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魔逸闻录》 第一章:幽谷花开残月升,千年逸事少年聊 <>.ntp{:-:-;t:;}.ntp;n;} 旷野上弥漫着杀戮后的死寂。 冥冥薄雾中隐约能够看见一只俯飞的黑影。忽而西风阵起,残月隐现,方能看清其黑影,是一只巨大的青鹰。倏尔,青光一现,只见那青鹰不在,旷野中伫立着一位青衣白发的老者。那老者踱步向旷野之中走去,踏于焦土之上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气氛中十分清晰。西风又起,残月旁的零星闪现方能隐约看见旷野之中仰着一具死尸。那死尸身上的衣物已辨不清颜色,与焦土无异。脸上的血已凝固,混杂着尘土,看起来污秽不堪。老者俯身:“洛远,你欲赴死否!?”“死尸”开口:“青龙叔叔,谅之。我还活着。” 月色苍茫,群山之中闻听幽幽狼啸。砯崖转石之间,仿佛若有光,近景才知,峭壁中有一深谷,谷底满是连片的桃花,而在峭壁壁身,竟建满错落有致的房屋,也是其灯光源头。 在谷中最高的听风馆顶,一纤瘦修长的白衣少年正盘坐,望月对饮。 “凭栏碧影映残花,冷月独自孤魂怜。”少年吟诗。声音轻而淡漠。 “哟,白泽,无人陪来找我啊,何苦去招惹那孤魂野鬼,还耽误人家投胎呢。”尖锐且带有笑意的声音飘然入耳,一黄衣女子摇曳而来。身姿婀娜,红唇雪肌,鹅蛋脸上一双杏眼灵动而眼神,看似灵巧可爱。弯眉灵动,讨喜十分。几缕未梳上的发丝随风而散,不禁令人心醉。 白泽转头:“橙橙” 侯家铭橙与白泽并肩而坐。却只是掩嘴偷笑。 “何事?为何这般怪笑?” “只是,看你长得好看,不由得窃喜。”侯家铭橙附在白泽耳边轻柔道。 白泽确实好看。皮肤略有些苍白,发色微黄,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眉色淡,似颦非颦,眼睛细长,瞳色竟是金色,眼神无求无欲,仿佛刻意与人远离。嘴唇薄而粉,倒有几分似姑娘家嘴唇。乍一看他还有几分书生之气,又夹杂着几分静若处子的意味。 白泽薄唇微翘,一把捏住侯家铭橙的香腮:“你呀,三更不眠,竟来屋顶调戏男子,看说出去谁还来要你。” 侯家铭橙打掉他的手,杏眼瞪圆:“谁要嫁人?我是要做这残月谷大司法的人!且说……我如何嫁人?” “那时候就真没人敢要你了。且那件事,不提也罢。”白泽暗自叹气。 “哼,只要在这残月谷立下名声,江湖敢不敬你!” 白泽不语。望月静思。 侯家铭橙就着白泽的酒壶喝了口酒道:“对了,上次你还没讲完就跑了,今日可否讲清?” 眉毛微颦:“何事?” “就是如今江湖为何仙妖纵横,而天界为何坐而不管?” 白泽接过酒壶:“听闻一千年前一位仙人偷了天界结印,契约与凡间划界,永不干涉。凡间自此便半仙与妖横行,各立门派,纷乱至今。” “那,那个仙人呢?” “他在诛仙台被斩首了。用的就是屠魔刀。而那诛仙台,是罚仙家之地,凡仙家跳下,必将灰飞烟灭。” “那屠魔刀,就是……是残月谷的那把屠魔刀?” “不然,残月谷在江湖何来如此威望?” “那个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屠魔刀又为何落入凡间?屠魔刀不是妖鬼不得近么?为何谷主不用屠魔刀,却把它封在了噬魂塔?” “那便不得而知了。” 侯家铭橙托着腮,若有所思的样子看起来可爱烂漫。 “那白泽,你是听谁说的呢?” “我爹。” “也对,你们本就是上古神兽的后裔,知道这些千年逸事,也不足为奇。那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这个种族就剩你一个了?这么多年,你还从未告诉过我呢。” 白泽没有言语。 此时天色已鸡鸣。忽而听得几声振翅,白泽道:“橙橙,快走吧。青龙长老回来了。” “哼,白泽等了一晚上,就是等长老带洛远回来的吧?” “就你伶俐,快走。” 随后,侯家铭橙只见一抔黄沙随风而起,瞬间消散。白泽却早已不见。 星辰斋中,青龙气的胡须尽颤,使他不得不抚胡。 “你来谷中已有十年,为何战后还是这般狼狈?” 纥奚洛远并未出声,剑眉紧蹙。已洗去脸上污秽的他,方能看清俊容:面如秋水波澜不惊,剑眉如墨,眼窝大而深凹,星眸深邃,鼻梁高而有棱,侧面似刀切。墨发随意散下,只束几缕。有几分刚毅热血之风气,另带有几分严肃的生人勿近之意味。 “你这般模样,谁会相信你是谷主之子?你也就模样与谷主有几分相似——”话音未落,只闻得窗被吹开,随即黄沙入室,青龙霍然回头,一掌拍出,霎时间黄沙尽散,一道寒光飞出,青龙随即拿出藏在袖子里的拂尘照寒光袭去,顿时寒光偏转,打向屋内桌椅,桌椅瞬间尽碎。只见青龙拂尘一甩,另一只手朝又在聚拢的黄沙拍出一掌,掌气使空气凝聚,穿过黄沙,黄沙后的柱子竟被打穿。随后黄沙散去,青龙眼中寒光一现,打出拂尘,只见他用拂尘勒住白泽的脖子,把他摔在了地上。 “小毛孩子,你最近是长进了怎么的?!”青龙怒喝。 白泽擦拭着唇边血迹道:“是长老说话逆耳。您明知洛远在出生后的十年,一直都是凡人般度日。若不是长老与谷主突然出现,如今洛远还是——” “我当年若不是看你已无父无母,又与洛远一同长大,我也不会把你带入谷中。你如今倒是学本事了,长进了。”青龙冷笑。 “你们只当他是神兽后裔。能助你们平步武林。”纥奚洛远终开口道。 “哼!”青龙甩袖而去。 “你来了。白泽” “我是来看你是否亡陨。”白泽扭头欲离开。 “且慢。我有话对你说。”纥奚洛远道。 白泽定住,却未扭头。 “我要离开这儿。你且帮我。” “你若要走,何人挽留?任谁也不会忍受你这般懦弱。”白泽冷哼。 “我是要走,我再也不想在这儿了。但是……我这一别要带走屠魔刀。” “哼,那你就成一俱尸首吧。”白泽快步离开。 纥奚洛远凝远出神。脑中不断回想起自己在倒下前,敌人对自己说的话:“这孬种,就应在江湖见见世面,才会死心,省得以后传出去和这种败类交过手,丢人。”那也成,既然敌人嫌与我交手丢人,谷中人又嫌我懦弱,我倒不如且去江湖走走。反正在哪儿也总比在这儿受轻视的好。纥奚洛远暗道。不过他深知自己的功底,便有了盗走屠魔刀护身的想法。二来,他深知此刀在谷中的地位,此刀不在,定引发大乱。这也是对这么多年来在谷中受尽冷眼的一种报复。只是,他没有把握,若得此刀,能否全身而退。反正活着也是受人欺辱,倒不如死了痛快。纥奚洛远心想。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世道弄人多凄凉,华灯初上皆诡异 <>.ntp{:-:-;t:;}.ntp;n;} 晨暮喷薄,风过枝头引得红殇满地。南山锤正穿梭与桃林只见,忽见一袭墨兰闪过,不禁大喝一声:“纥奚洛远,老子都看见了!”声音粗厚。 纥奚洛远现身,看着眼前的大块头:高大威猛,满面红光,浓眉瞠目,光头却留着一把胡子,肌肉壮硕,肩扛一把巨锤,威慑力由然而出。 “大锤,纥奚乾呢?”纥奚洛远做了个鬼脸。 南山锤挠挠头:“少主带橙橙他们去赴昆山大会了。你也知道这昆山大会——” “他不在就好。”纥奚洛远面露狡黠。 “哦。那个,大锤,你保重啊。”纥奚洛远突然跑开。 “洛远,你这又为何?” “来日我定给你一个交代。你莫被人欺负,利用了。”声从远处传来。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吧——哎,你去哪啊——”南山锤哪还看得见影子。 纥奚洛远告别南山锤,就去听风馆顶与白泽回合,二人一同前往噬魂塔。 噬魂塔建在谷后的一座小谷之中,时有狼群出没。对谷中有怨念的怨灵则被封锁在塔内,而屠魔刀,就是震塔之源。 “你若没个一招半式你以为那刀是随便拿的?此刀任何妖魔都不能近身,而不够道行是拿不起此刀的。”白泽和纥奚洛远游走于陡崖底部,抬头只能望见“一线天”。纥奚洛远踏着谷缝底部的积水,抿嘴若思,猛然问道:“那你为何还要与我同来?万一我带不走屠魔刀,你我往后都不好过。” “因为….我也想走。”白泽顿了顿,终道。他也明白,他若帮他,便非与他同走不可。否则,必是自寻死路。 日头当午,他们来到小谷。 “为何起这么大的雾?明明是正午时分啊。”纥奚洛远问道。只见氲氧雾气迷蒙双眼,只能看清脚底的墨黑残草。耳边又闻得几声狼啸,显得越发诡异。 突然,白泽大喊一声:“趴下!”便一脚踢中纥奚洛远的腿弯,纥奚洛远脚一软,随即倒下。随后只见寒光一现,只闻“噗”的一声,一个重物压在了纥奚洛远身上。纥奚洛远挣扎爬出,定睛一看,是一只体格壮硕的狼。狼脖颈已被白泽一剑刺穿,绿瞳呲咧,血流如注。 “你……..” 白泽此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纥奚洛远定睛一看,只见冥冥薄雾之中,尽是对对绿光,丝丝低吼不绝于耳。 “你的刀呢?”白泽声音微怒。 “我….我没带….反正我也用不好…..”纥奚洛远面露难色。心道:我若得到那那屠魔刀,还要其他作甚。 “想要活命就闭上嘴,跟紧了。”白泽突然向前猛冲,挥剑而起。刹那间,狼群嘶吼,不绝如缕,剑刃带风,毁于无形之间。空气中瞬间血腥味充斥。 “你…..等等我啊……”洛远只得使出还用的不利索的御天术,飞向白泽。 纥奚洛远还没站稳脚跟,只听耳边招风,他头也不敢扭地就拍出一掌,惊觉掌心触到一团厚毛,一声呜咽,重物而倒。扭头只见是一只体型中等的灰毛狼。纥奚洛远不禁暗喜:看来功力,是日渐长进啊。 “别笑了,低头!”白泽突然大喝。见纥奚洛远还在发懵,便踢起一颗石子打中他的腹部,只觉腹部一疼,纥奚洛远便反射性的弯腰,随即只见白泽举剑便刺,纥奚洛远眼睛一红,一阵刺痛,什么东西溅入了眼睛。他赶紧捂住。 “紧张作何,只是血。”白泽冷冷地道。纥奚洛远待眼睛适应,艰难睁开,原来白泽杀的是刚才的那只灰毛狼。 此时周围已尽是绿光,低吼声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白泽的剑已沾满鲜血。 “你先走。”白泽眉头紧皱。 “我不走。”纥奚洛远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 “走,你在这儿只是累赘。我不想保护你。”白泽强忍着怒气。白泽扭头,只见纥奚洛远竟盘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此时狼群已步步逼近。 “你这是作甚?”白泽脸上焦急尽显。 突然纥奚洛远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纥奚洛远面露喜色,“成了!”他是想引出火苗,烧着地上的草,驱赶狼群。 谁知纥奚洛远一甩手,火苗竟窜到了他的衣服上。 “哎呦,白泽!”火苗瞬间把衣服烧着,烫的他就地跳脚。 “脱衣服啊!你是痴儿么!?”白泽大吼。纥奚洛远赶紧手忙脚乱的脱掉外衣。外衣落地,就地烧着一大片草,狼群立即呜咽着四散而逃。二人也随即离开火场。 “你还真是痴儿,引火术是要捻到地上,谁让你甩了?” “我这个术法才学会,你又不是不知。”纥奚洛远扯着被烧焦的头发,朝白泽抱怨。 白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别对我吼,我刚才没说话。”纥奚洛远猛一心惊。 “是在下说的。”一阵疾风,只见一位面若桃花,弯眼含笑,鼻若悬胆,肤色粉白,身材略微魁梧的紫衣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眼角的一颗痣衬托着偏偏美男的意味。 纥奚洛远闷哼:“你若下回再袖手旁观,我定告诉谷主,在让你守几年噬魂塔。” 公子然声音含笑,而又透着几分风情:“那就请二公子自便。不过,还有何罪呢?” 纥奚洛远道:“你当年奸污橙橙,败坏门声,如今谷主、长老们提起来就恨得捶胸顿足,我若提议再关你几年,倒也——” “你来到底是为何事?没事就请回吧。这不是随意能来的地方。”公子然顿时满脸阴霾,声音生硬地打断。 “你请先带我到噬魂塔。”纥奚洛远满是正经地道。 “哈哈哈,我鸡鸣时算到有人会来犯噬魂塔,却没算到是你。”公子然突然大笑道。 “那你有没有算到我带走了屠魔刀?” “这个嘛……呵,我算到你死在了噬魂塔。”公子然猛然附在他耳边道。 “哦,那也好。指路吧,公子然。”纥奚洛远笑着说,看似云淡风轻。 正值亭午时分,却不见天日,一壶茶的功夫,竟淫雨霏霏。远处时而狼鸣久绝。使人不禁颤栗。 白泽与公子然并肩,纥奚洛远跟在后。忽而闻得细细地啼哭,如怨如诉。 纥奚洛远道:“且慢,何人啼哭?” 公子然并未回头:“可怜前世无人会,只恨今生不过桥。” “这是何事?我为何无法理解?” 白泽道:“这是怨灵幽鬼罢了。诉说前世的死像凄惨,今生的世间游离。”越向谷中走去,哭声越大,竟还会听见呼唤声,从背后传来。纥奚洛远听得一阵膈应。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突见一扇破旧的木门,嵌在长满苔痕的残壁上。 公子然对纥奚洛远道:“你若决定就进去吧。屠魔刀就在塔顶。” “我自己?” “你若得了屠魔刀,塔内怨灵必定四起,到时你一人逃出,我与白泽在塔外接应你。而且,这也无关我们俩什么事吧。” 白泽道:“公子然,你这又是为何?莫非你也不想在这谷中不成?” “我自有我的打算。”公子然微笑道。 就在二人说话间,纥奚洛远已进入塔内。他虽不才,可不知为何有这么大的胆量。 塔内漆黑,只在塔顶有一簇蓝光闪烁,隐隐可以看见一节节破败的木台阶,上面层层灰尘。角落处蜘蛛网摇曳。耳边满是议论声与哭声,显得塔内阴气十足。纥奚洛远深吸,心道:不成疯魔不成活!他一步步踏在木台阶上,忽然,他惊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本能的踩向那只抓住他脚踝的手,手却突然松开,纥奚洛远一步踏空,重重地跪在台阶上。一阵酸痛袭来,却又惊觉脚踝被抓,他一步也不敢停,直接向楼顶爬去。只觉后又传来“等我…...”的声音,使他不敢一步怠慢。突闻四周的哭声都变笑声,听起来煞是癫狂。待纥奚洛远要站起来时,一双手却搭在了他的肩上。 “你是何人?”近乎渺茫的声音问道。 纥奚洛远只觉那手又移到了他的脖子上,冰凉无骨。纥奚洛远暗自凝气,飞快念出一道咒文,刹那间金光四起,哀鸣不断。手也迅速地离开他。随后纥奚洛远使出御天术,便要向蓝光飞去。突然一双手拖住他的脚踝,把他使劲摔下,只听一声巨响,纥奚洛远被摔在了木阶上。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巨震,疼的起不来。声音又响起:“看来这塔内又要多一只怨灵了……”纥奚洛远暗道:我要逃到塔顶再说。可待他刚起来,就感到一记重拳打在脸上,使他脚跟不稳。随即,他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拳脚落于身上,疼痛感使他跪趴在地上无法思考,一时间不知有什么术法。忽然一双手掐住他的脖子,魅声萦绕:“我……们……什么……都知道……与其去世间感受世态炎凉……倒不如在这里……陪我们…….”双手力气奇大,掐得他无法动弹,双眼越来越花,也念不出什么。就在他感觉要死的时候,不知脑中蹿出什么咒文,奇怪的是,这咒文在他脑中竟毫无印象,从没听过,也从没学过。纥奚洛远心道:不管了,就当老天怜我。他飞速念下咒文,刹那间,嘶吼震耳,那双手也被震飞,周围金光环绕。事不宜迟!!纥奚洛远不顾疼痛,使出御天术,飞向塔顶。 身后的嘶吼越来越近,纥奚洛远顾不得回头。最终他耗费大部分体力,到了塔顶。只见发出蓝光的是块巨大的水晶琉璃,散发出阵阵寒气。纥奚洛远发现此时金光浸没,使之大惊。一瞬间,无数只手在纥奚洛远的身上缠绕开来,使他又跌入刚才的窘迫。 在他眼前发黑时,魅声又来:“你……不是……凡物……刚才的咒文……”后面的声音纥奚洛远听不见了,因为这被一声巨响淹没。 “咔嚓”一声巨响,水晶竟裂出了一条缝,还没等纥奚洛远吃惊时,水晶猛地迸裂。怨灵四散,纥奚洛远跌落在地上,屠魔刀竟飞到了他面前!屠魔刀通体全黑,刀刃镀金,刀体宽而长,锋芒霍霍。不知为何,纥奚洛远竟有一丝熟悉感。随即塔顶开始摇晃,地面猛地下陷。 纥奚洛远大惊,这太诡异了!算了!先别说这个,先去找白泽他们再说!可当他屏气拿起刀时,竟发现它轻如鸿毛! 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诡异十分,纥奚洛远不禁背后发毛。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清风黄酒离别意,刀剑如梦惊江湖 <>.ntp{:-:-;t:;}.ntp;n;} 数个时辰前。 白泽与公子然席地而坐。公子然道:“我没算到洛远能不能活。” 白泽道:“能活也好,死了也罢。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若洛远两个时辰内还没出来,我就当他已死。从此自己浪迹天涯。” “洛远若死了,你为何还要离开?”公子然不解道。 “呵,”白泽苦笑一声“与其在这里当棋子,倒不如走的一了百了来的干净。以前并不怎么在意,因为洛远在这里。但若洛远不在了,倒没什么意思了。这也没办法,爹娘死得早,在人世间总要有个寄托。”此时,白泽突然抬头问:“公子然,你与我和洛远怎么也有十年相识,我一直没问过你三年前——” “别问了,不值一提。”公子然突然收起满面笑容严肃道。 “可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你喜欢橙橙,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用别的——”白泽突然窘迫道。 公子然突然打断:“她,这三年过的还好么?” 白泽有些许诧异。“挺好的。偶尔还会谈起来,就像事情不是她经历的一样。” 公子然不语,只是脸上扬起痴痴的笑。 二人均陷入不语。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泽打破沉默:“为何谷主不用屠魔刀,而是把它放在一个如此晦气的地方?” “对于谷主来说,这刀,还是太沉了。” “什么!?谷主如此沉厚的功力竟拿不动?!那洛远岂不是……” “哼,谷主早就不行了。你问问洛远,都多少日子没见他爹了?谷内任何杂事还不都是纥奚乾打理?就连此次昆山大会也是纥奚乾前去吧?”公子然冷哼。 “他早在把洛远接来的前两年便不行了,这几年一直潜心研制不老神药,不知把谷里糟蹋成什么样子了,里里外外还不都是纥奚乾在支撑。他本想把洛远接来,便可帮残月谷稳固在江湖上的地位,谁知洛远如此不争气。” 公子然说完,让白泽心惊不已。“所以,他们把你安排在这里,只因你会算天命?” “白泽,太聪明总会害了你。他们现在是否在着手让你学医?就是在利用你身为神兽后裔的灵性。”公子然嘴角微翘,越发潇洒勾人。可在白泽看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悚。 “你知天命,为何算不出自己会落得如此田地?” “我若都能算出,为何还会在此与你闲聊?我也不相瞒于你,若洛远成功,我便要带橙橙一起走。”公子然叹气。 白泽大惊,微怒:“你不要再见橙橙了——” 话没说完,只听“轰隆”一声,烟尘四起,公子然大喝:“不好,塔要塌了!” 白泽慌乱:“洛远——洛远——” “有人掉下来了!白泽!”公子然大喝。瞬间白泽化成散沙,四散飞去。待公子然还未反应,纥奚洛远便重重地把他压趴在地上。 “咳咳……”公子然疼的要吐血“你个……痴儿…….” 黄沙聚拢,又化为白泽。白泽道:“快逃吧,怨灵四起了。” 纥奚洛远乐道:“莫怕,我拿到屠魔刀了!” 公子然大惊之余,从地上爬起,一把抄起纥奚洛远,“快跑,逃出去!一会就回有人追来了!” 三人立即朝谷口奔去,因纥奚洛远的御天术还不熟练,因而要公子然抄着他,跑的十分不易。白泽则化成散沙,只留下一句谷外会和便随风而去。 身后怨灵的尖叫声,哭声,紧随身后,瘆人心脾。 公子然慌忙道:“谷中弟子定会追来,要快点逃出去才行。” “可,可是要出谷定要先爬上山崖,再从山崖跳到山脚,我不会……”纥奚洛远心虚道。 “都到这时候了,再不帮你,作何交代?”公子然道。 就在说话间,他们离开小谷。刚到谷口,边听得喊杀声阵阵。随即他们还未反应,便被谷内弟子包围。为首的就是南山锤。 南山锤面露难色:“洛远!原来你是这般居心!” “大锤,我定会同你解释。告诉我白泽在哪?”纥奚洛远道。如果谷中弟子这么迅速,那白泽必定凶多吉少。他的担心也并非不无道理,话音刚落,青龙便带领众人,押着白泽现了身。白泽嘴角渗血,看来也没少吃苦头。 青龙脸十分阴沉,怒喝道:“好大的胆子啊,活着对尔等是一种折磨了?” 公子然冷哼:“为何是你?谷主不问此事么?” 青龙脸上划过些许诧异,但马上平复。“公子然,我看你是非死不可了。” 纥奚洛远此时怀抱屠魔刀,他只觉一股怒气从两肋窜出。至于为何生气,他竟无从知晓。 “叔叔,你先放了白泽。”纥奚洛远声音微怒。 “你这是在命令我?”青龙大怒。 “你放不放?!”纥奚洛远突然怒喝。在场一片寂静。公子然也不知纥奚洛远何来的气场。 “我若不放,你又如何?!”青龙亦是气势汹汹。但话音刚落,纥奚洛远便挥刀横砍,屠魔刀竟闪现一道寒气,在场弟子猝不及防,竟被寒气打退,有几个还被震飞出去。青龙一甩衣袖,划出一道青光防御,抵挡住了攻击。众人一下乱了阵脚,无不议论纷纷。纥奚洛远也十分惊愕,但他依旧一脸平静:“你放了白泽。” 青龙气的浑身发抖,明显还没缓过来:“你……你小子……怎么……可能……” 纥奚洛远随即大喊:“公子然,你快去救白泽!然后看我指示,我们逃出去!”公子然反应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黑白判官笔,就朝白泽冲去。这边纥奚洛远举起刀就朝青龙砍去。 瞬间谷中大乱,众弟子对纥奚洛远群起而攻之,平日里,大家早就对这个懦弱的二公子颇为不满,可又碍于他的身份,也无法过分刁难,只得视他为可有可无。可众人发现,只要一近他身,便会被屠魔刀所砍出的寒气震飞出去。只是,这时纥奚洛远便不再一通乱砍,他渐渐掌握刀法,越来越如鱼得水。青龙则盛怒无疑,拿出拂尘便扫出一道剑气,快而迅速地向纥奚洛远打来,纥奚洛远拿刀直砍剑气,那剑气竟被劈开,朝两头迸发,众人皆逃。但还是打中了还未反应的些许弟子,那弟子被直接打飞在陡崖上,陡崖瞬间被打出窟窿,碎石乱掉,而弟子则直接被钉在了陡崖上,眼珠震裂,血从浑身顺着崖壁直流。好不惊悚。 纥奚洛远虽劈开剑气,但还是功力不足,被剑气震得两手发软。青龙趁机又拍出一掌,掌风与空气摩擦,竟形成火球,这时纥奚洛远一个腾空,向下直冲,刀尖劈开火球,顿时众弟子衣服上红光乍现,惊得四处逃窜。青龙气的咬牙,直朝纥奚洛远冲去。 而另一边,公子然手拿黑白判官笔,与看管白泽的弟子也激战正酣。众弟子攻上来,公子然凭空用笔尖画出一道结界符,逼的众弟子无法近身。而后公子然手持判官笔,朝迎上来的人刺去。公子然年纪比纥奚洛远与白泽大,自然手法狠戾,不留情面。他直朝要害刺,被刺的人无疑使死路一条。众弟子也不傻,瞬间摆出五猖阵,把公子然围于中间,从身后进攻。公子然苦于这种阵型如同结界,无法出去,而弟子又是一个接一个地从后进攻,令他大费周章。此时白泽看得好不着急,又苦于自己被控制,只能暗自磨牙。 突然,白泽只闻身后几声闷响,看守他的弟子便应声倒地。定睛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大锤!”南山锤小声道:“虽然我不知你们要干什么,不过,洛远快不行了,你们要能走赶紧走!”白泽哪敢迟疑,随即掏出腰间佩的天仇剑,直接刺死几名正在摆阵型的弟子。而后众弟子一看阵型被毁,又看白泽被放,直接慌了阵脚。方才白泽的厉害众人可是都见识过,随即化成黄沙,令人攻击不到。如不是青龙长老及时赶到,众弟子被他杀光也不为过。公子然此时脱险,与白泽合璧,众弟子立即四散逃离。 而纥奚洛远,此时正败于下风,虽手持屠魔刀,但还是内力浅薄,正抵死顽抗。青龙此时看出纥奚洛远的窘境,突化作青鹰从他头顶飞道他身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到纥奚洛远背心。这一掌来得十分迅速,纥奚洛远只觉有一种胸口被打穿的感觉,浑身再也使不上力气,青龙顺势用胡子拴住他的脖子,使他无法轻举妄动。 “我不会打死你,放心。我要建议你爹亲手杀了你——” 青龙话还没说完,纥奚洛远便从手中引出火苗,点着了他的胡子!青龙被猛地一吓瞬间放开他,纥奚洛远随即大喊:“公子然!白泽!走!”白泽与公子然脱离激战,公子然拉起纥奚洛远就朝山顶飞去的同时,画出了一道结界符,白泽则转瞬成沙。公子然的御天术很是纯熟,就算青龙化为鹰,也未必能追上。 “哼!想走?会放过你们吗?!”已灭了火的青龙用拂尘打出一道白光,随即打破结界,白光朝二人打来。可并没有想象的疼痛在二人身上发生。纥奚洛远转头一看,南山锤正抵在了那攻击前,那攻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身上。只见南山锤立即倒下,因为体型庞大,倒下的声音也十分震耳。 “大锤——大锤——”纥奚洛远大吼。可他已经不能回头。公子然拉他跳下山崖的一瞬间,他的耳边还萦绕着青龙的怒喝:“都要造反么——追啊——” 一切都因为我的一时任性,可事到如今,已无法回头。纥奚洛远心道。 细雨丝丝地落入枝叶上,空气中布满泥土的潮湿味儿。纥奚洛远在恍惚见听的悠悠笛声。 “清雨惊蛰绵绵思,霓裳痴痴念。”含笑的声音飘然入耳。 笛声戛然:“你莫要再痴心了,橙橙是不会跟你走的。她虽表面不在意,内心恨不得杀了你的。就算你硬要带她走,我也不会答应。橙橙就似我妹妹——” 是公子然和白泽!纥奚洛远惊喜道。 “额……”想唤他俩,可开口却变成了这样。但还是引起了他俩注意。 白泽还没从生气的情绪中缓神:“你怎么样?你亦是这么没用,怎么就会晕倒。还有,你为何会拿得动屠魔刀?” “你也莫骂他,他一直都是这么没用,你又不是现在才知。他……也许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举起屠魔刀。”公子然道。虽嘴上挖苦,可还是把他扶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他们正身处一处破旧的草棚之中,四周枯草成堆。 “你们俩,会不会怨我?”纥奚洛远低下头,有些许窘迫。 白泽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二人并没作回应。 “青龙长老下手不是一般狠戾,这回有大锤受得了。”公子然道。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不要再回去了。”纥奚洛远道。无人应答。又陷入不语。 一刻后,还是公子然率先打破沉默:“既然都已逃了出来,你们往后打算怎么办?” “去寻寻是否真有季连大师。若有,看是否能拜其门下。”白泽道。 公子然道:“你是真打算学医?” “嗯。” “那好吧,只愿下次再见,不是你在救我。”公子然耸肩。 “你呢,洛远。”公子然问。 这真是问住了他,他一心想出谷,是不想再受人轻视,可现在真到了江湖,要干什么,他却真不知了。还偷了屠魔刀,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公子然好像看出了他的窘迫:“你是要去寻仇?还是寻情?亦或是也找个师父?” “我,我是,想寻仇的,就上次那群人差点打死我的…..”其实纥奚洛远连那群人是什么门派的都不知道。就是一句不合,才起的冲突。 “那你呢?公子然。”纥奚洛远问。干嘛让我窘迫,你却不说。他心中有些许不服。 “当然去找橙橙了。”公子然脸上立刻又扬起了微笑,痴情十分。 “霍”地一声,白泽站起来怒喝:“你为何还不放过她?!你要带她走,有问过她的意愿么?!到现在了,你为何还要招惹她?!”到最后白泽竟大吼起来,纥奚洛远诧异十分。他从小与白泽一同长大,他无论干甚么,总是临危不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几乎没有见他发过火。 公子然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也从没问过她对这件事,甚至于对我的态度,你为何下这般言论?甚至于……替她做主?” “呵呵,看来我们势必要打一架了。”白泽冷笑,可脸上却并无表情。 “乐意奉陪。”公子然也缓缓站了起来。依旧笑得醉人。 纥奚洛远一阵焦急,立即跳到他们俩中间:“你们现又是作何?现如今我们在一条船上,谷内也会派人来抓我们,你们若斗,岂不把谷内人招来,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咱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吧?公子然,你想带橙橙走,总要听听橙橙自己是否愿意吧?她若恨你,你就算杀了她,她也决计不会跟你走;白泽,咱们都拿橙橙当妹妹,可她今年也有十七,早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该让她自己做一回主了。”纥奚洛远所说的并无道理,立即让二人静了下来。 细雨渐弱,听不见穿林打叶之声,天色渐晚,凉意盎然。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公子然转头走出草棚,紫光一现,便不见了踪影。 “这么晚了,他胆子真大。”纥奚洛远隐隐有些担忧。 “哼,来日江湖定会再见。且,谁都不会有你胆大。”白泽道。随后边从地上那个捡起那把刚丢掉的竹笛,自顾自地吹了起来。 次日旦暮,二人便动身向城中赶去。因穿着过于乍眼,而且屠魔刀较引人注目,所以经过一个村庄的时,二人索性变卖了身上的银锁玉佩等杂物,购置了一些普通的粗布麻衣,和足够长的帆布,把屠魔刀用帆布一条一条地包裹了起来。纥奚洛远不知还从那弄来了一葫芦黄酒,说是就当迟喝了离别酒。白泽也不想理他。 翌日三竿,他俩进了城。一路上他俩都在留意是否有谷内人追来,可一路并无人打扰。只是二人脱俗的俊容到引起了不少注意。此时二人已有些疲惫,走进一家茶馆,物色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歇脚。 “白泽,你说这都到城里了,怎么……怎么不见…..”纥奚洛远笑得意味深长。 白泽满脸轻鄙:“不见青楼。哼,见到了,你就留在那吧。我不陪你。” 纥奚洛远脸一沉,佯装生气:“你这又是为何?又不是和尚?还是,要为以后的妻子保守贞洁啊?” “就你豁达!青楼的女子怎么能入得了我的眼?”白泽脸扭到一边。 “你是想要多高贵的?要说从咱俩十岁入谷开始,谷里可就橙橙一个女子,还被公子然那禽兽盯上了。你我也有十年没接触过橙橙以外的女子了,我反正是不挑了。就像刚才的那个大娘,夸咱俩长得俊,我都愣不知道怎么接茬……” 白泽只觉得他啰啰嗦嗦,絮絮烦烦,不禁打断他:“我哪有求多高贵的?我只求她安静豁达,温柔善良,如能知书达理就再好不过了。” “果然你会这样要求。不过这种女子可不再江湖上。江湖上还是多喜欢橙橙那样聪明伶俐,可爱烂漫的那一种。只是她有时候有点吵,还有点任性……”就在纥奚洛远说话间,忽听大街上一阵吵闹,他以为是谷内人追过来了,急忙探头去看。 只见大街上一群壮汉拖着一位翠衣少女朝街头走去。少女死命挣扎大喊:“你们——你们——这是强抢民女!我要到官府去告你们!” 其中一个壮汉大喝:“要是你还能逃,就去告啊!看官府敢不敢管!”壮汉在说话见,少女立即挣脱出一只手,慌乱地在空中画出了几道。可惜只是金光一现,并不起什么作用。 “好哇,你敢偷学术法?!这种歪门邪道……”方才怒喝的大汉举手就是一耳光,打的少女一下就蹲坐在了地上。大汉见少女无力反抗,便要带她离开。这时一支竹笛挡在了他面前。大汉定睛,只见拿竹笛的是一位秀气纤瘦的少年。 “识相点,别挡道。”大汉气势汹汹。 “光天化日之下,八尺男儿欺负一个弱女子,任谁也不会袖手旁观吧?”另一位背着布裹起来的大刀,挺拔英俊的少年道。 “不关你们什么事,给我少放屁!”大汉道。 “所以啊,洛远,明白我为何讨厌和粗人打交道了吧?”白泽言语间充满轻蔑之意。 大汉明显不是能辨明道理之人,挥拳就打,白泽也不躲只是用一根手指去迎他的拳头,只见拳头正好打在了指尖上,随后那大汉便应声倒地,浑身抽搐不止。 “我一向不喜打打杀杀,还是平静的解决好。”在场众人惊愕。 “白泽,你给他下了什么毒?”纥奚洛远问。 “说了你也不知道。痴儿。”白泽不屑。而后道:“放了那位姑娘,我且放你们一马。” 剩下的人相互看看,突然全朝白泽扑来,纥奚洛远随即立刻念出咒文,双手立刻金光环绕。他一把抓起一个大汉,就向远处抛去,那大汉被摔在包子摊上就再也没起来。随后剩下的人一愣,便立即四散而逃。纥奚洛远见状忙去扶那位少女。 少女明显惊魂未定。纥奚洛远这才发现少女长得极为精致。圆眼水灵,不乏稚气,鼻尖微翘,粉唇晶莹,皮肤白皙且泛些微粉,大概才到纥奚洛远胸口位置,整个人玲珑娇小。 “那个,他们为何抓你?”纥奚洛远竟有些紧张。 “我,他们,要抓我去,去做小,我不从……”少女结结巴巴,明显还未平静。 “那现在这儿太扎眼了,你随我们先赶路再说。”纥奚洛远道。方才那一场冲突势必会引人注目,现在这里已经议论纷纷,必回招惹谷中人来,所以先要离开这里。 少女这时才缓过神来:“方才,还要谢谢那位公子……”可白泽已经转身离开。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人生绝非多愁绪,情意太浅难入戏 <>.ntp{:-:-;t:;}.ntp;n;} 白泽没有回头,纥奚洛远和少女就这么一路跟着。七走八拐,直到没有人在看着他们议论,白泽才在一家客栈前停下来。 “你要住店,那她怎么办?你还有钱么?”纥奚洛远问。 少女急忙道:“求求你们,就带上我吧!我有钱的。” “我们对你一无所知,你要我们如何待你?”白泽并没有回头。到是纥奚洛远,一把拉住少女进了店,回头道:“一无所知,问问不就知道了么!”白泽双眼微眯,不再言语。 三人在店内安顿下来,纥奚洛远先发问:“姑娘是哪的人?叫什么?” 少女眉毛微颦:“我叫秋暮幽,是,是洛家庄人……” 纥奚洛远一阵惊喜:“你是洛家庄人?我和白泽也是洛家庄人!只是……在十年前,我们搬出洛家庄和我爹生活了……”纥奚洛远说到这儿不禁一阵失神,他和白泽如果不去残月谷,那他现在会不会已经娶妻生子,过朝九晚五的正常生活了呢…… 纥奚洛远正失神之际,白泽问道:“那些人为何抓你?我看你好像也会术法?” 秋暮幽眼神游离道:“那,那是我在江湖比葫芦画瓢学得……看来根本就不灵……那些人,是因为想抓我回去做小,才……” “你说你也是洛家庄人,可洛家庄的秋姓人家就一户,是个大户人家。” “我,我不知道,我是后来搬过去的。我才十六,我们家就是个普通人家,我从爹娘死后就开始在江湖上行走了……为何只盘问我?我对你们也一无所知啊!”秋暮幽突然道。 纥奚洛远佯装出白泽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于我们,你知道名字就够了。不是你自己要跟着我们的么?那就少打听。”因他实在装不出那清冷的模样,另秋暮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自己也闷头笑,不敢看白泽的表情。白泽“霍”地站起来,扭头就走。 “那个,少侠,公子给那大汉施得是什么毒?会死么?”秋暮幽有些焦急道。 纥奚洛远挥了挥手道:“他如今的能力还不会致人死。” “那……真不好。”秋暮幽舒气道。 次日,三人动身赶路,向昆山大会赶去。话说昆山大会每隔四年举行,历时半月,比的是各个门派间的切磋。残月谷为首的纥奚乾带领侯家铭橙等一干弟子前去。纥奚洛远虽从心底不想与这个哥哥再有任何瓜葛,但昨日于酒馆打黄酒时,见众人都往昆山赶去,而自己也在江湖行走没有目的,不如去凑个名堂也罢。 到是白泽,说是也想打听一下季连大师。不过纥奚洛远始终认为那是个传说。而秋暮幽,一路与纥奚洛远很聊得来,让纥奚洛远很是舒心。 晌午时分,三人走到郊区的一家驿站,打算先在这里歇脚。三人坐下只吃素面,白泽本就只吃素,倒是纥奚洛远以前听南山锤说过,荒郊驿站的肉,都不干净。纥奚洛远不是什么胆小心善之人,他只是觉得恶心。刚吃到一半,就浩浩汤汤进来一波人,坐下就要大肉豪酒。纥奚洛远心里暗自唾弃。一会儿见那波人高声道:“听说了吗?残月谷的屠魔刀丢了。听说是那二公子偷的。”纥奚洛远、白泽浑身一颤。 紧接着又有人搭腔:“可不是吗,那二公子本是个柴废,这回竟不知哪来的胆子!” “呵!残月谷本是大乱,可听说谷主纥奚长空出来镇住了局面。如今谷里正捉拿二公子呢!也不知道那废物哪来的胆子!”周围一阵哄笑。随后便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把自己所听的流言全都道了出来。 “谁说不是呢!不过……听说,”那人突然压低声音“那二公子是个傻子,是和纥奚谷主普通的凡人生的孽种,本是要埋了的,谁知那凡人竟带那孽种跑了。后来那凡人死了,领养的人家又看他是个傻子,才叫残月谷认人。” “怪不得,我说那二公子怎么那么无能呢,感情是个傻子。所以任谁都能欺负啊!唉,这种人,活着也是跟人争粮食,还不如死了干净!只是可惜那把刀了,听说是千年古刀呢——” “呯”的一声,一个酒葫芦被拍的粉碎。 “喂!那边干什么呢?!找死啊!” “几位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秋暮幽急忙道歉。“你怎么了!发那么大火?”秋暮幽随即关切地道。纥奚洛远只是阴着脸,但手已抚上肩头的刀柄。白泽急忙摁住:“你干什么!?小不忍侧乱大谋!昨天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今天……” “对了,大哥,听说二公子走的时候还牵了只畜生?” “好像是的,听说是同那二公子一同带来的。好像那畜生挺通灵的,是什么上古神兽——啊,你们干什么!?”话还没说完,一张桌子便飞了过来,被一同他一掌劈开。踢飞桌子的,正是白泽。 “哼,不是说‘小不忍侧乱大谋’么?”纥奚洛远站起来。 “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也要引人注目了,傻子。” “一会我要跟你打一架,畜生。” 秋暮幽一下混沌了,不知二人为哪般。“你们俩这是要——”她话还没说完,对方的人就如闪电般冲过来了—— 纥奚洛远一把推倒秋暮幽,来人瞬时打出一掌,霎时间空气凝结,一道寒气直逼胸口。纥奚洛远岂能怠慢,急忙拍出一掌去迎,只可惜功力不够连人被拍出去数米。再一伸手,只见手掌已被冻结!那人见他倒地,便举刀要杀他,纥奚洛远顾不得手掌被冻,直接空手入白刃接住了刀,咬牙一发狠,刀竟生生被截断了!纥奚洛远来不及抽刀,便又被掀翻在地。忽而一阵黄沙,那人的眼睛被迷住,惊觉不妙,便被天仇剑刺了个对穿。对方人马一看不妙,便全都迎了上去,白泽见状,立即念出一道咒文,随即指尖荧光一现,他用两指点到对方眉心,那人立刻定住,随即倒地。众人一看不是白泽的对手,便转而去攻击纥奚洛远。纥奚洛远明显吃力,一直趴在地上的秋暮幽不知哪来的勇气,站起来举手就朝攻击纥奚洛远的一个壮汉脸上划去,那人只觉得脸似火烧了一下,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住秋暮幽的手臂,猛一反拧,秋暮幽大叫一声,随即哭喊起来,可壮汉却是非要扭下来她胳膊不可,白泽这时举剑迎头击下,壮汉瞬间左眼眨着右眼,头颅被劈开。血溅了秋暮幽一脸,吓得她叫都叫不出来。此时一个小个子在这时偷袭白泽,白泽惊觉耳边有风,猛一侧身,铁钩还是划过白泽的腹部。“额……”白泽低吼一声,一剑从小个子的嘴里刺进,顿时剑锋穿喉过。秋暮幽被吓傻了,哆哆嗦嗦地想去捂白泽的伤口,但还没碰着他,就又被人掐住了脖子。就在此时,纥奚洛远举起屠魔刀便向那人砍去,屠魔刀刀锋掠起,寒光乍现,根本不受控制,纥奚洛远暗自不妙,本想收刀,可那来得及,屠魔刀已将那人拦腰劈成两半,血溅了他半身,屠魔刀上的帆布竟尽数炸裂,屠魔刀显现了出来。可刀上却没沾一滴血。 屋内的人顿时安静。只听角落里有人道:“就是二公子和白泽!抓住他们!”不好!谷里人追过来了!纥奚洛远一时间慌了,竟脱口念出了一个奇怪的咒文,一时间除了他们三人,店内人均被震飞。白泽大喊:“快跑!跑到树林里去!”纥奚洛远哪敢迟疑,背起白泽就跑,秋暮幽也跌跌撞撞地跟他跑了出来。纥奚洛远对秋暮幽道:“你快跑前面,我跟你后面!”秋暮幽虽受惊吓不小,但并不傻,艰难地在前面跑着。这是白泽在纥奚洛远耳边小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但这个秋暮幽从遇到我们便没说一句真话,我们,一……一定……要……防着……”话没说完,白泽便昏厥了。 “啥?你说的是啥?”只剩纥奚洛远一脑子疑问。 而这边,一个谷内弟子道:“师兄,为何不追?” “呵,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林子?天都快黑了,能不能活着,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先撤吧。”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朝避猛虎夕避蛇,一夫何来万夫难 <>.ntp{:-:-;t:;}.ntp;n;} 天色渐晚,前方的景物明显越发模糊,秋暮幽本就年纪小,再加上受到的惊吓,使她两腿发抖,不能自己地问:“纥奚,少侠,我们这是要往哪走啊?”纥奚洛远只听她的声音带哭腔,又惊觉背后一片湿热,想必白泽定没少流血。 他也不禁四下张望。“少侠,前面有个山洞!”秋暮幽喊道。 “快点,进去。”纥奚洛远也快没劲儿了,他低着头,什么也看不见,有气无力地道。 而后,在秋暮幽的带领下,他背着白泽进到了山洞。在放下白泽后,纥奚洛远让秋暮幽找来树枝,用引出火引出火来,也算是暂时安顿了。 “白,公子不会有什么事吧?”秋暮幽明眸含水,看起来好令人心生怜惜。 纥奚洛远手捂住白泽的伤口,道:“你找找他的衣服里,看有什么可以止血的药。” “可我,我不认识啊……”秋暮幽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那要怎么办……纥奚洛远心中满是焦急。总不能,看着白泽死吧?就在他要万念俱灰时,突然眼前一亮。只见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见在山洞口有一个青铜器,虽已残破不堪,满是尘埃,但他还是能看清上面刻画着一尊佛,看来是个香炉。 “暮幽,你去看看那边那个青铜器是什么,如果是个香炉,就看看里面是否有香灰。” 秋暮幽擦了擦眼泪,从火堆里拣出一枝树枝,借着火光,向青铜器走去。她小心翼翼地朝里张望了一眼,不禁喜出望外,的确有些许香灰,虽不知是哪个年份的,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伸出小手,轻轻扒开上面的香灰,取下面没有与尘土混杂的。抓了一把,道:“少侠,让我给白公子涂上吧。事不宜迟。” “啊……好……”纥奚洛远道。沉默一会还是问道“暮幽啊,你学过医么?” “没有的,爹娘以前是习武的。哎,白公子竟然会有这种药!”从白泽衣襟里掉出来了几个瓷瓶。 “什么药?难道……你认识?” “哎呀,上面白公子写着药的品名了嘛。白公子人真是心细啊。”说罢,秋暮幽便熟练地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一粒金色的药丸,送入白泽的嘴里,又从一个小葫芦里倒出白色的粉末,洒在他的伤口上。整个过程纥奚洛远没说话,反正他也不懂。当秋暮幽处理的差不多时,纥奚洛远才到:“暮幽,这一路都是你掏钱,且都是用珠宝首饰……” “这没什么,你也莫要放在心上,都是爹娘留给我的。反正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只要你让我跟着你们就行了。” “你这么秀丽可爱,为什么不早些找个人家?何必在江湖跟我们打打杀杀?” 秋暮幽脸颊一红,道:“当今天下登徒子多,好男子少。看着个个衣冠楚楚,是不是真心,你也看不出,”这时,她头突然一低,“而且,还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能不顾一切地救我……” 纥奚洛远本想说,那总不能看你去死吧,但一想又不妥,只好改口道:“只是尽我所能地保护你而已。”秋暮幽听完头更低了。纥奚洛远想打破这本不该暧昧的气氛,只好道:“这,白泽,怎么样?”秋暮幽急忙道:“血止住了,就是能不能醒过来呢?对了,为什么这个山洞会有个香炉呢?” 这个问得纥奚洛远也不明白,难道这里曾经住过人?亦或是这是山神或土地庙?就在他没有思绪时,突然听到从山洞里面传出了细微的咳嗽声。 听见这个声音,秋暮幽顿时吓得浑身发抖,纥奚洛远则是往山洞深处望去,只见山洞深处漆黑一片,什么也望不见。 “咳咳,我去里面看看是什么物件,有害无害。你在这儿守着白泽。”纥奚洛远功力虽弱,但就是有胆子。 秋暮幽听了,更是吓得要哭,死死拉着他的衣角。纥奚洛远又想起白泽在昏迷前说的话,不禁又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暮幽才十六,又这么温顺乖巧,便又打消了念头。 “你,别走……”秋暮幽恳求道。 “这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万一出来了,白泽又伤着,岂不是……” 秋暮幽想了想,道:“那,你万一出不来……” “没事的。万一……我在两个时辰内没出来,你就快跑吧,跑的越远越好,也不要管白泽了——” “不可!!你若没出来,我就去找你去!”秋暮幽语气坚定道。那坚定又有些害怕的模样惹人怜爱。纥奚洛远不禁伸手擦干了她眼角的泪光,但什么也没说,便扭头向洞内走去。 在他离开后,秋暮幽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拿起着火的树枝,借着昏暗的微光,仔细端详此香炉。香炉不大,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只是……秋暮幽猛地一颤,她把火光向着香炉伸进,只见边沿上有一行模糊不清的小字:屠惧惊鬼神,生人贡祭之。后面太模糊,已经辨不清了,秋暮幽掩住胸口:这字,不会是用血……“不好!”她大叫一声,“呼——”一阵风吹入谷中,手中的火,灭了。 纥奚洛远只觉得走了几个时辰,还没有走到尽头,而那咳嗽声时有时无,令他甚感蹊跷。那咳嗽声似个位老者,纥奚洛远暗想此物定不是凡物。火光越来越暗,纥奚洛远只觉土地有起伏,他便顺坡而上。此时咳嗽声瞬间戛然。纥奚洛远只觉路滑,且起伏不定。此时火把已烧灭,四周一片漆黑。忽而又闻见悉数的喘息声。纥奚洛远虽不济,但心思缜密,那喘息声在自己身后越来越近,并伴随有轻触地面的脚步声。他屏气不动,而后猛然回头,狠戾地掐住了那喘息声的脖子,触感一片温热。看来,是人。 “放开……是我……” 是秋暮幽! 纥奚洛远立即放开手,慌张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跑掉么?!” “白,白公子醒了!我就来找你了,我怕你,回不来……” “白泽醒了?!他怎么样?!” “白公子说,在洞口等我们到天亮,如果我们还未归,他就走了……” “呵,我知道了。那你——” “哦!我来找你,是要带你赶快走!”秋暮幽突然急迫道。拉着纥奚洛远就往外走。 “暮幽,暮幽,这又是为何?” “方才我看见香炉上,写着这个洞里不是凡物,神鬼共惧啊!白公子说,香炉是来贡祭那骇人物件的,而且,香炉也不是香灰,是骨灰!”因太急,秋暮幽一口气全道完了。纥奚洛远只觉得一阵恶心,忽然惊觉脚下有异动,仿佛地面在滑行,大惊之余又担心秋暮幽,他便一把把秋暮幽揽入怀中,谁知秋暮幽一个不稳,连着纥奚洛远一起摔了下去。 二人只觉手上一阵光滑冰凉的触感,“快……起来……”纥奚洛远还未反应,就感觉身下有东西裂开了,一片黄光应在头顶,随着秋暮幽的惊叫,定睛一看,只见他正坐在一直巨大的铜黄色眼睛上,纥奚洛远瞬间一阵悚然,便从眼睛上跌落下来。 而后,他立刻念出一道咒文,四周瞬间明亮,便看清那是身粗有山洞一半高的褐色巨蛇。纥奚洛远按耐住心惊,还没从身后抽出屠魔刀,巨蛇便起身,一双黄色眼睛完全睁开,随后刹那间明光结束,只剩巨蛇眼睛里散发出的幽幽黄光。 此时秋暮幽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紧抓住蛇身上的鳞片,随着巨蛇被甩来甩去,惊叫连天。纥奚洛远就地跳起想去抓秋暮幽,谁知那蛇猛一摆蛇头,撞向纥奚洛远的腹部,纥奚洛远随即被弹飞在岩壁上,他只觉浑身骨头一阵剧痛,但他还未反应那巨蛇便张开血口,朝他扑来。纥奚洛远忍着剧痛翻转身体,躲避攻击。那蛇撞上山壁,瞬间一阵轰鸣,飞石四溅,山顶晃动。 “暮幽,你快跳下来!”纥奚洛远大喊。他现在自己难保,但他要让秋暮幽逃出去。 “我……不行……”秋暮幽已经哭不出来。 随后巨蛇不断袭击纥奚洛远,山洞不断摇晃,纥奚洛远脑中不断想过有什么术法可用,但在此时他什么也想不出来。而他在躲避的同时又担心秋暮幽,只是秋暮幽一直挂在蛇身上,明显已被吓傻到不知所措。就在他一筹莫展时,一道红光从秋暮幽身下划过,随后秋暮幽便如枯叶一般掉下。纥奚洛远急忙使用御天术,飞向秋暮幽,将她一把接住。就在抱住秋暮幽的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七寸。”对了!打蛇打七寸!纥奚洛远灵光一现。他不顾秋暮幽的尖叫,把她放在地上,而后飞到蛇背上,忙于寻找七寸,巨蛇猛然感觉到他,便疯狂的扭动,纥奚洛远紧抓蛇麟,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屠魔刀就插入巨蛇的背部,随之巨蛇便更加疯狂,纥奚洛远想要抽出屠魔刀,可屠魔刀深扎在蛇身中,纥奚洛远紧握刀把,挂在蛇身上随蛇摆动。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焦糊味儿,屠魔刀插入的伤口处已经烧焦腐烂,并迅速延伤口向外扩散。巨蛇见甩不掉纥奚洛远,又疼痛难忍,竟半身立了起来去撞山洞顶,顿时山洞四壁晃动,洞顶巨石如急雨下落。 “少侠,山洞要塌了!”秋暮幽大叫。 纥奚洛远猛然想起在噬魂塔,他震慑怨灵的咒文。抱着试水的心理,他小声念出了咒文,霎时间金光一现,他被连刀带人地弹了出去,随即便被甩在了山壁上,一口淤血从口鼻渗出,纥奚洛远只觉眼前一片花乱,浑身如钉入铁钉一般。而后犹如骤雨般的石块打在身上,纥奚洛远聚气朝地猛拍,一下子就被弹向秋暮幽方向。他一把把秋暮幽搂在身下,让她尽量不受到伤害。 随后纥奚洛远只闻耳畔生风,在秋暮幽喊:“小心!”之前,他想也不想便霍然一个翻滚,惊觉肩头猛一刺痛,想必是巨蛇咬到了他。但他现已无从顾暇。而后他抱着秋暮幽猛地跳到巨蛇的头顶,手执屠魔刀,一下从巨蛇的头顶刺穿,巨蛇的血口被从上刺了个对穿,事不宜迟,纥奚洛远不顾一身污血,卯足劲儿抱着秋暮幽向前俯冲,生生把蛇口从中劈开。这一下巨蛇连扭动都没有,便直直倒下。山洞也是猛地一摇晃,瞬间岌岌可危。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人生百年亦如此,随遇而安尽逍遥 <>.ntp{:-:-;t:;}.ntp;n;}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纥奚洛远忽然感到衣领似被谁提起来了,而后便腾空。他此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白泽。 当他被摔倒草地上时,他借着月光才看清白泽平静的脸。夜色正浓,林中有些许寒意。透过枝干交错方可看见似镜明月。纥奚洛远心道:不知为何,看见圆月,却不及残月决绝而优柔。 “你……还好么……”秋暮幽在他怀中紧抓住他的衣襟,抬头问道。 纥奚洛远低头看见秋暮幽,又觉得这种姿势不妥,便轻轻将她推开:“方才,好像被那大蛇咬到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 “呵,你是豁达,还是傻啊?”白泽冷哼。而后又问:“你可还能引出火来?” “哈,白泽,你当初觉得这引火术是‘小儿把戏’,到如今,你却要求我……”纥奚洛远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少废话!”白泽低吼道。 “怎么这么容易发火啊……”纥奚洛远小声唏嘘。他第一次见到白泽,是因为洛扬被白泽打了。长兄莫如父,五岁的他理直气壮地找白泽讨公道。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间仙妖并行。而他,被那个族人称为‘妖童’的白泽踩在脚下。从那时候开始,纥奚洛远便遭到白泽无尽的‘嫌弃’。白泽令人生厌,并让人敬而远之。他冷漠,刻薄无情,不钟爱任何物件,也不会为任何人动容,他对任何是都无情无欲,仿佛至于这天地之外。好在纥奚洛远并不糊涂。他知道,白泽很孤独。 在神游间,他把火引了出来。白泽道:“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白泽,你很孤独——啊!别打我头!”纥奚洛远捂住头大叫。 “就应该让你死在洞里!我就应该毒烂你的舌头,然后这世间就清净无恨了!”白泽边恶狠狠地说着,边扒下纥奚洛远的衣服。只见两个似指甲盖大小的窟窿在左肩,窟窿里泛黑但并无血,而窟窿外一指长泛起了一片乌紫。先是秋暮幽问:“白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这蛇是有毒,不过看起来现在是死不了。”白泽底气明显不足。 “白公子,我在你的衣服里找到了好多药,就没有解蛇毒的么?”秋暮幽着急道。 “我又没见过这种蛇,当然不知道它的毒该如何解。你方才不是看它是‘神鬼共惧’,这毒,自然没这么好解,”白泽话锋一转“倒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药都有什么功效?” “啊?我,我以前学过……”秋暮幽想不到白泽会质问其她来。 “哼,你学的真广泛啊,还知道香灰止血这种土方法。你一路上都用的是首饰付账,我看那些首饰也是做工纯良,看来你是在江湖甚是富足啊。你还说你是后来搬到洛家庄的,可为什么从没听说过,好歹我也在哪儿住了十年……” “你凭什么怀疑我!我有陷你们于不义么!?还是我暗害过你们之中谁!?哼,说到底,这一路倒是你们在一直找麻烦,怎么?你们想都怪我不成?”秋暮幽猛然爆发,使二人均一惊。 “你又为何激动?莫不是心里有鬼?”白泽声音冷静,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 纥奚洛远暗自叹气,他也觉得秋暮幽可疑,但不知出于什么,他总觉得秋暮幽不会害他们。“咳咳,暮幽啊,你也莫怪白泽,他本性刻薄冷漠。他若觉得你碍眼,早就会杀了你了,”纥奚洛远一身伤,他为了不让形式继续恶化,只能尽力缓解。“暮幽啊,你若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逼你。我是信你有自己的苦衷的。倒是你先让白泽看看你的伤……”秋暮幽听罢,有些不可思议地朝纥奚洛远看了一眼,而后边走到离他们较远的大树下,自顾自地睡了起来。纥奚洛远扶额,略有些无奈。 夜深无语,薄雾忽起。纥奚洛远在处理了几处大伤后,又去给秋暮幽盖上了一件衣服后,才想起自己的蛇毒。 “白泽,我还能活多久?”纥奚洛远坐下问。 白泽望着火发呆,“不知道。我没见过这种蛇,不知道怎么解这种毒。” “哦,也罢。”纥奚洛远竟有种释然。 白泽猛地抬头:“什么?你就快要死了,难道你就——” “白泽!人活一世,终会亡陨;若一直挂念生死,岂不负了逍遥?” “呵,算了。有时我觉得我很了解你,可有时却好似刚刚认识你。”白泽无奈道。说罢,他便闭目小息。 纥奚洛远也闭上眼。他忆起方才在洞中,他正与巨蛇搏斗时提醒他打七寸的声音。那分明是个女声,而且他是寻咳嗽声到洞中的,可却未听那巨蛇出声,那巨蛇是什么时期的骇物?他被那蛇咬了到底还能活多久?纥奚洛远只觉头脑发懵,心道:那就算了吧,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而后意识便变得昏昏沉沉。 恍惚间,纥奚洛远仿佛又忆起,少时那几乎支离破碎的往事。他和白泽在桃花林里练剑,白泽一味地责骂他呆笨;他气不过,跑去逗南山锤,南山锤追打他,他们满谷乱跑;他和南山锤拦下了正欲自杀的侯家铭橙;他被公子然打断了肋骨,但他还是盛怒地喊:“我要杀了你!”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他亲眼看着公子然被淬满尸毒的鞭子抽打了三天三夜,他不吃不喝看着他三天三夜……纥奚洛远猛地睁开眼,天色灰蒙。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便又缓缓闭上了眼。 “半颜,如能转世,我只愿与你再续连理……” “倾月,我怕,我怕再也无法认清你……” “啊!”纥奚洛远只觉左脸一痛,他意识到被人甩了一巴掌后,便清醒过来。 白泽冷眼看着他,疑惑道:“发什么梦魇?叫都叫不醒。”环顾四周,天已大亮,欧鸭飞度树林,薄雾散去,亦感湿漉粘稠。 纥奚洛远只觉头脑发胀,无法定位思绪。又忆起第二次做的那个不切实际的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未听过的名字,从未经历过的故事。断断续续,支离破粹地在梦中,可醒了却又回忆不起半点关于这个梦的事。 白泽看纥奚洛远不理他,便更加疑惑。和他一起长这么大,纥奚洛远还从没有无缘无故不理他,使他不禁有些气恼:“你是毒发了了么?!”纥奚洛远竟一把抓住白泽的手:“纵使轮回千百,非你,无爱。” 在一旁的秋暮幽抚胸惊叫,白泽更是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什么?!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别傻了,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我不会有想法的!你正常一点吧,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的,我会当今天什么也么发生,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你说可好?” 又扯到哪儿去了!纥奚洛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这绝对不是白泽和秋暮幽想的那样。他顿时哭笑不得。刚想要开口解释,却被白泽柔声打断:“洛远,我以后再也不嫌你了,什么都依你,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可好?” “白泽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绝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罢,纥奚洛远把方才他做的梦复述了一边,继而又补充道:“我也绝不会喜欢你这种冷漠,刻薄又自以为是,喜欢挖苦,不知好歹的人。而且我最受不了的是你到哪都摘草。” “啪”纥奚洛远的右脸又挨了一巴掌。白泽起身就走。秋暮幽见状,急忙扶起纥奚洛远,轻声道:“白公子采的草药。” 纥奚洛远和秋暮幽跟在白泽后面,三人一路无话。秋暮幽轻扯着纥奚洛远的衣角:“我是说谎了的。” “何事?” “就是,昨天晚上,我可以告诉你——” “且罢。我和白泽并没有威逼你的意思。等你真正想说,亦或是你的目的达到时,你再说吧。再者说,我一将死之人,今后也顾不了别人。” “那总该告诉你我的真名叫什么吧。” “秋暮幽挺好听的。就这样吧。” 秋暮幽语塞。继而又道:“那我以后不叫你‘少侠’了。” “别叫了,我这功夫,只怕会玷污这二子。” “嗯。洛远哥哥。” 纥奚洛远第一次听有人这样叫自己,不禁扶额傻笑不止。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青烟幂处见昆山,轻转流年茶微凉 <>.ntp{:-:-;t:;}.ntp;n;} 在前方正走着的白泽突然停下。 纥奚洛远疑惑道:“你不用道歉的,我先说你是我不对。不必自责。” 白泽扭过来朝他翻了个白眼:“呸,放屁!” 秋暮幽猛然攥住纥奚洛远的小指。“白公子,你是不是想问这个地方我们刚才是不是来过?” “我没有要求证。只是告诉你们罢了。” 纥奚洛远道:“看来,是有秽物作祟。”可一说罢颅脑内竟一阵疼痛,随之抱头倒地。 秋暮幽大惊:“白公子,你快看看洛远哥哥!”白泽连忙撕开纥奚洛远的衣服,只见那被蛇咬过的伤口处淤紫扩散,伤口也发出一股铜铁之味。 “这……”白泽一时也懵了,不知如何医治。难道,真要看洛远死在自己面前?秋暮幽也不管那么多,红着眼朝白泽温怒道:“你不是行医么?你快救救他啊!” 白泽此时正束手无策,看秋暮幽竟如此这般,刻薄的本性也不加掩饰:“他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你若有点能耐也不会害的他这样。而如今,你又是出于什么冲我发火?还是长点儿脑子吧,否则你会很辛苦。”秋暮幽听得是一阵恼火,再加上心疼纥奚洛远在地上痛苦地抱头抽气,而白泽却一副没事人一般。仿佛他不认识纥奚洛远。 “你这个人真是令人生厌。为何洛远哥哥会与你同行?”秋暮幽咬牙骂道。 白泽伸出细长的手指,把一丝凌乱的发挂入耳后:“至少我有脑子,而且不会害死洛远。哦,对了,我是因为谁而负伤的呢?”白泽弯起一丝冷笑。 秋暮幽气急,伸手就是要抽白泽,可白泽像是预感好了似得,脖子往后一缩,秋暮幽打了个空。“哈,”白泽微笑道“你看准了打呀,至少要像这样——”在秋暮幽还未在打空了的一幕反应过来时,便抬手给她了一耳光。秋暮幽惊愕,白嫩的脸上立刻红肿了起来。她努力忍着不哭,捂住脸幽怨地看着白泽,喉咙里发出些许哽咽。 白泽点了几处纥奚洛远的穴道,连看都没看秋暮幽:“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别逼我杀了你。”秋暮幽立刻收住情绪。她不想立即就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就在局势一筹莫展时,远处的林子里传出来了铃铛声。气氛一下子肃杀了起来。纥奚洛远此时头痛欲裂,浑身冷汗不止,听到了铃声,更是紧张了起来。此时,白泽看秋暮幽神情恍惚,看他的眼神也是失了焦距。倏尔,一位佝偻的黑衣人从林子里走出。他身披黑色斗篷,帽子盖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垂在胸前的白色长须。 老者不语,缓慢地走到他们身边。铃铛声一路清脆。 纥奚洛远只觉头痛似乎渐弱,头脑放空,思绪飘远。倒是白泽先开口:“我只想问问前辈,这是什么林子?” 老者还未开口便一阵咳嗽。这咳嗽声听起来十分熟悉,但纥奚洛远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见过。 老者的声音似很遥远的地方飘渺而来:“飞禽掠过昭蛇避,走兽延崖万物倾。” 白泽又道:“他中了一只巨蟒的荼毒,不知什物可解?” “那巨蛇已在这一带盘旋千年,无数生灵毁于此物——咳咳——” 白泽打断道:“那何时亡陨?” “待荼毒蔓至心口,便是准备丧事之日。可解的方法唯有以毒攻毒……”老者幽幽道来。说话间铃声毫不间断。 纥奚洛远扭头去看那老者,只见黑色帽檐底下忽见一阵红光。纥奚洛远想喊“小心!”可竟无力张口。他看着那老者,从斗篷下伸出他黝黑如柴的手,搭上正恍惚发呆的秋暮幽的肩头。 “咳咳——这姑娘生的细皮嫩肉,好不俊俏啊,不知这是怎么了?咳咳——”老者的声音忽变得沙哑异常。白泽金眸猛然一闪,而后搭上老者的手微笑道:“前辈刚说要以毒攻毒,不如拿前辈一试可好?”说罢猛然一翻那老者的手,另一只手伸进老者的袖子,一把扯出一条铃铛,只见一条黑布上嵌着拇指盖大小的数十只银铃。白泽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黑布竟是老者的一条肉!这时老者的斗篷下摆猛然伸出一条蝎尾,尾尖在伸出来的瞬间渗出了绿色汁液,以讯雷不及掩耳向秋暮幽扎去。但还未碰到秋暮幽,就被白泽的天仇剑挡下,白泽立即把秋暮幽踢翻在地,秋暮幽一个抽搐便立刻清醒过来。 在她清醒过来后,一看眼前的情形便吓得花容失色。那老者因为白泽撕扯下来一块肉,昂头嘶吼,帽子掉下,才看清老者脸上布满长短不一,蜿蜒错综的黑痂。他的眼泛红光,满嘴布满密密麻麻的尖牙。白泽冷笑:“怎么。昨晚没杀成他们俩,不甘心啊?”那老者也不答话,怒瞪白泽一眼,张嘴就朝白泽咬了过去。白泽随手画了个结界,把纥奚洛远和秋暮幽封锁在里面,随后立即转身,朝那老怪物口中刺去。 本想像那次对那帮土匪一样一剑穿喉,可奈何这老怪物尖牙密布,一口咬住白泽的天仇剑,白泽念出咒文,点了一下眼睛,金眸顿时金光乍现,白泽的指尖也是金光萦绕,他立即去戳老怪物的红眼,老怪物下意识闭眼,就在老怪物分神之际,白泽硬是扭转天仇剑,剑刃扥下了老怪物好几颗牙齿。随即黑烟四起,那老怪物变成了一直巨形黑蝎子。蝎子伸出尾巴就去刺白泽,黄沙四起,白泽不见踪影,蝎子刺了个空。蝎子鼻孔渗出黑烟,转身一尾巴便打飞刚化成人形的白泽。白泽伤口随即裂开,血立刻渗了出来。但他无暇顾及,继续与之周旋。 在一旁的纥奚洛远头痛难忍,不断抽搐。可他又心系白泽:“暮幽……你,你快……快,把……这把刀扔给,给……白,泽……”秋暮幽从他背后抽出刀,可她根本就拿不动!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管白泽,但她听洛远哥哥的。她拖着刀,艰难地走着,可刚走没两步,就被结界弹飞到原处。 “洛远哥哥,这结界我解不开啊——啊——”秋暮幽看到白泽正好被那蝎子一口吞下。这一下秋暮幽慌了神,她虽讨厌白泽,但不希望他死啊!她哭喊起来:“洛远哥哥!白公子,白公子死啦——白公子死啦——”纥奚洛远一听更是头痛,竟一下子昏了过去。秋暮幽一看纥奚洛远不动了,也哭不出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在她绝望之际,她看见那蝎子猛然抽搐发疯起来,而后,蝎背上寒光一闪,天仇剑破背而出,一剑划开了蝎子的背。一股恶臭飘至,那蝎子一下不动了,白泽从剑口爬出! “倾月,你若有妻,还会纳妾么?” “若妻是半颜你,那就不会。” “若不是我呢?” “我不会娶别人。” 这回又是惊醒。纥奚洛远发现自己正摇摇晃晃地在一辆马车上。 “洛远哥哥,你吓死我了。你可算醒了。白公子在驾车呢。”看见秋暮幽那稚嫩娇俏的脸,他叹了口气,原来又是梦。 “这是怎么回事?”纥奚洛远问道。 秋暮幽简略讲述了一下白泽最后死里逃生的经过:“然后,白公子砍下了那蝎怪的尾巴,把毒汁喂你喝了下去,说什么只有以毒攻毒才能救你。那蝎子昨天晚上也在那山洞里呢。如果不是白公子救走我们,那蝎子就会吃了我们呢。还有啊,白公子不知念了什么咒文,瞬间就听见哭叫声呢,我才发现我们站在一片乱坟岗上,脚下都是白骨。可吓死我了——后来他背着你,我们走了出来。又走了一天,才到一个小村落我还给屠……你的刀重新缠上了帆布,然后我又买马置车——” “暮幽,我晕了多久?” “有两天了。对了,洛远哥哥,白公子是怎么知道那老人是只蝎子老怪呢?” “他那双金眸你以为只是好看才长得么?白泽是神兽后裔,是妖还是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纥奚洛远揉揉秋暮幽的发,推开了窗子。 一阵凉风猛地刮进来,吹得二人墨发飞扬。定睛一看,只见天灰不见日光,淫雨霏霏,打在窗台叶间,温柔的洗刷落地的尘埃;青山连脉,此起彼伏,山间薄雾环绕,似薄纱轻拢,见不得青山真面目。绵湖旁水,涟漪朵朵,水间芦花随清雨摇曳。新叶润如酥油,绿树青山笼在烟雨中。车轮碾过石子,在泥泞的小路上发出“辘辘”声。纥奚洛远闻着空气中泥土与青草的芬芳,轻声问:“这是哪啊?” 正驾车的白泽道:“昆山。” 待雨稍微渐弱,三人冒着雨往昆山顶上,赶赴昆山大会。纥奚洛远怕秋暮幽受凉,脱下外衣搭在她头上,把她整个人笼在外衣里。 半路上,秋暮幽轻声对纥奚洛远道:“洛远哥哥,这里好美啊。不知你是否愿意,住在这里。” “这个嘛,等游完江湖,定居于此,也不错啊。” “那,我们一起定居在这儿好不好?”秋暮幽垂下头问。 “这个……” 纥奚洛远语塞,他想秋暮幽是理解错自己对她的感情了。就在纥奚洛远想怎样回答不伤害秋暮幽时,被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思绪。 “白泽——洛远——你们怎么在这儿?” 纥奚洛远和白泽齐声:“橙橙?!”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沧海锦绣飘渺楼,温婉美颜梦今宵 <>.ntp{:-:-;t:;}.ntp;n;} 记得离最后一次见侯家铭橙已有近四月之久,此时侯家铭橙已把墨发梳齐,杏眼微肿,看起来可怜可爱。白泽抚住侯家铭橙白皙的脸,用拇指轻抹着她的眼皮,柔声道:“怎么这般憔悴?脸上毫无血色。发生了何事?” 秋暮幽大惊,还未见白泽如此温柔过。细细打量眼前这娇美女子,的确美得灵动俏皮。 “我……”侯家铭橙还未开口,纥奚洛远便打断了她:“我想,我知道了——” 前方紫衣乍现,还不断地呼喊着侯家铭橙,不是公子然,还是谁? 白泽顿时一阵气恼。一把把侯家铭橙扯到身后。公子然走近,对看见纥奚洛远与白泽倒不是很吃惊。只是他吃惊的是看到秋暮幽:“晴妁?!你怎么和他俩混在一块儿了?!”秋暮幽,不,秋晴妁明显也是吃惊状:“公子先生?莫非残月谷还是把你驱逐了?”白泽倒是懒得管这种相认戏码:“公子然,橙橙为何如此憔悴?是你害的么?” 公子然失神:“橙橙,你为何就是不愿听我一句话?” 侯家铭橙大吼:“你再跟着我,我真的会死给你看!” 白泽一把抓住公子然的领口:“混账——” 公子然丝毫不理会:“橙橙,你若去死,我也决计不会独活!” 秋晴妁抓住白泽抓公子然的手:“白公子,你放开公子先生,可否好好交谈?” 纥奚洛远顿时懵了,看着眼前的僵局,他丝毫不知道该从哪思考,先问谁。他清了清嗓子道:“我觉得秋暮幽比秋晴妁好听。但我以后还是会喊秋晴妁。” 众人一愣。 侯家铭橙先开口:“你们快走吧,少主等会就该来寻我了。你们的事我听说了,少主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罢擦了擦眼角。 公子然慌忙道:“橙橙,你是不是不恨我了?不然刚才在大会上你不会不揭穿我的身份……” “你怎能曲解她的善良?让她看你去死似乎也挺残忍的。呵,不逼死她你是不甘心吗?”白泽嗤之以鼻。 “白泽,你若看不惯我大可以毒死我,不必——”话没说完,公子然便应声倒地。 纥奚洛远不屑地一甩头:“放什么屁,带走!橙橙,你快走吧,以后别再见他了。” 侯家铭橙道:“昆山大会结束了,各路名家已启程归巢。不要让他们碰到了,”她哽咽一下“这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你们要多保重,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你这丫头,怎么跟生离死别一样。有缘还会再见。无论是敌是友,能再见就心安。”纥奚洛远把侯家铭橙搂到怀里道。 “那我走了——”侯家铭橙眼圈泛红。 “等等,橙橙。”白泽叫住她:“你这次,有没有见到季连大师?还有南山兄弟,他怎么样了?” “季连大师?不是说成仙了么?唉,大锤他被青龙长老那一击打得元气大伤。伤没好就被少主逐出谷,在谷外的山崖上扫落叶。我跪了两天两夜才留下他一条性命。”侯家铭橙拭干眼泪,“哦,对了,你们可认识妙扨道长?” 纥奚洛远和白泽均摇头。 “那你呢?”侯家铭橙问秋晴妁。 “我?我也不认识。” 侯家铭橙托腮:“这就奇怪了。我也不认识妙扨道长的,可她在大会结束后找到我,交给我了一封信。告诉我要立刻走这条路,就会碰到我的故人。让我把信交给我的故人。” 纥奚洛远这下懵了:“那你又是怎么遇到公子然的呢?信你给公子然了?” 侯家铭橙叹气:“他可是出尽风头了。易容成什么‘桃面君子’参加昆山大会,几家门派都被他打压下去了。我又怎会认不得他?少主当时也起疑了,正欲与之交手,我便抢先了与他交战了。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又怎忍心看他……唉!后来我想一结束就快回谷里,可偏偏妙扨道长来找我,我在找你们的半路上,又遇到了这登徒子……唉,且罢。给你们信。”说话间就把信交给纥奚洛远。 “你为何不把信给公子然?他——” “道长说‘要把信给故人’而不是‘仇人’。行了,我听到有人唤我。别过吧。”远处些许听见有人唤侯家铭橙,她抬眼看向秋晴妁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公子然的,你要当心。” “公子先生,他不是那样的……”秋晴妁急忙辩解。 可侯家铭橙扭头就走,再也没有过多言语。 半盏茶的功夫,雨停天明,大地瞬间敞亮了不少。薄雾消散,昆山似片片翠玉拼接,棉湖面无波澜,泛起阵阵烟尘。泥泞路边,偶听蛙声连片。一行人在山腰间找了做破庙再做打算。 公子然醒来二话不说就掐着纥奚洛远的脖子:“你个死货,竟敢把我砍晕,长进了不少啊!” “咳咳——咳咳——公子——公子先生息怒——你就谅解——谅解哥哥保护妹妹——的心情——吧——”纥奚洛远快喘不上气了。 “公子然,你这次可与妙扨道长交手?”一旁的白泽忽然道。 “妙扨道长?我不认得啊。我这功夫哪敢与真正的名门大家交手啊,只是一些小门小派,在江湖上起不了什么风浪的。只是,千算万算,竟引起了纥奚乾的注意……唉,失策,失策啊!”说话间,手并没有放开纥奚洛远。纥奚洛远急的蹬腿。 秋晴妁在一旁问:“白公子,知道些什么吗?” 白泽没看她,也没言语。 纥奚洛远掐着公子然的掐着自己的手,慌忙道:“咳咳咳咳咳——我一个将死——之人——先把事情——弄清楚好么——咳咳咳——”此时他只觉得眼花头晕。 公子然一下就把他摔倒地上:“你说什么?将死之人?” 红霜满天,鸥鹭归途。一行人在破庙之内皆无语。 纥奚洛远先开口:“你说这妙扨道长定能算天命。不过那个沧锦楼的,那个……” “顾公子。”秋晴妁回答道。 “对,顾枫竹。真有法子让我活下去?非亲非故道长为何这么帮我?” 白泽道:“找到那个顾枫竹不就晓得了。信中说,他是妙扨道长的弟子,而妙扨道长有又与季连大师认识,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这要在两个月之内完成。这期间,你还要不断食毒物,来抑制体内的毒发。” 公子然看了一会纥奚洛远,有些眼眶湿润,开口道:“洛远……” 纥奚洛远嬉皮笑脸地打断道:“别,公子然,你常说我是个祸害,我就应那句‘祸害留万年’给你看看。” “呸,我只是想问你,每年忌日你想我给你烧点什么而已……”说着便一把揪住纥奚洛远的衣领,二人扭打起来。 一旁的秋晴妁急忙将两人拉开。白泽冷眼看着秋晴妁,道:“秋姑娘,你是何时认出我和洛远的身份的?” 在一旁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均一愣,同看着秋晴妁。秋晴妁面色尴尬,拨了拨柔顺的发:“其实,你们开始救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认出你们的,但我就在那天咱们跟那帮匪徒起冲突时,我认得屠魔刀……” 公子然连忙道:“你们莫要怪她,在我跟你们那么大时,跟谷主去华山时认识的她,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娃。她一直都是这么乖巧的……晴妁是我见过最单纯,最善良的姑娘。她骗你们,你们可千万莫怪她,她是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就像当初我从虎妖王手里救了她,她一直很是感激的。” 纥奚洛远嗤之:“哎呦,所以说你在噬魂塔时一直与她飞鸽传书三年啊。啧啧啧,你都有橙橙了不是……”他看公子然又要打他,急忙问:“那天白泽毒倒的那壮汉是……” 秋晴妁道:“是我哥哥。是要抓我回家的。我……我就是洛家庄那户秋姓人家的子女。是那仅有一户的秋姓人家。而且我的假名,是,是看公子先生写那首‘暮色仟仟折新柳,笛声幽幽不见君’。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写白公子的……” “哈哈哈哈,”白泽大笑起来:“你为了不嫁给残月谷二公子,费尽心思的离家出走,谁知转了一百圈,还是落入二公子手里了。这唱的是哪出戏啊?什么功夫都不会,就敢行走江湖,秋大小姐,你还真和洛远这痴儿是绝配啊,都、不、正、常!用不用我再给你配副药,治治你的病啊?” 公子然道:“白泽!你怎么对小姑娘说话这么刻薄!平时对我们也就算了——” “公子然,你问问洛远是因为谁才成这样?!他费尽苦心从谷里出来,不就想过几天让人瞧得起日子么?!如今可好,他连活下去……” “白公子!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让我死,你就满意了?!”秋晴妁尖叫道。 “谅你也没这个胆去死!秋大小姐,还是赶紧回家吧,让你爹再给你寻个好人家。每次光救你就已经让我头痛欲裂了。”白泽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庙门口。 秋晴妁眼含泪珠,看着纥奚洛远道:“当时我和我姐姐,都是一并要嫁给残月谷的两位公子的。可外面你的传言并不好,说你是傻子的,是残废的都有,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就……但是现在我知道你——” “哎呀——你说我二十年来除了我娘就与两个女子熟络,没想到还都跟你这禽兽有关系。”纥奚洛远剑眉微颦,扶额叹道。 “纥奚洛远,你再说一遍!” “早点睡吧,不然我就真活不下去了!” 纥奚洛远是倒头就睡,但公子然隐隐感到去沧锦楼的路不通。 往后七日,四人都是一心赶路,期间纥奚洛远毒发了几次,都是食各种毒物。在他吞下了整只毒蛤后,公子然不禁感叹:“连饭都省了!”而白泽依旧刻薄地数落所有人,秋晴妁则是一路都在劝公子然放过侯家铭橙。也遇到过谷内人,在白泽和公子然:绝不留活口!的意旨下,把谷内人杀的片甲不留。 这日晌午,四人前往位于海中孤岛的沧锦楼。谁知半路风浪突起,纥奚洛远背着秋晴妁,忽然掉到海中,四人救来救去花费了不少时间。最后到达海滩已是下午。四人沿着满是碎石碎珠蚌的路漫无头绪地走着。就在纥奚洛远已筋疲力尽时,一座珍珠宝楼映入眼中。抬头观望浩瀚星楼,高耸入云,烟光凝于凭栏之间,绣闼雕甍,精如天工,雕梁画柱,亦真亦假,檐牙高啄,如梦如幻,八角楼台,各蹲一座神兽,琉璃砖瓦,金光熠熠,回廊之间满是各异鲜花,粉蝶萦绕于间,好不缤纷异常。沧锦楼依傍于海边,楼内丝竹声夹杂着海风波涛,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四人均惊叹于沧锦楼的宏伟,在楼外驻足许久。纥奚洛远咽了口口水:“真可谓是‘雾列苦难寻,旨在牛斗间’啊!”再一回神,三人早已踏入大门。楼内更是金碧辉煌,芬芳异常,似天宫一般精致,壮观。纥奚洛远在对管家表明来意后,管家竟先是带他们换下脏湿衣物,后才去通报。 纥奚洛远刚说管家人好,就不小心听见家仆对他们弄脏地板的嚼舌根,且是四个人都听见。他们均面露尴尬之色,只能安静地等顾枫竹。生怕一个不对,就招来白眼。谁知,半盏茶不到,顾枫竹便迎了出来。 秋晴妁低呼:“我以为洛远哥哥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英俊的人,现在才发现,我真是孤陋寡闻。” “哎,你这丫头,是说他比我英俊么?”纥奚洛远捏住秋晴妁的脸。 “不是,不是,是说和洛远哥哥一样英俊……”秋晴妁慌忙道。 顾枫竹肤白,但不似女子,五官俊美异常,衣发飘飘,随意自然,眼光似琉璃般清澈明亮。清逸挺拔,如画似仙。看得公子然都不得惊呼:“我要杀了他,重新夺回武林第一美男。” 顾枫竹走近,他们都还觉得不真实。顾枫竹开口道:“我听师父说过了,我会助你们活命。只是不是当下。”声音温婉如玉,听得秋晴妁心醉不已。 “哦?顾公子若有苦衷,在下愿意一等。”纥奚洛远礼貌道。 顾枫竹一笑,梨花窝尽显:“不是的,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各位可否在此住几日,等等在下?” 秋晴妁抢着回答:“等多久都没问题的。” 顾枫竹微笑这抚摸秋晴妁的脸颊:“真是玲珑可爱,还这么善解人意。等下我会安排,也请各位今晚务必参加在下的喜宴。” 白泽冷哼:“无所谓,只要洛远可以活到那个时候。可不要死在你这儿,礼堂直接变灵堂就好。” 顾枫竹不怒反笑道:“真是无情的人儿啊!好像我师妹呢!那就请各位先歇脚吧。”说罢做了个请,便转身飘然而去。 秋晴妁道:“真是个美男子。不过我还是喜欢洛远哥哥这种潇洒挺拔的。”纥奚洛远痴痴笑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算你有良心。” 白泽翻个白眼:“还是没问妙扨道长的事。” 公子然抹了抹脸,幽幽道:“你们有没有看出,他方才提到‘师妹’时眼神黯淡了一下?唉,你们——别走啊——我看人很准的——”不知为何,公子然总觉得这个顾枫竹,今晚必将有坎难过。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倾城美人亦冷冽,蛇蝎满腹犹怜爱 <>.ntp{:-:-;t:;}.ntp;n;} 到了晚上,四人再次震惊。只见白天还金碧辉煌的大堂一下午时间便喜光冲天,红火不已,热闹非凡。宾客满座,暗示着顾枫竹的八面玲珑。 秋晴妁按住胸口道:“真想看看这么美的男子会娶什么样的女子呢。” 公子然道:“怎么,你羡慕啊?” “哎呦,人家只是好奇,公子先生真是的。不过还真羡慕穿上喜袍呢。你看那身喜袍,可是金银线里穿插着玻璃蚕丝秀成的,百花中还有一只斑斓凤凰,实在是好生羡慕。”说着便不自觉的看向纥奚洛远。纥奚洛远只顾喝酒。 一会不到,顾枫竹便牵着新娘进来了。一身金冠喜袍显得他更加俊美。在场有些许女子哭泣声,还不止一个,但很快便被丝竹声盖住。众宾客站起举杯,看着这对新人拜天地,就在要对拜时,只听门口一声:“且慢————”凝固了所有,让在场瞬间安静下来。是个女声,听起来十分悦耳,却又十分冰冷。 顾枫竹在内的众宾客齐朝门口看去。纥奚洛远这一看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见门口的粉衣女子美丽异常,哪怕是仙女下凡,在她面前都会失了几分颜色。皮肤竟比侯家铭橙还通透白皙,一双丹凤眼中似铜光碎入,勾魂夺魄,此时含有深深地恨意;柳眉颦怒,有几分威慑;鼻尖微翘,倒有几分俏皮之感;檀唇粉红,引人遐想。墨发齐腰,随意用一根带子扎在脑后,又显得慵懒十分。 白泽倒吸了一口气:“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世间竟还有这种标致的人儿。” 公子然也附和道:“真是绝了。你竟会夸人。不过若不是我有了橙橙,我想今天这一看,就再也忘不了了吧!” 纥奚洛远只觉心口一揪疼,痛得他差点死过去。“额……”他捂住心口,弯下了腰。 “洛远哥哥,你没事吧?”秋晴妁关切道。 公子然笑道:“见了美人,就撑不住了?” 奇怪的是,只是疼了一瞬间。 就在众人为这个美人嗔目时,美人突然开口大声道:“顾枫竹,这就是你所谓的理由?为何如此欺瞒我?负我?” “得,这一下顾枫竹不会丧心病狂地娶妻纳妾吧?”纥奚洛远小声耸肩。公子然这一下明白了,这就是顾枫竹今晚的坎。他掐指一算,暗自叹了口气。 顾枫竹皱眉:“师妹,是我负的你。你以后怨我恨我,都可以。这一次,是我不对。但看在我们多年来的情义,可否放过师兄这一次?你以后有什么要求,师兄都会答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美人瞬间飞到顾枫竹面前:“你骗我骗的好苦,我为我们分离整日伤心,你却与其他女子再此做比翼鸟,什么狗屁家业,就是因这个?我到底哪点——” “师妹!你,你太无瑕了,我何德何能——” “花前月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你毕竟是妖,人妖殊途的——” “当年是哪个直娘贼说的不在乎?!” 四面宾客均议论纷纷。 “你不要再闹了!好吧,我知你就想要个原因,我告诉你,你每日活的那么阴郁清冷,我整日要想着法子哄你开心,雨儿她比你可爱……” “顾枫竹,这么多年我就对你笑的多,你这么说真不怕遭雷劈。当年,是谁说要与我执手相忘江湖,如今又是谁满嘴脓疮?到头来还恬不知耻的说我不是,那边与我花前月下,这厢又与其他女子偷欢,怎么,两边演的累么?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意,我看你这戏子倒是有情有义,两头讨好啊!我告诉你,我不是来参加你的喜宴的——” “够了!”尖锐的女声打断。新娘扯下红盖头怒瞪美人。新娘虽也是颇有姿色,花容月貌,但在这个美人面前竟如此黯然。 “哟,顾枫竹,你是去窑子里招的新娘?你要娶妻,新娘不能说比我美,但怎么着也不能这么差吧?”美人嗤之。 公子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捅捅白泽道:“她应该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比你嘴还刻薄。”白泽一副嫌弃地推开他的脸。 新娘气的满脸通红:“戚蒅月!你少欺人太甚!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骂人,要不是你一直端着,枫竹会来找我吗?本是想跟你说开的,可我的肚子等不了了……”宾客一阵惊呼,没想到温婉的顾公子竟是这种人。 秋晴妁捂住嘴巴,公子然结巴道:“这个美人是不给他……所以他才……怪不得这么美的姑娘都负……” 纥奚洛远痴痴地道:“原来她叫戚蒅月。” 戚蒅月愣了一下,随即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师兄你原来娶了个荡妇啊!我方才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是个妓女啊!”她的眼圈还是红了,声音些许地发颤:“又一次,你背着我和其他女人……你上一次把我姐姐害的还不惨么?” 众宾客又一阵低呼。 顾枫竹的脸气的发绿,宾客也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他强忍着怒气握住新娘的手道:“木已成舟,你还想怎样?” 新娘倒是激动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脖颈道:“你这是在逼我死么?” 戚蒅月正色道:“死你也要嫁给他?” “对,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公子然脸色大变,小声道:“完了,我算到今晚必将有血光之灾。” “呵呵”戚蒅月冷笑:“那你们就死吧!”说罢冷不防朝顾枫竹胸口拍一掌,顾枫竹明显没防备被打的老远。戚蒅月一下掐住新娘的脖子,狠狠把她摔倒地上又重重地踩在她肚子上一脚,新娘痛苦的蜷缩,而后戚蒅月夺过簪子一下子就插进新娘的脖子里,便立刻离身,新娘的脖子一下被插穿,一动不动了。整个过程快的让人无法反应。而戚蒅月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沾。顾枫竹还未反应过来只听戚蒅月轻声说:“方才我没说完,我今天不是来参加你的喜宴的,是来为我师兄奔丧的。” 众宾客惊呼。纥奚洛远等人更是看的张目结舌。戚蒅月的头发掉下几缕,垂在脸庞,美得心惊。不过现在大家没心思欣赏她的美。不知在座谁惊呼一句:“一尸两命啊!”戚蒅月竟转向宾客们微笑道:“在她死之前的那一脚应该会踢流产吧?我不会忍受她带着他们的孩子投胎的。”脸庞的酒窝显现,又让众人失神一阵。就在众人失神之际,顾枫竹一掌便朝戚蒅月打来,戚蒅月向后一个飞跃,站上了房梁。顾枫竹此时仰天长啸,喜袍尽裂,墨发也散开来,满眼的杀气。十分骇人,跟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戚蒅月!”顾枫竹咬牙道,“我要杀了你,给雨儿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陪葬。” “呵呵,顾枫竹管好你自己吧。我今天就是杀你来的!”戚蒅月居高临下地说。 一旁的宾客四散,给他们空出地方。公子然道:“这戚美人是不是有些过了?”白泽依旧冷静:“自作孽,不可活。我们都不要管,洛远,特别是你。”纥奚洛远也不听,只是紧盯着戚蒅月看。秋晴妁看着纥奚洛远出神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恼。 顾枫竹抽出长剑,凌冽出击,剑光四闪,攻击直指戚蒅月。戚蒅月压住剑气,四处躲闪,却迟迟不出招,此时长剑一挥,大梁随即被砍断,烟尘四起。戚蒅月就地跳起三步,一掌拍飞大梁,瞬间地动山摇。顾枫竹念出咒文,一掌一掌朝戚蒅月打去,戚蒅月并不攻击,只是躲闪,每打到一处必将顷刻成灰。顾枫竹猛然一起跳,剑尖划出一道寒光,朝戚蒅月打去,戚蒅月凌冽的一踢,寒光踢开,朝两边打去,宾客立即哀鸣四散。就在她分神之际,顾枫竹已杀到她面前,剑尖已直指她的喉。众人瞬间屏息。 戚蒅月的眼圈微红:“师兄,你是真心杀我?” 暗处的纥奚洛远手已放在了背后的刀柄上。 顾枫竹凄惨的一笑:“不然呢?你杀了我的雨儿和我们的孩子,难道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与你重修旧好?师妹啊,你已经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吧?”顾枫竹一愣,又笑了起来:“不会吧?师妹你不是要道歉吧?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原谅你吧?” 戚蒅月也笑了,充满了杀气,细如指葱的手指在剑刃游走:“师兄我看你是糊涂了,我长这么大,你见我跟谁认过错?你不会原谅我,就像我不会原谅你一样。”说罢两指一弹剑刃,立即从剑刃传道顾枫竹的身体上一阵颤栗,顾枫竹一个不稳,剑掉了下来。戚蒅月周围红光乍现,瞬间头上的丝带掉落,她原本乌黑的发夹杂着几分火红,黑眸变得血红,指甲徒然长成一指长,更骇人的是身后火红的九只狐尾和脖颈侧如凝脂般皮肤上的红色桃花。 “呀……”秋晴妁忍不住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啊?” 公子然诧异道:“灵狐族?天哪,今日真的开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戚蒅月笑得癫狂,露出了洁白的獠牙“此事在方才就该了结了……”顾枫竹恶狠狠道:“少废话,你个狐妖!”戚蒅月应声而起,抽出一双金色双剑在半空中与地上的顾枫竹对打,几个回合下来不分伯仲。谁知戚蒅月身后的尾巴开始攻击,打的顾枫竹猝不及防。突然,戚蒅月用一条尾巴卷起一把椅子,双剑夹着顾枫竹的剑刃猛地一扭,顾枫竹的手跟着反扭,戚蒅月的尾巴随即把椅子重重摔在顾枫竹的手臂上。顾枫竹还没来得急叫喊,另一只手又被尾巴缠住,而后狠狠一扭,一声脆响,戚蒅月生生废了他的胳膊。戚蒅月的头发缠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倒面前,一掌生风,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顾枫竹被拍出去数米远,摔在墙上,倒地吐血抽搐不止。 戚蒅月走近他,附在他耳边幽幽道:“顾枫竹,你知道吗,我本只是想抢走你妻子的喜袍,然后跟你诀别,从此在也不见你。可你竟会这样对我,那你们就不得不死了。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这样恶心我。”她的泪珠从眼中滑落,表情依旧是平静淡漠。“是不是很奇怪我的功力大增?你也体谅我这么多年在你身边装柔弱吧,我也很累了。你不济,我也帮不了你了。我还骂你是戏子……呵,我才是个你身边唱了这么多年戏的戏子。但我现在已经疯了。” 顾枫竹冷笑,不过满嘴是血,血红的眼里满是怨恨:“我怎会不知你的厉害?多年来的良苦用心,多、谢、了。你从小就敢爱敢恨,而如今——还是杀了我吧!这也许是你与我之间最好的散场——额——”话还没说完,戚蒅月带有锋利指甲的手竟戳入他的胸口,生生把他的心挖了出来。顾枫竹显然没料到戚蒅月会这样了结他,遂他眼神突兀,嘴也没来得及合上,一副惊恐状。一个美丽的男子就这样失去了颜色,还是以最惊悚的死相。 戚蒅月满手鲜血,把他的心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呆滞地看着前方,冷冷地道:“我是个疯子,但不是,傻子。”宾客间有女子冲出来:“我要为顾公子报仇——啊——”还没碰到戚蒅月,便被她一掌拍死。随后又有男子为刚才的女子报仇,最后同样变成了一具死尸。而后从宾客间陆续冲出几人,可下场都一样。戚蒅月捡起地上的丝带,绑住红黑相间的发:“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都是傻子。何必去管闲事?我本不想犯他人。”剩下的人哀鸣四起,四散逃离。刹那间,大厅内只剩下几具死尸,与纥奚洛远等人。红光一现,戚蒅月回复为最初的人形,正欲离开,一把竹笛挡在了面前。 白泽道:“这位……戚姑娘,今日杀戒开的过瘾么?在下有事——”戚蒅月面无表情地握住竹笛,“咔嚓”一声,竹笛断了。白泽还未发声,戚蒅月便拿着断掉一半的竹笛摔到了白泽脸上。 “关你什么事?你是属狗么?拿耗子不是你的活。”戚蒅月冷冷地道。 白泽气恼十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确切地说,他们都死了。而其余三人,均是一脸幸灾乐祸之态。能看白泽吃瘪,这一世算是没白活。白泽声色微怒:“你是耗子么?难怪你师兄会负你,任谁都受不了吧?” 戚蒅月笑得满是戾气:“给你根杆子你还往上爬了。还是金眸,呵,是神兽后裔吧?狗可不算神兽啊。在者说,就算我是耗子,也不需要你这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狗管教。这么刻薄,能忍受你的人又在哪?话说你到底是男是女?女扮男装么?” 三人拧着自己的胳膊才不让自己笑出来,白泽的确长得文弱秀气,有种书香之美,又有些阴柔之味,但声线和骨架绝不会让人认成女子。戚蒅月是故意的。白泽细眼微眯,公子然一把拉住他,方才戚蒅月的厉害他可是见识过,可不敢让他俩打起来。戚蒅月一看无趣,便又是要走。只听纥奚洛远突然:“喵~”了一声。戚蒅月驻足。 纥奚洛远笑嘻嘻地道:“我是猫,总可以管耗子吧?”公子然闭眼,这痴儿找死! 谁知戚蒅月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活着啊?” 一行人皆诧异。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马踏西风斜阳低,人影依稀问归期 <>.ntp{:-:-;t:;}.ntp;n;} 一行人皆诧异。 戚蒅月道:“那晚我亦在那蛇穴中。” 而后纥奚洛远才明白,那日他们分明闯进了野鬼作祟的乱坟岗里,又误入那蛇穴中。谁知那蛇穴里还有只蝎子精。蝎子精引诱纥奚洛远与秋晴妁撞上那大蛇,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戚蒅月从此地经过,便帮了纥奚洛远。 戚蒅月随后道:“你可真是愚笨啊!不知你是用什么法子拿到的屠魔刀。还能活到现在。” 纥奚洛远心中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认,要不是白泽和公子然,他早就死了。 白泽嗤之:“你这么厉害,为何只是‘点拨’而没有去救他们?” 戚蒅月冷眼:“我就喜欢别人垂死挣扎的模样。这……也不关你什么事吧?” 公子然连忙叹道:“可……戚姑娘,你也知道,洛远此次前来是来找顾公子救命的,你,你把他给杀了,让洛远如何是好?”公子然说完就后悔了,这女子虽有倾城容貌,却是蛇蝎心肠,她才不会管洛远的死活。也许,她觉得看洛远死是种乐趣。谁知戚蒅月竟道:“哦?确有此事?晓得了。我帮你就是。我也是妙扨道长的弟子啊。” 纥奚洛远不禁喜出望外:“戚姑娘,你说的可当真?” 戚蒅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纥奚洛远:“怎么会不当真?当初还是我要求师父救你一命,没想到师父竟把此事推给……这王八蛋!”说完便走了出去。一行人哪有不跟的道理。这是走在最后的秋晴妁,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敌意。 走出沧锦楼,一行人走到海边。纥奚洛远道:“如今天色已晚,我们是要到哪?还有,你为何回要救我?” 戚蒅月道:“再待下去就会有各路人马过来报仇。我可不想应付。”她到没回答为何要帮纥奚洛远。 白泽道:“你会害怕?方才杀人的时候你眨眼了没?” 戚蒅月瞟他一眼:“若是你,方才,你是会要杀了他们,还是等着被他们杀?要死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说什么都可以。风凉话谁不会说啊。” 白泽又一次语塞。公子然看这种局势迟早要出事,有气无力地问道:“戚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怎么才能救洛远?” 戚蒅月答非所问:“你们谁会御天术?我们要飞到灵都。”这里面唯一不会术法的就是秋晴妁,三人不禁全都望向她。来时,就是照顾到秋晴妁,纥奚洛远才背她,谁知半路竟失策。秋晴妁明显面色尴尬,手轻轻扯着衣角,默不作声。 “你们倒是说话啊,面面相觑的,都被附体啦。”戚蒅月不耐烦道。 “这里只有这位秋姑娘不会。”白泽有些嫌弃。 戚蒅月看向秋晴妁,道:“好办,你们谁背她?” 三人继续默不作声。想起白天掉到海里的模样,谁都不想背她。秋晴妁看都不说话,去拉纥奚洛远:“洛远哥哥,你背我好不好?”纥奚洛远猛然眼前一黑。 “你快把我放下来!风倾月!” “洛半颜,你再叫我就把你扔到瑶池里!” 纥奚洛远脑中破碎的记忆,似陶瓷碎片,割着心,痛的他捂住胸口,不断在地上打滚。 秋晴妁连忙扶起他,搂在怀里:“这是怎么了——白公子——”白泽和公子然也奇怪地围上去,他们没看见,戚蒅月也在后面痛苦地捂住心口。只是心痛没持续多久,纥奚洛远便毒发头痛。 “这可怎么办好……”秋晴妁慌忙起来,看向白泽。 戚蒅月推开秋晴妁,扒下纥奚洛远的衣服,只见那乌紫已蔓延至大半个肩膀,在心口上方。戚蒅月皱眉,但还未说话,便被吵闹声打断。 “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少爷!” “我们要杀了她!” 戚蒅月无语。随后道:“这么快就杀过来了。喂,”她看向白泽和公子然:“你们想帮我,就一起突围,不想帮我,我就告诉你,师父的落脚,你们现在就走。”白泽刚想说“你师父在哪?”时,只听一声:“残月谷的快来,我看见他们了!”生生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公子然拍拍白泽的肩道:“我们和戚姑娘并肩。” 戚蒅月放下纥奚洛远,对秋晴妁道:“不求你帮我们什么,别添乱。”秋晴妁气结,怒道:“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求你!”说完她竟一阵颤栗,戚蒅月无语地看着她,仿佛在说:“杀完他们,就来解决你。” 公子然掏出判官笔,飞身前去,笔尖划出一道八卦符,八卦符立即在空中显现,朝围上来的人打去。那八卦符似刀般,挨住的人均被切开。这时公子然惊觉侧脸似寒,猛一翻身,只见一位穿着道服长相苍老怪异的女子正望向他嗤笑。那女子伸出细如枯枝的手,拢了拢黑白相间的头发:“你可是残月谷来的?”公子然盯着她红如鲜血的唇,道:“不错,前辈我们无冤无仇,我只杀谷内人,可否……” 女子扶额:“哈,我还要你的人头拿赏呢!”说罢便抽出银剑朝公子然打去,公子然接招,谁知那女子招招狠厉,打的公子然有些措手不及。只听秋晴妁喊一声:“小心!”公子然才反应道那女子已抓住他的肩头,公子然一个灵激,一跃而起,踢翻那女子的手腕,但女子锋利的指甲还是划开了他的衣服。公子然气恼,从空中一掌朝那女子打去,女子接掌。公子然暗道:“糟了!”只觉呼吸急促,天昏地暗,手紧紧地与那女子吸在一起。女子一笑,反掌把公子然的手扣下,锋利的指甲刺入手腕,公子然立即从半空掉下。那女子一剑入他的胸口,眼看就是要划开他的身体,公子然在恍惚间看见她神色异动,事不宜迟,他猛地气沉丹田一声低吼,把银剑从体内震出去,瞬间血流如注。女子指甲在他的腕内一折,公子然身体一震,再也使不上力气。女子举剑,谁知剑走偏锋,被“铛”地一声弹飞,随后那女子感到一阵无力,忽然手腕一软,一声脆响,指甲断在了公子然腕内。那女子立即屏息:“谁?!谁敢下毒暗算?!”黄沙聚拢,白泽现身。但还没等白泽开口,戚蒅月就抢道:“你不是她的对手,快走!” 白泽点头,蹲下拉过公子然的手,在手腕一砍,两根指甲掉落。公子然眼光一闪,拾起判官笔,一下刺过白泽的脖颈边,白泽回头,脸上有一道疤的青衣男子正手拿公子然的判官笔。男子一身书生打扮,脸上的疤,从眉间到下巴,狰狞十分。那书生不屑,扔掉判官笔,公子然也不怠慢,不顾伤口,拾起就朝又一次围上来的人打去。 书生开口:“白泽,又见面了。” 白泽疑惑地站起来道:“你是何人?” 那书生一阵气恼:“我脸上的疤就是你留下的。” 白泽无奈一笑:“我又有何办法?手下败将太多了,你总不能让我一一记下吧?” 书生随即吐出一尺长的舌头:“拿命来!”便朝白泽打去。白泽应招。那书生舌头的唾液甩到地方均被烧灼,让白泽作呕。白泽指尖轻捻一把焚酥散,金眸一闪,一把撒在那书生的舌头上。舌头瞬间被烧灼开无数小孔。 “啊——啊——”书生痛的表情更加惊悚狰狞。 白泽弯起嘴角。 这边戚蒅月并没有跟那女子打。 戚蒅月双手环胸,道:“姐姐,你竟然也来杀我?” 那女子答非所问道:“若不是你刚刚扯断了我的头发,不然我早就杀了那个男人了。你,杀了枫竹?当真是你杀的?” 戚蒅月笑道:“难道这是空穴来风不成?当初告诉我他要成亲的是你,你就应该知道凭我的性子,他非死不可。当然,我知道你是想看我痛苦,可姐姐还真不知道,妹妹我得不到,又岂会转手让给他人?” 女子也笑了,只不过十分凄凉:“姐姐是不了解你啊!就凭你当初原谅枫竹,我以为你是善良的。你说原谅我,可是你把事情告诉了我娘,当时我就该知道你就是个冷血的畜生!” 戚蒅月捂住嘴,而后走近女子小声道:“哎呦,姐姐,你如今还在怪我把你的孩子打掉了啊。其实你也不能怪我,你当初背着我和顾枫竹有孩子,我不是也没把你们怎么样嘛。顾枫竹跪在我面前说是醉后一时糊涂,我也没追究啊。我告诉姑姑,那是心疼你以后带个没爹的孩子,遭人非议呀。”女子眼神狠厉,伸出手就打,戚蒅月接住她的手,也不出招,反而和她十指相扣:“我是真的没想到姑姑会这么狠,竟让我亲手喂下你打胎药,还把姐姐逼得这般憔悴。唉,你都多少年没回姑姑哪儿了?我真是一点都不怕你骂我畜生,你喜欢顾枫竹这么多年,当我瞎啊?今天就算我不杀他,你也一样会杀他吧?” 女子甩开戚蒅月的手,恨恨地道:“枫竹在哪儿?” 戚蒅月瞪着无辜的水眸:“就在大堂里啊,姐姐,咱俩一条心,我知道你想去看他最后一眼,快去吧。” 女子离开时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自会有人收拾你这贱人!”戚蒅月毫不在意地耸肩:“我十岁就有人对我说这种话了。我等着我的报应。” 在女子离开后,戚蒅月神色慌乱,可刚转身,就听一阵巨响,她想也不想立刻飞起,只见脚底下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白泽被弹飞,随后定神,站稳。怒瞪眼前的书生。书生伸着满是疮痍的长舌,笑问:“输的滋味怎么样?” 嘴角有鲜血流下,白泽一口淤血吐出,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那书生接着又是朝地上一拳,地面震了震,从书生的地方裂出一条缝。白泽急忙跳起,在地面上没反应过来的,均被真的脾脏破裂,倒地时是浑身乌紫。这边公子然放下纥奚洛远和秋晴妁,大喊:“快逃吧!又有人来了——啊——洛远——” 此时纥奚洛远突然爆发,满眼通红地抽出屠魔刀就一阵乱砍,屠魔刀威力巨大,凡是被震到的立刻成了肉泥。来人要么震飞,要么被劈成两半。公子然想阻止他,他竟朝公子然拍出一掌,秋晴妁连忙拉过公子然。那一掌威力巨大,沙地上一条鸿沟显现,烟尘四起。 白泽这厢也感觉棘手,此时那书生又是一拳,白泽金眸一现,举起天仇剑就砍到裂缝前,巨大的冲击使白泽一阵,五脏六腑翻搅,他吐出一口鲜血摔在了地上。攻击被反打了回去,那书生一下被掀翻在地,事不宜迟,白泽冲到他身边扯出他的舌头,砍了下去。书生的舌头断了,尖叫和要和白泽同归于尽,但还没碰到白泽,就被纥奚洛远从头劈成了两半。血一下就迸了出来,把白泽浑身,染红。 纥奚洛远眼看就要砍白泽,只见白泽在他胸口轻轻拍了一掌,纥奚洛远便晕倒在地。而后白泽拍下掌中的药粉,去扶纥奚洛远。公子然脸色苍白,血染湿了大片的衣服。秋晴妁扶着他,看向戚蒅月:“戚姑娘,好像有人叫你。”戚蒅月暗道:“不好!”随即大喊:“快逃!” 这是公子然也不迟疑,抱起秋晴妁就跑,这厢白泽也背起纥奚洛远跟在后面。 三日后,纥奚洛远在灵都的客栈听秋晴妁叙述完后,一副难以置信的心情。他不能想象这么英雄的自己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爆发的。 他急忙去码头找戚蒅月问究竟,可刚到码头,便看见戚蒅月坐在码头,把一颗踩得稀巴烂的东西,扔到了水里。斜阳暖暖,映入水中,似金波漫漫。一派落霞与孤鹜齐飞之境。纥奚洛远走到戚蒅月身后,听见戚蒅月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跟谁说话。 “姐姐啊,是不是找了半天顾枫竹的心?呵,我怎么会让你得到?你要折磨我,我又怎会让你好过?”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春风入怀尘埃落,半缘花开问因果 <>.ntp{:-:-;t:;}.ntp;n;} 纥奚洛远有些发懵,轻喊了一声:“戚姑娘……” 戚蒅月猛地扭头。 “啊,戚姑娘,你怎么哭了?这……” “别问!” “好,好,不问……” 戚蒅月擦了擦眼角,道:“你怎么来了?你找我来作甚?” 生疏的语气问得纥奚洛远一阵尴尬:“我……是想来问问你,我那天为何会……” 戚蒅月站起来:“回去吧,我告诉你们。公子先生和白姑娘还在小息。真是没用啊,才飞多久就累成这样。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残月谷的……” 纥奚洛远大笑:“你还是叫白泽‘白公子’吧,不然你们两个定有一个会死——哈哈——” 戚蒅月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长得这么精致竟是个男子,哎呀呀——还这么的尖酸刻薄,真不像胸怀大志的男子啊——” 纥奚洛远一下止住笑,他没想到戚蒅月会同他说笑。难道戚蒅月并不是一个冷血之人?想到这儿,他的心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抽疼。 “额……啊——”他捂住胸口大口呼气。 “你怎么了?毒发了么?”戚蒅月扶住他关切道。其实自己的心头也有些许抽疼。 “没——没事——不疼了。多谢戚姑娘关心。” “呵,你要谢我的还多着呢。没事就快走吧。天都黑了。”戚蒅月又恢复了清冷模样。仿佛方才的顽皮狡黠不存在一般。 二人并肩随着人流走在街道上,皆无语。气氛甚是尴尬。街道热闹异常,一处喧哗一处闹。纥奚洛远很久没这般悠闲地放空了,不禁内心感慨万千。不经意晃见卖首饰的摊子,不禁留步,流连起来。 摊子上的小贩憨厚活络看着他道:“这位小哥好是英气逼人啊,给媳妇挑首饰么?来来,这都是刚打出来花样,姑娘们个个欢喜追捧着呢……” “不,不,小生还未——” 小贩还未等他说完,眼前猛地一亮:“喝,小哥的媳妇当真是俊俏非凡啊!这皮肤,竟比宫里的宫女还透亮……小哥,别不舍得钱,这么美的媳妇,定要挑配得上的首饰!” 纥奚洛远一回头,暗道:她怎么还没走?还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不愿与我这凡夫俗子并肩。随后他连忙解释道:“大哥,这不是——” “大哥真会说话,小女子不才,还望大哥给挑一件珍宝呐。”戚蒅月的嘴角弯起,但目光没了焦距,失神地望着前方道。纥奚洛远哪敢再多嘴,他不知戚蒅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小贩笑得合不拢嘴,认真翻找出一枚镂空玉片,笑呵呵地递了过去。戚蒅月只顾发呆也不接。纥奚洛远连忙接下,打趣道:“内子刚过门,年纪小,很多规矩都不懂,大哥不要见怪,多少钱?”戚蒅月也不看纥奚洛远,扭头就走。 纥奚洛远付完钱,急忙追过去。“戚姑娘,你的玉——” “你买的,当是你的。” 纥奚洛远更加摸不着头脑:“可你方才不是……” 戚蒅月停下看着他:“只是看见他摊子下面抢包子的三个孩子,有些动容罢了。你自己留着吧。”说罢,她没再过多言语,不管纥奚洛远就走了。 纥奚洛远看着手中的镂空玉片,比铜钱大了一圈,里面雕刻的花纹甚是精细。抬头一看,戚蒅月已经走远。 公子然有气无力地趴在客栈大堂的桌子上,哀声连天。秋晴妁给他斟上了满满一杯酒:“先生还未休息过来么?”白泽狠狠地道:“谁知灵都这么远,这女子可恨。” 公子然幽幽道:“不过啊,那个女人才是真的不是人,要不是你,我差一点就死在她手里了。午夜梦回还会想到她,到底是什么鬼啊?唉,晴妁睡前再给我煎服药,浑身都疼。” 说话间,戚蒅月已进来。也不言语,拉开椅子就坐在公子然旁边。后脚纥奚洛远便进来。 白泽问戚蒅月:“你知否那天洛远为何会突然发疯?” 戚蒅月斟酒,一饮而尽。道:“纥奚公子,恕我直言。你活不久了。最多还剩七日。” 秋晴妁大惊:“怎么会!你不是要救他么?怎么现在又这么说?” 戚蒅月烦躁的举起一只手,示意让秋晴妁禁言。继续道:“你们以毒攻毒的法子我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虽一时能化解痛苦,但大限……也将拉近。当毒性到积攒到一定量时,自然会发疯成魔,六亲不认。我只是不明白……你何来那么大的威力?”戚蒅月又斟满酒:“我那天看见纥奚公子使屠魔刀,觉得诧异,而后才想起残月谷的告示。你们逃出来也不容易,我尽最大能力帮忙。你最后若还是死了,我也就没办法了。” 白泽更是烦躁:“你少说废话。就说如今怎么救他。” 戚蒅月也不恼:“这里是灵都,冬天来的最早,只因背靠太白山,要活命,只能上雪山天池去。吸取百年冰莲,方可活命。” 白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没这必要吧?你可知那雪山上有什么?近十年来上去的人能活下来的极少。” “那条大蛇是百年骇物,当然需要百年解药。而且那东西让多少生灵陨灭,不是照样被纥奚公子杀了么?你冲我发哪门子脾气?你若怕了,完全可以留下等的,照顾弱女子嘛。白、姑、娘、”说到最后戚蒅月的目光又变的狡黠起来。 “呯!”桌子上的酒杯碗碟尽碎。白泽拍案而起:“你个贱货,要不是你要救洛远,我非杀了你不可!” 戚蒅月也不甘示弱:“我不和弱女子交手。你、个、淫、娃!” 秋晴妁眼看局面要崩,赶忙道:“今晚也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去逛逛夜市吧!我看热闹的很啊!买个面具戴上,就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了。” 纥奚洛远和公子然也是忙附和。 “哼!”白泽怒气冲冲地上了楼。戚蒅月耸耸肩:“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小二——拿酒——” 剩下三人皆无语。 华灯初上,大街上真可谓火树银花不夜天,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被小贩占得所剩无几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门庭若市,热闹的声音似要震动天上的天神。灯火把未央夜衬得通明十分。 秋晴妁看着热闹的人群,撅着樱桃小嘴对纥奚洛远道:“怎么办呀,洛远哥哥,和他们走散了。” 纥奚洛远倒是毫不担心:“他们总会回客栈的吧。戴上面具,哥哥带你去放个河灯。”他把秋晴妁的凤凰面具扣在她脸上,又戴好自己的麒麟面具,拉着秋晴妁下到了桥底下。桥底下人头攒动,纥奚洛远把秋晴妁的手扣在自己的腰上,让她紧贴着自己的后背,挤在人群中,与卖河灯的小贩讨价还价起来。秋晴妁心情悸动,小手紧抓着纥奚洛远的腰带。 纥奚洛远手捧两个莲花灯,挤到河边。“晴妁,你要写什么?” 秋晴妁与纥奚洛远并肩:“写……心上人吧……” 纥奚洛远暗自叹气,捏住她的脸:“你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懂什么是心上人?” 秋晴妁挣开不满道:“我怎么不懂?别欺负我年纪小,我,我……” 纥奚洛远笑了起来:“好,好,是我不懂,哥哥给晴妁赔不是啦——晴妁莫生气。” 秋晴妁哼了一声,去接了笔,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纥奚洛远看她这幅样子很是可爱。自己也去借来笔,却又不知道写些什么。想想自己活到如今,什么都没有,倒是要为活命苦苦挣扎。 他不甘平庸,却受尽嘲讽,他不愿认命,却又事与愿违。想到这,长叹一口气,写下“此恨绵绵无绝期”几个字,便把河灯放走。 看着朵朵河灯顺流飘远,秋晴妁歪头看他:“洛远哥哥,怎么唉声叹气的啊?洛远哥哥这么厉害不会死的。” 纥奚洛远浅笑:“傻丫头,你见我什么时候担心过这个?” 秋晴妁牵住纥奚洛远的手:“洛远哥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在晴妁心里,洛远哥哥是最厉害的人!” 纥奚洛远有些哭笑不得:“我自保都难,还厉害。” 秋晴妁正色道:“不骗你!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可以这么不遗余力地保护我。” 纥奚洛远道:“怎么会呢,就算以前没有,以后定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秋晴妁叹气:“从小就是我的姐姐比我受宠,大家总是害怕她受伤了,她不开心了。永远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掌上明珠。而我,穿她剩下的衣服,等她吃完了饭才能上桌。不会有人关心,我有没有受伤,我有没有难过。只因我是庶出。可这……这能怪我么?”秋晴妁说道动情处竟哭了起来,泪珠从面具后面滑落。纥奚洛远想到自己,甚是心疼。 秋晴妁伏在纥奚洛远胸前,继续道:“洛远哥哥,你有所不知,打从记事起,就有人告诉我,我长得标致,我家室繁华,我一生定能顺风顺水。我真想告诉他们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有过那种孤独的想要去死的感觉么?我逃婚,再也不堪忍受这种日子,跟要嫁谁,无关。直到遇到你,我,我才知活着还是有意思的……” 纥奚洛远轻轻拨开秋晴妁的头发,翻起她的面具,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脸颊红润细腻,让他有点爱不释手。“晴妁啊,我原本以为你比我开心。现在才发现我们都一样。”说完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下午买的玉片,也是为了安慰她,道:“晴妁,这个给你,如果有一天发现比哥哥对你更好的人,就把它扔了。” 秋晴妁接过玉片,泣不成声地道:“不会了,洛远哥哥。这应该会陪我一辈子,再也不会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 纥奚洛远抚住她的背,想到她小小年纪就这般困惑,不禁叹道:“唉,我们啊,都看不清前方……”顺势搂住她,此时他十分无措,只能柔声道:“公子然对你也不错,只是他这辈子挚爱是橙橙;白泽也很好,虽有时有一点想杀了他。我们都是一样的孤独。” 秋晴妁哭的更厉害:“白、白、公子……打我……呜呜……” 纥奚洛远有一点吃惊,暗道:白泽,你就带着你的刻薄孤独终老吧!这让我如何脱身。 随着人流乱走的白泽打了个喷嚏。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半山半水半缘错,花开花败花如昨 <>.ntp{:-:-;t:;}.ntp;n;} “啊切~~~” 公子然戴好孔雀面具道:“白泽,伤寒是病。要治的。” “没什么,应该无大碍。”白泽戴着他的神兽祖先“白泽”的面具道,灿金眸子在面具后面格外闪烁。 戚蒅月美眸一翻,遂戴上狐狸面具道:“一个大男人戴什么孔雀。” 公子然不满:“我本就是美男,当真要戴耀眼的面具喽。然,能配得上我身份的,只有孔雀了。” 白泽笑道:“也就只有你自己会这么想吧。” 戚蒅月接着道:“母孔雀可不会开屏,你要么?” 白泽道:“他就算开屏,母孔雀也不会来。何况还不会开屏。” 公子然呼吸急促:“在下去死可好?” “请便。”二人异口同声道。说罢,还相视而望了一眼。 公子然不语,只是低头跟着他们俩。 公子然无事,掐指一算。暗道:为何今晚总有一种不祥的征兆? 倏尔,突闻一阵嬉笑叫好声,三人耐不住好奇,挤了过去。 雕花玉琢的朱楼前,围了一大群人,盯着朱楼前台子,上衣着艳丽暴露的女子起舞。 “原来到了青楼。”公子然道。 丝竹袅袅,琴声撩人。佳人舞姿翩翩,嬉笑入耳。胭脂椒兰,拨人心弦。 公子然直盯着台上佳人:“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在外偷腥快活。也不是不无道理。” 戚蒅月不屑地道:“若这种舞姿也能当头牌,那这青楼还是快些散场罢。” 公子然有些气恼:“姑娘若行姑娘就来。” 戚蒅月笑道:“你莫激我。” “我也不是打趣,你若上去跳,我……我就为姑娘弹奏,如何?”公子然道。 “哟,你还会弹琴?” “戚姑娘莫小看人,你若真上去……我……”说着便一把拉起白泽。“白泽会吹箫,他也上去给你伴奏。如何?” 白泽甩开他:“我可没——” “好,就这么定了。” “你等一下!”白泽打断。“你把我的竹笛折断了,还——” 戚蒅月闻之,从衣袖中摸出一把白玉笛,递给白泽。 “这莫非是‘寒冰玉笛’?”白泽有些激动。 戚蒅月满是傲气:“算你识货,万年冰封的白玉,天下只此一只。怎么?要上么?” 白泽抚摸着玉笛,清凉入骨,爽滑细致:“哼,你先上。” 戚蒅月轻笑,随即从人群中中一跃上舞台边缘,疾步走到老鸨跟前,俯身低耳几句后,朝白泽与公子然摆了摆手。 名妓们在老鸨轰撵下离场,老鸨扯着鸡鸣般的嗓子向人群道:“客官们都赏个脸,有钱的捧个钱场。下面的这个女子是我们院的头牌,今日压轴,为客官们舞一曲——沉鱼笑!” 随着下面的叫好声,起哄声,戚蒅月登台。她一登台,下面便开始议论纷纷,这女子身材玲珑,却穿着远不如方才的名妓们大胆,带着遮住一半脸的面具,只能看见削尖的下巴,和粉嫩莹润的唇。不免言语不善。 戚蒅月也不理,自顾自地拍了拍手。随即温润笛声四起,悠扬悦耳。戚蒅月扬起只玉手手,琴声加入,高山流水般悠扬,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戚蒅月伸出未穿鞋的玉足,顺着清灵乐声起舞。下面的看客渐渐安静下来,聚视凝神地看着台子上的女子。天上春月开宫镜,月下女子宛若仙。戚蒅月时而轻舒玉手,时而摆扭蛇腰,玉足点地无声,墨发随酥风流转;身姿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粉色广袖飞起摆动,似花瓣纷飞;娇躯旋转,衣抉飘飘,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罗裙开散,步足细碎,纤细身姿婀娜柔软,粉唇含笑,勾魂夺魄;看客痴迷着戚蒅月的曼妙身姿与倾世舞姿无法自拔,如痴如醉。随着乐声悠扬入尾,戚蒅月以一个下腰的身姿,结束了舞蹈。月下的她似脚踩白莲的凌波仙子,又如冰清玉洁的广寒嫦娥。她朝看客福了福身子,瞬间看客们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与掌声。 公子然收琴,对白泽道:“没想到这小女子还挺厉害,方才真是勾人,我差点……就把持不住了,哈哈,白泽莫笑我啊。嗯?白泽?” 白泽并未回应,还保持着吹笛子的姿势,死死盯着戚蒅月出神。 “喂!!”