。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时候竟然会再冒出来一个人来,不止是救了锦书回来,更是将苏冼打得落了马。青儿透过众人,明显而又清楚的看到了,他在落马的那一刻,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们终究还是输了。 “你明知这是一场败仗,为何还要替他做事情?若非逼不得已,如今再问起你来,你竟然全都闭口不言,你觉得可是值得的?”听完青儿所说的一切,君彦叹了一口气,心里叹道:又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女子。 “知道又如何?” 青儿笑得很是凄凉,说道:“他是给我再次重生的男子,即使是为他死了,我又有何惧?只不过看大人现在的样子,里面躺着的人,应该是牵着大人的心的吧。” “你倒是知道的多。”子悠凄然应道,随即又说:“随意猜测人心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我既不会奖赏你,也不会放了你,你还是自己保重为好。” “我也没打算让大人放了我,我做了什么事情我自己心里清楚。”青儿表现的很是坦荡,对子悠说道:“即使大人决定放了我,她的属下也不会放过我。与其担惊受怕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给我一刀,了却残生也是好的。” “你以为你这样说了,我就会如你所愿么?”子悠唇角轻轻勾起,看着面无表情的青儿说道:“你猜的对,里面躺着的那位,确实是牵着本官的心。既然本官现在不好过,本官又怎么能让你们觉得好过?青儿姑娘,人不光要年龄增长,有的时候智商也要增长,太过于单纯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想做什么”青儿现在有些慌了,她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不过就是想激怒他们这些人,然后给自己一个痛快,只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打错了主意。 “本官想做什么,青儿姑娘如此单蠢,怎么会想不到?”子悠缓缓开口说道:“既然青儿姑娘你以身涉险,想要置她于死地,让本官忍受这锥心之痛。本官岂能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青儿如今才明白子悠到底是想做什么,即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的怕过,然而事关于自己心头的人,她确实是慌了。 “不可以?你有什么权利说不可以?”子悠哀戚的说道:“她如今所受的苦,你们重复千百万倍,都难解本官心头之恨,又何况只是苏冼区区的一条人命,本官又为什么不可以?” 青儿从地上爬过去,两只颤巍巍的伸出去, 扒着子悠的大腿,说道:“大人,您有什么怒火,全部都冲青儿来。伤主子的是我,背叛主子的还是我,跟苏冼将军没有任何的关系。” “没有任何的关系?”子悠将她一脚踹得老远,君彦站在他身前,都忍不住的闭了闭眼睛,不忍再看。他家大人太暴力,这么漂亮c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没见到他下留情的。 “没有任何的关系!”青儿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一口血水吐出,还是不死心的替苏冼开脱着。 “如若他不是罪魁祸首,你一个小小的侍婢,如何能有会向她拔出剑来?”子悠利眸扫向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官最看不起忘恩负义c贪生怕死之徒。她在战场上救了你,你却对她暗下杀。苏冼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由着你这个小女子前来求情,实在是丢人!” “不c不c不!”青儿连连说不,急不可待的说:“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与苏将军无关。大人要杀要罚,悉听尊便,万不可连累其他人。” 君彦看着自己大人一直在诈着眼前小姑娘的狡猾模样,心里颤了几颤。他们大人向来不怎么爱出,一出便是诛心。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能不能抗得过他们大人的诛心之法。 “其他人?”子悠轻声重复道:“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本官从你的话,只听出了苏冼是如何救你,又是如何让你利用你的悲惨遭遇,引锦书入局;你又是如何的忘恩负义的。追根究底,没有一件事情是不跟苏冼有关系的,你让本官饶了他,本官为何要饶了这么一个让本官恨之入骨的人?” “只要”青儿一时语噎,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子悠高抬贵,随即无可奈何的说:“只要大人愿意放了苏将军这一次,让青儿做什么都可以。” 听了这女子这么不怎么顾忌自己声誉的一句话,子悠厌恶的别开了眼睛,君彦心里仅有的一丝怜惜也随之消失。 什么都愿意做?就这样的没有底线?若是让你做一些有损于女孩子清誉的事情,你岂不是也愿意?这算哪门子的在乎。君彦简直觉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既然青儿姑娘你如此诚心,做什么都愿意,那么到时候你若是下不去的话,那么惩罚可是很严重的。”子悠忽然间又再次转回了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青儿,青儿原本刚有些希望的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 “”君彦一阵无语,方才子悠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这只是片刻之间就好像变成了有事相求的样子。难不成他们大人转变口味了,突然间喜欢上了青儿这种娇滴滴的女孩子,不喜欢战场上的女将军了? “大人想让青儿怎么做?”想了许久,子悠的目光都紧紧的盯在青儿的身上,准确的说是盯在青儿的眼睛上。一切都可以骗得了人,只不过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 “这么说,青儿姑娘你是答应了?”子悠唇角轻轻勾起,像是看到猎物上勾了一样,轻声的说道:“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你可是要想清楚。” “嗯,青儿明白,只要能救苏将军,让青儿做什么都愿意!” “嗯,君彦可是听清楚了?”子悠的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看着君彦询问道。君彦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每次看到他们大人这样的笑容,君彦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他又想对了,只听到子悠说:“既然如此,将苏将军带上来吧。如此一个痴情的女子,他若是见不到,岂不是死也不瞑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不,不,你说过会放了苏将军一命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听到子悠所说的“死不瞑目”几个字,青儿忍受不了的冲他扑了过来,子悠脸上显现出一丝厌恶,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另一边,距离她很远的位置坐着。 “本官是说了,可是前提也是你得听话才行,你若是不听话,本官为什么还要留着你们?” “我听话,青儿听话。”不得不说,爱情是一种毒药,看到青儿这样为苏冼的样子,子悠心里说是没有感觉,也是不可能的。 “君彦,将苏冼给本官带上来。”子悠说着,君彦点头走了出去,子悠看着一脸惆怅看着自己的青儿,跟她说道:“放心,只要你听话,本官不会要你与你的苏将军的性命的。” 闻言,一直没有说话的掌柜的看了司徒酒一眼,面露疑惑,司徒酒摇了摇头,二人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子悠想要做什么。 “大人。”没多久,君彦就走了上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押着带着链c脚链的苏冼。 “你们还真是能折腾,整这么严实,就好像他还能跑掉一样。”看到苏冼被他们绑的严严实实,一点逃跑的会都没有的样子,子悠讥诮的说了一句。 身后押着苏冼的那两个人低下了头,即使这句话不是说他们的。 “苏将军,不是一直嚷着要进密阳城的么,如今总算是进来了,感觉可还好?”子悠轻声说道,君彦闻声立马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应该就是子悠这类人,明知道今日他们想要攻破密阳城的事情没有完成,子悠就没放过这个挖苦的会,专往苏冼他的心窝子里面戳。 “成王败寇,本将军我也认了!”苏冼趾高气扬的说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没必要跟个女人一样,还来一出讥讽。这位大人,可是甚是没有意思!” 苏冼不愧是一个暴脾气,子悠就说了一句,他就不能忍了,直接撂了话。 “那么急着干嘛,人都还没来齐,好戏还没上场,怎么能让苏将军先行离席不是?”子悠把玩着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开口说道。暗朝君彦使了一个颜色,君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大人”青儿怕子悠方才所言,全是在蒙她,随即依依不舍的看了两眼苏冼,冲着子悠叫了一声。 “青儿姑娘这就等不及了么?说好了人到齐了才能好戏开锣,你们就慢慢的等着吧。”子悠仿若无意的看着自己的茶杯,状似无意的说道。 青儿低着头,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不再说话。苏冼微微的闭着眼睛,不知道子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噔噔”一阵脚步声传来,君彦就已经走到了子悠的身后,随就自己提着的人往地上一扔,就十分酷的站在了子悠的身后。 “哎呦,我说你就不能轻点儿。”被君彦丢在地上的人摔了一个狗吃屎,鼻子没有任何距离的碰在了地板之上,痛得他喊得一声高过一声。 “林霖将军,今日这一仗看的可是心情澎湃?”子悠看着他因为被绑着双,不怎么利索的在地上翻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开口说道。 君彦看不下去了,伸出去扶了林霖一把,让他跪坐在地上。林霖刚一爬起来,就冲子悠大声的喊道:“本将军说这位大人,你到底是谁啊?怎么说今日之战本将军都是功臣,为何也沦到与他们为伍的地步?” 林霖爬起来之后,才看到自己的身边不止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苏冼,眼睛之一抹戏谑一闪而过,才不怎么狼狈的开口说道。 “林霖将军对自己的定位还真是高,功臣?你功在何处?” “若不是本将军说动了密阳守军,今日怎么会有所谓的卫阳军帮助一起来守城?这位大人,本将军可是没有在军营之见过你,为何一见到本将军,就行如此‘大礼’?”林霖自顾自的说道,十分的想不明白,他本该有功,可为何也会落到跟苏冼一样的地步。 “叛徒!”子悠倒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苏冼在林霖的身后跪着,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子悠戏谑的勾起了唇角,未曾看他们二人一眼,说道:“既然说是‘大礼’,那么林霖将军,可还是喜欢?” “这位大人,您说这话可就有些没道理了。”林霖跪坐在地上,不舒服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绑着的绳子,似乎是觉得挣断无望,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再怎么说,本将军也是锦书姑娘亲自选择的人,再怎么有错,也得姑娘醒了自己来责罚不是。” “原来你还知道你是锦书亲自选择的人,那么锦书再跟敌人拼杀的时候,你又在何处?”子悠利眸扫过林霖,本就清冷的人,此时更像是腊月的寒冰,冻的林霖瑟瑟发抖。 “本将军” “苏将军,如果给你一个会,让你拔剑杀了林霖,本官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会做么?”子悠往自己跟前的茶杯里面倒了一杯茶,看着自己的前方,问道。 “呵呵,他本就死有余辜,大人若是这样作交易,岂不是吃亏了?”苏冼嗤笑道,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差事,不仅可以解决自己的心头大患,更是可以保自己一命。 “也是。”子悠放下茶杯,像是才想明白一样说道:“细细算来,确实是亏了。青儿姑娘,这下可不怨本官不帮你,而是你们苏将军没能把握住会了。” “大人,你怎么能如此”青儿一愣,没想到子悠竟会用这样的方法,说是救苏冼的性命,可是到底是存了几分想要救人的心思,她确实是不得而知。 “会本官已经给了,是他自己没有抓住,就怨不得本官了。”子悠冷声说道:“只不过看在青儿姑娘一片赤诚的份儿上,本官愿意再给姑娘一次会。只要青儿姑娘愿意亲将林霖将军解决掉,那么方才本官说的,关于要饶苏冼将军一条性命的事情就还作数。青儿姑娘觉得怎么样?” 子悠缓缓的看向青儿,继续抛出了这个令她心动的条件,青儿静静的看着子悠,似乎是没有想到,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好的事情。 “青儿姑娘不说话,莫不是不愿意?”子悠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到窗子的旁边,没有停顿继续说:“那么既然青儿姑娘不愿意,那么林霖将军呢?若是本官提出让你杀了苏冼将军” “我愿意!青儿愿意。”子悠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青儿抢着回答,双撑在地上,头垂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哦?既然愿意,那么君彦,给青儿姑娘扶起来,将剑给她,让她亲去解决了林霖!”子悠立即拍案,做出了决定。君彦听后,未有犹豫,就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来,塞在青儿的上,扶起了她来。 司徒酒跟掌柜的坐在一旁,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回事了。林霖严格意义上虽然称得上是逃兵,可是却罪不至死,甚至也可以说是今日一役的功臣。可是眼前的大人,为何偏偏要置他于死地? “青儿姑娘下一定要快,不然犹豫的话,一剑毙不了命,那么就算是疼,林霖将军也会疼死的。哎呀,实在是不敢想象,林霖将军浑身是血,在疼的颤抖c疼的抽搐的样子。” 君彦一边扶着青儿往林霖那边走过去,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更是给了人刺激。林霖跪在地上,方才还嬉皮笑脸的样子,早已经消失不见,磨着地面,往自己的身后爬去。 “你到底是谁!”青儿那边正走向林霖,一直跪在地上的苏冼,看着眼前没头没脑的一幕,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身份的男子。 “苏将军终于想到要问本官是谁了。”子悠站在床前,缓缓地转过了身,静静的看着那边跪在地上,满脸疑惑的人,轻声的说了一句。 “你到底是谁?”苏冼继续问道,眼前的人给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可是他的脑海之,一时半会也搜索不到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那边的青儿也停了下来,她到底是一个女子,让她硬生生地做这样的事情,她确实是做不来。即使是有君彦的搀扶,仍旧还是腿软的跪在了原地。 “青儿姑娘这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子悠未看他们那边,就随口问了一句,随后又转过了头。看向房间窗户外的景色。 “不我”青儿跪倒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她今日也是在紧急关头,看到苏冼有生命危险,才迫于无奈的对锦书动了,刺了她一剑。可是现在又让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杀一个人,她却实在是做不到。更何况 “青儿姑娘还真是虚伪,连对你的恩人都能下去,这样一个毫无用处,杀了还能救你心上人的人,你竟下不去了,还真是有意思。” “你莫再要逼他,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子悠扭过头,看向方才出口说话的林霖,戏谑的勾起了唇角,说道:“林将军这终于不打算在本官面前装疯卖傻了?来,说吧,林霖将军,本官洗耳恭听。” “说之前本将军还有一个问题,希望这位大人可以给本将军解答一番。”林霖缓缓的从地上想要爬起来说话,因为身上绑着的有绳子,挣扎了半天都起不来,身后押着他进来的两个人想要将他再次按下去,子悠阻止了。 “说吧,本官等着呢。”子悠缓缓的踱步再次走到刚才坐的地方,摆了摆自己的衣襟,说道。 “你到底是谁?”林霖现在的态度不似方才,已经不再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显得庄重了许多。 “‘林霖将军’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子悠说话之时,刻意的加重了“林霖将军”四个字,目光灼灼的看着林霖。 “你是子悠?”林霖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 “正是本官,问题问完了么?林霖将军还是快点说吧,本官并不是很想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子悠毫不客气的说道,眼睛之的嫌弃显而易见。 “那么这样,本将军也就不再兜圈子了。子悠大人心里想必已经知道,本将军并不是林霖,我只是一个替代品。”林霖微微一笑,跟子悠说道。 “本官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既然说了不要再兜圈子,那就直接说了吧,你到底是谁?”子悠微微一笑,并没有十分吃惊的说道。只不过他不吃惊,身边的两个人却是吃惊的,没想到锦书姑娘都不知道的事情,子悠大人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司徒酒跟掌柜的想是不服气也不行。 “我没有名字,从小就被苏越大人收养在身边。几年之前在偶然的情况之下,被苏越大人安排在了密阳军之,学习着林霖副将的日常行为,后来逐渐代替了林霖副将。”那个假的林霖说道,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摸着自己的脸颊说道:“即使这张脸,都还是假的。” “他为何要让你代替林霖进去?你们之间到底想做什么事情?”子悠眯着眼睛,缓声问道。 “当时苏沛将军还是军营主帅,苏越大人本是想让我在军营之,伺散布谣言,造成密阳军队的混乱,以便于以后苏冼将军更好的接密阳军队。”假林霖继续说道,扭头看了看苏冼,闭着眼睛说道。 “你胡说!叔父根本就不认识你!”苏冼立即说道,慌忙否认的态度,惹得子悠眉头紧蹙。 “将苏将军的嘴巴给本官封上,没有本官的允许,不许他说话!”子悠命令道,苏冼身后站的两个人立即将他的嘴巴封了起来,子悠点头,随即再次询问假林霖:“苏越让你散步谣言,那到底是什么谣言?” “是关于当年沁亲王殿下的。”假林霖低着头,看着地板,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道:“苏越大人吩咐我,等到黎阳那边传来沁亲王殿下从南疆回去的消息之后,就让我私下里跟军营里的人说,亲王殿下想要谋反,与他人勾结,想要篡权夺位。” 子悠闻言,眉头紧蹙,没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跟密阳这边也有关系:“那么军营里面的人呢,他们都信了?” “不信又能如何?”假林霖嗤笑道:“他们再将亲王殿下视为信仰,可是也抵不过她谋逆的事实。没过几日黎阳就传来了亲王殿下谋逆的消息,那时候苏越大人再次给我捎来消息,说是让我继续在军营里面说,最初的证据是由苏冼将军找出来的。” “然后呢?” “苏沛将军当时在密阳军,军威甚重,即使亲王殿下是苏老将军的外孙女,可是军营之始终有些人追随于他,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处罚的圣旨下的如此之快,谋逆事出再到结案之间不超过日。即使是苏沛将军都扛不住压力,辞了官。” “所以理所当然的,苏冼作为当时事情最先知道的人,有着苏越在背后为他谋划,一步一步的挤掉了苏老将军,转而自己登上了将军的位置?”子悠眯着眼睛,想着当年发生的事情,再也不能镇静下来。 “那是自然。”假林霖抬头看着子悠,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当年的事情竟然就是这样?” 子悠闭着眼睛,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到底为何沁阳谋逆一事被人整了出来,可是眼前的这个假林霖这么一说,子悠心里已经清楚,这些事情肯定与苏越脱不了干系。 “呵呵,子悠大人何必这样一副悲痛的样子,亲王殿下当年谋逆的事情是事实,我也不过是推波助澜将苏老将军推下了位置而已。”假林霖嗤笑道。 “是啊,不过是推了一个将军之位的人而已。”子悠仰着头,悲哀的说了一句:“那么你呢,瞒了世人这么久,如今为何愿意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假林霖凄然一笑,说道:“就当我是突然之间良心发现吧。” 他不会说,他从出生就在受苦,后来跟着苏越,时时刻刻的都在想着如何讨好于他,怎么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他做了不少的错事。 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这样的过下去,被人当成棋子,顶替他人的样子。做着伤害他人的事情。 却从未想到,在这些日子之,会认识一个名叫锦书的女子,不畏强权,也不为自己,甘愿为了密阳城的数万百姓,费尽心思。 他承认他第一次被女子吸引,如一道光亮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然而世事弄人,造化弄人,他们终究还是得站在对立面之上。 苏冼攻城之前给他来了消息,让他与城内的密阳军里应外合,就此拿下密阳城。他同意了,但是也存着自己的私心,并不想将锦书她们的计谋,告之于他。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密阳城楼之上,看着锦书带人在城楼之外抗战,苏冼多次对他使信号,让他带领密阳军冲下去,跟他共同剿灭锦书一行人。他再次选择了保护她。 他不能帮着锦书对付苏冼,因为他不能负了苏越大人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可是他也不能帮着锦书,因为那是他心最后的一丝光亮。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不用看到苏冼为了生存在挣扎,也不用看到锦书为了黎民百姓血洒战场的样子。 他想,他的心里应该是有自己的信仰的,以前的信仰是生存,跟着苏越什么事情都做。以后的信仰呢 在被小杨带回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若是这次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之后,锦书姑娘愿意饶他一命的话,他愿意将他的后半辈子,全部献给那个明媚阳光c无所畏惧的女子。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的她却已经生命垂危。 “大人,今日时辰已是不早,快去歇息一会儿吧。”想着事情已经问到这种地步,假林霖做过的事情,想赖也赖不掉,君彦看了看外面已经逐渐发白的山头,走到子悠跟前提醒道。 闻言,司徒酒跟掌柜的也从方才不可置信的事实之被唤了出来,想着子悠也是许久都未曾歇息,帮着君彦来劝他,说道:“子悠大人,这里有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有阁主在,锦书姑娘不会出事的。” “不用了。”子悠伸出打断他们,随即说道:“还是二位前辈先去歇息吧,这些日子为了密阳之事,殚精竭虑,才应该好好歇息歇息。锦书这里有本官守着,二位前辈不用太担心。” “”司徒酒跟掌柜的相视一眼,在看看外面逐渐发白的天,才说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啊,觉少。这外面天也快亮了,想着主子那里,青煜阁阁主她们应该也快出来了,还是在这里守着吧。” 听到这话,子悠也不再劝他们,扭头对君彦说道:“既然如此,先将他们几个带下去吧。” 锦书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她所受的一切,子悠觉得她会更喜欢,自己亲将一切全部拿回来。 “是。”君彦命人将他们个再次带下去,青儿听着眼前他们所说的一切,早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呆愣愣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失了灵魂一般。 “子悠大人”被带走的一瞬间,青儿扭头看着子悠,眼睛的期盼,他看得清楚。明亮的大眼睛,像是世间最纯洁的东西一般,子悠瞥过了头。 “本官既然说了不杀他,就不会动他,青儿姑娘你可以放心。” “谢大人。”青儿眼显出了一抹光亮,子悠摆了摆,他们几人就此被带了下去。 司徒酒没想到子悠竟然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看了看掌柜的,试探的开口说道:“子悠大人确定要保苏冼一命么?单说朝廷里,他都难逃” 司徒酒说完,子悠勾唇说道:“她向来喜欢自己动为自己报仇,我又怎么能做了她想要做的事情?苏冼的命,还要留着她醒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酌彼兕觥,以不永伤. 早膳时分,青烟数人从“琴”字号房走了出来,子悠他们一直呆在隔壁,旁边房间的任何动静他们都听得清清除出。 听到那边房门响动的声音,子悠率先走了出去。 “前辈,她可是无碍了?”走出来之时刚好与青烟相遇,子悠慌忙问道。 “暂时没有生命威胁,她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了。”青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日子一定要有人日夜不歇息的守在锦丫头的身边,我们几个已经商量过了,轮流来守着。放心,会没事的。” 子悠松了一口气,有了青烟所说,心里放松了许多,随即跟她们几位说道:“一夜劳累,几位前辈还是先歇息着吧,这里由我暂时守着吧。” 子悠的毛遂自荐并没有让青烟安心几分,锦那丫头什么性子她还是较了解的,如果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房间内有男人守着的话,还不知道会别扭到什么时候。 “这位公子的提议是好的,只不过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青烟想着要怎么拒绝才较好,一时半会也没找到什么话来。 “前辈请放心,锦是我想用一辈子来珍视的女子,我会尽心尽力的!”子悠不肯,再次请求道。 青烟还想着想要劝服子悠,让他打消这个念头,谁知还未等自己再次开口,收到子悠身后两个老家伙统一一致的摇了摇头,青烟正想问他们是怎么了,被身后的婧姨拉住了,婧姨说道:“也罢,我们几个守了一夜,也该去歇息一会儿了。这位公子,锦先麻烦你了。” “谢谢前辈。”子悠真心道谢。婧姨点头,拉着青烟往外头走,走了很远才听到青烟疑惑的询问婧姨道:“你方才为何拉着我,那男子跟锦” “阁主,您是知道锦的性子的,不认识的人,怎么会允许他轻易近自己的身?”婧姨笑着说道,看到青烟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那丫头意志力有多强,阁主应该有所了解,她虽受了伤,我却是听说她硬生生的捂着伤口,将贼人斩于马下,一直等到这个男子的出现,她才安稳的倒下,昏睡了过去。其有何道理,阁主应该会懂得。” 婧姨也是在青烟她们来之前,身边有来来往往的丫鬟在一旁,难免看着主子的伤口,多说了几句。这样被她听了去了。 “原来是这样。”婧姨说的如此清楚,青烟若是在不了解,那有些说不过去。这时候司徒酒在一旁接话道:“阁主有所不知,您进去了多久,方才那位子悠大人在旁边的房间呆了多久,还将捉来的要犯一个一个的审问,到最后却都没有惩处。” “他是子悠大人?”青烟诧异道:“那不是芜锦司的人呢?”青煜阁信息复杂,涵盖着多个方面,对于此事轻言不可能不知道。 司徒酒点点头,才说道:“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朝廷虽然明着是派了林昱前来,可是这位子悠大人也来了此处,想必应该也是有事而来。然而他只审不判,又不像是一个来查案的大人。” “这还不简单,子悠大人不是说了,我们主子喜欢自己出手,那不明显着是给我们主子留着出气的么。”掌柜的在一旁已经忍不住接了话:“你个老家伙,是不会挑重点的说。” 一句话逗得身旁的人一阵笑声,青烟心里也算是放了心,跟着掌柜的来到用膳的地方,陆陆续续的有人菜来,青烟说道:“能让锦这个老铁树开口,也是不容易。这么些年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也是让人着急。” “阁主啊,您是太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锦丫头那么优秀,身边少不了追随者的。”另一个妇人拿了一双碗筷过来,给青烟盛了饭放在她跟前,戏谑的说道。 顿时又是一阵嬉笑声。 另一边君彦安置好了苏冼等人之后,直接了楼,没在方才的房间里看到子悠,来到了旁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开着的房门。 “进来。”子悠背对着房间说道,定定的站在锦的床前,看着那个床昏迷的人,心里被揪的生疼。更是有着自责,他如果能在多来一会儿,那么她或许不会被人从背后阴这么一下了。 “大人,您也大约一天没吃东西了,又一晚没合眼,是时候去休息休息了。”君彦在他身后提醒道,野外吃东西不怎么方便,昨日为了早些进城,子悠甚至连饭都怎么吃,饿着肚子带着他们快马奔腾而来。昨日为了一个女人,又是一夜未眠,这样下去,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是熬不下去的。 “本官知道,只是想多看看她。”子悠缓缓应道,迈步走到锦的床边,看着那个病床昏迷着的女子,走过去拉了拉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他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见过她了,此番才刚一见面,看到她被如此重创,子悠的心里满是自责。 君彦从未见过自家大人像是如今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君彦你不必一直在此陪着本官,本官想静静的待会。”子悠蹲在锦的床边,眼睛盯着床那张绝美的容颜,开口道:“另外趁着这么一些难得的平静,去查一查林昱大人进城以后,去了哪里。昨日之战,他一直都没有露面。” 经过子悠的提醒,君彦才知道事情好像还是出了问题。他们一直跟在林昱的身后,不敢前去。可是林昱这一路走的很是怪,歇歇停停的,子悠也不敢赶超于他,只好也跟着他歇歇停停。 他所派的探子明明是看到他进城以后才回去报的信,子悠才决定要进来,可是为何今日战场之却并没有看到他,甚至连一个林昱的部下都没有? “是,大人。”君彦也是聪明人,并不用子悠提点太多已经想到了,说了一声退下了。 “你可知我来了,但却还是来晚了。”子悠望着床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人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摩挲着,温声问道:“你可曾怪我?” 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床人的回答,子悠叹息着。五年之前,他本在黎阳,欣喜的打算等着沁阳回去。 那时候他刚跟沁阳前去大魏给魏太后祝寿,景仁帝已经有了予他重任的意思。只不过祝寿回来黎阳短短数日,沁阳便又再次去了南疆。 景仁帝不知道爱女此去多久才能回来,子悠当时的资历又浅,即使他力排众议升了子悠的官,也难免会惹人非议。朝堂之又未有能够全力相保子悠的人,景仁帝暂时放弃了那个想法。 可是谁知道刚传来沁阳回黎阳的消息,他被合阳那边的事情再次召回了合阳。一方面不想离开黎阳,一方面又不想误了沁阳回来的时辰。 他在黎阳磨蹭了许久,等到沁阳回来之后,远远的在人群之看了她一眼,沁阳回视他笑了一笑。 他本想等人群全部散开以后去跟沁阳道别,然而合阳那边的事情愈加紧急,更有属下人说道:“若是合阳出了问题,有了难以预计的后果,那么子悠大人您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成了泡影?” 他想尽快的站在沁阳的身边,所以必须牺牲暂时想要温存的机会,子悠心里有了决定。 当晚沁阳进了宫,子悠带着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合阳,一心着重处理合阳再次动乱之事。 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公然利用私人船只冒充合阳的官船,大肆的将许多高利润物件运进了合阳城。合阳城里的物价值,被众人抄的沸沸扬扬的,惹得万民民不聊生。 子悠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合阳,极快的速度之下,将那些走私船只查了个清楚,竟是跟祈川有关系。 正想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将他们的后台司马师的罪行查的清清楚楚之时,黎阳那边传来了令他近乎奔溃的消息。 景仁帝薨, 大荆沁亲王谋逆,按律当斩。 子悠觉得整个天都塌了,放下了合阳的一切事务,快马加鞭的再次赶往黎阳,一路跑坏了四匹马,日夜未曾休息到了黎阳,却只收到了沁亲王沁阳,畏罪自杀,投身潞水河的消息。 子悠是不信的,他不信沁阳会谋反,更不信她一句话都未曾留给自己,单单的选择走了极端,他要去找皇问个清楚。 当时的景阳帝刚刚登基,等到他前来询问沁阳一事的时候,景阳帝只淡淡说了一句:“爱卿若是为了沁阳,不必浪费口舌了,她既已谋逆,不再是我们大荆的亲王殿下。” 浑浑噩噩的走出了皇宫,走访了大荆黎阳所有能问的官员,他们都对此事不置一词。 子悠绝望了,走出靖律司的时候,又从属下的口得知,在合阳作乱许久的人,竟然一瞬间消失了。 子悠顿时觉得了不对劲,太多的巧合,让他决定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要为沁阳翻案,此他连夜赶回了合阳。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知道,在靖律司的大牢之,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从进来牢房开始,都盼着能够再见他一面。 不为他救自己,只是想单单的看一看他。 本来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黎阳城内,北疆王的女儿嫣然郡主要嫁于刚回到帝都还不足两个月的离王殿下的消息,被黎阳的黎民百姓传的沸沸扬扬。 “江桀,你们大荆的皇帝陛下真要将那个小可爱嫁给那个被遗弃的皇子离王殿下啊。”青絮得知消息的时候,比景阳帝张榜可能要早一些,江桀此日是来仙欲阁看齐萧的,青絮自然就多问了一句。 “皇榜已经张贴出来了,岂会有假?”江桀淡淡的说道:“哎,这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两个本来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现在竟然要成为一家人了。” 青絮只见过嫣然郡主一次,就是那次锦书带着小郡主前去贤王殿下府上的那一次。她在锦书的身后,原本想叫住她,可是却看到了锦书拉着的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分的可爱,所以就私底下叫起了小可爱。 “你们这陛下还真是可以的。”青絮不知道怎么形容才算合适,就这样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算是表示自己的无奈。 “皇上的心思向来多变,谁知道这件事到最后会成什么样子?皇榜上说的是,嫣然郡主于个月之后嫁于离王殿下,个月时间,已经够长了。” 江桀也不急着去找齐萧了,就在青絮的跟前坐了下来。青絮今日十分的有闲情逸致,就坐在仙欲阁的一楼的角落里,看着仙欲阁内的人来人往,她一句话都不怎么多说。要不是江桀来了,她可能会在角落坐一下午,喝一下午的茶。 “呵呵,如果联姻真的成功了,我倒是觉得你们这个皇帝陛下的脑子里面灌水了。”青絮缓缓地端起茶杯,注视着茶杯上的青瓷花纹,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可不是嘛。这明显”江桀立刻就想要顺着青絮的话说下去,却自己主动的噤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说这话的不妥。 “明显什么?怎么不说下去?”青絮放下茶杯,眼睛含笑的看着江楚,戏谑道:“怪不得你们家大人离开黎阳都不带你,怕是也觉得带着你,你这张嘴巴会坏事吧。” 江桀闻言,委屈的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青絮姑娘,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这话说的这么的明白,是不是有些太伤人了?” 这话逗得青絮是“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个江桀私底下会是如此好玩的一个人,随即跟他悄悄地说道:“这事情,你能想得到,你们大荆的皇帝陛下自然也想得到。但是他却没有出面阻止,更是一张皇榜公示,算是昭告了天下。” “那青絮姑娘觉得这是为何?”江桀经青絮一提醒,才忽然间想到,联姻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造成的后果景阳帝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却还是任由他发生了,这是何故? 大荆如今握兵权的两个王爷,一个就是北疆王,一个是离王殿下。两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景阳帝不可能不知道。却偏偏还是将他们二人用联姻的方式联系在了一起,这可真的是有些说不清楚了。 “你了解北疆王这个人么?”青絮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结果来。她从收到消息的时候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一直到今日皇榜公示,她还是没有想清楚。 “青絮姑娘您还真是高看属下,属下只是一个芜锦司的小小管事的,平日里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可以说了解皇上?”江桀不认同的说道,觉得青絮是在嘲笑他。 闻言青絮点点头,才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我忽略了。你说得到也对,景阳帝那样的大忙人,又怎么会给你们这些小喽啰会,让你们去了解他。” 江桀觉得这句话不怎么好听,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来,因为青絮说的本来也就是事实。嗫嚅着声音,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悄悄的说:“不过肯定是有一点不会变,自古帝王多疑。” 江桀似乎是无心的一句话,引得了青絮的再思索,帝王既然多疑,这件事情就是更加的不会那么轻易的进行下去。如今皇榜都已经公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江桀,你说有没有那个可能,是景阳帝根本就没想阻止他们两家联姻亦或者是他们两家的联姻完全是由景阳帝在旁主导的?所以景阳帝才会毫无顾忌的将这个皇榜公示于此?” 江桀恍然大悟一般,应道说:“没有其他的可能了么?两个握重兵的王爷,皇上不可能不知道相互制衡,反而任由他们勾结在一起” “你这话就不对了,江桀。”青絮忙不矢的打断他说:“咱们可以倒着来思考,自古以来帝王向来惯用分权与制衡这一招,咱们既然知道,想必离王与北疆王也会知道,自然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勾结’在一起,甚至还搞出了联姻这样最能拉近两家关系的事情。先不说连不连的成,单是景阳帝那边,都不见得过得去” 江桀闻言陷入了沉思。青絮说的有道理,年前刚刚发出了景阳帝要为嫣然择婿的消息,如今择婿还未提上议程,就已经将婚事定了下来,而且还是最不可能联姻的两个握重兵的王爷。景阳帝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二人联,对皇权的威胁,所以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现在却是由景阳帝亲自张榜,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江桀试探着说:“如此看来,那么青絮姑娘所说的两种可能,第二种是比较实际的了?” “也不尽然,万一他们两位王爷间有人耍诈,就想要跟彼此联姻,所以就给景阳帝出了难题,让他不得不答应呢?”青絮摸了摸茶壶,还是温热的,就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十分轻松地说道。 “那么青絮姑娘觉得,是皇上主导或是由两位王爷主导,哪一方面更可信一点?”江桀凑近青絮,询问着她。 “这话又不对了!”青絮放下茶壶,看了一眼江桀,才说道:“北疆王爷这个人你有了解么?” 怎么又是这个话题,江桀表示自己压力很大,随即说道:“他是王爷,平日里见都不见得见得到,谈了解?青絮姑娘是否是在打趣属下了?” 青絮忍不住想要敲开江桀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是啥。平日里不是挺灵的一个小伙子,现在到了正事上,怎么脑子一点都不转弯呢好像。 “北疆王爷自请前去驻守北疆二十余年,先帝特允其想回黎阳即可回来。然而他却从未回来一次,这次更是因为景阳帝下了旨,他才入了帝都。这样的人,可能是那种背着皇上,在背后地做一些小动作的人么?” 江桀点头说道:“确实是不像,子悠大人在时,也时常讲,若是大荆最后只有一个忠良,那也是非北疆王爷莫属的。这样的人不会是背着皇上做小动作的人。”江桀思索道,忽然知道了自己在说什么,不可置信的叹道:“那么这样说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可能是离王殿下背后做了脚,想要拉拢北疆王爷?” “你就那么轻松的将景阳帝自导自演这部剧的可能性给排除了?”青絮不可置信的说,这人还真的是说什么是什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怎么不能排除?”江桀皱眉看着青絮才说道:“皇上又不是傻子,自然是会选择对自己的皇位最为稳妥的方式来制衡众臣。离王殿下跟北疆王爷联姻,这明显的已经不平衡了,他怎么会那么傻,让这么大的一股势力来威胁自己的皇位?”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青絮蹙着眉头,虽然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可是她总归是觉得有哪里不怎么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青絮姑娘你也说了,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其一就是其二,到婚礼的时候,好好的看一看不就是了?”江桀提议道。 “你还真是‘思敏捷’。”青絮白了江桀一眼,随即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些日子没见你晚上再来仙欲阁留宿,可是芜锦司那边的事情,早已经解决了?于凡也不再派人来骚/扰你了?” 想起前些日子弄得江桀满是火气的事情,青絮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哎,青絮姑娘您还真别说,这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他们几个了,本来以为是于凡大人良心发现将他们调回去了,可是昨日回芜锦司之后,偶然问起府里的人,才知道那些人在几日前,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芜锦司的外面。”江桀实话实说,一点都不隐瞒,完全是将青絮看成了自己人。 “这岂不是很好,可能是有人看不惯他们的作风,来替你报仇的吧。”青絮缓缓说道,心里也不由得赞叹红姑的办事效率。 “那还真应该感谢感谢他们,若不是那些见义勇为之人,属下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光明正大的走进司里呢。”江桀感叹道。 “不再来了就好,要不然我的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青絮笑着向他举起了茶杯,在问道:“那你今日来,又是为何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哎,对了,青絮姑娘不说属下还真得忘了。”江桀说道:“今日啊,属下还是为了齐萧过来的。虽然说于凡大人每日派人守在芜锦司外面让人觉得烦不胜烦,可是总而言之还是为了公事罢了。齐萧对于于凡大人的重要性,青絮姑娘应该了解。” “这么说来,你今日是来给于凡大人作说客,前来要人的?”青絮戏谑的说道,目光甚是兴味的看着江桀,看的江桀十分的不好意思。 “也不是这样吧”江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才说道:“属下只是觉得,于凡大人太烦了,如果一直不给他还不知道会闹出来什么事情来。现在我们大人又不在府上,惹出了事情来,也没有一个出主意的人。所以” “我懂你的意思。”青絮收起了兴味,才说道:“是我疏忽了,没有考虑到你们。你说的确实也是对的。是我只顾着想要于凡的难堪,反而没有考虑到你们的处境。” “没没没”江桀连连摆,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自己又笨的不会解释,结结巴巴的说了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 青絮笑着打断了他说道:&t;我也不难为你们,齐萧这个人今日你就可以带走,然而我也有一个条件。&t; “青絮姑娘请说。” “齐萧获救的时候,救他的女子给他的药,是用帕包裹着的。齐萧还说那药的味道很大,所以我就想着你能不能从齐萧的,将那个帕给我带来。于凡也不是懂得药物之人,那个帕对于他也可以说是毫无用处。”青絮解释道。 “齐萧答应了么?”江桀不认识那个帕长什么样子,自然是不会认为是青絮安排他去汲洛司将帕偷出来。 “他有拒绝的余地么?”青絮讥诮一笑:“青煜阁虽然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可是还是分得清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什么人应该将他救活,什么人救治的时候应该留有一线。齐萧对于我来说,他最后的价值,还没有被我完全榨干,他若是不按照我所说的去做,那么他就是不想活了。” 江桀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知道青煜阁有自己的作风,想做什么自然是他管不了的。再者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本来就不可信,齐萧现在也应该庆幸自己还对他们有利用价值。 “那么于凡大人呢?于凡大人的态度青絮姑娘应该看得清楚,如果不是齐萧的性命悬在一线的话,他是万万不会将他交给姑娘的。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事情之后,觉得齐萧再无利用的价值,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又该如何?” 江桀所说的事情,正是青絮所担忧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接触过于凡,对他的行为更是不敢苟同。如果他真的决定破釜沉舟c付之一炬的话,那么她所做的,也就是得不到回报了。 “呵呵,时间毒药c解药千千万万,用得好则是解药,用得不好则是毒药。我能救了齐萧,自然也就能杀了他。于凡若是想跟我比赛谁的速度比较快,那么他尽可能的可以来试试。” 青絮似乎是并不惧怕,说起话来,沉着冷静的他,似乎并没有将于凡看在眼里。江桀在她的身上,看到的只有自信。 “既然这样,那么该如何做,就请姑娘告知属下吧。到时候属下会亲自将齐萧送到于凡大人的眼前去,若是间真的像刚才所说,于凡大人不放人的话,那么属下也好及时应对。” “真是个聪明人”青絮叹道,江桀的脸上又黑了一黑。 青絮姑娘,方才你不还说属下不灵的么?这才多久的时间,您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齐萧 被江桀带着走出仙欲阁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就是后门,如今就要走了,走的还是后门。 青絮用自己的救命之恩,换了齐萧的一句承诺,不论何时,都不能告诉于凡大人,他到底是在何处被青絮救回来的。齐萧答应了。 青絮觉得自己看人还是比较准的,虽然跟齐萧相处的时间不算是长,然而却感觉无论怎么样,他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再说出去。 江桀带着齐萧来到汲洛司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了。到了汲洛司门口,还不等守卫通传,只听到齐萧两个字,守卫没有任何的阻拦,就让他们进去了。 依据齐萧对于凡的了解,这些日子,于凡必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所以他这个时候定然是不会在休息的,看书需要平心静气,这时候的他,肯定也不会在书房,那么就只有一个地方 齐萧沿路来到了汲洛司的练武场,果不出他意料,练武场间那个藏蓝色的身影,除了他们的于凡大人还会有谁。 “于凡大人,您一直挂念着的齐萧,属下给你带回来了。”江桀冲那个藏蓝色的身影喊道,之间那个身影背对着他们,拉起了弓箭,箭还未射出去,就因为听到江桀的呼唤声,硬生生的给收了回来,转过身来,快速的来到江桀二人的身边。 “不愧是青煜阁,果然是妙哉!”于凡跑过去,四处打量着现在似乎是毫发无伤的齐萧,悠悠的赞叹道,随即说道:“劳烦江管家,还请代我谢过青煜阁青絮姑娘。” “青絮姑娘让属下给大人带一句话,说是于凡大人不必过多言谢,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于凡大人给行一个方便。”江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于凡慷慨的说道,就冲着今日青煜阁救齐萧一命的这个恩情,若是以后有碰到一起的时候,他会顺便卖一个面子的。 “青絮姑娘说,齐萧公子的身上有一方帕,是当初齐萧公子被送回来的时候所带之物,今日青絮姑娘要其有大用处,还请大人行一个方便。”江桀说道。 江桀说着,于凡已经眯起了眼睛,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那个帕现在确实是在他的,只不过青煜阁既然有大用处,想必也是不可或缺的物件 “嗬,青絮姑娘那般聪明,要一个没有什么稀奇的帕子有什么用,江管家可是在说笑话?”于凡不想给,所以如此的跟江桀说道。 “说是要来有何用处,属下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是听青絮姑娘差遣而已。”江桀心里冷笑,还真的是被他们猜了,这个于凡大人还真的是没有将帕交给他们的打算。 “说来江管家应该是子悠大人下的人来着,与一个江湖的人来往这么密切,就不怕他人说闲话么?”于凡继续说道。 江桀早就知道,按照于凡的脾性,可能会为难于他,随即不怎么在乎的说道:“青絮姑娘是皇上的客卿,又是被我家子悠大人不远万里请来黎阳的,青絮姑娘在黎阳的一切需求,我们大人定是有求必应,替皇上照顾客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那么照江管家所说,倒是本官多管闲事了?”于凡缓缓的转过身体,或真或假,又或威胁的说了一句。 “属下不敢。”江桀立即说道。 “既然不敢那么江管家不妨就离开吧,关于齐萧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必须呈堂的供证,未经皇上过目,未有皇上允许,恕本官无法作主,将其交于青絮姑娘。” 于凡的态度跟在仙欲阁之时,青絮学的像了十乘十,幸好事先已经跟青絮姑娘说过对策,如今真的碰到了,江桀倒是也不怕了。 “如果于凡大人执意不给的话,那么属下为下属,自然是没有逼迫大人将其给属下的道理。”江桀笑着,跟于凡说道:“只不过今日离开之时,青絮姑娘跟属下说了,若是于凡大人实在不给的话,那么青絮姑娘只好去皇上的跟前,讨一道旨意了。” “既然青絮姑娘如此有能耐,那么就请先去觐见皇上吧,若是真的讨得旨意,本官必定将那方帕,双奉上!”于凡假笑着,双还做了捧着东西,凑上前的样子。 “那行吧,属下一定将这些话,完完全全c原原本本的告诉青絮姑娘。”江桀像是已经放弃了,双向于凡行礼,打算离开。 “不送。”于凡说着,再次扭过了头,只留着一个背影给江桀。 江桀缓缓的抬起了头,跟身边一起站着的齐萧示意了一个眼神,齐萧点点头,江桀出现了一个弹珠,打在了齐萧的肘处。 “属下告辞!”江桀低头,转身离开。 等到江桀走远,于凡才转过了头,赶忙走到齐萧的跟前,温声慰问着:“齐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是觉得还好?” 齐萧点点头,并未搭话,于凡再次问道:“既然已经回来,身体也康复了,那么就快告诉本官,当时在大漠之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又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于凡一连串的疑问出口,齐萧想着回答,张着嘴巴半天却出不了声,只能听到他的嗓子里“嗬嗬”声。 “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被青煜阁的青絮治好了么,为何还是像最初那样,开口说不了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静寂的崇阳宫,犴司公公迎着青絮走了进去。 “姑娘先在外面等候,待奴才前去通传。”犴司将其带到崇阳殿外,顿住了脚步,犴司冲青絮说道。 “有劳犴司公公了。”青絮手拿着景阳帝亲赐的御使令,应了一声。 不多久时,犴司再次出来,邀了她进去。 “皇上,您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刚一进去崇阳殿,青絮就听到了万分熟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刺耳。 “青絮参见皇上。” “青絮姑娘请起。”景阳帝坐于龙椅之上,遥遥的伸出手来,示意她起来,青絮缓缓的起身,继而听到景阳帝似是有趣的声音响起:“正要找姑娘来着,没想到姑娘竟然拿着御使令先找朕来了。” 方才听到外面有人通传说是有一女子手拿着御使令说要面见皇上,没有人敢阻拦,景阳帝还以为是锦书来了,没想到竟然是青絮。 “请皇上恕罪,若非有紧急之事,青絮自是不敢拿着皇上御赐给锦书的御使令来。”青絮怎么会听不出景阳帝话语之中暗含的疑惑,跟他解释道。 “无妨无妨,你们二人向来一体。”景阳帝了然的说道,不甚在乎的招了招手,说道:“有何急事青絮姑娘但说无妨。” “本来是急事,可是现在到了皇上这里,又突然间不急了。”青絮偏头,挑衅的看着于凡,璀璨一笑,继而才说道。 “这倒是奇了,事情可急可不急,也是有趣。”景阳帝一直观察着下面站着的两个人,自然是不会忽略掉青絮特意看向于凡的那一眼,好笑的开口:“这样一来,朕倒是更加好奇了。” “皇上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情,又有什么可好奇的?”青絮抬头,看着龙椅之上坐着的那个人,以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回答。 刚才于凡那声“皇上,您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喊得那么大声,青絮不认为他说的事情不是关于自己的。也就没跟他们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景阳帝也是被青絮噎的一时不想接话,淡淡的将话题抛了过去,像是无意地说道:“这倒是有趣,看来你们二位是知道彼此来的目的为何,那么朕也就不跟兜圈子了,直接说吧,到底是因为何事?” 本来刚才听到于凡说他与青煜阁的少阁主青絮生了嫌隙,他还在纳闷。青煜阁跟大荆向来无冤无仇的,为何要针对于凡这一个掌司使。本来想着是无稽之谈,没想到还没等于凡走人,青絮就已经来到了堂前。 “看来于凡大人已经事先在皇上这里告了本姑娘一状了。”闻言青絮勾起了唇角,身子站的挺拔,看了看于凡,有看着景阳帝戏谑的说道:“这样一来,姑娘我岂不是已经错失先机了?还真是可惜,本来说今日早些时辰进宫的,可能还会抢在于凡大人的前面不是。” 于凡从未见过一个人将这样无耻的话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的,再加上这些日子锦书以及青絮对他的戏弄,他更是生气,有些口不择言的就说道:“皇上,您莫要受了这妖女的蒙骗,皇上有所不知,您将大漠一事交于微臣的手中,微臣是时时刻刻的都不敢耽搁,可是她们呢,竟然从中作梗,让本官这么久都不能拿到确切的证据,实在是让本官气愤!” 于凡的一番指责,算是引起了景阳帝的重视,他再看重青煜阁的影响力,而善待青煜阁的少阁主,却也不能因为这些就枉顾大荆的法纪,让他们在这样的朝廷重事上做手脚。 一时间景阳帝看向情绪的目光,有些许的冷意。他对青絮说道:“对于于凡大人的指控,青絮姑娘有何想要反驳的么?” 青絮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景阳帝眼神的变化,心中冷嗤,面上不显山露水回应他说:“皇上也觉得事情就如同是于凡大人所言么?” 青絮正儿八经的问话,不得不说确实是打消了一些景阳帝心中的疑虑,不管怎么样来说,青煜阁确实是没有必要与大荆的重臣做对,于凡的指控,从某一方面来说,是行不通的。 “那么青絮姑娘的意思是”景阳帝颔首,眉眼间笑容依旧,轻声问道。 “既然于凡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就给本姑娘扣上了这么大的帽子,本姑娘不还击岂不是丢了我们青煜阁的人?”青絮冷笑道,目光冷冷的看着于凡,像是淬了冰一样,激的于凡身上一阵冷意。 “莫非事实与于凡大人所说的有出入?”景阳帝眯着眼睛问道,他的眼睛极富特色,一眯起来就跟笑着似的,所以很多人都分不清楚此时此刻的景阳帝,到底是真笑着,还是假笑,亦或是冷笑。 “方才听于凡大人说的口若悬河的,话里话外可是将帽子一顶一顶的都给本姑娘扣了过来,那么青絮我有话想要问陛下与于凡大人。”青絮看了看于凡,嗤笑了一声,于凡想要反驳之时,青絮就已经扭过了头,看向了景阳帝说道。 “请说。” “既然于凡大人说姑娘我是妖女,可有何证据?”青絮第一个问题没有问景阳帝,反而问了身边一旁站着的于凡。 “青絮姑娘背地里什么事情都做了,如今在在这里装委屈,说自己不是妖女,如此行为岂不是在藐视朝廷命官?”于凡避而不谈,他只跟景阳帝说了一半,也是想着这些小事青絮不会就这样的追究起来,可是没想到今日她还真的就这样入了宫。 “于凡大人真是聪明,避而言其他这招用的可是甚秒。”青絮冷笑,随即抬头看向景阳帝说道:“皇上,于凡大人说得如此牵强,青絮是否也可以说是于凡大人污蔑于我?那青絮我是否可以请求皇上为我主持公道?” 青絮是不会放过一点打击敌人的机会的,与于凡的几次见面,已经了解了这个人不是会随便让功的人,她们青煜阁救了齐萧的事情,十有会被他就此给揭过。 “皇上,您不要听她们乱说” “既然朕听不得青絮姑娘她所说,那么朕倒是也想知道青絮姑娘问的那个问题,可否请于凡大人作答一下?”如果说方才景阳帝还有所疑惑青絮的所作所为的时候,那么现在于凡的一句话,已经将他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于凡身上了。 景阳帝虽是明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是也不会允许,他们在自己的眼前,都敢做一些偷偷摸摸的勾当! “皇上”于凡没想到景阳帝竟然生了逼迫自己之意,一时间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大意了。 如果是他们分别来,两种不同的说法,景阳帝心里自会斟酌,派人私下里去查,久而久之可能也就过了大漠一事了。那时候他若是办得好,从齐萧的口中得到了有用的消息,那么必然会功大于过,景阳帝不会就以前的事怪罪于他。 可是现在完全就不一样了,他隐瞒了景阳帝许多的事情,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当堂对峙,对于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说!”景阳帝是不会允许别人看自己的笑话的,今日若是因为于凡就冤枉了青絮的话,得不偿失他定是不愿意的。 于凡自知今日也逃不过,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先前救下了被本官派去大漠七人中的一人,据他所言,当时的七人也就仅仅只剩下他一人。微臣想方设法的保住他的性命,可是却不知道为何,青煜阁竟先后前来阻扰,先是锦书,后是眼前所站的这位少阁主” 于凡说着,青絮微微的仰着头,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的不要脸之人,让人只听他说话,都会觉得恶心。 “青絮姑娘,可有此事?”有了先前的事情,景阳帝即使心里存有疑惑,也没有表露出来,于凡说完之后,景阳帝就开口询问青絮。 “于凡大人,你可是说完了?”青絮没有应景阳帝的话,反而问了问一直滔滔不绝说话表无辜的于凡,讥诮道:“还有没有什么是没有编出来的?本姑娘给你时间,于凡大人请继续。” 青絮说着就在另一边站直了身体,微微的叹着气,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景阳帝从他的脸上时而看到恼怒,时而又是平静。 “于凡大人,既然青絮姑娘不愿意多说,你就先说吧。”景阳帝招招手,他的心里有多不愿意参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他现在就有多烦。 青煜阁摆明了是不能够与之为敌的,而他朝中之事,也是不容许外人置喙的,眼前的二人,犯了他的大忌。 “皇上,您可知道,不知道青絮姑娘与锦书姑娘,二人在暗中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能说话,不能写字,甚至不能呼吸。皇上,换一句话来说,她们就是在草菅人命,什么青煜阁是为了广大黎民百姓,就单看这一件事,那便是一个害人的” “于凡大人,不会说话可以,没长脑子可不行!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青煜阁是能够被人随意诬陷的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景阳帝突然出声,打断了正要给青絮扣帽子的于凡,于凡被吓得抬起了头,才看见景阳帝眼中显而易见的怒气,在慌忙看了看青絮,瞧见她一脸讥讽的样子,他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青絮是青煜阁少阁主,怎么会容忍他扣这么高的帽子给自己,一直以来未曾打断他的话,只不过是因为觉得可以让他的处境变得更惨一些罢了。 “青絮我倒是还不知道,于凡大人竟然对我们青煜阁有如此大的成见,竟然说我们草菅人命,甚至是专门来害人的?”青絮悠然开口,一点都没有像是被指责的人应该有的样子,也不顾及景阳帝在场,缓缓踱步到于凡的身边,说道:“其实吧,姑娘我觉得皇上方才的那句话很是正确,说话不长脑子可是不行,另外呢,本姑娘不光觉得于凡大人脑子不行,就连这眼睛c这耳朵怕是也瞎了。” 景阳帝就怕最后会成这样,所以才慌忙之中打断了于凡的话,没成想却始终还是晚了一步。倒不是说他忌惮青煜阁,只不过终究还是多个朋友多条路,青煜阁人脉遍布各个大国,实力自然是不能小觑。若是今日青絮将所有的话,统统告知青煜阁阁主,那么难免会生了嫌隙,假若他们又在药材上面动手脚,断了大荆的路 这后果,却不是景阳帝可以承担得起的。青煜阁被誉为医药圣地,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青絮如今说话的样子,分明是已经生气了。 “青絮姑娘既然也说了于凡大人方才说话没有脑子,朕自会罚他,还请青絮姑娘”景阳帝虽然心中有愧,可是身为一国之主,还是需要从各个方面来考量。 “还请皇上说到做到,如此愚蠢的话青絮我听了,倒是可以看在皇上的面子之上,不予追究。”青絮的目光黏在于凡的身上,冷冷的说道:“若是这话被家师听到了,可能就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的了。” 青絮的意思已经明确,只要景阳帝说到做到,惩处了于凡,那么自然的这件事情,青絮可以当作翻了篇。若是他不惩处,那么就不能确定,这话会不会传到青煜阁阁主的耳朵之中了。 “朕在此谢过青絮姑娘的美意。”景阳帝如今也是保不住于凡,更何况即使可以,他也不愿意再保他。 “汲洛司掌司使于凡,崇阳殿上,出言不讳,令朕颜面尽失,今日起闭门思过,罚俸半年,未经朕的允许,不许出府!来人,将其送回府上。” 青絮侧头,看着于凡听闻景阳帝所下的口谕,满脸的不可置信,青絮勾起了唇角,戏谑的看着还算是“深明大义”的景阳帝,说道:“皇上,慢着。青絮有话要说。” “青絮姑娘莫不是对朕的处罚不怎么满意?”景阳帝抬眸,一只手撑在面前,置于胸前,前倾着身子问道。 “不是,于凡大人身为一司的掌司使,皇上能如此惩罚,想必他日后会长了记性。只不过青絮还有话要说,是因为想借于凡大人身上一物一用。” “什么物件?竟会让青絮姑娘如此好奇?”景阳帝戏谑勾唇,打趣的说道。 “皇上应该听了方才于凡指责青絮与锦书草菅人命一事,在此青絮要跟皇上解释一下。”青絮缓缓说道,唇角笑容愈加的灿烂,于凡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还有隐情?青絮姑娘但说无妨。” “于年前,青絮的手下在乌镇救了一个人,那个人为了活命,将他所知道的关于乌镇的秘密告知了我的手下。因为此交易,她们救了他,而且还一直护送着那个人,进了黎阳城。” 青絮缓缓说道,闻言于凡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他原本不是想隐瞒景阳帝,只是因为被青絮她们戏弄得太过,所以想掩盖去她们的功劳罢了。因为他觉得青絮她们作为江湖人士,并不见得可以在黎阳城呆多久,说不定到时候离开了,也就没她们什么事了。再者江湖上的人,在朝廷之中,一不为名,二不为利,想必也不会将此事摊在景阳帝的眼前。 可是未曾想,这次她们竟然足足的在黎阳城待了快半年,又没想到青絮竟然与其他他所熟悉的江湖人并不相同,他竟然选择了在景阳帝跟前摊开此事 “哦?”景阳帝轻吟出声,猜测道:“这个人可是于凡大人刚才话中所暗示的那个人?” “我觉得是,可是就是不知道于凡大人承不承认,方才说本姑娘与锦书草菅人命,是否就是我们所救的这条人命!”青絮不答反问,戏谑的看着于凡,期待他的回答。 “于凡大人,朕也挺想知道了。”景阳帝凑着下巴,像是看戏一般的说道:“你们二者现在各执一词,总归是要告诉朕,到底是因为什么的吧。” “皇上微臣” “嗯?于凡大人,别忘了方才朕的提醒,说话前动动脑子”景阳帝幽幽开口,提醒道。 “回皇上的话,人是她们救得不错,可是快要被救死了也是事实,这件事情青絮姑娘你是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的!”于凡说道。 景阳帝看着眼前死咬着青絮不放的于凡,略有深意的眸子微微的阖上,闭目养神一般,说道:“青絮姑娘呢?” “青煜阁救人还没有救死了这一说。”青絮嘲讽出声:“看于凡大人的样子,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我们救了人不假,他快要死了也不假,只是他要死却不是因为我们造成的。” “胡说!本官在处置那几个‘活死人’的时候,分明听到锦书姑娘说了,是你们故意用药,让齐萧说不出来话,并且生命不保的,现在你竟然又想抵赖!”于凡气急,那日在黎阳城北郊发生的事情,时不时的在他眼前显现,让他怒不可遏。 “我们锦书虽然为人性子清冷,却不是会害人之辈,皇上见过,应该对其有个大致的印象。皇上觉得锦书会害一个已经说好了要救的人么?”青絮不想接于凡的话,可是这个坎却还是要掀过去,所以他问了景阳帝。 “不会。”没有任何的犹豫,景阳帝就开口说道,速度快到不仅让于凡吃惊,更是让青絮吃惊。让她惊异到多看了景阳帝两眼,确保景阳帝只是随心所说的之后,才静下心来。 “皇上都觉得不会,于凡大人你又如何这样确定的说锦书会呢?”青絮缓缓的走到离于凡几步远的地方,又说道:“齐萧被我们救回来的时候,也仅仅是堪堪的保住性命罢了。因为事情紧急,所以到了黎阳之后,我就命下人将其送到了于凡大人的府上,这件事情于凡大人赖不掉的吧?” “你们分明是串通好的!”于凡知道自己已经回天乏术,想要有一线生机,就只好咬着锦书当初所说的话来:“锦书姑娘亲口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让本官拿于凡所知道的事情来换于凡的一条命,这件事情,邹闫大人可以作证。” “这又如何?”青絮失笑道:“于凡大人莫不是忘了,本来青煜阁救齐萧就是因为交易,我们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齐萧换回自己的一条命,锦书说的事情,有问题么?” 青絮说着,看看于凡,再看看景阳帝,就听到景阳帝不出所料的说道:“既然是于凡大人你自己的下属,答应的事情,自然是需要自己去解决的。这有何不妥?” 于凡痛心的看着景阳帝,才说:“皇上,齐萧是现在事关大漠事情的唯一证人了,本官有义务保证他的安全,再说本来就是大荆朝中的案子,又怎么能让一个江湖帮派探听了去!” 于凡说的也是实话,所以景阳帝没在为难于他,与青絮说:“于凡大人所说并非无道理,既然齐萧是唯一的人证,自然是不能落入他人手里的。” “皇上误会了,我等并不是想要探听大荆案件的私密。”青絮沉着声音说道:“我们想要知道的,只不过是关于‘活死人’以及僵尸草的事情罢了。齐萧也是用此事允了我们,我们才同意的。” “”景阳帝突然无话可说了,青煜阁会好奇草药并不稀奇,可是为何在于凡那里就已经行不通了呢? “皇上,您别听她胡说,从始至终,她从未提过说是因为要知道僵尸草,而是一个劲儿的向微臣讨要齐萧,微臣” “于凡大人,你还真是想得多。齐萧已经危及性命,我们前去向你讨要,只不过是为了救他一命罢了。他所中的毒,封了他的经脉,久而久之的就会造成身体四肢麻痹,呼吸困难的样子。可是于凡大人对于这一个可能是仅存的证人是怎么做的呢?” “你在说谎!” “说没说谎,于凡大人已经清楚,本姑娘只是想知道这个僵尸草是什么来历,于凡大人为何拼了命的阻拦?本姑娘与锦书三请四请,都不曾得到于凡大人的一句允许,如果不是最后大荆实在是没有人可以救她的话,于凡大人应该也不会将其交给我们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你” “于凡大人您也别急,最后我们不也将其救回来了?”青絮再次靠近于凡,凑近他耳边,“亲昵”的说道。 于凡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怒声开口道:“救回来了?呵呵,他现在写不能写,说不能说,算是哪门子的被救回来了?” “最起码能走路了不是?”青絮不在乎的说道:“只不过也是因为于凡大人先前所做的事情,太让人失望,本姑娘无奈之下,只好特殊时期用特殊手段了,于凡大人为官这么多年,应该会懂。” “你们” “如今既然在皇上的跟前,本姑娘也就不跟你绕来绕去了,本姑娘想要什么东西,昨日齐萧被送回府上的时候,应该已经有人告诉了于凡大人,于凡大人如今是给不给本姑娘呢?” 青絮绕了许久,最终才回到了正题之上,看着景阳帝,想看他作何反应? “如此说来,昨日齐萧已经回了府?于凡大人,大荆是礼仪之邦,既然是齐萧自己同意的事情,又不跟案子有牵扯,于凡大人为何不给?”景阳帝眯着眼睛,话语间明显的是不悦。 “微臣不知,微臣不知啊,若是青絮姑娘早说是为了僵尸草一事” “于凡大人,如此装来,可还有意思?”青絮不满的打断,就是见不得一个大男人装委屈,挑白了说道:“交涉了这么多次,于凡大人可有哪一次是问过我们,要做什么的么?根本就没有。第一次锦书与大人之间闹得不愉快,子悠大人与邹闫大人都在身边,于凡大人当时是什么态度,应该不用本姑娘再次提醒的吧?” “于凡大人,青絮姑娘所说的可都是实话?”