公子然踩了白泽一脚。 “啊!”白泽立即回神。 “你,你不会……”公子然有些吃惊。 白泽慌张道:“我没有,你敢说你方才没被她迷住?不能怪我,她的错,她,她太勾人了……对,狐妖就是狐妖……” 公子然怪异地笑了起来:“我说什么了?你激动什么?果然年轻啊!呵呵呵呵呵呵呵。” 白泽脸上有些挂不住,扭头就要走,谁知被一只玉手牵住。衣着暴露的妓女欺身上来:“公子方才吹得甚是悦耳,不如到奴家房中,为奴家吹一曲啊?若公子累了,奴家可以帮你吹……”胭脂俗粉,白泽厌恶地颦眉,想推开,看着暴露的娇柔玉体不知如何下手,再一看公子然,左拥右抱笑得不亦乐乎。 老鸨牵着戚蒅月的手,戚蒅月道:“妈妈,还记得我们方才的约定么?”老鸨笑的合不拢嘴,此时看客均起哄要一睹戚蒅月芳容,老鸨朝看客道:“客观,要捧钱场啊!”大把大把的碎银丢到台子上,老鸨更是雀跃。大批的看客涌入青楼,要买戚蒅月,老鸨笑着招呼着。戚蒅月悄然无声地走到白泽身边,一把拉过他,对那妓女道:“这是我家相公,去招呼那边的公子吧。我与妈妈说好了,那公子在你们这儿玩一夜,不收钱的。快去吧。莫忘了让那位公子明早回客栈。”那妓女一看没趣,扭着蛇妖走向公子然。 白泽垂下眼小声道:“谁是你相公?你莫胡说。”却没推开戚蒅月。 戚蒅月道:“好啊,那你就在这儿玩吧。”便放开白泽转身离开。白泽没有言语,立即跟了过去。 白泽再看戚蒅月有些窘迫:“我说,你,你鞋穿了么?” “哦,穿过了。” “公子然他……” “他今晚就在那过了。我同老鸨说好了,若能为她揽客,就让公子先生在这儿白玩儿一晚。你说今日还甚是有趣,装了两次有夫之妇。” 一股烦闷从胸口逸散,白泽有些不悦:“还……还和谁啊?” “纥奚公子啊。他还真是个木鱼,何时才能开窍呢……喂?走啊,怎么不动了。” “哦。” 这厢,纥奚洛远正和秋晴妁执手并肩回客栈。此时街道冷清,空无一人。喧嚣已过,街道暗淡,店家小贩均已关门,明月孤寂照街道。秋晴妁藏不住内心的一丝雀跃,盘算着明早寻一座寺庙,求一根红线把这玉片穿起来,让它永远陪伴自己。秋晴妁嘴角微扬,猛然惊觉纥奚洛远揽住她的腰,她刚要看他,纥奚洛远便将她带入怀中,趴下在地上滚了两圈。 秋晴妁挣扎起来,喊道:“洛远哥哥你干嘛?!” 纥奚洛远也不理她,举起手中的几根银针让她看。秋晴妁睁大眼睛:“谁?!” 纥奚洛远摇摇头:“此地不可久留,回客栈。”他忙起来拉过秋晴妁。此时听见几句飘渺的的言语入耳:“天气干燥——小心火烛——” 纥奚洛远愣了。秋晴妁轻扯着他的衣袖:“走吧。”言语间,一个戴着斗笠,敲着锣的男子走来:“天气干燥——小心火烛——天气干燥——小心火烛——”那人离他们越来越近。秋晴妁些许着急:“洛远哥哥,走吧?”纥奚洛远也不理。 就在那人和他们擦肩时,纥奚洛远猛地暗使掌风,手中的几根银针顺势扎入来人的脊椎。秋晴妁拉住纥奚洛远:“你干什么呀!”谁知那人并没有倒下,扭头抽刀直指秋晴妁,千钧一发之际,纥奚洛远脑海中又浮现一道咒文,同前几次一样,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如今形势,他毫无思考余地,立即念出,右手生出一道紫光,他一掌拍到那人的肩头,那人拿刀的手如瓷器般碎裂,血瞬间迸飞。刀“哐当”掉在了地上。 没等那人开口纥奚洛远抢道:“赤峰叔叔……我……” 斗笠掉下,两鬓斑白的凶狠老人道:“你……你为何会这种术法?近半年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纥奚洛远故作镇定地把秋晴妁拉到身后:“我不想多说,我不会回去。这么多年您待我最好,放我一马。” 赤峰面色泛紫:“你把我的手……到底你是在哪学的?” “叔叔,说来话长。既然您都来捉我了,那应该来了不少人吧?放我走,不然下次碎的可不是手。”纥奚洛远声音些许颤抖。 “哈哈哈哈,那就看看你能否全身而退了。我也不瞒你,若你不来灵都,你应该不会死的那么快。” 秋晴妁喊道:“你们什么都不懂,洛远哥哥是要上雪山的……”纥奚洛远急忙捂住她的嘴。 赤峰愣了,脸色发青,缓缓地道:“你上雪山做什么?罢了,你非死不可。不然,你还会回到残月谷的……” 纥奚洛远烦躁:“我说了我不会回去!” “你会回来的。你会回来,会回来,会——”话没说完,便出现无数个赤峰围着纥奚洛远。纥奚洛远暗道不好,便闻无数“嗖嗖”声,他一把抱住秋晴妁就地一跃,脚下数根银针相撞,纥奚洛远抽刀向下一劈,即刻银针四散,纥奚洛远也不敢接下一招屠魔刀一横,朝无数个赤峰打去。金光一现,赤峰的幻影飞散,纥奚洛远不敢怠慢,抱起秋晴妁就跑。背后“嗖嗖”生风,他也不理是否中招。 街道依旧清冷,街上两个人的影子被月光纤长。白泽跟在戚蒅月后面,不知出于何,就是不想与她并肩。他平生初次感受到双方沉默的尴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戚姑娘,还你笛子。”却还抄着手。 “送你了。你笛子吹得好,配得上它。”戚蒅月说话间并未回头。 “咳。这,不妥吧,普天之下仅此一只,珍贵万分。” “那是顾枫竹的。留着何用?” “对了,有件事,在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玩什么文墨,觉得不妥就别问。” 猛一下呛得白泽气恼不已:“我看顾公子找别人应该不光是他的问题吧?” “那又关你何事?你有这管事儿的闲情,为何不去当皇帝。”她未扭头。 白泽忍无可忍,恨恨地道:“呵,你师兄死的真是活该,当初就不该去惹你。我给秋晴妁配了副药,你一起喝吧,喝完还不正常,我也就没办法了。你若生的善解人意,你师兄定不会负你,更不会死那么惨。生得一副美艳皮囊,心如蛇蝎,任谁只要不死都会跑的吧?你杀你师兄的时,有过半点原谅与反省吾身么?我当时还真看不下去你惺惺作态,哭的那么假,脏了别人的轮回路。妖就是妖,进化不干净的畜生——” 戚蒅月撕下面具猛地回头:“你说完了么?”声音冰冷无欲。 白泽语塞,一阵慌乱。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明明当初还很理解她的,明明说什么自己已推敲过多遍,怎么开口,就……变成了这样? “戚姑娘,我……”金眸乱转,想尽补救的办法。 戚蒅月丹凤眼中满是疲惫:“我和他相识十年,情意相通五年,活到如今他占了我大半生的时光。我不在他面前练功,怕他看出我比他强而心生落寞;我不是人,我们族在通婚前是不可同房的。他在外面寻欢作乐,我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喜欢的我改,他喜欢的我去做;他恨谁我就杀谁,他想要什么我只要我有,毫不保留。我还能怎么做?” 白泽第一次,有了一丝心疼:“其实我也没有……” 戚蒅月举起一只手,让他禁言:“他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当年害我姐姐不得已堕掉他的孩子,我就想杀了他。可我为什么不杀他?还要等他再次负我?” 白泽忍受不了戚蒅月这种自虐的言语,一把抓住她手,慌乱道:“别,别再说了……你不要这样,你为何不说?为何要让自己承受这般唾弃?” 戚蒅月无神地看着他:“你不似我这般狠戾,只因你没经历过绝望般的妒忌。骂我什么我都认,不懂我,不怪你。” 白泽深吸口气,戚蒅月抚住他的脸,对上他的金眸,指尖从面具上游走到薄唇间。“白公子,不要这般语气对我说话,”她的拇指磨砂着他的唇“虚伪的让我恶心。”说罢,她推开白泽,扭头就走,再也不看他。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随风往事心莫念,回首只留梦里缘 <>.ntp{:-:-;t:;}.ntp;n;} 戚蒅月回到客栈,刚走上楼,胳膊便被人扯住,随后身体被猛地扭过。 “你……你怎么哭了?”白泽一阵没来由的焦急。 戚蒅月表情平静依旧,仿佛流泪的不是她。“与其看别人惺惺作态不如快些睡觉。” “你……” “你们回来了!公子先生呢?”去打水的秋晴妁刚好看到僵持着的两个人。“你们去看看洛远哥哥吧,我们遇到谷里人了,洛远哥哥受伤了。” 戚蒅月推开白泽的手,进了房间。白泽刚要追去,秋晴妁便拦下他:“她怎么哭了?”白泽叹了口气:“洛远呢,我去看看他。” “啊啊啊啊,真是好生羡慕公子然啊!”纥奚洛远一阵失落。 “洛远哥哥,你!”秋晴妁气恼道。 白泽从纥奚洛远背部拔出银针,银针均已发黑,白泽道:“赤峰长老的银针都是有淬过毒的,现已发黑,看来你已成毒物了。医都不用医。不过,你是如何逃出的?” 纥奚洛远也不想多言语,要如何告诉白泽他用莫名其妙的术法,他只能傻愣在哪。秋晴妁抢道:“洛远哥哥飞的可快了,比公子先生还快。” 白泽道:“当真?没想到你离了谷,内力挺高的还挺快的。唉。” “那你叹什么气?就这么看不起我?” “我看不起你很多年了,不差这一会儿。” 秋晴妁道:“我知道,是因为你惹哭戚姑娘了。虽戚姑娘也不容易——” “你把她惹哭了?!你这个人,你这人,你——”纥奚洛远“你,你”了半天,也骂不出什么。他到底不是白泽骂人就如喝凉水一样。破天荒的,白泽没理他,向秋晴妁道:“你刚说什么?戚蒅月怎么?” 秋晴妁道:“她每天晚上都会哭到半夜,但早上却像没事人一样。唉,早知这么痛苦当初何必杀了顾公子呢?真搞不懂这女人。” 纥奚洛远心中不禁一阵怜惜:“晴妁,你没经历过,理解一下吧。白泽,你到底——白泽?人呢?” 戚蒅月伸手推开窗,冷风吹过,把她的眼泪吹得冰凉。望天空残月,无语凝咽。戚蒅月把头枕在窗台,任泪水低落,打湿成片。 “戚姑娘,你睡了么?” “白公子,早些歇息吧。不早了。” 白泽有些悸动:“我,我熬了碗药,你快些——” 门开了,戚蒅月与他面对面。冷眼看着白泽端着的汤药:“带着你的好心的面具,滚。”白泽一把拉过她:“若我说我这张刻薄也好,冷漠也好的脸才是假的,你信么?” 戚蒅月不屑地笑了,抬起他的胳膊,就着他的手一口把药喝干:“我是不正常,都听差了。我有一点点想杀你,但此时还不强烈,留你暂且活着。所以,你可以走了么?”喉间有一丝草药的苦涩,让她十分不悦。 白泽眼神中掠过一丝受伤,只是他和戚蒅月均未察觉。“这就是我本身的面目,毫无掩饰。”说罢,白泽便放开她,自顾自地回房了。 纥奚洛远躺在床榻上,怀抱屠魔刀,望天空残月,觉得还是残月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让他如此着迷。翻了个身,又想到方才赤峰叔叔的话。难道,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为何我到灵都就非死不可?为何要阻止我上雪山?问题太多,他烦躁地摇摇头。脑中竟浮现戚蒅月那张绝美的脸。纥奚洛远痴痴笑笑,不知为何,总感觉她似曾相识,他不知是毒发还是其他,自从见了她总是有心痛。不过,她的确让人心痛。 “唉,若你是我的我定舍不得伤害你……”纥奚洛远猛地起身,他还未反应过来方才的话是他说的,“唉,都是什么事啊!”说罢便睡了过去。 这厢公子然正沉醉于温柔乡中,醉醺醺地喊:“我可是有夫人啊,她叫橙橙……哈哈哈哈哈哈哈——”话未说完便被妓女们灌下酒,妓女们打趣道:“来这儿的谁没个老婆——”而后便像蛇一样缠在公子然身上,公子然也不推脱,在各个酥胸红唇间游走。又过了几个时辰,“砰”地一声,公子然终不胜酒力,倒下了。瞬间妓女们立即离开,老鸨走了出来。 “真是风流鬼,没白浪费这幅好面相。拖下去,那金丝线捆住他,额——”老鸨话没说完,喉头便被判官笔尖抵住了。 “就这点酒就想迷倒我?也不打听打听当年谁逼死了江湖上的‘千杯不醉’?”公子然声音含笑,但表情却尤为瘆人。 次日清晨,戚蒅月起来竟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神清气爽。猛然想起昨晚喝的那晚汤药,戚蒅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刚下楼便晃见一道墨蓝色的身影。 “纥奚公子,起这么早啊。” 纥奚洛远手执一本类似当地的志异杂谈看着,并未抬头道:“嗯。你也好早。”这本杂谈讲述的是个青年与一代女侠相恋,学习武艺术法,创立门派,但最终抛弃女侠,并让女侠背负骂名的故事。戚蒅月凑来看,看完忍不住道:“当初女侠为了他都与家人决裂了,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还被世人骂是婊子,勾引人家丈夫。与其这样,还不如跟他杀个你死我活。” 纥奚洛远笑道:“不是谁都有你这般魄力啊。” 戚蒅月嘟嘴,“一本杂谈有什么好看的,收拾一下一会儿上山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和我娘好像。我爹当初也是不要我娘了,我娘死了我才被领回去。人人都骂我娘是婊子,咎由自取,勾引人家丈夫不成反带着孽种逃跑。可谁知当初我娘与我爹成亲后,怀了我才知道我爹在外面早就有‘妻儿’。”纥奚洛远说话间头都没抬。 戚蒅月一阵窘迫:“那个,我,我……” “没什么,我先提的。不用心里不舒服。” “哼,你们在说什么?!”秋晴妁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他们后面。 “晴妁,你起来了啊。”纥奚洛远去拉秋晴妁的手。秋晴妁躲开:“你们大清早的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戚蒅月斜眼看她,含笑道:“小妹妹,喝过交杯盏的也没你管的那么严啊。” 秋晴妁脸颊一片绯红恨恨地跺跺脚:“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纥奚洛远笑道:“好了,去给哥哥要壶酒。” 秋晴妁白了一眼他道:“白公子走了!” “什么?!白泽他……何事刺激着他了?说走就走?”纥奚洛远惊呼。戚蒅月目光垂下。 “我哪知道啊,我刚看他房门开着,就想去叫他起床,谁知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人就不见了。” “给我看看,‘离人清气满乾坤,愿君安好盼来日。’唉,罢了,罢了。他本来就不与我同行的,要不是我……走就走吧,平安就好。” 秋晴妁道:“洛远哥哥,你从小就跟白公子在一起,会不习惯么?” “傻丫头,往后的人生还很长,什么都不是个定数。快去给哥哥拿酒。” “洛远哥哥大早上喝什么酒啊,老的时候会成老酒鬼的。”秋晴妁做了个鬼脸,想酒柜走去。 “不过这大清早的店里咋没人啊?小二站在那跟鬼一样。”纥奚洛远向戚蒅月道。 戚蒅月握着手中的信,上面还有淡淡药香,忆起白泽昨晚对她说的话,倒有一丝伤感。 秋晴妁在酒柜前叫了半天小二,小二背对着她没回应。秋晴妁觉得奇怪,伸手拍了一下小二。瞬间小二的身体似倒塌的石块般成了一块块碎在了地上。 “啊————”秋晴妁后退尖叫。 纥奚洛远和戚蒅月急忙赶到。戚蒅月掩鼻:“我以为没人会比我挖人心更恶心了。” 纥奚洛远脸色刷白。秋晴妁躲到纥奚洛远后面:“谁,谁这般凶残,竟把人砍成一块一块的,还,还拼好……” 纥奚洛远咽了口唾液。戚蒅月走近看,愣了一下道:“这不是拼好的,是被金丝线全身捆绑过,再猛一拉,身体就会被金丝线分割。金丝线细如发丝,锋利无比,而普天之下能把金丝线用的这般炉火纯青的,只有——” “只有纥奚乾。”纥奚洛远面色苍白地道。他干咳了两下:“我说今天店里为何这般冷清,原来全都见了阎王。纥奚乾还是这般狠辣。” 戚蒅月环顾四周,忙到:“快跑吧,说不定纥奚乾还在店里。”说罢刚转身就看见眼前一片黑影。她想都不想就抽出双剑交叉驾到来人的脖子上。 “你,你干什么啊……”公子然举起双手道。 “公子先生快跑吧,纥奚乾来了。”秋晴妁被吓得说话直哆嗦。 “不会吧,纥奚乾……那橙橙……” “快走吧,你个死老变态!”纥奚洛远边跑边骂。 公子然也不敢怠慢,展开御天术就跟了上去。 漫天鹅毛寒霜降,云深不知处。万年冰封多灵迹,只恨尘中客难寻。太白山巃嵷东南驰,青葱环绕,多厚雪覆盖,延崖冰凌,天寒地冻,万里雪飘。此时四人身着皮草貂裘,艰难万分地行走。 公子然道:“走了几个时辰了,歇一歇脚吧。我看也没什么人追来啊。” 纥奚洛远也附和道:“雪太大了,还是歇一歇吧。晴妁受不住的。”戚蒅月点头,四人背靠一块大石歇脚。 纥奚洛远拍着公子然的手道:“昨晚好风流吧?” 公子然一摆手:“别提了,戚姑娘你说你和那老鸨说好让我白玩儿一晚,谁知那老鸨竟出尔反尔,要灌晕我,讹我一笔。哎呀呀,她不知,当年我与江湖上的‘千杯不醉’斗酒,喝了五天五夜,生生把他喝的再也没起来,他妻子找到白泽医治他,白泽就瞟了他一眼,便说‘把死人让我医,你做何居心?’哈哈哈哈,想灌醉我?哈哈哈哈……” 戚蒅月抬头看雪下得小了,对秋晴妁道:“秋姑娘,你还是下山吧。” 秋晴妁疑惑道:“为何?洛远哥哥……” 谁知纥奚洛远也附和道:“晴妁,此去万分危险,我自己都保不齐,更别说保护你。下山吧。你在江湖没有仇敌,不会有事的。” 秋晴妁眼看就要哭:“我不愿,我要陪着你……” 戚蒅月不耐烦道:“你还觉得自己不够碍事么?纥奚公子是为何要上雪山?那天若没有你,纥奚公子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可如今呢?小妹妹,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纥奚洛远道:“是啊,晴妁。这不是任性的时候。我发誓,我会下山找你,等我。”纥奚洛远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不听的道理。秋晴妁忍着不哭,“那你,定要活着啊!” “嗯,下去吧。” 三人看着秋晴妁一点一点消失在雪幕中,公子然不解地问:“为何非要她走?” 纥奚洛远道:“纥奚乾来了,就太危险了。我不想她跟着我有危险。昨晚好并不容易带她捡了条命。” 公子然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容易了,赤峰长老岂是好对付的?唉。就是白泽走了,不然还有几分把握。” 纥奚洛远定定地看着他:“谁说不是呢。” 戚蒅月“呵”地笑出了声。 公子然道:“怎么?戚姑娘,何事这般好笑?” 纥奚洛远抢道:“戚姑娘,你是何时看出公子然是纥奚乾的?” 戚蒅月笑道:“你呢?” 公子然愕然:“你……你们在说什么啊……哈哈哈并未有什么意思……” 纥奚洛远轻声道:“别装了,就算你演的天衣无缝,你的手还是出卖了你。” 公子然猛地看自己的手。纥奚洛远又道:“公子然面若桃花,俊美十分。为何会有一双如此粗糙的手?他也是常年练功,可那死老变态对身体的每一寸都保养有加。而你手上竟还有无数小伤疤,应该使用十分细小的武器所致。除了金丝线,还有什么?” 公子然温怒:“不能只凭这几点就断定我是纥奚乾啊?我要真是纥奚乾,为何还会让你们活到现在?” 纥奚洛远道:“哼,你忘了,方才我并未说是谁昨晚要杀我,可你却知道是赤峰叔叔。你昨晚并不在,我也并未告诉你我昨晚遇到谁。不过,你到底为何不杀我呢?” 公子然桃花眼眯了起来。戚蒅月接着沉声道:“昨晚你不握我的手我几乎就上当了。你练得好一手缩骨功啊!可哪家老鸨的手不是肥厚油腻,沾满头油脂粉香?怎么会这般粗糙,有伤疤,甚至,指甲还藏着泥?是不是啊,妈妈?”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如今始知尘埃落,当年何必问因果 <>.ntp{:-:-;t:;}.ntp;n;} “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子然声音不再温润含笑,十分凌厉清朗。 “洛远啊,哥哥没想到你这么睿智。”公子然站起,青光一现,一位明朗挺拔的男子跃然于眼前。 不同于纥奚洛远的目光深邃,纥奚乾眼中有一丝邪气,跟纥奚洛远一样面若刀削,鼻梁硬挺,有几分刚硬;一字眉紧锁,目光狠戾,形如鬼魅;嘴角微弯,含有杀气,却又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若说纥奚洛远身上有种生人勿进的意味,纥奚乾身上则满是敬而远之。 戚蒅月并未站起,向纥奚洛远道:“这似你哥哥,又不似你哥哥。” 纥奚乾笑道:“戚姑娘还是把洛远交给我,少管这个闲。这么美的人儿,可不要被金丝线割成块才好。” 戚蒅月大笑,站起走到纥奚乾旁边,玉手滑到他的胸口磨砂着:“人家既然这么美,那你怎么舍得把人家大卸八块呢?”此时她媚眼如丝,但充满也是杀气,手轻轻向下滑着。 纥奚洛远暗道:这可真是狠角色相见啊。 纥奚乾呼吸有些紊乱,一把捉住戚蒅月已滑到他小腹的手:“戚姑娘,冰天雪地的,在这儿勾引我,不妥吧?我们都得伤寒了可真是不好。嗯?我不想让洛远上这太白山是为他好,否则他还会回到残月谷的。作为长兄,我只是不想看他痛苦。” “不瞒纥奚少主,你这种的,小女子今日还是第一回见。霸气的浑然天成啊。”戚蒅月整个人都贴到纥奚乾身上道。贴近他的脸,在他脸上喷洒着袅袅幽兰香。 纥奚乾抚住她的腰,呼吸加重。“我也没见过你这种,这么冷,又这么这么媚——”话没说完嘴便被戚蒅月的红唇封住。戚蒅月的牙磨着他的嘴唇,柔舌舔着他的唇缝,身体不断在他身上轻微地扭动着,纥奚乾哪忍得住,张开嘴和戚蒅月的舌纠缠,感受戚蒅月的舌在他嘴里肆虐,他也不断地吞下两人溢出的津液。纥奚乾虽说也算阅女无数,但戚蒅月这般冷艳妖治的还是第一回见。纥奚乾就要把持不住时,戚蒅月猛地推开他。 纥奚乾摸了摸嘴唇,残留着一丝余温。“戚姑娘,跟我一块回残月谷,你意下如何?”纥奚乾柔声下来,温柔似水。 戚蒅月抚脸:“纥奚少主,方才不会是当真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少主阅女无数,怎么还这般……单纯?不会是……”玩味的声音传来,纥奚乾猛地回头,只见白泽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还有方才下山的秋晴妁和本应押解回谷的公子然。 此时公子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秋晴妁满脸的绯红,都不敢直视二人,白泽则是一副恶心状。纥奚乾恍然大悟,再一看,哪还有纥奚洛远的影子?纥奚乾眯起眼睛,满是威慑:“这美人计使的好啊!”戚蒅月一摆手,道:“可惜纥奚少主太青涩了,小女子实在喜欢不起来。”纥奚乾一个箭步上去就要拔剑,戚蒅月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停止。 白泽这时开口道:“昨晚戚姑娘发现不对劲时,我们就把公子然留下,打探虚实。而后我再回去青楼,公子然果真被你们抓了。我给戚姑娘留下的信‘离人清气满乾坤,愿君安好盼来日’倒数第二个字是‘乾来’,提醒她你来了。我再回到青楼,暗中观察,等你一走,就去救公子然。” 戚蒅月道:“别和他解释那么多,快去追纥奚公子。晚了他就成一具尸体了。” 公子然抱起秋晴妁和白泽展开御天术,瞬间不见。纥奚乾恨恨地道:“还想走?!”他正要去追时,一双柔软无骨的手缠上了他的脖子,戚蒅月道:“既然纥奚少主与我都是第一次见对方这种的,倒不如交个手?少主意下如何?”红光一现,戚蒅月变成杀她师兄那晚的半妖状,锋利的指甲抵着纥奚乾的脖子。“纥奚少主,想试试是我能先把你的脖子戳穿,还是你环过我腰的金丝线能先把我拦腰砍断?” 纥奚洛远落地没站稳,在地上滚了两圈摔到了雪里。几粒雪掉进他的脖子里,他冷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猛地,他感到脊梁一阵发寒。可回头,还是漫天鹅毛,还是万里冰封。 “呼呼——”纥奚洛远安慰地喘了口气。想到戚蒅月还在和纥奚乾对峙……纥奚洛远扭头朝后跑了几步,又想到戚蒅月是为自己能全身而退,才去招惹纥奚乾的,自己回去,岂不是辜负了戚蒅月的一番苦心?可万一纥奚乾那伪君子真把她……不会的,戚蒅月那么厉害,十个纥奚乾都不够她打的。纥奚洛远又回头向前跑了几步,但终是停下。他忆起来公子然给他说过:“男女只要一上床,什么术法,什么武力,都用不上,拼的只是谁力气大。”纥奚洛远一拍脑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戚姑娘,我现在就去救你——啊——”他刚一转头,就对上了双红色眼睛。吓得他退后的太快,一个踉跄,摔到了雪里。 一只比南山锤还庞大的一只通体雪白的猴子立在他面前。眼似铜铃赤红无比,满嘴的獠牙,浑身白毛似雪一般白。它正流着口水定定地看着纥奚洛远。纥奚洛远看着怪物尤为瘆人,干咳了两下站起来木讷道“行行好,我要去救戚姑娘——”话没说完,猴子就一巴掌阔来,“轰——”一声,猴子拍在了地上。纥奚洛远从地上爬起来,抽刀劈头就砍。屠魔刀寒光入眼,一刀下去快的让人张不开眼,猴子哪见过,一个不留意半个肩膀都被他削下。顿时在雪中落地生红莲。猴子下半身的白毛都被染红,痛苦地嘶吼。 纥奚洛远挠挠头:“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不听使唤了……你走吧,我不想杀你的……”纥奚洛远朝它挥挥手,示意它离开。 猴子继续嘶吼着,倏尔,雪地里竟立起来了无数的猴子,都跟一样瘆人。纥奚洛远环顾一圈,几乎全是猴子,怒瞪着他,红光漆漆,仿佛他一眨眼就会把他撕成碎片。纥奚洛远摇摇头:“阿弥陀佛,愿你们来生投做人。”说罢,猴子们一拥而上,纥奚洛远也不怠慢,念出昨晚对付赤峰的咒文,一掌拍到一只猴子的胸口,猴子胸口瞬间被打穿,倒了下去。打倒了数十个猴子,纥奚洛远只觉掌心发软,连呼吸都有些气喘吁吁。 就在此时,更多的猴子蜂拥而至,硬是要把他撕成碎片。锋利的獠牙指甲不断划过纥奚洛远的衣服,皮草貂裘瞬间透风。纥奚洛远念出在噬魂塔时的咒文,金光一现,猴子被震飞。纥奚洛远飞身跃起,抽出屠魔刀在空中划出利刃术,屠魔刀的威力极大,猴子在被震飞的瞬间,被掠起的刀气,削成了肉泥。纥奚洛远不顾漫天而飞血肉泥,俯冲下去就是一砍,“轰隆”一声,脚底一震,无数的猴子被震飞道山崖下,剩下的纥奚洛远也不放过,飞身过去均砍得支离破碎。 “洛远哥哥——”有谁再叫他?纥奚洛远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猛地回神,发现已经没有猴子了。黑红的鲜血把周围的白雪融化,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尸体满地都是。 公子然道:“不是吧?洛远,你还知道我是谁么?你何来这么大的力啊?山下保不齐雪崩了。” 纥奚洛远大口喘着气,他刚才好像得了魔怔,不受控制了。 秋晴妁担忧道:“洛远哥哥不会是毒发了吧?” 纥奚洛远定神道:“没。呼——没。白泽?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泽翻了一眼,“我们边赶路便说吧。” 这厢,纥奚乾和戚蒅月谁也不肯退让半分。纥奚乾急着去抓纥奚洛远,扯着线的手猛地朝戚蒅月的腰一拉,红光一闪,哪还有戚蒅月的影子,雪地里一只红狐跑了几步,窜起,霎时间双剑直指纥奚乾。纥奚乾也从腰间抽出流波软剑,抵住戚蒅月的双剑。纥奚乾也一跃而起,同戚蒅月在空中过招。 二人功力相当,你来我往,戚蒅月强势猛攻,纥奚乾见招拆招,半空中金光红光乍现,令人目不暇接。戚蒅月惊觉此人棘手十分,她一心想与其他人回合,动作不禁又着急几分,红眸一闪,她暗道:不好,九尾运气全都朝纥奚乾打去,纥奚乾软剑缠住戚蒅月双剑,另一只手运气一拍,戚蒅月的九尾均向后弹开,脚尖猛踢戚蒅月小腹,戚蒅月猝不及防,从半空中踢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额——”咽下一口淤血,小腹根本运不了气。刚要起身,发现不对,急忙定住,只见浑身都缠满了点点金丝。 纥奚乾邪魅地笑这把十指展开,只见十指上牵扯着数根金丝线。“不要动……美人,本想带你回谷,只可惜……你并非看得上我。早就说不要你管这个闲的,唉,就是不听。不过我会把你美丽的头颅留下,这么美的东西,可不能弄坏了。” 戚蒅月不屑地笑:“成王败寇,我毫无怨言。只是,小女子有一事不解。望少主给个明白。” 纥奚乾道:“好,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你们为何都说纥奚洛远若上山,定会回谷?” “他若到这里,终会遇到那个人。那个人会把一切告诉他,他会回来报仇。” 戚蒅月不解:“报仇?遇到谁?” 纥奚乾大笑:“这就无可奉告了,戚姑娘走好——”谁知戚蒅月早已用指甲掐断缠在手上的线,黑红相间的发也与缠在身上的线纠缠在一起,扯松了线。她猛地站起,身上的断线尽落,与头发纠缠在一起,头发朝两边一扯,纥奚乾的手不得已跟着向两边拉开。纥奚乾暗自凝气,一挣手上的线尽落。气不过的纥奚乾朝地上猛一跺,掌心朝下,手一抬地上雪块碎石四起;戚蒅月一笑,九尾均朝地上一拍,双手朝下一抬,半空也是瞬间碎石漫天。 双方的手一推,数块碎石朝对方打来,碰撞到一块的碎石迸发出巨大的声响。纥奚乾怎会料到她会越战越勇,打得他措手不及。戚蒅月看准时机,红眸泛光,猛朝纥奚乾飞去向他打出一掌,纥奚乾接掌,双方掌对掌比拼内力高低。这一掌来得猝不及防,纥奚乾明显招架不住,体内真气未稳,戚蒅月暗笑,猛地一送力,二人均被打退三步。 纥奚乾支撑一下,抚胸淤血从嘴角溢出。山腰处传来“轰隆隆”的轰鸣声。戚蒅月笑道:“今日算我们俩平手。有缘来日江湖再见。看来是雪崩了,纥奚少主快些下山才好。” 纥奚乾并未计较戚蒅月暗算,道:“我是来带洛远走的,不到目的,你以为我会走?” 戚蒅月笑道:“那就由不得少主了。看看你自己的手心。” 纥奚乾一看,他的双手心均已发黑。戚蒅月接着道:“白公子的毒,你可知否?快下山解毒吧。” “你——你方才——” 戚蒅月笑道:“哈,不亲你,怎么给你喂毒?我们有一点还真像,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快下山解毒吧,不然真该死了。” 纥奚乾恶狠狠道:“来日江湖再见,我定不会放过你!恶人自有天收!” 戚蒅月怒火上窜,骂她的人不少,她也是听听就过,唯独这次,她觉得纥奚乾不配骂她。不禁破口大骂:“哟,你是以为自己多清高?致自己弟弟于死地普天之下并不是谁都干得出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要什么没有,纥奚洛远到底哪点碍着你的眼了?想要活的像个人也有错么?!要掰着指头一一算,老天先收那个恶人还说不定呢!别自己一身红毛还说别人是妖精,不说你,你就该好自为之——” “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纥奚乾冷声道。 “你什么都不说凭什么让我什么都知道!” “我要说也不是对你说。” “既然铁了心不说就别恨他人误解。你能杀了全天下议论你的人么?你连站在你面前如此恶心你,蔑视你的我都杀不了,凭什么让我闭嘴?”戚蒅月个性跋扈,骂他自然是毫不留情。 纥奚乾愣了,看看自己的手心,再看看戚蒅月,诡异地笑了一下。瞬间就没了踪影。戚蒅月定在那儿,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 身后白雪如怒浪奔腾,似华丽的吃人骇物。戚蒅月喃喃自语道:“这个男人……何来的威慑……日后再见不要露出破绽才好……”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少年不知何为愁,且看迷雾探舟帆 <>.ntp{:-:-;t:;}.ntp;n;} 山间尽是纥奚洛远的吼叫声:“你们为何不告诉我?!为何瞒着我?!”公子然与秋晴妁急忙去堵纥奚洛远的嘴。 “痴儿,你想再一次惹来雪崩么?方才雪崩是在我们脚下,这一次若在我们头顶,我和白泽都不会管你的,听到没?!”公子然小声慌忙道。秋晴妁也向白泽使眼色,示意他说句话,哪怕是刻薄狠毒的话,只要能让纥奚洛远安静下来。但白泽只是冷眼看着他,毫无言语的意思。 纥奚洛远挣开公子然和秋晴妁的束缚,声音稍小了一点,但依旧充满怒气:“你们早都知道纥奚乾来了,暗地里做那么多,为何不告诉我?!”心里微酸,觉得自己好没用。 秋晴妁道:“洛远哥哥,你讲不讲理啊?!白公子和戚姑娘为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这气从何来啊!”她急的跺脚,可惜纥奚洛远并未听见。“白泽,你何时与那戚蒅月关系这般要好了?为何你们俩要瞒着我?!” 秋晴妁恍然大悟般地推了纥奚洛远一下:“你是不是吃醋了?!你不喜欢白公子和戚姑娘在一起!” 纥奚洛远似被重锤击打了一般,小声道:“他们有事瞒着我,我都不知道……” 白泽终开口:“可那关你何事?” 纥奚洛远语塞。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这下换秋晴妁大喊:“你为何会在意?!你喜欢戚蒅月是不是?!” 公子然拉住她:“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又发的哪门子气——呀——”随着公子然大吼,三人向着他看的地方看去。 半空中一只朝这边奔腾的巨大九尾狐,身形比虎豹还要大上一倍,通体火红,长毛随风飞扬,水亮荧光,九条尾巴蓬松宽大,威风凛凛,耳尖与四足均为黑色,却毫无不妥之感,身旁夹杂这点点红光。九尾狐在落地的刹那间幻化成了戚蒅月。 秋晴妁一扫方才的不悦,惊讶道:“戚姑娘真是威风啊!神兽也不过如此吧?灵狐族都是这样么?”公子然则道:“这果真是跑的最快的妖,这就是你的真身吧?” 戚蒅月点点头算作默认。谁曾想方才一直冷眼的白泽一把抓住她,道:“你有这么不择手段么?看方才同纥奚乾吻得难舍难分,真叫一个伤风败俗!” 纥奚洛远更为恼火:“你……和……那伪君子——啊啊啊啊——” 戚蒅月举起一只手,纥奚洛远缓缓地闭上嘴。接着戚蒅月向白泽道:“那你让我怎么给他喂毒?你让我带壶酒让他喝,我还没掏出酒,纥奚公子就识破他的身份了,你让我怎么办?少废话,我也吃下你的毒了啊,快给我解药。” 白泽极不情愿地给她一个白瓷小瓶:“喝了就可。” 剩下三人均用眼神交流着,极少见白泽如此失态,且这件事还几乎和白泽毫无关联。戚蒅月喝下解药,又道:“既不是和他发生什么了,何况我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你何来的激动?” 白泽又被呛得无语,好半天才道出句:“你方才与那些名妓有何区别?”金眸却早已垂下。 戚蒅月不解:“区别?她们卖我不卖,这不就是区别。” 公子然捂住秋晴妁的耳朵:“呀,你们要不要脸啊?小姑娘还在这儿呢,就不会收敛一点啊?” 白泽道:“你个死淫魔才没资格说,我就是看不惯她用这种方式达到目的……” “可——这又关你什么事?”一直未出声的纥奚洛远道。这一下白泽换白泽语塞了。他金眸又回到了无欲无求的神态,扭头朝山上走去。公子然摇摇头,同秋晴妁追了过去。 “哈哈哈哈——”山间回荡着戚蒅月的笑。纥奚洛远与戚蒅月并肩走着,不禁歪头看着戚蒅月。 戚蒅月道:“真没想到你也会呛人。” 纥奚洛远若有所思:“我也没想到我为何会那样。同他相识那么多年,这是第一次。” “哈,认识你时倒是觉得你不好接近,而后才知,你如此豁达。今日才知,你果真不好了解。” “可你却很好了解。” 戚蒅月一愣:“此话……怎讲?” 纥奚洛远不自觉扬起嘴角:“若此人对你无害,你的善良可包容他所有;若此人危害到你一点,你杀他就杀的毫不留情。可你终究是善良的,不然为何会这么帮我?” 戚蒅月眼失了焦距:“也许,你说的对。” 纥奚洛远接着道:“晴妁总是对我说,我是她长这么大对她最好的,所以她很是依赖我。可她……” 戚蒅月打断道:“这种依赖变成了感情,她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 干咳几声:“你……看出来了……” “呵,她都快把你盯出窟窿来了,明眼人都能看懂吧。” “可我想说的是…...你也是……你跟我毫不相干,可你却为我……” 戚蒅月又打断道:“也许我本就是善良的吧。你觉得我对你好,那与你出生入死的两个兄弟你岂不是更应感激?”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道:“公子然只是一时兴起才帮我,等事情一结束,我们终究会分道扬镳。白泽……他与我从小一块长大,我想他也不甘心看着就这么我死吧。我们不是一路人,不知何时,我们会分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吧。他们俩当初是我带出谷的,说实话,我根本没目的。我只想逍遥自在地过活。可他俩,一个生性清高,不想任人摆布;一个是个情种,只想带着心爱之人远走高飞,说是助我,只是变相达到自己的目的吧。他们瞧不起我,我也懂。” 秋晴妁走在前面,不断扭头看着跟在后面的两个人。“哼,两个人不知在谈论什么,这般火热。” 公子然笑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秋晴妁一撅嘴:“我才不要让洛远哥哥以为我是多在乎他呢!”说罢,水眸一亮:“公子先生,你算算他们说什么吧?” 公子然朝她摆摆手:“你这丫头,我只能看这人是否有凶相吉相,你当我顺风耳啊?” “呜——也对哦。” 公子然仿佛想起什么:“晴妁,我这能知天命的本事,是小的时候我给一个老神仙指路,他送我半根神仙筋,我才有的。每到七夕时,我就会能看到情人之间的红线,不过只限那一天。到时候,可以看看你和洛远……”秋晴妁红了脸,小声道:“原来公子先生的本事不是自己练的啊。” 一旁的白泽突然道:“那若你的神仙筋断了……” “那就自然不灵了,天命也不知了。”公子然白了他一眼:“你貌似很希望它断了啊?” “被你发现了。” 戚蒅月有些同情纥奚洛远,不禁道:“你也不要太伤神,没谁可以陪谁一路走到黑的。就像当初我以为顾枫竹会娶我,可他还是负了我。当时他说‘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要继承家业,也许终生不娶,不可耽误你的。只愿来生。’如今我才知道,他的来生或许早已许给了别的女人。” 纥奚洛远暗叹一口气,“那,戚姑娘,你何时才能从这种……缓过来?” “也许明天,也许一两年,也许永远不会。” 二人陷入了无语。一刻后,戚蒅月问纥奚洛远:“你好像很了解白公子?” “呵,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会不了解?” “他好像不是很了解你。你似不知愁为何般地活着。” 纥奚洛远道:“哈,好一个不知愁为何。我是不知啊。因为我无怨念,无牵挂。” “那,额……你和白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呢?”戚蒅月道。 纥奚洛远深邃的眼眸失神地看向前方。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洛宅中,家仆们清扫着落叶,只听远处有孩童的啼哭声,越来越近了。“呜呜——呜呜——” 家仆们谁都没理,接着干手中活。一个小童哭着跑了进来,白白胖胖,稚嫩的可爱。家仆们似看不见般,没人理会小童。不一会儿,一个稍大点的小男童跑了出来。小男童俊俏非凡,双眼似潭水般大而深邃。小男童冲家仆大吼道:“你们没看到洛扬在哭么?都不劝劝?” 管家急忙迎上去道:“大少爷啊,小少爷定是又招惹谁了,见怪不怪了。大少爷也散了罢!” 小男童一摆手,“那不行,师父说了,长兄莫若父。洛扬才三岁,为何会去招惹别人?!我要替洛扬教训他们!洛扬,谁欺负你的,哥哥去为你报仇!” 洛扬抽抽噎噎道:“就……那……城北……呜呜…..的金眼妖童……” 话音刚落,小男童就冲了出去。后面管家大喊:“洛扬少爷啊!那妖童招惹不得啊!” 洛远疾步跑到城北,看到妖童正蹲在地上捡散落满地的草。洛远过去一脚把妖童的手踩在脚下。“方才就是你弄哭洛扬的?” 妖童抬头,呵,好一双金色的细眼,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方才我弄哭不少孩子,你说的是哪一个?”平静冷淡是声音,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洛远的小手抓住妖童的衣领:“就那个白胖,白胖的小孩!那是我弟弟,我要为他报仇!”刚喊完,妖童便消失,空中弥漫着黄沙。“啊——”有人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掀翻在地。爬起来一看,那妖童依旧在捡着地上的草。 洛远生气了,“啊——”叫喊着去抓妖童的衣领,把他拎起来要摔在地上。谁知妖童哪来的力气,托住他的手肘,一下子就把他从头顶掀翻过去。洛远浑身一震,疼得他哇哇大哭,妖童踩在他的脸上道:“这般没用,还敢说报仇?别再让我见到你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斑驳年华终逝去,苍穹一笑风雨摇 <>.ntp{:-:-;t:;}.ntp;n;} “噗——哈哈哈……”戚蒅月掩嘴笑。 纥奚洛远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戚蒅月笑道:“原来他从小就这样啊。” 纥奚洛远点点头。戚蒅月又问:“不是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么?为何你们俩会……” 纥奚洛远向天仰望。 后来洛远被家仆找到,抬回了洛府。洛远被父亲狠狠斥责一顿,说这妖童是不祥之物,被勒令再也不能见他。入了夜,洛远浑身酸痛,刚要睡下,只听窗外一阵悉索声。 “扬,快进来吧。”洛远朝窗外道。 白胖的洛扬推门进来。“哥哥……我……” 洛远朝他招招手,示意让他坐到自己旁边。“不用给哥哥认错。那妖童的确不好惹。” “不是啊……哥哥,是我不对,我不该跟秋二狗他们欺负人……” “欺负人?扬,你……”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洛扬含泪点点头。而后道:“秋二狗他们说妖童的眼睛是金色的,是个不祥怪物,他爹也和他一样是怪物。我们打死他,庄里就平安了。后来就……” 洛远叹口气,示意他不要说了,年幼的内心泛起一阵愧疚。“是你们先欺负人家的?”洛扬点头。洛远道:“那我明日定要去陪个不是。还有,扬,和秋二狗他们别玩了。” 往后的五天,洛远在城北墙头一直等着给妖童陪不是,都没等到。到了第六天,妖童没等到,倒是等到了秋二狗那一帮傻娃娃。秋二狗跟洛远一样大,是庄里最大的一户秋家的公子。仗着家世,又生的壮硕无比,很快便成了庄里的孩子王。带着一帮傻娃娃没少干熊事儿,庄里人畏惧他家的家世,敢怒不敢言。秋二狗站在墙角下,并未搭理洛远。对着一帮傻娃娃道:“以前让那妖童得逞了,今日定叫他好看!听老人说,怪物最怕鞭炮,我今儿带了一挂来,一会绑到那妖童身上,叫他炸开花!哈哈哈——” 洛远从墙头跳下,拨开围着秋二狗的傻娃娃们,朝秋二狗道:“人家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话未说完,便被秋二狗一拳打到在地。“呸,本王说话,哪轮得到你教训?” 洛远不示弱地站起来,擦擦鼻血:“秋二狗,你不要以为谁都怕你,要不是你有个有钱的爹,这帮傻娃娃谁听你的?” 秋二狗大怒,抓住洛远便和他扭打了起来。细小的洛远哪里是对手,几下就被打趴下,秋二狗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地打得他浑身抽搐,但他就是死咬着牙不出声。就在此时,一声:“住手——”让秋二狗停下了动作。 妖童背着个背篓,站在秋二狗面前。秋二狗拍拍手:“可算把你盼来了,今天非废了你不可!”说着一群傻娃娃便朝妖童扑去。一阵黄沙后,妖童不见了。傻娃娃明显被吓傻了,大喊着:“妖怪呀——妖怪呀——”秋二狗一阵气恼,妖童出现在他身后,道:“你这蠢猪,上次被打的不死心么?”“喝呀——”秋二狗猛地转头,把点着的鞭炮丢在他身上。妖童好像没见过鞭炮,金眸阵慌乱,吓得不敢动。刹那间有人把他扑倒,死死护着他的头。 带一卦鞭炮放完,妖童把压在他身上的人推开。秋二狗和傻娃娃早就不知跑到那去了。洛远身上有几处被崩伤,脸上脏兮兮的。妖童起身去拾他的背篓,洛远道:“那次,是我不对。我给你陪个不是。”妖童没理他。 “我叫洛远。你叫什么?”妖童头也不回地走了。 洛远以为妖童还未原谅他,后来便经常往城北跑,去看望妖童,妖童依旧不说话。烦了,就回一两个字。洛远仍不知妖童叫什么,只知道他有个卧病在床的老爹,他每日要熬药给他老爹喝。但他却一直跟着妖童,帮他熬药,帮他背草。给他絮絮念不少趣事。虽妖童依旧对他爱他不理,可对他也是有些暖意。如在他伤病时给他熬药,天黑时借他灯笼。在点滴的相处间,洛远渐渐得知妖童的娘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当年行走江湖与他爹相遇,二人一见倾心,却遭到了娘家人的反对,两人携手私奔江湖,谁知刚生下妖童,他娘便被娘家人找到强行带走,并打伤了他爹。他爹也因而落下病根,久治不好。妖童懂事起便自己采药照顾他爹。只是妖童对草药有十分的灵性,几乎过目不忘。 纥奚洛远突然不说话了。戚蒅月侧目:“怎么停了,那后来呢?”纥奚洛远看了一眼戚蒅月,问道:“你们灵狐族还有似你这种的红狐么?” 戚蒅月道:“没有了。我是火狐,族里就有我一只。” “那……你可爱喝人血?” 戚蒅月道:“不曾喝过。不过,我倒有个妹妹,爱喝人血。但……也死的有好几年了。” 纥奚洛远点头,若有所思。 那一晚,洛远刚从妖童那离开,夜色正浓,他一人走到空无人烟的街道上。忽见前方有个醉汉,喝的晕晕乎乎,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洛远不想搭理,想快些走过去,却望见望见那醉汉虎躯一震,笔直向后倒下,发出一声闷响,身体随之而来地抽搐不止。洛远以为他犯了什么病,急忙跑去瞧。只见那醉汉身体竟一点点萎靡收缩,洛远瞪大眼睛,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醉汉变成了一具干尸! 洛远吓得直流泪,大气也不敢出,“嗖”地一声,醉汉的衣服里竟跑出了一只狸猫般大小,通体火红的九尾怪物。 一阵冷风吹过,脸上的眼泪早已冰凉。路旁屋檐上的灯笼被吹起,昏暗的光照在那怪物身上洛远看清那怪物似狸似狐,跑进了深幽的巷子里。 洛远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天灵灵,地灵灵……”恍惚间,是何人再念这劳什子的招魂术?洛远想睁开眼,可眼皮似被浆糊黏住般难以分开。 “额……”他艰难出声。 “啊,哥哥醒了!”稚嫩的童声响起。是洛扬。 一群家仆随之围了上来,洛远刚艰难地坐起,就被管家掰开嘴,灌下去一口香灰水。洛远被呛得流泪,又嫌香灰水脏,想张开嘴吐出来。谁知刚张开嘴就又是一口香灰水。洛远气的双手乱扑腾,家仆立即摁住他,又是一口香灰水。 洛远使劲扭开,大喊:“爹!”管家双手并拢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都三天了,大少爷终是醒了,没落下什么魔怔!” 他爹也走来,道:“可曾好些?好在那白老妖没看见你……不然,你也小命不保啦。” 洛远一下子懵了,喃喃道:“不是他啊,不是他……” 他爹摆手:“瞎说,明明二狗子都看清了,怎么会不是?这孩子定是吓傻了。今儿早上白老妖才被烧死。话说也真是的,被打了那么多鞭子,都不现原形,这可好,一把火一烧,竟不是人骨……” 洛远从床上跳起,嘶吼着:“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爹慌了,洛远在家仆们摁下他前,跳下床,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一路跌跌撞撞,洛远什么都不想想。他根本不敢想妖童会怎么样。他凡是看见人就会拉着说:“不是白伯伯……”可人们都会对他说:“疯了,这娃娃疯了……”他觉得自己就像凶手,而人们就是帮凶。 他纵有千万个不情愿,还是来到了城北。残阳如血,渗入城北草木之中,洛远望见妖童背对着他坐在墙头上,削瘦的背影似镀上了一层佛光。 洛远走近,他不知如何开口。 妖童竟先开口道:“你来了。” “嗯,我……是……” 洛远抚胸,窘迫道:“我跟他们说了,不是你爹,没人信我……” “知道了。如今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妖童转过身,洛远看到了他浮肿的双眼。但他的表情依旧淡漠。他向洛远伸出手。“我叫白泽。”洛远伸手握住他的。夕阳浸没与大地之中,天地之间一片黯淡。 戚蒅月叹气,“没人是生下来就如此凉薄。” 纥奚洛远并未说话,他越发觉得戚蒅月善良,就越发抑制不住对她的心疼。冥想间,看向戚蒅月的眼神也越发的深情。 戚蒅月又叹了口气,出神道:“你如今就似秋姑娘对你的情感,而我,就似你对秋姑娘的心情。”说话间并未看向他。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冥冥苍天指狼窝,今日不语看昨非 <>.ntp{:-:-;t:;}.ntp;n;} 纥奚洛远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被秋晴妁的喊叫声打断。 二人急忙往前跑,只见一只比方才的白猴都大的赤眼青面猴正踩着公子然,胸前插着的正是他的判官笔。秋晴妁趴在一旁的雪地里,吓得哭不出声音。戚蒅月一个箭步走过去就把秋晴妁拉倒身后。 忽然黄沙聚拢,纥奚洛远抽刀向妖猴砍去。被踩在脚下的公子然用尽力气,大喊:“万万不可!”可白泽出现在妖猴身后,妖猴抓起公子然,扔向白泽,它自己就地翻滚,屠魔刀的寒光直直向二人打去。纥奚洛远大喊:“公子然!” 刀已出鞘,二人来不及躲闪,重重打到身上,公子然和白泽均被震到悬崖边。公子然浑身乌紫,七窍渗血,再没有起来。白泽也是浑身流血不止。 纥奚洛远愣住了。他不愿相信公子然和白泽是死在他手上。提着屠魔刀的手颤抖不止。此时妖猴一掌朝纥奚洛远打来,纥奚洛远也不躲,被一掌重重拍到旁边的雪地里。纥奚洛远不觉得疼,仿佛麻木一般。听到秋晴妁喊道:“洛远哥哥你流血了!”可他还是无动于衷。一旁的戚蒅月看着着急,化成灵狐与妖猴斗了起来。 纥奚洛远只觉得思绪越来越飘渺,仿佛已置之于这天地之外。恍惚间他只觉得想杀人,他觉得见到血才能平复。 秋晴妁看纥奚洛远提刀站起,却状态不对,怪异十分。他提着刀,冲向戚蒅月猛砍,戚蒅月与妖猴激战正酣,看纥奚洛远竟来袭击她,甚是纳闷,又看纥奚洛远状态不对,便明了了七八分。九尾朝地一拍,碎石乱起,随时立刻向妖猴飞去,戚蒅月则自己去抓纥奚洛远。手刚伸向纥奚洛远的衣袖,便被纥奚洛远一刀截下,险些砍到自己的指甲。 戚蒅月急忙退后,朝秋晴妁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接近纥奚洛远。纥奚洛远步步紧逼,戚蒅月看他又以成魔,她根本无心于他恋战,惊觉妖猴就在身后,口中小声念出咒文,猛地扭头两指点到妖猴的眉心,妖猴瞬间定在那。只是戚蒅月这招也学得不精,她自知妖猴下一刻就会挣脱,就在束手无策时,红眸银光一闪,逼得她立即闪开,屠魔刀就这么擦着她耳朵过去,猛烈的煞气使她瞬间耳鸣。 屠魔刀一刀猛劈在妖猴胸前,公子然的判官笔被震出胸膛。妖猴嘶吼欲聋,胸前厚厚的毛被劈开,胸口处仿佛有什么闪着银光。纥奚洛远满眼杀气,被妖猴胸口的银光晃了眼,顿时更加烦躁。左掌聚气,便朝妖猴的胸口抓去。妖猴岂能坐以待毙,一下抓住纥奚洛远的手腕,纥奚洛远反握住妖猴的粗腕一扯,“咔嚓”一声,妖猴的整条胳膊被拉脱臼。妖猴痛的嘶吼呲牙,纥奚洛远充耳不闻,刀尖对准妖猴胸口的银光一挑,嘶吼震天,妖猴周围被银光环绕,刺得人睁不开眼。 戚蒅月定睛一看,暗道一声:不妙!她刚要冲过去拦下纥奚洛远时,才发现秋晴妁跑到纥奚洛远身边大喊:“洛远哥哥我是晴妁啊!求你清醒一点吧!”戚蒅月恨恨地咬牙扶额,纥奚洛远此时杀红了眼,伸手就要去抓秋晴妁,戚蒅月飞身过去一尾巴就把秋晴妁扫到一边,纥奚洛远正好一巴掌打在戚蒅月脸上。这一下,戚蒅月一下怒了,不顾流血的耳朵与浮肿的脸颊,就抽剑朝纥奚洛远打去,纥奚洛远混沌的思绪一下清醒,直直地倒下去。 “半颜,半颜,你的头发……” “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呜呜……求你了,我头发白了,你别不要我……” 纥奚洛远呼吸急促,白泽飘渺的声音入耳:“你哭什么?你要真的想帮忙就请你从这里跳下去,你哭的我头都痛了……” 戚蒅月道:“别卖弄你的唇舌了,看看公子先生还有没救……” 纥奚洛远“啊!”的一声猛地做起来,众人皆一惊。他劈头就问:“我杀了公子然是不是……” 秋晴妁一把拉住纥奚洛远,“洛远哥哥,你也醒了。”白泽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没死,就是筋道脉络断了不少根,说不定会残。”白泽清咳了两声,看向纥奚洛远。 纥奚洛远打量所在的浅浅的山洞,问道:“何处来的地方?” 白泽细眼一瞟,“戚姑娘好神力,山都打穿了。是不是女人啊。” 戚蒅月道:“那你就死在外面,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再者说,当时你已醒了过来,不也是不得动弹无能为力么?说白了,你若道行深,在纥奚公子出招时你就能躲开了——” “哼,你懂什么,我当然可以躲过,但屠魔刀的威力那么大,全打在公子然一人身上,他必死无疑。”白泽道。 戚蒅月丹凤眼垂下,自知理亏不再言语。纥奚洛远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白泽淡淡地道:“你如发起疯来,倒不是谁都能控制的。只是……为何会这样,我真是不知了。” 秋晴妁在纥奚洛远旁边坐下,柔声道:“洛远哥哥,你还记得什么?” 纥奚洛远摇摇头:“只是记得我,我脑子一片混沌……白泽和公子然都被我杀了……” 秋晴妁叹道:“你当时甚是骇人,吓死我了。只不过……”纥奚洛远顺着秋晴妁的水眸看去,只见那边的地上还躺着个身盖兽皮的男子。 纥奚洛远有些问道:“晴妁,这是……” 秋晴妁道:“这就是方才那妖猴啊……” 戚蒅月道:“当时我看那妖猴胸前有道银光,就觉得不对,本想拦你,可惜……”丹凤眼一斜,看着秋晴妁。秋晴妁一阵尴尬脸红。好在她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戚蒅月接着道:“它胸口的银光应该是道符咒,这位公子,就是身上贴了这道符才变成妖猴的。只是符咒已被你毁掉,无从追究了。” 纥奚洛远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怎么会……” 秋晴妁接着道:“戚姑娘还未和你过几招,你就昏倒了。我急忙去看公子先生他们,发现白公子竟然醒了,只是不得动弹……而后我们便安顿在这里,戚姑娘按着白公子的指示去采药医治。” 纥奚洛远又问:“那为何他也会在这里?”纥奚洛远指着躺在地上的男子问。 秋晴妁道:“他身上被下了符咒,定不是出于本意,还是救一下吧。”纥奚洛远怜爱地抚摸着秋晴妁的头,道:“还是你善良……” 在一旁医治公子然的白泽道:“貌似这是戚姑娘说的吧……” 秋晴妁又是一阵脸红。纥奚洛远的手停在半空,而后拍了拍秋晴妁的肩:“那我们晴妁也是有所领悟。”秋晴妁连忙点了点头。 到了天已擦黑时,纥奚洛远才了解到他已昏迷了三天之久,本想找白泽问问公子然的伤势,却发现白泽不见了。纥奚洛远交代秋晴妁照顾好公子然和那个男子,自己走到洞外去找白泽。 还未走到洞外,便听到一阵笛声。悠扬婉转,似幽咽泉流,夹杂在风中。纥奚洛远暗道:他的竹笛不早就被戚蒅月撇断了么?刚要走出去问明缘由,笛声戛然。戚蒅月的声音传来,让纥奚洛远止步。 只听戚蒅月道:“白公子可会欢快明媚的曲子?” 白泽道:“不曾学过。那种调子,听了只会让我生厌。” 戚蒅月道:“想我以前也不爱,可他总喜欢吹,我后来便也喜欢上了。这笛子,是我求了我爹好久他才答应给我弄来块寒冰玉。我拿着就去找我师父做了个笛子。殊不知这寒冰玉刚刚剖出万年寒冰,不可用手直碰。把手上弄得全是冻疮,直到如今,这种天气,手还是会痛。” 纥奚洛远暗自叹气,她这又是何苦! 白泽道:“唉,终于明了,为何总说‘情’是这世间对女人最深的毒了……想你听过。或许当时正是浓情蜜意时,你会觉得哪怕它是世间最深的毒,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罢!” 戚蒅月笑道:“你说的不错。可惜我的毒没那么深,不然,也不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白泽道:“我听你当时说,你……只想抢那新娘的喜袍……” 戚蒅月叹气:“那喜袍本是我绣的,一直放在他那,可如今却变成了他人的嫁衣。我怎能甘心?我本以为他娶别人是逼不得已,我不怪他。但……呵,没办法,那就由不得我了……” 本来纥奚洛远对于他们之间这么多话就颇为不爽,没想到只听白泽道:“我觉得我们好像……这笛子你若真心送我,那我就收下罢。” 纥奚洛远冲出去大声道:“你们有什么还要躲在外面说?!你什么时候送白泽的笛子啊?!” 白泽细眼微怒,正要说什么只听里面秋晴妁大喊:“这位公子醒了!” 三人急忙冲了进去。 那男子生得一双比侯家铭橙还大的杏眼,浑身只盖这一张兽皮,露着蜜色的皮肤,头发长得不得了,嘴角颇深,鼻子虽不似纥奚洛远的挺拔,也是英气十分。看着干净又不失灵动。他正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纥奚洛远首先走上前去,可还未说话,便被男子一把抓住。 “喂,不是……”纥奚洛远有些窘迫。 男子打断:“洛远少爷,真的是你么?” 一行人又是一阵摸不着头脑。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远方不清似迷雾,年少心事有谁知 <>.ntp{:-:-;t:;}.ntp;n;} 纥奚洛远吓得推开他的手,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那男子道:“这一天终于等到了……”说话间竟有些哽咽。 纥奚洛远索性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道:“看我,吓着少爷了。我叫木槿央。是你母亲的弟子。” 一行人大惊。纥奚洛远干咳几声,连忙摆摆手:“你认错人了,我娘字都不识几个,也不会武功术法,怎么当你师父?” 木槿央道:“怎么会?师父当年虽已男子面貌示人,也是平步江湖。只是后来我被长老带到这,我就没再见过她了……” 白泽觉得结合这几日的异样,还有纥奚乾的种种诡异,这些事连起来定有蹊跷。他看向戚蒅月,惊觉戚蒅月也再看他。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白泽道:“这位……木公子,你慢慢讲,可否从头讲?” 木槿央点点头,开口道:“我从小是师父捡来的,师父待我亲如儿子。后来师父成亲了,是跟江湖上最出名的‘千面公子’纥奚长空成了亲。我便被长老带到了这里。” 纥奚洛远问道:“你也没讲清楚,先说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木槿央道:“你和那个纥奚长空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又背着屠魔刀,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他俩的孩子。寂槃长老说过,师父的孩子叫洛远,只有师父的孩子才——” 纥奚洛远立即打断道:“不是,当年谷主,不对,我爹……” 木槿央瞪大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说什么?谷主?你爹?纥奚长空成谷主了?这这……” 白泽道:“怎么?这有什么疑问?如今江湖谁不知残月谷谷主纥奚长空……” “他并非残月谷之人啊!他如何当谷主?”木槿央疑惑道。 纥奚洛远扶住头:“不对,不对,全乱了……” 戚蒅月拦住他的肩,示意他冷静。“这样吧,木公子,你先把你知道全说出来,纥奚公子在看是否合理,如何?”纥奚洛远心中很是焦急混乱,仿佛知道了谷中为何要把他赶尽杀绝。 木槿央继续道:“当年我是和师父在游玩华山时遇到纥奚长空的,纥奚长空得知我们来自残月谷,便对残月谷的上古宝刀‘屠魔刀’产生兴趣,和师父盘聊起来,而后我们便一起同行。师父和他越说越投机,往后一直有联系。一来二去,师父竟嫁给了他。纥奚长空为人谦和,做事活络,谷内上上下下都对他喜欢敬仰。他慢慢地也把他的挚友亲信引到谷中来做事,而他的挚友亲信也是个个能干。虽残月谷一直与世无争,但当时在纥奚长空的管理下也是好不繁盛。只是……全谷中就只有寂槃长老不喜欢纥奚长空,寂槃长老也就是师父的哥哥,你的舅舅。他对我说此时不妙,便立即带我上了太白山。当时我连和师父告别都没有,便被带上了山,而后在山上过了有半年…….也许更久,我也记不得了。总之,师父什么都不让我问,也不让我下山。后来我只记得不知哪一天,寂槃长老收到了一封信,看完便脸色铁青,把我叫到跟前说‘纥奚长空不是什么好人,他会来把我们都杀掉。’说罢,便在我的胸口封上了一张符咒,说,如今看似害我,实是在救我,要我等到纥奚长空和师父的孩子来找我,我就能重见天日了。到时候他会告诉我全部实情。后来我就失去意识了,直到方才醒来。” 纥奚洛远好似听了一个传闻逸事,但又觉得不无道理。他不知问什么,也不知该怎么说。而其他人,也是一副不解。纥奚洛远挠挠头问:“你说的师父,是不是叫楚听寒啊?” 木槿央道:“是啊。” “那就怪了,我娘是叫楚听寒,不过不会武功术法,也不识几个字。当年与我爹成亲了,怀上了我才得知我爹在外早有妻儿,只不过一直未给人家名分。我娘一气之下离开我爹,嫁给了一个叫洛诚如的人,也就是我叫了十年的爹。我后来的爹一直以为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对我关爱有加。没几年,我娘又生了个弟弟,因难产落下了病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临死前才告诉我爹我非他亲生,并让我的亲爹把我接到了残月谷。而从我有记忆起,我亲爹就是残月谷谷主,也从未听我娘提起过什么舅舅。” 木槿央一副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 在场人均已懵了。白泽金眸闪烁,扭过头去看戚蒅月,却看到戚蒅月也在看他。二人默契十分地相视一望,相互点点头。 白泽道:“大家都先别急。有没有发现从我们到达灵都谷内人就都怪异十分?几乎是不留余地阻止洛远上太白山?” 戚蒅月接茬道:“没错,此事定有蹊跷。说不定……这么多年纥奚公子被骗了。” 秋晴妁有些同情地看着纥奚洛远。白泽又道:“你说的寂槃长老在哪?我们找到他应该就能把这一切解开了。” 木槿央刚要说话,便被秋晴妁打断。“公子先生动了!” 在一旁的公子然睫毛微动。白泽过去刚要给他把脉,他却像挺尸一般地猛地做起。 “啊——”秋晴妁大喊,她被吓到了。“额——噗——”公子然一口污血吐出。 白泽一看,连忙点住他的几道穴道,盘腿坐下,给他输入真气。公子然猛地抽搐,白泽事不宜迟朝他背心一拍,公子然“哇”地一声睁开了眼。 白泽待他平静下来,问道:“你可知我是谁?你是谁?之前的是你还能否忆起?能否站起?运个气,看还能否行走江湖?” 公子然定定地看着他,所有人均屏息以待。 公子然缓慢地张嘴:“你、滚、吧、我真没那么不济。”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然又道:“只是,我想算天命这招,是废了。” 纥奚洛远心中一股凉意袭来。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日月轮回转如梭,谁能恰解一世恨 <>.ntp{:-:-;t:;}.ntp;n;} 纥奚洛远不知该如何面对,是他废了公子然的神仙本领。他纵使有千万个歉意,竟说不出半个字。 谁知公子然倒先开口:“我早知有劫难过,倒真没想到是这样。也好,以后倒也逍遥。” 纥奚洛远道:“不是,公子然我……学术不精,你别这般豁达,我倒宁愿你怪我恨我——” “哈哈哈,你这人怎么这般贱啊?”公子然笑道。 戚蒅月插嘴道:“难道要他恨你,从此江湖相见就相互残杀,你死我活?” 白泽道:“别这般矫情了,恶心得慌。他都不在意了,你还计较什么?有这心思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 白泽话音落下,众人又是一阵无语。 秋晴妁问道:“木公子,洛远哥哥的舅舅在何处?当年他告诉你了么?” 木槿央猛地回神:“记得!长老让我去山顶天池寻他!” 漫天大雪又是纷飞不止,山回路转间只能看清模糊的人影。雪上空留的脚印也瞬间填满。 木槿央赤脚身披兽皮,头发长的拖在雪地上。秋晴妁实在看着难受,关切道:“木公子啊,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吧?”木槿央不应答,只是摇摇头。而后又道:“从未想到,我这一迷就是二十年。” 公子然叹气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听到这种事……”他不知该怎么言语,扭头去看纥奚洛远。纥奚洛远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他心里有几分畏惧,又不知会如何,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出谷。如今事态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戚蒅月与白泽走在最前面,戚蒅月不住地扭头去看纥奚洛远。白泽不悦道:“怎么?要不走到后面去吧。” 戚蒅月道:“我是怕他干傻事。如今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真怕他受不住,再发起疯来。” 白泽附和道:“的确,伤都刚好,受不住他再发疯的。只是公子然,可惜了。” 公子然猛然凑到他俩中间:“本就不是我自己修炼的本事。终还是没了,也就作罢了。” 戚蒅月笑道:“你倒是豁达啊。” 白泽有些不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般惹人厌。” 说话间众人前方已无路可走。 白泽道:“前方的路太为陡峭,飞上去吧。” 木槿央低头道:“我记得,长老说让洛远少爷在天池边用屠魔刀把池水破开,他就会出来……” 纥奚洛远心头的疑问与烦躁迸出,低吼道:“我哪知道如何?我也不瞒你,这刀是我偷出来的,怎么使我都不知道!” 公子然小声道:“你能把它盗出,那就会有办法吧……我,不行了……”秋晴妁急忙扶住他,焦急道:“公子先生伤还未好,白公子,你快来看看啊……” 白泽走过去给他把脉,不禁脸色大变。“不对……为何会这样?” 纥奚洛远问道:“如何?” 白泽道:“脉搏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几乎是……即将垂危之人。” 木槿央问道:“这位公子先生,可否练过什么长寿养生之功?” 公子然小声道:“每年初春初秋之时,我便会吸食水陆草木之精华,喝小兽鲜血,助我气色上乘,并集晨露擦身,助我皮肤圆润;练就玉女研究著作的‘露兰经’以此养生,保持容貌。”此时他的声音以微弱十分。 秋晴妁无奈道:“公子先生……对美貌的追求,好不繁琐啊……” 戚蒅月道:“咳咳,不说了。木公子,这有何关系?” 木槿央道:“这就对了。我听师父说过常年练养生长寿之功人的寿限比他人要长。” 白泽道:“也就是说这个死老变态若不是常年练功保养,方才就已死了过了?那,这岂不是——公子然难逃一死?” 木槿央点头。纥奚洛远倒抽一口冷气。 戚蒅月叹气:“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找到寂槃长老再说。白公子的毒再厉害,这么多天,保不齐纥奚乾会再回来。” 众人不语,表示默认。戚蒅月瞬间幻化成妖狐,背起公子然和秋晴妁,一跃而起。剩下的人紧随其后。 鹅毛之间,忽见一块湛蓝明镜围绕与峭壁延崖之间,纥奚洛远飞近落于延崖上,细看明镜般的天池。瞬间大雪戛然,池面上升腾水汽,飘渺氲氧,使人分不清身处仙境人间。池面倒映万物,竟让人以为此池可望穿万物。纯净的湛蓝,不掺杂丝毫,能让世间所有珍奇异宝都失了颜色。 纥奚洛远从落脚就觉得晕晕乎乎,仿佛有股神力指引。秋晴妁看他神色木讷,以为他又要发疯,急忙去拉戚蒅月。 “戚姑娘,洛远哥哥,不太对啊——”戚蒅月把秋晴妁拉倒身后,护住她,小心翼翼问道:“你是想起什么了么?” 纥奚洛远失神道:“没,没什么。就是感觉好熟悉,仿佛这里……有我的故人……” 戚蒅月不语,扭头同白泽对望了一眼,二人双双退到一边。戚蒅月小声道:“之前我与纥奚乾交手,他说过纥奚公子会遇到‘那个人’并会报仇,我想,定与此事与关。” 白泽些许惊讶:“纥奚乾是这么说的?你为何不早说?” “我是怕一个不对,纥奚公子再发起疯来。结合那个木槿央的话,我大概知道了一二。” 白泽声音略微颤抖:“你的意思是这残月谷本就是洛远母亲楚听寒家的?那……纥奚长空是耍了什么手段,坐拥残月谷?” 戚蒅月眼神慌乱:“这只是你我的猜测,不可妄下定论的。但,但……” 白泽一把握住她的手:“什么都别再说了!在事情尘埃落定前什么都别再说了!”说罢白泽像惹住什么忌讳一样放开她,去看公子然。 公子然浑身无力,只能盘坐在地上。白泽去为他把脉。“白泽……我是不是快死了……”公子然的声音虚弱无力。 “对。你快死了。”白泽声音淡漠,却握紧了他的手。纥奚洛远问道:“就没有救他的法子么?” 白泽沉默一会儿,道:“把雪莲给他吃,方可续命。那你就活不了了啊。” 秋晴妁眼圈通红道:“可这里半天,也未见什么雪莲啊,也没见洛远哥哥的舅舅啊。” 木槿央突然道:“都别说话!快看池面!” 众人朝池面看去,只见池面被什么东西翻起了漩涡,瞬间搅乱了静谧。纥奚洛远眼中眸光一闪,举刀就朝池面一劈,众人一愣,池水迅速朝两边飞起,竟从水中窜出一条金鳞蟠龙! “啊——”秋晴妁吓得腿一软,就是要往地上倒,戚蒅月连忙扯住她:“退后,蟠龙有毒,碰住必死!” 纥奚洛远按捺着惊讶,举刀就要砍,谁知那蟠龙竟开口说话了! “洛远……是你么?”蟠龙声音浑厚震耳,在山间回荡。 纥奚洛远还未开口,木槿央便抢道:“寂槃长老!谁……是谁把你变成了如此模样?” 众人大惊。纥奚洛远瞬间不知所措,慌乱不已。他双手冰凉颤抖,狠狠吸了几口气,才道:“你……你我舅舅?是我娘的哥哥?” “哈哈哈,”蟠龙大笑,声音震耳欲聋,“纥奚长空——这么多年了,我的一世恨可报了!” 白泽与戚蒅月站在一起,戚蒅月咬住唇,紧紧拧着白泽的衣袖,白泽也是面色惨白,深深地呼气。二人如今已默契道不用眼神交换,就知道对方的心思。 看来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物是人非苦凄凄,捶胸顿足恨绵绵 <>.ntp{:-:-;t:;}.ntp;n;} 纥奚洛远何事也想不起来,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倒是木槿央哽咽道:“长老……是不是纥奚长空把长老变成了这幅模样……” 蟠龙,也就是寂槃长老道:“不是他,还会有谁?” 纥奚洛远突然发疯吼道:“不可能,你说你是我舅舅就是我舅舅了?!为何从未听娘提起过?!为何江湖上从未有人提起过这些事?!我凭什么信你?!” 寂槃道:“你不信我这是在意料中的,看看自己的手背吧……” 纥奚洛远猛地翻过手心,只见手背上竟惊现一只蟠龙图腾。 寂槃道:“这是你娘在你出生时用麒麟血画上的,只有见到我,感受到我身上的煞气才会浮现。” 众人又是一阵低呼。纥奚洛远缓缓道:“舅舅……莫非你真是我舅舅……” 白泽好似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道:“洛远,这样的话,你娘岂不是早就知道寂槃长老成了蟠龙,而你,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么?” 寂槃道:“不错,你娘当年拼死逃出谷,做这番打算就是为了今后的复仇。” 纥奚洛远失神道:“舅舅啊,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山风景绝美,山势险恶,木槿央畏高,紧紧抓住山道凭栏,身旁是万丈悬崖,哀求道:“师父,求求你,我们就飞上去吧……” 楚听寒一副男装打扮,目光含水,秀气窈窕。“那还如何欣赏华山美景?乖啦——就迁就师父一下啦——我牵着你还不行么——”师父都这么说了,木槿央这才作罢,任楚听寒牵着走。猛然间听到山腰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央儿,下去看看!”楚听寒一向侠肝义胆,二话不说,就飞身下去。只见一身形挺拔的男子,正和一个虎面人身的妖怪打得不可开交。楚听寒一看,便明白一二,对着身旁的木槿央道:“央儿,把弓箭给为师!”木槿央从后背拔出璃銮弓,递给楚听寒。楚听寒一只手握这只通体灿金,刻满祥云的弓,另一只手指尖运气,口中念咒,去拉弓。 “嗖”的一声,本是没有箭的弓竟射出了一道凌厉的金光,正好穿过那妖怪的肩膀。那妖怪一声嘶吼,败下了阵来。待定睛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 楚听寒喝道:“好你个虎妖王,数月前的昆山大会,你还未吸取教训么!?” 那男子扭头去看楚听寒,楚听寒才发现男子怀中还抱着一只九尾灰狐。 虎妖王低低道了一句:“算你狠!”便化成妖虎,瞬间不见。楚听寒大笑:“央儿,看来上次真给这个虎妖王一点教训了……” 说笑间,那男子已走近。男子细细打量着楚听寒,问道:“阁下可是从残月谷来的‘娇玉公子’楚听寒?” 楚听寒止住笑,正眼看这这男子,眼若一弯潭水深邃静谧神秘,又带些道不明的邪气,侧面与鼻都似刀削般,英俊且不失刚毅。楚听寒略微有些失神,木讷地点头。纥奚长空笑道:“不知公子也是前往何处?”他的眸光中似落入繁花,让华山风景瞬间失了颜色。 楚听寒道:“随便玩玩,尽兴而止。” 纥奚长空道:“那不如,与在下同行可好?” 楚听寒垂下头,不自觉地微扬嘴角,小声道:“好。”木槿央从未看过师父如此神情。只可惜他尚是年幼,不明白只是一眼,师父便沦陷在纥奚长空的眼眸中。 离别的时候,纥奚长空道:“此时离中秋还有半月,楚公子可否到时与在下共赴巴山,喝菊酒,赏明月?” 楚听寒明眸泛光:“你是说,我们还能再会?” 纥奚长空道:“我与楚公子聊得如此投机,再会有何不可?莫非,楚公子不想再见我?” “不,怎会?中秋巴山,不见不散。”楚听寒急忙道。而后她看着纥奚长空走远,直至不见。木槿央叫了她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随后她对木槿央道:“下回去巴山,你不要跟来。” “啊?”木槿央摸不着头脑。 楚听寒双颊绯红:“你畏高,又是爬山,师父我是心疼你。”说完便催促木槿央回谷。 而后的数月,楚听寒都是一人出行,极少在谷。终有一天,楚听寒匆忙回了谷,把自己关在楼阁里,任谁劝也不出来。 木槿央束手无策,只好求于楚听寒的哥哥寂槃。寂槃不常说话,喜独处,却对任何事都无所不知。寂槃还未等木槿央开口便道:“她是为情所困,去找这几日与她同行的人便可知晓。 只可惜木槿央还未动身去找纥奚长,纥奚长空便前来提亲。 当时的谷主是楚听寒的父亲楚远扬,他并不明了楚听寒与纥奚长空之间的事,便叫楚听寒前来。楚听寒不再身着男装,换回女装,尽显明眸皓齿,窈窕可人。 纥奚长空道:“我说过若听寒为女,我便迎娶,绝不食言。” 楚听寒道:“可你还是不喜欢我啊。你走吧,我是喜欢你,可没有缠着你的意思。” 楚远扬没明白二人之间的瓜葛,便叫二人自己解决,再说提亲之事。楚听寒驱散众人,把纥奚长空带到谷底的桃花林,正值三月阳春,漫天落英,似仙子漫步散落珍宝。 楚听寒先道:“你为何追来?回吧,以后也别——”话未说完,纥奚长空便吻住她,楚听寒吓得不敢动,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她。纥奚长空顺势把她搂入怀中,唇滑到她的耳畔,低语道:“我要娶你,真心的……” 楚听寒身体微微颤抖:“你那晚醉酒,明明说……” “嫣胥死了有些年头了,这么多年,唯有你让我有了共度一生的感觉。那晚你告诉我你是女子后,就再无音讯,让我尝尽了相思之苦啊!算我求你,与我共度一生可好?”纥奚长空此番话动情十分,楚听寒听得更为沦陷,呢喃道:“好,好,我嫁定你了……” 听到这里,戚蒅月不禁插嘴道:“傻姑娘,他都心有所属了还嫁他作何?不过我倒不怕夫君心有所属,只怕夫君心有所属的是个死人。” 秋晴妁接茬道:“就算你斗得过所有人,唯有死人,你如何跟她斗?她会自始至终以最美的姿态活在心中。” 白泽冷哼:“可惜,她可不是什么死人,欧阳嫣胥,残月谷的正牌夫人,纥奚乾的生母。” 众人看向纥奚洛远,纥奚洛远望着前方出神,似魂魄出窍般空洞。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泪添九曲黄河溢,恨压三峰华岳低 <>.ntp{:-:-;t:;}.ntp;n;} 木槿央还未跟师父道别,便被寂槃长老带出了谷。寂槃长老只是跟谷主说要上太白山清修,并未跟其他人过多言语。 木槿央内心还是有些怕他的,赶了半天路才小声道:“长老,天不早了,我们……” 寂槃叹了口气,道:“那就歇一晚吧。”师徒二人随便找了路旁的一堆枯草边歇脚,一路的奔波让木槿央疲乏不堪。就在快睡着时,他嘟囔了一句:“长老……这是为何啊……” 寂槃叹气:“无人信我,让我如何是好?你若忠心于听寒,就定要日后助残月谷脱离苦海啊……”木槿央已入睡,听不到了。 次日清晨,木槿央还未醒,寂槃则是一夜无眠。倏尔听见道路旁有小童放歌,声音清脆稚嫩,寂槃不禁探头去看,只见一扎着冲天揪,面色粉白,大眼清澈眼角还有一颗泪痣的胖娃娃正朝这边走来。寂槃看着实在欢喜,起身走去。 “娃娃,伯伯问你太白山怎么个走法?”寂槃拦下小童。 小童抬头,唇角含笑,显得更为精致:“直往东北便到了。” 寂槃看他面向一愣,而后又道:“你叫什么?往哪去?” 小童道:“我叫公子然,就住山脚下的大圣村。伯伯,你有没有听闻过‘残月谷’?” 寂槃笑道:“娃娃,这个地方只是传说啊,没有人真正到过的。” 小公子然慌忙道:“我是见过的!我那日跟寺里的长老去昆山玩,就看到残月谷的人了呢!好不厉害啊!” 寂槃苦笑,“公子然,对吧?”小公子然点头,“你把手伸出来。切记我传你这半招只是让你能入残月谷的门,而你也莫要枉费了。” 小公子然伸出白胖的小手,一脸不解:“伯伯说的我不懂。” 寂槃握住他的手,正色道:“娃娃,听伯伯的,你先在外学几年本事,自然会有人找你入谷。”他又定了定神,“你切听听,不必记得。伯伯的母亲是上古神兽‘龙族’后裔,我自也流着一半神兽血,对今后之事可预知一二。如今我灭顶之灾将至,且将这知天命的招数半数传与你,你且珍惜罢。” 小公子然刚道:“那你是个神仙——”话未说完,浑身猛地一抽疼,随之而来的是眼前一黑,就再也没了知觉。等再起来的时候,哪还有人影。小公子然摸摸头,之前发生的事只能忆起悉数。忽见一个砍柴人归来,快经过他的时候,他猛地站起跑向那砍柴人。 “你后面跟着两个人!”小公子然抓住砍柴人的衣襟喊道。 砍柴人扭头看,空空荡荡的田园小径,哪有什么人。“去去,小娃娃发什么魔怔!” “你看呀!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衣,舌头都垂到地上了呢!还拿着锁!”小公子然急道。 砍柴人只当这娃娃疯了,把他推到了一边,自顾自地赶路,谁知下山时一脚踏空,跌死在了山涧。小公子然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他俩把锁套你头上了呢……” 又见谷底花如雪,几经蹉跎葬枯颜。以此形容楚听寒不为过。楚听寒坐在桃花树下,青丝不再柔顺,凌乱的散在肩头,明眸呆滞,灵性不再,面色惨白,紧咬着唇,一身缟素,包裹着她瘦如枯柴的身体,任谁都以为白天见了鬼。 谷中人经过,未曾看她。若是以前,任谁也不会有这个胆子。可如今……也罢,楚听寒死也不会承认这些是谷内人。这一月来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把纥奚长空引到了谷里,并任用纥奚长空所谓的“亲信”。她还什么事都听信纥奚长空,甚至不知他暗中让爹爹吸食了数月的“化功散”,使爹爹的身体每况愈下。楚听寒眼中噙满泪水,她努力吸气,不让泪珠滑落。犹记得,那一晚纥奚长空终是露出丑恶嘴脸,表明与楚听寒成亲只是为了得到屠魔刀。 楚远扬气的不行,颤抖着问:“你把听寒对你的感情,只是当做你得到屠魔刀亦或是残月谷的棋子?” 纥奚长空笑道:“到这个时候了,我也不想隐瞒,”他此时的笑扭曲十分,压低声音道:“我为何使不了屠魔刀?” 楚远扬惊愕:“你何时拿过屠魔刀?” 纥奚长空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屠魔刀就在我手里!没错,你手里那个就是假的。可我——却拿不得——这是为何?” 楚远扬轻蔑地笑道:“先接住这几招再卖弄!”说话间便飞身一掌打过,纥奚长空暗笑接掌。楚远扬只跟纥奚长空过了几招,便发现内力使不出。楚听寒闻讯赶来,刚好目睹楚远扬败下阵这一幕。 楚听寒大怒,大喊:“纥奚长空,你这贼子!快来人!”而谷内早已被纥奚长空的亲信所控制。纥奚长空冷笑:“听寒,我敢走到这一步,你就该懂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你——接招——”楚听寒流下了泪,可她并未感觉到。纥奚长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放出捆仙绳,一把捆住楚听寒。 “为何你会有念慈长老的东西!?”楚听寒惊叫道。 “她见了阎王,当然要我用了。”纥奚长空轻声说道。令人惊悚。 纥奚长空而后与楚远扬过招,楚听寒看着纥奚长空打断楚洛扬的每根骨头,楚远扬呻吟着躺在地上。 “不——不——”楚听寒嘶吼道。 纥奚长空看着楚听寒笑,“放野狼来——” “不要——不要——长空——求求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好了,不要这么对我爹——看在我们爱过,求求你——”她不敢相信,早晨还对她的温柔都是虚情假意。 “听寒,”纥奚长空拍着她的脸道:“我爱的只有嫣胥。而她会是这残月谷的夫人——”话未说完,楚听寒便一口啐到他脸上,纥奚长空冷笑,擦擦脸,顺手就是一耳光,轻声道:“你会后悔你的所作所为。”而后一摆手,放出谷内的野狼,把楚远扬撕得粉碎。楚听寒听着他爹的哀嚎,气得浑身发抖,泪水不住地流。看着爹爹变成了一滩血水,还没来得及大哭,便被纥奚长空抓起头发,拖到外面。 只见外面火光连天。 “听寒,看看你的亲人们——” “不,不,长空——你不会——求你了——求你了——”楚听寒用尽全身力气哭喊道。谷内人被一个个推入炼炉,均在大骂楚听寒陷残月谷于不义。楚听寒看着她的亲人,挚友,一个个隐灭,到最后哭累了索性滑落在地上。定定地问道:“纥奚长空,你到底想要什么?” 纥奚长空道:“残月谷不问世事,江湖甚至不知。只要我昭告天下,天下人就会认定我是谷主。” “呵呵,纥奚长空,那我问你,你能用此刀么?”她冷笑。纥奚长空咬牙,一把拉起她,一掌拍入她的胸口,让手下人掏出银刀,割断了她的手脚筋,废掉了她的武功术法。楚听寒未有反抗,犹如一具尸体。炼炉里的火烧了七天七夜,可残月谷并未冷清,纥奚长空带来了一批新的“谷内人”。 楚听寒恨,她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她知道纥奚长空留她一命只因他还用不得屠魔刀。但他…… 她突然站起,跑向芙薇楼,一楼奔到门口,她停下了脚步。她听见了纥奚长空的声音和……欧阳嫣胥。 “你要的都达到了,不知还要如何?”纥奚长空对欧阳嫣胥道。 欧阳嫣胥背对着他,在铜镜前涂抹着无可挑剔的脸蛋,肤若白瓷,眼似琉璃,唇如花瓣,真真似个白玉娃娃,清纯又不失致命魅惑。“我当了这么久的‘死人’,心中自然有口恶气难出。以前的残月谷与世无争,江湖上似传说般地存在。如今残月谷被你收入麾下,自然要重塑传闻。”她的声音轻柔干净,却让楚听寒作呕十分。 纥奚长空冷哼:“所以你散布谣言,让楚听寒身败名裂,遭人唾弃?我可看不出你这是在帮我。” 欧阳嫣胥猛地站起,低吼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可给我过任何名分?如今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却还要我活在暗处?而后让楚听寒得到‘纥奚夫人’这个名分?凭什么?!”她走到纥奚长空身旁,抚住他的脸,“如今江湖上都知道是楚听寒勾引的你,只为贪图残月谷的荣华富贵。你再恨,也只能是这样了。你都做过那么多对不起楚听寒的事了,不差这一件。” 纥奚长空胸中一口闷气无处发泄,猛地推开欧阳嫣胥。“明日我定会昭告天下,我为残月谷谷主,而你,自然是谷主夫人,我们的儿子也理所继承谷主的位置,你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大可不用再折磨楚听寒了。” “哈?你为何就会这么在意?!我怎么想都不明白,你杀了残月谷所有人为何唯独留下楚听寒?虽你每日让楚听寒忍受剔骨之痛,可,我终觉得……莫非,你爱上她了?”说到最后欧阳嫣胥声音些许颤抖。 “砰”门被踢开,楚听寒站在门口,浑身满是戾气。“欧阳嫣胥,你脑子坏了吧?” 纥奚长空道:“你何时站在哪的?” 楚听寒未应答。她此生再也不想同他讲话。 欧阳嫣胥道:“长空,看来楚听寒是找我的。”纥奚长空摇摇头,与楚听寒擦肩而过。 纥奚长空走后,楚听寒才道:“你想个法子让我走。” “呵,我为什么要帮你?”欧阳嫣胥又坐到铜镜前。 楚听寒快步走到欧阳嫣胥身旁:“我怀孕了。” “什么?”欧阳嫣胥站起来吼道。她不敢相信纥奚长空还会找她。 “你小声点,还没人知道。对,纥奚长空还会来找我,背着你来找我。” “什么……他,他……”欧阳嫣胥气的发抖。结合纥奚长空方才的表现,她倒是毫不怀疑。 “你不是爱他么?你若不帮我我就生下这个孩子,看他到时候还是不是只爱你!”楚听寒声音很低,但听得出决心。 欧阳嫣胥捉住她的手道:“你若又回来了……” “你可知道我的恨?”楚听寒这句问得犹如万年剖出的寒冰,听得人不禁打冷颤。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泪干烛灭人憔悴,落红入泥近黄昏 <>.ntp{:-:-;t:;}.ntp;n;} 楚听寒冷冷道:“我若又回来,要杀要刮随你。” “那,孩子……你不会生下的,对吧?”欧阳嫣胥还是不确定。 “看来你还是不知我的恨。”楚听寒冷笑。 欧阳嫣胥缓缓坐下,道:“今夜子时,你来找我吧。” 白泽发觉纥奚洛远双手在颤抖,不禁皱眉。“那为何纥奚长空去没找过她?” 寂槃道:“或许是欧阳嫣胥吧。她也是个聪明人。”继而又道:“我料到此事,便带着听寒的心腹槿央躲到此地。而后听寒给我捎来一封信,说她在灵都。我告诉她留下孩子,躲起来。果不其然,纥奚长空终是带着人找来了,情急之下我把槿央变成了妖猴,躲过一死。而我则废去术法化作妖龙,盘踞天池。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等你,若你有所顿悟,前来此地,残月谷就有望;若安于现状,唉——”寂槃说道最后叹了口气。 戚蒅月道:“那灵都的传闻是楚听寒自己传的了?” 白泽道:“看来是的。而这屠魔刀,本就应是洛远的。难怪纥奚长空拿不得。” 纥奚洛远一直不语。他还未从惊愕中反映过来。倒是寂槃先道:“洛远,你从出生就与这屠魔刀有着联系,而你定要为残月谷,为你的亲人们报仇!我与你娘虽是同父异母,我们却情如同胞兄弟姊妹。我没时间了,这几年我的记忆一直靠吸食雪莲维持,慢慢我就会变成真正的妖。而如今我已没有遗憾,就算化作真正的妖龙我也毫无怨言。洛远你切记住,你绝不似如今的状态,你从生下来就已与屠魔刀相通,若你潜心修炼,定能有报仇雪恨——”寂槃话还未说完,纥奚洛远扭头就跑。 “哎呀——洛远哥哥!”秋晴妁大喊,戚蒅月飞身去追。 白泽也大喊道:“寂槃长老,救救他!洛远快死了!”秋晴妁却喊得声音更大:“公子先生,他身体都变凉了!他真的要死了!” 纥奚洛远一路跑的跌跌撞撞,他如今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到底要何去何从?对他的生父举起复仇的剑,还是对生母的仇恨熟视无睹?他的人生,再也回不去……不知跑了多久,他的腿软了,一下子坐在了雪地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纥奚洛远癫狂地笑着,可却留下了泪。纥奚长空……纥奚长空……这么多年,他是抱着什么心情面对他的?看着他受尽讥讽于嘲笑他就未过半点内疚?对他不闻不问难道他就未有半点心疼?谷里的人难道就对他毫无歉意可言?那他如今该如何是好? 纥奚洛远猛地吸气,躺在了雪地里。惊觉手背发热,举起来看是那只蟠龙图腾。……他的母亲…… “呵呵,楚听寒,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难道生下我就是为了让我经历如此痛苦与不堪?还是说只是为了让我帮你报仇?”纥奚洛远喃喃地问,可却流不出泪。 不知躺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对他道:“有力气在这儿哭,倒不如想想要如何报仇。”纥奚洛远想也不想就起来掐着来人的脖子:“你是要为了你亲娘去杀你亲爹——杀的是你亲爹啊——究竟都将我置于何地?!我的亲娘生下我是为了让我向我亲爹报仇?哈哈哈哈,我的亲爹不应对我有愧疚么?!可你看看我的处境!”纥奚洛远又哭又笑,掐着戚蒅月摇来摇去,戚蒅月并未挣扎,任他掐着。他猛一甩手,戚蒅月一个不稳,跌倒在雪地里。纥奚洛远“通”地跪在了雪地里,垂下头,不再言语。戚蒅月爬起来,立在他身旁,不语。 寂槃看着公子然,仰天长叹道:“如今还是要助你啊!”说罢,看向木槿央:“走到这一步你定要助洛远收回残月谷,就当是报答我罢!” 木槿央声音哽咽:“长老,我定不辜负!” 寂槃的龙须缠绕过公子然,把他托起,从口中吐出一股白光,洒落在公子然身上,瞬间白光刺得众人无法睁眼,待白光散去,哪还有寂槃的影子。只剩公子然躺在池边。 “公子然!”白泽跑去,为公子然把脉。“还活着……居然……木公子,快搭把手,我要医治他……” “长老——长老——”木槿央朝着天池大喊。秋晴妁实在不忍心,朝木槿央道:“公子,或许寂槃长老已成了妖……” 木槿央跪下,喉中有些许哽咽。对着天池磕了三个响头,便扶着公子然离去。 下天池的路上,木槿央朝白泽道:“我与长老当年一直住在这个地区东夏人的部落,就把这位公子扶到哪去吧。” 秋晴妁道:“东夏人?为何没听过?” 木槿央道:“这个部落人十分稀少诡异,总之我们先到了再说。我与他们打过交道,若与他们说清原由,应会让我们暂住。” 秋晴妁焦急道:“那洛远哥哥呢?不去找他么?让他如何找到我们?” 白泽道:“他正是痛苦的时候。还是让他自己呆一会儿。眼下就活公子然要紧。” 木槿央道:“我自会去找他。并且,那位厉害的姑娘好像去追他了。” 戚姑娘……白泽暗自决心定要去找她。隐隐的不安,却不知出自于何种心情。 纥奚洛远的身上已堆积起一层雪,他已在这个地方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哭不笑。而戚蒅月亦是立在他身边,也不言语。 “呵呵……”纥奚洛远苦笑,“到底如何是好……” 戚蒅月快步过去“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凭什么恨大家瞧不起你?这都是你自找的!是男人你就给我站起来!”戚蒅月吼着去拉着他的衣襟。还未拉起来,就被前来寻找他们的白泽拦下。 戚蒅月眼圈微红,看着白泽:“他……” 白泽道:“你莫要管他——”话未说完,戚蒅月便狠推他一把,大声道:“不管他!?不管他看他去死!?你的心真有这么狠?” 白泽也怒了:“你也少自以为是,你倒是凭什么干涉他?他是报仇亦或是隐居世外甚至去死,都是他的事!” 戚蒅月冷笑:“那你就看着他痛苦?你不帮他报仇,你算什么朋友?” 白泽颦眉:“那也不关你我的事。戚蒅月,你不用让任何人都如你一般活着。” 戚蒅月一愣,“你自己不想管那是你的事,我这就带他走。”说罢,去拉纥奚洛远,白泽猛拉过她,大吼道:“你只是个过客凭什么插手?!” 白泽与戚蒅月的争吵,纥奚洛远一句也听不进去,猛然脑子一抽疼,晕了过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良宵苦短梦无痕,流水无意君自知 <>.ntp{:-:-;t:;}.ntp;n;} 夜半灯昏,秋晴妁守在纥奚洛远床边,终是不敌丝丝睡意,打起了盹。人静时,竟流出些许笛声,夹杂于风雪,不禁使得人心思寂寥。 白泽坐直于山崖磐石之上,入夜的风雪在他身上度上了点点银光。山崖之下树木俨然,远望一片白茫茫,落的大地干净。蜿蜒曲折的音律从他指尖的玉笛流出,淡漠的金眸似看穿红尘乱世。 瞬间风起,笛声戛然。 他正襟危坐:“还不歇息?” 风雪中一抹嫣红乍眼。 戚蒅月顺手拍掉他身上的雪,在他身旁坐下:“为何这般紧绷?” 白泽不语,闻之一股陈酿扑鼻。戚蒅月把一个油黄的酒葫芦递给他。 “你……这个东夏族甚是诡异,还是不要与他们有太多的瓜葛为好。”白泽蹙眉道。 戚蒅月轻笑:“酒而已,我已验过。” 接过酒葫芦,白泽就是一大口。瞬间驱寒回暖,醇香留齿。“何来的好东西?还从未喝过如此醇香的佳酿。”白泽喜形于色。 戚蒅月浅笑:“这可都是不足月的死胎酿成的,喝了可要帮他们还愿哟。” “咳咳——你!”白泽怒道。戚蒅月则大笑。 作势要怒摔酒葫芦,戚蒅月吓得一把接住。 “使不得,你也说了,这可是好东西,你不喝我喝!”说罢还狡黠地朝他眨眨眼睛。 “你来到底为何事?”白泽微怒。 戚蒅月瞬间严肃道:“就是来问你,你可要管洛远?” “管?可不要管么。若他明日就死,也要我把他下葬。” “好,那你去见见木公子好了。貌似有了救他的办法。” 白泽本想问什么办法,却脱口道:“那你呢?”说完他心里便是一沉。 戚蒅月随手拨着积雪:“要走的。对你们我算是仁至义尽吧?” 心中说不出的一阵焦急慌乱。白泽道:“那你要去什么地方?” “先回族里吧。如今江湖上要杀我的人太多了,我也厌烦。总之,你去见见木公子。来日有缘,江湖再见。”戚蒅月起身。 此时白泽模糊了心中所想,不知该如何,情急之下一把拉住戚蒅月。 戚蒅月吓一跳,想后退,白泽却紧攥住她的手。白泽徐徐站起,金眸不再淡漠,染上了红尘间的情绪。“你,你再等等好不好?” 戚蒅月蹙眉:“为何?” “等等我。”白泽忽然低头小声道。此时他仿佛混沌初开,全明白了。 戚蒅月心中些许不安,她不愿听。“白泽,我——” “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也知我会惹你不快——可,可听到以后会见不到你,我有些急,我如今只愿陪你,你可否等等我?你如今不喜欢我也无妨,我也会等——” 戚蒅月慌乱地拍下他的手,把酒葫芦塞到他手里。“你,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心思吧!” “你……为何?我,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孤苦,从不知情为何物,我不知从何时,你便是我所有情感的牵引……我实在不愿放开你……”白泽走近她,戚蒅月后退着。心中的恐惧蔓延,她只想逃走。 “你都认不清我,为何要我跟你走?你又知道多少?你认清了后再离开你觉得我会受得了?我被伤过一次,再来一次我会死的。”戚蒅月声音些许发颤。 白泽步步逼近:“不,我不会伤你,我绝不会伤你——我若认定绝不离不弃,无论生老病死,疯癫神魔——” “那你把你的眼珠剜下来我就跟你走!”戚蒅月大声喊道,似乎这一叫抽去了她全部力气。 白泽愣住:“什么?” 戚蒅月脸色略白:“我就不喜欢你的金眸,你剜下来,我们以后都在一起,我会照顾你。”心中翻滚着,过激的情绪让她想干呕。 白泽脑内一片空白,声音发干:“荒唐!” 戚蒅月凤眸慌乱:“对,我就是这么荒唐任性,你如今就受不了了?且你也没喜欢我到什么都肯为我做的地步。” 白泽语塞。从认识戚蒅月起他被数次呛得语塞,但从未如这次一般挫败,似要让他所有的感情灰飞烟灭,。原,一句话,就可以抽走人所有的力气。 戚蒅月见他不语,自顾自地道:“以后就当没认识过吧。你也莫要跟我计较——”她垂下头,不敢看白泽的表情。 “戚姑娘——白公子——”秋晴妁的声音传来。戚蒅月与白泽默契地恢复到平时的神态。 “洛远哥哥断气了!”秋晴妁崩溃的哭。 “什么?!”二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朝纷飞的大雪中跑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剑指苍天无处恨,抚胸泣血难为听 <>.ntp{:-:-;t:;}.ntp;n;} 公子然的伤未愈,过度压抑的情感在胸腔憋着,他大声咳嗽,眼泪顺着咳嗽的声音簌簌落下。木槿央跪在床头,凝视着纥奚洛远已冰凉苍白的脸,说不出任何。待秋晴妁带着二人赶到时,木槿央才回神。 木槿央声音冰凉:“白公子,你看——这可还有救?” 白泽朝纥奚洛远的床前走去,一路走得跌跌撞撞。他凝视着纥奚洛远,颤抖地为他把脉。“呵呵,为何让我医治死人?”他轻声道。 戚蒅月看着纥奚洛远,瞬间的似曾相识感淹没了她。心口猛然一痛。 “啊……啊哈……”她痛苦地蹲了下去,一旁的秋晴妁一把扶住她,“戚姑娘,这是怎么了?” 心如刀绞,耳畔仿佛有阵阵啼哭声。 有人在哭?哭的心都痛了。 “啊——”戚蒅月仰天大叫,瞬间回神,已是坐在地上大汗淋漓。 白泽把银针从她的后颈抽出,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胸口,柔声问道:“如何?你可无恙?” 戚蒅月眼神涣散,“无妨,也不是第一次了。咳咳,他,如何?” 金眸垂下,摇摇头。 与我无关……可,为何心痛依旧蔓延? 秋晴妁此时已哭倒在床边。公子然忽然骂道:“一向如此……一向如此!纥奚洛远你到底是什么恶灵妖童的转世?上苍会如此待你?你上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为何会如此之吵?好乏,为何都不静一下?纥奚洛远只觉得乏,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倏尔,他感到浑身燥热,眼前却越发的亮了起来,耳畔的噪声似乎消散。 他只听到了女人的嘤嘤啼哭,那又是谁?“不该,不该让此般厄运束缚与你……” 是娘么?娘你为何哭? “远,我要让你远离纷争,你莫要去找舅舅,就好好的在这儿活着……” 可你已让我遭如此厄运,你这又是为何? “呜呜呜呜呜……” 娘,你莫要再哭了,我就算恨你,还能去阴曹地府寻你去不成?你对我有生养之恩,我,我不恨你还不成? “我是疯了才会你身上印上图腾……可,可你只要不去找哥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但,但亲人的仇我又该如何啊……” 亲人?是啊,那也本是我的亲人啊……可你不该把你的仇依附在我身上的,但如今我也想通,我不会在恨你。 “不,我不能让你有事,我不能让你活在仇恨里,亲人的债我几个轮回做牛做马也要还上。从我怀上你,你就是我的一切……” 不对……娘,你可是在骗我? “远,图腾已画上就去不掉了。这一生,我定拼尽全力保护你。只要我,还活着。”哭声不在,唯有坚定的话语。 可娘,你也功力尽废,何来保护我?娘,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话?娘,你在阴曹地府见我如今这般可会心疼?娘,是孩儿错怪你了么?娘,孩儿不知你的苦,你莫怪孩儿…… 秋晴妁哭倒在床边,见他手掌宽厚,不禁忆起那手掌安慰过她,牵过她,救过她,是她想执手到老的手,可如今已是冰凉了吧?她想把脸埋在他的手掌里,可脸刚接触到就被手背就被滚烫的热度惊了起来。 “啊——他的手!”秋晴妁大叫,颤抖的指着。 木槿央一个箭步走上,只见手背图腾冒出丝丝白烟。惊叫道:“他可能还没死!” 众人聚集,白泽扶住戚蒅月走近。 心痛持续蔓延。白泽见戚蒅月满头细汗,怜爱地伸手擦了擦:“你且靠一靠,我看看洛远。”谁知他一抽手,戚蒅月脚一软,一下跪了下去。 “戚姑娘……”秋晴妁轻喊。公子然低声道:“这不会也有什么病吧?”木槿央抬手打了他一下,让他噤声。 戚蒅月眼神放空,伸手去摸纥奚洛远的额头,她此时不知为何会如此。仿佛此刻,身体已不是她的。 沉重的眼皮使纥奚洛远张不开眼,袭袭困意,就这么睡了,也无妨吧? 白泽一看情形,也不再耽搁,口中念咒,只见指尖一道光滑到手中的银针之上,事不宜迟,他一下就扎入纥奚洛远的眉心。 “额……”细微的声音从纥奚洛远口中发出,但众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白泽眼前一亮,迅速拔针,纥奚洛远猛地睁眼。 众人长吁一口气。 纥奚洛远睁眼猛地坐起,大喊:“是我错怪娘了!” 众人皆一愣。 公子然轻拉白泽衣袖,轻声道:“完了,疯啦。” 纥奚洛远扭头:“滚。” 白泽耸肩:“天不遂人愿喽!” 秋晴妁问道:“洛远哥哥,你可无恙?你可知方才发生何事?” 木槿央道:“公子你方才断了气,着实吓坏了众人。” 纥奚洛远楞道:“我方才貌似见了我娘,我还想再见她——” 木槿央仿佛闻听了不可信的话,猛地抓起他的手。“呵,图腾不见了——” 秋晴妁问道:“这又有何寓意?” 木槿央道:“貌似画上图腾时还含有师父的血,遂公子意识模糊时才见到师父,如今这图腾貌似已溶入到公子的血骨之中。” 纥奚洛远道:“也就是说,我与娘已有心意相通之处?” 公子然突然横道:“那你有何想法?要我说就把此事昭告天下,让纥奚长空也来个身败名裂,反正都别纥奚长空赶尽杀绝了,不如给他来个鱼死网破——” “砰————————”话还未说完,小屋的门就被踢开,回头,纥奚乾正伫立在门口,君临天下般地看着众人。 戚蒅月白泽瞬间拔剑,却瞬间眼神恐惧,不再动弹。 公子然正要慌张道:“等着给尔等做雕塑啊!”说罢因激动牵引着胸口一阵剧痛使他蹲在地上。蹲下刚定住神,定睛便知,戚蒅月与白泽身上均牵着点点金丝,顺着金丝,便看见纥奚乾放在胸口的双手。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孤菊一拒春花艳,不负深秋不负我 <>.ntp{:-:-;t:;}.ntp;n;} 纥奚乾轻笑,满是蔑视。 纥奚洛远看着不得动弹的戚蒅月与白泽,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秋晴妁和重伤的公子然,一时慌乱,他自己的生死无关紧要,他只怕有人因他而死。 他不禁故作镇定:“哥哥,想必谷里的人都把此地给包围了吧?不过,你的毒可解了?” 纥奚乾轻蔑道:“你真以为白泽就是神医了?” 一直未开口的木槿央道:“你可是大公子?是纥奚长空与欧阳嫣胥的孩子?” 纥奚乾挑眉:“哟,看来什么都无须解释了。来人,把闲杂人等带下去,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好好跟弟弟交交心。” 纥奚洛远赶忙道:“若与其他人无关,就放了他们罢!”这一句不打紧,倒是让纥奚乾听出了情绪。 他轻笑起来,使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怎会毫无关系?”扬起下巴,“弟弟啊,还没搞清楚么?只要与你有关的——都要死!” 秋晴妁颤抖道:“少主,少主求求你放洛远哥哥一条生路吧!” “谁在说话?”纥奚乾道。 秋晴妁附着哭腔,“姐夫,对,姐夫——求你了——” “哦?你是珑歌的妹妹?唉,你死了,你姐姐会很伤心的。”轻笑耸肩。 而后又正色道:“都带下去。”一声令下,立刻有人进屋逮人。 公子然猛地站起,“事到如今,你也不必白费功夫了。在场的能陪洛远走到这一步,就注定要同生同死。” 话音刚落,一袭明黄飘然而至。 “橙橙——”公子然箭步走去。侯家铭橙一柄短剑抵在他的脖颈上,“识相点,出来。” “好好,我出去——”随后被纥奚乾带来的手下人压下去。 纥奚乾大笑:“哈哈,洛远,这就是与你出生入死的朋友?其他的也带下去。”说罢,手下的人便压着剩余的人出去。 戚蒅月经过他时,纥奚乾含笑道:“不是嘴巴很厉害么?为何这次不吱声?” 戚蒅月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纥奚洛远,凤眸含着些许伤神。 纥奚乾不禁问:“你怎么了?” “别跟我说话,恶心。”戚蒅月轻声道。并未看纥奚乾。 纥奚乾一愣,随后笑道:“以为我无法治你么?拿金镯来——” 戚蒅月面露恐惧:“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 纥奚乾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哪有不透风的墙?你我的帐,我们待会儿一笔一笔算!” “不要——”还未来得及大声叫喊,便被拉了下去。 纥奚洛远一阵焦急,从床上跳下,“你要干什么?!” 纥奚乾邪魅地笑:“担心别人,倒不如想想自己的死法。” 纥奚洛远些许愤恨:“凭什么?” 纥奚乾疑惑:“什么凭什么?” 纥奚洛远抬头,正视纥奚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凭什么杀我?害我娘,灭我族,你若没当帮凶我不怪你;可鸠占鹊巢,欺我辱我有你!如何说法都是你们该死!你有何资格杀我?” 纥奚乾目光一沉,面色阴狠,快步上前一把掐住纥奚洛远的脖子,纥奚洛远身体本就孱弱,被大力一掐,便剧烈咳嗽起来。他掰着纥奚乾的手臂,怎奈使不上一点力气。 纥奚乾眼眸泛红,瞪着这张与他极为相似的脸,“凭什么?!就凭你杀不死我,就凭弱肉强食,就凭你那随便听信他人的娘!” “你——咳咳——你又有何资格说我娘——咳咳——”纥奚洛远用尽力气大喊。 “还不是她随意听信旁人,不然纵使爹有再多的蜜语甜言,花招手段也不会得逞!倒是你,真是大度的感人,你娘把她的仇恨转接与你你还不恨她——” “你住嘴——咳咳咳——纥奚乾,你个混蛋住嘴——”纥奚洛远已失去反抗的力气,只能拼了命地大叫,脑中一片空白,只想杀人。 “怎么?就这都听不下去了?”纥奚乾此时看纥奚洛远眼中含泪,还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就一阵火大,不禁收紧了手指。 “咳咳——你放手——我娘她不是这样——你又知道什么——咳咳咳——” “那你又知道什么?当了这么多年傻子,又能改变什么?呵,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以为所有人会跪在你面前祈求你的原谅再把残月谷还给你?!还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当聪明人,逃过一死?” 纥奚乾另一只手猛然拉过纥奚洛远的胳膊一反扯,“咔嚓”一声,让他胳膊脱臼。 “嘶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纥奚洛远疯狂的扭动喊叫,纥奚乾却始终掐着他的脖子。 纥奚洛远理智尽失,疯狂的疼痛占据他每个感官。纥奚乾拉近纥奚洛远,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恨么?可你想过因恨谁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恨你——我恨你——纥、奚、乾!” “呵,那你就恨得彻底一些!”说罢便立即放开他扯断了他另一只胳膊。可还未来得及喊叫便被纥奚乾一掌拍飞,从墙壁反弹下来纥奚洛远感到嘴角一股腥甜溢出。疼痛已麻木。 纥奚乾那肯放过他,看似轻柔地在他肋骨上一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觉又回来了。 随后感到浑身被丝线紧绷,“不——啊哈哈——”瞬间金丝线抽离。 “啊啊啊啊啊——”眨眼间纥奚洛远浑身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口子。纥奚乾顺手抓起一把土,撒到他身上。新鲜的伤口受到刺激,抽跳着疼了起来。 “洛远,”纥奚乾蹲下,“你这又是何苦?我是可以一刀给你个痛快的。你一开始就错了,你走就走,何必带走屠魔刀?” 偏偏这是纥奚洛远又开始毒发,头痛剧烈让他痛苦不堪。 “哈——哈——呜呜————”神志不清让他哭了起来。纥奚乾看着这般痛苦扭曲,更是笑得阴森。 空中又开始飘雪,天际泛起鱼肚白。 白泽一行人均是金丝线捆身,数把银刀架脖。小屋外皆是黑压压的谷中教徒。 “橙橙,你怎么来了,冷么?” “公子然你给我闭嘴!跪好!”侯家铭橙气的瞪眼。 木槿央盯着木屋低声道:“不知这是如何折磨少爷的!”身旁的看守鄙视道:“还是担心自己吧!” 白泽则是在一旁愤恨道:“这帮东夏人竟会出卖我们。哼,今天我若死了,算他们命大。我若不死,就是他们的死期!”斜眼去看戚蒅月,戚蒅月低着头,出神。 一旁的秋晴妁已哭不动,虚弱道:“横竖都是一死了。无谓了。” 公子然似想起什么,扭头向戚蒅月道:“我说戚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本以为你会讥讽寒掺纥奚乾呢。” 戚蒅月抬头苦笑,凤眸失神:“他抓住了我的要害,我还如何讥讽他?” 公子然问:“稀奇!你还有怕的?” 木槿央也附和:“戚姑娘乃是奇女子,果真有相克之物?不放说出来听听,看有没有法子解开。” 戚蒅月突然眼一翻,顽皮一笑:“我才不说,万一活下来了,你们岂不是有法子对付我了?” 秋晴妁倒也跟着笑了起来:“到时候公子先生会拿克你的法子上江湖上去买呢!” “哈,那他定能赚个盆满钵满!”戚蒅月自嘲道。 侯家铭橙突兀道:“你们可知是死到临头了?还这般打趣。就算你们看破生死,洛远可还在里面受苦呢!”杏眼微怒,又有几分焦急。 戚蒅月高傲道:“谁在说话?” “你!”侯家铭橙气急。 白泽接茬道:“她叫侯家铭橙,我们的小妹妹。” 戚蒅月这才抬眼看她。侯家铭橙见她雪肤花貌,媚态倾城,不禁生出几分妒意。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 <>.ntp{:-:-;t:;}.ntp;n;} 当初侯家铭橙见与他们随行的秋晴妁时,倒不似这般妒意,秋晴妁年方尚小,虽也是明眸皓齿,但毕竟不似自己这般楚楚动人。而如今这个戚蒅月,分明就是自己再投胎转世也未必能生的如此精致美艳。 想到此处,自然说话不客气些。“这位戚姑娘,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的刻薄我也不会与你计较。倒是你生的如此美艳,为何还会遭人弃?可是人家也看出你是个难伺候的主,嫌弃你了?不说别的,只愿你来生投的少几分美貌,多几分温婉,可莫再似这般可怜。” 白泽有些尴尬低吼:“橙橙!” 公子然楞道:“橙橙,你何出此言?你并不是刻薄主,到底那句不顺了?” 侯家铭橙气急,脸猛地一红:“我就是看不惯她这幅目中无人的劲儿!” 戚蒅月轻笑:“无碍,无碍。这种姑娘我也见多了。明明是丫鬟命却生得一身小姐脾气。” 侯家铭橙火大道:“你说谁丫鬟命?!“ 戚蒅月继续道:“有些事情轮不到你说就不要说,更不要去揣测道听途说的事。江湖上死的最多就是以讹传讹的人。” “你这——” “小姑娘,我方才听白泽说你是他们的小妹妹,那一会儿要杀我们的话,你除了我还要下手杀谁?” 戚蒅月这一问,倒是给侯家铭橙问得语塞了。其他人看着侯家铭橙,心里暗叹她惹错了人。 戚蒅月见她不语,又道:“你方才也说,洛远正在受苦,那你放了我们吧。” “这——”侯家铭橙吓了一跳。 “呵,做不到么?那你方才是为哪般?你若真心疼洛远,就放了我们,让我们去救他,或是你去救。你眼睁睁看着洛远受苦,却无动于衷,你明知疼爱你的哥哥们要死,却还来讥讽招惹我;你口口声声的心疼只不过是你良心不安的借口。因为说白了,他们还不如你的地位重要,还不如你安稳的生活重要。”戚蒅月说的侯家铭橙字字滴血。 心虚与气急攻上心头,她气的跳脚:“你不仅刻薄还恶毒,你就应嫁纥奚乾!” “哈哈哈——橙橙你为何不早说————” 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众人下跪。脚底似有一股热流,积雪略微融化。 “恭迎谷主大驾————————” 身披雪貂皮草,头戴裘皮锦帽,身形魁梧,星目霸气的中年男子出现。面貌虽与纥奚乾与纥奚洛远极为相似,却掩不住岁月的苍老与痕迹,黑白相间的胡子配在如雕刻般的鼻与下巴上,近看分明有一种修罗在世的恍惚感。 纥奚长空望向木槿央:“我还真以为你死了。别来无恙,你还真一点都没老。” 木槿央定定地望着他,缓缓开口,答非所问道:“觉今是而昨非。” 纥奚长空目光一沉。 侯家铭橙连忙开口请罪,声音略微颤抖,“橙橙不知谷主大驾,口无遮拦,请谷主降罪——” 纥奚长空抬手微微一挥:“童言无忌。”说罢又转眼去瞧戚蒅月。“这姑娘还当真有一副好皮囊。倒是真跟乾儿有几分般配。姑娘,虽乾儿已有妻室,但在我看来这并无大碍。你可愿与乾儿联姻?” 戚蒅月轻笑,笑得满是张狂蔑视:“纥奚谷主,第一次见面就骂脏话有失体面啊。” “噗——”白泽,公子然没忍住笑出了声。侯家铭橙则满是惊恐地看着戚蒅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纥奚长空一阵大笑,随后走进小屋。除白泽与公子然,众人均是一阵惊恐地看着戚蒅月。 侯家铭橙面如死灰:“方才你横竖都是一死,这下好了,你定是会生不如死。” 纥奚长空刚走到小屋门口,便闻到一股血腥味。 不出所料,纥奚洛远果然倒在地上已奄奄一息。 神志不清之间,纥奚洛远恍惚地看见了纥奚长空。 此时的他浑身是血,脸已被鲜血模糊,艰难地开口,血从口中溢出:“额……额……爹……”他的声音微乎及微。 纥奚长空诡异一笑,弯下腰看着他:“乾儿,还有条命啊?” 纥奚乾道:“就等您说如何处置。” 纥奚长空表情怪异,略带着惊悚,附在纥奚洛远耳边道:“你娘本就不该把你带到世上,事到如今,都是你的命。” 疼痛毒发瞬间无感,纥奚洛远猛地哭了,声音更加渺小虚弱:“咳咳——可……你是……是……我爹啊……我……呜呜……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害你……” 纥奚长空冷笑:“谅之,我从未把你当成过儿子。我的儿子,只有乾儿一个。当初把你带入谷,是怕你修炼出本事来夺谷。要不是谷内长老相求,我也不会留你。” 这次是真疼,心里真疼。 “你……你可……有……想,想过,对不起……娘……”纥奚洛远的泪水与血水混合,在脸上洗涮出几道鸿沟。 “这……”纥奚长空满脸疑问,轻声道:“这么多年打理残月谷,倒是忘了对不起她。” 纥奚洛远愣了,不哭不笑。纥奚长空起身朝纥奚乾摆摆手,“杀了他吧。这一次他虽闯祸,却也省了不少事,不必害怕夜长梦多了。” “恭送谷主——”纥奚乾行礼。 纥奚洛远定定的看着他的亲爹,走远,没有回头。 纥奚长空刚走出走出小屋,纥奚乾便手持屠魔刀,另一只手拖着纥奚洛远的一只脚,血痕拖了一路。 众人看纥奚洛远,无不唏嘘。公子然顿时愤恨,低声朝侯家铭橙道:“橙橙,帮我!” “你疯啦!”侯家铭橙小声哆嗦着。 公子然红了眼圈:“你且帮我一次,我定今后再不缠着你。我不能让洛远死了,还让那帮畜生把他碎尸万段。洛远待你不薄,你忍心?还是真如戚姑娘说的,对你再好,还不及你安稳的地位重要?”话音刚落,公子然就感觉身体一松。 侯家铭橙低着头,垂下的睫毛使人看不见她眼睛里的情绪。“一切等谷主走了之后行事。” 白泽等人咬牙看着纥奚乾拖着纥奚洛远到山崖间,一个甩手,纥奚洛远便滚落了山崖。 “洛远——————————”白泽嘶吼。泪水溢出金眸。 洛远,真是奇了,你以前一直想看看我哭是何种样子,我哭了,你却死了。 戚蒅月看着眼前完全超出她的预想,说不出一句话。 纥奚长空弯起嘴角,指着戚蒅月,“这个,带回去。”后又指着木槿央,:“这个,把皮带回来。切记,整张。” 说罢便扭头要走,侯家铭橙与大部分人马立即跟随。瞬间便消失于雪景之中。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不见花衣闹灯楼,半盏残酒无人收 <>.ntp{:-:-;t:;}.ntp;n;} 小部分人马押着白泽等人,纥奚乾手持屠魔刀在他们面前渡来渡去。 白泽声音嘶哑:“要杀快杀,我还投胎成厉鬼,找你索命!” 纥奚乾突然停下,走进问道:“你的解药!” “什么解药?!” “少废话,给我解药我饶你不死!”纥奚乾急躁道。 “哈哈,”戚蒅月冷笑道,“你是何等的可笑!” 纥奚乾猛地回头,“对了,还有你——”他露出了一贯邪魅的笑。“我会亲自押解你,也会亲自——折磨你。”说罢,手一挥,架在戚蒅月脖子上的数把银刀退下。纥奚乾伸手在她面颊上抚摸玩弄。 “放开她!”白泽嘶吼起来。可惊觉人拉了他的衣袖,原来公子然早已挣脱。 纥奚乾端详着戚蒅月美艳的脸,轻笑道:“报应来了。”戚蒅月咬牙:“你一定要杀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一声惨叫突兀传出,而后一阵嘈加,公子然挣脱金丝线,突袭看管他的人,顺便给其他人松绑。 纥奚乾挥刀就要砍公子然,谁知一柄弯刀生生接下了攻击。 木槿央轻声道:“大公子,不妨与我交交手如何?” “那要看你接不接得住这屠魔刀!” “那要看大公子有没有使这刀的本事!” 公子然开始大开杀戒,白泽趁着混乱急忙给戚蒅月松绑,谁知刚松开,戚蒅月便一把拉住他,“帮我脱掉,快。” “什么?”白泽疑惑。 戚蒅月伸手,手上戴着一对儿雕刻精致的金镯。 “脱掉它,我克金,只要带金子便使不出术法,可一旦戴上我是脱不掉的。快,脱掉!” 白泽也不多问,一下脱掉她手上的镯子。戚蒅月立刻起身扭头变化身巨形灵狐,瞬间跳下山崖。 白泽金眸冷冽,瞬间化为黄沙,纥奚乾与木槿央激战正酣,正苦于棋逢对手,猛然感到背后一凉,瞬间回头,后颈便是一道血痕。白泽低声道:“一起死吧。” 木槿央暗自聚气,一掌拍过,纥奚乾措手不及,迎头接下,虽有些力不从心,却并未让木槿央多有几分胜算。白泽一看事不宜迟,举剑就刺纥奚乾,谁知纥奚乾早有准备,另一只手一根金丝正打到他眼角。木槿央事不宜迟,一脚踢中纥奚乾的手腕,纥奚乾一声低呼,屠魔刀飞嵌入一旁的山石间,凌厉的刀风使得山石飞溅。 “你,你竟不会使屠魔刀?!”白泽惊愕道。 “哼,白泽,你非死不可!”纥奚乾大怒。抽出流波软剑就迎了上去。 这边公子然早已杀红了眼,他虽有伤在身,但此时正是气血攻心,待他稍有理智,教众早已被他杀光。 纥奚乾内力上涌,一把拍开木槿央,这厢的白泽也丝毫不肯退让半分。公子然大吼道:“一起上,杀了他——” “且慢——”所有动作戛然。戚蒅月伫立在山崖边,寒风吹得她衣抉飘飘。 戚蒅月目光沉着,道:“你走吧。” “什么?!戚蒅月你这是为何?!”公子然喊道,心中满是焦急。 “为何?你杀了他图一时之快,却要一生受残月谷纠缠,倒不如放了他,就让此事随风,以后江湖也不再见,换得今后逍遥。”她的声音冰的瘆人。 一旁的秋晴妁再也忍不住道:“那洛远哥哥怎么办?!” 戚蒅月定睛看着白泽:“人都死了,何谈怎么办。” 白泽心中一沉。 纥奚乾疑惑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今后会饶了你们?” 戚蒅月道:“若想让江湖上知道你纥奚乾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请便。别忘了,你身上还中着白泽的毒。此毒暂不会要你性命,但会日复一日的加重。你杀了我们,你也活不了。” “那我若不从——” “我们之中单挑出一个未必是你的对手,可若一起上,即刻便是你的死期。” 纥奚乾目光一暗。 公子然吼道:“我才不要任你摆布,我的兄弟死了,我非取他性命不可,你如何想那是你的事,白泽,我们杀了他!” 白泽无动于衷。 “白泽!”公子然慌张道。 白泽递出一只瓷瓶,道:“你可以走,但要留下屠魔刀。” 纥奚乾疑惑道:“你们要屠魔刀作甚?你们中可有人拿得起它?” 戚蒅月道:“此筹码我们要留下,若你日后枉为君子,我们也不至于六神无主。至于它的归属就是我们的事了。” 纥奚乾脸色大变,立即道:“不可!我不带屠魔刀回去也是死!” 白泽道:“怎么弄就是你的事了。”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之中没人用的了它,所以你大可放心。残月谷总归会是你的,等你当上谷主那一日,我们自然会去归还。” 纥奚乾冷哼:“我如何才能信你们?” “那我们即刻就杀了你。” 纥奚乾顿了一下,伸手作势要接过瓷瓶。 木槿央大惊,不禁怒道:“都是假的——”说话间便要动手,立即被戚蒅月按下,戚蒅月忙向纥奚乾道:“还不走?” 纥奚乾接过瓷瓶,看了眼戚蒅月,瞬间消失于茫茫大雪之中。 公子然怒道:“我杀了你——”白泽一把拦下他,向戚蒅月焦急道:“洛远呢?” 仿佛抽干所有力气一般,戚蒅月蹲下轻声道:“还活着——还活着——” 众人懵了。 不等众人发问,白泽便随戚蒅月跳下山崖。只见纥奚洛远挂在山间一块凸石上,满身血污,摇摇欲坠,一个不稳便阴阳两隔。白泽扛起纥奚洛远,分明感到他身上骨头尽断。 公子然先凑过去,探测他的鼻息。 “老天开眼————”他感叹道。木槿央也未从巨大反转中反应过来,只是喃喃道:“残月谷有救了!” 