景阳帝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私底下已经说过这么些次的话,再听青絮的话中,好像都是于凡不问因果,直接给拒绝掉了。 “”于凡低着头,一言不发,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道:“青絮姑娘所说的派人前来,可是派的确实芜锦司掌司使子悠大人的江管家,不知何时,青煜阁竟然跟芜锦司如此熟悉了。” 于凡的话无疑是在挑拨离间,青煜阁实力如何,不容小觑。每一个皇上都不会允许朝廷之中有雄踞一方,威胁皇权的人存在。 更何况这件事情关乎江山社稷,说是青煜阁可能不在乎什么人证c物证,可是若是换成了朝中大臣呢? 青絮轻笑道:“没想到于凡大人没话说了,竟然连子悠大人都牵扯进来了。本姑娘为何会与子悠大人在这件事情之上诸多联系,于凡大人难道不知道么?” 景阳帝被于凡挑起来的怀疑,这时候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交往过密,少不了” “于凡大人,说话还是要负点责任!”青絮再次打断他的话,说道:“于凡大人您在子悠大人的跟前与锦书生了争执,是邹闫大人后来在锦书离开之后,送子悠大人离开的时候,跟子悠大人拜托的事情。因为邹闫大人觉得我们二人是经由子悠大人引进黎阳来的,看在子悠大人的面子之上,可能会再帮帮齐萧而已。” “你们你们串通” “够了!于凡大人,你是当朕是傻子么?”景阳帝已经不想再听,于凡今日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傻子来看。本来觉得于凡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重臣,可是没想到竟然也会做出此等事情。往日的君臣情谊,也已经不知道是有几分真假。 “就连昨日,本姑娘派人将齐萧给大人送到汲洛司之后,再次问于凡大人索要那一方手帕,于凡大人更是没有问一句话,就将人给我送了出来。按这样说来,本姑娘实在是不满意于凡大人的态度,暗中使些绊子,免得让你们大荆的某些官员觉得我们救人就是理所当然了。” “于凡!她所要的是何物,你为何不给?”景阳帝不在乎那个僵尸草是什么东西,只不过前些日子一直听他们有提到,自然是回关心几分,此时既然可以解决掉,又不损害大荆的利益,他为何不做? “那是一方手帕,微臣微臣一直觉得手帕里面暗藏玄机,所以就” “既然暗藏玄机,那么它在于凡大人的手中也快两个月了,如果说到现在于凡大人都没有参透到底是什么玄机的话,是不是该怀疑于凡大人的办事能力了?” 与青絮说了这么久的话,于凡才知道自己碰上了一个硬钉子,不论自己说什么她都有方法给自己还回来,就好像是事先排演好的一样,让他丝毫的没有防备。 “大胆于凡,既然已经掌握了物证一两个月,为何不来上报给朕!”景阳帝怒喝道,他分明交代了给他,只要有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都必须告之于他的。 “皇上微臣微臣惶恐,微臣并没找到确切的足以解决大漠事情的物证,又怎么敢用这些小事情,来打扰皇上。” “于凡大人,你可知道为何我独独钟情于那方手帕么?”青絮叹道,他明显一脸懵怔的样子,青絮也不在为难于他,于是说道:“本姑娘从齐萧那里得知,那方手帕是一个叫做小喜子的婢女交给他的,里面包着的说是僵尸草的解药。他在昏迷之前,将其服下,说是味道极重。” 青絮说着,景阳帝认真的听着,虽然他并没有听出来这件事情与手帕有什么联系。 “医药将就望闻问切,四者缺一不可。既然那药有味道,说不定就可以通过嗅觉,来判断用的是什么药材,也好研制出来,有备无患。更为重要的是,可以知道那些解药的药材出自何地,进而可以探知僵尸草到底是从何处过来的。” 青絮跟他们一解释,即使他们不是懂药理的人,也明白了差不多,景阳帝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青絮接着说:“只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无望了。已经过了近两个月,再浓的味道,也不见得闻得到了。如此看来,倒还是于凡大人亲自出手,将最为便捷的一条路给封死了。” “于凡,你还有何话说!”景阳帝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多听一分,他的愤怒就会增加一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时间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微臣微臣无话可说!”于凡紧闭着眼睛,接二连三的被青絮拖下水,有看到景阳帝如今对他如此的失望,一时之间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府好好的歇着吧。”景阳帝向后仰躺在龙椅之上,叹息道:“至于对你的处罚,先按方才所说。等朕想清楚了,再说吧。” 景阳帝话音刚落,就有侍卫从殿外进来,拖着于凡往大殿外,景阳帝又将其叫住:“既然你如今已经闲赋在家,那么大漠这件事情,你也就不用再插手了。几个月的时间丝毫未调查出来,也是可以的。朕待会会招邹闫进宫,到时候他会去你的府上,接替你的所有事务。” 景阳帝片刻之间,就将于凡身上所有的权利抽了干净,都说伴君如伴虎,今日于凡才算是深刻的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青絮还有事情要说”等到于凡被人带下去,青絮才开口。 景阳帝躺在龙椅之上,一动不动,今日早已经被于凡折腾的身心俱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什么事情,说吧。” “如果皇上将此事交给邹闫大人以后,青絮是否可以请旨,自己也参与进去?”青絮缓缓地说道,像是怕被误会一般的解释说道:“毕竟这僵尸草,对于我们来说,如果真的找到了解药,也是功德一件。” “既然青絮姑娘不辞辛劳,那么朕又有什么不允许的呢,待会邹闫来的时候”景阳帝说着,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处置于凡,反而忘了派人将邹闫叫来,随即对犴司说道:“派人去靖律司传旨,宣邹闫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那么青絮我再次多谢皇上。”青絮说道。 “谈什么谢不谢的。”景阳帝冷笑道:“今日之事,还好青絮姑娘来了,如若不然,单听于凡的片面之词,还不知道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朕一直以为他勤勤恳恳,才将此事交于给他,可是竟然没有想到,背着朕,他竟然做出了这么多隐瞒朕的事情,实在是罪不可恕!” 与西域友好交流已久,如今贝利郡主也已经失踪数月,西域那边迟早会有人来寻的,于凡此时不帮着他解决西域一事,反而利用职位之便,给他人设套,甚至还想占功,景阳帝又怎么会容忍与他。 “皇上如今已经发现了,尚未晚,如今有邹闫大人,想必不出数日,皇上所忧心的大漠,必定会回归一片风平浪静。”青絮缓声说道。 “哎,借你吉言。”景阳帝抬起头,看着殿内站着的青絮,笑着说道:“邹闫办事素来沉稳c有理有据,朕一贯是放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密阳迎宾楼,子悠一直在锦书的房间内守到天黑,青烟与婧姨上来给锦书喂药的时候,方才离去。 青烟看着子悠离开时翩然卓绝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压制不住的。婧姨正在给锦书整理着床榻,青烟伸手拉了拉婧姨的袖子,开口说道:“这样看来,这一位子悠大人似乎很是喜欢咱们家锦书。” 婧姨将锦书的被子往她的身后掖了掖,轻笑着回答:“阁主,这下您就不用愁了,锦书这丫头,总算还是苦尽甘来的了。” “往日啊,老身最为犯愁的就是这个丫头了。”青烟在锦书的床边坐下,将她下巴下的被子往里面压了一压,“只不过对于这个子悠大人,这个名字老身总归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一样。” “哈哈,阁主您听说过,也是不奇怪。”婧姨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笑着看了看床上的女子一眼,略有暗示意味的说道。 “哎,你这老家伙,竟然还在老身的面前卖弄起来了,快说说,为什么就不奇怪了?”青烟打趣道。 “好,属下这就说。”婧姨笑的有些无奈,“五六年前,大荆仁帝陛下在合阳亲自起任了一名官员,那位官员被起用之后,勉强一年多的时间,就跟当时权倾朝野的沁亲王殿下传出了好事将近的消息。属下记得当时老阁主还在,听到此事的时候,还特意提了一句。” “难不成当年的那个大人就是如今咱们面前的子悠大人?”青烟眯着眼睛,问道。目光绕了一圈,转到了闭着眼睛的锦书身上,若有所思。 “没错。”婧姨说道:“那位亲王殿下虽说有着爵位在身,可却是一位女儿家,老阁主在时,不知道用她来教训了我们多少次。” 青烟闻言也是笑着,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摸上锦书的手腕,才说道:“经你这么一提醒,老身还真的是记起来了。” “以前只是听说一些传言,却从未见过真人,今日却得以见到这位子悠大人,论起相貌来,属下还真的未曾见过可以与其媲美的人。”婧姨缓缓的扶上锦书盖的被子,看着锦书的脸说道:“若他也是女儿身,想必咱们的锦书姑娘怕是也比不上的。” “就你会说话”青烟将锦书的手再次放回被褥里,笑着睨了婧姨一眼,“看眼前这架势,以后怕是也是一家人,又管他什么绝色不绝色的。” “是是是,阁主说得对。”婧姨笑着,“看锦书姑娘这样子,应该也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了,这几日的操劳,终究还是有了收获的。” 青烟点点头,拿过一旁方才端上来的药碗,让婧姨扶着锦书坐起来,亲自将药喂到锦书的嘴里,后将空碗放下,差人送了出去。 扶着锦书再次躺下,青烟看到锦书枕边的一个香囊,拿起来凑到眼前,仔细打量着。那明显是男人的物件,总归不可能是锦书的。青烟再次想起了子悠,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纵使时事再无常,风云再变幻莫测,老天爷终究还是开眼的,有情人之间的姻缘,只要有一线的可能,终究还是剪不断的。 子悠从锦书的房间出来之后,回了掌柜的给自己准备的房间,正对着“琴”字号房,他进去的时候,君彦已经备好了食物,他吃过之后,就睡了去。 以后的几天日子里,子悠时常穿梭于迎宾楼之内,锦书的身旁也一直护着好些人,子悠看着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也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可有查到林昱大人的行踪?”几日后的下午,子悠进门之后,看到君彦江楚站在原地,立即就问道。 “回大人的话,已经查到了。”君彦说道,突然向子悠的身后探了探,旋即就冲了出去,跳窗将外面的一个人拦下了。 “什么人?在窗外鬼鬼祟祟的?”君彦的速度太快,来人刚到门边,就被他发现了,一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来人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喊着让君彦饶命,子悠推开门才走了出来,看向地上的人,目光微微有些诧异,惊异道:“怎么是你?” 那人不答话,看了看空旷的四周,又看了看子悠身后的房间,子悠立马意会了他的意思,推开门让君彦收起了剑,让他一起进去。 “大人,您认识他?”再次回到房间,君彦疑惑的问道。 “嗯。”子悠点点头,诧异的看向那个后来的人,随即问道:“林霖将军,你不在去黎阳的路上,反而到了这水深火热的密阳,是为了何事?” “什么?他是林霖将军?”君彦惊异出声,再想起自家主子方才提审那个林霖的时候,听到他所说的话,一点就不诧异的样子,君彦有些无语。 合着大人本就知道林霖是假的了?还一下子炸出来那个假林霖那么多的事情,这又怎么是一个“奸诈”二字可以形容的呢? “嗯,我确实是林霖,不过早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林霖腼腆的接道,“本来上次暗中见过大人一面之后,是打算率先去黎阳,向皇上揭露苏冼在这边的恶行,可是等我靠近黎阳城的时候,却突然又觉得自己什么证据都没有,单单只有看到的一些事情,实在是不足以让皇上相信,所以” “所以你就又回来了?”子悠顺势接话,有些无语 “嗯。”林霖应道,低着头悄悄地瞟了两眼子悠,“我知道兄长也来了密阳,合着子悠大人也在此,所以就想着过来跟两位大人一起,将苏冼以及他身后的人扳倒。” “苏冼身后竟然还有人?”子悠道,原来是以为苏冼就是幕后操纵者了,所以早上并没有过多的审问苏冼,只是单单对那个假林霖的真实身份有了怀疑,可是如今这个真的林霖竟然又告诉他,他们逮到的只是一个小喽啰? 子悠心里在疑惑,眼前这个人的话,他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苏冼身后的人除了苏越大人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林霖说道:“只不过我只见过苏越大人,至于另外一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又是做什么的我真的是一无所知。” “”子悠不说话,单单的只是看着林霖,林霖身后冷汗骤起,忙不矢说道:“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以前与苏冼一起在军队之中的时候,苏冼这个人除了容易怒,喜欢贪财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怕死。所以如果不是他身后有其他人,苏冼绝不会放弃自己在密阳军队之中大吃大喝的生活,反而去做了叛军的。” “”子悠点头,算是听进去了林霖的说法,随即说道:“那你呢,你一次都没有见到过,苏冼身后的人长得什么样子么?” “没有。”林霖说道,像是在回忆一样,微微的闭着眼睛,“几年前我曾经半夜跟着苏冼出去过几次,偶然听到了他与什么人在谈着什么凤阳山,乌镇又是什么大漠的。我听得一头雾水,想着这几件地方没什么太大的联系,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没过多久,苏冼就带着大批的军队,以及朝廷发下来的军饷物资,越过密阳的边界,拐去了凤阳山。那个时候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几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拿出来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又有什么依据?谁又会听?”子悠没来得及说话,君彦已经耐不住性子一连串的询问道。 “子悠大人,别的事情我不敢打包票,可是我这记忆力却是一顶一的好,只要是自己听过的,接触过的事情就不会忘记。”林霖不怎么想理会君彦的质问,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质疑他,于是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这个本官是信的。”子悠与君彦的态度截然相反,像是了解他一般,没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质疑,反而问道:“那你就把当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本官听吧。” “是,大人。”林霖应道,“那应该是大约在五年前,苏沛老将军还在军中。副将的营帐是扎在一起的,我晚上一般都睡的晚。所以才发现苏冼入夜之后,都时不时的会出去走动一番。原本还没注意,以为他只是起夜什么的,可是一连着好几天,都是在同一个时间,后来我就起了疑心,跟了他过去。” “所以你就因为听到他们所说的话,而被抓了?”子悠微微抬眸,戏谑的眼神看着林霖随即问道。 林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谁知道他们那天说话的时候,身边还安排的有其他人。我都还没听完,就被他们发现了。更可怕的是,他们从后面搞了偷袭,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他们打晕了” “你倒是有出息,去跟踪人,把自己搭了进去,想起来应该是破天荒的头一个吧。”子悠满是打趣的说道,“那么后来呢,他们既然抓了你,是把你带去了什么地方,然后呢,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哎,说起来还真是心酸。”林霖叹气道,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下面的那张脸,竟然与假的林霖分毫无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贪心不足,贪得无厌 “大人,这是”君彦看了,似乎要将眼前的这个人与那个被绑起来的人混在一起了,不能说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人。 “很吃惊是不是?”林霖轻笑,“我也很吃惊。当时我在他们手中醒来以后,那个‘我’就站在我的眼前,我还以为是看到了镜子,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后来代替我的人。” 子悠未接话,踱步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了一只玉佩出来,将它丢给了林霖,“既然你也来了,那本官就物归原主了。” 林霖接下,将玉佩收好,才说道:“想来兄长应该也是到了密阳了吧。”林霖的兄长,指的就是林昱,这枚玉佩当时给子悠的时候,就是为了能让他的兄长知道他的存在。 子悠没有立即说话,在房间内走了几遭,忽而扭头看向君彦,“这间房间你们早晨进来之时,可有仔细的勘察过?” “嗯。”君彦点点头,他与江楚好好的将屋子内外看了几番,觉得没问题才将包袱什么的放进来的。 “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子悠偏头问道,看向一旁的林霖,已经不再像是方才的和煦,风雨欲来一般。 “大人,这”君彦语噎,他们确确实实的看过,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也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你既然在迎宾楼内,就应该知道因为某些事情,今日迎宾楼已经谢绝接客了,按照迎宾楼现在的布置,以及各处安置的岗哨,你不可能那么容易的潜进来。”子悠缓缓的逼近林霖,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林霖将军?” “子悠大人,我”林霖语噎,他如今出现在这里,已经算是背叛了他当日所说。 “你应该知道,本官向来不喜欢阳奉阴违之人,当时想要帮你,只是同情你的遭遇,再者对于本官来说,也仅仅只是举手之劳。”子悠眉眼不善的看着林霖,“可若是你早已经不再是本官所同情的那个人,在本官看来,你就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如此戒备森严的迎宾楼,竟然还能混入人来,子悠是不相信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早就已经以他刚才的那张脸混了进来,现在还可以偷偷的跑到他的房间外面,足以说明,他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算是短了。 子悠他与林霖相识,算起来应该算是一个偶遇,子悠去年还任合阳县使的时候,曾在码头上救下了当时被众人殴打几乎快要死掉的林霖。那时他的府上,江楚以及君彦等人都被他派了出去,只有江桀与他在府上,所以江桀是认识这个人的。 所幸林霖所受的伤只是皮外伤,没有过多久就好了,当时林霖伤势好的差不多之后,就说要再次离开,只偷偷的跟他说了一句密阳发生了事情,让他有机会一定要将景阳帝引到密阳去。 子悠当时也只是当作听听而已,再说他一直也不觉得景阳帝是他想辅佐的人,有了事情与他又有何干系? 那时候的他应该也算是死心了吧,整日过的浑浑噩噩的,若不是合阳这片土地,是当年因为沁阳殿下所留下的,他估计应该早就离开了。 前些日子再见到林霖也属于意外,锦书离开黎阳之后,又传来孟阳县使楚晏上任的消息,子悠趁此机会,偷偷的去了一次孟阳,在县使府衙外,看到了当时鬼鬼祟祟的林霖。 再然后就是林霖跟他所说密阳军里面的事情,另外又将自己的玉佩给了子悠,说是让他交给林霖的兄长林昱。 当时在子悠给他分析形势的情况下,他放弃了去跟孟阳县使楚晏说清楚的机会,听子悠的话要去黎阳找邹闫,以子悠他的名义,将这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给邹闫。 只是没想到这过了大半个月,没有听到黎阳那边的风吹草动,反而在这里看到了无功而返的林霖,子悠已经不知道该以如何的态度来面对他。 “大人,我”林霖想着要解释,可是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正好你的兄长林昱现在也在密阳,要不要本官现在好心的送你们去团聚?”子悠冷笑道,“本官不想管你们到底是因为何事,你没有去黎阳,反而来了密阳;你的兄长来了密阳之后,不做事也不露面” “大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是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本官给你一一的抖出来?”子悠逼问道,两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差别,可是了解子悠的人却都知道,这是两种极端。 子悠向来是不看别人脸色办事情的人,你若是听话,别跟他硬碰硬,子悠可能还会念在,对方知错就改的态度,从轻思量此事。 可若是选择让他一一的说出来,那结果就不再是交流,而是审问。子悠现在说起来也是权倾朝野的臣子,上有景阳帝的庇护,手下又握着芜锦司。 林霖与林昱兄弟二人,一个本是朝廷命官,一个又身负皇命。然而现在两个人都没有作为,都处于一种类似看戏的态度,结果如何,林霖还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我哎,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林霖放弃了抵抗,才说道:“我来密阳之前,确实是先去了黎阳,可是未到黎阳城,在半路的时候看到了兄长的下属苍泠。我与兄长自小一起长大,他身边的苍姓兄弟俩我都认识。看到他的时候,是苍泠告诉我说,让我不要去黎阳,直接回来密阳。” “然后呢,是因为什么?” “苍泠说,密阳这边的事情兄长他已经上书皇上了,不出意外的话,几日之后就会交由兄长前来处理,我再跑一趟黎阳也是没有任何的效果,还不如直接来密阳,等着兄长过来。” “他只说了这些么?还有没有其他的。”对于林霖所说的这些,子悠是不相信的。再加上现在林昱明显是置身事外的态度,他更加的不愿意相信。 “就只有这么多。”林霖确定的回答。 “那你可知你兄长林昱大人,现在已经来到了密阳么?”子悠嗤笑着问,看他还仍旧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不由得提醒了他一句。 “”林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当子悠说起来的时候,他脸上的吃惊并不是假的。 “看你还真的是不知道。”子悠轻嗤,“你们兄弟二人,玩的这可是叫好。兄长去皇上面前请了命,将这件事情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然而却任由事情继续发展;弟弟呢,本来有去黎阳叫救兵的机会,可是却硬生生的放弃了。你是最了解密阳这边的事情的,明明知道只靠你兄长手下的几百人根本不可能保住密阳城,然而你却还是做了。” 子悠一点一点的说道,若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锦书,伤了她的话,他也是不愿意计较这么多的。 “大人,我”林霖此时死了的心都已经有了,他何尝不知道,子悠说的处处在理,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兄长对此事明显很关心的样子,可是此时为何却迟迟的不露面。 不只是他,子悠也在猜测着林昱此举的意义何在,偏头询问君彦,“你们今日在何处,查到林昱大人的行踪的?他在干什么?” “回大人的话,是在附近的一家酒楼里,因为有迎宾楼掌柜的帮助,我们很快的就查到了这两日往来密阳的人大体的位置。当时查到那栋酒楼的时候,刚好看到林昱大人从酒楼里出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叫阿楚守在酒楼外,我就跟着上去了。” 林昱并不知道子悠手下还有一个人名唤君彦,江楚的话,林昱已经认识了,到时候难免露陷,所以他们就只好分工行动。好在君彦的身手不差,又常年就是做这一行的,所以也不至于被人发现,也不至于跟丢。 子悠闻言,继续问道,“跟到了何处,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一一给本官说清楚。” “回大人的话,我跟着他一路,他出了城之后,去了郊外,好像是去见了什么人,后来又进了一栋院子,看来是像是一个花苑,规模十分的宏大。” “他倒是有闲心,还有心情四处游山玩水,享受美景。”子悠说道,看向一旁的林霖,“你既已经在密阳呆了这么些年,应该知道那一栋花苑是做什么用的,是何时建造的,又是什么人建造的?” 林霖吃惊于子悠手下人的身后,林昱的身手怎么样,林霖他是了解的,一般的人别说跟踪了,就是林昱允许了他跟着,都不见得他会跟得上。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跟了他兄长一路,而他的兄长可能还不知道。身手如何,已经不能预料了。 “我确实知道。”林霖叹气道,“那一栋花苑,是前密阳县使苏越大人的私宅,里面所采用的都是从全国各地,偷偷运过来的花草树木,许多都是不常见的奇珍异宝。苏越为了将它们弄到手,不知道在密阳的军饷上面,贪了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女心伤悲,公子同归 “若说是建园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建成的,你们的县使大人苏越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其间到底还有何人参与,逐一跟本官说来。”子悠本就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太简单,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此处建造一所苑子。 “那栋苑子的建造设计人名唤董贤,是一位出彩的园林建造师。当时建造的时候,是以苏越大人的儿子苏闵的名义的。他儿子是商贾,时常在外,似乎也赚了不少的银子。”林霖说道,这些事情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就说出来的,他还未见到自己的兄长,他的兄长应该先知道此事才好。 “那苏闵现在人呢?又在何处,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当时苏越大人为了防止黎民百姓的悠悠之口,是以自己儿子的名义给皇上修建离宫别苑的,若是不给予私用,又没有从百姓的手中捞太多的银子,黎民百姓就当作自己不知道,也就没在意。可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栋苑子竟然是用军饷所克扣的,来建成的。” 林霖缓声道,子悠听闻不置一词,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林霖继续说:“苑子是去年腊月初一竣工的,前后应该大约快三年多的时间。平时不让人进去,重兵把守,百姓们斗志以为是离宫,所以就算有人好奇,也不会去看一看。” “听你这话说的,似乎并不是离宫,那到底是什么?”子悠眯着眼睛问道。 “那就是一个种植基地,里面有专人培育各种各样的奇花异木,等到合适的时节再将其抛售而出,再然后就是一大笔的利润,没人如此,念念利益颇丰。” “你是怎么知道的?”子悠问道,既然苑子是别上了离宫的虚头,那么别人不敢轻易去探知里面到底是什么,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我被那些人折磨的时候,他们所说的。说是从哪里运了什么东西,又运向何处,可能是他们觉得我逃不出去了,一直折磨着我还不怎么过瘾,想着就想方设法的,每次事情都只说一半,然后在逼着问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真是变态!”子悠没说话,君彦已经喊出了口,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要比上的折磨困难得多。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心理之上设置一道防线,经过各种各样的磨难,有的人没有扛得住,心理防线就被冲破了,然而有的人,你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心理防线的底线在哪里。 “然后呢?”子悠嗤笑道,经过上一次的同情,而被林霖好好的忽悠了一番的时候,子悠已经不再对他抱有希望了。 “他们说的很多,即使没有清楚的告诉我,可是久而久之,我自然会记住许多事情。也知道了他们一般有两条路,一个是经过漓江上的各个码头,将培育的花木运向别处;另一个就是从密阳到大燕,这一条路上的各个地方。” 林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他可能还不明白,他们的对手到底是要做什么。 “没想到咱们大荆的事情,大燕那边的人,竟然还会横插一脚,有趣,着实是有趣。”林霖不知道并不代表子悠也不知道,只是他没有想到苏越胆子竟然这么大,克扣军饷c建造别苑不说,还跟大燕那边的人有联系。 “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子悠大人,现在着实是一点都不曾隐瞒大人了。”林霖叹气道。 “你确定么?”林霖本觉得自己态度已经够好了,可是没想到子悠竟然还要再次逼问,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瞒着什么了,所以一时间表情有点愣怔。 子悠忙不矢的提醒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你又做了什么事情?在昨日与苏冼军队作战的时候,你到底是知不知道?” 这是子悠最为关心的问题了,那个假的林霖竟然伙同苏冼,差点将锦书置于死地,就这么的一件事情,子悠就不能忍。 林霖的神情仍旧愣怔,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子悠脸上的隐忍与痛苦,说起此事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他到密阳已经二十来天,整日以那张人皮面具示人,躲在这个比较安全的迎宾楼上,苟且偷生。他也知道那个假的林霖被锦书弄回来的样子,也知道他们在昨日一大早就已经离开迎宾楼,他曾经在心里挣扎,要不要去将这件事情告知那个女子,尝试了许多次,他都放弃了。 他还不能死,苏冼那边人手众多,这一旦一去,就是死路一条,可能是人经历过死亡,就会对死亡产生无限的恐惧。他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他不想再踏进去。 他更知道今日那个女子被人抱了回来,只是没想到抱她回来的人竟然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子悠大人,他心里也算是记挂着子悠大人的安危,才偷偷的跑了过来。只是没想到,子悠看到他的第一面,就已经认出了他来,而且现在还到了如此逼问自己的地步。 “子悠大人,子悠大人” 屋内的情况正在焦灼,明显就是如果林霖不说,子悠就不会让他走的样子,可是林霖的嘴巴就跟被粘上了一样,他就是不开口。这时候屋外的凌乱的步子响起,他的房间瞬间也被敲响。 “掌柜的,有何事?”子悠听出来是掌柜的声音,缓缓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应道。 一打开门就是掌柜的含笑的脸庞,不等他说话,子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跟身后的几个人打声招呼,已经快步的跑开,向“琴”字号房间冲去。 君彦紧跟着就要跟上去,被掌柜的拉住了,君彦差点摔倒在原地,情绪不怎么好的说道:“哎,掌柜的,你干嘛拉着我,我要去追子悠大人。” “追追追,追什么追,难不成还要上去当电灯泡?”掌柜的没说话,江楚默默的从他身后钻了出来,看到自家大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的拐角处,江楚摇摇头。 “什么?”君彦有些认不清楚情况,他只知道他家大人丢下他们几个给离开了,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家主子醒了,子悠大人现在应该是去看我们主子去了。咱们做下人的,就乖乖的站远点,别去打扰他们了。”掌柜的凉凉说道,看着明显闻言愣住的君彦,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江楚突然间平衡了,自从他见到自家大人对于那个锦书姑娘没有底线的宠溺之后,他对他们大人的英勇神武的形象,每时每刻的都在刷新,现在见到这个样子的子悠大人,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 然而眼前的人,明显是第一次见到子悠大人这样,还明显的处于懵怔的状态。君彦拉过江楚的一只胳膊,伸到自己跟前,江楚正要问他是要干嘛,就见到君彦冲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啊”的一声,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叫了出来。 “你怕是疯了吧,找死!”江楚伸出手,打在君彦的背上,抽出了被君彦死死的拽在手里的胳膊,心疼的揉了揉被他咬的地方。 “这不是觉得自己没睡醒嘛,咬一次试试,到底痛不痛。”君彦被江楚那一下子打的也不轻,无不尴尬的说道。刚才也是条件反射,直接就抓了过去,还好江楚手下留情了。 “那你怎么不咬你自己胳膊。”江楚怒道,愤怒的两个小眼神跟冒了火一样,指着他的胳膊,拉起来就往他的嘴巴里塞,边说,“咬你自己的,看看到底痛不痛!” 君彦委屈的挣脱,随后默默地摸着自己的胳膊,说了一句,“这不是疼么,你都叫的那么大声” 江楚,卒。 掌柜的想的没错,确实是因为看到掌柜的脸上的笑容,子悠才知道,锦书可能已经醒了的消息,没等跟他们几个人交代,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好在君彦办事比较靠谱,没有因为子悠离开了,就将林霖放走了。 子悠进门的时候,锦书的床前围了一大圈的人,在她的周围,一个一个温声细语的说着话,子悠悄悄的走了过去,脚步放得很轻缓,就怕是自己会错了意,弄得自己白开心一场。 婧姨最先发现了他,看他脸上发丝明显有些乱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跑过来的,再者掌柜的前去叫他们的时间也不长,婧姨嬉笑着说:“子悠大人来了,还真是巧了,刚才锦书丫头醒来的时候,还真的是一句一句的喊着子悠大人的名字呢。” 婧姨的话一出口,就是周围的一片嬉笑声,子悠倒是不在意,反而因为锦书心里挂念着自己,觉得美滋滋的,慢慢的走了过去。锦书床边的人渐渐的让出一条道来,子悠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子。 可能是因为刚醒来,她的脸色不是太好,嘴唇上发白,额头上也汗津津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色,有些暗淡无光。只不过脸颊上,可能是因为刚才婧姨打趣的缘故,染上了两抹红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子悠不曾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走过去的脚步放得十分轻缓,就怕一个大力眼前眼中刚好露着温情的女子,就此不见了踪影。 “你醒了?”慌慌张张之间,子悠问出了这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语来,可他跟不自知一样,只是死死的盯着锦书,只看到床上睡着的人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婧姨等人慢慢的转到子悠的身后,彼此拉了拉站在屋子里的人,将她们都拽了出去。青烟也是笑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体贴的替他们二人拉上了门。 不得不说锦书的伤是极重的,即便有青煜阁阁主在,锦书也是睡了将近六天整。看到此时醒来的她,子悠一点都不敢大声,就怕眼前的是虚幻泡影,转瞬即逝。 “干看着干嘛,不过来么?”子悠一直站在距离床边还有六七步左右,就是不靠近,锦书也是看到了子悠脸上的不确定与难以置信,才开口说道。 子悠闻言精神一震,看向锦书的眼眸满是惊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大步流星的来到锦书的床前,蹲下身子就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胸前,不可置信的温声开口:“七殿下,你这是想通了?” 自从二人相认之后,锦书时不时的就会避着自己,子悠在得知这个情况的同时,无奈却又不忍心逼迫于她,然而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能够有朝一日,她愿意像以前那样,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不在受外人的干扰,亚不要再在乎别人的看法。 没想到这次一来,锦书她就说出了与往日不同的话,不再是避着他,看他的眼神也不再是无助,也不再回避,大大方方的叫着他,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锦书听到子悠所言,自然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害羞的抿唇,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就看到了子悠喜上眉梢的样子,锦书心里一暖。 那日一战,她身负重伤,心里仍有不甘。当她以为自己就此会丧命于苏冼的剑下的时候,她反而不怕了,更是有了与苏冼决一死战的冲动。可是当自己听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甚至撕心裂肺的时候,才恍然得知,她所不甘的,一直都不是没能守住密阳城。 一直以来,就只是因为他一个人罢了。她还未能光明正大的走近他,不再畏惧世人的眼光,不在受折磨于昔日的黑暗之中,她还未曾实现与他长伴左右的承诺。 她不甘心就这样的死掉了。 “七殿下,你可知我有多开心。”得到她满意的回答,子悠的脸上如同雨后初晴一般,乐得几乎要开出花来,手上握着锦书的小手,是不是的拿来嘴边亲吻着,像是劫后重生c如获至宝一般。 锦书缓缓的伸出另一只手,扶上子悠靠近自己的面颊,轻轻的说道:“你喜出望外,我亦乐意为之。哥哥,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子悠喜不自胜。扶上她摸着自己面颊的手,像是在安慰她一般,将她的手,从手指往上亲吻了遍,“这都是真的,我们都还在,七殿下还有大把的时光,有我陪着。”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当时的小沁阳特别喜欢缠着子悠,在外人面前总是规规矩矩的叫他一声“子悠大人”,可是没有外人的时候,要么就是直接喊“大人”,要么就是“哥哥”。总之还是亲昵无比的。 “那些人很是疯狂,你与他们交战,没有受伤吧。”锦书又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子悠那飞天的一脚,虽然自己没有明确的看到是苏冼的后果,可是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苏冼是什么样的了。 “你这个小傻瓜,自己伤的这么重,竟然还有闲心管起别人。”子悠打趣道,看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许多,转而问道:“伤口还疼不疼?” “你不是别人。”锦书没有回答,眼睛四处的瞅着,轻的跟蚊子的叫声一般,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 子悠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更加的凑近她,坐在她床旁边的凳子之上,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颊,十分有逼迫感地问:“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锦书偏过头,小声的说道:“别想诓我,明明都听到了,还假装听不到” “七殿下,我只是想听你再说一遍,嗯?”子悠见招拆招,既然她转过了头,那么自己就靠近她的耳边,呼着的热气打在锦书的脖颈处,锦书顿时觉得浑身僵硬。 “你离我远一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恶劣,竟然会这样,锦书想伸出手将他的头推向一边,可是挣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手里,转头眉间含怒的看着子悠,想要说他两句。可是当锦书看到子悠眼眶上的乌青,以及眼睛之中十分没有遮掩的心疼的时候,什么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在心疼自己,这是锦书最直观的感受。 “没事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锦书靠近他,刚才被他的一个“嗯”字弄得心潮澎湃的,锦书有些羞怯。 “我不困。”子悠仍旧是紧紧地盯着她,伸出一只手来,细细的在她的脸上摩挲着,从她的眉间划到她的唇边,“答应我,以后不论做什么,都不允许以身犯险了。要是你有事情了,我” 他不知道若是锦书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会如何,他只知道,五年前的那场事情一出,他撕心裂肺,时常会有随她而去的心思。可是他不能,他还未替自己的心头人洗刷掉她身上的污水,叛逆的帽子还在她的头顶好好的挂起,他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锦书是了解这个男子的,她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也不想让他将后面的话全部说出来,总之是太不吉利的。 “答应我。”子悠咬着她的小指,恶狠狠地样子,就想从她的口中,要一个答案出来。 “好,我答应你。”锦书应道,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松动,看着子悠好看的眉眼,略显霸气的说道:“我还未将你据为己有,怎么会这样轻松的离开了?” 子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满是宠溺的说道:“不用据为己有,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低着头用脸颊摩挲着她的脸,轻声的说:“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你需要我,我就随时在你的身边。” 锦书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一只手,摸上他的鼻子,好笑的对他说着:“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看腻了?” “那我蒙面好不好?”子悠宠溺的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很感谢上天,让自己这辈子还有一个可以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笑着c闹着的人儿。 “不要。”锦书倒是不依了,摸到他的眼角,不服气说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蒙起来着实是可惜了。就这双眼睛,就够勾人了。” 子悠好笑的看着锦书,心里不甚赞同她的说法,摸上她的脸颊,不免有些失笑道,“我这眼睛勾人,那你是不是低估了自己了?” 锦书不依,挪着身子就想往被子里面钻,被子悠一下子按在了怀里,轻斥道:“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么,这么能折腾。” 自然是听出来了子悠话里的小心翼翼,锦书不敢再动,可是终究还是觉得一个动作太久了不舒服,偷偷的趴在子悠的耳边,跟他说着悄悄话,“你扶我坐起来好不好,我想你抱抱我。” 没等子悠从她这个动作的吃惊中回过神来,锦书就害羞的转过了头。子悠虽然很想,扶着她躺自己怀里,可是还是怕她伤口出血,最然是不敢的,也没立即答应,反而说道:“等着,我出去问一问婧姨她们。” 说完就放下她的手,将她敛在被子里,自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锦书将头埋下,钻进被窝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她可未曾想到,子悠那样一个内敛的人,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去问一大群女人。 没有多久,锦书就再次听到了房门响动的声音,想要从被窝里抬起头来,可是还是没有勇气。只不过房间里静悄悄了太久,就像是子悠都还没有进来,正想抬头去看,到底是不是他的时候,就听到一声轻笑在自己的耳边。 “七殿下,这是害羞了么?”子悠附在她耳边说道,还恶意的吻了一下她的耳朵,锦书的脸立马就红了一个彻底,再也不想出来了。 “这是打算把自己捂死在里面么?”子悠失笑道,看着那个仅仅露出来半个额头的女子,满是宠溺的说道,说着还伸手来,去扯她的被子。 锦书现在没有力气,又不敢乱动,自然是被子悠将被子给轻轻地扯开了,锦书羞红的脸,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子悠的眼前,子悠随即坐在床边,靠着床头,伸手就要去拉她。 “你要干嘛?”锦书失声道,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子悠无奈的扶额,盯着她的脸,一时半刻的也没有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子悠失笑,看着眼神中满是防备的锦书,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上。伸出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摩挲道:“不是让我抱抱你,婧姨说,你现在的伤势,只能这样抱着。” 锦书听着子悠好不害羞的话尴尬的红了脸,她知道婧姨的那一圈到底有多少人,想着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么多人听着,而且还是自己要求的。 “你你知不知羞的啊。”锦书靠在他肩上,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不再矜持,只不过还是笑骂了他一句。 子悠一点尴尬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一脸的坦然,拿起一边自己出去的时候,青烟让他带回来的药,放在自己左手上,隔着被子搭在锦书的胸前,低着头伏在锦书的耳边,亲昵的说道:“该喝药了,阁主说,你喝完药在休息休息,再有十来日便可下床了。” 锦书伸手一只手,把在子悠抱药碗的胳膊上,眼睛下瞄可以看到碗里黑乎乎的液体,锦书的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这些苦巴巴的东西,她虽然不能说喝不下去,可是面对自己心爱的人,自然还是生出了几分旖旎的心思。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将其喝下去的。 子悠看着她把着自己胳膊,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的右手抚上她的额头,紧贴着自己的脸颊,说话时候呼出的温热气息从锦书的额间飘过,锦书觉得他在使用美男计。 “你不能这样,犯规。”锦书额头紧贴着子悠的脖颈,即使看不到身后人的脸,锦书也可以知道现在的他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魅惑众生。 “七殿下,我怎么了?”子悠轻轻一笑,气息拍打在锦书的脸上,子悠微微的向下看,清晰的可以看到锦书倏尔变红的脸颊。 “你” “七殿下,我怎么了?”子悠恍不自知一般,掖了掖她脖子下的被子,任由她把着自己的胳膊,将碗中的勺子提了出来,舀起一勺药送到锦书的嘴边。 锦书皱了皱眉头,还是认命一般的喝下了,一来二去,药碗也就见了底。 子悠将碗放到自己身边的托盘上,双手环在锦书的胸前,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在锦书的头顶,细语温声的说道:“七殿下的伤,现在闹腾不得,乖乖喝药。等以后七殿下能下床了,你怎么闹腾我都陪着你。” 子悠不是没有看到锦书微微蹙着的眉头,自然是知道她是何意的。几年前因为她时常在外,每次一回到黎阳就会被苏贵妃或者景阳帝赏许多许多的补药来,沁阳自然是拒绝的,然而每次她母妃在跟前之时,她都还是乖乖的喝下。 然而不一样的就是,每在子悠到黎阳的时候,沁阳就会时常在外面游荡玩耍,苏贵妃也是知道是何故的,她也问了景仁帝,仁帝也是有意让这两个孩子多多相处。所以后来每当子悠c沁阳在黎阳,督促沁阳好好养身体这件事情就交给了子悠。 他当时确实是被沁阳整得够呛,每次哄她一次都要好久,可是子悠始终甘之如饴,一字一句的都不曾抱怨。沁阳有时会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事后总是很心虚,子悠就会轻轻的抱起她,放在自己的怀里,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闹腾。 “”锦书听着子悠这话,顿时心里有些羞愧,感觉自己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可是没办法,一挨着他,她的心思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就想跟他靠近,做尽世间美好的事情。以前躲着他的时候,还会提醒自己那个男人不能碰,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被说服,紧挨着的这个男子又是心系自己,万分呵护的,锦书就难免生了霸占的意思。 “七殿下在想什么?”许久没有听到锦书说话,子悠单单只抱着她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还不知道怀里人儿的心思,早就已经百转千回了。 “没没什么。”思绪被打乱,锦书对自己所暗生的想法,有些惭愧,忙不矢的回应道。 子悠一只手扶上锦书的脸,看着她脸颊之上淡淡的红晕,俯在她耳边,故意的亲昵道:“没什么的话,七殿下这脸怎么会这样红?就像是害羞了一般,嗯?” 锦书心里暗道不好,这简直是个妖孽!以前的时候,父皇母后还在之时,虽然对她十分疼爱,可是有的时候她也十分固执,每次碰到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时候,景仁帝都忍不住想要敲开她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有的时候为了打击他的些许想法,景仁帝就会笑言:“你这丫头,也就只有子悠愿意忍着你了,你呀,可别糟蹋了子悠这么一个少年郎。” 她知道父皇提的是关于她执意想要带兵参与南疆战乱的事情,担心她会有危险。她故作听不懂,装聋作哑的也不敢去看子悠的脸,怕自己也在他的脸上,看出来类似于不同意的神色。 每当这个时候,子悠总会趁景仁帝不注意的时候,上来拉拉她的小手,小指互相缠绕着,锦书侧头就可以看到他那张帅的人神俱愤的俊脸,满是对她的宠溺。 “你再这样,我我不理你了。”锦书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威胁的话来,堪堪出口的一句话,让子悠更加的想笑。 “好,七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子悠万事都依她。 锦书在子悠的怀里动了动,这些天睡的太久,身子都有些麻木,浑身更是瘫软无力,看着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废人一般,锦书的脸色就有些囧。 “过两日就好了。”子悠在她的身后,揉了揉她的肩膀,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正色道:“也正好借着些日子,你好好的休息休息,省的整天都想些有的没的。” 一听这话锦书就有些不依了,伸出手握住了他在给自己揉肩膀的手,侧头目光满是逼迫的意味,看着子悠,问道:“是是是,我没有子悠大人能干” 子悠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心里就忍得发疼,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女子,一举一动的都牵挂着自己的心,舍不得她受委屈,更见不得她受伤,即便是连如此自贬的话语,都不忍是从她的口中听到。 “瞎说,七殿下这么能干,我可是万万比不过的。”垂眸与锦书的眼睛在空中交汇,另一只手伸出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七殿下莫要在如此说话,我本不是那个意思。七殿下若是心里也如同我挂念着你一般,记挂着我,就别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她怎么会不知道子悠的真实意思,可是心思来了,在他的面前她又是无所顾忌的,自然是那些话就脱口而出,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的在意。 “七殿下你的一切,在我看来都视若珍宝,你不可,我也不愿再看到那日的事情。”子悠拉着锦书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你可知道,那日看到你从马上坠下,我是有多怕?你本就是我的失而复得,若再次把你弄丢了,我想这辈子我都过不去自己的那个坎了。” 即使以前的他心如死灰,除了想要查清楚几年前的那桩就是之外,他再也心无杂念。也正因为有此执念,他才堪堪的独自过了这五年。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若再次失去,子悠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抗不抗的过去。 锦书是有点惭愧的,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失,会引来他如此大的自责与难受,有些事情他们都不愿意看到,可是终究还是发生了。五年的时间隔于他们的眼前,拼命地都想迈过,却忘了没了彼此,两个人早就已经是行尸走肉一般。 “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再那样轻松的离去。”锦书握着子悠的手,像是承诺一般:“我欠你的约定,都还没有还清。自然不会让自己,再次留有遗恨。” “如此便好。”子悠还不想去再次思索她话里的真假到底有几分,可能是为了安慰自己这几日提心吊胆的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锦书抬眸看了看屋子里,朵朵桃花含苞待放,想着应该是已经过了冬季,便伸出手来,捶了捶自己身后靠着的人,问道:“寒冬已过,这桃花开的倒是很好。” 子悠闻言才有心思打量起眼前的房间,里面五五六六的青瓷花瓶里,放着一只一只的桃花,有的上面还带着水珠,是不是露水子悠不知道,他只知道这里的一切都被人小心的呵护着。 “嗯,开的甚艳。” “过几日,迎宾楼后的那一片桃园,应该就会桃花开遍,到时候咱们一起看看如何?”锦书生了些玩的心思,这些天太闷,不光是她睡的闷,想必迎宾楼里,每一个人都过的不怎么轻松。 “好,一切如往昔一般,都听七殿下的。你若是喜欢,以后在咱们的房室外,我许你朵朵花开,终年不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锦书能够下床走路的时候,已经是在七日后了。正如她平日里心心念念的一样,一大早上就醒来,磨着子悠带她下楼,她想去看迎宾楼后边的那个花园。 若说是桃园,说是梅园其实更合适。只不过与梅花相比,桃花开放的时候,花大色艳的。虽然整个园子里面大部分都是梅树,仅仅只有稀稀疏疏的一角栽了几棵桃树。可能是因为春季的缘故,梅花已经相继的落了,桃花的季节才刚刚开始。 “真漂亮。”锦书看着眼前含苞待放,朵朵花开的样子,赞叹道。 她下来的时候,子悠叫人给她带了贵妃椅下来,因为她的身体刚刚恢复,并不能久站,就连下楼的时候,也是在子悠的怀里,被抱下来的。 路过的人看着自家主子窝在自己大人的怀里,将头也埋了进去,都不由得轻笑。他们也未曾见过锦书这样一副害羞不忍见人的样子。 “你怎么会想到,在梅园里面,夹几只桃花出来。”子悠将她放在贵妃椅上,没敢让她坐着,将椅子靠背放的高一点,让她躺着。 初春的天还是有些凉的,子悠将一个狐裘衣拿了下来,盖在锦书的身上。即使今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的,然而时而凉风习习,捎带着一些寒意。 “这可不是我想到的。”锦书看着子悠,笑言,“当初这片梅园里面的梅花都是从外地移栽过来的,梅树早已成形,不怎么好成活,所以这片园子里,梅树死了不少。只不过后来掌柜的就密阳本地,看着那桃花盛开的时候,景象极好,也就将它们移栽了几棵过来。” “这倒是无心插柳了?”子悠笑道,在贵妃椅的旁边站定,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子悠大人你也让人找把椅子,过来坐着吧,长时间站着,还是挺累的。”锦书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笔直的站于春风之中,不怎么忍心地说道。 话刚说出口,就看到自己揶揄的眼神冲自己看过来,紧接着他迈步走向自己这边,伸出手去将她的身子往前轻轻一撑,自己就在她的身后坐下,又缓缓的将锦书扣在自己的怀里。 “这椅子起来的太低了,看着你的眼睛会不舒服,还是我抱着你吧。”子悠紧贴着她的后背,戏谑的说道。 锦书已经习惯了子悠在自己跟前,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的样子,也没有觉得怪异,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吹拂在脸上,送来阵阵桃花香。 看着怀中人儿惬意的样子,子悠喜由心来,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你倒是会享受。” “那自然是。”锦书毫不客气的说道,没有一点惭愧,反而显得自己理直气壮的样子,“怪不得那么多女子都说,子悠大人是他们的如意郎君,如今我倒是明白了。” 怀中女子略带醋意的话传来,子悠眉头轻轻地蹙起,显得有些意外。于是乎他咬着锦书的耳朵,凑近了她问道:“我身边何来其他的女子,七殿下莫不是在跟自己置气?” 他身边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如今又多出了那么多的其他女子,子悠不由得失笑。 锦书撇撇嘴,决定不跟这个家伙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太多。可能是因为子悠为人性格清冷,所以几年前即使有许多女子思慕于他,也只是敢在私底下说说,从来没有人敢上前来表白。 至于他们二人为何后来会在一起,子悠不屈于人下的性子竟然也会被人收服,说起来还真的是一个甜甜蜜蜜的故事。 沁阳救子悠于合阳的那一年不得不说,沁阳还是很胆大妄为的。沁阳救他之前,并不知道子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加上常日来牢狱里的折磨,那张脸脏得已经不像样子了。 只是没想到梳洗一番的子悠,宛如重生一般,出现在了沁阳的跟前。那时候子悠算得上是比较失意的,遭人迫害竟然差点死于刽子手之下,满有一腔热血,胸怀大志,却已经没有了可是施展的地方。 沁阳的出现可以说是极其重要的,不光是救了他的人,更是让他看到了景仁帝的公正无私,他的那颗心再次火热了起来。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子悠看到自己的恩人,也就是沁阳的时候,都会显得比对待他人宽厚几分。 那时候的沁阳总归来说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再高的声望,她也不怎么在乎。整日里喜欢玩闹,又特别喜欢粘着这一个好看的大哥哥。久而久之的,就成了子悠身边浓墨重彩的一笔,黎民百姓c文武百官都已经知道七公主沁阳对一个刚刚上任的县使大人青睐有加。 所以即使很多大臣么,都对这个被景阳帝看好的小伙子存有私心,有拉拢之意,可是念及小公主,没有一个人是不长眼的,敢去跟公主抢人。 久而久之,两个人也就成了世人眼中的一对,景阳帝不舍得沁阳,所以哪怕她已经快到及笄之年,景仁帝都没有急着为她选定驸马。 子悠确定自己的心意,是在沁阳再次抛下黎阳的一切,去南疆的时候。他与沁阳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会有所听说沁阳前去南疆平乱一事。 南疆一团乱的时候,景仁帝派苏沛前去镇压,沁阳自请与外祖父一起,景仁帝本不同意,后来终究还是同意了。 可是未曾想到,才刚入南疆腹地,大荆的军队就受到了南疆瘴人的袭击,苏沛身受重伤,万般无奈之下,军营里的几个副将没了主意,甚至有人生出了投降之意。 沁阳无奈之下,偷的了主帅的大印,又将对自己的行动甚是不满意的一个副将斩于了马下,更是先声夺人,在苏沛重病的时候,带兵出击,打了瘴人一个措手不及。 也正因为如此,军营里的人才对这个昔日里受尽恩宠的小公主有了新的看法。她也自知军中的人对她褒贬不一,所以她首次行动之后,接二连三的带兵发起突袭,将瘴人的步骤完全打乱,将他们逼近了南疆最南边的十二座城池腹地。 南疆发生的一切,远在黎阳的景仁帝并不知道,只当沁阳派人将病重的苏沛送回黎阳的时候,景仁帝才知道自己的七女,在南疆做了多少事情。 而当时听到这些话的子悠,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起来崇拜也称不得上,更确切地说来应该是思慕。 所以当他得知沁阳要班师回朝的时候,他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务,快马加鞭的到了黎阳。 再后来就是沁阳在庆功宴之后,撇下众人,偷偷的跑来往日里子悠前来黎阳所住的驿馆内,悄悄的钻进了他的房间。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房间里面有人,傻乎乎的摸黑爬了进去,刚想爬上床睡下,就被黑暗中的一个人影揽住了腰,压在了怀里。 沁阳喝的有点晕,迷迷糊糊之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像是无意识一样,趴在子悠的肩上,口中软软的叫了一声:“大人。”然后就睡死了过去。 子悠抱着怀里的柔软,心中一阵感慨。他是早已经被这个丫头迷住了吧,什么救命之恩,什么不想让女人靠近自己。追根究底,只不过是因为怀里的女子罢了。 她还是太过耀眼,让他生了距离感,可望而不可即。所以他就时常会想着,等自己再好一点,再强大一点,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她身前,庇护她的时候 “哎,大人,你在想什么?”锦书本被他那一句反问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人静悄悄的,锦书想着该如何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的时候,抬头才发现,子悠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已经出了神。 被人拉回思绪,子悠抬头就看到女子抬头看向自己的样子,心里一动,揉了揉她的头,道:“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想起了那段战战兢兢的日子,也想起了那些没有你的日子,与那些日子相比较起来,才发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存在,再也抹不去。 “是在想我么?”锦书伸手扶上子悠的面颊,他的脸在凉风下,吹得有些冷。 “不是在想你,我还会在想谁?”子悠笑道,伸出手去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紧贴着自己的胸口,“这一颗心,都被你装满了,五年了都没有过别人,如今你在怀里,我再去想别人,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锦书被子悠的一席话,说的心里暖意满满。可能女生都是这样,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问,再等着他放下手头的事来哄自己。 懒懒的窝在子悠的怀里,锦书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生活。 两个人的温情持续了许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慢慢的逼近,锦书睁眼的同时,子悠也看向了来人。君彦跑的很是急促,再看到自己大人与一位女子,如此亲密的样子,君彦红着脸还是向他们走近。 说道:“大人,黎阳传来消息,皇上有意将北疆王之女嫣然郡主许于离王殿下,婚礼大约在四月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忽然之间被打扰,二人之间的温情渐渐地变成了尴尬,锦书更是无颜再面对,将狐裘衣往上一拉,盖着自己的脸,在子悠的怀里装死。子悠在见到君彦的那一刻,黑着的脸在看到锦书这样娇俏的动作后,揽着她后背的手伸上去摸了摸她露出来的头,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压了一压。 “消息可靠?”子悠轻拍着锦书,像哄孩子一样,懒散的靠在贵妃椅上,闻言并不怎么奇怪的反问。 “由江桀那小子传来的消息,自然不会有错。”君彦撇撇嘴,看着自家大人脸上那得意无双c万分得瑟的模样,君彦想,自己来的还真是时候。 “江桀也来了?”子悠挑眉,侧目瞟向君彦,不觉得他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自己未让他离开黎阳的时候,擅自跑来密阳。 “没有没有。”君彦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戏谑的看着子悠,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笑咪咪的挑衅道:“只不过啊,在属下看来,确实应该让江桀也过来,也好好的看看咱们的子悠大人,如今是怎么样的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 “你倒是胆子大,如今竟然连我你也敢打趣。”子悠冷笑,看着君彦不知死活挑衅自己的样子,心里默默的跟他记了一笔。 “这不是看在锦书姑娘的面上,知道子悠大人不会拿属下怎么办嘛。”君彦倒也不怕,被子悠清冷的目光洗礼,也能保持不变于色,也算是一个能人。 锦书虽然觉得害羞,可是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时间的不适应在这几句话的打趣中,也渐渐的消失了。她可没有任其别人肆意谈论自己的习惯,对于君彦的话,自然是不依的。从狐裘衣下探出来一个脑袋,凉凉的说:“我可不认识你,这位公子这样自来熟,就不怕你家大人给你发配出去?” 这么一说,君彦倒是愣住了,本来是看着锦书将自己藏起来,以为她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怎么不曾知道他竟还是想错了? “没关系的,跟属下不熟不要紧,姑娘跟我们大人熟悉就好,反正最后到底都会是一家人。您说是吧,子悠大人?”君彦也是见招拆招,脸皮厚的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来的。 “这话倒是没问题。”一句话把子悠逗乐了,子悠将怀里探出的小脑袋往下按了按,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轻笑着开口。 君彦未曾见过子悠的笑颜,一时间竟然也愣住了,也就是这会,被锦书逮到了机会,从子悠的怀里挣脱出来,扬眉看向君彦说道:“瞧这位公子这话说的,是不是一家人还没有定数。只不过本姑娘看这位公子瞧你家大人的眼神,说不定你们最后还会成为一家人” “瞎说什么呢,是不是想被收拾了?”君彦还没有从锦书的话里反应过来,就被子悠笑着在狐裘衣下掐住了腰,凑近她耳际威胁道。 “”锦书不再开口,将头再次压在了衣服之下,不是她不愿意再开口,只是子悠现在的动作太大胆,竟然在他的腰际慢慢摩挲 “还有什么事情,本官已离帝都近一月,应该不只是有这一件事情。”子悠仰躺着,也不在乎在属下人在跟前,又是怎么看他的,反正自从二人确认心意之后,他就时刻想将她抱在怀里,再也不顾忌外人的目光,他人的看法。 “没有了啊。”君彦想了想,没想到还有其他的事情,一时间呆愣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真的没有了?”子悠问的很是不信,才堪堪的偏过头来,看向君彦,提醒他说道:“如果真的没有了,那么要么就是你办事不力,要么就是江桀在黎阳没有尽心尽力,真的没有事情了?” “对对对,还有一事,还有一事。”君彦立即改口,在子悠凌厉的目光之下,突然间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有点冷,没等子悠再问,就率先开了口来:“于凡大人被景阳帝幽禁在府中,手头上的一切事物全部交给了靖律司的邹闫大人。” “包括大漠的事情?”子悠追问道。 “应该是包括,据江桀传来的消息,那名唤作齐萧的人,在青絮姑娘的手下得到了救治,也一并被邹闫大人提审到了靖律司,” “那看来应该是不错的,既然交了就交了吧。大漠一事长久的没有结果,咱们这位皇上应该也是等不及了,毕竟西域不能乱,大漠也不能乱。”子悠缓声道。 “恐怕不止吧。”锦书接话道:“你们大人离京之前,应该有派你们盯着黎阳城北郊的静清司,怎么样,没有一点发现?” “呵呵,还以为您睡着了呢。”闻言,君彦也是一愣,打趣道:“咱们的人手已经渐渐的渗入了进去,想必过不了多久,最起码的线报还是可以有的。” “但愿不是空欢喜一场。” “你们的行动挺快的,这才没有多久,看起来似乎就将北郊打开了一个窟窿来。”锦书叹息道,她一直知道子悠的心思很沉稳。 “这些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们的少阁主。”子悠不以为然的说,“要不是你们在黎阳之时,将在仙欲阁逮到的那些人来,偷偷的放出去了两个,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们怕是也摸不着。” “也是,顺藤摸瓜想来是你的强项。”锦书叹道,“只是不知道,真的摸到了最后,会挖出来怎么样的惊天的秘密。” “即使挖出来了又如何,这件事情远远都不是结束。”子悠说道,随后转头跟君彦说道:“托人带信给江桀,让他将黎阳城北郊的静清司以及内役司,有一点的疏漏,本官回去就要他好看。” “是。” “既然是了,还不退下?”子悠利眸瞟了君彦一眼,君彦的后背已经渗出了汗水来,若说他不害怕子悠,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子悠待他们向来宽厚,一张脸也是向来没什么表情,他也就时常会打趣两句。 “是,属下告退。”君彦说着,脚底下就跟抹了油一样,一溜烟的跑了。 子悠望着那人快速逃开的身影,子悠还不怎么解气的说了一句:“还真是碍眼,总算是走了。” “他们替你办事,你竟然还如此嫌弃,子悠大人你待人不是向来宽厚的么?”锦书看着他直截了当出口的嫌弃,笑弯了眼角。 子悠捏了捏她的鼻子,抵着她的额头才说道:“自从与你一起,我就不怎么喜欢别人来打扰,如果不是真的有必要,那么我宁愿一辈子不见他们。” “要是不见他们,就剩你一个,你这芜锦司的掌司使大人,岂不是成了,与他人无异的普通老百姓了?”锦书道。 “不,不是我一个,不还有你呢。”子悠望着怀里巧笑倩兮的女子,抱着她笑得很是温柔,“这世间独有一个你,如今我失而复得,难道你不愿意一直陪着我?” 锦书听着他有些撒娇c有些庆幸的语气,伸出手去抱着了他的胳膊:“既然是失而复得,我又如何不愿意?” “如此甚好。”子悠抵着她的额头,双手抱在锦书胸前,二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灿若春光的桃花,心里面是难得的好心情。 二人回房的时候已经到了将近午膳的时候,期间除了被君彦打扰的时间,两个人温情脉脉,不谈政事,不谈其他,只是二人静静的相处。 “主子你总算回来了,那位公子已经找了你许久了。”子悠抱着锦书回到房间,刚将她放回床上,让她休息一会,小桃就走进了房间。现在锦书的房间做了整改,一道屏风挡在了床前,纱帐围绕,微风轻起。 虽然是初春,午后的太阳仍旧还是觉得热,没有晒一会,锦书的脸上就红扑扑的。