夜风微凉,吹得残月谷满地落红。几丝微风吹入溟巘殿的窗子,层层沙曼跃然,灯火忽明忽暗。静谧之中忽有玉珠落盘之声。 纥奚长空从金盘中拣出几粒猫眼儿,在手中来回把玩,双眼微闭,嗅着桃木 “你可曾对不起我娘?” 为何一闭眼就是听到了这个? 双手微拢,猫眼儿尽成粉末。手一张,粉末变随风而去。 纥奚长空长出一口气,室内的烛火尽灭。月光透过层层沙曼,忽暗忽明间,小厮的声音来报:“禀报谷主,少主回来了。” “嗯。” 算是应了。 话音刚落,纥奚乾便推门而入。 他低头跪在大堂上,屏风后传来纥奚长空的声音:“事可办妥?” 纥奚乾道:“已办妥。” 纥奚长空接着道:“那刀呢?” “因噬魂塔被毁,孩儿已放入兵器库封印,命人严加看管。父亲请放心。” “乾儿,”纥奚长空在屏风后眼神充满杀气。“你方才叫我父亲。” “孩儿……孩儿未曾注意。”他的双拳紧握。 “从小到大,你只在犯了错的时候才会叫我父亲。你怕我会杀了你,所以每次都会叫我父亲,来唤起所谓的恻隐之心。换言之,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你根本不会叫我父亲。” “这些孩儿都未曾注意。”纥奚乾道。此时他手心出满湿汗。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纥奚长空道:“好了,退下吧。你要记住,残月谷和屠魔刀日后你都是要继承的,在此之前,不要让我抓住什么把柄。” “孩儿退下了。谷主早点休息。”纥奚乾声音冰凉,站起在开门的瞬间,纥奚长空的声音复而响起。 “乾儿你说——我要在江湖上看见他们了……如何是好?” “父亲若不去阴曹地府,怎会看见他们?”说罢便关门离去。 夜风又起,吹起纥奚乾的衣襟。他的手心满是汗,咬牙道:“这不行啊,纥奚长空你必须要死一下啊。” 南山锤扫着满地落红,惊觉背后有人,猛地回头——“橙橙,你是怎么了?咋又哭了?” “他们——都死了……”侯家铭橙轻声道。 “谁?谁死了?”声音略微颤抖。 “洛远他们——都死啦!”侯家铭橙再也不顾什么,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春末的天气有了丝丝暑意,二人却抖得厉害。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不惧千里风雨急,只求博得君相忆 <>.ntp{:-:-;t:;}.ntp;n;} 秋晴妁身穿灰裘皮袄,头戴白色皮毛帽,蹲在雪地里写写画画什么。天色蓝的惊人,应得漫山白雪晶莹剔透。公子然悄无声地溜到她后面,想吓她一下。 “我们在这太白山上呆了九九八十一天了,公子先生。” 微微耸肩,“你这小丫头知道是我啊。”公子然就地坐下与秋晴妁并肩。“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唉,可不嘛。话说白公子真狠,东夏人都被他赶得看不到了。” “哈,不然等死吗。”公子然刮刮她冻红的鼻头。而后他顿了下,道:“雪这会儿倒是下不来了。你……还是准备一下,一会儿我给你送回去。” “我不走!”秋晴妁站起来道。“我要陪着洛远哥哥,哪怕他撵我!” 公子然也站了起来,“晴妁你懂点事行不行啊,你看他如今这个样子,你陪着他有何用?你看方才戚姑娘走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他如今跟尸体有何区别?” 半个时辰前。 在太白山上猎户废弃的木屋中,众人度过了近三月。白泽说用八十一天把纥奚洛远的骨头接好了,可还行动艰难,并且他身受重伤,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十分危险。他自从醒了,就坐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也不言语,看得人心急。 木槿央实在看不下去,轻声道:“少爷,你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这又是为哪般啊?” 纥奚洛远也不看他。 白泽也是摸不得头脑,他刚要看向戚蒅月,谁知戚蒅月冷不丁来一句:“既然你活着,那我就走了。” “姑娘你去哪?”木槿央问道。 “我此次在江湖上已行走数月,也该会族里了。” 公子然再也受不了这种气氛,甩门而去。 戚蒅月走到纥奚洛远跟前,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了一句,便扭头对木槿央道:“前辈,来日江湖有缘再见。” 木槿央点点头,“戚姑娘……走好。你救我家少爷的大恩大德,我定当涌泉相报。” “呵,这倒不用。我这个人做什么全看心情,也不用当涌泉相报,来日再见你我若成为敌对,你放我即可。”戚蒅月打趣道。 “哈哈,姑娘保重。”木槿央抱拳相送。 戚蒅月笑以回礼。 “我送你。”白泽有些慌忙道。 “不用。”戚蒅月说罢便开木屋门,没入茫茫雪色之中。 这厢,秋晴妁向公子然道:“戚姑娘也要走么?为何在这时候她要走?” 公子然叹道:“刚开始认识那会儿,就觉得她同我们不是一路人;一路下来,其实大家都还挺像的——” “谁和你们像?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戚蒅月冷不丁出现在公子然后面,倒是吓了他一跳。 秋晴妁接茬道:“戚姑娘,你真要走么?” 戚蒅月笑着摸摸她的头,“我该做的都做了,算是对你们仁至义尽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秋晴妁并不喜欢戚蒅月,但一路相处下来,如今说离别,倒还是有些不舍。“那……你保重。” “嗯,”戚蒅月微笑道,“跟你越相处越觉得你像我的一个妹子。只可惜你并不拿我当姐姐。” “姑娘你还有妹妹?” “有。我找了她十年,还不知道她在何处,过的还不好。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只有我知道,她定还活着。”戚蒅月神色黯然。 “这是为何?为何她不见了?你为何要一个人找她,其他人呢?”秋晴妁问道。 戚蒅月望向她,“此事说来话长,来日江湖再见我定给你说清楚。” 一旁的公子然嗤之:“谁要听啊。” 戚蒅月也未和他计较:“倒是你,你个妖孽可别在江湖上乱祸害良家妇女。” 公子然翻了一眼,“我就祸害了,你奈我何?” 戚蒅月笑着作势去掐他脖子:“我杀了你啊。”公子然配合着翻着白眼,二人大笑起来。笑罢戚蒅月便化作一只火狐,在雪中转眼便消失了。公子然弯起嘴角,轻摇头。 “哎呦。”秋晴妁娇嗔道。 “怎么?”公子然关怀道。 “沙子迷住眼睛了。” “白雪遍野,何来的沙子。”但他却垂下了眼,拉着秋晴妁走开了。 戚蒅月幻化成为火狐跑了几步,突然停下。一道红光闪过,化成了人形。她望了望,伸手一捉,看到掌心有些细沙。 “别跟了,出来吧。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话音刚落,背后便是黄沙聚拢,白泽立在了她身后。 戚蒅月转身,“你有什么话快说。” 白泽愣了一下。“没什么……事……”声音低如蚊呐。 “那我就走了。这回我可不会再照顾你了,我化成真身你可赶不上——”戚蒅月作势要走。 白泽焦急道:“别!我就是想再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戚蒅月打断道,目光有些躲闪。“我若觉得跟你有缘定不会留下你就走。” 二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着,相视无话。直到天空又飘起冰片,空气骤降。戚蒅月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气氛,转身欲走时,白泽道:“那来日再见的话,我若还喜欢着你,你会不会……好好想想?”他的尾音有些许的颤抖。 “若是我也没喜欢的人话,会的。”戚蒅月在有些时候是十分心疼白泽的,他俩倒真是太像了,她也明白此时他十分脆弱,高傲如他,此时真是放下姿态的在请求。她着实不忍再伤害他。 白泽喜出望外:“此话当真?” 戚蒅月走近他,却垂着眼睛。“嗯,当真。” 白泽有些控制不住地去拉她的手,“不管你信不信,我愿为你做任何事,你爱谁我便是谁。我想照顾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无论今后的任何时光。” 戚蒅月心里一酸,这与当年的她,有何差异?突然脑子里闪现出什么,她抬头道:“我信你。但你先听我说,你可听说过杜衣璘?” 白泽疑惑:“杜衣璘?你说的……可是大慈神宫里的那个?” “对,就是她。”戚蒅月面露凝色,“若在江湖上见到她,千万莫跟她起冲突。若还是起了,就千万要推到我身上。明白吗?” 白泽更为不解:“这又是为何?你可与她有什么恶交?” “此人心如蛇蝎,我与她有过不止一次的恶交,当时在沧锦楼与公子然交手的是她女儿,你就该明了她有多厉害了。她若知道你们与我之间有瓜葛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你到底跟她结下了多大的梁子?为何她要连你身边的人都赶尽杀绝?你此次回去和——” 戚蒅月皱眉打断他的话,“别问了。你难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么’?我不愿你们因我受到伤害,一点都不愿。” 白泽听得心中一阵颤抖。不禁攥紧了她的手。 戚蒅月此时有些许的酸楚:“白泽,我杀人无数也没有朋友。不知为何,我觉得你我十分相像,我把你当做朋友,我不愿你因我受到伤害,亦或是你的朋友因我受到伤害。我答应你,下次见再见——” 白泽在她话未说完便轻轻印上她的唇。她的一番话让他十分动容,甚至情不自禁。他有些贪恋地吮吸这她唇上的茶花香,却迟迟不敢启开她的唇瓣。他的手心都是汗,染到了戚蒅月手心上。 戚蒅月愣了,她不知如何反应,鼻尖属于白泽的草药香让她有些许的不坚定,她往后退一点,白泽便欺了上来。“求你不要躲……染月……”白泽低语,戚蒅月只好定到那让他厮磨够了,才说话。他未离开,执拗地轻吻这她的嘴角,迷离的金眸映在她的眼中。“你先别这样,好么。”戚蒅月呢喃道。 白泽离开,望着令他着迷的凤眸,“好。” 戚蒅月伸出玉指,轻轻磨了磨他的薄唇,弯起嘴角:“走吧。”她轻声道。 “你先走,我想看着你。”白泽道。薄唇上手指十分舒服,他不禁想含入口中,却不敢造次。 “若再见……你我成敌对,你会如何?”戚蒅月终于问出了她的不安。她此次回族,一场凶多吉少笼罩在她的心上。 “谁与你为敌,我定与他势不两立。”白泽握住戚蒅月的手放在胸口道。 戚蒅月挣开,望向白泽的眼神略有些悲哀。而后转身,一声保重消失在了风中,一只九尾神兽,消失在了天际。 苦涩在戚蒅月的心头蔓延,方才的一吻,她便明了,她失去这个朋友了。 白泽呆望着红光消散,轻叹一口气,嘴角微扬。此时他的金眸如繁星渗入,明媚灿烂。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同途渐远渐别离,南柯惊魂入梦来 <>.ntp{:-:-;t:;}.ntp;n;} “该死的不是你。”耳畔传来戚蒅月说过的话,令纥奚洛远心头猛地一紧。 “额……”他呻吟出声。 “怎么了?”木槿央立即关切道。可惜纥奚洛远再未发声。木槿央无奈摇摇头。 纥奚洛远只觉双眼干涩,索性闭上双眼。他此时何事都不愿去想,也不愿去做。 “洛远……”缥缈无比的声音传来,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四处皆是火光接天,哀嚎遍地。纥奚洛远睁大眼睛,只见一个火炉正燃着熊熊烈火,在……残月谷中的桃花林中! “什么?这……”纥奚洛远还未明白,只见一个青衣人抓起一个婴儿,又听见有人在求饶,“放了他吧,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啊!” 纥奚洛远仔细看,是青龙叔叔!此时他的胡子还未白,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抓起那个婴儿扔进了火炉中。 “不!”纥奚洛远大喊,可没人理他。 “残月谷不会放过你们!我们谷主不会放过你们!”下面跪着好多人,一股绝望弥漫。纥奚洛远猛然间泪水溢出。他自己也不明白,此时为何会如此难过。 “你们的谷主如今自身都难保了,以后残月谷就是我们的了!”赤峰狰狞地笑道。 这是……纥奚洛远一阵头痛,他抱头大叫。 忽然一切又静了下来。 “啊——”是女人的尖叫断断续续传来。纥奚洛远赶忙睁大眼睛。这是——“娘!”他大喊道。 只见楚听寒被人用小刀挑开皮肉,深入皮肤上下刮着,而拿刀的,就是纥奚长空! “不,不——”纥奚洛远心如刀割,伸手就去抓眼前的人,可惜一转眼,他又堕入无尽黑暗之中。 “洛远……”谁在唤他?他挣扎着。“娘……”是娘么? “洛远,今后要如何,娘再也不管了,你且珍重。” “啊————————”纥奚洛远猛然睁开眼,还是他身处太白山上的小木屋,身旁还是他的友人们。秋晴妁小心翼翼地问他:“哥哥,你可好些了?方才又是发梦魇了?” 纥奚洛远不语,他的心中万般煎熬,他在心底冷笑,楚听寒,你若不管为何还要给我看这些? “晴妁,扶我起来。” 秋晴妁吓了一跳,“洛远哥哥,你终于肯说话了。”其他人倒是一愣。秋晴妁哪敢怠慢,赶忙扶他起来,纥奚洛远浑身肿痛,起来的些许的吃力。 起来后他猛然胸口一紧,他看见了屠魔刀!“木公子——” 木槿央急忙道:“少爷,我在这儿。” “屠魔刀为何在这儿?” “我们当时拿大公子的命要挟他放了我们,否则就杀了他。这刀就是他留下来作为筹码的。” “拿过来。”纥奚洛远此时已没有多少力气。 “我说洛远,你不舒服,等改日在瞧吧。”公子然插嘴道。 “拿过来!”纥奚洛远大喊。木槿央一瞧纥奚洛远发怒了,赶忙把放在墙角的刀拿过去。屠魔刀自众人将它从石头中取出,已多日未动,刀身结出了一层薄冰。 纥奚洛远伸手,他此时身份虚弱,止不住的小喘。他似着了魔般地拿过屠魔刀。依旧轻如鸿毛。他轻抚刀身,薄冰被他的双手触碰立即融化。屋子里的人均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纥奚洛远此时的内心翻江倒海,当年就是为了这把刀,才害的我的族人我的母亲丧命,害得我迷茫半生,如此痛苦。纥奚长空,若你死在你一生都想得到屠魔刀下,怎样? “啊!洛远哥哥,你流血了!”秋晴妁的呼喊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无意抚摸到了刀刃,锋利无比的刀刃立刻割破了他的手指。纥奚洛远有些放空,血顺着手指流到了屠魔刀上,忽然,几道金光闪到了他的眼,纥奚洛远定睛一看,只见金光来自屠魔刀刀身上。 纥奚洛远急忙细看,刀身上印着几个烫金字。纥奚洛远慌忙道:“你们过来,上面有字!”几个人急忙凑过来,可除了黝黑的刀身,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公子然低声问白泽:“这回我看真是疯了,如何是好?” 白泽道:“你先看洛远怎么说。” 木槿央轻声问:“少爷,你说上面有字,写了什么?” 上面的字略有残缺,纥奚洛远用手抹了一下,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屠魔刀沾染上他手上的血,出来了更多的字。 纥奚洛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它沾上我的血字才会出来!”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纥奚洛远仔细看,才看见上面写着——屠魔决。 秋晴妁不禁问道:“洛远哥哥,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纥奚洛远急忙大声道:“不可能的!上面的字,屠魔决——” “你说什么?”白泽,公子然,木槿央三人异口同声道。 “上面的字啊,屠魔决,你们看啊!”纥奚洛远紧盯上面的字道。 公子然惊叫道:“这世间真的存在屠魔决?难道屠魔刀真是从天上来的不成?” 秋晴妁问:“什么屠魔决?” 白泽答道:“那是一种修仙秘术,传说是在一千年前跟屠魔刀一同掉入人间,记载的是拥有屠魔刀的上仙毕生的绝学,可从未有人找到过它,它就渐成为不存在的传说了。据说要练此秘术凡人需要一百年,半仙需要五十年,妖魔精灵需要七十年,练成后神鬼都要让道,更不要说是一统江湖了。可这是为何……” 木槿央恍然大悟道:“是这样的!我懂了!”他一把抓住纥奚洛远的手,“少爷,你就是屠魔刀的传人啊!只因你流着的是真正残月谷人的血,你的血才有用,换言之只有你能练成屠魔决!” 纥奚洛远难以置信地又挤出点血涂抹在刀身上,只见刀身上又浮现出几个烫金字——第一式! 纥奚洛远震惊十分,他若练成,就说明——他一把拉住木槿央:“这样是否就可以杀了纥奚长空?!” 白泽扶住他的肩膀道:“洛远,你若要练此功至少要五十年,到时候——” “我不要一统江湖!我只要杀了纥奚长空,夺回残月谷!你给我两年,给我两年,我无需神鬼共退,我只要能杀一人就可!”纥奚洛远有些嘶喊着。 白泽看他此时神志不清,便柔声道:“可你身上还有毒啊,你的伤势也未好,你要如何是好?”此时他不禁有些心疼。 木槿央接茬道:“我是有法子救少爷的。”白泽才想起戚蒅月对他说过木槿央有法子救纥奚洛远。 公子然掩不住心里的激动,声音略有些颤抖道:“到底是什么法子可解他身上的毒?” 木槿央握住纥奚洛远的手道:“少爷,你听好,你若再次毒发的话,就运气把身上的血流筋络颠倒,毒气会从你的脾脏渗到皮肤外面,何时不再毒发,方可痊愈。” 秋晴妁惊喜道:“还有这种好法子?洛远哥哥真是有救了。” 谁知木槿央又道:“只是……若要按这种法子来,是可痊愈,但运气时身上的骨头会如千万只蚂蚁啃咬,浑身抽疼,发热,还会产生无数幻觉,生不如死。当年我的一个师兄也是被一只百年毒蝎咬了,用的这一招,只可惜没熬过去,就……自尽了。”说话间木槿央一直在看纥奚洛远,他似听非听的。 纥奚洛远轻声道:“我不会自尽的,大仇未报,我如何自尽。” 秋晴妁坚定道:“那我陪着你。无论几年我都陪着你。” “你回去。你们——都回去。” 几人又是一惊。 秋晴妁又是要哭:“我不走,洛远哥哥,我不要离开你——” “你回去!”纥奚洛远怒吼。“这次我只要我自己。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帮不了我任何,你们若想帮我报仇就两年后灵都见。但如今,我不需要任何人。”纥奚洛远此时十分坚定。 “这……”木槿央心疼着他的少爷,可看少爷十分坚定,又不好说什么。 公子然急道:“洛远,你不要这样,我怕你熬不过啊……” 白泽愣神许久,才轻叹一口气:“好。我们都走。”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今宵云重月难寻,更少谈风论月人 <>.ntp{:-:-;t:;}.ntp;n;} “白泽,我们走了他怎么办?他那种三脚猫的功夫,在这深山里还不被妖怪野兽吃掉,就算不被妖怪吃掉,你杀了那么多东夏人,他们要还在这儿也不会放过洛远的啊……”公子然急忙道出。 白泽并未接茬。他实则也是在打赌。 公子然又抓住木槿央道:“罢了,戚蒅月走了,我看他是傻了。你倒是说说,真的不能让洛远一人留下啊——” “你别说了——”秋晴妁大声打断道。这是她第一次冲公子然这种态度说话。 “晴妁,你……”公子然愕然。 “既然他说了,就让他这么做吧。他到底不能像我一样的逃走,他是男人。谁的仇本该就由谁来清,若手刃敌人还需别人帮忙,那不能叫男人。成不成也要让他试试。”秋晴妁说完此番,也未哭闹,神情坚定。 白泽小声道:“这么久了,终于说的不是废话了。”木槿央望着纥奚洛远道:“少爷,可我——” 纥奚洛远抬头,“无需歉意,此仇不报,我无颜见地下亲人。你死我都不会死,安心好了。就像晴妁说的成不成我要试试。” 木槿央满眼是泪,“那你的一生,就真的要在仇恨与杀戮中度过了……少爷,你明明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啊。” 纥奚洛远轻叹:“从我母亲生下我的那一刻起,人生便是扭曲的。她留下了我,难道不就是替她复仇?” 纥奚洛远艰难地下床,众人同他一起走出屋子。秋晴妁并未哭,坚定地道:“洛远哥哥,不论要多久我都等你。我永远不会恨你,不会离开你的。”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无用的时间了,傻丫头,找个好人,嫁了吧。”纥奚洛远望向她,眼中满是柔情。 “你休想,我就是要让你觉得耽误我,让你觉得愧对我,然后娶我。”秋晴妁笑嘻嘻地道。“我真的喜欢你,洛远哥哥,不许负我!” 纥奚洛远弯弯嘴角,温柔的看着她。若他不是楚听寒的孩子,也许也能拥有这么美好的女子。 公子然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不论成败,我定与你共赴之。” 纥奚洛远轻笑:“如今你失了知天命的本事,以后的事没个定数,你不后悔?” 公子然耸肩,“认识你就是我最后悔的事。”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他扭头对秋晴妁道:“晴妁,起送你回去吧。” 秋晴妁道:“那两年后你再来接我么?” 纥奚洛远拉起她的手道:“不,我若能报此仇,我再来接你。”他顿了顿:“你不该跟着我在江湖打打杀杀的,我既然要娶你,就要让你安逸。”说着顺手把她揽入怀中。她的身躯是温暖的,与他的冰冷相惜。 秋晴妁点点头,笑靥如花。公子然拍拍她,“走吧。”秋晴妁不舍地放开纥奚洛远的手,跟着公子然离开了。下山时,公子然道:“想哭就哭吧,忍着岂不委屈了身子。”秋晴妁忍着眼泪,顺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片:“是我自愿的,不是他赶我走的。” 木槿央目送二人离开,目光有些许闪烁,后对纥奚洛远道:“少爷,虽那纥奚长空该死,可对于你他是你的亲爹啊,虽他害谷内亲人和你母亲惨死,但他毕竟是你爹,你这——”话未说完,纥奚洛远便“扑通”跪了下来,此番举动吓了木槿央一跳,“少爷,你快,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纥奚洛远坚决道:“木叔叔,如今我真的没有亲人了,算我求你别再犹豫了。我只有你了,你若再不坚决我……”木槿央跟着也跪了下来,“少爷,我知道了,我不在拦你,不然……我也无言去见寂槃长老和你的母亲啊……你若要报仇,那可要千万不要动摇啊,不能让这些亲人枉死啊。只是你这样决定,就再无退路了。”说罢便抱起纥奚洛远哭了起来。 纥奚洛远大病未愈,有些许气喘,木槿央见状急忙把他扶起来,纥奚洛远有些不稳,轻喘道:“走吧,木叔叔。去看看二十年后的江湖。”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心里竟有一丝轻松。 木槿央点头,紧紧搂了下他。纥奚洛远转头向白泽问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白泽平静地问道:“两年后你想见我么?希望我同你一起报仇么?” “想。”纥奚洛远如实答到。 “既然还会见到,那就没什么可说的。”白泽转身就走,“不要让我等你太久。” 木槿央忙跟着白泽一同下山。 一路上白泽并未同木槿央说话,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他突然回头道:“你方才说的什么意思?” 木槿央有些懵:“什么话?” “这下好了,就算洛远念在纥奚长空是他亲爹的份上起了恻隐之心也被你扼杀了。你还一再表示对不起他,实则你已把他推向复仇的边缘了。”白泽自顾自地说,并未搭他的话。 “白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木槿央眼光有些许的闪烁。 “呵,稍微心善点的人还听不出你这歹毒的意思呢。你听着,你最好一心一意地帮洛远,若中途倒戈背叛,看你对得起谁。”白泽目光越发狠戾。 木槿央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并不像你说的,若我做了什么碍眼的事,我道歉。我定会真心帮少爷的,毕竟残月谷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白泽打断他:“你有这种自知之明就好。别辜负了你的师父和长老。你这个人城府太深,不然为何寂槃长老那么多徒弟,就带了你逃命。我对你一点好感都没,只要你对洛远是真心,我可以不计较其他。” 木槿央还未张口,白泽就化成一片黄沙,消失的无影无踪。木槿央恶狠狠地道:“你也做好对他是真心,我可以忍住不杀你。” 一行人走了之后,纥奚洛远站在那发了会儿呆,便毒发了,头痛的他抱头蹲地抽搐,猛然忆起木槿央对他说的法子,便硬撑着盘腿打坐,反向运气,让浑身筋脉血液反向流动,瞬间他感觉浑身骨头发痒,他伸手去抓,身上的皮肤却如沸水般滚烫,周围的雪也立即化为雪水,耳畔有人在叫他,纥奚洛远想看清是谁,可一睁眼,泪水便流了下来。此时的他是生不如死,他蜷缩着,浑身发着抖,恍惚间他又听到纥奚长空对他说的话:“我的儿子只有乾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纥奚洛远挣扎着喊道,一阵天旋地转,外界一切他便再也不知了。 等再次醒来,天不在下雪,纥奚洛远浑身提不上力气,他的身上覆着一层薄雪,外衫里衣均被汗水浸湿,身已冻得麻木。他颤抖着咬了一下自己的手,“呼——我还活着……”他叹口气。他跌撞着进入小屋,拿起墙角的屠魔刀,用屠魔刀支撑着朝山上走去。既然要练功,就要找那些妖怪野兽给他喂功,还有他脑子里从未练过的术法,他也要记下来,他已不在意任何,无论用什么,他要活下来。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太白山上终是白雪皑皑,纥奚洛远早已分不清季节,数着日子,算着两年的春秋。只是他的能力依旧毫无进展,身子却日益虚弱起来。 这一日,他摸着刀身金文,他用他的血让金文显现完毕,只是他连起来依旧不通。 “唉——”纥奚洛远长叹一口气,在这山上无人说话,他的心性也变得大不如从前。 “嘶嘶……”纥奚洛远听到身后传来异样的声音,瞬间神经紧绷,他未来得及转头,一条巨大雪蟒便朝他扑来,纥奚洛远从身后反手举刀便刺,雪蟒獠牙一口啃在了刀刃上,雪蟒只觉毒牙烧灼,忙一扫尾,纥奚洛远跳起,在半空打出了屠魔决第二式,可雪蟒竟毫无反应,纥奚洛远“啊呀——”一声愤恨,便摔入雪中,他刚想要爬起来,只觉一阵头疼,想是又毒发了,疼得他站都站不起来。雪蟒一看他此时懈怠,又朝他扑去,眼看就要将他吞入腹中,纥奚洛远脑中电光火石,想出了此前忆起的术法,口中默念,伸手一指,只见雪蟒猛地一颤,便猛地从他身边弹飞,倒在了数百米开外,蛇身抽搐几下,便再也起不来了。 纥奚洛远急忙起身运功把毒逼出体内,身边的积雪即刻融化。数日以来纥奚洛远这番功力越来越纯熟,不似先前的不适。“呼——呼——”待疼痛退去,纥奚洛远喘息着站起,耳边又响他母亲的声音,他摇着头,痛苦十分,“娘,我该如何是好——”猛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大声道:“对了,我就去找舅舅——”他拿起屠魔刀坚持着站起来,往上山走去。 天池依旧平静无波,纥奚洛远平复一下心情,大喊道:“舅舅,出来见见我吧。” 天池依旧平静。 “舅舅——”纥奚洛远又喊了一声。并未有人应答。想是他舅舅已变成妖魔了,纥奚洛远略有些伤感,他正欲转身,忽然头又是一阵剧痛,想是方才未清干净体内的余毒,他连忙坐下,只听身后一阵水花巨响,他立即转身,还未喊出“舅舅”二字,便被一个蟠龙扫尾打落山崖。纥奚洛远急忙提气,可毒发磨人,他浑身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痛苦无比的回音在山间回荡。 他不甘心。这一生,他想要自己活。无力再恨任何人,那就让人恨他吧。当一个人千疮百孔时,他就百毒不侵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流光匆匆一瞥逝,年华一叹一消磨 <>.ntp{:-:-;t:;}.ntp;n;} 妙扨道长盘坐于清风观中,闭眼画出了几道符,素手一扬,符咒掉入了面前的火盆之中,符咒转眼成灰,妙扨道长提气一吹,本应香灰飞溅的火炉之中竟毫无动静,甚至连烟也灭了。妙扨道长睁眼,目光一暗。 “紫霜。”她唤道。可却无人应答。 妙扨道长也不急找她,转而又闭上眼。不一会儿名唤紫霜的小童跑了过来。 “师父恕罪,方才我在扫院子时有个人问路,我只顾给他指方向,师父唤我便耽误了。” “哦?”妙扨道长依旧闭着眼。“此乃峨眉腹地,外人一向鲜少到此,来者何人?去向何方?”说话间她手中的紫檀佛珠被捻动起来。 紫霜歪头道:“此人是要去蓬莱东海找季连法师的,却不像是有病之人,不知为的是何事。” 妙扨道长道:“去季连那里不是活命就是拜师,其他谁也不会去哪里受那古怪老头的脾气。不过,那个人长什么样模样?” 紫霜道:“那位公子长得可清秀不说,还有一对金眸,这样子可妙了。应该是妖族或灵族的……”妙扨道长听着小童絮叨,不禁弯起了嘴角,而后道:“我叫你来,是想问你参果呢?” 紫霜道:“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了。想是又去江湖上了吧。师父找他有事?要我去寻他么?” 妙扨道长点头:“你把他寻回来后,切记往后几年没我的允许不许出峨眉。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管。” 紫霜点头。后要出去时还是问道:“师父,徒儿还是不明白,虽是师兄负了师姐,但师姐杀了师兄是不是有点不合情意了?为何师父没有出面管这个事呢?这次也是,为何我们被禁足在峨眉了?师父要徒儿办事,徒儿却不明白。” 妙扨道长不在言语。紫霜看也问不出什么,便出门正要去寻参果,谁知参果刚好进屋,和紫霜撞了个满怀。 “哎呦,你个冒失鬼,怎么这般风风火火的?”紫霜怪道。 参果面色发青,“他……他……吃了,妖怪……头都没了……血就……哗啦啦——啊————”此时参果手脚忙比划,胡言乱语,听得紫霜是一头雾水。紫霜道:“参果你要不先坐下静静。” 参果点头坐下,喝了好几口参茶,才静下来喘气。紫霜见他好一些了,便问道:“你这次不是要去灵都看雪景么,怎么这幅样子就回来了?” 参果一摆手:“别提了,我一进灵都,谁知那里已变得落败不堪,能逃得都逃了。细问之下,才知道那太白山上竟有怪物出没,那怪物不是妖不是鬼,见活物就吃,好几个江湖义士竟一去不回,我就心生纳闷,便想去一探究竟,谁知……”参果的脸色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仿佛那怪物就在自己眼前。 紫霜不解,心急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参果颤抖道:“我上了太白山,谁知被山上的一直巨形人脸雕身兽盯上了,在我正六神无主时,一个黑影一下击退了那人面雕身兽,那时风雪正急,我看不清,走进便看到一个长发到脚的人的背影,他一下就把人面雕身兽的头拧了下来,开始喝血,食肉!我正要上前询问,他一扭头就要抓我,我吓得扭头就跑,再顾不得什么了……”参果说完已是抖得不行,紫霜道:“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参果道:“我当时吓得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记得那个怪物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二人说话间,妙扨道长缓缓张开了眼,看了一眼已经黯淡下来了的火炉。 江湖向来不缺传说,风云骤变,天翻地覆,许就在谈笑之间。沧海桑田,江山易主,许就在抬手烹茶之后。繁华乱世,谁都可能会成为神话。 灵都入了秋,街道的银杏枯黄,似与天连色,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扬起一路尘埃。街道旁并无商贩,数家商铺大门紧闭,无不影射着这里的萧条。青楼丝竹声不断,依旧满座,莺歌笑语,不谙世事。大家高谈阔论,把酒言欢,美人在怀,与青楼外形的秋风萧瑟成了对比。 四位路过的镖师坐在雅间窗前,带头镖师不禁感叹道:“这灵都的确不如以前了,当年这里那叫一个热闹喧哗,一到晚上可是火树银花。想当年,就这间青楼,每晚都要搭台表演,好不热闹。而且当年我有幸赶上了一次这里的头牌表演,虽没有露脸,却跳的说不出的勾魂夺魄,在场的男人全被迷住了……如今我还记得那个舞叫‘沉鱼笑’。这种景象,今生都不会再见到了吧!” 里面最小的镖师不禁问道:“那这里为何会变得如此萧条?难道不是因为这太白山上的怪物?” 里面最年老的镖师压低声音道:“怪物有什么,又没下过山,说到底还不是这里给大慈神宫给盯上了。” 最小的镖师惊道:“大慈神宫?!”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当你见到大慈神宫的宫主是,你已经死了。” 年老镖师道:“不知两年前大慈神宫的宫主杜衣璘不知要练什么术法,派人普天之下搜罗成年男人,谁要敢阻拦或反抗就会被当场分尸——” 表示中唯一的女镖师问道:“这是违反江湖道义的,为何武林名门江湖义士会不管?” 带头镖师冷哼道:“什么武林名门江湖义士,他们还不都是一条贼船上的。就说武林四大家里的黑髅岭、蛮云山庄、皇府御门,残月谷,无不跟大慈神宫有牵连;武林四大家下又有十六名门做簇拥扶持,这样大慈神宫就牵扯着半片武林;剩下半片武林尽是妖族灵族,而那杜衣璘本就是狐妖,根本就是和妖族一个锅里吃饭的。而灵族……灵族本就稀少,又经过沧海变迁,现只剩下三个灵族了,起不了任何波澜。” 老镖师接茬道:“妖族虽遍地都是,但比起灵族还是差远了。那三个灵族分别是灵狐族,人鱼族,花族。三个族人如今也所剩不多了。其中人鱼族最为神秘,花族美人最多,但这灵狐族最为厉害,在江湖上也是兴风作良。且此族只准族内通婚,已保血统纯正。若生出了外族的孩子,那孩子连带外族人定会被处死。” 女镖师忍不住道:“那这灵狐族的女子或男子当真真不会爱上外族人么?不是灵狐族的大小姐,当年是什么事来着……” 小镖师抢道:“这个我听过!好不悲惨呐!话说这灵狐族的大小姐自幼就拜在赫赫有名的妙扨道长门下,妙扨道长此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十六名门里沧锦楼的公子顾枫竹,一个就是这个灵狐族大小姐戚蒅月。这戚蒅月与顾枫竹自幼一起长大,二人两小无猜,长大更是郎才女貌;戚大小姐乃是灵狐族族长戚无恨的掌上明珠,从小那是有求必应,一听女儿非要嫁外族人,就不顾族里反对,硬是应允了他俩。谁知那顾公子犯了糊涂,负了那戚大小姐,被戚大小姐当场挖了心,连新婚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也当场毙命,好不可怜。事后江湖上尽是讨伐之声,那戚大小姐从小性格乖张,在江湖上飞扬跋扈,江湖人士更是不满。但大家又都对戚无恨有所敬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妙扨道长竟也未怪罪戚大小姐。但当时听闻讨伐声最重的还是残月谷。” 带头镖师道:“那戚大小姐虽是美人,但也太凶了。江湖上还是喜欢花族温柔似水的凌霓公主,或是十六名门里穿风画舫万种风情的吕宝宝,五福宫的妙音娘子花柔娘,蛮云山庄的清秀小姐云水袖,蛇族的神医仙女许素素,狼族的大夫人黎姬,这些善良娇美的娘子,那个不比那个戚大小姐好处?” 那女镖师一听他对这些江湖美女了如指掌,扭头“切”了一声,问道:“那你喜欢那个美娇娘呢?” 带头镖师想了想,道:“你别说,我还真喜欢一个。是残月谷的小姐侯家铭橙,上次昆山大会我见了她,真可谓是机灵可爱,惹人喜欢。可是迷上倒了一群人。” 一听残月谷,女镖师一摆手道:“如今残月谷也不行了。本就为武林四大家之末,若不是有上古神器屠魔刀,这个名位早就易主了吧。且当年残月谷那个傻子二公子还偷了屠魔刀,残月谷少主带人追了小半年才将其追回。你说,这屠魔刀这么容易就被偷走了,到底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如今的残月谷并无英雄。” 话音刚落,小镖师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但那个少主可是真厉害,听说他连他自己亲弟弟都杀了,听闻那个二公子死的可不是一般的惨。他心狠手辣可不是空穴来风,你小心他听到杀了你!” 老镖师摇头道:“你怕什么,当年追回屠魔刀后,残月谷就极少再在江湖上出现了,如今也不知何原因。不过说来也奇怪,以前从未听说过残月谷,在几十年前突然横出江湖,谷主纥奚长空那是英姿飒爽,功力高强,昆山大会一举闻名江湖,与其妻子欧阳嫣胥那是神仙眷侣,恩爱无比,羡煞旁人呐。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纥奚谷主不再露面,欧阳夫人也去了五台山吃斋念佛,清修起来,残月谷也由少主纥奚乾进行打理。在咱们这些外人看来,残月谷还是很神秘的。” 那女镖师又“切”了一声,“何必提那江河日下的门派!” 四人谈论江湖逸事期间,殊不知往后的事会更加值得津津乐道。 街道上一阵秋风吹过,天色又阴沉了几分。青楼半掩着的门忽然被吹开,小厮还来不及去关,一个身披破旧青袍头戴斗笠的人便伫立在他面前。小厮有些恍惚:“客官……来玩儿的?” “找人。”斗笠挡住了来人的脸。 小厮摸不着头脑,恭敬道:“那,可是来找哪个姑娘的?” 来人道:“这里可来过一个面若桃花,弯眼红唇,眼角有痣的男子?” 小厮道:“倒是有这么一个客官,都玩了好几天了。出手可阔了。他……”小厮还未说完,那人便不见了踪影。留下小厮一人在那摸不得头脑。 青楼上等厢房里,青楼头牌藕云正和这位出手阔绰的客官一番云雨后,躺在床上轻喘,她翻身伸出玉手去拂客官眼角的痣,“痣长这个地方还真是迷人。” “那是我长得好。”客官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撩拨道。 “哈哈,”藕云被逗得轻笑不止,“客官你来这儿这么多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那人停下动作,“怎么,才几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 藕云脸一阵红晕,那人的手撩拨着她的酮体,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还是早些死了这条心吧,我今生都不会娶的……”正要行事,只听“呼啦——”一声头上房顶被人打穿,头戴斗笠的人破房而入。 “啊??————”藕云立即吓得花容失色,和那客官两人一丝不挂的滚到了地上。 “谁————”藕云大喊,惊得花容失色。 戴斗笠的人道:“公、子、然、你让我找的好苦!” 公子然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急忙拿东西遮体,慌张道:“不是,这位兄长,一切都是误会啊——” 藕云去拉公子然:“来者何人?” 来人把斗笠取下,只见他的头发只长了一寸,一头黑茬。蜜色的脸被气的通红,杏眼大怒。藕云不禁呆了,如此灵动的男子还是头一回见。 公子然喊道:“木槿央,木大人,你都把我逼到这幅丑态了,你就该消气了吧,我,我,你看你的头发都拖到地上了,我帮你修剪一下——” 木槿央吼道:“我不饶你!我找了你一个月,你躲在这个地方逍遥快活,看刀!”说罢举起弯刀就朝公子然砍去,藕云吓得“啊”的惊叫。公子然也吓得也不顾穿衣服,一个鲤鱼打挺就跳起来,“呯”的一声,房屋震了震,公子然晃了一晃,只见屋内桌椅尽碎,公子然稳住气,口中念咒,反手一指,一道光打到木槿央的弯刀上,弯刀一颤,木槿央大怒,朝公子然猛砍,无形刀气越发狠戾,加上方才公子然的力度,势不可挡。公子然眼看死期将至,一个箭步飞上房梁,“轰隆”身后的墙被打穿,木槿央口中念念有词,双眼一瞪,房梁倒塌,公子然尚未反应,大嗬一声,一个大跳“咔嚓”一声在地上劈了个大叉。 这一下疼的他泪都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木大人,你且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是错了,你也把我头发一起剃光了吧——啊啊啊——”公子然只是大喊,可他似又忆起什么,接着喊道:“洛远,白泽,你们在哪,救救我啊——” 木槿央恨恨道:“你瞎喊什么,就算他们今日来了,我——” “你真要杀了他?”一声清冷飘入房里。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一场雨打烟尘退,一叶飘零东风追 <>.ntp{:-:-;t:;}.ntp;n;} 木槿央一愣,只见黄沙聚拢,一个清秀苍白,纤细冷傲的金眸少年乍现。 “白泽!白泽!救我,啊啊——”公子然嘶喊道。 白泽斜眼看木槿央:“你要杀他么?你不怕你家少爷责骂你么?还是说你杀了他根本不会让你家少爷知道?” 木槿央面露难色,他被问得语塞,“并不,我不是要杀他……” 白泽道:“何事要这么大动干戈?” 木槿央这才忆起,指着头顶怒道:“一月之前我俩见面,当时我替他摆平了他欠的风流债,谁知他竟等我睡着时偷走我的荷包,还剃光我的头发,这还不算,他欠的风流债,把罪扔到我身上,我从未受尽这等屈辱,你说这债我该不该讨?” 白泽道:“你杀他吧。” “别别别啊,”公子然慌张道,复而又求道:“木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我和你家少爷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 其实被这么一说,木槿央气消了一些,再说他本就性情温和,却又不想轻易饶他,便故作恼怒道:“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公子然一看有戏,急忙道:“不敢了,要知道您这般厉害我哪儿敢啊,木大人,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木槿央脸一转,“你起来吧。下不为例。” 公子然这才想起自己还一丝不挂的在地上劈大叉,“嘶”的一声,可怜兮兮小声道:“扯着——蛋了——起不来了——” 白泽别过脸去笑了起来,木槿央则有一些过意不去,伸手去扶他起来,公子然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藕云,急忙去看,只见藕云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公子然连忙去抓白泽,“作孽啊,你快救救她——”白泽看藕云也是一丝不挂,脸上一阵绯红,公子然心领神会,急忙捡起地上的丝被,给她盖上,白泽才去把脉。 白泽手一碰她的手腕便摇摇头,“吓死了。” 公子然一愣,双手合十:“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木槿央耸肩,走出了房间。喧闹的青楼此时一片寂静,大堂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均是翘首看着这间雅间。那四个镖师更是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木槿央有些窘迫,白泽在他后面,一把抓过已穿戴整齐的公子然,“你先下去。” 公子然到没有一丝窘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青楼,跟在身后的二人无比汗颜。 白泽小声问道:“你来灵都多久了?” 木槿央回道:“才来半月。” 白泽摇头:“看来只能上山去找他了。” 公子然突然停脚,扭头道:“他不会死了吧?” 二人听闻皆无语。不知该如何作答。三人有些心照不宣,毕竟他们当时都对纥奚洛远没有十足的把握。 公子然转而又问道:“如今这都多少时日了?整整超过约定时日半年之久啊。我们还是未见到他。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我也带陪着他。” 木槿央道:“少爷既然下定决心就定会活下去。我们……不用担心。”木槿央说话间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再继续说下去。三人一时又是一阵无语。 就在白泽忍受不了他们之间这般微妙,正欲转身离开时,只听身后一阵嘈杂,不少人惊慌地从这边跑来。三人觉得甚是奇怪,公子然顺手拉住一个路人问道:“何事如此惊慌?”路人口齿不清地道:“大……慈……神,神宫,又来抓人了——”说完便甩开公子然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三人面面相觑,白泽脑子里忽然想起当年戚蒅月对他说过的话,拉住二人道:“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是走吧——” “大慈神宫……听说那里可都是狐狸精啊……那可是一等一的人尖儿啊……”公子然道。 “哎呀,你走吧。”白泽催促道,戚蒅月当年未跟他解释过多,他也不知如何跟他道明。只是拉着一头雾水的二人躲到了一旁的酒肆里。酒肆的店小二吓得和掌柜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木槿央和公子然也挤进去问道:“大家为何这般慌张?” 掌柜直摆手,“你,你们是外地来的?” 二人点头。 掌柜继续道:“不瞒你们说,约莫一年前,灵都来了一伙人,自称大慈神宫人,专抓长得排场的男子,一月后那些被抓走的人全都成干尸被扔在城门前……此后每一月就要来抓十名男子,弄得人心惶惶……”这是店外又传来一些响声,吓得店小二与掌柜立即抱头。 只听外面又是一阵嘈杂哭喊,幼儿喊着:“爹——爹——” 公子然实在按耐不住,便开了一条门缝去看,只见面外清一色的全是束发彩衣女子,脸上蒙着轻纱,正拿剑胁迫者被抓的十名男子,身后一个小童哭哭啼啼地一直跟着,那小童攥住一位彩衣女子的衣服,哭道:“姐姐行行好,放了我爹吧,我只有我爹了——”被抓的男人也哭喊道:“孩子,你快走啊——” 那女子被烦的不行,一把掐住小童的脖子,怒道:“反正你爹都要死了,不如你先下去陪他好了!”说完便一下把小童摔倒了地上,小童被摔得不轻,一时没有起来。那男人一下就哭喊着“孩子,孩子——”想冲过去看孩子,那帮女子怎会让他如意,拦住他就要拉他走;而那摔孩子的女子看那小童还剩一口气,便举剑要刺,男子哭嚎着,可惜无济于事。就在剑尖要刺刀孩子时,突然剑尖一阵阻力,她的剑竟刺歪了。那女子知道有人作梗,便大声道:“什么人?”话音刚落便被一股无形力道抽了一巴掌,她一个无意立即被打飞。 剩下的女子全都打起精神,大声喝道:“到底是什么人?!” 一阵疾风,木槿央头戴斗笠,背手站在她们面前,冷声道:“看不惯的人。”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春风十里无少年,星辰柔光堕海流 <>.ntp{:-:-;t:;}.ntp;n;} 那帮女子看着木槿央,长得如此仙骨灵动,便相互点头,立即前去捉他,木槿央并未有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那帮女子便一下从木槿央身旁弹开。待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公子然手握判官笔立在木槿央身旁。 那帮女子一看又是一美男,心中势要抓住他们,便举剑就刺向二人。袭击二人的共有三十人,木槿央先接招,动作快如闪电,那三十名女子在恍惚之中剑便被弹开。待她们反应过来时又气又恼,口中均默念咒文,她们的长剑均发着金光,木槿央抬头便看见数以百计的金光朝自己打来,他瞬间挥舞起弯刀,竟接下数百道攻击,弯刀银光与金光交相辉映令人目不暇接,木槿央猛地跳起刀光一闪,打到的女子竟立即被打回原形。剩下的趁木槿央分神之际便要行刺,公子然那会让她们得逞,手拿判官笔一掷,判官笔似长了眼一般划过那帮女子的喉咙。近半女子立即亡陨,判官笔又飞入公子然手中,他转身口中一念,又有几个女子竟扑向他的笔尖,公子然似穿冰糖葫芦般地刺死了几个人。公子然正要得意只觉背后一紧,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彩衣女子把剑刺中了他的后背,待他没出手女子便惊呼起来,只因那把剑竟断掉了,而公子然却毫发无伤!公子然目光一闪,一指戳入那女子的脑门,那女子死的时候泪滴还挂在眼角。 剩下三四人自知打不过这二人,要抓的人也不要了,“嘭”地一声变成了几只彩狐狸一下便消失了。 乱战过后,公子然向木槿央笑道:“木大人果然厉害!” 木槿央则道:“你才是功力大涨,这些年你到哪去修炼了?” 白泽也不理二人,自顾自地看地上的小童。小童这么一摔身上有无数骨头断掉,白泽先从他背后输入些真气,看小童的脸色有些血色,便就地为他扎针接骨,后朝他嘴里送了一颗金丹,小童慢慢醒了过来,白泽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方才那位被抓的男子立即道:“是我的孩子……” 白泽道:“只需静养即可,应无大碍了。” 那人抱过孩子,还未来得及感谢,便听有人大喊:“快跑吧,大慈神宫的人又来了——”男人再也说不出什么,抱着孩子就跑,刹那间街道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白泽站起身对着二人道:“我们也快走吧,我不想惹事。”可二人并未动身。 “你未必走得了了。” 身后有人说道。白泽转身。又是那个黑白头发,形如鬼魅的女人。只是比上一次见她,她更加消瘦凌厉。 公子然不禁打一个寒颤。木槿央不解,低声问道:“谁啊?” 公子然小声道:“这个女人厉害的很,上次我和白泽联手才勉强打败她。我……差点就死在她手里。”说完又补了一句:“就连纥奚乾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木槿央听完立即提起精神。 那女人道:“别来无恙啊。” 白泽不禁忆起当年了戚蒅月对他说的话,又看这女人伸手不凡,便知这是一场恶战,不禁暗暗叫苦;又有些埋怨木槿央多管闲事。 “我们这些江湖人士从不迁就平民百姓,你凭什么越界?”白泽故作镇定的问。身后传来了一阵轰鸣,貌似雪山崩塌,不过此时谁都无暇顾及。 那女人又道:“干你何事,今日算你们倒霉,落到了我手里。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没有杀戮,怎可叫江湖?” 那女人后面乃是几百号方才的狐狸女子,三人都深知这是一场恶战。双方都做好了迎战的架势,却听一声“且慢——”制止住了众人。 众人四下张望,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女子作势又要进攻,只听身后一声“且慢。”声音冰冷,生生制止住了她。那人就在她身后! 那女子惊觉道。她缓缓转过身子,只见来人竟只离她一指的距离。她惊得退了几步,此人离她如此之近,她却未感到一丝气息。只见此人赤脚散发,墨发垂在腰间,身穿熊皮,腰缠蛇皮带,背后背着一把用兽皮包裹着的大刀。面似刀削般刚毅,星眸竟泛着墨绿色,却看不出一点神采。咋一看英俊非凡,却浑身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公子然最先惊喜道:“洛远!” 纥奚洛远望了一眼公子然,冰冷无欲,竟似不认得他般。 三人皆是一阵诧异。 那女子平静后道:“你?不是死了吗?” 纥奚洛远未说话,步步紧逼那女子。 “你,你想要如何?”那女子边退边问。不知为何她不敢轻举妄动。 “我接你一掌,若我接不住,这一行人包括我,任你处置;若接得住,带着你的人离开。”纥奚洛远声音依旧冰冷。 “为何要依你——” “你敢么?” 那女子一颤,她虽心里打鼓,却还是正色道:“好。”而白泽三人更不知纥奚洛远唱的是哪一出,更不敢声张。 随后那女子运气,不知为何她心里毫无把握,故而运出十成功力,打出了一掌。此掌用了十成功力故而狠辣无比,凌厉的掌风使四周尘埃飞扬,快的让人咂舌。 纥奚洛远并不急这出招,直到那一掌就要拍到他胸口时,他送出一掌与之相接。那女子惊讶无比,只觉自己拍出那一掌的功力被尽数化开,正当她急于收掌时,纥奚洛远猛地一推,她立刻不受控制地被弹飞,一连退了十九步,一口鲜血喷涌吐出,五脏六腑则是痛的呲牙抽气。众人一阵惊呼。 反观纥奚洛远面不改色,依旧看起来无欲无求。 “走吧。”纥奚洛远摆摆手。抬起了墨绿的眼睛。 那女子自知理亏,挣扎着站起来就要走。谁知经过纥奚洛远时竟伸手一括,锋利的指甲划过纥奚洛远的脸,血溅到了那女子的脸上,只听那女子捂脸一阵怪叫,再一看原来脸被烧灼出了几个黑洞。 纥奚洛远冷冰冰道:“我的血好像有毒,你还是去找命活吧。”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那女子瞬间带着人就不见了。 只剩下那三人却迟迟不敢上前。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黄泉深处泪难殆,红尘尽头路三千 <>.ntp{:-:-;t:;}.ntp;n;} 纥奚洛远也不看他们出神地立在哪儿。白泽问道:“公子然,你去看看。” 公子然听闻一愣,还是走上前试探性地问:“我,我叫公子然。” 纥奚洛远并未说话。 公子然扭头对二人道:“完了,他傻了。谁也不认了,变成妖魔了。早知道我死也要陪着他。” “滚。”纥奚洛远突然道。 三人又是一个吃惊。 纥奚洛远而后微笑道:“白泽,公子然,木叔叔,别来无恙。你们怎么都不变。” 三人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 白泽笑道:“你可真是讨打。”虽嘴上打趣,可看着这样的纥奚洛远,他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公子然伸手就打了他一下,笑道:“厉害呀,这两年多不见你真练成了?” 纥奚洛远笑着摇了摇头。 木槿央道:“少爷,我们本应半年前就相见了,为何你迟迟不肯露面?” 纥奚洛远抬头看天,轻声道:“是么?我自己都记不得过了多少个时日了。” 白泽看他不太对劲,问道:“那你可练成神功了?你的眼睛……变了你可知道?” 纥奚洛远道:“我也不知道神功是否练成。只知道有一天太白山上的飞禽走兽见我都躲着走;我流下的血滴到的地方再也不会长任何东西,我就觉得,我该下山了。” 三人又是一惊。 木槿央问道:“那这两年来你都在山上?你身上的毒可消去了?” 纥奚洛远道:“不会再疼了。” 公子然急道:“那你在哪啊?” “我在山底。” “什么?!”公子然诧异十分。 纥奚洛远头也不回就走。三人急忙跟过去。“我们还是快些回残月谷吧。要知道我还活着这件事即刻就会传遍整个江湖。这回不要再耽误了。” 几日后,在千里之外的残月谷。 “什么?洛远还活着?!此话当真?”南山锤抓住侯家铭橙激动地问道。 “我已问了好几遍了,假不了的,那几个镖师也是走南闯北,认错不了的。听闻还是一招就把大慈神宫的杜大小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杜大小姐还问‘你不是死了么’这种话,应该就是洛远错不了!”侯家铭橙比南山锤还要激动。 南山锤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抓住她压低声音问道:“那白泽,公子然呢?他们是否也还活着?” 侯家铭橙也压低声音道:“我细问了一下,同行的还有三人,一个清秀少年,白衣金眸,一个俊美男子,紫衣眼角带痣,还有一个……嗯,身形瘦高,身披青袍,头戴斗笠,也看不清脸。不过那两个应该就是白泽和公子然没错。”侯家铭橙说完四下看了一看,四下无人,空荡回廊只有她和南山锤二人。 南山锤又问:“那不对呀,要真是洛远,他的功力何时这般高了?他打的可是大慈神宫的杜又匀啊!那个所谓的杜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少主都未必——”他还未说完,因侯家铭橙露出了极其惊恐的神态。 “怎么不说了?嗯?”声音从身后传出。 南山锤并未回头,结巴道:“少……少……主……” 纥奚乾面露阴狠,眼眸里满是杀气。一抬手便一掌拍到南山锤与侯家铭橙胸口上,二人瞬间从回廊被打落到谷底。二人摔的弹了起来,疼的眼花,却不敢喊疼,生生把污血咽下。纥奚乾一跃道谷底,咬牙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去暗房,若再敢在这里提起这件事我就拨了你们的舌头。” 说完也不管他们俩起不起得来,扭头便走。纥奚乾一路飞跑,来到听风馆顶,招来信鸽,寄出了一封信。而后便下令谁也不许出谷,加强戒备,不准放任何人进入。 纥奚乾一夜未眠,仔细回想着这两年来并未在江湖上听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传闻。就连戚蒅月也鲜少有传闻,他也不用担心不再出谷的纥奚长空会不会知晓。只是…… 纥奚乾低头自语:“洛远……你为何还活着?不可能啊……”复而又摇头道:“不对,我,我其实……”一丝阳光刺入他的卧房,纥奚乾猛地惊到天亮了。 “少主可醒了——”外面小厮来报。 “何事?”纥奚乾明知故问道。他站起来把流波软剑藏于腰间。 小厮又道:“谷主有请——”声音平静,却另纥奚乾冷汗津津。他又把金丝线藏于袖间。便推门大步走向溟巘殿走去。 溟巘殿建在山壁上的两座怪石之间,怪石上长满奇异鲜花,背后是一道细流从山壁飞下,流入殿中。中间的溟巘殿朱顶墨柱,回廊凭栏毫无依附的台阶,若是凡人是根本上不去的,纥奚乾飞身上去,穿过回廊,推门进入大殿。大殿并未点灯,晨曦照入,事物模糊。他跪下,故作镇定道:“参见谷主——” 并未有什么回音。纥奚乾咽了口吐沫,本想再道一遍,谁知一股无形的力把他一把抓起,他还未反应便被纥奚长空扼住了脖子。 纥奚长空此时并无表情,他轻声道:“当年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我只当喜欢上了那戚丫头,放她了一马,谁知你竟把他们都放走了——”说着便攥紧了手。 “咳咳咳咳咳——”纥奚乾痛的无法动弹,刚要发力,纥奚长空一个抬手便把他丢到了大梁上,纥奚乾猛地挨了一击,痛的说不出话来。纥奚长空走向他道:“儿子啊,你说我该怎么做呢——要不要把当初你对你弟弟做的对你做一遍呢,看你会不会死呢?”几句话纥奚长空说的漫不经心,可纥奚乾却听得心惊胆战。纥奚长空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纥奚乾不甘如此,眼看就要拔剑,却听大殿外一声“住手!” 纥奚长空脸色大变,死死盯着纥奚乾。纥奚乾则是不敢直视纥奚长空的眼睛。 转眼一位妇人率众人闯进了大殿,大殿外立即变得水泄不通。只见这个妇人头戴珍珠玛瑙凤钗,身穿赭色暗花长袍,虽脸上已有些许细纹,可是依旧仪态雍容,一双琉璃般的眼珠依旧风采不减。 纥奚乾立刻开口喊道:“娘!” 欧阳嫣胥冷哼:“纥奚长空,你到底是敢下手啊。就不怕我让你身败名裂?” 纥奚长空一阵恼怒,把纥奚乾一下摔在了地上,怒喝道:“好哇,你敢找你娘来!欧阳嫣胥,你真以为不敢杀你?!只要我想,你们都带死!”顿时整个残月谷似震了一震。谷内弟子下人皆吓得不敢动弹。 欧阳嫣胥并未害怕,径直走向他道:“好啊,那你就动手啊,你杀了我,看江湖上如何说。” 纥奚长空皮笑肉不笑道:“如何说?呵,只会惋惜我们美丽的残月夫人就这么得绝症死了——” 欧阳嫣胥冷笑:“你不要忘了,残月谷也有我一半的人。你杀我,众长老会不会同意。不要以为你还似当年那般,你当年——” 纥奚长空双目满含杀气,怒道:“住嘴——” 欧阳嫣胥却并不怕,继而道:“怎么,别以为我会怕你,我什么都可以忍,你就是不能碰我的乾儿!” 纥奚长空一把掐住欧阳嫣胥的脖子,咬牙道:“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看你们谁干还敢忤逆我!我很快就会长生不老了,我会永久坐拥残月谷,到时候,我就能一统江湖,谁还要什么少主,夫人——” “爹爹。”一声冰冷打断了纥奚长空。这一声并不是来自纥奚乾。而是来自欧阳嫣胥带来的人群中。 整个大殿都是静的,众人连喘息都不敢用力。纥奚洛远有条不紊地从人群中走出。他已换上了真丝绸缎,墨发束起,耀眼夺目,英气逼人。眼眸却中并未有什么色彩,淡淡道:“爹爹,大娘,哥,你们都过得好么。”说话间,他并未看任何人。 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半句话。包括纥奚长空,纥奚乾。 纥奚洛远见都不应答,耸了耸肩,道:“再不说点什么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总要让我知道忌日给你们烧点什么吧。”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此生恨意无绝期,踏碎冰河马嘶鸣 <>.ntp{:-:-;t:;}.ntp;n;} 欧阳嫣胥挣脱纥奚长空,向纥奚洛远慌张道:“你定会放过乾儿?” 纥奚洛远“呵”地笑了一声,在场的人均吓了一跳。“为何要放过你们?” 欧阳嫣胥脸色大变,叫道:“你——你怎么能食言?!是你说我把你带进来你就会放过乾儿的!你这个狗娘养的——啊啊——”欧阳嫣胥话未说完就被纥奚洛远隔空拍出的一掌飞出去摔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娘——”纥奚乾大喊,急忙爬起来去扶,欧阳嫣胥就是一介凡人,此时立刻口鼻出血,直翻白眼。 纥奚洛远并未看她,自顾自道:“当年你也是这么答应我娘的。可出谷了你就立即派人杀她。不是么。” 欧阳嫣胥用极为小声的声音道:“你……为何……会知道……不该有人知道的……” 纥奚洛远如今内力不比之前,在细小他也听得见。他冷笑道:“你自己做的还怕别人知道?”仰天轻声道:“这两年多来我没有一天睡得好的。一闭眼楚听寒就折磨我,让我报仇。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又是一声冰冷打断了他。 只见五位长老青龙,赤峰,八眉,法念,蛙冥不知何时排成排站在了纥奚洛远前。纥奚洛远抬眼定定地看着他们。 青龙冷哼道:“我不管你是如何活下来,如今又变的如何,你若想杀光我们,还是再等一百年吧!” 纥奚洛远冷笑:“长老们,这几年你们睡得可好?” 赤峰喝道:“此番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手当年被纥奚洛远打掉,如今袖口空空。 纥奚洛远嘴角微扬:“当初杀了多少人自己没印象么?”众人又是一愣。纥奚洛远开始笑得狰狞起来,他的眼眸染上了怒气。 “当年,上至九十岁老人,下至百天婴儿,你们放过了谁?妇孺女童通通都是先奸后杀,长老司法你们哪个不是用刑折磨致死?竟还有人把怀孕的妇女腹中的胎儿剖出把玩,把小童摔死打死,成年男人剥皮挖眼,忆起来了么?是不是有趣极了?!”纥奚洛远这几句尽是吼出来的,在场的众人皆是到下一款凉气。参加过当年杀戮的纷纷眼神慌乱,没参见过的则是抚胸深吸。 “如何?”纥奚洛远大吼,“要我继续说么?”五位长老皆是脸上挂不住,纥奚长空则是满脸阴霾。纥奚洛远继续道:“上下九百多口人啊,哪个不是最后被你们在焚炉烧成灰?如今他们就洒在谷底的桃花树下,你们晚上入眠的时候竟听不到他们的诅咒怨恨?!”纥奚洛远手指地下,眼中含泪。 “够了!”纥奚长空怒喝,“成王败寇,江湖从来不讲情面道义!你以为你娘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我从入赘谷里那天就在遭受他们的白眼,他们从未信任过我,你娘就是嫁给了我不还是下山跟那姓洛的暧昧来去,我何尝不明白,你娘也还不是就是看中我当年风华正茂——” “你住嘴!”纥奚洛远大吼道。此时他已红了眼。“你当初跟这个老婊子生了个孽种,还来招惹我娘,到头来还说我娘的不是,你好个黑白颠倒啊!从未信任过你?哈,我的外公就是太信任你才会吃你那化功散,到头来被狼分食如腹,我娘就是太信任你才会被你挑断手脚筋还要每日忍受剔骨之痛!而且!”他突然停顿捶胸,“你就折磨她好了,为何还要让她怀上我?!” 纥奚乾此时大为震惊,他艰难地问道:“娘,他说的可都是真的?”此时他口中极为干涩。他只以为欠了楚听寒一条命,未曾想当年竟是如此恶心不堪。 欧阳嫣胥不敢直视儿子,艰难地充纥奚洛远喊道:“谁让你娘当初要信他?你以为我跟乾儿就不委屈么?!” “哈哈哈——”纥奚洛远大笑,却没有一点笑意。“你太委屈了,所以你以折磨我为乐,以让你的儿子折磨我为乐,对么?当初没杀死我娘你算是吃大亏了,对么?纥奚长空,你当年在上我娘的时候可想过欧阳嫣胥和纥奚乾?你只想自己,只想自己成大业,只想着要算计,你才是那个最混账的人!” “你放肆!”五位长老几乎齐齐开口。 “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你们自己干的还怕别人说?!我没有父母才会这么粗野,我也没求你们高看!”纥奚洛远此时悲痛无比,怒不可遏。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欧阳嫣胥脸上挂不住,对纥奚乾吼道:“乾儿,你快杀了这个孽畜,莫要再让胡说八道!” 纥奚乾并未理会。 “乾儿?”欧阳嫣胥疑惑。众人又安静下来看着纥奚乾。 纥奚乾站了起来,道:“不。” “什么?少主,你疯了不成?!”八眉长老急道。 “这个债是爹的,该由爹来还。”纥奚乾定定看着纥奚洛远,并无表情。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横刀断仇愁不断,试问苍天泪凝噎 <>.ntp{:-:-;t:;}.ntp;n;} 纥奚洛远轻笑:“欧阳嫣胥,你儿子不帮你呢。” 欧阳嫣胥脸色一阵泛白,惊得说不出话来。五位长老均是怒道:“纥奚洛远,你还是先过了这关再说吧!”谁知纥奚洛远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门外飞入黄沙无数,瞬间聚拢,白泽乍现,紧接着公子然与木槿央均从人群中飞出,三人伫立在五位长老面前。众人待缓过神来后又是一阵惊呼。 公子然先道:“各位,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说话间把手中的屠魔刀隔空扔给了纥奚洛远,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纥奚长空立即变得怒不可遏,厉声道:“纥奚乾,你做的好啊!”话音还未落下,五位长老便先发制人,朝纥奚洛远直冲过去。刹那间,青龙的拂尘,赤峰打出的八十道暗器,八眉的剑,法念的夺命鞭,蛙冥的金刚棍一齐朝纥奚洛远打出,疾风凌厉,众人皆未反应,只见青光一现木槿央伸手打出一道厉风,先行的八十道暗器齐齐向公子然飞去,公子然朝暗器直迎过去,飞旋瞬间双手指尖便夹住了二十道骨针,“嗖嗖”几声公子然竟把二十道骨针打向人群,公子然使出八成内力,剩下的六十道暗器竟跟着这二十道骨针偏转方向齐齐飞向人群。只听几声惨叫在场的数人便随之倒下。接着木槿央飞身而起,双掌生风,青龙的拂尘与法念的夺命鞭竟被他卷入手中,双手出力猛地一送青龙与法念生生被逼退三步,紧接着一个旋转飞起一脚踢中蛙冥的金刚棍,凌厉的交锋使金刚棍被瞬间弹飞,蛙冥竟一个大意金刚棍差点飞出手中,八眉一看无人拦他,感叹形式大好,持剑直逼纥奚洛远,猛然一道飞沙疾驰,再一定睛白泽双指夹剑尖,伫立在面前,而他竟似被定在原地使不出一点力气。而剑还有一指就要刺到纥奚洛远,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此连番动作势如闪电,就在众人眨眼之时,呼吸之间。待众人缓过神来,地上竟死了数人。不禁恼怒起来,人群中有人喊道:“好啊,原来二少爷是来赶尽杀绝的,那我们也就不必留脸面了!”众人摆好大战一场的阵势,五位长老更是面露喜色,从方才交手之间,得以看出公子然和白泽这几年功力大增,绝对不似当年,而这个面向白净的陌生人更是来头不小,功力深不可测,更是棘手,若有众人相助必定会有更大胜算。 “且慢——”一道女声乍起,两道人影飞入大殿,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侯家铭橙和南山锤。 八眉走近道:“你们俩来的正好,我们合力抓住他们!” 侯家铭橙冷笑:“你找错人了。” 八眉大怒,喝道:“你们俩果然是跟他俩一个鼻孔出气!你就不怕败了?!” 侯家铭橙道:“怕?我就是怕才会让洛远受那么多苦,如今就是败了也绝不负他!” 南山锤接茬道:“对,我们绝不负他。你们我们打不过,剩下的谁要阻拦,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纥奚洛远自始至终未说话,盯着前方出神。此时他突然开口道:“纥奚长空,你可曾想过对不起楚听寒?”他的声音太过平静,言语间也未曾看他。 气氛肃杀起来,纥奚长空显然面色挂不住,轻咳几声道:“你如今再追究又有何意义——”话未说完纥奚洛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上去打出了八招,纥奚长空早有防备,抵御之时同时打出了十招。这一打整个局势便乱了,众人都乱打了起来,顿时喊杀声震天。纥奚洛远闪过几招,口中念咒,金色的光晕从他身上散开,离他近的几人均被一下弹飞,而纥奚长空竟一步没退,丝毫未动。纥奚长空暗道,纥奚洛远竟学会了如此术法,自己口中也是念念有词,纥奚洛远一看形势不好便先发制人,飞起就打出一掌,谁知纥奚长空一掌拍出烈焰如虹,纥奚洛远一看不妙立即收手,急忙后退,内力冲撞,生生让他粗喘一口,纥奚长空一掌打出厉风带火,离得近人均被烧焦,火光冲天大殿的屋顶竟被打出一个窟窿!纥奚洛远飞身就往上走,纥奚长空那会放过,乘胜追击,指尖打出一道又一道蓝光,被打到的物体立即爆裂。纥奚洛远飞身上了屋顶,纥奚长空跟了上去。 纥奚长空大笑道:“你的功力果然大增啊,只是杀我你还自不量力了点。屠魔刀也是认主的。” 纥奚洛远叹气,道:“纥奚长空,你为何恨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如今到这番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啊。” 纥奚长空冷哼道:“谁叫我一看你就会想起你娘,如今在想我当年就不该让你娘怀上你!” 纥奚洛远听到了楚听寒的声音,她好像在哭。 “哈哈哈哈——”纥奚洛远仰天大笑。纥奚长空一看,双掌聚气,顿时飞沙走石四起,赫然打出;纥奚洛远未有防备,空手接下了一招,立即被打的退到了屋檐边儿上。顿时一股甜腥入喉,纥奚洛远只觉得浑身真气紊乱,握着刀的手也在颤抖。纥奚长空轻蔑道:“我当你还真练出什么把戏了呢。”纥奚洛远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咬牙道:“我真的对你还留一些情分,可你对我,真的是招招致命,毫不留情。那我也不用再念什么父子情分了。”说罢“呯”地一声把屠魔刀插在了屋顶上,接着道:“我不想用这个占你什么便宜。” 纥奚长空大笑:“你跟你娘一样,死到临头了还这般自不量力!” 纥奚洛远未理会他,聚气定神,猛然跳起,双手聚气,随后双指一划竟在划出了一道无形剑气,狠戾无比,纥奚长空一看立即口中念咒双手泛光,空手接住了那道剑气,还未松懈只觉双手竟泛热烧灼,纥奚长空连忙撒手,再一看双手竟被烧的通红。纥奚长空大惊,数十年来他还未遭遇如此棘手的招数,可纥奚洛远却不容他细想,又是一道剑气袭来,纥奚长空飞旋躲过,瞬间打出九招,非实非虚,招招致命;纥奚洛远也在瞬间拍出十八掌,均是六成功力,无论虚实,均被一一击碎;顿时屋顶瓦片横飞,纥奚长空与纥奚洛远宛如两条巨龙相争,煞是骇人。此时纥奚洛远惊觉远处似有狼叫,只觉背后“呼呼”几声,他立即弯腰闪过,定睛一看不知何时大殿外竟围满狼群,再一看纥奚长空嘴中一只骨哨,正在引狼。纥奚洛远暗笑,一道金光乍现,跳上来的狼群被立即弹飞。纥奚长空连忙定神站住。 纥奚长空一看形势不妙,又是一个发狠,从袖口拔出两柄短刀,一个俯冲,似闪电般向纥奚洛远袭击,纥奚洛远恨得咬牙,他对纥奚长空君子不用兵器,怎知纥奚长空竟是这等小人。就在出神期间,殊不知抬头竟是纥奚长空划出的一道“天罗地网”刀气密不透风直逼纥奚洛远,就是要让他无处翻身!电光火石间,纥奚洛远口中念咒,双手就向这“天罗地网”迎去,刹那间一声巨响,那“天罗地网”似被震碎了般,轰然炸裂,纥奚长空大为震惊;赫然“嗖嗖”两道白光直射纥奚洛远的眼珠,他想都没想就去抓,谁那竟是那两柄短刀,纥奚洛远的双手竟被勾住,情急之下一个扫堂直逼纥奚长空下盘,纥奚长空“砰砰”两下虽是接住,但是足骨生疼,似是要断了一般。此时纥奚洛远突然间纥奚长空竟暗笑了起来,心道“不好!”纥奚长空双手放刀,“嗖”地打出了暗器,纥奚洛远只感觉腹部一阵巨疼,纥奚长空打出了一颗青莲子,直直嵌入纥奚洛远的腹部!纥奚洛远的体内的真气一下乱了,几处大穴均是跳的生疼,纥奚长空均看在眼中,一个暗笑从衣袖中掏出捆仙绳,纥奚洛远一看不好,咬牙提气躲闪,谁知一躲闪纥奚长空竟挥手聚气,打出了一招“十面埋伏”,而纥奚洛远一躲闪,恰好掉进了这“十面埋伏”中,此招突然,纥奚洛远一个不妨,再想退出只觉耳畔生风,“轰隆”一声,浑身如自爆般炸裂的疼,而后便重重地摔在了屋檐边。他此时浑身裂口,流血不止,他重重喘息,耳畔听见了狼的龇牙声。纥奚长空走近,举起短刀就朝纥奚洛远胸口刺去,纥奚洛远不顾疼痛,一个鲤鱼打挺生生又跳了起来,可短刀还是刺在了大腿。纥奚洛远喘息得更厉害了,动作也略显强撑。纥奚长空暗暗吃惊,往常一等一的高手在接过这“十面埋伏”后就会当场毙命,而这小子竟强撑了下来。不过纥奚长空眼看胜券在握,便用十成功力直朝纥奚洛远胸口打出了致命一掌,纥奚洛远目光一亮,一掌便迎了上去。纥奚长空大惊,此时他感到推出去的功夫被源源不断地融化散退,而他来不及收掌,只觉体内真气紊乱,手掌被越吸越紧,就在他神色大乱间,纥奚洛远反手扣住他手腕上的三枚大穴,另一只手用了十成功力一招既出,打在他的胸口!纥奚长空“哇”的一声弹飞了出去,纥奚洛远乘胜追击,指尖捻出引火术,随即甩出火星,“霍”地烧着了纥奚长空。只见空中一个巨大火球划过天际直直跌入谷底。 这厢,白泽一行人正在大殿酣战,赫然看到一道火光划过天际跌入谷底,浑身是血的纥奚洛远手持屠魔刀又向那到火光追去,便齐齐停了下来,众人心里也有了数,一股脑朝谷底跑去。 待众人跑到谷底,只见纥奚长空浑身焦黑躺在谷底的桃花树下。纥奚洛远正提刀直指他。此时纥奚洛远浑身稍微一用力,腹中的青莲子和大腿上的短刀便从身体里弹了出来,血汩汩流出,血口四周的衣服竟被烧焦,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一些地方被尽数烧焦。 纥奚洛远淡淡道:“我若没有十足把握就不会回来。纥奚长空你到阴间上刀山,下火海也好,滚油锅也好,都是你应得的。” 纥奚长空张了张嘴向他断断续续道:“你……怎会……练得……这般……功夫……屠魔……决……” 纥奚洛远淡淡一笑:“我是这残月谷真正的后人。而我回来,就是还想你这鸠占鹊巢的小人讨这笔债的。”在场无一人敢出大气,这个二少爷跟当年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此时他身上的杀气真和那地狱罗刹毫无分别。 纥奚洛远又道:“你用不了屠魔刀,只因你早已成魔。你一碰手便会被烧焦,我说的可对?”众人不免一阵惊呼,而后窃窃私语。 纥奚长空一脸惊恐,张张嘴,却再说不出什么。纥奚洛远举刀就要杀他,屠魔刀此时竟有些泛光,却只听一声“手下留情!”生生制止了动作。 纥奚乾从人群中跑出,向他道:“如今他已身负重伤了,再对你无威胁,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纥奚洛远大笑:“纥奚乾,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如今你是以什么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纥奚乾慌忙道:“洛远,我知道如今你早已对我们都恨之入骨,但无论你如何想,我都把你当我同胞弟弟看待的。”此话一出,人群中公子然先“噗嗤”一声笑了,他道:“纥奚乾,你要想活命倒不如求求他,也比睁眼说瞎话来的真诚。” 纥奚乾并未理公子然,接着道:“洛远,我……”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纥奚长空一声呻吟打断。纥奚长空此时眼中含泪,声音气若游丝地道:“洛远……你不会……原谅……我,是,是应该的……这么多年……我也算,解脱了……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对你……真的从未……恨……过……我没脸……见……听寒……下辈子……我定要……拼了命爱她……我……好累……”说着泪水便从眼角滑落。纥奚洛远没见过纥奚长空如此悲伤,不禁心头一软。 欧阳嫣胥咬牙道:“我就知道当年你爱上了她。” 纥奚长空接着道:“我……连……一个笑脸……都未给……过你……但……你可不可……握一下……我的手……我快走了……”公子然喊道:“洛远,你快杀了他,跟他有什么温情可谈?” 南山锤摇头:“洛远,你还是去吧。他快死了。” 公子然急道:“你就会坏事,洛远下不了手,我替他!”说罢就要上前,谁知白泽一下扯住他的衣袖,道:“毕竟他姓纥奚。让他去吧。” 纥奚洛远走上前,轻轻握住他已经血肉模糊的手,纥奚长空道:“靠近点……”纥奚洛远靠了过去。身上的伤可以治好,心死则是一辈子,纥奚洛远有一瞬间问过自己冤冤相报何时了?可那只是一瞬间。谁知他刚靠过去,纥奚长空的脸就变了的阴狠起来,他的一烧焦的袖口“嗖”地飞出一只纯金暗箭,直直射入纥奚洛远的肩头! 纥奚洛远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啊————————”纥奚长空大喊,他的一只眼被溅入了血,他竟感到烧灼,随后破裂,再睁开眼,眼窝竟是一个黑洞!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公子然喝道:“就你们添乱,快杀了他!”南山锤也附和道:“好你个狗贼,我们去杀了他!”说罢就要冲过去,谁知纥奚洛远伸出一只手制止住了他们,他一下掐住纥奚长空的脖子恨恨道:“我是不该信你!” 纥奚乾急喊道:“洛远,就看在我放过你份上,你也放过他罢!” 纥奚洛远一愣。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一曲新词一杯酒,一人唱罢一人听 <>.ntp{:-:-;t:;}.ntp;n;} 纥奚乾接着道:“你细想想,当时爹让我杀了你,我没有一刀解决了你——” “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折磨我?!”纥奚洛远嘶哑吼道。 “我不这么对你你怎么活得下来?!我明明可以一剑解决了你,或者用金丝线将你大卸八块,我有上百种方法把你折磨致死,可我偏偏就是把你的骨头打断了,是还能接上的断了,你也不想想为何?!”纥奚乾几乎是用吼的,激动万分。这话听得纥奚洛远又是一愣,但又怕他是耍什么花招,便又把手收紧了一些。痛的纥奚长空呻吟出声。而纥奚洛远却是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思绪混乱十分。 侯家铭橙一把抓住白泽向他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白泽并未接茬。 纥奚乾喘口气接着道:“我为何要把你扔下山崖?我就看到了山崖壁上的凸石,我才把你扔到上面,我也是在赌啊!就算白泽他们不威胁我,我也会留下白泽,只因我不想你死啊,我想要你活下去!不然你说我这是为何?” 活纥奚乾把话说完,又是一阵死寂。白泽叹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想下杀手,他的确有很多种更狠辣的方法,而他也不是做不出。” 纥奚洛远冷笑:“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放了你么?” 纥奚乾点头:“是。你要的不就是残月谷和你母亲的清白么,我们都可以还你。只是看在爹对你的生育之恩上放过他吧。也放过我们。” 此时欧阳嫣胥也慌忙道:“对,洛远,你想这次还是我把你带进谷的啊,只要,只要你肯放过我们,你想要什么我们统统还给你!” 纥奚乾接着道:“洛远,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也是知道当年他们对你的族人所做的,你难道也要让历史重演吗?” 五位长老此时也明白形式不妙,纷纷道:“洛远,当年我们也是有求过把你留下的啊——” 纥奚乾又走近道:“就算你今日把我们都杀了,那江湖上会怎么说?你——” “闭嘴————————” 纥奚洛远突然大吼。 所有人又静了下来。 纥奚洛远放开了纥奚长空。呆呆地立在那,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纥奚洛远突然眼含热泪,声音颤抖地向纥奚长空道:“你当初为何不杀了我?为何要让我回来?”他心中此时悲愤交加,举刀就向地上一劈,“轰”地一声,大地竟被开三尺!众人吓得又是一阵低呼,后退。 纥奚洛远仰天长啸:“为何你们都来指责我?如今为何都是我的错?!” 木槿央走向前,小声道:“少爷——” 纥奚洛远不听,继续朝纥奚长空大吼:“你为何要留下我?!为何不杀了我?!你为何要是我爹——”他此时只觉得如万箭穿心般难过,哭着缓缓跪下,他终是负了楚听寒,无论是当年楚听寒的一片被撕碎的真心,还是她在他身下摆下的一盘复仇大棋,亦或是那些在纥奚长空手下惨死的亲人们,他此刻终是辜负了。 木槿央此时鼓足勇气,走上前道:“少爷,留不留他们,是你一句话的事。”公子然也无奈道:“是啊洛远,这总要有办法。” 谁知公子然话音刚落,纥奚洛远便抬起头,冷笑了一声。这一笑,大家又静了下来,气氛说不出的诡异。纥奚洛远伸手一把抓起了纥奚长空的衣领,把他拎了来,向他咬牙道:“你要想活命就看楚听寒原不原谅你了!你还是——”他刚想说“你还是下阴间问问她罢!”脑中却冒出一记灵光,他说不明白,只觉得诡异。他便改口道:“你可想活命?” 纥奚长空只觉得这一役屈辱万分,就算纥奚洛远留下他也是折磨他,而这一役若是传出去,定是让江湖耻笑,而他做过的事也是包不住的,必定会惹来杀身之祸。细想之下,倒不如死了痛快。谁知他刚要说“你杀了我吧”纥奚洛远竟开口道:“我看在你是我爹,有育我之恩,我留你一命。还让你当这残月谷谷主。” “什么?!”南山锤先行叫道,众人更是噪杂起来,就连白泽一行人,纥奚乾一行人也摸不明白纥奚洛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南山锤仗着自己嗓门大,复而喊道:“你放了他可以,怎么可让他继续做谷主?!你疯了不成?!”木槿央扭头跟白泽互换了一下眼神,二人也实在不明白纥奚洛远的想法。这个动作倒是唤起了白泽对戚蒅月的思念。想他二人是如何默契,而如今却天各一方。就在白泽神游之时,纥奚洛远接着道:“不过我有条件,你必须把楚听寒的灵位摆在床头,每日为她烧香超度,我要让她像折磨我一般地折磨你!而且,”他转头看了一眼纥奚乾,“这残月谷的少主……” 纥奚乾抢道:“当然是你!” 纥奚洛远冷笑一下,接着道:“我不会杀你们任何人,也不会赶你们任何人走,怎样,比起你的赶尽杀绝,我够厚道了吧?嗯?”这一下连纥奚长空也摸不着头脑了。虽说纥奚洛远跟他长得十分相像,他却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儿子。 欧阳嫣胥大着胆子上前问道:“那你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么?你还要管你娘讨清白么?” 纥奚洛远又是一声冷笑:“还有你啊。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深究了。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其他人我也管不着。”欧阳嫣胥一听,喜出望外地道:“洛远,我知道以前对你不好,真没想到你还有个菩萨心肠!你放心,大娘以后定对你好!” 纥奚洛远也未接话,冷哼一声,便把纥奚长空甩在了地上,“这会子了,都乏了,好生歇息吧。特别是爹,要好生养伤,改日儿子在去给、您、请、安!”最后几个字是从牙缝迸出来的。说罢便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白泽一行岂敢怠慢,急忙迎上去去扶。五位长老倒是反应极快,带领着众人齐声喊道:“恭送少主——”纥奚洛远一声冷哼,墨绿的眸子淡漠地瞟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剩一群人面面相觑。倒是纥奚乾反应快,急忙去扶他爹,众人才反应过来,忙去接应。纥奚长空这一役是纵横江湖数十年来伤的最重的一次,此时他犹如死尸一般被抬起来,右眼空洞的眼窝更是骇人。此时他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事情定是没这么简单,而纥奚洛远留下他,就代表他二人之间的恩怨并未了结。 纥奚长空被抬下去后,纥奚乾长吁了一口气。他当时想留下纥奚洛远一命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他却从未想到今日的局面,他本以为就算纥奚洛远侥幸活下来也会找个地方躲起来,从此归园田居,而待他当上残月谷谷主时,也定会追回屠魔刀,谁知纥奚洛远竟修炼成了如此这般狠辣,令局势变得十分棘手。 欧阳嫣胥看人群逐渐退去,纥奚乾仍在原地发呆,便上前埋怨道:“你当初为何要留他?如今变成此番局势!” 纥奚乾缓缓扭过头,定定看着她。欧阳嫣胥接着道:“如今该怎么办?洛远……不会杀了我们么?” 纥奚乾摇摇头:“不好说。这短短的几年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但他已跟当年完全不同了。不知他干出什么事,”他吞了口唾液,“不过这次,还真看不出他要干什么。”欧阳嫣胥接着问道:“你当年杀了他不就了事了,你到底为何会留他?” 纥奚乾双手搭在欧阳嫣胥的肩上,把她一把拉倒面前,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道:“娘,你要记住,你恨他那是你们的恩怨,而我,从未恨过他。我是不喜欢他,但我从未想过要杀他!”欧阳嫣胥听得一愣,纥奚乾接着道:“你从未过问我对他是如何想的,一味地只告诉我要恨他,可他到底是我弟弟,你要我亲手杀了他,恕难从命!”欧阳嫣胥被猛地放开,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纥奚乾又连忙去扶,欧阳嫣胥气的甩开他的手,“啪”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好个恻隐之心啊,待你我都被你那弟弟害死了,你就到孟婆那后悔去吧!”说罢便拂袖而去。 星辰斋中,白泽刚为纥奚洛远包扎好他,歪靠在床上不语,一行人坐在屋子里,都不言语。公子然最先受不了这般,开口道:“不说我说,洛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要放过他们不成?” 纥奚洛远咧嘴一笑,眼中毫无光彩:“动手赶尽杀绝这种事,我真做不来。况且,纥奚乾要真的对我有恩,总是要报的。” “可是——”公子然还想争执,白泽便打断道:“算了,如今少主是洛远了,他总不会再过从前似从前那般不堪了吧。也不会有人把我们怎么样。洛远不是赶尽杀绝的人,这一点不是逼他,他就会变的,”他顿了顿,扭头看向木槿央道:“只是,木公子……” 木槿央弯了弯嘴角,道:“长老死的时候让我照顾好少爷,少爷怎么决定,我就怎么依。”目光却有些许涣散,他的心里到底是不甘。白泽心里暗道一声虚伪,不愿再理他,脸上的神色也有些许的不耐。而纥奚洛远自知他辜负了木槿央的一片热血,也不敢言语过多,有些不知所措。气氛又静了下来。侯家铭橙看气氛不对,虽不知是什么事,但她冰雪聪明,一看形势不对,便立即朝木槿央笑道:“敢问这位公子贵姓?方才在暗房救了我跟大锤,真是不胜感激。公子的功夫也是极好,小女子实在佩服。” 木槿央本来看侯家铭橙明眸皓齿,此时她在此气氛中如此说话,怎不知她想转移气氛的好意,心里实在觉得可爱懂事,当下也放柔了目光,声音含笑道:“木槿央。” 侯家铭橙道:“那以后就叫你木大哥可好?往后日子长着呢,咱们处的随意点可好?” 木槿央“噗嗤”一笑,道:“什么木大哥,我可比你大了二十多岁啊。论辈分,你还要叫我叔叔呢。”心里实则一阵暗喜,不禁越发喜爱她。 这次倒是南山锤抢道:“什么?!公子你看着顶多二十,谁知你竟有四十多了?”木槿央只是笑,南山锤诧异之余拉着侯家铭橙道:“橙橙你看,他竟比公子然还——”话未说完,侯家铭橙便狠甩开他的手。南山锤一下顿住了。他心自责道自己呆笨,又失言了。纥奚洛远一看气氛又僵持了,不禁狠瞪了一眼南山锤,他刚要开口,只听公子然轻咳一声,道:“我先去歇息了,有事再叫我。”说罢便走出了卧房,期间并未看一眼侯家铭橙。南山锤和侯家铭橙面面相觑,诧异他竟未纠缠她。这一下给木槿央倒是看迷糊了。白泽道:“行了,都别暗地交心了。橙橙你派人给木公子安排住处,大锤你去安置公子然吧。他的房间早就没了,你看给他安排到什么地方好。” 二人齐道:“是。有事叫我们。”说罢便带着木槿央出去了。待三人出去后,白泽向纥奚洛远道:“说吧,就咱俩了。” “啊?”纥奚洛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就是放过他们了?”白泽皱眉。 纥奚洛远耸耸肩,“如今这般不是挺好的么?大家相安无事的过,等纥奚长空死了之后,这残月谷还是我的。况且我欠纥奚乾人情,这次算是还了。你不会真要我赶尽杀绝吧?” 白泽冷哼一声,站起来拍拍他的肩,道:“其他人我都可以理解,纥奚长空,呵。你自己心里说得过去吗?”说罢“刷”一声,黄沙散开,白泽不见了踪影。只留纥奚洛远一人在卧房。纥奚洛远发了会呆,想到了今日要杀纥奚长空时的想法,不禁嘴角暗笑,他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呵,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此时天色已全暗了下来,天空中一轮残月升起,苍白的光辉映照着残月谷中的万物,桃林,殿阁,均被镀上了一层白银;山崖上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几声狼叫;残月谷边的怨灵也开始哭哭啼啼,冰冷的空气里传来悉数的怨歌,细听之下仿佛还有笛声混杂,配着这歌声哀转久绝,尤为瘆人。在外人看来,此地极为不祥,而在残月谷看来,这只是平常的夜。 薄雾四起,空中的残月虚幻缥缈,神秘而诡异。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登高远望层层山,锦鲤跃门尽是船 <>.ntp{:-:-;t:;}.ntp;n;} 侯家铭橙与木槿央并肩走在走廊上。她抬头望望空中残月,叹气摇了摇头。 “为何叹气啊?”木槿央关切道。侯家铭橙微笑道:“无事,夜夜天际残月照挂,我依旧莫名伤感。”木槿央抬头望,不禁道:“的确,残月是比圆月让人莫名伤感。当年亦如此,而今依旧。”侯家铭橙歪头问道:“哦?听这话叔叔当年也来过残月谷不成?” 木槿央眼神越发苍茫,这番话的确触动了心底无数事。“何止是来过。”侯家铭橙未听见这句,自顾自道:“叔叔住在道骨阁可好?叔叔可知每日清晨,晨雾便会聚于道骨阁周围,仿若人间仙境一般。配上叔叔这仙骨灵动,定似那南海蓬莱般飘渺绝伦。” 木槿央双目含笑望着她:“你说好就好,都依你。”心道,我怎会不知呢? 侯家铭橙调皮地朝他眨眨眼,而后看到长廊上路过的一位老妇,便朝她道:“喂,你过来,去把道骨阁收拾出来给这位……公子住下。”那嬷嬷是欧阳嫣胥的人,本就目中无人,又一看是侯家铭橙,便更不放在眼里,高傲道:“夫人还要我去伺候呢,大小姐这就要使唤我,怠慢了夫人,你我都担待不起。” 侯家铭橙哼了一声:“你去就是,夫人那里自然会有其他人照应着。怪罪下来大不了算我头上。”嬷嬷又是一阵冷笑:“大小姐如今也学会使唤人了?还真是依附到了好主儿,仗势欺人起来了——啊——”话还未说完,侯家铭橙便从腰间抽出银鞭,一鞭把她抽翻,随后数道鞭子纷纷落下,那嬷嬷疼得打滚乱叫,侯家铭橙却绝无手软之意。 “仗势欺人?不就是此时你这幅嘴脸!你也不打听打听,今日你的夫人是个什么德行就敢在这里狐假虎威,我抽死你,就算是杀鸡儆猴了!”侯家铭橙怒道,一鞭一鞭无情打在嬷嬷身上。那嬷嬷只管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周围的小厮却都不敢出来阻止。木槿央看这般形式非要闹出人命不可,不愿节外生事,便上前拦住她,柔声道:“算了,何必跟一个下人计较。”侯家铭橙高声道:“不教训教训,我看都不清楚如今残月谷听谁的!”木槿央揽住她的肩:“今日大家都累了,你也莫再动这么大的火气,好好歇息不好么。”说着随手一划,那嬷嬷别说是喊,就连张嘴也做不成,只能在哪儿支支吾吾。木槿央道:“我把她的嘴封住了,一月后才可解封,这下算是给她乱说话的教训了吧?好了,”而后高声道:“谁此时无事,愿为在下收拾个屋子?”谁还敢不应,全都应了声,给二人带路。 公子然与南山锤在院子里抬头看完了这一出,南山锤摸摸光头道:“你说,这个木槿央人还真是温和好脾气,看来是个好人。”公子然撇嘴:“等他杀你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 南山锤问道:“怎么?难道你惹过他不成?”公子然打了个寒颤,摆手道:“问那么多干嘛。”说着便快步往前走,南山锤一掌拍到他的背心上。 “哎呦——你个胖秃子要害死我不成?!还好我练过铁布衫。”公子然气的喊道。“你干嘛又不理我了?”南山锤回道。公子然无语:“你还有什么赶紧说吧。”南山锤道:“也没什么,就是陪你收拾一下你住的地方,木公子要住在道骨阁的话,谷里就只剩春花苑了,到挺配你这人妖……”公子然一摆手,“我就明个再说,我今晚要去找白泽,你自行安排吧。”说着就要走,南山锤急忙叫住他:“还有一事!”公子然不耐道:“你这胖秃子能不能说话说完?” 南山锤似乎下定决心,道:“我还是不明白当初你为何要这对橙橙?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你和橙橙如今弄得我们也很难做——” “你听着——你们能原谅我,是我意想不到的,我也很感激,但有些事非我愿却无可挽回,你明白吗?”公子然冷下脸道。南山锤还想再问什么,公子然一个飞身上了长廊,一闪不见。 公子然眼神有些放空地朝芍药馆走去,不留神撞上了一个小厮,小厮见他立即跪了下去,慌忙道:“公子……小人无眼,饶了我吧……”公子然看他问道:“让狼攆了咋地,这么不小心。” 那小厮回道:“少主,他叫我们所有下人去溟巘殿大堂去,说有事安排,貌似是……关于册封少主之事……小的也不知啊,公子就放小的去吧……”公子然暗道,这个洛远伤还没好又要干什么?不过他也懒得理,便摆摆手,让小厮走开了。 此时残月银光洒满长廊,映出了公子然略微魁梧的身形。他没到芍药馆便有一股草药香萦绕鼻尖,他一晃进了芍药馆。月光穿过大门,进了芍药馆的大堂,显得越发柔和。公子然踮起脚尖,小心不踩到地上摞起的煎药锅和医书,他蹑手蹑脚地穿过大堂,轻手撩起卧房的竹帘,在浓烈的草药味中看到了白泽。 白泽背对卧房门正要就寝,纤薄的里衣贴在消瘦的身上,微黄的头发散在肩头,他的衣袖上卷,露出一截苍白小臂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刚洗净的藕节。恍惚之间,竟跟女子般柔和,没了白天的咄咄逼人,刻薄挑剔。公子然一个坏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声音故做沙哑道:“哪家的小娘子啊,这般瘦弱,跟了大爷,大爷保证把你养的是白白胖胖……” “放开。”白泽声音清冷。 公子然不理,在他身上胡乱摸着:“就不放,你喊人来啊——”白泽翻了一眼,从指间伸出一枚银针,一下扎到了公子然的大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公子然惊叫着放开他。“咋这般认真,你还真要我命不成?!” 白泽看都不看他,自顾自地整理床铺,“没什么事就滚出去。不想睡也别在我这儿闹。” “嘿嘿嘿,我的屋子早没了,太晚了我今晚跟你睡……”公子然傻笑道。白泽冷眼望过去,他急忙恢复正经:“洛远跟你说什么了?” 白泽摇头:“我想咱们是把洛远想复杂了。赶尽杀绝这事儿他做不出。如今看他作罢,谁也不好说什么。” 公子然道:“唉,也就是他能有这般胸襟,从小这孩儿就大度,换了别人保不齐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了,转而道:“那我问你,你说洛远这近三年是如何熬过来的?他的眸子咋会变成这样?而且我看他的血也是诡异,上次把杜又匀的脸烧穿了不说,这次又把纥奚长空的眼睛烧瞎了,咱们看到的不会不是……” “莫在瞎说了。我方才给他治伤的时仔细看了,他应该是当年为自己疗伤时,气血倒流,毒从内脏催渗到血液,想必那眸子也是毒渗了进去。不过……如今他的血倒真是跟毒蛇的毒液无异,看来残毒并不是排出,而是与身体融合了。”白泽回道。 公子然若有所思道:“这下他可厉害了……” 白泽打了个哈欠,翻身上床道:“好了,我要睡了,你快滚蛋。” 公子然撇撇嘴朝他道:“给我床被子吧,我睡书房。” 白泽躺下拍拍身边,“夜里更深露重,别冻死你了。” “嘿嘿嘿嘿嘿……”公子然低笑爬上床。二人躺下,公子然问道:“白泽,你睡了么?”白泽不语。公子然也不恼,继而自言自语道:“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我这几年啊,少林,峨眉,武当,南海,西域,天下出名的地方都肤浅逛了逛。倒真还遇到了几个不错的小姐……唉,只是我……不提也罢。倒是你啊,你跟戚蒅月怎么样?这几年,江湖上关于他们族的风言风语倒是不少,名声是真差,听闻也快不行了。可有不少人就等着看好戏呢。哎,你说要有一天灵狐族与残月谷为敌了,咱们如何?你对她——” 白泽猛地一下坐起来:“滚出去。” 公子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立即闭上了眼。这一下白泽愣了神。他承认,自从上次与戚蒅月分开,这几年在江湖上竟再也没遇到。可他每到夜深人静时,只有一件事可干,就是想她。不提还好,一提思绪便都是她,让他什么也干不好。身侧传来公子然的微鼾声,白泽帮他掖好被子,一声叹息在长夜中格外明显。 清晨的薄雾笼在山壁的长廊上,小厮踩着慌张的小碎步踏过长廊,无声进了芍药馆。他同样是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不踩到任何。当他掀开竹帘时,不禁“哎呦!”叫出了声。一下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白泽与公子然。 “谁?”白泽问道。 小厮羞红了脸,大声道:“小的无意打扰到二位公子,小的是少主派来伺候白公子的。小的就在外候着,公子们何时要用小的就唤一声。” 白泽浅笑:“不是你想的那般。你进来吧。”那小厮低头进入卧房,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低头摆好汗巾,水盆,皂角,漱口茶,一个不留神,踢到了痰盂,痰盂水溅落到他脸上,惊得小厮快哭了。公子然躺在床上忍俊不禁道:“稀奇,以往我们洗衣取饭,洗漱打水,还不都是自己来,何时有人伺候?”小厮低头诺诺道:“昨夜少主给公子们每人都配了个下人,说伺候长老的下人太多,分一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白泽伸手抬起那小厮的脸,纤细的手指抹掉了他脸上的污水,看那小厮有个十四五岁,还是个纤细白净的少年。他柔声问道:“你叫什么?” 小厮小声道:“小的之前是伺候法念长老的,长老起名进宝。” 公子然做起摇头道:“这么个孩子,起什么进宝,沾上铜臭气。” 白泽道:“我今后唤你枣仁可好?理气药,脾气好。你可喜欢?”小厮急忙点头。 公子然起身一个飞跃下床朝门外跑,他迫不及待去找纥奚洛远。他一路飞跑,跑到星辰斋门口,便眼尖看到纥奚乾迎面走来,他定是不想跟他碰面有什么纠葛,便急忙转头飞身跳到了谷底。 这厢纥奚乾看到公子然这么急着躲他,也无意与他有瓜葛,转头进了星辰斋。 纥奚乾进了星辰斋便看到纥奚洛远面冲火盆背对着他,他轻咳了几声。纥奚洛远并未回头,“来了。”他道。 纥奚乾自顾自地坐下,回道:“叫我来何事?” 纥奚洛远转头坐下,“哥哥看这少主的册封定在三日之后如何?会不会太仓促了?” 纥奚乾冷声道:“那些你看着办就好,不必过问我。” 纥奚洛远点头,绿眸流转“我没什么意思,只因这昆山大会就在下月,我想快些完成册封,好替你去昆山大会。” “你说什么?!替我?你……难道要我在这残月谷看家不成?”纥奚乾厉声道。 纥奚洛远闭眼,慢条斯理地揉揉眼角,“我就不明白了,这有何好激动的?当年我还不每年都在?” 纥奚乾冷哼道:“你不就是想我被天下人议论耻笑吗?” 纥奚洛远道:“为何你总喜欢把人往坏了想?从小就这样,爱揣测别人的心思。小时候我就是多看了你几眼,便会被你诬陷责罚,甚至毒打。有几次还差点丢了性命,你可还记得?” 纥奚乾脸色黑了下来,“你……不要再说了。” “罢了,这事三日后再说吧。看爹和长老们何种看法。”纥奚洛远朝他摆摆手。 纥奚乾起身出门,忽然瞥见火盆里有纸屑未燃尽。 “怎么了?”纥奚洛远微笑问道。 纥奚乾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脖颈,有意忽略纥奚洛远有些诡异的笑。“没什么。我看你的伤还未痊愈,早些休息吧。”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一时无言风中立,两地相思落花离 <>.ntp{:-:-;t:;}.ntp;n;} 这日清晨,木槿央推门而出,沉积的雾气一下子涌入屋门,应得眼前一片苍白。他不禁一个浅笑,忽听闻几声浅浅呼气,他快步过去,伸手捉住一缕墨发。 “哎呦——”侯家铭橙略带撒娇的声音响起。 木槿央笑道:“你这小丫头,也不梳头,蹲这儿做什么?” 侯家铭橙满头青垂在腰际,身穿淡绿薄纱襦裙,脸上未沾任何脂粉,不禁让木槿央想到当年楚听寒也是这般不在意外貌着装,穿着里衣散着头发满院子乱跑,气的谷主骂她不懂礼数。 侯家铭橙见木槿央呆在原地,歪头问道:“叔叔这是怎么了?可是没睡好?” 木槿央听闻,微笑摇头道:“看你,这么不懂得礼数,不梳头就满院子乱跑。来找我何事?” 侯家铭橙道:“一会儿就是洛远册封少主的仪式了,我来叫你。”说着和木槿央并肩走出道骨阁,二人走到谷底桃花林,木槿央道:“少爷册封也算是大事,你这般形象如何说得过去?” 侯家铭橙道:“早上起晚了,就想着先来找你给你带路,没顾上。一会儿我站后面,不会有人看得到我。” “你可带头绳簪子了?”木槿央问道。 侯家铭橙回道:“倒是带了。” 他指着桃花树下的石墩道:“去坐到哪儿,我把头发给你梳起来。”侯家铭橙呵呵一笑,过去坐好,语调调皮道:“叔叔还会梳女头?”木槿央未答话。他以前常为楚听寒梳头,如今还随身带着一把玉梳子。他站过去着手为她梳理头发,侯家铭橙只觉得他手劲儿略大,不禁道:“好疼,叔叔轻点。” “这样梳了头发不会散。”木槿央答道。侯家铭橙无奈只好忍着。“咦?你后颈为何有道疤?”木槿央拨开她的头发抚摸着她后颈小指长的疤痕问道。侯家铭橙身体猛地硬住了。她虽背对着木槿央,木槿央却还是感到了反常。 “这……是洛远不小心划得。” “怎么,小时候你们还打架啊?”木槿央继续梳头,手没停。 “他为了救我不小心划得。当时我……是不想活了要上吊寻死,他割断绳子时不小心划到了我的脖子。”她声音低如蚊呐,并不想告诉当年是因公子然对她强行行了苟且之事,才导致她要寻死;却又不想对他有所欺骗。 “好了。给你梳了个垂挂髻,配你这小鹅蛋脸美极了。咱们走吧。”木槿央把她拉起来。侯家铭橙瞪大了杏眼。木槿央道:“不听了,下回想起来再跟我说吧。”侯家铭橙重重点点头。 二人到了溟巘殿时,大堂已挤满了人。南山锤正在门口候着二人,见到二人急忙道:“快过来,都到齐了。”二人连忙跟着混入人群。 大堂里五位长老,堂主,司法,大师兄们,齐聚。欧阳嫣胥与纥奚乾侧坐于纥奚长空。纥奚长空似老了十几岁,整个人虚弱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身披虎皮,却失了从容霸气,一只空洞的眼睛戴上了眼罩,与日薄西山的古稀老人无异。众人到齐,却唯独不见纥奚洛远。欧阳嫣胥看人还未到,便对纥奚长空抱怨道:“你到底管不管?!虽说如今残月谷是他说的算,可怎么说他也该懂得些礼数!知道他让下人管我叫什么?叫‘二夫人’!谁还是大夫人?!” “谁是大夫人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只是鸠占鹊巢罢了,到底在嚣张什么?”纥奚洛远的声音飘入大堂。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纥奚洛远身穿赭色金丝长袍,墨发用玉带挽起,满脸清冷不屑,浑身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他接着道:“既然我来了,那就开始吧。” 司法居高而立,手持屠魔刀。五位长老均把血滴入手中的红烛之中,纥奚洛远手握五根檀香,就每根烛火点燃,插入祭祀坛中,后伸出手,由司法用屠魔刀把指尖划破,血滴入祭祀坛。瞬间大堂内狂风呼啸,吹灭了烛火,哀怨咒骂声声四起,妇孺惨叫,婴孩啼哭。众人大惊,胆子小的直接昏了过去。白泽一行人也紧张起来,却还是坐观其变。司法强装淡定,连忙把屠魔刀交于纥奚洛远,后众人跪拜行礼,高呼:“少主万福——” 怨声戛然。连风也停了。小厮看情况连忙点上烛火。 纥奚长空表情诡异,似惧怕着什么。欧阳嫣胥则是瑟瑟发抖,纥奚乾连忙握住她的手。纥奚洛远看众人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清醒,便高声道:“此时无事了——想必我的亲人们也安心去了。”说话间转头看了看纥奚长空。纥奚长空双手紧握,神色凝重。 纥奚洛远弯弯嘴角,接着道:“今日还有一事,想必大家听我大哥说了。今年的昆山大会,我将接替大哥来——” “不行——”欧阳嫣胥尖声叫道。看纥奚洛远没有接话的意思,便转而向纥奚长空道:“不行,若把关乎残月谷声望只事交由毫无经验之人定会有失脸面。况且乾儿年年都去,已在江湖上达成声望,若今年不去——” “少主不去,难道闲杂人等去?”赤峰的声音响起。剩下的长老连忙附和道。 “你们这帮墙头草——”欧阳嫣胥大骂。遂抓起纥奚乾:“乾儿,你说话呀——”怎奈纥奚乾就是不张口。 “洛远——”纥奚长空的声音响起。众人安静下来。“我看还是带着你哥哥吧。毕竟他比你有经验得多。” 纥奚洛远眼神一定。而后笑道:“既然爹都这么说,就这么办吧。” 纥奚长空点头道:“想必大家都乏了,没什么事就去歇着吧。” “欧阳嫣胥。”纥奚洛远突然道。本放松下来的众人又紧绷了起来。“我留你不是让你自以为是的说废话,趁我还好说话时,学会闭嘴吧。”欧阳嫣胥一下语塞。 “散了罢。”纥奚洛远说完便自行离开了。剩下众人面面相觑后也渐渐离开。欧阳嫣胥气的头昏咒骂,最终被扶了下去。 纥奚洛远脚踩落叶,不知为何有种悲从中来的绝望。看来真的已经回不了头了。 “楚听寒,能不能放过我了?”他低声问道。“你当年在哪棵树下失了心?又在那棵树下死了心?”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不会有人了解。若是秋晴妁在身旁,定会被吓坏,也许只有戚蒅月会懂。可是……纥奚洛远握紧了双拳。 衣随风扬,南山锤的声音随风传入耳中:“我如今真的不认得洛远了,看回来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跟我说过话……”纥奚洛远听闻,急忙往树林深处跑。 声音渐进,还有公子然的声音。“傻子,我昨晚跟你讲了一宿我们的经历,都说给鬼听了?你要是他,还真不一定能活下来。所以才跟脱胎换骨一样。” “唉——说不定他不是洛远呢?会不会是什么东西穿了洛远的皮囊,装作洛远?要不要试探一下?” “试个屁,从哪儿听得鬼话,看我不撕了他。” “你还别说,是我从书上看的。” “快闭嘴,那哪儿认字?” “那是画书,还是从白泽书上拿的。” “哟,白泽,你还会画这么世俗的东西呢?” 白泽声音冷冷响起:“随手画画,不必当真。” “那你给我也画个呗。” “公子然,放手。” “不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泽杀人啦——” “你们俩等等我哎——” 纥奚洛远立于桃花林深处,三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他愣神许久,不禁叹气。他本是想杀了纥奚长空,却在放过他时,不敢深想自己心里到底藏着什么。如今他闭眼还会听到楚听寒的哭喊哀嚎,不知到底做到哪一步楚听寒才会放过他。早知道如此,那宁愿糊涂一辈子,也不愿如此无法回头。可是如今他的心情有谁知?若是戚蒅月在的话她定会明了。可戚蒅月也定不会想他。 就在他神游之间,几缕桂木香飘入鼻腔。他心道奇怪,此地无论各个屋子均烧的桃木,何来桂木?他寻香往深处去,却发现越往深处树木越是高大,几乎遮天。他以往却从来没来过,这当他奇怪时,一间嵌于崖壁的房屋映入眼帘。 四角金檐上均蹲着一只麒麟,凭栏墨色,朱色圆柱,十分起眼,在此地却不易被人发觉。阵阵桂木香正是从这件房中飘出。纥奚洛远奇怪何人会居于此。他飞身上去,脚踩一尘不染的地板,正要推门而入,忽听身后有喘息,他不假思索,侧身一闪,一把短刀从耳边划过,他一下抓住来人的手,一个反转,一下把人带到了怀中。他定睛一看,是个挽着一个随云髻的妇人,一双圆眼满是惊恐,红唇微抿,让人心生怜惜,眉眼之间让纥奚洛远想起了秋晴妁。 纥奚洛远放开她,问道:“你是?” 那妇人道:“我还想问你是谁,为何回到这芙薇楼来?”纥奚洛远目光一沉。接着道:“我是纥奚洛远。” 那妇人大惊,连忙道:“少主谅之,我从未踏出过此地,遂不认得少主。” 纥奚洛远道:“不认得?那为何知道我是少主?你到底为何在此?” 那女子开门,向他道:“少主还是进来说话吧。”纥奚洛远点头进了屋子。屋里光线昏暗,一面山水屏风隔绝了大堂与卧房。纥奚洛远作于乌木桌前,望着香炉中燃起的袅袅香烟。 那女子也坐下道:“我是纥奚乾的妻子。” 纥奚洛远道:“秋珑歌?” 女子点头。 纥奚洛远问道:“为何住在这个地方?不和纥奚乾住在一块?” 秋珑歌神色哀伤道:“他又不喜欢我。洞房第二日便让我搬到此处。新婚妻子不受宠,让我如何踏出去?向来谷内乃至江湖上的消息都是听我从娘家带来的一个下人说的。她一会儿便会回来了。” 纥奚洛远道:“嫂嫂为何不回去?还要在此受这般冷落,那纥奚乾是个心狠手辣,性情冷漠之人,不跟他接触太多也好。” “你叫我如何回去?洛家庄那种地方,闲言碎语真的会害死人的。况且那里的人,性情比起纥奚乾也好不到哪去。我回去也只会受尽冷眼而已。”秋珑歌叹道。“少主,为何来此地?” 纥奚洛远回道:“瞎逛碰上了。” 秋珑歌点头。“前几年我听闻少主被纥奚乾杀害了。为何如今……” “说来话长啊。等来日我再跟你细细道来。”纥奚洛远道。“嫂嫂,那么这几年纥奚乾都未来过吗?” 秋珑歌摇头,顺手拿起茶壶,为他到了一杯清茶,“偶尔会来。”想了想又道:“他倒是送过我一个红色皮裘。” 纥奚洛远笑道:“他也并不是毫无情感。嫂嫂,还有一事。” “请讲。” “你那妹妹秋晴妁进来可好?” 秋珑歌听后一楞,而后疑惑道:“嗯……上次与父亲书信,她还是那个样子,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又哭又笑,拒见所有求亲者。她自从上次从江湖回来之后便疯了,不知见了什么。话说如不是上次她逃婚,如今她便是你的妻子了。不过.......少主是如何与她认识的?” 纥奚洛远点头,“有许多事需要来日再讲,咱们来日方长。” 秋珑歌惊道:“难道你我还会再见?” 纥奚洛远的脸靠近她,问道:“你我无仇无怨,为何不见?还是说嫂嫂不想见我?”他的热气呵到了秋珑歌的脸上,秋珑歌脸上一阵绯红,想要低头,却被纥奚洛远捉住下巴,迫于与他对视,令她心悸不已。 “看你第一眼便觉得你难以接近,如今,是我错了。”秋珑歌小声道。纥奚洛远一笑,放开她。拿起面前的白瓷杯,把里面的清茶一饮而尽。忽然瞟到山水屏风的落脚处有一个“寒”字,他有些慌张地错开眼睛,道:“嫂嫂,我先走了,下次再叙。” “嗯。” 纥奚洛远开门一闪不见,秋珑歌抚胸,不知为何竟有些期待下次与他的见面。这倒是之前没有过的。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独风而舞为谁起,对月而歌何人听 <>.ntp{:-:-;t:;}.ntp;n;} 侯家铭橙的头皮实在疼,无奈向木槿央道:“叔叔,我可否把头发散开?太疼了。” 木槿央叹气:“等到了房间你再散开。你在外这般不在意仪容,不好嫁人的。” 侯家铭橙无言。就在不知说什么时,一小厮小跑朝二人来。“木公子,谷主有请。” 木槿央疑惑挑眉:“哦?为何方才不把我留下来?” 小厮摇头:“谷主只是说有事要询问公子。” 木槿央沉思一刻,后即点头,道:“知道了。劳烦你带路。” 侯家铭橙急忙道:“不可,太危险了。我与你同去的较好。”木槿央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如今的形势,不会有什么的。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去吧。” “可……”侯家铭橙还未说出口,木槿央便跟着小厮走了。 木槿央跟着小厮到了溟巘殿门口。小厮朝他道:“谷主在卧房等候公子。公子进去吧。” “卧房?”木槿央疑惑道。小厮点头。随后转头便不见了。木槿央推门进入,大堂未点灯,一道阳光刺进来,在地上光斑点点。大堂与卧房被一面刻满龙纹祥云的墙壁隔开,木槿央穿过大堂绕进墙壁后,一条只能一人过的极窄通道,通往幽光处。墙壁上嵌着的银烛台斑驳,发出昏暗的光线。木槿央边走边忆,他真是从未来过这溟巘殿的卧房。当年楚远扬在世时,他跟师兄弟在大堂每日听书受训,却从未对卧房起过好奇。他年少时也是调皮,每次犯了事儿,都是楚听寒帮着圆场。想到此处他不禁一阵痛惜。思绪间,他到了通道尽头,一下出去,豁然开朗。卧房灯火通明,几面纱帘从房梁而降至地面,把后方笼得若隐若现。他先开帘子,发现卧房之中竟有如半个练武场之大的荷花池,横通房间。虽已是深秋,红莲却开的满池都是。木槿央走进,池水冒着蒸腾热气。他不禁皱眉。 “无碍。此水对修仙之人就如清水般无碍,对凡人才会化之成白骨。”纥奚长空的声音从池子对面传来。木槿央飞身过去,见池子前摆放着汉白玉桌凳,上面一副猫眼棋台。右边整面墙为一面书架,书架前的铜镜映出木槿央略有惊奇的眼神。大理石地面延伸出了几节鹅卵石砌成的台阶,通往一张大床,从房梁上掉下的赤红纱帐把床围得严严实实。 “槿央,二十多年了。”纥奚长空的声音从纱帐中飘出。 “是啊,二十多年了。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只可惜两年多前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木槿央感叹。而后道:“叫我来有何事?不会是陪你叙旧的吧?” “洛远可是练了‘屠魔决’?”纥奚长空单刀直入,如今再绕弯子实在无意。 木槿央冷笑:“看来你知道。不错,因他是屠魔刀的正统后人,遂也就他可看到屠魔决。” 纥奚长空声音低了低:“如今他也算是报了仇,无论用什么法子,你定要劝诫他不可再练屠魔决。它并不是什么神功——” “他是屠魔刀的正统后人,练就此功再合适不过,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推翻的。”木槿央冷冷道。 “那当年为何楚远扬不练?此功若练得走火入魔,到时天下大乱,你我定难逃此劫。” 木槿央道:“你为了长生不老糊涂了?你早已堕入魔道,此生碰不得这屠魔刀,就不要妄下定义。洛远心智纯净,就算被你摧残,他依旧对你起不了杀心;或许谷主怕的是走火入魔,但洛远不会。如今你不过是废人一个,就算洛远不练此功,你也无法再东山再起。无事的话,我便走了。”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槿央!”纥奚长空的声音终是慌张了起来。木槿央停下。 “听寒她……”纥奚长空的声音颤抖。 “她没在提过你,没再念过你。她死里逃生出欧阳嫣胥的追杀后,便嫁了人。最后连恨都不恨你了!”木槿央抢道。说完便逃一般飞出了卧房。 到了大门前,他深呼吸调整着状态。他不禁叹道,四十多的人了,竟还会有如此冲动时候。想到此处,略感好笑,一下开门,侯家铭橙一个不稳一下扑进了他的怀中。木槿央把她推出门,问道:“你一直在门外偷听?” 侯家铭橙点头,道:“不知你们说了何事,你为何去这么久?他为难你了么?” 木槿央摇头,“疯言疯语,无须在意。倒是你,不是说头皮疼么,怎么不早点回去?” 侯家铭橙嘟嘴:“我担心对你不利嘛。”木槿央拉她走,侯家铭橙似想起什么,惊叫道:“哎呀,白泽约我到他那儿,说有事找我,我到给忘干净了!叔叔,你先回去,我晚点找你。”说着一溜小跑朝芍药馆跑去。 这厢白泽左右等不来侯家铭橙,便到了春花苑找公子然一叙,恰好公子然在弹琴,若行云流水,莺语低歌,春雨洒竹林,冰珠落玉盘;四周秋菊团簇,白鹭麻雀落地环绕,好一幅奇景。白泽只觉景色心仪,顺势掏出白玉笛,附和一曲,霎时间琴,笛之声犹如白鸟齐歌,仙人附和;低时宛如秋雨打窗沿,高时又像瀑布直下,急时好似疾风穿林而过,缓时犹如细流蜿蜒过谷;音色戛然时,天地间景色仿佛失了几分颜色。 白泽问道:“怎么停了?” 公子然回道:“还不是看你来了。”收琴问道:“何事找我?” 白泽道:“我即刻就走了。” “你真要去找戚蒅月不成?万一她根本没考虑过你们俩的事呢?” “那也要去,哪怕是就看她一眼也好过此时。”白泽道。后又自嘲道:“我之前总是笑你痴情得过分,看来只是当事的不是我。” 公子然点头,拍拍他的肩头:“不说了。决定就去吧。我也要和大锤去洛家庄接晴妁了。” “哦?”白泽挑眉。“洛远他……” “嗯,我想洛远也是想要成亲了。唉,我们真是闹着闹着就长大了。”他不禁有些感叹,想十几年,弹指一挥间。 白泽并未接话,金眸望向他时有些许深情,也是想起了不少。 侯家铭橙与二人只有一墙之隔,二人之间的谈话她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她方才看到白泽的背影,急忙跟了来,却不敢进这春花苑。如今听闻这番谈话,她也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恍惚间走到了桃花树下,坐在那儿想到了无数往事,却有一个她不敢触碰的人她不敢想。 等她缓过神,便去找了木槿央。木槿央的小厮告诉她,他去了星辰斋,侯家铭橙又跑去星辰斋。 木槿央此时正在星辰斋与纥奚洛远小叙,侯家铭橙闯进来,二人皆愣了一下。 “橙橙为何急匆匆的?”木槿央问道。 侯家铭橙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道:“洛远,你把秋妹妹接过来可是也要成亲了?” 纥奚洛远温柔一笑:“大锤跟你说了?倒是……有这个打算呢。不过为何是‘也’?” 侯家铭橙嘟嘴道:“方才我听到白泽和……那个人,谈话,他貌似要去找那个狐妖了。” 木槿央一笑:“这样就对了。” 侯家铭橙问道:“怎么?什么对了?” 木槿央道:“当年你洛远哥哥和秋妹妹,白泽和戚姑娘,那可都是互通心意过了。如今大家都大了婚娶的年纪,理应是当时互通心意的人。”说话间瞟了一眼纥奚洛远,纥奚洛远却双目放空。 侯家铭橙道:“所以啊,秋妹妹玲珑可爱,我倒是可以接受;就是那个狐妖,跟我定是八字不合,我可跟她合不来。在一块定是要打起来的。” 木槿央宠溺地笑笑,去捏她鼓起来的腮:“到头来还不是你白泽哥哥娶她,不是说你不喜欢,白泽就不娶了。莫要再任性了,到时候莫跟她有这么多交集不就好了。” 侯家铭橙挣开,朝纥奚洛远道:“洛远,到时候我定是跟那个狐妖合不来的,要是打起来了,你不许偏心她!” 纥奚洛远扶额,无奈笑道:“人家会不会和白泽回来还说不定呢。你也别想了,去指导小弟子练练功,或者去书院教教课……” 侯家铭橙道:“那总是要见面的啊,我不管,反正你带向着我!” 纥奚洛远道:“好啦,要是到时候你们真起冲突了,我定是帮亲不帮理的还不行?你真是整天闲得没事干了,净想些还没谱的事儿。方才我还跟你木叔叔说了,不如让他带你去江湖上看看,不过要在昆山大会之前回来啊。” 正说到此处,外头小厮来报:“少主,赤峰长老来了。” 纥奚洛远道:“知道了。橙橙,跟你木叔叔去玩玩吧。”侯家铭橙“哼”了一声跳下桌子,木槿央朝他无奈地摇摇头。 “木叔叔,她要是不听话的话该罚就罚,别在意。”纥奚洛远交代道。 侯家铭橙气道:“好啊,那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也不会见到那个狐妖了。” 纥奚洛远道:“别一口一个狐妖地叫,人家有名字。你让白泽听到该多为难。”侯家铭橙不理他,顺手把桌子上的钧瓷杯子摔碎了。木槿央无奈,只好对纥奚洛远道:“我们在昆山大会前会回来的。” 二人出去时正好与赤峰擦肩而过,二人皆未看他。赤峰进来看到地上的残片,摇头道:“橙橙小姐这脾气真是越发大了,少主就不管教一下?” 纥奚洛远冷哼道:“就由着她吧,从小到大你们谁管过她,这时候倒是多嘴。” 赤峰面露尴尬,而后轻咳几声道:“少主,那边……说还是在昆山大会前见一面为妙。毕竟这件事有违江湖道义,况且那个……” 纥奚洛远抬手止住他的话,“如今要稳固的是残月谷的地位。而加入这大慈神宫的盟会对我们是百利无一害。木叔叔和公子然都被我支走了,我也好去拜见一下这大慈神宫宫主。” 赤峰接着道:“我已经为去昆山大会的弟子通过气了,共一百八十名,大家都心照不宣。” 纥奚洛远道:“很好。那我们明日就赶往大慈神宫。”赤峰点头正欲退下,纥奚洛远叫住他。“叔叔,当年我打掉了你的手,你可还恨我?” 赤峰勉强一笑:“当年我不是也要杀你吗。”纥奚洛远淡淡一笑,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后又大声道:“青龙叔叔,进来吧。在屋顶听着多费劲。” 只听一阵疾风,青龙面色凝重地出现在门口。 纥奚洛远朝赤峰道:“叔叔先下去吧。准备一下明日的行程。”赤峰点头,与青龙擦肩而过。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只道年华休溜走,奈何之间风沙漏 <>.ntp{:-:-;t:;}.ntp;n;} 青龙见赤峰的无视,本想发怒,却听纥奚洛远道:“叔叔,还是先问我吧,你的个人恩怨,稍等在捋。” 青龙面色凝重,进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大慈神宫这滩浑水你不该去趟的。” 纥奚洛远耸肩:“叔叔啊,以如今残月谷的力量,再过几年势必会被占领吞并的,如今我只是在保住残月谷的同时来提高它在江湖上的威望而已。没什么不妥,你不必操这份心。” 青龙猛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道:“若事情真如你说的这么简单,为何还要这般密谋?你到底打的是何种算盘?” 纥奚洛远不耐地打掉他的手:“找好自己的位置,不该管的不要——”话未说完,青龙手拿拂尘,一个猛甩,瞬间房间内地动山摇,器具“乒乒乓乓”摔的稀碎。纥奚洛远跳起,腾空就是凌厉一掌,青龙顺势接下,没想到纥奚洛远在这个间隙突然口中念咒,青龙大惊,一道金光打出,千钧一发,他急忙念咒使出定身术,周遭家具被金光打飞腾空,青龙咬牙岿然不动。只见他单手聚气一扬,地板立即碎裂飞起,无数飞沙走石朝纥奚洛远打来,纥奚洛远暗自一笑,口中一念,周遭石块猛从身周弹飞,他伸手一拉,青龙的拂尘一下卷入他手中,他冷冷道:“今日算给你个教训,以后何事该管,何事不该管,好好掂量掂量吧。”说完,扬起拂尘,拂尘似凌厉的鞭子一下下朝青龙打去,青龙一边抵挡,一边飞身朝他拍出一掌。纥奚洛远接掌,青龙脸色大变,只觉内力正在流失,却似被钉在原地般无能为力。纥奚洛远猛地收手,巨大的冲击一下把青龙弹飞出屋子,重重地摔到门外走廊上,地面瞬间从他身周龟裂开来。 青龙面如死灰,双目空洞。“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他口鼻耳汩汩冒出污血。不知他是死的,还是活的。 纥奚洛远缓缓走进,墨绿眼眸之中满是凶狠戾气,微微勾勾嘴角,宛如修罗再世,让人不寒而栗。他轻声唤道:“小油——” 他的小厮急忙跑来,应道:“在。” “送长老回去吧。长老这个样子,定要在房间里好生修养。待我觉得什么时候他修养得够了,便可走动。” “是。” 青龙空洞的眼神中,终是染上了一层恐惧。 天色阴霾不定,云海翻涌,似有大雨将至。浑水河上波涛翻滚着河心的小船摇摇欲坠。 白泽眉头紧颦,轻抚着寒冰玉笛,心头一团乱麻。杯中酒随着波浪摇晃,白泽只觉烦闷,索性端起酒壶一口灌下,黄酒穿肠过,晕头烧肚,胸中苦闷却依旧。 一旁的云瑶看得一肚子气。这个人早上上了她的船,给了她一锭黄金后,只是叫她命人把船开到浑水河心,便对她不理不睬。想她云瑶在穿风画舫上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何时受过这般委屈。想到此处,她冷冷道:“公子若不是为了云瑶而来还是下船吧。” 白泽却答非所问道:“这浑水河下真可到大慈神宫?” 云瑶疑惑,却还是回道:“这浑水河每日到了正午河心便会出现漩涡,跳入漩涡后自有灯儿鱼指引。” 白泽朝她摆摆手:“知道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云瑶气急,道:“看来公子上船是别有目的。若看不上我,何苦在我这船上呆了大半晌?还是请回吧。” 白泽冷眼望去:“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我确看不上你这种风月场上的残花。” “你——”云瑶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此时河面突然翻滚起来,河心出现吃人般的巨大漩涡。云瑶吓得花容失色,白泽朝她道:“看在耽误你半晌的份上,好心告诉你,你唇色发白,眼圈乌黑,脂粉下身上有种异味,此种症状是跟男子染上了病。在恶化前找命活吧。”说罢,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云瑶还未来得及反应,人便不见了。河心瞬间恢复。云瑶恶狠狠地道:“还没有人能活着出来,自寻死路!”便扭头叫人掉头。 河底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群发着黄光的小鱼被漩涡带到了河心,白泽便跟着小鱼游去。他的水性中等,对于此次一去还是有所担心。眼前只有点点黄光指引,看不见其他。 此时他感到耳畔划过一丝异声,似有什么东西与他反向而驰。他略有惊恐,却还是稳下心神,加快了速度。倏尔他一下看不到了点点黄光,眼前只有一篇漆黑,他四下摸寻,指尖便碰到一处滑腻。 莫非他在这东西的嘴里?! 惊得他立即拔剑就是一通乱刺,而后只觉被带的天旋地转,他奋力朝反向游去,一下又看到了点点黄光渐远,事不宜迟,他奋力游去,只觉体力不支,越来越吃力,就在体力不支时,水面仿佛有光刺入,而后一股强力从水底而来,一下把他往水面送去。白泽被一下托了上来,他剧烈咳嗽着,想到被他刺伤的的东西还在水里,他急忙上岸。平静下来后,他才发现,此时他正身处溶洞之中,钟乳石中嵌着烛火。 “这是哪儿啊……”白泽自语道,腥味极大的污血染上了他的白衣,他别扭地拉拉衣服。刚站起身,便惊觉腰身被剑尖顶住。 “别动。”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纥奚洛远醒来已是晌午,望着吊顶的凌落沙曼,他有些恍惚地揉揉眼。一旁的吕宝宝感到他醒了,扭过身子柔声道:“醒了?” 纥奚洛远瞟去,只见吕宝宝媚眼如丝,唇红齿白,柳眉笑眼间尽是美艳慵懒,朱唇晶莹,似沾染上了晨间花露。美得纥奚洛远一阵悸动,便起身吻上了她的花唇,手也在若凝脂般裸露的皮肤上来回撩拨。 吕宝宝呢喃着:“不要了……起来吧……”纥奚洛远才想起今日还有正事要做。他放开吕宝宝,问道:“我来你这穿风画舫有几日了?” 吕宝宝回道:“嗯,有三日了。”她回想起三日前,她正要被此地一伙凶恶山贼抓去做小妾,千钧一发之际,纥奚洛远出现杀光了恶匪。当时他身上的杀气太重,吓得她浑身颤抖。本以为他是杀人不眨眼的修罗,可他却转头对她一笑,向她问道:“大慈神宫可是走得水路?”他笑得春风意气,如邻家少年。 思绪间,她服侍好了纥奚洛远穿衣,朝他道:“你要是走了,可还会再上我的船?” 纥奚洛远道:“我们出去吧。” 二人走到大堂,大堂里丝竹管乐齐奏,美人起舞,宛若天宫。纥奚洛远搂着吕宝宝坐下,在她耳边低声道:“宝宝啊,过客就是过客,你可不能真交了心了。”吕宝宝听闻一愣,随后拉住他的衣襟想说什么,赤峰突然插入道:“少主,约好的时日……” 纥奚洛远点头,“我知道。”而后朝吕宝宝一笑,亲吻着她的发际:“若是在这儿真的累了,定要找一个能护你一世周全的人。” 吕宝宝慌张地摇摇头:“可我对你——”正欲辩解时,云瑶气呼呼地闯进,粗暴地推开了一群正在起舞的美人。 吕宝宝无奈,站起来走进柔声道:“云瑶,何来这么大的火气?” 云瑶气道:“真是什么人都有,遇到了一个怪人!看不上我就算了,还说我是什么‘残花败柳’染上了病!姐姐你说这是不是个疯子!” “哦?”吕宝宝扭头看纥奚洛远,却发现纥奚洛远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慌张地四下寻找,仍不见踪影,只能拉住一旁喝酒的赤峰问道:“这位前辈,跟你一块的那个公子呢?” 赤峰笑笑:“走了。不过我想会回来的。” 吕宝宝似失了魂魄,黯然地回了房间。 这旁一群美人围了上来向云瑶七嘴八舌地问道:“那人长个什么样子啊?” 云瑶叹了口气,“长得倒是一副好皮囊,斯文清秀,惊奇的是那对儿金眸……” 杜又匀面色凝重地站在青铜色大门前,略微沉重地叩击了三下门。 “为何还不去接人?”门内飘渺的回声传出。 杜又匀答道:“宫主,咱们这里进了外人,却不知在何处……” “定不是纥奚洛远。他会如期等你,你也莫迟了。进了人的话……叫你妹妹带人去处理。你不必理会。” “是。”杜又匀目光一沉,而后离开。 杜又匀无声地踏在乌木地板之上,苍白的指尖略微有些发抖,这么多年了,她跟杜衣璘说话还是会发抖。哪怕看不到她。 “哎呦——”杜又匀出神期间,迎面来得人撞到了她。 “你——”张口就要骂,定睛一看,竟是戚蒅月。戚蒅月梳着雾鬓云髻,身着淡黄薄纱卡肩襦裙,宛若含水茶花,清香可人。而在一旁的杜又匀苍白消瘦,脸上被烧伤的洞更是显得可怖。一股无名之火在她心中窜起。 杜又匀从鼻子里哼道:“哟,今日怎么舍得好好梳头发了?” “干你何事。让开。”戚蒅月懒得和她做唇舌之争。 杜又匀见她手拿紫色斗篷,有急于绕过她,便拦下她:“先别这么周急着走,宫里进外人了,宫主让你——” “我不是你们大慈神宫的人,你少命令我。姑姑那里我回来自己去说。这会儿我要出去了。” “哼,既然不是大慈神宫的人,那就叫你那爱管闲事的爹少让你盯着我们。我们要干什么,你们灵狐族管不着,也管不了。”杜又匀冷笑道。 “那也叫你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娘给我收敛点。别以为你们做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知道。回头等我告诉爹爹,有你们哭的。滚开。”戚蒅月粗暴地推开她。 杜又匀气道:“这么急又是要幽会哪家情郎?” “你少多管闲事。”戚蒅月说着快步走开了。 戚蒅月走后,杜又匀目光变得狠厉起来。 “戚蒅月,你别得意,到时候谁哭还不一定呢。”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投掷两处相凝眸,盼得一雁过横秋 <>.ntp{:-:-;t:;}.ntp;n;} 戚蒅月一出神宫便化作妖狐,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仅跑了几下便离大慈神宫有了一千公里远。当她看到跑到了洛水城时,身旁幻化出几缕青烟,化作人形进了城。进城后,她快步地找到了一间客栈。 “开两间上房。”入了店后的戚蒅月有些焦急。 店小二迷糊道:“可……是还有别人?” 戚蒅月扶额道:“嗯,那就一……间?快些。”店小二虽不明白却还是为她开好了房。 戚蒅月进了屋子关好房门,便立刻从外衣下摆中掏出一只玉葫芦,她把葫芦打开,倒出里面的黄沙。看着黄沙慢慢聚集一晃成了白泽。此时她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床上,口气也轻松了起来,道:“你呀,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幸亏是我,要是遇到别人,我可救不了你。况且啊,你没被昆仑吃掉,可算是万幸。” 白泽拉过椅子,坐下同她面对面,道:“别提那怪物了,为了逃命,还丢了我一瓶焚酥粉。倒是为了你我才跑了一趟冤枉路。我先去了趟灵狐族,他们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 戚蒅月有些吃惊:“你去了峨眉了?那……你可知道我和大慈神宫宫主的关系了……” 白泽点头:“嗯。” 戚蒅月问道:“那你怎么不问?你应该有很多疑问的啊。” 白泽道:“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若不想说,我也不愿逼问你。” 戚蒅月心中一阵难过,握住他的手道:“你……大可不必这样的。实在太冒险了,等到了昆山大会你我自然会见到的,其实不急这一时。” 白泽反握住她的手攥在手中道:“可我过的不好。你不给我个回话日子怎么也过不好。哪怕是不成,我也死了心了。你倒是想过没有?” 戚蒅月低头,有些窘迫地回避着他的视线。“我……心里真的没有个数。我并不讨厌你,可是若是……我还是有些……” 白泽一看此情形,如一桶冰水从头贯彻到脚,冷的他心都酸了,却仍是握着她的手。他有些结巴道:“你,若,若是这么想的话,那就算了。我不是……个爱纠缠的人。” 戚蒅月看他这般,心里阵阵地难过,脱口而出:“要不咱们同行去昆山吧。你给我讲讲洛远的事,我也好好想想。” 白泽目光一闪,连忙点头道:“嗯,就依你。” 纥奚洛远飞身上了立于浑水河的礁石上,掏出一封信,口中念咒,信立即自燃堕入河中,瞬间河水中发出轰鸣巨响,河水竟从中间向两边分开,不一会儿,一只鱼形巨兽从河中探头出来,巨兽上坐着的正是杜又匀。 纥奚洛远道:“姐姐,有数个日子不见了吧?近来可好啊?” 杜又匀啐了一口道:“少在哪儿假客套,上来。” 纥奚洛远也不多说,一跃而上巨兽身上,巨兽一摆头,带引着二人一下扎入了河中。河下一片漆黑,纥奚洛远却感呼吸流畅,就连身上也未湿。他试着张口,竟能开口说话。 他问道:“还要问问姐姐,大慈神宫的宫主真如外人所言么?” “你问的什么?”看不到杜又匀,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 “姐姐就一点都没听闻么?传说宫主杀人如麻,铁石心肠;且面貌丑恶,惊若魑魅,遂见过她的人无一生还。”他说着,双手不经意摸到了巨兽身上无数的斑斑小孔。他不禁目光沉了下去。 黑暗中传来杜又匀的小声,她笑道:“如此这般言论,定是没有见过她。她就是个五十岁老妇,人长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原来如此。”纥奚洛远道。“那她真是你娘么?实在想不到宫主这般狠辣之人,竟也爱这等子女绕膝的天伦之乐。” 一阵寂静。 “只是养了个不会背叛她的刽子手,何谈母女情。” 说话间,巨兽带着二人一下跃上岸,纥奚洛远从巨兽身上跳下,才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何来这么大的腥味?”他问道。 杜又匀回道:“昆仑受伤了,定是神宫之内闯进了外人。宫里人正在搜查,你定要跟紧我了。” 纥奚洛远听罢便不再言语,紧跟杜又匀。此时纥奚洛远才发现,他们位于一座孤岛之上,虽是暖阳高挂,岛上却湿冷十分。荆棘与芦蒿在湿粘的黑土上疯长,只见从荆棘中劈开了一条小径,上面铺满了皮肤碎骨。纥奚洛远只觉得越走天越暗,前方竟起了雾。正要问话,只听头顶几声振翅之声,他抬头一看,头顶竟有数只长着猴脸虎身的大鸟。个个体型硕大,展翅遮天。 “这……”纥奚洛远皱眉。 “养这帮‘雕凫’就是防止有人从上方袭击,只要你不使出御天术,他们是不会袭击你的。除了一人.......它们会避让。你也要小心这荆棘里的‘人面蛇’被咬一口,可是当场毙命。”杜又匀提醒道。 大雾越来越浓,看不到了路。纥奚洛远从雾中看到了点点火光。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看到了一闪乌木大门,两旁的黑色蔷薇爬满了门面,大雾笼罩下,纥奚洛远看不清此为何建筑。他问道:“敢问姐姐,咱这是处于何地?” 杜又匀道:“大慈神宫。”说罢,大门自动打开,二人进去了。 纥奚洛远此时才看清进入了一座宫殿。两侧竟是一排排乌色楼台,错落有致却不乏阴森。总有彩衣宫女低头与他们擦肩而过,看见杜又匀无不行大礼。耳畔总能听到哀哭惨叫,纥奚洛远想着,这真是如当年的噬魂塔一般。只是噬魂塔上怨魂如今都被打散了罢。 思绪间,他跟着杜又匀上了一座八角高塔。高塔金瓦乌墙,八角各蹲一只饕鬄怪兽,朱窗紧闭,满墙爬满荆棘。走进后,塔内光线昏暗,隐隐约约见纥奚洛远看到了不少琉璃金器,稀世珍宝,名人字画摆放于各个角落。杜又匀顺手从墙上拿起了一盏象牙烛台,将纥奚洛远引到了青铜色门前,向他道:“进去吧,宫主等了你许久了。” 纥奚洛远点头,门尽自动打开了。他无声地走进,房间倒是明亮不少,白瓷玉器,红木家具,空气中弥漫一股幽兰之香,纥奚洛远却还是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一扇凤凰屏风挡住了里屋,纥奚洛远眯起眼,看到了凤凰屏风后有人影,他小心翼翼地朝屏风后走去。倏尔,他听到几声似高山水降落的声音,他瞬间闪身接住。伸手一看,是数十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屏风后传出一声轻笑。纥奚洛远正要开口,屏风后却传来一个近似中年的女声:“纥奚少主,进来吧。” 纥奚洛远一步跨过屏风,把银针尽数散落在地上,道:“宫主这要是有毒我看——”话未说完,便愣住了。大慈神宫的宫主杜衣璘侧卧在贵妃榻上,一头散开的银发垂地,皮肤若宣纸般吹弹可破,朱唇含笑,双眼半闭,一双睫毛遮住了她的情绪。杜又匀说她年近五十,可身材却毫无臃肿之态,黑色的镂空抹胸襦裙下身材丰满修长。纥奚洛远暗道:“这绝不似五十妇女的仪态,连四十都不像,难道杜又匀骗我?她不是杜衣璘?” “请问——” “你也许不理解,可我就是杜衣璘。”她睁开眼睛,一双美眸如波澜不惊的潭水,不知隐藏着何种情绪。纥奚洛远瞬间有些失神。 纥奚洛远道:“宫主若有五十那可真是保养有道。” 杜衣璘笑笑:“万物生长自有定数,有的周而复始;有的存于世间千万年;有的闭眼便是长眠;而我也有我的定数。”说着伸手示意纥奚洛远落座。 纥奚洛远坐到她对面,杜衣璘顺手为他倒上了一杯浓茶。 纥奚洛远问道:“不知宫主此番找在下出于何意?若无意外,昆山大会自会相见。” 杜衣璘摇头:“在此之前无论各家各派,只要同我结盟我都要审上一审,以保万无一失。” 纥奚洛远轻抿茶水道:“合着方才那就算过招了?” 杜衣璘道:“方才只是同少主玩闹一下,并无它意。从你决定加入联盟之初,我对你便是放心的。此番邀你前来,不过就是想见见你而已。毕竟能在一招之内把匀儿打退的普天之下没几个。” 纥奚洛远挑眉一笑,“只是见见而已?” 杜衣璘笑道:“既然少主这么说,那就不绕圈子了。事成之后少主想要什么?” 纥奚洛远摆手:“事还未成,并无想法。” 杜衣璘道:“你可知道,凡是加入盟会的,除去我们的共同目标,必有自己的目的。有的要的是稀世珍宝,武功绝学,有的则是冲着我的鬼符秘术来的。你就没有自己的目的?” 纥奚洛远回道:“不瞒宫主,此番残月谷经了番大换血后,需要继续稳定提高江湖地位,同时也不想有朝一日和大慈神宫为敌。” 杜衣璘紧盯他,不知何来一股寒意。“那我来给少主建议一个吧。藩灵子的解药,如何?” 纥奚洛远不解:“那是?” “不瞒少主,方才你喝的茶水中有我放的天下奇毒藩灵子,此毒每两日便会毒发,毒发时浑身抽搐五脏六腑似烈火焚烧般,叫你生不如死。而解药这世间只有我一人会炼制,你若真心助我,我会每到毒发时,给你解药。等事成之后,自然会帮你解毒。” 纥奚洛远听后一愣,随之一笑。走近杜衣璘问道:“想必你也用此种方法控制了其他盟友。” 杜衣璘道:“只要大家齐心,我自不会亏待大家。” 纥奚洛远看进她的眼眸道:“等事成之后我自会管你要东西。只是,我怕你给不了。” 而后便拱手转身离开。“别忘了给我解药。别让我在事成之前死了。”杜衣璘还未回话,门便关上了。 杜衣璘愣神了许久。好久没见过如此看不透的人了。复而她又想,反正如今已经控制住他,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规则,还是在她手里。 弯唇一笑,却惊觉脸上的皮肤开始松弛,伸手一看,双手变得如枯枝般惊悚。惊得她急忙站起拿起身旁矮桌上的铜镜来看,只见白皙圆润的脸变得蜡黄干瘪,布满皱纹,数道伤疤在脸上纵横,渐渐地根本看不清原来的面貌,曼妙身段也开始变得干枯甚至有些佝偻。 “不……”杜衣璘低声道,“匀儿!匀儿!”她有高声叫着杜又匀。 “宫主,大小姐去送客了。”门外的丫鬟道。 “快把‘药引’给我送来。”杜衣璘声音镇定。 小丫鬟下去了,不一会儿,便手托银盘上来了。银盘上呈着一颗刚剖下来的人心,及一杯用夜光翡翠盛着的精血。小丫鬟刚到门口,门便打开,银盘自动飞了进去,而后关上。 杜衣璘一口吞掉人心,而后端起精血一饮而尽。身体开始慢慢颤抖,杜衣璘急忙盘腿运功,体内气血翻腾间,她的身形越来越丰腴,皮肤上的皱纹伤疤隐逐渐去,待她结束后,一切面貌如初。 杜又匀把纥奚洛远送到了浑水河边,纥奚洛远朝她拱了拱手,道:“姐姐告辞。” 杜又匀问道:“纥奚洛远你等等。” “姐姐可还有事?” “戚蒅月也算救过你对吧?” “按说算是。” “呵,那你这种人就太可怕了。比起真小人最该防的就是你这种人。” “那姐姐为何当初——”话未说完巨兽边带着杜又匀扎进了河中。 纥奚洛远一阵冷笑:“你这种连手足亲情都不要的人岂不是更可怕?” 按约定前来等候的赤峰看到纥奚洛远正立于河边,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少主啊……” 纥奚洛远回神:“哦。走吧。” “额,那是回谷还是……” “回谷。”纥奚洛远头也不回地走了。 赤峰跟在后面:“可是吕姑娘都等你一天了……” 纥奚洛远弯弯唇:“如今我志不在此。” 二人刚回到谷里,纥奚洛远刚进星辰斋便看到一群人在等着他,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晴妁!”纥奚洛远有些兴奋。 秋晴妁绑了个双丫髻,身着粉色罗裙,比起当年,更多了几分温婉恬静,眉眼尽显温柔。个头也长了许多。 纥奚洛远张开双臂,“让哥哥抱一下。” 秋晴妁这才反应过来,欢脱的跑过去扑进他的怀中。“方才我是恍惚了,还以为你不是我的纥奚哥哥。”秋晴妁在他的怀中呢喃。让纥奚洛远的心一下子酥了。 纥奚洛远苦笑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傻丫头。” “我说,这人都给你带到了,你什么时候跟人家成亲?”一旁的公子然笑嘻嘻道。 秋晴妁脸上一片绯红,推开纥奚洛远道:“公子先生,别瞎说。” 木槿央也附和道:“是啊少爷,如今白泽跟戚姑娘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也要抓紧呐。你们年岁也大了,这方面时要多想想的。” 一听白泽侯家铭橙就来气,“洛远,说不定白泽回来的时候已经和那个狐妖生了一窝小狐妖了,你也速速把这事办了吧……” 南山锤也插嘴道:“就是啊,人家秋妹妹等了你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纥奚洛远心里一团乱麻,脸色也阴了下来。“你们先回去吧。别的事等到昆山大会结束后再说。明日就要启程,都去准备一下。”说罢便自顾自地回屋了。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秋晴妁问:“他怎么了?” 木槿央朝里屋看了一眼。“可能是累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秋妹妹若不想跟你姐姐住,那就跟橙橙住吧。” 南山锤挠头道:“这个洛远,这几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公子然边往外走边道:“他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们。不过如今你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还是先回去吧。” 侯家铭橙见一行人出去了,便扭头跑进了里屋。此时纥奚洛远刚把炭火点着,脱下了外套挂起。 “橙橙,你还有事?”纥奚洛远问道。 侯家铭橙道:“洛远,你为何生气了?可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还是你不想娶秋姑娘?” 纥奚洛远摇头,冷声道:“别胡猜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侯家铭橙道:“洛远,你真的变了。你以前要做什么从来都是不掩饰的,跟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秘密。如今,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我真的看不透了。” 纥奚洛远伸手揉了揉鼻梁。“人总是要变得,终不可一成不变。” 侯家铭橙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突然地上不知什么一闪,晃了她的眼。她快步走过去捡起来,发现是一枚玉佩,上面单刻着一个“吕”字。 “呵,难怪你不娶秋妹妹了。”侯家铭橙讽刺道。 纥奚洛远转头看到她手中捏着吕宝宝的玉佩。也不知是何时跟她欢好时掉进衣服里的。 “洛远,你何时学得这般能撩人了?你简直就不是脱胎换骨,根本就是回炉重造——” “呵呵。”纥奚洛远一阵冷笑,眼神阴沉。侯家铭橙要说的话卡在了喉间。他低声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还想让我似当年一般任人宰割,任人欺骗?当年你们对我口口声声说着可怜,谁却是真心帮我?我当年被纥奚乾踩断筋骨,金丝线割得我体无完肤,你可是站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你们帮不了我,那好,我自己来报仇,我来救我自己,你们却接受不了了?我变成今天这样难道全是拜纥奚长空所赐?难道就跟你们的伪善没有关系?”一席话,说的极为平静,侯家铭橙却听得瑟瑟发抖。玉佩掉到了地上,侯家铭橙哭着跑了出去。 她说不清为何要哭,纥奚洛远说的句句在理,却不知为何字里行间让她心惊肉跳。恍惚间她也不知要往哪儿去,突然头上被什么东西猛砸了一下。 侯家铭橙一下子回过神来了。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美人风筝。她低头要捡,后面便传出了公子然的声音:“哎呀,这胖秃子从哪儿给我薅的绳啊,姑娘——”等他看清了,话便卡在了喉间。他当然说不出半个字。 侯家铭橙实在不想跟他纠葛,索性也不捡了就快步要走,谁知公子然一下绕到了眼前。 “你……哭了?”公子然声音有些颤抖。 “不关你事。”侯家铭橙别开眼不去看他,就想绕过他要走。被公子然一把拉住。“怎么回事?谁把你惹哭了?”他最在意的便是侯家铭橙,此时竟还能十分冷静地问。 “你放开我。”侯家铭橙开始挣扎,奈何公子然就是不松手,反而越拉越紧。 “你说是谁把你弄哭了?”公子然执拗地问。 “公子然是谁当初说过不在纠缠我的?如今你这又是在干嘛!”侯家铭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公子然的手,终是垂了下来。他越过侯家铭橙就要走。 “你别去找洛远,不关他的事!”侯家铭橙喊道。公子然停住了脚步。 “公子然,咱俩就不能相安无事吗?非要这般纠缠吗?”侯家铭橙的眼泪终是又流了下来。“我实在想不明白,当初你为何要那般对我。如果……咱俩没发生过那事,如今我们的关系该何等亲密啊!”说罢,侯家铭橙便快步跑开了。 公子然一人站在原地愣神许久。终是缓缓开口,用只能自己一人听得见声音道:“要是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秋风卷着落叶掩盖着他的声音。残月谷静的连风都听不到。秋,过去了,冬就该来了罢。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举杯对饮相思客,不见昨夜梦中人 <>.ntp{:-:-;t:;}.ntp;n;} 白泽和戚蒅月并肩走在田间小径,二人一路徒步,往昆山去。白泽心里有些忐忑,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他是真的已深陷其中,他越是喜欢戚蒅月,就越是怕戚蒅月拒绝他,他能感到戚蒅月对他的态度并无什么不同,此时他却不想放弃。 戚蒅月扭头朝他道:“你看前面穿过了前面的镇子,再走几里地就到昆山了,你想不想见见——” “啊切——”白泽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了?要不歇歇脚吧。”戚蒅月关怀道。 白泽摇头:“无碍的。兴许是谁又念叨我了。” 二人说着便走到了镇子里。镇子里不知是哪家成亲,迎亲队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二人一看挡了路,便躲到了一旁两房相隔的夹缝里。夹缝实在太挤,二人只好贴身面面相觑。白泽紧盯着她的眉眼,倒是把戚蒅月看得双颊绯红。她把头埋到了白泽胸口,避开他的目光。 戚蒅月看着迎亲队伍笑道:“咱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有人成亲呢。当时要不是洛远接茬,我差点就要杀了你。” 白泽吻着她头顶的发丝道:“是啊,当时咱俩真可谓是针锋对麦芒,互看不顺眼。我倒一直想找一个温柔懂事的,没想到会喜欢上一个这般嚣张跋扈的。”遥想当初,竟惊觉十分遥远。 戚蒅月轻笑,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道:“缘分这东西,真是神了。” 白泽空出手,去抚她的长发。“不过,染月。”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如今,你对你师兄还是那般情感吗?” 戚蒅月一愣,道:“事情都过去了有些日子了,旧事重提毫无意义了。” 白泽接着道:“可我喜欢你。对于这个事我就是在意。你若不能如实回答,在我心里就是个结,以后定是还会问。” 迎亲的队伍远走了。戚蒅月离开白泽的胸膛,冷声道:“别说这个事了吧。”说罢便自顾自走了。白泽上前一把拉住她,强迫她与他对视。 “我最为讨厌你这个样子,什么事都不说,自己埋在心底,什么都需要别人揣测,在哪里你都一副大小姐样子,别人都要随着你的性子来,你这个样子——” “呵。”白泽话没说完,戚蒅月便冷笑地甩开他的手。“你知道你什么样子最讨厌吗?就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咄咄逼人。” 白泽一听吓了一跳,他刻薄的性格不知何时又跑了出来。他连忙去拉她的手:“你别恼我,你不爱听,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他本以为戚蒅月会甩开他,没想到戚蒅月却低下头扣住了他的手。白泽正要开口,却听前方一片噪杂,二人连忙跑去,却见迎亲队伍夹杂着路人慌乱地四散逃离。白泽拉住一个方才迎亲队伍里的问道:“前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惊慌?” 那人慌慌张张道:“大……大,慈神宫……把新郎官劫走了——”说罢便跑。 戚蒅月目光一沉,就是要上前去,白泽连忙拦下:“还是不要掺和为好。若是让大慈神宫的人看到你我在一起,于灵狐族,于残月谷都不是什么好事。” 戚蒅月恶狠狠地说:“看到了又如何,我量他们也不敢瞎说。”说着一下冲了过去。 大慈神宫来的约有二十人,此时正羁押了七八个长相标志的男子。领头女子道:“这下应该够宫主用的。快赶回去吧,耽误了谁都活不了。” “站住——”戚蒅月厉声制止。 众人一愣。 带头女子道:“这不是戚大小姐么?不呆在灵狐族,倒真是清闲啊。” 戚蒅月道:“你们要做什么?” “这轮不到你管。之前做的多了,你这会儿管,恐怕也无济于事。” “之前的我不管,今日让我撞上了我就要管。”说罢,戚蒅月身周一道红光乍现,她立即化为半妖状,长发一下勾住那女子的脖子拉近:“说,你们宫主要做什么?” 那女子竟不理抽剑就刺,剩下女子也拔剑指向戚蒅月,戚染月九尾一阵猛扫,指向她的剑尖尽数被打偏,她弯弯唇,飞身过去,十指如刀,刺入那帮女子的胸膛要害,那帮女子如纸人般被撂倒。剩下还有三四个,戚蒅月顺手抓来一个问道:“说,你们宫主要做什么?” 那女子冷笑:“等宫主统一江湖时,有你哭的——额——”话未说完,戚蒅月便一下掏出了她的心。 剩下的女子一下化为原形,一溜烟边跑的没了影。白泽上前:“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到时候杜衣璘不会放过你的,说不定还会迁怒灵狐族。” 戚蒅月摇头:“这会儿不管这个,先去找我爹再说,不然江湖可别安生了。”说着一下化为巨形灵狐,“白泽上来,咱们没时间耽搁。” “可,见你爹……” “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跟个女子一样,别废话了。” 白泽无奈,一跃而上。 昆山山腰上的如来庙内,杜衣璘此时又变成了面貌丑陋的垂垂老妇她坐于上座,向杜又匀问道:“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杜又匀回:“方才有人过来说过了,碰到戚蒅月了。” 杜衣璘咬牙道:“这个小蹄子,等事成之后我第一个弄死她。” “娘,门外各个名家到齐了。不如,先让他们进来吧,药引的事,我一会儿再去想办法。” 纥奚洛远在外等候了约一炷香,与他一同等候的除他之外,还有无涯阁,穿风画舫,狼族,人鱼族,花族,蛮云山庄,沧锦楼。加上残月谷,有八大名门。终于来人让进去了,此时庙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众人摸黑找到座位落座。不单是纥奚洛远,其他门派也在窃窃私语起来。 突然黑暗中有人道:“不知宫主此为何意?” “我自有我的用意。”黑暗中并看不到杜衣璘,只闻其声。 众人一阵静默。 杜衣璘又道:“想必大家也知道盟会要新加入的名门了吧。残月谷的纥奚少主大家也应该在外面打过照面了吧。” 无人接话,纥奚洛远只听到了不屑的冷哼。 黑暗中,纥奚洛远只觉面门生风,便出手运气,朝打来的暗器一挡,顺手一送力,只听“啊啊”两声惨叫,又觉后背凉风呼过,纥奚洛远一个闪身,从背后飞来的茶杯力道划过耳畔,他一个暗笑,只见划出一道无形剑气,顺着方才茶杯打来的方向送去。“砰”的一声,似打到了什么人。纥奚洛远刚要开口,又惊觉四周均有暗器飞来,其中夹杂着银针清脆十分明显。纥奚洛远伸手生力,飞来的银针“嗖嗖”几声落入手中。他随后口中念咒,飞向他的暗器竟被尽数弹开,而后纥奚洛远单手聚气,放出手中银针,手中银针自动朝四周打去,在黑暗中,竟快得听不到任何声响。果不其然,随后四下立即传出惨叫声。 只听纥奚洛远笑道:“这种欢迎方式,还真是独特。不过我喜欢。” 他的话音刚落边听一个声音道:“你当真是纥奚洛远?” 纥奚洛远在黑暗中挑眉:“如假包换。” 有一个闷沉的声音道:“你不是死了么?又为何加入盟会?” 纥奚洛远道:“这可真是说来话长了。想必你们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目的,否则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为也不会参加,所以咱们彼此还是留点余地,说话客气一点毕竟今后都是要一同共事的。我爹大家都有所耳闻,此次因身体不适他来不了,由我代替,也请各位给个面子,不要让我这么难做。”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此番意思,不就是说如今残月谷的少主是他?那纥奚乾呢? 黑暗中又陷入了一片肃杀。 杜衣璘道:“好了,问也问够了。该说说正事了。” 她话音刚落,黑暗中各位无不正襟危坐。 她接着道:“此次昆山大会就是盟会计划实施之日。还希望各位切勿起了恻隐之心。一旦成功,到时无论在座各位有什么需求,本人定会答应。”其中一个飘渺间隙的声音打断道:“话虽如此,我却还有一事不明。还望纥奚……少主,给个明白。” 纥奚洛远道:“知无不言。” 那人道:“盟会的计划可谓是密不透风,不知少主是如何得知的?” 纥奚洛远道:“这个……当时我和大小姐再灵都交过一次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也就不再细讲。交手后,杜大小姐经过我时,掴了我一掌,实则是把一张小条顺风塞入了我的衣襟内,而小条则是我与神宫秘密信鸽的联系方式。在联络中,我得知了此次计划。而盟会的计划对于我而言有利无弊,我便顺势加入。” 杜衣璘轻咳几声:“好了,既然大家无异议,那此次计划就依照原定来进行。解药之后会派人分发给各位,还请各位不要心急。定要一网打击,让其再无东山再起之日。” 各家回道:“明白。”杜衣璘道:“不过。纥奚少主……” 纥奚洛远道:“宫主,既然同盟,就该给彼此信任。”话音刚落,庙内灯火瞬间明亮。杜衣璘却早已不见。 纥奚洛远环顾,发现除了沧锦楼楼主,无涯阁阁主,人鱼族族长,其他人均都面色蜡黄,一看就是有伤在身。纥奚洛远一笑,起身离开了如来庙。 接下来还有几场恶战,他此时不想耗费体力。 昆山大会在即,此刻公子然和南山锤正坐在山上的茶棚里瞎扯。一会儿公子然便觉得口干舌燥,腹中也在叫嚣。他招手叫了一壶油茶,两屉包子,“你说这么久不饿吗?真稀奇。一会儿大会就开始了,免不了要提刀上阵耍几耍,你不吃点?” 南山锤一听有理,便也要了一些茶点,正要开始大快朵颐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不过你说这是真的么?白泽那事儿……” 公子然急忙按下他:“嘘!不是说好这事再也不提了么……这事儿晴妁也不知道,你知我知就好了……”南山锤道:“可终归有不妥,不有句话说……‘纸包不住火’白泽要是真的和戚姑娘在一起了,这事儿……” 公子然举手打断:“那是他们的事儿了,至于结局如何,我们也是旁观的。只是这件事不是从你我嘴里说出来的就行了。” 南山锤点头表示赞同,复而又叹了口气:“可怜白泽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爹是冤枉的。不过他要知道当年因果起于戚姑娘,该咋办啊……” 公子然道:“好了,这事儿再也不说了。那个洛家庄真是个自私薄凉的可怕地方,他们明知道当年杀人的不是白泽他爹,却还是烧死了他,这么对年对白泽竟还毫无愧疚。”他说完扭头看四下无人,又问道:“但,这世间的火狐真就戚蒅月一只么?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南山锤低声道:“回来的时候不是去无涯阁翻过《江湖妖典》了么,那可是跟着时间记载的。算是世间最齐全真实的了。你认字,不是看的清清楚楚了么,如今世间的火狐就戚姑娘一只。” 公子然一口干了碗中的油茶,深叹一口气。 他们背后的竹林“沙沙”摇曳了几下。 秋高气爽,晴朗无风。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千回百转定终身,心怀各异无处觅 <>.ntp{:-:-;t:;}.ntp;n;} 不过交杯换盏的瞬间功夫,戚蒅月便带着白泽到了昆山脚下的客栈。她同白泽执手进入客栈,二人穿过坐满灵狐族人的客栈大堂。白泽诧异,灵狐族的男女竟都十分标致漂亮。看来戚蒅月在这等环境中也生得如此,也实属平常。 戚蒅月带领着他上了二楼厢房,在门外喊道:“爹爹——” 她的声音将白泽的思绪拉回。房里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进来——”戚蒅月与白泽十指相扣执手进入。一进去白泽却有些慌神, 戚无恨身着灰色皮裘,身形欣长,胡子与头发竟是银灰色的,一双丹凤眼冰冷无欲,却异常神秘好看。与戚蒅月如出一辙。引得人挪不开眼。皮肤上竟无老年斑,只有些许细纹,整个人风仙道骨,一看就不似凡物。 戚蒅月道:“爹爹,我看姑姑真的是想踏平武林,一统江湖,咱们不能再放任不管了,等她得逞了她定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的,要阻止她才行。” 戚无恨举手,示意戚蒅月听他说。“月儿,你姑姑在江湖上做什么,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此时正值昆山大会,不好做出什么。等大会一结束,我定亲自收她。” 戚蒅月不依:“难道这期间就让她胡作非为?爹爹,真不知你是怎么了,从来都是向着姑姑说话,她做得再过分你也没狠心责罚过她。” 戚无恨示意她坐下,“女儿,有我在她不敢做些什么。爹爹答应你,等一结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好?” 白泽在一旁细细听着,能听出戚无恨对戚蒅月的宠溺。想必戚蒅月跋扈的个性也不是没来由的。 而戚无恨也看到了白泽,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月儿,这位是……” 戚蒅月刚要开口,白泽拱手抢道:“戚前辈,在下医者白泽。心仪令媛已久,不久便会前来提亲。还望戚前辈教导。”话虽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是上下打鼓,惴惴不安。 这下戚蒅月倒是一笑,随即嗔怒道:“哎呀,谁问你这个了……” “反正以后都是要说的,不如此时就说个清楚——” “哎呀——”戚蒅月急忙去捂他的嘴。 戚无恨掩不住的大喜:“太好了,女儿,爹私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了,没想到还能给我带来这么个一表人才的公子。” “爹爹——” 戚无恨一把搭到白泽肩上,“走,公子陪我喝一杯。咱们慢慢再叙。”说这便带走了白泽。只剩戚蒅月一人在呢喃自语:“可是爹爹,我真的自己都不到该不该定呢……” 戚无恨要了满桌酒菜,却不动筷子,一直盯着白泽看。看得白泽些许不自在。白泽试着开口:“前辈,这……满桌子的酒可别浪费了,要不我敬您一杯?” 戚无恨按下他道:“先别管这个。你和月儿是怎么认识的?” 白泽如实回答:“在她师兄的婚礼上。” “哦?!”戚无恨些许震惊。“那你还会喜欢她?不瞒你说她真是刚烈如火。那次的变故她也受了挺多折磨的,我也不想责怪她;事后更不想逼她,想做什么就随她去。没想到还竟能遇到公子。” 白泽弯弯嘴角,金眸也跟着温顺起来,显得十分好看。“嗯——染月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她其实非常善良。认识她久了会发现她其实很皮的,又是根本让你气不起来。不会阿谀奉承,更不娇柔做作。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不懂礼数,但在我看来,她就像个孩子一样,是世间最美好的不过了。”说着看进了戚无恨眼里,“前辈,说实话我很后悔。很后悔遇到她,不然也就不会这般患得患失。说真的有时真想带她走,让她远离纷扰,又怕她不肯,就在这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戚无恨双眼掩不住的欣喜,随即倒满两大碗酒,端起一碗:“我敬你!” 白泽受宠若惊,连忙道:“前辈,这可使不得……我敬您才好……” 戚无恨却坚持:“不要推脱,这次我一定要敬你!”白泽无奈,只好举起碗一饮而尽。烈酒穿喉而过,烧的肠子都了起来。 戚无恨道:“白公子,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给月儿找个好的归宿。身份地位不重要,疼她就好。月儿从小就……遭遇过很多变故,娘也走得早。导致她比同龄的女孩要乖张许多。她心里有许多苦我都知道,有时实在心疼。你若能好好待她,这辈子许她一人心,就带她走吧。” 白泽一愣。“我有事的确能看出染月心里有许多事,她不说我随她意不去问。可如今就这么把她许给我……” 戚无恨眼神有些许暗淡:“族里这几年有不少篡位倒戈的,乱象迭起。我不愿再让她跟着厮杀,她也该有自己的人生。”复而握住白泽的手,“公子,你若决心要娶她,就请诚心待她。她如今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牵挂,我再也不愿看她受疼受苦。你若能做,我没什么不同意的。” 此番意思就是同意了?白泽重重地点点头,心中止不住的雀跃。戚无恨后来再说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进去。以至于后来戚无恨走了,他还呆坐在原地。 他真的要娶戚蒅月了?这种昨日还不敢想象的事今日竟能实现,这种心情实在难以言喻。在他出神之际,戚蒅月已悄悄走到他背后一下楼主了他的脖子。 “你和我爹方才都说了什么?”戚蒅月撒娇问道。 白泽顺手把她拉入怀中,戚蒅月没办法,只好结结实实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把下巴放到戚蒅月肩膀上,低声道:“你不是都听到了么。我都看到房梁上掉下来的狐狸尾巴了。” 热气喷到戚蒅月的耳朵上,她有些不适。“你,我爹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说话间她胡乱挣扎着。白泽坏笑把手收紧,让她禁锢在怀中。“那我说的你都听清了?” 戚蒅月愣了一下,随后停止挣扎,顺势滑到了他怀里,头靠在他肩膀上,含笑道:“嗯,听清了。你说的可是真心话?”白泽亲了亲她的眉眼:“是真心的。且你爹已经答应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嗯?你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 戚蒅月玩着他鬓角的碎发:“愿意什么?” 白泽坏笑着去咬她耳朵。戚蒅月笑着乱躲:“你怎么这样啊……你不说清楚愿意什么我怎么知道?” 白泽搂紧她道:“那我告诉你,你爹已经认我了,就看你了。” 戚蒅月愣住了。“我爹真是认你了?他怎么说的?” 白泽道:“怎么,还怕我骗你不成?”戚蒅月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爹亲口说让我嫁你?”白泽点头:“他亲口说让我带你走。” 这下戚蒅月沉默了。她并不是不喜欢白泽,只是这种情感跟当年她跟师兄在一起时还是有着很大出入。她不表明是想给白泽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看看她还能不能去爱别人。但如今她爹都同意了,或许白泽真的是个归宿。 戚蒅月抬头看入他的金眸道:“嗯,昆山大会结束后,我们就——” “白泽!”戚蒅月的话被打断。 白泽与戚蒅月寻声望去,只见侯家铭橙站在门口正朝内张望。 二人看到侯家铭橙,均有些许窘迫,戚蒅月连忙从白泽身上起来,被打断了谈话让她有些许心不在焉。白泽从未恨过侯家铭橙出来的这么是时候。侯家铭橙走近道:“还真是你,我方才还以为认错了。我想你不会这么早啊,怎么也带等到快结束时,才会碰面。你不是……”说着她看到了一旁的戚蒅月,心有不爽,便有些故意道:“我当你会陪着那个戚大小姐,谁知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啊。我都不敢认,光天化日的你们——” “咳咳——你怎么在这儿?”白泽急忙撇开话题。 侯家铭橙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他们都在准备呢,我闲着也是闲着,随意走走。” 白泽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躲公子然,叹了口气,道:“行了,见也见着了,走吧。”此时店里的江湖侠客均开始往外走。侯家铭橙朝外看看,道:“看来开始了。” 白泽看着在一旁放空的戚蒅月:“染月?” “啊?”戚蒅月回神。 “开始了,走吧。” 侯家铭橙抢道:“你跟谁走呢,你是哪个派的?!快跟我走,洛远等你呢。” 白泽并不理她:“你方才想说什么?” 戚蒅月叹口气,朝他摆摆手:“大会结束后再说吧。不过我想你也知道了。” 侯家铭橙白了她一眼,一把拉住白泽就往外扯:“走啊,你这还没成亲呢,就不想回残月谷了……”白泽被她烦的不行,便迅速朝戚蒅月点点头:“一会儿见。”说着就被侯家铭橙强行拉出了客栈。戚蒅月愣了一会儿神,直到戚无恨唤道:“月儿。” “啊,爹爹。”她回神。 “怎么是不是……爹爹自作聪明了?你和白公子……” “没,我就是累了。大会开始了,咱们也走吧。” 昆山秋日艳阳高挂,赤色染尽千山。且看山顶人潮耸动,若黑云压山,喧闹无比,来的各路名家至少有数百家,均抬头观望着十米高台,高台四周彩旗高升,台子四周围满了各路侠客。虽喧闹无比,气氛却莫名的紧张诡异。 纥奚洛远心情莫名的紧张,脸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他走近杜衣璘,附在她耳畔道:“宫主,时候差不多了吧?别忘了解药……”杜衣璘容貌已恢复,此时有些不耐地摆摆手,“知道了,你先回去,一会儿还要辛苦你。” 纥奚洛远离开后,杜衣璘向杜又匀问道:“你舅舅他们这会儿来了吗?” 杜又匀答道:“并没有。不过除了舅舅,其他的都到齐了。” 杜衣璘诡异一笑。看得杜又匀有些心惊。“宫主,你这么做了,舅舅是不会放过你的。”杜又匀忍不住开口。 杜衣璘道:“呵,那就试试看。看看天下如今谁说的算。”复而看到杜又匀有些担忧的脸,“匀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此次定是万无一失。”说罢,便飞身上了比武台。 纥奚洛远刚与白泽碰面,白泽看到纥奚洛远与杜衣璘交谈,便不解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杜衣璘有交集的?” 纥奚洛远扯扯嘴角,并未作答。 本正喧闹的众人,看到杜衣璘上台,立即安静了下来。人群中静的仿佛听不到呼吸声。 杜衣璘清清嗓子,高声道:“各路英雄,今日于昆山比武实在热闹非凡。还请各位拿出看家本领,奉于精彩。由于历届主持菩冥老祖今年云游南海未归,遂本届大会由本人主持——” “哟,那宫主还真是清闲,我们这小打小闹竟还能惊动了宫主?不过宫主也已数年没参与过了,恕我直言这轮来轮去也轮不到宫主吧?”冰冷的女声带着尖锐地讽刺道。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看原来是戚无恨带着灵狐族众人到了。说话的正是戚蒅月。 侯家铭橙在人群里翻了个一眼,对纥奚洛远小声道:“真想撕烂她的嘴!”纥奚洛远则是有些看热闹的心理,见到戚蒅月也有些喜出望外。记忆力那个飞扬跋扈,神采骄傲的大小姐跟如今重合了。 公子然失神道:“她一点都没变。每次出来定要全场关注。”说着扭头问道:“白泽,你们俩,说好了么?要成亲么?” 白泽微笑点头道:“自然要的。”在一旁的纥奚洛远目光一沉。方才看热闹的心情全无。 杜衣璘有些恼怒,戚蒅月这是在众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戚大小姐看来今日是有兴致跟我切磋开场了?” 戚无恨连忙道:“宫主,月儿一向口无遮拦,还望宫主见谅,不要同晚辈过分计较。此次大会,还请宫主费心主持。”话音一落,底下一阵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南山锤向公子然道:“这族长倒还真是护犊子。”公子然嗤之:“看来这臭脾气倒真是惯出来的。” 在台上的杜衣璘寻到了台下纥奚洛远的目光,两人相互点点头。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纠纠怨怨乱如麻,缠缠恩恩理不清 <>.ntp{:-:-;t:;}.ntp;n;} 杜衣璘收拾起情绪,接着道:“那我们还是按老规矩,抽到在座的哪个门派,哪个门派出来挑对手应战。”本还在喧闹的台下静了下来,杜衣璘伸手到锦盒中抽牌子,抽出的第一个牌子,翻开一看,是皇府御门。皇府御门的宿敌乃是雪族,自是两派出人开战倒真是没什么新意。 纥奚洛远此时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纥奚乾突然从他身后出现。 “洛远,你可知道残月谷的世敌是哪个门派么?我给你说,你且记好……” 纥奚洛远一笑:“残月谷这般低调,在江湖竟还会有宿敌?” “身在江湖定会有仇家——”纥奚乾还未说完,纥奚洛远便伸手制止他,“这些就是你的事了。你去解决,不就好了?”纥奚乾立即明白了,纥奚洛远带他来就是如此罢。想到此处,也不想在争论,默默退下了。 纥奚洛远一看纥奚乾走了,转头问白泽:“你和戚姑娘怎么样了?” 白泽脸上忍不住的欣喜,却还是平淡道:“嗯,已经见过戚族长了。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过些日子就会把喜事办了。你和秋晴妁也快些准备吧。” “会的。或许……我还会在你前面成亲呢。”纥奚洛远道。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喊他,“洛远。” 他回头,不禁拳头攥紧。“戚姑娘。” 白泽一看戚蒅月来了,喜出望外,戚蒅月也朝白泽笑笑,二人站在了一块。侯家铭橙心有不爽,又不想让事情太僵,一甩头去到后面找木槿央去了。公子然一看也凑上前笑道:“哟,这不是戚大小姐么,咱也是有些日子不见了啊。” 戚蒅月也笑回道:“你这浪人还活着呢,要不一会儿咱俩比试一下?” 公子然摇摇头:“不不不,我不跟自己人动手,是吧弟妹?不能得罪兄弟,是吧?白泽?”说着朝白泽眨眨眼。 白泽朝他道:“你再嘴贱?”三人都笑了起来,戚蒅月发现纥奚洛远一直低着头,也未搭话,不禁问道:“洛远,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理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纥奚洛远抬头牵强地朝她弯弯嘴角,戚蒅月惊奇地看到他的眼眸竟变成了墨绿色,身上的气场也尤为强大,甚至让她有些压抑。结合一路上白泽所讲的,让她一下子恍惚起来,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公子然一看气氛不对,立即道:“戚蒅月,你还没去见过木槿央大人了吧?白泽你不带她去见见?” 白泽点点头,拉过戚蒅月二人离开。南山锤向纥奚洛远道:“你觉得他俩配么?虽说这戚姑娘挺好看的,可我就觉得他俩不配。” 纥奚洛远挑眉:“何以看出?” 南山锤道:“那个戚姑娘就是害——” “大锤你去看看这会儿比武到哪了。”公子然道。 戚蒅月被白泽带到了比武台下面,戚蒅月不解问道:“怎么到这儿了?不是说去见木公子么?” 白泽道:“因为这儿没人会注意到了啊。” 戚蒅月惊了一下,“别闹,你想干什么?”白泽坏笑:“你说呢?”戚蒅月白了他一眼:“好啦,不是说一切都等大会结束后再说么?”白泽道:“看把你吓得,我就想跟你独处一会儿。只要跟你在一起,多久都觉得不够。”戚蒅月心中一阵感动,握住了他的手,靠在了他的肩头。 此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向白泽问道:“白泽,若是……我只是说个假如……我若做了你最憎恨的事,你会恨我么?” 白泽一愣。“干嘛突然这么说。只要不跟残月谷为敌,其余的我都能原谅你。”心里开始出现一阵没来由的慌张。复而又问:“你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戚蒅月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所以说是假如嘛。” 白泽一下贴上了她的唇道:“千万不要。我真的狠不下心生你的气。”心中的忐忑挥之不去。他不想让戚蒅月发觉,索性闭上了眼睛。戚蒅月心中也些许的不是滋味。二人各有心事,只好张开嘴,唇舌交缠,加深了这个吻。 纥奚洛远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握紧了双拳,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冷笑声。比武台上两个门派激战正酣,这厢纥奚洛远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嘈杂。他不禁皱眉问道:“后面何事?” 南山锤快大个高,踮脚一看,回道:“橙橙貌似跟别家大小姐闹起来了。” 纥奚洛远扶额,“木叔叔呢?纥奚乾呢?怎么没人拦住她?”说着就要起身跟南山锤到后面一看。 公子然听到后先行过去,一到后面便看到侯家铭橙跟一紫发姑娘吵得不可开交,周围看热闹的,起哄的,拉架的,似炸开了锅。一阵乱哄哄,刺耳难忍。纥奚乾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木槿央则是蹲在一旁,面色痛苦地捂住鼻子。公子然看到,急忙去扶他,“木大人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就成这样了?”说着便去瞧木槿央的鼻子,一看木槿央满手鲜血,鼻子也在冒血不止。 “谁这么不要命啊?把你打成这样,走,先去找白泽。”说着便要扶他起来。纥奚乾则在一旁冷哼:“自愿挨打,这会儿装什么可怜。” 木槿央摇摇头,鼻骨似断裂般难忍。他强忍着疼痛道:“先别管这个,你把橙橙拦下来。”公子然一看情形越来越乱,也顾不得什么了,提高嗓门用了一成功力喊道:“侯家铭橙你别再闹了!你看你木叔叔都成什么样了!”声音十分的有穿透力。 人群一下静了下来,纥奚洛远也刚好过来。侯家铭橙扭头一看,几乎是尖叫着指着那个紫发女子:“你个贱人,你看你把我叔叔打的!他就是个劝架的,你就这么不长眼么?!” 那紫发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击道:“是谁先嘴贱说我们家小姐的?!你叔叔什么样还不是拜你口无遮拦所赐!” 纥奚洛远不想让事态恶化,连忙道:“橙橙,这个仇咱不结行不?给人家陪个不是——”一听她就是得罪了灵狐族的人。 “我才不要,我就说戚蒅月了!我就说了怎么了!?”说完公子然一步上前去捂住她的嘴。赔笑道:“这位姑娘,误会,误会。我们跟你家大小姐似老相识了,她都是说笑的。嘿嘿嘿——”侯家铭橙挣扎开,吼道:“呸!谁跟她老相识了,认识她我都嫌丢人!”这一下可是惹怒了一大群灵狐族的人,连劝架的也觉得她没趣,索性不劝了看起了热闹。这一下大家又开始吵闹起来。武台上的比武的早已结束,大家的焦点全在此处。 这一下纥奚洛远头疼无比,小声朝南山锤道:“去把戚姑娘叫过来。”南山锤刚去,公子然小心地拉住侯家铭橙,道:“你少说几句吧,你木叔叔都受伤了,你还不带他找白泽去。” 侯家铭橙恍然大悟过来,连忙道:“叔叔你怎样了?” 血水从木槿央的鼻子流下来,流满了下巴,他艰难道:“你莫在闹事就无事。”侯家铭橙一看木槿央这个样子,心里怒火中烧,才听不进去任何,道:“贱人,出来受死!”公子然急忙拦下,道:“比别在得罪人了,戚蒅月马上就要和白泽成亲了,你这么闹让大家以后如何收场?”他话音一落,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你不要碰我!”侯家铭橙尖叫着甩开他的手,公子然只好放开。 “谁?你说谁?”这一下纥奚乾上前一把拉住他问道。公子然不敢跟他说话,吞吞吐吐道:“白......泽啊。这是怎么了......”纥奚洛远冷眼看着纥奚乾。 众人一阵震惊。而后小声议论着。 “白泽?怎么没听说过......” “好像就是残月谷那个怪脾气神医......人是不咋地,但医术真是高.....” “哦?真没听过......那个戚小姐可是个美人啊......” 公子然听进去了几句,认为大家觉得白泽配不上戚蒅月,连忙帮着白泽说话:“额,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戚蒅月嫁给白泽怎么了,你们再有看法,也是他俩过日子啊,我们管不着。还有白泽怎么了,他也有长处的......他......他......额......”纥奚洛远跟看个笑话一样,也在看热闹。木槿央去拉他衣袖。 “别提醒我,我能想起来,白泽的长处,额......” 木槿央实在看不下去他犯傻,只好打断道:“既然事情如此,那大家以后都是亲家,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谁跟要跟他们是亲家!”侯家铭橙大吼着跟紫发女子飞上了比武台。这下大家一阵起哄,就是要看好戏。 这厢戚蒅月和白泽刚听完南山锤讲了个大概,便看到双方已气势汹汹地站在了比武台上。戚蒅月朝紫发女子喊道:“海蕖,你不要跟着闹,下来!” 海蕖道:“大小姐,这小蹄子三番五次对你出言不逊,待我教教她什么是江湖!”说罢一个箭步上前拔剑就刺,侯家铭橙能坐以待毙,右手抽出银鞭,缠住剑身,左手“嗖嗖”几声放出几枚银针,海蕖一个侧身闪过,持剑的右手猛一放力,与鞭子分离,侯家铭橙一个踉跄,险些仰过去。她气急败坏,甩手就是几鞭子,带着疾风嗖嗖作响。海蕖也不甘示弱,紫发飞起,接下攻击,二人一时间在台上斗得难舍难分。 下面观众越是叫好,公子然就越是心急,向木槿央连道了几声“如何是好”后,又慌忙道:“怎么办,我看这海蕖姑娘可是来势汹汹,橙橙再这样下去真是要吃亏的!” 木槿央边仰脸让白泽为他疗伤,边道:“吃点亏就吃点吧,长了记性以后就不会再乱说了。” 公子然怒道:“亏橙橙还把你当叔叔,你这会儿还真推得干净!你还真不心疼!” 白泽道:“你心疼你上去帮她吧。少在这儿数道别人。” 公子然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上面要是个男的跟她打,我——哎,戚蒅月,她不是你们族的人吗,你让她下来呗。”他又突然朝戚蒅月赔笑道。 戚蒅月冷笑:“叫她下来,换我上去?别忘了她可是出言侮辱的我,你在事情变棘手之前为何不教她出了家门就要少说话这个理儿?” 公子然怒气当头就要反驳,被公子然打断道:“好了,我还是相信橙橙能赢的。” 木槿央的话在侯家铭橙这里不尽相同,侯家铭橙此时越来越吃力,这个海蕖本就是半妖状,出手狠戾,招招致命,这架势是非要打倒她不可。侯家铭橙一个灵激,发现此时她就在比武台边缘,对方离战胜她只有一步之遥。情急之下,她朝海蕖拍出一掌,海蕖竟出剑去迎,她一个躲闪,一下就要翻出比武台。就在侯家铭橙以为她会摔下时,一股暗力托着她的腰把她托上了比武台。 台下一阵惊呼。纥奚洛远在暗处弯了弯嘴角。 侯家铭橙发现比武不可行,口中开始默念,一道银鞭宛如银蛇的攻击从手中甩出,海蕖一看急忙出剑去迎,却来不及念出术法,一连被打退十八步,直退到了武台另一边。她一阵暗骂,口中默念,十八道剑气朝侯家铭橙击去。侯家铭橙一阵紧张,以她的功力这根本接不下来,就在她一筹莫展时,“砰”地一声,十八道剑气竟被一道无形剑气拦腰截下,全被打偏,并未伤到侯家铭橙一分一毫。她一阵疑惑,连海蕖也在寻找人群中是谁帮了她。 侯家铭橙一看如此,事不宜迟,一个飞近,出手就是几个狠招,打的海蕖一阵猝不及防,只好咬牙硬接,谁知侯家铭橙突然一鞭子缠住她的剑,一手朝她脸上撒出一把白粉,海蕖以为是毒,急忙屏气闭眼,侯家铭橙一个暗笑,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口,海蕖一下被打飞出了比武台。 公子然松了口气,心也落下了。 “她使诈,用毒!”下面一阵骚乱,侯家铭橙笑道:“才不是毒呢,她自己闭眼的能怨谁!再说了兵不厌诈,这大会也没规定过不能使诈啊。” 下面渐渐静了下来。昆山大会的确没有明文不能使诈,只是江湖道义,君子风度自在人心,比武时大家也不会使诈。可惜侯家铭橙是个小女子,谈不上什么君子。灵狐族最为咬牙,却对她并无道理可议论。 侯家铭橙在台上挑衅笑道:“不服来战啊。”说罢对上了在看台下纥奚洛远的双眼,无声地说了句:“谢谢哥哥。”纥奚洛远含笑点头。 公子然还是放心不下,小声朝木槿央道:“木大人,你倒是快叫她下来啊,别还真有人上去了。”木槿央笑道:“好,这就叫她下来。不过要真有人上去了我看这小东西怎么收场。”随后喊道:“橙橙,快下来吧,别丢人现眼了。” 侯家铭橙灿笑着答应,刚要下来,便听一声:“且慢——”制止了动作。戚蒅月冷笑着跳上台子,道:“侯大小姐,跟我比一场如何?”下面的公子然急惊呼道:“妈呀——白泽快把你媳妇叫下来,不然橙橙能留个全尸都不错了!弟妹,你小姑子不懂事,你就担待——”白泽也附和道:“染月,她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你——” 戚蒅月举起手示意他俩闭嘴。朝侯家铭橙道:“妹妹,这会儿有什么就当面说吧,省的一会儿什么都说不了。”侯家铭橙自知理亏,此时又有些惧怕戚蒅月的气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肩,纥奚洛远冲她微笑道:“橙橙也累了,先下去歇歇,这儿就交给哥哥吧。”侯家铭橙连忙感激地点头,而后下去了。 这下可惹怒了戚蒅月,她冷笑道:“怎么,纥奚少主,方才帮她赢了还不够,又想帮她应战不成?”纥奚洛远笑道:“妹妹惹出的事理应由兄长处理。不过,我上来是因咱俩的事。” 这下戚蒅月糊涂了。“我们吗?我们什么仇什么怨?” 纥奚洛远轻摇头。 “无仇无怨。只是,我好想你。”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疾风骤雨吹帘起,叶舞波澜画惊鸿 <>.ntp{:-:-;t:;}.ntp;n;} “无冤无仇。只是,我好想你。”话音一落,下面一阵窃窃私语。杜衣璘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公子然小声道了句:“洛远……”眼神不住地往白泽那里瞟了瞟。白泽脸上略有些错愕。 戚蒅月尴尬地看了看下面的白泽,不知如何开口。纥奚洛远一直攥着的拳头松开了。“没别的意思。这会儿温情一下省得一会儿说不念以前的情。”他的眼神冷的吓人,心也跟着冷了下来。只要迈出这一步,就除掉了他心里最后一把草。 戚蒅月不明白,下意识地向戚无恨看去,戚无恨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应战。她点头,她并不想和纥奚洛远撕破脸。戚蒅月刚想道:“我们没什么好打的。”却看到纥奚洛远的眼神正交汇于杜衣璘。他略有惊愕,疑惑道:“洛远,莫非你——”话未说完,纥奚洛远便先发制人,数道无形剑气朝戚蒅月打来。戚蒅月躲闪间瞬间化为半妖状,九尾接招同时打出了三招。纥奚洛远竟不去躲,口中默念,双手聚气,竟一下子把那三招吸入掌中,双手含气一搓,掌中中立即成了一个火球,朝戚蒅月掷去。戚蒅月根本没料到纥奚洛远从开始出手就出如此狠辣,简直就是以置她于死地为目的。她一跃而起,木质的比武台一下就被点着,熊熊大火窜了上来。 底下一阵骚乱惊呼。“着火啦——着火啦——”南山锤大喊着。木槿央按下他:“安静一点!火烧不着你!少爷不对劲!” 公子然也看纥奚洛远身上的杀气简直可怖,看到白泽却还是故作镇定道:“这……这可能对于洛远只是切磋……切磋……像戚蒅月这种高手过招,就,就带这么来,对,嗯。就带这么来。”白泽此时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替戚蒅月跟纥奚洛远打,却还是冷静下来。他到底不相信纥奚洛远会驳了他的面子。 可惜纥奚洛远此时真像是起了杀心,他一跃而起,伸手默念,屠魔刀便从人群中飞了出来。他手持屠魔刀挥刀就朝戚蒅月打出数百招,戚蒅月也不是无名鼠辈,抽出鬼目双剑,硬是接下,后又打出数十招。屠魔刀与鬼目双剑金光交错,在半空中若龙凤相争,令人目不暇接。台上大火夹风,如火龙起舞。在台下看的客们连眼都不敢眨,生怕眨眼的瞬间就错过了百招。侯家铭橙两眼瞪大,这要当时纥奚洛远没把她叫下来,这会儿她真有可能死哪儿了。 纥奚洛远看戚蒅月越来越吃力,只想快点结束,他不确定会不会心软。戚蒅月只觉屠魔刀犹如一块烫铁在他耳畔灼热无比,自她入江湖以来,从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突然纥奚洛远口中念咒,以他为中心,无形的掌风散开,戚蒅月一愣,立即双剑交叉口中念咒定身,掌风凌厉,她依旧岿然不动,瞬间天地若煞气炸开,台下均感要被掀翻,全都暗自运气站稳,道行浅的,直接被震飞出去。 戚蒅月趁空隙,飞身向前,势如闪电就要刺入纥奚洛远左胸膛,谁知纥奚洛远躲闪得更快,剑尖划过他的脸颊,纥奚洛远却一点都不觉得疼。他暗自摸了摸左手拇指上的金扳指。 戚蒅月不知纥奚洛远此时到底是何种意思,她感觉他就是要杀她。这事儿定要问清楚,她长发飞起,墨色夹杂着红色,一下缠住了纥奚洛远的双臂,把他拉近,纥奚洛远显然并不想谈,横刀便要再战,戚蒅月双剑交叉接下,迅速问道:“洛远,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我觉着你要杀我?”纥奚洛远墨绿色的眸子对上她火红的眼眸。 他轻声道:“我不想杀你。只是暂时听命于你姑姑罢了。” “什……么……我不懂……”她的眸子慌乱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傻姑娘,你姑姑要称霸武林的第一步,便是要灭了妨碍她的人。而谁会妨碍她呢?”最后几个字,纥奚洛远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在戚蒅月心里却犹如炸雷一般。 “爹——你们快跑——”戚蒅月朝戚无恨大喊,但戚无恨还未反应,灵狐族便被八大同盟包围了起来。戚无恨顿时恍然大悟,正要突围,却见围堵他们的人手中均持有明晃晃的金链子。众人又是一阵摸不着头脑。纥奚乾冷笑道:“看来今日灵狐族完了。”大家顿时明白了,今日就是借着昆山大会屠杀灵狐族! 这还得了?!戚蒅月正要下去营救,却惊觉自己的一缕头发正被纥奚洛远攥在手中。他手上的金扳指,正欲滑到她的头发上。 “不——不——”戚蒅月惊恐喊道。一瞬间所有术法似被封锁在了体内,半点也使不出来。纥奚洛远咬咬牙,用了十成力朝她连打出出三掌。戚蒅月似离了枝头的枯叶,掉入了下面的熊熊火海中。 这厢,赤峰带着残月谷众人围剿灵狐族,一时间杀声冲天,灵狐族大部分死的毫无防备。南山锤愣在原地道:“这下我真的不懂了。”木槿央面色阴冷:“少爷背着我们与其他名门共谋,目的就是要灭了灵狐族。而我猜……”他看向杜衣璘,“哼,从开始这就是预谋好的。” 侯家铭橙急道:“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被杀?这——白泽,你回来!” 白泽不顾一切地冲进大火中,看到戚蒅月正奄奄一息地倒在火海中。 “染月!”白泽急忙冲过去,还好她没被烧到,他吓得心都揪了起来。一把抱起戚蒅月。 戚蒅月面色惨白,口鼻都在冒血,看得白泽心疼不止。“我这就带你走。” “不!不……求求你……救……咳咳……”戚蒅月小声虚弱道。 白泽把她抱起来:“万万不可。你可知此时已经无力回天了。我答应你爹定会好好待你,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置你于危险之地。” 戚蒅月艰难挣扎,“不,不,你……咳咳……我……”白泽不听,坚决是要趁乱把她带走。 当他冲出火海时,“白泽,你不能带她走。”纥奚洛远冷冽的声音响起。纥奚洛远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后面。白泽此时真的不想跟纥奚洛远再追究什么,他只想带走戚蒅月。“洛远,我不想和你打,也不想问你什么。看在咱们以往的情分上,你放过我们吧。我以后定不会恨你。” 纥奚洛远冷笑一声,走近道:“我说你不能带她走。或者,我换一种说法。你跟她不能在一起。”白泽一愣,怀中的戚蒅月身体略微发抖。此时公子然一行人也赶了过来,公子然刚好听到了纥奚洛远的话。他小声向南山锤道:“大锤,你告诉洛远了?” 南山锤一惊,“不是我!这种烂舌头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他们这一下听得木槿央和侯家铭橙一头雾水。 纥奚洛远接着道:“十几年前,在洛家庄,你爹是被人陷害的。只有我看到了当时不是你爹杀的人,可无人信我。这你是知道的。如今我告诉你,当年杀人的就是戚蒅月。要不是戚蒅月杀人,你爹也不会被人陷害烧死,换句话说,她间接害死了你爹。” 侯家铭橙惊叫着捂嘴。公子然与南山锤皆是一脸惊愕。白泽大惊,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没站稳。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此时会相信你的鬼话!?”他吼道。 纥奚洛远眼里满是轻蔑,“当年我亲眼看到害死人的是一只火狐。而这世间的火狐只有戚蒅月一只。不信你可以问公子然和大锤,他们去了洛家庄,全庄都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捂上耳朵,就能当它没发生过。” 如被人当头一棒般,白泽双目通红地看着公子然和南山锤:“你们也知道?” “白泽……”公子然小声道。 “呵呵……”白泽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怀中的戚蒅月也滚到了地上。看得纥奚洛远心头一颤。 “染月……是不是真的……”白泽绝望道。 戚蒅月气若游丝:“你……到底……还是恨了……” “求求你,染月,告诉我是假的,他们污蔑你……”他此时不堪一击。 泪水还是从戚蒅月眼眶中滑落了出来,“就当……是我吧……你,可以,恨……我……不怪你……” “不——不——”白泽大吼着。 此时杜又匀带人追来了。 “哈哈哈,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呢,妹妹。今日这场好戏少了你可不成——哈哈哈哈——带走!”杜又匀面色可怖,纥奚洛远竟恍惚间分不清她是人还是鬼。 戚蒅月被架起,她太虚弱了,犹如架了一副假娃娃。“不要碰她——”白泽就要拦,公子然和南山锤连忙拦下他。 “白泽你不要冲动!”纥奚洛远出声制止道,他不想让白泽牵扯进去。 戚蒅月用尽力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傻瓜......我一直,都是个......坏人啊......”公子然和南山锤紧紧拉着白泽生怕一个放空,他就会做出出格的事。纥奚洛远看着戚蒅月被带走,皱了皱眉。 木槿央看到侯家铭橙泪流满面,伸手把她拉入了怀中。 喊杀声震天,戚无恨带着剩下的灵狐族想突破重围,却怎奈敌人步下的乃是天罗地网。不少被金链子缠上,根本无法化为真身逃走。 纥奚洛远在一旁冷眼看着。 “你怎么想的?”纥奚乾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呵,哥你说的是什么事?是加入盟会?还是打伤戚蒅月?亦或是伤害白泽?”纥奚洛远微笑问道。 “都有。”纥奚乾同他站在了一块。“戚蒅月到底是帮过你。你这么做,可真是够绝。”纥奚乾冷声道。 “到底命是我自己捡来的,她最多只是帮我指了条路。”纥奚洛远面无表情道。 纥奚乾叹了口气:“你变成这个样子,又和爹当年有何区别?如今一看,你的怨恨也不值一提。”纥奚洛远猛地转身对上纥奚乾冷漠的眼眸:“有何区别?我和戚蒅月不是夫妻关系,谈不上什么背叛。‘没有杀伐不江湖’可是爹教会我的。你问我为何会这样,那是因我再也不想被动地活着。你没经历过绝望,又怎会懂得?”而后靠近他低声道:“其实我真的没必要对戚蒅月做的这么绝。谁让我知道你喜欢她呢?哥哥,这么做只是想让你难受,没别的意思——”他话未说完,“砰”地一声脸便被纥奚乾一拳打偏。纥奚乾波澜不惊的脸上终是染上了些许怒气。他气得直喘粗气,却说不出半句。纥奚洛远摸了摸破掉的嘴角,他讽刺地弯弯唇,血跟着渗了出来。 “这你就受不了了?那以后怎么办?” 纥奚乾咬牙道:“你恨我冲我来就好为何还要迁怒他人?白泽呢?你看看白泽你忍心吗?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和挚友?你还是人吗?” “哈哈,”纥奚洛远大笑,“我不是人?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哥哥。”说罢他在白泽一行人惊愕的眼神中,走向杜衣璘。他俯身跟杜衣璘耳语了几句,只见杜衣璘点头一笑。而后他走向被看押着的戚蒅月。 戚蒅月此时脖子上手腕上均被套上金锁链,术法被封锁在体内,还维持着半妖状。纥奚洛远走进,无视她仇恨的目光,抓起她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屠魔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朝还在奋战的戚无恨大喊道:“戚族长,你朝这儿看——” 戚无恨此时正激战正酣,一扭头便看到纥奚洛远正胁迫着戚蒅月,顿时慌了手脚。 “月儿——”戚无恨焦急大喊。转头看到杜衣璘笑得一脸得意。 “都住手——”杜衣璘大喊。声音震慑全场,顿时停手,一片肃静。杜衣璘看着戚无恨满是杀气的目光,心中有了一丝动摇,复而又看到戚蒅月,怒火不禁又燃了起来。她飞身过去,同戚无恨面对面。 “哥哥,妹妹给你的这份大礼如何?”她声音里满是讽刺。众人一阵惊呼,没想到二人还有这层关系。 戚无恨冷笑:“你想要什么?” 杜衣璘道:“我要天下。只要敢拦我路的都带死!” 戚无恨道:“呵,天下易得难首,我早告诉过你。不过是不是这个理由你以为我会不清楚?你计划周密,为的不就是将灵狐族赶尽杀绝?你说你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对!我就是要赶——尽——杀——绝——”这些话一说出,戚蒅月猛地一抖。险些撞上屠魔刀。 纥奚洛远贴近她的耳朵道:“恨我吗?我是自私了。”戚蒅月用尽力气咬牙道:“你——最好......弄死我——否则......今后,我定会让你......几百倍——偿还——”纥奚洛远无奈挑眉。 戚无恨看向戚蒅月,她的脖子已经被屠魔刀灼伤,他的内心着实焦急。却还要假装镇定问道“你都做了什么?” 杜衣璘冷笑:“在你离开时,你们在峨眉的灵狐族已经被我们的人通通剿灭。可怜他们死的时候还相信你会回来救他们。真是可笑至极——” 戚无恨瞳孔放大,杜衣璘的话犹如声声炸雷此时他已腿脚不稳。纥奚洛远感到手背上一片湿热,他明白戚蒅月亦是泪流满面。戚无恨颤抖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杜衣璘扬起下巴:“这时候骗你毫无意义。” “不,不,”戚无恨一个腿脚不稳跪到了地上。“啊——————”他仰天长啸,一旁的灵狐族众人急忙去扶,戚无恨挣开,剑指杜衣璘:“杜衣璘,今日我就同你打一场,你若赢,我自刎;我若赢,你给我去跳断愁河!”杜衣璘不屑:“戚无恨,莫在垂死挣扎了,你觉得你会赢吗?” 戚无恨咬牙:“无论输赢我都不会坐以待毙!” “爹——”戚蒅月嘶喊道。他从小到达从未如此恐惧。纥奚洛远见状,高声道:“戚前辈,你最好还是跟宫主妥协了,说不定大家还有一条活路——” “你住嘴!我们灵狐族生要生的傲气,死要死的硬气,无论如何拒不妥协!”戚无恨打断道。 “好!”杜衣璘拍手,“我就应你这一战!”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一座城池一生情,一段年华一指弹 <>.ntp{:-:-;t:;}.ntp;n;} “爹——不要......”戚蒅月彻底失了力气,哭成了个泪人。她什么也做不了,第一次如此无助。戚无恨听得心都要碎了,恶狠狠地朝纥奚洛远道:“你这毛小子别用你的脏手碰月儿!过会儿我就杀了你——给我等着——”说罢,飞身举剑朝杜衣璘当头砍下! 杜衣璘岂能就范,极快闪开,从腰间迎战,二人功力醇厚,电光火石间已相互过了上百招,令人叹为观止,目瞪口呆。戚无恨自知杜衣璘对他起了杀心,今日就算他不能全身而退,拼死也要保住戚蒅月!杜衣璘倒是胸有成竹,白发飞起,缠住戚无恨的银剑,戚无恨连忙口中念咒,顿时气温骤降,杜衣璘眉头颦起,戚无恨冷哼一声。 木槿央大惊:“这莫非是‘冰魄掌’?!”南山锤正要问何为‘冰魄掌’,便听木槿央大喊:“跑!” 只是一字之间,戚无恨的双掌间便幻化出数百道冰钉朝杜衣璘打去,眨眼瞬间杜衣璘从人却中提起两个喽喽,挡在攻击前,瞬间二人立即冻僵,掉下去摔的稀碎!此时众人四散逃离,谁也不想当杜衣璘的替死鬼。杜衣璘又是一笑,竟抓起灵狐族的人挡在前面,戚无恨就算想收手也来不及,只能含恨误杀族人,他下决心今日定要同杜衣璘血拼到底! 戚蒅月此时更为心痛,她身负重伤,又毫无法力,任冰魄掌的寒气侵体,还要眼看着族人牺牲,一时间气血攻心,“噗”地一声吐出一口污血,一下就是要跪下去。纥奚洛远竟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硬是把她拖起,直视战局。 戚蒅月喘气,咬牙硬道:“纥奚洛远……呼呼——你——你这——又和你爹——当年……有何——区别?!早知道——当年……我——就——让,那条蛇——杀了你——也不会——留着你这个——祸害——” “戚蒅月,”纥奚洛远声音讽刺,“你就是做不到绝对的心狠手辣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明白吗?你们灵狐族在江湖上造了多少孽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就算杜衣璘不动手,定会有人出面讨伐的,无论哪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的。如今这般局面你不要怨我,因是出自你们。”戚蒅月拼死挣扎,怎奈如同蝼蚁憾象。 戚无恨看杜衣璘如此残害族人,心痛不已,大声道:“你少拿他人替死,有本事讲点君子道义!” 杜衣璘挑眉:“好啊,君子道义——”话音一落,她拔剑接招,寒光气势如虹,杜衣璘的紫月剑在数十招间已抵挡数百道冰钉。冰钉宛若针雨簌簌落下,在下面的人稍有不及便会中招毙命。谁赢了此时急于接招,根本不暇使出招数术法,情急之下从衣袖中甩出两道鬼符,想定住戚无恨,戚无恨只觉厉风冲面“噗”地竟从口中吐出两团蓝火,一下烧灭了鬼符,待反应过来时,杜衣璘却已跃进面前,一剑就要刺入他的胸口,戚无恨屏气腾了一腾身子,只是一点却在这分寸之间造成了巨大差别。虽避开要害,他的衣袍上还是多出了一条血痕。杜衣璘唯恐杀不死他,剑疾便是要刺周身大穴,戚无恨“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右手运气,一把抓住杜衣璘的剑,刹那间,紫月剑身一阵寒气涌动,直朝杜衣璘蔓延,杜衣璘一愣,只觉体内大穴竟开始发寒,机不可失,戚无恨一下点住杜衣璘一处大穴,一掌将她拍落。 这厢,木槿央抓紧白泽,给公子然使眼色示意他带白泽先走,白泽却如着了魔般直盯着戚蒅月。公子然急道:“白泽,戚族长不会输的,你不要——哎!”话未说完,人群中便发出了一阵惊呼,随后疯狂地四散逃离,南山锤正要前去一探究竟,被侯家铭橙一把拉下。只见杜衣璘面色可怖,抓起被囚的灵狐族人,一口咬到那人的脖子上,瞬间一具美丽的躯体成了干尸。人们无不吓得魂飞魄散。 戚无恨居高道:“杜衣璘你还不收手!” 杜衣璘并不听,她身周飞出数十道鬼符,口中默念,双手高举,顿时天色大变,周遭狂风怒起,风卷草木,人群吓得更是不敢靠近,杜衣璘眼周青筋四起,双目血红,衣袖白发飞舞,数十道鬼符在空中形成一道火红剑光,直朝戚无恨打去,戚无恨抬手就是上百道冰钉,两道攻击在半空中撞击,发出巨大声响,戚无恨只觉功力竟变得如此绵软无力,待他未反应时,一阵剧痛在胸口炸裂,他一下子被弹飞到了数百米远!一时竟没起来。 “不要——不要——”戚蒅月没有一丝力气了,她巴不得替她爹赴死也好过在这儿如此难过。纥奚洛远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的杜衣璘所给的鬼符,一下贴在了戚蒅月背心,戚蒅月瞬间被打回了原形。纥奚洛远收起屠魔刀,小心地抱起这只火狐。突然他惊觉背心厉风,一个侧身,数道金丝线扑了个空,纥奚洛远无意与纥奚乾相争,余光看到杜衣璘飞到了戚无恨面前。 “哥哥——事到如今,你可明白些了?”杜衣璘轻声问道。戚无恨七窍出血,虚弱道:“璘,你来……”杜衣璘目光柔和了下来,俯身过去。谁知戚无恨目光一闪,右手指尖形成剑气就欲朝杜衣璘胸口刺去,正欲得逞,不知从何处划过一道金光,“嗖”一下竟削掉了他的两指!杜衣璘勃然大怒,恶狠狠道:“我要杀了你!”随后朝纥奚洛远处看了一眼,纥奚洛远并没同她对视,他放下怀中的戚蒅月,过去和纥奚乾过招。 戚无恨最后挣扎,用尽力气,左手提气握剑朝杜衣璘刺去,杜衣璘退后百米,抬手瞬间地上散落兵器全起,齐齐朝戚无恨打去。戚无恨此时已身负重伤,而打来的兵器少说也有千余件,他动作迟缓,周身有不少地方被锋利的兵器穿透,直至他入一掌破洞百出的宣纸掉落在地上。 看到的众人皆一阵唏嘘。 杜衣璘抬手命令道:“杀光他们——” “是——”结盟名家立即动手开始屠杀。瞬间血光冲天,惨叫声四起,恍惚间似来到了地底炼狱。 白泽抽出了几下,就要飞身去救戚蒅月,木槿央立即朝他眉心一点,白泽一下昏了过去。他道:“此地不宜久留,公子然你务必带着把白泽平安带回去,大锤和橙橙也去助他——” 侯家铭橙道:“我不走,我要去阻止洛远——” “你莫要闹了!此次屠杀残月谷也有份,你这会儿去阻止少爷不是自寻死路吗!”木槿央头都要炸了,公子然就怕白泽醒来,只能道:“我和大锤先走,你务必保护好橙橙!”说罢,同南山锤带着白泽飞身闪过。木槿央看纥奚洛远正同纥奚乾激战,一心想拉走侯家铭橙,谁知侯家铭橙一跃而去,加入了激战,木槿央无可奈何,只能先也去制止纥奚洛远。 对于戚无恨而言,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天地间仿佛只有他和杜衣璘。 他颤抖地问道:“为……为何如此……你如今……” 杜衣璘有些放空道:“我如今过的是很好。可为何还是忘不了你?” “璘——”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我……只是……” 杜衣璘苦笑一声:“只是什么?你一直比谁都明白。你从小明知道我是爹爹和妖私生的,却还是对我比对谁都好,从小保护我,引导我,不让我受欺负凌辱;我们一起练功,一同看尽四季的朝花冬雪,我以前就想,若是这辈子就这么过了,也值了……如今这个想法都没断过......”她追忆时眼中泪光闪闪,却不曾落下。 戚无恨也同样是心痛不已:“那……终是,不对的……我是你哥哥啊……” “那又如何?我爱的就是我的哥哥我看谁干拦我?!我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为你杀尽所有妨碍我们的人!可你却把我逐出峨眉,凌月那个贱人还害我跌入断愁河毁了容,派人追杀我到西域,好几次我都是死里逃生,为的就是亲耳听你说,这不是你的本意,是族里逼你的……”说道这里,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当年的时光历历在目。 戚无恨道:“你本该……被处死……灵狐族不许……有外生的……孩子,我真是……求了好久才保住你的……命……” 杜衣璘的眼泪终是滑了下来。“所以啊,哥哥,我杀光所有灵狐族的人,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在……如何你也……不该走火入魔……练这……‘血衣大法’……这要害多少人……” “害多少人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从始到终只有你啊——”她终于崩溃了。“我恨你这般绝情!我死里逃生活过来,你却废了我的术法,将我打为凡人,让我亲眼看着你和凌月成亲!最后竟你还要杀了我!我恨的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杜衣璘低吼道。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赢了啊,可心为何会痛?在这乱局之中她又得到了什么?他终究是不爱她。她终于熬成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魔头,却永远得不到这个男人;她不惜为这个男人残害天下数以千计的男人,来练就能战胜他的“血衣大法”,而得到的除了仇恨,还能剩下些什么? 一滴滴血泪顺着洁白细腻的脸颊滑落,她还是偏执地问戚无恨:“我给你一条活命的机会,你要做我下辈子的男人,你可答应?答应我会叫人停手,还你们灵狐族最后一点血脉。” 戚无恨怆然一笑,仰头叹道:“我这辈子的唯一挚爱便是凌月,哪怕她死了,我也不能负她。只是可怜了我的月儿——” “凌月,凌月,她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可知道当年就是凌月把我是同妖族私生的身份告发到族里,哼,把我除掉她才能霸占你!如今你竟还相信她是无辜的?!”杜衣璘咬牙道。 戚无恨仿佛看到了亡妻般,露出了宠溺的笑:“我怎会……不知?当初,她……发觉,族里有不少人……已察觉出……了,你对我的……不伦之欲……她只好,出此下策……想把你……送出去,也……让你死心……可你固执地认为她……要杀你……才招来了……你的万劫不复……她也很愧疚……族里……竟会追杀……你到西域……她一直帮你求情……不过,她无论做什么我都……不生气……璘,你恨我,我也能理解……你害死凌月的事……我也知道……如今,咱们的,恩怨算是,还清了……罢……求你放过我的月儿吧……”提到戚蒅月,他还是慌乱了起来。 杜衣璘怒不可遏,“那个贱人生的女儿你到死还是要护着她!我偏不让!”说着抬手,地上的刀刃兵器四起,随着杜衣璘的手指方向齐齐朝戚蒅月打去。 纥奚洛远正以一敌三,看到此情形一下慌了阵脚:“不——不——”他大吼地向戚蒅月飞去,只可惜兵器太快,他离得太远,他无论多快都无法触碰到她。戚蒅月此时被打回成一只小小的火狐,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一簇茶靡一段情,一比尘缘一生倾 <>.ntp{:-:-;t:;}.ntp;n;} 出奇地,她未感到疼痛。微微张开了眼,戚无恨竟以比那些兵刃还快的速度挡在了她面前,用最后一丝真气护全了她,替她挡住了这万箭穿身!戚蒅月哪里承受的了这个,一下昏了过去。 巨大的冲击让纥奚洛远无法思考,他干咳了几声,缓缓走近,愣在原地看着戚无恨在乱箭之中被被扎成了针板。他模糊地听到戚无恨道了一句:“月儿,不怕……月月,你来——”便再无下文。 他死了。 她,输了。 “不——————”天地间充斥着杜衣璘的嘶吼,她飞身过去,双手如利刃般三两下便杀光了所有灵狐族人,躲在一旁的众人看她发疯,连喘息也不敢大声。杜又匀首当其冲向拦她,却看到她缓缓跪下痛哭起来。 “宫,咳。娘……”杜又匀小心翼翼地唤道。 “啊——————————”杜衣璘仰天长啸着,发疯般地见人就杀,吓得各门派众人四散逃离。木槿央连忙道:“她疯了,橙橙咱们先走。”侯家铭橙哪儿见过这阵势,其他什么也不顾了,跟着木槿央就跑。没一会儿,人便跑光了。 就只剩下纥奚洛远,纥奚乾与大慈神宫众人。比武台的火烧尽了,灰烬中的火星显得黯然。杜衣璘看着全场散尽,心也似散场般空落落的。 她看着戚无恨面目全非的尸体,似被遗弃了般,口中呜咽着听不清的话语,缓缓跪在了戚无恨面前。 真是输的一塌糊涂。什么统一江湖的野心,什么血衣大法,终是这个男人不爱她的不甘。 纥奚洛远看了眼戚蒅月,过去冷声道:“宫主,事已如此,我也看明白了,就是你利用我们向戚无恨报复——” “呵,你也是傻得够可以了,才会听信这种女人。为何功力渐长,就是不长脑子?还是说喜欢被人操控的感觉?这下还说什么好处,她不杀了你灭口就不错了。”纥奚乾在一旁说尽风凉话。 “我要杀了她——”杜衣璘说着举手便要杀戚蒅月。 “额——”体内突觉异样,真气紊乱,果然身体开始老化。 杜又匀一看形势不妙,连忙把身上的斗篷脱下盖到了杜衣璘头上,把她蒙了起来。“纥奚少主,你先回去吧,解药我会到时让人给你送去。” 纥奚乾问道:“什么解药?” 纥奚洛远未接他的茬,“宫主这是——” “还不走?!”杜又匀厉声道。周围的大慈神宫之人立即拔刀剑指以示警告。纥奚洛远举手以示妥协,与纥奚乾扭头就走。杜又匀凌厉的眼神又瞪向其他人,大慈神宫的宫女皆背过身去,几个杜衣璘的贴身宫女识趣地跑去给她取药引。 杜又匀小心地跪下,唤了声:“娘。”斗篷下只能听到杜衣璘断断续续的抽泣之声:“我……还是……爱你啊……我真不知道……我下的毒会……害死凌月……我当时,不知怎么了,就想害她流产而已……可谁知凌月竟会……保住孩子……我真的没想要害死她,真的,你知道的,我就怕你会难过……哥哥,你怎么就……不肯信我,怎么就狠心把那一刀……刺入我的胸口……若不是如此,你我今日怎会到了这般田地……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何我要跟着一起痛……”此时那有什么威震八方的神宫宫主,只有一个为爱痴狂的疯癫女人。 杜又匀心头一软,一下把她抱到了怀里。“都过去了,你今后在这江湖,再无把柄……”杜又匀在她耳畔低语着。 纥奚洛远与纥奚乾一路无语。纥奚乾终是开口道:“如今该怎么办?杜衣璘此次的目的你也看清楚了,我看你想要的也落空了,你可有打算?” 纥奚洛远冷哼一声:“当初杜衣璘跟我说,灵狐族与她的血衣大法相克,要我同她达成联盟,助她灭掉灵狐族。还好灵狐族在江湖上树敌无数,自有门派加入。我只是想依附于大慈神宫的势力,没想到这个女人只是为了自己的爱恨情仇而欺骗了所有人,这笔账我记下了——” “呦,你还想怎样啊?今日你也看了,以这个女人的功力,纵然十个你也未必能伤得了她。”纥奚乾冷笑道。 “这你不用管。”纥奚洛远轻摇头。“你如今在这儿摆什么兄长架子。” “好,我不管。你自己还是先想想如何跟白泽说罢。”说罢,纥奚乾自顾自地走了。 纥奚洛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但他的确没有退路了。他的确很自私。 当他回到残月谷时,他并未去见任何人。而是直径去芙薇楼找了秋珑歌。 “所以如今白泽走也好,恨我也好。随他吧,认了。”纥奚洛远又喝干了一壶酒道。 秋珑歌托腮,她有些不胜酒力。“只是……我不,不明白为何你们,这个事情归根结底关那戚姑娘何事?” 纥奚洛远脑袋沉沉的,“你为何还是不懂,如果当初戚蒅月没有杀了那个人,庄里人也不会把这个事牵扯到白泽他爹身上,就不会……烧死他了。” “可是,”秋珑歌看纥奚洛远栽头,连忙去接住他的脑袋,怕他磕到桌子上。“她并不知你们村人会嫁祸给白泽爹啊,这事到底都是咱们庄人的错,为何他要恨戚姑娘呢?” “这……也是……啊。”纥奚洛远是觉得昏昏沉沉。又和秋珑歌喝了几个来回,秋珑歌也迷糊问道:“小叔啊,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对戚……戚姑娘呢……” 纥奚洛远心猛地被人撞击了一下。他颤抖地托起秋珑歌的脸:“月,戚蒅月……我,我是自私了……我不奢求你原谅我……能让我看到你,我就,就满足了……” “小叔……”秋珑歌也是糊涂了,“你这是干嘛……” 纥奚洛远一把握住秋珑歌的手:“你打我吧,打我吧,就是不要,不要离开我……我看不得你跟白泽,真的一刻都不行……”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握住秋珑歌的手颤抖剧烈,不断往自己身上打。 “你……”秋珑歌的酒好像醒了,她摁住纥奚洛远。 “我貌似明白了……”她话未说完,纥奚洛远便一下上前吻住了她,秋珑歌惊得不敢动,纥奚洛远仿佛渴望已久,双手在她身上胡乱撕扯着她的衣服,秋珑歌这一下酒全醒了,猛地一下推到了纥奚洛远。 纥奚洛远一下摔到了地上,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过来,他连忙起来,窘迫地望着秋珑歌。 “啪”。这一巴掌让纥奚洛远全清醒了过来。 “嫂嫂……我……” “我算是看明白了。滚。你这种人不配得到原谅。”秋珑歌怒不可遏,她不认识白泽,却替白泽不值。 纥奚洛远不知说什么好,从心底升上来一丝愧疚:“你能别跟人说吗?” “哼。”秋珑歌未作答。 纥奚洛远只好先作罢离开。他打开屋门,准备回星辰斋。 “大哥……”这一下,一股愧疚彻底占据了心底。 纥奚乾面色阴沉,目光越过纥奚洛远看到了衣冠不整的秋珑歌。 “洛远啊……这,也是你所谓的报复么?”他的声音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秋珑歌急忙拢了拢衣服,慌忙跑出来,“你,你今日为何会来?” “我要是不来,岂不就错过了一场叔嫂乱伦的好戏了?”纥奚乾冷笑。 秋珑歌自知理亏,却还是强硬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何如今还要摆出一副丈夫的样子?” 纥奚乾道:“你到底名份上是我的妻,你这儿事,别人会说秋珑歌如何如何吗?不,他们只会说纥奚乾的妻子如何如何,你丢得起人,我做不到。”他说话并无情绪起伏,却听得人一身凉意。 纥奚洛远此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转身就想走,纥奚乾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近:“你到底想做什么?嗯?你究竟要做到哪一步?”纥奚乾质问道。 不知为何,纥奚洛远看着纥奚乾此时的气急败坏,竟心中涌起一丝平静。“无论你信或不信,我跟嫂子什么没发生。至于要做到哪一步……谅之,我如今实在无空余去搭理你。”说罢,他打掉纥奚乾的手,理了一下衣衫,自顾自走了。 夜冷如冰,纥奚洛远整个人似浸在了海水里,蜷缩着,却又呻吟不出。他又回到了太白山谷底,剧毒侵蚀着他的身体,他饥寒交迫,身上的伤口被冻裂,流脓的伤口上趴着雪疥虫贪婪地吸咬着;躲在暗处的怪物虎视眈眈,就等着他殒命,好去分食他的身体,他无助地朝身旁摸着屠魔刀,却什么也摸不到。瞬间,怪物们全都扑向了他,去撕咬着他的身体。 “不……不……”纥奚洛远无济于事地低吼着。 “倾月,倾月……” 是谁……好痛苦…… “不要啊,倾月,不要丢下我……” 你到底是谁?! “啊————————”纥奚洛远惊醒时,已是浑身湿透,他大口喘着粗气,喉咙干涩难忍,他干呕了几口,什么也没吐出。 “少主,可是发了梦魇了?”门外的小油关切问道。 纥奚洛远未作答。小油又关切地唤了几声。 “哦……几更天了?”他的回过神,声音发干。 “回少主,四更天了。” 纥奚洛远捏捏眉心,头痛剧烈难忍。“白泽……依旧如此吗?”他会来有五天了,谁都没见,也没人来见他。 “这……白公子应该还没睡。”白泽自从回来后,不哭不笑,不吃不喝,整日愣在房中,任谁去看也不作答。一到深夜,便会吹起欢快的曲子,却任谁也听不出里面的明媚。 纥奚洛远愣了一阵,发觉小油还候在外面,便道:“你先下去吧,没事的。” 小油的脚步声渐远,纥奚洛远摸了摸冷汗浸透的冰凉脖子,也没换衣衫,直径走到了芍药馆。 芍药馆的草药味浓郁,使人压抑。草药书籍、酒壶杂乱地散落一地,白泽坐在地上,月光把他镀了层光,看起来亦真亦假。他一遍遍抚摸着寒冰玉笛,又仿佛想到什么,时而喜,时而悲。 纥奚洛远就静静地在背后望着白泽,白泽并未转头,开口道:“你来了。” 纥奚洛远问道:“你可是在等我?” 白泽未作答。 纥奚洛远又问道:“你可是恨死我了吧?” 却听白泽一声冷笑:“为何不告诉我你也喜欢她?” 纥奚洛远一愣。“谁?”他下意识地问道。 “呵,你何时学会对我撒谎了?你为何不早对我说?”白泽还是未回头。 纥奚洛远别过头去,“是你误会了。我不喜欢她。” “那你为何才来看我?你不是心虚,那你到底在怕什么?”白泽站起来,回过头,双目布满血丝,金眸充满着恨意,一把抓起纥奚洛远的衣领吼道。 纥奚洛远并不反抗,回道:“我是怕!我怕你恨我!你当时带走戚蒅月的话就是个死!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让你死心!我保不全你的,白泽,我保不全的你的,我没有力量跟大慈神宫做对,我让你带她走,你下半生就要在杀戮中度过,你觉得我会看着你这样而袖手旁观?” 白泽放开纥奚洛远,他缓缓跪下,痛哭道:“可是……那你让蒅月如何是好……你让蒅月如何是好……我真的这么多年就喜欢这过这一个女子,可是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他此时无助的像一个孩子,他抓着纥奚洛远的衣角,“洛远啊,我为何会怪她,她又有什么错?她又不知道会害死我爹……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怪她……” 纥奚洛远此时倒是松了一口气,白泽还能怪他,还能对他哭,就证明白泽还不恨他。他终是有些不忍心,跟着白泽跪下,拍着他的肩安抚道:“无论如何,都过去了,白泽,都过去了……”白泽突然抬头:“不,洛远,你能救她么……求你,想想办法啊……” 纥奚洛远目光一沉,“我……若能救得成她,但你要跟她毫无瓜葛了,你也愿意么?” 白泽眼神一亮,“你,你有办法?” 纥奚洛远轻轻摇头,“我只是说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让杜衣璘不迁怒于你就费了一番功夫了,实在没能力去保全戚蒅月。”他伸手拍了拍白泽的肩。 “那如何是好啊……她会怎么折磨蒅月啊,蒅月会不会被她折磨死啊……只要能救她,就算这辈子跟她不复相见我也甘愿……”白泽此时什么也不管了,几日以来的担忧痛苦在见到了纥奚洛远后,一下倾泻而出,无论再怎么怨他,在他面前,他无需再装作云淡风轻。 朝霞刺入芍药馆,草药味在薄雾中,纥奚洛远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头,他怕白泽看出他的算计。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一生若无一君恋,一世年华一消磨 <>.ntp{:-:-;t:;}.ntp;n;} 残月谷入了冬,整片桃花林枝桠光秃起来,谷底干净异常,谷内弟子们练功的声音在谷中回荡,听起来还有些人味。秋晴妁拢了拢衣领,对着双手呵着气,快步走进了星辰斋。 纥奚洛远刚起床,这一月来,他过得每日焦头烂额。大慈神宫信鸽方才刚送来解药,他从床头暗格中拿出两月来积攒的解药,暗红色的小药丸囤积在掌中,两日送一粒,着实积攒了一大把。是时候找白泽要个瓷瓶,把这些装起来了。这一月以来,除了白泽,公子然他们和他一次也没照过面,想必他真是做的太过分,惹恼了人。 “洛远哥哥。”秋晴妁声音娇甜地唤道。一月以来,她感觉在这残月谷过的比她以往都惬意自在。 “嗯。”纥奚洛远应和着,急忙背过去把手中的药丸放到了暗格中。 “洛远哥哥,怎么才起来?”她问道。说着走过去趴在他的床头。 纥奚洛远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怎么,找哥哥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秋晴妁不禁往他手中蹭了蹭。她十分喜欢纥奚洛远摸她的头。 纥奚洛远笑道:“能啊,我们晴妁想干什么都成。” 秋晴妁灿笑道:“义母叫我们去蓬莱殿一趟呢。”她一来,欧阳嫣胥便对她表露喜爱,认她为义女,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纥奚洛远听后,有些不情愿,却看在秋晴妁同欧阳嫣胥关系十分要好的份上,勉强道:“那……好,我就同你走一趟。”说着起床,拿了一件长袍套上就要走。 “哎——哥哥,你不换个衣服再去?” 纥奚洛远不屑地一笑,“快走吧。” 二人并肩,秋晴妁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纥奚洛远的手,她暗自狡黠一笑,拿小指去勾纥奚洛远的小指,谁知纥奚洛远一下把她的小手包到了他的手中,让秋晴妁一下红了脸。 当纥奚洛远走进蓬莱殿时,略有震惊,不单是欧阳嫣胥,就连长老们和木槿央也在。他疑惑地看向秋晴妁,秋晴妁低头直笑,挣开他的手,跑到了欧阳嫣胥身边坐下。 纥奚洛远有些疑惑,不知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直径坐到了木槿央旁边。这是从昆山回来,他第一次见到木槿央。 蛙冥长老先开口道:“你如今连一点礼数都不要了?来见长辈竟如此衣衫不整。” 法念冷哼道:“他如今可是有想法的很,哪里会在乎这些,昆山大会可是——” 青龙狠狠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他也是大病初愈,一脸土色。他与八眉一同斜眼看着他们之中的叛徒,赤峰面不改色。 纥奚洛远道:“你们算什么长辈,我没必要讲什么礼数。” 欧阳嫣胥连忙道:“都别吵了,数日不见,不要见面就针锋相对。洛远,昆山大会上的事我们也听闻了,无论你做的对错,今日叫你来是谈别的事的。” 纥奚洛远看了眼木槿央,木槿央摇头,表明他也不知情。纥奚洛远问道:“何事?” 欧阳嫣胥笑着握着秋晴妁的手,道:“如今你也不小了,你哥哥呢,早几年便娶了妻,你也是时候该操操心了。我看你对晴妁是关爱有加,晴妁对你也是十分倾心,今日你叔叔也在场,不如你跟晴妁的事就定下来好了。你看如何?” 纥奚洛远冷笑一声,他可算看清了,欧阳嫣胥认秋晴妁当义女,再把秋晴妁许给他,今后若他想对她不利,看在秋晴妁的面子上也不好出手。 “洛远?你意下如何?”欧阳嫣胥看纥奚洛远不理她,便又问了一边。 纥奚洛远道:“如若我说不呢?” 这一下秋晴妁一下傻在哪了。“洛远哥哥,你……这是为何?” 这一下连木槿央也摸不着头脑了,小声道:“你不是挺喜欢秋姑娘的吗?” 纥奚洛远又问道:“我爹知道么?” 欧阳嫣胥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事儿,你爹说你也大了,他也不好过问,只要你喜欢,他没什么怨言。” 纥奚洛远笑笑,道:“那……你打算订个什么日子?” 这一下,秋晴妁欧阳嫣胥二人大喜,欧阳嫣胥道:“这个还带挑个黄道吉日,待我去问过神婆——” “那就在五日后,正好立冬。”纥奚洛远说罢便站起来,就要离开,木槿央见状也起了身。 “为何定在立冬?”秋晴妁不解。 “顺眼。”纥奚洛远头也不回地走了。 纥奚洛远刚出房门,便看见秋晴妁和南山锤连忙背过身去,他不想彼此这般气氛,不禁开口道:“都听到了么?没听到的话我跟你俩说说都说的啥。” 南山锤憨笑着回头问:“说的啥?”侯家铭橙使劲撞击他一下,小声道:“不是说好不理他的么?!你怎么回事?!” “橙橙,你要不理我你就一直撑着,别最后自己出尔反尔了。”纥奚洛远笑道。 “洛远,你个没良心的!”侯家铭橙大骂。 木槿央此时也追了上来,道:“橙橙,你又闹什么?” 侯家铭橙气道:“洛远他——” “橙橙,那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气。”纥奚洛远说着把脸凑近侯家铭橙笑嘻嘻道。 “你——”侯家铭橙觉得纥奚洛远简直无赖,双手抓住纥奚洛远的衣领,气鼓鼓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原谅你,你……”纥奚洛远笑着把她的双手攥入手心,“奇怪,我何处对不起你了?为何你这般生气?” 侯家铭橙一下愣住了,语塞道:“我……你……你就是……没良心,那戚姑娘还救过你的命……” “你这时候不叫人家狐妖了?”纥奚洛远道。 “我……”侯家铭橙又是一阵窘迫。 木槿央连忙上去道:“好了,橙橙你莫再闹了。你洛远哥哥这回事我不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不是跟你说过不再提了吗。” 纥奚洛远依旧对侯家铭橙笑得宠溺:“不生气了?可好?” 侯家铭橙不知为何,后背一阵冷汗,轻轻点了一下头,纥奚洛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南山锤一看此般情形,有些欣喜地上去同纥奚洛远走到一块:“洛远,这几天没跟你说话可是憋死我了……” 侯家铭橙在后面并未跟上去,木槿央上前问道:“怎么了?”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洛远要杀了我呢……” 大慈神宫内依旧阴森可怖,宫女若鬼魂一般面无表情地在宫内穿梭忙碌。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穿进每个人的耳朵,宫女们均是一愣,便又自顾自地忙碌。 杜衣璘的房中,每日给她送药的宫女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干尸,身旁散落着她的药引。杜衣璘一副老态,满脸的伤痕纵横,颤抖地双手撕扯着白发。杜又匀闻声赶来,一看此情形不禁叹了口气,轻声道:“宫主,你再这般,也无济于事。人没了就是……” “你闭嘴!”杜衣璘猛地一掌将她掀翻。 杜又匀也没恼怒,平静地站了起来,道:“宫主还是把药吃了吧,就算你把大慈神宫里的人全杀了,也换不回舅舅的。” “那……我还留着这张脸有何用……嗯?”杜衣璘空洞地望着杜又匀。 杜又匀叹了口气,把杜衣璘扶到了贵妃榻上,本想伺候她睡下,又有些不甘地问道:“宫主,你当初对我爹难道就无一丝好感?跟我爹在一起,就是为了得到这大慈神宫?” 杜衣璘缓缓看向她,冷笑道:“你说呢?” 杜又匀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白问,想那时也是跟舅舅有关罢。” 杜衣璘突然发狂道:“戚——蒅——月——把那个丫头给我押过来!”自从灭掉灵狐族后,戚蒅月便被带到了大慈神宫,杜衣璘还未见过她,今日,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戚蒅月躺在暗无天日的地牢,身下是腐烂发霉的稻草,潮湿的寒气肆意侵入着她的体内。她浑身都是伤口,有些已经感染流脓,十指指甲均被刺穿,她无法去触碰任何,脚腕上锁了小臂粗的金链子,磨得皮肤溃烂。她昨日夜里发起烧,头痛口渴神志不清,看守见她孱弱无力,心起淫欲,刚摸了几把,杜又匀便一鞭子抽到了她的脸上,而后又抽她了几十鞭子,讽刺地冲看守道:“她如今浑身伤口都已感染,指不定有什么病,你还挺不嫌。”看守只好悻悻地退到了位置上。戚蒅月也明了杜又匀是在讽刺她,这一月她过的简直如身处炼狱,杜又匀把以前的怨气全发泄出来了,每日就已折磨她为乐。身下的稻草刺入了脸上的伤口,戚蒅月正艰难地翻身,杜又匀便带人进来,把她架了起来。 “妹妹啊,宫主有请。”杜又匀笑道。 戚蒅月凌乱的头发散在脸颊旁,显得狼狈可怜。她挤出一丝微笑,她如今还不自尽,就是在等着杜衣璘见她。 她实在太虚弱了,只能被人拖着走,带进了杜衣璘的寝宫后,她勉强跪着,却听纱帐后的杜衣璘道:“都下去。”四周的人尽数退去,杜又匀一脸幸灾乐祸,戚蒅月恨得牙痒。 待人退去之后,戚蒅月实在跪不住了,一下子瘫坐了下来。纱帐后的杜衣璘一声冷笑:“你竟还活着。” 戚蒅月虚弱道:“我就想问你一句,问完我再死也不迟。” 杜衣璘问:“何事?” 戚蒅月道:“你把我爹葬在哪了?还有卿尔在哪儿?” “哈,我难道就不会把你爹挫骨扬灰了?亦或是拿去喂狗?你怎么这么肯定我葬了他?” “你爱他。”戚蒅月的话让杜衣璘一愣。“你爱他,你爱的比任何人都深,你怎么会允许他变成孤魂野鬼?” 杜衣璘冷冷地问道:“他告诉你的?” “姑姑,”戚蒅月轻声道:“我也爱过,你这般我又怎会看不出?” 纱帐后一阵沉默。杜衣璘道:“在这之前,你就不想听听我和你爹之间的事?”她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戚蒅月道:“你说吧。” 纱帐后的杜衣璘双眸放空,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 “当年有只狐妖,在你爷爷在参加昆山大会时两人看对了眼,遂留下了情种。后来狐妖肚子大了,狐族嫌她丢人,将她赶出狐族。她没办法,去找了你爷爷。你们灵狐族不许有外生的孩子,你爷爷不想给她带来杀身之祸,自然不能认她。她只能在外面生了女儿,却难产死了。你爷爷没办法只能将她的亲生骨肉带到了族里,说是他在外认的义女。没娘的孩子自然受尽屈辱欺负。记得有一年冬天,族里的那帮孩子竟把那个私生女的衣服扒光,用雪球冰块砸她。还好当时你爷爷的长子挺身而出,把那个私生女护在了身下。从此二人便形影不离,长子教那个私生女抚琴,练剑,他们一同嬉笑玩耍,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杜衣璘嘴角微扬,仿佛回到了当年。 “后来啊,他们长大了,长子勤于术法,那个私生女则是精通鬼符秘术,二人当年真是族里的一对金童玉女。” “然后他们各自有了爱慕的人。长子倾心于族里最小的圣女凌月,而私生女却偷偷爱着长子。”戚蒅月突兀地打断道。复而又问:“那你当时可知你是私生的?” 杜衣璘道:“我怎会知道。不然为何会对你爹产生爱慕?”她接着道:“当年我也不是没有爱慕者,你姑父对我的追求爱慕最为疯狂强烈,我却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我一心只在你爹身上。可是你爹却和那个凌月越走越近,最后竟然还私定了终身。我越想越气,几次找凌月谈判无果,便去找我爹,希望他将我许给你爹。可……我爹却告诉我……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是私生的……呵,真是讽刺。谁知这个消息竟被凌月听了去,她转脸便把此消息告诉了族里,族里怎会饶我,你爹毫无情面地把我逐出了峨眉。你猜如何?凌月竟派人来追杀我到断愁河,断愁河呐,无论何人,掉进去均会被化成白骨。我就这么一失足掉下断愁河,幸亏我死命抓住了河边淤泥中的枯骨,才保住了命,却浑身烫伤,也毁了容。来杀我人还是不依不饶,将我赶到了西域。就在我以为我要死了时,你姑父出现了,他助我回到了峨眉。我回到峨眉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凌月的丑陋行进告诉你爹,可你爹却不听我任何解释,二话不说便废掉了我的武功术法,将我贬为凡人。你可知我看着他和凌月成亲时我的心情吗?!”她的声音变得激动。 戚蒅月的眼神也有些放空。 杜衣璘喘了几口气,接着道:“他们成亲之后,我便也和大慈神宫宫主也就是你姑父成了亲,我没办法,我需要力量,我要用尽一切报复他们!你姑父有办法让我恢复武功术法,甚至能比之前更强,条件是给他生个孩子。所以——” “代价是什么?你恢复了武功术法的代价是什么?”戚蒅月问道。 杜衣璘猛地拉开纱帐,一副可怖的老态龙钟戚蒅月吓了一跳。 “害怕吗?这就是代价!用你的身体做代价!当年我须每日食用你姑父给我调制的香药我维持我的年轻容貌,等我调整好后,却得知了凌月那个贱人怀孕的消息!我不甘心——” “所以你在她的安胎药里下了毒,想让她流产,结果她却选择了牺牲自己来保住孩子,对么?”戚蒅月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对!你爹恨极了我!他带着愤恨一刀刺进了我的胸口!呵,他就是心太软,如若在刺深一些,哪还有那么多事!”杜衣璘冷笑道。 戚蒅月接着道:“然后我姑父去世了,你便彻底堕入魔道,修炼血衣大法,就是为了打败我爹,杀尽当初妨碍你的灵狐族。同时你也恨极了我,只因一看到我就想起了我娘,可是这样?” “对,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恨极了你,你长得简直跟你娘一模一样。”杜衣璘回道。 “但姑姑,你这般可对得起我姑父?我姑父是真爱你的,他不在意你毁容,助你复仇,就连让你生孩子都是希望用孩子讨好你,可你却一心爱着我爹,你——” “那又如何?!我不欠他的我给他生了个孩子。” “那你何苦折磨他的孩子?!”戚蒅月突然道。“我到如今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这么对姐姐,她是你亲生的啊!你再不爱这个孩子何苦折磨她?!你让我喂她打胎药,你可知她此生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当年多美,如今多憔悴,还有个人样吗?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那你还不是也乐意!”杜衣璘嘶吼道:“要不是你装什么贞洁烈女,顾枫竹会去招惹匀儿吗?!嗯?!我看你当初喂她打胎药时也是乐在其中啊!” 戚蒅月用尽力气吼道:“那你别拿卿尔的事威胁我啊!你就不该求你把卿尔藏起来,好让你来威胁我!” “哈哈哈,”杜衣璘突然笑了起来。“染月,你若不是凌月的孩子我会很喜欢你,可惜了。” “你……你想怎样……” 杜衣璘咬牙道:“杀了你有些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送到那种江湖上最下流的地方,我就要让凌月那个贱人的鬼魂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男人玩弄践踏侮辱,我就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戚蒅月气得咬牙。 杜衣璘一下闪入纱帐之中,“来人!”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 “把她送出去。记得把她的牙拔光,让她无法咬舌自尽!” “是。”门外的宫女进来,强把戚蒅月拽起来,拖出了寝宫。由杜又匀带领着一路拖到大厅,戚蒅月费力喊着:“姐姐……姐姐……” 杜又匀停住脚步,问:“何事?” “姐姐,你放过我,你放过我,不然今后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哈哈哈,妹妹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啊”,说着靠近她的耳朵道:“你求求我啊。” “呵呵,”戚蒅月终是笑了。“给你三分颜色还给我开起染坊了。把我带走吧,认了。” 杜又匀轻咳了一声,眼中有不易察觉的一丝慌乱,“带走!” “放开她————”凌厉的声音制止了动作。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月落华年山河里,雨打浮萍颦眉怨 <>.ntp{:-:-;t:;}.ntp;n;} 两日前。 素来清冷的残月谷也有了些许喜色。小厮抬着东西在谷底低头穿梭,弟子们也帮忙挂红绸,搬东西。秋晴妁恋恋不舍地关上窗子,侯家铭橙躺在床上懒懒地道:“唉,这转眼间大家可都成亲了。” 秋晴妁笑道:“再等一段日子,定也会为你安排的。” 侯家铭橙从床上翻下来:“我还不想嫁人。” “橙橙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送红妆喜服的人为何还不来?”侯家铭橙问。 秋晴妁往大堂走去,“我去看看。” 侯家铭橙暗叹口气,抬手刚想烹茶,边听外面一阵吵闹。 大堂内,洗衣房来的小丫头跪在地上,低头捂着脸,一旁一群老妇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秋晴妁指着小丫头大声质问:“说啊,你是哪个屋子的丫鬟?是谁准你对我不敬的?!谁允许你耽搁这时候才来的?!你可知我后天就要成亲了!” 一旁的老妇回道:“姑娘……这本就不是残月谷的丫鬟,是我叫来帮忙的一个侄女儿……我们来的时候忘了拿鸳鸯鞋,就——” 秋晴妁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到了那老妇的脸上,“你算什么?