子悠看她懒洋洋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抱着她睡了一会儿,才将她抱上来。 “公子?是哪位公子?”锦书躺在床头,子悠坐在一旁,闻言锦书抬头就向子悠看去,子悠手握着一柄折扇,了然的说道:“应该是贤王殿下,他这些日子时常在外,有时回来之后也会请着来看一看你。” “既然想着来看一看我,可是为何我却一次都未曾见到他?”锦书扭头,神色由疑惑变为了嬉笑,伸出手去,逗弄着子悠的前衣襟。 “”子悠看着锦书,叹了一口气,本想说别的,可是在锦书灼灼的目光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道:“被我挡回去了,如果不是” “”子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锦书握住了手,将他的话全部挡了回去,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觉得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用遭此劫难。可是追根究底,这些事情还是因为我而起,即使是为了我,你也不该拦着他。” 子悠闻言揽过锦书的肩膀,俯在她耳边说道:“我才不管他们到底是谁,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起,我只知道你受了伤,就单看这些,有些事情就不能轻易的原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锦书没说话,听子悠静静的俯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我知道他是你的弟弟,我也知道你对他心中有着期盼,有着包容。即使他对你百般误解,即使他不愿意听从你的话,你始终拿他当自己的亲人。可是你应该也知道,他与你对我而言,终究是不同的。看到他误解你,我恨不得将他拉过来大骂一顿;看到他因为一些事情,恶意的猜测你,我更是恨不得抓着他,跟他说出来真相” 锦书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抬头去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正如你知道我所想的一样。他误解我,我会伤心;他恶意的揣测我,我也会难过;他不信我,我也会独自藏起来,一个人静静的伤心。可是这一切,我都不怪他,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是谁,而现在我也不能告诉他我是谁。我身上的污名还没有洗雪,我不能让别人有一点的机会,说他不长教训,仍旧跟一个逆贼为伍。” 锦书所说的,子悠又怎么能不明白,终归是自己爱的人,见不得她受苦,更见不得她受委屈,安慰她说道:“他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无论什么事情,终究还是有我护着你。” 锦书心头一阵感动,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然而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解开,始终会是子悠心中的一个心结,“我知道你的意思,有的路毕竟是我自己选的,他当年离开黎阳之时,尚不及十二岁,这些年来的苦难,也因为我所承受。我不求你可以爱屋及乌,却还是希望你们可以” “爱屋及乌?”锦书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子悠抓住了重点,锦书被他截了话头,扭头向子悠看去,只看到他眉眼弯弯,心情甚好的样子。 “你怎么总会抓一点不是重点的重点来听啊。”锦书无语,伸出手捏住子悠的鼻子,嗔怪道:“我明明说的不是这一个意思。”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子悠握住她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鼻子顶了顶她的,将她缓缓的揽入怀里,说道:“你心系之人,我又怎么会与他过不去。再说他是君,我是臣,有什么是我能跟他过不去的?” 锦书无奈的听着他明显还存着怨气的话语,伸出手去推了推他的胳膊,让他放开自己,子悠不依,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哎,你放开我,别让贤王殿下久等了。”再说小桃还在房间里站着,虽然有纱帐与屏风挡着,可是他对自己如此亲昵,锦书已经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们了。 “那就让她等着,你该喝药了,青煜阁阁主也说了,你喝完药了再歇息歇息,对你的身子有好处。至于那些不怎么要紧的人,能不见就别见了。”子悠的话里更是在跟锦书纠缠,好话说尽,却始终说不动他。 “你,你别这样,都说了他是君,你是臣子,哪有让他等你的道理。”锦书斥责道,对他胡搅蛮缠的样子感到暖心又无奈。 子悠低头蹭了蹭她,然后扳起她的头,试探的问道:“那我不做这个掌司使了,与你一起,去世外隐居。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日日交颈相卧,你为我梳发,我为你画眉。如此想着来看,却也是人间的一桩美事。” 锦书叹气道:“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手拍着子悠的胳膊,将他的手拉向一边,“好了好了,我也许就没见过他了,再说这次他回来,可能还带着苏沛将军与苏柠大人,也是该见一见了。” 锦书话里的停顿子悠听得清楚了,心中又涌起了淡淡的心疼,这么些年隐身埋名,想着自己的亲人又不能与其见面,她心中的孤苦无人可诉。如今好不容易仅仅与亲人一墙之隔,他还在这里拦着,而她呢,因为怕自己心里不舒服,还要在这里哄着自己 子悠叹息,捏了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往被子里面挤了挤,“好,你见他们吧。只不过我想呆在你身边,陪着你。” 见他不再阻拦,锦书松了一口气,就怕今日拗不过他,还要照顾着他的情绪。反握了握他的手,隔着纱帐冲一旁一直站着的小桃,吩咐道:“去请那位公子过来吧,就说我在这里等着他。” “是。”小桃退下,看着屏风后,纱帐后若隐若现的身影,虽然看不到确切的样子,也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掩着笑跑开。 “哎,你也放开我,待会让他们见到了,成什么样子。”等到小桃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以后,锦书才推着他的肩膀,要他将自己放开。 “不放,刚才说好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你坐外面去,不要过来里面,要不然我也就真的生气了。”毕竟是见自己的弟弟,或者是长辈,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如若以后他们知道了 子悠叹了一口气,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格,也不再折腾,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将她扶着拿一个枕头垫在身后靠着,自己站起身来。锦书看着他一脸不情愿却还是依着自己意思,心头或者脸上都是一片笑容。 然而没想到他去而复返,低下身去,握着她的下巴,在她含笑的唇角吻了一下,随后看着她的脸逐渐的变红,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不正经的说道:“一早就想这么做了,真甜。” 锦书拿起一旁放着的另一个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子悠一把接过,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若是不想我走,直接说便是了,没必要将枕头丢过来,再让我给你送过去,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锦书笑着想要去打他,子悠再次走过来,将枕头放在她一边,揉捏着她的鼻子,说道:“我就在外面,待会若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叫我。别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连照顾你这样的小事,我都不能够做好。” 锦书点点头,明明只是让他出去这样的小事,反而在俩人的眼里,变成了生离死别的样子。 “主子,人已经带来了。”小桃的声音再次响起,锦书笑着睨了子悠一眼,才说道:“将几位贵客带进来,小桃你在外面守着。” 二人‘依依惜别’,小桃的声音显得很是突兀,子悠恋恋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放下她的手,走了出去,与刚好进门的贤王殿下碰了个正着。 “下官见过贤王殿下。”子悠刚一迈出屏风,看到贤王进来,随即缓步走过去。 贤王殿下只知道这些日子想要见锦书却不能,今日有了时间,便过来问了问。却不知道子悠大人竟然也会在此处,“子悠大人多礼了。” 不止只有贤王殿下一个人进来,身后还跟着苏沛与苏柠二人,看样子像是今日有事情来找。 “苏老将军c苏柠大人,别来无恙。”既然看到了,就没有当作没看到一样,子悠走到他们二人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他对沁阳的长辈都很恭敬,不论是以前威名赫赫的将军府,还是现在归身于江湖,已经成为一届白衣,他都保持着作为晚辈的礼节。虽然对她的弟弟贤王殿下有一些失望,但却总归还是念着,不想让锦书心里难过。 “子悠大人,别来无恙。”苏沛应道,苏柠虽然没有说话,却还是冲他福了福身。 “贤王殿下今日来找锦书有何事?她身体这些日子不怎么好,贤王殿下应该是知道的。”子悠轻声的说道,虽然脸上没有显露出怒意,可是说的话,无论是谁都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嗯,本王知道,谢谢子悠大人提醒。”说真的贤王还真的是有点尴尬,上次因为嫣然郡主一事,二人相处就不怎么和谐,前些天来好不容易因为密阳的事情,算是缓和了一些,可是守城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是自己来做的,却还是留给了她,说到底,贤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的正常面对她了。 这些日子他也时常会在“琴”字号房前徘徊,大多数时候就是在默默的走动,心中虽然有想要见她一面的冲动,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 这个女子无论是她的气魄c胆识,亦或者是她的心计c智谋,都非常人可以相比。她可以轻松的将他们几人支出去,独自面对密阳城外大批的死士,单是这份气量,就非常人难以达到。若非要提及,怕是只有自己那个已逝世的皇姐,可与之相媲美。 贤王往前迈了几步,越过子悠看向屏风后那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身姿的女子,她似靠在床头,“锦书姑娘,今日身体可好?” 锦书隔着这一层层的帷幔,看不清楚外面几人的样貌,却知道他们就是自己心心挂念之人,不管他们如今是为了以后行事方便来见自己,还是真的关心自己的身体情况,她都不想深究。 “多谢贤王殿下心中挂念,经过这数日的调养,现在已然无大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锦书的态度不冷不淡,没有刻意逢迎,也没有刻意端着架子,就像是跟几人在唠家常一样。 贤王殿下听了这话,心里却不怎么好受。密阳一事不论成功与失败,对于锦书来说,这都是无妄之灾。她不抱怨c不埋怨,贤王殿下心里已经觉得她大度,再如今看见的她,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贤王殿下这心里确实是不好受。 “这些日子时常都想着来见姑娘,可是又怕打扰了姑娘休息。一直等到此时,听闻小桃那丫头说姑娘身子已无大碍,才敢来拜访,还请姑娘见谅。” 闻言锦书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一滞,随即看到了那个屏风之后,若隐若现的身影,顿时明白了是因为何事,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贤王殿下说哪里话,本就无大事,何来打扰一说?” 子悠闻言挑了挑眉,想到小桃这丫头办事还算是有点把握,让她不跟别人说锦书已无大碍,她还真的就一句话都不多说。 贤王松了一口气,听着她话里也并无孱弱的意思,紧紧提着许久的心逐渐放松了下来。 “对了,今日来找锦书姑娘,主要是本王的外祖父以及舅舅要来谢谢姑娘,多日来的盛情款待。”贤王殿下向后退了一步,适时的苏沛与苏柠二人向前走了一步。 “贤王殿下无须多礼,来者是客,您们不怪我这小小的迎宾楼照顾不周就是了。又怎么敢劳烦苏老将军与苏柠大人亲自探视,岂不是让锦书惭愧。” 锦书瞧着屏风下有几只脚在走来走去,想必现在几人已经全部站在了屏风的后面,锦书忙不矢答道。 “岂敢岂敢,锦书姑娘一代巾帼女将,这些日子在迎宾楼上也听了不少关于姑娘的事迹。姑娘的心智c胆识c谋略,无一不让老夫佩服。” 苍老的声音隔着屏风传到了锦书的耳朵里,她本搭在被子上的手骤然间捏成了拳头,死死的抓着被子的一角,心中的郁结汹涌澎湃。 那是她外祖父的声音,不论隔了多久,都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即使再过几个五年,她也不会忘记。 长久的沉默渐渐的让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尴尬,子悠也不知道锦书现在是怎么了,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心里的担忧甚起。 他坐的位置是刚好隔着里间休息的地方与外间的地界,只要他稍稍的往后探着身子,就可以看到锦书现在是什么样子。可是他不能,他不曾忘记刚才锦书多多少少的跟他说了许多,也不能作出让锦书不悦的举动。 正想着开口帮她解围,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女子清脆的声音,“锦书只是一届小女子,岂敢接受苏老将军如此谬赞?” 锦书当时捉来林霖的意思,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到时候不论是成还是败,始终都有一个林霖在前面挡着。他在朝中任有官职,在军队之中还是将军,怎么样这功劳都算不到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青儿出手会那么急,在自己毫无防备自己下属的时候,对她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哎,锦书姑娘莫要自谦。”苏沛说了一句,而后紧挨着叹了好几声气,才说道:“老夫久不在朝,如今朝中的风气即使再不了解,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 锦书知道自己外祖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对他的这句话,即使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她还是听懂得了一些,未曾忙着接话,就听到苏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了。 “老夫钦佩姑娘的勇气与胆识,所以有些话老夫也就明说了,还请姑娘莫要介怀。” “此处也就你我几人,老将军无须拘礼,有话直说便是。”锦书毫不意外的接话说。 “如今这朝中,可见一斑。为官者贪生怕死不在少数,能上战场杀敌人,抛头颅洒热血之人,更是凤毛麟角。更何言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来对抗训练有素的军队呢?” 虽然锦书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却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早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外祖父性情虽然温吞,可是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却十分耿直,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锦书是知道的,他说的一些话向来都是看到什么说什么,此番言论她确实是不意外。 所以景仁帝在世的时候,对于苏沛是十分的看重的,不仅仅是因为他领兵打仗的能力,更是因为他敢于直谏,有什么说什么,让景仁帝甚是放心。 对于苏沛的直言,锦书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伏在床头说道:“早就听说过大荆的苏沛苏老将军一个敢于直谏c行言公正的人,如今看来着实是不假。只不过这番话对着我们几个说说也就罢了,就怕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 苏沛看了看周围,苏柠也是使使眼色不让他再多说,苏沛也就噤了声,摆了摆头,满是愤恨的说道:“当年沁阳在朝的时候,何曾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父亲!”苏沛话还未说完,苏柠就急急忙忙的打断。有些话不能乱说,说的太多是会祸从口出的。 “锦书姑娘抱歉,家父今日” “苏柠大人无需多言,锦书什么都没有听到。”锦书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抬眸看了看屏风后露出来的一抹衣角,半开玩笑的说道:“子悠大人这些日子应该也没有少做事情吧,何不说来让大家都听一听。” 没有心情再跟他们说的太多,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漏了馅,锦书岔开了话题。 子悠一直在听着他们几个人之间在说话,未曾开口,冷不妨话题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子悠悠悠然的扭过了头,向后侧着身子也不顾他们几个人在场,向里面看了看。 锦书眉眼含笑,斜倚在床头,笑盈盈的盯着他,子悠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了贤王殿下几人的跟前。 “既然锦书姑娘提起了,那么本官也就不在这里兜圈子了。”子悠从他们三人跟前走过,瞧准了贤王殿下说道:“贤王殿下,可能要去孟阳的凤阳山一趟。” “凤阳山?可是那边有什么问题?”苏沛对那个地方熟悉的很,听到子悠所说,以及这些日子听说的死士一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老将军往年时常在密c孟两地活跃,可曾了解凤阳山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苏冼能将部队带到那里这么多年不被景阳帝察觉,凤阳山这个地方,一定不会是一个很容易攻破的地方。 “子悠大人,老夫冒昧的问一句,出现在密阳的死士可是与凤阳山有关系?”苏沛一时也不能妄自断言。 “苏老将军,实不相瞒,本官据手下的情报得知,苏冼所带领的密阳军这几年全部雄踞于凤阳山之上。这些日子他们来势汹汹,虽然大败而归,可是本官总觉得他们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放弃。” 苏沛深思道:“他们确实不会,老夫了解苏冼,为人狂傲不羁,又做事情暴躁冲动,胸无大志。别说会秘密的操练死士,即使是让他领兵打仗,都可能没有那个可能。” 子悠皱眉,想着自己可能要再去审一审苏冼了,于是乎说道:“这么说来,苏冼那边肯定不是一个人,苏老将军可知道,会有什么人在后面,指挥着军队做如此大动作的事情,还能够掩人耳目?” “如果真如大人所言,密阳军队被他带到了凤阳山上,那自然不会是他一个人的手笔。”,苏沛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有一点,可能是需要咱们提前防备。” “什么事情?苏老将军请说。” “凤阳山地势易守难攻这个应该不是秘密,老夫要说的是另外一点。”苏沛眯着眼睛,思索着说道:“凤阳山山上有成千上万的洞窟,本是猎人们狩猎之时,可能赶不下山所筑,后来数量也就越来越多。,” “难道苏冼可能利用这些洞穴,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子悠反问道。 “苏冼可能没有这个脑子,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苏沛转了个身,看着天边的云彩,“若是有人跟他里应外合,将这个地方给了他,为他做了掩护,这就不一定了。” “苏老将军说的是谁?”子悠随即问道。 “孟阳县使白抻大人。”苏沛未说话,里间传来锦书幽幽的话语,瞬间将三个大男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子悠闻言,心里的诧异少了几分,只不过总归还是要知道为何。然而动作却没有另一个人快。贤王殿下箭步冲上前去,隔着屏风问道:“锦书姑娘可是认识这个白抻?” 锦书未言,只是笑了笑,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锦书姑娘,莫不是本王又说错话了?”贤王殿下摸不着头脑,前些日子与其相处,早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子心思深沉,非常人能比,如今说话,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苏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才说道:“想必刚才所说关于凤阳山的事情,锦书姑娘已经有了些许的了解。然而对于孟阳县使白抻大人是否参与此事,可能还不怎么确定,如果锦书姑娘知道这方面的情报的话,还请姑娘告知老夫。” 隔着屏风,锦书心里了然,苏沛他们隐居多年,形形的事情了解的都比不得从前,如果有这么一个能为其提供情报的人,也不是坏事。 锦书随即问道:“苏沛老将军无需如此客气,这次密阳之战,锦书已经牵涉到了其中,就不会再逃跑了。只不过这毕竟是大荆朝中之事,锦书一介女流也不好干涉太多,能做的也是微乎其微的。” 苏沛心中一暖,对这个女子更是钦佩,随即躬身道:“老夫这一辈子也就佩服过两个人,锦书姑娘便是其一,巾帼不让须眉。只要有锦书姑娘这一句话,老夫也就放心了。” “苏老将军,略尽绵薄之力,还请老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时辰已不早,姑娘想必还没有用午膳,我们已经耽误了姑娘太久的时间,实在是惭愧。”锦书说完,苏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见到门口有一女子已经走来,他认出那是小桃,只见她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碗,想来应该是锦书到了吃药c用午膳的时间了。 “既然如此,也就不耽误各位用午膳的时间,只不过”锦书无奈的说道,只不过话未说完就被贤王殿下截下了。 贤王殿下说道:“锦书姑娘好好养着身体,今日多有打扰,姑娘还是要多多的保重身体才是。” 话说完就要离开,屏风后锦书急忙的叫了一句,道“三位稍等一下,可能有一件事情,还需要提前知会。” 贤王殿下转过头,随即说道:“锦书姑娘请说。” “如果凤阳山现在真的是龙潭虎穴的话,为了解密阳与孟阳之围,必定是要去闯一闯的。苏老将军与苏柠大人都是沙场征战的老将,可能后边的事情还要看两位的了。” 锦书说完,苏沛已经了然,与苏柠相视一眼,苏柠对锦书说道:“这个问题,这些日子苏某已经与家父还有小九商讨过了,如果不意外的话,三日之后,我们就会先去凤阳山探探底。” “如此甚好。”锦书点头,“还有一件事情,锦书我与子悠大人今日得知消息,皇上有意将嫣然郡主下嫁于离王殿下,大婚之日可能定于三月末或者四月中旬。” 锦书这话不是说给别人听得,就只是说给贤王殿下听得,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她希望贤王殿下可以好好的明白。 苏沛与苏柠显然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关头,闹出了这么一出,他们知道嫣然郡主就是北疆王爷的女儿,离王殿下就是仁帝的长子——大皇子,这两家人凑在一起,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贤王殿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当时的他有多么的任性c肆意妄为,现在的他就有多么的悔恨,嫣然郡主对于北疆王的意义非同凡响,此时帝都里,两个最有权势的王爷竟然要联姻 贤王殿下已经不敢相像,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了,背对着屏风道,“多谢,锦书姑娘的提醒。” 说完三人就一起离开,屋中只剩下了子悠大人与锦书二人,小桃让过路,等贤王殿下三人离开之后,才迈步走进房间,道:“主子的药已经煎好,午膳也已经备好,是先要喝药,还是” 子悠忙不矢的打断了小桃的话,“先把药端进来吧,要不然等她吃饱喝足了,她也该困了。” 小桃戏谑一笑,笑声透过屏风,传到了屏风后锦书的耳朵之中,锦书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不服的说道:“小桃,你笑什么?” 小桃不敢接话,立刻走到房间外面,招呼着下人将药与饭食端了进来。接过放药碗的碟子,小桃凑近子悠,压低了声音说道:“子悠大人,这能不能帮帮忙?” 可能是因为子悠大人在的缘故,最起码小桃是这样认为的。现在的锦书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一点都不喜欢喝这些,小桃身为下属,又不好违逆主子的命令,所以在每次锦书要喝药的时候,她都会去找子悠,前来挨这个雷。 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都是人间美事,小桃她乐意为之。 子悠一句话没说的接过,就往屏风后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说道:“去派人要两个蜜饯过来,待会送进来。” 蜜饯是大荆餐桌上常有的点心,迎宾楼不可能没有。 小桃让侍女将饭食全部都放下,也不着急去取,她知道自家主子每次只要是子悠大人喂药的时候,都会磨蹭一会,小打小闹的,她都知道。 等到将餐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放好,小桃才走了出去,还体贴的拉上了房门,轻轻的贼兮兮一笑。 子悠捧着药碗进了里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斜倚在床头,满眼期待看着自己的锦书,心中想扶额。 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只要他不在身旁,不管是谁端来的治病救命药,为了不罔罟他人的一份好心,她都会爽爽快快的喝下去。可是一旦到他这里,不管是什么就全部都不顶用了。 每次都能被她整的好像是要她的命一样,自己搞的可怜兮兮的,还惹得他也心疼,子悠已经摸准了。 “看子悠大人这一副勇士赴刑场的样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锦书明知道是为何,可是她偏偏还是要问,就为了看子悠心口不一的样子。 子悠挑眉,端着碗放在了那一边的床边桌子上,将她凑了过去,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再伸手端过药碗,才答她的话:“自然是乐意为之,锦书姑娘看不出来,我脸上写着的硕大的‘乐意’二字么?” 跟她斗智斗勇这么久,子悠早就已经摸清楚了锦书的套路,见招拆招的游戏,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闻言锦书看着子悠上挑的眉头,就要往他的身上扑去,子悠一只手搂紧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堪堪的挪过了药碗,将手伸在锦书够不到的地方。锦书稍稍的转了个身,额头正对着他的下颌,眉眼上挑说道:“有么?我怎么没看到‘乐意’二字,反而是硕大的‘哀怨’两个字?” 子悠知道她磨蹭又要磨蹭好大的一会儿,只好一只手绕过去,将药碗再次放了过去,双手抱在锦书的腰后,低着头来,额头轻轻地蹭着她的。 “七殿下,你又不乖了。是存心让我心疼的么,嗯?”尾音上扬,说不定出来卡的魅惑,再加上子悠刻意诱惑她的表情,锦书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 在他怀中又再次转了转,背靠在他的怀里,懒洋洋的说道:“我饿了,你不让我用午膳。” 语气中的哀怨让子悠不由得发笑,搂着她将额头搁在她的头顶,暖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七殿下又冤枉我了不是,明明说好了先喝药后吃饭的,你们阁主特意的叮嘱过,如今你倒是不认账了?” 锦书不依,就是赖着他:“我不管我不管,午膳时间到了,我就要用膳了,你拦着不让,就是存心想要饿着我。” 不怎么讲理的话,在外人听来可能会有诸多的嫌弃,只不过对于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子悠爱护不已,懒洋洋的抱着她,提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建议。 “七殿下若是不想喝,那我喂你如何?”锦书刚想要打他,本来就是他喂药,他还特意说出来,不是欠打么?只不过她的手还未触及子悠的肩膀,就被他的大掌挡了下去,将她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手心,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锦书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就秋天的柿子一样,看的子悠心痒难耐,伸出手去扶上锦书的脸,追问道:“七殿下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锦书伸出手去,就想要去堵子悠的嘴巴,外面传来门被开启的声音,子悠压着她在怀里,威胁道:“小桃可是要进来了,七殿下也不想让她看到这样吧?” 锦书有苦难言,转身将头埋在了子悠的怀里,子悠垂眸看着她温顺的羊子,扬声让小桃进来。 小桃进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敢乱看,就怕自己主子一个不顺心将自己踹了出去,将蜜饯放下,慌慌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子悠笑道,看着怀里的人这副掩耳盗铃的样子,摇了摇她的头,说道:“我让你带来了蜜饯,以前的你最爱吃这些甜食了,把药喝了,要不待会就凉了。” 锦书伸出手去,打着子悠的肩膀,念念有词的说道:“都怪你都怪你,全部被她看到了,这以后,我哪里还有威信啊!” 这下完了,以后怎么去面对小桃,都怪这个家伙,让他调戏自己!这样想着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用力,子悠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怕她锤疼了手,待会又要发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愿言恩伯,甘心首疾 只不过心里是这样想的,口中怎么说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子悠贴近她说道:“小桃又不是没有见过,七殿下这般的害羞,可还是想到了第一次了?” 想到第一次被小桃撞破的场景,锦书就羞红了脸,身上就觉得不自在,恨不得跟子悠离得远远地。 “看七殿下这样子,应该还是记得的,只不过七殿下还是把药喝了吧,要不然待会又要让他人看到了。”子悠说话满是戏谑,锦书的脸红彤彤的,几乎要跟落日媲美。 “你还说呢,还不都是怪你,才会让小桃她们看见。”锦书嗔怪道,第一次子悠喂她喝药的时候,她就抵死不从,硬生生的是被哄了好久,子悠又是说好话,又是万事都依她,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让子悠更是占了不少的便宜。 万万没想到当时的小桃就站在帷幔之后,锦书只顾着闹腾子悠,完全将她给忽略了去,以至于直到最后小桃被他们逗笑的憋不住了,锦书才知道原来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的人。顿时就将自己的头深埋在了被子里面,再也不能见人了。 子悠也不反驳,端起药碗凑到她跟前,俯在她耳边,“就喝了吧,每次折腾我,我虽然很是乐意,可是我更愿意你养好了身子,再使劲的折腾。到时候无论是什么要求,什么动作,什么姿势我都配合,好不好?” 锦书听他这话更是羞红了脸,怎么就那么容易让人想歪呢,劈手夺过药碗认命的喝了下去,子悠赶忙将装着蜜饯的小碟子凑到她跟前,喂到她嘴里。 “小桃,进来将药碗给你主子拿下去。”子悠从她手中接过,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不顾锦书抗议,将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抱在怀里走到了饭桌旁。 小桃应声走了进来,刚好看到子悠服侍自家主子的殷勤模样,想笑又不敢,憋着从他们身后绕过,取过桌边桌子上放的东西,快步的走到了门口,“主子跟大人若是还有需要的东西,随时叫我们,我们就在屋外守着。” 子悠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小桃打算为他二人合上了房门,锦书出声阻止,“门就开着吧,搞得好像我们见不得人一样。” 小桃愣怔的看了看子悠,询问他的意思,锦书见状佯装怒道:“呦,子悠大人,你这可是厉害了,在这迎宾楼还没有几日,竟然将我的手下收服的服服帖帖的,到让我这个做主子的,有些放心不下了。” 锦书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茶杯,轻饮了一口,斜睨着看着二人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这茶倒是好茶,香味沁人心脾,入口一阵清香,看得出来为了这茶,她的几个属下可是没少费功夫。 小桃可没有胆子冒犯自家主子,听了锦书的话颤颤巍巍的就要解释,就听到子悠大人很是不要脸的接话道:“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想要折腾我向我发难便是,何必牵扯到无辜的人。” 锦书撇撇嘴,子悠这人还真的是“呦呵,我都还在这儿呢,子悠大人可就护上了,莫不是看上了我这里的丫头?子悠大人若是喜欢,向我讨了便是” “你这嘴巴还真是不饶人,怎么说我心悦的也是她的主子,你这给我扣的这一顶高帽,子悠我可真的是承受不起。”子悠一边跟锦书布菜,小心翼翼的将所有她喜欢吃的都挑到她跟前的盘子里,才在她身边缓缓坐下。 “呵呵,男人这话嘛,说十分信三分也就罢了,子悠大人你说的这些话是属于三分真呢,还是属于另外那七分假呢?” “如果是属于七分假,你还不得哭死。”子悠悠然说道,跟小桃招了招手,让她退下。小桃担心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战战兢兢的离开了。子悠再扭头就看到锦书嘟起来的小嘴。 俯下身去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来,子悠满足的笑了,“我知道锦书姑娘也是心悦我,舍不得我的眼睛在别的女子身上,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就看你一人儿。” “不正经的!”锦书也不是特意想要为难他,只是心里气不过,刚才被他那样的调戏,就想闹腾闹腾,“我饿了,子悠大人喂我吃饭!” “遵命,我的小祖宗!” 黎阳离王府 “没想到这皇帝还真的将北疆王家的丫头,许给了咱们王爷,他是看不起咱们还是怎么的了?”离王回帝都之时,明面上带的人并不多,眼前说话的这个,就是跟了离王大概十来年的管家——吴铭。 离王殿下坐在中堂壁画的前面,手指十分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打着,听了吴铭的话,他未置一词。 倒是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个人憋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开口:“当初若不是咱们殿下,就他四皇子哪有这个机会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他,千不该万不该。” “呵呵,吴旻你说话还是注意点,别以为这是离王府,就可以这样的明目张胆。”离王站起身来,一把扯下一旁挂着的佩剑,宝剑出鞘,在月光的映照下,离王静静的摸着锋利的剑刃。 吴旻闻言慌忙在原地跪了下来,掌了自己的嘴几巴掌,“王爷,是属下失言了。” 离王摸着手中的宝剑,一边拿着布子擦拭着,一边说:“这把剑当年是父皇赐予本王的,还记得父王的原话,希望我用此剑铲除奸佞。” “”身边站着的吴氏二兄弟,一时间没有接话,不知道自家王爷,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离王擦够了剑刃,将其合上,将佩剑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们说,当年的父皇,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打消本王的顾虑,好为了沁贵妃那一双儿女的以后铺路?” 最后的两个字几乎是离王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离王殿下他在人前彬彬有礼c谦逊有加,然而私底下确实喜怒不定c残暴不仁的,吴氏兄弟多有体会。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不会引得离王殿下的暴怒。 “怎么,只是一句话,就这样难回答么?”离王侧目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兄弟俩,微微一笑,笑容堪比月光,纯良又无害,“还是说你们也觉得,父皇单单只是为了,想要牵制与本王,才将其赐予了本王呢?” 这把佩剑若是其他的宝剑倒还好说,可是这把剑确确实实是景仁帝专用的佩剑,自从景仁帝出生起就带在身旁,后来赐予了自己,他还开心了许久。 “回王爷的话,先帝是真心爱着王爷的,若不是有沁阳姐弟二人的阻碍,迷惑了先帝,王爷也不会被先帝放于西陲那样的荒芜之地。”吴旻想了想,将当初事情的一切过错,全部都推到了沁阳姐弟的身上,轻松的拉走了离王的怒火。 离王殿下转身,背对着他们二人,仰望着天边皎洁的月亮,说:“对,是他们迷惑了父皇,才让父皇舍弃了本王,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是是是,王爷,您说什么都是。” “呵呵,父皇,您应该没有想到儿臣还有回来黎阳的那一天吧。这一切啊,都归功于您的好儿子,如果不是他,儿臣怎么还回的来?” 吴铭与吴旻在离王殿下的背后偷偷的看了彼此一眼,二人默契的摇了摇头,对此不置一词。 “既然您宁死都不愿意放儿臣回来,那么儿臣总归要让您在天之灵要瞑目。你就好好的看着儿臣是如何将您的好儿子,大荆最受宠的九殿下送进地狱,让他跟他的姐姐陪葬。又是如何将您辛辛苦苦选择的景阳帝拉下马的。父皇您可要睁大了眼睛看着啊,切不可一时不察,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夜间一片寂静,离王殿下边说边笑,吴铭与吴旻二人战战兢兢的,生怕怒火触及到自己的身上。自从王爷知道景阳帝已经颁布了旨意,让其与北疆王爷的女儿嫣然郡主成亲的时候,离王殿下已经变的不太正常,时常跟他们说一些不适合他们听到的话语。 离王殿下再次转身,回到刚才坐的位置,抚摸着剑柄,“筹谋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本王想要的始终还是未得手,堪堪的又损失了一个靳王叔,让本王心里甚是不悦。吴铭c吴旻,你们又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靳王是离王在黎阳拉拢的第一个朝臣,也是对其最为主要的一个朝臣。毕竟现在入主朝凤殿的人还是他的女儿,若是到了最后靳王还在的话,那个千鹤郡主,说不定还会有些用处。 “王爷无须忧心,当初推了千鹤郡主一把,让其嫁给了当时的四殿下,这才拉拢到了靳王爷,让他来替我们办事。五年前的事情他办得甚好,如今也只能在牢狱中度过浑浑噩噩的一生。什么话他也未说,更是没有将王爷供了出去,这个棋子咱们也是时候该弃掉了。” “靳王不死,始终就是一个。于凡呢,他那么有能力,处置靳王叔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他若是不想做,他宝贝女儿的性命,就不用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孟阳县楚晏府上。 “大人,咱们派去凤阳山的人已经回来了,可要现在就去见他们?”一个黑衣人翻墙而来,院子里的楚晏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散步,那人就拦在了他的跟前。 楚晏匆匆将书合上握在自己的手中,弯下身去看着来人,“快快快,让他们快去书房等着本官,本官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 黑衣人来去匆匆,身手矫健,再次翻墙而出。楚晏带上书籍,在原地绕了一圈,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口中念念有词:“哎,这还真是的,还没有多老,脑子就不够用了。困啊困的,时不时就想睡上一觉。”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去。 楚晏进了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在假山的后面,出来了一个人,匆匆的向四周看了看,转身离去。楚晏将自己房间的灯熄灭,一瞬间有几个黑衣人翻窗而入,齐整整的跪在他的跟前。 “大人,我们回来了。”最左边的一个人说道。 楚晏点了点头,看了看不是很清晰的窗外,走到自己的床边,往里侧按了按,房间内床的一边的墙壁打开,楚晏来到这边,“影,你在这里守着,我们先进去了。” 被称为“影”的人点了点头,乖乖的站在了原地,看着楚晏他们几人进去,一动也不动。 楚晏领着他们几个人进了密道,推开里面的一间密室,几人走了进去,楚晏背对着他们,“你们都查到了什么,一一给本官说来。” “凤阳山里面处处都是死士,据不完全统计,人数应该还在万余众,若是想要就此彻底的铲除,怕是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个蒙面人扯下脸上遮面的东西,回应说。 “呵呵,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绕过了合阳,离开了祁川,竟然与前孟阳县使勾结,占据了凤阳山这一个极好的地方。”楚晏冷笑,千算万算没想到那些人一直都在自己的地盘上。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说来也是奇怪,前些日子密阳军原将领苏冼带着一大部队的人,去攻击了密阳城,后方部队已经整装待发,可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还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更是将军队再次隐匿在了凤阳山里。属下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 “你们做的不错,与数万余众的死士来打仗,你们这几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说起来还是本官的疏忽,这些年来时常与祁川司马师那家伙打交道,更是以自己能够轻轻松松的在宫里给皇后下毒c万分厌恶当前朝局一事,赢取了司马师的信任,得到了不少的情报。” 楚晏冷声道,只不过没想到司马师竟然跟自己玩起了“反间计”,偷偷的将大量的玉石不知在何处换成了银钱,更是跟孟阳县白抻私底下偷偷地做成了交易,在凤阳山养着数万的死士,简直是不可想象。 “大人卧薪尝胆这么久,在司马师那里甘居人下,他早已经不将大人当作是自己的伙伴,反而像是使用佣人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属下们看了,都甚是不服气。” 楚晏微微一笑,招招手让他们几人站起来,缓缓坐在一旁才说道:“本官以假身份接近了司马师,更是让影数次往返于司马府上,早已经将他的府邸探了个精光。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官也是没在怕的。” “大人不必担心,司马师往外运输玉石的线路以及时辰,属下们已经磨得差不多了,只要一朝可以行动,必定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用了你们这么久,本官自然是信任你们的能力的。司马师为非作歹已久,总会将他绳之以法的,你们也无需太急。”楚晏微微笑道,“如今必要的事情,就是跟密阳那边取得联系,既然说了凤阳山上他们再次归于平静,就说明苏冼想要攻打密阳城的计划失败了。子悠大人现在应该也到了密阳,我们也正好趁此机会,联合子悠大人,将其一举歼灭。” 黑衣人点点头,只不过有一个却是疑惑道:“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这样贸贸然前去找到子悠大人,他会相信咱们的话,跟咱们并肩作战么?” 楚晏伸出手来指了指说话的那个人,颇为好笑的开口:“若是只是单单这一件事情,可能未必请的动子悠大人,可是如果这件事情跟几年前沁亲王殿下被构陷一事有了联系,咱们的子悠大人必然不会置之不理了。还有贤王殿下,想必也会马不停蹄的赶来。” 那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楚晏就再次开了口:“另外这些日子不用急着去找他们,咱们急,凤阳山里面那一群人更是急。一路上逃出来报信的人都被咱们的人就地解决掉了,里面的人一时得不到消息,自然是不会轻举妄动。这时候按捺不住的他们,肯定是会派人出来打探消息的,你们盯紧了凤阳山的各个下山要道,出来一个人等他跑远了,给本官就地解决掉。” “是,大人。属下们明白了。”黑衣人站起身,想着要离开,一个人又说道:“大人跟属下们谈话,还要刻意引开府里人的注意力,躲在这幽深隐秘的密室里,难道府上的‘钉子’还没有清理干净么?” 按照楚晏大人的手段,万万是不可能留着他们太久的。 “你们算是问到了点子上,那些人还不到拔掉的时候,是本官刻意留下来的。还有些用处,传传情报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里的“情报”自然是“假情报”,后面的人还没有挖出来,楚晏怎么能够将他们一一拔掉,反而引得了他人的警惕,那样岂不是就得不偿失了? 几个黑衣人似懂非懂,但是主子不想说的就别问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的,福了福身子,“对了大人,皇上前几日发怒,因为于凡大人罔顾法纪,刻意将大漠的事情复杂化,已经受到了处罚,皇上责令其闭门思过,更是将于凡大人手中的一切事务,全部都交由了邹闫大人,此事大人您看” 楚晏笑了笑,“无碍,咱们这皇上虽然赏识于凡大人的才识,可是也不会容忍于凡大人将他的命令置若未闻,更何况还是关于与西域友好相处的事情,没有立即降了他的官,将他贬谪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位置无人可顶。一旦三月底登科考试开始,头名状元一出,那么大荆的朝堂之上,就不会再有于凡大人这个人了。” 黑衣人不解道:“难道大人不觉得奇怪么?皇上对六司的掌司使都是包容心甚重的,于凡大人在自己的位置上也算是兢兢业业,再者大漠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理不清头绪之事,于凡大人既然已经接手这么久,手上肯定多多少少有了证据。再交给邹闫大人,按照邹闫大人那性子,肯定又是将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彻查一遍,更是浪费时间。皇上为何不让于凡大人戴罪立功,邹闫大人一旁协助,岂不是更快?” 没想到自己的下属能想到这些,楚晏的心甚慰,有些事不能告诉他们,可是看到他们这般好奇的样子,又不能全部隐忍不说,只好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如果是皇上刻意要削掉于凡大人的官职呢?” 几人更是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楚晏好笑的打趣着他们:“看你们这样子,还真的是要将皇上的心思摸透不可。这么些年了本官都未曾摸透皇上的心思,你们呀,还是少操点心,多做点实事吧。” 几个人脸上全都面露尴尬,虽然楚晏没有批评他们的意思,可是擅自询问这些不能他们管的事情,楚晏大人的态度,已经算是对他们很是宽容了。 “属下告退。”不敢多呆,几个人就要退下。 “对了,你们留一人守在外面,帮本官将影叫进来,本官有事情找他。”楚晏吩咐道。 “是。” 密道里一阵静谧,就好像整个密道里,只剩下自己了一样。楚晏戏谑的笑着,不知道是在笑一些什么。不多久时,影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一身常见的黑袍,将整个身子藏在里面,堪堪的露出一双眼睛。 “让你盯紧司马师,这些日子可有发现?”楚晏也并不跟他废话,直奔重点。 影福了福身子,低沉的声音像悠扬的乐曲,“回大人的话,自从皇上那边将孟阳与密阳两位县使大人入了狱之后,司马氏的动作小了许多,原先开凿的那个玉矿,更是堪堪的转了手,又派人快马加鞭的想要去黎阳,在登记簿上记上那么两笔。” “成功了?”如果司马师成功的将玉矿在登记簿上有了记载,到时候即使是查到了司马师的身上,他的罪行也会减轻了许多。 影摇了摇头,唇角微微勾起,才说道:“并没有,他派去的人被属下在半路拦截了下来,都是不经打的,属下还未用刑,他们就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的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什么事情?” 楚晏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说你就还是一根筋呢。也罢了,你这样本官反而习惯了,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变得聪明了,可能本官还不适应了呢。” 影不置一词,耸了耸肩,“大人,您就明说了吧,属下也不擅于变得聪明。” 楚晏凉凉的白了他一眼,“不就缺少一个引起祁川事端的么,咱们手上那么多的,随便一件事情捅上去,就会有人来查的。” “大人,属下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大人,我们先前不是已经查清楚了,祁川的那个司马大人,十有跟西域边陲那边的那位贵人有联系,相较于咱们去揭发,让他们自己暴露岂不是更好?” 楚晏闻言勾了勾唇角,欣慰的看着影,才说:“总归是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若非你的提醒,好好的一个局就浪费了。” “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先不急。”楚晏摇摇手打断了他,影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这件事情要做单靠我们还是不行,得需要人手帮助才可以。算算日子,现在正在为密阳死士发愁的子悠大人,应该快到孟阳来了,派人暗中盯着,一有消息,立马告诉本官。” “是,大人。” 崇阳殿内,烛火已差不多尽数熄灭,单单只剩下龙椅旁的,还有几支烛火,依然在摇曳。 “皇上,月已至中天。时辰已经不早,明日还有早朝,该歇息了。”犴司从殿外进来,看到景阳帝依然还在忙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景阳帝并未接话,反而更是出神的凝视着手中的画卷,伸出手来仔仔细细的在画卷之上摩挲着。像是在鉴定古玩艺术品一样。 “皇上,您又在看这幅画了?”犴司上前来,立于景阳帝的一旁。景阳帝也没有刻意遮掩住,像是故意让犴司看到一样,那幅画就那样赤果果的展示在犴司的跟前。 犴司淡淡的扫过两眼,触目所及满页的红,堪堪的撇过了头。这画虽然画得好,终归还是觉得不吉利了一些,那红色如火似血,妖冶又诱人。 犴司叹了一口气,自知就算自己再说下去,皇上也不一定会听他所言,就去休息。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崇阳宫的这番景象,无数次入夜以后,皇上就盯着这幅画出神,像是失了心魂一样。 犴司再次看向那幅画去,往日里景阳帝护的紧,从未让他有这个机会,可以“一睹其芳容”。 整幅画目之所及,皆为红色。画中的女子一身红衣,似西域风情又似蛮夷,与那背景几乎融为了一体,泼墨的长发是整幅画中唯一浓墨重彩的一笔。女子眉眼间神采奕奕,英姿飒爽的样子,实乃人间少有。 “犴司,你觉得这幅场景熟悉么?”景阳帝未看他,仍旧只是静静地盯着画卷,任由犴司在画上打量着,许久之后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了。 闻言犴司应了一声,本觉得只是妖冶而已,闻言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景阳帝手中的画卷,不知觉的就出了神。 “怎么,你也被其迷惑了不成?”景阳帝嗤笑道,歪着头看着犴司愣神的样子,好笑的说了一句。顿时将犴司的整个心思全部都拉了出来。 犴司自知失态,他只是太吃惊了而已,颤颤巍巍的应道:“奴才,女才只是觉得眼前这幅画所描绘的场景十分的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一般,所以一时间就出了神。” “呵呵,朕自是知道的,你无需紧张。”景阳帝转过头,双手拉着画卷两边,将其慢慢合上在再次张开,“若是说熟悉,你可以好好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听景阳帝的话,这里分明是他熟悉的一个地方,犴司不敢不听命,旋即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订在了那幅画上。 越看越觉得奇怪,最后更是难以置信,犴司惊呼出声:“皇上,这里面画的背景不不就是凤吟宫嘛!” 犴司的震惊在景阳帝的意料之中,他未曾关心犴司究竟会如何想,只是静静的摩挲着画里女子的面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凤与龙俱离,鹤也已西去,单单只剩下这幅画,既像是在缅怀,又好似是在纪念。” “皇上可是想着凤吟宫了?”犴司的“想去”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瞬间再次意识到了眼前人的身份,霎那间就改了话来。 “呵呵,你怎么会这么说?”景阳帝扭头看着一直低着头,自从看到这幅画以后就有些战战兢兢的犴司,好笑的问道。 犴司从景阳帝放松的表情,以及他说的话的青絮判断出景阳帝此时并没有生气,所以他说的话也就大胆了许多,“奴才只是觉得皇上看着这个与凤吟宫如此相像的画卷,还能看上这么久,想必是念着这些年寂寥无人的凤吟宫了。” “记着又如何,不记着又如何?凤吟宫冷落了这么些年,早已经是繁华不复,人去楼空的了。只不过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想到当初门庭若市的凤吟宫,如今也单单只剩下那稀稀落落c久无人探访的幽深宫城。心里就难免唏嘘不已。” 凤吟宫原主人是大荆仁帝贵妃苏落,虽然沁贵妃自始至终都不曾被加封为皇后,可是在后宫内尊荣确实不低的。沁贵妃受景仁帝专宠多年,更有最受宠的皇七公主傍身。以至于每到佳节,苏贵妃的凤吟宫竟比最初的朝凤殿都要热闹上几分。 只不过正如景阳帝所说“繁华不复,人去楼空”,当年的辉煌早已经觅不得踪影,静寂寥落的深宫宫墙,早已经寻不得最初的模样。 犴司噤了声,目光惊讶的盯着画卷上的女子,心中的震惊更甚,还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皇上,您是不是” 只不过犴司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景阳帝打断,景阳帝将画卷放在眼前的书案上,又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犴司,你说这凄清冷寂的深宫内苑到底是有什么好,能使得千万年来,无数的人都在觊觎这个至尊之位,为其争得头破血流。”景阳帝敲打着眼前的书案,语气尤其的愤怒,“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多少的人罔顾人命,大开杀戒。黎民百姓流离失所c食不果腹;兄弟姊妹间,更是勾心斗角。胜者为王,败者就为寇,难不成这皇位就单单是凭拳头可以争来夺取的么?难道” 景阳帝的话没有说完,后面的一句他始终都未曾真正的说出口,满腹牢骚的景阳帝,犴司还是真的很少见到。 犴司顿了顿,看着景阳帝不怎么好的脸色,说,“皇上何出此言,如今皇上大统,大荆已经数年风调雨顺,万民受之福泽” “如今就连你,朕也不能听一句实话了么?”景阳帝凄凉叹道,看着画卷中的女子,将其卷了起来放入黑匣子内,“明日就是二月初八了,它曾带给了朕无限的期待与欢悦。而今” “皇上,您” 景阳帝靠在龙椅上,伸出手来揉了揉烧疼的额头,唠家常一般的说道,“她该过二十一岁的生辰了,这么些年战战兢兢,就连偷偷的去看她一次都尚且不能。” “皇上,您可是在想着沁阳殿下了。”犴司比景阳帝大上几岁,也可以说是看着沁阳他们长大的,见惯了各种情绪的景阳帝,像是现在这样无限悲凉与感慨的他,犴司还真的是未曾接触过。 “呵呵,朕夺去了本该属于他们姐弟两个的位置,享受了他们应该有的尊荣,若是朕真的去见了沁阳,想必她会恨不得让朕去死吧。”景阳帝忽而变换了表情,脸上的悲凉之意,由一抹讥诮所代替,他在笑,可是笑容却不达眼底。 犴司叹息着,他不能说到底是谁对谁错,可是追根究底,自从皇上登基以来,质疑声就不曾断过。虽然甚少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可是泱泱大国,众口难调,难免会有几个爱惹是生非之人,提起那不该提及之事。 “皇上,您该歇息了,若是老是这样忧思过度,对您的身体也不好。”犴司决定不对皇上的提问发表看法,皇上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无论他怎么说,都不是绝对正确的。 可是景阳帝却没有就此收住的打算,反而继续问道:“犴司,你说今年,朕要不要去看一看她。毕竟兄妹一场。” 犴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景阳帝的话。景阳帝所说之事暗含的意思,他跟了他这么久,又怎么会不明白c不清楚。只不过虽然他会理解几分,但是景阳帝毕竟是君,沁阳殿下又是按律无陵墓无牌位的,想要去看一看她,皇上又该如何? 没等犴司想到应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听到景阳帝再次开了口,又是像在自言自语一样,“朕想,应该是要去看一看她的,朕这个位置,来的理所应当,朕不欠她的,也就不用对她有所愧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密阳城 经过周密的计划,贤王殿下c蔺蒙以及苏沛等人,先行出发前去孟阳。子悠与苏柠在后,带着密阳的将士们出发,随行的还有刚好大病初愈的锦书。 锦书本来是打算去跟贤王殿下说与他一起的,可是最后被子悠十分坚决的拒绝了,并且放出话来,只要锦书要去孟阳,必须随着他一起。 她的身子还不算是太好,要是让她骑马前去,总归还是伤身体的。好在他们后行部队不用急着往孟阳赶去,所以一路上行军速度并不是太快。 贤王殿下与苏沛的行动却是非常快,他们要赶在子悠他们到达孟阳之前,先行去跟楚晏取得联系,才好安排卫阳军与孟阳的将士们,能够前后夹击,争取一举歼灭。 “师傅,外祖父。孟阳可比不得密阳,虽然现在是初春,天气渐渐的变暖,可是孟阳毕竟是属于水滨之城,终年较潮湿。”贤王殿下骑着马,来到蔺蒙与苏沛的跟前说:“若是到了孟阳,一切事情交于本王即可,师傅,您与外祖父,还是保重身体为好。” 蔺蒙与苏沛相视一笑,苏老将军笑道:“若是论气候潮湿,孟阳又怎么比得上靑黎山上?老夫早已经习惯了,若是下山之后,小九你还是什么都不让老夫做的话,那岂不是显得老夫无能了。” 贤王殿下看了看蔺蒙,想着让自己的师傅,帮助自己劝一劝自己的外祖父,谁知道蔺蒙却也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无力的样子。 “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苏老将军向来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即使我去劝了,老将军也不见得会听啊。”蔺蒙当着苏沛的面,跟贤王殿下笑言,刚一说完,两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就彼此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苏沛爽朗大笑,“还是蔺大学士了解老夫,本就是为了解除密阳的兵乱来的,你倒是让老夫什么事情都不做,小九,你也是觉得外祖父老了么?” 贤王殿下匆匆忙忙的摇头,慌忙解释道:“怎么会!外祖父身强体健,小九会有此提议,也不过是因为想让外祖父养着身子,毕竟最后这件事情,还要仰仗外祖父才是。” “无须担心,小九。这点分寸老夫还是有的。”苏沛虽然领了贤王殿下的好意,却还是拒绝了,领兵打仗的人,即使多年隐居山里,然而出来的那一天,对于未知的战场,总还是有些难以压制的冲动。 如今的苏沛,就是这样。他与景仁帝南征北战,为大荆打下了不少的江山,稳固了大荆的地位,去敌军百余里。即使已经年逾半百,对于与死士的战场,他始终还是万分的期待。 “殿下,您就不要担心了。”蔺蒙也是劝着贤王殿下,道,“我与苏老将军相识二十余年,也算是了解老将军的秉性,殿下要是让老将军在这个关头,反而不要太忙碌的话,老将军心里怕是要觉得不舒服。” 贤王殿下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也是知道了他们不会听自己的话,也就打消了劝他们的意思,只是嘱咐道:“那么本王作为晚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前路凶险,无论是师傅还是外祖父,都要以自身的安危为首要。” 苏沛与蔺蒙互相点了点头,三人驾马带着数十个随从,一路策马狂奔,向孟阳的方向赶去。 贤王殿下那边还算是顺利,一路上除了遇到了稀稀疏疏的几个死士之外,并没有遇到大批量的敌人来。只不过相比较他们而来,子悠这边就不算是顺利了。 锦书先前应承卫阳军他们的粮草,虽然也都按照他们所需,如数的供给给了军队,然而当城内的百姓得知前些日子城外战争的事情之后,许多都自告奋勇的打算参军入伍。子悠与苏柠商量了一番,都没怎么想好到底应该怎么样处置,才算是妥善。 想要入伍的百姓太多,而他们的粮草数量有限,更不用说现在还刚是开春之际,能够供给给军队的粮c物种类有限,也成了他们现在要面临的一个难题。这也是为什么,贤王殿下已经离开了数些天了,而他们却迟迟的没有动静的原因。 “这些日子应征入伍的密阳百姓少说要有千余众,先不说现在咱们的粮草数量是否够,但是这么些人,就不容易安排了。”苏柠皱着眉头,忧心道。 打仗并不是有一颗不怕死的心,或者是有一身的蛮力就可以行的。这些日子应征入伍的人中,苏柠看了不少,其中不乏骨骼奇特c身手无双之人。只不过就算是如此,苏柠也不敢贸贸然的就将他们招致军中。 先不说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何,说是为了保卫家乡c守护密阳,正真能够做到公正无私,完全是为了密阳的人,苏柠敢说数量不到一半。 现在虽然是军队里面用人之际,可是这样不知目的的人,苏柠还是不敢多用。 “说来也是,乱世之秋,为了混得一口饭吃,或者想要声明具得的大有人在。虽然这些日子应征入伍千余众,可是真正是为了解决当前之乱的,怕是没有几个人。”子悠叹息道,也是了解现在的情况,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苏柠点着头,如是说:“可是如今若是把他们全部都打发走,也是怕民怨沸腾,让他们生了别的意思,反而更是不好办。” 子悠一时不说话,反而扭头看了看锦书,锦书注意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往一边坐了坐。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苏柠发现了,于是乎就看到苏柠疑惑的看着锦书,问,“锦书姑娘这个样子,莫非是有了比较好的主意?可否说出来让咱们来商议商议。” 锦书其实心里是拒绝的,她不想跟过去有任何的联系,就连带兵打仗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再去接触。如果不是这一次没有选择的话,她是万万不会露面的。 只不过苏柠既然问到了她,而且当她看向子悠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锦书挑眉,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欠虐,一时不给他颜色看看,他又有点飘。 “只是有一些的想法,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请了子悠大人与苏柠大人不要见怪。”子悠既然想看戏,那么她就让他好好的看一看,什么是沙场上将领的风姿! 苏柠笑了笑,无所谓的开了口:“本就是说出来,让找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我与子悠大人现在都没辙,若是锦书姑娘有办法,那岂不是很好。” 先前这个女子在密阳的所作所为,他都有听闻,只不过是没有想到,传闻中的锦书姑娘,见到一个竟然真的只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 锦书点点头,很是随意的说:“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如果简单的来看,也就是一个军队整编的问题,所以可以先不考虑其他的因素,单单的从的这些人的体质上来看,够格的留下,不够格的淘汰。” 苏柠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只不过,“这个方法好是好,单单考量士兵的身体方面,可以从中选拔出最适合的人来。只不过也有一个缺点,如今咱们兵发孟阳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若是此时再耗费大量的时间,浪费在测试他们的身体这一方面上,岂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锦书冲他摆了摆手才说,“苏柠大人这想的就有些偏了,行军打仗之事,甚少有军队首次出征就将手下的兵士尽数带走的,难不成苏柠大人觉得,只是密阳征兵的这些人,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房在战场之上,让他们独挡一面了么?” 子悠这时候才明白了锦书的意思,笑着睨了她一眼,暗叹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只不过苏柠这边,想法就跟锦书有些不同了,“咱们手上的人手不够,孟阳县内保守估计应该还有万余人的死士,咱们若是不将手下的兵力倾巢而出的话,怕是打不过他们。到那时候又该如何?” 原来苏柠打得是这个主意,想要将那边的人全军歼灭,锦书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提醒他说:“方才苏柠大人也说了,孟阳死士有万余众,咱们手上现在卫阳军只剩下不到六千人,再加上现在的一千来人,能够到七千人已经是不容易。可是苏柠大人有没有想过,咱们的战斗力是远远不及他们的,虽然他们只有万余人,可是却抵得上普通士兵两c三万人。” 苏柠沉默,他确实是打着想要将他们全军歼灭的意思,却忘了这一茬,两边的战斗力是不对等的,要是全部押上去,若是一旦失误,那么就是他们全军覆没了。真的到了全军覆灭的地步,他岂不是白白的赔上了无数人的性命? 锦书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把自己说的话,听了进去。所以锦书只是在刚才所说的基础上,默默的加了一句,“所以想要歼灭孟阳军的这件事情,咱们只能够智取,不可以硬碰硬的。咱们没有那个资本,也没有那个实力。苏柠大人,您说是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殷鉴不远,夏后之世 ()听了这些话,这时候的苏柠不得不对锦书刮目相看,可能是在山间沉寂的太久,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些本应该事先考虑到的问题。 苏柠也是虚心求教之人,直到自己的错误之后,立马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么在锦书姑娘看来,这个时候咱们应该如何做,才是比较正确的?既能为咱们谋取最大的利益,又能避免太多的无辜之人,死于非命。” 锦书看了看子悠,准确的捕捉到了子悠一瞬间看好戏的表情,于是乎 “锦书听闻子悠大人是皇上很是看的能臣良将,想必这些小事应该难不倒子悠大人。锦书只是一个目光‘短浅’c‘无知’的小女子,怕是说出来也不见得可以用。” 子悠莫名的想笑,这番无赖的表情,很是让他心驰神往,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对,说不定他还会做出来什么事情来。 “既然锦书姑娘已经开口了,本官也就不藏着掖着来。”锦书正了正神色才说:“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众所周知的。咱们的人不够,所以既然要智取,咱们首先就是要打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即使人数再多,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这样做的话,岂不是要先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苏柠继续说,“如今,若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最有可能就是先行派人摸清楚密阳的情况,然后再举兵压境,将密阳城收入囊。” 子悠点了点头,才说:“死士们早已经习惯了凤阳山上的气候,再说如今是春季,凤阳山上万物复苏,想要狩猎或者是其他什么方式填饱肚子很是容易。咱们虽然可以围山,阻断他们的粮食运输道路,可是咱们这边是耗不起的,所以这个方法不能用。” “嗯,确实是如子悠大人所说的情况。他们有偌大的一座山,咱们不能够轻举妄动。只能够等着他们下山之后,从后面阻截了他们的后路!”苏柠瞧着他,迎合的说。 子悠顿了顿,“再说有了先前的教训,他们肯定会谨慎许多,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打乱他们的计划。” “嗯。”苏柠点了点头,“既然是‘粮草先行’,那么咱们似乎并不用急着出兵了,只要去跟孟阳县使楚晏大人商量好,前后夹击,等着他们大部分都离开凤阳山之后,再出!” 子悠点点头,“还有比较重要的就是,方才锦书姑娘所说之事。虽然咱们人较少,可是打仗必备的,咱们一一都不能少。更何况这件事情事关数千人性命,更是不能够大意。” “正好咱们这边却粮草,如今倒是迫不及待的想他们‘粮草先行’了,打劫一番,给咱们这边填饱肚子。”苏柠想的物尽其用,可能会将孟阳那边过来的一群死士给气死。 子悠点头,才说:“咱们现在必要的事,要将卫阳军全部整编好,哪一支部队负责押送粮草,哪一队人是前锋部队,哪一部队是流动或者是后备军,都要有确切的安排。” “至于现在密阳的这一千号刚入伍的新人,就将他们好好的先训练训练吧。军队里面将就团结与听命意识,这一些若是他们都学不会,没必要将他们放在军营里。”锦书悠悠的接了一句。其他二人听后都稍稍的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只不过这个将领,可能还要再选一个,苏柠大人应该是没有时间训练新兵的,所以”子悠想了想,再次提出了一个问题。 苏柠想了想,也正是这样,他与子悠可能二人,都要为了军队的整编而奔波,可能是没有太多的时间的。于是两个人同时看向了早已经出神的锦书。 锦书注意到旁边灼热的目光,再联系刚才自己听到的一些话来,忙不矢拒绝道:“你们二位大人不用看锦书,我是不会帮你们训练新兵的,若是你们真的找不来人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人推荐。” “谁?”两个人异口同声。 锦书眯着眼,才说:“这话应该问子悠大人你自己,当初本姑娘千辛万苦的从孟阳城边,将落荒而逃的林霖副将抓了回来,可是前些日子本姑娘竟然听说,子悠大人已经将他处置了去” 苏柠闻言立马瞧向了子悠,子悠盯着两边都灼灼的目光,想着自己这些天确实是将那个林霖给忽略了去,索性那俩人现在都还在自己。 “这里之间有一些失误。”子悠试探着说道:“锦书姑娘,你所找的那个林霖副将是假的,至于那个真的,本官也认识。若非今日你提醒,可能这件事情都被本官弃之脑后了。” 锦书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出这样的失误,不置信的说道:“怎么会是假的,还真的让人火大!” “这件事情以后再跟你说,那个人确实是假的,真的林霖本官也认识,现在也在密阳。前些日子本来是想锦书你醒了之后,交给你处置的,可是这些日子都被事情耽误了去。” 锦书点点头,知道子悠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也就没有追究。 苏柠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就没有多说,“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就麻烦子悠大人了,事情紧急,还需赶快。” “那是自然。” “看着现在密阳也用不到我,我先离开与小九他们汇合,将这些事情同他们说个清楚。” 凤阳山里 一个巨大幽深的洞穴,隐藏在密林的深处,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金色战甲,就连脸上都被铠甲覆盖的战士。 “将军,将军。咱们派去打探密阳消息的人这么些天了,一个都没有回来。”看到他从洞穴里面走出来,从旁边的一颗树下匆匆的跑了过来,半跪在他旁边,颤颤巍巍的说。 身着金色战甲的男子缓缓的转过了头,视身前跪着的人于无物,声音沙哑道,“一个都没有回来,那么苏冼呢,可逃回来了?” 半跪着的男子轻微的摇了摇头,急忙的趴着身子,两只贴在地面上,“回将军的话,这么些日子并没有接到任何有关苏冼将军的消息。甚至于连他下的那些副将,都不曾得知消息,到底是死了,还是被他们抓住了。” “呵呵呵呵呵”战甲随着他的笑声都在震动,跪着的人身子瑟瑟发抖,就听到那将军毫无情绪的继续说:“死了倒还好,就担心是被捉住了。不过也无妨,总之还是知道了对方的实力不弱,白白损失了八千死士,这笔账本将军迟早要讨回来!” 半跪着的人松了一口气,缓缓地从地上撑起了身子,半试探着的问道,“那么将军,咱们接下来是要做什么?就此按兵不动,还是派一些人去,再探探对方的虚实?” 金色战甲的将军摇了摇头,铁器摩擦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的人浑身都不怎么舒服。 “不用,如今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你们都不可擅自行动。”将军一字一顿的说道:“密阳那边看来苏冼还真的是不怎么了解,竟然能够抵抗本将军八千死士,想必是有了不容小觑的人物。” “那么将军难不成咱们就此按兵不动,只等着他们来找来么?” “不不不。”仍旧是沙哑低沉的声音,“帝都黎阳的那位不是已经回去了么,这么些年没有见过他,还真的是想跟他叙叙旧了。” 跪倒在地的那个小士兵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像是懂了他们将军的意思,“将军是想从那边的那位贵人的身上,希望他能给咱们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么?” “不是他与咱们,而已经是我们了。”铠甲将军冷笑着对他的话提出了质疑,忽而转头继续看着他,“几年前未到达目的,他以无耻的段将本将军与他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早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了。如今咱们有难,本将军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会。你说是么?” 跪着在地上的人,感觉自己的膝盖都快跪碎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了解自己主子是什么样子的男人,若是他一个不开心,或者是感觉被挑衅了,那么他的性命,可能也离死亡不远了。 “将军将军想怎么做,请告知属下,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铠甲将军忽而转身,直接正对着他站着,许久都未说话。像是一阵冷笑,又像是一阵轻嘲,从他的口溢出,就听到宛如从地狱出来的人,“他从本将军这里讨了什么,本将军就要从他那里讨一些什么,本将军所受的耻辱,所爱的人一切尽毁,全部都是拜他所赐!” 森冷的声音引得周边的风似乎都冷了几度,他在寒风之瑟瑟发抖,可是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将军,硬生生的隐忍了刺骨的冷意,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号令。 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转眼之间,那人一将在几步开外。他的声音随风而来,“帮本将军告知离王殿下,他若是办不成我们所谋划的事情,那么本将军不介意将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如数告知上听。” 他所爱的人早已经不在了,所以他早就再也不在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大人,他们已经来了。”楚晏坐于书房内,上捧着一本书,拿着一支笔在批注着,从外走来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楚晏未抬头,只是拨弄着的书籍,细细的看了两页才回话,“哦?动作倒是挺快的,看到的是几个人来的?” 黑衣人脸上诧异骤现,愣怔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晏久不听到他说话,上提着一书页,偏过头看向来人,出声道:“怎么是这副表情,见鬼了不成?” 说完再次转过头去,继续看着书籍,淡漠冷静的样子都不像是遇到紧急的事情。黑衣人慌忙道:“大人怎么知道,来的只有几个人呢?” 楚晏轻笑,摇了摇头才说:“怎么,你还想着他们将密阳军全部都带过来,一起去送死么?” “大人,这” “咱们的子悠大人可不是一个大傻子,皇上那样的看他,他又在合阳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像是默默无闻c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私底下到底做了多少事情,没有人清楚。” 黑衣人恍然大悟一般的说:“偶然想起了当初大人所说,合阳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想要插都不能。这些看来都是子悠大人的笔了?” 楚晏点点头:“内役司分司使王振为祸合阳那么些年,你当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只不过是懒得望皇上那里捅罢了,咱们这个子悠大人心里的一番怨气,还是很重的。” “可是他身为臣子,为大荆尽忠本是臣子的本分,子悠大人这番的不重君臣之道,咱们的皇上岂能容忍他至此” 楚晏随将的书放在了一旁,撑在桌子上凑着头,闭着眼睛缓声说道:“咱们的皇上是看良臣之人,自然是不会轻易对他出的,再说了,这位子悠大人明面之上又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即使是皇上,没有一个准确的证据,皇上也是不会出的。” “可是按照大人所说,子悠大人明显是无心于朝政的。皇上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于他,就不怕他有心为难,不好好交差么?” “这个倒不是皇上安排的,是子悠大人自己请旨要来的,皇上见到可行,也就没有阻拦。”楚晏继续说道,跟他解释了一番,“再说算了,跟你说了可能你也不了解,还是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对于楚晏说话只说一半的样子,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大人,那要接待么?来人还挺多的,看起来加上随从似乎有近二十个人。” “子悠大人自己应该没来吧。” “看起来是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公子哥,但是是不是子悠大人就不能够确定了。大人,您看这” 楚晏随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子悠大人似乎跟咱们的贤王殿下分开来行动了,如此一来倒是好办多了。吩咐下去,若是子悠大人来的话,就说本官不在,如果是贤王殿下,那就立刻来告知本官。” “是,属下遵命。只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大人为何单单不见子悠大人,子悠大人可是有哪些地方得罪大人了?” “得罪可是称不上,只是暂时不适合与他见面罢了。”楚晏笑道,闭着眼睛摆了摆,“若是现在就见到了,还指不定两个人会打成什么样子。本官已多年不动武了,这一时出还打不过他,总得要留一些时间,让本官去练练拳脚不是。” 楚晏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轻松。像是在诉说跟老友之间的亲密趣事一般,看得出来两个人似乎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了。 疑惑不止,黑衣人随即就问出了声来,试探的说:“大人这话的意思,可是与子悠大人是老相识了?” 楚晏看得出来心情是很好,这番试探的话问了出来,都不见得他恼怒,反而笑呵呵的说:“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只是一场往事,谈起来也算得上是飞短流长了,就不再提了。” “是,大人。属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距离城门口大约十里,再有一会儿他们就会进城了。大人要不要现在先去避一避?”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轻声,这件事情要是真的避开了,岂不是觉得太没面子了。 楚晏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怎么他来了我就算打不过他,也不用躲着他走吧,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好久没有动了,这么一想想,竟然还有一些紧张” “大人,大人。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您的好朋友,现在吵着要见您。”楚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通报声打断了。 楚晏立刻正了正神色,目光懒洋洋的瞧向来人,“又怎么了,是火烧眉毛了还是有人来抢劫了,瞧你这慌慌忙忙的样子,能不能稳重一点。” 来人急忙道歉:“属下知罪,只是来人确实是太过于强势,属下们抵抗不住,现在正在整个府搜寻着大人” 楚晏听着那人说话,忽然被窗外一阵阵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到,似乎是屋顶上的瓦片,被人踹下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被打碎的声音。 瞧着这破坏力十足的样子,楚晏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头疼的扶了扶额,起身走到窗前,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抹玄色的身影,在房脊上跳来跳去。 “我说赫连殿下,能不能每次出场都这样的令人猝不及防,你这样打碎了本官这府上这么多的东西,让本官很是惆怅啊。”冲着窗外一阵喊,楚晏看到那在房顶上如履平地的样子,就不敢想象。 头顶传来赫连宸十分欠打的声音,“楚副将,本殿下千里迢迢的从大魏赶来你们大荆,你不派人来迎接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让他们将本殿下拒之门外!信不信本殿下一封告状书呈于你们的皇上,让他治你一个怠慢之罪!” 楚晏丝毫都不惧怕他的威胁,两个人像是十分的了解彼此一样,吵吵闹闹的。楚晏不着痕迹的反击道:“那还是先请皇上治一治,赫连殿下这随意破坏大荆财物之罪吧。大荆条例可是明规定,随意损害他人利益,可是要被惩罚的。” “楚晏副将,你还真当本殿下不是你们大荆的人,就不知道你们大荆的律法到底有哪些了?你这话阿,去骗骗几岁的小孩还好,若是想来骗本殿下,是不是需要用一些高明的招?” 他与沁阳交好的时候,可是时不时的就会来大荆坐上一坐,律法即使他不能全部弄得齐全,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向他这样的道行,还是多修行几年才是。 “呦,听赫连殿下这话说得,本官诓谁都不能诓咱们的殿下不是,殿下可是少年将军,若是一个不开心,一刀把本官砍了,本官可就找不着地方去哭了。” 楚晏话音刚落,就看到窗子前面有一个大脸向他这边倒了过来,楚晏定定的不动,就看到眼前的人依倒挂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楚晏副将,这么些年了,你就不能用这个方式配合本殿下一次?适当的往后退两步?” 赫连宸对其十分的不满意,他就不能配合一下自己,要知道这样倒挂着很累的是。 “本官也没有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赫连殿下还跟以前一样,只好这么一招。”楚晏静静地反击着,两个大男人的脸凑得非常近,似乎稍一向前,就能挨到一起了。 “看你这满是哀怨的样子,本殿下就知道你又在私底下偷偷的骂本殿下了,没事,本殿下大度,不跟你计较!”赫连宸一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在了原地,迈着步子向楚晏走了几步,趴在窗台上,与楚晏隔着一堵墙,问候道:“楚晏副将,这么些年了,别来无恙啊。” “承蒙殿下惦记,这几年虽然没什么大的功绩,可还算是生活的不错。只不过是少了些自由,与赫连殿下相比,自然是比不得的。”楚晏扶了扶身上的衣服,似笑非笑的看着赫连宸。 赫连宸未接话,绕过墙壁从正门走了进来,也不等人招呼,自顾自的坐下,四处打量着这间书房的布置:“这里的景色倒是不错的,楚晏副将还真的是有眼光。” 这里的景色确实是不错,楚晏在墙的四壁都开了窗,从里面看过去,可以看到四周不同的景色,颇有几分“移步换景”的效果。 “马马虎虎罢了。”楚晏跟刚才在房间里的两个下属打了招呼,让他们先离开,自己走到赫连宸的对面,在那里坐下,“怎么赫连殿下这样的有兴致,竟然会来找本官,可是没地方玩了?” 房间里碍眼的人都走了,赫连宸才转过头去,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与前几年的风光齐月相比,并无多大的改变,只不过那一身正直的将士气息,却稍稍的还是减淡了一些。 “本来听到‘楚晏’二字,本殿下还在想到底是不是你,才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啊还真的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听到这话,楚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片刻又恢复正常,“怎么,见到是我,很是奇怪么?” 赫连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楚晏,虽然眼前的容上未有太大的变化,可是他的心总有说不出来的诡异,再者他们也都是认识了许久的人,赫连宸也不想兜兜绕绕。 “只是觉得你与五年前,似乎是有一些不同。”赫连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总觉得你不像是几年前的那个靳晏了。可是现在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改变。” 样子没有变,那么只能是心变了,这几年所过的生活怎么样,其的曲曲折折c坎坷苦痛,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楚晏的嘴角一抹笑容显得尤为的讥诮,像是在看着赫连宸,又不像是再看他,“毕竟已经五年过去了,当初的那个靳晏早已经不是了,而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楚晏,他也只愿意做楚晏。” 赫连宸原本想要跟他叙旧的心一瞬间的凝固了下来,看着楚晏的目光由疑惑变为了清冷,“只想做你的楚晏,那么关于靳晏的一切,你是不是都打算全部将它给抛弃了?就像最初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点一点的将它从你的身体里c从你的记忆里,剔除掉?” “本就是一些不开心的记忆,留着又为何?”楚晏的反问更是清冷,两个人之间的情绪瞬间降至了冰点,“赫连殿下若是只是来找老友叙旧的话,那么本官欢迎。若是殿下一直揪着以前不打算放的话,那么恕本官不能奉陪了。” 楚晏说完就站起了身来,背对着赫连宸。 赫连宸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地变成了陌生,说出的话来也不似刚才,反而多了几分的沉重,“我原本以为,不论再过多久,你c我二人,包括沁阳c欧阳靖在内,都会是随时都可以说说真心话的人,从上一刻往前,我心里的这个信念都不曾改变过。” “”楚晏背着身子,闭着眼睛,不想看赫连宸的样子,他的表情,甚至还想逃避。 “如今看来,倒是你楚晏一人,亲的打碎了我的信念。”赫连宸低着头,“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对你要求这些,毕竟沁阳已经不在了,你有权利选择” “赫连殿下若是只想提起这些话,那么就不必了。”楚晏冷冷的打断了赫连宸未说完的话,“如果说亲打碎殿下信念的人,那也不是我,五年前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沁阳殿下自己亲打碎的。我已经受够了像狗一样活在这人世间,匍匐在人的脚底,只是为了得到他们的一点施舍。那样的生活,我经历了一次就不想在经历第二次。赫连殿下,若是您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还请你不要打碎我现在的幸福。现在的我跟在皇上左右,拥有的是前所未有” “呵呵,你不用再多说了。”赫连宸的笑声凄厉又哀怨,“没想到直到现在,你竟然都不肯认清事实。沁阳当年到底有没有谋反,你心里” “够了,殿下!”楚晏已经不打算再听下去,出声拒绝:“本官留殿下在这里,是看来往日朋友一场的份儿上,自然是该好好的招待招待。若是殿下这么喜欢翻旧账的话,那么本官觉得,咱们二人就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楚晏的身后再无人接话,静静的听了许久,只有一连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从房间内到外面,渐渐的再也听不到。 脚步声虽轻,可是一脚一脚的似乎踩在了楚晏的心头。早就知道他们二人一见面,最后会是这样的场景,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就在预料之,可是为何他的心头,却还是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赫连宸什么重话都没对他说,反而让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为赫连宸的到来,提及的那个人,渐渐的勾起了楚晏的回忆。 年前,他是南疆瘴人下俘虏的一名。那一群瘴人性情十分的残暴,最爱戏弄周边各国往来的人,又因为大荆时不时的都会去征讨,想要彻底的将瘴人收服,所以离他们最近的大荆,里面诸多的黎民百姓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他们的段十分残忍,将捉来的大荆的百姓肆意玩弄,就像是人类看猴子表演一样。在南疆,他们这样活生生的人,也就成了供他们观赏最为主要的一部分。 当时的他名字还不叫楚晏,也不过只有十一二岁,整日被那些人驱赶着,做一些非身体承受极限的事情。楚晏记得他最忙碌的天,被八个瘴人抬来抬去,几乎进行了十一二场的表演。 小小的孩子自然比不得身矫健的大人,只是当着他们的玩物,为了少挨一些打,他们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去做什么,甚少会反抗。 他记得他表演过钻火圈c跳高c扑食c赤打猎。他们将他放在一个很大的场地里,周边放在无数的野兽的笼子,他与小伙伴们就被放在场地的间,只等着周边的火把全部燃起,他们就要去与那笼子里,最为凶猛的野兽做搏斗。 他未成为俘虏之时,曾经跟着自己的父亲学过几年的武术,教训一两个野兽不在话下。可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野兽被放进来,周边也布满了蛇虫鼠蚁,在他的四周爬来爬去。他的体力渐渐地有些不支,就要往地上滚去。 受了太多的罪,可能是对世界失望了。就将希望寄托在了神明之上。他不止一次的向上天祈祷,希望能够有一个英雄,用他的铁骑踏破这一方的牢笼,还他自由之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祈祷有了结果,就在那个瘴人所谓的最高祭礼的盛宴上,在他倒地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千万铁骑奔腾的声音。再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他在大荆官兵临时驻扎的帐篷里睡了天夜才醒来,长久的缺少睡眠c确实食物,已经让他瘦的不形。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甚至安稳的睡在干净的床铺之上,他很长的时间内都觉得自己是已经到了天堂。 可能是因为这辈子受苦太多,所以上天有好生之德,没让他下地狱,反而让他上了天。他傻呼呼的还在这样想着,就听到什么东西被掀开的声音,随之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 “殿下,里面睡的那人,他醒了。殿下要不要去看一看。” “嗯,这就去。” 一声好听的女声在他的不远处响起,再接着又是一声帘子垂下的声音,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摸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你醒了么,是不是饿了?” 这女声还真的是好听,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听更多,使劲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十分俊逸的面容,她离自己仅仅只有十来寸的距离。 “你是仙女姐姐么?怎么会生的这样的漂亮。”当时的稚气的话语,在现在听来,仍旧是那样的好笑。楚晏想着就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当时的那个小男孩,除了无知他还很是无畏。 当时的他刚刚清明,不由自主的就有想着要睡过去,恍惚间就听到了一声轻笑,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子似乎没有再开口,反而是刚才进了这里又出去的那个人开口说:“殿下,听见了吧。这小孩已经睡糊涂了,看到一个漂亮姐姐就叫做仙女姐姐了。” 他的心里一阵恍惚,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那个刚才被自己叫做仙女姐姐的女子开了口:“橙儿,你去给他弄点吃的来,他睡了这么久,一定是饿坏了。” “是,殿下。” 然后就又是一阵脚步声,他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向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个女子,只听到她轻声说:“你别怕,坏人已经被赶跑了,以后也没人会那样对待你们了,你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女子的声音像是一曲悠扬的琴曲,瞬间就将他飘远的心思俘获了,“你是谁,为何会来救我们?” 他能感觉得到那女子的轻柔的穿过他的头发,扶着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我啊只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见不得他们那样欺凌你们,所以就忍不住出了。只不过啊,终究还是晚了一些,让你们受了那些非人的待遇,我很是抱歉。” 长久压抑的心情顿时找到了突破口,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原本困顿的身子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猛地扑向此时轻声安慰自己的人,长久不流泪此时的眼泪却像是开了闸的流水一般,止也止不住。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那些无厘头的指控,现在想起来,都还是觉得自己十分的任性,可是当时的那个女子,却一丝不漏的都接受了。 “你若是早些来,我们也就不用受这些苦了。那些野兽好可怕,那些蛇c蝎子,它们都在咬我,还有人用锁链锁着我的双,他们不让我们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可能是黑暗许久的天空,突然间透过了一丝光亮来,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丝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抱着她的脖子不放。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楚晏一直记得清楚这一句话,他提心吊胆了无数个日子,自从落到了那些人的里,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是黑夜,什么时候是白天。每次都等到他实在是累的受不了,扛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会将他扔在一旁。 他早已经精疲力竭,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最开始他跑过两次,每次都被抓回来,被他们打得皮开肉绽的。那些抽他们的鞭子上,都撒有盐水,抽在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后来,他已经不敢跑了,不知何年何月,没有时间观念。看着身边被送来一个一个的人,又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去,再换来新的。 他也曾想过,就这样死了算了,反正父亲被他们打死以后,他本来就是无依无靠的了。可是他又想,他不能就这样死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这样死了到了黄泉路上,他的父亲不认自己了又该如何? 熬过了一日又一日,终究还是活的有一些盼头。 当时的他最多应该只有十二岁,因为他并不记得自己被关了多久,父亲又死了多久。 “你看起来似乎跟我弟弟差不多大,你还有家人么,要不然等到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送你回家如何?” 那女子似乎是无心的一句话,他的心头却涌出了无限的哀思,吓得那女子立刻伸,将他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怎么又哭了,听与你一起的小伙伴说,你与那些野兽搏斗的时候,很是勇敢。” 那是除了父亲之外,第二个人在夸他勇敢,他哽咽着,想起父亲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男孩子是不可以轻易掉眼泪的,有坎坷就要勇敢的迈过去,有不舒服就要说出来。有冤的要学会报冤,有仇的就要强大自己,以后来报仇!” 他哭的更是厉害,抽泣着:“我的父亲,被他们杀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能是因为他说的话太沉重,女子也不再说话来,只是用抚上他的后脑勺,无声的安慰着他,直到他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你若是没有了家人,那以后做我的家人如何?我方才已经说了,我有一个弟弟,与你的年龄相仿,你若是认识了他,想必很是能玩到一起去。” 他看着那女子好看的眉眼,痴了。想着那男孩有这样一个美丽的人儿,作为他的姐姐,他应该很是幸福的吧。他是不是也可以,拥有这样梦寐以求的幸福? “你不必急着回复我,好好的想一想。我在这里,可能还要待上四五日的光景,我会派人守在你这里。你若是想好了,跟他说一声,他便会带着你前去寻我。” 当时的他似乎是傻了,一时半会都没有接话,那女子也不勉强他,等着她所叫的橙儿端着吃的上来的时候,她说:“你先在这里看着他,我那边还有一些事情,去去就回。” “是,殿下。” 等那女子一走,他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太久没有吃过东西,这时候送到他眼前的,不论是什么在他看来,都是难得的山珍海味。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大荆尊荣加身的殿下沁阳,这次是奉旨前来平乱南疆。他们接下来要准备攻打南疆腹地的十二座城池,据说那里毒瘴千里,是个最为难以攻破的地方。 而且他也知道了,如果不是扣押他们的那些瘴人,为了博取众人的眼球,将他们从腹地偷偷的遣送了出来,而且肆意的开始就地表演的话,他们也是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被拯救的。 知道实情的那一刻,他在感谢上天,听到了他的诉求。他更感谢那个女子,给了他重生。他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要向她所说的那样“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那一仗的结果,没有多久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战无不胜的殿下大败,被人困在了瘴林里,几乎快要出不来。沁阳当时的副将欧阳靖,冒死拼杀冲出了一条血路,背着沁阳冲过敌方的防锁线,自己却受了重伤。 看着前两天还在关心自己的女子,一时间成了这样,他的心里哀戚。难不成靠近自己的人,最后都会只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等到自己身体刚好,就迫不及待再去送死的人。当时的沁阳刚刚可以骑马拔剑,就再次带兵离开了军营。当时已经大好的他,像一个绊脚石一样,拦在了她的马前。 “不许走,养好了再去。”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执拗,他将她视为自己现在最为亲近的人,他不能再看着她去送死。 此时的沁阳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好说话,她冷冷的坐在马背之上,身上穿着银色的战甲,拿剑指着他,“看在你不是我营之人的份儿上,今日之事就不以军纪论处,若再犯杀无赦。橙儿,将他带回营帐之,没有本殿下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当时的他觉得沁阳有多么的不近人情,后来的他就有多么的后悔。南疆之事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耽误了,必须要速战速决的。 这次的战争,经过了半个多月,他们胜利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次出征明明是同样的人,反而结果却是千差万别。这次的她一身战甲c威风凛凛的归来,浑身上下再无了最初见的亲和的感觉,只剩下沁人心骨的冷冰冰。 她一回来就躲在了自己的帐篷之,他想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悄悄的跑到了她的营帐之外,橙儿给她送吃的时候发现了他,跟她说了一声,她让他进去了。 “你今天不开心,为什么?”为什么打了败仗却还是不开心,当时的他不明白。 她凄厉一笑,看着眼前被人端来的饭菜,一口未动。许久之后,才将他拉在她的跟前,整理着他的衣服,慢悠悠的说道:“你还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明白。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利。就像是前些日子,受尽他们奴役的大荆百姓,就像是现在,受尽奴役的他们。” 当时的沁阳还说:你还要知道,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总有一天,会统统的实现的。不要对现在心存侥幸,你所做的一切,都有老天在天上看着的。 这场战争,已经死了很多的人了,我不想再流无辜人的鲜血了。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她所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后来跟着她回了黎阳以后才清楚。原来在她带兵攻克十二座城的时候,里面从 各个方向c各个地点,涌出来了无数大荆的黎民百姓。全部是被他们瘴人当作玩物,捉来大荆的。 那些城里的瘴人已经被控制,然而被他们视为同宗c同族c同袍的人,却向他们下了杀。 他们一个一个被救出来以后,像是在那些瘴人的折磨之下,失去了心智。看到被绑在地的那些曾经对他们下的人,他们抢来官兵的刀剑就向他们刺去。她下的士兵拼命阻拦,可那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见谁都砍。 当时的她正忙着去清理每座城里首领的巢穴,顾不得安置他们这些人,那些一个一个的官兵也不是吃素的,看到自己的同伴被砍伤,或者刀剑被夺走,就一个一个的向他们杀去。 最后沁阳赶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尸横遍野c血流成河,各色衣着混合,整整的一座城里的人,竟然都被杀光了。 到底是谁造的孽,这件事情又到底该怨谁,此时已经没有了定论。沁阳骑着马,看着眼前一片悲壮却又满是血腥的场景,第一次知道了锥心之痛是什么。 她因为南疆一事一战成名,景仁帝为了保住女儿的声誉,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再者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虽然不是沁阳主导的,却总归是她管理不当造成的。 回到黎阳的她,一方面迎合着那些人的奉承,一方面又被自己的心里障碍紧紧的压抑着。那时候刚好碰到了赫连宸来黎阳为她庆贺。 “嗬,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赢了什么。是赢了人心,还是赢了声誉?”她借着醉酒,跟赫连宸讲了在南疆发生的一切,而当时很不巧的是,自己随着她回到了公主府上,刚好来找她,将所有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听了个明白。 赫连宸没想到间还有这些插曲,除了安慰也并无他法,一向能言善道的他,此刻也跟失了声一般,许久之后才挤出来一句:“沁阳,这件事情不怪你,被虏去百姓再多,也过不了百,若是将士们当时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他们砍,那样就是英雄所为了么?” 沁阳不说话,还是一直在哭,赫连宸的心软了,“你要知道,他们是英雄,可以死于敌军上,也可以死于铁骑之下,他们也想不到竟然会被自己人攻击,一时间怒火攻心,也是情有可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鱼在在藻,依于其蒲 ()“谁?”赫连宸话刚说完,沁阳还未有说话,就听到旁边“噗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入了池塘之。赫连宸立刻站起身来,冲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听到赫连宸的声音,他在急忙之慌忙跑向另一边,却不小心踩到了池塘边的一块大石头,没想到那块石头却是个不稳当的,刚一踩上去就摇了摇,将他整个人晃到了池塘里。 “哥,救人。”听到人落水的声音,沁阳收起了哭声,抓着赫连宸的胳膊。赫连宸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跳下了荷花池。 沁阳什么都学的很快,但是有一点不行,就是不会水。她是个旱鸭子,一到水里面扑腾不了两下,就吵喝着要上去,这种救人落水的事情,即使她再急,也不会去。毕竟在给人添麻烦,她也不愿意。 “这臭小子还真的是挺重的,差点没有累死本殿下。”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赫连宸这个人,有些放荡不羁,有些玩世不恭。这样的人他还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成为大魏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他这一掉成了名,不仅招来了赫连宸跟沁阳的注意,呼救的声音同时也招来了沁阳府上的人。沁阳解释说他是被自己从战场上救下来的,看他体格十分的好,所以想带回来培养培养。 来人对沁阳的话,自始至终都深信不疑。而他也一直都躲在沁阳的身后,这么大的阵仗,除了回帝都的时候见过。 “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的吧。”来人走干净之后,只剩下了沁阳c赫连宸以及他自己。赫连宸对他正色道。 他当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说出去会有什么影响,只记得当时赫连宸的神色很是严厉,他点了点头,对这些事情闭口不言。 再后来,他跟在沁阳身后一年多,期间见过沁贵妃c见过景仁帝,见过赫连殿下,也见过那个备受景仁帝赞赏的子悠大人。 他能在瘴人的下活下来,就凭着这一个,被沁阳当作了重要的对象,时常的行走在军营重地之间,沁阳教了他许多东西。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他当时的年龄虽然只有十二岁,只不过可能是因为从小习武的原因,父亲也是一个武夫,所以他从小耳濡目染,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在沁阳的指导下,就可以独当一面。 景仁帝没多久也听说了这个沁阳从外面带回来的小孩子,刚好他也来到沁阳府上,想着这个时节也没什么事情,顺带想着去合阳再走一遭。 在那里,他碰到了刚上任大半年的子悠大人,两个人年龄上差几岁,可是却十分的有话说。子悠大人见识广c学识渊博,他跟着子悠大人学到了很多。 景阳帝看他们两个十分谈得来的样子,甚是开心。夜晚他在院子里看书的时候,景仁帝似乎是刚巧路过,说:“有你们今日如此,朕心甚慰,大荆有望矣。” 他匆匆站了起来,拿着的书籍掉在了地上,慌忙请安:“属下参见皇上。” 他现在是沁阳招至军的人,按照道理见到皇上应该行军礼,可是现在也不在军营之,景仁帝也不甚在意,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你无须紧张,只是偶然路过这里,碰巧看见你在读书,想着过来跟你说两句话。”景仁帝这人不生气的时候很是温柔,跟四殿下某一方面其实有些像。 他站在原地,战战兢兢的,以前总是跟着沁阳,现在沁阳不在身边,他有些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也不知道景仁帝想要说什么,“属下谨遵皇上圣谕。” 景仁帝先是笑了笑,看了看不错的月色,“朕这丫头从小就无需朕的关心,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就连想要去南疆打仗,也是她自命前去的。” “沁阳殿下战功卓著,是大荆的福气。皇上你无须为她多担心。” “说的倒也是,只是朕这心里总是觉得隐隐不安。”景仁帝望着天上,顿了顿才说:“沁阳是朕的掌上明珠,朕对她总归比其他人了解几分。朕总想趁着还能动弹的时候,为她妥善安置。她功绩虽多,可毕竟是女儿之身。朕在的时候还好,可以护着她,就怕这” 景仁帝的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他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明白了景仁帝的意思。寄人篱下c多苦多难的早已经让他懂得了怎么样看别人的脸色。 “皇上说哪里话,您正值壮年,沁阳殿下在皇上的庇佑之下,又有这么些人拥护。她的未来,可谓是光明一片。” “呵呵。”景仁帝轻笑,“朝堂之的事情,总是瞬息万变的。沁阳下能用之人虽多,可是大部分都是在明面上的,且都是武将,少了臣打理,朕也不放心。” “皇上的意思是?” “朕想跟你谈一个条件,答不答应在你,你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皇上请说。” 他当时没想太多,沁阳是他最后的一颗稻草,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要去试上那么一试。景仁帝似乎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深意更加。 “这件事情,你确定不用考虑了么?” “属下已经确定了,请皇上明示。” 景仁帝听后并没有即刻回答,反而摸了摸自己腰间带着的一枚玉佩,于他说:“朕要你一生忠于沁阳,无论以后身陷何事,朕不求你为她出生入死,可是还是希望在她有难的时候,可以帮她一把。就算你不愿意帮她,但是也请别落井下石。” 他当时心头震惊,虽然不知道景仁帝为何会跟他说这些,还是答应了,“沁阳殿下是属下的救命恩人,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必定以沁阳殿下马首是瞻。” “好,朕相信君子比德,一言九鼎。有你这句话,朕也就放心许多。沁阳现在是大荆唯一的亲王,握重兵自是不必多说,明的段朕倒是不担心,就怕这暗里的,你可明白?”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景仁帝想要让他做什么事情了,“皇上,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既然如此,朕也在此许下承诺,大荆这帝位不出意外,朕是会留给小九的,他与沁阳是亲生姐弟,朕无须担心他会对沁阳下。朕赐你国姓,唤作楚晏,尊以皇亲国戚的荣誉。大荆没有世袭的爵位,所以朕可以保证你们衣食无忧,九族富贵。只不过你以楚晏之名示人的时候,只可以是在大荆朝局稳固之后。这里面的意思,你应该懂的。” 他当时毫不意外的就同意了,即使没有景仁帝与他的这些谈话,以及这些赏赐。 当时跟着一起的还有现在的景阳帝,也就是当初的四殿下,他的话不多,却是个十分温柔的人,他虽然没有跟他说过太多的话,可是他却时时可以看到当时的四殿下时常出现于沁阳殿下的身边,要么是拿着一株采来的鲜花,要么是去街上寻来一些好吃的,拿来逗沁阳殿下的开心。 四殿下看着沁阳殿下的眼神很温柔,除了她,他几乎也是不理别人的。甚至有的时候景仁帝问他话来,也是懒洋洋的应上几句,景仁帝只好无奈的笑骂道:“懒散的东西,终归成不了大器。” 不知道是不是景仁帝一语成戳,却没想到应了个反话。一行人离开合阳,再次回了帝都。而后沁阳往来于南疆与黎阳之间,终究还是出了问题。 她被指谋逆,最疼爱她的景仁帝一命呜呼,除了留下了几道圣旨,其他有用的一点都没有留下。然而这说过要给九殿下的皇位,竟也被四殿下拿了去。一瞬间朝堂之上流言四起,关于四殿下逼宫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也时常有之。 景阳帝刚登基,就好像将外界的消息全部都屏蔽了一样,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他却只是当作没有听到一般,久而久之这样的话语也就少了许多。 景仁帝驾崩后过了几个月,四面八方的流言也渐渐的失去了热度,整个朝局也逐渐的稳定了下来,景阳帝才想着要重新安置原来沁亲王府上的人。 他被记录在册,所以逃无处可逃。景仁帝下了恩赦,保住了他们府上千号人的性命,被幽禁于亲王府上。景阳帝那边没开口,他若是逃了,就成了逃犯。 他还不能死。沁阳殿下被处死,子悠大人此刻必定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就连赫连宸那边,都必须要跟他取得联系。 可是没想到几个月过去,没有等到赫连殿下或者是子悠大人的消息,却等来了景阳帝。 他被景阳帝私下里招来崇阳殿,当时的他不知道是为何,只想着死扛着不说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没想到 “朕知道沁阳与你有救命之恩,可是毕竟现在她已成了谋逆之臣,当初她的那些部下,如今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举步维艰。朕找你,只为了你的一句。” “什么?” “你愿意效忠于朕,至此只认朕一个君主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凤皇鸣矣,于彼高冈 ()这次来到孟阳的是贤王殿下,楚晏没有让人阻拦,所以他们很轻松的就见到了楚晏,间几乎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 苏拧也在一日前赶到,所以此时是他们一行人一起,来到了孟阳。 “贤王殿下既已来此,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密阳死士全部雄踞于凤阳山一事,下官斗胆,想问一问贤王殿下,如今是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为非作歹的贼人。” 楚晏为他们安排了酒席,酒席之上他们一边聊着一边吃着。 贤王殿下放下了筷子,这次原本就是来找楚晏的,他想听一听楚晏现在有什么想法,“虽然说是事情已经知道了大概,可是本王毕竟非密阳也非孟阳人,很多事情可能并不看的周全,所以还是要请教楚晏大人,此事何解?” 楚晏了然的笑了笑,让下先去了书房准备好地图,他们随后便去。 “此事不急,孟阳的死士已经是在凤阳山许久,我们并不能轻举妄动。为了快刀斩乱麻,必须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才是。贤王殿下c蔺大学士c苏老将军c苏柠大人这一路奔波,从密阳赶来孟阳,想必是劳累异常。下官已经给各位准备了房舍,不妨先去歇息,而后咱们再做打算。”c 贤王低头想了想,再看了看蔺蒙以及自己的舅舅c外祖父,满脸看起来都是疲惫的样子,于是乎他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倒是要麻烦楚晏大人了。” “不妨事,下官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楚晏笑着说。 他身后站着的影,一动也不动,一身黑衣,几乎成为了背景板。只是在楚晏跟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应了应,下去安排去了。 几人用过饭食以后,就按照楚晏的安排,一个一个进了房间休息,只有苏柠迟迟的没有离开,等到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苏柠才确定的开口:“楚晏大人看起来好生熟悉,苏某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不知道苏某有没有这个荣幸,楚晏大人来跟苏某解解疑惑。” 楚晏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自己当初跟着沁阳的时候,见过这个当时掌管九军的苏柠大人,没想到这么久了,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苏柠大人既然如此说,想必心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那么本官可否问一句,苏柠大人觉得本官熟悉,那是与何人熟悉?” 楚晏在试探着,想知道他到底心里有没有确定自己就是当初的那个人,毕竟已经过了五六年了,当时十四岁的他,现在也是一个过了加冠之年的朝廷命官了,间不可能不发生一些变化。 苏柠也不藏着掖着,那样未免显得有些无趣,“楚晏大人可是认识沁阳,苏某记得几年前沁阳在南疆救下来过一个小男孩,似乎是叫靳晏来着。” 楚晏见到苏柠的时候,就有过被他认出来的想法,反正到时候子悠大人到的时候,他们也会相识,所以楚晏毫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对,本官就是靳晏,只不过当年承蒙先帝赐国姓,改了靳为楚,如今本官才得已以这种身份,来接见贤王殿下。” 即使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可是当他真正的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苏柠心还是忍不住的从心底散发出一阵寒意,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冷了许多,“若是苏某没有记错的话,靳晏当年可是沁阳麾下的一名副将。沁阳的事情一出,先帝宽宏大量c不予追究,可是她下的那些人可也是全部被没收了兵权,下放成普通老百姓的。楚晏大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获得当今皇上的赏识,想必应该是有几分段的。” 苏柠话的炮火楚晏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先入为主的人总是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比较有道理。 “皇上宽宏大量,见本官肚子里有几滴墨水,所以就不计前嫌c往事皆弃。不仅许于了本官高官厚禄,还给了本官权利。楚晏本就是追求权力之人,皇上所赏赐甚符合本官的心意。” 楚晏专捡不好听的说,听起来像是自嘲又像是讽刺。 苏柠轻声的笑了笑,端起了酒杯,在摇来摇去,看着里面清澈的酒水,闻着那清雅的芳香,自言自语一般,“也是,高官厚禄c富贵荣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然而却求之不得的东西。都说权力虚无缥缈,可是数千年来,没有人是不为其争得头破血流,妄想分一杯羹的。” 楚晏不否认这些话,而且苏柠说的确实是有道理。权利看似虚无,却总有人想要。荣华富贵多少人谈起来,总说其俗气,可也抵不住无数的人为其挣破了脑袋。 “是啊,现在像苏柠大人这样想要过着闲云野鹤生活的人,可真的是不多了。即使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心里面想要的却也是越来越多,得到了这一个还不想放弃那一个。不禁想要鱼与熊掌兼得,还更是羡慕那些十全十美的人。” “可是生活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东西,外人看起来他虽然明亮皎洁,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隐藏在权力下面的黑暗段,有多么的见不得人,又是多么的肮脏。想必这些,这些年楚晏大人应该已经了解透彻了吧。” 孟阳县使刚一出问题,楚晏就被景阳帝安排了过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楚晏已经跟着景阳帝许久了。沁阳离开已经五年,若是说这五年来楚晏一直在帮景阳帝做事情,然而外人却还是不知道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人,苏柠只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呵呵,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同的人对待事情总有不同的理解,比如苏柠大人当初选择了退避舍c隐居山野。而本官呢,则是选择了迎难而上c为国尽忠。” 楚晏十分了解苏柠的性子,这个人虽然脸面上总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实际上心思深沉着呢,有什么话也不怎么爱说,只有当自己完全失望的时候,才会提出质疑。 这么些年,苏柠大人似乎没怎么变啊,楚晏在心长叹,若是还在以前,想必会是十分温和的一幕吧,然而到了现在,却早已经是针尖对麦芒c争执不休的了。 他不可能舍弃了景阳帝,现在与他们一起,更不可能跟他们说,这些年自己都出了什么事情,若是他们现在都觉得自己是贪图富贵之人,那么他也是无话可说。 “好一个‘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楚晏大人既然能够坦然到这种地步,苏某自然也是无话可说。这些日子还能要在楚晏大人府上叨扰了,还请大人见谅,多一些方便。” 既然已经知道了楚晏现在忠于的是景阳帝,苏柠也就没话可说,如今孟阳c密阳的这些事情,既然是景阳帝让人来查的,那么就说明楚晏在这件事情上,不会给他们不行方便,让他们难以交差。 “苏柠大人说哪里话,老友相见,必然会一番叙旧。如今世事不寻常,叙旧也就免了,可是这地主之谊,本官还是知道的。” 苏柠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眉眼,陌生的性格,“既然如此,苏某就先行告退了。” 楚晏看着苏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从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再次现身的影,开口说:“大人,苏柠大人明显如今是决定站在皇上对立的人,为何不跟他说清楚,也免得他误会了大人,误会了” “影,你逾矩了。”楚晏并没有让影将话说完,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空酒杯砸在桌子之上,随着他的力度,菜肴撒了一地。 影急忙告罪,半跪着:“请大人恕罪,影只是见不得大人被猜疑,所以” “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官又怎么会不清楚。”楚晏伸将影搀扶起来,“跟了本官这么多年,为了本官,为了你出生入死,毫无怨言,只不过是一句无心之失,本官怎么会怪你。” “谢大人!” “无需谢我。”楚晏淡淡的拒绝道:“只不过以后这府上,就不止有孟阳前县使大人白抻的那些眼线了,如果本馆没有猜错的话,苏柠大人一定会探一个究竟的。” 楚晏仰着头,双插在一起,扶着自己的膝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大人,那咱们应该怎么做?”影询问道:“府上眼线本就多,因为还不到除掉他们的时间,大人行事只好谨慎再谨慎,免得让他们钻了空子。可是现在来的这位贤王殿下,又不知道府上现在的情况,只怕是被人监视了,他还不一定能够发现。” 楚晏笑道,打趣着影,“你真的是多虑了,贤王殿下年纪虽然小,看起来似乎是弱不经风c毫无心的样子,可是你也别忘了,他可是从北疆的私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有的人他的纯良无害,只不过是他的假装而已。再说还有蔺大学士与苏老将军,他们不会看着他乱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如此这样便好,事情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万不可出了差错,那样的话咱们这些年的心血,又将要付之东流了。”影在一边喃喃自语,说出来的话让楚晏不由得想笑。 “你呀,知道这些年让你与司马师那个老家伙打交道,让你心里面不舒服,这些苦日子快要到头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解脱了?” 影低下了头,喃喃自语,“属下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就是见不得大人您做了这么多,却还是被别人误解,不光苏柠大人是,就连” “你说什么?”因为影是低着头,而且说话的时候连嘴巴都不愿意张开,吐字也不怎么清晰,所以即使楚晏跟他之间距离很近,他仍旧没有听清楚影说的是什么。 影被抓包,慌里慌张的摆了摆,向楚晏证明自己的清白:“大人,属下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影慌张的样子,楚晏心里虽然很是疑惑,可是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追问他到底说了什么,他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需要迫不及待的去完成。 “这些天,就将外面的兄弟叫回来一些,将司马师派去黎阳的人,是时候的放一些过去,只不过要怎么样‘放过去’,你们心里面应该有数。到时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本官要让司马师那个老狐狸,再也翻不了身来。” 楚晏握紧了拳头,这么些天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这件事情,司马师一日不除掉,那就是一个祸害,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弄不好就让他们全部给他陪葬了。 “这件事情大人不用担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那些人就可以带着,足以让司马大人身败名裂的东西进入黎阳,到时候他就算是躲也躲不了了。” 楚晏点点头:“你办事本官向来放心,只不过府的眼线,也要是时候的拔掉一些,毕竟咱们来这孟阳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在不做一些事情,让那司马师看着,似乎还真的是本官无能。” “是,大人。” “最后一件事情,安排好人保护好贤王殿下以及苏老将军父子c蔺蒙大学士的安全,他们这里本官赌不起,也不能赌,你们知道么?”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大约傍晚时分,贤王殿下等人醒来,看了看外面逐渐黑下来的天色,他蹙了蹙眉头。这一觉睡的可真的是久,竟然没注意就到了这个时辰。 来到晌午待客的前厅,就看到苏沛与苏柠也在此地,踱来踱去的,不知道在晃悠一些什么。贤王殿下迎了上去,询问说:“外祖父舅舅,你们是在做什么?” 被人扰了思绪,苏柠抬眸看向来人,才说:“小九这休息的可好?” 话里虽然是打趣,可是苏柠这颗心却是怎么样都放不下来,午得到了那样的一个结果,他这一觉睡得总觉得不自在,没有过太久,就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来到院子里走了走。 没多久的时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也下来了。 “说起来着实惭愧,本来说是要去请教楚晏大人的,可是这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辰。”贤王殿下自然是听出了苏拧话里的揶揄,心里也是真的有一些惭愧,所以就说道。 苏拧看着自己外甥低眉顺眼的样子,一时间也是玩心大起,“想必是被子被施了魔法,咱们的贤王殿下就此不愿意醒来了。” 苏沛可见不得苏拧如此欺负自己外孙的得瑟样子,忍不住开口教训道:“拧儿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不会说话。” “是,父亲。拧儿不会说话,拧儿向我的小外甥陪不是。”苏拧很是轻松的应了下来,转了一个方向就要给贤王殿下作揖,贤王殿下匆匆忙忙的搀起了他。 舅舅莫要如此,晚辈是在承受不起舅舅如此大礼,还请舅舅” “呵呵,逗你呢。”苏柠笑着说道:“如今时辰尚早,再说我在外面这么久,也没见到楚晏大人,就算是小九你醒了,也不知道该如何。” “柠儿所说极是。”苏沛附和道,想要减轻贤王殿下心里的压力。 只不过苏柠着实是不依了,不依不挠的样子像极了岁的小孩童,“父亲这是偏心么,小九来得迟我说不得,如今为他说了一句话,竟然也可以成为他光明正大来迟到的理由?” 苏沛目光幽深的看着苏柠,却没理他,只是对着贤王殿下说:“小九,别理你舅舅,他就是这种人,说不得一点不好。现在距离晚膳时间已经不久,想必楚晏大人应该也快过来了,小九你要不要先去找找楚晏大人。” 贤王殿下什么都没有想,外祖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让去找,贤王殿下就离开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苏沛的脸上就换了神色。 “柠儿你老实的告诉为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问题,若不然你不会像今天这般”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苏柠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一个眼神,苏沛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刚才的苏柠太闹腾,每一句话都像是刻意说出来的,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苏沛还是不怎么清楚。只不过他知道苏柠只有在心烦意乱c万思不得其宗的时候才会出现此种样子,爱闹腾,爱表现出与往日不一样的自己。 “哎,还是父亲厉害,孩儿啊做什么,都瞒不过父亲大人您。”苏柠笑着,找了一旁的一个椅子坐下。 “知子莫若父,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看起来,这样心神不宁的。” “”苏拧没有立刻接话,他觉得现在怎么说话都不保险,“父亲可以先不问么,孩儿到现在心里都还存有疑惑,未有人给解答。若是有朝一日孩儿得到结果了,必定首先告知父亲。” 苏沛点了点头,知道苏拧不想说的事情,谁逼迫都不好使,“既然你不想说,为父也不逼迫你。只不过为父想要知道一件事情,你必须据实告知。” “父亲请讲。”苏拧心里松了一口气,苏沛既然说不问了,他就肯定是不会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了。 “为父想知道拧儿所思虑的事情是不是与楚宴大人有关。”苏沛说着,就看到苏拧的脸色一滞,明显已经承认了的意思。 苏沛继续说:“今日宴席散了之后,拧儿你留下与楚宴大人私底下说话的时候,为父知道。也就是因为晌午的这一出,才导致你整日心神不宁的。” “确实是。”思索许久,苏拧点了点头,算是作为回答:“只不过有些事情现在是真的不好告诉父亲,还请父亲” “为父既然已经说了,不在追问,就不会再强制性的追问下去。”苏沛宽慰他说:“只不过若是有想不通的事情,尽可能的来找为父。虽然为父年纪已经很大了” “父亲,若是等孩儿查明了一切,到时候必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之于父亲。” 他们在外面,而楚晏却一直是呆在自己的卧室,今日孟阳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里面的眼线不可能不知道,楚晏一方面放任他们去查,去挖,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于他们的主子。另一边他也打,也查,将府的眼线给一一拔除掉。 这几天府上不平静,也不是讨论事情最好的时间,楚晏又忙着别的事情,实在是平不了心,静不下来气来,所以只好与贤王殿下他们商议吗,这件事情先行搁置,他们可以自己外出,先去勘探勘探凤阳山。 贤王殿下没有犹豫的就同意了,他们密阳的人马还都未到,孟阳里面的守军真正的看起来,还不够那些死士们塞牙缝的,一切事情只好等子悠他们来了之后,才好定夺。 贤王殿下几人用过晚膳之后,想要趁天黑赶往凤阳山,被楚晏拦下了。他是这样说的: “不是下官不相信殿下以及将军的身,实在是凤阳山人数众多,再者又都是关重重,去了有危险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再说那些死士在深山老林里面生活了这么久,夜视早已经不成了问题,如今你们若是想要摸黑前去,先天条件上咱们就已经失了一大截” 楚晏的话说出口,将他们几人全部都愣怔在了原地,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他们只是普通人,怎么比得过骁勇善战,不知道死为何物的死士呢?再说夜路本就难走,夜里视力又不好,实在是不宜出发。 “楚晏大人所说极是,本王忽略了,多谢大人提醒。”贤王殿下恍然大悟,立马打消了这一个念头,几个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门了。就这样的两句话,全部又给他打了回去。 “今日晚上贤王殿下好好休息,明日以后下官亲自带人,与王爷一起进山,这之前还要好好准备准备才是。” 等到子悠等人来到孟阳的时候,已经是四日之后了,子悠带着五千先锋部队先行,驻扎在孟阳城外。半路上竟然碰到了许久没有见过人的林昱大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子悠缓缓的停下了马,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昱,“还真是巧,林昱大人。在此处都可以看到大人。” “巧不巧,子悠大人心里面应该有数。”林昱笑着说,“密阳之事本来就是皇上安排给本官的任务,只是没想到本官什么都还没做,倒是让子悠大人替本官做好了一切。着实是让本官感觉到惭愧。” 子悠反击的力度向来是双倍的,林昱拐弯抹角说他多管闲事,他也自然是不能相让,“林昱大人感觉惭愧就说明一切都还有救,只不过原本应该帮助密阳渡过难关的林昱大人,为何不在密阳城反而在此处。难道林昱大人不知道‘在其位谋其政’这句话么?” 现在不光是子悠怀疑了林昱的真正用意,就连林昱赶来密阳的目的,他都在怀疑。明明当时林昱会到帝都黎阳的时候,说清楚密阳这边的事情刻不容缓,以至于景阳帝并没有等到开朝,就给林昱下了命令,让他来到了这里。 可是明明应该是他先到密阳的,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到了密阳,可却对密阳的困境视若无睹,甚至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而到了现在,他是否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才会心甘情愿的出现在他的马前。 “本官这不是知道子悠大人的能力,也知道子悠大人毕竟不会让老百姓在水深火热之生活太久的。既然有子悠大人如此能人在此,又怎么用得着本官出呢。” 子悠刹那间看不懂林昱这个人了,当初明明是他十万火急的去求了旨,可现在也是他将百姓弃之不顾,反而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别人。 “ 林昱大人可是在想着坐享其成?”子悠直接问:“只不过若是林昱大人想要享用子悠的劳动结果,怕是有些不可能的。” 林昱不在意的招了招,“唉,子悠大人何必将本官想的那样的肤浅,本官怎么会是那种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只不过啊,本官觉得子悠大人应该也是不会计较这么一些小的事情的。您说呢,子悠大人。” 说来说去,不还是想要坐享其成?没想到人人称赞的芜锦司掌司使林昱大人,竟然也是这种无能之辈,子悠心冷笑。 若是在以前,这件事情他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他不会在乎是不是有人跟他平摊了功劳,又是不是有人不劳而获。 可是这一次,他不可能那样轻易的原谅林昱的所作所为,若是他不那样的贪生怕死,他的沁阳万万不会落到那样生死存亡的危关头。 “若是在以前,本官还真的是不会在意是不是有人抢了功劳,他爱要就给了他去。”子悠轻声说着,看到林昱的脸上展现出一抹得逞的微笑,他话锋一转,“只不过这次可能就要对不起林昱大人了。” 林昱的脸色一凌,正色道:“子悠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子悠静静的看着脸色变得比六月的天气变得还快的林昱,不由得失笑道:“林昱大人是不是想的有些太简单了,坐享其成这件事情在本官这里完全不成立,这边发生的一切,半官会如实的禀告皇上,是与非本官想,皇上自然会亲自定夺。” 子悠这时候似乎想明白了林昱做这些事情的缘由,他故作很是慌张的样子,先是进宫见了皇上,跟他说明了情况,再然后又在自己这里卖乖讨巧,将事情说的要多严重有多严重。 到时候两个人同时负责一件事情,若是在自己这边打好了关系,说不定可以就此 “子悠大人若是非要如此做,岂不是有些太伤和气了?”林昱继续说道:“毕竟以后都在同一司里公事,闹这么僵是不是不太好。” “林昱大人误会了。”子悠扶了扶自己的袖子,才说道:“现在在同一司里着实是不错,可是以后在不在就不好说了。本官想皇上也不是很喜欢故意玩弄权术的人。您说呢,林昱大人。” 子悠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放过林昱,他既然敢做,就要承担自己应该得到的结果,因果轮回,时事报应,从不是一句空话。 “子悠大人这是非要跟本官过不去了么?”林昱的脸色铁青成一片,他身后的路边,站着另外的几个人,看起来像是他的贴身随从。 “子悠大人,发生了何事?”正当二人说话c僵持不下的时候,子悠的身后传来一句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子悠转过头去,才发现是锦书戴着帽子,驾着马,往他这里走了过来。 后面的部队因为最前方子悠的停下,渐渐的开始有人不怎么专心赶路,反而再说前面的大人怎么样怎么样的,锦书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将马车与他人换了,换成了马匹,骑着马过来。 因为子悠的强盗主义,他以身体为借口,不允许锦书骑马,憋屈的她只好整日窝在马车里,子悠时不时的还坏心的去队伍后面逗一逗她,惹得她每次都恨不得能够咬死他。 “你不在马车里面呆着,怎么就这样出来了?”一看到来人,子悠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比林昱的脸还要黑上几分,驾着马向锦书走了过去。 “将士们在说他们的将军开了小差,所以让本姑娘过来看上一看,子悠大人你挡在正路上,差点都造成交通堵塞了,您就不觉得亏心?” 锦书打趣的说道,这些天实在是被他压制的太惨,让她的心里有一些不舒服,这时候有了会,自然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他才是。 “我有什么亏心的,喏,要不是这位大人岔在了路上,我又怎么会停下来跟他浪费时间。”子悠向锦书示意了林昱的存在,同时很是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抱怨。 锦书这才闻言看了过来,就看到子悠的马前站着一个看起来精神抖擞的人,偏了偏头询问道:“林昱大人,莫非就是皇上派来说是要解决密阳之围的那个大人?” 子悠轻轻的笑了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暗冲锦书伸了伸大拇指。锦书的嘲讽力绝对是百分之百,这下怕是林昱也要愁上一愁了。 “嗯,就是他。”子悠故意说道:“若是他能够‘在其位谋其政’的话,想必上次守城门,你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锦书从子悠的这句话里面,听出来了不同寻常的意味,眯了眯眼睛才说:“难道是林昱大人故意给小女子使的绊子不成,到了密阳却不显山露水的,就看着我们几个不起眼的人殊死拼搏,若是赢了到时候我们这些小人物又见不了皇上,到时候林昱大人抢一个功?若是我们输了,林昱大人大可以说,寡不敌军请求支援?” 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自然是很多人可以想到的,难道不是么?锦书这话嘲讽劲十足,就连子悠都没想到锦书竟然这样轻松的?隽苏饷炊啵坏忝孀佣疾桓株帕粝拢踔劣谥苯咏男形伊顺隼础c退闶撬皇悄茄氲模蝗苏庋凰担孀由显趺纯赡芄娜ァ?br /> “你!你又是何人,竟然如此说大荆的朝廷命官!”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林昱就开始跳脚,口不择言的指着锦书,“如此平白无故的诬陷,本官有权利上达天听,让皇上来定夺!” 锦书又怎么会怕他,清冷的一笑,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林昱看不清女子的脸,可是锦书却将他看的清楚,“林昱大人若是喜欢,尽可能的去说吧。小女子正愁见不着皇上呢,想必这样一来,还能有幸目睹皇上的风采。” 子悠不由得失笑,她若是见不了皇上,那么御使令也就失去了作用,皇上所说的话也就成了一纸空当不得真的,又何来的一言九鼎c君无戏言。