谁允许你随意回话了?我问你了么?”那老妇听后急忙跪下。一旁的老妇一看此般情形,连忙跟着跪了下来。 秋晴妁厉声指着她们道:“你们竟敢如此待我?本夫人的事你们也敢怠慢?信不信本夫人叫人剁了你们的手足!” 带头的一个老妇连忙求饶,“少夫人我们知错了,你饶了我们这一遭罢,千万不要告诉夫人……” 秋晴妁想想还有正事,如此也没意思,便道:“算了,一群蠢妇,本夫人懒得跟你们计较。去把喜袍拿来。” 妇人们急忙唯唯诺诺地低头呈了上来,秋晴妁急不可待地打开一看,脸色大变,抓起喜袍丢到地上,大叫道:“本夫人早就说了喜袍要用胭脂色,为何是水红色?”说着她又打开首饰盒,“这凤冠上的夜明珠呢?簪子和钗都不够!为何会有银花钿?耳饰和镯子本夫人都不喜欢!”说着打翻了首饰盒。吓得那一群老妇连连求饶。 带头妇人颤抖道:“少……少夫人……我们拿下去,差人再做便是……求你饶了我们罢……” 秋晴妁本是要大发脾气的,转而一想,若是再做一遍她定是能向欧阳嫣胥提更多要求,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都下去吧,我这就去找夫人再议,这次你们定是带按着规矩来,否则……” 妇人们又是一阵求饶。 “还有,你,”秋晴妁指着那个小丫鬟。“你从哪来的给我滚回哪去,少在洛远哥哥面前晃。他最为心软了。”小丫鬟连忙扣头。 待妇人们退下,秋晴妁进了卧房,侯家铭橙正躺在床上打盹。侯家铭橙迷迷糊糊地问:“外面为何这般吵闹?” 秋晴妁道:“我实在不喜这喜袍首饰,便叫她们回去看可否改改。”后甜笑道:“成亲还真是麻烦呢。我这就去找义母商议新的喜袍首饰。” 侯家铭橙想了想,道:“晴妁,离成亲还有两天,你要改……来得及吗?” 秋晴妁一愣,随后道:“成亲的事可不能凑合。且我就叫他们改改些花纹配饰,定来得及。”说着便出了霜月居。她前脚刚走,侯家铭橙后脚边去了星辰斋。 她没想到此时公子然也在星辰斋。侯家铭橙扭头变要走,谁知公子然抢道:“怎么,不是不在意么?”侯家铭橙没想到公子然敢如此挑衅,那她也没得怕的,一屁股坐在了纥奚洛远身旁,狠狠瞪着公子然。 纥奚洛远无奈,问道:“大小姐来有何贵干?” 侯家铭橙道:“洛远,你觉得,嗯……秋妹妹的脾性如何?” 纥奚洛远回道:“温婉可爱,善解人意。怎么,为何突然问这个?” 侯家铭橙又问:“没什么。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不过你两人是两情相悦么?” 纥奚洛远一愣,随后笑道:“说不上两情相悦,只是看着顺眼罢了。” 公子然道:“你俩怎么不是两情相悦?人家等你了两三年,都不知错失了多少姻缘;你回来的第一件事不也是让我们把她接回来么,不就是怕看着她在秋府里受苦么。” 纥奚洛远笑而不语。 立冬。蛰虫藏眠,万物凋零。天地一片冷寂,不想残月谷除外。残月谷从早上开始丝竹声热闹了一天。 公子然帮着白泽梳洗了一番,把他硬拖出了出了芍药馆。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这是洛远大喜的日子,你总不能不去吧。” 白泽挤出一丝微笑:“要去的。” 公子然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有啊,就算再不喜欢晴妁你也给洛远点面子。” “啰嗦。” 公子然一看白泽骂了他,便是再无担心。远远地看着蓬莱殿外侯家铭橙忙碌穿梭的身影,心里一阵放松。 二人来到星辰斋,纥奚洛远正欲从里出来,只见纥奚洛远墨发用金簪束起,身着赤色喜袍,金丝银线在上绣着祥云蛟龙,腰间紧束白玉腰带,脚蹬青缎金边小朝靴;身形挺拔,眉眼间尽是英气洒脱,气宇非凡。木槿央从后走出来,道:“你俩为何这会儿才到?快去随少爷迎新娘。秋姑娘并非从娘家嫁出的,咱们只用去溟巘殿接人就行。” 公子然打趣道:“洛远,看不出来呀,人模狗样的。” 纥奚洛远笑笑,一群人拥着纥奚洛远,向溟巘殿走去。路上,纥奚洛远小声朝白泽道:“我有一事定要让你知道。” “何事?”白泽问道。 “你定不能激动。我有法子救戚蒅月了。” “什么?!”白泽浑身一震,一下打起了精神。 纥奚洛远接着道:“但……这法子不知你……” “只要能救蒅月,我任何委屈都能受。”白泽坚定道。 纥奚洛远一看此番,便在同白泽耳语了几句,白泽听后一震,久久不语。 纥奚洛远看他不语,自顾自道:“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要救她。”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溟巘殿,等了一会儿,秋晴妁的轿子也到了。纥奚洛远把秋晴妁从轿子中接出来,鞭炮声震耳欲聋,他扯着红绸,却怀着心事。 侯家铭橙看着纥奚洛远的身影,直叹气。南山锤不禁问道:“橙橙,你舍不得啊?” 侯家铭橙回道:“你觉得秋妹妹如何?” “挺好的,温婉可人,善良大方。为何这样问?”南山锤不解。 “唉——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欧阳嫣胥和纥奚长空坐在上座,欧阳嫣胥不禁叹道:“当年你我连个仪式都没,就喝了一壶女儿红。” 纥奚长空似一个空壳子,木讷地回道:“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你坐在了身边。” 欧阳嫣胥心里一阵暗爽。“哼,你跟楚听寒排场挺大,到最后,啧啧啧……” 纥奚长空不想争辩,也没有言语。随她去吧。 司仪高喊着:“一拜天地——” 纥奚洛远紧握着手中的红绸。 “二拜高堂——” 纥奚洛远与纥奚长空对视,纥奚长空空洞的眼神,好似看穿了他,又像是生无可恋。 “夫妻对拜——” “且慢————”纥奚洛远高喊。 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众人面面相觑。 欧阳嫣胥慌了,“洛远啊,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大娘,谅之。我不娶晴妁了。”说着,便放开了手中的红绸。 “什么——”秋晴妁揭掉盖头,大声质问:“你是魔怔了么?”她今日美的不可方物,此时却惊得花容失色。 “你以后怎么恨我我都认了。但——我不会娶你了。”纥奚洛远十分平静。在场的除了白泽,无一例外,几乎都是大吃一惊,不知纥奚洛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这是为何?洛远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秋晴妁满眼泪水,变得可怜巴巴起来,每次她一这样,纥奚洛远便会心软。 纥奚洛远依旧平静道:“我想一直以来,大家都会错意了。我喜欢你并非男女之间的爱慕,而以一种兄长对妹妹的怜爱。恕我不能娶你。” 欧阳嫣胥连忙道:“这,洛远啊,男女之情都是日久生情的,可以慢慢培养,你可先——” “我有爱慕之人。”纥奚洛远依旧平静。 秋晴妁突然冷冷道:“可是秋珑歌?你以为跟她做的丑事就无人知晓不成?” 欧阳嫣胥厉声道:“秋晴妁!” 众人一阵惊呼。侯家铭橙止不住地咂嘴。 纥奚洛远无奈,若他真是喜欢秋珑歌,那今日可真就热闹了。 “并不是她。恕我要离开了。”说着他脱掉了身上的喜袍,里面竟穿着一件月牙青丝衫,他散开头发,随意用骨钗束起。 秋晴妁颤抖道:“你……莫非你本就不想娶我?” 纥奚洛远却对欧阳嫣胥道:“不要妄想操控我,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好看。” 欧阳嫣胥听后只觉得一阵眩晕,一旁的小丫鬟连忙去扶。 纥奚洛远走到大殿的香炉旁,竟从香炉中抽出了屠魔刀别在身后,众人恍然大悟,纥奚洛远从昨日就做好了准备。 他作势就要走出大殿,秋晴妁尖叫道:“纥奚洛远!你今日若敢走出大殿一步,我就死在这儿!” 纥奚洛远一笑,转头伸手,秋晴妁一下飞到了纥奚洛远手中,他掐着秋晴妁的脖子,冷笑道:“方才说过我,不要妄想操控我,若你实在不信,不妨试试。”秋晴妁万万没想到纥奚洛远有一天,竟会对她下手,不禁泪水涟涟,连挣扎也忘了。 纥奚洛远放开她,大步地走出大殿,公子然回过神来连忙追去,“洛远,你这是要去哪啊?” “大慈神宫。” “大慈……难道你是要去救戚蒅月?”公子然一番话不禁让人恍然大悟。 纥奚洛远并未回头。 公子然连忙去找白泽,却发现白泽早已不见了踪影。 侯家铭橙问道:“为何就没人去追他?” 木槿央道:“少爷既然未跟我们商量,就说明他有自己的想法,还是无从过问为好。”说最后几个字时,他的目光变得冷冷的,只是大家并未察觉。 南山锤也附和道:“就是啊,再说大慈神宫那个地方,以你我的段数,能活着进去就不错了。” 纥奚长空一看此番情景,便抬手招人,先行离开了。众人一看谷主离开,也都唏嘘退去,大殿只剩秋晴妁一个人,似被挖空了般直流泪。 大慈神宫的大殿内,戚蒅月被硬跪压在地上,杜又匀手中拿着铁器,笑道:“妹妹呀,姐姐不会像前几日折磨你般下狠手,拔牙的时候定会给你个痛快。然后挑断你手脚筋,把你送到那个欲仙欲死的地方。”说着便去掰戚蒅月的嘴。 “放开她!”凌厉声音制止了动作。 杜又匀一惊,扭头看到纥奚洛远手持屠魔刀,浑身是血,墨绿的眼眸中满是狠戾地瞪着她。 杜又匀愣住了,“你……你是如何进来的……” “呵,门口的虾兵蟹将岂是能拦得住我的?”纥奚洛远冷笑。 “你想怎样?” 纥奚洛远把屠魔刀插入背后的刀鞘:“我要带戚蒅月走。” “哈哈哈——”杜又匀大笑,“好大的口气,你带得走吗?戚蒅月如今是大慈神宫的囚徒,江湖规矩囚徒是不许以任何方式交换的,莫非今日你是想破了这江湖规矩?还是血洗大慈神宫,硬把她带走?” 纥奚洛远道:“我不交换,我要娶她。” “什么?!”这一下换戚蒅月目瞪口呆了,浑身的伤口撕裂般的疼,她任何也说不出。 杜又匀结巴道:“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滚,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嫁给你这种人!”戚蒅月大骂。杜又匀一掌抽到了她的脸上,“你这低贱的囚徒,哪儿轮得上你说话!” 纥奚洛远心头猛地一紧,连忙道:“杜又匀,我今日不想跟你们打,带我去见杜衣璘。” 杜又匀虽心中打鼓,却还是要强壮镇定道:“你就这么肯定宫主会放人?” “这不用你管。”纥奚洛远眼神坚定。 一旁的宫女道:“小姐,杀了他算了——” “闭嘴——”杜又匀喝到,“把戚蒅月看押在大殿,好生看守,别让她死了。纥奚少主,请吧——”说着便带纥奚洛远去找杜衣璘。 到了寝宫门口,杜又匀道:“我先进去通报,你先候着。”在开门时,她又道:“你若是这会儿走了,我就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纥奚洛远道:“进去吧。”他在外站了大约半炷香,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随后杜又匀出来,道:“你进去吧。” 纥奚洛远问:“你不和我一同进去?” 杜又匀冷笑道:“你怎么死的我不关心。” 纥奚洛远进了寝宫,杜衣璘依旧满头银丝如瀑,美艳摄魂。他也懒得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宫主,戚蒅月我必须带走。” 杜衣璘拿起一只玉梳梳着银发,“你要娶她?” “是。” “是喜欢她?还是要报她的恩情?还是对她有歉意?”杜衣璘玩味地问。 纥奚洛远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了。” “那,我要不依呢?你是要跟我打一场么?你有把握么?” 纥奚洛远从口袋里掏出瓷瓶,道:“这里面装的是藩灵子的解药。” 杜衣璘大惊,站起指着纥奚洛远问:“为何会有这么多?你……” 纥奚洛远倒是坐下了,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从开始我那么有把握地只身进入大慈神宫,宫主竟不觉得奇怪?” 杜衣璘亦疑惑地问:“莫非你……” “一般的毒……的确是对我没什么效果……”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这样?” 纥奚洛远挑眉一笑:“比起这些,宫主还是细想一下我能否带走戚蒅月。” 杜衣璘缓缓坐下,“你信不信我明日就能灭掉残月谷?” “哦?”纥奚洛远拍了下手,“宫主所言极是,依宫主的程度灭掉我残月谷简直如碾死一只蝼蚁。不过,我残月谷也有一位医术……嗯,还说得过去的郎中。” 杜衣璘一震。白泽的名声她不可能没听过。 纥奚洛远看她思索便接着道:“这藩灵子的解药他早已看过。我才知道解药配起来也不难啊……” “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宫主若要灭我残月谷,那我留着这解药也没用,倒不如分给结盟的几家,顺便告诉他们此次你灭掉灵狐族的目的,你说他们会不会联合整个武林——” “你威胁我?!”杜衣璘眼神变得阴暗起来。她手藏银针,随时准备杀了纥奚洛远。 纥奚洛远轻笑:“怎么是威胁呢,如今宫主对我才是威胁吧?你想灭我残月谷,抬手就能灭;想杀我此时就能杀。”此时他心里是惴惴不安。 “对,”杜衣璘笑了,“我此时就能杀了你。” “可宫主,此次我又是只身来的。”纥奚洛远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杜衣璘又是一愣,不禁想着纥奚洛远难道已留好后路?这个小子能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只身闯入大慈神宫,必是身手不凡。 纥奚洛远接着道:“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见你问我想要什么么?当时我说你给不起。如今我告诉你,我要的就是戚蒅月。当时你跟戚无恨那一役,我助你了一力,我本就不指望你讲什么江湖道义来报恩于我,只是如今就按当时约定的,戚蒅月你是给还是不给,还望宫主仔细定夺。” 其实杜衣璘本就不想杀戚蒅月,却又不想便宜了她,这下纥奚洛远又是一阵逼迫,想了又想,她道:“我要还是不依呢?” “宫主发病时我也在场。” 这一下杜衣璘彻底哑口无言了。 “宫主这血衣大法的确是威震四方,可是……” “别说了!”杜衣璘大声喝道。“我同意你带走她,但是——万一这丫头哪一天回来报复我呢?” 纥奚洛远心中一阵紧张,却依旧平静无波地道:“回去我会废掉她的术法将她打为凡人——毕竟,我也怕她杀了我。” 杜衣璘听后一笑:“那也是你自己招惹的。” 纥奚洛远接着道:“那宫主我就先告辞了,戚蒅月我就带走了。” “等等——”杜衣璘拿过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的确是自己配的解药。她摆摆手,“走吧,若无特殊,此生江湖不再见。” “愿此生江湖不再见。”纥奚洛远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戚蒅月实在难受,浑身时而冷时而热,头痛难忍。只见杜又匀和纥奚洛远一同走来,杜又匀开口问道:“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让宫主同意放人的?” 纥奚洛远笑而不语。 杜又匀冷哼一声接着道:“你真的跟当年比起来,真就如回炉重造了一般。你……”她余光瞟了一眼戚蒅月,在纥奚洛远耳边耳语了几句。引得纥奚洛远哈哈大笑道:“放心,此生你不会有机会了。”说罢便朝戚蒅月走去。杜又匀一个指示,看守的宫女便统统退下。 “戚蒅月,跟我回残月谷。”纥奚洛远冷冷道。 戚蒅月震惊无比,她还未反应,纥奚洛远便把她扶了起来。 “不——”戚蒅月此时脑子里除了抗拒想不出其他。 “跟我回去,不然你会被折磨死的。”纥奚洛远怎会让她看出心疼。 戚蒅月用尽力气挣扎开,后退了几步,脚上的金锁链让她寸步难行。 “你没得选,过来,我不想对你太粗暴。” “你宁愿被折磨到死也不愿嫁给你!”她说着就想要逃。 纥奚洛远一把抓住她,“你没得选,你今日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骨带回去!” “不要——放开我——”戚蒅月奋力挣扎着,“啪”地抽了纥奚洛远一耳光,随后不敌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朱兰帐影烟波去,人依稀重别离 <>.ntp{:-:-;t:;}.ntp;n;} 纥奚洛远将戚蒅月紧抱在怀中,有些慌张地问杜又匀:“你……未给她服毒对吧?” 杜又匀冷哼一声,解下戚蒅月脚上的金链子,“你觉得呢?” “没有就好。”纥奚洛远安心抱起戚蒅月,有些笨拙地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杜又匀将他送出大慈神宫。到了门口,却见满地的尸体;再往前走,只见满地的“人面蛇”尸体首身分离,“雕凫”的尸体被尽数烧焦。杜又匀呵呵一笑,惊觉脸上一凉,一摸竟是血。她抬头一看,天上零散地飞着几只受了重伤的雕凫。 “呵,看来你是从天而降啊。” 纥奚洛远低声回道:“我不怎么会水。” 杜又匀召唤出河底的昆仑巨兽,将纥奚洛远送上岸之后,纥奚洛远才道:“总之,多谢了。” “等等,”杜又匀叫住他,“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纥奚洛远坚定道:“放心吧。” 杜又匀点点头。她伸手摸摸了戚蒅月的额头,像是对纥奚洛远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只愿余生相忘于江湖。”说罢她便骑上昆仑,一头扎入了浑水河中。 纥奚洛远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愿你来生颠沛流离也好过痛苦折磨。” 纥奚洛远还是不顾众人相劝把戚蒅月带回了残月谷。 星辰斋中,白泽每施一针,他的心里便是一阵酸楚,不敢想象戚蒅月经历了怎样的日子。纥奚洛远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刚想要开口,侯家铭橙突然进来道:“药熬好了。”白泽道:“把药汁倒掉,留下里面的药膏。蒅月浑身都是伤,要仔细敷上。”说着便要解开戚蒅月的衣带。 纥奚洛远连忙摁下,“你做什么?”心头一股无名之火燃起。 “蒅月需要敷药,你回避一下。” “你……和她……”不知为何,纥奚洛远有些问不出口。 白泽“哦”了一声,“我和蒅月早已互通心意,她不会说什么的。” “那也不行!我是要娶她的,你这个样子传出去让我怎么做人啊?”纥奚洛远高声道。 白泽冷冷道:“你此番意思我也是看清楚了,我明确地告诉你,没门。” 纥奚洛远并未有退让的意思,回呛道:“既然你都明白了,那你觉得我会成全你俩?” “你骗我。” “那是我不想再伤着你。戚蒅月是我带回来的,这点你要讲理。”纥奚洛远故意不看他眼里怒火。 “哼,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去了!” “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我敢去因我有把握,你呢?送死?” 白泽还想反驳,侯家铭橙打断道:“你们俩怎么跟孩子一样。我看还是我来吧,戚蒅月到底没出嫁,不能便宜了你们。” 纥奚洛远道:“不行,我怕你杀了她。” “你看我是打得过你还是打得过白泽?”侯家铭橙只觉得好笑。 二人犹豫了一下,出了屋子。片刻之后,侯家铭橙出了卧房,纥奚洛远连忙迎上去,“如何?” 侯家铭橙叹气:“她……看来真是受了很多罪。不过,我都仔细涂上药了。”纥奚洛远与白泽连忙进去。 一旁的南山锤问道:“那,戚姑娘的脸可是会落下疤?生的这般好看,要是落下疤了……” 侯家铭橙摇头道:“能熬过来就不错了。只是他俩……” 正说着,公子然与木槿央到了。木槿央问道:“少爷可是全身而退的?” 侯家铭橙依旧摇头,“谁知他答应了那个女人什么条件。只是他和白泽……” 木槿央道:“既然他如此打算,我们也不好再过多议论什么了。等戚姑娘醒了我再来看看。”说罢便转过头,收起了略微凌厉的眼神。 屋子里,纥奚洛远依稀能听到侯家铭橙道:“这可太狠了,到底叫一声姑姑,血浓于水……” 他叹一口气,轻轻握住戚蒅月的手,昏迷中的戚蒅月皱了皱眉眉头。白泽急忙道:“她手上有伤!”纥奚洛远只好放开道:“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 白泽冷哼一声:“就算我带她走,你会放过我们吗?” “不会。” “呵,”白泽冷笑一声:“你为何从未跟我说过你喜欢她?” “你不也从未跟我说过吗。”纥奚洛远揉揉眼角,“白泽,男女之情没人说得清。” “这不是你夺人所爱的借口。” “那你当初怎么我一挑拨你就放弃她了?嗯?你要真有你说的那么爱她,为何当初不决绝的带她走?你犹豫什么?” “你明知道我在我爹的事情上——” “那你为何不相信她?别人一挑拨你就中计,说明你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你——” “额……”白泽还欲说些什么,便被戚蒅月的呻吟打断。戚蒅月只觉浑身麻木,艰难地张开双眼,不禁含泪道:“白泽……还以为此生无缘了……” 白泽一颤,想伸手拂去她的眼泪,“怎么会呢,蒅月,我……”谁知戚蒅月却把头偏向了一边。刻意地躲避,使白泽一愣。 “洛远,我,我有话对她说,你先——” “说啊,我没拦着你啊。”纥奚洛远未有回避的意思。 “你——” “有什么就快说吧。”戚蒅月虚弱道。 白泽一看,下定决心开口道:“我带你走好不好?” 戚蒅月怆然一笑,“谅之……”她的眼神却十分坚定。“我啊,直到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才明白,男女之情说不清楚,可我对你很清楚,我或许喜欢你,但绝不是男女之情。我若将就,就太辜负你的一片真心了。” 白泽心里似一番大雨淋过一般,酸楚还是悲凉自己也说不清,他低头紧握拳头,久久不语。戚蒅月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就算白泽恨上她了,她也不愿再耽误他。纥奚洛远在一旁却是稍稍松了口气。 “你,你别……”戚蒅月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却被白泽躲过。 “也就是说,你都是在耍着我玩?”他冷冷地问。 “咳咳——”戚蒅月剧烈咳嗽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害怕你会受到伤害,可如今你这般就像所有人负了你一样,咳咳——” 纥奚洛远接着道:“白泽,除了我谁都不欠你,感情在于你情我愿,你不要总是一副谁都对不起你的样子。” 白泽怒瞪纥奚洛远一眼,“对啊,除了你,没人对不起我。”说罢便起身夺门而出。 戚蒅月虚弱地喊:“白泽……”却被纥奚洛远制止,“随他去吧。”而后他问道:“还好吗?” 戚蒅月别过脸去不看他。纥奚洛远走近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戚蒅月用尽力气打掉他的手,“你别碰我!” “呵,看来你还有力气跟我吵啊。”纥奚洛远笑道。 戚蒅月不顾浑身的疼痛坐起来,“离我远点——你这——”她突然发现脚上的金锁链不见了。 纥奚洛远柔声道:“你先躺下,看你睡了我就——”话未说完,戚蒅月突然飞身起来,一掌朝纥奚洛远打去,可惜她身体太虚,力度太小,纥奚洛远伸手一指便化散了掌气,而后箭步上前一把拽住戚蒅月,“你要是觉得你能伤到我——” “啪——”戚蒅月反手就是一耳光,“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她尖叫着,不顾身上伤痛拼命挣扎。 “你身上有伤,先别跟我闹,我不想伤着你!”纥奚洛远忍着气,把她锁到怀里,防止她伤到自己。戚蒅月怎会听,“你为何要救我?!为何我会活着?!杜衣璘——杜衣璘——你这畜生——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她情绪剧烈,身上的伤口尽数裂开,染红了里衣,她全然不顾,突然纥奚洛远感到耳畔一股温热划过,一道银光打入戚蒅月眉心,她便昏了过去。 木槿央走近道:“如此这般,还是让她先休息吧。我看她什么也听不进去。” 纥奚洛远把她轻轻放下,揉揉眉心,“我看也是。她……恨极了我罢。叔叔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不过你就任她打你?我看啊,互相折磨也没意思,要不……”木槿央看纥奚洛远抿唇不语,暗暗叹了口气,“你很喜欢她么?当年就很喜欢?” 纥奚洛远看了戚蒅月一眼,“我也……不清楚。是她第一次看她哭喜欢上得,还是第一次看她笑,第一次看她发呆,第一次看她生气,亦或是……第一次看见她……我记不清了。” “哦?所以要你就不择手段得到她?” 纥奚洛远疑惑地回头,木槿央笑得慈爱温柔。“方才……是叔叔在说话么?” “嗯?我不一直在跟你说话吗?”木槿央笑道。他走上前去拍了拍纥奚洛远的肩,“我看你累了,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这儿我帮你盯一会儿,我只是让她睡着了,过会儿她自己就会醒了。” “哦,我看方才她的伤口裂开了,我去找橙橙帮她再上次药。”纥奚洛远抹了把脸,出去了。 木槿央伸手擦掉了戚蒅月额上的汗珠,冷冷道:“这兄弟二人可是为你反目成仇了。不过你的确好看,但是太碍事了。当然,我也看不惯少爷。让你家破人亡,满族灭门,他也有份,况且他也经历过。实在看不懂你们这些少年,自己无依无靠,要非要让别人举目无亲,难道一定要这样,才不会离开对方吗?”木槿央抚摸着戚蒅月的脖子,“留下你,终是会坏了事。别怪我。不过死对于你来说,也是种解脱,不是吗?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望断天涯崎路人,落地生莲九泉处 <>.ntp{:-:-;t:;}.ntp;n;} 木槿央冷笑一声,双指就要刺入戚蒅月脖子时,他突然愣住了,戚蒅月竟张开双眼死死盯着他。 “你!”木槿央吓了一跳,连忙收手。 戚蒅月弯唇笑了一下,“怎么,动手啊。” “我明明……” “你那点伎俩,逗逗别人还行。”她双眼冰冷,视死如归。“你说的没错,我活着也是受折磨。” 木槿央道:“你也不要怪我,我也是顾全大局。”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你怕我活着会左右纥奚洛远,而如今纥奚洛远最听你的话了。”戚蒅月闭上了眼,她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木槿央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那我也是为了少爷好。一路走好吧,姑娘。” 正欲动手,忽然惊觉身后有异,他连忙闪身之间朝身后打出一掌,纥奚洛远一指剑气劈开掌风,屋内桌椅家具瞬间崩塌,木槿央还未看清来者何人,纥奚洛远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掐住木槿央的脖子,木槿央模糊之间与之过了十来招,纥奚洛远看准时机,一把掐住他手腕上的穴门,二人才收手。 “叔叔在做什么?”纥奚洛远低声问,他的一脸阴鸷,看得木槿央又是一愣。 “少爷,此女留不得。”木槿央急忙解释道。“留下她,不但谷里不认,全天下也不会认,只会招来棘手之事。”他此刻没把握纥奚洛远可有听到他与戚蒅月方才的谈话。 “呵,我做什么何时要征求天下人?”纥奚洛远皮笑肉不笑道。 木槿央躲避着他的目光,“少爷,听我句劝——” “有些事我不提,并不是说我不知。”纥奚洛远一字一句道。 木槿央浑身一僵,轻咳一声,“你,你不是去找橙橙了么,橙橙呢?”他清晰地感觉汗珠划过了鬓角。 纥奚洛远放开他,理了理衣服,“不在房里。叔叔替我寻寻吧,还有晴妁,还望叔叔好好安置。” 木槿央听闻,逃一般地离去了。纥奚洛远看着双目紧闭的戚蒅月,低声问道:“就那么想死么?” 戚蒅月张开双眼,无神地看着他,“活着又能如何?我杀不了你啊。” 纥奚洛远冷笑一声,“杜衣璘并未下葬你爹,你爹的骨灰还在大慈神宫里。” 戚蒅月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在杜衣璘的卧房里,我看见骨灰坛子放在她的枕头边,上面还写着你爹的名字。真是痴情啊,你爹化成了灰还是不能让他离开。”纥奚洛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戚蒅月细想,她当时与杜衣璘只顾争吵,的确没注意这回事儿。“不……”她感到一阵眩晕,此时她又想起,她不能死,卿尔还下落不明,她还不能死。想到卿尔生死不明,也不知她这么多年过得如何,若知道爹爹没了,她心里该多难过。而杜衣璘又是这世上唯一知道她下落的人。想到痛处,戚蒅月别过脸去暗自流泪。 纥奚洛远看她不说话,以为她起了疑心,便走过去道:“莫非你就这么甘心了?你……你在听吗?”她看戚蒅月别过了脸,“怎么了?”凑过去看,便看到戚蒅月哭的我见犹怜。纥奚洛远一下慌了,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可是哪里痛?我去……叫白泽来好了。”戚蒅月扭过头,带着哭腔道:“你放了我吧。” 纥奚洛远顿时脸色大变,心里若泼下一盆冷水一般,甩开她的手道:“为何?” 戚蒅月道:“我恨你啊。跟你在一块,生不如死。” 纥奚洛远冷笑一声,“那你一辈子有的受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对金手镯,戚蒅月立即跳起来,喝道:“你敢!” “只要能牵制住你,我又有什么不敢的。”他说着就是要去抓戚蒅月。 “不……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了……”她说着就要往门口逃,却被纥奚洛远一把抓住。 “大概是……我得不到你吧。”纥奚洛远的目光猛地暗淡了下来。 戚蒅月一愣,心猛地一疼。等她反应过来时,手腕上便一被套上了一对儿金镯子。 “你——”她伸手就是一耳光,纥奚洛远的脸被打偏,嘴角浮现丝丝血痕。戚蒅月咬牙道:“你给我脱下来!” 纥奚洛远含笑地望着她,舔舔嘴角,“脱?好啊。”说着动手解着戚蒅月的衣襟。 “你……这混蛋放开我!”戚蒅月厉声制止,可惜她浑身都在抖,纥奚洛远不禁弯起了嘴角,她只穿了一件里衣,稍微撩拨一下,便滑下到了肩头,戚蒅月拼命挣扎,她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往外渗着血。纥奚洛远愣了一下,狠狠摁了一下她的伤痕。 “嘶——”戚蒅月吃痛,停止了挣扎。纥奚洛远道:“不要忘了如今你就个凡人,我想杀你就如捏死一只蝼蚁一般。”说罢,把她粗暴地扔到了床上。 纥奚洛远无视戚蒅月仇恨的眼神,“我打算一月后举办我们的婚事,自己想开点吧。”说罢便转身出了门。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内心的波澜,如今对她说真话,她也不会信了吧?纥奚洛远一出大门便看到侯家铭橙手中拿着药,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不进去啊?”他疲惫地挤出一丝微笑。 侯家铭橙盯了他许久,道:“若我有一天做了负了你的事,你会像对戚蒅月那样对我么?” 纥奚洛远想去摸侯家铭橙的头,被她躲开了。“我,并未对她如何啊。” 侯家铭橙呵呵一笑,“可你这样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你是真的爱她么?”说着她闪身进了星辰斋。 呵,看来注定是回不去了。纥奚洛远心底冷笑。 “我不知是成是败,但我要放手一搏——” 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声音。 “谁——”纥奚洛远低声质问,又来……到底是谁……心口没由来地泛起一阵绞痛,他不禁弯腰,抚胸喘气。 此时小油跑来,惊呼道:“少主,你这是怎么了——” 纥奚洛远伸手制止他的慌乱,缓缓起身。“无事。倒是你来何事?” “哦,谷主和夫人,哦,二夫人在溟巘殿候着呢。” “这就去。”纥奚洛远揉揉额角,让他头痛的事可真不少。 溟巘殿中,不仅有纥奚长空与欧阳嫣胥,还有木槿央和公子然。公子然看纥奚洛远还未到,便低声问木槿央:“我说木大人啊,这究竟是为何啊?” 木槿央还未从心虚中缓过神来,吞吐道:“这,这可是……戚姑娘的事?” 公子然只觉好笑:“我说木大人,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啊……啊,你问得什么?”木槿央回过神道。 “哎,我说木大人,你可是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木槿央猛地一喊,引得纥奚长空和欧阳嫣胥朝二人朝两人直望。 公子然急忙按下他,“我就打趣一下,木大人你认真个什么劲儿啊。罢了,罢了,到时候该怎么做,该说什么还望你……嘶,你有没有感觉猛地一凉?” “找我来作何?”纥奚洛远不知何时到了。 纥奚长空看欧阳嫣胥一脸怨恨,轻咳两声道:“洛远啊,此次把你唤来,没别的,就是这个灵狐族的姑娘。” “一月后成亲,木叔叔帮着打点一下吧。”纥奚洛远云淡风轻道。 “什么!?你刚刚悔婚,后又要成亲?你是铁了心和我作对么!?”欧阳嫣胥忍不住吼道。 “不关你事。”纥奚洛远回呛道。而后对纥奚长空道:“爹,这几日准备一下吧。” 纥奚长空不解,“准备什么?” 纥奚洛远弯唇一笑,“搬到蓬莱殿去住吧。我要成亲,总不能还住在儿时的房里吧?况且,跟我大娘住一起,也有个照应,不是么?”一副真心为他着想的样子。 “你……”纥奚长空气得发抖,“长本事了,要赶我出去……” “怎会呢,我说了不在计较,定是不会再计较。”纥奚洛远笑得人畜无害。 “洛远,那你空出星辰斋要作何呢?可是要让秋晴妁住进去?”欧阳嫣胥忍不住问道。 纥奚洛远笑道:“晴妁跟她姐姐住的挺好,自从嫂嫂被大哥废了双脚,我看晴妁的脾性也没那么硬了。”他转头看向纥奚长空,“我想啊,等成完亲就把洛扬接来。” “那是……” “是啊,爹,你还没见过我弟弟呢。就是我娘跟别的男人的孩子。”最后几个字,纥奚洛远笑得意味深长。 “啊——————”木槿央尖叫一声,后喝道:“公子然你捏我作甚?!” “哎呦,一紧张捏错了,谅之,谅之——”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一语呢喃一声怨,一片冰心一生凝 <>.ntp{:-:-;t:;}.ntp;n;} 欧阳嫣胥怒瞪了一眼公子然,本是想把二人叫来一同劝阻纥奚洛远留下戚蒅月的,此时看来,二人根本毫无用处。 纥奚洛远大笑几声,“那就这了,爹,到时——” “休想——”纥奚长空怒喝。他紧握扶手,气的浑身颤抖。“你敢让那个杂种进来!” 纥奚洛远耸肩,“哦?那纥奚乾也是杂种,为何还在残月谷?我并不想翻脸,你也好自为之。”他笑笑,转身要走,木槿央与公子然急忙追上,不敢过多停留。 星辰斋中,侯家铭橙打了一盆热水,把药粉倒入热水中,用棉布沾湿,想去解戚蒅月的衣带,为她擦拭身体。 戚蒅月立即躲开,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侯家铭橙无语,“你的伤都裂开了,要擦药啊。” “不用,你走吧。” 侯家铭橙脾气一下上来了,“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别狗咬吕洞宾啊,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看你摆臭脸啊,我怕你死了——” 戚蒅月瞪着她道:“你不用怕纥奚洛远怪罪你,就说我让你走的就行了。” “你,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侯家铭橙气急败坏。 戚蒅月冷笑一声,“哼,你不是看我不顺眼么?怎么,这会儿可怜我?收起你的好心吧,我用不着。” 侯家铭橙气得说不出话,跟戚蒅月斗嘴她从未赢过,但这次她却不想计较。不知是出于何种。 戚蒅月道:“你若真可怜我,就行行好,给我个——”说道此处,她语塞了。若她不死的话,她又怎么逃出去呢? 侯家铭橙看她不说话,便接着她的话道:“我不会杀你,一旦我杀了你,洛远便会杀了我。”她看戚蒅月坐在床边不说话,叹了口气,伸手想解她的衣带,猛地打开她的手,“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好啊,你不让她碰你,那就我来你要么。”纥奚洛远走进来冷冷地道。 戚蒅月抖了一下身子,纥奚洛远上前一把抓住她,“嘶啦——”一声撕掉了她一半衣服,侯家铭橙惊呼,戚蒅月的肩膀连同小臂露出了大半,她急忙去拉破碎的衣服挡在胸前,“你这个疯子!” “那你要这样么?”纥奚洛远怒瞪着她,“伤口上的血都流干了,竟还嘴硬。让我来,还是让橙橙来?”戚蒅月伸手就要扇他,被纥奚洛远快一步捏住了手腕。 “你前几次打我我不给计较,但从此刻开始,你要再这样,我就……”说着捏了一下她的小指。 “啊————”戚蒅月尖叫。纥奚洛远心一惊,他本是看戚蒅月如此任性,心急才出此下策,怎料没掌握好力度。 “你一定要这样么?”纥奚洛远厉声问,他不想伤她,却总是控制不住。 “滚——”戚蒅月破口大骂。 看来又是聊不成了。纥奚洛远无奈,耸耸肩离开了卧房。 侯家铭橙目瞪口呆了许久,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一直都这么对你么?” 戚蒅月双手抱臂,蜷缩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害得我灵狐族灭族,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告诉我他要娶我,让我别恨他了。呵呵呵呵……”她把头缓缓埋到膝里。 侯家铭橙忽然悲从中来,柔声道:“我给你上药吧。至少不会再痛了。” 这回戚蒅月没再拒绝,让侯家铭橙给她上上了药。 “你这衣服……我看也不能穿了,不如先穿我的吧,过些日子我让洗衣房的给你做几件。”侯家铭橙说着,唤小厮去霜月居取衣服。 戚蒅月冷笑道:“怎么,你不讨厌我了?” “讨厌。但我没办法不心软。”侯家铭橙嘟嘴道。也不知怎么了,如今对戚蒅月就是无法恶言恶语起来。 小厮送来了衣物,侯家铭橙等戚蒅月换完,不禁问道:“哎,我问你,你对白泽……” “都过去了。” 侯家铭橙诧异,“什么?可当初我看你俩……” “是我对不起他。”戚蒅月心里柔软起来。“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误会,越陷越深。到最后只有我在伤害他,无论他如何地恨我,我也接受。” “那,那……”侯家铭橙想了想,还是问道:“若没有后来的事,你会和他如何?” “会成亲吧。我爹很喜欢他,”想起爹爹,戚蒅月微微笑了起来,整张脸明媚如花,丽的可人,“我想啊,等到昆山大会结束后就成亲,然后啊,我有好多事答应要告诉他,我们也有好多事要做……可是,终是我对不起他啊……”说道最后几个字,戚蒅月声音些许颤抖了几下。 侯家铭橙眼里含泪,从心底一阵难过。戚蒅月接着道:“还能如何?如今我终是一个人了。许我命贱,爱我的人没一个好下场。”她想起种种,她一直逃避着的那一日的惨状浮现眼前,她爹就在她面前被万剑穿身。想到此处,泪水夺眶而出。无论她遭受什么折磨,她都没有哭,可却是忆不得一点往事。 侯家铭橙擦擦眼泪,道:“是不是把你的金镯子取下来,你就会恢复术法了?” “嗯。”戚蒅月点头。 侯家铭橙道:“我定是糊涂了。唉。我帮解开,你快跑吧,再也遇——” “我看你是糊涂了!”纥奚洛远厉声进来道,隔空一掌将侯家铭橙拍到墙上。 “咳咳——”侯家铭橙缓缓滑落,嘴角鲜血直流。纥奚洛远箭步上去,扣住她的脖子道:“想试试跟我作对么?” “咳咳——你放开——我,为何啊——你为何要这样——”侯家铭橙胡乱拍着他的手,可纥奚洛远并未有松手的打算。 “我看平日里我是太纵容你了,才给你惯得毛病。看来,不给你点惩罚,你永远都长不大了。”纥奚洛远非但没松手,反而收紧。侯家铭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你杀了算了——你把世间对你好——的——咳咳全杀了吧——这样——就没人会——受伤了——咳咳——” 纥奚洛远眸子一沉。 “你放开她!”戚蒅月大喝,而后去掰他的手。“我不逃了,不逃了!你放开她!” 纥奚洛远故作镇定,“此话当真。” “当真,你快放开,不然就覆水难收了!”戚蒅月着急道。 纥奚洛远放开侯家铭橙,侯家铭橙一阵眩晕,滑到了地上。戚蒅月急忙去扶,“如何?可无恙否?”侯家铭橙深吸几口气,摆摆手:“无事。”说罢,狠瞪了一眼纥奚洛远。 “没事就回去歇息吧,记住不该你管就不要逞强。”纥奚洛远道。 侯家铭橙倔强道:“我不走,你不许欺负戚蒅月!” 纥奚洛远“噗嗤”一笑,“怎么,如今你不厌恶人家了?” 侯家铭橙恶狠狠道:“如今我最厌恶你!”戚蒅月怕侯家铭橙再激怒纥奚洛远,急忙道:“侯家铭橙你走吧。我还用不着你保护。” 纥奚洛远道:“听到了?回去吧。” 侯家铭橙看看二人,缓缓出了屋子。 卧房就只剩二人了。 纥奚洛远背过身深吸几口气。 “喂。” “啊?” 纥奚洛远转身看到戚蒅月脸色微红,“你不出去么?” “我为何要出去?” “你……” 纥奚洛远坏笑一下,“我俩就快要成亲了,你还在意这个。”说着便开始宽衣。 戚蒅月本有芥蒂,一想她如今落在他手里,随遇而安才是上策。便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 纥奚洛远只穿了亵衣亵裤,扭头看戚蒅月一副我为鱼肉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在想什么?” 戚蒅月闭上了眼,“想在你熟睡时杀了你。” 纥奚洛远一笑,“那我等你睡了我再睡。”说着也上了床。 戚蒅月感到床猛地陷了一下,不禁低呼一声,“这床太小了,容不下我们俩。” “塌不了。”纥奚洛远靠近她。 戚蒅月推着他,“那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纥奚洛远含笑道:“不是说床小么?” “那你下去啊!” “挤挤吧我看。” 没得聊了。“随你吧。”戚蒅月把头转向了一边。纥奚洛远望着她的侧脸被残月光笼罩,似一块冰玉撒上了银霜,脸上的那道伤痕却并不突兀,倒生出了一丝诡异的妖治。纥奚洛远着了魔般地伸手摸了摸,戚蒅月惊得立即躲开。 “你干什么?” “别怕,我就摸摸。” “你别得寸进尺了。”戚蒅月有些温怒。在纥奚洛远看来,到横生出了一份可爱。 “嗯,我答应你,在咱们成亲之前,我不越界。”嘴上虽这么说,身体却又靠近了几分。戚蒅月无语,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他去吧。 二人许久无话。静谧之中,戚蒅月道:“你在怕什么?” “什么?我怕什么?”纥奚洛远道。 “你的心跳有异。” 纥奚洛远一阵尴尬,“哦,那是……是……”他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对了,你可有和白泽做过么?” 那边许久不语,纥奚洛远低头一看,只见戚蒅月双目紧闭,一副难得的安静。纥奚洛远看她睡着了,不禁靠近嗅着她身上的丝丝茶香,他轻轻地埋在了她的颈窝,小心地舔吻着她细腻白嫩的脖颈。 这是真的…… 纥奚洛远只觉得刺眼无比,他伸手去遮,却发现天已大亮。难得……昨晚没有做梦。纥奚洛远弯唇一下,摸了摸身边,发现是空的。他吓得猛地坐起,一阵头痛袭来,他为何会睡得这般死? “戚蒅月!戚蒅月!”来不及穿衣服,他便跑了出去,一出门便看到公子然朝这边走来。 “看到戚蒅月了么?”纥奚洛远慌张道。 公子然面露难处。 “在哪!”纥奚洛远怒喝道。 “看她进芍药馆了。” 纥奚洛远就是要往芍药馆跑。“你去哪?”纥奚洛远扭头,看到戚蒅月站在他身后,他一把抓住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嘶,你轻点——” “你去找他作何!?”纥奚洛远突然一吼,吓得公子然一颤。 “换药啊。”戚蒅月一点都不怕他。 “那他……” “侯家铭橙也在。” 纥奚洛远这才松开手。“你回房里去,没我跟着不许再出来了。” 公子然小心道:“洛远……人鱼族的人来了,这会儿在溟巘殿等着呢。” 纥奚洛远瞪了一眼戚蒅月,就是要去。戚蒅月道:“我能跟着去么?” “不行!你给我回房里!”纥奚洛远喝完,便跟着公子然去了溟巘殿。到了溟巘殿,纥奚洛远道:“公子然,你先去吧。跟木叔叔说,我改日子了,三天后就要成亲。” “哦。啊?!不是——”公子然话还未说完,便被纥奚洛远关在了门外。 纥奚洛远一进大殿,只见只有人鱼族族长一人等候。人鱼族在陆上的本就艰难,纥奚洛远看族长长须白发,颤颤巍巍,瞳色泛灰,连忙去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皮肤爽滑异常,并无老人之感。“族长请坐下聊。如何称呼?” “南箐。”他的声音发闷。 “哦,南族长啊。”纥奚洛远为他倒上一杯茶,“不瞒您说,我炼制的解药,是杜衣璘当初分给我们的解药,只能维持两日。族长若要,我可先分给您半年的。” 南箐点头,“唉,谁知杜衣璘为何出尔反尔,没有给我们解药。听闻纥奚少主能炼制,我便厚着脸皮前来,望少主帮忙。” 纥奚洛远摆手:“言重了。如今杜衣璘心腹大患已除,说不定哪日便会掀桌翻脸,咱们也不得不留下一手,以防失算。” 南箐点头。 纥奚洛远道:“哦,解药我已差下人去取了。有一事还望族长明说。” “何事?若我知道,定不会有所隐瞒。” “大家都是为何结盟?” 南箐听后沉默许久,开口道:“都有不同的需求吧。有的要依附大慈神宫的力量,有的是因和灵狐族结仇,但大家较为一致理由……还是因灵狐族力量太强,对我们在江湖上的威胁又太大。此次若无大慈神宫相助,我们定会失败。” 纥奚洛远问道:“那您是出于何种原因?” 南箐双目微眯:“当年戚无恨为了救治他的妻子,要借我族千年灵珠之气,为他妻子续命。”他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没借么?没借吧。”纥奚洛远喝了口茶道。 南箐呵呵一笑:“此乃我西海镇海之宝,岂是说借就借的?少主,难道你会轻易把屠魔刀借人么?” 纥奚洛远又喝了口茶:“若是人命关天……是要考虑一下的,但若是此人是个恶徒,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他的妻子还是死了啊。” 南箐叹了口气。“那他也不能杀了我族七十多口给他妻子陪葬。况且……还有我的妻子。” 纥奚洛远一愣,而后还是把杯中茶一饮而尽。 “那你呢?”南箐冷不丁问道。 “我么?您不知道么?”纥奚洛远笑道。 南箐略有震惊,“莫非……真是那个丫头?” “对啊。我只要戚蒅月。她并不喜欢我,那我就让她失去所有,把她锁到身边,让她离开不了。”纥奚洛远笑得有些扭曲,南箐只觉得脊背发凉。 “少主,若无其他事,就先告辞了。在陆上呆久了,总会有些不适。” “哦,解药我想也包好了。” “啪”外面有花盆碎掉的声音。 “谁?!”纥奚洛远飞身出去。 白泽紧抱跪在地上的戚蒅月,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你们都听到了?”纥奚洛远一脸阴沉。 白泽没接茬,“蒅月,你……” 戚蒅月手握着一片花盆瓷片,鲜血顺着细嫩的手腕滑下。 “你发什么疯?!白泽你愣着作甚?!”纥奚洛远一下慌了,满是心焦。 戚蒅月缓缓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眸子里满是仇恨,恨不得将他凌迟分尸。 纥奚洛远有些惊愕,“你……” “是我疯了么?”她咬牙问道,声音犹如阴间厉鬼。 “你快随我回去。”纥奚洛远去把她从白泽怀里拉出来。 戚蒅月手中的瓷片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要刺进纥奚洛远的心口!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醉落尘隙扑灯影,天钟一晃是洛神 <>.ntp{:-:-;t:;}.ntp;n;} 纥奚洛远面无表情,任由瓷片刺入胸口。血瞬间浸湿了衣衫。 “这……”赶出来的南箐看此情况面露难色。 “南族长慢走不送。”纥奚洛远道,说罢一把拉住戚蒅月就往星辰斋走。 “放——开——”戚蒅月用力反抗,却毫无用处。 纥奚洛远满面冰霜,把她拉进卧房,后赶来的白泽高声道:“洛远你这样何必——”纥奚洛远却似没听到般,把戚蒅月甩到床上,“你再闹信不信我立刻让白泽死在你面前。” 戚蒅月一个哆嗦,而后安静下来,喘着粗气,眼角含泪。纥奚洛远眼眸猛地一缩,心疼之余一股怒气暗自而生,看来她还是在乎白泽。 白泽看此情形,不禁皱眉道:“洛远,你这样能解决何事?” “不关你事!”此时在白泽面前,他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恼怒。 白泽金眸泛着冷光,“你又是有何资格同我生气?你欠我的你别忘了。” “那你想如何?跪下求求你?”纥奚洛远道。 戚蒅月此时担心白泽受到伤害,立即打断道:“白泽你走吧,他不会杀了我的。” 白泽道:“可他会——” “可他会杀了你啊!”戚蒅月着急道。 纥奚洛远怒气喷薄而出,他冷面一拳锤到了柱子上,白泽戚蒅月只觉得房梁震了震,随后柱子上的裂纹散开。纥奚洛远深吸一口气,道:“戚蒅月,如今你我是无法聊了。我想,你我在成亲之前还是不要见为妙。”说罢他转身而去。他的衣物被血烧焦,房屋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戚蒅月一脸迷茫地看了看白泽,白泽同她对视一眼,便出去追纥奚洛远。 “你等等——”白泽叫住他。 纥奚洛远停下。 白泽走过去拦住他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呵,怎么跟个女子一样。”纥奚洛远皮笑肉不笑道。“是我对不住你,从小到大是我第一次对不住你,你恨我怨我我都认。但戚蒅月我不让,哪怕你从此刻与我为敌。” “洛远,你这是何意?为了一个女人,你把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抹杀掉值得么?”白泽只觉一阵心凉。 “值不值得你自己清楚。为了这个女人,你还不是舍身冒险去大慈神宫找她?” 白泽一脸震惊,“你……你知道?” 纥奚洛远冷笑道:“焚酥散的伤是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围满了人。侯家铭橙和南山锤,公子然也在人群里看热闹,想必他二人争吵的声音太大,引来了不少人。 纥奚洛远无奈摆摆手,想结束这场闹剧。白泽却仍不依不饶道:“为何你从来不说?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你竟还要这样做,我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了?!如今在你眼里,重要的只有你自己,你为别人想过么?在溟巘殿说的我都听见了,灭族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也真能下得去手!” 纥奚洛远的怒气又被唤起,“你之所以如此义愤填膺到底是因看不惯我,还是气我夺你所爱?都不是,是我没有顺了你的意而已。白泽,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顺着你,从来都是我让着你,可你有问过我想要什么么?我看出来你喜欢戚蒅月,我没说,我想成全你,可你呢?你有想过成全我吗?你是在因我变得自私或残无人道跟我吵么?不是!你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方才你自己都在质疑值不值得的女人!我又活了一次,所以我也看清了,人活一世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争的。我还是那句话,是留是走,看你了。” 白泽此时竟有一番委屈涌上心头,他心里从未这样想过,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公子然看到此番情形,也不知如何是好。二人都是自己的挚友,帮谁都不是。侯家铭橙则是完全被吓住,却听人群中有人小声道:“抢了别人的女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使劲摇摇头,木讷地走过去扯了扯公子然的衣袖。公子然一看心中窃喜,没办法只能上了。 “你们俩别吵了,跟小姑娘斗气一样,不如——” “住口!”二人一口同声道。吓得人群一阵低呼。 “你明知我的脾性,明知我不会离开,如今这是要赶我走么?”白泽说罢就后悔了,这一下真跟个小姑娘似的。 纥奚洛远道:“我永远不会赶你,我收回——” “公子……”枣仁在人群中小声地唤道。 “哦。”白泽硬让自己回神应道。 “二夫人有请。” “这就去。”白泽道。而后对纥奚洛远道:“在戚蒅月这回事上,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说罢转身而去。纥奚洛远只觉一阵气结,他粗喘了几口气,揉了揉眼角。 侯家铭橙瞪了纥奚洛远一眼,绕开他往星辰斋去。人群中有人议论道:“看来兄弟俩的感情也并不是坚不可摧啊。” “小点声,听见了杀了你。” 人群开始纷纷议论。 “散了散了,这热闹你们也敢凑!”南山锤大嗓门儿吼道。人群立即散去。 “嘿,洛远,别生气了。”南山锤安慰道。 纥奚洛远摇头,“没事,你们也不要卷进来。” “那个戚蒅月有那么重要么,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公子然小声嘟囔道。 “你闭嘴。”纥奚洛远怒道。 南山锤看此情形,急忙道:“啊,也不知欧阳嫣胥找白泽什么事。” “还能毒死他不成?”公子然打趣道。 纥奚洛远一惊:“什么?他去欧阳嫣胥哪儿了?” 公子然道:“‘哦’什么,方才他的小厮把他叫过去了,你没看到啊。” “不好,哎呀都被他气糊涂了。”说罢飞身朝蓬莱殿赶。看得剩下二人是一头雾水。 南山锤道:“这不会真要暗算白泽吧?她也有那本事!” 公子然道:“我觉得不大对,还是去找木大人吧。” 蓬莱殿中,灯火昏暗,虽门窗紧闭,白泽仍觉一片凉意。珠帘叮当响,欧阳嫣胥到了。 白泽不禁问道:“二夫人这是煤油钱不够了?” 欧阳嫣胥一阵恼怒,如今谷内都跟着纥奚洛远叫她二夫人。但一想此番目的,她还是忍下怒火道:“白泽啊,你和洛远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不必客套,说正事。” “你这——啊,是啊,此次叫你来确有一事。不知你愿不愿与我同盟?” “对抗洛远?在他的掌控下你跟我谈这事?” 欧阳嫣胥笑道:“你和那个戚丫头,如今在谷里也不是个新鲜事儿,我就不信洛远那样对你你会不恨他。” 白泽回笑道:“我当然恨他,不过你想叫我如何?如今我可打不过他。” “好办,我这里有一份迷魂散,保他闻了后会不省人事,你和那个戚丫头联手,让他闻了去,到时就可把屠魔刀交到乾儿手上,让乾儿杀了他,残月谷谷主还是乾儿,而你也可以与戚丫头双宿双飞。如何?” “哈哈,”白泽大笑,“二夫人你想的可真美啊,若这般简单,洛远怎还会活着?我本身就是制毒的,我若想害他,有上千种方法让他暴毙,可惜,他还活着。” “听这意思,你是不愿喽?”欧阳嫣胥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白泽倒了一口酒,端起却又放下。“我是恨他,但一码归一码,我还不想置他于死地。” “呵呵,”欧阳嫣胥冷笑道,“那你就先上路等着他罢!” “二夫人你那点伎俩还是留着骗别人吧,酒里有毒以为我会闻不出?还是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说罢就要站起,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根本站不起,连术法也使不出。 “你,你……算计我……” 欧阳嫣胥面目变得扭曲起来:“你在无形中已吸入我秘制的无味化骨柔。这酒,你是非喝不可了。”话音刚落四周瞬间跳出五六个弟子,看来也都归顺于了欧阳嫣胥。他们按着白泽,就要往他嘴里灌酒。白泽紧咬牙关,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洛远……”他在心里默喊着。 侯家铭橙盯着一旁的戚蒅月,也不言语。戚蒅月被盯烦了,问道:“何事?” 侯家铭橙道:“没,就是看你到底是何种的迷人,让洛远和白泽闹得这么凶。” 戚蒅月一阵恼怒:“他们喜欢谁,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侯家铭橙道:“你别气呀,我想跟你聊一下。就是上次洛远差点掐死我,你为何会帮我?” 戚蒅月冷冷道:“我不喜欢别人因我而遭罪。还有事么?没有的话就回吧。” 侯家铭橙道:“白泽配了个膏药,说敷在伤疤处第二天疤痕就会好了,我看你浑身也没有致命伤,来给跟你敷上。毕竟三天后就要成亲了,不能太狼狈了。”说罢之后一阵沉默。侯家铭橙一个后悔,何必提此啊。 “放哪儿吧。”戚蒅月道。 侯家铭橙赔笑道:“我看洛远挺在意你的,或许……你们能好好过呢。” 戚蒅月面无表情道:“杀了我全族,叫我如何跟他好好过?” 侯家铭橙一愣,随后拉过戚蒅月坐在桌前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事儿吧。纥奚长空当年也是杀光了残月谷数百口,如今真正的残月谷后人只剩洛远和木叔叔了。” “这我知道。” 侯家铭橙接着道:“但是纥奚长空还活着啊,他也是纥奚洛远仇人啊。” “侯家铭橙你疯了吧?!你想说什么?让我原谅他?他饶恕了纥奚长空是因纥奚长空给了他一条命,而我当年费尽心思帮了他,却引来了灭顶之灾,还要和他共度一生,让我的孩子叫他‘爹爹’,告诉孩子他娘全家都被你爹杀光了?”戚蒅月起身喝道。 侯家铭橙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心里好受些,我……” “滚出去。”此时戚蒅月是真累。 侯家铭橙也微怒道:“你若这般想的话,就自己痛苦去吧。”她也不管了,直径就走。 尽管她一肚子气,却也是无可奈何。虽说她也觉得纥奚洛远颠倒黑白,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偏向纥奚洛远。想着出神,她一下撞到了人,将她险些掀翻。 “哎呀——谁啊!”侯家铭橙的怒火烧了上来。定睛一看,纥奚乾正一脸阴鸷地看着她。 “纥奚……乾。”侯家铭橙从心底有些怕。 纥奚乾道:“怎么两日不见,脾气渐长啊。” 侯家铭橙低头道:“哦,我方才……跟人吵了几句,还未消气,就别跟我计较了。” “嗯。”纥奚乾点头就要绕过侯家铭橙。 侯家铭橙只觉不对:“你要去哪?” “跟你有关系么?” “只要去星辰斋就跟我有关系!” 纥奚乾靠近侯家铭橙道:“我去了又如何?” 侯家铭橙把打颤的双手藏到身后,“不许伤害戚蒅月。”她的尾音有些发虚。 纥奚乾一笑,若六月飞雪,“你拦得住我?” 话音刚落,侯家铭橙便一鞭甩去,纥奚乾翻身跃下围栏,一个反转一脚就要踢上侯家铭橙的背心,侯家铭橙勉强转身一挡,只觉胳膊断了般炸裂地疼,她忍痛正要打出一掌便反被纥奚乾一掌弹开。随即她觉得甚是异样,才发现脖子已不知何时绕上了跟金丝线。 侯家铭橙这一下动也不敢动了。纥奚乾调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还是跟我过不了三招。” 这一下侯家铭橙吓得快哭了,心里默念数遍“洛远救我”。纥奚乾看她这幅样子,笑道:“杀了你洛远肯定跟我没完。这样吧,废你三根手指吧,以后长点记性就行了。” “住手,纥奚乾。” 这厢,白泽只觉唇越来越麻,可见他撑不了多久了,只觉毒酒已侵入唇舌时,蓬莱殿的门轰然倒塌。 一道人影飞身过去,只见剑气横飞,眨眼只见几个弟子已无全尸。纥奚洛远咬牙道:“欧阳嫣胥,你竟然敢如此算计我兄弟?看来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欧阳嫣胥吓得从椅子上滚下来,慌乱中指着白泽道:“是他,他亲口说的恨你,我只是帮你除掉他而已!” 纥奚洛远转头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白泽弯唇一笑:“你信么?” 纥奚洛远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壶毒酒一饮而尽。 “洛远————”白泽大喊,“你这是干什么?” 纥奚洛远一笑:“随你意啊,不是恨我么?解气了?” “你这痴儿!”白泽怒骂。 纥奚洛远道:“你可知你已多久没这么骂过我了?”说罢飞身朝欧阳嫣胥而去,口中默念双指生风一下击中她的双腿。 欧阳嫣胥叫的撕心裂肺,血肉横飞。 纥奚洛远道:“大娘,我哥也是这么对大嫂的。如今这滋味换您体会,不错吧?”他笑着过去扶过白泽,将他扶出蓬莱殿。 白泽略有虚弱地道:“你没事吧?” 纥奚洛远笑道:“我早说过我已百毒不侵,你为何就是不信。” 白泽有些别扭地别过头:“谁让你来的?你以为我处理不好么?” 纥奚洛远道:“怎会,我只是来亲自给欧阳嫣胥一点教训而已,一点都没怀疑你。”而后他又道:“白泽,让我把方才的话说完吧。我收回我允你与我为敌的话,你若敢走,我便立即杀了你。与你为敌,比让我死还难受。” 白泽一阵沉默后,小声道:“不要说了,扶我回芍药馆吧。” 侯家铭橙一阵颤栗,高声道:“戚蒅月,他冲你来的,你快走,去找洛远。” 戚蒅月没接茬,朝纥奚乾诡异地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纥奚乾挑眉,“是啊,好久不见。”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一袖芬芳一窗景,一段铿锵一缕情 <>.ntp{:-:-;t:;}.ntp;n;} 戚蒅月道:“你这是做什么?想用我报复纥奚洛远,如今你这是何必?” 纥奚乾道:“可今日这个教训,我是定要给这丫头的。” 戚蒅月笑笑:“那你不如立刻杀了我。” 纥奚乾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放开侯家铭橙道:“怎么,这……” 侯家铭橙紧张道:“不要——你要杀她——” “啪——”纥奚乾反手就是一耳光。 “纥奚乾!”戚蒅月急忙过去把侯家铭橙护在身后。 “怎么没规矩起来还没边了?” 戚蒅月道:“既然是与我有关,那就不要牵扯他人。” 纥奚乾冷笑:“是啊,咱俩的帐一笔一笔还没算清呢。”说罢伸手就掐上了戚蒅月的脖子。 侯家铭橙连忙去扳,“你快放开!”却被纥奚乾一掌拍开,戚蒅月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求求我啊——戚蒅月——” 戚蒅月张开眼,略微艰难地讥讽一笑。 纥奚乾双眸一紧,收紧了手,看着戚蒅月面色煞白。侯家铭橙此时只觉得小腹一阵真气紊乱,她挣扎站起,喉中却涌出一股腥甜,使她一个不稳又摔倒了地上。 “纥奚乾,住手!” “木叔叔——”侯家铭橙大喊,后便“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污血。 “橙橙——”公子然和南山锤急忙去扶。 木槿央大喝:“你真是找死!”公子然双眼通红,想冲上去,被南山锤死死按下。 纥奚乾嗤之:“你们不会都以为我也怕他吧?嗯?我本是想反正是我欠他,他如何报复都由他去了,只要别欺人太甚,他为何不听——” 木槿央看此时戚蒅月脸色发紫,恐怕硬干只会伤到她,“你先别管这些恩怨了,去看看你娘吧,晚些说不定她就死了。” 纥奚乾放开戚蒅月,惊喝道:“你说——什么——” “你娘想杀白泽,但白泽被少爷带走了,你说你娘会如何?”木槿央道。 纥奚乾一跃而过木槿央,往蓬莱殿赶去。 木槿央忙去扶起戚蒅月,“可还行?” “咳——咳——”戚蒅月深吸几口气。“为何要救我?让他杀了我不是助你一力么。”她拨开木槿央的手,揉揉脖子。 木槿央沉默一刻,答非所问道:“可是你去救橙橙了。那明明不关你的事,你完全可以不顾她的生死,可你却以死相救了。” 戚蒅月听后有些恼怒道:“你们早就赶到为何不救?没看到她差点被纥奚乾杀了么?算了,简直白费口舌。”她颤颤巍巍地站起,定了下神,拂袖而去。 木槿央摇头,目送她回了星辰斋后,一同将侯家铭橙送到了芍药馆。 纥奚洛远听完了木槿央的描述,不禁紧张道:“那她……如何……” 木槿央道:“她是自己回去的应无大碍。” 南山锤道:“洛远,你既然这么担心,去看看不就行了?” 纥奚洛远摇头,有些苦涩道:“她……她应该不想见我,我何必惹她讨厌。”说着转身要进卧房。公子然蹲在卧房门口出神,纥奚洛远顺手一掌拍在他脑门上。 南山锤忽然有一种在和数年前的洛远交谈的错觉。 “额……苦……”侯家铭橙瘪起了嘴道。 白泽戳了戳她的脑袋,“药哪有不苦的?糖水要能治病还要我干嘛。” 侯家铭橙抬头看到纥奚洛远进来,便转过身去,也不看他。 “还生我的气呢?”他坐到白泽身边问道。 二人皆未接茬。 “好像此次回来这大半年,我总惹你们生气。”他也不恼,自言自语道。 “我这次错了。无论什么,都错了。” “啊?”二人异口同声道。 “我错了。” 侯家铭橙有些迷糊,“你指什么?” “我不该吓你。我绝不想杀你,这点你定要相信。”纥奚洛远墨绿的眸子里泛着点点亮光。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泽,“我错在不该算计你。若当初我就把实话说明,如今我们依旧亲如兄弟吧。不知为何,经过那场浩劫,我总觉得不踏实,虽然我心里明白你们绝不会害我,但我还是做了让你们寒心之事。你们疏远我也是应该的。” 侯家铭橙眼里含泪,“洛远,不是的……我们都想你好的,绝不是怀疑你,疏远你,只是……你为何……”她偏头看了眼白泽。 “你没错。”白泽按下心中的丝丝不忍。“错的是我这么多年终是看错了人。”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眸。 三日后。 公子然目光暗淡,顺手扯下挂在枝头的一条红绸。光裸的枝头散着零星枯叶,缠上的红绸略显得突兀无比。满谷的桃花枝上挂满了红绸,红火喜庆倒没看出,反而悟出了一丝诡异。山壁上房檐上,挂满了红灯笼,闻风而起,灯中烛火摇曳,映得走廊忽暗忽明。弟子们匆匆经过,均低头不语,又把这天气添上了几丝寒。 南山锤身着狼皮袍子,手握紫砂暖炉,若地主老财般走到公子然身旁,打量了一番他穿的青底螺纹袍,见他也不罩外袄,便道:“天凉,你咋还穿得如此单薄?” 公子然双目半闭,“哦,一会儿不就进屋子里了。”他把红绸缠上了手。而后张开双眼道:“你可听见是何人言语?” 南山锤不明:“谁?” 公子然摇头:“我也不知。总觉得今晚要见红。” 南山锤道:“你那算命本事不是早就废了么?” 公子然道:“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说也罢。走吧。” “洛远去星辰斋亲自接戚姑娘去了,咱们就先去大殿等着吧。” “也好。” 南山锤叹道:“这那里像是成亲,简直就像是冥婚,太别扭了。” 公子然笑道:“谁说不是呢。”忽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戚蒅月时的情景,不禁感叹恍如隔世。 此时在道骨阁中,木槿央推门而入,只见纥奚洛远身着胭脂色金纹喜袍,身绣龙纹祥云图,腰间配着珍珠白玉腰带,足登青缎龙纹靴,墨发被金钗红缨束起,比上一次成亲更显光彩。小油走过去,踮起脚在头上又别上了颗夜明珠,木槿央打趣道:“怎么比新娘还繁琐。” 纥奚洛远道:“别跟戚蒅月说我成过一次亲。” “怎么,你还怕她知道?” 纥奚洛远闻声看去,秋晴妁双眼通红,冷冷地看着他。 纥奚洛远干咳几声,在场的人识趣地退去。 “有何事非要这会儿说么?” 秋晴妁走过去道:“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何要给我希望,又叫我生不如死?!” 纥奚洛远道:“当年我就告诉过你,你会错了意。是你要执迷不悟地等我,我又有何办法?” “那你为何要把我接过来?为何说要娶我?为何如今又让我看着你娶别的女人?!”秋晴妁尖叫道,“你就是个混蛋!” 纥奚洛远道:“说完了?说完了别耽误我成亲。” 秋晴妁突然哭道:“洛远哥哥,求你了,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她拉着纥奚洛远的手,哭得梨花带雨,作势要把头靠到他怀里。 纥奚洛远一个退后躲开,打掉她的手,道:“别把我的喜袍弄脏了。”而后又靠近她的耳畔道:“知道你与戚蒅月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你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则是最自私的;你上次当场就把我和你姐姐的事抖露了出来,你为了自保,有什么事做不出呢?而戚蒅月表面一副冷血无情,但她对你怎么样?” 秋晴妁一愣,而后道:“可我是真爱你的啊,戚蒅月她不爱你。” 纥奚洛远心里一凉,“这你不用管。倒是你,若这么想嫁给我,我跟戚蒅月商量一下,说不定戚蒅月大度,能让我纳了你呢。” “啪——”秋晴妁给了他一耳光,恶狠狠道:“你别后悔!”说罢转头就走。 木槿央进来,看此情形,也不好多说什么,道:“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侯家铭橙帮戚蒅月戴上凤冠,仔细看过宝钗花钿银篦一个都不少。满头的珍珠琉璃,珠光宝气。侯家铭橙道:“脖子若痛的话先靠一会儿吧。” 戚蒅月有些恍惚,回过神,看到铜镜里自己的容貌与当初无异,如今身着胭脂色喜袍,金丝在上面画凤雕花,上过妆的脸雪肤花貌,却没有光彩。小丫头过来道:“少夫人,这同心锁少主叫您定要戴上。” 戚蒅月并未言语。侯家铭橙道:“拿下去,没见夫人不想戴么。” 戚蒅月道:“拿过来吧。你也好交差。” 小丫头满是感激地过去把纯金项圈套在了她的脖子上,项圈上挂着一枚小小的金锁。侯家铭橙有些替她难过,事已至此,却又无可奈何。 吉时已到,侯家铭橙正要为戚蒅月盖上盖头,戚蒅月突然道:“我问你,那日我刺中了纥奚洛远,为何他的血把衣服都烧焦了?” 侯家铭橙道:“哦,洛远此次回来不知为何,血就如剧毒一般,可怕的很。” 戚蒅月若有所思,点头:“走吧。” 侯家铭橙为她盖好盖头,扶她出了门。戚蒅月却掀开了盖头,扭过头去,朝着后面望了一眼。小丫头连忙道:“夫人,这样不吉利的。”戚蒅月又盖好了盖头,上了轿。 在暗处的白泽看清了戚蒅月说的无声的那一句:“那就这样吧。” 迎亲队伍到了溟巘殿门口,戚蒅月出了轿子,轻轻扯起红绸,纥奚洛远胸口猛地一疼。他大口喘着气。 木槿央问道:“这是?” 纥奚洛远摆摆手,“无碍,老毛病了。” 二人进了大殿,大殿中全是人却是一阵寂静,丝毫没有成亲的喜庆。欧阳嫣胥恶狠狠地盯着纥奚洛远,她的腿是废了,被人抬过了来的,纥奚长空只是叹气。 “一拜天地——” 纥奚洛远明显感到戚蒅月的手在抖。 “二拜高堂——” 纥奚洛远不屑地笑笑。却看戚蒅月攥紧了红绸。 “夫妻对拜——” 纥奚洛远跪下,却见戚蒅月并未有所动。纥奚洛远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只听一声叹息,戚蒅月终是跪了下去,微微弯了弯身子。 公子然手扶胸口:“天哪,我揪心得慌。”木槿央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赶忙闭嘴。 “共入洞房——” 纥奚洛远按耐住悸动,牵着戚蒅月进入了卧房。长长的走廊纥奚洛远想到不少。若当初戚蒅月没有出现在蛇洞里,如今会如何? “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如今和凡人无异,这水会把你煮化的,我抱你过去吧。” 戚蒅月并未言语,纥奚洛远自顾自地抱起她,飞到了荷花池另一边。他一不做二不休,把戚蒅月抱到了大床上。 纥奚洛远柔声道:“你先等等,我晚点就来。”他说罢跳下床,回到了大殿。 却见大殿无一人退去,却仍是一片死寂。 纥奚洛远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不杀人。若真心恭喜,便留下;若不看好我也不勉强,恕不远送。”他话音刚落,侯家铭橙上前拱手道:“少主,好自为之。”说罢便转身退去。她一走,木槿央便也上前道:“少爷,你明白就行。”也自行退去。而后,人们便三三两两地退去。欧阳嫣胥走时还讥讽道:“看来,一个也不会留下了。” 纥奚洛远看着诺大的大殿,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只听公子然道:“等等。” 纥奚洛远转身,见公子然和南山锤手拿酒杯一同走来。 “你们……怎么没走。”纥奚洛远有些动容。 南山锤递给纥奚洛远一只酒杯,“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不论对错,你成亲的大好日子我们不能驳了你的面子。” 纥奚洛远叹气:“还有橙橙。咱们一同长大,她却是第一个走的。” 公子然道:“你莫要想得太多,或许是她不想见我呢。” 南山锤道:“唉,洛远,若今日你娶的不是戚蒅月,白泽也定会在这儿的。”公子然狠狠踩了他一脚。 纥奚洛远苦笑一下,道:“无碍。” 公子然道:“总之,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敬你一杯,但这并不表明我们认同了你做的这荒唐事。”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公子然道:“去好好对戚蒅月吧。我们走了。” “嗯。” 二人走了后,纥奚洛远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心中一阵阵的难过。若当初全走了,他或许不会难过。他苦笑着,端起一坛酒,狠灌了自己几口,感叹道:“吾心不宣天可鉴,独人醉,独人醒。”他一人喝完了剩下的酒,便起身,进了卧房。 酒劲上来,纥奚洛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一直不太会喝酒,更是很少喝醉。他磕磕绊绊地上了台阶,走到床前,看凤冠首饰扔了一地,戚蒅月正半卧在床上休息。纥奚洛远凑上前道:“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 戚蒅月伸手掩鼻,“以后少喝点吧。” 纥奚洛远傻笑,握住她的手,“什么都……听你的……你也别怪我,我……我当初也并不是想……拆散你和白泽的……就是,我啊,不知怎么了,跟你在一块……安心……” 戚蒅月皱眉,收了手道:“别再提了。你想要的不都得到了么?” “我知道你为何……这么……乖顺,你怕我迁怒于白泽和橙橙……对不对?”纥奚洛远依旧傻笑道。 戚蒅月躺到了床上淡淡道:“他俩都是好人,我不能害了他俩。” 纥奚洛远也趴在床上道:“不会的……我不会杀了他俩的……我还没有没良心到这个地步。” 戚蒅月眸光一闪,“真的?” 纥奚洛远道:“真的。”而后又握起她的手道:“咱们以后好好过吧,嗯?你要什么都成,我都听你的……” 戚蒅月道:“先不说这个了,你过来。” 纥奚洛远大喜,凑了过去。戚蒅月轻轻吻住了他,若蝴蝶在唇上跳舞般轻柔。纥奚洛远从震惊中缓过,这种感觉过于甜蜜,他有些恍惚。随即戚蒅月加深了吻,纥奚洛远浑身发烫,听不到心跳了。戚蒅月贴着他的唇,轻轻磨开了他的唇,纥奚洛远的手不由自主地搂过她。突然戚蒅月猛地咬上他的舌头,纥奚洛远一下惊醒,他一下推开戚蒅月,发现他的舌头完好,喝道:“你想死?!” 戚蒅月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忍得下这份仇?你也太高看我了!” 纥奚洛远怒道:“我本想顺着你的,看来你非逼我不可!”说着把戚蒅月摁倒在床上,戚蒅月奋力挣扎,“你放开我——纥奚洛远,你还真懂得让别人怎么憎恨你——” 纥奚洛远三两下剥掉了她的喜袍,“反正你已经恨我了,那就一错到底吧!”他墨绿的眸子满是怒火,来不及思考任何。 一股恐惧从戚蒅月心底蔓延,她疯狂地推开纥奚洛远给了他一耳光。 纥奚洛远能感到戚蒅月的手在抖,他摸摸脸,弯唇笑了一下。“啪——”地回给了戚蒅月一耳光。戚蒅月猝不及防,摔在了床上。她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不论多苦多痛她都能忍着,这次没来由的委屈,逼着她崩溃。 纥奚洛远毫不心软,道:“为何你总要跟我过不去?安生点不好么?”他说着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戚蒅月带着哭腔,有些委屈地看着他,道:“放过我吧,求你了。” 纥奚洛远硬气心肠道:“以后我都依你。就这次不行。”说罢凑上前去撕扯掉戚蒅月的衣服,她肤若凝脂,身材玲珑有致,让纥奚洛远更为红眼。戚蒅月又是一阵奋力挣扎,手上的金镯碰撞在一起叮咚作响。纥奚洛远清楚,他只能在醉酒的时候这么不在意她的难过。 “啊————”戚蒅月的尖叫着,死命掐着纥奚洛远,这一步终是要跨出去。他想到当初他对月凝思时,他说绝不舍得让戚蒅月流泪,如今,终是负了当年一片纯情。戚蒅月咬上他的脖子,含糊不清道:“我要杀了你——” 纥奚洛远满头大汗,喘道:“你此时就是在要我命啊——” “啊————”戚蒅月尖叫着,“痛————”她捂住胸口哭道。纥奚洛远颤抖地抚去她的泪水,“求你了,别哭了,你哭的我心揪着疼——嗯——你忍一下——” “不——不要——” 此时纥奚洛远浑身一阵放松,眼前尽是云雾。他却仍抱着戚蒅月。戚蒅月两眼放空,指甲嵌入他的皮肤里,任他拨弄。 “我要亲你一下,你要再想喝我的血寻死,我就再做一次,然后杀了橙橙。”而后他轻轻印上她的唇,却藏不住嘴角的一丝浅笑。戚蒅月不哭不笑,合上了双眼。 纥奚洛远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你要恨我也随你吧。你若一直恨我我也认。只是,杜衣璘要灭灵狐族,我是真拦不住。外人看你冷若冰霜,杀人如麻,其实我知道,你比这世间的任何女子都有血有肉。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就是千万不要寻死。或许当年我看你的第一眼便栽在你手里了,恍惚间竟以为天女出游;你的眼光略过我,我就知道我被你侵犯了。”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之际,便听纥奚洛远在耳畔轻道:“比起忘了我,还是恨我吧。我什么都给你。”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卧听冰雨逐云去,手握清光等风来 戚蒅月嘲笑道:“看来,我真是把你逼疯了。” 纥奚洛远道:“就不能不阴阳怪气的?好好聊聊不好么?” 戚蒅月打翻棋台,“谁知道你是不是算计?” 纥奚洛远走近她,“你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信你!” “那你说,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 戚蒅月听闻,双颊一红,道:“那你什么意思?” 纥奚洛远坐到台阶上,“其实我本就不想伤害灵狐族。但我救不了。戚蒅月,我也是经历过灭门屠族的,我知道这有多痛。” 戚蒅月怒道:“那你为何还要做出这般惨无人道之事?杜衣璘给了你什么?为了利益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心中一阵悲凉:“为了利益只占一半。” 戚蒅月闹得有些乏了,她顺势坐到了地上问:“那另一半呢?” “你。” “啪——”戚蒅月捡起手旁的白瓷杯子砸了过去,杯子摔倒了纥奚洛远脸上,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左脸。血顺着刚毅的下颌往下流。 “好些了么?好些了就聊聊。”纥奚洛远也不擦,对着戚蒅月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你……为何不躲?” 纥奚洛远道:“你倒是狠心一点啊,这又是在干什么。” 戚蒅月别过脸,“我不会原谅你。” “我没想你原谅我。只要是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那我要叫你去死呢?” “那也要先帮你报了仇,留你一人在世上争斗,我死不瞑目。” 戚蒅月心中一阵惊涛骇浪,他这又是为何?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真心帮我?不过依他说的,我也的确什么好算计的了。难道他要害别人?就在戚蒅月百思不得其解时,纥奚洛远走过去脱掉了她手上的金镯子! 戚蒅月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要跑,却看纥奚洛远深情地望着她,眸光中毫不掩饰温柔与怜爱。 “你……”戚蒅月心中涌出一丝异样,她却并未在意。只是此时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话…… 纥奚洛远道:“我本就不想束缚你,只要不逃,做什么都成。”他叹了口气,道:“我本是想要告诫你,让你们多加防范,只是你们若是有所动作,只怕我连你都保不住。” “你是怕走漏了风声,杜衣璘会迁怒于残月谷吧。”不知为何,戚蒅月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无论如何恨他,如今以她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报仇的。 “爹爹,看来女儿只能先借助他的手,为灵狐族报仇了。等……大仇一报,女儿就去见你。”戚蒅月暗暗道。 纥奚洛远看她许久不语,上前问道:“在想什么?”说着想伸手抚摸她的脸,戚蒅月惊得一下躲开。纥奚洛远眸光一沉,悻悻把手收了回去。 “你想如何?”戚蒅月问。 纥奚洛远回过神道:“要先找到人鱼族;之前我刺探了一下,才晓得这‘血衣大法’也有破绽。当初为了拉拢同盟八家,杜衣璘将血衣大法的秘籍分成九份,八份交于同盟八家,剩一份关键自己留下。可如今杜衣璘并未将当初控制他们的藩灵子解药交于他们,所以,他们也并未将血衣大法秘籍交还于杜衣璘。” 戚蒅月道:“你的意思是,去找回那八份秘籍,看是否能研究出破解方法?可杜衣璘又不傻,她怎么将重要的内容交给外人?再者说,万一是假的呢” 纥奚洛远弯唇道:“你不试试,怎会知道是真是假?” 戚蒅月想了想,叹了口气,“明日启程吧。” “不,就今晚。每晚子时之后,人鱼族都会出海,或许我们能打听出什么来。” “不是打听出什么,是定要势在必得。”戚蒅月道。 白泽一行人在大殿等了许久,才见纥奚洛远出来。纥奚洛远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道:“白泽,带上解药,咱们即刻就去西海。” 白泽道:“什么?” 纥奚洛远一笑:“还记得我同你说的么,下一步就是大慈神宫。” 公子然惊道:“你……你这是要替戚蒅月报仇啊?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去——” “洛远,此话当真?”侯家铭橙问。 “当然。” “那好,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公子然看看侯家铭橙,叹了口气。 “我去交代一下,一会儿就走。大锤去兵器库把戚蒅月的鬼目双剑拿来。”纥奚洛远说罢,便赶往星辰斋。 洛扬此时正自责不已,纥奚洛远便推门进来。 “洛扬。” “哥,如何?大嫂可追回来了?我当初真不知——咦,你的脸怎么了——” 纥奚洛远打断道:“洛扬,你听着,哥有要事要出去几日,这几日我会派人保护你。如今谷里死了两个长老,根本不太平,纥奚长空如今精神不稳,纥奚乾也是个隐患,你定要小心,说不定随时都会拿你开刀。切记不要听信任何人。” 洛扬听得心惊胆战,“哥,那你带着我不就好了么……” “江湖上还不知你我相会,不能让你现身成为把柄。总之,一有异样,我会让大锤立刻把你带走。” “哥,你这是去哪儿啊?” 纥奚洛远冷笑一声,“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他轻轻拍了拍洛扬的肩,“你定要小心,哥答应你,等这段一过,再也不会让你过的如此提心吊胆了。” 洛扬水眸清澈明亮,“哥,只要你没事就好。千万不可再冒险了。” 纥奚洛远摸了摸洛扬的头,动容道:“我答应你,等事情一过,一直陪着你。” “嗯。” 纥奚洛远虽有不舍,也只能咬牙转身而去。 等纥奚洛远回到溟巘殿时,见南山锤已回,便向他道:“大锤,我有一事相求。” 南山锤一摆手,“洛远,咱们之间不计较这个。” “求你留下来,帮我照顾好扬。” “啊?我就等着好好教训大慈神宫里的这帮婆娘呢——” 纥奚洛远抓住他的手,“兄弟,我知你嫉恶如仇,可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南山锤闻言,竟一阵自负飘然。“洛远,你是说只放心我么?” “对,”纥奚洛远点头,郑重道:“我只放心你。我答应你,等去大慈神宫时,再通知你。” “那……行吧。” 纥奚洛远不禁松了口气,“记住,若是实在棘手,就先带着洛扬跑回洛家庄。”而后,戚蒅月也同侯家铭橙从卧房出来,只见戚蒅月已然梳起垂挂髻,红妆束腰,腰别双剑,褪去了满脸的戾气,显得柔和了许多。 木槿央此时已将屠魔刀用帆布包好,看纥奚洛远如此发呆,便上前道:“少爷,何时出发?” “啊,白泽呢?”纥奚洛远接过刀,别到身后。 公子然道:“说是在谷外等我们呢。” “好,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到西海。” 大慈神宫内俨然一副鬼城的模样,寂静无声。偶尔会有双头人面蛇游走过屋檐,发出瘆人的声音。 “啊——————————”尖叫划破万籁长空。 杜衣璘慌乱惊醒,汗已湿襟。她慌乱地摸了摸心口。 “宫主。”门外传来杜又匀的声音。“可是发了癔症?” “匀儿,进来。” 片刻之后杜又匀进来,轻撩开床上的纱幔,“宫主。”杜衣璘似一具被挖空了的尸体呆坐在床上。“这是怎么了?”杜又匀问道。 杜衣璘猛地抓住她。“凌月,她找我报仇来了。”她的手疯狂地颤抖,“凌月要我还她女儿——可我——”杜又匀上前揽住她,“没事,都是梦。” 杜衣璘挣开她,跳下床,从墙上的暗格中,拿出一个骨灰坛,紧紧抱在怀中。“哥哥,你可不可以叫凌月别来了,我没杀她女儿——月儿还活着啊——” 杜又匀冷眼看着她疯癫,不禁道:“可是舅舅有托梦给你么?” 杜衣璘一愣,随后大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也是他的女儿啊。他那么恨你,怎会救你?从一开始就——额——”话未说完,杜衣璘便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道:“闭嘴——他不会抛下我的——我杀了你——” 杜又匀挣扎着,“咳咳——娘!” 杜衣璘幡然醒悟,连忙放开手。“匀儿——” 杜又匀大口喘息,调整了一下呼吸。“无碍,宫主好生休息。” “等等匀儿,陪娘说说话。”杜衣璘突然道。杜又匀无奈,只好扶她起来,同她一同坐下。杜衣璘手中依旧抱着骨灰坛。 “匀儿,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随便走走,便听到宫主发癔症了。”说罢,母女二人皆是一阵无言。二人许久没交过心了,也不知从何开始。杜又匀看此情况没必要留下,便起身道:“没事的话,属下告退。” “你可曾梦到过顾枫竹?”杜衣璘冷不丁问道。 杜又匀转身对上她那深不可测的眼眸。“梦到过。” 杜衣璘轻抚了两下骨灰坛,“那他有对你说些什么么?” 杜又匀冷笑一声:“他叫我定要杀了戚蒅月。” 月挂凭栏头,西海波涛卷着风声,一片肃杀。几声诡异的水花声,却也是稍纵即逝。纥奚洛远一行人到了海岸边。公子然低声问道:“这的确能听到不同的声音,但怎么把他们引出水面?” 纥奚洛远道:“白泽,你吹一段笛曲,看能不能把他们引出来。” 白泽“哦”了一声,看一眼戚蒅月,道:“我没带。” “你……” 木槿央按下纥奚洛远的肩,“让我试试吧。”说着他从沙地上捡起一只海螺,“我且试一下,你们先躲起来。”几人闻言,连忙躲入一旁的礁石缝中。木槿央随即跨上一块礁石,试了一下海螺的声音,随后,低沉婉转的乐曲在海岸边响起。可过了许久,仍不见动静。 “看来真的很难听啊。”木槿央道。 戚蒅月道:“为何这样,下海不就把事办成了!” “不可——”纥奚洛远制止,“都不是人鱼族,也不是孙大圣,下水定是一番不可预测,千万不敢断然冒险。”话音刚落,边听一阵急促的水花声,众人连忙屏息。 只见黑暗中,一个黑影从木槿央身后浮现,伴着水声,缓缓朝木槿央游去。 众人还未反应,一只狐尾飞伸过去,将人影卷起。 纥奚洛远一把抓住戚蒅月,“别冲动!”可惜水声一起,人影跌落到他面前。 “人鱼!”公子然抓住白泽低声道:“我可是第一次见啊。” 白泽耸肩,顺手打着一只火折子,人鱼抬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皮肤苍白,一双淡蓝的眸子满是惊恐,耳朵竟是淡蓝鱼鳍,胸前围着珍珠海藻,纤腰以下,一尾淡蓝的鱼尾无力地拍打着沙子,白泽火光一靠近,她便吓得直往后躲。 “白泽。”纥奚洛远出言制止,而后蹲下身,安抚道:“姑娘,我们无意冒犯,只想让你帮忙去请一下你们南族长。” 人鱼惊恐地摇头,“你们想干什么?”她的声音细小无力,听起来楚楚可怜。 这时木槿央回来,看此情况,也柔声道:“别害怕,我们和你们族长有些交情,就是想请他出来,有要事相求。” 人鱼抱紧双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 纥奚洛远抚住她赤裸的肩,对上她的美眸,“我们真没恶意,只要你答应,自然会放你回去的。” 人鱼依旧摇头,美目中满含泪水,“我不能……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 公子然有些不耐烦道:“我说小美人儿,我们又没叫你怎么样,你这是为何?我们也没说不放你走——” “啊————”人鱼颤栗不止地指着戚蒅月,纥奚洛远见状连忙道:“没事,她没有恶意,不会对你如何的——” “她是来寻仇的——” 戚蒅月冷眼看着她,不耐地扭扭脖子,“扯了,找了个傻子。”白泽在一旁道:“蒅月,你先回避一下吧。” 纥奚洛远只能先揽住她的肩,安抚道:“你别怕,只要你肯帮忙,我们都不会伤害你。” “放开她——————”海中央一阵咆哮声卷着惊涛骇浪朝一行人涌来。只见滔天巨浪之上一条健硕俊朗的红尾人鱼怒目喝道:“何方妖孽,还不放开本公子妹妹!”他赤红头发上缠着贝壳,耳朵竟是红鱼鳍。 公子然白了一眼,“看来事情复杂了。” 纥奚乾起身道:“在下残月谷旧人,如今必要见南族长一面,绝无其他心思还望公子谅解。” “呸,区区蝇头鼠族还妄想见家父,快把我妹妹还来,我且考虑放你们一条狗命。”红尾人鱼道。 木槿央嘲讽一笑,走到礁石后道:“戚姑娘,看来灵族的说话都随心所欲,一贯地耿直啊。” 戚蒅月啐了一口,“我是嚣张,但这人明明是没教养。” 纥奚洛远眼神示意二人住嘴,而后依旧赔笑道:“令妹当然会还,可是南族长这边——” “你这鼠辈是听不懂人话么?休说本公子不给你面子,就凭你还没资格提要求,若不是此次与我等结盟,江湖上谁会知你这毛头小子?你自己用了多少龌龊手段挤掉了纥奚乾你自己心里清楚,哼,一个庶出竟有这么大本事,是耍了多少阴招……” “圣人蛋你说话给本姑娘注意点,事情不办就不办,在这儿损什么人?!”侯家铭橙破口大骂。 纥奚洛远低头抱臂,此时还不是计较的时候。 红尾人鱼也是一阵恼怒,“你又是从哪来的丫头?有你说话的份么?” “看来是时候让你认识认识江湖了!看招!”侯家铭橙跺脚飞身上去,抽出银鞭“嗖嗖”几声,朝红尾人鱼打去,红尾人鱼侧身乱躲,凌厉的风从他耳畔划过,二人在半空斗起法来。地上几人无一人言语。纥奚洛远看此形式,若此时南箐出来,也免不了一战。他倒不怕,就是怕还未成功,便先让大慈神宫知晓了。 他冷眼观望一会儿,而后拉起地上的蓝尾人鱼,将她拖到一旁,“既然事情讲不通,那就只能委屈姑娘了。” 蓝尾人鱼闻言哭了出来,“不,公子——” “小心——”白泽飞身上前划出一道结界,挡下了飞来的巨浪冲击。众人抬头,只见侯家铭橙手持银鞭破开了一道道飞向她的水波,却无力还手,节节败退。红尾人鱼一个得意,抬手形成一道光球,就要朝她打去,白泽口中念咒,结界破除,侯家铭橙此时已自顾不暇,只觉金光刺眼,她暗道一句不妙,便一阵天旋地转,待她清醒时,已然被人护在怀中。公子然紧搂侯家铭橙,另一只手持判官笔侧身凭空画出数到符咒,瞬间金光朝红尾人鱼打去,红尾人鱼抬手唤起滔天巨浪应战,谁知巨浪竟被金光破开,红尾人鱼一个吃惊,却惊觉身后有异样,转身剑气迎面,白泽手持天仇剑打得红尾人鱼招架不住,公子然见状连忙带侯家铭橙落地。一落地侯家铭橙并未立即挣脱,却也并未看他。二人此时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纥奚洛远看在眼里,长叹一声。 “橙橙——”戚蒅月迎了过去。 “没事吧?”戚蒅月关切问道,擦去她脸上的水珠。同时对公子然点头示谢,公子然则是苦笑摇头。 “没事,这人鱼还有两下子,真不好对付。”侯家铭橙心有余悸道。 戚蒅月走过去朝纥奚洛远道:“你这家伙,自己受了气让橙橙帮你出头,还是男人么?” “我……”纥奚洛远一丝温怒涌上心头,戚蒅月一路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一开口竟是责问。 木槿央连忙道:“戚姑娘,少爷他并不想惹出战事,只是橙橙没听劝,这也不能怪少爷。” “哼,那怎么没见他拦着?我是不该露面,我没拦,你们怎么也不拦?”戚蒅月质问。 侯家铭橙有些不知所措,戚蒅月帮她出头她很感动,可她也明白就算有人出面拦她,也是拦不住。“姐,算了……”她小声道。 纥奚洛远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也不再解释。 “啊——————”此时上空传来一声惨叫,红尾人鱼右肩中剑,恼羞成怒,念咒招除了海中数只虾兵蟹将,朝白泽攻去。 白泽冷笑,一晃便随黄沙散去。红尾人鱼一懵,“啊————”地一声身后也中了一剑。 “哥————”蓝尾人鱼凄厉地喊道。 红尾人鱼一看形势不妙,随着虾兵蟹将转身扎进海中。 白泽落地,戚蒅月关切地看着他,白泽微笑摇头,表示无事。纥奚洛远冷哼一声,上前遮挡住了戚蒅月的视线。 木槿央连忙道:“看来他回去是搬救兵去了,依我看咱们还是走吧,硬打的话……” 纥奚洛远道:“硬打也不怕,重要的是见到南箐。” 戚蒅月道:“要不,把这人鱼放回去吧,要见的是南箐,留下她也没什么用。况且……天快亮了。” 蓝尾人鱼连忙点头。 公子然道:“不行啊,万一她回去了,什么人都不出来了,那怎么办。” 木槿央也点头:“若不走的话,至少留下她还是个筹码。” “蒅月,我也这么觉得。”白泽赞同道。 “那就放了吧。”纥奚洛远道。 “哎!?”侯家铭橙惊讶出声,众人也是一阵不解。 侯家铭橙伸手晃了晃纥奚洛远的眼,“大哥,此事你是没过脑么?” 纥奚洛远朝戚蒅月温柔一笑,“既然你开口了,那就——” “何人在此撒野——————”一声浑厚威严之声从海中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血染西海铁骑鸣,刀枪冰冷月又升 倏尔,海啸声震耳欲聋,海中央浪卷白条,生生从中劈开了一条路,天色微白,海水墨黑,众人面色严肃,西海被从中劈开,阵阵呜鸣声中,一众巨形鱼怪开路,后跟着四只巨型海马,拉着辆贝壳车,南箐坐在上面,双目半阖,身着墨色珍珠袍,手握一串水晶佛珠,身后紧跟一众虾兵蟹将。 戚蒅月连忙躲入一旁的礁石缝中,侯家铭橙朝蓝尾人鱼恶狠狠道:“敢说出半个不该说的话,你就等着被风干吧!”蓝尾人鱼看看天边,点点头。 南箐张眼,开口道:“何人胆敢在西海撒野?” 公子然小声道:“这车轱辘话没完了。不早就告诉他孩儿来的是残月谷吗。” 纥奚洛远瞪了他一眼,南箐此时傲慢无比,他也带担受。他上前拱手道:“族长,在下有非常要紧之事要同族长商量,还望借一步说话。” 南箐黑下脸,“纥奚少主有事大可同我商议,扣押我女儿,打伤我儿子怎么说?” “族长,这都是误会,之后挑时间我定会登门赔罪。还望此时族长借一步说话。”纥奚洛远虽心有不服,却也只能低姿态道。 南箐冷哼一声,“就在这儿说罢。” 白泽一阵无语,小声朝公子然道:“当初他求洛远给他解药的时候,怎么没架子?这时候趾高气扬给谁看。” 对方明显不给面子,纥奚洛远也懒得在求,直接道:“既然如此我就明说了吧,我拿着这藩灵子的解药,换血衣大法的秘籍,解药定是真的,还望组长成全。” 虾兵蟹将们一阵小声议论,掺杂着海风,显得吵闹。 南箐起身道:“你说的可是彻底的解药?” 纥奚洛远点头,“我还你自由之身,你给我秘籍。” 南箐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你要对付宫主?” 纥奚洛远道:“这就是我的事了,定不会牵扯到族长。” “不行!若有闪失,必将牵扯我族!万万不可!看在你当初给我解药的份上,还我女儿,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南箐道。 纥奚洛远道:“我没想和族长商量,今日我就是夺,也要得到秘籍。” 南箐气得发抖,“你为何如此执着?对你有何好处?” 红尾人鱼从后走出,身上带着伤,大声道:“爹,别跟他废话,我看这小子是脑子有问题,快把他赶走才对。” 侯家铭橙道:“圣人蛋你不贱几句会死?就事论事,搞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 红尾人鱼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南箐制止道:“南任!少说几句!南泪还在他们手里。” “少主,请回吧,此事——” “族长,莫非你真想此生都被大慈神宫控制?说不定哪天杜衣璘翻脸,也逃不过灭顶之灾。你只用给我秘籍,剩下的我定会处理干净。灭门之事非同小可,难道族长就不怕江湖讨伐?就算如今人人畏之,不敢言语,族长自己的良心就过得去?”纥奚洛远有些焦急,还不如速战速决。 白泽闻言在一旁道:“你跟这种人讲什么良心?若当初他有良心,就不会见死不救,凌月夫人就不会死了,戚前还会辈报复?说到底还是他的自私冷漠导致的,如今却能装出一副天下人都负他的样子,也实属不易。洛远,跟他们这种人生讲不通道理的,抢过来算了。” 南箐面色一阵难堪,气的嘴唇发抖。 侯家铭橙听后喝道:“不要脸!洛远,打不打你一句话!”纥奚洛远早就不想讲什么江湖道义,他冷冷道:“请再考虑一次,我不想伤了和气。” 南箐面色发青,“你这小子真是太不讲道理了,大慈神宫是不会放过你的。” 纥奚洛远冷笑:“你私藏解药的事你觉得杜衣璘会放过你?再说,咱们灭灵狐族时,不也没讲道理么?” 南任冲上前,红光一闪,一尾红尾变成了双足双腿,他立在礁石上大声道:“要打可以,先把南泪还来!” 南泪此时手臂起出了片片鱼鳞,她道行太短,尚不能适应离开西海。她偷瞄了一眼礁石缝,喊道:“哥哥,救我——” 南任气道:“快还来!” 纥奚洛远挑眉道:“不还。谁让我们不讲理呢。” “你——”南任气急,口无遮拦破口大骂道:“你这杂种!早就应该杀了你!你……你……你就不亏娶了个下贱的罪奴,那个婊子,跟你娘一样——” 他话未说完,只觉脖颈一阵冰凉,戚蒅月剑刃抵着他的咽喉,“你可着纥奚洛远一人说不成么?非要带上我?” “戚蒅月!”南箐结合当初在残月谷看到她时的情景,隐约明白了几分。 戚蒅月道:“南叔父,别来无恙啊。” “我呸——你不配这样叫!当初就不该让你这丫头活下来!” 戚蒅月道:“以后后悔的事多着呢,还是少些气恼吧。” 纥奚洛远说不出为何有些幸灾乐祸,“族长,那就得罪了——”话音一落,虾兵蟹将们率先冲出,双方陷入交战起来。 戚蒅月无心理会南任,一脚把他踹开,直朝南箐攻去。戚蒅月隔空打出一招“天女散花”,瞬间鬼目双剑击出了数百道光球朝南箐打去,南箐飞起打出一掌“排山倒海”浑厚的内力,冲散光球,天地间顿时炸出一声巨响。南箐还未眨眼,戚蒅月竟以飞身到跟前,双剑刺出数招,招招衔接,没有丝毫空隙,南箐双掌一翻,带着十足掌风拍上她的剑尖,鬼目双剑一颤,各被拍向一边,戚蒅月打出的天罗地网算是破开了。 这厢,众人对付几只虾兵蟹将绰绰有余,纥奚洛远懒理这些小角色,解开帆布,扔给南泪,“等会儿趁乱回去吧。今后莫要再好奇出来了。” 南泪此时已虚弱无比,她靠在礁石上,虚弱地点点头。 南箐双掌如刀,排排浪花激起,将戚蒅月围起,戚蒅月咬牙突围,九条狐尾一同朝南箐打去,南箐一笑,双手一把抓住四条,就要将她撕开,戚蒅月一缕红发缠住他的脖子,双方僵持不下。电光火石间,一道光圈弹入两人之间,二人纷纷被弹开。 “躲一边去!”纥奚洛远朝她大喊。 戚蒅月白了一眼,朝南任奔去。 纥奚洛远举刀就朝南箐看去,狠辣的刀风顿时震飞了几只龙虾兵,南箐侧身闪过,只觉得侧脸一阵烧灼。他看纥奚洛远来势汹汹,便使出十成功力,半空中千万掌影若天山压顶般袭来,纥奚洛远拦腰一砍生生劈出了一道口子,待他缓过神来,只见一只鱼怪长着血盆大口朝他吞噬过来,纥奚洛远口中默念,一道金光弹开了鱼怪,鱼怪摇身变回南箐,手中一道光球用了十成功力朝纥奚洛远打来。纥奚洛远丢出屠魔刀,屠魔刀便像陀螺般旋转带着飞沙走石朝南箐砍来。刹那间,屠魔刀煞气充斥着大地,众人忙定身念心决,当心被震飞出去。屠魔刀劈开了光圈,直直划中南箐的胸口。南箐胸口的皮肤立即被灼伤,屠魔刀在空中一个迂回,又回到纥奚洛远手中。 眼看纥奚洛远把南箐逼入绝处,南箐抬手,霎时间,海啸声轰鸣,裂开的西海一下合并,海水瞬间淹没所有,纥奚洛远一阵混沌,浑身似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眼前一片刺痛,口鼻中浸满海水,使他痛苦无比。他手握屠魔刀,心念心决,屠魔刀金光一现,本就翻腾着的海面掀起一阵巨浪,而后纥奚洛远手持屠魔刀飞出海面,他焦急地寻找其他人,突然白泽手持天仇剑挟持着南任浮出海面,纥奚洛远喊道:“其他人呢?” 话音刚落,公子然与木槿央架着侯家铭橙浮出海面。木槿央喊道:“先上岸——”侯家铭橙一阵巨咳,公子然心里着急,他大口喘息着,“快——快上岸,海里打不过——” 纥奚洛远也着急道:“戚蒅月还在里面——”说罢,戚蒅月便挟持着南泪飞出海面,她狐尾卷着南泪,南泪一直挣扎。纥奚洛远暗自放下心,他看众人上岸,便指尖捻火,口中一念,指尖火苗掉入海面,海面顿时烧起熊熊大火。 “不要————”南泪嘶喊。 纥奚洛远暗道,看几时能将南箐逼出来。果然不一会儿,海中的虾米鱼儿纷纷往外跳,灼热的温度使它们一刻都呆不住。 南箐飞出西海,大喝:“纥奚洛远——住手——” 纥奚洛远道:“秘籍!我只要秘籍——” 南箐道:“清醒点吧,你真以为你斗得过杜衣璘?” “这倒不劳你操心!”纥奚洛远抬手念咒,掀起一阵火浪,火浪卷入西海,顿时熄灭了炽热,天地间仍是一阵暗淡。 南箐仍与他僵持不下。 此时戚蒅月怒道:“南箐,我看你是誓死不依喽?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趁我没疯之前,你想清楚。” 南箐冷哼:“你我之间有什么帐?本就是你们惹得众怒,如今你倒还委屈了。” “呵——”戚蒅月收紧狐尾,南泪难受地发出呜咽,“那也不是你们可以做伤天害理之事的理由!你恨我爹害死了你夫人,可你又何尝不是对我娘见死不救?你痛的,别人也痛过!凭什么天下人不能负你,凭什么你能随意迁怒无辜的人?!” 纥奚洛远此时只觉得戚蒅月毫不讲理,她也在随意剥夺着别人的命,如今却在言之凿凿地教训别人。 “你————”南箐一时语塞,“戚蒅月,今日就算你说破天,我也不会答应你们!” 天已微亮,朝阳喷洒在沙滩上。 戚蒅月深吸口气,咽下怒火,一个甩尾,把南泪甩到了沙滩上。赤色的光晕笼住了她,戚蒅月从看她第一眼便知,她道行尚浅。 “啊——————啊————啊——————”南泪突然凄厉地尖叫起来,身上的鱼鳞簌簌下落,皮肤开始收紧,枯萎。她痛苦地扭曲起来。 “不————”南箐飞奔道南泪身边,他抱起南泪朝海边奔去。 侯家铭橙看傻了眼,木槿央把她的脑袋转到了一边。白泽别过了脸,却没放开南任。 南箐飞奔到海边,南泪如海藻般的长发变得如稻草般干枯,南箐轻轻摇了摇她,“泪儿,醒醒——回家了——”她若蓝宝石般的眼睛从眼眶中掉出。鱼尾变得干硬。 她死了。若一具被风干了尸体。 纥奚洛远心里唏嘘不已,却挨戚蒅月近了一些。他怕南箐突然袭击。 “啊啊————————”西海充斥着南箐的哀嚎。 一旁的南任被吓得发抖。 戚蒅月吼道:“恨我么?我也这么恨你!我爹死的比这惨千倍百倍!” 南箐双眼通红,他抬头咬牙道:“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啊——爹——” “南任——” 戚蒅月以迅雷之势抓过南任,白泽吓了一跳,“蒅月,冷静——” 戚蒅月一剑刺入南任的右肩,将他钉在礁石上。“南箐,你再说一遍——” “你,你……”南箐有些颤抖。 戚蒅月作势就要挖他的心,南箐崩溃大喊,“给——我给——”说罢跳入西海。 纥奚洛远上岸,叹了口气,木槿央走上来拍拍他的肩,“不会有事的。” 南箐上了岸,拿着一本残破的羊皮书。纥奚洛远上去接过来,戚蒅月厉声道:“你敢骗我——你以为我不认得么——”说着指甲刺入南任的心口。 “不——不——我这就去拿真的——” “你要在敢骗我,我就挖了他的眼!” 南箐忙连连点头,又进了西海。木槿央看南箐走了,便过去在公子然耳边耳语了几句,公子然点点头。南箐又上来,交给纥奚洛远一份一模一样的羊皮书。纥奚洛远朝戚蒅月点点头。戚蒅月冷哼一声放开南任。 就在瞬间,公子然猛然飞身过去一掌拍到南箐胸前的伤口上,南箐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木槿央站在他身后朝他眉心一点,将他定在了原地。而后他口中念咒,从他口中逼出了一颗金珠子。金光一闪,南箐化成了一条黑鱼。 南任连忙过去,将黑鱼抱在怀里。“你们——你为何会知道——” 公子然叹道:“厉害啊!” 木槿央道:“以前在江湖妖典上看过,但如今已经被人鱼族毁了。没想到这个灵珠咒语竟是真的。不过,管好你们的人,若赶出去胡说八道,珠子不还。”他将珠子递给纥奚洛远。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竟把灵珠还给了南任,“我想南族长定自有分寸。待事成之后,我定会前来为今日之事赔罪。” 南任结果珠子,愣在原地。一行人自顾自离开了西海。 众人浑身湿透,只能就近找了个渔村,换置些干净衣物,在破旧的客栈里暂时歇脚。 客栈大堂里,白泽叹道:“今日之事闹成这个样子,江湖上定有风声,接下来动作要快。” 纥奚洛远道:“再去一个地方不能再这么抢了,只能骗了。” 侯家铭橙整理这新换上的衣服,漫不经心道:“那就去穿风画舫好了,反正有你老相好,好骗。” “闭嘴。”纥奚洛远瞪她一眼,连忙看了眼戚蒅月,看戚蒅月并未理他,便对侯家铭橙道:“你——懂什么!哪离大慈神宫太近,太危险了。” 侯家铭橙眼珠子一转,跑到戚蒅月面前道:“姐姐,要不我们扮男装吧,哪儿女人多,咱们扮男装当嫖客好掩护。” 木槿央道:“这个主意甚好,这样就算遇到大慈神宫的也好狡辩了。” 白泽想起当初与穿风画舫的姑娘结过梁子,道:“那我带易个容,我与哪儿的姑娘有过过节。” 公子然道:“你咋江湖各地都有过过节啊。” 纥奚洛远温怒道:“你们胡闹!穿风画舫还是我自己——” “那就这么定了。”戚蒅月道。 “万一有人认出你怎么办,还是不要去了。” 公子然调笑道:“呦呦呦,还真有老相好啊。” 纥奚洛远一阵心虚,“不管你们了,爱如何便如何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纥奚洛远佯装生气,出去吹了一声哨,一只小巧的麻雀飞来。他连忙在麻雀腿上绑上了一小片破布,看着麻雀飞走,他诡异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月挂枝头,渔村早早入了眠,一片静谧。江湖亦是如此,再暗流汹涌,也看似平静无波。 侯家铭橙躺在床上调笑道:“我说姐姐,洛远让你跟他一个屋,你看白泽做什么?” 戚蒅月坐在铜镜前,凤眸一撇,“你何时看到我看他了?” 侯家铭橙笑道:“那白泽可看你了。不过啊,你和白泽太不搭了,说实在的看着别扭。” 戚蒅月散开头发,揉揉眼角,“无论搭不搭都没可能了。不过,我倒是看你和公子然挺搭的。” “别跟我提他!”侯家铭橙坐起来喊道。 戚蒅月道:“你既然不信是他,为何不找他……算了,不提就不提了。”毕竟是他二人的事,旁观者终是不好多言。 侯家铭橙平复了情绪,又躺下道;“这个事木叔叔还不知道,你可别说漏嘴了啊。” 戚蒅月有些惊讶,“你跟木叔叔这般要好,竟没告诉他?” “他也和公子然很好啊,我不想,不想……”侯家铭橙小声嘀咕道。 “快睡吧,明日一早定要赶到穿风画舫的。”戚蒅月微笑道。 门外传来木槿央的声音:“橙橙,你们俩睡了么?” 二人对视一眼,戚蒅月起身去开门,木槿拿着两套男装道:“明日就穿这个,我给你们俩送来。” 戚蒅月侧身让他进来,侯家铭橙坐起身道:“我们俩还带要裹胸布啊,不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木槿央道:“你腰是挺细的,但用裹胸......” 侯家铭橙气得飞过去一枕头,道:“那好,就算我不用裹胸,蒅月姐姐总要裹胸的吧?” 木槿央瞄了一眼戚蒅月,她里衣微散,若隐若现间,的确是双乳耸罗衣,微开的领口处一片嫩白剔透。木槿央不禁感叹纥奚洛远享福时,又有些口干舌燥。“那个……我还是再去寻寻吧。”说着咽了咽口水。 侯家铭橙抱臂生气道:“你想什么呢?为老不尊!” “你这丫头在胡说!我都多大了,看着你们这帮小姑娘能想什么?!”说着他便连忙出去了。 “木公子。” 木槿央刚下楼,便听戚蒅月叫他。 “那个,你别听橙橙胡说,我真没多想。” 戚蒅月抬手打住,道:“我不在意这个。就是……你听见了吧?” “什么?” “我跟橙橙在屋里说的。” “听见了。” 戚蒅月叹了口气,“那你知道了么?” 木槿央道:“我……能猜到吧。” “那你能当不知道么?这个事毕竟……你要太过于追究,伤和气。” 木槿央笑道:“我以为你巴不得我们打起来呢。别担心,我有分寸。” 云遮住了月光,一片漆黑。 纥奚洛远这一夜依旧噩梦连连,梦里的他手无缚鸡之力,被一切撕扯着,痛苦得就要死去时,他惊醒了。 “呼————”纥奚洛远脱下被汗浸湿的里衣。 白泽已穿戴整齐。“梦到什么了?”他虽声音冷漠,金眸却不自觉地朝他瞟。 “乱。我也说不清。” 白泽“哼”一声,“亏心事做太多了吧。下来,咱们该走了。” 二人下了楼,又等了片刻,仍不见戚蒅月与侯家铭橙。 白泽不耐道:“等她俩下来的时候我也修成正果了吧。” 公子然嘴里塞满了蟹肉饼,含糊不清道:“也不知是为何,不都是男装么,那我平时穿衣也没这么慢过。” 木槿央道:“再等等吧,或许是裹胸不好穿。” 白泽“切”了一声,“橙橙还用裹胸?” “那不是,戚姑娘嘛,略微有些丰满,我看的确是需要,虽会有些难受,但也不是没……”木槿央抬头看纥奚洛远与白泽一脸杀气地看着他,喉中不知哽住了什么,再也说不下去了。 “额……木大人吃饼……还未吃早饭吧?”公子然往他手里塞着蟹肉饼,木槿央回避着二人快要把他烧穿了的目光。 说话间,只听戚蒅月道了一句:“久等了,谅之。启程吧。”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着蓝灰劲装,束起高马尾,腰挂双剑的翩翩少侠朝众人颔首微笑。少侠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水绿对襟衫,墨发盘起,外罩一件碎花暗袍的小公子正在探脑。戚蒅月与侯家铭橙均未施胭脂粉黛,一个霸气潇洒,一个英气十足。只要二人压低声线,定是真假难辨。 侯家铭橙杏眼嗔怒,“哎呀,穿男装是不是很丑啊,我有点后悔了。”她嘟囔着去找铜镜。 纥奚洛远盯着戚蒅月笑道:“这倒有点意思。不过,别人就真不会认出么?” “没事,她俩比白泽像女人。啊啊————你点我麻穴——”公子然捶地大叫。 木槿央绕过公子然,无奈道:“橙橙大小姐,咱们可是能走了?” 侯家铭橙嘟嘴揽住戚蒅月的手臂,“姐,你就不觉得奇怪么?看着丑么?” 戚蒅月耸肩,“不会丑。人长得够好看,如何都好看。” 白泽笑道:“那倒是。” 戚蒅月微微一笑。 一旁的纥奚洛远重咳一声,打断道:“裹胸不会不舒服么?” 戚蒅月把头别到一边,“不劳你操心。” 侯家铭橙“喔”了一声,“白泽,你这脸怎么办?不是要易个容么?” 白泽道:“来不及了,我也不会纥奚乾那功夫。边走边想吧。” 众人到了穿风画舫时,已是晌午。公子然偷瞄了眼白泽,强忍住憋着笑,肚内一阵岔气,他捂着肚子连忙躲到一边,走得太急一下撞到了木槿央。 木槿央无语道:“你这……可是不舒服了?白泽来看看。” 白泽一转头看向他,惹得公子然一阵哈哈大笑,白泽脸上涂了一层锅底灰,黏了满腮的胡子,一只眼罩上了眼罩,身穿裘皮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对比他自己的确奇怪。 白泽狠狠拍了他几下,“若一会儿你敢漏了陷有何闪失,我废了你。” 公子然连连摆手,“哈哈哈哈,你让我在这儿笑够了,我去哪就不笑了。” 纥奚洛远也觉得十分好笑,可想到一会儿要见到吕宝宝,他便心思沉重起来。 进了穿风画舫,一贯浓烈的脂粉味闻着略有不适,小厮迎来,告知主人出去了,下午才回来,派了一群美人来伺候众人。 公子然左拥右抱,小声问道:“木大人,你可见过这画舫主人?” 木槿央道:“我哪见过,如今都是吕宝宝出面打理,我走当年,她还未出生吧。在此之前,画舫主人就未露过面。” 纥奚洛远瞄了两眼侯家铭橙,她极为不适,同白泽两人坐在一起不停地推脱敷衍,倒是戚蒅月信手拈来,凤眸含情,轻撩美人,惹得美人簇拥,一口一个少侠。纥奚洛远不禁一股无名之火涌出。 “少主——” 纥奚洛远背后一麻。 吕宝宝身着雪纺薄纱群,仙味十足地迎了出来。簇拥着纥奚洛远的众美人识趣地散去。他此时坐立不安,除了赤峰,没人知道他和吕宝宝的关系。 “少主,你来了为何不去找我?若不是小厮来报,你可是想一直不见我?”吕宝宝眼圈泛红,有些埋怨道。 纥奚洛远偷瞄一圈,其他人都是一副竖起耳朵看好戏的模样,只有戚蒅月仍在于美人作乐。 纥奚洛远一阵心烦,一把将吕宝宝怀中,附在她耳畔轻道:“你这不是来找我了么。”眼却仍瞧戚蒅月。吕宝宝一阵酥软,跌在他怀里,轻道:“你来了,我这些时日也就没白等。” 纥奚洛远道:“你在等我?” 吕宝宝低头“嗯”了一声,“你说过莫要交心,可我……还是没听少主劝诫。” 纥奚洛远一阵沉默后,道:“我不值得。早些想开吧。我不能给你任何你渴望的,你这样的真心,我对你也定不能模模糊糊。” 吕宝宝起身看着他墨绿的眸子,深情道:“我都知道。你已有家室,你的族人也不会认同我的身份。可若是世人都能管住自己的情感,那就都是仙人了。” “哪怕会无疾而终你也不怕么?”纥奚洛远道, 吕宝宝眼眶有些湿润,“我都不怕。你若带我走,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无怨。” 纥奚洛远拭去她溢出眼角的泪,“我不能害了你。”吕宝宝靠在他的肩头,二人之间无语。纥奚洛远一阵后悔,他从未想过这场露水姻缘会结果,可吕宝宝却是深陷其中。 戚蒅月实则在一旁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此时看他俩只见气氛微妙,戚蒅月伸手将为她倒酒的美人揽入怀中,附在她耳边问道:“这吕美人跟我家少主这是怎么了?” 美人在她怀里小声道:“少侠有所不知,当初若不是纥奚少主,小姐恐不知是哪个山头的小妾呢。而后小姐以身相许,结果就没有结果了。纥奚少主走后,小姐这些日子是茶饭不思,浑浑噩噩,小姐妹都看着心疼呢。” “哦,意思是这纥——我家少主不领情啊。我们都不知还有这回事呢。”戚蒅月暗暗啐了一口,在心里骂了一句渣子。 另一边为她揉肩的美人靠上她的肩头道:“唉,少侠别看我们这身份,我们小姐可是轻易不卖身的。谁知这次,不但交了身,还失了心。” 怀中的美人道:“也不知我们小姐哪儿不好,竟入不了少主的眼。” “哎,不是说少主娶妻了么,娶的还是个低贱的罪奴,真不知他几个意思。” “就是,那个罪奴还是要被送到那种地方供男人玩乐的,说不定已经很脏了……” “咳咳——”戚蒅月重咳两声,打断她俩谈话,“不过啊,你们可要切记,”她下巴朝纥奚洛远一勾,“男人随意的屁话你们可万万不能轻信,没一个好东西。” “呦,少侠怎么连自个儿也骂去了。”二人掩嘴笑道。 戚蒅月故作正经道:“我这是牺牲自己来告诫你俩,还敢取笑。”说着在她俩两肋一搔,两人立刻笑成一团,其中一位美人直往她怀里钻,一不留神磕到了她胸上,戚蒅月本能地“啊——”了一声,捂住胸口。 “怎么了——哪儿痛?”还未反应,纥奚洛远已跳到她面前焦急问道。 此时大厅鸦雀无声,姑娘们不知这是哪出。吕宝宝喃喃道:“少主……” 戚蒅月咬牙忍住怒气,微笑道:“少主,这伤快愈合了,无碍的。” 纥奚洛远才反应过来,此时戚蒅月是男装,他这样着实怪异。便顺着戚蒅月的话道:“那……就好。不过注意点也好。”后几个字纥奚洛远着重道。 “嘻嘻嘻……”公子然小声偷笑道,被白泽冷不防弹过去一只枣核打到额头,他“哎呦——”一声,“谁暗算我?!”话音刚落,边听门外一声:“何人来访——” 众美人闻声,立即俯身跪下,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扑鼻而来,纥奚洛远皱眉轻咳几声,抬头便看一身穿五彩罗裙,头戴金银花冠,身形略微魁梧的妇女正与他对视。 “额……”纥奚洛远不知说什么好,此妇女虽穿着华丽,却面容粗犷,浓眉大眼,鼻若悬胆。却听吕宝宝开口道:“我与姐妹们恭迎主人——” 主人开口道:“都起来吧。这是?”主人一开口,浑厚粗犷的声线便印证了纥奚洛远的猜测,这就是个男人。 纥奚洛远上前抱拳道:“在下残月谷来的。敢问主人尊称?” “花想容。敢问少主此次前来是?” 纥奚洛远道:“此次前来,是宫主派我来赐予解药的。” 花想容惊道:“可是藩灵子的解药?” 纥奚洛远点头,“正是。” 花想容道:“少主里面请。” 纥奚洛远点头,跟在花想容后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画舫一圈,又看了眼戚蒅月。戚蒅月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又看了眼门口,看了眼白泽。 二人上楼进屋后,吕宝宝叹了口气,走出了画舫。戚蒅月立即起身跟了出去。 白泽突然起身将公子然与木槿央拉出画舫,公子然不耐道:“干什么啊,玩得好好的。” 木槿央问道:“少爷的是什么意思?” 白泽道:“方才洛远暗示我让咱们几个先去找其他秘籍,我想咱们还是分头去找吧。” 木槿央点头,“我想也是。到时候见就行了。” 木槿央连忙摆手道:“等等等等,洛远跟你有什么……我怎么没看见?还有咱们要是分头去找的话,在哪儿见?万一中途死了呢?” 木槿央道:“那就去有把握的地方。我去狼族好了,当年师父和哪儿有些交情。” 白泽道:“那我去沧锦楼。我就对哪儿熟悉。” 公子然挠挠头道:“我看我去无涯阁好了,我对花族真是不熟。” 白泽道:“看来都对花族不熟。那就两天之后花族再见。我去通知橙橙,切记,无论用什么方法,定要得到秘籍。” “那……要死了呢。”公子然问道。 木槿央哈哈一笑,“若两天后在花族缺席,我们会去收尸的。” 公子然一惊,却只能道:“那……大家尽力而为吧。” 白泽道:“可不能尽力而为,要势在必得。我们已经跨出一步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最后几个字,他轻声道,而后转头看向碧水白云。若当初他没有由着纥奚洛远的性子逃离残月谷,如今他们会是怎样? 纥奚洛远随花想容上了楼,花想容道:“少主能否先给我看看解药?” 纥奚洛远递过去一个瓷瓶,“花夫人先试试吧。” 花想容点头,倒出解药吃下去运气,果然浑身发热,气沉丹田,身体立刻轻了起来,看来是真的解药。 花想容眼睛一亮,道:“不过啊,宫主为何突然给了解药?” “宫主要练大法,剩下的秘籍不看不行。” “宫主的大法以练得炉火纯青,竟然还有上升空间。” 纥奚洛远瞎编道:“谁说不是呢。可江湖风云不定,还是要以防后浪推前浪。” 花想容点头,叫过侍女,耳语几句,坐到琴边,道:“我已差人去取了,少主稍安勿躁。让我给少主弹首小曲吧。” “那就有劳夫人了。” 说罢,悠扬轻快的曲调从花想容的指尖流出,纥奚洛远放松精神,双眼微闭,道:“花夫人为何从不出画舫?” 花想容道:“江湖上免不了别人议论,多了也烦。” 纥奚洛远道:“那夫人就完全不知江湖上的事喽?那为何加入呢?” “我与大慈神宫离得如此之近,只能自保了。” 纥奚洛远此时身心一阵愉悦,琴声舒缓,似水绵延。“那这江湖上的大大小小的事物夫人总有耳闻吧?