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在宫外,林昱也不用保持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本来就没将事情的重心放在密阳的事情上,这功劳要不要都行,就算要不来,到时候上表告个罪,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锦书却忽儿的掉转了马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一般,“子悠大人什么时候的门槛也这么低了,竟然连这种人都认识,简直掉价。” 子悠无奈的接话道:“只怪当时识人不清,没想到林昱大人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现在偶然了解到本质,我也很是寒心。” 半真半假的话,有的人听着很是舒服,有的人听起来就像是被扎住了一般。前者就是锦书,后者就是林昱。 “子悠大人,我先离开了。若是子悠大人将这里的事情解决掉了,还请早些上路。苏柠大人与贤王殿下还在孟阳等着咱们呢,可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子悠没有回话,反而转头看向了林昱,目光c声音都变得阴冷无比,“本官可以不管你到底是有几分帮着密阳的百姓,也可以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想要抢功劳。可是你千不该c万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伤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子悠大人这话说得,要是有人不了解大人,说不定会觉得大人跟眼前的女子有私情呢。”林昱听了子悠的话,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不会不明白子悠话里的那个她指的是谁,遥望着那女子远远离开的方向,林昱无不嘲弄道。 他们这样的人最怕有弱点了,子悠大人如今看来也不再是所向披靡之人,那个女子,说不定还跟子悠大人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若是他将此事,上报给景阳帝 谁知子悠听到这话却只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任何的意外,挽了挽自己的衣袖,对着林昱甚是不在意的说:“林昱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男未婚女未嫁,情投意合的两个人,怎么到了林昱大人这里,就成了有私情的呢?” 林昱的目光一滞,有一刹那的失神,随之而变的就是那眸子里冲天的恨意,他伸出来指着子悠,像是没有想好该如何说,只是一味的愤怒:“你你!子悠大人啊子悠大人,万万没想到子悠大人也会是这样的人,您就不怕那天上的亡灵,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死不瞑目呢。” 林昱的话说的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子悠也没有想清楚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林昱的这些话在他的脑海之盘旋,久久的不能散去。 子悠扶了扶身下坐骑的鬓毛,拉了拉缰绳,想要离开的样子:“林昱大人若是只想说这些,那大可不必。天上的亡灵死不死的瞑目,林昱大人无需操心。你只要知道,无论过去如何,终究会真相大白的。” 他不傻,林昱无端无由的提起来死去的亡灵,即使子悠心里有怀疑,还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但是大体上他还是清楚的。 林昱说的这个死去的亡灵,十有指的就是沁阳。可是他与沁阳之间到底有何关系,甚至对于自己无原由的恨意,再或者说是自从听到自己的那一句“男未婚女未嫁,情投意合”之后,他的表现更加的明确。 林昱脸上的表情骤然的由恨意满满变成了戏谑,亦或者是看好戏的样子,只看见他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冲着那边一旁站着的属下招了招,迈步就要离开。 “子悠大人,临走之前,看来同朝为官一场的份儿上,本官我事先提醒大人一句,这朝堂变幻诡谲多端,瞬息即改。子悠大人还是要擦亮了眼睛,千万莫要站错了队。” 听了林昱或是真或是假的“提醒”,子悠无语的耸了耸肩,他有现成的人可以去问,又不是无头苍蝇,没必要因为林昱的一句话,就去想的太多。 大部队依旧在往前行驶,子悠驾着马却向着队伍的后面过去,不出意外的,就看到了不听话的某人,坐在马背上玩得正嗨。 “锦书姑娘是把本官的话,当作了耳旁风是吧。” 一阵阴飒飒的气息从身后扑过来,锦书来不及躲避,就被某人从马背上掳走了,一个眨眼之间,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某人的马上。 锦书无语的摇了摇头,这前前后后的都是人,他们这样未免显得太过于招摇:“子悠大人,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您看这” “不行。”锦书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子悠冷冷的打断,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锦书知道自己捋了老虎须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就不相信今天这个子悠大人还真的就软硬不吃了。锦书细细的思量着,心里面一个不怎么好的主意形成了。 子悠没想到怀里的这个会这样的安静,还以为她会抓着自己,软硬兼施,直到自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了。长久的沉默,她不吵不闹,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子悠大人,我要跟你单挑。” 心里的这个疑惑还没有放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消了。就知道她没有这么安稳,会安安分分的不吵也不闹。 心里无奈的叹息,眼睛里c话里却满满的都是宠溺,下颌抵着锦书的头顶,压低了声音,故意着她:“不知道锦书姑娘想要如何的跟本官单挑,嗯?是在哪里,亦或者是什么时候?你上,还是我上?” 真是无耻,竟然又搞美惑!锦书的心里冷嗤,可是她的行为却出卖了她自己。窝在子悠怀里的身子,竟然有些许的发抖。 “子悠大人,能不能不会这么无赖!你真的很会没朋友的!”锦书无奈将头的猛地向上一顶,子悠早就料到了她这一招,随着她的动作往后仰去。锦书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躲闪,心里越发的不服气。 子悠愿意宠着她的“无理取闹”,只不过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已经是乐意为之了,没想到这丫头为了跟自己赌气,竟然连身边的人的眼光都不在乎了。 “我要是无赖啊,现在就应该直接把你抱回家,管他什么的死士,还是王爷的,统统也就都看不到了。” 子悠的这些话说出口,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锦书只隔着面纱的脸上,黝黑的眸子里面一片震惊。还是第一次听到子悠大人说这么任性的话来,锦书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了锦书姑娘,看你这样子似乎是很感动?”子悠嬉笑着,抱紧了怀里软软的身子,俯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吐着气:“如果这样的话,我也不要锦书姑娘的感激,不妨就应了方才的那句话,跟我回家去怎么样?” 他说的这个家绝对不是合阳,亦或者是黎阳,不知道为何,锦书的心里总是这样的确定。只不过如今已经不是她想放弃就可以放弃的时候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她也要查清楚当年为何父皇匆匆暴毙,她母妃的尸骨,如今又被人放在何处。 “我”只不过如今再多的顾忌,她都不想再放开眼前人的,除了他,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子悠很是明白她的想法,她想要做的自己怎么能够不去帮她,揽了揽她,抵着她的头,说道:“你要知道,我说的不是现在。而是事成之后。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着你,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你必须要做,而且必须要做成。” 锦书一时间无言,他对待自己太过于宽容,很容易让自己忘了东南西北,只知道随着他的步子来跑。 子悠也不在乎她是否会接自己的话,只是静静的揽着她,他们胯下的骏马,在阳光下拉出很长的影子,子悠的声音如同山涧的清泉,在锦书的心头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富贵荣华c位高权重。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那个几年前,偷偷地挤进我心里后来又一声不吭的失踪的那个小女孩罢了。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年月可以继续蹉跎下去了,我也不想在等待了。你现在就在我的怀里,我要你的现在,更要你的未来,就只想问问你,到底愿不愿意将你的,再次放到我的?” 承诺太过于沉重,两个都不善于彼此承诺的人,如今却要作出最为的诺言,锦书的心里除了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别再跑了,你跑不掉的。”许久没有得到锦书的回答,子悠也不逼她,戏谑的开口:“茫茫人海也就这么大的一点地儿,生死都未曾将我们阻隔,如今你在我身边,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只有子悠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是有多么的怕。他一直都是为了沁阳同样的目的在努力,可是他从未知道,沁阳还活在世上。所做的一切事情虽然有条不紊,却始终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失了心神。 如果不是她自己送上了门,想要借助自己的,他还不知道他“没心没肺”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我又没说不同意”锦书无奈喊冤,她只不过想到了一些别的,没想到身后的人就来了这么一出年度大剧,弄得她猝不及防。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之人意料之的声音:“既然这样的话,那么锦书姑娘也是答应了?我这里可是没有途下去的会的,一旦承诺就只能是一辈子了。” 他已经没有再多的精力,再去找一个又一个的人了。以前觉得可能一辈子就一个人单着也不错,可是尝过了甜入心扉的爱情,又怎么可以轻松地说放下就放下。 既然放不下,那么就接受吧。怀的女子跟自己心意相投,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所向往的,值得庆幸的是,他所心悦的她,刚好也是心里念着他。 傍晚时分,子悠锦书带着的军队,越过密阳孟阳两个地界的交界处,踏入了孟阳。因为锦书的抗议,所以最后子悠不得不将她放了下来,两个人单独骑马上路。 只不过眼前看到的,跟属下所通报的情况一样,刚越过边界线的山头,就看到另一边黑压压的一片,约莫有万余人,最间的那个身着战甲的人,上拿着的长戟,很是威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愿言恩伯,甘心首疾 “怎么办,子悠大人。这已经想了一路了,有招没有啊。”他们只有短短的三千余人,根本打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很久之前都听到探子跟子悠通报,说是前面敌军压境,本来后退驻守应该较划算一些,可是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说加速前进。 锦书看着两边悬殊的差距,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可是始终是对自己这边不利的。看了看一旁的子悠,锦书凉凉的开口:“要不咱们投降吧,说不定还缴枪不杀呢。” 子悠抬头看了看锦书,语气她更凉:“那行啊,要跑我还是可以带着你跑的,只不过城的贤王殿下,说不定……” “……”锦书气结,这家伙怎么能这样的不要脸:“你……你真卑鄙……” “乖,别说话,静静地看着。”子悠偷偷的冲锦书一笑,像是已经安排好了一样,“等着,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对方……还可能是熟人呢。” 锦书眸子里的看好戏一收,想要继续追问:“什么意思。” “嘘。”子悠冲她摇了摇手指,旋即指向他们的面前,继续说道:“瞧,那不是来人了,锦书姑娘好好的看着吧,待会你知道了。” 锦书扭过头,确实是看到了一个小兵驾着马,向他们这边跑过来,锦书凝了凝眸子,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那个人。身后的士兵已经蠢蠢欲动,各个摩拳擦掌的,想要将这个人擒住。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怎么这才几年没打仗,这些最基本的规矩,你们都忘了呢。”锦书已经听到了身后的人各个刀剑出鞘的声音,忍不住开了口。 子悠侧头,目光戏谑的看了看锦书,在锦书正要疑问的时候,他开了口:“锦书姑娘若是穿着一身战甲,在这里号令四方,那样子一定很好看。” 锦书已经不想再说他了,这家伙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淡定的样子让人很想扁他一顿。 “这都快到了打仗的时候,你们将军竟然还有这功夫,怎么是打算投降了么?”不知不觉之间,来人已经到了眼前。子悠仍旧是那副欠揍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让锦书很是怀疑,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来人未下马,高坐于马背之,向子悠拱了拱手,说道:“子悠大人,我们将军有请,还请大人去一趟。” “好。替本官告知你们将军,本官稍后到。” 子悠的话刚落,刚来的那个人调转马头离开,马蹄之下尘土飞扬。 “我也要去。”没等子悠跟自己说话,交代。锦书先下手为强,“你若是不同意,我这离开,自己去孟阳去。” 子悠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还是不等自己将话说完,无奈地说:“没想着要你留下来,一起去吧,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发现。” 二人说话的时候,看到方才布满死士的地方,早已经不见了一个人,只剩下那个身着黄色战甲的男子,骑着马在原地,看到他们的眼光看向自己,才转身离开。 “走吧。”在锦书疑惑的目光之下,子悠前去命令他们原地驻军休息,带着锦书随着那人的身影而去。 没有太久,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排黑压压的帐篷,刚才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此刻正都静静守在帐篷的外面。 去通报的那个人守在帐篷的最外围,看到子悠的身影,立刻应了去:“二位请跟我来,将军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跟在那人的身后,越过一个又一个看不清表情的死士,锦书的心里越加的茫然。 说是“鸿门宴”,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又不像是,可是她也不相信,那人竟然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将军在里面,子悠大人您可以进去了。只不过这位姑娘……” 终究还是念着将军,即使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两个人对一人,尚且还是声名在外的子悠大人! “无妨,让他们都进来。”里面传来雄浑、粗犷的声音,完全跟方才看到的健硕身形不符合,锦书一阵恍惚。 “不管待会知道了什么,你都要镇静,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以说。” 子悠叮嘱着,他已经猜到了里面人的身份,深而究之,缘由几乎可以脱口而出。 锦书点了点头,跟在子悠的身后,走进了帐篷里面。也不客气,看到哪里能够坐着,走过去。 锦书看着子悠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在,心里唏嘘不已。这看起来不像是来谈判的,反而像是来叙旧的。 “多年不见,没想到子悠大人仍旧还是这样随心所欲的样子。”子悠还未说话,那个雄浑的声音继续说道:“可还好?” 这样说话的两个人,明显是应该彼此认识的,只不过为何这一切,子悠都不曾告诉自己? 锦书的心里疑惑更甚,站在子悠的身后,若是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的话,说不定问了出来。 “这般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岂能不好?”子悠回答也很是随意,在这里四处打量着:“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也没想到。”黄色战甲的男子拿起桌子放着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冲子悠扬了扬:“子悠大人,请。” 子悠这时候才端起桌子早已经放着的酒杯,说:“请。” 眼前的这两个人分明是认识,可是谁都不捅破间的那层窗户纸,一个一个的都在打着哑迷。锦书也不急,子悠既然带着她来了,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发现什么。 “子悠大人,恕在下冒昧的提醒一句,您不该到这里来的。”放下酒杯,身着黄色战甲的人说道,语气里不免遗憾。 子悠也不恼,也没有被轻视的难堪,淡淡的将酒杯放在了桌子,才说道:“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呵呵,在下早已经领略过子悠大人的智谋,自然是不敢小瞧的。”那人也是一副聊天的样子,“只不过既然是子悠大人亲自来,在下也不妨给大人透一个底。子悠大人所没看到的,远远的要看到的要多得多,是不是要参与这件事情,还请子悠大人好好的掂量掂量。” “呵呵。”子悠轻笑,转头意料之的看向他,说:“你们手现在有多少人,本官虽然不清楚,可是还是知道个大概。如今本官也不瞒你,只带来了三千余人,无论是智取还是如何,只不过是徒增一些伤亡罢了。” 那人“哈哈”大笑,像是笑够了以后,才说:“如此说来岂不是怪,子悠大人明显知道自己一来是死亡之地,为何还偏偏要来?” “是生是死,不过是在一念之间。”子悠不甚是在意的展了展自己的衣襟,斜睨着身着黄色战甲的人:“最为主要的是,本官想知道,现在的你,究竟还是不是几年前的你?” 一句话问的整个空气都有些凝滞,锦书静静地站在子悠的身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两个热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们之间的交谈方式,她有一点熟悉…… 那人竟然缓缓的站了起来,迈步走到一边,手里拿着一杯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对于殿下来说,我永远是那个我,可是对于大荆来说,我却早已经不是那个我自己了。” 子悠坐在自己的位置,清楚的感觉到了身后的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微微抬起头去看着那半露着的绝美的容颜,他的心里叹了叹气。 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缓缓的开口:“我想,你们殿下应该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当年战场威风凛凛的将军,无论如何都不该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你该受世人敬仰,而不是百年之后,沦为一个叛逆之名。” 不论他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想要做的事情到底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最终在史册之,都会留那么一笔。他们的动作这么大,不可能只是一些小的目的,最为可能的是直指那至尊之位。 黄色战甲的人许久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帐篷顶,“早已经不在乎了,受人敬仰又如何,被人唾弃又如何?若是殿下不在了,我又怎么会在乎区区的污名?” 他早已经堕落在地狱之了,前途什么的已经完全是一片迷茫,他不愿意也不想。 “可是……”子悠知道这些人的意义,还想着要劝说几句。 黄色战甲的人已经不愿意他再多说:“子悠大人,今日在下让大人前来,不过是为了叙叙旧,另外看在往日的情分之,这次在下给大人行一个方便,放你们过去。只不过下次见面,可能是兵戎相见了。” 子悠无奈,她所带出来的人总归是一个一个固执。 “你怎么的这样的固执?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你们殿下想要看到的么?她自己身的污名早已经洗雪不清,你们难道不想着……” “欧阳靖,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毂则异室,死则同穴 突如其来的女声将子悠还未说完的话瞬间打回了肚子里,稍稍偏过头看到了锦书似乎是噙着泪水的双眼,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早已经料到了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只是没想到她似乎自己所了解的,更要在乎这个叫做欧阳靖的男子。 欧阳靖子悠也认识,多年以前沁阳掌管南疆之时,欧阳靖是她麾下的副将之一,沁阳对其尤为信任,甚至她不在南疆之时,军营之所有的事情,均由欧阳靖负责。 “你是谁?”被突然叫到了许久已经不曾听到的那个名字,身着黄色战甲的男子身形一顿,万分惊异的转过了身来,看向一旁那个站在刚在子悠的座位旁边,像是要哭了一样的女子。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只不过是以为是子悠带来的不怎么重要的人罢了,所以一直都没跟她说话,甚至是可以说他是刻意忽略了这个女子的存在。 早在几年前子悠出现的时候,他知道了这个人对与殿下意味着什么,殿下是他们的信仰,她所做的一切他们这些人都势必要追随。 他也发现了,只有这个男子在殿下身旁的时候,他们所仰望的殿下才不至于像是一冷血的兵器,只知道打仗,捍卫大荆的国土。也像是寻常儿女一般,有了喜怒哀乐,会撒娇,会耍无赖。 然而方才进帐篷之时,子悠大人与他身旁的这个女子,暗的亲密互动,他都看在了眼里。小心翼翼的动作、心惊胆战的守护,都原本应该是属于他们殿下的! 他克制住了自己心的愤怒,强压下那种想要将眼前的人粉身碎骨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子悠叙旧。其的百转千回,他有多么愤怒,也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这才几年的时间,你怎可沦落到如此的地步!”锦书早已经痛心疾首,如果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话,那么战友之情血肉相融,是被她刻入骨髓里面的。如今看到往日的爱将,如今却变沉了现在这副模样,她的心除了痛心与惭愧,更多的还是失望。 原本以为他们可以等到自己回去的那一天的,但是没想到现实竟然真的是跟她在开玩笑。 欧阳靖被这样无端的指控气红了眼睛,这么些年他将痛苦藏在自己的心里,只是靠着最初的一些执念,一直坚持到了现在。眼前忽然出现的这个人,不仅抢走了他们殿下的子悠大人不说,反而还对他的行为指指点点,让他怎么能忍。 “你又是谁,本将军做何事,又与卿何干?”冰冷刺骨的话语像是穿肠的毒药,狠狠的刺入了锦书的内心深处,透过那一方战甲,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伸出手来,将自己脸的面纱摘下,一双泪目泫泫欲泣,头纱几乎被她捏得变了形,她的话语冰冷,像是被冰冻了一般:“你倒是好好的看看,我到底是谁!” 沁阳当初是生得极美的,尤其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顾盼生姿。且不说笑起来的时候,算是她清冷的眸子,看起来也满是情谊。此时的她双眼含泪,泪眼婆娑的样子,看起来更是惹人怜爱。 “你是……”欧阳靖猛然的转过了身,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霎时间乱了方寸。他太熟悉沁阳的眼睛了,无论是生气的,还是愤怒的,亦或者是开怀的。 锦书一步一步的走向欧阳靖的方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脸的战甲,从他现在的身形,早已经看不到往日的痕迹,可是她是知道,这个人是欧阳靖。 将她从南疆的迷障之,拼命的以身相护救她出来的欧阳靖,陪着她看遍了南疆国土的欧阳靖,更是那个说着“我此一人,忠于一人”的欧阳靖! “你不是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第一时间认出来我的么?”锦书走近他,逼得欧阳靖节节败退,她继续往前走,“你不说无论是生是死,都要守护南疆一方安稳的么?你不是说‘你此一人,忠于一人’的么?可是你倒是看看,如今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欧阳靖完全的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茫然与无措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淡淡的欣喜。无措的是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她以前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欣喜的是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怎么欧阳大将军,这才几日,将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么?”久久的等不到欧阳靖的回答,锦书越加的不耐,话语之的讽刺更甚。 她知道人各有志,若是欧阳靖真的是另投其主了,她也无话可说。可是从他刚才的话,万万没想打,他竟然是为了自己,想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无所不用其极。 “殿……殿下……”欧阳靖低下了头,口咀嚼着这个许久不曾喊出口的称呼,像是怕是一场梦,一瞬间会破碎掉,万分的小心翼翼。 “别叫我,我不认识你!”锦书也是生了小性子,虽然眼前的人是为了自己,可是她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竟然会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欧阳靖心里现在已经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方才的轻言出声,已经算得是情不自禁,现在却是一句话多不敢再多说,军营之人多口杂的,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那岂不是不得了。 “末将……末将知罪!”向锦书的跟前走了几步,顺势跪了下去,他的情绪很是激动,锦书都可以听到他的战甲,与地板碰撞,所发出来的“咔嚓”的声音。 “欧阳副将,你先站起来吧,这样若是被别人看了去,岂不是不好。”子悠心里的担忧与其不谋而合,伸手也要将他从地拉起来,欧阳靖一刻也不耽搁,只是看着锦书,一动不动的。 “呵呵,小女子怎么受的起你这个大将军这么大的礼,还是快快起来吧,省的让人看了心烦。” 锦书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开,走到刚才子悠坐的位置,拿起子悠刚才用的杯子,倒了一杯酒,一下子灌了下去,子悠慌忙伸出手去拦截,可是还是被她快了一步。 无奈的扶着额头,子悠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锦书一般不喝酒,因为觉得喝醉了耽误事,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她喝不了酒,基本是一杯倒…… “末将……” “你还是自称为将军吧,她现在还不到暴露身份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子悠忍不住开口截下了欧阳靖没有说完的话茬,算是警告,也算是提醒的一句话。 欧阳靖点了点头,指着锦书又看了看子悠,透过战甲的空洞,可以看得出来那双眼睛的茫然无措。 “没事,她我看着呢。”子悠说儿的话很温柔,缓缓地迈步走近锦书,将她手的杯子夺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桌子,“若是早知道你会是如此的反应,我本不该带你过来的。你这样子,我这心里很是心疼。” 锦书缓缓地抬起头,泪目正好迎了去,看的子悠的心里更是愈发的难受。 “子悠大人,您要不先带着……去歇息歇息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末将解决吧。”欧阳靖小心翼翼的迈步走到二人的跟前,试探着问道。 子悠倒是没有意见,只不过锦书这里可是不依了,抬眸白了一眼欧阳靖,“像这样将这件事情翻篇,欧阳大将军,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欧阳靖缓缓地低下了头,他有罪他认!可是没想到锦书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一个人,反而伸出手来指着子悠,愤怒道:“你分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可为何不告诉我?不是说好彼此不相欺、不相瞒的么?你为何言而无信?” 没想到这把火还能烧到自己的身,子悠心里接连不住的叹息,伸出手去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再是感觉到冤屈,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祖宗,还是要哄着不是。 “好好好,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告诉你,让你猝不及防。来,你打我或者是骂我都行,我绝对不还手!” 子悠大人还是这样的一个人,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欧阳靖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起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敌意,忍不住说:“抱歉子悠大人,方才那般的……” “无碍。”子悠轻声应道,他向来不管别人如何看他,只要怀里的人仍旧还在自己的怀里,他这辈子已经死而无憾了,只不过…… “子悠大人宽宏大量……” “只不过本官很是好,在你的心里,本官怎么会成了见异思迁的一个人,嗯?” 子悠一边哄着锦书,她喝了酒,感觉神情都有些恍惚,他万分有耐心的轻声低哄着,一句话问的欧阳靖面色通红。 眼前的这两位主子,本是“你我相遇,生死不弃”的存在,子悠大人的为人,他万万不该有所怀疑的。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未见君子,怒扣调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子悠才将喝醉酒的锦书抱到帐篷里。这个帐篷是欧阳靖临时腾出来,让他们两个人休息的。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欧阳靖呢?”醒来的锦书挪了挪身子,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人禁锢在怀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早已经很是平静,只不过在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很生气。 好不容易睡下的子悠在她挪动身子的时候,已经醒来了,只不过没有睁开眼睛,缓缓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抵她的头话,一旁的子悠似乎是于心不忍,好心的想要替他解释,于是乎:“他不是……” “没跟你说话,你闭嘴。”锦书一个利眸扫过去,将他堵得一句话都不说了,看起来很是委屈的样子,锦书也不放过,“你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算账,现在我要找的是他,问什么你说什么!” 不得不说锦书生起气来的时候,还是很恐怖的。现在不止是欧阳靖不敢说一句话,更是连子悠都不敢开口。给了欧阳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子悠默默地退到了一遍。 他现在希望等到以后锦书想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可以将他择出去,毕竟他不喜欢冷暴力。 “三年前,南疆来了一个人,潜入了军营之后,当时找了末将,末将与他做了交易。”欧阳靖没有丝毫隐瞒,想到什么说了什么,坦然的样子跟往日无异。 “什么人?”锦书追问道,他既然已经说了,她不怕他会再骗自己。 “真正的身份末将到现在都不曾知道,只是知道他背后的势力,似乎很是强硬。”欧阳靖一边想着一边说,话语里也是不怎么确定,“其实最开始我们并没有理他,但是后来等到他提出交易的时候,我同意了。” 锦书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随即问道:“什么交易?那个人你一点都不了解么?还是说你根本不怎么关心?” “呵呵,末将当时也是被他蒙蔽了头脑,而后走了这条不归之路。”欧阳靖苦笑,很是不理解为何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全部都没用,甚至还给殿下的脸抹了黑? 没想到他会避重轻的说,锦书随即也不问他了,目光瞅准了子悠,开口道:“子悠大人,你又是何时知道欧阳靖会在此处的,又为何会知道他竟然会在死士之内,竟然似乎还成为了他们的首领?” 自己的祈祷还是一点用都没有,知道逃不过,子悠也不再隐瞒,“其实也没多久,咱们离开密阳之时,我先前派去南疆的人回来了,说是南疆军八个副将如今只剩下了七个,将所有的名字告知了我,没有听到欧阳靖的。” “然后呢?单靠这些事情,你能推测出欧阳靖现在在死士堆里了么?”锦书继续问道,今天她必须将所有的事情,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弄一个明白。 子悠叹气,看了看欧阳靖,话却是对着他说的,“欧阳将军,你当初入伍之前,是不是曾经在苏越的手下呆过几年?他对于你,似乎还有些恩情。” 欧阳靖点了点头,于是乎才说道:“确实是,当年末将被父母抛弃于冰天雪地之,是路过的苏越大人将末将救了起来,并且交给了末将功夫,后来才有机会于殿下的麾下效力。若是算起来,应该已经有很多年了。” “你可知道,如今的苏越于孟阳的白抻,已经被当今皇关押入了牢,还指不定放不放的出来,你们呢,决定怎么做?” 子悠说的事情,很久以前欧阳靖已经得知了,所以他并不怪,“末将早已经得知了这些事情,苏冼他不愿意将密阳城拱手让人,所以才偷偷地派人,三番四次的潜入密阳,想要打探消息。后来又因为说自己在密阳里面放有人,所以才大胆的去攻了城,然而最后没想到却是城没有打下来,连人也被他们赔了进去。” “呵呵,你可知道苏冼所说的,在密阳城里面有人,那人是放在锦书身边的么?”子悠冷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因为如此,“因为那个奸细,锦书差点……回不来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可是谈起来子悠始终是心有余悸,想着若是自己在晚来一步……那么他肯定会抱憾终生的! “什么,那个奸细竟然是在殿下的身边!”欧阳靖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差点将殿下的性命,交付在了小小的密阳,一时间更加的难以接受。 “然后呢,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子悠不愿意多谈那一个叛徒,她自有自己的去处。 欧阳靖现在满心都是悔恨,自家殿下若是没有死在贼人的手里,却是被自己的大意害了去,那么他这些年所说的,所想做的,岂不都是一纸空了。 “面吩咐下来,说是不让你们与孟阳的那位大人汇合,这也是末将今日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也幸好你念着旧情。”子悠轻声说道,像是劫后重生的喜悦一样。锦书对于自己来说,总归是不一样的,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不开心,整日里浑浑噩噩度日。 欧阳靖也是解脱了一般,说道:“原来在冥冥之,一切皆有定数。这些年末将罪恶深重,也应该是天的惩罚,让末将整日在这地狱里面煎熬。” 他的本性不坏,若不是为了那所谓的交易,他又怎么会昧着良心,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们到底有何交易,怎么到现在,都不曾听到你们提起来过?”听到他们说了这么多,却没有一句话说到自己的心里,锦书有些恼,不知不觉之又问了一句。 欧阳靖闭了闭眼睛,仍旧保持着跪着的姿态,叹息一般的说道:“几年前,殿下身赴潞水河,末将等八个副将本应该誓死追随,可是始终是放不下殿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末将们都记得,殿下曾经说过,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能让南疆再次成为魔鬼的地狱。” 南疆的瘴人都是魔鬼,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大荆的人,更是恨之入骨,这些年在南疆军队的护卫之下,在南疆的百姓,过着还算是和谐的生活。 若是他们一离开,南疆成为一盘散沙,那么岂不是又会成为魔鬼的乐园,沁阳的心血岂不是也会付之东流。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听了欧阳靖的话,锦书心里的怒气削减了不少,“既然说是要守卫南疆百姓,可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只有南疆百姓是人,密阳的不是了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与那些南疆的瘴人,有何差别!” 说到底都是为祸大荆,即使是事出有因,有因果可循,却也是不能够被轻易原谅的。沁阳当初最恨这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以最凌厉的手段,收复了南疆国土。如今没想到,昔日里的爱将,如今却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 “末将……事到如此,末将也不为自己辩解了,既然殿下想要知道,当初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那么末将必定悉以告之。只不过事情有些长,怕是要说许久了。” 锦书点了点头,子悠默默地呆在一边,还算是念及一些旧情,她并没有让欧阳靖一直跪着在地,所以暂时应了他,让他站了起来。三人一起,坐在帐篷边,秉烛夜谈。 欧阳靖说的也都是真的,在得到沁阳被惩处的消息之后,南疆的瘴人再次蠢蠢欲动,也多亏了这些,才硬生生地将欧阳靖等些人想要随着沁阳赴死的念头打消了下去。当初平定南疆之事,不仅仅只有单靠沁阳一人的力量,欧阳靖也是知道的。 南疆守军编制跟大荆其他各州县的军队编制不一样,景仁帝特批允许他们有自己的编制,更有他们自己的将领安排。沁阳虽然已经香消玉殒,可是对她忠心耿耿的八个副将,没有一个觊觎将军的位置,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各司其职。 经历了大约一年多的时间,南疆在他们一些人的努力之下,再次恢复了平静。而欧阳靖也在守卫南疆的过程之,成为了当时南疆八大副将之首。也可以说是当时的南疆守军,全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没想到战事刚刚稳定,有人深夜夜闯军营,而且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身潜入了他的营帐,也没有给他考虑的机会,直接抛出来了条件。 不得不说,这一年来的怅然,在漫无边际的战斗生涯之,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退,反而有愈加浓烈的趋势。他怀念那个英姿飒爽、嫉恶如仇的女子,更怀念那些一起策马崩腾、挥汗如雨的岁月。 所以在知道他对自己提出来的条件的时候,他心动了,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同意了。那个人只告诉他让他做的是什么事情,地点是哪里,只是告诉了他,他以后的身份是什么。 当晚的一场大火,将他在南疆的所有一切焚烧殆尽,从那以后他不再是南疆的副将军,而成为了密阳秘密训练死士的将领。一身黄色的战甲,满是沧桑的言语,看尽世间荒凉的眼眸,早已经尘封已久的内心,不再有所向往的灵魂。 他所剩下的一切,仅仅得只剩下了复仇。那个人跟他提出的条件,很是诱人。他还记得当时的他一身黑衣,乘着月色而来,他说: “你们南疆将士不是自称,要为沁亲王殿下马首是瞻么?可是现在为何在这个被人抛弃的地方,蜗居了这么久?你们的殿下含冤而死,至今都不曾瞑目,你们竟然还那么的大度,帮助你们的敌人,平定这早已经危在旦夕的南疆?” 那个人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在骗他,所以最开始他也是不相信的。 “深夜来访,本将军不觉得你会无事可做,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不妨直接说出来目的。本将军是习武之人,不想跟你们玩那些圈圈绕绕。” 那个人的衣服,直接从头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心能够不有所怨恨呢?” “……” “你应该还不怎么了解如今朝堂之的形势吧,沁阳殿下这些年声明俱得,朝积累了不少的拥护者。九殿下如今年龄还小,四殿下成了代替沁阳殿下在宫与外臣联络的间人……” 那人的话只说了一半,欧阳靖已经明白了。沁阳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九殿下的以后,所以不可能是不做任何的准备的。 “然后呢?” “子悠大人身处合阳,天高皇帝远,他虽然才智双全,但是也不可能万事俱到。公众的朝的人早觉得沁阳殿下与四殿下是同路人,所以这些事情不担在了四殿下的身。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沁阳殿下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都是为了他人铺了路……” “你想让本将军做什么,说出来便是了。”当时的他可能是一时间也欠缺了考虑,欧阳靖稍作思索被人将思绪带了过去,他同意了。 那人继续笑道:“这样岂不是很好?欧阳将军,沁亲王殿下的事情,总是要有一个人为她出头的,要不然这样的骂名,随着她的名字,会永载史册。” 欧阳靖早想过,如果他真的有机会,将这件事情翻个案的话……于是乎,他说:“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为将军。为我们的殿下,将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事情,为殿下洗雪冤屈?” “方才我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将军了。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只是要靠将军的帮助了。若是将军能够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么没有多久,沁阳殿下身的污名,会被轻松的洗雪了。” 欧阳靖点了点头,说:“不管怎么样,本将军只是希望能够洗刷殿下身的冤屈,若是关于起兵造反的事情,本将军是万万不会做的。”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不会让将军难做的,将军与殿下一生战名赫赫,忠于大荆。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将以前不是实情的事情,推翻出来让人知道是了。我已经这样说了,欧阳将军不会再有所怀疑了吧。” “好。” 不论以后事情到底会不会成,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沁阳这一生岁月峥嵘,不应该因为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而此沉寂下去。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 所有的事情几乎也是这样,欧阳靖将几年前的事情,全部告知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其的细节好是他的想法,被自己忽略了,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是发生了什么,他说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刚才已经差不多告知了殿下与子悠大人,若是殿下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末将必定不会再隐瞒。”欧阳靖看了看眼前摇曳的烛光,透过微弱的光芒,他悄悄的抬眸看向了正坐在他对面的锦书。 这个女子的身,完全看不到昔日的痕迹,除了那一双眼睛。似乎是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可是一个人的痕迹再被时间抹去的干净,始终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不了的。像是眼前女子眸子里从来未曾暗下去的光芒,亦或者是她看向子悠大人的眼神。 全心的依赖、满满的都是信任。他突然间有了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两个人,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无论是时间,还是生死,所能阻隔的仅仅也只有生命的距离罢了。 “你后来没有再见过那一个人么?”锦书讯问道,欧阳靖的话虽然很多都没有具体的说明,可是按照他们以前合作的默契,加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所做的这一切,应该是为了自己。 欧阳靖摇了摇头,“末将只见过他一次,后来也是在他的告知下,让末将来了密阳,找到了当时的密阳县使苏越。因为许多年前与苏越的那一点关系,所以他很是爽快的收留了末将,并且将当时的密阳军队交于了末将与苏冼将军。” “那个时候,密阳军队可有异常?”子悠听了以后,总是觉得哪里似乎是不一样的,可能有什么事情他们还是没有考虑到。 欧阳靖仔细的想了想当年的情况,实话实说:“当时来到密阳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留意军营里面的情况,后来等到真正开始关心军营里面人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其的不对了。后来才听苏冼将军告诉末将,说是为了增加到时候成功的几率。” “那么后来呢?” “后来也没什么,末将虽然急于成事,却始终还是守着殿下所教导的事情,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也是按部班的办事,除非必要的事情。” 锦书点了点头,知道算是他们拉了欧阳靖入伙,有些较隐秘的事情,他们也是不会告诉欧阳靖的。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为难你了。”锦书轻声说:“既然他们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么咱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了。既然他们想玩,那么咱们将计计,瓮捉鳖吧。” 欧阳靖点了点头,“今日末将会见子悠大人的事情,说不定明日会传到边的耳朵里,趁着还未到黎明,殿下您与子悠大人尽快离开,末将这里会提前做好安排,让这件事情的风声,不要传出去。” 子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欧阳将军,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本官向来随性,做什么事情全凭心意,这些事情无数人知道。所以这件事情没必要刻意封锁,他们想知道知道吧,到时候若是问起了你,实话实说也是了,没必要玩这些虚的。” 子悠不喜欢故弄玄虚,锦书也不喜欢搞背地里的动作,对于子悠的这些话,表示深切的同意。 “既然这样,那一切听子悠大人的,只不过今日,要委屈一下殿下与子悠大人了。这边的死士,末将有办法解决,若是殿下信得过……”欧阳靖抱歉的说道,锦书摇了摇头。 “你向来我是信的过的,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很是凶险,你有把握么?”锦书很是担忧,这里的死士有万人,单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么? 欧阳靖点了点头,肯定的说:“如今末将手下的这些死士,都是末将亲自控制的。虽然操练他们的人,末将至今还不知道,只不过确实可以肯定,是黎阳那边的人,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这里的死士,每个弱点末将都知道,还请殿下放心,趁早先回黎阳去,将那边的人揪出来才是最主要的。” 锦书点了点头,对于欧阳靖所说的话,她是不怀疑的,“既然如此,那这边要交给你了,豺狼虎穴之地,万事都要小心。” 说完要离开,被欧阳静再次拦下,“殿下,您们若是到了黎阳之后,想方设法再去一次南疆,他们手的兵将人数不在少数,末将只知道死士的数量,如今约有一万五。其余的兵士们,可能是这人数的许多倍。” “我们要去南疆?”锦书抬头看了看子悠,子悠意会:“想必是要联络那边的南疆军队吧。只是那边的人会听从我们的调派么?” 南疆军听命于沁阳,这个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万万不是能够暴露身份的时候,所以…… “这个事情,大人无须担心。”欧阳靖没怎么犹豫的说:“南疆的军队,只听命于两种情况,一个是我们殿下回去,亲自带领。只不过如今这个办法怕是行不通的,另外一种办法,子悠大人可以好好的问一下我们殿下。” 战甲下的欧阳靖,脸露出来了这么些年的第一个笑容,还好将自家殿下盼回来了,这样不管前路遇到什么事情,他们不会再怕了。 子悠闻言,看了看锦书,然而只是看到了锦书目光灼灼盯着欧阳靖的样子,扯了扯她的袖子,唤回了她的思绪,锦书看了看他说:“那我们先走了,你……多多保重!” 趁着天色还是暗着,未到黎明时分,初春的天气带着些许的凉意,外面的植被,挂着晶莹的露珠。锦书与子悠二人,越过接二连三的帐篷,未惊动任何人,翩然离开。 二人一进到自己军营,下达了命令,整装待命快速的离开了原地,片刻之间,所有的人倾巢出动,向着谋划已久的孟阳城进军。 第二日一大早,孟阳城门开启的时候,他们是第一批进城的人。没有做任何的犹豫,几人即刻前往了孟阳府衙,寻找那位只知名不知其人的楚晏大人。 “子悠大人,别来无恙。”事情紧急,楚晏也没了前些日子说是要玩闹的心情,听到下人的通报之后,没做耽搁,直接来到了前厅。 子悠见到来人吓了一跳,这个人他认识,不过没想到这才几年不见,当初的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承认模样,甚至连最初的名字改变了。 “靳……楚晏大人,别来无恙。”子悠脱口而出的话,立即改掉了,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觉得小心为好。 侧头看了看锦书,仍旧是那一番镇定的模样,似乎从昨日知道欧阳靖的存在之后,她的心思他不怎么摸得清楚了。 楚晏点了点头,客气的说:“昨日晚,还听到贤王殿下与苏柠大人再说,不日之后子悠大人会来了,没想到还未过半天的光景,子悠大人已经到了。看大人的样子,似乎很是疲惫。想必应该是连夜赶路了。” “嗯,事先出了点问题,咱们的计划必须要终止,改变一下,所以不得已只好尽快的来了。”子悠点点头,向他说来缘由。 楚晏也是意会,没有立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先说道:“贤王殿下与苏老将军以及苏柠大人都还在府,也快到了早膳的时间,不妨子悠大人先在此歇息一会儿,等到吃了早饭之后,咱们在行商量。” 子悠正要点头,他即使不饿忧心忡忡,也不能让锦书跟着他一起饿肚子,正要说好,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循声望去,看到贤王殿下与苏柠正往这边赶来。 “下官参见贤王殿下!” “下官参见贤王殿下!” 子悠与楚晏迎了去,快速的行了一个礼,贤王殿下让他们站了起来,与他们一起站在了前厅。 “既然贤王殿下也来了,那么下官也直接跟各位说了,咱们现在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孟阳这边怕是要先搁置一段时间了。”锦书冲子悠使了一个颜色,子悠立刻说道,既然她不想在耽误,那么这件事情尽快解决也不错。 “什么事情如此焦急?”贤王殿下疑惑的问道,看着子悠的脸都满满的是疲惫,刚才也听到了楚晏所说的让他们去休息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去。 看来这件事情转折还不在小处,是得需要好好的商讨商讨了。 子悠道:“无妨,只不过按照现在孟阳的形式,咱们已经不用考虑那些死士了,如今我们已经得到了很是准确的情报,咱们要找的人一直都在黎阳,而且还很不好对付。”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贤王殿下立刻问道,子悠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既然说了,想必有一定的道理的。 “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先回到黎阳,想方设法的要去南疆一趟!”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鱼在在藻,依于其蒲 “为何现在要去南疆?”贤王殿下很是不理解,南疆现在虽然大荆皇帝是一种放任的态度,可是也不会允许他们那么轻松的过去的,现在密阳的事情刚告一段落,怎么又要惹别的。dt “贤王殿下有所不知,如今的密阳事情已经不算是大事了,那些死士不日之后会被完全的解决掉,我们也是从他们内部得到的消息,除了死士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如今对黎阳虎视眈眈,咱们不能够让黎阳白白的让他们这些人控制。” 子悠感觉他们这一次出来的这么齐,像是有阴谋一样,前些日子又说是汲洛司司洛使于凡大人被景阳帝撤了职,虽然一方面看起来是部分青絮的缘故,可是总是事出蹊跷。于凡的事情交到了邹闫的手,按照邹闫的性子,想必还是会自己亲身去探查一番的,到时候寻遍整个黎阳,似乎能出得力的靖律司硬生生的被砍掉了一只臂膀…… 虽然还有皇御司的昌武将军在坐阵,可是谁能确定,在下一秒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让景阳帝不得已将昌武将军也派遣外出呢。到时候整个黎阳有战斗力的都在外面,想赶也来不及。那么欧阳靖所说的大部队,会不会趁此机会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这些话子悠谁都不能说,还都是他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些话都不能说,要不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们这里所有人都会处境堪忧。 “子悠大人可是确定?”楚晏立刻问道,他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接到,“若是我们现在直接离开孟阳,直奔黎阳的话,那么孟阳现在可是成为了别人不用争取能得到的了,到时候算是再要回来,怕是也来不及了。” 这么一说,倒也是真的。他们一走孟阳整个防卫必定空虚,若是欧阳靖那边成了,一切还是好说,若是根本没成的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子悠低头看着锦书,想要问问她的意见,锦书摇了摇头,子悠已经懂了是什么意思。想必她也是觉得此举不妥,怕是要再行商议了。 虽然锦书她相信欧阳靖,不会跟他们说假话,也必定会全力以赴,可是这件事情风险必定还是太大,稍有不慎会出现了差错,到时候苦的还是大荆的百姓。 “既然不行,还有一个办法,只能是一部分人走,一部分留下来了。”子悠想了想,找到了一个折的办法,“只不过到底是谁走谁留,还需要做好决定。” 太多的人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反而可能会耽误事情,这里面能够充当将领的,有锦书、苏柠,苏老将军苏沛以及子悠他们几个了。 贤王殿下虽然没有带过兵打仗,可是毕竟身边有一个好的谋士蔺蒙,他能教出沁阳那样的学生,想必贤王殿下也不错。至于楚晏更是不用说,带兵打仗皆传自于沁阳,更是不在话下。 此话一出,众人连连点头,只不过考虑到谁要回去,这又成了一个较为难的事情。如今已经是二月旬,即使是快马加鞭,想必回去的时候也会到下旬。距离今年三月底的登科考试以及可能在四月初的嫣然郡主大婚,也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来时间,他们的动作一定要快才行! “这个方式不错,只不过到底谁走谁留,应该还是要安排好才是!”楚晏应和道,随即将话题拉在了自己的身,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本官已经是孟阳的县使,不能够轻易的离开孟阳,而且也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到时候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也是可以着,一边绕过他走到了子悠的旁边,伸出手来搭在子悠的肩膀,看向楚晏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嫌弃,“楚晏大人您也别嫌弃本殿下了,咱们之间说是谁嫌弃谁,还不一定呢?” 这些日子并不是看不到楚晏,而是他刻意的避开了,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那些少不更事的年岁,在想到如今的情况,赫连宸对楚晏的行为,恨的是牙痒痒。 “……”楚晏的眉头在他靠近的那一刻皱了皱,随即送开来,满是不在乎的直接无视掉了他,对子悠说:“子悠大人,如今可是想好办法了。” 子悠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是目光紧锁在赫连宸的身,太过于专注,不知不觉将所有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这是在看什么?难不成赫连三殿下的脸会有答案?众人纷纷疑惑,赫连宸也被他们盯得不自在,在他们的眼睛前挥了挥手,很是不满的说:“看什么呢都,没见过本殿下这般风流倜傥的人么!” “嘁。”众人冷笑,楚晏更是看不他这种轻浮的样子,直接说道:“吾等可不是在关注赫连三殿下,只是想知道子悠大人作何解决罢了,赫连三殿下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 “嗬,你还赶本殿下……”赫连宸愈加的不满,眼看着要跟楚晏吵起来,被子悠打断:“赫连三殿下,您是为何到了这里?” 赫连宸立刻心花怒放,要去抱子悠,子悠往一边一闪,赫连宸很是伤心的样子说:“子悠大人,您这是……” 不该对他抱有期望的,子悠扶额。 “好了,赫连三殿下,下官也不管您为何而来了,只不过您来了这件事情,倒是给了下官不少的启发。”子悠挽了挽衣袖,很是轻松的说。 赫连宸脸的表情立马变了,变得贱贱的,要凑近子悠问道:“呦呦呦,没想到本殿下还有这功效!”说完还很是得意的转了一圈,向周围的人示威:“看到没,你们子悠大人说的……” “好了,紧要关头你闹什么闹!”锦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一幅不正经的调调,还真别怪这里的人,不能忍受他。 赫连宸听到不怎么熟悉的女声,像是清泉轻击山涧,翠鸟在枝头鸣叫,不由得看向了说话的人。这女子生气说话时候的语气,跟当年的那人很是相像…… “好了,既然这样,那么本官直接说了。”子悠已经无视了一旁一直唱着独角戏的赫连宸,拍案一般的说:“本官记得离开黎阳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件事情,一直积压在皇的心头,一直都没有得到解决。” “什么事情?”众人异口同声。 子悠叹了一口气,“当时似乎皇接到了大魏太后的家书,皇有意派遣一位皇子去往大魏,本官记得当时选的是贤王殿下。”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鹤鸣九皋,声闻于天 经子悠这么一提醒,他们其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都统统的响了起来,纷纷点头。贤王殿下还说:“本王记的这件事情,想当初还是这件事情前后,本王才被加封的王爵。” 子悠唇角轻轻的勾起,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若是本官没有记错,大魏与大荆相接壤的地方,有一部分是属于南疆的。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让贤王殿下以探望皇姑姑的缘由,前去大魏!” “可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大魏的太后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这样轻易的提出,会不会有什么不妥?”虽然是个好办法,可是还是需要有原因不是,贤王殿下眉头微皱,问了出来。 “这不是有现成的一个人?”子悠倒是没说话,反而是锦书凉凉的撂出来了这么一句,还很湿冷淡的看着赫连宸,一点都不在乎再往他的心口插一刀,“赫连三殿下出现在此处,难道不愿意为了往日的友谊,替朋友两肋插刀?” 锦书卖赫连宸这事情做的十分的得心应手,一点的愧疚感都没有,引来了赫连宸不善的目光。赫连宸微眯着眼睛,从那半露出来的脸庞,知道了女子的身份,“你是青煜阁的人,若是本殿没记错的话,应该名唤锦书。” “赫连三殿下记忆力还真是好,小女孩是锦书。”锦书百无聊赖的说。 赫连宸立刻又变得不正经了起来,像是一个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贼兮兮的冲锦书靠近,“呦,原来是锦书小美女,怎么这张脸这么漂亮,还不让人……” “一边去!”子悠不能忍了,即使是朋友,也不能让锦书被吃了豆腐,一个侧身闪进了二人的间,堪堪的将赫连宸挤了出去。 “哎,我说,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不好的事情想着让兄弟为你两肋插刀,好的事情想着自己独占,做享齐天之福?子悠大人,你这做法可是很是不道德!” 赫连宸咋咋呼呼的反抗道,他还没跟美女叙旧呢,被子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破坏掉了,他恨! “呵呵,朋友妻不可欺,多少年的道理了,赫连三殿下,您是不是该从小学起了?”子悠的嘲讽力度,也是一般人抗不过的,一句话给赫连宸了一个重击。 一句话说的周边的人脸异彩纷呈,尤其是锦书,虽然没拒绝,可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耳根已经泛红,若是子悠现在跟她二人相处的话,说不定又要好好的戏弄一番。 这句话里面消息还真的是不少,赫连宸脸的笑容更是灿烂,一副要探听秘密的样子,“子悠大人……” “既然赫连三殿下在这里,那么到时候这个事情的起因有了。”子悠忙不矢打断了他,事情很简单,到时候让赫连宸以使者的身份表,说是大魏太后想要见贤王殿下……“如今还有一件事情,是当时皇特意吩咐了本官与林昱大人,到时候若是有机会,会让本官或者是林昱大人随着贤王殿下一同前去。” “你竟然无视我,好啊子悠大人,你……”赫连宸不满的说,然而没有人听他说了什么,只听到贤王殿下说:“竟还有此等事?那么这样说到时候不是本王与林昱大人,是与子悠大人了?” “是不错,而且林昱大人现在在密、孟两县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若是此番回去,想必事情会交给贤王殿下,护卫殿下一路南行的,说不定是下官了。” 这样一来,到时也是有可能。子悠刻意忽略了在路碰到林昱的事情,有些事情能不提,他不提了。 “若是这样的话,本王与子悠大人一同回去黎阳,这边不可能不留人。”贤王殿下看了周边的一圈,目光在锦书的身逗留许久,不知道这次锦书会不会随着他们一同走。 锦书偏头看了看子悠,子悠正好回视,二人心有灵犀的一笑,这一幕恰巧被贤王殿下捕捉在了眼里,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小九你无需担心,父亲是老将军了,再说密阳军队是他最熟悉的了,苏某也曾是带兵打仗之人,这些事情不在话下,黎阳情况紧急,你们还是要速速离开才好。”苏柠想了想,说道。 他说的是事实,密阳军没有人苏沛更加熟悉了,现在既然说死士已经有了解决,他们这边只要编制好军队,尽快的让孟阳嗬密阳两个地方恢复正常的管理是了。 “如此一来,甚好甚好。”贤王殿下想了想也是,开怀道,“有舅舅这一句话,小九放心多了。这边事情较多,舅舅与外祖父一定要注意安全。” 苏柠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子悠,隔着不远的距离,子悠回以他一眼,两个人虽然没怎么说话,彼此想做什么都已经心知肚明,“小九,这一路不知何归,我与你外祖父,不能亲随你左右,自然是事事担忧,你万不可冲动行事,想要做的事情,还是要事先问过你师傅,或者是子悠大人。” 贤王殿下点点头,从嫣然的事情之,他已经得到了教训,性子已经收敛了许多,“多谢舅舅的提醒,小九一定不负众望!” “嗯,一切注意安全!” “那我们不放即刻动身吧,晚一日不如早一日。”说到这里,贤王殿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件事情看起来很是急迫,他想要尽快解决。 然而这时候,又有人提出来了异议,“不对,你们去了南疆又有何用?据本殿下所知,南疆军队只听命于沁阳,大荆的皇帝他们都不曾给予几分薄面,靠你们几个,过去了还不得被人家全部都丢出来?” 赫连宸凉凉的说道,被他们无视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发一发心的怒气。跟他预想的分毫不差,他这一句话一出口,看到周围几个人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苏柠更是担忧,这一行若是百般思虑都没有结果会怎么办,忍不住开口说:“赫连三殿下说的不错,南疆军队是沁阳一手*出来的,除了她的话,其他的人根本没法调动南疆军队,连当今皇都拿他们没辙,子悠大人你又有何方法?” 他不得不说这个情况也是当年景仁帝在的时候造成的,南疆不好管辖,所以当时沁阳收回来了以后,景仁帝全权放手,连军务都不曾插手,后来更是将其划分在了沁阳的名下,让沁阳亲自想办法管理。 贤王殿下脸色也是凝重,他早知道跟皇姐相,自己还有很大的差距,可是现在才清楚的了解到,跟皇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子悠环视四周,没有忽略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楚晏的表情很淡,只不过也是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似乎也是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子悠转头看着锦书,锦书稍稍抬了抬下颌,向他示意了让他看着赫连宸。 赫连宸看到他们这样沉默,自然是开怀的笑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锦书与子悠之间的互动,颇有一种雪加霜的得意感,“看,说你们考虑事情不全面,怎么着还无视本殿下,这下傻眼了不是?” 一句话说的众人无语,连苏柠这样沉稳的性子,都看不惯他了,“据苏某所知,沁阳当年与赫连三殿下的关系很是好,有关于南疆的行动,苏某也听沁阳说过一些,似乎赫连三殿下也有参与,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三殿下不要卖关子了可好?” 赫连宸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看了看四周,不忘继续嘲讽子悠与楚晏二人一把,然而脸色转向苏柠这边的时候,满是谄媚的说道:“早这样不对了嘛,还是苏柠大人说话好听。” 苏柠越发的谦虚,给他带够了高帽:“还请赫连三殿下明确指示,我们到底该如何做?” “如今想要沁阳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赫连宸的声音在说着“沁阳”二字的时候,有轻微的颤抖,然而却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了,顿了顿他才继续说:“南疆军队是沁阳一手带出来的是不错,可是也不单单是听命于她一人。当时大荆仁帝陛下在世的时候,曾经将一块亲王印玺赐予了沁阳,沁阳的那块印玺,是跟兵符差不多的存在。” “如此说来,只要找到印玺,那是不是能号令南疆军队了?”苏柠问道,他旁边的贤王殿下,目光有一瞬间的深沉。 这短暂的插曲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他们都各自关心着眼前的的事情,并没有人多问。 赫连宸点了点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不错,然而行驶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看了看四周,虽然不忍心打破他们期待的眼神,却还是摊了摊手才继续说:“可是当年亲王印玺是随着沁阳一起消失的,这都已经过去了五年了,谁知道印玺流向了何处?若是真要这样,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的时间。”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 “……”众人皆沉默,苏柠看了看贤王殿下,叹了一口气。手机端他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看现在这里人的样子,应该只有赫连三殿下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呵呵,这还是最基本的,你们要继续听下去么?”赫连宸如今洋洋得意,誓要把刚才被他们忽略掉的“耻辱感”洗刷掉,于是乎他能怎么浪费时间怎么浪费时间。 “……”子悠看不下去了,这边正主还在这里,不过是不是时候揭露身份罢了,他一个堂堂的大魏三殿下,战场之无人不晓的“少年将军”,为何在私底下会是这样的一个葩人物。 子悠已经后悔认识他了,侧眸看了看锦书,锦书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稍安勿躁。 众人还是不说话,让赫连宸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赫连宸突然计由心生,特别贼兮兮的弯着腰凑到锦书的身后。子悠立马警觉,长臂一伸,将人护在自己的怀里。 赫连宸脸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是戏谑,半眯着眼睛,好笑的看着子悠,嘲讽道:“呦呦呦,没想到咱们的子悠大人还是一个如此怜花惜玉的人,锦书姑娘,不简单呐。” 赫连宸喜欢一逮到机会想要戏弄子悠是有原因的,奈何人家大部分时候根本不理他,看他一个人在旁边跳脚。 他其实是有一些嫉妒沁阳的,因为身世的缘故,他与沁阳惺惺相惜,再加两个家族本是姻亲的关心,因为大魏的太后,大荆与大魏的联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赫连宸以前与沁阳玩的好的时候,甚至还生出过将其收入囊的意思,不过因为沁阳当时年纪还小,而且景仁帝似乎也不怎么愿意将沁阳远嫁。 他曾经试探过景仁帝的口风,最后被景仁帝以“年岁还小”拒绝了,而后赫连宸在等她及笄的那一天。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沁阳本路成了走南闯北,带兵打仗的将军,后来又成了大荆的亲王,手握着不受皇帝亲自管辖的军队,他更是娶到沁阳的几率也渺茫了。 然后是子悠的出现……说起来往事也都是一把辛酸泪,赫连宸很是不服气,虽然他对沁阳的感情,还未转化为爱情,也已经很是不舒服了。 再然后沁阳因为谋逆被惩处,子悠多年来虽在朝,却跟在野没什么两样。更为令他诧异的是,竟然他才真正关心朝堂之事没有多久,与青煜阁最为尊贵的少阁主有了联系。 现在甚至连终身大事都有了……这让他怎么能不恨呢! “赫连三殿下,你今天是不是有点想找事情做的冲动了。”锦书翻了翻白眼,他还是跟几年前一样,这么的爱闹,“若是赫连三殿下实在是没事做,咱们要不要来打一场?” 锦书这个建议一提出来,周围的人也纷纷的不再关注到底是如何调派军队了。毕竟赫连宸这件事情他总之是会说,现在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这个女子看起来气质不凡,不像是寻常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赫连宸是久经沙场的人。能够这样轻松的提出来跟赫连三殿下过招,想必身手不会差。 一句话把赫连宸给问愣了,他也是想戏弄子悠,这姑娘出来打什么岔?再看看子悠脸兴致盎然的神色,赫连宸的心在下打鼓。 这件事情,如果不答应呢,未免他自己有些太怂了,若是答应呢,他突然间想起了那次锦书负伤回到驿站的那天…… 于是,他匆匆的摇了摇头,“不不不,好男不跟女斗,锦书姑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每天都想着这样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好,真的很不好。” 拒绝的时候还顺带“教育”两句,表明自己是本着“君子风度”,不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何必这样呢,直接说打不过不是了。”子悠丝毫没有给他留面子,太熟了已经不需要面子这种“虚荣”的东西了。 赫连宸语噎,嘴唇蠕动了许久,才淡定的吐出来一句:“子悠大人,你要是不这么毒舌的话,咱们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一句话逗得周边的人全部笑了,刚才对赫连宸的话有所怀疑,他才不是一个有“君子风度”的人,反而“小肚鸡肠”的很,从他对待子悠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 众人不客气的笑声,立马“触怒”了赫连宸,他佯装生气道:“啊喂,现在是你们有事求本殿下好不好,别笑的这么放肆,真的是很容易没朋友的!” “看来还真的是打不过锦书姑娘,怪不得赫连三殿下怂的这么快。”苏柠看他半天不说到正事,也想着用他来“活跃活跃气氛”,赫连宸成了这边所有人“嘲笑”的对象。 赫连宸无语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为老不尊”的苏柠,话语里满是遗憾以及怨恨的说:“没想到苏柠大人也是这样的人,您这样很容易被人以为是‘为老不尊’的好不好?” “苏某老?”苏柠佯装发怒,摩拳擦掌的样子,抛弃了原先的风度,盯准了他很是挑衅的说:“赫连三殿下,咱们要不要也来刚才锦书姑娘的建议,来过过招?” “别别别,苏柠大人您能不掺合了么?”他泪,苏柠的身手也是常人难以匹敌的,跟他打架很累的不是。 “哈哈哈哈哈……”一阵不客气的笑声,笑得赫连宸也没有觉得丢面子什么的,然而却觉得他们这样的不尊重自己! “得得得得,你们人多势众,本殿下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惹不起你们这一堆大侠。” “既然觉得惹不起,那么赫连三殿下还是说了吧。”子悠淡淡的做了总结,根本忽视了赫连宸脸满是受伤的表情。 赫连宸伸出手来,指了指他们一圈的人,满是哀怨的说:“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是这样的人,枉费了本殿下想要跟你们一起闯荡天涯的决心。啊,本殿下的心好痛……” 对于他表演满分的演技,众人都选择了无视,赫连宸更是泪目,手捏着兰花指,泫泫欲泣:“本殿下要离开了,你们这群人,真的是……” “走走吧,赫连三殿下慢走不送……”话还没说完,被锦书冷冷的打断了,子悠还很是配合的冲他招了招手。 楚晏等人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毕竟他们觉得若是赫连宸真的这样走了,那么到底该如何对付南疆军队? “锦书姑娘,你今天接二连三的这样伤本殿下的心,不怕有朝一日会引来报应的么?”赫连宸手扶着心脏,很是伤情。 锦书招了招手,很是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只要不见到赫连三殿下,什么样的报应,本姑娘都不怕。是不知道赫连三殿下,是不是真的相信有报应这一说。” 众人笑倒,这姑娘说话太绝了,根本不像是会惧怕赫连宸身份的女子,也是特,一句话一句话说的把赫连宸堵得死死的。 然而只有赫连宸此时知道自己心里的内心感受,他现在这样的闹腾,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罢了。这个女子近来接触,不论是气质亦或者是说话的方式,都好像那一个人…… 多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始试探,希望从她的话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锦书姑娘你还真是不可爱,连说话也真的是不可爱。子悠大人要不要甩了她,本殿下再给你找其他的各色各样的姑娘,包君满意!”搞不赢她,也要好好的膈应膈应他。赫连宸心思一转,他的恶作剧开始了。 他这招用的可是很好,想着让二人生隙,然而当事人却只是当他闲的无聊。子悠听到的瞬间很是无聊的白了他一眼,揽着锦书的臂膀,要往一边去,锦书懒洋洋的瞧着他。 赫连宸他快步前,拦在二人的前面:“子悠大人,你也别走这么快嘛,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最后几个字在子悠的注视下,又被他悄悄的吞了下去。 “赫连宸,你这么的闲,你们家太后娘娘知道么?”锦书无语,瞬间开口冲他喊道:“听说魏太后为了三殿下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大荆刚好有可与殿下匹配的女子……” 赫连宸心狂喜,这是她,他的感觉不错。也只有她,会在万分愤怒的情况之下,直呼自己的名讳,因为其他的人,包括子悠在内,都本着臣子的本分,不会这样…… 还真的是她,赫连宸又想着要去戏弄一番,“呦呦呦,这还没成一家人呢,开始这样把持着子悠大人的‘后院’了,看来子悠大人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怎么好过。” 子悠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赫连宸,揽着锦书很是不客气的说道:“下官乐意,俗话说‘妻子孩子热炕头’,赫连三殿下习惯自己暖被窝,还见不得别人好了?”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没想到子悠被他也是搞烦了,竟然这样“俗气”的一句话都能从他口说出来,简直是不敢令人想象。 “哎,本殿下我说……” “三殿下,您不用说了,您要是真的不想帮我们几人的话,我们自己来了,反正知道如何调派南疆军队的人,肯定不止殿下一个……” 一句话说的赫连宸沉默,惹得他开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考量她所说出来的话的真实性。眼前的几个人,每一个都是不容小觑的人,尤其是子悠,赫连宸还真的很担心自己被他玩死。 仔细想想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南疆有八个副将,都是沁阳手下的亲兵,亲自*出来的。十分诡异的看了看锦书,对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沁阳对他们很是信任,说不定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将士们也都知道,也有许多认识子悠的,若是子悠到时候直接去问,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想到此,赫连宸有些慌了,他不会真的把那个丫头惹怒了吧。 “赫连三殿下,您想清楚了没有?”锦书开始给他下最后通牒,从他的眼神以及动作之,她已经知道赫连宸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还好现在的他还有一点脑子,不至于将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能做到这一步,锦书已经很是谢谢他了。 “等等……”赫连宸没好气的出声,感觉自己又被这个丫头玩弄于鼓掌之了,她分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拿她的身份做章,无奈的开口道:“锦书姑娘,你明知道本殿下可能是个大嘴巴,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暗指的事情,只有当事人两个人知道,连子悠都是一头雾水,看着在自己跟前互动的连个人,眉心不耐的蹙了蹙。 这种感觉真不爽,好像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瞒着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一样,尤其隐瞒自己的那个人还是锦书。子悠收紧了揽着锦书的双臂,锦书感觉到有些勒的慌,扭了扭身子,抬头很是不满的看着子悠。 子悠与她对视,脸色她还不好,锦书无奈,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际,轻声的说了一句什么,才看到他的脸色好了好。 赫连宸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子悠已经早知道锦书的身份了,这会还瞒着自己。如若不是这次回帝都黎阳有时要请自己帮忙的话,她怕是会继续瞒下去的。 锦书安抚好了子悠,这才有时间看向赫连宸,颇为兴味的说:“原来赫连三殿下还知道自己是一个大嘴巴,有这点自知之明,说明还有救。” 其余的众人一片雾水,总觉得他们说话之像是夹带着什么消息,可是再怎么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 毕竟这两个人,一个是大魏的少年将军,一个是神秘莫测的青煜阁的使者,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又交集的样子。再看看子悠大人,似乎也对他们的对话感到怀疑。 “锦书姑娘,你这么打击人,真的很容易没朋友的,要不这样,咱们打个商量……”赫连宸暗叹道,这辈子怕是已经栽到了这个女子的身。 怪谁了,说到底还不是怪自己死心眼,对她的记忆,记得那样的深刻。 “别别别,您是高高在的殿下,咱们有什么好商量的。”锦书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一点也不想听他废话,“赫连三殿下,我们不像是你,我们的时间根本耗不起,你若是真的不想帮忙,我们自然也不能强求。强求来的,连我们用着也不放心不是?” 赫连宸怒!这死丫头,想让他当免费的苦力为他们办事不说,竟然还不信他,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都什么人啊这是,既然不相信本殿下,你们……” 锦书摇了摇头,也不听他说完,直接扭头对子悠说:“子悠大人,咱们放弃他吧,印玺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了,只不过南疆军队的事情,还需要您留心了。” 贤王殿下目光一滞,不知道锦书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印玺不是她与青絮二人交给自己的么,为何现在突然间装作了好像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 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静静地看着眼前事态的发展,欣赏着赫连宸精彩的独角戏。 “本殿下又没说不帮忙……” “三殿下的意思是帮忙了?”锦书再次将他的话打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他,直接对子悠说:“看到没子悠大人,三殿下答应了,以后尽情的奴隶他吧。” 你……你这话说得还真的是不客气,赫连宸心默默地想着,恨不得给她扎一个小人,每天在小人的身扎几笔,捅出来几个窟窿,可能才能消掉他的心头之恨。 其余几人默默的笑着,正所谓“一山更一山高”,赫连三殿下如此强悍的一个人,竟然也败在一个小女子的。 若是赫连宸知道现在他们内心的想法,估计会忍不住趾高气扬的说一句:“切,本殿下那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能么,能么?你那小肚皮,还不被撑破了才是。你们呀,是嫉妒!” “既然三殿下已经答应帮忙了,那么快说出来吧,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 南疆军队至关重要,从他们身可以看出,当初景仁帝对沁阳是多么的信任。 赫连宸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了一个认识,绝对不能够跟他们这一群人玩,否则还不知道会被虐成什么样子。尤其是知道了锦书是沁阳以后,他以后见到她,说不定会一直绕道走。 谈起往事,简直是一把辛酸泪。哎,往事无需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自己也闹腾够了,想到几年前沁阳大醉的时候,不小心透露给自己的消息。 “拥有亲王印玺只是一个条件,另外最重要的不是印玺,而是人。”赫连宸想了想继续说:“现在本殿下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沁阳已经料到了以后会发生诸如五年前的事情,所以她在军营之做了许多的部署。其包括当以后她出了事,南疆军队应该如何自处?” 子悠突然间眉头皱了皱,不怎么相信的看了看锦书,看到锦书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随后子悠接话说:“这些事情既然是七殿下当年做的,没可能你一个外人会知道,赫连三殿下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说出来了以后,瞒不住这只老狐狸,只不过赫连宸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么,很明显的他不是,轻声的咳了咳,他才说道:“子悠大人,您这小家子气了不是,本殿下跟沁阳是什么关系,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铁打的关系。这点小事他怎么会瞒本殿下,子悠大人……” 锦书偷偷的抬头看了看子悠,看到他太阳穴一边的青筋已经蹦了起来,心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给了赫连宸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偷偷的匿了。 “赫连三殿下,请说人话!”子悠忍无可忍,还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这家伙对沁阳做了什么,竟然知道了这么隐秘的事情。 被子悠吼了,赫连宸顿时觉得自己很是憋屈,明明是大魏的三殿下,却要来这里受苦,还时不时的要忍受他们的白眼!简直都不是朋友,这一群豺狼虎豹! “得,赫连三殿下您还真别这样看着下官,实在是太了解您的为人了。您也别怀疑,您在心里偷偷的骂我们,我们也是知道的。” 许久没有听到赫连宸说话,看到他一脸哀怨的样子,知道他心里面不服气,子悠毫不客气的再加一把火。 既然你不让本殿下好过,本殿下也要使劲的膈应你!打定了主意,赫连宸不怀好意的眼神在锦书的身瞟来瞟去。锦书低着头没看到,然而子悠却是看到了,微微瞠目算是警告。 赫连宸故作委屈状,说道:“那还不是怪沁阳,当初非要拉着本殿下表明心意,本殿下拒绝了两句,她有些想不开,不会喝酒还要拼命的喝,不小心喝醉了,也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赫连宸这招够绝的,锦书越听越诡异,想跑去糊住赫连宸的嘴巴,谁知道被子悠紧紧地拽着。锦书抬头很是委屈的看着赫连宸,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相信。 子悠却已经无视掉了,从牙缝挤出来一句话,俯在她的耳边:“等会回去再收拾你!” 锦书默,看向赫连宸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盯一个窟窿出来。子悠威胁完了锦书,才十分清冷的看着赫连宸说:“赫连三殿下,请继续你的表演。” 一群人笑,赫连宸却已经不在意了,反正拉了别人下水,他还怕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挑衅的看着锦书,像是在示威。 锦书此时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为了以后的事情,她忍!这笔账,她是完完全全的跟赫连宸记了。 周边的几个人跟看戏似的,一会焦点在这,一会焦点在哪儿,忙的他们不亦乐乎。 “方才说了,这里面最主要的还是人。拥有印玺或者说是持有印玺的人只能是两个,才有用。” “……” “一是沁阳的弟弟,也是贤王殿下,二是如今的大荆的芜锦司司锦使子悠大人,才有权利调派南疆军队。所以说迄今为止,最为重要的还是那块印玺。”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 黎阳城内,景阳帝这些天焦头烂额的,西域可汗突然来访,要找到他爱女贝利郡主的下落。得知在大荆的地牢里,关押着莉娅几人,他十分的生气。 莉娅是西域最起来也是一件难事。”邹闫叹气道,他倒不是怕死,只是觉得此次一来大漠,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该办的事情没有办好不说,更是连累了身边这么多的人。 齐萧愤恨的说:“哎!没想到吴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枉费这么多年拿着朝廷的供奉,竟做这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邹闫来的路,已经听齐萧谈起来次他们来到大漠的场景,齐萧忍受了好几个月的非人折磨,好不容易康复,这次更是吐尽了心的苦水。 “谁又知道呢?”邹闫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常伴左右的人都可能为了利益做出出卖自己的事情,更何况是这样偏远地方的一个小小的县使大人呢?” 齐萧摇了摇头,才说道:“属下觉得在其位谋其政应该是每个人的本分,吴大人这样做事,已经不是算得一个真正的人了。” “呵呵,你说的对。”这种情况下邹闫还能笑得出来,齐萧不得不说,他还真的是佩服邹闫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 不免得很是好的问:“大人,这一路走来,似乎每次看见大人,大人都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现在陷入如此的绝境,大人还看的开么?” 再不行动要死掉了,邹闫大人这是在干嘛?齐萧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差点将“邹闫大人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这句话脱口而出。 邹闫谈谈的说道:“急什么,急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他很是风轻云淡的态度,与焦急的齐萧形成了鲜明的对,齐萧不由得跳脚:“大人,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急么?” 可能是人死过一次,会很是畏惧死亡,他这条命来之不易,他要好好珍藏,再者说,他还没有见到那个拼死救自己出来的女子。 “这分明是一个先讲,有人写好了剧情等着咱们往下跳呢。”邹闫端起桌子的茶水,事到如今他竟然不着急了,这出戏既然开始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齐萧却还是不懂了,他的智商在他们兄弟七个里面应该算是高的,可是跟了邹闫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他这样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倾听者吧。 “大人,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为什么不趁机将这件事情查下去,反而任由其发展?若是再这样下去,鸣冤沸腾对于咱们很是不利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亘古已久的至理名言,处于高位者,最怕的是民怨沸腾,民心已逝。这个道理,没理由邹闫大人不知道。 邹闫看着已经感觉到火烧眉毛的某人,淡淡的一笑:“年轻人啊,还是心太急。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有心人有意为之,为何还要去追其因果,在这里等着他们找门不是很好?” 齐萧摇了摇头,很是呆萌的说道:“大人,是您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有人有心为之的,属下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邹闫无奈,拿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头,“你呀,说你年轻,你还不喜欢动脑子!本官问你一下,咱们前些日子遣送那些人离开的时候,有几个人知道?” 齐萧沉默,思索了一番才说:“不少人都知道,尤其是将他们押出大牢的时候,更是不少的目击者。” “这不对了,知道的人那么多,我们根本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的查下去,耗时又费力,根本不划算。”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知命惜时.当勤精进 齐萧更是摇了摇头,问了一个很是白痴的问题:“大人,可是这跟那个有心人有什么联系?” 邹闫一副你已经没救了的表情,说到了这里他还是不懂,“既然那么多人在场,明显是知道我们要将他们送回去的,这么多人在看着,我们身为老百姓的父母官,根本是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情况,再将他们杀掉的。” 说到这里,齐萧恍然大悟,很是脑残的又再次问了一句:“那既然他们都知道,为什么还会在府衙前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岂不跟大人刚才说的事情很是不相符合?” 邹闫摇了摇头,已经对他的智商不抱任何的希望,“你还记得离咱们离开再到回来,间经历了几个时辰么?” 齐萧掰着指头算了算,很是实诚的说:“大约三个。怎么大人,这个时间有问题么?” “三个时辰,咱们离开的时候带着囚车,走的速度可能较慢。然而回来的时候囚车里面关押的犯人全部都死了,咱们回来走得较快。快马加鞭回来,竟然还没有制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而且事发地点距离府衙还有不近的距离,咱们都没有赶得回来,城里的老百姓竟然已经得到了消息,还统统围在了府衙的前面,这件事情难道不怪么?” 邹闫这样一说,齐萧才正儿八经的开始思索起这件事情来,事发地点距离府衙大约有一个多时辰的路途,那边发生的事情除了死掉的人只有他们的人在。然而更为巧合的是,他们还未到府衙,乌镇的百姓得知了这个消息…… 在这个看待生命很为重视的国度里,知道当官的人无缘无故的杀了老百姓,没有人会甘愿忍下这口气。 “大人,难不成这时有人故意的?故意设局安排,让咱们去查封了那间酒楼,更是故意安排几个老百姓进去,咱们开始离开,他们埋伏在半路,城的人还有他们的人?” 这样说得通了,只等他们离开到达一定的距离,他们动手。城的人恰算好时间,开始在城鼓动老百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人的心思简直真的是…… 邹闫轻笑道:“还能想到这些,你还有救。” 齐萧不淡定了,很是不开心的问:“这人也真是狠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让老百姓为他们做事,真是无辜了那些的冤魂。” “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想必他们给的价码不会少。”邹闫推测道。 想了想也是,乌镇算得是一个很憋屈的存在了,与邻县之间隔了一座大山,平日里交通很是阻隔,很多事情若是为官者不想做,根本到不了天子的耳。每年拨下来的钱款,也大部分进了府衙的人口袋里。 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是困苦,这是邹闫来到这里以后,心里最大的感触。 “说来也是可怜,次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好好的在城里逛一逛,若是真的逛了逛,说不定可以发现吴大人为官不仁的事情了。还真的是惭愧。” 邹闫笑了笑,对他的话不敢苟同,“也不是你们的错,当时你们只是于凡大人的使者,身连皇的一道口谕都没有,吴大人也不会轻易的让你们看到一些东西的。” 一时间的静默,齐萧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大人,您说这幕后主使的人,会不会是吴大人,他没有离开,只是藏了起来,不让咱们发现罢了。” 邹闫欣慰的看了看齐萧,满是感叹的说:“不错啊,年轻人。已经懂得自己思考问题了啊。” 邹闫不正面的回答,其实有几分已经表明了他的答案,齐萧怒了努嘴,“大人,属下在跟你说正经事呢,跟着大人了这么久,总补应该一点的智商都不长不是。” 邹闫点了点头,才说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本官不好冤枉每一个人,万一如果真的不是吴大人,到时候同朝为官,见到了岂不是也不好。” 齐萧撇了撇嘴,懒洋洋的说:“据属下来看啊,十有八九是那个吴大人,没差了。当时属下兄弟们来的时候,可是被他坑的很惨,直到现在,想起这件事情,属下都耿耿于怀。” 兄弟六人的离开,让他猝不及防。平日里嬉笑打闹也是了,突然间只留下了他一个人,说起来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 “唉,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你能做的是尽可能的为他们找到凶手。”邹闫拍了拍齐萧的肩膀,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 不乱说话,是他们靖律司常年以往的准则,为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齐萧的心情他能理解,可是也不能因为同情,做了违反规矩的事情。 “大人,您不用说属下也知道。”齐萧点了点头,“大哥虽然对我们几个恩重如山,属下也一定会理智对待这件事情的,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邹闫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本官已经很是欣慰了,千万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们兄弟的仇,本官定要给你们找到凶手!” “大人,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齐萧顿了顿,随即询问道。 “等!”邹闫一句话说完,看到自己被的茶已经空了,站起身来,再装满了一杯。 “什么?等?”齐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样关头了,再等下去真的不会出人命么? 邹闫笑了笑,看着眼前已经耐不住性子的某人,随即说道:“百姓始终都是人,他们心里再怨,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罢了。为官者草菅人命,是他们很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他们的情绪才会这样的冲动。” “可是算是这样,他们也确实做出了许多好坏不分的事情不是?” “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不是找准了是非因果可以解决的。”邹闫摇了摇头:“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他们只是被人给蒙蔽了,法不责众,所以你不能动他们。” “越想越憋屈!难不成这样一直等下去?” “……”邹闫突然间想把齐萧从这里扔出去,刚才不是已经聪明了一次了,现在怎么又傻了,叹气道:“他们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不可能会提前收手的,咱们现在平安无事,始终是他们心的一根刺,欲拔之而后快。” “大人,您的意思是咱们等着被拔掉?”齐萧很是震惊的说,拔掉了不是全完了。 邹闫笑着,没有立即跟他说话,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齐萧,你知道这几天云将军去了何处么?” 云将军是他们从昌武将军手下借来的那一个小将军,年岁很小身手却是一等一的好。 经过邹闫提醒,齐萧才发现这些天来都不曾看到那个将军的影子,疑惑的问道:“云将军去了哪里?” “方才你不是说,有些人偷偷的跑了出去,你害怕他会跟府的人勾结,致咱们于死地么?” 齐萧点了点头,肯定的说:“确实,属下这样说过。” “放心,本官等的是让他们来。”邹闫轻饮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下,随即说道:“本官可没有当缩头乌龟的习惯,他们既然想要瓮捉鳖,置咱们于死地。本官还想釜底抽薪,将他们除之而后快呢。” 齐萧的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大人,您是已经想到了对策了么?” “如果不是想到了对策,你以为本官还真的有闲心,躲在这里跟你喝这些无聊的茶水么?” 不得不说乌镇的茶真的好难喝,根本不帝都黎阳的醇美,不过特殊阶段,他也不会在乎这么多的。 “大人,咱们应该怎么做?” “等!” 又是这一个字,齐萧已经快被邹闫玩坏了,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邹闫看着他蔫里吧唧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别想太多,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应该会见分晓了。” 一句话说的齐萧更是心里痒痒,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干一场,这时候有人从外面回来,快步的走到邹闫的跟前,“大人,属下已经找到了那人,他们正要往这边赶来。” 听到熟悉的话语,齐萧才扭头看去,原来是已经失踪了很久的云将军,欣喜道:“云将军,好久不见。” “齐萧公子,好久不见。”云将军也很是客气,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如常回了过去。而且经过这一路的交谈,他们两个也甚是情趣相投,自然是成了许多话可以说出来的朋友。 “做的很好,云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回到黎阳以后,本官必定禀告皇,给你记头等功!” 云将军笑了笑,正想要拒绝,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随即是慌里慌张的话语:“大人大人,不好了,府不知道是谁偷偷的开了府衙的后门,现在的老百姓们已经冲了进来,往这边赶来了!”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 “莫慌。”邹闫轻声安慰道,向那个冲进来的人说:“你先下去吧,另外传本官的命令,没有本官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来人脸很是尴尬,“大人,可是他们来势汹汹……” “先出去看看吧,别造成伤亡。”邹闫也是知道这个情况,先让来人出去看着情况,再问向云将军:“云将军,有什么发现?” “大人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局。”云将军点了点头,“属下听从大人的吩咐,派人暗跟着那些个偷偷溜出府的下人们,还真的发现了不少东西。” “都有什么说来听听?”这都在邹闫的意料之,他现在很是好,云将军到底知道了一些什么。 云将军看了看四周,确定周边没人之后才说:“大人可还记得这府的那个老奴?” 老奴?邹闫静静的想了想,许久之后才意识到云将军指的是哪个人。那个老奴据说在这个府待了好些年,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一个人,要么出现在别人都嫌弃的杂役房,要么出现在脏乱的地方。总之那个人在府,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底层的,也是最脏最乱的活。 “记得,这件事情跟她有关系?”邹闫正了正神色,他一直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人,觉得她跟一般的下人无二,没想到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前日晚偷偷出府的人,有她。开始属下也是将她给忽略了,可是后来偶然间又遇到了她,才发现那厮竟然是个会武功的。” 说到这里,邹闫也不淡定了,“什么,她竟然会武功?”他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衣衫褴褛,身脏兮兮的,逢人时会静静地将头低着,一副颤颤巍巍、整日提心吊胆的模样、 “大人,确实不错。”云将军轻叹道:“属下亲眼看到她从巷子里跃了房脊,然后翻墙而过,当时的心理很是震惊了。” 从来都未曾想到,隐埋在他们府最深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老奴,邹闫压下心的惊疑,随后问:“越墙?她去了哪里?” “回大人的话,城郊的一栋宅子,看起来守卫很是森严,当时属下单枪匹马的,未曾进去,悄悄的躲在了外面,今日一大早才看到老奴出来。” “那栋宅子,看起来应该是有问题的。”邹闫轻叹道:“本官一直觉得吴大人可能根本没有离开乌镇,说不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看着咱们焦头烂额的。” “大人,为何这样说?”齐萧立即问道。 “你可还记得,咱们进府的时候,那个管家曾经跟咱们说过话,他说吴大人是在咱们到达乌镇的前两天离开的。” “属下记得。” 邹闫静静的不再说话,既然吴大人离开与他们进府之间仅仅差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而且若是想要离开乌镇,必须走官道。他们走的也是官道,没理由撞不到一起。所以现在只能说明,吴大人根本没有离开乌镇,想必这些事情,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云将军,派人给本官盯紧那栋宅子,一个人都不允许跑出来。那个老奴在县使府生活了这么久,想必会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想办法将她给本官偷偷的带回来!” 云将军点了点头,得令之后转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齐萧与邹闫两人,隔着大开的窗户,几乎可以听到那边传过来的熙熙攘攘的声音。 “我们要见大人!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么多条人命,你们躲着行了么!” “……” 来的人明显的不少,而且个个都怒气冲冲的,明显是奔着邹闫来的,争着吵着一个个的都要见邹闫。 “走吧,咱们也该出去了。”邹闫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身的衣服,冲着齐萧说道。看那架势,分明是已经准备好了。 齐萧愣住了,很不敢置信的说:“大人,您打算这样出去么?外面的人现在可是跟暴民无异,万一到时候……” “没事,请放心,听本官的。”邹闫偏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齐萧也像是被传染了,跟着他走了出去,向那些喧闹的人群走过去。 没有多久,那些老百姓其有人看到了邹闫,大声喊道:“我看到大人了,咱们快过去找他。” 邹闫的身边瞬间围了许多的人,一个个争着往前,更有人将烂菜叶已经冲他丢了过去。场面一度失控,府的人纷纷出动,围在邹闫的身旁。 “各位父老乡亲,请听邹某一言可好?”邹闫拱手道,态度很是谦卑。 “兄弟朋友们,咱们不要听这狗官的话,死掉的可是咱们的兄弟姐妹,他们为官者只顾着自己贪图享乐,又何时将咱们老百姓的生死放在了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知道是人群的哪个人说了这么一句,引起了其他人的纷纷应和,一时间群情激愤,场面愈加的混乱。 “对!咱们不能听着狗官的话,他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对!咱们将他捉起来,让他受受咱们的苦才是!”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引起了无数人的迎合,他们已经在乌镇县使的压迫下生活了太久了,现在像是找到了一个决堤口,拼命的想要发泄。 “乡亲们!你们先别激动,听我们大人怎么说。”邹闫身旁的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跟老百姓说着好话,可是有黎民百姓这番的群情激愤,再多的话他们也听不进去。 “好了!不是要本官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如今围在这里乱糟糟的,像是什么话!”邹闫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凌厉,应该是为官者自带的气势,一句话说出来,周边的嘈闹声明显的要小了许多。 “你残害我们的同胞,如今却连反抗都不行?”没安静多久,有有人提出了质疑,邹闫凌厉的目光看向说话的人,轻轻地问出声:“你们真的觉得用你们现在的方式来反抗,会有所成效么?” 邹闫的质疑引起了老百姓的沉思,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这样做闹的大一点,说不定会引起人的重视。 看着他们不再说话,邹闫继续说:“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么本官将事情跟你们说个清楚,要不要听下去,亦或者觉得本官说的都是假话的人,你们现在可以离开。” “……”又是一阵静默,随后有一个人大着胆子,站了出来质疑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你们敢做难道还不敢承认了么?” 邹闫的眼睛微眯,对着提出质疑的人反问道:“你们连本官都不相信,为什么要相信跟你们通风报信的那个人?他说什么是什么,难道你们也都是是非因果部分的么?” “大人,您这话不对了,我们只是相信自己看到的!” “相信自己看到的?”邹闫轻笑道:“你们亲眼看到我们将他们杀死的么?你们亲眼看到他们的尸首了么?你们亲眼看到我们在遣送的途,对他们下手了么?” “不,你们没有。”邹闫斩钉截铁的说:“你们如今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得到了消息,说是官府杀了人,你们害怕罢了。” “……”当官者自带气场,不得不说老百姓们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弄不过他们。 “经过了这么几天,本官已经知道这些年生活在乌镇的你们,每日过的事怎么样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还时不时的要提防着官府。说起来还真的是悲哀,官民本该是一家人,可是怎么现在会成为这种样子?” 这些天可能是吴大人走的时候较急,竟然落下了东西,邹闫不小心给看到了,才知道乌镇这里的苛捐杂税有多严重。 老百姓穿不好、吃不好,反而还要每年给官府交许多的银钱粮食,有的家庭实在是拿不出来,官兵们冲进去抢,看什么拿什么,说起来跟强盗也差不了多少。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好的想一想,我们大张旗鼓的将那些抓错的人送了回去,是很多人都看着的,我们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在半路要了他们的命呢?再者说,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太巧合了么?我们一大部队的人还没有赶到府衙,你们已经得知了他们遇害的消息,这是什么,你们是有通天术的么?能预知过去未来?” 黎民百姓毕竟是收到了蒙骗,邹闫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们一一解释道,“乡亲们,你们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不是这样?无数的人都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邹闫我为官二十余载,未曾做过一丝一毫的愧于百姓的事情。” 听到邹闫自报家门,他们才是恍然大悟一般,里面有人惊异的出声:“什么,您是邹闫大人?邹闫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邹闫大人,请您为我们做主!”整齐划一的喊声,邹闫点了点头:“若是你们相信的过本官,本官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张君为政,乐不可支 黎阳城内,景阳帝接到了子悠快马加急传来的消息,说是密阳的死士危机已解,众人正纷纷向黎阳赶来。 得到这个好消息,景阳帝阴霾了许久的心情,才渐渐的好转,神色较之以前也显得较为愉悦,此时的他正在与西域的可汗在崇阳殿内,谈着事情。 “看皇的脸色,似乎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可汗坐的位置是刚在景阳帝的对面,所以他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得过可汗的眼睛。 西域可汗这些日子呆在大荆的皇宫之,景阳帝对其礼遇有加,可汗心虽然对女儿的安危很是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毕竟人是在大漠里面没有的,真的算起来跟大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不过倒是莉娅她们几个,经过可汗的求情,景阳帝给了她们一个恩裳,将他们从地牢里面放了出来, “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景阳帝甚是愉悦的说道,算了算日子子悠他们回来,也是在这几天之内了。 “微臣在此恭喜皇。”西域是大荆的一个附属小国,虽然有自己的首领,可是按照两邦友好的准则,他们毕竟还是君臣的身份。 “嗯。”景阳帝淡淡的应道。这些日子被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弄得他心力憔悴。向来稳重的邹闫都出了问题,嫣然郡主得知自己要嫁给离王殿下之后,竟也是三番四次的寻死,北疆王爷也是心力憔悴,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女儿没了。 “皇,敏妃娘娘在外面候着,要请她进来么?”二人正在说话,犴司进来通传,景阳帝放下手拿着的东西,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进来。 “既然娘娘来找皇,那么微臣先行告退了。”西域可汗很是自觉地退下,景阳帝也没有挽留。他离开的时候,刚好跟敏妃打了个照面。 敏妃手拿着一个食盒,身后只带了一个宫女,迈着轻缓的步子,渐渐的走进了景阳帝。她虽然出身不好,可是手艺却是极好的。深宫里的日子太过于寂寞无聊,她很是喜欢摆弄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做成各种各样的吃的。 “臣妾拜见皇。”她是个知道分寸的女子,只会在恰当的时候,来找他。 “爱妃不必多礼。”景阳帝冲犴司招了招手,犴司低着头退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跟了他这么久,敏妃仍旧摸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脾性,他对她很是温柔,这么多年在外人看来,她也是盛宠加身。想来她也应该知足了,可是是不知道为何,他总给她一种恍惚的感觉,觉得他是在透过她,看着另外的一个女子。 “皇,臣妾听说这些日子,您的心情不是很好。想着去厨房弄了一些新的花样,皇要不要来试试?” 说到底,她还是怕这个男人的。天堂跟地域,有的时候仅仅只是一步之遥。 景阳帝的目光在她的身扫过,有兴味、有戏谑、有疑惑,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淡淡的开口:“爱妃辛苦,来朕的旁边,让朕好好的看看你。” 敏妃欣喜若狂,她已经许久不曾得到他的温柔,虽然有的时候他在自己的身边,仍然让她觉得十分的有距离感。两个人之间似乎隔着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天堑。 “是。”淡淡的应道,她保持着应有的仪态,莲步轻起,身子一个踉跄,转眼之间被他拉着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看似粗暴的动作,实际却也是在小心的护着她,“这些日子朝之事太过于紧急,着实是有些忽略你了。今日朕心情好,朕且许你一个愿望。” 景阳帝微微侧目,看着敏妃娴静的眉眼,心里闪过一抹挣扎,随即又被自己压了下去。平淡的笑着,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敏妃已经心花怒放,自然是忽略了景阳帝的异样,轻挽着景阳帝的臂弯,红唇轻启,声音如黄鹂般婉转:“无论臣妾说什么,皇都会答应的是么?” 景阳帝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除了朝之事,其余的事情,任你选择。” 敏妃点了点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随即抬眸很是可惜的样子说道:“皇,臣妾还未曾想好,可否先将这个愿望保存着?” “好,一切都依你。”难得的好说话,景阳帝说完又淡淡的转过了头,拿起了案几所放的奏折静静的看着。敏妃紧挨着他坐下,一时间也不知道景阳帝到底是何意思。 “爱妃可是会觉得无聊?”许久之后,景阳帝突然间问出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敏妃愣住了。 “皇此话何意?”她不是没有想好愿望,而是那个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她想跟他长相厮守、举案齐眉,可他是皇帝,有些事情不能轻易地允诺。 既然满足不了,那么她还不如守着心底最后的一点期许,也不至于生命会太无聊。 “只是想问问你,这深宫的生活,你是否会觉得无聊。”景阳帝拿着奏折,眼睛在面看着,话却是对着她说的。 敏妃摇了摇头,随即才说道:“臣妾不觉得无聊,毕竟还有皇在。” 深宫里的女子,一个个本着夫纲、子纲,不需要考虑的太多,只需要知道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过的好便是了。 “这深宫寥寥,也是苦了你们了。”景阳帝再次开口,话语之间似是感叹,又像是打趣。 敏妃慌忙摆手道:“能侍奉皇,臣妾一点都不觉得苦。”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景阳帝伸出一只手来,将敏妃圈在自己的臂弯处,轻吻着她的青丝,道:“既然如此,也罢了也罢了。” “皇……”女人的心思都是很缜密的,景阳帝这句话,似乎暗含着其他的意思,敏妃想要问一个究竟。 景阳帝却是打断了她,在她耳边开口,轻声问道:“今日有人书道,朕也是时候册立太子了,为了防止五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对于此事,爱妃你有什么看法?” 冷不丁的被人提起来五年前的事情,敏妃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以至于景阳帝问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 “爱妃?”察觉到她的异常,景阳帝试探的叫了一句,“爱妃!想什么事情如此的出神?不妨说出来,让朕也好好想一想。” 说话的时候,景阳帝拥着敏妃,两个人的姿势很是亲密,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看着敏妃的反应。 “额,什么?”被景阳帝的呼唤唤回了神,敏妃心有余悸,“抱歉皇,臣妾方才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想起了什么往事,竟让你慌张到如此地步?”景阳帝把玩着敏妃掉落在一边的头发,不甚在意的问了一句。 “事关……事关臣妾小的时候……的一些糗事,皇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敏妃淡淡的解释道,看她的样子还真的是好像怕别人知道笑她一样。 “既然爱妃不方便说,那么朕也不问了。”景阳帝也不难为她,立刻岔开了话题,“方才朕问你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敏妃完全没注意,于是乎她不好意思的说:“臣妾愚钝,还请皇明示。” 景阳帝也不难为她,直接说:“有大臣想要朕现在册立太子,爱妃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册立太子么?敏妃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很快的恢复了正常,说道:“这件事情皇问臣妾作甚?如今皇膝下大殿下与三殿下都是人龙凤,皇挑一个不是了?” 她的膝下没有男儿,自然是没有将自己算进去的,大荆唯一可能当女皇帝的人已经不在了,她想都不敢想。 似乎是好笑敏妃的反应,景阳帝淡淡的笑了:“说来也是,朕的子孙着实也是单薄了一些,想起来,也有许多年没有选秀了。” 景阳帝在位五年,只选了一次秀,是挑到了敏妃,而后也是他清心寡欲的缘故,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政务繁忙为由而拒绝了。尤其是去年,大涝大旱,让他们整个大荆时常都处于低气压。 “皇的意思是?”温柔是毒药,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前一秒还在跟你软语闻声的男人,下一秒要想着投向别人的怀抱了,敏妃觉得他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此时却是真的给了她难堪。 景阳帝微微一笑,才继续说道:“爱妃莫不是吃醋了?” 他有嬉笑的心思,敏妃却不敢表现出来,这场拼搏之,到底是谁先失了心,早已经无从探究了,“皇,臣妾不敢。” “你呀。”景阳帝伸出手去刮了刮敏妃的鼻子,又给了她些许的希望,她正要开口,听到晴天霹雳的一句话:“既然爱妃不介意,那么这次选秀的事宜,由爱妃来操办了。皇后已经不管后宫事务许久,爱妃是最好的人选。”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两日后,清静的崇阳殿迎来了几个让景阳帝心花怒放的人,“各位爱卿,密阳这一路辛苦了。dt” 贤王殿下站于众人之前,淡定的说:“这一路,让皇兄记挂了。” 景阳帝从自己的座位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贤王殿下的跟前,眼神流露出喜悦的神色,一只手抚着他的肩膀,很是赞叹的说道:“咱们的小九长大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贤王殿下被那个熟悉的称呼惊诧道,已经许久不曾听到这个满是回忆的称呼了,心神有一阵恍惚,倏尔又镇定了下来。 “多谢皇兄夸奖。” 景阳帝再次回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看向堂前站着的几个人,轻声开口询问道:“这次的事情,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功臣!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这句话,也只有皇帝才有这个能耐说的出来,贤王殿下随即跪倒在地,身后站着的子悠,也随着跪了下来。贤王殿下道:“臣弟惶恐,为皇兄分忧,是臣弟的本分,臣弟不敢再奢求其他。” “……”景阳帝未曾立刻说话,环视了四周,看到除了子悠与贤王殿下,竟然还有第三个人,不由得开口道:“赫连三殿下今也到此,着实是稀客稀客啊。” 赫连宸心里默默的撇了撇嘴,他这么大的一个人了,站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景阳帝那么大的眼睛,怎么可能看不到?可是这么多的人,赫连宸也不能当面拆穿他不是。 “皇客气了,大荆与大魏这些年来‘和同为一家’,又怎么会是稀客呢?”赫连宸官方的回答道,景阳帝微微的点了点头,表达赞同他的看法。 “那么子悠大人呢?”景阳帝这时候才问向一直跪着不说话的子悠,目光淡淡的扫过,有些许的兴味,“子悠大人有没有什么相对朕说的呢?” “回皇的话,微臣有事启奏。”子悠淡淡的昂起了头,迎景阳帝的目光,很是镇定的说道。 景阳帝闻言,了然的看了看犴司,打趣的说:“瞧,朕说子悠大人回来一定有话要说,你还偏不信,这下信了吧。”说完扭过头,景阳帝继续看向一直跪着的子悠,“子悠大人,有话请说。你们也都别跪着了,累了许久,站起来说话吧。” 赫连宸撇了撇嘴,站在了一旁,这皇帝也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跟太监玩什么打赌的事情。 “回皇的话,这一路虽然波折,却最终的结局还是好的。只不过路还是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希望皇可以定夺。”子悠一想到在密阳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关于锦书的事情,心有余悸,想着私底下将苏冼等人解决了,反正景阳帝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但是锦书没有同意。 “哦?什么事情?爱卿请说来。”景阳帝正色道,能让子悠以这种方式看重的事情,想必不会是小事。 子悠看了看贤王殿下,对方对他点了点头,他随即说道:“回皇的话,臣等在密阳城外,曾与死士军队交过手,还俘获了他们的一干副将,以及叛徒苏冼。皇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原来是这事。”景阳帝了然的点了点头,很是不在意的说:“你离开黎阳之前,朕已经告诉过你,在密阳的一切行动,都由你做决定,如今这句话朕再次送给你,子悠大人你想何如处置,朕决不插手。” 子悠跪倒在地,道:“谢皇!” “呵呵,没什么可谢朕的,说来朕还要来谢谢你们才是。”景阳帝笑道,“别动不动下跪,你又没犯错。密阳这件事情,你们处理的非常好,朕很是开心。还是刚才的那句话,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子悠站了起来,退回到贤王殿下的后侧,景阳帝的目光转向了贤王殿下,道:“小九,还是你先说吧,你这边不开口,子悠大人即使是有要求,他也是不敢提的。” 贤王殿下笑了笑,随即接道:“倒是本王想不周到了,子悠大人还请见谅。” 子悠摇了摇头,推脱道:“贤王殿下说哪里的话。” 赫连宸在一旁看戏看的倒是很开心,没想到大荆的这个皇,对与子悠大人还真的是万分包容,什么事情都全身心的信赖,甚至连他的顾虑都考虑到了。 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既然如此,臣弟也不再推脱。”贤王殿下顿了顿,迎景阳帝的目光,出乎意料的说:“皇兄,臣弟想跟您求一物件,还请皇兄成全。” 听到贤王殿下想要求物件,景阳帝的眸光一凌,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要什么东西,还是保持着帝王的尊荣,道:“你尽管说便是。” “臣弟曾经在父皇的寝殿里面见过一幅画,名唤血女图,触目所及一片的红色。当时已经向父皇讨要了许多次,父皇都没同意,臣弟想要知道,如今这幅画皇兄是否见过,若是知道它在何处,可否将其赠与臣弟?” 景阳帝眯着眸子,对他的话没有立即应答,“你为何单单只喜欢那幅画?那幅画满是血的痕迹,伤痕累累,依小九你的性情,似乎不会怎么这幅画的。” 他既不说画在他这里,也不说画不在他这里,只是单单的事论事,希望能够打消他的念头。 贤王殿下并不打算放弃,继续说道:“回皇兄的话,多年来臣弟对其朝思暮想,如今是想满足一个愿望。请皇兄……” “小九你无须再说,那幅画朕知道在哪里,可是朕也答应过父皇,不可以将其交给你,所以……你还是换一个吧。”景阳帝未等他说完,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皇兄,父皇他为何……” “小九,你是想让父皇的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息是么?”贤王殿下的话刚说出口,被景阳帝再次拦截了话头,这次说的真狠,竟然将景仁帝都搬了出来。 “臣弟知罪,还请皇兄息怒。”贤王殿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即使他很是好那幅画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让他向来镇定的皇四哥,可以恼怒成这样。 “既然小九你还未曾想好,那么朕先将这个机会给你留了下来。”景阳帝淡淡开口,随即看向子悠,“子悠大人,你呢?” 这个奖赏分明是景阳帝额外的赏赐,他心里肯定是已经有了绝对的赏赐方式,这个只不过是想要探听一下,他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而已。 “回皇的话,微臣想要为一个人求一个恩赐。还请皇成全。” 子悠脸的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景阳帝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坐直了身体,看着他说道:“子悠大人你一这么正式的说话,真知道不会是小事情,你尽管开口,想要为谁求一个赏赐?” “青煜阁的锦书姑娘。”子悠如实相告,虽然锦书对这些本不是太在乎的,可是一想到某个人贪生怕死的行为,子悠不能忍了。 “哦?”没想到会是这个人,景阳帝瞬间愣怔,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道:“若有理有据,必须得赏!” 景阳帝一锤定音,有功者赏,有失者罚,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回皇的话,密阳一事若论功行赏,微臣着实惭愧。”子悠低着头,想要将所有的事情悉以告之。 “不是办得很好么,为什么还觉得惭愧?”景阳帝不解,以为他又是在推辞了。 子悠叹气道:“回皇的话,着实是微臣的失误,若非有锦书姑娘在密阳城内拼死守卫,还差点成为了苏冼的刀下亡灵,我们几人也不会那么容易的解决掉密阳的麻烦。” “什么。竟有此等事情?”景阳帝一听到“刀下亡灵”几个字,神情有一瞬间的紧绷,连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许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部都告诉于朕。” 可能是关心则乱,即使机敏如子悠,都未曾听出来景阳帝话里的颤抖,他顿了顿才说道:“当时臣等一行人还在路的时候,密阳城接连遭到了死士的袭击。老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特别是那些守卫城楼的密阳官兵,竟然一个个的松散懈怠,密阳城早已经快要保不住了。” “还有这回事!”景阳帝听到了好消息,以为是已经圆满解决了,没想到其间弯弯绕绕,还有这么多的事情,“那跟锦书姑娘有什么事情?” “锦书姑娘手下有一匹训练有素的人手,一路暗截杀偷偷潜入密阳的死士们,另外还捉住了当时密阳军一名被别人冒充替代的副将——林霖,为守护密阳城指挥作战,可未曾想到身边竟然出了奸细,微臣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锦书姑娘受伤的一幕。” “那林昱呢,他明明应该在你前面到的密阳,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一个女子替他作了这样凶险的事情!”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先君之思 以勖寡人 林昱本来是景阳帝派去支援密阳的大臣,还在子悠的前面,拥有他明颁布的圣旨,一路不会有人有胆子阻拦于他。子悠大人不一样了,他只有口谕,必须在暗地里才能够行动,行动肯定不会林昱快。 然而密阳城有事、急于被攻破的时候,竟然是一个女流之辈带兵前去,还因此受了重伤,子悠都已经到了密阳,亲眼目睹了一切,这让景阳帝怎么能够理解林昱的所作所为? “回皇的话,微臣……不知。”子悠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然而这件事情他并不能够忍受,所以他所有的事情都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了去。 景阳帝猛然想起来,子悠方才话的另一个关键词,随即问道:“冒充替代,又是什么意思?” “回皇的话,这件事情在密阳之时,微臣已经查了清楚,林霖副将原本是密阳军队里的一个副将军,几年前被人掳走,找了一个跟他一摸一样的替代品放入了军营之,锦书姑娘并不知道此事,误以为假的是真的,结果了别人的圈套。” “锦书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这才是景阳帝较关心的,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一件事情不可以…… 子悠叹道:“整整昏迷了近七天,还惊动了青煜阁的阁主青烟,好在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只要稍作调养。” 景阳帝一颗心放了下来,随即再说:“与这件事情相关的人,如今在何处?” “假林霖等人已经收押入牢,只等待皇发落。”子悠说道。 “咦,不对。子悠大人你怕是没有说完全,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人是假的?”景阳帝不是好糊弄的人,子悠这么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他很是不开心。 “皇明鉴,微臣曾在孟阳救下了当时正被人追杀的林副将,他为了感恩,将密阳的事情告知了微臣。微臣当时有跟他说让他先来黎阳避避风头,可是未曾想到,他竟然半路被人拦截到,又偷偷跑回密阳去了。” 子悠的话说的很是有条理,景阳帝自然也是信的,“是何人阻拦了他?” “微臣曾听林副将说过,是林昱大人的一名贴身侍卫,名唤苍泠,说是林昱大人已经到了密阳,说要解决此事,不用他费心来黎阳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事情竟然都是发生在密阳,可是真正身为使者的贤王殿下竟然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暗探访的子悠大人,竟然挖出来了这么多。 景阳帝大怒,差点将面前的案几给掀翻,很是恼怒的说:“枉费朕如此信赖于他,没想到林昱竟然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犴司拟旨,即刻让林昱回来,朕有事找他!” 犴司不敢耽搁,立刻拿来了笔墨纸砚,景阳帝已经起笔。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还在外滞留,罪加一等!这次朕绝对不会再轻饶于他!另外只要与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必须重处,任何人都不许求情!” 这话说的有些冤枉了,他们与死士首领认识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死士能够被轻松的解决,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皇英明。”子悠开口,解决掉了心腹大患,他也不介意说两句好话。 景阳帝点点头,才很是疑惑的看了看贤王殿下,“若是这样说的话,锦书姑娘应该是头功,那个小九呢,你那时候是去了哪里?” 贤王殿下向前迈了一步,随即才说道:“臣弟惭愧,到密阳的时候遭到了死士的伏击,后来在锦书姑娘那里,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密阳的情况,想着密阳军原本是外祖父*的。所以臣弟先去了青黎山,请外祖父下山去了。” 说到这里,景阳帝脸了然一笑,“这着实是该去看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苏老将军与苏拧大人,身体可还好?” “谢皇挂念,外祖父与舅舅身体健硕,山的生活虽然不得朝堂,却重在自在,他们如今都还好。” “那好,那好。”景阳帝连说了两句,随后才问道:“为何他们几人没有来,既然都是功臣,自然是要论功行赏的。” “回皇兄的话,外祖父与舅舅是最为了解密阳的了,他们留了下来,说是将密阳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了再说。” 景阳帝点了点头,才说道:“论起来熟悉,还真的是没有人得过苏老将军,老将军也是英雄人物,这些年着实是委屈他了。” “……”贤王殿下没有立即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景阳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苏家跟他的皇姐应该是景阳帝心头的两根刺,没有人敢轻易的挑开来去看一看。 “小九替朕带一句话给两位大人,若是老将军与苏柠大人觉得在朝的生活还能过得去的话,还希望两位可以考虑一下,朝堂之始终会留有两位大人的一席之地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是为了拉拢,贤王殿下已经清楚了他的目的,随即说道:“回皇的话,若是两位长辈同意的话,也是大荆的一件喜事。” “谁又说不是呢?”景阳帝也是笑道,顿时朝的气氛很是微妙,景阳帝这时候才将目光锁定在赫连宸的身,打趣道:“赫连三殿下,听了这么久,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赫连宸撇了撇嘴,又不是他自己甘愿当一个背景的,谁让他们聊的太过于开心,直接将人家给忽略了呢,于是乎赫连三殿下开口道:“皇又在打趣本殿下了不是,这不是看你们在说事情,本殿下也不好意思打扰才是。” “现在事情也差不多说完了,赫连三殿下该来说一说,是什么时候到黎阳的吧。”景阳帝微微的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样子看去十分的惬意。 “说来也是巧,本殿下也是今天才刚刚进得城,而且在城外的时候,偶遇了一起归程的子悠大人跟贤王殿下,这才一起赶来拜见皇。” 赫连宸说起谎话来也是十分“优秀”的一个人,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景阳帝不由得笑道:“若是真的这样说,那还真的是巧合了。” “嗯。确实是巧合。”赫连宸肯定道,景阳帝不跟他在这个问题周旋,随即问道:“不知道这次赫连三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要是说起来这件事情,还真的是跟大荆有关系。”赫连宸故意将话说的很重,看着景阳帝开始重视起来,随即说;“皇应该还记得,前些日子从大魏传来的书信,说是我们大魏的太后娘娘,想要见一见亲人,思及一下故土。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太后娘娘她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作为晚辈的我们,自然是要想着帮她如愿的。” 景阳帝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随即才说道:“倒是这件事1前情,说起来还真的是朕的疏忽,当时密阳事情紧急,迫不得已将小九派了去。倒是皇姑姑这边,朕给他耽搁了。” 说起那封信,到现在应该也有许多日子了,景阳帝心里唏嘘不已,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定然是不会派贤王殿下去密阳的。 说起来大荆与大魏路途遥远,长途跋涉很是辛苦,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个美差,不管是谁去了之后,都要在大荆轻松许多。大魏与大荆两国交好数十年,对于各国的使者都是礼遇有加。沿途还有兵马护送,是很多人都想0去争抢的一块肥肉。 “皇何出此言,我们太后也是说了,她知道皇最近很忙,也是实在是不忍心前来打扰,只不过她真的是不知道她那副身子骨可以再撑多久,所以……” 虽然说是陪着贤王殿下他们在景阳帝面前演一出戏,只不过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这些年来自从魏太后得知自己的皇兄以及自己的侄女相继离开之后,身体每愈况下,到现在是连吃饭,有的时候已经端不起来碗了。 人老了难免会思及故土,想当年大荆的皇景仁帝与他的皇妹关系是何等的好,所以在大荆有危难的时候,正巧借着大魏求亲的时机,两国联姻也算是躲避了一场祸事。 “这件事情,如今看来也是不能够再耽搁下去了。”景阳帝微微思索,沉吟,“小九,既然你们将密阳的事情办得如此的顺利,那么朕现在将这个差事正式的交付于你,你万万切记一定要加紧时间,别误了大事。” 景阳帝说话的时候,很是认真眼睛注视着贤王殿下,在他灼热的目光下,贤王殿下快速的跪倒在地。道:“臣弟定不辜负众望!” “嗯。”景阳帝点点头,于是乎才说道:“本来是想要让林昱大人护送小九你去大魏,可是如今看来他也是个靠不住的家伙。既然如此朕也不做其他的考虑,子悠大人你可愿意,与贤王殿下一同前往?” 子悠缓步前,甚是恭敬的说:“微臣必定竭尽所能,誓死也要护殿下的安全。”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燕燕于飞 上下其音 得到了景阳帝的指令之后,三人告退,景阳帝暂时也没定时间,只等着他们休息两日,最可能的是三日后启程。 “哎,这一出来的感觉是好,总觉得里面太压抑。”一出来皇宫,赫连宸那副正经的样子再也看不到,整个人像是解放了一样,回归到了最初的狂野状态。 贤王殿下倒是对他的这个样子没什么反应,子悠也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他两眼,自顾自的往前面走着。 “哎,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呢,倒是等着本殿下啊。”身边的两个人都对他采用了无视的态度,赫连宸很是不满。 子悠与贤王殿下早已经习惯了他这副看起来很二的样子,也没在意,赫连宸追了子悠以后,才慢慢的靠近他,很是不好好意的说:“子悠大人,这几日都没怎么见过锦书姑娘,你藏得倒是够紧的啊,近日闲来无事,要不要请本殿下去您的府坐一坐?” 说来说去还都是为了见锦书而已,子悠已经摸清楚了赫连宸的性子,越是搭理他他越是来劲,还是决定不要跟他说话。 “哎,你这人不能这样啊,好歹今日本殿下还是帮了你们,你们以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你们的合作伙伴么?”赫连宸很是暴跳如雷,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让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 “谢谢您勒,赫连三殿下。”