还有这人物那人物,夫人不会也不认得吧?今年的昆山大会,总去了吧?” 花想容叹了口气,“知道这些干嘛。这画舫就是个小江湖,我也懒得去理会外面如何了。昆山大会更是懒得去。还不如我自己逛逛风景,弹弹琴。” “夫人不要在意别人如何议论,毕竟自己穿什么,打扮成什么,又碍着找谁呢?” 花想容略有欣慰道:“少主所言极是。” “对了,”纥奚洛远顺手将屠魔刀抽出,摆到旁边,“我数月前也上过船,为何不见夫人?” “哦?我并不知。可能当时去云游了吧。” 纥奚洛远伸了个懒腰:“那夫人为何会知道我是纥奚洛远?足不出户,不问江湖事,连昆山大会都没去,也不知我数月前曾来过,确认得我的模样;我只说我是残月谷来得,你却开口就叫我‘少主’,想来不但是认得我是纥奚洛远,还知道残月谷的少主已不是纥奚乾了。” “啪嗒”一声,琴声戛然。花想容抚着断掉的琴弦,面色狰狞地看着他。 这厢,吕宝宝出了画舫,站在走廊上暗自流泪,无数心酸事涌出。忽然有人递来了一张手帕,吕宝宝抬头,戚蒅月道:“为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 吕宝宝接过手帕,“少侠你可曾爱过人?知道独相思是何种滋味?” 戚蒅月叹气,“怎会没爱过?与其独饮相思苦酒,倒不如退一步。你又千万种好,终究他不爱;他爱得有千万种不好,在他眼里都是宝。”她说完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 吕宝宝双眼噙泪:“可我,就是想不开啊……” 戚蒅月有些烦了,这世间为情纠缠不清的女子为何如此之多?跟她一样痛痛快快地谁不爱她就杀谁不好么?“吕姑娘啊,这事就是当局者迷。想开点吧。” 吕宝宝擦擦眼角,“谢谢少侠宽慰。我感觉好多了。” 戚蒅月伸手揉揉她的头,“唉,聊点别的吧。你们这儿这么多条船,能分得清么?秘籍可还好取?” 吕宝宝掩嘴一笑,“主人一般都把东西藏到我的船上,至于秘籍嘛……”她卖起了关子来。 戚蒅月挑眉,“看来还有吕姑娘不知道的事啊。” 吕宝宝凑近她,“谁说我不知?秘籍藏到了我的船底。怎样,想————”刚说一般,戚蒅月便一指点上她的睡穴,吕宝宝一下昏了过去。 戚蒅月伸指挑逗了一下她的脸,“美人儿,谢谢了。这般单纯,难怪会喜欢纥奚洛远。” 说罢摇身变成了一只火狐,跳入了水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章:无处寻觅赋闲愁,低头合窗灯已眠 花想容冷笑几声,“看来你也不傻。” 纥奚洛远依旧双眼微眯,声音略有疲惫:“江湖上说我傻的时候都是多少年前了?如今我不应该是臭名昭著么?” 花想容笑道:“是啊,的确是臭名昭著。只是我一直不信你有这么大的本事罢了。不过,今日,我是信了。” “为何骗我啊?” “你带来的那两个丫头,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么?其中一个应该就是戚蒅月吧?” 纥奚洛远笑了笑:“你想如何?” “我若将你们送给宫主,会如何?” 纥奚洛远张开墨绿的眸子,“你这又是何必?我把解药都给你了。 “能用得着骗,定是会对我不利。给了又如何?我本就没向你承诺过什么。”花想容起身靠近纥奚洛远道:“少主啊,是不是感觉使不出力,也动不了?你已被我的琴声所蛊惑,暂时迷了心智,你想做什么,待会和宫主解释去吧。”他说着摸上了纥奚洛远的胸口。 纥奚洛远一阵不适,问道:“花夫人,你不会是在练血衣大法吧?” 花想容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再问你秘籍之事,你却一直回避,你若不是在练,你躲什么?” “不错,我的确是在钻研,只是此时,我要先……”他说着伸手解开了纥奚洛远的衣襟。双手在他胸前游走。纥奚洛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难道真喜欢男人?” 花想容凑近他道:“是又如何?不妨告诉你,若不是戚无恨当初伤我至深,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说着又解开了纥奚洛远的裤带,纥奚洛远头皮一阵发麻。 花想容接着道:“不过……我也不厌恶女人,比如……宝宝这种聪明的,最知如何讨好我了。船上的姑娘都没她懂事……”他双手搓揉着纥奚洛远的胯间,纥奚洛远喘息变粗,这种感觉太恶心了,“呵......秘籍……”花想容三两下脱掉衣服,赤裸地贴上他,“做完我就——”瞬间,纥奚洛远伸手点上了他的穴,定住了他。 纥奚洛远艰难地推着他,想从他身下爬出,“受不了了,本想等你说出秘籍下落,结果你就是不说,真是——你也不想想,我都知道你在骗我了,还会上当?” 突然船外一阵巨响,接着一片哭闹嘈杂。 纥奚洛远无奈道:“你怎么这么重——”花想容一脸愤恨焦急,却也做不了什么,纥奚洛远从他身下爬出,“你也好自为之吧,我给你吃了造化丸,白泽说这种药与你体内的毒相克,但又能生出新的毒,你只有十天能活,且藩灵子的解药都救不了你了;安静地过十天吧,我若赢了,便会带白泽来解毒,我若输了……那就下面见了。你若觉得杜衣璘能救你,那我也没办法。” 花想容一脸杀气,纥奚洛远故意无视,他拨弄了一下胯间,“哎?!不是吧?!萎了?!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这下亏大发了,也不知戚蒅月懂不懂我暗示的——” “纥奚洛远——终于找到你了,我——啊啊啊——”破门而入的戚蒅月惊声尖叫。 纥奚洛远心中一阵天崩地裂,“戚蒅月!我们什么也没做呢!你捂眼干什么!”他起身提上裤子,顺手把屠魔刀别在身后。 戚蒅月玉手半遮面,缓缓进来道:“我,我找到秘籍了,翻了翻看来是真的,橙橙在外面等着呢,你——啊——”话未说完,纥奚洛远一把拉过她,将她锁在怀中,唇蹭了蹭她的脖子,又在她身上摸了几把,“完了——我不举了——” 戚蒅月白了一眼,狠狠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痛得他弯下了腰,“你是公子然附体了么?还不快走!他怎么办?”花想容还是裸体被定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俩。 “能怎么办,你已经把人鱼公主杀了,还想杀他?不能走一路杀一路吧?他知道事该怎么办,走吧。”纥奚洛远边穿衣服边扭头道:“委屈了啊,一会儿等人来了给你解了就好了啊。”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和戚蒅月从窗子跳出画舫,只见外面有几条被掀翻了的船,龟奴小厮正下河去捞人,姑娘们全都出来惊慌乱跑,戚蒅月道:“这妖男把秘籍藏到船底了,让我好找。” 纥奚洛远还未从方才的冲击中缓过神,也不理戚蒅月,木讷地跟着戚蒅月与侯家铭橙会面后依旧双目放空。 “洛远!”侯家铭橙拍了他一下肩膀,纥奚洛远才回神。 “哦。”纥奚洛远道:“橙橙,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要和蒅月姐姐把女装先换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心不在焉的。”侯家铭橙疑惑地看向戚蒅月。 戚蒅月别过头道:“谁知道。或许是画舫的胭脂香太呛,闻得头晕了吧。” 纥奚洛远连忙点头,“啊,是,对。这每日也不知带用多少斤香脂水粉,让人难受。” “啊,你们出去那会儿我听说是这儿的一个姑娘染上恶疾,发病死了没几日。死的时候身上臭的不行,遂多撒了些香脂水粉除臭。”侯家铭橙回道。而后又小声道:“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病。” 戚蒅月摇头,“这些姑娘啊,稍不留神就会染上什么恶疾,可带小心翼翼——咦?!”她猛然扭头怪异地看着纥奚洛远。 纥奚洛远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戚蒅月眼中有些怒气,摇了摇头,“没什么,橙橙,我们走,先把衣服换下来。”说着拉着侯家铭橙进了一旁的小树林。扔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纥奚洛远。 待二人把换好女装,侯家铭橙告诉二人白泽三人的行踪,纥奚洛远决定先去蛮云山庄。侯家铭橙与纥奚洛远骑上戚蒅月幻化成的灵狐,没半个时辰便到了蛮云山庄。 侯家铭橙问道:“洛远,这次你打算怎么办?万一里面有认得姐姐的人呢?” 纥奚洛远道:“不怕,戚蒅月你先现回原形,让橙橙抱你进去,没我——” 红光一现,戚蒅月便成了一只小巧的火狐,“嗖”一声跳到侯家铭橙怀里。“哇,可爱——”侯家铭橙伸手摸了摸火狐的小耳朵,火狐朝她的手掌心拱了拱。 “哈哈……”侯家铭橙抱着火狐笑得天真烂漫,“要不我养着吧,太可爱了。” 纥奚洛远不禁柔声道:“她也就在这个时候会收起自己的爪牙,温顺可爱一点。”说着想伸手摸一下火狐的头,谁知火狐反首张口差点咬上他的手,纥奚洛远缩手怒道:“你这丫头从方才就在耍脾气,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侯家铭橙连忙抚摸了两下火狐,“你不从开始就得罪人家了么,这又生的哪门子气。快进去吧。” 纥奚洛远甩袖进了山庄,心中一阵烦闷,不知何时他的情绪总能被戚蒅月操控。 山庄无人看守,坐落在山间云间,四周云雾飘渺,依山傍水,树木葱茏,亭阁如画,芳草鲜美,鸣鸟悦耳。一点也不似寒冬的模样,倒是有手握春光迎夏来的明媚。 纥奚洛远踏在碎石鹅卵铺成的小道上,正奇怪为何没人时,“哎呀——”他冷不防被绊得一头栽了过去,定睛一看,一小童正蹲在地上吸允着柠檬草。 “没事吧——”侯家铭橙关切道,同时奇怪这地上的小童为何无事。 “没。”纥奚洛远起身询问小童,“你没事吧?” 小童抬头,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和略微老成的面貌显得甚是怪异。“不长眼的狗东西,没看见大爷在这儿吗?!”声音低沉,绝不是小童的声音。 侯家铭橙正疑惑时,纥奚洛远回骂道:“你这侏儒蹲路中间是嫌自个儿个大?你以为我上赶着挨摔啊?”他本就心中有气,这一下把脾气全上来了,虽有疑惑,也不想多问。 “洛远……”侯家铭橙拉着他的衣服小声道。 “嘿——你这混账!”小童跳起来,伸手一指,半空中竟是一声炸雷,吓得侯家铭橙一抖,抱紧了怀中的火狐。 纥奚洛远岿然不动,道:“想打?到时候别说我不给你们面子。” 身后有家丁跑出,小声道:“二爷,你这是——” “都别管!今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速之客!”说罢小童举手一指,从天而降一道闪电朝纥奚洛远劈来,纥奚洛远冷笑一声,顺手抽出屠魔刀,“咔嚓”一声巨响,劈开了闪电。 侯家铭橙大惊,低声道:“这小童到底是何人,能召唤雷电。” 怀中一个细小的声音道:“什么召唤雷电,只是把内力凌驾于半空之上,吓唬吓唬不懂的后辈罢了。纥奚洛远定是看穿了,才会如此挑衅。” 小童一看纥奚洛远根本不怕,气得上来就打,他身材短小灵活,专捡要害攻去,纥奚洛远也懒得客套,招招制敌,让他无丝毫进攻之力;小童气急,出掌带电,朝纥奚洛远打去,纥奚洛远接住一掌,却觉的掌心麻疼,使不出一点力,想来小童正在化他的功。他心中念咒,小童的掌力立刻被化开,同时内力源源吸入。他脸色大变,正欲收掌,纥奚洛远左手使刀一刀朝他胸口劈去,小童“哇”地一声,胸口横出一道血痕,接着便被纥奚洛远一脚踢开。 “啊……”小童躺在地上捂住胸前的伤口,伤口边缘竟已被烧焦。 纥奚洛远冷哼一声,“还打么?”纥奚洛远看着这片园子被毁得面目全非,小声道:“我看又是一场恶战。姐姐到时候点到即可,你可千万别杀人——”正欲再说些什么时,侯家铭橙耳侧有异,她伸手抽出银鞭想都没想就打了出去,“啪”地一声,银鞭被一彪形大汉握在手中。大汉满腮胡渣,凶神恶煞。 “是你们打伤我二哥的么?”大汉质问道。 侯家铭橙怀中火狐挣扎,她连忙抱紧安抚,“没错,就是我们。但你二哥先出言不逊,也不全是我们找事。” “我呸!你们是什么人?闯我山庄,还打人,如今你们道有礼了?!” 纥奚洛远一指剑气打上他的手,大汉大喝着放开银鞭。 “我们前来找庄主有要事商谈,但如今看你们是打算刁难到底了。那就废话少说,要打就打,不打就把你们庄主叫来。”纥奚洛远也厉声喝道,丝毫不客气。 “你这小白脸还敢——呔!小杂种你——” 纥奚洛远懒得对骂,一招上去就打出八道剑气攻向大汉的八大要穴,大汉急于躲闪,纥奚洛远又口中默念,一道金光便将大汉弹出数十米远。 大汉怒不可遏,一跺脚抬手顿时飞沙走石飞扬,树木花草皆被折断,怒喝一声,一道强力音波瞬间让天地间震了震,侯家铭橙一个不稳跌出了数米,火狐从她怀里窜出,“不——不——先别变回来——”侯家铭橙连忙阻止,扭头看纥奚洛远竟依旧岿然不动,目中杀气腾腾,隔空横过一刀,剧烈的煞气竟将大汉打飞出去,大汉咽下一口污血,本想再战,谁知气沉丹田竟感到一阵真气紊乱,他脚一软一下跪下了地上。 纥奚洛远手持屠魔刀朝地上猛地一劈,地裂三尺,花草皆被震飞,“还——有——谁——”他喝道。 侯家铭橙抱起火狐,小声道:“这是怎么了,他平时不是这种冲动的人啊……” “哟——这是什么风把纥奚洛远少主吹来了?别来无恙啊——”蛮云山庄庄主云千机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他白发苍苍,风仙道骨,却掩不住双眼的精明。 “大哥——他——”大汉想解释什么。 “住嘴——连纥奚少主都认不出,还不退下!”而后又笑道:“少主见谅,我二弟云起惊和三弟云霭不认得少主多有得罪。我这就带他们赔罪。” 纥奚洛远斜眼看他也是一个看人下菜碟的主,冷冷道:“既然这样,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来是有要事要商讨的。” 云千机笑道:“少主,这都到该用晚膳的点了,不如咱们就边吃边聊?” 侯家铭橙看纥奚洛远满脸戾气,云千机的态度又极好,便出面道:“就按庄主的意思办了。走吧,洛远。” 纥奚洛远道:“你要想毒死我……” “哎呀——没完了你。”侯家铭橙打断道,连忙给云千机赔笑,“庄主他这两天不舒服,还请见谅啊见谅。” 云千机摇头笑道:“无碍无碍。里面请——” 纥奚洛远与侯家铭橙对视一眼,跟着云千机往里走。侯家铭橙把火狐放到肩上,低声道:“姐姐,若一会儿不见血,你可千万不能变回来。这个庄主一看就是为了自保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主,或许一程没这么多事。” 待饭菜都已上桌,云千机向丫鬟问道:“小姐呢?” 丫鬟小声回道:“已去叫了。” 云千机解释道:“哦,我这个女儿水袖,被我宠得太狠,很多礼数规矩都不放在眼里——” “爹,就是他们打伤了二叔三叔?”一声清脆动听的声音传来,纥奚洛远扭头,一位雪肤花貌,气质超群的青衣姑娘落了座。她眉眼精致,清秀玲珑,看起来有十七八岁。 侯家铭橙小声朝纥奚洛远道:“长得真是清新脱俗。你是觉得这种好看,还是蒅月姐姐这种冷艳无双的?” 纥奚洛远不耐道:“能比么?我喜欢的又不是戚蒅月的脸。” “哎呦呦……” “闭嘴啊,别在这儿给我惹事。” 云千机朝云水袖道:“事情我已经弄清了,是你二叔不对。不要在辩了。坐下吃饭。”云水袖噘嘴赌气,把头别到了一边,瞪了两眼纥奚洛远。 席间,纥奚洛远也不想多做停留,便先道:“庄主,此次前来,是宫主派我来送解药的。” “呯”地一声,云千机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此……此话当真?” 纥奚洛远点头,“所以,宫主要收回秘籍了。” 云千机脸色一变,“这…….” “怎么,庄主不愿意?” “没有,没有。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把秘籍暂存到了一个地方,还要差人去取。要明日才能拿到。” 纥奚洛远道:“明日?可宫主那边……” 云千机连忙吓得脸色一青,“宫主那边还请少主美言几句,秘籍真不在山庄啊。” 纥奚洛远看他神情一变,不像是撒谎,便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明日一早,定要见到。” 云千机连连点头。“不过,少主,还有一事……” “嗯?” 云千机四下看看问道:“你果真是娶了戚无恨的女儿么?” 纥奚洛远也不敢看火狐,只是“嗯”了一声。 “那……少主是图什么?”云千机问得小心翼翼。 “长得美。”纥奚洛远道。 “噗——”侯家铭橙被汤呛到,咳嗽不止。一旁的火狐拱了拱她的手,她摸摸火狐的头道:“无碍,汤太烫了。”说着斜眼瞟着纥奚洛远,纥奚洛远冷漠无视。侯家铭橙小声问火狐,“再盛点汤吧?我看你爱吃豆腐,别老吃素,鱼和火腿也好吃,我给你夹点啊……” “那个——”云水袖盯着侯家铭橙开口问道,“这是火狐吧?天底下仅此一只火狐对吧?” 侯家铭橙连忙看纥奚洛远,纥奚洛远倒是出奇镇定:“是啊,没想到云小姐还知道这个。” 云千机一愣,惊讶道:“那这个岂不就是——” “对啊,就是戚蒅月。我玩腻她了,就收了她的修行,把她打回原形了。”纥奚洛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刚开始野得很,后我好好调教了一番,变得温顺听话了,我玩过之后,谷里玩得也嫌腻了,我便想把她打回原形,做成个狐裘帽什么的,但我妹妹喜欢动物,就给她当小宠了。” 云千机听得冷汗直下,“哐当”一声,云水袖打翻了酒壶,吓得云千机一抖。“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我能摸摸它么?”云水袖略带同情地问道。 侯家铭橙立即警惕得护住火狐,佯装出一副大小姐脾气:“不行!这是我的东西不许别人碰!” 云千机连忙解释道:“橙橙小姐不要误会,她没有恶意的,就是心软,看着它可怜……” “可怜什么?我对它不好么?” 云水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觉得我虐待它了,放心,还轮不到你可怜它,我就会把它杀掉!” 云水袖被侯家铭橙吓得不敢多言。这顿饭吃得实在漫长。 入夜后,侯家铭橙抱着狐火进了客房,她勾头看看,朝火狐道:“姐姐,我想可以——” “橙橙,开门。”门外传来纥奚洛远的声音。 侯家铭橙连忙去开门。 “把戚蒅月给我,今晚我跟她睡。” “啥?不行,你们要在这儿打起来了,可犯不着。”侯家铭橙摆手拒绝。 纥奚洛远心中依旧烦闷,“给我,我有话对她说。不会打起来的。” 侯家铭橙依旧摇头,“她讨厌你,你少折磨她——” “给、我。”纥奚洛远一字一顿道。侯家铭橙被吓了一跳,看了眼火狐。谁知狐火跳到戚蒅月肩上小声道:“无碍的。我也有话对他说。” 侯家铭橙不好再多说什么,纥奚洛远一把抱过火狐进了他的房间。 到了房间之后,红光一现,戚蒅月坐在床边问道:“少主大人,什么事啊?” 纥奚洛远道:“你,到底为何生气?” “我恨你啊。” “不是——”纥奚洛远摇头,拉过凳子坐到戚蒅月对面,“这不一回事。” 戚蒅月白了一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我问你,今日橙橙说的穿风画舫有个姑娘染上恶疾而死你可还记得?” 纥奚洛远想了想,“记得。” “哪儿的姑娘都有病么?” “我怎么知道。” 戚蒅月有些恼怒,“你跟吕宝宝睡过,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额……”纥奚洛远语塞,戚蒅月到底还是知道了。“那个……戚蒅月,我跟她不是你想得那样,当时就是图一时享乐,我对她绝没什么想法——” “没问你这个。你若是在她哪儿染上病了再传染给我,我弄死你。”戚蒅月拎起他的衣领道。 纥奚洛远心中一阵沮丧,本以为戚蒅月是生气他和吕宝宝的事,结果到头来还是会错了意。 戚蒅月看他别过了头,以为是他心虚,气道:“你这混蛋真……” “没有啊——没有!要有了白泽早就跟我说了!”纥奚洛远吼道。 戚蒅月一想也是,“你喊个屁啊,没有更好。我不想跟你吵架再把人招来。你今日在饭桌上胡说八道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若是传了出去,我废了你。”说罢戚蒅月便脱鞋上了床。 纥奚洛远无奈道:“你这丫头怎么天天戾气这么重?” 戚蒅月回道:“那要看跟谁。”说着她边脱着外衣,散开了头发。 纥奚洛远冷笑道:“今日你怎么跟我睡了?” “你不是不举了么?”戚蒅月扭头问道。 纥奚洛远爬上床一把将她按在身下,戚蒅月也不敢大叫,他附在她耳畔道:“要不,试试?” 无涯阁的门童打着哈欠不耐道:“公子,你都看一天了,我们也该歇息了。” 公子然冷汗都快下来了,“你们这藏百~万#^^小!说不是谁都能进么?!赶什么赶!” “那,也带回家睡觉啊。要不,明儿再来?” 公子然道:“罢了,罢了。我问你,你们不还有一些藏书秘籍什么……” “还有一些在茯苓阁。一般是阁主私藏,不对外开——”公子然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 他手里拿着一本缩骨功大法,“哎呦……哎呦……这看了一天也不知能不能学会……你说你要是长得大点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喂——那边何人——”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声怒喝,吓得公子然一身冷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醉里插花花莫笑,可怜人似春将老 此时公子然一阵焦急,身后的侍卫厉声问道:“谁?!”上前拍了一下公子然的肩,公子然转身就是一掌,侍卫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这一下也不用缩骨功了……不过……”他抬头看了看藏百~万#^^小!说,心生一计。 “不好了——着火了————” “藏百~万#^^小!说着火了————救火啊————” 无涯阁一阵惊慌,家丁侍卫往藏百~万#^^小!说救火。公子然身着守卫衣服,趁乱往反方向跑。 “茯苓阁……茯苓阁……”他正毫无头绪时,闻到了一股药香。只见花草树木间突兀地种了一片茯苓。他灵光一现,立即跳进花草从中,顺着茯苓直往里走,才看见一面墨黑的大门嵌在山壁上。上面的破损的牌匾依旧能认出“茯苓阁”三个字。 公子然深吸几口气,刚要推门进去,却见门框上用红墨写着:擅闯者死。他嗤之,当年噬魂塔门前也是写着同样的话,结果如今塔都被拆了。 “唉……要不,就不帮戚蒅月这娘们儿了,跑了算了……不行,那橙橙一定不会原谅我了……我要离开残月谷就见不到橙橙了……”他胡思乱想见推开了门。月光晃着里面青色的地面,公子然小心翼翼地进去,门竟自行关上了,待他再去推,却推不开了。 公子然从口袋中掏出火折子,室内映出一片微光,他使劲推着门,“这算什么呀,不干了,我不干了——”他捶着门,忽然耳畔传来上百道呼啸声,公子然大惊,连忙一个侧身,能感到一道冷风正擦着耳畔而过,看来是触动了机关放出了冷箭,公子然想都没想趴到地上脚底一跺,滑了过去,头顶“兵兵乓乓”乱箭碰撞,无意间,手中的火折子擦到了地面,地上抹满了火油,瞬间起火,公子然吓得弯腰直往里跑,火光冲天,他看到数千只冷箭钉在了墙上,还有几具腐烂的尸体被钉在墙上,想是之前闯进来的人。 前方没路,是一面墙,墙上画着一面九宫格,公子然才没心情破译,火快烧到他了。他飞起,口中念咒打出九道掌气,拍到九处格子上,顿时“咔咔嚓嚓”声响起,公子然抱头以为机关全启,谁知墙面旋转了起来,他连忙趁空隙进去,想是他放出的火烧坏了地下的机关,遂才没有启动,而他全都触动了九宫格总能碰到对的。 “呼——”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公子然松了口气,脱下被烧焦半截的外袍,他又掏出了一只火折子点着外袍,看清了他踩在一只只能行一人的桥上,底下是发黑的死水。公子然小心地走了几步,发现水上隐隐约约浮出了几段白骨。他背后发凉,不禁加快了脚步。“哎呦——”火烧到了他的手,公子然一抖,将外袍扔入水中。火光瞬灭,脚下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公子然头皮发麻,气道:“早知如此就让白泽来了……”下面的水里忽然红光点点,公子然从口袋中掏出最后一支火折子,擦亮看清了脚下竟是一群水蛇往桥上爬,公子然惊叫一声,抬脚飞起:“怎么说我也是个半仙,这是害不了本公子的——啊啊啊————”头顶的巨石竟然在缓缓往下降,他向前飞去,掏出判官笔,凌空画出几道符朝前方打去,“轰隆——”一声巨响,前方的墙面崩塌,公子然眼疾手快画出了一道结界,墙面倒塌时溅出的毒水一滴也未溅到他。一阵烟尘散去,公子然飞进第三间屋子。他刚一落地,屋内瞬间灯火通明,墙上的壁灯全部点燃。 公子然看清前方乃是一整面墙的书,他抓一把头发,这要怎么找……“如今都到了这一步,不找出来洛远会杀了我的。”公子然咬牙暗道,他飞身上去一本一本看,这里的书基本都是江湖禁术,也不乏让人走火入魔的绝世武功,没想到传说里的都在这儿了。就在他眼花缭乱时,一本无字书入了他的眼,他定睛一看,竟有两本。 “应该就是了。”他想都没想就抽了这两本书,却从书后猛然喷出一道火焰,公子然一个下腰,膝盖撞到了书架,跌倒了地上,“哗——”书洒下来大半。 出奇地,他未启动任何机关。公子然慌张地翻看两本书的确是羊皮书,里面也写着没头没尾的武功招式。他把书塞进胸前口袋,却看到手边一本奇异的书,书皮纯黑,无字。公子然捡起,翻开扉页:升仙宝典——脱尔凡骨,得以升仙。 “啥……啥……啥……写的啥……”公子然翻了几页,嗤之:“全是骗凡人的,哪有一月就能修仙的……谁不是先要打通二督二脉……”正嘟囔着,只觉得头顶有异,抬头却见从书架中爬出一只巨型双头怪物,瞪着四只大眼,一只头吐着蛇一般的信子,一只头满嘴獠牙朝他爬来。“啊啊啊啊————”公子然直往后跑,后面的路不知何时竟被堵死了! “我不————————”满室都是公子然的哀嚎。 日前,木槿央到了狼族,说明了来意后,出奇地顺利,得到了秘籍。他正欲告辞时,竟天降大雨,电闪雷鸣。狼族族长冷寅在他身后道:“前辈不如先留下吧,今晚定是不便。”冷寅身形欣长,星目坚毅,面色俊冷,不苟言笑,透着丝丝霸气。 木槿央一想,还有一天才赴约,便点头道:“那就麻烦了。”复而又想,冷寅为何连怀疑都没有,就交换了秘籍,甚至连解药都不验…… 冷寅命人整理客房,木槿央感叹道:“真快啊。想当初我随师父来时,族长还是个五六岁的小童。” 冷寅也叹道:“是啊。我如今还能想起我在前辈怀里打盹,前辈教我的捻火术,可我如今也没学会。” 木槿央笑笑,问道:“如今都当族长了。那为何会想到与宫主结盟?” 冷寅眼神缥缈,“你可还记得我妹妹陶陶?” “冷陶?当年我见她的时候她还不会走呢。” “当年昆山大会陶陶与戚蒅月起了冲突,戚蒅月与她大打出手。” 木槿央打断道:“陶陶比戚蒅月大吧?陶陶还会计较?” 冷寅的目光冰冷起来,“当初我与顾枫竹在昆山大会上争花球,其实我有把握,可陶陶太怕我会输,上场前在花球中藏了一根细针,本应我与顾枫竹争夺对方的花球,却因顾枫竹被针扎到,脱了手,随我胜了。谁知戚蒅月看到了,非要讨说法……” 木槿央揉了揉眼角,从小就乖张,果然是戚蒅月。 “她俩打起来,我当然要护着陶陶,我发誓我是失手打伤她的,可戚无恨不信。”冷寅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他就那么杀了陶陶,我从未觉得她的脖子那么细,脆如芦蒿。我忘不了,戚无恨一脸冷漠,仿佛只有他的女儿是人一样。” 木槿央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如今戚无恨也死了,算是给陶陶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吧。” “那又如何?陶陶再也回不来了。” “啪——”身后有瓷片破碎的声音。木槿央转身看去,一貌美的夫人正胆怯地看着他们。木槿央看她美眸流波,肌肤细腻,鹅蛋脸上五官端正,气质如兰,一个对眼都诱惑十足。 冷寅厉声道:“你干什么?谁让你出来的?” 妇人吓得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我只是,想给你们送——” “行了!你除了整这些没用的你还会什么?我当初到底为何会娶了你?”冷寅冷冷道。 妇人美眸含泪,咬着唇,我见犹怜。 “算了——”冷寅挥袖,“真是,要你何用?”他转身看到木槿央,轻咳一声,“前辈,这是内人黎姬。” 木槿央朝她微微一笑,黎姬有些愣住。他早就听闻黎姬貌美风姿,也听闻冷寅坐拥三宫六院,却不知黎姬竟会被如此对待。 “那……前辈早些休息,明日我再为前辈送行。” “不必了——明日雨停,我便会自行离开。” “也好。那……” “来日再会。” 冷寅走时,狠撞了一下蹲在地上的黎姬,黎姬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她低头,泪止不住地下落。 “你为何不对他说让他别这样对你?”木槿央伸手把她扶起来。“手受伤了就忍着?干嘛这么委屈。”他握住黎姬的手道。 黎姬脸上一片绯红,有几分少女羞涩。“我……我说了他就会照做么……”她的声音低如蚊呐。 木槿央叹气,他身旁的女子多是戚蒅月、侯家铭橙这种嫉恶如仇,性情刚烈的江湖侠女,世间还是多如黎姬这种性情温婉懦弱,夫命是从的良家妇女。“走吧,我给你上药。” “不……”黎姬连忙缩手摇头,“公子,我这自己弄就好了……” “我这儿的药是小神医白泽调制的疗伤白药,抹上第二天就好了,比其他好一些。”木槿央顺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别告诉我冷寅这样对你,还会跟你同房。” 黎姬低下头,木槿央弯唇一笑,黎姬带着他往客房去。经过院子时,木槿央忽然抬手,帮黎姬捋好了一丝秀发。黎姬脸红道:“我自己来吧。” “呱——”一只黑鹰掉落在了院子里,吓了黎姬一跳。木槿央上前去抱起黑鹰看了看,对黎姬道:“还能飞,看来是无碍的。”黎姬道:“公子如此好心。” 木槿央摆手:“当年我也做过……算了,不提也罢。” 二人回到客房,公子然为黎姬上好药。黎姬小声道:“有劳公子费心了。” 木槿央笑道:“不知为何听比我小的唤我公子感觉怪怪的。” “啊?” “我都大你一轮还多了,你还是唤我叔叔顺耳一点。” 黎姬吃惊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 木槿央依旧笑道:“我也不知这是为何。” 黎姬想了想,“你这样子可不像叔叔。公子贵姓?” “木槿央。” “那我叫你木哥哥好了。”黎姬有些羞涩道,低下眉眼都不敢看他。 木槿央浑身一软,不禁握住黎姬的手道:“那我叫你小黎可好?” 黎姬看向他时美目中有微光。木槿央眼尖,看到客房架子上放着两小坛酒,“哎,小黎,相逢是缘,不如咱俩喝两杯?” “啊?木哥哥这……” 木槿央看她犹豫,心中有些失落,“谅之,你的身份——” “好。”黎姬道。 木槿央笑,起身拿酒,背过去时,看了眼方才从打下来的黑鹰身上拿到的信笺。他猜的没错,黑鹰就是往大慈神宫通信的,就是在质问秘籍之事。看来冷寅果然想拖住他。他趁黎姬不备,顺手将信笺丢入火炉。 黎姬刚想要倒酒,木槿央制止道:“慢——江湖人从不用杯子,都是对着坛子喝的。”说着打开坛子喝了一大口。桂花酒虽不值钱,却香浓无比。听雨饮酒,别一番风趣。黎姬也学着喝了一大口,被呛得咳嗽了起来。木槿央连忙为她拍背,“怪我——怪我,不该让你这大家闺秀学什么江湖恶习——” 黎姬握住他的手道:“不——我挺喜欢的。我从未去过江湖,也未感受过江湖人士这种侠肝义胆。” “小黎……”木槿央恍惚间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为何嫁给冷寅啊?”黎姬面色有些悲伤,“家族联姻,由不得我。他对我好与不好,又如何?我不能害了蛇族。” 木槿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生为女子的悲哀吧。有时成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她可搬弄自己的人生。不过,小黎,至少你不必为生死堪忧。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不知哪天会死,也不知会被谁杀死,更不知明日会杀死谁。” 黎姬摇头,“木哥哥,我若能再选一次定会好好学习术法武功,哪怕整日在江湖打打杀杀,也要寻一个自己爱的。” 木槿央喝的有些快,心头“怦怦”直跳,有些晕晕乎乎的。“那你爱什么样的?” 黎姬看着他不语,眼神有些哀伤。 木槿央看她不语,也不逼她,道:“你若能早点认识我,我定会带你看看江湖。唉——” 黎姬道:“木哥哥,你可是对谁都这般温柔善良?” “嘿,小黎啊,我是一看你就是个好姑娘才如此的。冷寅不喜欢你,你就不惹他,过自己的不就好了。但我看,你逃了算了。狼族其实也没那么大的势力。莫非你也喜欢冷寅?”木槿央有些微醺,他喜欢这种感觉。 黎姬摇头,“就算是以前喜欢,如今也不算数了。不过你……让我逃?”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哥哥可是明日就走?就不能住几日么?” 木槿央道:“不可——宫主得不到秘籍会耽误大事的——” “秘籍?!是……血衣大法?”黎姬问道。她有些震惊。 木槿央点头,他这会儿头有些沉。“是啊。宫主要用,遂我今日拿着解药来——换。不过你们这狼族的宝物秘籍都藏在哪啊?我刚一说,可拿过来了,也太快了……” 黎姬道:“藏在霖谷。由狼群看守。”她有些心不在焉,“哥哥,若是今日没得到秘籍会如何?” 木槿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会死。我们都会死。不过这不是得到了。”他看着黎姬眼神涣散,摸了摸她的脸,“小黎这是怎么了?”有些唐突的动作,黎姬却未躲开。“木哥哥,这么多年了,让我忍的不少,让我逃,你是第一个。” 木槿央笑道:“有何不可?为何你就不能去过你想要的?” 黎姬声音带着哭腔,“我为何不早点认识你?” 木槿央把她揽入怀中,“难受就哭吧——我不跟别人说——唔——”话未说完,黎姬吻住了他。木槿央的唇火热无比,黎姬的唇有些冰凉,木槿央觉得舒爽十分,不禁张开了口,让唇舌交织在一起。黎姬被他带的火热起来,抱紧他一个不稳,两人跌倒了地上。 “我——”木槿央一惊,反应到在做什么。他推着黎姬,“我醉了——小黎你快些回去吧——” 黎姬摇头,散下了头发,解开衣带。“不会有人知道的——” 木槿央此时脑袋一片混沌,“可我们不能——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没早些认识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黎姬脱掉衣服,玉体在烛光下剔透无暇。木槿央忽然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他轻轻拦过黎姬,吻了上去,烛光下木槿央蜜色的肌肤染上了粉色,与黎姬的纠缠在一起。无论如何,至少爱过。他终于明白了纥奚洛远对戚蒅月近乎疯狂的情感,哪怕万劫不复,也要拉着你一起尸骨无存。 清早,纥奚洛远打了喷嚏,侯家铭橙关切道:“怎么?伤寒了?” 纥奚洛远瞪着在前面走的戚蒅月,他忘不了昨晚眼看戚蒅月怕引来人,放弃抵抗了,谁知他就是硬不起来。最后戚蒅月竟含笑对他道:“要不再试试?”纥奚洛远一脸杀气,被戚蒅月无视,后她还拨弄了一下他的胯间,调笑道:“那就睡吧,啊。”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啊。”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受了侮辱,气的半夜才睡着。却一夜无梦。 “哎呀——洛远,你这眼神怪吓人的。”侯家铭橙拍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怀疑云千机骗咱了吧。什么无涯阁被盗,还正好丢的是秘籍,也太巧了。你倒好,把解药给了他,也没追问下去。我看他就是在骗咱们。” “橙橙,公子然去无涯阁干嘛了?”纥奚洛远问道。 “拿秘籍——啊?!不是吧?他明明可以用骗的,而且无涯阁机关重重,想从无涯阁偷书?这也太……” “那你说除了咱们,谁还认得那秘籍?要它何用?”纥奚洛远笑问道。 “这——” 戚蒅月扭头道:“我觉得依公子然那种性格,还会破机关?直接都毁了吧。” 侯家铭橙笑道:“这倒是真的。唉,也不知木叔叔和白泽如何了?” “白泽……可去的沧锦楼?”戚蒅月问道。 纥奚洛远道:“你别想了,老老实实一同去花族。” 戚蒅月有些恼怒:“我想什么了?你这意思是我只能逼着自己喜欢你?” “有觉悟。” 戚蒅月拔剑抵着纥奚洛远的喉间,“拔刀吧,我受不了了。” 纥奚洛远语气竟有些耍赖道:“你杀了我谁帮你报仇?” “你————” 侯家铭橙连忙拦道:“你们俩这是干嘛——先报了仇再解决你们这恩怨——” “谁————”纥奚洛远、戚蒅月异口同声道。 树丛中一阵急促的“沙沙”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听声缓步折新柳,城前多是故人留 白泽被许素素盯得有些烦了,这个面容白净气质如兰,柳眉笑眼的姑娘从见到他时目光就未离开过他。他别过脸,朝一位略微憔悴的中年男子道:“楼主不再考虑一下?” 顾呈摇头:“我心意已决,不要解药。只要让戚蒅月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白泽暗自握了握拳,“楼主是指……” “等什么时候戚蒅月死了,我再拿秘籍跟你们残月谷换。” 白泽看他早已明了,也懒得再扯谎,手中的天仇剑抽出了一截,又合上。 顾呈接着道:“我不知你们要干什么,我也毫无兴趣。我只要戚蒅月死。” 白泽道:“如若您再生了一个儿子,还是先教会他不要招惹驾驭不了的女人。” 顾呈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许素素插嘴道:“不行就算了,干嘛弄得谁都不好看。” “谁在说话?”白泽怒瞪着顾呈,连瞟都没瞟她一眼。许素素也不恼,倒是顾呈开口道:“白公子请回吧。我已无心再参与江湖乱事,若戚蒅月不死,我会永不会再和残月谷有任何瓜葛的。” 白泽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顾呈看白泽走后,朝许素素赔笑道:“素素啊,他是冲我的,你且不要不愉快……” “无事,”许素素一摆手,“我倒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或许……没那么不可理喻。” “不必为这种人开脱……咳咳——”顾呈说着重咳了几声。 许素素不禁担忧道:“叔父这身体真不能再拖下去了,还是尽快让我给您开刀吧。” 顾呈皱眉道:“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还能挺住。若是开刀刮骨岂不是要废掉修行?还是给我再开几副药吧。” 许素素一看如此,也不好多言,随手开了几服药,递给了下人。 “哎,不过叔父,方才的白公子所谈的秘籍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呈看许素素平日温顺善良,告知也无妨。便从口袋里掏出半本羊皮书,“他要的就是这个,血衣大法秘籍,来克杜衣璘的。纥奚洛远的野心太强,从昆山大会上就能看出,他先借杜衣璘之手灭掉了灵狐族,再得到秘籍,去克掉杜衣璘;届时,江湖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两个门派都会被清除,谁还敢在对纥奚洛远说一个‘不’?” 许素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为何不通知大慈神宫?” 顾呈摇头,“我要等着大慈神宫被灭时,亲手杀了戚蒅月——咳咳咳——她和杜又匀——咳咳咳——都带死——” 许素素忙起身为他捶胸拍背。“叔父,你这又是何苦。冤冤相报何时了?” 顾呈冷冷道:“那就活该我的儿子儿媳和未出世的孙儿都死?” 许素素叹气,“叔父还是早些休息为妙。素素就先回去了。” “去吧。” 顾呈转身,许素素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她抬手聚气,一掌拍向半空,几粒黄沙散落在地。她又心中念咒,抬手一指,而后目送顾呈上了楼,等下人退散后,她轻声道:“现行吧,我正好有话对你说。”地上几粒黄沙弹起,与四周忽然聚拢的黄沙凝结,白泽被关在结界里,怒道:“关你什么事?” 许素素掩嘴笑道:“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好话,兴许我能放你出来?” 白泽冷哼一声,拔剑剑尖寒光一闪,朝前一砍,轻而易举破了结界。“我无心跟你瞎斗。让开。”说着就要绕过许素素。 许素素连忙道:“你可是想要这个?”她摇了摇手中的羊皮书。 “你————”白泽一惊,随后有些疑惑。 许素素依旧笑道:“我不过就是顺手牵羊而已。白公子,还是出去谈谈吧。此地不宜久留。” 白泽等了她一眼,跟着她出了沧锦楼,来到海边。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此时白泽心中一阵焦急。 许素素道:“你到底为何要这个东西啊?” 白泽道:“跟方才顾呈说的一样。” 许素素一愣,接着道:“那好啊,你若想要,就要陪我周游一程,若是我——” “爱给不给——”白泽说着就要上前。 “哎——信不信我毁了它!”许素素威胁道。 白泽一阵气恼,“你偷了秘籍,看来你这个叔父对于你也不是多重要,但秘籍对于我却十分重要,你可明白?我带立即赶往花族,我只剩一天了。” 许素素想想道:“那我同你一起去花族。这一路你让我开心,我就还你——” “谁知到是不是真的?” “在哪里————快——抓住他————”远处一阵吵闹,一群人往这边赶。 白泽揉揉额头,“行,我信你了,走吧。” 许素素掏出一粒金色药丸:“你,把这个吃了。暂时封住的你术法。否则你要硬强,我可打不过你。等到了花族我定会给你解——” 白泽想都不想拿起就吞了。许素素满意地笑笑,架起白泽飞出小岛。 许素素问道:“不过你知道我叫什么么?” “酥酥?” “是素素!许素素!” “额……” 凌晨的微光晃在木槿央脸上,他艰难地张开眼,看清地上一片狼藉后,他吓得一个灵激坐起。脑中昨夜的荒唐慢慢涌出,他浑身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小黎?”木槿央唤了一声。并未有人回应。他连忙下床,捡起衣服穿好,想着向谁打听霖谷在何处。他不敢再想昨晚。 此时门开了,黎姬面色苍白地进来了。 “小黎?你去哪了?”木槿央看她都要站不稳,忙伸手去扶,一碰她,竟染了一手血。“你去哪儿了?这是怎么了?”木槿央慌张地掀开她的衣袖,竟发现她浑身是伤,衣服下的皮肤上浮出了青白色的蛇鳞片。 “是不是冷寅?”木槿央胸中一股怒火喷出,就要夺门而出。 “不是——”黎姬拉住他,她太虚弱了,指尖没有任何力气。木槿央扶她坐到床上。黎姬颤抖地从怀中掏出一本染了血的羊皮书。“木哥哥……你那本血衣大法是假的……我昨日从未看到有人去霖谷取。带上它,快走吧。” 木槿央脑中一片空白,震惊道:“你……是为了我么……你不是说霖谷很危险么?就不怕回不来么?” 黎姬坚定道:“可是我若不去,你就会死啊。为了能你活着,做任何事都行。”她的眼神不再躲避。 “不值得啊……” “不!”黎姬握住木槿央的手,“我爱你。一切都值。” 木槿央甩开她的手,按耐下心头的颤抖,“这才不是爱。你醒醒吧,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你以为这样我会感激你么?你以为我会带你走么?” 黎姬双目含泪:“昨晚……” “昨晚我们都醉了!只要你我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事情虽荒唐,你我都有错。”木槿央不敢看她,怕心里的最后一点理智被摧毁。他不能做两人都承受不了的事。 黎姬摇头,泪流了下来。“昨晚我没醉。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求你给我回应,更不奢望你带我走。只求你活着。”她伸手擦了擦泪,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我从未尝过爱人的滋味,如今算是明了了。也算世间待我不薄。在没遇到你的日子里我哭过恨过绝望过,可此时我是爱着的。终于,有一件我不后悔的事了。你我相识还不到一天,我就说爱你,也是让你不知所云吧,你也不要多想,忘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活着——” 木槿央一把搂住黎姬,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的心被撕扯着疼。“我若是能在别的地方见到你该多好。我若能带你走该多好。” 黎姬哭着道:“你快走吧。求你狠狠心,断了我这念头。” 木槿央放开她,轻抚她苍白的脸:“等我。你只需等过这一段,我来接你。” 黎姬愣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木槿央在她唇上轻吻,“真的。”而后看着她的双眸道:“小黎,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我绝不善良,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若听了我有多卑鄙后,还能再说爱我,我今生都不会离开你。” 黎姬点头哭道:“我等你。无论多久都等你。” 木槿央擦干她的泪,掏出一个瓷瓶,“这里面有三粒沉香丸,是白泽专门调配给我们元气受损时用的,我都留给你。无论如何,活下去。” 黎姬抱着他,二人深深吻别,木槿央地看她一眼,忍下心疼,“等我。” 黎姬道:“你快走。” 木槿央一刻也不敢多留,扭头就走。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冷寅一阵爆喝:“到底是何人!?再给我查!要你们何用?”下人吓得跪下磕头称是。 一旁的两个妇人道:“族长息怒啊,总会找到的……”木槿央看那两个妇人的眉眼竟与黎姬十分相像。 “谁准你带这个镯子的?!”冷寅拉着一个妇人的手腕喝道。 妇人吓得跪下哭道:“妾身不知啊,是姐姐——” “你竟然敢带陶陶的镯子!”冷寅一把扭断了夫人的手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夫人蜷缩惨叫。 木槿央冷眼观望,心里暗道一句:乱伦。而后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冷寅粗暴地夺下镯子,转身离开。一旁的另一个夫人小声道:“这黎姬原来给的是冷陶的镯子。幸好我没把她送的耳坠带出来。” 公子然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纥奚洛远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脏。“你也不吱一声,要是我跟戚蒅月出手重点,你就死了。” 公子然头发连着身上的衣服被烧焦,脸上脏兮兮的,浑身狼狈。他哭丧着脸,抓住纥奚洛远道:“终于找到你们了…….” 纥奚洛远捏掉他黑乎乎的手,道:“秘籍呢?” “纥奚洛远你个没良心的,我差点丧了命,你竟都不问我受伤没!”公子然大喊道。 戚蒅月看了眼侯家铭橙,她站在公子然身后一脸担忧。戚蒅月叹了口气,问道:“公子然你可是受伤了?这是怎么了?” 公子然捂住胸口道:“你们可知,在茯苓阁那个怪物差点就吃了我,跟老虎那么大的双头人——还好我反应快,把壁灯打到它身上,它竟整个烧起来了,眼看我就要跟它同归于尽在密室了,苍天助我,让我看到书架后有一道光,我当时就把书架劈开了,结果竟是一道瀑布,我就逃出来了。”他此时想想还心有余悸。 戚蒅月随手擦掉他额前的冷汗,道:“看来这茯苓阁建在瀑布后面,那个怪物杜衣璘试着养过一只,异常凶猛。稍不留神就有去无回了。” 侯家铭橙长出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 公子然从口袋中掏出两本羊皮书,“诺,拿命换的。”纥奚洛远接住,“看来云千机的确是把他那份秘籍寄放在无涯阁了。咦?这是?”他发现里面同时还加着一本黑皮无字书。 公子然道:“哦,那里有很多武功秘籍,当时我是好奇,随手拿过翻看的,结果忙于逃命,把这书也带出来了。就是本骗凡人的秘籍。” 纥奚洛远随手翻翻,也懒得在意。“都先收起来吧。到了花族再说。” 侯家铭橙问道:“不过,花族在哪呢?” 戚蒅月想了想道:“我也没去过,只是听说神农架深处。” 纥奚洛远道:“先去吧。一路给木叔叔和白泽留下记号就好。” 公子然偷瞄了眼侯家铭橙,看她背对着自己,脖颈纤长白皙,他忍不住走进伸手先要触碰,却被纥奚洛远拉住。“别呆了,走吧。再往二三里路就到了。”纥奚洛远道。 神农架深处,参天密林入云,秀而繁阴,不见天日,绿叶潮湿空气却清爽异常。脚底枯叶不腐,耳畔水声潺潺,偶闻灵鸟高歌,鼻尖花香萦绕。郁郁葱葱的树木密而有序,根部拥着各色蘑菇灵芝。刺透绿叶的光斑笼着这片奇景。 侯家铭橙只觉神清气爽,几天的阴霾也不愿想起。她揽着戚蒅月的手臂问道:“姐姐,这一役若是赢了,你还留在残月谷么?” 戚蒅月却道:“若是这一役输了呢?” 侯家铭橙笑笑:“输了就输了。江湖人生,早已看淡生死了。” 戚蒅月叹口气,“若是输了,能跑就跑吧。再也别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若能再选一次,我倒是想顺其自然的嫁个人,平平淡淡地相夫教子,过完此生。” 侯家铭橙道:“可出身并不是你我能定的。这一世要经历什么,早已有了定数吧。”二人心头一阵忧伤。 后面的公子然问道:“她俩说啥呢?不过她俩咋突然变得这么好了,奇怪。” 纥奚洛远盯着戚蒅月的背影,道:“谁知道。如今先找到花族再说。不过我们从蛮云山庄离开时倒有件事挺怪的。” “嗯?” “当时我骗云千机说戚蒅月已被我打回原形,功力尽费,他松了口气,看戚蒅月的眼神有些怪。” 公子然道:“定是害怕戚蒅月报复他吧。依戚蒅月的臭脾气,灭了蛮云山庄也就半天的事。” 纥奚洛远点头,“或许是这样。小心——”他拉住公子然,一条大腿那么粗的白色巨蟒从他俩眼前游过。 “啊?!”公子然小声惊呼道。 “这里有怪东西,你们俩小心——”纥奚洛远高声道。 侯家铭橙小声道:“指的什么啊……” 戚蒅月下巴一扬,“就是那种东西吧。”侯家铭橙寻目光看去,只见一只浑身长满鳞片的褐色鱼怪爬进了一旁的水池中。 侯家铭橙抓紧戚蒅月道:“这里……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戚蒅月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只要不去招惹它们,就不会有事。不过,也可以捉住一个问问花族在哪。” “嗯?”侯家铭橙正欲开口询问,纥奚洛远和公子然上去一把抓住她俩,“快跑!” “怎么回事?”侯家铭橙问道,转身一看竟是一群红色虫子密密麻麻朝他们飞来。 “哪里来的毒天王?千万不要被蛰到,血会被吸干的。”戚蒅月也吓到了,四人朝前跑。 纥奚洛远道:“定是有人暴露了,这帮虫子才会攻击人。朝上飞吧。”四人朝上飞去,却见又一群虫子铺天盖地的从头顶攻来。 侯家铭橙连忙画出结界,进行抵挡。公子然紧紧护住侯家铭橙后背。 “怎么办?”侯家铭橙急道。毒天王围着他们。 纥奚洛远道:“你先破了结界,让我烧死它们。可能会得罪花族,但,没办法了。”他五指尖起火,在掌中聚拢,吐了一道真气,疾风出掌,火柱喷出,“砰砰”几声炸裂,毒天王被烧焦,应声落下,一阵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一只带火的虫子落到了公子然肩头,吓得他“啊!”地一声,衣服烧了起来,戚蒅月连忙为他扑火。 纥奚洛远落地道:“定是有人招惹了这虫子,你们可有人踩着了什么机关?” “不会吧,”公子然抱头,“咋都跟无涯阁一样啊,真不可取啊,会死人的————” 侯家铭橙看不远处一道人影略过,“谁————”她抽出银鞭,飞身过去就是几鞭,地面枯叶应招炸开,人影抱头,侯家铭橙一鞭过去缠住这人,人影一下跌倒,侯家铭橙上前一看,竟是一位身披白衣的清秀貌美女子。 纥奚洛远赶过去道:“怎么回事?” 侯家铭橙厉声道:“你是谁?竟敢暗算我们致我们于死地?!” 女子连忙道:“我……我没有……” “放屁!那你跑什么?!” 远处的戚蒅月道:“怎么回事————”却只觉侧面一阵劲风袭来,“公子然,你先走——”红光一闪,一只巨型灵狐朝侧面飞奔而去。 “啥————”公子然反应过来时,只见一只灵狐与看不清的一道人影斗得极快,地上的枯叶被带的漫天飞舞。 纥奚洛远显然感觉并不好,抽出屠魔刀用了三成功力劈去,金光一现,灵狐与人影均被弹开。灵狐一现,被打回戚蒅月,公子然连忙上前接住她。纥奚洛远大声道:“先别打——” “纥奚洛远!你想死吗!”戚蒅月吼道。 “白泽————”地上的女子爬起来去扶被打在地上的那人。 “白泽?!”剩下四人异口同声道。 定睛一看的确是白泽。他正捂着胸口幽怨地看着这四人。 侯家铭橙笑道:“哎呦,我都糊涂了,这位姑娘不就穿着白泽的外衣么,我竟没多问。”她此时只觉得好笑。 公子然一阵无语,“你们下回打架的时候能不能看清对方是谁?!啊?别上来就开打,这一下可好,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白泽被扶起来道:“蒅月,你可真是毫不留情啊。” “你那么凶,我以为是谁呢。”戚蒅月忍住笑,想去过去看看白泽可有受伤,被纥奚洛远一把拉住,“夫君在这儿呢,你往哪儿跑。” 戚蒅月甩开他的手,咬牙道:“你打我这一下我记住了。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此时竟感到戚蒅月的语气有些撒娇,纥奚洛远心中不禁一阵窃喜,拉起她的手往脸上打,“那你打回来吧。” “滚——别碰我——”戚蒅月挣扎,纥奚洛远就是不撒手。侯家铭橙和公子然掩嘴偷笑。 白泽不耐道:“洛远你够了没?我们都还活着呢。” 纥奚洛远回过神道:“白泽,你也到了啊。不过这位姑娘是?” “许素素?你怎么在这儿?”戚蒅月问道。 “蒅月姐……真是你啊……”许素素低头道,她去拉白泽的手,白泽却悄无声息地抽出了手。 “我要跟你说几遍咱俩同年少叫我姐?!”戚蒅月这一句带着些娇气。听得纥奚洛远止不住微扬嘴角。 “呵,看来戚蒅月的眼神……是不太好啊……”公子然白了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半夜清风细语处,玉枕竹席白玉汤 纥奚洛远看看两人,开口道:“看来是认识的。不过,白泽,那你的秘籍拿到了么?”他如今也不想了解其他事。 白泽斜眼看了眼许素素,许素素问道:“纥奚少主,你们有把握赢么?” 纥奚洛远点头,“自然是的。”他看了眼白泽,朝许素素道:“看来你知道不少啊。” 戚蒅月与白泽对视了一眼,道:“看来秘籍在你这儿啊,拿过来。我不想跟你说废话。你把虫子引过来差点杀了我们我也就不计较了。” “杀了?我们?”公子然偷瞄戚蒅月一眼小声道,暗暗翻了个白眼。 许素素道:“我……我也不是有意的……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这儿。我也是要去花族的,到时候定会给你们。” 侯家铭橙问道:“你知道花族在哪?” 许素素点头,“方才我不小心打到了毒天王的巢穴,要等毒天王都散去了才行。” 纥奚洛远看许素素紧挨着白泽,想也是暗生情愫。“不如我们先过去吧,事不宜迟。我有办法应付,许姑娘带路就好。” 许素素看如此,便点头带路。戚蒅月走上前道:“你和白泽怎么回事?” 白泽连忙道:“在沧锦楼遇到的,秘籍在她手里,非要同行才给。我们只是赶路而已。” 许素素不知为何有些温怒地朝白泽道:“那你早就解了我喂你药,为何一路骗我?” “你不是不让我惹你生气吗?再说,你那种小儿科我要说你卖弄就太伤你了。但方才危机,我又不能看着你死。”白泽瞟了一眼戚蒅月,接着道:“我也不知她为何非跟着我,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你……”许素素不知为何有些着急。 侯家铭橙在一旁起哄道:“哎呦,跟人家没关系怎么还让人家穿着你的衣服?” 戚蒅月也在一旁含笑道:“以前我都还没穿过你的衣服——”话未说完,一件衣服搭到了她的头上。纥奚洛远面无表情道:“逗人家干嘛。”说着揽过戚蒅月的肩。白泽眼中有几分失落,他连忙低下头。 戚蒅月不耐地推开纥奚洛远,却并未还他衣服。朝许素素道:“素素,你姐呢?她过得如何?” 许素素道:“好久没看她了。不过应该差不了。不过看来蒅月姐你过的挺好。” 戚蒅月冷哼,“冷寅那个渣子,最好对你姐好一点。不然……他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公子然“嘶”了一声,“你这个女人,咋到处都是仇家。洛远,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纥奚洛远看着戚蒅月道:“我就喜欢她这样。”侯家铭橙在一旁掩嘴偷笑。 戚蒅月转过头,目光中的动容稍纵即逝。“闭嘴,不要总扯我。”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一片更密的树林中,这片树林中的树干枝节粗大,盘根纠缠。出奇地,地上竟无枯叶。许素素道:“就是这里,要小心头顶别打到了毒天王的巢。”她低声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万物无声,天地匿藏。”话音一落,疾风驶来,吹得人张不开双眼,烟雾腾起,许素素出手隔空朝地上点了十六点,顿时金光刺眼,树木竟迅速移动围起了他们,他们面前升起了一道石门。 “什么邪术?”侯家铭橙惊呼。 许素素道:“快进去,数道十六,门就没了。”几人连忙进去,纥奚洛远只觉眼前一片刺眼,勉强张开眼后,一片豁然开朗。满地奇异花朵,姹紫嫣红晃得人眼疼,花丛中的楼阁房屋小巧玲珑,竟无一木一草,粉蝶环绕腰间,鼻尖阵阵甜腻。 “哇——”侯家铭橙低呼,蹲下细看,“这个地方太美了——”白泽一把将她拉起,“什么都别碰,小心中毒。” “啊?”公子然忙过去查看她的手,侯家铭橙嫌恶地甩开。“我还什么都没碰呢。” “呃——”一声痛苦的低呼,许素素被戚蒅月扼住脖子,狠狠道:“秘籍给我——” “白泽救我————”许素素含泪望着白泽。 白泽面露难色道:“蒅月,许姑娘带我们进来的,不能过河就拆桥吧……” 戚蒅月道:“我从不是什么君子,少跟我讲道理。”说着又收紧了几分。许素素痛苦地掰上她的手。公子然看纥奚洛远依附根本不想管的样子,便开口道:“算了吧,我看着许姑娘也没什么——” “闭嘴。”戚蒅月喝止,又厉声道:“我没那么多耐心。你跟白泽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把秘籍给我!” 白泽一惊,“蒅月,你……” “洛远……”侯家铭橙扯着他的袖子,希望他说句话,纥奚洛远瞟了一眼,“蛇族我还是不怕的。娘子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着重说了娘子二字。戚蒅月怒瞪他一眼。白泽看在眼里,心中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无名火涌出,他握拳,左掌使出三成掌力,朝戚蒅月打去,戚蒅月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一挡,却不料白泽右手竟去掐戚蒅月的脖子,纥奚洛远也是一惊,立刻打出一指剑气想要拦下白泽,白泽却似早料好了般迅速闪开,戚蒅月一看不妙,一把将许素素推开,剑气狠戾地划过她的左脸。 戚蒅月伸手一摸,果然满手是血。 “姐姐——”侯家铭橙跑过去,公子然则去拉白泽,“你这是怎么了?” “白泽你是想造反吗?!”纥奚洛远一边吼,一边将戚蒅月揽入怀中,捂住她的伤口,心中后悔不已。 戚蒅月挣开纥奚洛远,质问道:“你打我?为什么?” 白泽扶起许素素道:“你能不能讲点理?别动手?许姑娘没想如何。” 许素素一脸动容地望着白泽。 纥奚洛远冷笑一声,“江湖之中,没有什么无辜之谈,若想活命就要先学会妥协还是当年你教我的!” “那我也教你不要随意欺辱弱小你怎么不学?!”白泽顺手把许素素拉倒身后。 公子然小声问侯家铭橙:“这……该帮谁说话?” 侯家铭橙肘击他一下,“不说话!” 戚蒅月走近道:“白泽,当初是你说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我为敌的。”纥奚洛远从侧面看着她,从她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 白泽此时心里是一阵后悔,方才他也是热血冲头,一刻也没多想,他也不知为何要去攻击戚蒅月。他之前与戚蒅月的种种浮现,此时有些口不择言道:“你都嫁给别人了,而且是你自己说的,咱俩此生也就这样——那我之前说的都不算了——我——” “噗嗤——”戚蒅月竟一笑,心中竟有一股如释重负的轻快感。一旁的纥奚洛远吓了一跳。 “你把我姐气疯了!”侯家铭橙去捶白泽。戚蒅月上前轻轻拉住她,“没,走吧。” 纥奚洛远低声问她:“你怎么了?”伸手去擦掉她脸上的血。 戚蒅月调皮地笑笑,打掉他的手:“我才不和你说。”。她每次躲避的小动作,总是弄得纥奚洛远一阵失落。 许素素小声朝白泽道:“你……不必为了我如此。” 白泽刚想说“你会错意了”便听远处一阵诡异的丝竹奏乐声。 纥奚洛远朝戚蒅月道:“你还是先现回原形,藏进我衣服里吧。”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戚蒅月点头。 忽然公子然高喊:“你们看啊!”众人细看,远处一群身着白衣的男女,排列整齐,吹着哀曲,朝他们走来。 许素素皱眉:“看来今日有人要被处死了。” 纥奚洛远道:“许姑娘对花族还真是了解的甚多。” “那年花族的凌霓公主被戚无恨的寒冰掌所伤,命悬一线,我当时可是费了三天三夜才保住她的命。遂就成了常客。” “那如今花族的族长还是凌霓公主?”纥奚洛远将地上的火狐抱起。 公子然有些急道:“你们怎么都没看见啊,看着里面有个人像不像木叔叔?” 他这么一说,纥奚洛远才看清,人群中一个身戴枷锁,胸口有伤的男子正被这群人胁迫着走,的确是木槿央。 “木叔叔!”侯家铭橙高喊,就要冲过去,被白泽一把拉住,“先别冲动!” 纥奚洛远道:“许姑娘,你方才说,今日有人要被处死?” 许素素“啊”了一声,“看来你们的朋友定是有地方不妥……” 纥奚洛远把火狐塞入胸口的衣服中,拉紧衣襟,“戚蒅月,若每到万不得已,你可别出来。”他感觉火狐的爪子在胸口挠了几下,他对许素素道:“等我们救下木叔叔,麻烦姑娘去和花族解释一下。走,救人!” 许素素道:“不是……少主……” 侯家铭橙闻言首当其冲,抽出银鞭,上去瞬间抽倒了几个人。 “什么人——”人群慌乱起来。 “木叔叔————”侯家铭橙高喊。 木槿央眼前一亮,惊奇道:“橙橙?!”随后喊道:“小心————” 侯家铭橙还未反应,铺天盖地的黄色粉末朝她袭来,只觉自己瞬间被人一下护在怀中掩住口鼻。公子然护着侯家铭橙艰难屏气,黄色的粉末十分辣眼,他惊觉身后有异,立即拔出判官笔一招“神龙摆尾”般地打去,那人一声惨叫,血溅了他一身。谁知此时他四面八方都有人来攻,他紧紧护住怀中的侯家铭橙,判官笔笔尖在空中狂舞,电光火石间来人一下被弹开。公子然看纥奚洛远和白泽也在不远处激战,他缓缓朝木槿央移动,给木槿央使了个颜色,木槿央立即意会,抬起带着枷锁的手,“呯呯”两下击倒了看守他的侍女,朝公子然艰难奔去。 突然几个白衣男子又涌了上来,公子然顺势一脚踢翻了最前面的一个,护着侯家铭橙艰难逼退着他们。几人也发现了他的软肋,专攻他怀中的侯家铭橙。 “不……”公子然低声道。 侯家铭橙也在他怀中挣扎道:“怎么了——放开我——” “你先别——” “公子然小心——”木槿央大喊。 “啊————” 来人要举剑要刺怀中的侯家铭橙,公子然却正两面夹击,他想都没想则身弯腰护住侯家铭橙,来人一剑划到了他的右后肩上。炸裂般地疼使他失口一喊,不慎吸入了一大口粉末,只觉侯中一股腥甜。 侯家铭橙在怀中挣扎的更加厉害,“你怎么了——公子然——”奈何公子然护她护得更紧,喘气也逐渐变粗。 木槿央拖着沉重的枷锁踢翻前面的两个人,运气出掌打散了包围着他们的粉末,挡在公子然前面。“你快先走吧——” “都到这份上了,要死一起死——别误会,我是说我死了你也跑不了——”公子然把木槿央挤到身后,依旧试图突围。 “公子然————”纥奚洛远大喊,怒不可遏,他自认一般下的毒伤不了他。遂他也没什么怕的。他飞身过去,使了十成功力,屠魔刀尖划出一个巨大的光球,刹那间雷声轰鸣,人影翻飞。来者皆被打出数十米远,却不曾再站。剩下零星吓得扭头就跑。“死吧!”纥奚洛远打出剑气彻底穿透他们。 白泽挡在公子然他们前面,咳出一口血,收了结界。“可好?”他问。 木槿央点头,“没事。你没事吧?” 白泽摇头。许素素从远处跑来,担忧道:“怎么会没事,我离那么远都差点被掀翻。你快吃了这个补丹。”白泽推开她,“我有。” 侯家铭橙从公子然怀中挣脱,公子然一下跪在了地上。 “公子然!”侯家铭橙扶住他的肩。着急道:“你这到底为什么——” 纥奚洛远赶来,火狐从他领口探出头。“白泽,你没事吧?” 白泽擦了擦嘴角的血,“如今你的威力的确够强。不过,还好。”纥奚洛远松了口气,砍断了木槿央的枷锁。 “白泽,你快来看看公子然啊——”侯家铭橙急道。 白泽脱下他的衣服,在他伤口上撒了层白药,“都是皮外伤,你紧张什么——哎——”说着,公子然一下瘫了下来。 许素素蹲下为他把了把脉,皱眉道:“不好,你中了佛手花之毒了。”她转头又问道:“白……你们可有谁还吸入了?可感到不适?”众人摇头。木槿央暗自庆幸幸好当时屏气不动。 公子然此时只觉一阵眩晕,“那我还有救么?” 白泽道:“我以为那种花只会开在五指山,没想到……我也没研究过,你先把这个含住,可顶一会儿。”他说着张嘴从舌底取出一颗透白的避毒丹。 “不……都是你的口水……” “那你死吧。” 纥奚洛远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嫌这个……”而后低头摸摸火狐的脑袋,“你可好?可有什么不舒服?”火狐摇摇头。 木槿央看侯家铭橙紧攥着衣角,便开口问道:“那你们能救他么?” 许素素道:“可以问凌霓公主要解药。可你们这么一闹……” 纥奚洛远问道:“对了,木叔叔他们为何要杀你啊?” 木槿央道:“我是跟着一个姑娘进来的,可不知为何这姑娘在进来后突然暴毙,我找人相救,却被误认成凶手。”他此时也十分担忧地扶起公子然,让他躺倒自己身上,为他顺着气。 纥奚洛远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去找凌霓公主解释清楚。” “不用解释了。”空中传来一阵温柔如水的声音。 纥奚洛远连忙把火狐的头按到衣服里。转头,只见身后竟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妇人,秀雅绝俗,美眸若一潭秋水娴静,容貌若光晕柔和,仪态娇柔婉转,让人挪不开眼。身后跟着一排侍女,均也是亮丽夺目。 许素素上前道:“凌姐姐,别来无恙。” 凌霓笑笑,美的不可方物。“素素,距上次别理竟是半年之久。怎么,今日这是……” 许素素连忙道:“都是误会——我这几个朋友本是想来拜访姐姐的,结果有一个朋友跟我们走散了,误闯了进来。好巧不巧当时一个姑娘在他面前暴毙身亡,他便被误会是凶手,遂我们就要救他,误伤了……额……族人……”许素素看着满地尸体,有些心虚地看看白泽。白泽则是一直盯着纥奚洛远的胸口。 凌霓道:“原来如此。既然是素素带来的,就不可能是坏人。不如就来殿里慢谈。”她的声音极其悦耳,似绵泉滑过鹅卵石。 纥奚洛远道:“也好。不过我这朋友中了毒……” 凌霓一摆手,“好说,来人,将这位公子送到偏殿疗毒。”几位侍女应了,便出来抬起公子然。公子然嘴角止不住地淫笑。 凌霓的七彩罗裙一摆,“几位请。”她的眼神有意无意扫了两眼白泽。 侯家铭橙上前扶起木槿央,木槿央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他不会有事的。” “嗯。” 纥奚洛远暗暗摸了摸胸口鼓出的一块,扯松了衣服,只求一切顺利。 跟着凌霓走了一路,花丛越来越高,后来竟有一人多高花茎上长满了刺,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座宫殿隐在花丛间。宫殿整个绚丽夺目,柱子上刻着百花齐放,进了宫殿灯火通明,花藤缠绕。凌霓请众人坐下,她却坐到了纥奚洛远旁边。 “不知此次前来,这个……” “纥奚洛远。” “哦?你就是残月谷少主?”凌霓惊讶道。 纥奚洛远点头,悄无声息地理她远了一些,“是。” 凌霓道:“果真是年轻有为啊。” 许素素与白泽同坐,她低声道:“凌姐姐看来对你家少主挺有兴趣的。” 白泽吃着茶点,“但愿他被公主的美貌俘获。呸,真难吃。” 木槿央为侯家铭橙倒上茶,她明显心不在焉。木槿央劝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侯家铭橙扯扯嘴角,“我没担心这个——嗯。” 纥奚洛远也不想过多周旋,开口道:“公主,此次前来是杜公主派我们来拿解药换秘籍的。” “哦?看来这血衣大法还能再升几级。”凌霓端茶喝了两口。“那好吧,待会儿我就差人去取。” “嗯。公主果然爽快。白泽,把解药给——”话说一半,凌霓一个手抖茶杯打翻了,茶水溅到了纥奚洛远的胸口。 “哎呦,看我这——”凌霓说着就那手帕要擦,纥奚洛远一惊,“别碰我!” 瞬间几人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纥奚洛远看自己反应过激,连忙轻咳几声,“此等小事怎能劳烦宫主,我自己来——” “少主。”凌霓依旧温柔,“无碍的,方才我就问,少主的胸口为何一直松松垮垮的,似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下面的几人皆是屏息沉默。 纥奚洛远道:“没,公主多想了。”他的双拳攥紧。 凌霓笑道:“那这点小事无碍的,反正我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她伸手去擦纥奚洛远胸口的茶渍,鼓起的衣服被她触碰,瘪了下去。 坐下的几人松了口气。白泽把解药递了上去,凌霓朝他温婉一笑。 纥奚洛远发丝间冒着虚汗,火狐在方才竟顺着他的胸膛滑到了他的小腹,他暗道不好,果然它顺着裤带钻进了裤子,此时就在他的胯间,他此时若站起来,才叫一个精彩。 他为了分散注意,忙道:“这桌子上的花可是九夜茴?” 凌霓摇头,“这叫承情香。” 白泽开口道:“承情香?提炼精油可有催情的效果。只是实在难寻,只生长在绝情谷之类凶险的地方。没想到花族竟有如此之多的花品。看这承情香摆在桌上,可是公主喜欢?” 凌霓愣了一下,美目微眯,纤细的指头收紧,“不,我的爱人喜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焚心似火孤星寒,冰冻三尺弱水流 纥奚洛远看她眸中淡淡的失神,也不再过多追问,“公主还是先收起解药,我们还要回去复命。” 凌霓回神,“哦,来人——”侍女跑来,在凌霓耳畔低语几句,凌霓点头,朝纥奚洛远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公子今晚就住下吧,明日一早再走。” 纥奚洛远已觉不妙,“不了,我们还要赶路。”他同坐下的白泽互看了一眼,白泽朝他点点头。他更坚定道:“公主,我们还要回去复命的,就不留了。” 凌霓依旧笑得温婉可人,“我看我同少主也是相谈甚欢,今晚就留下同我聊聊吧。” “这……啊——不了不了——”他刚一犹豫,大腿根就一阵刺痛,他心里暗恨戚蒅月还真咬他。凌霓的眼神一变,冷冷道:“少主,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不是……”他正要辩解,脑中却一闪而过方才凌霓在见到他们时说的“不用解释了。”他感到异常十分。 坐下的木槿央低声附在侯家铭橙耳畔道:“看来不妙。提起劲来。”侯家铭橙问道:“什么不妙?那公子然岂不是……” 纥奚洛远故作平静,试问道:“公主,你是何时知道的?” 谁知凌霓一愣,而后笑了笑,“你是何时知道的?” 白泽心中一惊,看了眼在一旁若无其事的许素素。 纥奚洛远目光四下瞟了瞟,“那你又是何时知道的?”与他的判断八九不离十了。 凌霓似变了个人,道:“好警惕。手段也妙。只可惜大慈神宫早已知晓,正往此赶。若无差池,明早就能到。” 纥奚洛远心中一凉,“我能问问是谁先告密的?”他此时也担心着残月谷。 “不能。”凌霓喝了口茶。 许素素惊道:“凌姐姐你……” “素素,你被他们骗了。你就不怕给蛇族带来灭顶之灾?”凌霓目光犀利。 纥奚洛远道:“公主,难道你就真想听命于大慈神宫?一辈子受制于杜衣璘?” “那我也不会帮你!只要跟戚无恨有关的我都不会放过!”她的表情扭曲起来,突然抓住纥奚洛远的衣领,“你要的也得到了,老实活着就好了,为何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纥奚洛远哈哈一笑,“你就差一步就能得天下,你会住手?看来咱俩还是话不投机。” 凌霓冷笑一声,一拍桌子,满室的花藤竟似蛇般闪电向纥奚洛远袭来。谁知纥奚洛远闪得更快,在抽出屠魔刀的瞬间,火狐从他的裤腿跑出。 而后涌进一群身着劲装的黑衣侍卫。凌霓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们都送到大慈神宫——” 木槿央对侯家铭橙道:“我送你出去,你快去找公子然。” 侯家铭橙慌道:“好,快些。”说罢,木槿央抽出弯刀拉着侯家铭橙先发制人,弯刀一挥几声惨叫竟倒了一大片人。顿时场面大乱。 白泽抓住许素素喝道:“你可是骗我?!” 许素素吓了一跳,“我没有——啊——”白泽一剑刺死了许素素身后袭来的人,顺手丢给她一粒避毒丹,便去帮木槿央。 纥奚洛远轻巧一跃,抄起地上的火狐跃上房梁,把火狐放到肩头,“戚蒅月,你先别现行,也别离开我——”正说着房梁上的花藤朝他缠来,纥奚洛远举刀砍断,耳畔竟有撕裂般的尖叫声。 凌霓在下面大笑,双手高举,大殿中的花藤齐齐朝纥奚洛远他们缠绕开来。 白泽朝木槿央喊道:“喂,不如联手先把橙橙送出去——”他举剑砍断了花藤:“千万别被花刺刺到——” 木槿央点头,“只能如此了——”黑衣兵不断涌来,他丢出弯刀,弯刀一个回旋,眼前的人又倒了一片。 侯家铭橙夺下一把剑,艰难厮杀,“那你们呢——一起走吧——” 白泽趁着空挡赶到木槿央处,“我们在这里帮洛远,你一定要找到公子然啊——”说着与木槿央运出十成功力,二人打出一掌,大殿顿时轰鸣巨响,前方的黑衣兵被尽数打散。事不宜迟,侯家铭橙飞身举剑砍断迎上来的花藤,飞出了大殿。 纥奚洛远从房顶跳下,屠魔刀逼近凌霓,凌霓打出一掌气势汹汹,纥奚洛远正面迎上,“砰——”地一声巨响,他只觉掌心酥麻,血脉生疼。 一看形势不妙,他立即放下火狐,“等我。别让我找不到你——”火狐赤红的眸子一片清明。 随后,凌霓抽出随身软剑,趁纥奚洛远不备打出十招,凶如黑虎掏心。纥奚洛远也不甘示弱,刀剑犀利,一一破开她的招数。随后二人招数如胶,一丝一毫都不漏破绽,远处黑衣兵想靠近均被打出的煞气所伤。纥奚洛远咬牙吃力,还未遇到如此对手,忽然凌霓撒出一片白粉,纥奚洛远自知对他没用,却迷住了眼,凌霓一笑,朝他刺去。谁知纥奚洛远被迷了眼却立即念咒,凌霓猝不及防剑尖一偏,纥奚洛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拧,打掉了她的软剑,同时扣住了她手腕的一枚大穴。 “公主,你若这会儿改变主意还有的商量——”可话音刚落,凌霓的手竟变成藤蔓缠上了他的手臂。 “什么——”纥奚洛远举刀就砍,被断手的凌霓竟又长出了一截手臂,而此时他却发现脚上竟也缠满了藤蔓。尖锐的刺刺进他的皮肤,让他一阵眩晕,一点力也使不出。 凌霓笑道:“这些花毒就算神仙也没得治,你就等死吧。” 这厢攻击白泽的两三个黑衣兵忽然倒下暴毙,白泽一惊,上前一探,对木槿央道:“看来这个公主在给她的族人吸食花毒。哼,道貌岸然。” 木槿央才无心听,手指一捻,火苗一现。“搏一把!”他将火苗挥到藤蔓上,顿时燃起一片,火光冲天。 “着火了——救火啊——”黑衣兵一下慌了,纷纷向外跑去。 “不,不————”凌霓崩溃大喊,“我先杀了你——”说着她就要挖纥奚洛远的心,纥奚洛远此时被花藤五花大绑,根本动弹不得。 “啪——”凌霓手被一掌拍开。 火光映得戚蒅月分外妖娆。“贱人,别碰他——” “戚蒅月————”凌霓咬牙,软剑回手,朝戚蒅月打去。 “不,戚蒅月,你快跑——”纥奚洛远有些无力道,丝丝恐惧从心底蔓延。 木槿央朝白泽喊道:“白泽,你快去救戚姑娘——” 白泽转头一看,戚蒅月正和凌霓宛若两道红光交织,却明显看出戚蒅月正处下风。戚蒅月余光瞟了两眼纥奚洛远,看他双眸微眯,面色煞白,着急喊道:“纥奚洛远————不能睡————你清醒——啊——”正分神时,凌霓的软剑刺过了她的左腕。而后一把抓住她的狐尾。 “蒅月————”白泽大喊就要冲过去,火光烧的房梁掉下,木槿央想一把拉过他指尖却漏了一把黄沙。此时只听许素素大喊:“白泽救我——”她被大火围住,木槿央看情形如此,叹了口气,喊道:“许姑娘你在哪——” 戚蒅月咬牙举剑抖出数道剑花,左手丢掉剑,打出一掌,双面夹击,打得凌霓措手不及,她随后换出百根花藤朝戚蒅月缠了上去;忽然黄沙眯眼,凌霓一惊,静心运气一掌拍出,黄沙聚拢,白泽被拍到地上呜呼一声。还未反应白泽便被花藤缠绕立起,凌霓厉声问道:“你——可是伸手后裔?” “关你屁事——啊——”左脸立刻挨了一掌。 戚蒅月砍断花藤冲上来,“放开他——啊——”凌霓一掌使出十成功力打向戚蒅月,戚蒅月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纥奚洛远怒不可遏,用力扯着花藤却越扯越紧。 “蒅月——你这巫婆,你杀了我吧——”白泽嘶喊着。 “你先回答我,你可是神兽后裔?!”凌霓抓住他的衣领吼道。 “是又如何?!你想怎样?!” “那你为何会在残月谷——” 白泽此时摸不着头脑,也懒得废话,“你管我,我爱在哪在哪——” 出奇地,凌霓竟大笑起来,疯癫无比。 宫殿内的花藤被尽数烧毁,戚蒅月挣扎着爬起来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屠魔刀,灼热感烧的她掌心生疼,她终是妖,与之相克。 “戚……”纥奚洛远满脑混沌,舌尖麻痹。戚蒅月喘着气:“嘘——”而后举刀砍断了缠绕在他身上的花藤。纥奚洛远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戚蒅月腿脚一软,他连忙上去扶住她。“你快跑。”他淡淡道,而后喊道:“放开白泽——”他打出几道无形剑气朝凌霓身上打去,凌霓惊道:“为何你没中毒?!” 纥奚洛远弯唇一笑:“留着以后惊讶吧!”屠魔刀刀舞八方,煞气层层激起,熊熊的火光飞引来,随刀身流动,全朝凌霓打去。凌霓口中念咒,运气一推,疾风突起,火光若流星赶月一般被打散到周围。 木槿央和许素素赶来砍了白泽身上的花藤,白泽立即跑去扶起戚蒅月,“如何?” 戚蒅月慌道:“你们快去找秘籍,不然一切都功亏于溃了。”凌霓的刀上有毒,她浑身瘫软。 白泽道:“不,休想让我留下你。” “算我求你了!我这样子只是拖累。白泽,你若真为我好,求你,帮我报仇,求你。”戚蒅月眼中有泪,楚楚可怜。 白泽咬牙,“那你活着,否则我才不会帮你报仇!”许素素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二人。白泽拉起许素素,“我先带你出去。”说罢拉着许素素离开大殿。 木槿央道:“那你们走,我去帮少爷。” 纥奚洛远与凌霓此时斗得难分你我,木槿央悄声潜入后方,弯刀引出火苗,谁知凌霓突然转身就是一掌,木槿央咬牙硬接,一下被拍入火中。凌霓体内的藩灵子却突然发作,她迟疑一刻,纥奚洛远一看机不可失,运气举刀,来势汹汹,一刀劈到凌霓的肩上。 “啊————————”这一声凌霓叫的撕心裂肺,纥奚洛远一脚踹到她的胸口,将她踢飞在地。 “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把秘籍给我,等我灭了大慈神宫定不会亏待你;一条是我杀了你,灭了你这花族。”屠魔刀尖寒光凌厉,指着凌霓,她一脸愤恨。 体内的毒发作使她痛苦喘气,凌霓却出奇地冷静道:“第一条。” “爽快。”纥奚洛远俯身封住她几处大穴。只听外面有人在救火。 戚蒅月挣扎地站起,去扶起倒地吐血的木槿央。“木公子,醒醒啊,你快帮着纥奚洛远把凌霓公主带出去。” “小心——”头顶的房梁轰然断裂,木槿央抱起戚蒅月滚到一边。 纥奚洛远抱起凌霓,朝木槿央喊道:“木叔叔,这里留不住了,你快带公主出去——我带戚蒅月——” 木槿央胸口生疼,又吐出一口污血,“交给我吧——”他忍着疼带着凌霓往外跑。纥奚洛远去抱戚蒅月,戚蒅月双腿发抖,气喘吁吁道:“不用——啊——”身旁的柱子断裂砸向二人,纥奚洛远连忙伸手去抓戚蒅月,却被戚蒅月一把推开。 “少爷————”外面木槿央的喊声急切。 纥奚洛远却无心应,“戚蒅月————” “没事——你快走吧——定要为我报仇——”火光隔开了他俩。 纥奚洛远几乎想都不想回道:“死一起。” “你别傻了!”戚蒅月是真急了,她身上穿着的还是纥奚洛远的外袍,此时被烧着,她连忙脱下,收起九条狐尾,只听纥奚洛远道:“戚蒅月,你休想摆脱我——” 戚蒅月却无暇在回,她只觉一阵眩晕,而后便再也听不到了。 “为何她还是不醒?你又下了什么手脚?!” 是纥奚洛远的声音。 “你信我可好,既然合作我就不会骗你。” 这是凌霓的声音。 戚蒅月一下惊醒。 侯家铭橙惊喜道:“醒了——醒了——” 纥奚洛远慌张地奔来,不顾一切地将她搂到怀中。“谢天谢地。” 戚蒅月抬眼看了看依旧是绚烂璀璨的宫殿。“这是哪儿,我睡了多久?”出奇地,她没推开纥奚洛远。 一旁的公子然开口道:“这是一个偏殿。你也没睡多久,还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木槿央也道:“若无异样,最好趁大慈神宫来之前走。” 纥奚洛远放开戚蒅月,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旧伤,又摸了摸她手上的新伤。戚蒅月打趣道:“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我睡了好久。”她说着摸了摸纥奚洛远烧焦的头发,“怎么还是来救我了?” 纥奚洛远低声道:“谅之。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忽然心中晃过一丝异样,仿佛他很久之前就说过这话。戚蒅月看他发愣,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他。 白泽胸口发闷,低头走了出去。 深夜微凉,静的连水珠滴入草丛都听得清。 “你非常喜欢她么?”许素素立在他身后问道。 白泽未回头,“嗯。” 许素素轻声道:“你看她的眼神都毫不掩饰。那纥奚少主他……” 白泽沉默许久,道:“若她对我有一点点心思,就不会成如今这个局面。” 许素素眼神暗淡下来,紧握双拳,“可我看蒅月姐对纥奚少主——哎——白泽——”白泽抬脚走入夜色之中,许素素追去,拉住白泽的手臂,“我,我可以帮你……” “别自以为是了。”白泽声音冰冷,他推开许素素,“你是以何种身份来插手?你了解多少?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指指点点。省省吧。” “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伤人么?伪装出衣服刻薄的样子把人推得远远的你就会很舒服么?”许素素气道。 白泽心头一颤,扭头道:“那也无需你来多事。” 许素素气得跺脚,泪在眼眶里打转。花族温暖异常,许素素的心却如沐寒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遥遥河汉总相凝,苍苍蒹葭双莹飞 许素素不知何时回的偏殿,殿门口,凌霓怀抱一把承情香坐在台阶上,眼神放空。 许素素缓缓过去,“凌姐姐。” 凌霓抬眼看她,带着股她从未看过的冷漠。 许素素坐到她旁边,与之并肩,“凌姐姐,为何如此?同大慈神宫为伍不像是你的作风。” “可是不这样我伤不了戚无恨啊。”她轻柔地摸了摸承情香柔软剔透的花瓣。 许素素低头道:“我并不知道把他们带进来会成这样,我只是……” “嘘——不必内疚,谁都不能预料的。你只是喜欢……白泽而已。”她的肩此时阵阵作痛,血渐渐渗了出来。“大慈神宫不会放过我们的,只能寄托在纥奚洛远身上了。” “凌姐姐,你说这江湖有什么意思。厮杀报仇,还非要有这么多羁绊。”许素素递给她了一瓶药。 凌霓结果,微微一笑,“这就是江湖啊。奈何我们生不逢时。不过,还好,至少这冷血无情的江湖还是有暖意。” “嗯?” 凌霓定定地看着她,星光染上了她的眸光,柔情得能化刚为绕指柔。“你爱过么?不计后果不计一切的爱过么?身处江湖,至少这样一次。至少爱过……才知道人血是热的。”她抬头看着寒夜星空,“醉里落花三千尺,风起时,夜阑处。”而后她放下手中的花,“我去上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许素素捡起地上的承情香,“结局一开始就能看清。可谁都救不了我。” 木槿央看已入深夜,便道:“大家都歇歇好了,天一亮就走。”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残月谷如何了。” 侯家铭橙也叹了口气:“灭了就灭了吧。反正除了大锤,里面我谁都不喜欢。” 纥奚洛远想到当初与南山锤交代的,便放松了一点,“嗯。”他看着戚蒅月垂着头,伸手抚摸着她脸上的疤痕,“戚蒅月,若是杀了杜衣璘,能……”戚蒅月抬眼看着他,不带恨意的眼光让他喘不过气。 “你说什么?”戚蒅月问道。 “没什么。还是以后再问你吧。”纥奚洛远收回握住她的手,转头就走。 侯家铭橙道:“姐,你好好休息,咱还有硬仗要打呢。” “嗯,你也去吧。” 侯家铭橙出来后,并未去休息,而是独步在花丛中叹气。想起公子然被扔在药锅中,差一点被煮成药引的场面。她心里竟满满都是害怕。“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不恨他,对么?”她苦笑着言语着。 忽然公子然从身后抓着她的手,她一惊,“放开!”侯家铭橙低声喝道。 公子然不动。他“呵”地一笑,“你一点防备都没有,还不是知道是我么?我问你,你受伤了为何不说?谁让你来救我的?你可知道危险么?” 侯家铭橙硬气心肠道:“你以为我想救你么?我巴不得你立刻就死!” 公子然叹了口气。侯家铭橙看着他突然鼻子一酸,转身就要走,公子然却不放手。“你受伤了。” “多事。”侯家铭橙挣扎着。 “下回无论对谁,不能这么不要命了。”公子然弯腰握了一下她的小腿,痛得她咬牙抽气。“先让我给你疗伤,可好?” “不用,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有瓜葛。”当时她为救公子然小腿上被钉上了一箭,当时她咬牙掰断,硬是杀光了黑衣兵救下了公子然。 公子然皱眉,按着她的肩,逼她强行坐下。“你干什么——”侯家铭橙抽了他一耳光。公子然能感到她的手在抖。“我就想给你疗伤。你这样子等找到白泽也残废了。”他自顾自掀开了她的裤腿,断箭扎在小腿肉里,整条小腿血已凝固,呈乌紫色,在雪白的肌肤中十分突兀。 公子然心如刀绞,柔声安慰道:“有点痛,别怕。”说罢他指尖聚气,缓缓逼出断箭,而后拿出从白泽哪儿讨来的冰片撒上镇痛,有敷上白药止血。 “你痛了,伤了就说。自己忍着算什么。没人会知道。” 侯家铭橙看着他,不知为何心头一酸,泪止不住涌出,说不出的难过与疼痛交织,让她再也无法忍耐。 公子然感到手上一片温热,抬头只见侯家铭橙哭得梨花带雨。“你……很痛么……”他一时手足无措。 “啪——”侯家铭橙扇了他一耳光。“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就不能有个混蛋的样子么?” “啪——”又是一耳光,“为何我会难过——” 公子然把她拥入怀中,不让她看到他眼中的哀伤。“我不想让你的喜悲都因我而起,可我也有所不甘——我希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可又不想让你这般痛苦——谅之,我答应你,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就离你远远的……”他轻抚着侯家铭橙的秀发,安抚着她。却心若火焚,痛得难以附加。 空气中含着醉人的淡香。 侯家铭橙推开他,“你能做到?”她杏眼中泪光莹莹。 “我会。”公子然故作轻松。 “你这混蛋——”尾音隐灭在了唇间,侯家铭橙轻吻住了公子然。纤指点在他的泪痣上。公子然被略过了心跳,动也不敢。他颤抖地推开侯家铭橙,“你——”他此时一片空白。 侯家铭橙稍微分开一些,“我永远不要原谅——”公子然回吻住了她,舌尖卷着她的眼泪。 或许放了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了。 这厢,戚蒅月昏昏欲睡,忽听开门声。 “素素怎么还不歇息?”她起身问道。 “哦,蒅月姐,我来给你上药。” “橙橙已给我上过了。” 许素素笑道:“这个缓痛的。”她说着将一只琉璃瓶放在桌上。 戚蒅月道:“嗯,那就多谢了。”许素素摇头。将手中浓稠的药汁倒出,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好香。”戚蒅月一阵神清气爽。 许素素沉默不语。 “素素,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么?听我一句,回蛇族吧。毕竟黎姬为了蛇族已联姻了,族里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了。你一个女孩子,在江湖上一直飘,也不是事儿啊。”戚蒅月双眸微眯,声音慵懒。 “再说吧。”许素素起身出门。 青萍浮面,听取蛙声阵阵。白泽坐在一片荷花中,摸到寒冰玉笛,不禁思绪万千,水塘中唤起一阵笛声,夹杂着溪水,寒入心底。 “白泽。”许素素轻声唤道。 “嗯?”笛声戛然。 许素素眼神缥缈,“蒅月姐的伤有些痛,我貌似用错药了,你去看看吧。” “什么?唉,早就说你学术不精了。”白泽起身绕过她。 “白泽!” “啊?” 许素素握拳,“今后你可否唤我素素?” 白泽挑眉,“好。”许素素心如刀割。 待白泽推门进殿,却闻到一股异常的芬芳。“蒅月?你怎么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了。“嗯?素素?你关门干嘛?” “嗯啊——”一声细微的呻吟传来。 白泽疑惑地走去,竟见戚蒅月衣衫半敞,浑身微粉,不安地扭动着。白泽虽未经人事,却也明白这意思。他过去,为戚蒅月把脉。 “看如此,蒅月,你被人下药了。”白泽刚说完,戚蒅月便攀上他的手臂,“热,难受……”此时她散开墨发,凤眸含泪,双颊桃粉,致命诱人。 “不,我还是去叫洛远来……”他咽了咽口水,嘴上说着去叫纥奚洛远,指却滑着戚蒅月的肩头。他脑子一片混沌,浑身也燥热得难受,当他发觉异样时,忽然恍然大悟,抽出剑在他手上的虎口处刺了一刀,脑袋立刻清醒一些,而后他拿起桌上的琉璃瓶,却发现里面空了。他又想起公子然临走的时要走了他所有的药。他起身拍着门,“许素素,放我出去,这没一点用,你不懂……” 许素素把整瓶承情香的精油洒了出来,白泽四肢无力,浑身发热,默念心决,却一直被戚蒅月低低的呻吟喘息打断。他举剑破门,天仇剑竟一下被弹了回来,脱了手。 “许素素,你把结界解了,这真的没用……”他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背后“啊——”地一声,戚蒅月摔倒了地上,白泽吓得连忙去扶。 “蒅月……”他此时口干舌燥,什么也不想想。 “别走……”戚蒅月已失去了理智,泪如花雨,手缠上了他的肩头。 “我……你……清醒点……”白泽此时浑身无力,轻撩着自己的衣带。戚蒅月一口咬住他的下唇,含糊不清道:“热……” 白泽解开自己的上衣,“我也是……” 许素素在外低语道:“白泽,这下你会满意吧。纥奚少主定不会再要戚蒅月,你就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了。一切都会如你所愿。”她吸吸鼻子,正欲离开,却被人一下扼住了脖子。 “你方才说什么……你干什么了?”纥奚洛远的墨绿的眸子若狼一般,满是杀气。 “啊——呼,少主,白泽是真爱蒅月姐的……”许素素看事情败露,便想拖延一会儿。 “好,那我自己去看——”他封住了许素素的穴,举刀砍破结界,破门而入。他本是看木槿央休息便想出来走走,竟听到许素素在此自言自语。 此时他大吃一惊,白泽与戚蒅月正衣冠不整地纠缠,他头皮一阵发麻,箭步走去:“你们干什么?!” 二人根本无心应答,纥奚洛远惊觉不对,硬拉过戚蒅月,看清他二人迷离的双眸,顿时怒不可遏,他抱起戚蒅月放到床上,出去把许素素抱进来,丢到地上:“你竟敢给他俩下药?” “纥奚少主,对蒅月姐可是真心么?白泽他很痛苦,我真的看不得——”许素素有些慌神,承情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她自知不可多做逗留。 纥奚洛远面无表情地抱起床上的戚蒅月,“你喜欢白泽不是么?怎么还这般大度啊。正好,今夜就圆你个梦。” 许素素瞪大双眼,白泽撕扯着她的衣服。“不……纥奚少主……求你了……”恐惧在心底蔓延。 纥奚洛远吻了下戚蒅月的额头,暂时安抚住乱动的她。“怎么,算计别人的时候倒是挺有心的。我问你,是你和白泽合伙的么?” “不……不关白泽的事……” 纥奚洛远看了眼白泽,此时他已神志不清,“那只能委屈我们白泽了。”说着他又在许素素身上点了一下。“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若是没人来救你,啧啧——”他冷笑一声,抱着戚蒅月出了房。 “呼……嗯……”戚蒅月不安地扭动着。 “没事,等到了前面的水塘洗洗就过来了。”纥奚洛远安抚道。其实他也感到些许燥热,他连忙到处看,分心想别的。 到了水塘,连片的荷花有一人高。纥奚洛远把戚蒅月放在地上,挽起裤腿,轻轻褪掉戚蒅月的衣衫。 “这可不是我故意的啊……” 月光柔和,呈出戚蒅月浑身淡粉。纥奚洛远将她轻轻放入水中,谁知戚蒅月双腿缠上了他的腰,手也攀上了他的肩,唇细细磨着他的颈。 “你不要……这样……”纥奚洛远感到身体异样,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不举。 “师兄……”戚蒅月在他耳畔小声唤道。 “什么?”纥奚洛远愣在原地,任衣衫被她剥开。 “师兄,别恨我了,师妹错了……” “你这是……”纥奚洛远抚住她的脸。 戚蒅月凤眸中一片水汽,“师兄啊,我还是……嫁人了……你也别恨我了……”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托抱着她,吻住了她呜咽的双唇,贴着她的唇道:“不怕,你师兄不敢恨你。” 戚蒅月轻轻舔吻着他的唇:“难受,你别走……” 纥奚洛远此时也感到头脑发懵,索性脱了衣服,抱着戚蒅月又往水里走了走,荷花拥着他们,行走不便。戚蒅月一口咬上他的耳朵,纥奚洛远浑身一阵灵激,“嘶——戚蒅月——一会儿有人该看到了——”他低声道。 戚蒅月前胸小腹紧贴着他,滚烫的体温染上了他。舌尖划着他的耳垂,口中发出阵阵喘息。 纥奚洛远四处看看,他俩貌似很好地隐蔽在了荷花池中。两人赤裸地贴在一起,戚蒅月贴着他的唇,“嗯……你是谁……嗯……啊——”一声高呼,纥奚洛远附在她耳畔:“你男人。”既然戚蒅月不怕被人看见,那他也就不在意了。水塘里发出激烈的水花声,夹杂着高高低低的呻吟。 许素素在不知不觉时,泪流了满脸,她浑身燥热,衣服被白泽剥下,看着白泽趴在她身上低吟扭曲,她一阵焦急。忽然手指有了知觉,她一惊,紧接着浑身有了知觉。白泽轻啃着她的锁骨,他手上的血染上了她的肌肤。许素素推开白泽拿过衣服,翻出薄荷油滴在额上,激凉让她一下清醒许多,她披上衣服就要走,却听白泽低吟一句:“我错了……” 许素素心头一颤,轻轻问道:“什么?” 白泽眼角含泪,映得金眸闪闪发光。“我错了……你走吧……” 许素素托起他的脸擦掉他的泪,“你这是怎么了?嗯?” 白泽喘息中带着哭腔:“我除了带你逃,别无他法……我不想伤害你……是我没用……” 许素素一阵动容,抱住白泽,“不,你没错……”她看着白泽一字一句道:“白泽,这是我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白泽迷离地望着她,许素素轻吻了一下白泽温热的唇,白泽立即将她锁在怀中,“别走……” 许素素轻笑一声,回抱住他,二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许素素含泪道:“你可不能恨我……嗯……” 烛火摇曳,二人虽无浓情蜜意却水乳交合得淋漓。白泽轻道:“蒅月,你的味道变了……” “啊……”许素素的耳朵贴近他的唇,想听清他说什么。 “蒅月……蒅月……” “啊————”戚蒅月一声低呼,惊醒。 此时天已翻出鱼肚白,笼得大地一片迷蒙。 是梦。幸好。 “咦?”她一阵摸不着头脑,四周尽是芦花荷花,而她竟睡在水塘边。 一阵不祥之感。的确,她身上只披着一件纥奚洛远的衣服,而纥奚洛远就睡在她旁边。 纥奚洛远听见身旁有异,睁眼一看,笑道:“醒了?”戚蒅月坐起,浑身酸疼,“怎么回事?”她有些温怒。 纥奚洛远顺手挑起她一缕墨发缠在指尖,“怎么,一点都忆不得了?你和白泽被许素素下药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白泽可就名节不保了。” 戚蒅月一吓。难以置信。干咳一声,“怎么会?为何这么做?”纥奚洛远张开双臂,“你过来我再说。”看戚蒅月愣着不动,他无奈道:“我知道你浑身不舒服,歇一下吧,一会儿还要赶路。”戚蒅月瘪了一下嘴,躺上了他的胸口。反正她早就和他能做的都做了,她也不重视这些。 纥奚洛远嗅着她发间的馨香,长舒一口气,道:“她喜欢白泽啊。所以她觉得这样就是在帮白泽。” “哈?她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和白泽在一起吧?”戚蒅月惊讶道。 “你看呢?”纥奚洛远反问道,他又搂紧了戚蒅月几分,“不过她爱的也是大度。可惜这姑娘在江湖上的经历太少了,想得太容易。” 戚蒅月哭笑不得,“这,我都不知道怎么弄了。不过就算做了我也不会和白泽在一起,喜不喜欢不是勉强得来——嗯——”纥奚洛远狠吻了她一下,戚蒅月推开他,“我就非要勉强你。”纥奚洛远含笑道。 戚蒅月有些动怒,“放开我——” “好——好——我不说了——”他和戚蒅月的关系才缓和些,他才不想再惹到她。 “哎!那白泽呢?他怎么办?”戚蒅月突然想到,坐起来惊道。 “着什么急,许素素应该有办法,我走时点了她的穴,半个时辰后便会被体内的真气冲开。她会想办法的。”纥奚洛远起身穿上衣服,“走吧,一会儿天亮了就麻烦了。” 戚蒅月浑身无力,纥奚洛远也不避讳地给她穿衣服。她双颊微红,却也没感到不自在。 “对了,凌霓为何会那般爽快地就答应你了?” 纥奚洛远沉默一阵,扶她站起,“我想……” “少爷,你俩怎么在这儿啊?”木槿央在不远处喊道。他走近道:“我找了你俩半天了,方才凌霓公主把秘籍给了我,少爷,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 纥奚洛远点点头,“也是。公子然他们呢?” “和橙橙一同去找白泽了。” “嗯?他俩一同?”纥奚洛远无奈一笑。 戚蒅月抓住他的衣袖,“那个,同我去看看白泽可好?” “好。”纥奚洛远扶住她,她看了眼木槿央,“不用,我自己能走。” 木槿央看出二人之间气氛微妙,却也不好多言。 这厢,侯家铭橙边走边气道:“你听着,昨晚的事你要胆敢出去乱说……” “昨晚那是为何?”公子然有些失神道。 “不为何!别问我!反正不许出去乱说!” 公子然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可说的。” “你!” “啊!” 侯家铭橙狠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总之,别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哎,是你先——”公子然无语。 “先去找蒅月姐姐。”侯家铭橙就当没听见。 偏殿中,白泽呆坐在地上,头痛欲裂,手上的伤也被包好。许素素已穿戴整齐,淡淡道:“快把衣服穿上吧,一会该伤寒了。” 白泽一把拉过她,某种有些怒火,“你说不是我强迫你的?” “是。” “是你自愿的?” “是。” “你不恨我?甚至一点点后悔都没有?” “是。” “是什么是!”白泽甩开她,“喜欢不是你这样的!我无法给你什么甚至——” “可我什么都不要!”许素素道。“就这一晚,足矣。你就当做了个梦。而我,到死都不会说什么。”她早已料到如此,遂十分平静。 白泽迅速穿上衣服,“真不知你图什么!一个姑娘怎能这么不自重!我不计较你对——” “白泽——你和许姑娘怎么在这儿?洛远和我姐呢?”侯家铭橙正好破门而入。 白泽一个灵激,“对啊!蒅月呢?” “纥奚少主带她出去了。”许素素幽怨地看着他,心如死灰。昨晚他也一直喊着戚蒅月的名字,她若是没吸入承情香,定不会如昨晚那般。 公子然皱眉扇了扇鼻尖,“这都什么味……” 纥奚洛远三人此时也到了。 “白泽,昨夜,你可好?”纥奚洛远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许素素问道。许素素也不敢看他。 白泽一愣。 “洛远,昨夜你把我姐带哪儿了?你怎么光欺负她啊?”侯家铭橙质问道。 公子然“哼”一声,“用脚趾想也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纥奚洛远有些尴尬,“咳,这个……”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别再问了,可好?”戚蒅月白了一眼道。纥奚洛远没想到戚蒅月如此坦诚不避,索性也就不谈了。倒是让其他人张目结舌。 木槿央“咳”了一声,“啊,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吧。” 几人点头,木槿央同侯家铭橙公子然先出了门。 戚蒅月目光犀利,“许素——”纥奚洛远忙拉住她的衣袖,摇头制止。戚蒅月闭眼压下一口气。她看白泽愣在原地,走上去问道:“白泽,你真没事?” “没事。真的。”白泽悄无声息地朝后退了一步。 天已大亮,几人来到进来时的地方,正欲离开,身后忽然一声:“且慢——” 凌霓立在身后,绫罗白衣随风微扬。她的面色苍白,未施粉黛,眉眼间仍尽是柔情。 纥奚洛远站出来道:“还有什么事?” 凌霓道:“戚蒅月,你过来。” 纥奚洛远心头一紧,护在她前面,“你要干什么?” “我如今身负重伤,无法拿她如何的。”凌霓道。 戚蒅月点头道:“不会有事的。” 纥奚洛远道:“那长话短说,一会儿大慈神宫的人来了就难办了。” 凌霓点头,带着戚蒅月去到一旁。 戚蒅月道:“什么事啊?” “你妹妹……你可知在哪儿?” “她死了。早就被处死了。”戚蒅月装作云淡风轻地回道。 “那我为何听说你还在找她?”凌霓有意无意朝白泽瞟了几眼。 “哼,你好歹也是一族之长,怎么什么都信啊。”戚蒅月目光闪烁。“不过,你和我爹的恩怨也该放下了吧?毕竟卿尔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说她杀了你丈夫,如今也是死无对证了,你就别找我麻烦了。”她有些不耐道。 凌霓冷笑一声,“你这丫头生得这般讨厌,就算与你无关我也依旧不喜欢你。”她的模样似松了口气。 “那随你喽。”戚蒅月耸耸肩,“啊,对了,你给你的族人喂毒这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毕竟人不是这么控制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们灵狐族不也是只能族内联姻,外生的孩子连活路都不给。” “那如今不也死光了?的确啊,自作孽不可活。你也早些想清吧。”戚蒅月白了一眼,转身就走,凌霓跟了上去。 公子然低声问:“她可是为难你了?” 戚蒅月摇头,“走吧。” 许素素突然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和凌姐姐说。” 纥奚洛远道:“好。咱们有缘再见。” “等等——”凌霓道。“你们还会再来么?”她盯着白泽,眼眶发红。 木槿央温和一笑,“残月谷随时恭候公主前来。” “哦。”凌霓有些失神。“那再会。” “白泽!”戚蒅月喊住他,“你就不和许素素道个别?”她看许素素疯了般盯着白泽,有些不忍。 白泽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金眸中满是寒芒。“今后不会再见了吧?” “不会了。”许素素声音沙哑。 凌霓叹气,挥手一舞,石门从地上升起,一行人离开。许素素脸颊滑落两行清泪。 出去后,侯家铭橙问道:“白泽,你可是不开心么?怎么怪怪的?”白泽扯扯嘴角,心乱如麻。 公子然揽住他的肩,“没事,江湖上美人多得是。比许姑娘好的也大有人在。” 戚蒅月在一旁笑笑,“是啊,别烦了。等见着了更好的,自然就忘了。”白泽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纥奚洛远与木槿央跟在后,木槿央问道:“少爷,那凌霓交给我们的秘籍是真是假你怎么都不怀疑?” 纥奚洛远低声道:“她不会骗我。至少不会骗白泽。” 木槿央不解:“此话怎讲?” “呵……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白泽的娘。”纥奚洛远目光一沉,深深呼出一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清风此去不留烟,白水泼墨尽是情 “什……什么……”许素素结舌。 凌霓倒是平静许多。“白泽……是我的孩子。” 许素素后背发凉,有些颤栗,“怎么……怎么会……” 凌霓苦笑一声,“他的父亲也叫白泽。他们这一系的后裔,只要有了下一代,上一代便会精力枯竭而死。” “所以无论男女都会叫白泽?且保持单传?这是怎么邪教?”许素素不解。 凌霓目光哀伤,“我也是生了他才知道。我用尽一切办法想留下他父亲,而他的父亲怕我为了留下他去杀了我们的孩子,便带着孩子消失了。我找不到他们。” 许素素不解:“那当初为何要生下他?” 凌霓叹了口气,“当初若是我有一点通情达理,就不会执意要这个孩子。他爹怎会跟我说实话?生下他我才知道,他连着他爹的命呐。后来我因追杀虎妖王而来到洛家庄,听说他们烧死了一只妖怪。那妖怪正是他爹。而更让我吃惊的是竟是因妖怪杀人,才烧死了他。哼,笑话,他才不是妖怪。而我的孩子也不知了去向。”她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后来就在我怒不可遏要杀光整个洛家庄时,一个小儿哭着跟我说他看见是一只通体火红,非狐非狸的怪物杀了人。” 许素素惊讶道:“那不就是……” “不,”凌霓摇头,“不是戚蒅月。戚蒅月是纯正火狐,世间仅此一只。可她还有个妹妹,也是通体火红,却是个杂种。遂连江湖妖典都没入。” “这……”许素素抚胸,太意想不到了,“怎么从未听说过她这妹妹?” “怎可能让外人知道。当年我也以为是戚蒅月,去杀戚蒅月时,她当然不认,却意外暴露了她有个妹妹。而灵狐族是非要纯正血统的,便处死了她这妹妹。可怜啊,呵,当年也就四五岁。”凌霓嘴上如此,目光却充满嘲讽。 许素素若有所思道:“我懂了,因这妹妹的血统不纯遂要一直吸食凡人的精华?” 凌霓转身朝宫殿走去,黑衣兵正在整修宫殿。“我管她是何种理由!反正事情皆因她而起!本来这丫头死了,我就想着算了,结果过了几年在昆山大会上,戚无恨公报私仇,将我打成重伤,若不是你,真就……哼,此仇不共戴天。” “那你为何不去找白泽?”许素素问道。她实在不解,好歹是十月怀胎的亲骨肉,竟能放任其生死不明。 凌霓一愣,并未回答。 “她想找不敢找。”纥奚洛远道。 木槿央点头,“看来她和白泽爹这一段本就是不为人知的,后又因白泽他爹已死,她也不敢确定孩子是否还活着,若大肆寻找,跟外人也不好解释,可对?” 纥奚洛远“嗯”了一声,“当年他爹屋子里种着承情香,他爹告诉我说是九夜茴,是他最爱的花,他不敢让花枯了,这是他的念想。后来碰到凌霓,她说承情香是她爱人喜欢的,后又逼问白泽可是神兽后裔,再后来便给了我秘籍。且毫无理由。白泽是第一次见她,又同她有联系,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木槿央一阵唏嘘,“是啊,从生她的那天起就没当过一天娘,如今不能让他去送死啊。”他看着白泽的背影,一阵心疼。“不过你不打算告诉他?” “不打算。”纥奚洛远道。“白泽的脾气不但不会认她,反而会徒增痛苦。”就呆在残月谷吧,让我护着你们。他又瞟了一眼戚蒅月,墨绿的星眸尽是柔情。若不是为了报仇,你也早就逃了吧。但我不会放过你,你不需要家人,你只要我就够了。 大慈神宫中,杜衣璘勃然大怒,“什么?让这帮人跑了?不行,立即随我去灭了残月谷!” “宫主——”杜又匀忙道:“宫主,宫里不能没了宫主啊,若此时去了,宫里六神无主,岂不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再者说,他们既然要杀了宫主,残月谷定是会有所防范,不可贸然行动。” 杜衣璘气的咒骂不断,杜又匀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掏出一只绣的精美的红色荷包,在里面塞进了一封信。 “唉——该来的还带来。”她心道。 冬就要褪去,江湖春秋,万代轮回,从来没有放过谁。 密林中透出一丝火光,前方就是浑水河。纥奚洛远又翻了一遍血衣大法的秘籍,不禁低头苦思,“这根本毫无破绽,最为关键的一章看来还是杜衣璘拿着的。” 戚蒅月叹了口气,“如今唯一有用的就只能得知杜衣璘的功力不纯,且极易走火入魔。也不知她从哪儿找了条邪路,竟练得如此之快。”她看了看四周,开口道:“算了吧,要不。大家都回残月谷吧。让我一个人去找杜衣璘——” “那不行。”公子然打断道:“我跟杜又匀还有仇呢,非打不可。” “对,非打不可。”侯家铭橙点头坚定道。 纥奚洛远也道:“你也别自责,我们行走江湖最不缺的就是道义。” 戚蒅月突然冷笑一声:“什么道义,他们只是听命于你而已。”她面若寒霜,“你们帮我是出于何种目的?只不过是灭了灵狐族你们都觉得有责任,图个安心罢了。” 纥奚洛远看她双拳紧握,想必也是口是心非。“你自己去了也是送死,还不如——” “那不关你们事。”戚蒅月言语间有些温怒,“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到时候别说我害了你们。” 众人一阵沉默。 侯家铭橙暗暗拉了拉白泽的衣袖,白泽却如被掏空了一般坐在哪儿。 “戚蒅月,你这样——” “戚姑娘——”木槿央打断纥奚洛远。他笑的如温玉般绵柔。“戚姑娘,当初少爷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一路帮他?当我还被封印时差点杀了秋姑娘,你为何救她?我们被纥奚乾围剿时你非但没和我们撇清关系,反而不遗余力地帮我们;还有你的术法被封,纥奚乾对橙橙不利时,你又为何舍身去救她?你每次帮我们都是不遗余力,置生死于度外,我们又有何种借口弃你而不顾呢?” 戚蒅月愣住,眼圈微红。 公子然忙附和道:“再说了,我们在江湖上也都不是什么无名鼠辈,说不定就能杀了杜衣璘呢。” 戚蒅月声音颤抖:“就不怕死么?” 纥奚洛远握住她攥紧的拳,“不会死。”他双眸明亮,看得戚蒅月一怔。纥奚洛远调笑道:“你还没认我这个相公呢,我可不能死。” 侯家铭橙大笑:“你活着就是不要脸。” 木槿央开口道:“天也不早了,都先歇息吧,明日既往大慈神宫,做个了断。”众人一一应和。 戚蒅月道:“那我先守着吧,一会儿轮一程。”待众人入了眠,鼾声起伏,戚蒅月忽然感到耳后一阵温热。 “纥奚洛远你是不是想死啊。” 纥奚洛远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又亲了亲她的耳朵。“反正我这会儿也睡不着,不如陪陪你。嗯。”其实只有跟你在一起,吃人般的梦魇才不会折磨我。 戚蒅月扭了扭身子,挣开他,“要不是还要利用你,我早就杀了你了。”她不知为何,是越来越不敢看他了。 纥奚洛远与她并肩而坐,“那多谢不杀之恩。”他嬉皮笑脸,戚蒅月白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 “哎,戚蒅月,昨日我脱你衣服的时候从你衣服口袋里掉出了这个……”他掏出半颗夜明珠道。 戚蒅月目光一沉,轻咳一声,“哦,这个是我从灵狐族里找着的,如今也没什么用了。”她心里阵阵的难过。 纥奚洛远看她欲言又止,却又不想逼问她。“这,又是顾枫竹的吧?”想起她那晚喊的还是顾枫竹的名字,他心里就泛酸。 “不。”戚蒅月轻摇头,“跟他没什么关系。” “那不如给我算了——”纥奚洛远说着,把珠子揣进了口袋。“我还没你的信物呢。白泽都有把笛子。” 戚蒅月哭笑不得,他又是还是跟以前的一样傻。“随你吧。”反正,也没用了。 “去歇一歇吧。”纥奚洛远道。墨绿的眸子在火光的投映下显得深不可测。 “嗯。”戚蒅月躺下,刚要合上眼,只听纥奚洛远大声道:“诸位,既然来了,不露个面,岂不是不合情理?”话音一落,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睡着的几人挺身而立。 从暗中出来了一群大慈神宫的彩衣女子,为首的为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交出戚蒅月,可饶你们不死。” 戚蒅月看清了来人,冷笑一声,“易初亭,我本以为就算全天下都要诛我,至少你会放过我。” 易初亭面无表情:“如今就算我不杀你,谁又救的了你?谁又会放过我?你有姿色可拼得到为你送死的男人;我呢?不杀你只有死路一条。” 纥奚洛远看如此局势,便道:“很好,戚蒅月杀你,我们杀其他人。”他面若冰霜,说话间也毫无温度。 其他彩衣女子纷纷拔剑,易初亭举手拦下。“等等——你们只要交出戚蒅月,宫主便会饶你们一命。” 纥奚洛远转头问道:“如何?” 白泽一声冷笑:“听起来不错,可是——我不信呐。”公子然闻言立即抬手一推,掌气如厉风,地上的火腾空而起朝他们打去。顿时一片大乱。 屠魔刀因受大量妖气萦绕,变得异常炙热,刀刃滚火般使碰到的一切顷刻化为焦土。他顿时体内血气翻腾,不受控制般打去,瞬间血肉飞溅,宫女们一看如此情形,吓得一通乱逃。 公子然一看如此,连忙拉住白泽道:“我看洛远不对劲——” “先别靠近!”白泽明显感到他身上那压迫般的煞气有回来了。 易初亭无心恋战,趁乱扭头就要逃,被狐尾卷住手脚吊在半空。 “去哪儿啊?”戚蒅月问道。双眸在月光下映出了妖治的血红。 “少爷——”木槿央大喊。 纥奚洛远忽然回神,收手。宫女们已被尽数杀光。“嗯?”他暗道,这心魔已有段时日没发作了,为何今日…... 公子然松了口气,白泽却一脸凝重。 “啧啧,”侯家铭橙摇头,“早点跟我说要赶尽杀绝嘛,我就不用想着胜造七级浮屠这档子事了。” 易初亭瞪着戚蒅月:“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呵,我要早些杀了你还会有如今日之事么?”戚蒅月冷眼道。一缕红发绕上了易初亭的脖子,戚蒅月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如何待你的?” 易初亭目光柔和了些,“你当初把我从窑子里带出来,并替我杀了仇人,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还有呢?!”戚蒅月咬牙道。发丝收紧了些。易初亭面露难色。 “额——咳咳——你把我带进大慈神宫,教我术法,在杜又匀手上救过我一命这些我都感激不尽——”易初亭双眸含泪。 侯家铭橙嗤之,“好啊,果真碰见了个没良心的,姐姐,别废话,杀了她算了——” “等等——”纥奚洛远道。“把她先放下,我们还要问她一些话。” 戚蒅月深叹了口气,将她丢到地上。白泽上前拍了拍她的肩。 纥奚洛远蹲下,道:“我问你,杜衣璘这大法练到第几级了?” 易初亭斜眼瞪了一眼纥奚洛远,“噗——”竟从口中出了一根银针朝纥奚洛远飞去! “洛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非雨非花非故人,似梦似幻似当初 大慈神宫外的荆棘疯长得若一人多高,杜衣璘一把折断了缠在宫殿外墙的黑色蔷薇,刺扎进了她的掌心,血顺着指尖滴入黑色的焦土中。宫内外透着不安,让人闷着气。 “呵,跟我斗——跟我斗——”杜衣璘低吼着,忽然她猛地凌空拍出几掌,大地几声轰鸣巨响,狂风大作,隐藏在荆棘中的双面蛇吓得四处逃窜。地上生生裂出了几条裂缝。 “额——咳咳——”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她痛苦地弯下腰。 “宫主——”杜又匀急忙去扶起她。“可还行?”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败——”杜衣璘甩开她。 杜又匀疑惑道:“宫主此处就有你我,还望宫主坦诚告知。纥奚洛远可是拿着关键的几章秘籍?” 杜衣璘冷笑一声,“什么关键秘籍,连我自己都不知。”她从衣袖中掏出最后一章血衣大法,递给杜又匀,“你看此处完了,就完了。他们根本不能拿我如何。” 杜又匀随手翻了翻,“为何这些文字排行如此凌乱?” 杜衣璘道:“连上前几章,这文字排行的图是心法图。” 杜又匀点头,把秘籍递给杜衣璘。其实她能感到杜衣璘心中没底,纥奚洛远不容小觑,戚蒅月更是来拼命的。杜衣璘一扬下巴,示意她收起来。 “匀儿。”杜衣璘擦擦嘴角的血,“我忽然忆起临溪岛有处外宫,里面也养了一批人,你即刻去把她们带来。”她手指有些发抖。 “娘——”杜又匀忽然打断道。“临溪岛上的外宫早就和爹葬身海底了。我哪儿也不去。”她扶起杜衣璘,“进去吧,该服药了。” “匀儿,等我杀了纥奚洛远他们,就将血衣大法传授于你。这天下娘早晚要交到你手上。”杜衣璘有些动容,“匀儿,当年,娘并不知那药——” “娘!进去吧。”杜又匀淡淡道。“起风了。” “启禀宫主——”宫女赶来禀报,“易姐姐已抓住纥奚洛远一行人,此时正在大殿等待发落。” “哈哈哈——我就说一个毛头小子还能反了天了?!走,去大殿。” 杜又匀道:“宫主还是先服药为妙。”杜衣璘充耳不闻。她的真气方才已紊乱,再不服药定会原形毕露。 杜衣璘疾步入了大殿,纥奚洛远一行人跪在地上,易初亭立在一旁,面色凝重。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能耐呢。”杜衣璘弯腰拍了拍纥奚洛远的脸。纥奚洛远平静地盯着她,不卑不亢。杜衣璘余光扫到放在他身旁地上的屠魔刀,她挑眉问:“这兵器真有这么邪乎?” 纥奚洛远道:“你试一下不就知了。” 杜衣璘抬手,屠魔刀飞入手中。 “啊————”她一声惊叫,丢掉了刀,骇人的灼热感似刺入心口,她的手心皮肤立刻烧焦一层。 “啪——”纥奚洛远的脸被打偏,“臭小子,你敢阴我!” “怎样,试一下不错吧?”纥奚洛远弯唇一笑,舔舔嘴角的血。 “你——”杜衣璘掐住他的脖子,“快,把秘籍交出来——”她的手劲儿极大,掐的纥奚洛远有些翻白眼。 “洛远!你这妖婆放开他——啊——”侯家铭橙刚张口骂,杜衣璘隔空一掌过去,一声闷响,侯家铭橙飞出了数十米。纥奚洛远心一惊,怒瞪着杜衣璘。 “橙橙——”几人惊叫。 “你这妖婆我跟你拼了——”公子然咬牙就要冲上前,几个宫女硬是按下了他。 “愣着作甚?!杀了他!”杜衣璘大喝。 “不要——”戚蒅月尖叫道,“姑姑——他们都是我骗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冲我来——” 杜衣璘轻蔑一笑,甩开纥奚洛远,手一扬戚蒅月即刻飞到了她面前,她硬捏起戚蒅月的下颚,“冲你来?你受得起吗?” 白泽即刻吓得紧张起来。 戚蒅月视死如归,“你见我怕过什么么?” “不……”纥奚洛远心口紧缩,“你别碰她——一切都因我而起——”他忽然失态,惹得木槿央担心道:“少爷,不……” 杜衣璘“哈哈”一笑,“这时候你怎么这么怕?”她作势要挖戚蒅月的心。 “不要——”纥奚洛远和白泽惊叫道。 “额……额……”杜衣璘忽感到体内真气乱撞,似要冲出来一般。手上的皱纹浮现,一旁一直冷眼观望的杜又匀跳出来慌忙道:“快,扶宫主回宫——把他们几个先押到地牢!快!” 除纥奚洛远和戚蒅月外,剩下几人皆是惊愕无比。 “洛远……”白泽小声喊道。纥奚洛远点点头,却发现他们背后贴了一张鬼符,怎样都挣不开锁链。 “易初亭——”白泽的吼声淹没在了杂乱中。 杜衣璘一口气吞了一百颗人心,她颤抖地拿过铜镜,铜镜中映出了她美艳无双。