子悠随即接道,站定在原地,很是满足他的道了一声谢。 赫连宸无语,他能不能走点心:“子悠大人,你能不能正视本殿下的问题!” “什么问题?”子悠故作不知道,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随即转过身继续走着自己的路,贤王殿下一直走在他的一边,听着他们两个,人在说话,也是觉得有意思。 赫连宸不想理他了,然而还是不行,只能继续走到他身边,很是不开心的说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本殿下,子悠大人本殿下只是想知道她的解释。” 子悠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着赫连宸,看的他心里一阵心虚,只是轻轻的说道,很是真诚:“本殿下已经知道了,你们没必要脸再瞒着了,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也这么难么?” 说起来这件事情,其实锦书决定告诉于他的时候,还是很是忐忑的,想到这里子悠脸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兴味,看了看他又偷偷瞄了瞄看了看走在不远处的贤王殿下,给了他一个眼神。 示意他将贤王殿下先给搞定。 赫连宸很是不在意这个事情,本来是小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即说道:“小意思。”然后快步的跑向前去,将胳膊挂在贤王殿下的肩头。 如此亲密的行为,贤王殿下有些许的不适应,侧目很是不满的看着赫连宸,对着他的手臂指了指,示意让他挪开。 “哎,不是。贤王殿下你不能学习那个家伙,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应该怎么说,不耐烦的道:“那样了,贤王殿下快要岛出发的时候,你心里紧不紧张?” 简直是废话,贤王殿下很是不想理他,然而只是打掉他的手臂,才说道:“这有什么紧张的,莫不是赫连三殿下你紧张了?” “……”赫连宸无语,“本殿下回自己的家,紧张什么。算了不跟你玩了,还是去找子悠大人,他较好玩。” 虽然他时不时的喜欢逗逗子悠,是因为他真的将子悠当作是自己的朋友,另外看到子悠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出现皲裂,他还是很有成感的。 “子悠大人,本殿下跟你回去吧。”说起来到最后,子悠也不知道赫连宸到底是如何将贤王殿下给说通的。反正等到几个人该要分开的时候,赫连宸很是“潇洒”的跟子悠走了。 到了芜锦司,赫连宸很是迫不及待的问道:“子悠大人,锦书姑娘在哪里?本殿下要见她!” 子悠优哉游哉的坐在大厅里的位置,拿起刚才江桀给端来的茶水,拿着杯盖轻抚着茶水里面的浮叶,“本官什么时候说过,锦书姑娘在府了。赫连三殿下你想要见她,也得要找对地方不是?” 赫连宸原本得意的表情立刻变得很是说不清道不明,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愤怒的将江桀端来的茶水放在桌子,才说道:“子悠大人,不带你这样玩的,早知道锦书姑娘不在你这里,本殿下来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赫连三殿下是不是冤枉人了。你说要来本官的府,本官应了。你可是没问锦书姑娘是不是也在。您这样无端的指控,是要负责任的。” “啊呸,谁要跟你负责任。”赫连宸很是不屑,连骂人的话都说了出来,“那子悠大人,本殿下现在问了是不是可以了?请问一下子悠大人,可否告知本殿下,锦书姑娘现在在何处?” 子悠缓缓的音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下很是懒洋洋的说:“很是抱歉,不能。” “子悠大人,你是不是将她藏起来了?”他愈加的不让自己见锦书,赫连宸愈加的觉得锦书在他的府,很定是被人藏了起来。 子悠无奈的看了看他,说真的不信,说假的他也不信,他到底是要听什么:“赫连三殿下,您到底要听什么话?真的不信,假的也不信。” “那子悠大人,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赫连宸现在已经跟他无话可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什么都像是假的。 子悠也不再为难他,叹了一口气才说:“赫连三殿下,方才本官说的,都是真的,锦书姑娘确实是现在不在本官府。” 他这次真的没说假话,子悠倒是很想让锦书跟他一起住在芜锦司,可是锦书说什么也不同意,好说歹说最后还是为了她,尊重了她的决定。在他们距离黎阳城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几个人已经分道扬镳了。而当时的赫连宸拗不过众人,却是走了另外的一条路。 “那她现在哪里?”毫不出他的意料,在他说完的时候,赫连宸立马问了出来。眼睛里面也满满的都是真诚。 子悠摇了摇头,才说道:“黎阳城里,有许多青煜阁的地方,说真的要知道她在哪里,本官也不是怎么确定。” 锦书离开的时候,还是跟他说了,说自己不会长时间待在仙欲阁,只是具体说是去哪里,锦书还不确定,只是说去见了青絮以后再说。所以到现在,子悠确实是不知道锦书在哪里。 “……”赫连宸已经不想说话了,没想到搞了这么久,自己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本殿下来这里要干嘛?” 子悠没有说话,反而很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看赫连宸,才冷不防在他伤口扎了一刀:“这件事情不应该问你自己么?你要来的跟本官有何干系?” 这一下子将自己推脱的干净,赫连宸也无话可说,正想反抗几句,听到江桀过来,很是慌张的说了两句:“大人大人,锦书姑娘过来了。” “……” “……” 说曹操曹操到,这句话还真的是不赖,赫连宸脸一阵欣喜,然而子悠却是说不出来的菜色,很是不满意的朝着江桀喊道:“来了请进来,你这么匆忙是为了什么?” 根本不想让他们两个见面,可是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还碰在了这个关头,还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江桀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子悠大人会这样的生气,不是他们家大人看到锦书姑娘会很是开心的么? “愣着干嘛,让他进来。”子悠的心思其实已经飞到了外面,没想到江桀一点都没有看得出来,随即不耐烦的说。 “是是是……” “不用了,我已经进来了。”江桀还没有走过去,听到清脆的女声传来,子悠立刻站了起来,向声源的方向走过去。 看到一个深蓝色女子向他们走了过来,脸是同衣服一样颜色的面纱,蓝色本是会让人感到宁静的颜色,尤其是带锦书那清冷的气势,那份淡定愈加的浓烈了几分。 “呦,赫连三殿下也在这里?”走进来之后,锦书才看到站在子悠身旁的赫连宸,随即装作不相识的样子问了一句。 赫连宸白了白她,眼神之满满的都是不满意,眼里的嫌弃很是明显,“呦,还以为锦书姑娘不打算出来了呢,一过来开始搞失踪,还真的是好玩。” 锦书自然是听出来了赫连宸话里面的不满,只不过也是没有表现出来,对着子悠示意了一下,子悠已经了解,随即跟江桀道:“江桀,让厨房备茶,端到书房来。” “是。”江桀点了点头,随即离开,锦书与赫连宸跟着子悠,来到了芜锦司的书房。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一进到房间里,听到赫连宸略带咆哮式的喊声,“明明已经见了那么多次面,你们彼此也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为何单单的瞒着我?”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之子于归 远于将之 一句话的质问,让两个人无话可说,彼此之间往常无话不谈的几个人,这时候已经不知道到底应该做什么了。 “你们能不能说一句话?”赫连宸最是受不了沉默的,眼前的两个人更是以前最好的朋友,现在怎么说都不愿意成为现在这副样子。 锦书看了看赫连宸锦,无奈的说道:“三哥,我……我很抱歉。我……” “你别说了。”赫连宸突然间有一种很解脱的感觉,才说道:“这么些年,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你是不是没死,是不是会活在这个大地的某一个地方,是不是已经不想过以前的生活,只想着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度过这一生。” 赫连宸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很开朗、很爱闹的人,只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他的心里已经干涸了太久。只有每当有战事发生的时候,他才会有那样的一种热血,想着保卫着国土,才不至于让生命荒芜。 锦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副样子,见到之后没有质问没有怀疑,只有彼此再次重逢的喜悦,无奈的叹息。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锦书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小的时候她特别爱欺负他,每次他都是默默的忍受着。 “都别说了,你活着好了。”赫连宸情不自禁,缓缓的迈步走过去,将眼前单薄的身影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许久不见的温暖,让他很是怀念,“这地方人多眼杂的,有的事情还是不要那么的追究了。” 这里虽然子悠的地盘,可是毕竟以前也是林昱生活的地方,林昱在密阳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也不是能够信任的人了。 “你们两个……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靠得这样近。”虽然是许久不见,也不至于刚见面这样的粘在一起,即使他们两个人关系在密切,也不能这样,子悠不能忍受。 一句话说的赫连宸很是脸黑,是故意为了气他,刻意的又贴近了锦书几分,子悠的脸立马黑了,很是不耐烦的过去,将锦书从他的怀里夺了出来。 “你这人,你这个人……”赫连宸很愤怒,这个人霸占了锦书这么久,自己抱一抱都还不行了。 子悠其实也不跟他多说话,只是看着锦书问道:“你今日怎么会来?”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很是不开心。 锦书羊头看着他,不怎么愿意的说道:“怎么,你不打算见到我么?” “不不不。”子悠连连摇头:“这哪儿能啊,这不是只有你抛弃我,哪有我抛弃你的机会。”话虽然是这样说,却没有一点的委屈,说得很是开心。 这不过才两三天没见,用不用变成这样如胶似漆的模样,看的好像是许久不见的。 “别闹了,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要做的。”锦书对着他们两个,虽然熟悉还是受不了子悠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 说到正事,子悠还是很正经的,“什么事情?” “黎阳北郊的那个地方,你们最近查的怎么样?”锦书也不跟他绕圈子,直奔重点,虽然赫连宸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看起来很是认真的样子。 子悠想了想才说:“这件事情我交给了江桀,这两天还没有跟江楚仔细的问过这件事情。” “不管结果怎么样,你让江楚注意一下,静清司里面的一个女人。”锦书立即说道:“我的人查出了一个女人,经常在午夜时分外出或者是进入静清司,装扮也很是令人注目,满身的红。说不定跟九爷所说的巫师有关系。” 查到了一点,其他的也容易了,这件事情始终是一个谜,还要很快的解决掉才是。 “嗯,我会提醒他的。” 黎阳城内,一栋豪华的府邸里,离王殿下正处于暴怒的状态,赶来通报的人每一个都是怒气冲冲的:“为什么他们现在会回来?还在这个关头,你们做的事情,给本王的结果是这样的么?” 跪倒在地的几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读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句话可能引起眼前这个人的暴怒。 “王爷,实在是欧阳靖那人临时出了岔子,竟然将死士带离了凤阳山,将其围堵在了生死谷,数万人一下子全部成为了死亡谷里面的怨灵。” 没想到欧阳靖做事这样的坚决,死士说到底只听于一个人,当时苏冼带着他们进攻密阳城的时候,也是欧阳靖同意的。 “该死的欧阳靖,棋差一招,本王一定要让他们后悔的!”离王殿下的目光几乎喷出了火来,盯着黝黑的墙壁,似乎想要将其盯出来一个窟窿。 “……”其他人仍旧跪在地,颤颤巍巍的,一句话度不敢说,他们殿下向来是两面人,时而温柔通情达理,时而暴跳如雷。他们已经习惯了。 “大哥,你这么指责他们又有何用?”角落里面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安静的坐着,看着眼前被怒火波及的几个人,为他们求情:“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好好的查查为什么欧阳靖突然反了水,将以前所说的一切全部当作无生有了。” “死亡谷”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死士再厉害,最大的缺点是太过于听人命令,而且也不会辨别是非,欧阳靖是他们的首领,自然是听从他的调遣。 只不过那可是“死亡谷”,有来无回的地方,谷布满了各种各样有毒的动物、植物,稍有不慎会掉入陷阱之,成为那些家伙的猎物。 “……”听到那人开口,离王殿下才反应过来,欧阳靖对他们向来是有求必应,这次突然间会这样大的反应:“欧阳靖为了他的那个殿下,甘愿当咱们的傀儡这么多年。没理由事情快成了,他自己却又放弃了。一定是安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这里,离王殿下不想在耽搁,随即恶狠狠的对着一个跪着的人说:“你快说,本来商量好他们去密阳围追堵截子悠与林昱的,为何他会半路反悔,还做出了这样无可挽回的决定?” 那人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说道:“属下不……不知道。”一句话说完,柑橘离王殿下浑身的气势更加的吓人,那人立即改口说:“只不过属下得到了消息,欧阳将军再决定进攻密阳的时候,半路与子悠大人所带的军队相遇,二人在帐篷里密谈了许久,后来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什么,欧阳靖私底下见了子悠大人?”离王殿下很是疑惑的问道,“他们二人又有何联系?欧阳靖常年居于南疆,子悠又是在合阳蜗居了那么多年,没理由他们会认识。” 离王殿下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认识,再这样一想,似乎更是不可能,正要反问被人截下了话,还是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只有他一个人么,还是有别人?” 那人仔细的想了想,慌张的回答:“不不不,还有一个女的,子悠大人跟一个女的一起过去的,这件事情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可以知道。” 为了让欧阳靖服从指挥,他的死士里面也有许多的离王自己的人,这次来给他送消息的,是他安插进去的人。 “是个女的?”离王殿下心里闪过一丝慌张,想到了一个不怎么可能的可能,“她长的什么样子,你快给本王细细的说来。” 那个人继续想了想,后来才不怎么肯定的说:“那女子脸带着面纱,看样子看的不清晰,可是看那种气质,以及露出来的半张脸,是很漂亮的。” 他只记得当时那女子进来时的一抹惊艳,子悠大人与其看起来像是天作之合。 “你不认识她?”璃王殿下继续问道:“身手怎么样?” “没见她出手,只不过那女子的身形看起来很是孱弱,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这件事较巧了,当时锦书的伤刚刚恢复不久,还没有完全好的彻底,整个人看起来肯定是要平时虚弱一些。 离王殿下的一颗心算是暂时回到了肚子里面,不是她好,没有人可以在这个关头,破坏他的计划。 “这倒是有趣了。欧阳靖那样的怀念沁阳殿下,当初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南疆以假死的身份,偷偷将他安排在了死士里面,这么些年为了沁阳,他还是所有的事情都做,即使有些事情他做的不怎么甘愿。可是怎么一见到子悠大人跟一个女子,匆匆的将我们与他的约定抛之脑后了呢?” 离王殿下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只不过他还是要离王殿下谨慎一些,他很是聪明这句话恰好引起了离王的疑惑。 “那人现在在何处?”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只不过那个女子跟子悠大人关系甚密,说不定在子悠大人那里,可能会找到蛛丝马迹。” 离王殿下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夜色的保护之下,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冷笑道:“本王不管她是谁,无论是五年前的沁阳,还是今年的子悠,本王都不允许他们成为路的绊脚石。既然不能成为一路人,那么不妨将他们除掉吧。”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呦呦鹿鸣、戚戚兄弟 午后,景阳帝宣离王殿下来崇阳殿,说有要事相商。宣旨的时候离王殿下正在用膳,匆匆结束随着古琦进了皇宫。 “请问这位公公,可知道皇叫本王前来所为何事?”来到皇宫的大门口,离王殿下看到了一直跟在马车前古琦,匆匆的追他问了一句。 古琦在前面带着路,冷不丁的被人叫住了,只不过能在景阳帝跟前做事,心理素质都不是一般的,在这这个离王殿下给人的感觉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古琦也不怕他。 “请王爷恕罪,皇只是请王爷去一趟,说是有事但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古琦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 离王殿下意会,笑了笑才说道:“谢谢公公了。”于是继续跟在古琦的身后,转了几道弯才到了崇阳殿。 “殿下,奴才送到这里了,皇在里面,殿下可以进去了。”古琦替他推开了殿门,回身来冲离王殿下说了一句,待到离王殿下允许之后,匆匆退下。 离王殿下盯着他离开的身影,静静地出神。这个人,现在竟然也不认识他了。说起来,他这一辈子做的还真的是失败啊。 不再想其他的,离王殿下走进了崇阳殿,看到了正在批改奏折的景阳帝,“拜见皇,不知皇今日召见本王,所为何事?” 景阳帝闻言手的动作继续,匆匆的在眼前的奏折批了两笔,才抬起头来看向站在殿内的离王殿下,脸推满了笑容说道:“是离王兄啊,这些日子怎么样,在黎阳的生活可还好?” 离王进入黎阳之后现在已经差不多三个来月,景阳帝忙于政务也没怎么召见过他,兄弟之间想要叙旧都有些不可能。 “谢皇的关心,这些日子在黎阳,万事皆宜。自然是还是不错的。”离王殿下想了想,才说道,很是客气的样子。 景阳帝继续笑着说:“说来也是可惜,你与朕本是兄弟,可从小到大,向来是聚少离多,这难得的机会离王兄你来了,朕竟然还抽不出来一些时间,陪离王兄好好的聊一聊。” 景阳帝说话的声音很平缓,像是许久不见的兄弟在叙旧一样。相较于景阳帝的热情洋溢,离王殿下的神情要寡淡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因为这些年的历练,将整个人的沉淀了下去,不论遇到什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如此说来,朕也放心了。”景阳帝拿起另一本奏折,随便的翻了翻、看了看,像是跟朋友聊天一样,“只不过皇兄这么些年不在黎阳,想必朝之事可能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朝的能人异士众多,离王兄可有好好的结识一番?” 离王殿下脸表情不变,心里却已经变了感觉。这个皇帝这莫不是在试探与他,还是要好好的考量一下回答才是。 “怎么了离王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许久没有听到离王殿下说话,景阳帝手的动作一停,抬起头来很是疑惑的望着他。 离王殿下匆匆的跪倒在地,急忙告罪:“回皇的话,本王只是觉得抱歉,这么些年远离了朝事,现在忽然回到了黎阳,竟然许多事情都感觉到无能为力。还需要去请教一下朝的老臣。只不过朝的老臣,本王认识的也不多。前些日子邹闫大人在京的事情,本王还曾经去拜访过,他匆匆一走,本王有事了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景阳帝是大荆的皇,各府的眼线的数量肯定不少,他如果说谁都没有见过那肯定会惹人生疑,于是乎他挑了一个最为保险的办法。 他确实是去了靖律司,请教了邹闫的一些问题,而且邹闫当时也跟他谈了许多,这事情许多人都知道,景阳帝不可能不知道。 离王殿下低着头,说完之后长久的没听到景阳帝的说话,匆匆的抬起头来,故作疑惑的样子以为是自己说错了,“皇,本王可是又哪里做的不对的?” 景阳帝春假的笑容更是浓烈,拿着一本奏折招了招手,笑着说:“离王兄此举甚好,只不过朝的老臣数量还是少了一些,皇兄还是应该多与年轻人交流交流。你是王爷,他们也不会对你说些什么。” 这样的意思,是在教他滥用职权的么?这句话离王殿下可不敢随便应下来,故作推脱:“皇还是打趣本王了,久不经朝事,想必许多想法都已经与现在不同,本王还真的是怕说错了什么,让他们觉得咱们皇室有失呢。” 景阳帝轻轻地笑了,很是不在意的说:“离王兄啊,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了。不耻下问,不耻下问,这是学者都明白的道理,学术交流嘛,有什么脸面的问题。” 这倒是也是实话,化、学识的交流,才能够促进一个朝代的发展,这是每个人都明白的,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的脸面问题,这样的放弃交流了呢。 “请皇恕罪,这点本王确实是忽略了。”离王殿下很是快速的回道:“说来以后本王还真的是要抛开面子了,朝的青年才俊这几次朝的时候,本王看到了不少,一定会找一个机会,好好的去请教请教的。” 没几句话的交谈,将自己定位在了顾及面子、不思进取的那一类人里面,这个离王殿下确实是不容小觑。 “离王兄还没有见全呢应该是。”景阳帝确实已经笑出了声,坐在高位静静地看着他说道:“你应该还没有见过小九吧。四年多的北疆生活,他也成长了不少,已经可以试着帮助朕处理一些朝的事务了。你瞧这些不都是他这次去处理密阳事情传来的捷报,以及他们最后调查的结果。” “这么说来,小九这次的表现看来是很出色的了?”离王殿下故作吃惊的说,心里却将贤王殿下恨在了骨子里,这个人他怎么能不恨! 景阳帝从善如流,从万千的奏折之抽出了一个,刻意的将其打开,摊放在桌面,赞叹道:“你瞧,这些是他们写的办案过程,里面所有的细节全部都清清楚楚,像什么苏冼啊,还有其他的人也都已经记录在案了,办事效率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高。” 离王殿下故作镇定,“还真的是厉害,小九确实是长大了,也知道怎么做会为皇分忧了。想必这以后,在咱们兄弟的齐心协力之下,大荆会变得更好。” 听到这话,景阳帝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朕真的是求之不得,只不过很多事情,朕也是有心无力,所能靠的也只有你们这些至亲兄弟了。” 打亲情牌,这谁不会,离王殿下用的也是得心应手,“如此甚好,皇可以高枕无忧了。” 景阳帝说完才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才又说道:“向来寡不敌众,这次也并不是小九一个人的功劳,芜锦司的子悠大人离王兄应该也没有见过,他可是一个不多得的良臣,离王兄还是有时间也可以去见见他。” 听到景阳帝提起了关键人物,离王殿下今日的目的基本也已经到达,他原本在想着,子悠既然已经回了黎阳,他还要想办法将他支出去,还想着要来见下景阳帝,没想到今日景阳帝先是来召见了他。 “本王略有耳闻。”离王殿下笑着说道:“只不过是没能有那个机会,与子悠大人深入交流,说起来还真的是一件憾事。” 景阳帝从善如流,打趣着他说道:“离王兄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了,本来子悠大人确实是已经回来了黎阳,可是现在又有了任务,不出三日要继续去执行。这些日子里朕特允了他可以不来朝拜,所以可能离王兄暂时也见不到了。” 子悠竟然又要出去?这个可能可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喜由心生,离王殿下脸的表情竟然有些许的松动,被景阳帝瞬间捕捉。 “这么说来,本王还真的是见不到子悠大人了么?” 景阳帝眯着眸子,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说:“确实是,这一行怕是又要些时日了。时间太过于紧急,朕已经安排了贤王殿下与子悠大人同去,不日之后便要出发。”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遗憾。”离王殿下语气低沉,“本王离开西陲已久,想必也是快到了归日,子悠大人这再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哎,可能是见不到了。” 景阳帝继续笑着说:“离王兄不必沮丧,西陲这些日子很是安静,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想必大燕那边并没有什么动作,离王兄已经久不在朝,趁此机会还是多留一些时日为好。” 这次他本来是奉旨进帝都,景阳帝也没有让他长留于黎阳,所以每当想到这里,离王殿下心里总有些许的不爽,所以他的某些动作,势必要加快了。 “谢皇的关心,若能有此机会多留黎阳,本王必定求之不得。”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景阳帝开口正要说什么事情,听到外面传来犴司匆匆忙忙的声音,“皇,皇,不好了。重华殿失火,火势蔓延到了内殿,小公主……小公主被烧成了重伤。” “什么?”景阳帝闻言猛地惊坐了起来,眼前桌子的奏折被他广袖一挥,全部都掉在了地,“找到凶手了么,是谁?是谁竟然敢在皇宫里面公然放火?而且还是重华殿?” 宫里的人都知道敏妃娘娘是皇最喜欢的一个妃子,出了事情肯定是会被严查,所以很多人的歪心思虽然多,却都不敢使在敏妃的身。小公主又是景阳帝的掌宝,宠爱程度较之于当年的景仁帝与沁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怎么会造了人毒手呢? “回皇的话,凶手已经找到了。”犴司平复了一下呼吸,低着头不敢看景阳帝,很是小声的说道:“是昌武将军。” 景阳帝听到那几个字,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很是愤怒的又再问了一句:“犴司,你说清楚一些,到底是谁,是谁放的火,要置她于死地?” “是昌武将军。”犴司这次回答的声音大了许多,景阳帝也听了清楚,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是昌武将军启旻啊,他那么忠诚怎么会是他呢? 景阳帝不相信,愤怒道:“到底是谁,不可能是启旻,你们到底查清楚了没有?冤枉大荆的掌司使,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犴司你有几个脑袋可以供朕来砍?” 是谁都不可能是启旻,昌武将军不会是那种残暴成性的人,他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弟弟,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不管犴司怎么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景阳帝都是不会相信的。 “皇,确实是昌武将军。”犴司再次重复道,等景阳帝快要发怒的时候,才匆匆解释:“昌武将军当场被抓获,他放了火之后非但没有逃走,反而不知道从何处拿来了油,泼在了大火之,所以刚开始救火的时候,很多的人都被伤及到了。事后他也对此事供认不讳……” 景阳帝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下子瘫坐在了龙椅之,“朕本来以为全世界都背叛的时候,也只有启旻会忠于朕,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如此狼子野心之人,竟然以如此卑鄙的手段,残害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犴司闻言慌张的说道:“皇,昌武将军在殿外,现在要宣他进来么?” “让他进来,朕倒是要听听,他会给朕一个怎么样的交代?”景阳帝伸出手来拍在堆满奏折的案几,一下子震飞了几本,犴司浑身打颤,急匆匆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没多久时,被皇御司的人五花大绑的昌武将军,被送进了殿内。他跪倒在地,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给景阳帝行礼。 景阳帝看着他的目光愈加的深邃,悲哀之压抑着无奈与失望,额头手臂青筋暴起,即使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离王殿下知道如今的景阳帝是有多生气。 “启旻!你是否欠朕一个解释?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景阳帝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怒气,耐着性子希望他给出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昌武将军并不对今日的事情作出说明,只是淡淡的说道:“请皇恕罪,微臣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为皇效力了。罪臣知道皇此时心头的怒火难以平息,要杀还是要剐,悉听尊便。” 这完全是一副心如死灰、无所牵挂的样子,景阳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将桌子的砚台什么的,往昌武将军那里丢去,景阳帝怒不可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还真的是看得开。启旻,你是不是觉得朕离开了你不行了,还是你只是觉得烧了朕的重华殿,伤了朕的皇儿,只是要你的命那么简单么!” 本来应该是生死关头,很庄重的场合,昌武将军却很是开心的笑了,风轻云淡的反问了景阳帝一句,“皇难不成还要如何?要诛九族么?可是很不幸的啊,罪臣的九族,如今只剩下罪臣一个了?皇想要株连,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昌武将军家里只有一个弟弟了,也是启兴,只不过年前已经被景阳帝召到了皇宫之,成为了各个皇子的伴读书童。 “什么意思?”他这句话说的景阳帝很是不明白,他明明还有一个弟弟的,这时候怎么会成了一个人了呢? 昌武将军笑得更是大声,笑声几乎要穿过房法,这点小事暂时还是不要麻烦皇了。” “你,你倒是让朕说你什么好!”景阳帝气结,这事情绝对是只有一半,“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皇正在为密阳跟大漠的事情伤神,奴才一听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应下了娘娘。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别在吞吞吐吐的了!” 离王殿下在一旁看戏看得很是开心,没想到大荆的后宫竟然还出了这么一招,看现在景阳帝脸的愁容,他愈加的开心。 “启兴少爷在水泡了快一个时辰,才有人敢下去将他捞出来,捞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犴司怂着肩将事情说完,听到这里景阳帝的神情更加哀痛。 “什么,为什么会在水呆那么久?重华殿那么多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犴司继续说道:“今日事发之后,奴才才得到了消息。说是当时是因为启兴少爷陪着小公主玩的时候,不小心将小公主的一个泥娃娃掉在了池塘里,小公主又哭又闹,启兴少爷不得已蹲下轻哄着她,小公主伸手将他推进了池塘里,并且不让人去捞……” 景阳帝:“敏妃呢?她女儿那么胡闹,她这么由着她胡闹是么?这是朕的后宫,她们这番举动简直是不像话!” “敏妃娘娘说……”犴司犹豫着是不是要说出来,在景阳帝凌厉的目光下,投降快速的将这些话说完,“娘娘说,启兴少爷从小随着昌武将军习武,体质自然是常人要好些,再说了现在已经是春天,池水也不凉,所以……” “混账,叫敏妃前来见朕,这样的玩弄一条人命,是她一个妃子应该做的事情么?”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犴司离开了崇阳殿,殿内一阵静默,景阳帝偏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离王殿下,语气颇为无奈,“离王兄没让你看笑话了,没想到朕的后宫,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朕这里也不便招待离王兄。” 离王殿下听了这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才说:“所遇之事,难免会有不顺心,皇日理万机,有所疏忽也在所难免。不过昌武将军乃是大荆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皇还需要对其有个交代。” 这句话骤然听去很像是一个暖心兄长,对于自己犯错事的弟弟,进行了一番教育,只不过碍于对方是皇,语气还是商量的感觉较多。景阳帝也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会点一下头。 “离王兄此话甚是,朕确实是也该反思反思了。”景阳帝点头,“离王兄方才不是提到了子悠大人,虽说子悠大人会随着小九前去大魏,只不过这几日子悠大人还会在黎阳逗留。离王兄若是有意,这三日可以跟子悠大人交流交流。” 一个王爷找一个臣子交流,本没什么不妥,离王殿下的思绪也没有在这面停留太多,只不过对于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倒像是天给他的一个机会。 本来想什么时候可以让景阳帝将子悠给派遣出去,黎阳城内只留下了昌武将军,再惹出来一些事情,让景阳帝顺带将昌武将军扔进地牢,那么黎阳城的守卫很是空虚了。 让皇御司掌司使犯事其实很简单,再有几日是各地的学子纷纷赶来黎阳,参加登科考试的日子了。到时候会将他们安放在一处,供他们休息、交流,当然这最后护卫他们的任务,会交给了皇御司。往年都是芜锦司跟皇御司一起,今年芜锦司子悠大人不在,林昱还在密阳脱不了身,那么也只有皇御司了。 到时候若是不小心在皇御司的看管下死了人,亦或者是几个人勾结打架,那么扰乱科考的罪名,可是不小的了。真的发生了的话,昌武将军肯定是难逃其责。 想到这些,离王殿下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在欧阳靖那边的失利,在黎阳这边也全部都补了回来,他自然是开心的:“既然皇现在又要事处理,本王也不便打扰,先行告退。皇若是什么时候再次得了空,本王必定前来崇阳殿拜访,下次一定要跟皇好好的切磋切磋。” 景阳帝点了点头,离王殿下转身离开。走出崇阳殿大门的时候,看到犴司带着一个紫衣女子,匆匆的往这边赶来,那女子的怀里抱着几件婴儿的衣服。 离王殿下前去,犴司行礼他都未顾及,只是瞧着那紫衣女子的脸看去,疑惑的问:“请问一下犴司公公,这位是……” “奥,回离王殿下的话,这位是敏妃娘娘。”犴司淡淡的应道,看着离王殿下似乎不想那样轻易让他们离开的时候,继续说:“离王殿下可是找敏妃娘娘有事?只不过若是真的有事,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了,殿下应该也知道,奴才刚从崇阳殿出来是为了什么……” 话虽然没说明,却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离王殿下也不难为于他,只是道:“本王只是觉得娘娘长得有些熟悉,想来问一问是不是故人。本王冒犯,还请娘娘恕罪。” 说完以后退到一边,犴司继续带着敏妃向崇阳殿走去,待他们走出去一段路程,离王才直起身子来,看向那个渐远的自已身影,恰巧在此时,那个女子也向自己看过来。 本以为不会再见的人,此时却还是见了面,你不要怪我,本王只是……寂寞了太久了。 一进入崇阳殿,可以感觉到迎面而来的低气压,敏妃缩了缩脖子。她的脸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仍旧是泫泫欲泣的模样,惹人怜爱。 犴司并没有告诉她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只是听从指令过来了崇阳殿,想看这个她生命之最为重要的男子,今日会给她一个如何的结果。 她不会不知道今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后宫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身为皇宫主人的他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 当她看到跪在崇阳殿内的昌武将军的时候,她知道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急匆匆地召你前来?”犴司去到了景阳帝的身边,敏妃失魂落魄的跪倒在殿内,景阳帝眼冷意更甚,“敏妃,你到底在朕的后宫做了什么事情?” 敏妃被景阳帝这句话包含的寒冷,震得瑟瑟发抖,她本是乡间的一个小女子,偶然的原因才混入了秀女的队伍之,得到了景阳帝的垂怜。 “臣妾……臣妾不知。”她愈加的抱紧怀孩童的小衣服,手死死的握着衣服的一角,目光含泪却异常的坚定。 景阳帝蹙着眉头,从龙椅站起来,缓缓踱步走到殿下,迈步徘徊于敏妃的身边,四下里打量着她,不多久时讥诮一笑,像是自嘲一般,“朕自诩明君,敢于纳谏,敢于变通,敢于揣度人心,敢于决人生死。朕觉得自己的心在这条帝王之路,已经变得够狠的了,可是没想到今日跟你一,到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你真的是让朕,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敏妃仍旧不说话,缩着身子,静静地看着一旁同跪在地的昌武将军,“皇,臣妾,臣妾本是无意的,没想到……” “你本无意……”景阳帝话咀嚼着这几个字,随即扬天轻笑,后又低着头,“这几个字,可以概括你的所作所为了么?你本无意,你可以任由你的女儿使着小性子,将另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推入了池塘?你确定你本无意?可你为何要在这件事情,本要传入朕的耳朵之的时候,先行去找了犴司,偷偷的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敏妃,这是你的无意?可为何在朕看来,这些分明是你的故意啊!” 敏妃此事有口难言,只是指着昌武将军,怀里抱着婴孩的衣服,口无遮拦的说:“皇,皇您别信他所说,他是……他是为了让你我二人生隙,瓦解大荆的朝局的啊,皇。” “敏妃,如今再说这么多,又有何意义?”景阳帝凄然一笑,“朕未曾料及,常年伴与左右的女人,竟是一位蛇蝎女子,你的心思朕尚且猜不透,这个皇宫又怎么能够容得下你?” “皇,不是这样的,你听臣妾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怎样!”景阳帝偏头,利眸扫过敏妃,将她的哭诉全部都打了回去,“既然你说事情不是这样,那么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总有那么一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景阳帝早已经领略到了,这个敏妃也不过如此。 “皇,您难道要为了这样的一个臣子,抛弃咱们多年的夫妻感情么?”敏妃脸,眼睛里泪珠不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脸滑下来,“皇您别忘了,他可是沁阳殿下的人,当年您是如何用计谋得到这个皇位的,他们不知道臣妾却是知道的,昌武将军为他的主子报仇,想看咱们夫妻二人反目,皇您能让他如愿么?” “药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景阳帝还未开口,昌武将军先按捺不住了,“敏妃娘娘,说话之前若是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了。这件事情跟殿下没有任何的关系,娘娘您要是再这么说……” “呵呵,本宫这么说了,昌武将军你能耐本宫如何?”敏妃现在心里什么牵挂都没有了,小公主在这一场大火之,受了重伤没等到太医来,已经死了。 “敏妃娘娘,你这么的污蔑一个已死之人,你的良心真的过的去么?” 如今她也成了景阳帝讨伐的对象,最终也会被推断头台,死不死她都已经不在乎了,“昌武将军,你敢说你做这些不是因为沁阳殿下么,你敢说当年不是沁阳殿下救了被流民欺负你们?你敢说皇的这个皇位来的堂而皇之么……” “够了!”景阳帝厉声打断了敏妃喋喋不休的话语,“朕本想容忍你,念在你身世可怜的份,可是未曾想最终却是养虎为患,这是朕的疏忽,没有能及时将你处置。” “及时处置臣妾?”敏妃喃喃自语,已经像是被刺激的疯掉了,“皇,臣妾这么些年在宫为了讨你的欢心,不知道做了多少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褪去了往日一身的浮躁,想尽办法将自己的过去变得美好一些,为了你博着这条性命,给你生下了小公主……皇,你为什么还要再次选秀,是因为臣妾生不出儿子么?” 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再次受孕,所以她这辈子注定是跟…… 景阳帝叹息,当初的夫妻,走到现在的这种地步,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敏妃,念在往日的旧情,朕允了你一条全尸,白绫还是鸠酒,你自己选择吧。”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三日后,景阳帝黎阳城楼送别贤王殿下与子悠等人,前去南疆。这一次时间紧迫,景阳帝将他们的论功行赏安排在了他们去大魏回来南疆之后。 站在墙头看到大部队渐行渐远,景阳帝突然有一种快要解脱了的感觉,这一仗隔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开始了。 这一路他们走的很是顺利,即没有遇到敌军,也没有遇到其他的突发情况,跟着赫连宸一起,很是快速的到达大魏。大魏的皇帝知道他们要来,特地在都城邺阳城楼接待,迎接他们入城。 “先前有听说,这次景帝特意派了几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前来我们大魏,如今看来可真的是名不虚传。”刚一见面,听到魏帝颇为感叹的话语,说来还很是不成器的看了看赫连宸,责怪道:“宸儿,你倒是应该跟这几位好好的学一学了,别整天知道打打杀杀的,让人看着多不好。” 赫连宸无语,不由得前去,趴在自己兄弟的肩,说道:“皇,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想一想啊,我若是跟他们一样了,整天动不动要跑这跑哪儿的,那多累啊,想起来知道很是不好玩。还不如在战场打打杀杀的,到时候啊仗打赢了,其余的时间是自己的了。想起来觉得得意。” 魏帝无奈,指着他的鼻子,本想着借此打击他几句,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打趣了,“你是这性子,朕也说不过你。几位莫要见怪,莫要见怪啊。” 子悠似是早已经习惯了赫连宸这副模样,看起来也没有大惊小怪的样子,反而是贤王殿下截了话头过来,“赫连三殿下这样很好了,说起来大荆与大魏两国,能与赫连三殿下媲美的人,如今为止还真的是没有几个。” 听了这话再看向赫连宸,看到他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很是得意,尾巴都快翘到了天。魏帝很是不甘心的伸手敲打了他两下,抱怨道:“你呀,什么时候可以成熟一点,贤王殿下你小,你都不了么?” “哎呀皇,你怎么总是拿我跟他们姐弟俩,以前是嫌弃本殿下不过沁阳,现在又被嫌弃不过沁阳的弟弟,你们这些人,能不能给本殿下一些活路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让人操心……” “我说皇兄啊,你也不过是我大了几岁,能不能不要总这样一幅跟父皇一样的样子,真的很啰嗦啊。” “长兄为父,赫连三殿下你确实是应该听皇的。”子悠大人是时候的接话,再次将话题升级,立刻看到了魏帝怒其不争的样子。 魏帝跟赫连宸的关系很好,从小很好。两个人虽然同父异母,相处下来像是亲兄弟一样,跟沁阳、子悠等人也很是熟悉,所以这次的见面,贤王殿下确实是成了差点被忽略的那一个。 “宸儿,你说你都这么大了,都还没有一个正妃,你什么时候打算有个一儿半女的,难不成还真的打算孤舟独终老了不成?” 不得不说,这魏帝如果不当皇帝,去当那酒楼里说书的也是很可以的,经常“出口成章”,让他们这些人防不胜防。 “咳咳咳,皇兄你能不能盼着本殿下些好,这些年本殿下是为了谁才南征北战的?”赫连宸立刻不服气了,“为你打着天下。皇兄你竟然说要皇弟我孤独终老?” “好好好,不说你不说你。咱们的赫连三殿下最好了……”魏帝无奈,赫连宸耍起赖来,跟一个小孩子一样,魏帝早已经习惯了。 “不闹了,贤王殿下、子悠大人以及锦书姑娘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太后娘娘的,皇兄你还是快点让他们进宫吧,别再耽误了。”赫连宸一秒恢复正经,又一秒破功。果真是不能高看他,不过也只有他敢跟魏帝这样说话,私下里的意思是“又不是来找你的,你靠边吧”。 魏帝无奈,“既然如此,随朕一起进宫去吧,母后她知道今日你们会来,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说完还很湿好的看着赫连宸,笑嘻嘻的问了一句:“只不过这锦书姑娘是何方神圣,能让你这个混世大魔王特意的将她在朕的面前提起?” 这次来的人里,有官衔在身的只有子悠大人跟贤王殿下,这是魏帝得到的消息,这个锦书姑娘既然不是官衔在身,能被赫连宸提起来,已经不是常人了。 赫连宸故意表现的扭扭捏捏的,许久不回答,魏帝一看这样似乎是明白了一大半,试探的问道:“想必这个锦书姑娘,应该是咱们宸儿的心人吧。快快出来,让朕好好的瞧一瞧。” 恶作剧得逞,赫连宸抬眸挑衅的看向子悠,只见到某只老狐狸叹了一口气,抓过身边站着不说话的女子,一把揽在怀里,满是遗憾的说:“皇真是抱歉,锦书姑娘是本官的。” 处于风暴心的锦书霎那之间红了脸,推了推子悠,让他放开自己。子悠看到锦书脸红的样子,一下子抱得更紧了。 “这……”好不容易想做一次媒,没想到还是错配了姻缘,魏帝脸除了尴尬,还有一些叹息。 这女子倒是长的极美的,跟宸儿也相配,怎么跟了别人呢。 赫连宸似乎是没有玩够,在一旁继续挑衅:“皇兄,你若是真的觉得这女子跟本殿下相配的话,本殿下愿意应皇兄的要求,将她抢过来,皇兄你觉得这方法……” “简直荒唐。”话还没说完,被魏帝打断,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说:“你说你,学什么不好,这出去晃了这么久,以前学的东西全部都忘了不是?” 大荆、大魏都是礼仪之邦,这些年来两国之间交往日益密切,许多不同的生活方式都已经渐渐的融汇在了一起,不可分割。 “只是开个玩笑,皇兄不必当真。”笑话,他要是真的敢当真,即使子悠大人不说什么,锦书也不会放过他的不是。 相较于子悠大人,赫连三殿下还是更害怕锦书多一点。 看到话题不停的围着自己在转,锦书也站了出来,落落大方的向魏帝介绍着自己:“民女名唤锦书,与青煜阁有些许的渊源,听闻魏太后身体有恙,特前来拜访。” 一听到青煜阁几个字,魏帝脸的欣喜溢于言表,“早听闻青煜阁有许多不外传的治病救人之法,想求却不可得。今日有幸遇到锦书姑娘,还请姑娘为朕的母后医治。” “好了好了,皇兄,要不是你一直在这里挡着,锦书早进去救咱们母后了。” 赫连宸的话满是嫌弃,不过却也是实话,魏帝很是尴尬,笑了笑才说:“瞧朕高兴的把正事都给忘记了,已在宫备好了饭菜,还请各位移步。” 大魏与大荆吃饭的习惯很是不同,大荆一面临海,许多新鲜的水货成了王宫贵族的最爱,黎民百姓多喜面食。 而大魏气候较为潮湿,土地肥沃,牧草长的尤为茂盛,所以许多地方都有牧场。牛肉、羊肉等肉制品较常见。 一行人吃好喝好之后,跟着赫连宸去了魏太后的寝宫,锦书看到床躺着的那个已经垂暮的老人,眼眶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记得当年她的皇姑姑是何等的英姿飒爽,马背之斩将无数,赫连宸多多少少是在她的影响之下,渐渐的开始熟读兵法、谋略,走向了人生最为辉煌的时候。 这才仅仅的五年不见,当年那么骄傲、身姿矫健的人儿,如今竟然已经成了这幅苍老的样子。 锦书是来治病的,有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得了魏帝特许,允其进入内室去给太后查看病情。锦书进去之后,看到那个苍老的人儿,脸、脖子、手,满满的都是皱纹。 她似乎是正在睡觉,时不时的在梦呓几句,锦书伸手搭魏太后的脉搏,开始为她把脉。没有多久,去了外间。 “幕后的身体怎么样?”看到锦书出来,赫连宸很是急切的问道,“会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以后会怎么样?” 锦书摇了摇头,说道:“太后娘娘还没有醒,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敢肯定,赫连三殿下我想问一句,这几年来,太后娘娘的身体一直这样么?” 赫连宸摇了摇头,飞快的说:“不是的。”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是那次知道大荆的先帝跟沁阳同时离开的消息之后,一下子病倒的。后来找了无数的太医,也用了无数的药,可是很久了,都不见有好转。” 听着这些,锦书心里不感触也是不可能的,压抑着心想要喷涌而出的悲痛,道:“三殿下,您听我说,太后娘娘这病情大部分是因为她积郁成疾,心里太过于悲伤引起的。这些年大魏边境也很是安静,不用你再出去打打杀杀的,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多陪陪她吧。”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在大魏待了快四日,魏太后身边不需要人的时候,锦书与子悠才商量着,要一起去南疆,赫连宸同往。 大魏都城与南疆直线距离并不远,然而若是真的走起来,可是远了。因为两个地方间隔的是一座大山,险陡无,一不小心是跌进了万丈悬崖的深渊。 他们这次打算偷偷潜入,半路却遇到了一直徘徊在南疆附近的欧阳靖,此举更是为他们的行动增加了不少的动力。 锦书并没有询问欧阳靖最后那一万多的死士到底是如何处理掉的,其他人也没有询问。 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当了死士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了,只能战死。欧阳靖明显没有选择让他们战死,所以是用了何种方法,他们已经心知肚明。 欧阳靖当初假死离开的时候,说是无条件的信任,却始终是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将他的印玺带了出去。所以当那些人看到欧阳靖的时候,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是引人注目。 为了不引贼人进去军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置得十分严密。怕有人有可乘之机。 因为欧阳靖的“死而复生”,所以哨兵特意去通报了通报了其他的副将,打你他们出来看到那个本应该不在了的人的时候,一个个都喜极而泣。 他们是战友,是曾经最为亲密的兄弟,曾经以为已经死掉了的人,此刻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幅冲击不是谁都可以抵抗得了的。 “欧阳将军,真的是你!”出来的两个副将喜极而泣,欧阳靖也是后悔,自己当初竟然鬼迷了心窍,回去相信那样无生有的事情。 “对,是我。我回来了!” 战友之间的话,总归是非常短暂的,感情却非一般的身后,这些他们都深有体会。尤其是当赫连宸看到军营之训练有素的士兵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赞叹道:“你们殿下还真的是厉害,走了这么久了,你们竟然还是这副样子,与五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也不知道他们使用何种方法,才保护住了军队编制、保护了他们的军旗,更保护了他们心唯一的信仰。凭这一点这支军队不管到了哪里,都将是战无不胜的。 “赫连三殿下,末将也都不瞒你们,自从殿下离开,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殿下以前在的时候,来进行的。将士们守着信仰,末将们守着初心,只要有朝一日不为殿下平冤,末将们死守在这南疆腹地,任他是谁,都不允许踏入半步。” 沁阳的威信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也是大荆人人皆知的卖国叛贼,可是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亲眼看见,他们都是不相信的,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个原则还是那个退缩,即使是皇帝想要他们的性命,也不可能。 “还好你们的皇帝这么些年来,没有打南疆的主意,要不然这一下子下去,不知道又是多少条的人命。” 国无二主,尤其还是军队这样敏感的地方,他们视沁阳为王独尊,根本不将大荆的皇帝放在了眼里,这些事情在哪一个皇眼,都是不可忍的。 只是没想到,景阳帝竟然任由他发展了这么多年,还没有阻止的意思。南疆的军队,看起来应该已经被“放养”,景阳帝若是来了军营之,怕是也会被这副景象给震撼到吧。 几个人并没有在外面呆太久,在欧阳靖的介绍下,几个人也都认识了子悠,所以并没有阻拦他们,直接进去了。 刚进去的时候其余几个副将围着欧阳靖说了个遍,纷纷询问这些日子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又是去了哪里,欧阳靖隐瞒了一部分,回答了一部分。子悠等人像是被他们忽略了,除了最开始几个人慰问了几句,再没有理过他们。 子悠看着也很是欣慰,锦书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眼前熟悉的一幕,心的热流在翻涌,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不是说他们不可信,而是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以后这件事情若是成了还好说,只不过这次也是怀疑,为了救急黎阳,并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今日回来,本将是有事找你们几个商量,不知道你们现在可否有时间?”欧阳靖问的很是客气,这些年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擅离职守,所以导致了兄弟们的劳心劳力。 “欧阳副将说的这叫什么话,自从殿下走后,你是我们的信仰,无需这么客气,有时尽请吩咐。”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仍旧还是义无反顾、互相提携的兄弟。” “此生此世,荣辱与共。披荆斩棘,生死相随。” 欧阳靖一想到这么久了,他们仍旧还是这样,一股暖流从心而起,“既然如此,这次本将也直接对你们实话实说。这次我们回来确实是有事情,你们只要告诉我,这次愿不愿意听从子悠大人的调遣?”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想了想犹豫了犹豫才说道:“欧阳将军,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最开始殿下已经有了命令,末将们……” 这些事情沁阳早吩咐好,欧阳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看向了子悠,“子悠大人,想必到底应该怎么样,大人们应该也清楚了。只不过殿下的印玺这么多年都不曾见了,大人们……” 欧阳靖说话的时候,刻意的看了一眼锦书,锦书微*他点了点头,欧阳靖心里平和了许多。 “贤王殿下,那个你应该带了吧?”锦书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贤王殿下,轻声问道。 贤王殿下点了点头,向后看去蔺蒙将一个包裹拿了出来,“殿下,在这里,可以拿过去给几位将军看一下了。” 接过之后,贤王殿下放于桌子之,慢慢的打开,那晶莹润滑的色泽立刻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这是殿下的印玺?”他们对于这个一点都不陌生,立刻认了出来。 “这次应该可以了吧。” 然而此时的黎阳城,景阳帝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 “离王兄这是做什么?金銮殿是不允许带刀的,离王兄难道不知道么?”景阳帝坐于庑正殿,原本今日应该朝的,此时的金銮殿却是异常的空旷。 离王殿下手拿着一把长剑,从殿前而来,缓缓地逼近景阳帝,来到龙椅的旁边,用剑鞘点了点案几,面的奏章被扫到地了几本。 “皇还真的是沉得住气,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是这样云淡风轻,难道不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景阳帝微微一笑,将手仅有的一本奏折丢到了案几之,轻声说道:“朕还以为离王兄会等许久呢,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似乎是没想到景阳帝会这样说,离王殿下讥讽出声:“呵呵,本王为什么还要等?你可知道本王在西陲的这么些年,过的都是一些什么日子?这个位置本来是本王的,若不是本王,你怎么会在这个位置这么安稳的做这么几年?” 景阳帝对此不置可否,瞟了几眼掉落在地的奏折,很是淡定的说:“这个位置到底是谁的,离王兄应该朕清楚,谁抢了谁的位置,是不是还有待商榷呢?” 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景阳帝不会一点都不懂,早已经练了对任何事情淡然的态度,而对于离王殿下此时的举动,他怎么会没有任何的防备。 离王殿下绕着大殿转了一圈,缓缓的开口说:“这个地方只单单看着装潢,不知道被多少人向往与追求,皇啊么你不考虑一下,将这个位置主动的让出来么?” “看起来离王兄似乎早已经胜券在握了,怎么离王兄现在将整个皇城都控制了么?”景阳帝故作疑惑,说了出来以后才继续说:“怪不得今日这皇宫尤其的安静,看来还是朕失算了才是。” 离王殿下一副“你现在才明白”的样子,继续在殿内晃着,“你可知道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多么久?怪只怪父皇,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将这天下交于本王的手,只为了他那个离经叛道、卖国通敌的宝贝女儿,将本王流放于外几十年。” “若不是离王兄你当初做错了事情,父皇怎么会狠心将王兄流放于西陲荒芜之地,这么些年过去了,离王兄身的戾气朕本以为已经会消退清净了,没想到仍旧还是这样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景阳帝说这话的时候,脸笑容已不见,有的只是无尽的失望与不解,看的离王殿下满是怒意。 “悔改?本王做错了什么,需要被咱们无情的父皇发配?不是打破了宫宴的一颗夜明珠?他如此狠心,本王又为何要手下留情?” “王兄,你万不该将主意打到父皇的身的……” “不该?你有什么权力跟本王说不该?你别忘了,这五年来在外人看来,你是伤害他们父女的第一人选,他们过得不好,全部都是拜你所赐!”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离王殿下说完,景阳帝沉默了。他说得不错,要不是离王殿下几年前做的那一出,这个皇位万万不会落到他的身上,只不过这真的是他想要的么? “皇上,这些年你过的好么?”离王殿下凄然一笑,将景阳帝脸上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你可是就觉得哀伤?她那样的相信你,最终却是你夺去了她一心守卫的位置,她的弟弟被你发配到了北疆,失去了本该享受的尊荣,你呢,都为她做了什么?” 每当他说一句,景阳帝脸上的表情就变一分,直到最后再也看不出情绪来。 “离王兄,你这又是何必呢?”景阳帝叹息道:“追根究底,她毕竟还是你的亲妹妹,你又为何非要将她置于死地?” 几年前的事情,到底是起因为何,现在景阳帝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想法。 “亲妹妹?”离王殿下冷笑,“她有当过本王是她的亲哥哥么?本王本来不想对付她的,可是她万万不该将手伸得那么长,非要追求不属于她的东西!” “离王兄,这皇位本是父皇的,他钦定了谁就是谁的,你……” 景阳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离王殿下轻易的打断,他似是很不耐烦:“你真当本王是因为这个皇位,才将沁阳置于死地的么?你错了,你跟父皇一样,都觉得本王会是一个为祸大荆的人,可是你们从来都不知道,本王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这些。是你们,是你们自己将自己推上了绝路,将沁阳逼上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离王兄……”景阳帝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早就已经超过了预想。 “本王曾经那么的羡慕沁阳,她有父皇的宠爱,有母妃无限的宠溺,更有兄弟的协助,大臣的指导……可是反观本王呢,本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本王是父皇的嫡长子,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这个问题,即使是景阳帝也不能给他答案,他们的父皇景仁帝哪里都好,可就是偏心的厉害,对于他喜爱的沁阳,他不遗余力。可是对于他们这些不受宠的皇子,有的只有无尽的漠视。 他也是局中人,有时候看得清晰,有时候却也很是模糊,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离王兄,除了沁阳与小九,父皇未曾厚待过任何一个皇子,咱们本就是不给宠爱的存在,你又为何会走上这条道路?你可知道今日你若是一旦动手,那可就是弑父杀弟的罪名,会遗臭万年的。” “遗臭万年又有何妨?本王早已早那漫无边际的地方苟且偷生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怕这一个罪名?事到如今本王也就不瞒你了,本王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这一个位置罢了,只是想跟父皇证明,即使没有他的指导,本王仍旧可以坐上这个至高的位置,接受万民的敬仰!” 景阳帝觉得他是疯了,不想要这个位置,理由还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离王兄,咱们兄弟相识这么多年,为何到了最后,要自相残杀呢,彼此退一步,海阔天空该有多好。” “呵呵,皇上你以为现在还回得去么?”离王殿下清冷笑道:“如今昌武将军在皇御司的位置已经被本王的人接手了,本王也已经派人给了另一位掌司使传口谕,让他崇阳殿相见。想必过不久皇上的另外一位掌司使陆大人也会单枪匹马的赶往崇阳殿,只不过在那个地方,本王早已经布好了人手,只要他一出现,立马就会将他擒获。” “……”景阳帝一只手凑着脑袋,微微闭起了双眼,不再说话。 “如今大荆战斗力最强的皇御司,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可以增援的芜锦司,现在两位掌司使大人均不在朝,即使他们回来了,也不知道进不进的来城门。另外也就是皇上仰仗的靖律司了,邹闫那个家伙不在,许褚跟不会思考了一样,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说不定还在司内傻乎乎的等着本王回去找他呢。” 景阳帝闭着眼睛,听了这些之后,情绪没有丝毫的变化,“如此看来,险遭若是离王兄想要这个位置,那也是易如反掌了。既然如此,离王兄还在等着什么,直接绑了朕,挟天子以令诸侯,岂不是很好?” 离王殿下却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围着景阳帝转了几圈,细细的打量着他,“没想到咱们的皇上还真的是沉得住气,本王都说到这里了,竟然还是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让本王也不得不使劲的提防了。” 景阳帝却是笑了,很是坦然:“离王兄是在怕什么?方才离王兄也说了,如今朕手中能用的人一兵一卒都没有,所有的筹码都被王兄给封死了,王兄是在怕什么?直接动手不就行了?” “不对,你现在似乎是在逼着本王动手。”离王殿下眼睛一转,很是不相信的样子,景阳帝太过于淡定,帝王权术他也不能随便的忽视。 景阳帝轻摇了摇头,叹息道:“离王兄多想了,君无戏言,朕现在什么都没有,实在是不是离王兄的对手。” “大哥,让他将血女图交出来。”景阳帝话音刚落,门外另一个声音就传来,景阳帝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来。 离王殿下眯着眼睛,瞟了瞟景阳帝,又看了看黑袍人,才问道:“五弟,血女图是什么?” 那人不答话,只是迈步上前去,待走进之后才冲离王殿下说:“离王兄,这件事情还是要问问咱们的皇上,看看他知不知道血女图到底是什么。” 景阳帝眯了眯眼,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这个人,听着熟悉的声音,“你是……宣王?” “呦,没想到四皇兄竟然还记得老五,本王还以为自己在外面游历这么些年,除了离王兄,再无他人记得了呢。”宣王殿下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覆盖在脸上的黑袍掀掉,立马露出了一席白衣,眉眼俊朗的容颜。 宣王殿下是景仁帝的五儿子,名唤楚逸轩,景仁帝在位的时候,他就表现出了不理俗事的态度,景仁帝也就给他封了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王爷,随他游遍大荆的万水千山。 “为何会是你?”明明他是兄弟姐妹之中最不喜权术的人,可是为何偏偏到了最后,他最没有想到的人却成了最终的对手?难不成这个位置真的有那么的吸引人? 楚逸轩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了看景阳帝眼前堆放的一大叠的奏章,很是不在乎的说道,“本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四皇兄现在还看不出来么?当然是为了这个位置了啊,父皇偏心,咱们兄弟几个众所周知,为何他偏偏会喜欢那一个女子,而将咱们兄弟几人,该发配的发配,该无视的无视,四皇兄你真的甘心么?” 说到这里,楚逸轩却突然的笑了,继续说:“也对,四皇兄应该很甘心了吧。当年沁阳救了你一次,你就对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唯命是从,后来阴差阳错之中,还成了这个位置的拥有者,确实是应该甘心了。” 景阳帝隐藏在袖中的手紧握,听到某人提起的母亲二字,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宣王殿下,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四皇兄应该还不知道吧,当年虽然父皇看在沁妃娘娘的面子上,允许四皇兄的母亲将你生了下来,可是最后还不是在你母亲的药膳里面动了手脚,要不然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宫女,在生下皇子之后,还能那样简单的死去么?” 景阳帝睁红了眼睛,猛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宣王殿下的跟前,“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些都是属于皇家的机密,当年他出生的时候,五皇子楚逸轩都还未出生,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这些都是你宫里的老嬷嬷告诉本王的,信不信,就看四皇兄你自己了。本王只是一个传话的,现在所要解决的,还是离王兄跟四皇兄之间的事情才对。” 宣王殿下脸上的掩饰转瞬即,片刻之间再次将话题拉回,离王殿下此时的心情也不在宣王殿下的身上,听了这话即可将目标转到了景阳帝身上,“皇上,还是将血女图交给本王吧。” “离王兄急着向朕索要血女图,可是已经知道了他是怎么用的么?”景阳帝笑着问道,立刻看到了离王殿下脸上的疑惑,不由得再次笑着:“看离王兄的样子,十有**也是不知道的。既然不知道,为何非要追问朕血女图的下落呢?” 离王殿下看向了宣王,他不知血女图有何用,也不知道宣王为何非要那幅图,既然他想要那么他就自己去要吧。 “离王兄不知道,本王却是知道的。”宣王殿下很是确定的说道,看着景阳帝,“看四皇兄如此护着的样子,想必四皇兄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咱们兄弟两个为何还要猜来猜去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景阳帝没有接话,看着楚逸轩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他笑着说:“宣王殿下还真的是高看朕了,朕从未听说过什么血女图,更是不知道血女图有什么用处。” 看着他的笑容,宣王殿下也不在遮掩自己的目的,“四皇兄为何这般小气,当年父皇绘制血女图的时候,可是四皇兄跟沁阳都在场的,这事情难道有假?今日到了弟弟这里,四皇兄还不想说实话么?” 景阳帝脸上的笑容愈加浓烈,没想到这个老五还有这种能力,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宣王殿下还真的是会开玩笑,朕若是在场的话,又怎么会不知道?不知道宣王弟是在哪里听说了传言才是,怎么就跟无知少年一样,相信了呢?” 明摆着是不想说的态度,宣王殿下也不再跟他兜圈子,直接说道:“四皇兄又何必在遮遮掩掩,你旁边的贴身太监,已经派人来跟本王传来了消息,说是血女图就在皇上的崇阳殿内,要不现在咱们直接去翻找一番?” 景阳帝脸上的表情一滞,似乎是没想到身边的人会背叛,“宣王弟所说儿的人,可是……犴司?” “除了他,又有谁可以轻松的靠近咱们的皇上?又能那么轻易的得到本王想要的消息呢?怪就怪在皇上对于自己太过于自信,忘了这个至尊之位,本来就是孤寂又是无助的。” 宣王殿下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烈,毫不客气的将犴司给供了出来还怕他不相信,竟然叫人将犴司带了上来,“是时候向你的皇上表示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了,犴司这么些年,还真的是辛苦你了。” 此时进来的犴司,在景阳帝的眼里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没有了往日跟景阳帝说话微微低头的怯懦感,反而停止了腰板,大跨步的进了庑正殿。 “没想到这在最后的关头,竟然还是你推了朕一把,犴司,这堂课上,朕应该好好的跟你学习学习了。”景阳帝看着他慢慢的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被宣王殿下快速的捕捉到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宣王殿下叹息道:“若是四皇兄方才你配合的话,说不定本王还不会将你这个小太监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可是你着实是太不配合了,本王只好让你明白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好的想一想,要不要跟本王合作。犴司,要不要跟你追随了这么些年的皇上,打一个招呼?” 犴司点了点头,迈步上前:“奴才参见皇上,这些年来多谢皇上的提携与指导,只不过恩情再多,始终还是宣王殿下的恩情比较重。” 景阳帝这时候才想起来,犴司最初引进宫的时候,伺候的就是宣王殿下,后来是景阳帝看他比较机灵,将他陶要来赏给了沁阳,后来才跟了自己。 “怎么合作?”景阳帝闭着眼睛,想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像是已经做了决定。 “早这样不就是了。”宣王殿下笑道:“如今还是把血女图交出来吧,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才是。” 离王殿下突然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忙拉着宣王殿下询问道:“血女图到底是干嘛的,你为何不说清楚?” 宣王殿下扶了扶自己的衣服,很是不屑的笑道:“没想到离王兄竟然连血女图都不知道,想必这皇位终究是跟你无缘了,离王兄你愿不愿意从今以后就在皇弟我的麾下做事?” 这跟他们说的是有一点不一样,离王殿下一时也摸不准宣王到底想要做什么:“五皇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兄,本王已经帮助你快要达成了心愿,现在是不是大皇兄要帮助本王了?”宣王殿下直接说道,目光流露出贪婪,“反正离王兄你的心愿也不在此,不是么?” “五皇弟,你……” “离王兄,你就帮助一下弟弟吧,我们都满足心愿,岂不是很好?你想要证明自己,而我只是想要那个位置罢了。你成全本王,本王也成全皇兄。” 离王殿下的脸色一瞬间不好了,没想到现在最要紧的关头,他竟然跟自己玩这一招,“宣王殿下,本王这些年来可是从未亏待过你,为何你现在却要如此行事?” 宣王殿下笑着,很是讽刺的说:“这些年来,皇兄帮助本王的时候,本王又何尝不是在帮助皇兄?既然都是彼此有益的事情,现在计较这么多又是为何?” 景阳帝看着那边两个人明显因为“分赃不均”之事而引起了比较,心里觉得好玩,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现在要紧的事,是先解决掉他才是,宣王殿下会不会已经搞错了顺序了?”离王殿下很是不满意,不知道这一出到底是为何。 他不懂,宣王殿下却是懂得,“皇兄,这么些年,本王韬光养晦,自知父皇不喜,所以本王尽可能的减少在父皇面前出现的次数,不满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到处游历,更是在十六岁之时,成为了大荆的第二个王爷。”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你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你的心里为何却如此的黑暗?”景阳帝疑惑的问道,没想到这最后的幕后推手,竟然是他们一直都不曾注意的宣王殿下,这一身隐身衣,这些年来将他们都骗得好好。 “呵呵,他什么都没有给本王,本王为何要对他感恩戴德?说到底他还欠着本王母妃的一条性命,现在他也已经不在了,本王的目的也达成了。” “五皇弟,你简直不孝!父皇几年前驾崩一事,你到底在里面做了多少?”景阳帝已经很是愤怒了,他什么事情都能忍,什么事情都会留有一线生机,可是从来多不会相信,他最亲近的兄弟,竟然会是杀害他最敬爱父皇的凶手。 “如果本王说,那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本王设计,联合离王兄一起才做成的,你们会不会觉得本王狼心狗肺?”宣王殿下似乎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应下,“离王兄,现在知道了父皇当初到底是怎么样离开的,是不是很有冲击感?” “你不是说,父皇是被沁阳谋反的事情气死的么?为何现在?”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说好的一切,现在却完全都不作数了,他的父皇得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五皇弟,你是不是在说谎?” “离王兄,你不用问五皇弟了,朕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景阳帝听着他们说话,就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笑着给离王殿下解释:“咱们的五皇弟当初借着黎阳爆出沁阳通敌叛国一事,借此将父皇驾崩的事情,归咎在了沁阳的身上。若是说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怕是要追究沁阳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了。” “沁阳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宣王殿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嘲笑道:“沁阳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通敌叛国不成,反而成了自尽于潞水河么?这事情从头到尾,可都是四皇兄你亲自参与的,想必父皇颁布圣旨的时候,离王兄应该就在身边的,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景阳帝的手倏尔攥紧,他说的不错,确实当年景仁帝颁布圣旨的时候,他确实是在他的身边。 当时的他痛哭流滴的跪倒在景仁帝的病床前,祈求他不要草率的这样处置,他可以保护好大荆的。 然而终究还是没有在景仁帝咽气前,令他改变主意。沁阳终究还是被推到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之上,而当时景仁帝将皇位这个巨大的挑战,留给了他。 后来两道圣旨连发,沁阳成了千古罪人,而他一个最不可能当皇帝的人,成为了大荆的皇上。不仅要接受黎阳百姓的考察,更要守着这早已经支离破碎的江山。 他亲追沁阳到潞水河,眼看着她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投身于滚滚河水之中,却毫无办法。 景阳帝不说话,却不代表离王殿下也不说话,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很是崩溃了,“五皇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父皇,你万万不该……” “父皇?离王兄你怎么到了现在还觉得他是咱们的父皇?”宣王殿下冷笑道,“你可知咱们‘敬爱’的父皇,先后辜负了多少女子的倾心相托?离王兄你的母后,本王的母妃,哪一个不是因为父皇的薄情而饮恨而终?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念着那么一点的旧情?” 离王殿下沉默了,楚逸轩有的事情说的是事实,他无话可以反驳,“可是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弑父的罪名,方才听到皇上所说,本王还以为……” 方才景阳帝就提到过“弑父杀弟”这个词,可是他以为是景阳帝最后的筹码,没有理会。 “弑父又怎样?本王从小与母妃相依为命,父皇他的心里只有他的那一个宝贝女儿。最为重要的黎阳城,他竟然都拱手相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什么意思?黎阳城拱手相让到底是什么意思?”黎阳是大荆的帝都,也是大荆最为繁忙的大都市,所有的一切来到黎阳都可以很好的发展。 “离王兄,你可是现在还在迷糊着?”宣王殿下冷冷的笑道,说出了一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消息,“离王兄,本王找了这么久的血女图,不过就是为了控制黎阳罢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水月镜花,只是捉在了手里,却是完全没用的。就像现在的皇御司那些侍卫们,你也就只能在宫里面调遣调遣。” “没想到这件事情五皇弟都知道,想来这些年朕还真的是忽略了五皇弟呢。”现在这件事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筹划了这么久,不可能对于黎阳没有任何的了解,能知道血女图的秘密,他就不容小觑。 “这个地方本王生活了二十来年,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宣王殿下这句话针对性很强,挑衅的看着离王继续说:“父皇画技很好,小的时候让本王羡慕不已。可是后来做了皇帝之后,就渐渐的没时间了。” “这有什么问题?父皇政务繁忙,无心作画岂不是也说的过去?”景阳帝笑道,似乎觉得他这个是无稽之谈。 宣王殿下却也是笑了,只不过却是苦笑,是冷笑,“是啊,若是真的是因为政务忙,舍弃了岂不是好说?可父皇不仅没有舍弃,甚至时时刻刻为沁贵妃与沁阳作画!曾经的崇阳殿,殿内无数卷着的画卷中,不是沁贵妃就是沁阳,他们到底凭什么?” “……”宣王已经完全疯了,不仅离王殿下有此感觉,景阳帝也有。他对于景仁帝的恨意已经成了一种执念,誓有不死不休的地步。 “沁阳六岁那年生日,本王特意回了帝都。为了给我母妃祭拜,后来夜晚的时候不小心晃到了御花园,那个地方当时被重兵把守。” 其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离王殿下是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景阳帝的态度看起来就要随意许多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本王躲在了一旁亭子后的假山后。很不巧的是,当时的父皇带着沁阳,坐到了本王藏身地前面的亭子里。”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的场景。一身粉色衣裙的沁阳,被景阳帝抱在怀里,沁贵妃跟在他身边,浅笑盈盈。一副和睦的样子,灼伤了他的眼。 他亲眼看到沁阳撒着娇,景仁帝轻声慰问呵护的样子,还有他们说的话。 “父皇,今天听宫女们说,公主以后都是会被嫁出去的。她们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皇会不会把女儿泼出去了?” 沁阳从小就古灵精怪,因为有贵妃与皇上的宠爱,性子上要任性许多。所以当附近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宫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就怕景仁帝将她们丢出去。 一股冷风飘过,景仁帝冷眼扫过她们,“是谁这么不懂事,在咱们的公主殿下跟前说这样的话?谁说咱们的小沁阳是水了,明明就是父皇的掌上明珠。” 沁阳“咯咯”的笑着,被景仁帝轻易的逗笑了,可还是软着声音说:“可是父皇,皇姑姑嫁出去了这么多年,就不曾回来看一看。是不是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能回来黎阳了?” 委屈的模样立刻让景仁帝的心都化了,迫不及待的景阳帝应允,“沁阳,只要父皇还在位,这个黎阳城永远都是你的。” “父皇,这是真的么?”小公主眉开眼笑,一瞬间又耷拉着眉眼,“父皇,证据呢?咱们拉勾勾。” 景仁帝伸出小指跟沁阳的勾在了一起,想了许久才说:“小丫头,父皇从小到大都不曾少了给你作画,这副画就是凭证,只要有这副画在,黎阳城永远都是你的。” 那一年沁阳六岁,一直到她的十六岁,景阳帝每年都不曾落下。 六年前,因为合阳一事以及沁阳自请前去南疆之后,他曾经在皇宫里面呆过一段时间。那一年的二月初八,沁阳因为战事留在了南疆,景仁帝是完全凭借自己的想象做出来的一幅画。 触目所及满眼的都是红,身着红衣的女子,眉眼俊朗坚毅,与沁阳有九分的神似。当时景仁帝在崇阳殿作画的时候,他借口去请安进去看了看。 当时景仁帝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副画的秘密,所以也就没有防着他,再加上墨水未干,他很轻易的就看到了。 那幅画最为主要的并不是画中的内容,而是背面的一个印戳。那个是景仁帝的印玺,以及他特批的字。 “……”景阳帝也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来龙去脉,所以他说:“不知道宣王殿下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朕这里真的没有。血女图朕也不知道。” “呵呵,既然不想说那也就算了。血女图本来就是方便持有者进城而来的,可是父皇去世那么多年,是真是假自然还是要分辨,守城的官兵虽然本王现在控制不了,可是想要阻拦他们轻易进城还是有可能的。” 守城的这些官兵,是子悠离开黎阳的时候偷偷换掉的,里面还夹着江楚等人,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收复的。 “哦?宣王殿下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怎么想让朕做什么?兄弟之间就不用客气了。”景阳帝一眼就看穿了宣王想让他做什么,于是乎他问了出来。 “不愧父皇将这位置给了四皇兄,果真是聪明。”他还不知道守城的人是子悠的,所以……“本王只是想这些天皇上就不要出去见人了,也不要发布圣旨了。除了传位的,本王与离王兄会在这里守着皇上的。” “既然是传位,那么请问离王兄与五皇弟,谁做这个位置比较好呢?”景阳帝很是上道,直接就说。 宣王殿下先是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兄长,随即说道:“大皇兄既然对这个位置无感,那么就给本王吧。这几日内,本王的人会逐渐的接管这整个黎阳的守卫,以及这个皇宫,若是两位兄长配合的话,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是兄弟。” “好。”景阳帝答应的很是顺利,随后疑惑的说:“只不过真弱势发布了这个圣旨之后,无源无本的肯定是会有很多的人怀疑,在所虽然朕的近臣现在不在黎阳,可是若是知道朕被不公平的手段对付了,想必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两位的,既然如此五皇弟愿不愿意来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宣王殿下想了想,说的到也是这样,想起当年景阳帝登基的时候,朝野震惊,更有百姓之中流言蜚语不断的涌出,让他不由得不防,“既然四皇兄这边有办法,本王也就不推辞了,四皇兄请说。” “向来皇帝暴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不过朕今日都还神采奕奕的让群臣来上朝,所以这个方法可以用,却需要晚一两天。正巧可以解释了为何庑正殿今日上朝却没有人之事,再然后你们二位可以偷偷散布朕身染重疾的消息,几日之后宣布朕因病驾崩,如此一来你们便可很快的理所应当的坐上这个位置。” 景阳帝如此快速的应了他们的要求,她们却是已经不敢相信了,宣王殿下急着说:“四皇兄如此爽快,倒是让本王怀疑了,这个计谋看起来天衣无缝,四皇兄会不会是在里面设了陷阱?” “呵呵。”景阳帝轻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多疑,“五皇弟还真的是爱说笑,如你们所言,朕并不是当皇帝的料,这么些年也是心存愧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既然两位想要,双手奉上又有何妨?” 越想这件事情就越顺利,宣王殿下到了最后一步,竟然有些怕了,“让本王好好想想。” “随便。”景阳帝应道,双手抱头:“如今黎阳城逐渐被你们控制,众百官也对朕这个皇帝失了信心,竟连朝都不再来。五皇弟,朕知道你心里觉得苦,如果觉得这样做可以让你解气的话,你就继续吧。” 一句话将宣王殿下拉近了几年前的回忆之中,他的目光皲裂,渐渐的红了,看了看离王殿下,像是下了决定一样,“离王兄,本王知道你现在对于本王的所作所为有了怀疑,可是本王并不后悔,不管是这些年帮助王兄做的,还是王兄帮助本王做的,以后本王一定就感激在心的。” 像是宣誓一般,宣王殿下两三句话,再次将离王殿下拉向了他们那一头,可能是人们对于人生低谷的一些事情,很是记忆深刻,宣王殿下在他绝望之时做的那些事情,终究让他难以舍弃他。 “既然如此,本王还要加筹码。”看到离王殿下点了点头,宣王殿下立刻说道,“如今还没有几个人准确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本王也知道四皇兄手下某人的厉害,不解决他本王这心始终就安稳不下来。可以按照刚才四皇兄所说的做,只不过规则需要改一改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沁阳等人正在赶回黎阳的途中,知道了景阳帝身染重病的消息。众人心有疑虑,想起离开之时他们所说的话,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往黎阳。 然而到了黎阳城,却遇到了第一个麻烦,他们进不了城。 守城的人是景阳帝在宣王自己离王殿下的胁迫之下,从自己手下的人中调过去的。非要以这些日子景阳帝身体抱恙,严查进出城人员,将他们挡在了城门外。 “这人有问题。”子悠看了看,立即说道。他看到了守城官兵之中,急忙无措的江楚,时不时的冲他说着哑语,“我离开的时候,就是为了防他们这一手,将守城的人换成了自己的。现在这个人明显不是。” 锦书皱着眉头,明显是被人摆了一道,手无意识的搭上自己的后背,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急忙掏了出来。 “子悠大人,我们去一边。”不再跟他们纠缠,锦书将子悠拉向一边,掏出了包袱里带的东西,“这个东西是离开之时,皇上特意派人给我送去的。说是必要之时打开,咱们来找找,它有没有用。” 锦书将包袱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卷着的应该是一幅画,就将它打开了看,“是血女图。我们能进去了。” 子悠并不知道血女图是干嘛的,锦书直接翻到后面,让他看了看印戳,景仁帝几个字映入眼帘。 锦书继续俯下身翻找着,“想必黎阳城内已经出了事了,单单凭借父皇留给我的画卷,能进去微乎其微。皇上既然给了东西,说不定还会有别的。” 子悠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的说:“皇上,他为何会给咱们这些?” “我不管他是不是皇上,他始终是我的四哥,子悠大人你也应该要相信她。” 这是锦书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没有以往的针锋相对,只是温情默默。子悠也不再说话,看着锦书从包里拿出了圣旨出来。 “四哥他看起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可是咱们……哎。”握着圣旨,锦书的语气满是懊悔,抓着圣旨就要往里面进去,被他们再次拦下。 “怎么样才能让我们进去?”没想到如今的圣旨都不好使,城中的情况成了什么样子,现在显而易见。锦书无奈只好开始谈判。 没想到守城的那个人却是很是不屑,冷哼道:“下官现在的任务就是不让各位进城,不管怎么样你们就是不能进去。几位若是硬闯,那么城中的那么多百姓……” 这就是*裸的威胁,子悠暗中给江楚他们使了眼色,锦书继续说:“呵呵,这位大人可真的是一条忠心的狗,只不过今天本姑娘硬闯定了。” 他身后的人就要围上前去,保护那个所谓的大人,锦书从他们头顶越过,直接跑到那个大人的跟前,直接斩下了他的头颅,顿时一股血柱涌出。 “还有谁要拦本姑娘的路,请受死!”锦书说的话很是猖狂,一边往前走,拦着她的人快速的往后退,“没想到都是一群窝囊的家伙,真是够可以的。” 越过了众人锦书还不忘嘲笑一番,与子悠二人冲出重围,就快速的往芜锦司跑去。贤王殿下紧跟其后,没想到在芜锦司只见了在大堂之上留下的一张圣旨。 “欲救皇帝之性命,速来皇宫庑正殿!”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就已经包含了无数的消息,“遭了,四哥真的出事了,子悠大人我们快去。” “四哥?”贤王殿下尾随之后,没想到锦书慌张之下所说的字眼,被他轻易地捕捉到了。 她给皇上叫四哥,这个称呼只是他的皇姐的。莫非…… 锦书快步得往前冲去,“贤王殿下,这件事情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去皇宫比较重要。” 一瞬间就没了人影,贤王殿下无从问起,跟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快速的跑去。 果不其然,偌大的皇宫,如今却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凌乱的兵将,没有任何阻拦的就到了庑正殿。 “四哥!”锦书率先喊出声,看到大殿之上端坐着的某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景阳帝正在描摹,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瞬间将笔放下,眼睛之中神色不明,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没想到他一句话都不说,锦书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不什么感觉,走近了几步试探的问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呵呵,怪不得整个皇宫本王找血女图而不可得,没想到本应该去见阎王的人,竟然还活在这世上!”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锦书的脚步顿住,子悠一直跟在她身后,随之而来的还有贤王殿下。 两个男人上前一步将锦书护在了身后,子悠率先开口,“宣王殿下,怎么是你?”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是宣王殿下主导的,难不成他们一直都找错了目标。 “还有本王。”另一道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离王殿下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沁阳,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对于她的自曝,两个王爷显得格外的关注,相比较景阳帝的态度就要淡了许多。 “离王兄,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宣王殿下放肆笑道,“几年前你没死算你命大,如今……来人,将他们给本王捆起来!” “谁敢!”子悠他们来的时候都带着剑,虽然进来的只有他们三个人,想必阻拦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还愣着干嘛,给本王将他们绑起来!”宣王殿下继续下命令,他们的外面像是疯了一般,涌来了无数的人。 锦书瞧见在一旁嘶吼的宣王殿下,推开拦在自己身前的两座大山,以最快的速度向楚逸轩扑去。 他太过于自傲,也为了全面的瓮中捉鳖,怕被人察觉,整个庑正殿里除了他们三人,其他的一个都没有留下。 现在他的人都从外面涌来,只顾着抓他们立功,完全没人在旁边护着他,即使离王殿下反应再快,也被锦书抢了先。 “我记得从小的时候,父皇教训五皇兄,就是说你一心不在正道,习武总是偷懒。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五皇兄还是这样,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对于我来说是在熟悉不过了。” 锦书悠扬的声音在楚逸轩耳边响起,他的脖颈间横着一把冰凉的宝剑,在她的另一边,离王殿下蓄势待发,想要找准时机偷袭。 “劝大皇兄一句,出手的时候一定要快很准,你现在离我不过几步之遥,以我的身手解决掉五皇兄是很容易的事情。大皇兄若是想试试,尽可能的来。” 刚才出手得片刻之间,离王已经意识到了锦书深不可测的身手,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出手。 “呵呵,你杀吧。”宣王殿下却是笑了出来,“不过你杀了我,沁阳你的四哥哥也就活不下去了,他刚吃了本王的毒药,没有本王,他就找不到解药在哪里。” 沁阳心里其实是生气的,可是却不能在此刻表现出来,看了看被围在众人之间的子悠与小九,又看了看景阳帝。 “我想,五皇兄应该跟我有话要说,这么大力气的请君入瓮,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呵呵,还是沁阳爽快。”宣王殿下一笑,“现在整个黎阳城以及这个皇宫都是本王得了,本王想要的只是这一个皇位罢了。只要你们同意,本王保准你们安然的离开。” 锦书想了想,很是不明显的“嗯”了一声,随后才说道:“如今我也不求其他,外面千军万马,知道今日就算不答应,我也走不出去这座宫城。只不过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当年发生的一切,父皇的突然离世,以及我的通敌叛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了这话,子悠与贤王殿下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心疼来。 “既然想知道,是不是应该先放开本王来。” 锦书想了想,将剑放下,宣王殿下走到一旁,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脸上一片黯然,“若说这件事,还不是都怪沁阳你,以及你那该死的母妃!要不是你们,本王不会被父皇忽略至此,母妃她也不会含冤而死!” 说起以前,楚逸轩就有说不完的话来,自从沁贵妃进宫以后,专宠在身。宫中的其他妃子逐渐失去了在宫里存在的价值,景仁帝常年的冷落,让她们心如死灰。死的死,逃的逃,即使有几个性情不争不抢,不喜不怒的,也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 宣王殿下楚逸轩的母妃在景仁帝成为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是他的第二个侧妃。 都说帝王薄情,景仁帝是最好的一个体现。他十四岁就当了太子,后宫美女众多,且每年都有人给他继续送去各色各样的女子,值得一说的是,即使这么多人,琳琅满目走马观花一般,景仁帝却从未专宠过任何人。 床第之欢在当时的他看来,就像是一项必须遵从的义务,食之无味,却又弃之可惜。 相较之后来对沁贵妃的宠爱,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宣王殿下的母妃在太子的东宫待了四年,后来景仁帝登基,她的恩宠也日渐消退,在收买了景仁帝身旁宫女的情况下,她才有了五殿下楚逸轩,母凭子贵成为了景仁帝后宫的四妃之一。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景仁帝对她越发的不待见,即使封了她妃位,心思也终究不在她的身上。 相较于其他无所出的妃嫔,宣王母妃一时间也尊荣无比,楚逸轩也成了人人艳羡的对象。 然而一切都不过是浮光掠影,自古帝王爱红颜。景仁帝对于苏落的宠爱也是与日俱增。 当时景仁帝登基没多久,就看上了御前大将军苏沛的爱女苏落,两个人也是一见钟情。 说来二人的姻缘是机缘巧合,还不如说是两人彼此算计。苏落最终成为了皇妃,后来沁阳出声,她更是成为了执掌六宫的贵妃。 沁贵妃一朝得势,整个后宫跟以前变的大不相同。景仁帝不在留恋于众多女眷之中,反而长年宿于凤吟宫。 苏落扶得一手好琴,景仁帝甚是常常沉醉于她的琴音,就连他自己的寝宫,都很少再踏足。 当时的大荆皇宫,不论是四妃亦或者是其他的妃嫔,逐渐连景仁帝的身影都见不到了。 沁贵妃的凤吟宫更是天天门庭若市,景仁帝后来为了沁贵妃更是将后宫无数的秀女亦或是妃嫔遣散,只留下了那几个有子嗣的。 宣王殿下的母妃对景仁帝情根深种,原本以为帝王终薄情,却没想到他只是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因为宠爱沁贵妃,连带着她的女儿,都较之其他的皇子高一等。再后来就是九殿下的出生,景仁帝的心思日益明确。 他的母妃因为不甘寂寞,在一个百花初放的初春,就此选择了饮鸠而终。 楚逸轩还记得那一天,她母妃身着桃花衣裙,倒在百花飘零的桃林里,甚是美丽。 而年幼的宣王殿下,竟然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本以为母妃的离开,会让这个“薄情”的男人,偶尔想起他母妃的存在。 然而就连她的葬礼,他都未曾出席。 后来他才知道,他母妃出殡的那一天,刚好是他皇妹沁阳四岁的生日。景仁帝为此大操大办,在沁贵妃的凤吟宫中,从天亮待到天黑,都不曾离开。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学会怨恨,他怨恨这一个在外人看来无限美好的小女孩,小小年纪不仅夺走了父皇的全部注意力。 更是怨恨因为她的母亲,因为沁阳的母妃,他的母妃就此饮恨而终。 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天生就是一个很好的伪装者,日益长大,他也明白了最好的伪装就是远离这个局势纷扰的地方。 他做得很成功,故作不谙世事,不争不抢的样子。就连阅人无数的父皇,都未曾发现他那小小身体下,隐藏着的巨大的野心。 十六岁那年,因为他的“淡泊名利”,他成为了大荆的第二个王爷。他心里的怨恨日益加重,脸上却是越发的不动声色。 他开始终年在外,在日益增多的游历之中,他结识了无数的人,有达官显贵、有游云野鹤、有隐世的高人。 他也不曾停下自己的脚步,不停地拉拢着朝廷之中的各方势力,就等着绝地反击的时候。 他最终成功了,利用离王殿下被父皇狠心抛弃西陲的愤怒心情,让他帮助自己成了事。利用他们父子之间本就生疏的感情,轻轻松松的转移了景仁帝与景阳帝的注意力。 七年前,他找到了在西陲日益颓废的楚子乔,利用他心里不服输、不甘心的态度,轻易地激起了他的大皇兄的斗志。 他的计划开始实施,伙同孟阳县使白抻,用官船行动散布谣言,轻而易举的将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合阳搞得鸡飞狗跳。 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景仁帝,可是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沁阳,轻而易举的解了合阳的危难。 这个女子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大患,本想着在跟她周旋周旋,后来他却是没有把握了。 沁阳在南疆的捷报接二连三的传来,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节奏被打乱,无可奈何之下利用重利诱惑密阳县使苏越,将他拉下了水。 苏越跟济阳县使沈懿私交甚好,两个人偷偷密谋了许久,后来才最终打定了主意。 沈懿当时已经发现了迷蛰草,也见识了神奇的功效,他们制订了长远的计划。 沈懿将迷蛰草尽数的倒卖出去,获取了巨大的利益,苏越在军饷与税收之中动了手脚,将大量的真金白银,从祈川司马师那里换得了大量的玉石。 在大荆的西边陲相邻近的地方,大燕的人尤其忠爱大荆祈川四宝之一的玉石。沈懿的草药,苏越将换得的玉石,通过他与楚子乔的手,运向了对其爱不释手的大燕。 他们兄弟两人成了中间人,苏越与沈懿给了他们分了许多,他私底下更是跟那两个人达成了协议,若是有朝一日他为皇上,能许多少的好处。 为了帮助他,苏越趁着在给沁阳办宴会的时候,盗取了能够号令百万军马的亲王印玺,而白抻则是收买了沁阳身边的贴身宫女,模仿沁阳的字迹,写给大燕一个权臣的密信。 前前后后总共有十来封信,拿过沁阳的亲王印,在上面盖上了印戳。就此他还不满意,更是绘了一副南疆的军事防卫图,以及黎阳的兵力备战图。 后来沁阳去了南疆,他对于皇宫的地形也是万分熟悉。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了,派人偷偷的潜入宫中,将这些东西给夹在了景仁帝必须批阅的奏折中。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景仁帝知道,就算他心有怀疑也会立刻招沁阳回来的。他更是伪造了几个证人,装作是送密信的人,就等着这一举成功。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景仁帝拿到了这些证据,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更没有将沁阳从南疆召回,甚至连一点想要细查此事的态度都没有。 他再一次的慌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景仁帝没有表现出怀疑沁阳,他就会去查这些东西的来源,依靠他父皇的能力,那是很容易就查到他的身上的。 既然这样,那么他只好先下手为强了,他再次潜入景仁帝宫中,将那些证据再次呈上了一份,并且更是写了一封威胁信。 他说若是不予这件事情处理的话,三日以后关于他们大荆沁亲王通敌卖国的事情,就会传遍黎阳的大街小巷,到时候就算他不想处理,沁阳也会是声名俱毁。 没有几天他就暗中得到了消息,景仁帝将暗中查访这件事情真伪的任务,交给了他一直比较倚重的靖律司掌司使邹闫大人。 邹闫大人办事向来以高效与准确著称,沁阳印玺的事情一定瞒不过他,这些应该怎么办?日益增加的急迫感,让他心里有了一种想要冒险一试的感觉。 他借助离王殿下的手,从西域找到了一名唤作莉娅的巫师,将其偷偷带入宫中,谎称宫中近来有祸事发生,景仁帝不信,然而第二天沁贵妃就中了毒。还是一种就连公里的太医都查不清楚病因的毒。 后来景仁帝为了救沁贵妃,亲自去找到莉娅,莉娅在他的授意下,跟他说明若是想救贵妃娘娘,必须以她至亲骨血的鲜血来祭奠,而且必须还要是女性。 景仁帝不同意,莉娅故作心痛的说,“就是因为沁阳殿下锋芒太过于凌厉,普天之下都未能有与之匹敌的,所以这是上天的旨意,皇上若是不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的话,也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他仍旧还是不同意,当时的宣王殿下心也已经死了,他被景仁帝接二连三的打击给触怒了,心里唯一的一点怜悯,也就此荡然无存。 沁贵妃中的毒,是西域巫师特有的毒药,也只有他们可以解,如法炮制,在景仁帝拒绝掉的第二天,他将那种毒药放入了景仁帝的膳食之中。 景仁帝专用的验毒师,被他给收买了,所以就算是再谨慎的景仁帝,也不知道他吃进去的会是致命的毒药。 终究不负人愿,景仁帝性命危在旦夕,沁贵妃也是岌岌可危,此时沁阳在宫中最为坚实的两个后盾,瞬间化为乌有。 在这个时候,沁阳回了宫。景仁帝曾私底下召见过她两次,他暗中安插进去的人将见面的情形告诉了他,景仁帝丝毫不提他中毒亦或是沁阳谋逆一事,直到最后他的身体再也撑不住。 沁阳的事情终究有了一个结果,将她查封了亲王府,压送进了地牢。如今再来就是这一个皇帝的位置。 当时在朝的,就只有他与四殿下两位皇子,相较于四哥,景仁帝对他的态度要好上许多,在他看来这皇位早已经掇手可及。 世事难料,未曾想他亲爱的父皇,最后竟然将皇位交给了无权无势的四皇子,而他棋差一招,只能继续做一个王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圣旨在他未能阻止的情况下昭告了天下,不知道是景仁帝的意思,还是景阳帝的意思,短短的数日,他的四哥就由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一跃变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帝。 他心里怨、心里恨、然而却已经无能无力。皇御司的掌管权一时之间归景阳帝,苏柠紧接着也辞官,九军令不知落在何处,他即使想殊死一搏,也没有了必胜的条件。 无奈之下,他再次回到了西域,装作对父皇的死万分痛心的模样,开始欺骗他的大皇兄。一方面故意引导,将父皇的死跟沁阳扯上关系,因为她的谋逆,沁阳的母妃,父皇被气死。无奈各皇子均不在朝,父皇无奈之下将皇位给了毫无优势的四皇兄。 跟楚子乔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他这个大皇兄的性子,急于表现与证明自己,反而将自己送到了这个被人忽略的地方。 跟他想象的一样,听了他故意引导的话,楚子乔将所有的缘由全部都推倒了沁阳的身上,甚至以为当今的皇上景阳帝会是沁阳的同谋。简直是天助他也,轻易的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宣王殿下就等着坐享其成。 他暗中训练了一大批的死士,后来偷偷的去了南疆,打听到了欧阳靖的位置,以他们对于沁阳的衷心,引诱他为他所用。后来他成功了,欧阳靖抛下了一心驻守的南疆,成为了他大荆死士的领头人。卓越的隐蔽能力以及训练能力,让他的死士所向披靡。 后来他们与苏越、白抻的联系日渐紧密,早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将从他们手中得到的大量金银,全部投入兵器弓弩的买卖,打造了西部边陲地区最为强悍的一支部队。 这次他们前来黎阳,他的部队也逐渐分批的来到黎阳,准备在他的号令下,大干一场。 然而这期间最令他闹心的就是那个靳王爷,他也是后来偶然得知,九军令就在靳王爷的手中。原本因为是景仁帝的胞弟,景仁帝离世的时候曾许诺,九军令代表一条性命,以后他可以用来自保,也可以用来救人。 没有人可以抵挡权力的诱惑,所以在他的诱惑之下,靳王爷松了口。成为了黎阳城内第一个暗中支持他的人,后来在他们二人的联合圈套下,设计陷害了内役司掌司使凡杰,伙同几人联盟。没想到此事被景阳帝察觉,无奈之下为了自保,将凡杰的夫人推了出去,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女儿被他自己的行为逼疯了。 后来为了引起合阳再次动乱,吸引景阳帝的关注,趁机发兵黎阳。他们找了一个被他们从小养在身边的人,冒充为凡杰的亲生女儿,嫁给了合阳的分司使王振,在她的迷惑之下,王振渐渐的乐不思蜀,再也无心于政事。 子悠在合阳沉寂了那么久,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子悠是不会插手的,然而没想到的是,天灾**,大荆却起了旱灾,更是将久居野的九殿下弄了回去,更是将他派到了合阳。 也不知道是不是子悠在暗中协助王振竟然被他们轻易的揪了出来,他们为了避免暴露,只好缓一缓动作。后来厄运接踵而至,皇后大病,靳王爷与凡杰大人露出了马脚,只能保一个,后来靳王爷以九军令换了自己的一条命,却要终日在牢中度过。 无奈之间他得知西域可汗要派人来黎阳参加大荆年祭,他心里再次有了计划。派人扮作沙寇,将沙漠之中出现的贝利郡主掳走,刻意跟乌镇的县使吴大人说了此事,又跟他说了这件事情可能造成的影响。 吴大人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他还没说多少,为了保命就坚定地站在了他这一面。所以后来于凡的人前来,才会有了被杀害的一幕。 西域的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于凡能力再强,也无法面对这样严重的后果。景阳帝知道了,所以他的伙伴大皇兄竟然被一道圣旨,召见了黎阳。他的计划再一次有了可以实施的希望。 他命令在密阳的欧阳靖,带领死士引起慌乱,更是将前几年捉来的密阳军中的副将林霖,刻意放走。没有令他失望,林霖遇到了子悠大人,将密阳的事情全部交代,而林昱则是因为常年在外,对异情的嗅觉十分敏锐,所以他也发现了。 这样正合他意,本来就是要让景阳帝知道,拍大量的人来到密阳,分散他的注意力,卸掉他的左膀右臂,让景阳帝成为黎阳城内孤军奋战的存在。 后来他还真的成功了,子悠大人、林昱大人前后相继离开,邹闫更是被他派到了大漠,查贝利郡主的下落,让他唯一可以倚重的皇御司掌司使昌武将军,因为二公主的缘故,也被他收押进了牢。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景阳帝尤其宠爱的闵妃娘娘,也是他的人。他将她塞到了秀女的队伍之中,让她从最底层的人,一跃成为了宫中的皇妃,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每次给景阳帝的事物之中,都会混有慢性的毒药。而景阳帝最为信赖的犴司公公,也是他们的人。 所以在景阳帝这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是万万的没有可能将皇位传给其他人,包括他的儿子的。 这个天下,他势在必得。现在所有的筹码都在他这里,由不得景阳帝他不同意。 “兜兜转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只是为了这一个皇位么?五皇弟,真正弑父的人是你,想要篡位的人也是你,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全部的推到沁阳的身上!” 景阳帝听了这么多,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透过人群看到了那个屹立在人群中,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女子,心里压抑不已。 即使他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起始终结,也始终过不起心中的那个坎。明媚阳光的女孩,是应该被善待的,而不是像沁阳这样,被无端的诡计所陷害,成为了一个不能为自己辩解,终日活在黑暗之中的人。 “呵呵,这能怪本王一个么?”宣王殿下讽笑出声,“如果不是咱们‘深明大义’的父皇,本王的母妃会没有一条活路么?你们凭什么站在制高点,批评本王这个受害者!” 他才是罪魁祸首,可是现在却是一副被害人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什么都不想再说,多说无益,景阳帝轻叹,“沁阳,这些年真的是委屈你了。四哥抱歉,没能护着你。” 因为四哥的这一句话,锦书眼中瞬间有晶莹在闪动,颤着语气,安慰道:“四哥,你不要这么说,现在的你就算不为自己辩解,妹妹我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并非你愿。” 她与景阳帝早就认出了彼此,就在她刚回黎阳的时候,景阳帝派人将她“捉”去了北郊,那时候她才知道,当她第一面出现在她四哥眼前的时候,四哥就已经认出了他来。 那天他们见面的时间很短,后来本来要送她回到仙欲阁,可是路上却遇到了人伏击,锦书原本不想伤人,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使出了下三滥的手段,将她迷晕了。 她早已经用过了无数的毒药,所以没过太久,她的药性就解了,从小练成的脱身术让她轻易的揭开了自己的束缚,本想快速的离开,却没想到还是惊扰了他们。 后来她猜到她的身份可能已经有人知道了,无奈之间将当时在场的人全部杀掉,所有的证据毁于一旦,她后来数了数,整整十四个,个个都是高手。 “呵呵,没想到七妹你的命还真的是大,竟然掉入了潞水河之中都还能活下来,本王还真的事不敢小瞧你。” 宣王殿下现在满脸都是兴奋,他想要的已经基本上握在了手中,只等着他的军队攻入黎阳城的时候,他再亲手接下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离王殿下听老五说了这么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心里向来认定的事情,此刻都已经被推翻,他已经不是了那个对父皇的死无比信笃的人,他的世界里充满了欺骗与利用。 “五皇弟,你怎么可以那样做,他毕竟是咱们的父皇,你陷害的人,那可是咱们的亲妹妹啊。” 他不懂为什么一夕之间会变成了这样,他虽然有争强好胜之心,可是他的母后却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不会作恶,他的母后不会喜欢看到他作恶。年少时候,再多的恶作剧,不过是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罢了,没想到…… “大皇兄,他早已经不是咱们的五皇弟了,他现在是咱们的杀父仇人,大皇兄你以前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与狼为伍!” 景阳帝开口揭穿道,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了殿内沁阳站的地方,“沁阳,你还活着真是好。” “呵呵,既然好,那么皇兄们就要好好享受这仅有的时间了,本王的军队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攻破了黎阳城,正向皇宫的方向过来。” “呵呵,五皇兄,你真的觉得你的军队会成功的进来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宣王殿下已经不想再听他到底说了什么,将旁边侍卫的一把刀抽出,越过众人就往锦书的方向砍去,子悠带着锦书往后面一退,抽出她腰间的佩剑,堪堪的接下了这一刀。 他再想出手已经能够是不能,大批的侍卫从崇阳殿外涌来,顺江将他的人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你们……这……”宣王殿下手上的刀掉在了地上,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事情的发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越过众人,看到一个身着铠甲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剑,向他这里走来,“你,你不是在牢里的么!” 来人是本应该在牢中的昌武将军,明明是离王殿下看着景阳帝将他关押入了牢里,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刚刚杀过来的。 “离王殿下,真是让您失望了,皇上并没有关押本将军,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又何须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做这一出戏?” 昌武将军在殿中站定,先是对离王殿下说了这么一番话,随后才看向景阳帝,“末将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昌武将军,此次你做的非常好,何罪之有?”景阳帝淡淡的说了一句,就不再说其他的了,看着宣王殿下,“老五,你一直都错了,你的母妃的死,并不是因为父皇,而是她耐不住寂寞,与侍卫偷情。父皇顾念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并没有将事情挑明,只是再也不去看她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众人表示接受无力,宣王殿下更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你们怎么说都好,万不该侮辱本王的母妃,她对父皇情深义重,是万万不可能的!” “若是觉得不可能,五皇弟你就问问你身后的犴司吧,当年是他的干爹犴庆公公与父皇一起,也算是个见证人吧。” 犴司在景阳帝的示意下,对着宣王殿下点了点头,“宣王殿下,皇上说得不错。当年王爷的母妃去世的时候,干爹还特意问了先帝,先帝说‘她自有她的去处,就不用朕劳心了’。” “你们都在骗本王,都是一群骗子。” “信不信,全都看老五你自己了。局中局的感觉如何?” 这一切不过就是随着宣王殿下的意思,他们在做了一个局而已,前后提审沈懿、苏越、白抻等人,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引到了离王的身上,这本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久而久之,景阳帝已经看透了他们的那一段说辞,心里就是多了一个心眼儿。派人日日守在地牢里,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身影,出去地牢的样子。 那人的行踪很隐秘,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却是知道了他们的幕后指使者并不只是离王殿下一个人。 因为那个人的背影,景阳帝有些熟悉,就连犴司都觉得熟悉。 后来为了揪出幕后主使,他们就特意做了一出戏, 通过离王殿下为传消息的中间人,他们轻松的将对方想要知道的告诉了他们。不仅应他们的要求,派了大量的人力去了密阳,更是将于凡弄下了马,将邹闫支出了黎阳。 子悠他们后来从密阳回到黎阳,锦书私底下跟他说了他们的用意,所以最后他们借口赫连宸的时候,景阳帝心里其实是有些想笑的。 不过好在,他们的目的都一样,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还是他们的头号怀疑人,走的时候也在想,若是最后他们知道了结果,到底会怎么样。 子悠他们离开了黎阳,离王殿下他们知道了时间已到,再也压制不住心里面的急切,随即就对他动了手。 虽然知道了离王兄会是其中的一个,万万没想到宣王殿下也是其中重要的一头。 怪不得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老五时常出没于朝堂之上。 “离王兄,你既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末,应该知道什么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都是亲生的兄弟姐妹,做这一切又是何必呢。” 景阳帝是不喜欢兄弟相残的,这种行为他很是不认同,然而终究是没办法,不做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离王兄,你可别被咱们的皇上给蛊惑了,他可是跟沁阳是一头的,害死了父皇的虽然是本王,可是后来你也帮助本王做了不少的错事。如今咱们早已经密不可分了,他们现在恨不得将本王碎尸万段,离王兄觉得自己就算是真的答应了他们,他们就放过你么?” 离王殿下是宣王殿下最后的筹码了,若是不将他死死地抓在手里,他最后的结局,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五皇兄,为何到底了此事,你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四哥说的对,若是你们现在弃暗投明,我们自然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只不过现在五皇兄你的性命,早已经不归我们兄妹做主了。你对西域的贝利郡主下了手,可汗不会放过你的。” 离王殿下心里其实已经松动了,他并不想跟兄妹几个为敌,若不是被诱惑,他不会做出来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可是老五。” 他这样一说,锦书已经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不由得提醒他说:“离王兄,皇妹很抱歉。大荆与西域交好,若是必须一命换一命,才能免去了众多百姓的苦难的话,皇妹义不容辞。” “七皇妹,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离王兄,万万不可听她的……” “君无戏言,朕现在还是皇上,难不成说话还比不上你一个小小的王爷!”景阳帝无奈,只好插了一句,宣王殿下颠倒黑白,他不能任由这样发展。 离王殿下脸上的表情明显松动,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一声雄浑的声音,“不愧是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就凭沁阳殿下这句话,我西域永远追随大荆!” 西域可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越过众人来到了最前方,慷慨激昂的说。 锦书满是感激,道:“早就听闻西域可汗的风姿,如今看来确实百闻不如一见。贝利郡主的事情,我大荆一定会给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殿外就再次慌慌张张的来了一个人,“皇上皇上,陆掌司使跟邹闫大人回来了。” 终于等到了要来的人,景阳帝喜上眉梢,“快请。” 说要一群人涌入殿内,更是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冲到了西域可汗的前面,将他抱住,“可汗,女儿回来了。” 西域可汗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老泪纵横,抑制不住,看像赶来的邹闫:“贝利能够获救,多亏了大荆的各个勇士,在此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我西域从此任凭大荆皇帝的差遣,毫无怨言!” 邹闫能够将贝利郡主就出来,这件事情在景阳帝的预料之中,看向邹闫,景阳帝眉间满是赞许:“此事做的不错,事后必定会论功行赏!邹闫大人,一路辛苦了!” 他还是回到了黎阳城之后,才知道短短数日,黎阳早已经变天,心里压抑不已,匆匆忙忙赶来皇宫,才知道警报已经解除,现在已经无事,松了一口气,带着贝利郡主立马赶往崇阳殿。 在大漠的时候,他们所想的不错,那个老奴确实是问题的关键,跟着她不仅找到了吴大人的藏身之处,更是遇到了齐萧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喜子,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通过交谈才知道,所谓的僵尸草是西域不走正途的巫师炼来的害人的草,为了对抗邪恶,他们的第一大巫师莉娅早就有了应对之法,只不过需要在巫师的配合下,才能够解毒。 所以说,齐萧活下来,不仅仅是因为解药的缘故,更是因为青絮的出手救助。后来陆三更是暗中去了大漠,帮助他们清理了吴大人以及留在大漠的余孽,一时间大快人心。 这些事情邹闫还未禀告景阳帝,因为看现在的情况,似乎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看到贝利郡主的时候,宣王殿下已经呆滞了,“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的!你到底是谁?” 他明明让人将贝利解决掉的,为何现在她会活着,而且安然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一定是幻觉,他不会相信的。 “本来他们是要下手杀掉我的,可是吴大人终究还是留个一个心眼,她将我留下,让我在酒楼里做免费的杂役,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没想到第一次离开西域,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贝利郡主很是不解。她身边的人全部都死光了,爱护她的叔叔,保护她的侍从,全部都因为这个人的一己之私,成为了刀下的亡灵! “宣王殿下,你怎么会如此的狠毒,贝利只是一个小姑娘,她对你没有丝毫的危害,你为何要如此狠毒的对待她?” 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西域可汗不可能不心疼,早知道会成为这样,当初怎么说也不会让贝利离开西域。 “可汗,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发生了,本王也认了,死之前能够拉皇帝给本王做一个垫背,本王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什么意思?”锦书惊呼出声,扑过来抓住宣王殿下的脖颈,厉声问道:“五皇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宣王殿下也不挣扎,只是看了看她扯着自己衣领的手,不无嘲弄的说:“沁阳,你不是自诩最懂四皇兄的人,现在怎么连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都不知道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四哥,在这几年里,他的身体默默地被虫蛊蚕食着,早已经命不久矣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她的四哥那样聪明,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圈套,甚至了蛊毒呢。 宣王殿下讥诮的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你的四皇兄错信了人,他现在又该怪谁呢。本王让莉娅假意投诚,他竟然傻的相信了,并且还在黎阳城北郊修建了一个什么静清司,作为西域与大荆的连通要道,你说他这不是轻信是什么呢?这几年里,莉娅跟在他的身边,无数次的下毒,现在他的这副躯体,怕是早已经千疮百孔了。要不是本王一直没有时机,你觉得他还会活到现在?” 锦书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高位的景阳帝,眼睛有晶莹在闪动,轻声问道“四哥,他……说的可是真的?” 景阳帝没有回答锦书的话,反而是看向宣王殿下,笑着说道:“怪不得五皇弟今日信心满满的样子,原来是算你自己不成事,朕这个皇帝也做不了了,是想跟朕同归于尽呢。” 宣王殿下甩了甩头,挣脱了锦书的钳制,学着景阳帝一般悠然的笑容,“四皇兄此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本王与皇兄可是亲兄弟,在怎么来也不会伤害皇兄不是。” “那你现在的意思呢?嗯?”景阳帝低吟,好笑的看着宣王殿下。 宣王殿下迈步走出来站在景阳帝的正对面,笑了笑才说:“本王早考虑过失败的情景,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做无谓的斗争。本王只想问在座的一句话,你们到底想不想让你们亲爱的皇活命?” “……”殿内一片静谧,没有人知道宣王到底想要说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啊,本王救你们的皇一命,你们亲爱的皇将皇位禅让于本王如何?”宣王殿下说完似乎还觉得自己亏了一样,“一条人命跟一个位置,应该是你们较划算了吧。” 锦书双手捏紧,宣王不能当皇帝,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太会隐藏,不惜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让他当了皇帝绝对会生灵涂炭不可。 “五皇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锦书厉声问道,景阳帝避而不谈,分明已经默认了宣王殿下的话,她的四哥此时…… “本王想做什么?”宣王殿下反问出声,“难道不是咱们的亲王殿下想做什么么?本来好好的一盘棋,你为什么要出来搅这么一遭?父皇一心向你也算了,因为他死了;为何跟我一起长大的四皇兄,也是处处的为你着想,为什么?” 一句话不仅仅是问愣了沁阳,连景阳帝都不知道宣王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老五,你到底想说什么?” “四皇兄,你已经不记得你十岁那年,你拉着一起从火场里跑出来的男孩了吧。”宣王殿下轻吟出声,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他说。 景阳帝猛然想起了那一年,惊呼道:“那个人,是你?” “呵呵,怎么不是本王,当年你对本王说别怕,本王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是父皇的四殿下,更是沁阳时常放在嘴边的四哥。” 当年沁阳求了景仁帝给了四殿下一个特许,后来四皇子时常跟在沁阳的身边,年纪小的沁阳特别喜欢出宫玩,然而那天出去吃饭时,他去给沁阳买了桂花糕,回来的时候他们吃饭的地方竟然发生了大火。他冲进火力没找到沁阳,却看到了一个被困在原地的小少年…… 四皇子从杂役房出来没多久,五殿下又时常躲在自己的宫里,景仁帝忽视了一个又一个,所以他们两个也不认识,再加那天老五的整张脸黑兮兮的…… 而老五也是后来回宫的时候,看到了陪着沁阳读书的四皇子,才认出了这个人。他越加的怨恨,为什么自己所能在乎的所有人,全部都会围着沁阳转,他到底是哪一点不她了。 “一切都是天注定,看你们怎么办了。本王的命不值钱,可是四皇兄的命却是值钱的,亲爱的七皇妹,你快速的做个选择吧。” 景阳帝摇了摇头,如今的他早不是那个单纯的小伙子了,不曾想自己当初的无心之举,竟会成为推他入地狱的助力。 “我……” “五皇弟,皇兄本想给你留一条生路的,你为何偏要自掘坟墓?”景阳帝叹息:“沁阳你不用选择,我没事。” “什么?”锦书有些不敢相信,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假话了。 “不可能,四皇兄,你也现在镇定一会儿吧。”宣王殿下又瞬间的凝滞,然后又放肆的笑出声:“哈哈哈,你们……” 话还没说完,被景阳帝截断,因为他看到锦书正死死的盯着他,“五皇弟,皇兄不骗你,你所说的莉娅,早是朕的人了。”说着看向西域可汗,问道:“可汗,前些日子从朕这里要去的巫师里面的那个莉娅是假的吧,真的应该已经失踪好久了。” 西域可汗面一阵尴尬,正要解释:“皇……” “不用解释了,朕知道。”西域巫师代表西域的荣耀,若是别人知道第一巫师失踪不知下落的话,恐怕是会被人笑死的,“真正的莉娅,现在已经是朕的人,不信的话,五皇弟你可以问问邹闫大人,在你们这一路,是否有一个红衣女子随行?” 邹闫向前一步,点了点头道:“回皇,确实有一个红衣女子,只不过微臣并不知道她来自何方,一路帮着微臣了不少事情,许多毒都是她解得。” 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去,在众人让开的路,一个满身红衣、妖冶无的女子款款来,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宣王殿下已经大惊失色,“你!” “莉娅拜见皇,拜见各位殿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宣王殿下抬头,看向景阳帝,“四皇兄好大的手段,本王亲自挖来的人,也能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臣弟佩服。” 景阳帝笑了笑才说:“五皇弟还真的是客气,若说感谢,还是皇兄要谢谢皇弟才是,要不是五皇弟在大漠劫了贝利郡主,朕也不会有机会撺反莉娅。” 贝利郡主是莉娅巫师的弟子,这是景阳帝无意之试探出来的,莉娅再给他用毒他很久以前知道了,防备不说更是时刻都在想着怎么扳回一局,后来不小心试探出了这两个之间不一样的情愫,所以他将计计。 后来莉娅为了在大漠里面趁早找到贝利,不由得跟景阳帝做了交易,她给他解毒,他帮她找人。 宣王殿下闭着眼睛,叹息一般,“四皇兄玩的一手好棋,臣弟佩服,臣弟……愿赌服输!你还真是狠,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宣王殿下这话刚一出口,景阳帝手的一支笔朝他飞过来,“五皇弟,朕到底狠不狠,这个你没必要评论,至于二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因为什么死的,朕想,你应该谁都清楚!” 景阳帝的话都嘴边,立马改了。小公主不是他的女儿,在知道敏妃有身孕的时候,他知道了。后来嗅到了敏妃进宫前的事情,往前查了查……只不过当时以为是离王。 后来偶然得知他们要做的事情,当时的启兴早已经是奄奄一息,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迹了。后来利用启兴的死,敏妃丝毫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宣王的目标,利用职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也因此景阳帝决定不再对他们留情,此出手。 只不过这件事情,当着这么多年他也不提了,敏妃现在也在牢里,所有的一切,让他们自己去算计吧。 “来人,将宣王殿下与离王殿下收押入牢,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前去探试,若有违者,决不姑息斩立决!” 一道圣旨一下,整个大殿清净了不少。将无关的兵将遣送下去,只剩下了几个有关的人。 “也该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景阳帝谓叹,“当初的静清司,没想到后来会成为现在的这样,子悠大人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朝某些人利用静清司与两位王爷勾结,不要手下留情了。” 子悠闻言点了点头,确实是找到了证据,凡杰跟他那个疯了的女儿均被找到,没有过多用刑,将所有的事情招了。 景阳帝也在叹息,要不是有了莉娅的归顺,他也不是后来知道那么多的事情,静清司竟然藏得那么深。 “小九,朕有一件礼物要送于你。”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朕在位间,百姓流离、战乱频发,前有密阳死士祸乱,后兄弟相残,朕心痛之。念朕之罪过,万死不予补之。皇九子楚忆卿乃先帝爱子,德才兼备、至真纯良,实乃万民之楷模。 此诏书一发,基本是一个帝王的退位诏书了,接到圣旨的时候,沁阳等人都在贤王府,所以一时间全部要往皇宫里冲,都被拦下了。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朕七皇妹沁阳,为构陷之,现已沉冤昭雪,擢亲王,良田万顷,南疆三十六城池。 相较于三十六城池,良田万顷显得较诱惑了。毕竟城是你的,里面的地却是大荆的,也是黎民百姓的。说有了城,成了城主,也不过是成为了守城人。城的百姓有地种,官府来收税。 这良田万顷可都全是自己得了,除了每年交税剩下的都归自己所有。 众人还没有从这两个消息反应过来,跟随景阳帝的公公,再次颁布了圣旨。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芜锦司掌司使子悠性情淑均、晓畅军事,救朕于危难之,朕心慰之。青煜阁少阁主青絮贤良淑德、志勇兼具,实乃大荆女子之典范。今才子佳人郎才女貌,赐予婚约于七日后。 第三道圣旨一出,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舆论漩涡的几个人。景阳帝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明明知道沁阳跟子悠大人是一对,现在怎么还搞这些…… 当事人也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青絮今日不过是受邀前来庆功,无缘无故的被安了“差事”。再看子悠,更是一副立刻要进宫见皇的样子。 犴司宣了旨,走到众人面前,先停在贤王跟前,“贤王殿下,皇的意思您应该也明白,这些天你好好准备准备,三天之后,是王爷您的登基大典了。” 贤王都来不及问什么,看到犴司走到青絮的跟前,“青絮姑娘,您也该好好回去准备了,这场婚礼可是皇跟青煜阁阁主亲自商量的,事关两边的和谐。婚礼可是大事,还是皇亲自赐的婚,姑娘莫要耽搁了才是。” 见犴司想走,子悠立马转身拉住了他,“犴司公公,本官要求见皇,劳烦公公通报。” 无缘无故被安了亲事,这事情怎么能忍,子悠已经不知道该以如何的态度面对景阳帝,面对青絮,面对沁阳了。 犴司笑着转过了身,“子悠大人很抱歉,皇说了这些天会较忙,谁人都不见。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奴才……” 子悠不放,更是要追前去,沁阳回手拉过他摇了摇头,“你不用追问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是不会见你的。”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情,沁阳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也是惆怅万分。洗清了冤屈是好事,可是现在又被别的事情缠了,心里很是烦躁。 犴司离开的时候路过沁阳,顶着压力将她拉到了一旁,掏出了一个信封给她,“沁阳殿下,这是皇给您的,特下了口谕,让子悠大人结婚那天您在将它拆开。” 沁阳怒,故作恶狠狠的说:“他都做了这样的事,还不让我看了?我还偏要拆开!” 犴司看着她假意的动作笑了笑,沁阳无奈,撇了撇嘴,犴司才说:“殿下,皇已经说了,无论如何都要等到那一天,他也知道你会等着他的。” 话说完犴司离开了,众人头顶一片阴霾,贤王殿下才刚跟沁阳相认,不得不接受他皇姐又要孤单一人的消息。这婚事又是退不掉的,这下子…… 青烟亲自跟景阳帝商量的,也是说是青煜阁有了这个和亲的念头,这世间最不能得罪的应该是青煜阁了。景阳帝这次可是找了一个难题给他们。 “皇姐,别想那么多了。四皇兄心善,当初为了激励我,不惜将小四假死,现在所作说不定也会有原因的。” 妍姒并没有死,被景阳帝以假死骗过了众人,更是将其让犴俪带着,学了不少东西。 一听到提起了自己,妍姒立马站了出来,迫不及待的说:“要我来说,皇不像是刻意拆散沁阳殿下的人,当时不也是为了迷惑离王殿下,才将嫣然郡主嫁给他的么?最后不也没有成亲。” 沁阳听了这些,心里的愁并没有消减多少,反而有愈加浓烈的趋势。他到底遇了什么事,会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景阳五年,景阳帝退位,禅让于其弟,史称景昭帝。 傍晚群臣晚宴,忙忙碌碌的皇宫之,热闹非凡的宫宴,并没有人看到,在一片黑寂的宫门口,有人递了出宫令牌,驾着马车一直往西边去了。 马车之有三个人,一男一女一小孩,粗布麻衣双手紧握,伉俪情深。 女子仰头看着身边人依旧俊朗的眉眼,轻声问道:“四哥,您这样出来,放得下宫里的人么?” 俊郎男子握着身边女子的小手,轻轻笑着说:“我能为他们做的,已经做完了。现在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至于他们……应该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做了。” “对不起,以前只觉得你无情无义,后来才知道,你到底承受了多少……” 男子伸手堵住了女子的唇,淡笑道:“也怪我,这些年来忽略了你,如今又要你陪着去受苦,你可曾后悔跟了我?” “无怨亦无悔。” 昭帝继位,为福泽万民,开国库救灾。严惩各地无良臣子,一时间大荆各处人心惶惶,怕景昭帝的怒火,会触及到自己。 原来景阳帝的后宫妃子,如今全都遣去了冷吟宫,至于最初在那里住的那个女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景阳帝退位后不再理会朝政,景昭帝登基第二天去他宫探望的时候,得知了他失踪的消息。一时间先帝归隐、先帝仙逝等等猜想全部都出来。 史书记载:大荆景阳五年,景阳帝携爱妃仙隐,不知去向。 后来景昭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沁阳,沁阳知道了以后,只是笑着说:“皇,四哥既然想做,让他去吧。” 景昭帝登基第四天,要主持芜锦司掌司使子悠与青煜阁少阁主青絮的大婚,青煜阁阁主青烟特从密阳赶来,要为自己的爱徒亲自披红嫁衣。 大红的婚房,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无数的纱幔飘扬,青絮头顶着鸳鸯红盖头,静静地听着外面快要吵破天的喧闹声。 “快快快!快去找找子悠大人在何处。” “这边找过了,没有!” “那还愣着干嘛,快去找那边啊!” “……” “吱”的一声房门被开启,青絮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迈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她叹了一口气,自己掀开头的红纱,看向来人:“师傅,子悠大人跑了是不是?” 青烟无不爱怜的看着自己的爱徒,走过去拉着她喜服下的双手,不无疑惑的问:“你为何不告诉他,当初他在合阳救下的那个女子是你呢?” 子悠入仕前在合阳被凡坞诬陷,当时从凡坞的手救下的女子,是偷偷瞒着师傅逃出青煜阁的年仅十三岁的青絮。当时的她不知道人心险恶,即使计谋再多、脑子在管用,也是一个小白兔。 后来被救下来的她想方设法的找人去救他,在青烟为了还他救爱徒之恩的时候,才知道那边已经被人救下,她们知道了那个女子名唤沁阳。 当时沁阳与子悠的事情,大荆多数人都知道,青煜阁不可能不了解。谋逆一事出后,一方面是不忍心好人被污蔑,一方面也是为了报恩,青烟开始派人在黎阳行动,随时准备抢人。 后来以这跟到了潞水河,他们看着景阳帝的人走后,顺着下游看到了飘在水面的沁阳,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情。 “师傅,他又不爱我,锦书是个好女孩,他们在一起会开心,这才能幸福不是么?” 黎阳城外一个小山包,一身黑衣骑马想要离开的人,遥望着有点点灯火的黎阳城,似乎可以看到婚宴之,万分热闹的景象。 停了一会儿,驾马掉头准备离开。 “怎么,又想独自离开么?”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沁阳驾马的手被人反握,后背贴了一个温暖的身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不应该在大婚么?”沁阳故意说话气他。 “新娘在这儿呢,我跟谁大婚去?” “少阁主。”沁阳轻笑道。 “我又不是掌司使,轮不到我。” “你……”沁阳无奈,摇了摇头:“还真被四哥说着了。” 子悠握着她的手一紧,正色问:“我很好,四殿下的那封信里,到底说了什么事情?” “其实是……”话刚出口,回身看到某人精亮的黑眸,“不告诉你。” “……”子悠无奈,揽紧了她的腰,咬着她耳朵说:“不说不说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后来世传有两个绝世高人,长隐于世,最喜打抱不平。所居处,四季繁花开遍,翠竹松柏长青。 沁阳吾妹: 五年再见,一眼即识。忆往昔百般厌恶,今事已即成,汝可功成身退。子悠心系于你,必追之。汝二人皆不惜争抢,兄挂之。若来生,必当闲云野鹤,定护你周全。 /html/book/41/41423/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