她深呼几口气,“匀儿,扶我去地牢,我要杀了他们。” 杜又匀道:“依宫主的身子还会暂且歇息为妙。地牢哪儿我先去看看。” 杜衣璘点头她的确有些无力,“也好。”她侧卧在贵妃榻上,慵懒娇美。“把你舅舅的坛子拿来。” 杜又匀从暗格中拿过骨灰坛,杜衣璘抱在怀里,双眼放空。 “那我先去了。”杜又匀眼中闪过一丝叹息。 囚禁在地牢中的囚犯皆被拔掉了舌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却听得让悚人。 “橙橙——橙橙——你可还行?”公子然紧张地问道。他被捆在地牢的柱子上,潮湿的木刺刺进他的背。 侯家铭橙被捆在地上,面色煞白,虚弱道:“无碍……可……怎么办……” 纥奚洛远环顾了这阴暗潮湿的地牢,朝戚蒅月道:“你当初也是被囚在这地方么?” 戚蒅月和他锁在一起,淡淡道:“没什么的。” “苦了你了。”纥奚洛远有些懊悔没有早些救她出来。 “过去了。不提也罢。” “可我会心疼。” 戚蒅月心头猛地一颤。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木槿央急道:“少爷,你们俩别腻歪了,如今怎么办?连兵器也被收走了,这怎么是好?” 白泽也是气急:“这下可好,我可体会到公子然说的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忽闻牢房外有脚步声,白泽吼道:“易初亭,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婊子!” 易初亭进牢房拎起白泽的领口,怒道:“少废话,把解药交出来!” 戚蒅月也气道:“易初亭,当初说好我们放你一马,你把我们带进来,可没想到你竟会偷偷在我们身上贴上定身鬼符,你好深的心机啊!” 易初亭回道:“那你们不是也拿毒药控制住我了吗,都不是君子,何必骂人。” 公子然怒道:“要不是当时术法被定住,我们早就杀了杜衣璘了,如今是功亏于溃了,等我出来先杀了你!” 易初亭回道:“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出来的本事了!”而后对白泽道:“快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否则就跟他们一起死!” “那你也别活了,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你就留下同我们陪葬吧!” “你!”易初亭掏出短刀抵在白泽颈间,“我杀了你!” “为何这么吵?”牢房外传来杜又匀的声音。 易初亭连忙收起短刀,杜又匀进来,“谁允许进来的?” “大小姐,我……” “出去。” “可是——” “我叫你出去——”杜又匀一挥衣袖带倒了易初亭。 “咳咳——”易初亭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是。大小姐。” 易初亭走后,杜又匀在纥奚洛远面前踱了几步。而后从他身上摸出了几本秘籍,剩下的几人抽了一口凉气。 杜又匀掏出自己手中的那一本,“这下齐了。你说,我也待你不薄,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纥奚洛远“呵呵”一笑:“我要不杀你,你和杜衣璘总有一天会杀了我。而……我答应会帮戚蒅月,我就不能辜负她” “的确。你确实不容小视。不过如今我还不想让你死的这么痛快。”她看向戚蒅月,“妹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念旧情放过你,你却还是要我死?” 戚蒅月冷笑一声:“姐姐,你我本就不能共存,咱俩之间,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的。” “呵呵,说得好。不过啊,我这些年时常忆起咱俩儿时。虽也是时有争闹,却从未想过要置对方于死地。那时你总是倔着脾气跟我吵架,到后来无论对错都是我哄你,你哭的那么凶,我总是没办法;你总是要和我穿用一样的,你常说我们要是双生就好了。可如今,却成了这样。”杜又匀眼神闪烁,仿佛看见了当初。在场的几人也听得心头动容。 戚蒅月道:“不论你信或不信,我当年对你是交心的。哪怕你和顾枫竹做了苟且之事我都还拿你当姐姐;哪怕我害你你再也怀不了孩子,你想杀了我,我都还拿你当姐姐——” “啪——”杜又匀重重打了戚蒅月一耳光,血顺着戚蒅月的嘴角流下。 “杜又匀!”纥奚洛远怒吼。 剩下几人皆有些愤怒。 杜又匀硬扳过戚蒅月得脸,面部扭曲道:“那如今呢?嗯?你还拿我当姐姐吗?” 戚蒅月不知为何,眼圈微红,一阵心酸涌上,“哪怕你恨我我还拿你当姐姐,哪怕你折磨我我还拿你当姐姐,可是你把我交到了纥奚洛远手上——”她停顿一下,声音略带哭腔,“你把我交给了纥奚洛远,你再也不是我姐姐。” “啪——”杜又匀又给了她一耳光。 “你这毒妇,我杀了你——”纥奚洛远大吼。他一腔怒火就要喷涌而出,眼中满是血光。 “纥奚洛远你可听见了?你用尽心力帮她,她非但不感谢你,还依旧拿你当仇人!”杜又匀有些幸灾乐祸道。 “这不用你管!”纥奚洛远看着戚蒅月双颊红肿,心都揪起来了。 血顺着戚蒅月的下巴滴到了胸口上,戚蒅月忽听几声微小的“滋滋”声,她低头一看,难以置信胸口的鬼符竟被化开了,她指尖暗自运气,鬼符真的解开了! 纥奚洛远厉声道:“我绝不会放过你!” 杜又匀笑道:“那你倒是杀了我啊。” “杜又匀。”戚蒅月一声冷笑。 杜衣璘手抚骨灰坛,“哥哥,谅之。我知道你想蒅月,我这就把她送你哪儿去啊,你也别恼我了。”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喧闹,杜衣璘皱眉,谁这么不怕死。“来人哪,外面是怎么回事——” “宫主————”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事不妙,外敌入侵,就快杀进宫里来了————” “什么?!哪里人?”杜衣璘起身甩袖,怒不可遏。 “是……是残月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一场江湖一追忆,一把长剑一逍遥 地牢中,杜又匀惊得结舌:“你……你……怎么会……” 戚蒅月一笑,顺手解开了纥奚洛远身上的鬼符,“你太大意了。” 杜又匀低头一看地上被化开的鬼符,“不……这…..”她说着直往后退,纥奚洛远解开其他人的鬼符封印,众人将她的退路堵住,公子然道:“说了杀你,就会杀你,你以为玩呢?” 几人还未出手,只见一道银光刺眼,杜又匀化成银狐从墙缝中逃走。外面的喊杀声已传入地牢,纥奚洛远道:“先不管她了,咱们快上去吧,残月谷到了。” 侯家铭橙倚在白泽身上问,“你何时通知了谷里?” “就在遇到易初亭之前。走,先去找兵器!” 事不宜迟,几人跑出地牢,外面混乱不堪,残月谷此次有备而来,打得大慈神宫措手不及。戚蒅月捉住正在逃窜的宫女:“我问你,兵器被杜衣璘藏哪儿了?” “我不知——啊——”宫女话未说完,戚蒅月便挖出了她的心。而后又捉住一个宫女,“兵器在哪?” “我,我……啊——”戚蒅月毫无耐心又一下挖出她的心。 公子然过去拉她,“你这也不是招啊,先抓住杜又匀吧,她应该知道……” “你们几个接着——”公子然被来人打断了,随后他们的兵器被掷在了面前。 “纥奚乾!”侯家铭橙喊道。纥奚乾身着黑衣,位居房檐,一脸轻蔑地望着他们。 白泽道:“他来干什么?” 木槿央回道:“该不是来趁火打劫的吧?” 纥奚乾一步跳下来,把屠魔刀扔给纥奚洛远,“我真不知你们怎么搞得,兵器能丢掉。若不是我正好碰上,你们就等死吧。” 纥奚洛远不甘道:“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操心。” “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会为你操心?你要是让杜衣璘活下来了整个残月谷都会被你连累。”说着他走近戚蒅月道:“你到底给他施了什么妖法,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纥奚乾你住口,若你来吵架的没人闲得理你。”白泽道。 纥奚洛远也道:“你若是来帮我的就少些废话!走,先去找杜衣璘。” 公子然道:“我先去杀了杜又匀,我俩当年还有帐没算呢。” “我跟你去。”侯家铭橙道。 “那我去杀易初亭。”白泽道。 “行,剩下的随我去杀杜衣璘。”纥奚洛远说罢,几人分头行动。戚蒅月推开纥奚乾,“滚开,你踩着我的尾巴了。” 纥奚洛远往杜衣璘所处的塔赶去,他不忘向纥奚乾问道:“大锤呢?可是……” “洛远————”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纥奚洛远心里一沉,转身喊道:“大锤,你来了扬儿怎么办?” 南山锤落在他面前,“我会让他身处险境么,这不,我把他带在身边,一直护着呢。”说罢,洛扬从他身后探出脑袋,他初次见这种场面,吓得面色铁青。他们身后跟着大批残月谷弟子。 “哥哥……” 纥奚洛远头猛地炸开了,“额——你把他带来干甚——” “砰砰砰——————”从远处传来几声巨响,正是从杜衣璘身处的塔中,接着塔顶被冲开,靠近塔的残月谷弟子皆被震飞。 纥奚洛远同戚蒅月对视一眼,深吐一口气,提刀一跃至塔顶,“杜衣璘现身吧!” 宫中这在激战的弟子皆喊:“少主小心——” “来得正好——臭小子——”杜衣璘的声音从底部冲来,震慑着纥奚洛远脚跟不稳。一道劲风驶来,纥奚洛远还未反应只听一声:“小心——”戚蒅月手握双刀冲上来弹开了杜衣璘的狐尾。 纥奚洛远搂住戚蒅月的腰,让她定稳。戚蒅月小声道:“你要想走还来得及。” “我不会看你去死。” 杜衣璘凌空。高居俯视二人,“蒅月,你说之前我待你怎样?” “很好。不过想必你也是一直在忍受我吧。”戚蒅月红眸如血,含恨地望着她。 “纥奚洛远,你说我带你如何?” “你我之间相互利用,就省了吧。”纥奚洛远道。 杜衣璘接着道:“那你为何非要如此?” 戚蒅月冷笑一声,“这句话我若在你杀我爹之前问你,你会收手么?” “哈哈——说得好。”杜衣璘美眸一闪,转身双指夹住木槿央从背后袭来的弯刀,手腕一抖,木槿央只觉浑身都在抖,而后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杜衣璘甩入塔下。 “木叔叔——”纥奚洛远大喊,“杜衣璘,今日就算死也是要同归于尽!”纥奚洛远说罢,与戚蒅月两人双面夹击,朝杜衣璘打去。 杜衣璘耳听八方,两股掌力分别推出,纥奚洛远一刀劈开驶来的厉风,只觉双耳耳鸣,回头看戚蒅月的九条狐尾齐齐朝杜衣璘打去,杜衣璘的九条雪狐尾也现行与戚蒅月的火狐尾纠缠在一块;纥奚洛远口中念咒,屠魔刀横劈过去,一旁的碎石砖瓦皆被带起,威力惊人,杜衣璘一笑,双掌指间各夹一张鬼符,空手接白刃,纥奚洛远竟如砍如石缝一般,动弹不得。他立即口中念咒,一道金光乍现,戚蒅月“啊————”地一声被弹开,而杜衣璘竟纹丝不动。 “戚蒅月————”纥奚洛远慌道。 “管好你自己吧————”杜衣璘放开刀,抽出紫月剑,剑尖一抖,数百招已打出。纥奚洛远边退边接,此时木槿央从杜衣璘身后突袭,月牙弯刀晃出数百道剪影,朝杜衣璘袭去,杜衣璘边闪便打出一百三十道紫色剑气,比木槿央来的更为诡异。木槿央闭气连翻十八个筋斗,跳出剑气一跃到杜衣璘面前,二人连攻十几招,纥奚洛远在身后晃出一道剑气直朝杜衣璘背心打去,翻身一掌拍散,却被木槿央抢了先机,木槿央一把扣住杜衣璘的手腕,却听远处戚蒅月大喊:“不要——” 木槿央惊觉手心一麻,而后从杜衣璘的衣袖中窜出七条细小的黑色人面蛇附在了木槿央的手臂上。杜衣璘趁此空挡,猛地一脚踢开木槿央,木槿央被踢飞,戚蒅月一把接住他,拿起双剑迅速挑掉七条蛇。 “你中毒了,先去塔里找叫‘液清’的解药,快!不然你就能活半个时辰。”戚蒅月着急道。 木槿央先吐出口污血,道:“我这就去。”他的半身已麻,不敢耽搁。 “想走——”杜衣璘抬手,碎砖断石朝纥奚洛远打去,她便去捉木槿央。 “快去塔里!”戚蒅月一把将木槿央推入塔里,红光一现化成巨形灵狐朝杜衣璘扑去。 杜衣璘一笑,化成只巨形雪狐,在半空和戚蒅月斗得难舍难分。 这厢,白泽打得易初亭已是险象环生了,他听到惊叫声,抬眼看见半空中的双狐争斗,也无心在和易初亭周旋,易初亭看白泽有些迟疑,立刻手一抖撒出三道银针朝白泽打去,可“嗖”一声白泽化成一股黄沙散的无影无踪。 易初亭直冒冷汗,也化成一只彩狐就要逃走。谁知一把天仇剑断了在她的去路。 “往哪儿跑——”白泽的声音倏起,易初亭化成人形想就此一搏,她一把抓住白泽的肩,白泽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咔嚓”一声断了她的小臂。 “啊————”易初亭疼的钻心。 “哼,本想再折磨折磨你,可本公子没这空闲了。”白泽看双狐在半空斗得眼花缭乱,屋顶瓦片,乱石皆被弹飞,大慈神宫的宫女的残月谷弟子吓得四处逃窜躲避,他也没心再对易初亭如何。 “你……你听我说,我们不如逃了,今日没人能活下来……额……噗——”易初亭还想做挣扎却口吐一口鲜血。白泽知是他下的毒发作了。 白泽冷眼看着她:“你这么想活命,可惜,我偏不爱顺着别人。”说罢,易初亭便七窍出血,暴毙而亡,白泽顺手补了几剑。便往高塔处赶去。 杜又匀也抬头看到杜衣璘与戚蒅月化成狐型斗得难舍难分,暗道一声不好,便向往高塔跑。公子然大喊一声:“往哪儿跑——” 杜又匀懒得理他,双掌聚气朝公子然拍去,公子然一跃冲天轻易躲开,手持判官笔,人未到杜又匀面前却已打出了一百多招,杜又匀内力浑厚,口中念咒冲开攻击,朝公子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他的脖子掐了过去,公子然来不及躲闪却也是不退反进,硬接住她的手,五指扣紧她的五指朝上猛掰,避免让她有可乘之机,他当年吃过一吃亏定不会真的硬接。杜又匀一怒,一掌拍在公子然的左肩上,公子然一声大叫,他筋骨被震得生疼。突然凌空一鞭,正好抽到杜又匀的手腕,侯家铭橙一掌拍向杜又匀,杜又匀冷笑一声接下,本以为会吸走她的内力,却发现侯家铭橙的内力少得可怜,根本毫无大碍。电光火石间,侯家铭橙抡起一拳捶到杜又匀的右眼上,杜又匀一声怪叫,甩开公子然就要挖出她的心。公子然借此机会一笔刺向杜又匀,杜又匀作势要闪身却被侯家铭橙一鞭打得措所不及,双面夹击之下她抬脚一踢,判官笔正好刺穿了她的大腿,刺痛钻心。银光一闪,杜又匀化成只银狐向高塔逃窜。 “追——杀了她——”公子然与侯家铭橙在后紧追不舍。他早跟当年大不相同。 纥奚洛远感到双狐煞气逼人,不敢轻易靠近,可戚蒅月明显处于下风。 “洛远——拦住她——”公子然的声音从塔下传来,纥奚洛远低头一看杜又匀踉踉跄跄朝塔里奔去,他举手打出两指剑气,杜又匀捡起地上的断箭“呯呯”两下抵住。侯家铭橙大喝一声:“不能让她走!”银鞭一甩,缠住了杜又匀的脚,猛地一带杜又匀摔到了地上,公子然扑上去抓住她的头发就要刺进背心,杜又匀转身拿断箭割断头发,另一只手一掌拍进他的腹部,公子然吃痛,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侯家铭橙长鞭一挥把杜又匀抽离公子然,杜又匀一看立即跑进塔中。 “先别追了,去帮洛远——”侯家铭橙高喊。公子然忍痛点头,南山锤此时杀光了靠近高塔的宫女,一把扶住公子然,“白泽在后,咱们先上去!” 纥奚洛远只听一声长鸣,戚蒅月与杜衣璘在半空化成人形,白发与红黑发纠缠在一起,戚蒅月明显唇色发白,气喘吁吁。 杜衣璘面色可怖,道:“你真是一心求死——” 戚蒅月道:“我就从未想过活着回去。无论是否能赢你。” 杜衣璘看眼纥奚洛远,突然大笑,二人的长发“刷”一下被分开,白发与黑发红发悉数从天落下。 纥奚洛远提刀上前,公子然与侯家铭橙跃至左右,白泽断掉了她的后路,杜衣璘大笑:“怎么,杀我竟需要江湖上这么多高手?都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说罢,她只觉头顶生风,南山锤手持双锤猛击她头顶,杜衣璘嗤之,只用一指便接住而后一掌拍开,与几人周旋起来。纥奚洛远心道,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她。 下面的人看得张目结舌,杜衣璘在眨眼间已接了他们每人百余招,洛扬躲在残垣断壁下看得是心惊胆战。 杜衣璘突然身子一转,朝四周打出银针,趁他们接暗器的空隙跳出包围,恶狠狠道:“看来今日你们是定要逼我赶尽杀绝了——那就休怪我无情——” “你这女魔头本就无情,无需每次说明!”公子然忍不住道。 “不……”纥奚洛远低叹。 杜衣璘周身飞出数道鬼符,白发飞起,眼周暴出青筋,空中顿时雷声大作,下起了雪。鬼符在半空形成了一道诡异的血红巨剑。 “血衣大法,大家快逃——”戚蒅月高喊。 下面的人皆四处逃窜,纥奚洛远却面色刚毅,默念心决,屠魔刀顿时金光耀眼,他墨发飞扬,脖颈青筋也是同样凸起。 “洛远……”其他几人皆是诧异。 刹那间,二人碰撞在一起,两道巨大光球交织,华光四射。“跑…..跑!”白泽大吼,几人皆飞落地上,默念心决护体。瞬间两道光球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在一起,大地间万物被吞噬在光球中。雷声滚滚,大地撼动,雪花卷着巨石胡乱飞溅,整个大慈神宫竟颠簸了数尺!嚎叫哀鸣四起,血肉断臂横飞,威力惊人! 洛扬只觉心肺绞痛,呼吸困难,待他觉得周遭安静时,才发觉他正被南山锤护在身下。 “大锤哥哥——”他挣扎出来,南山锤嘴角含血,醒了过来。“洛扬……你快走……”他虚弱道。 白泽趴在地上,艰难抬眼只见纥奚洛远与杜衣璘凌空对立,侯家铭橙从公子然怀中爬出,浑身剧痛,擦干嘴角的鲜血,“公子然,醒醒,不能死——” 公子然睁眼,“赢了么——” “洛远————”侯家铭橙嘶喊。 纥奚洛远体内真气冲撞,他一个不顺,昏了过去,直直往地上掉。红光一闪,戚蒅月接住纥奚洛远破窗而入高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杜衣璘此时也是心肺生疼,几口污血被她咽下,可她却不能放过杀纥奚洛远的大好机会。她正欲跳进高塔,耳后却传来“窣窣”声,数道金丝从四周打来。杜衣璘双手腕一翻,长指甲缠上金丝,把纥奚乾拉近。 “你是……” “纥奚乾。” 杜衣璘看着他与纥奚洛远极为相似的脸,问道:“我此时元气大损,你这算趁火打劫么?” “是。”纥奚乾道,“我本就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 杜衣璘狠狠道:“我虽元气大损,但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纥奚乾抽出流波软剑,“且一试。” 纥奚洛远恍惚间听见有人喊他,一声声颇为执着。 戚蒅月急道:“木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木槿央安抚道:“莫急,我去看能否找来些元气补药。”他方才刚服下解药,巨大的冲击使他昏了过去,再醒来则是戚蒅月带着身负重伤的纥奚洛远在一旁手足无措。 “嗯,你小心呐。”戚蒅月此时不知如何是好,说不准下一刻他们便会被杜衣璘逮到。如今他们正身处杜衣璘的卧房,极为危机。 木槿央一出门,便看到一道黑影略过,他连忙躲起,定睛一看,便看到杜又匀瘸着腿,蹑手蹑脚朝纥奚洛远所处的房间走去。 戚蒅月把纥奚洛远扶起,点开他的身周大穴,在他体内源源灌入真气,可她方才也是被他和杜衣璘二人的煞气所伤,此时她也感到头晕无力。她把纥奚洛远平放在地上,“求你了……别死……”一种她也说不清的恐惧吞噬着心底,无力地摇着他的肩。 “噗————”纥奚洛远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心口灼热无比。 “纥奚洛远……”戚蒅月连忙扶他起身,为他顺气。灼热感稍纵即逝。 “你……怎么哭了……”纥奚洛远吃力抬手拭干她的眼泪。戚蒅月才发觉不知不觉见泪已湿了半脸。 “别管这个了……你怎样,痛么,哪痛——” “额——啊——”门外一声惨叫,而后一声闷响,杜又匀被木槿央扔了进来。 戚蒅月捡起剑护在纥奚洛远身前,“杜又匀,信不信我真敢杀了你?!”她此时也十分无力,执剑的手略微颤抖着。 杜又匀抬头,她口鼻均冒血,被后脚进来的木槿央一把拉起,拖到戚蒅月面前。她的腿上有伤,一路生红莲。 木槿央把弯刀抵在她脖子上,“你想干什么?!实话实说还能给你个痛快。” “她都这样了还能干什么……”纥奚洛远虚弱道,“你告诉我秘籍在何处?咱们好商量。” 杜又匀环顾四周,“你……你们已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如立即——啊——”她吃痛一声,木槿央砍断了她的左拇指。 “你说不说……”木槿央说着又砍掉了她的左小指。 “说……我说……”杜又匀头冒冷汗,从怀中掏出了全部秘籍。“可我其他真不知……” 纥奚洛远艰难过去接过,杜又匀突然一把拉住他,木槿央一看如此,眼疾手快一刀刺穿了她的胸膛。戚蒅月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这……”纥奚洛远一惊,连忙扶住她,将她抱在怀中。 杜又匀两眼发直,右手与纥奚洛远的手十指交合。“这样……挺好……” “木叔叔,她还可利用!”纥奚洛远急道。 “她想对你不利!”木槿央倒认为她死无碍早晚。 杜又匀双眼通红,浑身是血,犹如厉鬼。她直直盯着戚蒅月,“月……月……” 戚蒅月快步过去拎起她的衣领,“她在哪儿——” “你永远也别想知——”话未说完,她便断了气,双眼突兀地瞪着。戚蒅月两行泪忽然滚落,她的心似被人刺了一刀般疼。 “我恨你——”她咬牙哭道。 纥奚洛远揽过她的肩:“大敌当前,快别想了。” 戚蒅月擦了把脸,点头。 木槿央忽然道:“对了,如今我们身处杜衣璘的卧房中,那或许能找到……” “啊——————”外面传来纥奚乾一声惨叫。 “纥奚洛远你给我出来——否则我就杀光你残月谷弟子——”杜衣璘的声音震入卧房。 纥奚洛远捡起一旁的屠魔刀,也不顾浑身泛疼,头脑发昏就要冲出去,木槿央道:“我先去外面抵一阵。” “不。”戚蒅月按下他,“我去。”她不知何时怀中多了坛骨灰。“杜衣璘的功力不稳,方才有经一场恶战她定也是心神不稳。纥奚洛远,”戚蒅月握住他的手,“若没有把握就走吧。我不怪你。”说罢,红光一闪,她没了踪影。纥奚洛远支撑着站起身,“木叔叔,若情况有异,请保全洛扬。” 木槿央摇头,扶住他,“少爷若死,我必不能苟活。” 杜衣璘十指缠满金丝,嵌进了肉里,她双掌猛翻,金丝弹开,内力顺着金丝打到了纥奚乾身上,纥奚乾一个不稳,露出破绽,被杜衣璘一掌拍落。他一声惨叫,剑食皮骨声,他被钉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残月谷弟子终是败了,跪在地上,看纥奚乾也败了,不禁一阵叹息;看守的神宫宫女均松了口气。大慈神宫内血腥弥漫,肃杀笼罩。 杜衣璘大吼:“纥奚洛远你给我出来——否则我就杀光你残月谷弟子——”她此时血肉模糊的指尖微颤,真气冲撞着五脏六腑。但形势如此,她更不能露出破绽。杜衣璘跳下高塔,漫天大雪沾染上了她的银发,融在了她身上的血中。 公子然弯弯嘴角,朝白泽道:“似曾相识啊。不知今日能否像当年一样逃过一劫。”他不敢乱动,否则宫女便会立刻割开他的喉咙。 白泽啐出一口血,“可惜杜衣璘不是纥奚长空,对我们没有任何情义可谈。” 南山锤死死护住洛扬,不让宫女的刀碰到他,“你这傻孩子,不是让你走了么。” “可我哥他……”洛扬被眼前深深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杜衣璘深吸一口气,拔了钉在纥奚乾身上的刀,一脚翻过他,“便宜你了。”说着便拿剑挑开了纥奚乾的衣服。纥奚乾吃力道:“你……你……你这魔女……” 杜衣璘一脚踩到他胯间,“哼,要不是看你长得不错我早就下杀手了。”她如今急需精血补充元气。 公子然嘟囔道:“难道不是我最好看……” “闭嘴!”白泽喝道。 “杜衣璘住手——”戚蒅月立在房檐上喝止。 众人一阵惊喜。 “戚蒅月——你竟还敢来送死!”杜衣璘一脚踢开纥奚乾,如今她实在没把握杀戚蒅月,只能先唬住她。 戚蒅月深知此时她连跟杜衣璘过十招都吃力,但定要为纥奚洛远拖延一会儿。 “姑姑,若你再不收手,我就摔碎了它!”戚蒅月手中高举骨灰坛。 “你——”杜衣璘眸光犀利,“你舍得么?不是到死都还记挂着他么?”她量戚蒅月也不敢摔。 “我爹不会怪我的。倒是你——你应该比我更在意。”戚蒅月冷冷道。 “你这死丫头,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杜衣璘狂叫着就要朝戚蒅月打去,戚蒅月毫不迟疑送出骨灰坛朝杜衣璘打去。杜衣璘忙双掌提起结果坛子。 戚蒅月冷笑,“我说了更在意的是你。” 杜衣璘抱紧坛子,手上的血顺着坛子流下,“那又如何?我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变。倒是你这死丫头,竟如此不敬你爹,你爹真白疼得了。” “哈哈——你自己打开看看吧——”戚蒅月从房檐上跳下。 杜衣璘将信将疑地打开坛子。 “不,不——”她失控狂叫起来,坛子滑落在地,清脆一声,碎了。里面一只浑身是血的银狐,翻着白眼,死的诡异。 侯家铭橙道:“这是……杜又匀?” “嘘!”白泽示意她住嘴。 “啊——————匀儿——————匀儿————”杜衣璘抱起银狐紧紧搂在怀中,她双眸满是血泪,咬牙道:“你杀了她————” 戚蒅月淡淡道:“你何必如此?你爱过她么?哪怕是一刹也好。她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你懂什么!”杜衣璘嘶吼着抓住她的衣领,“她是我的孩子——是我一切——” 戚蒅月挣开她,“姑姑,别说笑了!你对她做过什么还用我提么?她后半生的痛苦完全是拜你所赐!你这毒妇除了自己还在意过谁?” 杜衣璘癫狂地笑了几声,“你这小贱人知道什么——这天下就是我为匀儿打下的!” “那又如何!”戚蒅月按住她的肩让她与自己对视,“她要着天下有何用?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再也不会去爱人了——我有错,我认;你呢,你逼她杀人,逼她害人这就算了,你就敢说你不知当年那毒药的药性?你差点害死她——” “我怎会知?!我当然不知——”杜衣璘推开她吼道,“你们所有人,包括匀儿——都认为我拿她当旗子,怎么可能……她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是有野心,但若对匀儿有半点不利我绝不会做!戚蒅月,当年我让你喂她的堕胎药里谁擅自加了鸠酒你敢说你半点都不知?”杜衣璘满眼仇恨地望着她,她此时已麻木,再感不到任何疼痛。 戚蒅月被问得一愣,“你,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想害死她?” “你以为你做不出来?”杜衣璘冷笑。 当年的往事在脑中拼命拼凑,戚蒅月咬着唇,回头扫过排排宫女。 “小易,把这个药给煎了,我要亲自喂,我、的、好、姐、姐服下。” “是。不过这是堕胎药会不会……” “你只管煎就好。姑姑亲自写下的方子,绝不会有事,出了事算我的。不过千万别让别人动了手脚。姑姑本是让我亲自煎的,但我还要见师兄,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也讨厌杜又匀。等……好了,我放你房间。” “额——呼……”戚蒅月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杜衣璘一掌将她拍开,一旁的宫女立即上来在她身上捆上金锁链。戚蒅月悲从中来,躺在地上咬唇流泪。看得白泽一阵心疼。 “如今再计较谁对谁错也无济于事了,匀儿活不过来了。让我先杀了你们给——额——”杜衣璘发觉手掌开始老化了。她把银狐放到地上,抓起一个弟子,一口咬上他的脖子,瞬间将他吸成了干尸。其他弟子一阵骚乱。 纥奚洛远在高塔上看在眼里,心如火焚。他胡乱翻着秘籍咬牙道:“不如,就这样跟她拼了,反正……不,我不甘心……”他还有仇,还有剩下的计划,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杜衣璘一连吸干了七个弟子,忽然瞥见躺在地上的纥奚乾,她一个冷笑,“倒是把你给忘了……来……”她此时体内真气已被稳住,一抬手,纥奚乾飞到了她身旁。 纥奚洛远怒瞪着她:“你敢!” 杜衣璘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你大少爷当惯了,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说着便粗暴地撕开他的衣服,众人一阵低呼。 白泽低声道:“橙橙,闭眼!”南山锤道:“洛扬,你也闭!” “啊……哦……”侯家铭橙低头闭上眼,洛扬却傻了一般紧盯着不动。公子然道:“闭什么眼,反正都要死了,嘿嘿……” “笑屁!”白泽骂道。 “杜衣璘!你——你放开他——”戚蒅月被强制跪在地上,扯着嗓子挣扎嘶吼着。 杜衣璘充耳不闻,自顾掀开了镂空衣裙,她指尖划过纥奚乾的大腿根,听见他的声音变粗,她满意一笑,俯身坐在纥奚洛远身上,在他耳畔低声道:“你抖什么?你在这方面真……纯情?” 纥奚乾咬牙道:“你……你还不如杀了我!”他身体不由自主起了反应。 杜衣璘撕下一块衣服,塞在他嘴里,以防他咬舌自尽。“放心,马上。” 木槿央趴在窗子上着急道:“少爷,这可如何是好,若杜衣璘恢复,我们就再无机会了!” 纥奚洛远把秘籍一摔,“走,跟她拼了!” “这……好!” 窗外风雪吹进,书页别吹得连翻。 纥奚洛远忽然眼前一亮,“木叔叔,我好想……懂了……” “什么?”木槿央大喜,“怎么做?” 纥奚洛远把秘籍连起来快翻,错乱的排版竟形成了流畅的图形文字,纥奚洛远恍然大悟,“我懂了,想要解开血衣大法就要把心决倒念,方能克开——” “少爷,那快呀——纥奚乾他……”木槿央红着脸看着杜衣璘和纥奚乾在下面颠鸾倒凤,就想起当时和黎姬做的荒唐事。 “木叔叔,你先去把白泽他们救出来,我这就去找杜衣璘。”纥奚洛远顺手点燃了秘籍,看着它们付之一炬。血衣大法本就是邪术,若是邪术能克开,杜衣璘这么多年急于求成,竟没有发现,且她的功力不纯,若半路不杀出程咬金,杀她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杜衣璘正欲仙欲死,双手掐上纥奚乾的脖子,纥奚乾干咳低呼:“额……放开……放……” “嗖嗖——”几声,杜衣璘惊醒,闪身躲过,她跳起一脚踹开纥奚乾,“纥奚洛远——你出来——” 纥奚洛远手执屠魔刀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老婆婆,先把衣服穿好吧。”谷内弟子一阵惊喜,有救了! 杜衣璘一阵惊吓,摸脸发现依旧美貌年轻。“你说什么?还不快来受死——” 纥奚洛远一笑,墨绿眸子如狼一般嗜血,“就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移船向天敬清酒,却见明月入层云 纥奚洛远一惊,叱道:“你发什么疯!” “此生已无憾了,你走吧。让我——啊——”纥奚洛远未听她说完便从梳妆台上翻出了条金链子,绑在她的手上。 “你——你这混蛋——”戚蒅月怒踢他一脚。水已溢进房间,纥奚洛远一把将她抱在桌子上,扯下床单,将戚无恨的骨灰包好。 “你不是还要杀我么,怎么能死。”纥奚洛远扛起她,水瞬间已漫到腰间。 “我不想杀你了——”戚蒅月大喊。 纥奚洛远心猛地一跳,“什么?”背后传来戚蒅月小声的抽泣声。此时水已漫到胸口。 纥奚洛远也无心多问,举刀劈开窗子,带着戚蒅月跳出高塔。大慈神宫大半已泡如水中,天上的雕凫早已不知所踪。纥奚洛远扛着戚蒅月,一手拿着戚无恨的骨灰,一跃飞起,如今江湖中最大的威胁已解,他足以一战成名。 穿风画舫今早倒没了莺歌燕语,残月谷弟子挤在船上,“哎呦哎呦”的嘈杂叫喊。姑娘们躲在暗处,稀奇地小声议论。花想容不禁怒道:“我这地方什么时候变丐帮了——” 纥奚乾在一旁虚弱道:“夫人,讲点江湖道义吧。我们刚从大慈神宫出来。” “嗯?你……你和纥奚洛远什么关系?怎么……” “我是纥奚乾。洛远……去接戚蒅月了,一会儿便会上船。”纥奚乾伸手顺了顺血气。 “他?莫非真灭了大慈神宫?”花想容略微吃惊道。 “杜衣璘的三魂七魄都被他打散了,你说呢。” 花想容极为震惊,“纥奚公子,借一步说话。”说着边去扶纥奚乾往楼上上。 白泽本就有些焦急,架不住洛扬在一旁一直问来问去。 “白泽哥,你在咱们被挟持时为何不变成沙子?”洛扬摇着白泽的衣袖问道。 白泽不耐道:“我要当时有所动作,你们立即就会被杀,懂么?” “哦,所以你要等木叔叔来救我们啊——对吧,木叔叔?” “嗯,对。”木槿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那大锤哥力气怎么大,然哥画出的都是什么符,这么厉害,还有橙橙姐,打人真准……” 公子然道:“你怎么没完了,最厉害不是你哥么。” 洛扬眼神一亮,“对啊,我哥咋这么厉害,我俩虽是兄弟,但真是天差地别啊……” 南山锤道:“你别这么说,你要是学十几年的武功术法,说不定比你哥还厉害呢。” “真的?”洛扬凑近问道。“那我如今再学,晚么?” 木槿央一笑,拉过他,“学什么,不学。在这江湖上呐,什么不会才是最好的。” “哎——不要——”洛扬双手一挥打到了侯家铭橙,侯家铭橙皱着眉,“你给我安生点!”她一直在盯着吕宝宝看,吕宝宝倚在门框上,眼神满是哀怨。 侯家铭橙低声朝木槿央道:“木叔叔,我看着吕姑娘是真对洛远动了情了,真是害人不浅。”公子然凑过来道:“我也对你动了情,你也害人不浅。” “滚。”侯家铭橙一掌拍到他头上把他打到一边。 木槿央道:“先别管这些,我看纥奚乾跟着花想容上楼了,不知他又想如何。” “呵,被杜衣璘硬上之后他就怪怪的。”公子然把玩着手中从神宫里拿来的珠宝金饰。 “闭嘴——”木槿央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脑门。“唉,少爷还不回来,该不是又出什么乱子了吧。” 雪止了,大地白茫茫一片干净。纥奚洛远拧干试衣服,丢到戚蒅月身上,她坐在地上,抽泣不止,身旁放着戚无恨的骨灰。 纥奚洛远有些气道:“你这丫头怎么想的?你爹当初舍命救你不就是想让你活下去?你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么?” 戚蒅月只是哭。她从未如此无助过。 纥奚洛远接着道:“如今你这又是干嘛?一切都已无法回天了!”他心中满是烦躁。 “我……我在这世上没一个亲人啦……”戚蒅月突然道。她哭得喉间沙哑,满眼泪珠簌簌下落。 纥奚洛远心似被人猛地捏了一下,痛的抽气。他皱了皱眉,捡起丢戚蒅月身上的衣服,全裹在她身上,抱起她轻声道:“以后你有我就够了。” 戚蒅月抽泣着,“我不要……我恨你……”使他心头多了一丝烦躁。 洛扬扯着木槿央来回道:“木叔叔,你就教我吧——” 木槿央被烦的不行,“有些晚了,况且心志不定易走火入魔——哎——少爷!”他看到纥奚洛远抱着戚蒅月走来。 “哥——”洛扬迎了出去,纥奚洛远顺势让洛扬抱着骨灰。 “哥,你们这是……”洛扬也不敢多问,“要不先进去吧。” 纥奚洛远摇摇头,抱着戚蒅月站在画舫外。 公子然出来给他披上了件从神宫中拿出来的貂裘,“你咋连衣服都不——唉,懂,懂了……” “懂屁,走吧,回谷。”纥奚洛远道。 “哎?弟子们可都累了,想在这儿歇歇脚……” 纥奚洛远低头问道:“戚蒅月,你想上去歇——” 戚蒅月双眼红肿,轻轻摇头。 “回谷吧。”纥奚洛远道。 “那行。”公子然转身去通知弟子们。 “大嫂……这是怎么了?”洛扬问道。他还未见过戚蒅月如此。 “她……累了。”纥奚洛远柔声道。 白泽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禁攥紧了双拳。侯家铭橙轻握住白泽攥紧的手,“别这样了。” “嗯。我没什么意思。”白泽松开了拳。“走吧,回谷给你们好好疗伤。这一役都不容易。” “少主——”纥奚洛远正欲回头,只听身后有人唤他。 “嗯?宝宝啊……”他略有些窘迫。 “少主,来了……就不进来坐坐么……”吕宝宝毫不掩眼中失落道。 “不了,戚蒅月不太......” “纥奚洛远,你果真杀了杜衣璘?”花想容出来问道。身后跟着纥奚乾。 “没杀。说不定她晚上就会来拜访你呢。”他有些傲慢道。 “你这小子......”花想容有些悔意,又不知如何开口和他冰释前嫌。“那血衣大法……” “毁了。跟着杜衣璘一块烟消云散了。”他平静道。 “什……什么……”花想容结舌。 “以后再来拜访我吧。”此时谷内的弟子已从画舫中鱼贯涌出,扯着嗓子喊着不满。 纥奚洛远扭头就要走,吕宝宝连忙喊道:“少主——就真的不行么——” 纥奚洛远看着怀中的戚蒅月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哭得一抽一抽,也顾不得其他,硬声道:“莫再想了!”说罢转身就走。 纥奚乾同花想容道别,跟在纥奚洛远身后,忽想到欧阳嫣胥让他此次想来,是想让他趁乱杀了纥奚洛远,如今这个时机……剑从腰间被抽出一截。 “纥奚乾!”公子然突然喊道,惊了他一下。 “怎么。”他默默收起剑冷冷道。 公子然双手十指戴满了珠宝戒指,手腕上也挂着金玉手镯,满手晃起来一阵乱响。“白泽让我给你这个方子,毕竟谁也不知杜衣璘有没有病……” 纥奚乾拎起他的衣领,“你要敢乱说出去……我废了你——” 公子然连忙摆手,双手清脆作响,“不——不会——” “拿来——”纥奚乾伸手。 “啊?” “方子呢?” “哦。”公子然小心递过去,纥奚乾甩开他扭头而去。 木槿央在一旁打趣道:“你这么厉害,怎能忍他!” “我……还是忍吧。唉——” 江湖暗雨来急,一夜火烛尽,败花重开晋阳城。江河日下的残月谷一夜间灭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慈神宫的消息,随着寒风潜入江湖。人们众说纷纭,真假难辨,却有一点,纥奚洛远真变得人尽皆知了。 蓬莱殿中,欧阳嫣胥慌张地自言自语道:“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 纥奚乾坐在一旁不耐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废物——为何会让他活下来?!你就应该杀了他——不对,他怎么会杀了大慈神宫宫主的?乾儿,是你杀的对么?是他抢了你的风头对么——”欧阳嫣胥抓住纥奚乾的手有些神志不清道。 纥奚乾扶她坐稳,“不是。没有洛远这次我就回不来了。杜衣璘是他杀的。” “那如何是好——他总有一天会把我们都送去见阎王的——” “住嘴——”纥奚长空从卧房走出来,厉声制止道。“欧阳嫣胥你这些日子越来越疯了,我看你还是回山上去吧。” “对啊……逃了他就没法对我怎样了……”欧阳嫣胥小声念叨着,自从纥奚洛远打伤了她,她是越来越惶恐了。 纥奚长空转而问纥奚乾,“如何?” 纥奚乾摇头,“他没什么异常。二位长老应该不是他害死的。” “呵,不是他还能有谁?”纥奚长空冷笑道,“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洛远了。若不阻止他,下一个死的或许就是你我。当初他留我们一条性命就是想要我们惶惶终日……” “就算都是他干的,又能如何?如今在这残月谷,谁能拿他怎样?”纥奚乾说话间忆起花想容对他说的,如今想杀了纥奚洛远就不能与他作对。 “公子,该喝药了。”门外的小厮唤道。 “嗯,进来吧。” 小厮开门的一刹,纥奚长空皱眉道:“为何会这般吵闹?”门外喧闹个不停。 纥奚乾道:“从神宫回来,都好几日了。” 接连数日,残月谷内药香弥漫。芍药馆外围满了弟子取药,白泽和枣仁累的满头大汗。 “哎喂——别乱!”侯家铭橙差点被洒出的汤药溅到,她拉着白泽道:“公子然的药你煎了么?” 白泽手边不停配药,有些怒道:“大小姐,我可是三头六臂?给你方子你让他自个儿煎。”门外熙熙攘攘,只听“啪——”一声,枣仁苦着脸道:“公子,药锅又炸了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白泽无奈,拉过枣仁擦干他脸上的药汁,“把方子和药锅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煎好了。”若是纥奚长空管事,他们绝不敢如此喧闹。 “别啊,白公子我们都不会啊……” “哎呦,白公子,我这手抬不起来啊……” “白公子,我这方子不见了,你再给我开一遍吧……” “白公子……” “白公子……” 吵得头痛,侯家铭橙用尽力气大声道:“那蒅月姐的药方也给我吧——” “煎好了在矮桌上。” “你这人——”侯家铭橙的话被埋没在嘈杂声中。 看戚蒅月终于睡熟了,纥奚洛远稍松了松神。他把被角掖好,披上外衣,走出大殿,一跃上了听风馆顶。 天气稍暖,满谷光裸的枝桠甚是单薄。从顶上看去,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从怀中掏出杜又匀死前给他的香包。当时他俩十指相扣,纥奚洛远不敢大意。他仰头望天,忆起当时杜又匀在灵都趁乱塞给他的纸条,里面说灵狐族将万劫不复,并苦苦哀求他救戚蒅月一回。后来他也没和杜又匀断联系,也是她帮着掩护,纥奚洛远才能如此迅速地集齐秘籍。他本就是想放她一命,谁知…… “唉——为何会成这样——”想起杜又匀死前说的“这样挺好”他心头便一阵难过。杜又匀只是想抱抱戚蒅月罢了,戚蒅月却说了恨她。他打开了香包中的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信纸微泛着木兰香。 妹夫如晤: 想妹夫若审此信时,必是我已落了。月儿年方二十有一,性情刚烈乖张,却也直白善良。行年十岁痛失爱妹,正值族中岌岌可危;无奈手刃叛敌,血雨腥风。我俩相处不易,数年已过,仍为知己。当年事出有因,不可挽回,已无心再议。神宫近年一去不返,惹众怒,娘铸错,天打雷劈不言语半分。念在其有生养之恩,定要同赴死,竭尽全力。细数此生,残害无辜,刀口饮血,每到梦回时,无不痛心反思;天地日月不留不念,终是云烟矣。此生已无憾,却留月儿一个独自在世,实属不忍,甚是挂念。还求妹夫对月儿忍之,让之,念之,信之,惜之,懂之,顺之,护之。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此生。又匀泉下有知,定能瞑目,下辈子定当牛做马报之恩情。 姑姐又匀 纥奚洛远读完,只觉眼眶微湿。杜又匀死还在挂念戚蒅月,足可见姐妹情深。从他们进大慈神宫,她暗着一路帮扶,也无心争斗,却死不瞑目。他唏嘘同时想起了纥奚乾,不禁一声长叹。他太自我,总是算计,若他有杜又匀的一半手足情深,也算是没白唤他一声哥。 “噗通————” “哈哈哈——这杂种掉河里去了……”好多人在乱笑。 “明明是你们……” “喂,谁看见了?话可不能乱说……” “大哥——大哥——他们……” “快点自己上来,丢人。” “哈哈哈哈哈……大少爷慢走……” “少爷——” “啊。”纥奚洛远回神,连忙将信塞进口袋。 木槿央关切道:“怎么坐在这儿,天凉回去吧。” “哦,嗯。想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叔叔的伤可好些了?”他抹了把脸问道。 “好了。少爷,我想去趟狼族。”木槿央道。 纥奚洛远不解:“有过节?” “嗯……去了就有了。要先和你说一下……”木槿央眼神有些闪躲。 “知了。我陪你去好了。他应该不会怎样。”纥奚洛远目光闪烁,也可以借此听听江湖上什么风声。若有讨伐之声,要尽快灭掉。 “这……也行……”木槿央点头道。 “行了,我去看看戚蒅月,她也该吃药了。” “姐姐……姐……”侯家铭橙试图唤醒戚蒅月。 “啊……”她惊醒,一脸泪花。 侯家铭橙有些心疼地将她额前的汗珠抹去。“发了什么梦魇,慌成这样。” 戚蒅月深吐一口气,“想的多了,梦的就多了。” “唉……把药喝了吧。”侯家铭橙递过药碗,戚蒅月接过,一饮而尽。“去吧,我又困了,想再歇一歇。” “别呀,”侯家铭橙坐到台阶上,“我陪陪你吧。你睡也睡不踏实。” 戚蒅月尽力一笑,“也好。你的伤如何?” “好的差不多了。白泽实在厉害。且我也没你们受伤多。”侯家铭橙刚将头一偏,一个黑影在莲池另一边的纱幔里乱窜。“谁在哪儿?”她起身厉声问道。 戚蒅月也警觉道:“不是纥奚洛远么——” “啪——”侯家铭橙一甩鞭子,那人“哎呦——”一声。“是女的?”她跳过莲池,拨开纱幔,秋晴妁捂住手臂瞪着她。 “是你?”出乎侯家铭橙意料之外。她以为秋晴妁会不想见戚蒅月。“你来何事?蒅月姐她需静养。你……”她相见戚蒅月,但未必戚蒅月相见她。 “橙橙,让她过来吧。”戚蒅月道。 侯家铭橙道:“她过不来……她是凡人,不能沾着这池水的。我也不会背她的。”话音刚落,戚蒅月便一跃而至到她面前。 “何事?”戚蒅月问。 秋晴妁看向她的目光如千万细针扎在她身上,“你还活着呢?”她咬着牙,攥紧拳头。 “你来就是说这个的?”戚蒅月有些疲惫,侯家铭橙山前扶住她,“没什么事就回吧。”她此时已无心再议。 秋晴妁走近她,侯家铭橙警惕道:“你想干什么——”说话间她掏出一把金匕首刺向戚蒅月,侯家铭橙一惊,立即上前拦下,夺过匕首将她推掉在地。 “我看你是疯了——”她顺手把匕首扔进荷花池中。“小心我告诉洛远!” “戚蒅月——你,你为何还会回来?回来对你有何好处?你和仇人共枕就不怕你的亲人晚上掐上你的脖子么?!” “闭嘴——闭嘴!”侯家铭橙喊道,“我看你真是疯了什么话都敢说!世上又不是只有洛远一个男人?!你为何这般跟谁都过不去?” “那你想怎样?”戚蒅月开口道。她实在累了,眼神有些呆滞。 “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如今坐拥着的本就是我的——” “秋晴妁!谁允许你进来胡闹的?!”纥奚洛远厉声道。他在长廊上便听见秋晴妁在大吵大闹,不禁心里作梗。秋晴妁坐在地上抬起脸幽怨地望着他,纥奚洛远叹了口气,一把拉起她,“我知道你有怨。怨我一个就好了,何必把别人牵扯进来。” 秋晴妁眼圈一红,“那我算什么,嗯?” 纥奚洛远撇开眼道:“你提出其他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想留想走我也不会多言。” “啪——”纥奚洛远的脸被打偏一边,秋晴妁咬牙道:“你等着——”说罢转身就走。 戚蒅月与侯家铭橙对视一眼,侯家铭橙略有不自在道:“这姑娘真是变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姐姐,等我下回再来陪你。”她挠挠头,绕开纥奚洛远跑开了。 只剩二人相视无言。 “我抱你回去歇歇吧——” “不用。”戚蒅月自径一跃而过莲池,卧到床上。纥奚洛远跟着她,小心翼翼地上了床。二人无言若门外寒冬。 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时,戚蒅月突然开口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恨我啊?” “啊?”纥奚洛远望过去,看着她空乏的双眸。 “就像晴妁说的,他们定是恨死我了,怎么还不下手杀了你。”她自顾自道,“可你也为他们报了仇了,算不算扯平了?”如今她也说不清待纥奚洛远是何种情愫,每当恨他入骨时,他却又待她如至宝。 纥奚洛远坐起身道:“我好好照顾你,可能赎罪否?”他当初本就不想将灵狐族赶尽杀绝,奈何迫于杜衣璘的淫威之下,不得不硬起心肠,做了这丧尽天良之事。 戚蒅月起身一笑,淡如茶花,“谢谢了。” 纥奚洛远一愣,“啊?” “谢谢你帮我报仇。” “不,”纥奚洛远摇头,“杜衣璘是你亲手杀的。” “这次若没你我真就死了。”戚蒅月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凉,纥奚洛远攥紧手心。 “没……你也很厉害……”他倒是紧张起来,多日强装的城府荡然无存。戚蒅月对上他有些闪躲的墨绿眸子,烛光摇曳在他的眸中,似两粒夜明珠忽暗忽明。 纥奚洛远问道:“那,往后好好过行么?” 戚蒅月答非所问道:“我从未问过你,为何当初不向我说?”她伸手按上他的胸口。 “我……真不知……”纥奚洛远迷茫地摇摇头。“但我定会对你好的……”他沉溺在戚蒅月迷离的凤眸中,不禁俯身轻点了一下她的唇。出奇地,戚蒅月并未推开他,反而勾住他的脖子,张开了唇,轻吻着他。纥奚洛远吓得立即弹开,“别,别咬我……我的血……” 戚蒅月指尖按住他的唇,“不会,如今我还不想死……”说罢,她轻吻上了纥奚洛远的嘴角。纥奚洛远呼吸略有急促,回吻上她,二人此次皆是清醒着了。 纥奚洛远的舌尖划过她的耳垂,解开自己的衣带,也摸上了戚蒅月的纤腰;戚蒅月一颤:“你……” “不要么……”纥奚洛远双掌划过她的锁骨,她只裹了件薄纱,指下肌肤带着温热。“嗯……要吧。”戚蒅月回应道,她本就是有激情的,只是杀伐果断,人们总误以为她冷淡。她指尖勾住纥奚洛远的裤带一把带下,小腿磨蹭着他的胯间,纥奚洛远一兴奋咬上了她的肩头,“慢点……” “洛远——洛远——出事了————”公子然赫然闯入,吓得二人一颤。 “咦?哎呀——不是我也不想……那个……你不去还真不行……”公子然一看此情形,有些着急结舌。 “怎么了……”纥奚洛远声音沙哑,他连忙为戚蒅月盖好被子,狼狈地披上衣服。 “就是……你去看看法念长老吧……”公子然别过脸小声道。 “嗯……非要去么……”他顺手给床上的床幔放下,“戚蒅月你先休息吧……”他穿好衣服,下床对公子然道:“走吧。” 公子然连连道歉,“对不住啊——戚蒅月——哎呦,你别推我啊——” 戚蒅月愣了一会儿神,叹了口气,正欲躺下,忽瞥见床边掉落了一个香包,她一阵诧异,此香包甚是眼熟。忽然一个灵激,这不是她而是刚学会女红给杜又匀绣的么……莫非是从纥奚洛远身上掉下来的? 戚蒅月一摸,里面竟还装有东西。她疑惑地打开,杜又匀的真迹呈在眼前。 纥奚洛远赶到时,只见法念在祠堂前低头跪着,周围围了一圈弟子。弟子们一看杭州乐园,均围上去七嘴八舌道:“这长老是疯了,方才忽在祠堂乱砸一通,这会儿跪下不动了……” 纥奚洛远点头挥手,示意他们离远些,“去把白泽叫来。”他走近轻触法念的肩头,他惊得立即弹开。 “叔叔,是我啊……这是怎么了……”他看法念衣冠不整,披头散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啊——啊——你不要过来——我杀了你——”法念捡起地上的夺命鞭一阵乱抽,纥奚洛远上前按住他,向弟子道:“都躲远些——”弟子们纷纷后退。“叔叔,你看见什么了?” 此时纥奚长空被人搀扶着也到了,看此情形喝道:“放开他!” 纥奚洛远一惊,放开法念,默默退开,别过脸不语。公子然上前道:“谷主,洛远并不是想对长老不利——” “住口——”纥奚洛远长空扶住正小声胡言乱语的法念,“到底是怎么了?为何都是在祠堂出事?” 公子然道:“小祠堂都是夫人和长老们常进,弟子们皆不会进的,应该不是弟子搞的鬼。” 纥奚长空指着纥奚洛远:“不对,绝对是你……” “你可是亲眼看见了?”纥奚洛远面无动色,冷冷道。 “啊——”法念突然发疯,拉着纥奚洛远大喊:“救我——救我——你快赶走他们——”纥奚长空一个不稳被他甩开,法念向弟子们奔去,弟子们吓得四散闪躲,人群中一记银光一点,他昏了过去。木槿央上去让他躺平,扭头道:“白泽,你过来看看吧。” 白泽揉着肩,浑身酸痛,“刚想歇一歇……唉……” 纥奚长空捉住白泽:“你定不准耍什么花样!” “啊?我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害了他?”他如今也不似当初那般怕他了。白泽掏出银针,在针上沾上药粉,“等他醒了,便会安定下了,在细问他吧。” 纥奚洛远冷眼观望,“哼”一声,扭头进了祠堂。祠堂里一片狼藉,他却仍看到里面供奉着“蛙冥”“八眉”的牌位。他的目光加深,脸色沉了沉,攥紧了拳。 公子然跟着进来叹道:“咱也不在残月谷,竟然把他们供在这儿了。”他暗自瞟了几眼纥奚洛远。 “啊——法念——” “啊——长老——长老——” “血啊——跑啊——” 外面一阵嘈杂,纥奚洛远与公子然连忙出去,法念两眼空空,眼窝淌血,手中竟捏着两只眼珠子!弟子们吓得一阵退散,白泽也是愣在原地。 “哦!”公子然低呼,看向纥奚洛远。纥奚洛远依旧不语。 木槿央连忙再次点住他的眉心,法念昏倒。白泽道:“把他扶回芍药馆……” “不必!”纥奚长空竟怒了,他指着纥奚洛远,“定是你们搞的鬼,你们联起手想制我们于死地!来人——去叫乾儿,我要带法念下山找大夫。” 白泽也不善道:“那我就不管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找我!” 木槿央看如此,上前也道:“分明是他自己挖下的眼珠,为何有成少爷搞的鬼了!是你们作孽太多,遭了报应,竟还如此倒打一耙!” “啧啧……”公子然在一旁叹气,“就不该理他,让他自己弄去……哎,洛远——” 纥奚洛远转身就走,冷冷丢下一句:“这种事今后都不许管!”如今纥奚长空根本就不把他当儿子,正好,他也从没这个爹。 回道溟巘殿,纥奚洛远看戚蒅月坐在床边。他笑着迎上去:“是等我么?” 戚蒅月手中的信滑落,双眸涣散。 纥奚洛远的脑袋“轰”地一震。“你……看了……都知了么……” “你只是帮我姐姐对吧……不是喜欢我……”她声音沙哑。 “不是,不是……”纥奚洛远着急道。 “原来姐姐早就原谅我了啊……为了保护我……她……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她做的一切都为了保护我……我真傻……我害死了她……” “戚蒅月——不是这样的……”纥奚洛远捧住脸,逼她同自己对视,“姑姐的死并不是想让你内疚,而是想让你好好活着……” “可是啊……我还是让她难过了……我一向不懂事,临了了,还是让她难过了……”她不顾一切地哭了起来。 “不是……没有……”纥奚洛远把她揽到怀中,心也跟着揪疼起来。杜又匀从头到尾都没错,却凑得满地红殇。待春花如昨,又是江湖一梦。不再记谁,不再忆谁。 大慈神宫内。 杜又匀冷哼一声接着道:“你真的跟当年比起来,就如回炉重造了一般。你……”她余光瞟了一眼戚蒅月,心中忐忑不安,却别无它法。 她凑近纥奚洛远附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你最好把我妹妹宠得无法无天,否则我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引得纥奚洛远哈哈大笑道:“放心,此生你不会有机会了。” 说罢便朝戚蒅月走去。 月儿,再见亦是永别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愁不断思思难冥,话不止意意难平 纥奚洛远将杜又匀的画像挂到墙上后,问道:“你不打算安葬爹么?” 戚蒅月坐在床边低头不语。 纥奚洛远暗自叹气,她这两天越发恍惚了。他靠近,捧起她的脸柔声道:“爹的骨灰总不能一直放屋里吧,早些让他和娘合葬不好么?” 戚蒅月回神:“嗯,好。”她轻轻推开纥奚洛远,“我娘的坟冢在断愁河边,明日就去给他葬了。”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 他看戚蒅月不拒绝,便将她抱到梳妆台前,拿起玉梳梳通她凌乱的长发。戚蒅月将墨发盘起,发髻似云;纥奚洛远为她披上件淡粉长摆裙,“当年我见你的第一眼,你也穿着这颜色呢。” “嗯。” 纥奚洛远挑起她的下巴,“也许当时我就动了心了。” 戚蒅月推开他朝外走,“是么……” “是。”纥奚洛远追上她,“见你的第一眼,我心口便作痛,想来当时就喜欢上了。” 戚蒅月停住,异样地望着他,轻声道:“别瞎说。”她眼中的情绪难解。纥奚洛远上前执拗地牵住她的手,有那么一刻,他竟感觉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殿门打开,暖阳如水泼进,一室亮堂。 戚蒅月闭上眼。光在她脸上镀了一层金。纥奚洛远拿手遮在她的额前,怕她有所不适。 “外面……本就这般亮么?”她小声问。 “一直如此。你太久没出来了。”他回道。 二人并肩走到谷底,纥奚洛远道:“在等几日,谷底开满一片桃花,定是美得一绝。” 远处传来弟子练功声,嘿嘿哈哈,甚是精神。引得戚蒅月不禁循声看去。 “哦,可是太吵了?”纥奚洛远问道。 “很有意思,别去说他们。”戚蒅月柔声道。 纥奚洛远忽然道一丝宁静,从心底散开。流年往事,爱恨情仇忽然就淡了。若这样一生,也挺好。可惜,从生下来就是不能左右的。戚蒅月看他些许出神,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啊?没有。到春花苑了,我去找公子然给你讨杯茶来。”纥奚洛远扶她坐到矮石上,闪身进了春花苑。 微风起,风卷云舒。戚蒅月想到若所有事都没发生,她只是正常嫁进残月谷,他爹定会十分高兴。洛扬……和卿尔差不多大,也可以给他俩搭搭桥;姐姐……应该会喜欢纥奚乾这种吧……想到此处,她鼻头一酸,却听有人在哭。她起身查看,只见不远处一位残废妇人坐在步辇上哭,身旁立着小童。 戚蒅月从未见过她,上前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是何事伤心?” 那妇人抬头看向她,面容貌美十分,“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一旁的小童低声道:“她是少夫人。” “你是戚蒅月?”那妇人惊恐十分。 “嗯……是我……” “你救救我……别让洛远杀了我……我不能死啊……我不想死……”那妇人疯癫地抓住戚蒅月,戚蒅月一惊,猛地向后一退,妇人竟从步辇上跌了下来。 “我……谅之……”戚蒅月连忙扶她起来,“纥奚洛远不会杀你的,他不是那种人……” “不……”妇人又拉着她,癫狂地叫道:“他就是想弄死我们——就是——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不会给任何妨碍他的人留活路——” “欧阳嫣胥。” “啊————————”欧阳嫣胥抱头尖叫。 戚蒅月回头,看纥奚洛远正满目冰霜地看着她俩。 “欧阳嫣胥,我看你该看看病了。”他顺手将戚蒅月拉到身后。 “洛远……你放过我……”欧阳嫣胥低声念叨着。 纥奚洛远讥讽一笑:“我要想杀你早就动手了。说了会留你们一命,为何都不信?” “哈哈哈哈哈……”欧阳嫣胥大笑,“是你杀的……蛙冥和八眉……如今是法念……接下来就该我们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突然恶狠狠道:“我死了——也会来找你——” “呵!”纥奚洛远也是一笑,“就算是我……不该么?”话毕,欧阳嫣胥一愣。他接着道:“没记错的话,当年是你将我丢到满是野狼的山坡上,我险些被狼咬死,摸回来后,你不但没有愧疚,反而将我关在柴房,一顿毒打,我也一直求你放过我,你还是将我打的不省人事;要不是大锤他们看见了,我那天就会被你埋了吧?” 欧阳嫣胥瑟瑟发抖起来。戚蒅月那以置信地望着她。纥奚洛远蹲下,与她对视,“怎么?忘了?没事,还有一回你怀疑爹与他的贴身丫头有染,毒死了她嫁祸在我身上,结果我被掀掉指甲盖,丢到了你养的蛇穴里,你看着我害怕得乱逃,在一旁笑跟过年一样——还有一次你让纥奚乾拿荆条抽我,也是抽的我一直求饶,你怎么就没想过放过我?你记不记得那次——” “别说了!别说了……”欧阳嫣胥神色崩溃。 纥奚洛远道:“所以,我不该杀你么?但我想留你一命,虽然你次次都要置我于死地。”他起身拉过戚蒅月,对着小童道:“以后少让二夫人出来,当心——着凉——” “是。”小童低声应着。 他拉着戚蒅月往回走,只听欧阳嫣胥在身后大喊:“戚蒅月——别信他——我的腿就是被他打断的——他早晚会把我们都杀掉——” 纥奚洛远皱了皱眉。他想杀他们,可还不是时候。他停下扭头问道:“戚蒅月,你可又想问的?” “哦?啊,你不是给我讨茶去了么,茶呢?” 纥奚洛远一愣,而后道:“公子然和橙橙正吵架呢,我看不是时候。” “嗯,那回去吧。我倒是有些渴了。”戚蒅月自顾自朝前走。 纥奚洛远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就这样吧,挺好。 待欧阳嫣胥被抬走后,公子然才回到春花苑。身后的侯家铭橙撇嘴道:“这个毒妇,我看她是真疯了,当年那么对洛远,如今就不该留她!”他俩方才听到争吵,一只躲在暗处偷看。 公子然蹲在擦着琴,“我看杀她早晚的事。倒是你,没事就走吧。”如今他对侯家铭橙的态度跟当初简直天壤地别。 “你……”侯家铭橙实在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变。 “不要总来找我,你不是说了么,传出去不好。”他心里暗喜,不禁道:这招欲擒故纵实在太妙了! “那你把那晚说清楚……” “大小姐,你有完没完?那晚咱们俩不是跳进池塘里都冷静了一下么?倒是听见有人在水塘……嘿嘿……额,总之咱们俩什么也没发生,当年我也答应你不在缠着你了,所以你也莫再多想了。”他低头擦琴,不敢看侯家铭橙的表情,怕一看就破了功。 侯家铭橙气得过去一脚踢翻他,“好,那咱俩今后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也别妨碍我!” “慢走不送。”公子然故作冷漠,从地上爬起来。 侯家铭橙一个回神,为何她会如此生气?这个混蛋终于不缠着她了,应该高兴才对,“哼!”她一个甩头,回了霜月居。 公子然坐在地上吃吃笑着,“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咦?”他一扭头,忽然看见洛扬正躲在花丛里盯着他看。 “哟,你这小家伙,快过来——”他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 洛扬跑过来,“然哥,你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啊?” “我……小孩子家家,不许管!等你再几年就懂了。你来找我可是有事?”公子然拉住他往屋里走。 洛扬道:“木叔叔死活不肯教我练功,大锤哥也不怕木叔叔怨,也不肯;然哥,你教我吧。” 公子然哭笑不得,“你这小家伙怎么一心想当大侠啊?是不是谷里有人欺负你了?”他忽想起洛远小时候真是受尽折磨屈辱,当年大家都年幼,术法不精,无法保护他,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洛扬受到伤害了。 “嗯……没有……大家都对我挺好……我就是想像你们一样。”洛扬坐到椅子上,看着公子然给他沏花茶。 公子然摸摸他的头,“这时候有些晚了。听我的,别学,我们如今没一人不后悔的。有时身处江湖,身不由己,你就让我们保护你就好了。”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洛远,心思单纯,却也是执拗。 “嗯……”洛扬撇撇嘴,公子然宠溺地点点他的唇,“嘴撅这么高,一会儿给你挂个油壶。” “咦?”洛扬双眸一亮,桌子上的汤碗下面垫着本纯黑的书。“然哥,这是什么?”他从汤碗下面抽出书来,“这书好生奇怪,怎么没个字啊?” “这书还是我从无涯阁偷出来的,可是江湖禁书——”公子然故作神秘道。 “啊……”洛扬一叫,扔掉了手中的书。 “嘿嘿,吓你呢。这虽说江湖禁书,但我看看就是骗人的。我都拿来垫饭碗用的。”公子然和洛扬喝起了茶。 洛扬翻开书,念道:“升仙宝典……咦……这不就是说明,我也可以……” “你别乱信。江湖上这种瞎书我见多了,当年我还写过一套呢。” “那我可以拿去看么?” 公子然拉着洛扬的手,“那你要答应我,只是看看,不瞎练。” “嗯!我就看看。”洛扬高兴的雀跃。 门外小油喊道:“公子先生在么?” “哟,小油,进来坐。”他招呼道。 “不了,就是少主要问你明日可要一同去断愁河安葬戚族长?” 公子然问道:“橙橙去么?” “大小姐去的。说要陪着少夫人。” “那我也去。嘿嘿……你先去吧。”他窃笑起来。 洛扬问道:“什么断愁河?” 公子然道:“那条河起源自天界的诛仙台,那可是含着不少怨灵之气,无论神仙妖魔,只要掉进去必是化成白骨。且只要在断愁河上空,御天术或其他术法是使不出来的。” “这么厉害……”洛扬抓着公子然,“那我也要去看看。” “想去去呗。你真是啥都想看。”公子然笑着摸摸他的头。这么心思单纯的孩子,若是看清江湖上的残忍无情,定会失望的。 次日清晨,天色大变,乌云无缝风怒号,焦土干裂,白骨无声,残月谷的队伍显得尤其伶仃。断愁河的水波澹澹,夹杂着寒风萧瑟。 小厮们裹了裹衣领麻衣不御寒,只能无奈朝前走。纥奚洛远从马车里探出头道:“公子然,谁答应你带洛扬来的?这天气,伤了寒怎么办?”洛扬坐在车里,也朝外探头。 公子然骑在马上,身穿从大慈神宫中顺出来的牙色水貂袄,道:“戚族长怎么也算他长辈,不来给长辈送葬,合适么?” “啊切~~”侯家铭橙小声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木槿央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要不去车里吧。白泽怎么离咱们这么远啊……” “呜——”侯家铭橙一声低呼,公子然把水貂袄扔到她身上,“怎么热了,奇怪。” 木槿央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哭笑不得道:“那你扔给橙橙干嘛,橙橙给他扔掉——” “哎,我是怕她得了伤寒,染给我们了。” 侯家铭橙气道:“不劳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她顺手又把水貂袄扔给了他。 纥奚洛远缩回车里,朝戚蒅月道:“真是吵死了,我叫他们闭嘴,你好歇歇。” 戚蒅月摇头,紧紧搂着戚无恨的骨灰。 洛扬问道:“大嫂,你娘的墓到底在哪儿啊?为何在这个地方?” 戚蒅月道:“我以前也问过我爹为何要把娘葬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爹说是娘死前要葬在这儿的。如今我才知道,当年姑姑就是在这儿掉下了断愁河,娘葬在这儿,可能就是在等她回来。” 纥奚洛远搂住她,“别想这些了,快到了。” 话音一落,在前方的南山锤喊道:“看到了坟冢,想就是这了吧?” 纥奚洛远道:“我下去看看。”他跳下马车,只见不远处一个孤零的坟冢立在悬崖边,下面的滚滚断愁河水。悬崖边大风呼啸,他顶风走近,只见木牌上刻着:亡妻戚氏凌月。他叹了口气,怀着敬畏鞠了一躬,“我把岳父给带来了。”而后回头喊道:“就是这儿了————” 小厮们闻声忙活了起来,南山锤带着他们在一旁挖起了来,吵吵嚷嚷,添了些热闹。 白泽趁此机会钻进马车中道:“蒅月,你可还好?” 戚蒅月道:“嗯……我没事。” 白泽扭头看纥奚洛远朝这儿走来,便道:“那有事叫我。我先去帮忙了。” “白泽——”戚蒅月唤住他。 白泽心头一痛,“嗯?” 她朝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如今你原谅了么?” “我从未怨过你。”他回道。 “那也别想了……行么……”戚蒅月小声道。 白泽垂下眼,“我早就不想了。我们今后只是好友而已……” 戚蒅月又是一笑,“那就好,你……你今后定要好好活着,要无忧喜乐。” “嗯。”白泽低头出去了。一旁的洛扬道:“大嫂,你笑着好看,以后多笑笑吧。” 戚蒅月抱了抱洛扬,“你以后要听话,你还小,你哥他们总不会害了你。” 洛扬摸不着头脑,“那我还等着大嫂管教呢。” 戚蒅月摸摸他的头,只是笑。 白泽经过纥奚洛远时,二人对视一眼,并无过多言语。 戚无恨的骨灰终是下葬了,纥奚洛远在木牌上写下:慈父戚无恨之墓。戚蒅月立在一旁,神情恍惚。侯家铭橙上前道:“姐姐,你先上香吧。” “不了,你们先吧,我还有话对爹爹说呢。” 两座坟冢前香火一片,白烟随风而聚又散。 纥奚洛远道:“你可是还有话对岳父说?” “嗯,你们先去一旁吧。” 纥奚洛远紧紧抱了一下她,在她耳畔道:“不急慢慢聊。” 戚蒅月静静跪在坟冢前,纥奚洛远带人离她数丈远。 侯家铭橙担忧道:“姐姐最近越发怪了,唉。”她穿着肥大的水貂袄,有些不便。 木槿央道:“她心里定是还有事没完。可能给他爹说说就舒服了。不过这悬崖边可别轻易靠近,我方才都感到了一股灼热。” 公子然道:“不要命了往哪儿去。”而后又“啧啧”两声,“唉,这事总算是完了。这些日子光为洛远这媳妇——唉,算了,至少咱们也灭了大慈神宫了。”他擦擦手上的红玛瑙扳指,甚是满意。 纥奚洛远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如今他和戚蒅月之间有的是日子,就是不要有人从中作梗。他斜眼看了眼白泽,白泽出神地盯着戚蒅月看。 南山锤忽然道:“对了,你们听说了么,谷主带着长老下山看郎中,投到邪医门下了,就是那个看病命的那个——” “那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公子然幸灾乐祸道。 “这么邪医?”洛扬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道。 “去去去,怎么哪儿都有你这小孩子……”公子然将他的头推进去。 木槿央问道:“你们说的邪医可是龙孤影?奇了,他竟然还没被打死。” 纥奚洛远问道:“叔叔也知道?” “哼,当年就臭名昭著,从他开始漫天要价开始,就违背了医者仁心了。他要的钱,能盖座花族的宫殿了。” 公子然插嘴道:“那白泽也违背了,他是根本就不想给你看。” “闭嘴。”纥奚洛远道。 洛扬又探出头问:“那要是没钱呢?” “没钱就留下你的肝肾手脚,像橙橙这种的,还要陪他做些恶心的勾当。”木槿央回道。 “什么勾当?”洛扬问。 侯家铭橙把他的头按回车里,“小孩子不许问这么多!不过,谷主拿什么还呢?不会把残月谷抵过去了吧?” 纥奚洛远轻蔑一笑,“那我就把他手脚砍下来还。” “唉。不过白泽也不差,白泽?”侯家铭橙扭头唤道。 “蒅月————————”白泽大吼。 戚蒅月直径走到了悬崖边。 “不是吧……戚蒅月——————”公子然也吼道。 “少夫人————————” “少夫人————————回来啊——————” 戚蒅月对后面的吼叫充耳不闻。她淡淡道:“爹,娘,咱们死一起——————”说罢便一跃而下,白泽冲过去再快,也只扯掉了她一截衣袖。 “不……不……蒅月……”他颤抖地跪下,瞬间天崩地裂。木槿在一旁看着下面雾气弥漫深不见底,不禁摇了摇头。 “姐姐——————”侯家铭橙嘶吼也是要跳下,被公子然死死拉住,“这可怎么弄……戚蒅月————你个自私的贱人——————” 南山锤拉着洛扬不让他靠前,“洛远,这下怎么——哎哎——洛远——————”他话未说完,纥奚洛远便纵身一跃而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碎玉瑟瑟话又止,单留一颗菩提心 天色渐暗,残月谷的小厮依旧在河边不停地搜找,小油双眼噙泪,哭道:“这么久还未寻到,早就化成渣子了吧……” 而后他被侯家铭橙重重锤了下头,“不许胡说!洛远几次死里逃生,没那么容易死!”虽然她的声音也是微微发抖。 白泽只觉一阵头昏眼花,就要昏倒,木槿央一把扶住他,“白泽振作点!这么找也毫无头绪,大锤先带白泽回谷,剩下的我们接着找找……” “蒅月……洛远……”白泽低声呻吟着,不知从何思索。 “哼,找?说的容易。”公子然突然道。 木槿央喝道:“你说什么呢?!” 公子然冲上去,直视木槿央道:“如今你说的倒容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断愁河呐!你看看这些白骨,可都是被这河水化干了肉身的!剩下没被冲上来的早就化成渣了!洛远和戚蒅月就这么好命能活下来?” “公子然,”侯家铭橙上去拎起他的衣领,“那你的意思是不找了?就让他们这么去死?” 公子然冷冷道:“他们自己都不想活了,我们何苦这般费劲?他们这么自私,撒手不管一了百了,留下我们你可知会面对什么么?” 木槿央道:“你想说,若是江湖上传开了少爷已死的消息,残月谷必会被灭,而我们也会成为各大门派的阶下囚。” “不用等被灭。”公子然推开侯家铭橙,“无论都在修炼多少年我们谁都斗不过纥奚乾。且不说纥奚长空,就但看赤峰和青龙也不好对付。如今谷中还留有二十年前纥奚洛远带进来的亲信,他们能放过我们吗?”众人一阵沉默。 南山锤忽然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让逃么?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白泽恶狠狠道:“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么?你还嫌他俩自私,你此时的嘴脸又事有多无私?” 公子然张嘴就要反驳,南山锤连忙道:“如今再辩论这些也没用了。若真像公子然说的一样,洛扬,哥还是先带你回洛家庄吧。”洛扬哭得两眼红肿,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哎——我就是这意思,咱们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别认出谁——”公子然道。 “啪——”侯家铭橙给了他一耳光,“就算死,我也要为洛远守好残月谷。”她目光如刀,扎在公子然身上。 白泽开口道:“就算他俩化成一把白骨,我也要捡回来。要走你走。” 公子然忽然一阵难过,“就你们不怕死,就你们有道义——”果然一阵惭愧弥漫心头。 “然哥,你和我哥以往的情义都是假的么?”洛扬上前问道,他哭的久了,有些发冷,瑟瑟发抖。 公子然一愣,“当然不是!我们落地为兄弟,今生都……”他喉间哽住,说不出话来。 木槿央道:“你也别担心了,出了事,我们定都竭力护全橙橙。”看公子然垂目,他便坦然了。接着道:“你们谁带洛扬先回?我再留这儿找找。切记,此事千万别让外人或谷内其他人知道。等包不住了再想办法。” “哎呦——”洛扬叫了一声,一只麻雀落在了他的肩头。 “这是……”侯家铭橙眼神一亮,“这不就是洛远的麻雀么?不会是……”她上前一把捉住它,麻雀腿上绑着一块麻布。这是纥奚洛远的衣服!她连忙解开,上面用血写着:事未理清,尔等回谷。 “这……”她把麻布递给木槿央。木槿央一摆手,“谢天谢地,看来少爷无事……咱们先回去吧。”众人松了一口气。 “不。”白泽道。四周漆黑,他擦开一只火折子,“我还是要去找到他们。”直到见到本人,他才会安心。 “我说,你也太偏执了……”公子然道。 “我陪着你。”侯家铭橙上前拍拍他的肩。 公子然不知所措,“你们这……” 木槿央道:“这样也好。那剩下的就先回残月谷。我先留到残月谷抵挡一阵,你们也要小心。我知你们和少爷感情深厚,在江湖上遇到难处我会速到解决,所以定不可断了联系。” 白泽上前,“那……谢谢。木……叔叔。” 木槿央微微一笑,“你能对我消了敌意,我很……” “但我依旧讨厌你。” 侯家铭橙把他拉开,“口是心非……” 洛扬小声担忧道:“可是我哥……到底有何事?有没有受伤……这……” 一旁的南山锤拍拍他的肩,“不怕,洛远总能死里逃生的。你先和我回去,切记别人问起来你哥说‘不知道’就行了。” 洛扬着急道:“哥,你到底在哪儿啊……” 数个时辰前。 巨大的灼热感烧着纥奚洛远的全身,他眯起眼,看到了下面正迅速瞎掉的戚蒅月,他伸手咬牙聚气,却惊觉体内的术法跟被封住了一样,使不出来,他大喝一声“不好——”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他不受控制地昏了过去。 “倾月……倾月……你看着谷里桃花多盛。” “待再开时,咱们再来不就行了。” “嗯……行啊……” “风——风大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啊——————”纥奚洛远惊醒,他这是昏了多久了?戚蒅月呢?他抬头看依旧阴云密布,分不清白昼。身边河水涛涛奔腾,他有些恍惚地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一摸背后的屠魔刀还在,那是谁救了他?他起身发觉肩上一片温热,血水渗出湿了一大半肩膀,其他倒无大碍。 “戚蒅月——戚蒅月——”他大喊,诡异地是两旁山壁通天却毫无回声。 “咳咳……”他身后传来了几声重咳。 “谁……”他抽出屠魔刀警惕扭头。 一只大龟缓缓朝他爬来。它的背壳犹如白玉桌面般宽大,上面满是光泽。出奇地,这只大龟长了双人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纥奚洛远。 “这是……”纥奚洛远略有吃惊,并未放松警惕。 “少主……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这里了……”大龟开口道。 “啊!”纥奚洛远吓了一跳,拿刀指着它,“你别过来!”如今他使不出任何术法,若这老怪要杀他定是轻而易举。 “唉……”大龟停住,叹了口气,“真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你是谁,从哪儿来?是妖是仙?可是你救得我?你可是要我干什么?可是见过一个美貌女子?”他此时孤立无援,又找不到戚蒅月,不禁有些心急了。 大龟声音含笑:“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可没记住啊。” 纥奚洛远静了一静,问道:“可是你救得我?” “难道还有别人?” “你为何要救我?你可也救了一位身着麻衣的美貌女子?”他依旧持刀对着它。 “她方才还想跳河呢,被我制住了。” “啥?!”纥奚洛远持刀逼近,“你把她怎么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这儿的河神。我等你很久了。” 纥奚洛远皱眉:“胡说!这儿会有河神?你为何等我?” “想必你有无数疑问,带着蒅月去找道断愁河尽头的转生树,便可知前因后果了。”说罢,大龟便一头扎进断愁河中。 “戚蒅月在哪儿?还有,你为何会知我们的名字——” 四周再无异声。 “啊——”纥奚洛远惊醒。他的汗已打湿额前碎发。天依旧分不清白昼。他连忙摸了摸身后的屠魔刀还在,肩上的伤些许疼痛。 方才……是梦么…… “额……”戚蒅月在身后一声低吟。 “戚蒅月!”纥奚洛远急忙去把她扶起来。“可是伤着哪儿了?” “竟然没死……”戚蒅月不知是哭是笑。 “你也梦到了对么?”纥奚洛远问道。 戚蒅月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难道你也……” 纥奚洛远一把抓住她,“你可是也会做怪梦?也会时有时无的心痛?也会时不时地就会使出些没学过的术法?”他十分激动,就如找到了知音一般。 “放开我——又有如何——我才不去找什么转生树,你让我死——”她拍打着纥奚洛远的手。“我跟你的仇不共戴天,你休想有其他想法——” “你是真恨我么——”纥奚洛远捏着她的肩大声道。“自始至终我没让残月谷弟子杀害一个灵狐族人,你只是没人恨,只能抓住我,好让你的仇恨有个依托——” “荒谬!何来歪论,简直胡扯——你别再说了——”戚蒅月挣扎道,她一个不稳,脚踝一阵钻心的痛,一下坐到了地上。 纥奚洛远稍冷静了一下,蹲下柔声道:“你可是伤着脚了?” “啪——”他的脸被打偏。 “你别碰我——别碰我……”后几个字带着哭腔,听得纥奚洛远怒气全无。 他拉过她的脚,“我做不到。”她的脚踝肿了起来,如今在此也不是事。纥奚洛远起身撕下一片麻衣,吹了声口哨,他随身的麻雀飞来。如今还是让他们先回谷吧。此事还是让他和戚蒅月去查看究竟吧。 戚蒅月在他身后暗暗尝试站起,脚踝传来的疼痛却寸步难行。 “啪”纥奚洛远转身点了她的穴。“我看你还是跟我走吧,等查明了真相,我再……放你走。”他倒是结舌了。 看着戚蒅月疑惑地望着他,他点点头,“我是说真的。”说罢,他背起戚蒅月,看断愁河往南流,他便转头朝东走。“反正这会儿也不变使出术法,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先给你治伤,你不能总伤害自己。虽说你用这招来对付我的确很管用。”脖颈上传来戚蒅月温热的呼吸,她不言语,竟有些温柔。 “我看你对白泽和橙橙那般温柔,何时你也能这么对我啊……”戚蒅月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你别急,我没打算反悔。会放你走。”点点凉意如细针一般扎在他的胸口。 “无事,你要想留在残月谷我也不介意。虽然我总会反悔。但此次我定不会了,你且放心。”他再也见不得戚蒅月在他面前去死。若是当年他先和戚蒅月在一起了,那是不是如今她就不会这般恨着他?可惜世间之事若高山流水,不可逆行。可当他找到转生树,得到的会是何种结局?太多疑问,不明不楚。也不知白泽他们会如何,定不能出事啊。他暗暗祈求道。 戚蒅月趴在他背上,看他许久不言语了,也不知是恼她了还是累了,他絮絮叨叨的样子倒是跟他俩刚相识时有些像。看他也受伤了,竟有些惭愧。当时她看着爹娘的坟冢,鬼使神差地跳下了悬崖,没想到纥奚洛远竟会跟着她跳下。只是她心头的疑惑不比纥奚洛远少,如今他硬是要她同行,也不算坏事。只是又要害白泽他们担心了。 断愁河涛声依旧,河岸的白骨被河水与风蚀得千疮,使此地更加阴森。两人各怀心事,向未知走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江西夜下水吟吟,幽州灯火路不平 木槿央一行回了残月谷,南山锤松了口气道:“幸好谷主下山了,咱们可稍顶几日。” 木槿央差散了小厮,接茬道:“那也不能放松警觉,毕竟……还有一个欧阳嫣胥呢。” 洛扬打了个哈欠,“那我先回房了,真累。” “嗯。回吧。一会儿我差人给你烧盆热水,你好好歇歇。”木槿央摸摸了他的头。 “那我先回去了。”洛扬转身往星辰斋去。待到星辰斋门前时,忽然一只青鹰略过,吓得他往后一躲。“幸好只是鹰。”他刚打开房门,身后便传来一声:“你是洛远的弟弟?” 洛扬一惊,回头只见一位长徐长者立在栏杆上。他小心道:“我是洛扬……敢问前辈是……” “哼。杂种。” “啊?”突如其来的一骂让洛扬摸不着头脑。 老者跳下栏杆。走近道:“当年我们可都待你哥不薄,没想到——” “青龙长老————”一声大喝。而后“轰隆”一声,一股掌气擦过洛扬的鼻子,他还未反应,原先青龙站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而青龙竟不知去向。 又是“刷刷”两声擦过耳畔,青龙从房梁上跳下,随即南山锤过来双掌朝他打去,浑厚的内力灼热着洛扬的脸颊,又听“啊啊”两声,原是青龙的拂尘卷着他的双腕猛地一甩,南山锤一个不稳,被打出数米。 “哼,自不量力。”青龙弹了弹身上的灰。 “你不能伤害他!”南山锤艰难从地上爬起,挡在洛扬身前。洛扬还完全不知所云。 青龙冷哼:“就凭你?也配跟我作对?” 南山锤硬声道:“若是让洛远知道了,不用我说后果了吧。”他此时如此大胆顶撞,只因木槿央也在谷里。“长老,我不懂你为何要如此,洛远当年被你们欺辱,如今你又要以同样的方式对洛扬么?” “呵,你倒是厉害了!”青龙一听纥奚洛远的确有些犯怵,转身便离开了。 洛扬看他走远了才敢说话:“那人……是长老么?他对我哥怎么了?” “额——”南山锤腿一弯,痛苦地捂住胸口。 “哎呀——哥——”洛扬连忙扶他进了屋。 “我看我还是去叫木叔叔来好了……” “不用……”南山锤制止道。“我自己顺顺气就行了。” “真的不用?”洛扬跑到他身后为他顺气。 “真的。”南山锤拉他坐下。 洛扬思索了一刻,开口问道:“大锤哥,你方才说他们怎么对我哥了?那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别问了。”南山锤回避到。不该让他也卷进来。 “怎么?”洛扬又问,“可是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位长老说待我哥不薄……” “放屁!”南山锤破口大骂,“这一切都是你娘留给你哥的!他们从小就欺负他,洛远就是眼神不对便会遭一顿打骂,他从小大伤小伤不断,吃不饱穿不暖,谷里上上下下没人把他当人看……额……”他看洛扬明显脸色不对,立即打住。 “洛扬,你……你别多想了,如今不是都好好的么……”南山锤道。 洛扬道:“再说一些吧。为何说这地方是我娘的?” 南山锤无奈地搓搓手,“这……” “你说吧……我没事……”洛扬坚定道。 南山锤本就对此事心中有气,索性一股脑地连骂带说全对洛扬说了。 “你可千万,千万,要装作不知道啊。”南山锤叮嘱他。 洛扬许久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原来……哥他独自受了这么多苦,承受了这么多……”这不禁使他更加担心纥奚洛远的安危。 “白泽!你这毫无头绪的找也不事儿啊,你好歹……有线索啊!”公子然跟在白泽身后道。 白泽头也不回,“你再絮絮叨叨就回去。” 侯家铭橙忍不住道:“可是白泽,你总要有头绪的啊,江湖这么大,总不能一直瞎转吧……”她也担忧道。 白泽道:“洛远既然无事,有所要去了断其他,那他离开断愁河定会先找个地方落脚,那咱们就在附近的林子或有人烟的地方寻寻看。” 二人听闻,点头称是。此时已是深夜,三人又走了一程,公子然抱怨道:“这到底哪儿有人烟……” 侯家铭橙忽然从天而降,“方才我飞上去望了一下,在不远处就有个村子,咱们过去吧。” 事不宜迟,三人动身到了村子。夜已深,周遭迷迷蒙蒙起了片大雾,有些凉意。脚下满是枯枝败叶,吱吱呀呀,声色略瘆。 公子然抱臂,“这村子里的人都睡了么?怎么感觉不太妙。哎,有处人家亮着灯火,我们过去问问。” 三人过去,侯家铭橙看了眼他二人,他俩点点头,侯家铭橙才抬手敲了敲门。 “谁?”门内声音苍老。 侯家铭橙道:“哦,我们路过此地,想向老人家打听个事。” 门突然开了,一位老妪出来道:“先进去说吧。” 白泽正欲推辞,公子然抢先道:“那多谢了。” 屋内灯火昏暗,映着家徒四壁,墙上倒是挂着一张黑黝黝的皮草。三人坐下倒是丝毫不嫌。 老妪开口道:“三位来此地是有何事?想打听什么?” 白泽道:“不知老妈妈可曾见过一对身着麻衣的年轻夫……男女。男的大概比我高些,有一双墨绿眸子,背着一把大刀;女的大概和这位姑娘一般高,腰间佩着一把双剑……” “没有……从未见过……我们这地方已经许久没人来了。”老妪颤颤巍巍地背过去,端来三杯茶。在烛火摇曳下,茶色呈暗红色。 公子然心道:“这跟血一样。”刚要拿起,却发觉白泽与侯家铭橙纹丝未动,白泽一直盯着墙上的皮草看。 侯家铭橙开口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么就先告辞了。” “且慢。”老妪缓缓道:“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此过夜吧。” “老妈妈,咱们素未谋面,这样实在不妥。”侯家铭橙起身往门外走去。白泽拉起公子然,扳过他的脸,让他看墙上的皮草,原是那张皮草竟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看! 老妪逼近他们:“没什么不妥的……” 白泽眼疾手快把桌子掀翻朝老妪打去,“啪——”地一声竟被她劈开,而后老妪发出刺耳的尖叫。 三人瞬间飞出屋子,公子然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白泽有些懊恼:“快跑吧,大意了!这老妪不是妖就是鬼,如今此地不宜跟她斗法,先跑出去再议!”三人飞速前进。 “不对——”侯家铭橙大喊,“前面怎们还是方才逃出来的屋子?!” “又来鬼打墙!”白泽惊叫。 “怎么叫‘又’!?”二人吼道。 戚蒅月靠在石头边烤火,身上盖着纥奚洛远的衣服。他早就解开了她的穴,此时两人也是相安无事。她歪头看纥奚洛远把伤包好,如今有些黝黑的肌肤倒是肌肉分明。 “喂,方才那个村子,你怎么不让进啊?”纥奚洛远问道。 戚蒅月道:“一看你就是江湖经历少。你看这周遭如此荒凉危险,竟有一个村子,你不觉得奇怪么?这八成就是妖怪使的障眼法,引你上钩呢。咱俩都有伤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纥奚洛远忽然忆起当年那片诡异林子遭鬼打墙的事。“那这一般都是什么妖怪?跟当年我遇到的巨蟒是一样的么?” 戚蒅月盯着他穿好衣服,有些干渴,“一般都是些无族无派的野妖,或急等投胎需替死鬼的孤魂野鬼。这种一般不可让他们得到太多势力,否则就会如杜衣璘一般,成了一番恶势了。”想起杜衣璘,又牵扯出一堆伤心事。 纥奚洛远看她脸色不对,也知她又想起了伤心事,便过去将她搂住,“别想了,都过去了。”他不知如何安抚。 戚蒅月头靠在他胸前,有一瞬间他对她的情感竟让她生出些许心疼。“嗯,我没事的。我不会再轻易寻死了,放心。”纥奚洛远的领口半敞,戚蒅月的鼻尖略过丝丝血腥味和汗味,不知有些吸引。 纥奚洛远听后,松了口气。“那你先歇一会。等天亮了我叫你。”纥奚洛远调整好姿势,还让她更舒服地躺在他身上。他也知,这也许是最后和戚蒅月相处的时日。 戚蒅月的脸贴在他胸前露出的皮肤上,不知为何竟有股燥热在体内,怎么都不适。她不安地扭了扭。 纥奚洛远担忧道:“怎么了?脚痛么?” 戚蒅月问:“你不觉得……有点……热……” 纥奚洛远的大掌贴在她的额头上,“不烫啊……”他又把手掌移到戚蒅月的脖颈上,“奇怪,脉搏也好。那是中毒了?”他有些心急。 他把手掌移到戚蒅月的脖颈上,她便恍然大悟。 “额……戚蒅月……你干什么……”纥奚洛远吓得一颤。 戚蒅月抓起他的大掌滑进自己的领口,“我不是中毒了……”她贴着纥奚洛远的唇道。 “不是……这荒郊野岭……”纥奚洛远倒是有些羞涩,想收回手。虽然舒服得不行。 “正是荒郊野岭才不会有人打扰啊……”戚蒅月摁住他有些推脱的手,缠绵地吻上他的唇。纥奚洛远陶醉地闭上眼,忽想起二人都有伤在身,连忙闪开,虽有不舍,却还是冷静道:“不行,我有伤!” 戚蒅月有些撒娇道:“那你别动就行……”纥奚洛远的上衣已被剥下,他也被带得蠢蠢欲动。戚蒅月解开他的裤带,“你躺着别动,我自己来就行……” 纥奚洛远咬牙按住她的手,“你突然想这个了……我也为你一直讨厌。” 戚蒅月一笑,“我从未说过讨厌啊,只是讨厌跟我做的人而已……”她挣开,解开自己的衣带。 身后突然想起几声怪响,吓得二人一抖。纥奚洛远连忙拢好戚蒅月的衣服,起身挡在她身前。 “是什么?”他提起精神,提上裤子。 戚蒅月迷茫地摇摇头,“要是小妖小鬼就放了吧。” “咕噜咕噜”声从地下传来。纥奚洛远抽出屠魔刀寻声猛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从地底窜出一堆只到小腿的白嫩小娃娃。 “这是……”小娃娃有数百只,把他俩围起来一步步毕竟他俩。纥奚洛远只感到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人参娃娃么……”戚蒅月小声道。 纥奚洛远道:“他们要干什么?” 戚蒅月抽出双剑道:“他们这种小妖是要我们的气肉来增加道行修炼人形的,杀光吧。” “嗯,你先定身。”话音一落,一只娃娃抓住纥奚洛远的裤脚就要一口就咬上他的脚脖。 “啊啊啊啊啊——————”小娃娃倒地,嘴被烧的血肉模糊。 剩下的小娃娃一看,皆朝戚蒅月奔去。 纥奚洛远口中一念,金光从身周散开,小娃娃皆被打飞。戚蒅月起身飞起,双剑一舞画出一大圈结界,“纥奚洛远,杀了他们——” 纥奚洛远手持屠魔刀大开杀戒,碰到刀的小娃娃皆被打回人参原形,剩下的惊慌乱窜,又被戚蒅月的结界打了回来。纥奚洛远一不做二不休,指尖捻出火苗,一把烧了人参精,戚蒅月脚踝剧痛,气息不稳一下掉了下来。 纥奚洛远急忙扶住她,“起火了,咱们出去好了。” “哎呦——”一只漏网之鱼跳上戚蒅月的肩一口咬上她的脖子,纥奚洛远还未出手,便见另一只头顶红缨的娃娃跳上去拉咬戚蒅月的小娃娃。 戚蒅月朝肩上一拍,头顶红缨的小娃娃“哎呦——”一声被戚蒅月打回原形。 “打错了——”纥奚洛远伸手捏住咬她的小娃娃,一手抱起戚蒅月跳出这片火。 纥奚洛远手稍一用力,捏死了小娃娃。他将戚蒅月放好,“这才是要你的小妖精。你打的那个还想救你呢。” “啊?”戚蒅月感到脖子一凉,一摸是一颗田七。“这小妖道行也太浅了,一打就会原形了。这一下又要等几十年才会成人参娃娃了。” 纥奚洛远伸手:“那这个是什么?”死掉的小娃娃也是白嫩得很。 只见戚蒅月伸手一点,小娃娃现了形,是一颗肉灵芝。纥奚洛远只觉十分惊奇。 “纥奚洛远,这还是个好东西。你快吃了,伤就好了。”戚蒅月催促道。 纥奚洛远“啪”一声点住了戚蒅月的穴,用手将肉灵芝捏碎,喂到戚蒅月嘴里。不顾她惊讶的眼神,看她咽下才解开了她的穴。 “你……” 纥奚洛远道:“你快运运气,应该会好。” 戚蒅月听闻盘腿运气,一股真气流通顺畅,打通全身。她起身,发觉脚踝已无异,连肩上的咬伤也没了。“我没事了,只是……” “那快走吧。”纥奚洛远起身,“也不知要道何时才能到断愁河尽头。” 戚蒅月把田七放到口袋里。双掌合十,红光一闪,巨大威风的灵狐跃然眼前。 “纥奚洛远,上来吧,天亮应该就能到了。” 纥奚洛远一愣,这一下他和戚蒅月分别的时日又进了些。他跨上灵狐,灵狐一跃而起,在夜空下一闪而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君不离兮天不老,百年回首看风烟 断愁河的支流越来越分散,纥奚洛远拉着戚蒅月略有些艰难地走走停停。“累了么?要不歇歇?”纥奚洛远扭头看看戚蒅月。 戚蒅月摇头,“不了,我看快到了。” “嗯。”纥奚洛远有些莫名地焦急。 “你说那个老龟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这里怎么起了这么大的雾……哎——那是什么——”戚蒅月指着前方。 前方一颗有三十人合抱粗的树立在断愁河的分支间。二人小心跳过细小分支,来到树下。大树岑天,树根盘错,枝叶茂密,发而青木幽香。 戚蒅月仰头问:“这是转生树么?到了,然后?” 纥奚洛远蹲下,细看树干盘根,就似一个个挣扎的人形。略有些瘆人。他稍一转头,看到树干下扎在地里的石头上刻着两行字。 “这是……戚蒅月,你看着写得什么……” 戚蒅月弯腰,只见上面刻着:天上诛仙台,地下轮回果。 “什么意思?我们在诛仙台下?”戚蒅月转头问。 纥奚洛远走近,仰头看了看,“极有可能。不过转生果是什么?”他刚说罢,便看到繁茂的树叶下藏了不少白色的果子。 “应该是了。你等着,我去摘些来。”纥奚洛远踩着树干小心往上爬。 “小心……”戚蒅月脱口。 “嗯?”纥奚洛远没听清。“戚蒅月,你说什么?” “没什么,去吧。” 小白果握在手中冰凉,有股诡异的血腥味。纥奚洛远跳下树,递给戚蒅月一个。 “这……要怎么弄……哎,你……”纥奚洛远还未说完,戚蒅月便咬了一口。他也无奈叹了口气,咬了口果子。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咽下时却有股甘甜过喉。下肚片刻,他便感到浑身骨头血液都在疼痛,求死不得。浑身燥热,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他抬眼看了眼戚蒅月倒地抽气,不禁后怕这个真是有毒吧……忽然眼前一黑,四周无声。 待再回神时,四周彩雾缭绕,仙乐风飘处处闻。脚下踩着雨花彩石般的云朵,头顶青冥天倪色,伸手推开七彩烟雾,才看清身周金銮琉璃瓦的宫殿。高矮参差,形色各异,金碧辉煌,目瞪口呆;头顶神兽,身旁仙人,笑语欢声,仙衣袂袂;百花缭乱,迷人神目,兰脂绕鼻,心旷神怡。上天玄月开宫镜,地下凡人思不净,他愣在原地,听着九曲银河流过身旁,叮咚作响,竟不知如何是好。 纥奚洛远好不容易回神,想抓个仙人问问,便听长角齐鸣,锣鼓喧天。 “风将军到——————” 一排天宫小将排成两排,纥奚洛远站在一旁,只听神马嘶鸣,拉着战车而至,坐在战车上的将军身披金鳞铠甲,威武霸气……那是他。 纥奚洛远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想问个究竟,天宫小将却一个个穿过了他的身体。 “给风将军接驾——”几位大仙涌了上来。 纥奚洛远瞪大双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转生树莫非带他看到了前世?他揉揉眼睛,看到这位“风将军”身上挎着屠魔刀,不禁光然大悟。难道……这是他梦里的风倾月? “将军此次出征又是大获全胜,平息了魔族乱党。真是可喜可贺。” “无涯大仙,其实就跟上次我同你说的一样,我并不……” “哎——世间万物都要由天界掌权,才是本道。别让人听见告到天帝哪儿了。” 纥奚洛远扶额,连声音都一样。 “大仙,就送到这儿吧。请回吧。” 纥奚洛远抬头一看:上玄宫。他跟着风倾月进了宫,小仙童迎上来为他沐浴更衣。纥奚洛远风倾月的身体满是伤疤,却也是壮硕。待风倾月更上青缎祥云袍,盘起墨发,开口问小童:“半颜呢?” “这……殿骨仙子她……” “嗯?她怎么了?” 纥奚洛远也跟着紧张起来。想必就是梦中的洛半颜。 “殿骨仙子跟嫦娥仙子闲聊时,无意得知了上月将军和潇门大仙的事……” “什么?!”风倾月站起,“这碎嘴婆怎么传的?” “当然就是和其他人传的一样,说你俩共处一夜……哎——将军!” 纥奚洛远也跟着追了出去。 他跟着风倾月一路狂奔,看遍了天宫奇景幻觉,跟着他跑了一大圈,终于在瑶池旁,风倾月停了下来。 纥奚洛远拨开彩云,才看见瑶池旁蹲着位身着广袖群,头戴水晶发饰的仙子。仙子裙摆似雪似纱,轻盈迷人。 “半颜……”风倾月在身后小声道。 洛半颜突然回头,纥奚洛远又吓了一跳——戚蒅月! “半颜我到处找你……哎!”风倾月话还未说完,洛半颜便冲过去打他,可惜半招不到风倾月便将她制服。“半颜你听我说……” “正合你意是么——一个大仙,与你大将军正配——还要我这小仙子做什么——”洛半颜挣扎着喊。 “风倾月——你放开我——” 风倾月看人越聚越多,有些尴尬,便一把抱起她,“洛半颜,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到瑶池里!” “你扔啊——风倾月,放开我!” 风倾月看周围的神仙纷纷低声议论,无奈硬把洛半颜抱到了上玄宫。纥奚洛远跟在后面,很多情景浮现脑中。 “你莫要闹了,你想让我如何?如何你才能不生气?”风倾月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半蹲在地上问。 “哼,你不是同潇门大仙去镇压凡间人鱼族了,为何会有这种谣言?”洛半颜锤了他一下。 “哎……当时我们遭遇埋伏,潇门大仙身受重伤,不得已我只能跟她在西海神思洞里躲了一夜等待援兵。谁知回来便传出我俩有染这种谣言。我虽知潇门大仙对我的心思,她也的确貌美英武,可……天宫谁不知你我的关系,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瞎说,你会连小小的人鱼族都治不了?” 风倾月拉住她的手,“我上次跟你说得什么你可还记得?” 洛半颜道:“就是望各界共存互不相干的事么?” “嗯。天界一味地插手凡间冥界之事,总是不妥。各界有各界的法则,若是一味的统治压迫,定会引起不满,挑起争斗。” “遂这次是你故意败的?” “不,这次凡间是铁了心要一斗到底了。不但是人鱼族,还有其他妖族联手。” “唉,倾月,上次你也跟天帝提议此事,天帝大怒,不是叫所有人都不许再提么。说天神就是王者,其他只能供我们统治……” “可是那不是鱼肉其他生灵的说法。天神把他们当奴隶,欺辱压迫;逼得男为奴,女为娼,小儿炼为丹,老者修建宫殿;而凡间混入稀粥,以大欺小,苦不堪言。你要下去看看,真会于心不忍。” “倾月……”洛半颜扶起他,钻到他怀里。“话虽如此,你也不能触犯天条呀。天宫戒网,是阻拦妖灵的界线,答应我,千万别越界。” 风倾月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答应你。” “那……你有跟天帝提咱俩的婚事么?” “提了。三日后。” “咦?你怎么才跟我说……” 纥奚洛远看他二人一派温馨,不禁心头隐隐作痛。 忽然一切漆黑,纥奚洛远一惊,耳畔传来厮杀声,眼前血肉成泥,哀嚎遍地,血光冲天,一群妖魔正把天神打得节节败退。天宫犹如炼狱。 风倾月手持屠魔刀,身着喜袍,迎着逆流,奋勇杀敌。天帝亲自出征镇压,巨响轰鸣。 “谁打破天界戒网————” 刹那间,电闪雷鸣。 众人先停战。天帝喝问:“你们是怎么跨越天界戒网的?!” “你们天神休想再压迫我们,除非你们答应不再干涉凡间,我们便离开!”为首的红毛妖人道。 风倾月道:“你们魔族最无资格再次胡说八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在凡间横行?!” 天帝大怒,“好,如此就没得说了,杀了他们——” “等等——风将军,这可同你说的不一样。” 众人齐看向风倾月,风倾月摸不着头脑。 “你说什么?我给你说什么了?” “风将军,你信里说我们只要逼出天帝,天帝定会答应,且留我们一条性命。” 头顶一阵雷鸣。 “风——倾——月——”天帝怒喝传遍了天宫各个角落。 “不,我虽有此想法,但绝不会触犯天条!”风倾月伸手赌咒。 魔族妖人从口袋中掏出卷金册,天帝大惊:“玄黄契章!”众人也是惊呼连连。 “我可是听闻只要签了此契,即刻生效,谁要触犯,便会万劫不复!” 天帝道:“这东西在大雪山禁宫,谁盗得得?好大的胆子!” 众人心照不宣地看着风倾月。整个天宫,只有他有这本领和胆识。 妖人道:“你们不信?”说罢打开,金光刺眼,众人看清了契章上的确白纸黑字定下了天界与凡间互不犯,也的确盖着风倾月的名章!所以契约生效,天界戒网便消失了。 “不……怎么会这样……风倾月震惊。“我的章怎会在这儿?” 又是几声雷鸣,天帝久久不语。 “这几个意思?不认啊?” “认。”天帝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无论是谁,都没胆量违背造物主的玄黄契章。 “认————”他大喝。 一众妖灵欢呼,目的达到,不宜久留,便推出了天宫。 “把这逆贼抓起来————” 众神围攻风倾月。纥奚洛远看着着急,风倾月越是不让不从,他就越是着急。 “小心————”他大吼。 风倾月那里听得见,他被太上老君的金钢圈套住了脖子,瞬间动弹不得。下一刻屠魔刀脱手到了天帝手中。风倾月被千百兵刃制住了身体。 “我冤。”二字铿锵。 “住口,证据确凿,何来冤枉?将他打入天牢,等待发落!” “等等——”洛半颜同身着喜袍,拨开人群冲了出来。“天帝,我信倾月是被冤枉的——他为天宫尽心尽责,绝不可能违背天条——” 天帝让人将她拉开,“你当然会为她开脱,说不定此事也与你有关!” “不——此事与她无关!”风倾月慌道。 “那你是认罪了?!” “不!再问我千百遍我也不会认罪!” “押下去!” “倾月————” “把殿骨仙子也押下去!” 纥奚洛远一直站到众人散场,才回神。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跟着押送风倾月的方向跑去,忽然又是一阵漆黑死寂,他一个脚软,跪在了地上。 “额……”身后有声音。他抬头,周遭昏暗,血迹斑斑。风倾月在层层铁网中,被套上满是铁刺的枷锁。他浑身是凝固的血块,布满稀烂的伤。一股悲从中来从纥奚洛远的心底蔓延,他鼻头微酸,伸手想摸摸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手却穿过了他的头。 “风倾月,天帝说若你认罪,可免去一死。”外面的狱卒道。 风倾月啐了口血,“滚刀山,下油锅,我都忍了,还有什么尽快使出来吧。休想我认罪。” 狱卒打开层层铁门,进来道:“你不为殿骨仙子想想?” “半颜?你们怎么她了——额——”他一激动,锋利的尖刺刺进了他皮肤上的伤口。 “殿骨仙子一直为你求情,被打为你的同党,抽去了法力,挑断了脚筋,如今被锁在天河之界。” “天河之界……那地方那么冷……他们不能这么对她……不能……”风倾月小声道。 “天帝说只要你认罪,便饶殿骨仙子一命。明日行刑,你要想好。” “难道其他仙人就没替我辩解么?” 狱卒道:“他们巴不得和你撇清关系呢。就连潇门大仙也主动提出要严惩你。” “呵呵……真是可笑。” 纥奚洛远也同觉得极为讽刺,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凉,与极度的失望交织。 风倾月垂首,喉间一阵压抑。 纥奚洛远此时呼吸一下就会全身疼痛。 “倾月……”一声小声的呼喊。 风倾月抬头,惊道:“半颜!” 洛半颜朝铁网爬来,她的面色煞白,满头白发。“倾月……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啊——”她摸了一下铁网,手便被电开。 “半颜……不要……快回去……他们怎么能这么折磨你……”风倾月终于禁不住双眸噙泪。 洛半颜哭道:“不是你对么……你答应过我的,你千万不要认罪,别管我。” “可是,半颜……你的头发……” “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呜呜……求你了,我头发白了,你别不要我……”洛半颜哭得纥奚洛远心都碎了。 “半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爱你。只是……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洛半颜泣涕涟涟,“不要……倾月……” “半颜,如能转世,我只愿与你再续连理……” “倾月,我怕,我怕再也无法认清你……” 风倾月的泪和血在脸上混在一起,“下辈子我定去找你好么,我们在成亲,做夫妻......” 纥奚洛远头痛欲裂,他“啊————”地发泄一声。回神时来到了天宫诛仙台。里里外外全是神仙,皆是一脸事不关己状。纥奚洛远面无表情地穿过他们,风倾月被押跪在诛仙台上,神情肃穆。 天帝上座,字字铿锵道:“天宫大将风倾月触犯天条,私自勾结魔族,立下契约,给天宫惹来灭顶之灾,不可挽回。风倾月,你可认罪?” “不认。我从未做过触犯天条之事。此事我冤,还请天帝明察。”风倾月满是傲骨。 天帝大怒:“大胆,人证物证皆在此,还想抵赖?立即行刑!” “慢————”风倾月的小仙童背着洛半颜拨开人群,上了诛仙台。 天帝怒道:“是谁大胆放出殿骨仙子的?!” 洛半颜如今的样子令众人一阵唏嘘。 “天帝,此事我有异议!风将军兢兢业业,在天宫手握重权,想要违背天条何必只是勾结魔教?为何天帝不愿听他解释或彻查此事?” “住口!” “半颜,你快走……”风倾月慌了神。 “行刑————————” 刽子手举屠魔刀,眨眼间————————刀落。 天界一片安宁。仿佛有人扼住了纥奚洛远的咽喉。两行热泪不自觉滚落。 众人看着风倾月的尸体化为风烟。 “轰隆————”一声巨响,屠魔刀飞下了诛仙台。 “倾月————————”洛半颜嘶吼。 众人一阵惋惜。洛半颜推开小童,爬到诛仙台边,纵身跳下! “殿骨仙子————”众人大惊。 “反了……反了……”天帝瘫坐在椅子上。 纥奚洛远跟着洛半颜跳下了诛仙台。 “啊……半颜!”纥奚洛远惊醒,发觉他还是在转生树下,天色已近黄昏。 他喃喃自语道:“又是噩梦……” “倾月……”身后传来戚蒅月的声音。 他回头,对上戚蒅月满是泪水的眼眸。 “半颜?”纥奚洛远的所有记忆涌出。不是梦。 戚蒅月上前紧紧抱住他,纥奚洛远也会抱住她。两人把对方的身体勒得生疼,却不愿放手。纥奚洛远的心口再也不会痛了,就算然他立即死掉他也认了。 戚蒅月的泪打湿了他的肩,“倾月,你找到我了……” “是你先找到了我。”纥奚洛远十分动容。 不问因果,花开自落。前世为你灰飞烟灭,换得今生心痛不已。九月肃霜,十月扶桑。与谁罔极,寻不得半点。沃若柔桑,沉迷留恋,欠谁一生泪和债没理清罢了。 戚蒅月带着和前世一样惹人心碎的哭腔,“别离开我……我爱你……” 纥奚洛远吻了吻她的耳朵,“没人能再把我们分开。” 谁都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隔夜沾湿梦徘徊,殿冷茫茫皆不见 “白泽————我们该怎么办?”侯家铭橙慌了。 白泽深吸了一口气,抽出天仇剑伸手一划,四周的房屋皆被毁坏,从中涌来了大群浑身是血,面色可怖的厉鬼。 “啊——————”侯家铭橙惊声尖叫,公子然把她护在身后,布下八卦图形阵,金光四起,厉鬼皆抱头呜呼。 “快跑————”公子然拉着侯家铭橙跃于半空。 “额——”一只血手抓住了白泽的脚踝。他举剑砍断血手,剑从它的天灵盖向下插去,血爆了白泽一脸,厉鬼却还是不死。 侯家铭橙喊道:“白泽,别这样了,他们死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白泽也有些急了。他们越是耽误,就越脱不了身。 侯家铭橙一鞭子抽开扑来的厉鬼,“逃吧,没别的法子!” “你忘了鬼打墙了?”公子然着急大吼。他脑中猛然灵光一现,若是厉鬼的话,那最怕的就是做法事。 “白泽,你快念经——” 白泽恍然大悟,他当年在研读佛家医术时,有学过梵文,遂顺便拜读了一些经文。他便立即小声念了起来。出奇地,厉鬼不再靠近他,也并未离开。白泽不敢停,接着念,给了公子然个:“下面如何?”的眼神。 公子然无奈,原地跳起了大神,跟痉挛一般。侯家铭橙眼神一亮,当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抓住公子然问道:“你可记得当年谷里请法师跳大神是变得蓝火?” “都多少年了,那个法子你还记得?”公子然道。 侯家铭橙道:“你先别急,且让我忆一下。”她从公子然胸口掏出火折子擦亮,口中试着叽里咕噜小声念着。 公子然有些不耐:“到底行不行?白泽汗都下来了——” 话音一落,红火竟变为蓝火,厉鬼皆一片惊嚎。侯家铭橙事不宜迟,将蓝火举到许许作祟的厉鬼面前。它们皆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鸣叫,连连退避。 “跑吧——”侯家铭橙拉住白泽二人飞出了包围,此时天边翻出了鱼肚白。三人终于逃出了村子。 “呼——天亮了,我哪儿也不去了,就等着天亮!”公子然蹲在地上大口喘粗气。 “看呐——”侯家铭橙惊叫。方才的村子化成了青烟,成了一片白骨。 白泽闭眼合手“阿弥陀佛——”都是可怜见不得光。 之后三人漫无目的的穿过林子,直到看到了镇子才停脚。 侯家铭橙苦着脸道:“这么找也找不到啊——洛远到底要带姐姐去哪儿?” 公子然喝了口酒,“要不,咱先回去吧,说不定洛远也回去了。嗯,白泽?” 白泽眯眼,“那是,纥奚乾么——” 三人从茶馆探出头,过去的背影的确像纥奚乾。 公子然一惊,“他怎么会在这儿?莫非他跟踪我们?” 白泽拉住店小二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位公子,这里是云驿镇啊。”小二答道。 白泽叹道:“邪医在这儿?” “对啊,公子,前面就是他的馆子。” 公子然无奈:“唉,撞一块了。走吧。” 侯家铭橙一摆手,“走吧,跟上去看看。” 天明了,纥奚洛远低声问戚蒅月:“那……你还走么?”他不知为何,还是放心不下。 戚蒅月一笑,望着他懵懵的脸,吻了下他的嘴角。“一块儿回残月谷吧。” 纥奚洛远一喜,蹲下道:“那我背你。你以前最喜欢我背你了。” “嗯。”戚蒅月跳上他的背,搂住了他的脖子。她靠在他的肩头道:“倾月呀,这事儿给他们说不?” “不说了吧。那河神定是也不想太多人知晓这件事。”纥奚洛远也不想太多人口舌他俩的事。 “行。那你说,当年会是谁陷害你?”戚蒅月问。 纥奚洛远不语许久,舒了一口气,“都过一千年了,别再计较了。这一世这事儿淡了许多,你也别再纠结了。只是我不会想到你会陪我一同赴死。” 戚蒅月搂紧了他的脖子,“那你呢,没了我你会独活么?” “定然不会。”两人会心一笑。 “对了,倾月……” 纥奚洛远忍不住道:“别再叫‘倾月’了,如今都已不是了。”在这一世听得怪别扭。 “那叫什么?还叫纥奚洛远?” “这……这也太有敌意了……” 戚蒅月想了想,“反正我才不要跟他们一样唤洛远。” 纥奚洛远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想唤什么?” “远……”她附在他耳畔轻轻一唤。 纥奚洛远猛一脚软。 “怎么了?可是累了?”戚蒅月连忙问。 “不……那我不能唤你蒅月,我才不和白泽叫的一样。”纥奚洛远想了想,“我喜欢听你爹唤你月儿,以后我也就唤你月儿。”他第一次听戚无恨叫她月儿就喜欢。 “行。”戚蒅月伸手捏了下他的鼻子,“你喜欢就行。” “月儿。” “嗯?” “嘻。” “月儿。” “干嘛呀。” 纥奚洛远定下心问:“那……你还恨我么……”他问完却又后悔了。 戚蒅月沉默一阵,道:“还没原谅你呢,你要对我很好很好我就想想要不要原谅你。”如今她也明白了,就算接着恨他,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纥奚洛远松了口气,“知了,夫人。” “对了,远……”戚蒅月还是要问,“你能给我讲讲你一人在太白山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么?” 这一问,戳中了纥奚洛远的心口,他甚是蹇心。但如今告诉戚蒅月也无可厚非。 “当年么……我叔叔成了妖龙,把我打下山谷。我身负重伤无法爬出了,又遇毒性发作;我只能先制毒再治伤。山谷中的毒物巨多,无奈我也只能食它们充饥。可后来我竟发觉我流出的血奇烫无比,那是我已在谷底呆了一百零八天。再后来伤口长得差不多了,我顺着凸石爬出谷底潜心修炼屠魔决,却发觉我每次练到最高层便易走火入魔大开杀戒,要好一会儿才能稳住。期间我也忍受了各种伤病,才遏制住走火入魔。等我发觉功力已成时,我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便下了山。”他眼神放空,真不愿回忆起那段时日。 戚蒅月听得阵阵心疼,“苦了你了。想必你一人定是有许多寂寞痛苦。不过如今你大仇已报,在江湖上也立下了名声,这也算值了。” “也是。” 大仇未报。纥奚洛远眼中闪过一旦寒芒。 “咦?这是走到哪了?”戚蒅月忽然发觉二人已偏离了断愁河,前方些许炊烟袅袅。 纥奚洛远道:“应该是个村子,咱们是先歇歇脚,还是回谷?” 戚蒅月道:“先歇歇脚,之后再回谷好了。” “那也行。不过要先给木叔叔他们通个信。”说话间,纥奚洛远背着她进了村子。 戚蒅月道:“这里貌似离云驿镇挺近的啊。要知道,云驿镇可离断愁河不远。” “哦?那不就是邪医所居的地方?不过听说我爹带着法念叔叔去找邪医龙孤影瞧病了。”纥奚洛远找了间农家驿站,进去要了间房。 戚蒅月道:“那就行了,要不去趁机杀了他们吧,以绝后患。你下不了手我来。” “你……你这性格怎么还这样。当年你善良可爱,可不是这样的。”纥奚洛远把她放到床上。 戚蒅月“哼”了一声,“都过去一千年了,怎么还能一样。” 纥奚洛远走在床上,解开衣服查看伤口,“是啊,都不一样了。” 戚蒅月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指尖轻轻在他的小腹打圈,“无论其他再怎么变,你我之间不变不就行了。”她如今也终于明白对纥奚洛远说不清的感情,原是千年之前就已注定。 纥奚洛远扭头道:“你我之间不会变的。”说罢轻吻了一下戚蒅月的额头,戚蒅月顺势缠绵地吻上他的唇,纥奚洛远看她双眸迷离,双颊微红,竟与一千年纯情可爱的殿骨仙子重叠,这一世的冷酷嗜血荡然无存。 “额……轻点……” 纥奚洛远一下把戚蒅月推倒床上,有些急切地解开她的衣服,“我肩有些痛,可能会慢一些……” 戚蒅月吻了一下他,“无碍的,嗯……”她低声呻吟,指甲轻轻挠着纥奚洛远的背。 纥奚洛远的肩膀酸痛,想到若是白泽在还能让他配服药…… “对了……呼呼……月儿,我还要给残月谷……” “呵呵……”戚蒅月忽然一声冷笑。 纥奚洛远吓得一抖,险些失守。“怎么……怎么了这是……” “果然不行……”戚蒅月低声道。 “什么不行……哎——”他还未反应便被戚蒅月推翻过去。 “我是说慢一些果然不行。还是你躺着我来吧……”戚蒅月查看了一下他肩头的伤,“应该无大碍,我会小心些的。” “不是啊……月儿我要给白……啊……你慢些……额……”过于猛烈的刺激让他把一切抛在了脑后。 云驿镇的邪医馆内传出一声尖叫,“哎呦——纥奚乾打人不打脸你知不知道——” 公子然捂住脸蹲在地上喊。 “说,你们从何时跟着我的?纥奚洛远想干什么?”纥奚乾左手上的金丝线缠绕在了他三人的脖颈上。 侯家铭橙连忙软声细语道:“这真是巧合啊大少爷——我们三人真是在此游玩碰到大少爷的——” “不说是吧?”纥奚乾捏起侯家铭橙的下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还不说就永远别说——” 白泽朝公子然使了个眼色,瞬间化为黄沙,谁知纥奚乾面不改色猛地回头就打出五掌,只听一声闷响,白泽被打回原形拍飞出数十米弹到了院墙上。 “额……”白泽被突袭一下,一时动弹不得。 “唔……白泽……”侯家铭橙刚想一动,锋利的金丝便陷进了皮肤。吓得她不敢再动。 公子然急的满头大汗,“大少爷,你怎么才能信我们?” 纥奚乾冷笑一声,数十根金丝从右手飞出,刺进白泽身上几处大穴。 “啊————”白泽痛苦地咬牙。 “白泽————”公子然大喊,他一动明显感到金丝滑进脖颈皮肤。“啊——哎呦————哎呦————” “是谁在外造次?” 是纥奚长空。 三人顿时一阵绝望。 “爹,这三人跟踪我到了这里。” 侯家铭橙连忙道:“误会——我们绝无这般意思——我们只是游玩到此——” 纥奚长空四下看看,不见纥奚洛远身影。便道:“既然都是误会,那乾儿,杀了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既然是误会,那乾儿,杀了他们。” 侯家铭橙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看向公子然,公子然结结巴巴道:“你要想清楚,杀了我们怎么和洛远交代……” “哼,谁会告诉他呢?你到时已是个死人了。”纥奚长空剩下的一只眼射出狠戾的光,他突然掐住公子然的脖子,侯家铭橙惊叫:“不要!” 公子然抖了抖,硬着头皮道:“没错,是……是洛远派我们来的……” 纥奚乾皱眉,“果然是他……爹,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我们还真不能杀他们。” 纥奚长空冷冷道:“他害死了长老,这也是给他的教训。反正,咱们不动手也是要被他害死的。”他说着走下台阶,从纥奚乾腰间抽出流波软剑,“你下不了手么?” 三人此时皆心提咽喉。 “有是谁来了?”尖细的声音响起。 台阶上此时站着一位身穿道袍白发童颜的道士,模样标致小巧,却十分怪异。 “这……杜衣璘弟弟。”公子然小声道。纥奚乾闻言倒是脊梁都硬了。 纥奚长空连忙转身拱手道:“龙道长,我们……处理点……家事。” 想必他就是龙孤影。 “哦?家事?那别在这儿弄。”龙孤影跳下台阶,“你想好了没,要如何给我诊费?咦?这个小丫头挺可爱的。”他低头凑到侯家铭橙脸前。 公子然急道:“你……你这别乱来……” “哎呦,这还急了。放心,我不喜欢这种小丫头。”龙孤影眼神一亮,“哟,这个少年真标致。”他跳到白泽面前。众人也不知他要做什么。 白泽此时浑身疼痛,抬眼看了看他,龙孤影惊道:“金眸太美了。” 白泽突然道:“你……你中得是什么……毒……” 众人面面相觑,皆摸不着头脑。 龙孤影也是一愣,而后摆摆手道:“放了,放了。碰上同行了。” 纥奚长空连忙道:“道长,这可不行,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哎————你这儿子都把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他们还怎么轻举妄动?瞎说。你们的家事回家再议,先把人放了。在我这馆子里不见得血。” 纥奚长空若不是因有求于他,早就把他扒皮抽筋了,可如今法念还未恢复神智,就只能先听他的。“乾儿,放了吧。” “是。”纥奚乾手一扬,收回了金丝线。 “你为何会知我身藏顽毒?”龙孤影开口问道。 白泽被赶来的公子然扶起来,“你面色发青,定是气色不好;而脖子上有新伤压旧伤的疤痕,定是身患顽疾。而你又身为大夫,若是疾病,你自己医治定不在话下,除非是身中剧毒连你也解不开。” 龙孤影一笑,“有意思。走,进屋坐坐吧。” “龙道长,那我这兄弟……”纥奚长空拦下他。他心中已积满怒火。 “你别再说了,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这兄弟患的是心魔,定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如此这般。我也解不了,这要他自己想开。”一番话让纥奚长空愣在原地。 纥奚乾上前道:“爹,你也听道长说了,要不就回去吧,这不是病。”他也无奈。 纥奚长空低声道:“治不好就杀了他。” 这时,空中忽飞来一只黑鹰,落在枝头。 很想去看到,吹了声口哨引来黑鹰,从它腿上解下信。 “爹……爹……”他脸色大变。 “怎么?” 纥奚乾把信递了过去,“洛远不在残月谷,此时在江湖上上死未卜。那么……咱们可是有机会……” 纥奚长空攥住了信。“回谷。把那个道士也带回去。” 快要近晌午,纥奚洛远才醒。他忽想起还未给木叔叔通信,转念又想今日都要回去了,戚蒅月带着他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便又躺回了被窝。 戚蒅月还在睡,他伸手将她搂紧。这真就似做了场梦。他上辈子未完的事,在这辈子做了。 怀中的戚蒅月动了动,纥奚洛远道:“醒了。”说着便吻了一下她的唇瓣。戚蒅月睡眼稀松道:“今日就回去么?” “回吧。别让木叔叔他们担心了。以后有的是时候出来玩。”纥奚洛远起身穿衣。 戚蒅月也边穿衣服边道:“你说得也对,你不在可别又出什么事了。” 他二人出了驿站,刚要离开,便看到大街上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一黑脸壮汉正朝一小童身上拳打脚踢,小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围着一圈人,却不上前阻拦。 “住手!”纥奚洛远上前制止。 黑脸壮汉道:“谁?干你何事?” “你再这么打会把孩子打死的。是多大的深仇大恨?!”纥奚洛远看此情况,与自己小时候有相似之处,不禁心生怜意。 “他整天吃我的喝我的不干活还想逃跑,就该打!” 人群中有人道:“你买来这个孩子还不是整天让他给你偷鸡摸狗,稍有不对便一顿毒打。” 黑脸大喊喝道:“谁敢多嘴?!看我不打死他!” 纥奚洛远看他也像是当地一霸,定是横行已久,心中便一阵怒气。 “远,这孩子就剩一口气了,你看如何是好?”戚蒅月蹲在地上道。 “哟,美人——”大汉脸色一变,双眼带色,抓起戚蒅月,“走,跟大爷玩玩——” 纥奚洛远正欲上前,戚蒅月却开口道:“我不玩你那种玩意儿。” “那告诉大爷,你喜欢——额——”话未说完戚蒅月便挖出了他的心。 “杀人了——”四周人们吓得立即四散。 纥奚洛远啐了一口,“活该。”而后问道,“月儿,咱们把孩子带回残月谷吧。看白泽有没有办法。” “别了。他就剩一口气了。想必是遭受了不少虐待。”此时她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她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田七。 纥奚洛远问:“这不就是那个人参娃娃么?” “嗯,对。”戚蒅月口中念咒,左手聚气,一下子把田七揉成了一颗金丹。 戚蒅月道:“远,你的内力比我强,你来给这孩子渡口气吧。” 纥奚洛远结果金丹放在口边,朝小童的嘴吹了口气,顿时一股灼热袭来,小童一下变成了个三尺白胖娃娃。 “这……”纥奚洛远惊了一下。“这是个……你难道不是想复活小童么?” “那小童就剩了一口气,又是凡胎,救不活啦。我借他的气和肉身帮这个人参娃娃得个形。”戚蒅月上前抱起娃娃。 “多谢夫人再生之恩。”小娃娃开口道谢。大眼乌黑,小鼻小嘴。纥奚洛远看他也是可爱,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姓。” 纥奚洛远道:“那我就叫你海海吧。你是愿跟我回残月谷,还是自己独走江湖?” “我愿跟随老爷夫人。”小娃娃道。 戚蒅月一笑:“什么老爷,是少主。那你今后就跟着我吧。你救我一次,我还了你人形,今后只要我享富贵荣华,就绝不会让你受苦。”她把小娃娃放到纥奚洛远肩上。 纥奚洛远无奈一笑,“怎么说话这么重的江湖气?” 戚蒅月一甩头,“奈何你喜欢。”说着摇身一变成了巨形灵狐。海海吓得“哇”了一声,纥奚洛远拍拍他的背道:“别怕,这是带你回家呢。” 一回残月谷,纥奚洛远便感到一阵不适。“今日这谷里怎么这般安静?弟子们不练功了?” 灵狐红光一现,戚蒅月成了半妖状,“要不我先进去看看——” “砰砰砰——”半空中几声炸响,而后便见木槿央与南山锤同纥奚乾激战正酣。 纥奚洛远急道:“就知道会出事!”说罢便要上去。 戚蒅月拦下他,“想必谷里也是一番乱斗,你先去谷里看看,让我去杀了纥奚乾!” “别,留他半条命就行了!”纥奚洛远说罢抱着海海冲进了谷里。 他进谷一眼便看见洛扬被金丝线吊在树上,身上的皮肤已尽数划破。地上躺了四五具尸体。 “扬!”他急忙跑去,心凉了半截。 “哥……”洛扬虚弱地喊。 纥奚洛远见他活着,才松了口气。“你等着,我这就救你下来……” “白……白泽哥被装瓶子里了……然哥在小谷里正和他们拼命……”洛扬急切地告诉他。 纥奚洛远忙道:“我知了,那也要先把你救下来。这金丝很锋利的……” 这是海海从他身上跳下来,道:“少主,快去救人吧,这金丝线我能咬断。” “交给你了。”纥奚洛远怒火中烧,抽出屠魔刀飞身一跃至当年盗取屠魔刀的小谷。 公子然刚夺回封印白泽的紫金瓶,正率众弟子与赤峰青龙所率倒戈的弟子苦斗。明显节节败退。 侯家铭橙此时正被押跪在地上,秋晴妁揪着她的头发,欧阳嫣胥正试图掰开她的嘴给她喂些什么。 “张嘴——我给你个痛快——”欧阳嫣胥笑得扭曲。 侯家铭橙急的直掉泪。 “快点——谁?啊————” 纥奚洛远一脚踢飞了欧阳嫣胥,她本就有残疾,被踢出数十米远之后再也无法站起;同时他隔空一掌拍飞秋晴妁,毫不留情。拿刀柄“啪啪”两声点开侯家铭橙的穴。 “洛远——”侯家铭橙喜出望外,从未如此安心。 “能打么——” “能,我们走!”她捡起地上的银鞭跳起“啪——”一声抽开了赤峰的暗针。公子然定睛一看,“洛远!” “什么?!”赤峰与青龙同惊。 “还不住手!”纥奚洛远大怒,屠魔刀金光一横,天地撼动,青龙与赤峰被重重打到山壁上。一众弟子也是松了口气。 纥奚洛远拿过公子然手上的紫金瓶,一刀猛劈,一声炸响,瓶身迸裂,黄沙飞出。而后飞身过去掐住赤峰的脖子咬牙道:“纥奚长空呢——” “在……溟巘殿……” 纥奚长空在溟巘殿中翻箱倒柜地找,“定是这小子搞的鬼,定能找出破解的法子……” 法念坐在床上,张了张嘴,两只眼窝空空。 “砰——”纥奚洛远闯入将刀架在纥奚长空脖子上,“你敢趁我外出时来这一招?!看来留你一命真是多此一举!”他此时心智开始不清,只想杀了他。 纥奚洛远惊了一下又很快定了下来,“哼,别以为我不知你怎么想得,你不就是想让我们惶惶不可终日么?什么留我们一命,说白了只是满足你自己的报复心罢了!” “哈哈——我看你是疯了,开始胡言乱语。” 这是白泽与公子然带着十几个弟子也闯了进来。 公子然大喊:“洛远,杀了他!他从来就是把你的好心当驴肝!” 白泽也附和道:“只要你一句话!” “不——”纥奚洛远冷声制止。他此时眸中满是杀气。纥奚长空一看不好,立刻拍出一掌,中气十足,纥奚洛远未来得及躲闪,重重拍在了他肩膀上的伤口处,纥奚洛远一抖,屠魔刀脱手。 “小心——”白泽冲上前想拦住他,纥奚长空却一把抓住屠魔刀。 “啊——————”炙热侵入手掌,纥奚长空脱手。 纥奚洛远接住刀一并切断了他的右手筋。 “啊啊————”纥奚长空大叫,白泽手快点了他的穴。 “把他先关起来,参与此事的弟子一律格杀勿论。此事容我想想再议。” 公子然道:“洛远……你……” 纥奚洛远自顾出了卧房。刚到了大殿便见侯家铭橙从大殿角落的一个大缸中捞出了一个人。 “道长——可还行——” “呼——纥奚长空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他——”龙孤影被封在缸中才被侯家铭橙解救出来。 侯家铭橙一见纥奚洛远出来便道:“洛远,你杀了谷主么?” “没,我先把他关起来,再议。”纥奚洛远控制下了情绪,理智清晰了起来。 侯家铭橙看出他有些情绪,也不好问太多。“洛远,姐姐竟被你带回来了。她这儿正押着纥奚乾呢。” “呜呜————”欧阳嫣胥大声啼哭,戚蒅月不耐道:“你要再嚎我就杀了你儿子!”纥奚乾听闻一愣。 欧阳嫣胥绝望道:“为何你不带他走,这一下他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哎呀——”洛扬怀里抱着海海生气喊道:“你早知如此为何还要这样呢,我哥早就说会放过你们了,为何还执迷不悟呢?”他身上的小伤口生疼。木槿央在一旁示意他少说几句,而后自己也喘了喘,这个纥奚乾的确难对付,他看了眼纥奚乾,他跪地不语。 “月儿。”纥奚洛远过来唤道。 听得众人一愣。全都看向戚蒅月。 “远,你……杀了他么?”戚蒅月迎了上去。 众人瞪大了眼。 纥奚洛远迟疑了一下道:“没有……我……想先把他关起来。毕竟……我还是……” 戚蒅月抚住他的脸,“无事,这也算给他个警示。只是……他们怎么办……” 纥奚洛远握住她的手,“都先关起来吧。” “嗯,依你。” 洛扬低声问南山锤:“哥,这是不是我大嫂啊?” 南山锤神秘道:“这绝不是,她披着少夫人的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快马一朝峭冷风,不思不语不入眠 白泽此时赶来道:“等一下!我要知道是谁把我装瓶子里的?!”他看向欧阳嫣胥,她只是躺在地上低声呻吟,而秋晴妁则是瑟瑟发抖,不敢同他直视。 “我想着都是你——”白泽一把抓过秋晴妁,吓得她连连尖叫。公子然在一旁劝道:“算了算了吧,她定是受了这妖婆的蛊惑……” 侯家铭橙拦下他,“管好你自己吧。” “啊——”欧阳嫣胥一声惨叫,原是戚蒅月剁掉了她左手小指。 “下回做事前想清楚代价你可能承受得住。”戚蒅月说的云淡风轻。 纥奚乾咬牙迸出:“戚蒅月——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纥奚洛远揪起他的衣领,“我问你,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暂且回不来的?” 纥奚乾看向秋晴妁。 一旁的秋晴妁一下就哭了,“洛远哥哥,我真是太担心你了,才会去套洛扬的话,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干娘会告诉他们……” 她一双圆眼楚楚可怜,“洛远哥哥……” “啪——”秋晴妁的脸被打偏。 “不想死就少装可怜,还真以为谁都看不出你想的是什么?”戚蒅月冷冷道。 纥奚洛远放开了纥奚乾,把脸别了过去。 秋晴妁双眼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我说的不对?还是你以为纥奚洛远会帮你说话?”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 纥奚洛远有些乏了,肩膀也微微酸痛。“既然如此,木叔叔带人把他们关起来,剩下的人散了罢。” 白泽制止,“等等。”他摸出一粒艳红丹药迅速扳开纥奚乾的嘴,给他喂了下去。 纥奚乾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你这是……” “你太难对付了,这九肖玉凤丸先麻痹的三经六脉,让你无法运功。”白泽扬起下巴道。 “你————” 拍拍纥奚乾的脸,邪邪地一笑,“我等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你给我等着!”虽然嘴上如此,也毫无办法。只好任他们押他下去。 一众人进了溟巘殿,南山锤低头看了眼海海,问道:“洛远,这是谁啊?” “路上收的小随从,你看呢。”纥奚洛远坐下揉了揉眼角。 海海仰头朝南山锤咧嘴笑笑。南山锤摸摸他的头,“好玩。” 侯家铭橙靠着戚蒅月,甚是亲昵。“对了,你们这到底是去哪儿了?我们一路找你们找到云驿镇,结果碰上了纥奚乾他们求医,就被带回来。” “随处走了走。”纥奚洛远敷衍回道。 “白泽!”在暗处的龙孤影突然跳出来,“你跟我走吧!” 白泽吓了一跳,“我不跟纥奚乾是一伙的,你要钱去找他们,不关我的事。” 龙孤影道:“可我看你与我有缘,说不定能治我的病。”他也不敢去找纥奚长空了。 白泽摆摆手,“不行,我道行尚浅,看个小伤病行,大病就不行了。” “哎——以后你我五五分怎样?”龙孤影抓着白泽问。“你再想想。” 侯家铭橙不想让龙孤影太无面子,便站出来道:“道长,若是白泽不想,就是给座金山也请不走。道长还是先回,等白泽找到法子治你这病,自然会去找你。” 龙孤影还是不依,“那我先住下,等你回心转意。” 白泽厌烦地甩开他“哎呀”了一声。 公子然此时掺和道:“那你带白泽走也是要钱的。” “滚一边去。”侯家铭橙怒喝。 “你急什么,戚蒅月还没急呢,哎!?戚蒅月你怎么和洛远回来了?”公子然一说,众人才想起这事。 木槿央道:“戚姑娘啊,若是有什么苦衷咱们商量着来,别轻易寻死啊。橙橙他们记挂着你,也是焦急的很。”他也是不解,戚蒅月怎么就跟着回来了。 “没什么,我决定留下了。”戚蒅月笑着看了眼和洛远,“他带补偿我。” 纥奚洛远忍着飞上眉梢的笑意。 南山锤问道:“那是洛远打动你了?”侯家铭橙也是一阵兴奋,“太好了。” 戚蒅月过去拦过洛扬道:“我是放心不下洛扬和橙橙,不关他的事。” 洛扬“啊?”了一声。 “你还骗过洛扬呢。”公子然小声道。 洛扬倒是摆摆手,“我早都忘了。” 纥奚洛远笑道:“月儿,你怎么说都对。” 一声重重的摔门声,白泽夺门而出。龙孤影紧跟着追了出去。 公子然狗腿地过去道:“少夫人呐,以往多有得罪,你就别和小人计较了。” 戚蒅月嘻嘻笑道:“我就和你计较,你等着吧。” 木槿央看此情形,只盼戚蒅月不再和他计较之前他要杀她的事就好。便也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少夫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说着偷瞄了两眼纥奚洛远。 “说哪里话。木叔叔再怎么说也是长辈,都是为了远好,我怎会计较。”戚蒅月对他说话的口吻倒是跟着纥奚洛远恭敬起来了。 南山锤道:“这也挺好,之前就看少夫人和白泽不搭,跟洛远站一起顺眼多了。哎呦——”侯家铭橙肘击了他一下,连忙笑道:“他瞎说的。哈。不过姐姐你能留下我真高兴。我看洛远也累了,不如咱们就散了吧。” 木槿央点点头,“也好,不如就各干各的吧。” 待众人散去,洛扬跑到戚蒅月跟前道:“大嫂,你能留下我也很高兴。” “你不是让大嫂多管教你么。”戚蒅月摸摸他的头。 纥奚洛远真的有些累了,“扬,这下你也高兴了,回去吧。对了,带海海去小油哪儿吧,以后他俩做个伴。” 洛扬点点头,抱起海海出了大殿。海海问:“小公子为何丧着个脸啊?” “唉,我太弱了,只会添麻烦。” “可你并不像……嗯,我是想问少主这么厉害,就没教你么?” 洛扬笑了笑,“你不懂,以后我给你慢慢讲。” 红莲池中一汪清水映出戚蒅月的娇容,她打开头发,玉梳齿在她发丝间穿梭。 纥奚洛远依靠在床上,抬头仰望着轻纱床幔,眯起眼道:“你说怎么处置他们?” “杀了最干净。不过……你怎么堵住江湖上的碎嘴?”戚蒅月上去坐到他身旁。 顺手捻起戚蒅月的一缕墨发绕于指尖,“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总是不甘心的。” “嗯?有什么不甘心?”戚蒅月趴到他胸口上问。 “我……我也不清楚。” 残月谷地牢四周贴满了鬼符,欧阳嫣胥试着向外伸出手,只听一声惨叫。她的手被电得墨黑。 “没用的……娘。这是杜衣璘生前画的鬼符,无法破解的。”纥奚乾被押在另一间牢房。 欧阳嫣胥气道:“你这废物!为何事情会变成如此局面?若不是当初你心软,怎会落到如此田地?”而后她抓起纥奚长空的衣领:“你怎么生下这个孽障来迫害我们?!都怪你!” 纥奚长空无心理会她,朝纥奚乾喊道:“乾儿,你的那只黑鹰可还能召来?” 纥奚乾不解,“在这儿?我也不知它可能听见。爹,你要作何?” “要是江湖上知了他囚禁我们。定会出于道义,逼他放咱们出来,说不定还要讨伐他。”纥奚长空一只眼闪着坚忍的寒光。 纥奚乾道:“可万一洛远把你们之前的恩怨说出来了,这不就变得更棘手了?” “不会……凭他一张嘴不会有人信……”欧阳嫣胥小声道。“快,快找人来就我们呐……”她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纥奚乾看情形如此,只好吹了吹口哨。 “喂——干什么呢!”看守的弟子进来喝问,“干什么呢,这是额————”一道金线穿喉。 纥奚乾冷眼瞟了眼他的尸体,便不再看他。 这几日天变得有了些暖意。冻掉的叶融于泥中,归了土,又被冻硬。残月谷的弟子们也不再想前几日般偷懒,好好练功,喊声响彻山谷。 纥奚洛远从房中走出来,打了个哈欠。海海端着食盒就要进屋。 “等一等吧。月儿还没醒呢。”纥奚洛远道。 海海放下食盒“哦”了一声。 “对了,龙孤影还在谷里住着么?” “嗯。都三天了。那天听枣仁说他貌似不带走白公子不罢休的。白公子还挺烦的。”海海爬上栏杆。 “真是执着。不过……白泽也不会跟他走的。他越是这样就越是白费力气。”纥奚洛远接着问道:“海海,你说我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海海摇了摇头,“这事无论你怎么做都有人说不好,我也不知怎样得两全。只是,那个纥奚乾杀了个看守弟子,看来并无悔意。”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啊,不能得两全。” “哼,既然如此就按你想的去做,何必在意谁说不好。”此时戚蒅月从房中走出。 “睡好了?”纥奚洛远揽过她的肩。 海海举起食盒,“夫人吃早饭吧。” “嗯,你吃了么。”戚蒅月打开食盒拿出一份元宵递给他,“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多谢夫人。”海海推道。 纥奚洛远想了想道:“的确,他们从未饶过我,次次对我下狠手,杀了他们也不为过。” 戚蒅月道:“是啊,你想想你娘,娘她若是泉下有知定是希望你杀了他们为家里这几百口报仇。” 纥奚洛远双眸放空地问:“可江湖上会怎么议论?会也像讨伐灵狐族一样讨伐我么?” “干他们何事?这是自家事他们也要插手?”戚蒅月白了一眼。虽说也是报仇了,可提起来心里还是气的。 “洛远——洛远——出事了——”南山锤匆匆跑来。 “出了什么事?”戚蒅月问。 南山锤有些慌,“来了群江湖上的人,说要你放了谷主。” “什么——看来不给他们点厉害他们是不知道多管闲事四个字怎么写了——”戚蒅月说着就要过去。 纥奚洛远拉住她,“月儿,别冲动。还是我去看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轻鸿照影来 残月谷无路可进,一般无人造访;有心造访也不知如何进谷。木槿央在谷外山脚下率一众弟子与来解救纥奚长空的江湖义士僵持着。 “哟,来这么多人啊。”纥奚洛远轻笑,他身着白袍,胸口微敞,外披一件褐色斗篷,墨发随风,屠魔刀挎腰间,尽是潇洒随意。 众人愣了愣,而后为首的花想容抖抖手中的血书,“纥奚少主,我收到了这个。说你囚禁了谷主与大少爷,不知可是真的?” 公子然与戚蒅月也到了。公子然有些不耐道:“假的,你们走吧。” 花想容冷笑一声,“恐怕是真是假还是少爷自己清楚。” 纥奚洛远慢条斯理道:“是真的又何妨?你们这是要逼我把他放出来?” 其中南箐也站出来道:“你囚禁父亲兄长本就是大逆不道。同处江湖怎能坐视不管?” 戚蒅月此时出来道:“那是我们自家家事,不劳各位插手。若不是存心找事,又何必带这么多人围这残月谷。” “你这小贱人如今倒是仰仗着少主在这儿威风,忘了你当阶下囚的日子了……”人群中有人高声道。 “啪——”只听一声“哎呦”便再无声音。 纥奚洛远收回手缩进袖口中,“以后讲话要切忌什么不该说。”他声音微冷,顺手把戚蒅月护在身后。 花想容暗道不妙,来这三四百人一半皆是来看纥奚洛远是来看的,并不想卷入纷争,他这一出手不等救出纥奚长空就都跑完了。 他一咬牙硬声喝道:“这次我们就是为救纥奚谷主而来,你不放也带放!”若是救出纥奚长空便能以大逆不道之罪押他上无极之巅上受罚一月,到时再杀了他便容易得多。 纥奚洛远眸中隐着怒气,“我若是不放你们能拿我怎样?” 南箐道:“那你就等着上无极之巅上受死吧。” “什么‘无极之巅’?”纥奚洛远不解。木槿央在一旁闻言一愣。 戚蒅月勃然大怒,抽出鬼目双剑上去道:“你们又是以何种权利要他上那种地方?这种惩罚方式我早就看不过了!”纥奚洛远拉拉她的衣袖,被她一下甩开。 “臭丫头,这江湖规矩不是你看不过就要废的!你如今倒也是硬气了,怎么,跟纥奚少主的恩恩怨怨掰扯清了?”花想容也言语不善。 戚蒅月上前道:“用不着你管,总之今日谁都别想在我面前带走纥奚洛远!”说话间红光一现,变成了半妖状。纥奚洛远在一旁感动之余倒是也有些担心。 日丽风暖,这几百号子人却僵持不下。 花想容抬头望望天,近正午。他一跺脚,飞身朝纥奚洛远打去,“那就得罪了!” “当啷”一声,戚蒅月拦下他从手中飞出的红绸,双剑一振,金剑幻化出数道剑光朝花想容打去,花想容红绸朝地上一拍,若两条游蛇躲过剑光朝戚蒅月打去。 纥奚洛远着急就要上前,被木槿央一把拉下。木槿央小声道:“你可知他们说的无极之巅是什么地方?避免惹事还是把纥奚长空他们放了吧,谅他们也不敢作出大浪。” 一旁公子然钻过来问道:“那无极之巅是什么地方?” “无极之巅位于大雪山顶,乃是极为荒芜且毫无生气之地,怨灵厉鬼纵横。重要的是还从未有人活着回来。”木槿央有些担忧,“对了让海海去叫白泽怎么还不过来?” 南山锤从人群中钻出,海海坐在他肩头道:“我去了,白公子病了,来不了呢。” “可不嘛,橙橙正看他呢。”南山锤也道。 公子然不禁有些不安道:“病了?我去看看。” 可惜纥奚洛远此时根本无心听他们议论,他目光紧随戚蒅月。 此时花想容已同戚蒅月战了数十来回,他有些不胜体力,出招渐缓,戚蒅月岂能放过,当即手腕一翻,劈向花想容面门。花想容飞起红绸卷住戚蒅月的剑,戚蒅月另一把剑正欲砍断红绸,花想容左手便如疾风使出一掌拍在戚蒅月肋上,她咬牙闷哼一声。 “月儿——”纥奚洛远就要飞身上前,谁知又被木槿央死死拉住,“你此时出手就真会治你罪了!” “可是月儿——” 话未说完,戚蒅月九条狐尾便缠住花想容,花想容念咒弹开狐尾,戚蒅月丝毫不受动,剑随心走,“刷刷”几声砍碎红绸。花想容大惊,双拳朝戚蒅月头顶招呼,电光火石间,戚蒅月更快飞出一脚在了他胸口上,随即一声惨呼,花想容被打飞出去。随即南箐带领的一干人等一阵不知所措。 众人一片叫好。 纥奚洛远这才松了口气。木槿央拍拍他的肩,“少夫人这般厉害,不会败的。” 南山锤带着弟子们大喊:“冲啊——” 躺在地上的花想容咬牙小声道:“怎么还不来?!” 那边的人只能边逃边打。纥奚洛远上去扶住戚蒅月道:“你可还行?” 戚蒅月一笑,“都是小伤。” “那也不行,你还是先回去躺着吧——”他正说着便感到背后一阵狠辣的灼热感。 “小心——”木槿央大喊。 “当————”一声纥奚洛远将戚蒅月护在怀中,抽出屠魔刀反手在身后一挡,正好挡住来人的刀。 他转身怒喝:“谁!?” 来者身着纯黑劲装,墨发半束起,面容英俊刚毅,黑眸却含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此人的面貌在人群中也是极为亮眼,仿佛天上仙君,又似极品魅妖。而他却也拿着一把屠魔刀! 戚蒅月推开纥奚洛远惊愕道:“是你!” “戚姑娘……哦,不,如今应叫戚夫人。好久不见了。” 纥奚洛远拉过戚蒅月问道:“他是谁?”心中生出的异样感极为不适。 “宫羽仇!他是黑髅岭的王,我爹爹平生就败给过他一人!他的功力也绝对在我姑姑之上!”戚蒅月眼中满是仇恨。 木槿央眯起眼道:“他这屠魔刀是怎么回事?” 戚蒅月道:“他最厉害的就是复制兵器,只要和他的兵器有所接触,他便会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兵器。不过,宫羽仇我没想到你竟会来管我们家的家事。” 宫羽仇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想会会江湖上臭名昭彰的恶人而已。今日一见,果然如江湖上传的像貌不凡。其他别无他意。”他眼神打量着纥奚洛远。 这一下倒是激起了纥奚洛远的斗志,他道:“既然如此,那就多有得罪了。” 与此同时,芍药馆中,公子然正抓着龙孤影喝问:“是不是白泽不跟你走你就下此毒手?” 龙孤影求饶道:“真不是我啊,我是有恶习,可若真是我做的我会认啊!” “别闹了。”侯家铭橙道。她伸手拭去白泽头上的汗,“白泽从小到大就没病过几次,这次怎会如此严重。” 龙孤影推开公子然道:“是啊,我在这儿住了几日发现他一直病着,为何你们都没察觉?只是……我也不知这是何种症状。” 白泽幽幽地张开眼,“外面可是出事了?” “这你不用管,洛远他们会解决的。”侯家铭橙安慰道。“倒是你,这是怎么了?连你也不知原因么?” “我……还真不知。就是浑身无力且嗜睡。”他的声音的确毫无底气。 忽然窗外传出“悉悉索索”声,公子然与侯家铭橙闻声跳了出去,竟看见一行人已救出了纥奚长空等人。 “呔——站住!”公子然上去拦在了他们面前。侯家铭橙走近一看,惊道:“云庄主?!” 云千机带着云起惊和云霭架着纥奚长空等人一脸杀气地看着他二人。 “多谢这位公子带路了。”云千机奸笑道。 公子然怒不可遏,“找死——”他说着就要上前,“嗖嗖”几声,他便不敢再动弹。 纥奚乾站在后面手握金丝线道:“还是见到洛远后再聊吧。” 这厢,纥奚洛远同宫羽仇过了几招便发觉此人内力深湛,他每打出一招宫羽仇便能破一招,就如当初与杜衣璘相斗一般困难。再看宫羽仇,只守不攻,让纥奚洛远对他的功力无从试探。 “少主——”云千机叫停打斗。 众人见他们救出了纥奚长空一众,也是错愕无比。 “这种卑鄙的手段也只有你云千机做得出来!”戚蒅月吼道。又见他们囚禁住了公子然与侯家铭橙,心中也是焦急。 公子然小声喊道:“少夫人快救我们啊……”让戚蒅月更加心急。 屠魔刀刀锋泛寒,纥奚洛远问:“那你们想如何?把我关起来?亦或是杀了我?” 纥奚洛远假惺惺道开口:“儿啊,若你能有所反省,爹还是会原谅你的。” 欧阳嫣胥瑟瑟发抖,纥奚乾侧过脸隐去了情绪。 “哈哈——想让我束手就擒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纥奚洛远刀光大炽,朝宫羽仇打去,宫羽仇微微一弯唇,竟也打出同样一招,霎时间金光刺眼,轰鸣作响。纥奚洛远看他竟能复制出同样的招数,一时慌神,且又定下心来,口中一念,数道剑气从身周朝宫羽仇打去。谁知宫羽仇竟刀锋一转,刀若滚雪般几下打开了将他围起的剑气,而后其实犹然不退朝纥奚洛远肩头刺去。纥奚洛远始料未及,一个挺身在空中翻滚躲避,一下跳进人群中。 宫羽仇挥刀如风,风中卷着血点残肢乱舞,他才不顾是否伤及无辜。人群哀嚎,纥奚洛远一跃上天,“你跟我打就好,别伤及其他!” “还是顾住你自己吧!”宫羽仇身轻如燕,一跃而上朝纥奚洛远打出一掌,纥奚洛远暗道:“来得正好!”便出掌迎合,可他惊觉宫羽仇的内力压制,体内真气根本无法稳住。此时,宫羽仇另一只手举刀砍来,纥奚洛远咬牙挡下,持刀之臂一阵撕痛,他连忙收掌,惊涛骇浪般的煞气击在胸口,他一下退了几步。 “不好!”这可要了戚蒅月的命了,她就要上去,木槿央摇头道:“等等,此时正是激战,容易误伤。还是先救橙橙他们好了,纥奚乾的内力被白泽封住,他不敢如何。”话虽如此,但他也是心如火烤。 如此正能先救公子然他们了,戚蒅月闪身过去不出十个回合逼开云千机他们,,而后狐尾一下卷起纥奚乾与纥奚长空,“别轻举妄动,不然我杀了他们!”他二人均是一心只看纥奚洛远与宫羽仇相斗,无心多理。欧阳嫣胥吓瘫在地。 木槿央也砍断了缠在公子然与侯家铭橙身上的金丝线。 花想容一看不妙,朝宫羽仇喊道:“羽王,速战速决!” 话音一落,宫羽仇的招数变得狠辣起来,纥奚洛远只觉数百把刀朝自己看来,他连忙念咒,谁知在此间隙,宫羽仇一刀使来,纥奚洛远瞪大双眼,术法没使出,身子猛地一侧,一刀划在腹侧,白袍染血。 “啊————”戚蒅月与侯家铭橙惊叫。 纥奚洛远定心聚气,举刀如惊蛇般朝宫羽仇面门砍去,威力无比;谁知背后突然一阵剧痛。 “云千机——我杀了你——”戚蒅月大吼。其他人也是捏了把汗。云千机竟在身后给了纥奚洛远一掌。 宫羽仇瞅准时机一刀迎上屠魔刀,纥奚洛远双腕一痛,屠魔刀脱手!而宫羽仇一掌及顶,闷响一声,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一刹,周遭竟如此安静。他闻到了血与泥混在一起的味道。是很久都没闻过的味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好!”花想容拍手叫绝。 这一下如一道雷电轰顶,劈的戚蒅月不知如何是好。狐尾慢慢松开了纥奚长空与纥奚乾。 残月谷一众弟子也是吓懵了神。再看纥奚长空含笑伫立,看不出一点情绪。纥奚乾则是消无声息地捡过屠魔刀扶着欧阳嫣胥离开了。 宫羽仇擦擦前额,“好久没遇过这般那对付的人了。” 待戚蒅月回神,剑指宫羽仇,“你敢带走他我就杀了你!” 公子然与侯家铭橙四目相对,连忙让木槿央去拦住她。可木槿央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拦下她纥奚洛远就会被带走,不拦她他们可能都会死。 “哼,还是先担心你的夫君吧。”宫羽仇道。“一月后他能否从无极之巅上下来,也是看他的造化了。” “你——”戚蒅月无暇顾及纥奚洛远,一跃上前,木槿央想拉她却也扑了个空。她便同宫羽仇打了起来。 纥奚洛远躺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嘴,却吐出了一口污血。他想到宫羽仇下手之狠,便是一阵不寒而栗,用尽全力抬抬手,却也是呼不得。 “少爷……”木槿央刚要去扶他,南箐便带人将他押住。 见此状,侯家铭橙冲上去就要夺人,“放开他——”她早就做好了拼命的打算。 “别——”公子然从身后抱住她,“去了也是送死——” “啊————”戚蒅月惨叫一声。纥奚洛远浑身一颤。 空中一连串炸裂的火花跃上戚蒅月的剑,她一惊,别无他法只好将剑脱手。宫羽仇一笑,“要不……就到此为止吧……”戚蒅月猛一瞪他,右手剑若惊蛇朝她眉心刺去,一声清脆,宫羽仇两指夹住剑一翻,另一只剑竟也被荡了开去。而后他另一只手一把捉住戚蒅月的两条狐尾,侯家铭橙一看不妙,喊了声:“大锤!”南山锤回神,随即扔出一把锤,侯家铭橙银鞭缠住锤柄,狠朝宫羽仇甩去,宫羽仇眼眸一亮,将戚蒅月挡在身前。 “不要!”侯家铭橙大喊,戚蒅月咬牙狐尾一挥打开了铜锤伤及要害,却还是擦过了她的肩头。“额——”她吃痛。 “混账家伙————”侯家铭橙银鞭抽向宫羽仇,宫羽仇从背后抽出复制的屠魔刀卷住银鞭,稍一用力,“啪——”一声,银鞭断成了两截。 “啊!”侯家铭橙一个不稳摔到了地上。公子然连忙过去紧抱住她,怕她再乱来。 戚蒅月咬牙道:“你放开我!” “好。”宫羽仇扯住她的两条狐尾朝天一甩,戚蒅月便如木偶般被轻易甩了出去。 “姐姐————”侯家铭橙大喊。 就在戚蒅月落地的一瞬,南山锤一跃过去接住了她。 纥奚洛远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稍稍放了心。 宫羽仇道:“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这次可以不下狠手。但下回就不会再讲这个了。” 戚蒅月怨恨地瞪着他,“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别把纥奚洛远带走。” 宫羽仇耸耸肩,“我帮人办事,并不认识他。当年你们被灭族,我可没参与,这些都是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 花想容一笑,上前朝纥奚长空抱拳道:“纥奚谷主,这算帮你处理好了。将少主关上一月,他应该会有所反省。” 纥奚洛远一笑,“那就有劳大家帮我教训这个逆子了。” “你们敢……”戚蒅月挣扎着,她从心底蔓延出一层恐惧。南山锤拉住她,“少夫人你身上还有伤,被逞强啊……” 戚蒅月指着纥奚长空道:“你……你敢说你问心无愧?” “我?我有什么亏心的?”纥奚长空眯眼瞪着她,就算她把事实全说出来,空口无凭谁会相信。 “月儿……”纥奚洛远终于稳下气,小声唤了句。 再是微小戚蒅月也能听到,南山锤扶她靠近纥奚洛远。他被压跪在地上,兵器挟制。 “放心……先等我回来。”如今最好是不能再让他们做出过激之事。 “不……不要……远……别离开我……”戚蒅月摇头,就要去拉他,被木槿央一手按下。 纥奚洛远抬眼,“木叔叔……替我守着这儿……” “你放心。”木槿央虽然一点都不放心。也只能按下所有情绪,稳住局面。哪怕万分焦急。 花想容一笑,一摆手,只是一瞬,他们便消失不见。 “不……不……”戚蒅月缓缓跪下,她难以接受纥奚洛远就在她面前消失了,就像前世看着他被斩首一样难忍。 弟子们一阵骚乱,皆是道:“如今该怎么办?” 侯家铭橙大声道:“如今且先听木叔叔的!”暂稳下弟子们。 她过去扶起戚蒅月,“姐姐,这个宫羽仇是怎么回事?江湖上怎还有这样一号人?我都没听说过。” 公子然道:“如今你还问这个,洛远这是生是死也没个准。” “你要信他啊,他能回来的……”侯家铭橙小声道。 “能回来?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从未有人活着回来过。”戚蒅月头脑昏沉,泪顺着脸颊直往下掉。 “少夫人,咱们把洛远救回来吧!”南山锤上前拉起戚蒅月道,“反正都是死,那就不怕了!” 木槿央道:“你别添乱!要都去送死到中了纥奚长空的下怀。”此时纥奚长空已不知去向。 “那怎么办?总要有办法啊!”南山锤抓抓脑袋。 戚蒅月一听纥奚长空,抬起赤红的双眸,“纥奚长空——这笔账我要找他好好算算!”她捡起剑转身一跃进了谷。 恼人的头痛让木槿央揉揉额头,“快拦下她啊——”弟子们听从木槿央的话,高喊着“少夫人留步”,快跑着追戚蒅月。 纥奚乾将青龙、赤峰和法念也从地牢中带了出来。法念一路胡言乱语,突然发狂奔入桃花林深处。纥奚乾快步过去抓住他,问道:“叔叔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们……在这儿呢……”法念两只空空的眼窝对着纥奚乾。 纥奚乾叹了口气。 青龙过来问道:“你娘呢?” “我把她安置在屋里了,秋晴妁看着呢。”纥奚乾扶法念坐好,摸摸背上的屠魔刀,“若是洛远死在了无极之巅上,白泽的解药也难要回来了。” “他死了不就什么都好办了。”纥奚长空从他身后走出来。 纥奚长空道:“他死了其他不就都好办了?哼,这次就算不死,他也要褪层皮。” 赤峰有些乏了,与法念并肩而坐。“早知如此就不下山了,在山上接着当土匪,想想也是比如今无忧得多。” “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竟还这样说?”纥奚长空吸了口气,满脸阴霾。“接下来就把他们一一解决……” “你说的很容易啊————”红光略过,戚蒅月手持双剑立在纥奚长空面前。 纥奚长空冷笑一声,“听到了么?” 戚蒅月眯起双眸,轻挑下眉,“呵,纥奚洛远当你是他爹可以对你网开一面,我可没有。” “戚蒅月!那你想怎样!”纥奚乾挡在纥奚长空面前。 “你们一家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世间还真有人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她骂完,弟子们“哗哗啦啦”围了上来。纥奚长空的脸又阴了一阴。公子然小声朝侯家铭橙道:“有好戏看了。” 这一弄,戚蒅月更有兴致了,“觉得亏吗?纥奚乾你当初没杀了他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嗯?这辈子唯一做了次善事倒是遭报应了,上天也太不开眼了,啧啧啧……”她把脸靠近纥奚乾,纥奚乾把脸别了过去,避过她的眼神。 “你这小妮子少拐着弯骂人,你就算把嘴骂干了洛远也回不来。”青龙气的脸色铁青。 “哦,还有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怎么,报应到了承受不住了?告诉你们,这次远回来便罢,若回不来,你们就等这去当陪葬吧——” 忽然,一掌呼啸而来,灼热感铺天盖地般袭来,戚蒅月一个闪身,“叮当”一剑接住纥奚长空的掌气,而后一招鹞子翻身,人未见影,剑已抵喉。 “少夫人——杀了他会更棘手,会让少爷处境更难。”木槿央高喊,虽然心里早已杀他了千万遍,但如今也只能选择顾全大局。 “你怎么变得这般废?”戚蒅月轻声道。 “戚蒅月!”纥奚乾高喊。 纥奚长空咬牙道:“那你杀了我啊——” “不!我要让纥奚洛远亲手杀了你!”戚蒅月收剑。“你们最好给我祈求他能平安回来,否则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侯家铭橙拨开人群,站到戚蒅月身旁道:“你们还是想想洛远回来怎么求饶吧!” 赤峰一个瘪气,“有你说话的份么!?”说话间梨花针如千千雨点般劈头而袭,只听“嘿——嘿——”两声,暗器被声浪一阵,簌簌落下,南山锤小声道:“都别打了——如今再争也没用。” 戚蒅月眼神一发狠,狐尾一朝法念一卷,只听“额啊——————”一声惨叫,她的剑刺穿了法念的腹。 “不不不——————”纥奚长空哀嚎。青龙与赤峰抽了口凉气,弟子们皆被吓傻。 纥奚乾倒是觉得,这倒是他的解脱,遂也没说话。 法念还有口余气,他“额”了一声,戚蒅月挖出了他的心。 “不是黑的?哼。”她放开了他的尸体,把心丢到他身上,转身离开了。 公子然平复了下心情,挥挥手,“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了……” 弟子们小声议论着散去。 只剩纥奚长空等人对着法念的尸体空流泪。 戚蒅月一跃上了栏杆,看到柱子后面龙孤影与洛扬正勾头盯着她看。 “龙孤影你竟敢把扬带到这儿————” 龙孤影摇头摆手,“女侠饶命——白泽让我来看看情况,洛扬非要跟来的啊——我先走了————”说完便一溜烟不见了。 洛扬在柱子后面缓缓走出来。 “大嫂,我哥去了什么地方?”洛扬问。 戚蒅月道:“去了……个没人的地方……” “回不来了么……” “不知道。”咬着唇,泪就要溢出眼眶。 “大嫂。” “嗯?” “什么是江湖?” “这就是江湖。” “什么是江湖道义?” “呵,所有人都觉得行侠仗义是江湖道义……其实,所为的行侠仗义,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利益上来骗骗自己——” 公子然跳上走廊道:“少夫人呐,你这一闹,可算是镇住了他们了——哎哎哎————醒醒啊!来人啊————” 可惜残月谷就算翻天覆地纥奚洛远也看不到了,他再醒来时,天色暗红,云墨色,鼻尖血腥味浓重。 纥奚洛远两肋生疼,挣扎地站起,发现所在的地方极为荒芜,脚下焦土为黑,寒风割脸,杂草干枯随之摇曳。方圆百里不见人烟,不见生物。 “宫羽仇……以后江湖再见定杀了你。”他恨恨道。自从下山他还未被人打得这么惨过。他也还记挂着残月谷,记挂着戚蒅月,只愿纥奚长空不要对他们出手就好。 “丝丝”两声怪异,纥奚洛远竟看到一个双头怪物从他眼前爬过。他连忙捂住泛疼的双肋,快速离开。他此时身上不知有几处伤,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他终于知道手足无措了,比起他在太白山时不知所措的多。 “啊……”脚腕传来一阵剧痛,一条翠绿的小蛇爬过他的脚面。小蛇爬了几步,行动渐缓,身体僵直,毙了。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接着前行,说不定会有人。他自知,就算一月期限到了,花想容也不会来带他出去。 “嘿……” 声音从身后传来,纥奚洛远身体一颤。不知该不该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无极巅上千层凌,归鸟不归万年长 纥奚洛远吸了吸气,缓缓转头,并没有人。 看来不宜久留。一回头,一张几近干枯的脸在他面前,吓得他猛地一退。 他仔细打量这个赤脚干瘦的长须老头,若一副骨架上包了一层皮。老头瞪着一双快要掉下的眼珠也打量着他。 纥奚洛远艰难地大声道:“你……别杀我……我有妻子,她只剩我一个亲人了……”他若是孤身一人,那生死随意。只是如今心里有了放不下的人,就无法再放下一切来了。 老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不用修炼或者找替死鬼?” “唉————”那老头一摆手。“我是人。” 纥奚洛远松了口气,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呼吸重了双肋又是一疼,脚一软坐了下去。那老头吓了一跳,连忙去扶。 “你这是被人打伤了?” 纥奚洛远咬牙,“嗯。”他头冒冷汗,半蹲在地上。 老头环顾了下四周,“那……先同我到安全的地方吧。”说罢,竟一下背起了纥奚洛远,让他惊了一下。没想到这老头竟有如此神力。一路上他俩话不多,纥奚洛远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眼前越发不清。 等再次醒来,他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山壁夹缝中,身下有不好白骨,硌得有些痛。 “额……”两肋又是作痛。 “这片土地只有这里,鬼魂怪物是进不来的。传说是盘古开天时,神力破开的此地,不干净的东西不敢靠近。”老头点起了一堆火,昏黄的光映着他树皮般的脸。 纥奚洛远问:“那你是怎么来此地的?” “躲人。”老头道。他拨拉下火堆让它烧的更旺一些。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纥奚洛远。” “那你又为何进来呢?” 纥奚洛远盯着乌色的天,淡淡道:“我被人算计了,所以进来了。” “那你被毒蛇咬了,为何无恙?” “我的血有毒吧。我本就不该活下来,可是上天怜我,让我又活了一次。”他闭上眼,不愿再想。“那你呢?”他张开眼问,“你叫什么?” “丁甲乙。”老头道。 “丁前辈。”纥奚洛远觉得在此地还能遇到个活人,十分不易。“能遇到就是缘。前辈可知怎么出去?” 丁甲乙冷哼一声,“来了,就出不去了。” 纥奚洛远吓了一跳,“此话当真?那送我来的人是怎么出去的?” “要想进出必须召唤出‘无极之门’这需同伴里应外合。若是像你这样,被人诓进来的,没人帮你,也就出不去了。”丁甲乙烧着火,眼神定定的像死了一般。 如此说来,花想容与纥奚长空的确是想让他死在这儿。 “不怕,我妻子和兄弟会来救我。”若是这样,他一月不回去,戚蒅月定会前来寻找。 丁甲乙道:“你可知在此过三日才是外面过一日。有多少人没等到便死在了这儿。如今就在你身下。” 闷疼的身体让心头极为烦躁,纥奚洛远问道:“那这里到底是归天界?还是凡间?亦或是冥界?” “这里天不管,凡不知,冥不问。遂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这里多久了?” 丁甲乙看向纥奚洛远,“我在这里已经过了三十载了。也是等死罢了。”他过去扶起纥奚洛远,“你如今身负重伤,还是先调理一下,别想这么多。” 纥奚洛远苦笑一下道:“怎么调理?我可能是肋骨断了,这里可是有草药?有我也不认得呀。” 丁甲乙摇头,“这里有一颗仙草,每我受伤时便嚼一片它的叶子,方能有所治愈。”他说着,背起了纥奚洛远出了山缝。 刚走了几步,便听到怪声逼近,纥奚洛远道:“前辈小心,有东西——” “刷刷刷————”几声,四周围满了模样诡异的紫色小童,他们指甲奇长,张着满是尖牙的嘴向他们靠近。 “这是什么孩子?”纥奚洛远有些犯恶心。 丁甲乙头上冒汗,“这都是不成型的死胎,专吃人肉。怪了,这些不到晚上都不出来的……” 他放下纥奚洛远,“让我先对付他们,你等着——”说着丁甲乙一个运气,什么武器也不用,朝这帮小童直打过去,顿时那帮小童一拥而上,丁甲乙一掌一脚能踩死一片,却不敌数量之多,他们锋利的指甲和牙划烂了他干枯的皮肤。 纥奚洛远身受重伤,功力销铄,小童们朝他呲牙扑来,他抬手打出几道剑气,虽不如平日威力,对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啊啊————”几声嘶叫,须臾之间这帮小童一下跑光了。 纥奚洛远喘了几口气,“这是怎么了?” 丁甲乙背起他就跑,“别回头!” 好奇驱使,纥奚洛远还是回头看了看,只见那只他刚来时见到的双头怪物,朝他们俩爬来。 “额……前辈,还有多远?” 丁甲乙道:“就到了!”说着上了满是棱刺的山坡,那怪物紧追不舍,吐出的舌头卷到了纥奚洛远的背上,情急之下纥奚洛远连忙念咒,金光一现打开了怪物的舌头,他却晕的天旋地转。 “就要到了——呀——”丁甲乙一吼,被怪物又吐出的舌头绊倒,他扔下纥奚洛远,转头朝怪物奔去,“洛远,看见坡上发光的就是仙草……你快去——”正说着怪物舌头一卷将他卷起就往嘴里送。 纥奚洛远一咬牙,起身朝怪物奔去,口中一念,即出掌,怪物的一只头如瓷器般碎了。它甩头丢下丁甲乙逃跑了。 丁甲乙一阵感动,扶起纥奚洛远道:“你这小子,还挺讲义气……哎,你怎样……” 纥奚洛远浑身痛的不能自己,任污血从口鼻冒出,“我……不能死……” 丁甲乙见状连忙背他来到山坡顶。山壁上一棵茁壮墨绿的草泛着点点寒光。丁甲乙薅下一片叶子,喂进纥奚洛远口中。 “额……啊……啊……”纥奚洛远呻吟着,身上骨肉抽痛,就是一瞬,他感到头脑清醒四周宁静。 “洛远,你感觉如何?”丁甲乙问。 纥奚洛远起身,感到一阵身轻。再无痛感。 “嗯……不可思议……”他道。起身走进仙草,感到了一阵灵力。他运了运气,竟与受伤前无异。 “前辈身上都是伤,也食些吧。”纥奚洛远给丁甲乙扯了片叶子。 丁甲乙嚼下,“这仙草灵力非凡,若是能汲取它的灵力,说不定能功力大增。只是在不知代价的情况下不敢赫然冒险。”他说着就要回去。 纥奚洛远回头看了看仙草若有所思。 “怎么,你想吸食它的灵力不成?” “不,”墨绿的眸子暗了暗。“我想我妻子了而已。” 残月谷这几日静得吓人。立于桃花林,能听到花苞抽枝的声音。天在阴郁中透着丝丝凉意。 戚蒅月从梦中惊醒,汗湿了头发,泪湿了脸颊。 南山锤惊喜道:“少夫人,你可醒了——我去叫白泽——” “白泽……他不是病了么?”戚蒅月问。她表情痴痴的,仿佛又没醒。 “他不知为何又好了。” “那……我睡了多久?” “三日多了。”南山锤小心地问:“那,用叫白泽来看看么?” “也就是说……远他近三日都没回来……”她眼里含泪。 这下南山锤慌了,“少,少夫人别哭啊……” “咳咳……”侯中微腥,她咳出了几滴血。 “哎呀——白泽——快来人啊——” 床头缠了一根红带,是纥奚洛远离开之前的一晚系的。睹物思人,泪一滴一滴落在床上。 白泽何时进来的她浑然不知,直到唤了句“蒅月”她才回神。 “哦,白泽,你可是全好了?那日听说……你病了。”戚蒅月的声音又低又轻。 她面色惨白,眼窝红红,泪沾湿了半张脸,犹如清水浸荷花,惹人心疼。白泽伸手想拭掉她的泪,戚蒅月下意识朝后一躲。一声叹息后,他道:“别说我了,你可感觉好些了?你并未伤着筋骨,只是些皮外伤,但一直在发烧。” “白泽,远被他们带走了……”泪又滑落,“我没有任何办法……” “可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白泽握住她冰凉的手。他实在不愿看她这样,同时也担心着纥奚洛远。 公子然与侯家铭橙看此情景,悄然退了出去。 “唉……真是急死了,如今洛远不在,谷里又这样,说不准谷主就杀了我们了……”侯家铭橙坐在大殿的台阶上托腮道。 公子然道:“你不觉得……戚蒅月变了?” “变了?哪里变了?”侯家铭橙问。 “她何时变得这般在意洛远了?”公子然朝里望了望。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讨论这个,定是在他们消失的那几日,洛远和她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主意了。不然,谁能对仇人这般死心塌地啊,何况她和白泽还有段刻骨铭心呢——” “哎哎哎——”公子然打断她,“是白泽以为刻骨铭心,我看戚蒅月倒是并未当回事;我看了一圈,江湖上和她风花雪月过的男人太多了——” “啊!白泽你什么时候站这儿的?”侯家铭橙一个吃惊。 公子然浑身一抖,“白……白……白……” “龙孤影走了?”白泽从暗处走出,淡淡地问,金眸毫无波澜。 “啊……是……”侯家铭橙回道。“他怕戚蒅月醒了杀了他,便跑了。这几日谷主他们都为法念长老守灵,遂没什么大事。”她抬头看看公子然。 公子然问:“少……少夫人可还行……” “让她自己静静好了。都别烦她了。”白泽面露伤感,三人退出了溟巘殿。 “那白泽啊,我看那个龙孤影是真喜欢你,你这样也太无情了些吧?”公子然道。 “可我不喜欢他,难道他喜欢我,我就要给回应?”白泽冷哼一声。 “就是,难道喜欢就要给回应?”侯家铭橙朝公子然一嘟嘴,上前和白泽并肩走。 “喂——你们俩人——” 待人都走远了,南山锤才探出头,抱着海海进了溟巘殿。 “少夫人……”他小声道。 “嗯?”戚蒅月刚躺下,又起身撩开床幔。“怎么了?” 海海道:“咱们去找少主吧!把少主带回来!” “什么?” 南山锤点头道:“咱们溜出去,把洛远带回来吧。你当他们一月后真会送他回来?” “走。”戚蒅月擦干眼角余泪跳下床,哭哭啼啼的的确不像她。 无极之巅上,纥奚洛远双眸紧闭,贪婪地吸食着仙草散出的灵光,流光熠熠的仙草逐渐黯淡了下来。 “不能再吸了,若是反噬,你我都带死在这儿……”丁甲乙拦道,硬是把纥奚洛远从仙草旁拉开。 一下冷了下来,纥奚洛远清醒了些,身子倒是出奇的轻快。“谅之,是我太贪心了。不该偷跑来的。” “轰隆————————”天地间抖了一抖。 “怎么回事?!”纥奚洛远惊道。 “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苍凉一笑问铁衣,旧时几度江雪寒 晨色灰蒙,木槿央悄无声息地从溟巘殿退了出来。他手中握着戚蒅月留下的信,气的发抖。可转念一想,她若是能带回纥奚洛远,也不枉这一趟。若是去送了死……信在手中捏了捏,转身又放回房中不起眼的地方。 那就没必要都去了。 “但愿无事……但愿无事……”他细细念着。 同一时段,在大雪山脚下,刚结束了一场厮杀。 戚蒅月收起双剑,擦掉飞溅到脸上的血珠。南山锤跨过一地尸体道:“咱们都到了大雪山了,这‘无极之巅’到底在哪?” “我真不知……” 海海在一旁摇摇头,“本想问问他们,谁知上来就打人……唉……” “既然下面有人看守,那上面定也会有人看,再去问好了。这次,海海,你去问。你刚到江湖,定有许多人不认得你。”戚蒅月道。 南山锤在前面走着,“哎,少夫人,又下雪了。” 戚蒅月跟在他身后,“嗯……上次下这般大的雪还是在太白山上……一切都从哪儿变了。” 他们只管疾走不敢停顿,不一会,海海便道:“好像又冷了些。” 戚蒅月将他抱起裹在自己的暗红水貂袄里,“上来了自然会有些温差。不过,我可是闻见人味儿了,应该就是在不远处。” “啊,”南山锤问,“少夫人你能闻到人味儿?” 海海抢道:“这有何稀奇,少夫人本就是妖灵,自然会有这本事。不但少夫人有,我也会呢。” “那你们吃过人吗?”南山锤小心翼翼地问。 他这一问惹得戚蒅月哈哈大笑,“你当我是什么?要是吃人早就把你拆骨入腹了,还容你这样跟我说话?”南山锤一听也哈哈一笑。 海海道:“我在成人形前见过同族吃人,自己倒是没尝过。” “嘘————”戚蒅月突然放下海海,警惕起来。 前方不远处有人声,越来越近。三人连忙闪身到了一块雪石后。 只见来人有二,一高一胖。高的汉子道:“这里的天都不变的么?都来春了,还是冷。” 胖的汉子道:“这不是受花夫人派遣么,不然谁会到这地方,可别让人把那个疯子给救了。” “嗯,说的也是。不过也是可怜,这辈子都要在此了吧。” “咦?这地上是谁的脚印?” 正当二人疑惑之际,身后传出一稚嫩童声:“两位叔叔,且问个事——” 他二人回头,一白胖小二笑得诡异。“大雪山去无极之巅的路,叔叔可知?” 二人想是一看,抓起海海喝道:“你是什么人?问那种地方作甚?”说话间便觉脖颈间一寒。 “纥奚洛远在什么地方?”戚蒅月在他们身后冷冷地问。 “哼,你永远……额——”没等说完,戚蒅月便杀了那开口的胖子。 她接着又问高个汉子,“纥奚洛远在什么地方?” “你……你不都知道了……” “废话!问的是怎么去!”南山锤道。 高个汉子无奈,放下海海,“跟……跟我走便是……” 几人便往雪山山顶走去。 清早枣仁和小油在大厅叽叽喳喳,白泽无奈起身掀帘道:“你们在议什么?可是没放果子?” 小油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了,白公子,我方才发现海海不见了,怎么也找不着,便来寻一寻。” 白泽有些恼,“那你自去寻罢了,他不会来这里。” “那公子,我帮他去寻了。”枣仁道。 摆摆手,“去吧去吧。” “白泽。”此时戚蒅月竟进了屋子。 “少夫人。”小油与枣仁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白泽拢了拢衣服,“怎么了?” 戚蒅月道:“嗯……听说你给纥奚乾服毒了?” “嗯。”白泽顺手给她倒了杯茶。“怎么,他闹起来了?” “不是的。我就奇怪你给他服的是什么毒。”戚蒅月坐到白泽身旁。 “你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个了?”白泽有些奇怪。“难道你还对他留有什么私情?” 戚蒅月低头道:“我哪敢对他留什么私情。”她握住白泽的手,“我对你倒是有些私情。”白泽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可我们就这样了。” “但我不能违背我的心。”戚蒅月轻搂住白泽,白泽又推开道:“你今日好生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戚蒅月刚问,白泽便一下掐住她的脖子,“你到底是谁?竟敢假扮她?” 一声冷笑,绿光一现,竟是秋晴妁。 白泽也冷笑,“纥奚乾教的不错啊,连我也差点蒙骗过去。” 秋晴妁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他刺去,谁知只刺到了一把黄沙,白泽突现在她身后,打掉她的匕首反扣她的双臂,顺手拿过捆药包的麻绳将她捆了起来。 “待我穿完衣服就把你埋了。”白泽把她的脚也捆上,秋晴妁惊恐地大叫:“你,你不能这样!白泽,白泽,就念当初同行的情分吧……” “谁跟你有情分,我又烦你。”他把她捆好后踢进桌子下面,顺道拿抹布堵上了她的嘴。便自顾自进屋穿衣服了。 下一刻,木槿央便进了芍药馆,“白泽,这几日少夫人那边你且先不要去了,她不想见人……” 白泽出来,“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今又不想见人了?” “少爷在无极之巅八成是回不来了,遂……”他话未说完白泽便上去捂住了他的嘴,木槿央掰开他的手,“怎么,话虽难听,但此去是有凶险的,我先去杀了纥奚长空,剩下你处理一下。”说罢便出去了。 白泽冷眼看看桌底,“我先把你处理了再说……”心里却是有些担忧戚蒅月的。 他却并不知,戚蒅月此时正在大雪山顶吾思洞中。 吾思洞里壁画繁多,连成一片。南山锤拿着火把略过,“少夫人,洛远并不在此啊。” 高个汉子“哼”了一声,“要不说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他,要想到无极之巅,需带穿过这壁画才行。” “怎么穿过?”戚蒅月问。 “需带要有人从外接应,且一次只能从里面带出一个人。里面的人若是无外面的人接应,是无法出来的。” “怎么从外面打开?你休想拖时间!”戚蒅月厉声道。 那高个汉子斜眼道:“你带先放开我,让我教你。” “别耍花样。”戚蒅月放开他。 高个汉子口中念出了一连串咒文,听着像极了梵文。倏尔,正中间的壁画忽然扭曲起来,并发着耀眼的银光。 “进去找你夫君吧。”高个汉子道。 戚蒅月道:“你在此接应我。休想耍花样。”说着朝南山锤点头示意,便闪身进了无极之巅。 此时高个汉子突然一变脸,从口中又念出一串咒文,海海大惊:“快杀了他!他想把少夫人关进去!”南山锤闻言快速出手,大手瞬间拧断了他的脖子。却还是慢了一步,壁画正逐渐暗淡。 “这可怎么办?”南山锤着急道。 海海道:“他俩下山定是有人换班,山下的人都被咱们杀光了,花想容哪里接不到消息,定会派人来查,你要快些去寻少夫人,把她和少主带出来呀。” “嗯,那你在此接应。”南山锤说着进了壁画。 纥奚洛远与丁甲乙躲在一片沙堆后,纥奚洛远不解问:“谁来了?咱们为何要躲?说不定就能带咱们出去呢。” 丁甲乙道:“先看情形。” 他这么一说,纥奚洛远才想起他是进来躲人的,自然不想人看见。 “纥奚洛远————纥奚洛远——————” “找你的。”丁甲乙道。 声音再飘渺,纥奚洛远也能听出是戚蒅月。他忍不住跳出大喊:“月儿————————月儿————我在这儿————” 戚蒅月一眼看到他,连忙向他奔去,快要跑到时,纥奚洛远面前的沙堆竟动了起来。原那是一只虎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朝戚蒅月咬去。 纥奚洛远一急立即一跃跳上巨兽的头,单手捉住它的上牙,一把将它从头掀翻在地,巨兽受伤,吓得起身就跑。 “你怎么来这个地方了?!”纥奚洛远看她身上还有血,更为恼怒。他拉过戚蒅月,看她神色憔悴,怒气便消了些。“你怎么了?病了?” “你想我么?”戚蒅月带着哭腔,抓着他的衣襟问。 纥奚洛远心被狠揪一下,搂住她,“想,却不想你来。” “你还伤着么?”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我是没事了。”他亲了亲戚蒅月的眼角,才发觉此时心定了。 “咳咳。”丁甲乙在身后轻咳。 “哦,丁前辈。这是内人。月儿,这是丁甲乙,丁前辈。”纥奚洛远介绍道。 戚蒅月看了看丁甲乙,“我可是在哪儿见过你?” “没,你怎么会见过我……”丁甲乙不自在起来。 纥奚洛远道:“月儿,你从小闯荡江湖,见过不少人,定是有过一面之缘吧。” “嗯,可能。”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南山锤的声音:“少夫人——————洛远——————” “大锤?喂————你们怎么都来了?” 南山锤走近他们,“并不是都来,唉,不说这个了,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戚蒅月拉住纥奚洛远道:“咱们快走,每人只能带一人走,正好咱们四人走。” 纥奚洛远想着仙草,道:“你们先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霜雨惊雷剑封喉,几处更消鸣呦呦 看纥奚洛远不愿意走,戚蒅月在一旁摇头道:“你要干什么?不走我也不走。” “月儿,我……”纥奚洛远拉住她欲言又止。 丁甲乙道:“我是不会走,要走你们走。” 南山锤着急道:“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此时远处有几声异响,丁甲乙面色凝重道:“又有人来了。” 纥奚洛远道:“月儿,可能是冲我来的,你们先躲起了。” “远,可是……” “哎呀,少夫人,”南山锤道:“他们既然是冲洛远来的,咱们撞上总是不好。” 一想也是,戚蒅月点头,深情地望了纥奚洛远一眼,同南山锤一跃而上头顶的一处岩峰中。 纥奚洛远抬头看他俩藏好,才松了口气。 不远处一阵笑声逼近,一转头果然是宫羽仇。 纥奚洛远冷冷道:“呵,你来干什么?” 宫羽仇打开手中的折扇扇了两下,道:“少主别这种态度嘛,我就是来看看笑话。” 此番话让纥奚洛远哭笑不得,“那你还指望有什么好态度。” “说的也是。”宫羽仇一笑,“那就开门见山。我来本事按原计划杀了你的,可我改变主意了。你把你那屠魔决交出来,而后自废武功,我就饶你一命。你看如何?” 一旁的丁甲乙不禁冷笑道:“你这跟杀了他又有何区别?变相地还是要他死。” “你好生眼熟啊……”宫羽仇合上折扇,眯眼一瞧,“你可是‘贡山王爷’?那个专杀人夺秘籍的?” 纥奚洛远心有疑惑,看了眼丁甲乙,刚道:“你认错……”才发现丁甲乙面如死灰,如泄了人气般呐呐道:“没想到……我都变成这样了还有人认得我。” 南山锤小声问戚蒅月:“这‘贡山王爷’是谁?” 戚蒅月暗暗拔出剑道:“三十多年前,他是江湖上恶贯满盈的土匪,夺人祖传秘籍就算了,还杀人灭门,手段极其残忍,江湖上无不人人喊诛,后来就没了消息了。我只是在画册上看过‘贡山王爷’,没想到竟是他。” 宫羽仇在下面自顾自道:“当年我们江湖侠客集结,同你战了几天几夜数千回合,我怎会忘了。且当时还是个初出江湖小生,更为记忆犹新。只可惜你后来体内各路武功不能中和,险些自爆,只能自废武功,没想到竟躲到了这儿。” 丁甲乙苦笑道:“没想到江湖上是这么传的。我自知做错太多事,正欲自废武功时,竟走火入魔,还好有戚无恨族长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命。你若不认出我,可能我再也不会想起当年种种。” 虽丁甲乙在宫羽仇描述下如此残暴,纥奚洛远却还觉得有些不能相信。“宫羽仇,你来是找我的,别牵扯丁前辈。” 宫羽仇又打开折扇扇了几下,“那我同你讲得,是可行还是不可行?至少你能保命和那戚丫头双宿双飞啊。” 南山锤在上面着急道:“少夫人,要不咱们杀下去吧!” 戚蒅月摇头,“不行,不确定此处是否还暗藏宫羽仇的人。况且宫羽仇杀人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不可轻举妄动。” 纥奚洛远硬声道:“宫羽仇,与其答应你,还不如你给我个痛快来的舒服。” 宫羽仇一笑,闪身跃然面前,手中的折扇抵着纥奚洛远的咽喉,“那就成全你。” 谁知纥奚洛远瞬间出手,扣住了宫羽仇的手腕一翻,谁知他的骨头硬如石头,并未被捏碎。此时宫羽仇手指一捏,扇骨中竟射出几根银针,纥奚洛远放手闪身躲过,瞬间打出数百道剑气,狂风骤雨般朝宫羽仇席卷而来。吓得丁甲乙抱头窜到了一旁。 宫羽仇手持折扇迅速转圈,身周竟形成了光球,化开了剑气。纥奚洛远什么武器也没有,直扑宫羽仇,宫羽仇大喝:“你是何如恢复的?”便拍过一掌,纥奚洛远全力一接,暗暗使出内力想融开他的功力,却不料宫羽仇的折扇突然就要划过耳根,眼看耳朵不保,纥奚洛远一个翻身,宫羽仇顺势打出十招,令他猝不及防。宫羽仇忽然看到一旁的丁甲乙,一个暗笑,伸手朝丁甲乙抓去,纥奚洛远顾不得其他,飞身上去打掉他的手,谁承想宫羽仇另一手快如闪电般飞出折扇,向纥奚洛远的肩头刺去。 “少夫人,出手吧,再不出手更待何时?”南山锤就要上前,被戚蒅月一把拉住。 “等等,”戚蒅月面带杀气,“宫羽仇不对劲……他的功力毒辣,我没看错的话……此时他却看似进攻实则有所保留。莫非……他早已知道咱们躲在暗处?”她虽不确定,却也是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啊————”纥奚洛远一声痛叫,他的肩头鲜血淋漓,腹部刚愈合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他心头万分焦急,怕戚蒅月冲下来送死。丁甲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 沾了血的折扇一抖,宫羽仇一扬下巴,“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先请你去我哪儿坐坐,好好想想如何?”说着拍了拍手,从身后竟齐刷刷出来了几十号人。 “带走。” 纥奚洛远怎会容随意摆弄,转头要跑,宫羽仇一跃他面前,折扇在他面前一扇,纥奚洛远便觉头昏麻痹,他大喊了一声:“走!” 戚蒅月一惊,对南山锤道:“咱们只有一次机会逃出去,可懂?” 南山锤点头,“懂。” 纥奚洛远脚跟一软,跪倒在地,突觉头顶一现红光,他艰难抬头,灵狐一跃而过。 “拦住!”宫羽仇大喊,“果然是她————拦住!” 可惜人哪里追的上,纥奚洛远长出一口气,昏了过去。宫羽仇看了眼在一旁愣着的丁甲乙,道了句:“再会了。”说完便收起折扇,派人拖走了纥奚洛远。 丁甲乙满面土色,不知愣了多久,攥紧拳头跑向山崖。 忽然间天旋地转,土地开裂,此地的怪兽乱跑,戚蒅月刚好跑到出口,化为人形道:“谁把这儿给毁了?” 南山锤道:“别管是谁,先回去吧。”说着把戚蒅月往外推。这里出口前有两盏蓝灯,需每人吹灭一盏才能通过,戚蒅月连忙吹灭一盏,南山锤跟在身后。 一出去便看到了外面满是人,海海被绑住,正被人拎在手里。 南山锤道:“黑髅岭的人……”戚蒅月还未想好如何应对,南山锤便出手,顿时扭打成一片。他未想什么战术,来人便打。戚蒅月趁乱跑到挟持海海的人身后,从背后挖出了他的心。 “海海,这是怎么回事?”她边给海海松绑边问。 “你们进去后,黑髅岭的人便来了,他们绑住我一直问我从哪来,我就是不说,宫羽仇就带人进去了。” “你听着,咱们要先回残月谷,带人上黑髅岭救少主,不然在这儿就是送死……” 她还未说完,便觉脖颈一凉,有人拿刀挟住了她。只是一瞬,却听“啊”的一声惨叫,南山锤从后面卸掉了他一般胳膊。那人的刀掉落。 “少夫人,你可还行?” “我……小心后面!”说完,戚蒅月剑直刺进了后面来偷袭人的咽喉。 “快走了!”她怀中抱着海海,抓起南山锤跑出山洞,二人跳下悬崖,南山锤还未使出御天术,便被灵狐接住。 此时宫羽仇也拖着纥奚洛远出了无极之巅。 “王,追吗?” “为什么要追?”宫羽仇笑了笑。“回去吧。” 一行人也下了山。 纥奚长空终是不打算把法念,蛙冥,八眉的尸骨埋在残月谷。纥奚乾扶他出了小祠堂。 “乾儿。若我当初不把你接来,会怎样?”他看着远处的天出神。 “如今不都成这样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纥奚乾的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欧阳嫣胥在后面被人抬着,轻声道:“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楚听寒,为何你就是下不了手?” 纥奚长空并未搭话,似自言自语道:“因果报应啊……” 话音刚落,四周狂风卷落叶,木槿央手持弯刀从身后杀来,欧阳嫣胥惊叫一声,纥奚乾推开纥奚长空,抽出屠魔刀挡下。 “木槿央……”他眯起眼道。 木槿央神色凝重道:“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纥奚乾心里着急,为何秋晴妁还不送来解药。 他并不知,此时秋晴妁已被白泽埋了一半,白泽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去弄些水银来好了,让你死的痛苦点。” 秋晴妁的嘴被堵住,只能死盯着白泽,满目血色。 “看什么?嗯,你最好多看两眼,记住这一世是谁杀了你的。”他继续往坑里填土。眼看块掩埋住了她的脸时,只听身后有一声“且慢。” 回头是位美貌妇人,双腿残疾,手持双拐。 “你是……”白泽在残月谷住了这么久,竟没见过这妇人。 “我叫秋珑歌,是纥奚乾的妻子。”秋珑歌看了两被埋了的秋晴妁。“你埋的是我妹妹。” “哦。”白泽作势还要往里填土。 “等等!你不能杀了她!”秋珑歌拦下。 白泽不耐:“为何?” “她……她怀了你们少主的孩子!”情急之下秋珑歌只好随口胡说。秋晴妁也吓得瞪大了眼睛。 “啥?”白泽惊得险些摔倒。“你这妇人胡说!洛远不是这样的人!”他没见过纥奚洛远半刻离开过戚蒅月,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他揪出秋晴妁,给她松了绑,刚要为她把脉时,身后突然响起公子然的声音:“白泽,你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了,出事了!” 白泽停手,“怎么了?” 侯家铭橙也赶到,上气不接下气道:“木槿央要杀了谷主,这会儿正和青龙长老和赤峰长老打的不可开交呢!” 白泽“啊”了一声也懒得管秋晴妁,扭头便跟着他俩跑了。 秋珑歌连忙过去,“晴妁,你快跑吧。” 秋晴妁拔掉堵在嘴上的抹布,弯唇一笑,“你这倒是个办法……” 白泽三人赶到时,木槿央正被青龙与赤峰牵制住,无法脱身,纥奚乾趁机想带欧阳嫣胥先走,只听公子然大喝一声“哪里走!”当场拦住他二人。 木槿央此时略处上风,赤峰正无可奈何时,余光瞥到了躲在暗处的洛扬,他一个转身,手中滑出一把短刀,另只无手的胳膊挟持着洛扬。 “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他!” 木槿央连忙停手,便被青龙一拂尘扫翻在地。 “洛扬!”侯家铭橙就要上前,白泽拉住她道:“我来。” 可霎时间,洛扬的神情变得诡异,嘴唇抖动起来,“额————” 他抓住短刀,一下子掰断了。 接着洛扬转身就是一掌,赤峰一声痛叫,被打出了数丈远。 “洛扬……”不只是侯家铭橙,在场等人皆目瞪口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杯满上弦过大雕,月勾半角应沧澜 洛扬颤抖着双手,呆呆道:“我……我……我不知是为何……” 白泽皱眉上去捏住他的手腕,脸色大变,“你体内怎会有内力?” 洛扬只是惊恐摇头。 此时纥奚长空趁其不备,一掌拍开白泽,捏住洛扬的脖子道:“既然这也是个野种,我就先杀了他——” “啊啊啊——————”洛扬吓得大叫。 “休想!”公子然飞速闪身过去掐住欧阳嫣胥的脖子,“我,我杀了她!”欧阳嫣胥双腿被废,被拎起,痛苦十分。 “你自便!”纥奚长空心头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放松。 纥奚乾看在眼里心中有火,却惊觉脖颈一凉,侯家铭橙手持天仇剑,厉声道:“废了你持刀的右手,我看在你救过洛远一命的份上可饶你不死!” “呵,你们这么急着让我们死,可是在掩饰什么?难道,洛远死了?”纥奚乾冷冷道。 木槿央从地上缓缓起身道:“这不用你管。”说罢便要和青龙再战。 纥奚长空怒不可遏,斥道:“看来今日非要杀出个你死我活了!”他说着收紧手指,洛扬的脸随即变紫。 在此只听远处传来一声“且慢——————” 随后,灵狐载着南山锤和海海从天而降。南山锤飞速道:“快带人去救洛远吧,他被宫羽仇带上黑髅岭了!我们上无极之巅没能把他救出来却让宫羽仇抢先了一步!” 灵狐摇身一变,成了戚蒅月。“没工夫废话了,白泽,木叔叔,带上弟子,即刻启程。” 众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这个冲击。 侯家铭橙缓缓开口道:“姐姐你们……是去上了无极之巅了?” “是。”戚蒅月眼神示意放开纥奚乾。 白泽死死盯着木槿央,他的眼神明显慌乱。 “哈哈————”纥奚长空大笑两声,“这真是因果报应——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好了,何必费人费力?”他看着洛扬微微翻着白眼,毫无怜悯。 “你说什么——”戚蒅月转身冷冷地一弯嘴角:“行。白泽,把解药给纥奚乾。” “什么?蒅月你这是……”白泽一头雾水。 她这么一说,让众人又是一惊。戚蒅月趁机拍掉纥奚长空的手,放下洛扬。 戚蒅月道:“我需要他去救远。” 白泽难以置信道:“解开他,那后果你可见么?” “他不会轻举妄动的。”戚蒅月帮洛扬顺了几口气。“至少他打不过咱们。”她既然如此坚定,白泽也不好说什么,便缓缓从胸口摸出一只药包递给了纥奚乾。 可纥奚乾并未接。“为什么信我?”他疑惑地盯着戚蒅月问。 “你清楚。” “我不清楚。”纥奚乾接过药包,“你少在这儿自作聪明,我凭什么要去救他?” “凭你把他当弟弟,一次次地放过他。在神宫,你本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他,你却没有这么做。”戚蒅月走近他,“你和你爹娘根本不是一路人。” 纥奚乾看着她,目光闪烁了几分,唇抖了抖。 “爹,”戚蒅月故意对纥奚长空道:“既然说是因果报应,那就看看谁才能活到最后。” 话落,纥奚长空的脸色忽然一变。 “你住口————”欧阳嫣胥大声道,她猛一开口吓了公子然一跳,即刻松手,她摔在了地上。她厉目瞪着戚蒅月,“无论你怎么说,乾儿都不会跟你们走!你省省吧!” 南山锤小声道:“话都说成这样了,怎么做都不行。”海海暗暗地踩了他一脚。 纥奚乾终是叹了口气,道了句:“走吧。” “乾儿——————”欧阳嫣胥嘶喊了一声:“你要敢去我就死!” “你这又是何必?他早就跟我们不同了。”纥奚长空道了这句后,竟转身离去。赤峰和青龙也跟着离开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一下又僵住了。 公子然拉了拉戚蒅月,小声道:“他难做的。咱们走吧。” 可话毕,纥奚乾竟也作势要跟着他们走。 “纥奚乾————你再走一步试试!”欧阳嫣胥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对准脖颈,“你也疯了不成?你若救不下他定是葬送黑髅岭,你若救下了他,他也定会杀了你!” 纥奚乾有些温怒道:“可我————不,都是我们欠他的。娘,若能回来再长谈一次。”他一转身,欧阳嫣胥便喊:“你为了这个视你为仇人的杂种,连你亲娘都不管了么?!” 一旁的戚蒅月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揪起欧阳嫣胥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起与自己平视。“你几岁?还用这招逼人?纥奚乾什么心你还看不出?那就让我看看你心里想的什么————”说着便作势要挖她的心。 “啊啊————”欧阳嫣胥吓得惊叫。“不要……不要……”手中的簪子也掉落了下来。 “看来你也是怕死啊。”戚蒅月放开了她,欧阳嫣胥摔倒了地上。 “娘————”纥奚乾上前扶起欧阳嫣胥,“戚蒅月,我答应你去救洛远可没答应你可以为所欲为!” 戚蒅月回嘴道:“那就让你娘清醒点!还有,再让我听到一个侮辱远的字,我会让她下辈子都记得我!我们走。海海留下照顾洛扬。” 侯家铭橙突然道:“可我没兵器了!你们先走,我去取把剑就来。”她方才看戏看得太过瘾,以至于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公子然在一旁道了句:“你也可以不去的。”可惜侯家铭橙并未理会。 “用这个。”木槿央朝她扔过一支鞭子。 “‘夺命鞭’?这个不好吧……”毕竟法念长老才死不久,侯家铭橙有所忌讳。 白泽道:“人都死了,谁会怪你?木公子——黑髅岭可知道路?” “知道。”木槿央低头并未和白泽对视。 “那就带路吧——”白泽有些阴阳怪气。 已过了三日。 纥奚洛远是听了牢外的看守交谈才知道。他整张脸被打的浮肿,张开眼都困难。如今他双手被吊在梁上,早已失了知觉。 “滴答————滴答————” 是自己的血吧。 他也数不清浑身上下多少个口子了,被这里的小虫啃食着,吸允着。比起外伤,内伤更为剧痛。身上的大穴被扎上了银针封住,他想运气都难。 牢门被人打开了,他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宫羽仇。 “唉……何必这么固执,都没个人样了。”宫羽仇声音依旧硬朗。可惜纥奚洛远连咬牙的力气都没了。“你说说,我各种刑具毒药都用上了,你怎么就不开口……还有什么招呢……”宫羽仇随手拿出火盆里的火钳,夹了块烙子,按进了纥奚洛远的心口。 “嘶————”纥奚洛远的抽气声夹杂着滚火陷进皮肤的声音,血腥味在牢房中更为浓重。 “啊,想到了。”宫羽仇拔出火钳。连着血肉。 “戚丫头。这个怎么样?能让你开口么?你很喜欢她吧?”宫羽仇靠近纥奚洛远,听到他小声地道:“不要……”他一下清醒了许多。 “不要么?那你要不要告诉我屠魔决?嗯?”宫羽仇笑了笑,“戚丫头脾气臭,但长得真标志,嗯,身材也曼妙,在江湖上出了名的……还有你那个小妹,也不错……” “不——”纥奚洛远沙哑着嘶喊了一声。“你杀了我————” 宫羽仇叹了口气:“杀你?那多没意思。” “王,人请来了。”门外有人道。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 纥奚洛远倒是无所谓了。 只听宫羽仇道:“先生真能让他说出来?” “他此时神情已恍惚,老夫有十分把握能催出你想要的。”来人道。 说罢,那人给纥奚洛远嘴里塞进了一粒丹药,而后小声念着纥奚洛远听不懂的咒语。眼前渐渐地迷蒙起来,更加看不清了。脑内一片混沌,想遏制住,却浑身剧痛。眼前越来越黑,他分不清是梦是醒。 “风倾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触犯天条?!” “什么天条,分明就是你鱼肉三界的方式!” 血光冲天,哭喊哀鸣。残肢断臂满地都是,所有人都长了双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他被看烦了,想跑却发觉根本没路。从未有过的慌乱恐惧涌上心头。他想说话却发觉根本没有声音。 “呼————呼————不————”淋漓的汗水打湿血污斑斑的衣服。纥奚洛远眼神空洞,仰头张着嘴大口呼气。 宫羽仇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不是我……”纥奚洛远气若游丝。 宫羽仇皱眉看着半仙老头。 “额……”半仙老头上前仔细看了看,眼中也难掩焦急。 “王,不好了,残月谷的人就要杀进来了!”门外小厮来报。 “哈哈哈哈,来得正好,我正愁怎么把他们引过来呢。”宫羽仇转身离去。 看宫羽仇离开,半仙老头脸色一变,焦急地喊:“洛远?你可能听到我?” 纥奚洛远从喉中咕哝出一句:“是谁?” “我是丁甲乙啊。我把仙草喂给你了,你可无恙?”丁甲乙心里也是没底,他偷出仙草后,无极之巅就毁了,可见这仙草法力不弱,只是看纥奚洛远根本制不住它的力量。 “额——————啊——————”纥奚洛远突然一吼,体内好似有股气直往上冲,他控制不住,牵扯着浑身上下的伤。 丁甲乙见状,也不迟疑,连忙去把插在他身上的银针拔掉,解开他的穴位。铁链被纥奚洛远弄得叮咚乱响,他只觉的眼前越来越亮,浑身肿胀的疼。头脑却越来越清亮。 “果然是你!”谁知宫羽仇觉得不对劲又杀了回来,正好听到了丁甲乙对纥奚洛远说的话。 “不错,是我。”丁甲乙见事情败露,也不掩饰,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他早就把真正的半仙杀了。 “好。”宫羽仇拍了拍手,“那我就先杀了你——” 丁甲乙还未眨眼,宫羽仇便到了他的面前,一掌拍到他的脑门上,“咔嚓”一声,丁甲乙被拍到墙壁上。 “啊啊啊啊————”纥奚洛远痛苦地嘶吼。 宫羽仇吓了一跳,心觉不妙,从背后抽出折扇,一步步走近纥奚洛远,却又惊觉脚被人制住。低头一看,丁甲乙趴在地上死死扯住他的双脚。 “你这样终会害人害己的————”丁甲乙满脸鲜血,用尽力气道。 宫羽仇满面冰霜,“放手。” “我作恶一生,知道下场。宫羽仇你会不得好死的,就跟我一样。”丁甲乙眼神坚定明亮。 “呵,是吗。可惜你看不到。”宫羽仇眸光一亮,打开扇子一划,丁甲乙一声惨叫,他的双手被宫羽仇砍下。而后宫羽仇拎起他,朝旁边的火盆一扇,火盆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宫羽仇嗤地一笑,抬手将丁甲乙扔进了火盆。 大火又燃了一把。连着点点火星。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纥奚洛远极为痛苦,透不过气,仿佛要炸裂了,。 宫羽仇没理会他,有在火盆旁扇了几下,看着火越来越旺,而后又暗了些。“怎么连声惨叫都没有,我最爱听惨叫声了。”他“唉”了一声。 “咔嚓————”铁链断裂的声音,而后是一声巨响。 宫羽仇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纥奚洛远。 纥奚洛远浑身沾着血和泥污,却没了伤口,手握着断掉的铁链,墨绿的眸子满是瘆人的寒光与杀气。 “这……这不可能……”宫羽仇有些被震慑。 “你杀了他?”纥奚洛远咬牙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九重孤烟扶摇上,三千铁蹄踏白骨 宫羽仇定了定神,感到这与之前的纥奚洛远极为不同。 他道:“你不是亲眼见了么。”警惕地向后退了半步。 “啊——————”纥奚洛远一声嘶吼朝宫羽仇扑去。宫羽仇只觉得疾风呼眼,他手持折扇抵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眨眼间地牢已碎石下落,摇摇欲坠。纥奚洛远似疯了一般出手狠戾,不留空隙。宫羽仇头一次被如此压制,不禁有些着急。 眨眼间已有数千道剑气如天罗地网般罩住宫羽仇,宫羽仇飞速闪身躲避,似惊蛇般迅猛,他折扇一横,猛地一划,硬是撕出了一道口子,地牢里轰鸣巨响尘土飞扬。 “呼————呼————”纥奚洛远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他。他此时什么也想不起,只想杀个痛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倒是让宫羽仇极为力不从心,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对上纥奚洛远墨绿的眸子,想从中看出些破绽。 他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个老头给了你什么灵丹妙药?”此时他真是有些乱了分寸。 纥奚洛远盯着他也不言语。又突然出手,打向宫羽仇,两人之间又过了几百招不分伯仲。纥奚洛远显然下了杀心,宫羽仇也想速战速决,举起扇子朝纥奚洛远的面前猛地一扇,毒药喷薄而出,谁知纥奚洛远猛地一吹起,粉末悉数让宫羽仇吸去了些。 “不好!”宫羽仇小声道,顺手去摸解药却得了空隙,纥奚洛远一掌即出,骇人的威力如排山倒海般朝宫羽仇打去,牢房灯火全熄,从他俩为中心炸裂开来。纥奚洛远用了十成功力打了出来。 却见宫羽仇依旧定在原地,他也用了十成功力护体。 纥奚洛远忽然间恢复了些意识,猛地清醒了不少。他收手顺气,才意识到一战已过。体内真气消耗太多,让他腿肚发软。可他不能让宫羽仇意识到,便先开口道:“今日本该是你的死期,可我看你已中了自己的毒,便不趁人之危了。改日再取你命。”实则他此时也没把握能不能杀了他,毕竟他用了十成功力宫羽仇却还能毫发无损。 “噗————”宫羽仇喷出一口血,折扇扇骨断裂,他也担忧再打会不占上风,“江湖再见,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一个转身便不见了踪影。纥奚洛远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觉得一切恍惚一梦。 “丁前辈……”忽然想到丁甲乙被宫羽仇丢入火盆,连忙转身从废墟中扒找,虽然他也自知十分渺茫。翻找了几下,便看到一只焦黑的断手蜷曲着手指,仿佛想抓住什么。 愣了会儿神,纥奚洛远竟没有勇气挖下去。从心底泛出了一股寒凉透着痛苦,逼着他噙着泪水,浑身发抖。是他害死了丁甲乙,丁甲乙想尽方法让他活他却害死了他。他也不敢再多想,跪下磕了个头,一摸胸口,竟发现胸口有一大块烫伤疤。是宫羽仇留下的,他身上其他的伤痊愈了,却在心口留着一块疤。 “想必是让我记住这个仇……”纥奚洛远自言自语,“前辈,下辈子换我救你吧……” 牢房外正是一片乱战,南山锤打头阵,却也是招架不住,残月谷弟子也眼看死了一片。 “小心————”侯家铭橙一鞭子抽过去,打掉了个黑影小兵。这些黑影小兵来去飞速,甚至看不清面貌,且多如蝼蚁,攻上来的数不胜数。就连身经百战的纥奚乾也觉得吃力。 侯家铭橙只觉背后一热,听公子然大喊:“注意前面,别回头!”想必也是血溅了一身。 “额……啊啊啊啊啊……”哀嚎声一片,又有几个弟子暴毙。 木槿央朝戚蒅月大喊:“少夫人,你先去找少爷————” 戚蒅月听到并未有言语,她此时心里也懊悔不已,她太过自不量力,才让一干人陷入险境。而她也难以脱身。 “蒅月————”一支金箭朝戚蒅月飞来,被白泽举剑拦下。“有人是冲你来的……”白泽的白袍已被血染污。 “我看是冲咱们所有人来的!”公子然杀掉了几个小兵,凑到白泽身旁,“咱们之中只有你和少夫人有望突围,你们快走吧————啊————”他一分心背后中了一剑。 白泽翻身将刺他的人杀了,“别说笑了,我俩走了你们今日可能会葬身此地!”他连查看公子然伤口的空隙都没有。 “那总比都死在这儿强!”公子然咬牙大吼。 伴着惨叫,戚蒅月杀了袭来的几个小兵后,扶住公子然:“这事是我考虑不周,要死也是我死在这儿。” “啊啊啊啊——————”侯家铭橙大叫,数只金箭朝她飞来。 “橙橙————”公子然不顾伤痛就要上前,谁知白泽更快,黄沙飞到她身旁,“乒乒乓乓”几声打掉了箭。与此同时白泽只听一声闷痛,戚蒅月在他俩身后不幸身中一箭钉在左胸。 “姐姐——————”侯家铭橙嘶吼,连忙抱住她。黑衣小兵看此机会一拥而上,白泽提剑护在她俩身前,内心却极为焦急。“嗖嗖”几声攻上来的黑衣小兵皆抽搐一下随之倒下,纥奚乾手缠数百道金丝线,“等死么,别愣着!” “啊啊啊啊啊————”南山锤传来惨叫,他此时也身中数刀,而后跪地。“完了,今日必是要在此地当个孤魂野鬼了——————” “住手——————”浑厚的一声让黑影小兵停下了攻击。众人松了口气后,却又提起了心。 宫羽仇背手站在远处,眯起双目,依旧看起来深不可测。 戚蒅月不顾身上的伤,忍痛推开侯家铭橙上前道:“宫羽仇,纥奚洛远呢?你把他怎么样了?”她此时心中满是怒火。 宫羽仇突然狰狞一笑,“我把他杀了————” 众人一惊,木槿央上前喝道:“我家少爷和你无冤无仇,你竟下此狠手——你——”他此时感到一身天旋地转,喘不过气。 “怎样?杀了我?就凭你们?”宫羽仇眼中满是不屑。 纥奚乾冷冷道:“你可以试试,看你是低估了我们还是高估了自己。” “哟,你不是……我还以为你会很希望他死了呢……”宫羽仇阴阳怪气道。 纥奚乾上前,扶住站不稳的戚蒅月,“关你什么事,我还很希望你死了。” 此时戚蒅月却忽然感觉不对劲,她淡淡地道:“说谎。”众人听闻又是摸不清头脑。侯家铭橙在一旁死死攥住白泽的衣角,白泽也是万分警惕。 宫羽仇瞪大眼睛,“你还不信我有能力杀了他?” 戚蒅月赤红的眸子里满是嘲弄,她摸了摸心口,一点都不痛。纥奚洛远若是死了她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把他藏哪儿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宫羽仇觉得好笑又好奇。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句:“这不明摆着么。” “远!” “洛远!” “少主!” 纥奚洛远上前连忙扶住戚蒅月,“怎么受的伤?谁让你们这么乱来的?”他浑身血污,又脏又狼狈。 宫羽仇在背后“啧啧”了两声,只是拍了两下手,黑影小兵便瞬间闪离。宫羽仇也跟着不见了。 “他……” “他暂时不会对咱们怎么样。回去吧。”纥奚洛远抬头才发觉纥奚乾也在。 “大哥,你……是来救我么?”他心里的狐疑多过其他情绪。 纥奚乾冷哼一声,“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大哥。”说罢收了手中的金丝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也不敢久留,迅速撤离了残月谷。 对于欧阳嫣胥最大的恐惧莫过于纥奚洛远回来了。只是纥奚洛远回来并未找他们什么事。亦或是还没来得及。 芍药馆中又是一片鬼哭狼嚎的叫痛声。 为首的就是公子然,“白泽……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好歹轻一点啊啊啊啊……” “是我。”枣仁翻着白眼给公子然包扎着伤口。 “怎么是你,去叫橙橙大小姐来。” 枣仁瘪瘪嘴,“你可饶了我吧,她正给少夫人上药呢,我哪儿敢去啊。” “你不敢,让海海去。” “我不去。”海海在一旁帮着分草药,“我也没胆。” “放屁,少夫人平时那么宠你,你还不敢?快去给我叫,不然我就死了……额?呜呜呜————” 一旁的木槿央实在嫌吵,伸出指头一划封了他的嘴。 枣仁和海海异口同声道:“多谢木公子。木大人万福。” “哎呦,嘴真甜。”木槿央摸摸他俩的头,公子然愤恨地瞪着他。 卧房里,白泽摊手,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些都是真的?” “真的。若不是丁前辈相救,我真就死了。”纥奚洛远心头有些难过。“我怎会对你说假话。” 白泽叹了口气,“这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也多亏了他。” 纥奚洛远似想起了什么,拉过白泽小声道:“我这还有个要事。” “什么?还怕别人听到。” “你以前说过你会纹身是吧?”纥奚洛远扒开胸口,指着伤疤,“这里给我纹一个吧,尽量把疤遮住,别让月儿发现。” “你这天天和她同床、共枕,她这么能不发现。”白泽把脸别了过去。 纥奚洛远拉住他,“先瞒一瞒吧。” 瞪了他一眼,白泽只好问:“你要什么图案?”说着便去取药汁工具,着手给他纹。而他却忽然想起了秋珑歌给他说的事。 “洛远,我且问你个事,你不能骗我。” “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罗裙素帐红搔头,抱阳盼月玉生烟 白泽问:“你和秋————” “啊————啊————啊啊啊————” “杀人啦————杀人啦————”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好好——” 外面一阵嘈杂,纥奚洛远起身皱眉大声道:“怎么回事……海海——怎么这么乱……” 海海慌忙跑进来,“橙橙小姐,她……她……” “好,好,知道了,公子然就是最便宜。”纥奚洛远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对了,白泽你想问的……”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得空了再聊。”白泽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秋晴妁的心思那么多,还是自己先辨辨真假。 芍药馆大堂,侯家铭橙举着烧火棍追打着公子然,弄得是鸡飞狗跳,一群弟子跟着跑着,叫着好,看热闹,满天飞着纸张草药,木槿央在后面试图拦下她,却好几次都被推倒。 “停手————”纥奚洛远大吼。室内一下静了下来。 公子然跑过去拉住他,“唔————唔————唔————”地指着嘴。侯家铭橙冲过来要抓他,他吓得连忙往纥奚洛远身后躲。 “这是怎么了?”纥奚洛远伸手拦住侯家铭橙。“公子然怎么说不了话了?” 侯家铭橙气的双颊泛红,指着他大声道:“他又做轻薄动作非礼我!” “啊?”纥奚洛远把公子然拉出来,“你这毛病又犯了?” “唔————唔————唔————”公子然着急摆手,指指自己的嘴,焦急地看着木槿央。 木槿央出来道:“误会呀,我刚嫌公子然太聒噪,才封了他的嘴;他拉着我非要解开,谁知人太多他便绊倒了个小弟子,一头栽倒在刚进门的橙橙身上了。” “那里是误会?!分明就是故意的!讨打!”侯家铭橙眼都红了,“洛远,你管不管?” “管——他随你处置——”纥奚洛远把公子然推给侯家铭橙,公子然眼中满是绝望,拉着纥奚洛远直摇头,纥奚洛远笑着把他的手掰开。再看侯家铭橙揪着他的衣领,一脸得意地要把他扯出去。“哦,对。洛远,姐姐让我来找你过去。”她说完,不顾公子然的反抗,硬是把他揪了出去。 “哼,早就和他苟且过了还装什么贞洁。”弟子中有人嗤笑。正好被纥奚洛远听见。 “谁嘴那么欠?出来!”纥奚洛远沉声道。穿青衣的高挑弟子站了出来。纥奚洛远看他有些眼熟,才想起当年是他带人在郊外追杀他和白泽,让他们不得已进的密林。 纥奚洛远冷笑一声,伸手捏碎了他的下颚。 “啊啊啊——————”剧痛让他到底不起,血从下巴顺着往下流。 “以后谁要嘴上没个把门的,就别再说话了!”纥奚洛远声音云淡风轻,却威慑十足。 木槿央轰道:“还不把他抬下去,该干什么的快去。” 没戏看了,大家一哄而散。木槿央从桌子上拉出头顶药锅的枣仁,“没事了,快接着干活吧。”而后转头对纥奚洛远道:“少爷,我去看下纥奚乾。” “那我就不去了。”事到如今,纥奚洛远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过去掀开卧房的帘子,“白泽,我走了。海海回去了。” “嗯。”白泽未扭头看他。 纥奚洛远刚出芍药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窜上了屋顶。他也懒得搭理。不管纥奚长空怎么防备,对他报复,这才要开展。 “少主。”海海在背后唤道。 “怎么?” 海海绕到他面前,“你不觉得扬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可是闯祸了?怪不得这几天了都没来看我。” “不是啦——从我见他第一面起,就能感到他身上有内力游动,绝不是凡子。”海海有些着急地说。 纥奚洛远停下,心中有些异样,表面却平静道:“我们的母亲当年也是十分厉害,他自然会被遗传到一些内力,不必在意。”看海海点了点头,他倒是松了口气。 “那少主就进去吧,我回去了。” 纥奚洛远问:“你不去看看月儿?” “少夫人定有话和少主说,我就不进去了。” 纥奚洛远点头,进了溟巘殿。一路上都在想洛扬的事。若是他也和自己一样……那该如何?总之这暂不能让其他人察觉。 眼看进了卧房,纥奚洛远拢了拢领口。刚一进去,一双无骨细腻的手臂便从身后揽住他的腰。 “月儿,过来。”他把戚蒅月从身后拉到面前,“伤好些了么?” “才上过药。”戚蒅月道。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心口,被纥奚洛远看似无意地拿下,攥在手里。“再去躺会儿吧。”他拉戚蒅月上了床。 戚蒅月靠在他的胸口,“你就这么放过纥奚长空了?这次若不是丁前辈助你死里逃生,咱俩再见可就下辈子了。” 纥奚洛远只是道:“我还未想好。等我去看看他再说吧。我都知道,不必担心。”他紧抓了一下戚蒅月散开的长发,又松开。 “那扬的事,你总听海海说了吧……”戚蒅月双眸半闭,全身极为舒服地嵌靠在纥奚洛远身上。 纥奚洛远搂住她并未搭话。 “我想……” “别想了,”纥奚洛远打断,“别听海海瞎说。倒是你,这次黑髅岭这么危险你太冲动了。”手轻轻抚上她的身体。“一千年了,好不容易遇上,这回咱俩一定要厮守到老。” 轻轻叹了口气,戚蒅月揽住他的腰,“只要你平安就行。不过,我还有事问你。” “你说。” “秋晴妁你准备留她一辈子呢?”戚蒅月起身问。 纥奚洛远挑挑她的下巴,心情大好,“哦?你在意?”戚蒅月“啪”打掉他的手,“在意又如何?不应该么?那小丫头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清楚么?” “可我答应了照顾她的……”纥奚洛远靠在床头有些犯难。 “装什么君子啊——”戚蒅月拧了下他的大腿,看他吃痛,又加大了手劲,“你连灭我全族的事儿都做了,如今又立什么清高————” 看她如此平静提起这件事,纥奚洛远心里到轻松了些。“唉,我还挺犯难……也不能送她回去,她又不太会术法,不能行走江湖————嘶————别拧别拧,我给她寻个人家把她给嫁了行吧————” “尽快!”戚蒅月放手“哼”了一声。“不过……咱俩若是一直不遇到,你会娶秋晴妁么?”她话锋一转。 “会……吧。不过咱俩不可能不遇到。”纥奚洛远小心观察着她的神情,生怕一句答不对她就翻脸。 戚蒅月双眸有些出神,回神后才道:“没什么。我早上做了个梦。” “嗯?”纥奚洛远轻轻解开了她的衣带,领口一下松了许多。戚蒅月顺势脱下衣服,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肌肤如琥珀色的美玉。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惊得纥奚洛远猛地坐起,“别———先不要……” “怎么?”戚蒅月凑上去轻吻了下他的唇。 纥奚洛远摸了摸她被包扎住的肩,“有伤。”他的眼神有些慌乱。 “哦,那下次吧。”戚蒅月嘴角含笑。 刚要点头,红光一现而后“哗————”地一声裂帛,他的衣服被戚蒅月的长指甲划开。 “月儿……”纥奚洛远小心地看着她。戚蒅月的红眸紧盯着他胸口纹着的狐卷残月。 纥奚洛远想去拢衣领,被戚蒅月按住手。“那你果然都是糊我。”她淡淡道。 “才不是……”刚开口反驳,胸口便被戚蒅月摸了个遍。 “我今早做了个梦,梦到你的心被宫羽仇挖走了,醒来了我的心口痛,果然啊……”狐尾卷住纥奚洛远的手,戚蒅月捧住他的脸道:“远,你不可能瞒我,我也瞒不住你,以后就坦诚相待好么?” 纥奚洛远动情地点点头,重重吻了下她。刚要离开,却被戚蒅月勾住脖子,她不知何时已变成人形,两人唇舌纠缠,呼吸急促。纥奚洛远的大掌摸过戚蒅月的胸沿着她的后背往下滑,惹得她一抖。 “远……”戚蒅月轻喘地唤他。 “你让我脱了裤子……”纥奚洛远腾出一只手脱掉裤子,感到戚蒅月的手划过他的大腿,他在她耳畔轻声道句:“往上摸。”惹得戚蒅月轻笑不止。 就在烈火点干柴时,床边忽然有人道了一句:“大哥。” “啊——————洛扬你,你,何时来的?!”纥奚洛远吓得大吼,连忙拉起被子给戚蒅月盖上。戚蒅月也吓得一时没过来神。 “站这儿好一会儿了。”洛扬的脸红到了耳根。 纥奚洛远边狼狈穿衣边气道:“上次公子然这次你,我要有天真烙下病了,你们给我等着!出去,出去,去外面……你站这儿是干嘛……” 洛扬有些委屈:“我等你好一会儿了,你跟大嫂都不理我……就知道——” “住口,下去。”纥奚洛远匆忙穿好衣服,拉着洛扬出去。 进了大堂纥奚洛远更吃惊了,纥奚长空竟坐在大堂。 “我让这个孩子去叫你了好一会儿,你可怎不好请……” “有事说事!”纥奚洛远粗暴打断纥奚长空的话,这一下好事全被破坏了。 纥奚长空道:“洛远啊,其实我是知道的。是你干的对么?如今我也中招了。” “扬,你进屋去。”纥奚洛远轰着洛扬,“我不进去你不许出来。 “大哥你到底让我进去还是出去……” 纥奚洛远不耐道:“少废话,快进去!” 看洛扬进了卧房,纥奚洛远才回道:“爹你在说什么?儿子怎么听不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歌为岁兮影浮跃,水自不留山不动 房中焚出的香味浓了些。纥奚长空看了眼香炉,青烟徐徐上冒。他神色有些淡然,似身经了场大劫后的淡漠。 “洛远。我看到你娘了。”纥奚长空道。“她……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我。” 纥奚洛远的眼神一直。须臾,他道:“这是你的事,跟我说作何。她心里不甘,又存着恨,自然不会放过你。” “你那几个叔叔也是这样被逼疯的吧?你都知道的。”纥奚长空叹了口气,他轻声道:“我已经……不知多久没睡的安稳了。欧阳嫣胥也是,她如今也是痛苦不堪。这些你其实都知道。” 纥奚洛远一笑,“你说是我害你,可有什么证据?你可是从小就叫我别空口无凭乱说话。所以我挨打挨欺负你可从没认过……” “过去——就别提了。”纥奚长空独眼闪过一丝慌乱。“你如今不都还回来了么。还提这些干什么。” 紧紧握了下拳,纥奚洛远点头,“是。不提了。那爹你来是……” “你杀了我吧。只要你放过你那两个叔叔和你哥。” 他话落,屋内便陷入了肃杀。 纥奚洛远挑了挑眉,道:“什么放过不放过,我什么都没干过啊。爹爹还是请回吧。”他说罢起身正要回屋,纥奚长空道:“那孩子……没人跟你提起过么——” 纥奚洛远停住。 “那孩子貌似也跟你一样。身上有听寒留下的——” “你有何资格提这个名字————”纥奚洛远猛地扭头,眼中满是怒火。“你想说什么——拿他的来威胁我么?好啊,你尽可以去试。不过你给我记好,全天下你是最没资格提楚听寒的人——一句也不行。”他深吸口气,平复下情绪。 为何这么久了,他还是控制不住。 纥奚长空被他一吼,也不敢再说什么。如今他早已看出,纥奚洛远留他们一命哪里是什么念及父子之情,分明是找了更狠的法子折磨他们致死。他看着纥奚洛远的背影,心头憯懍。却也毫无办法。 回头时,只见楚听寒瞪着一双斥满鲜血的眼瞪着他,纥奚长空双手微颤,硬是出了溟巘殿。 而洛扬进了卧房后,只听戚蒅月隔着层层纱幔唤道:“扬,过来。” 洛扬在莲池一边,满面通红,耳朵发烫。方才的一幕太过艳辣,他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扬,怎么这是……过来呀。”戚蒅月催道。 用力摇了摇头,一咬牙,洛扬越过莲池,看戚蒅月早已穿戴整齐坐在白玉桌前。 “扬,过来坐着。我给你拿点心。”她朝洛扬招招手。洛扬过去坐下,低头吃着糕饼,鼻尖萦绕着满是戚蒅月身上的茶花淡香。戚蒅月伸手给他倒茶,举手间又有一股纥奚洛远身上的味道,让他眼前一直浮现两人赤身交缠的影子。使他更抬不起头。 戚蒅月摸了摸洛扬的额头,“果然,我看你脸红红的,原是发烧了。”她一摸洛扬,竟吓得他也不敢动。 “怎么了,扬,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洛扬连忙摇头,“不……不是的……”双眼不自觉地瞟了几眼戚蒅月的身体。果然胸大腰细,肤白剔透……怪不得大哥对大嫂如此痴恋……正胡思乱想时,戚蒅月拿过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别羞了,这没什么的。”戚蒅月掩嘴一笑。 洛扬一顿,糕饼卡在了喉间。“啊?” “这事儿是很平常的,你以后也会经历,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戚蒅月帮他拢拢额前碎发,顺手拍拍他的肩。 “大嫂……我……我……”心思被看穿,洛扬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的,我们都是长辈,不会跟你计较什么。你也别把你大哥的态度放在心上。”戚蒅月看茶杯空了,又倒满。“你大哥不是不叫你出去吗,那一会儿咱俩下盘棋。” 洛扬道:“我不会下棋。” “我教你呀。”戚蒅月摸摸他的头,笑靥如花。 “哦——那我洗把脸。”脸烫的不行,洛扬转身从莲池里捧起一捧水,胡乱地拍打在脸上。顿时清凉许多。 “扬————”戚蒅月起身拉他,眼眸却冷了几度。“你可觉得有所不适?” 洛扬回头抹了把脸,“大嫂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别扭了。”他冲戚蒅月嘿嘿一笑,还以为她还在问那事儿。 “过来。”戚蒅月拉他坐下,语气也硬了起来。“我问你的话,你要属实回答。否则我饶你,你大哥可不饶你。” 洛扬一惊,有些犯怵。“大嫂,干嘛这样审我……” “审你?我就是要审你。说,谁教你的武功术法?”戚蒅月问。 洛扬一下被吓住,顿时从头到脚麻了个遍,也不敢直视她,低头默不作声。 戚蒅月抬起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你实说,我不怪你。是纥奚乾么?” “不是————”洛扬连忙否认,他抓住戚蒅月道:“大嫂,你,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莲池这般宽阔,你竟一跃而来,本就让我起疑,后你又用这池水洗脸竟也无事,这就不对了。这池水遇凡人便会把他们融成白骨,但你要会半点术法,这池水便与清水无异。”戚蒅月看着洛扬,眼神中的审问让洛扬又低下头。“是不是纥奚乾教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洛扬小声道。 戚蒅月皱眉,“什么?你自己?”难道他也跟纥奚洛远一样隐藏着什么? 洛扬抬头握住戚蒅月的手道:“大嫂,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我是看了从然哥哪儿拿的本书学的。然哥说书是假的,我就随意一翻,没想到竟还练成了几成……” “胡闹!”戚蒅月甩开他的手,吓得洛扬一抖。她意识到有些粗暴了,便又柔声道:“这江湖上从不缺练功走火入魔的,你自己偷着练万一走火入魔暴毙了,你哥和我找谁要人去?” “大嫂……”洛扬声带哭腔。 “这事先别跟你哥说,明天你把书给我带过来。”戚蒅月拍拍他的背。心想还是先看了是什么书,再同纥奚洛远说。 洛扬暗暗思索了一番,“那,你可不能毁了……” “当然要!”戚蒅月道。 “要什么……”纥奚洛远的声音传来。 “大哥……”洛扬紧张地攥紧手心。戚蒅月连忙抓住他的手抚平。 “没什么……我正讨论教他下棋呢。”戚蒅月扯扯嘴角,“你爹什么事啊?” 纥奚洛远轻摇头,眼神飘忽了一刻。“他快疯了。不必在意他说了什么。扬,你还有事么?” 洛扬看了眼戚蒅月,戚蒅月道:“你不还去看大锤了么,快去吧。”洛扬连忙点头,转身却在莲池边定了一下。 “远,把洛扬送出去吧。” 纥奚洛远点头,架起洛扬一跃过了莲池,洛扬道了句:“走了。”便小跑着出去了。 “那他之前是怎么过来的……”纥奚洛远自言自语道。 “远————快过来————”戚蒅月撒娇道,听得纥奚洛远一阵酥麻。 “就来了————” 天渐渐暗了,残月谷走廊上的灯也亮了起来。谷底桃花开了一片绝美,等着被残月镀上一层柔光。 纥奚乾进了芙薇楼,打掉肩头花瓣。 “找我?” 秋珑歌背对着他,“来了啊。请坐。”她双腿残废,不能起身伺候他。 “什么事?”纥奚乾问。 秋珑歌脸颊一红,“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她为纥奚乾斟上酒。“你好久都没来了。”她这么一说,纥奚乾才细细打量她,堕马髻配珍珠钗,身穿妃色薄纱,较白的皮肤若隐若现,脸也涂上了胭脂描了眉。 纥奚乾弯唇一笑,“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了。”嘴上如此,心里却也有些后悔一时生气废了她的双腿。 “怎会——”秋珑歌握住他的手,“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夫君啊,是我今后的依靠。” 看她这么说,纥奚乾心里倒有些舒缓。拇指摩擦了下她的手背,“真心话?” “嗯。”秋珑歌羞涩低下头。“如今你也不好过,我们就别不和了。” 一瞬间纥奚乾有一丝怀疑,却又一想她能怎样算计他,便喝了口酒。“其实你生的也不差,挺美的。嗯。” “这江湖上美人众多,我哪里入得了眼。”秋珑歌叹了口气,“那天橙橙姑娘和少夫人赏花,我远远地看了一眼,两人当真是天底下极为标致的姑娘了,我也明了为何我讨不了你的喜欢。”她的眼神有些哀伤。 纥奚乾也不知说什么好,低头喝起了酒。而后,秋珑歌给他唱了几段小曲儿,两人又叙叙闲聊到后半夜。可能是忽然轻松的原因,纥奚乾竟觉得有些飘飘然,随之而来的困意逐渐模糊了头脑。 他握住秋珑歌的手道:“好久没人和我闲聊这么久了,也有些乏了,歇息吧。” 秋珑歌微微一笑,“嗯,今日就在这儿睡吧。” “好。”纥奚乾自知她腿脚不便,将她抱起,略有踉跄地进了卧房,刚把她放到床上,纥奚乾便一头倒下,睡了起来。 秋珑歌看他睡了,有些惊恐地坐起。此时秋晴妁从屏风后出来:“好了,接下来就可以……” “不——”秋珑歌低声拦下她,“你这样要是被抓住了……岂不是……” 秋晴妁上前抓住秋珑歌道:“不会被抓住的!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等他明早起来了也记不清的……而且这兄弟俩这么像,就算孩子生下来了也不会出事——”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秋珑歌甩开她,“被发现了你我都活不了————” “但我要不这么做也会死!”秋晴妁拉住秋珑歌的手,有些祈求道:“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吧,算我求你了——虽然这招险,但成了的话以后就能好过了啊……我也不会亏待你的……白泽差点杀了我,你也看见了,你不能让我就这么死了啊。” 秋珑歌思索之间,秋晴妁已经变了她的模样。“这招还是纥奚乾教我去迷惑白泽的,如今也算是排上用场了。” 秋晴妁把秋珑歌扶下床。“晴妁——你,要不算了吧——”她心里竟有些难过。 “你不会真对他有情吧?可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秋晴妁轻蔑地看着她,“而且你们当初对我那样,如今算你还我的。”她说罢,拉下了床幔。秋珑歌死死咬了下唇,一摸脸颊,竟有泪落下。 溟巘殿的灯已眠,整室一片漆黑。 纥奚洛远尽量让呼吸均匀,缓缓拿掉戚蒅月缠在自己身上的手,悄无声息地穿上亵衣,下了床。 平复了下心情,他点上一盏灯,回头看戚蒅月并无动作,便起身拿下杜又匀的画像,从画像后掏出了几张鬼符。 在大慈神宫被毁之前他偷拿了几张鬼符,回来后他将几张画着青面獠牙鬼的符扔到了小祠堂的香炉里,小祠堂只有纥奚长空他们常去,如今果然中了招。让他有些报复的快感。 纥奚洛远看手中还剩三张,一张画着一只怪兽,一张画着一团火,一张则只有几滴血。其实鬼符的招数他并不清楚,而他也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的报复心。当初他本想杀了纥奚长空,可在动手之前却有了想法,若是留下他,慢慢折磨他致死岂不是更有意思。虽然卑鄙,但却过瘾。他深知,无论怎样他都恨纥奚长空,那就选个相对让自己舒服的。 戚蒅月迷迷糊糊间,一摸身边竟没人,起身看纥奚洛远正背对自己端坐在桌前,她裹上了件衣服,下了台阶,纥奚洛远并未回头,好像没发现她。她过去,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远,看什么呢……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怀流风月揽君衣,花色各异水自去 蒅月低头看到了桌子上平摊着杜又匀的画像。她伸手握住纥奚洛远的手,“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 纥奚洛远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道:“睡得有些口渴,起来喝水时看到了姑姐的画像,倒有些想她了。”他佯装镇定地胡扯。戚蒅月听后,目光一暗,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头有些难过道:“若她还活着……唉……算了,再想有什么用。挂起来吧。”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拿画像。 “你去睡吧。我来。”纥奚洛远轰她去睡,戚蒅月也没怀疑,道了句“那你也快些。”便去睡了。 纥奚洛远暗自庆幸自己手快,在戚蒅月下来之前便把鬼符放回了画像后。回头看了看戚蒅月已安睡,便悄无声息地又从画像后抽出了张鬼符。 次日,海海进溟巘殿送早饭,见纥奚洛远还躺在床上,便问道:“少夫人呢?” 纥奚洛远双眸微眯,“去星辰斋教洛扬下棋了。” “那少主起身吃饭吧。” 纥奚洛远坐起来,“一会儿去叫橙橙陪我出趟门。” “为何不去叫少夫人陪着?”海海边摆碗筷边问。 “啪——————”纥奚洛远打了一下他的头,“人不大管的怪多。我是给她说了门亲事,叫她去看看。月儿也知道的。” 海海“啊”了一声,“说亲不应是男方来看么。” 纥奚洛远道:“唉,要橙橙知道我背着给她说了亲她肯定不肯见,还不如先骗她让两人见见面。”他眼眸流动,起身穿衣束发。 此计策若可行,也是一举多得。 同一时段,星辰斋中,戚蒅月皱眉翻看了两眼《升仙宝典》,瞪了眼洛扬。洛扬在一旁搓着手,十分窘迫。 “你——”刚要开口,便见公子然从门口进来,“叫我什么事啊?”戚蒅月这一下气不打一处来,卷起书起身朝公子然身上打了两下。 公子然冷不丁挨了两下,懵道:“少夫人你干什么呢,都是洛远的错我什么都没干呢。” 戚蒅月把书展开,“这总是你的错了吧?你真是————唉!” 公子然拿过书,愣了下神,“这……这是我从无涯阁带出来的……洛扬——你,你不会真……”他想起洛扬的反常,不禁惊得一身冷汗。“不是,少夫人,我没想到这里面写的都是真的……更没想到洛扬他,他去学啊……”说着也瞪了两眼洛扬。洛扬吓得抖了抖。 伸手夺过书,戚蒅月道:“无论如何,这书不能再留了!”手一甩,书进了香炉里。 “哎——————”洛扬眼中有些不舍。却不敢再惹戚蒅月生气,只能看着书一点点焚烧殆尽。 公子然上去敲了敲洛扬的头,“你呀你呀,根本就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要是你走火入魔了,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哥是助纣为虐还是大义灭亲啊……” “扯远了啊。”戚蒅月扯过他,“扬,我们不让你卷进这江湖里是为你好,这次我看你有悔意,就不告诉你哥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不能再瞒着我们了。” 洛扬低头“哦”了一声。 戚蒅月也不忍再骂他,拉着公子然出了星辰斋。 一路上,公子然一直在道:“我真是不知道这书是真的啊,你要信我啊,我要知道怎么也不会把它交给洛扬的啊……”他拉住戚蒅月的手臂摇了摇。 “哎呀,行了行了,知了知了。”戚蒅月不耐地推开他,“不过啊,这事儿不能和远说。” “那我哪儿能不知啊。”公子然说完朝她摆摆手,“我去霜月居看看。” “看什么,橙橙不在。”戚蒅月绕过他。 “你怎么知道不在。”公子然追上去。 抿抿嘴,戚蒅月别过头小声道:“远带她出去了。” “他怎么不带你?” 戚蒅月更小声道:“给她说亲,带我干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公子然一阵凄厉的哀嚎,引来了过路的小弟子围观。 “戚蒅月——————我哪里得罪你和纥奚洛远?!为何这么待我——————”他一双桃花眼通红,抓着戚蒅月大吼。 戚蒅月满面窘迫尴尬,“没什么好看的,都走!”轰走了小弟子们,她按住公子然道:“你,你冷静点!这、这也怪你!”她满口胡诌着。 “怎么怪我?!”公子然此时恨不得掐死戚蒅月,戚蒅月深知他心头有火,也不拦他,任他抓着自己乱摇。 “公子然————你放开少夫人!”路过的南山锤看见这一幕,过去拦公子然。 公子然大吼:“你别管,她和纥奚洛远,竟给橙橙说了一门亲!你们明明————明明————” “这与你何干?!”南山锤道,“你从没说过要娶她吧?她也没说过嫁你。” “大锤……”戚蒅月小声示意他闭嘴。 公子然一下子泄了气,“可,她和我……” “洛远既然带她去说亲,定会把这事儿给人家说,人男方都不在意,就挨不着你的事儿了。”此言一出,公子然缓缓松开了戚蒅月,垂着头往春花苑走。 “你呀,虽是事实,可你又何必说出来激他。”戚蒅月道。 南山锤“哼”了一声,“少夫人,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了,要他俩能成早成了。” 二人叹了口气,抬头却看到纥奚乾推着个双腿残废的美貌妇人在不远处赏花。 戚蒅月踮脚瞧了一瞧,道:“这是……纥奚乾的夫人吗?” 南山锤点头,“是啊,不过听闻纥奚乾对她并不上心。看来什么都要亲眼一见才行。” “那她为何是残废呢?” 南山锤一听,只是低头朝前走,他哪里敢说是因她和纥奚洛远有染让纥奚乾废了双腿。看戚蒅月跟了上来,他连忙开口问:“洛远给橙橙寻了个什么人家?” 戚蒅月歪头一想:“好像是……豹族的公子吧。”但又一想侯家铭橙的个性,戚蒅月也是头痛,“唉,也不知这丫头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此话不虚,侯家铭橙路上听了纥奚洛远要带她去说亲事,她立刻就要掉头回残月谷。被纥奚洛远点了穴给扛到了豹族。 “纥奚洛远————你竟是这种人!我——我看错你了——”侯家铭橙骂了一路。 纥奚洛远弯弯嘴角,“你这丫头不识好歹,你再大一些可不好嫁出去喽。” “你,我要去告诉姐姐你胁迫我!”侯家铭橙气道。 纥奚洛远道:“你姐姐同意了我才敢带你过来的。哈哈哈……海海,一会儿进了豹族你可别乱跑,那些都是吃人的家伙,你被掳走了我可找不到你。” 海海低声应了一声,同情地看了眼侯家铭橙。 侯家铭橙极不情愿地被纥奚洛远牵进了豹族,纥奚洛远解开了她的穴,道:“你也别生气了,行不行你看一眼,万一是个英俊非凡,武艺高超的公子,你岂不是……” 侯家铭橙啐了一口,“那公子然怎么办?”说完她便后悔了,一句话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此时她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哎呦……”纥奚洛远和海海对视一眼。 海海捂嘴笑了笑,“既然如此,少主咱们回去吧。” 纥奚洛远点头,划了划侯家铭橙绯红的小脸,“嗯。那也先让我见到族长,把这门亲事退了。” “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见就见!”侯家铭橙竟还赌起气来,一甩头不走了。 此时,只见一位略微消瘦,皮肤黝黑却极为华贵的妇人迎了出来。“少主来了怎不叫下人通报?” 纥奚洛远一笑,“瑶夫人。我们也是刚到。” 瑶夫人打量了几眼侯家铭橙,“这位就是橙橙吧?果然是个美人。快请进来。”她话音一落,一群下人便前簇后拥地把他们应了进去。 纥奚洛远看侯家铭橙一路不悦,倒是觉得好玩极了,落座后她明显心不在焉,问她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凑近问:“要不咱们回去吧,我去和公子然说清楚。” 侯家铭橙连忙摇头,“别提这个人!” 瑶夫人看两人情绪微妙,不禁问道:“少主,这橙橙姑娘不是你的亲妹妹对吧?” 纥奚洛远喝了口茶,“虽说我们俩之间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她从小在我身边长大,胜似亲妹妹。” “那少主就没想过收了她?”瑶夫人打趣道。 侯家铭橙抢道:“他被狐妖迷得神魂颠倒的,哪有心想别人。” 纥奚洛远不自在地笑了笑,“她说的是内人。” 瑶夫人也笑道:“看来江湖上的传言也非空穴来风啊。不过既然是少主的妹妹,那我更不能怠慢了。我就说我这儿子,年方二十五,还未娶过妻妾……” “夫人,少爷到了。”下人来报。 纥奚洛远扭头,便看到一挺拔高大,玉树临风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 “母亲,听闻是来了客人,我想我必要出来招待一下。”他的声音低沉却极为好听,眉眼之间神采奕奕,甚是吸引人。 海海吃吃一笑,“好俊的男子。” 纥奚洛远暗自庆幸戚蒅月没跟来。回头一看,侯家铭橙正托着腮,一双滚圆的杏眼盯着男子出神。 瑶夫人开口道:“这是我儿子,徐迁言。”她眼中满是笑意浓浓。 纥奚洛远戳戳侯家铭橙,“你看我何时推掉……” “不退了!”纥奚洛远皱眉重重道。她就是在谷里呆久了,天下有如此之多的美男,一个公子然有什么可留恋的! 徐迁言满是笑意地看向侯家铭橙,侯家铭橙连忙坐好回之甜笑。 海海正伸手要拿茶杯,忽然留意到瑶夫人笑得有些怪异,随后便又恢复了慈爱的神态。 “少主,我觉得不太对啊。”他抓抓纥奚洛远的衣袖,“要不还是退了,咱们回谷吧。” 纥奚洛远一挑眉,“你疑心怎么这么重。没看橙橙挺喜欢的么。”他拿起茶杯,眼中有道阴狠闪过,海海却并未察觉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章:花黄映铜女儿心,节碎冰盈罗湖水 酒过三巡,天色渐晚。 瑶夫人挽留道:“我看这天也不早了,少主不如就住下好了。” 纥奚洛远斜眼偷瞧着侯家铭橙,故意道:“内人一人在家,我……” “那我们就打扰了,毕竟还未定下日子————”侯家铭橙按下纥奚洛远。“谢过夫人美意————”说着朝徐迁言瞟了几眼。 伸手拍拍她的头,纥奚洛远朝瑶夫人谢过后,道:“橙橙你先去吧,我与瑶夫人还有话说。有劳徐公子带路了。” 如此暗示侯家铭橙怎会不懂,她起身又谢了谢瑶夫人,跟着徐迁言出了门。纥奚洛远目送她离去后,瑶夫人开口问道:“少主为何出门不多带几个随从?” “习惯了。”他目光瞬间恍惚了一下,又恢复了清明。“我从小便不习惯身旁有太多下人跟着。” 瑶夫人点头。“少主还有何话要同我商议?” 纥奚洛远道:“也没什么大事了。就是想请问夫人,听闻您有两个儿子,不知橙橙要嫁的是哪个?” 瑶夫人眼神一闪,而后抃笑道:“当然是橙橙姑娘看到的。不过啊,这种传闻……如何说的?” 纥奚洛远赔笑道:“想是我多嘴了。还望瑶夫人见谅。” “哪里……我只是太久没去江湖了,不知这传闻都变了几道味儿了。”看瑶夫人并不介意,纥奚洛远喝了口茶道:“我听到是,夫人有两位公子,大公子是与豹族族长所生,还有一位小公子是与赤脚僧席和尚所生。而产下小公子不久族长便暴病身亡,从那之后这豹族才交由夫人打理。”他也不避讳,把听到的全和盘道出。 果然瑶夫人接下来有些强颜欢笑,又与纥奚洛远闲聊了几句,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打发了纥奚洛远。 下人将他与海海带到客房。海海忍不住道:“看来橙橙大小姐是……对那位公子一见钟情了。” 纥奚洛远打开窗子,看着窗外圆月,“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只不过是碰上了她喜欢的罢了。她从小就偏爱徐公子那样的,看着有些英雄气概。” 海海一笑,“这么说来,少主跟这徐公子的气场很像啊。” 纥奚洛远大笑着摆摆手,“那是你没见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她连瞧都不会瞧一眼。不过……橙橙应该是对这徐公子有好感。这会儿子了还在院子里说个没完……”他这间客房正好可以看到院中间,侯家铭橙此时正和徐迁言坐在石桌前畅聊。 “哎……海海……你干什么去————”海海推开门一溜烟地朝外跑,纥奚洛远无奈,连忙追去。 夜阑,月照草木,十分静谧。 侯家铭橙困感全无,,越同徐迁言聊越精神,只觉两人相见恨晚。 “那……徐公子为何一直不娶?这么多年就没碰上过心仪的姑娘?”侯家铭橙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徐迁言一笑,“倒是有过……只可惜,有缘无分。那橙橙姑娘呢?就没有过么?我看纥奚少主就不错。” “哎,我们打小一同长大,太熟……况且,残月谷的公子都不差……”侯家铭橙说着,又想起了公子然,心头一阵酸疼。“公子,我看不早了,还是早些去歇息吧。”她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徐迁言一把拉住她。“等等————” 侯家铭橙呆住,徐迁言伸手轻拂掉了落在她发丝上的花瓣,逆着月光,他的轮廓格外柔和。“橙橙姑娘……这门亲事,你可是应了?” 侯家铭橙瞪大了眼,推敲再三,还是开口道:“若我有过不想让公子知道的经历……公子还会要我么?”她按住乱跳的心口,紧盯着徐迁言。 只见徐迁言温尔一笑,“谁都有不愿提起的事,我懂。你若不想说,就一辈子别开口。一些小小不然的事,就让它去吧,我不在意。” 仅这一句,让侯家铭橙的心如淋上了三月酥油雨整个都润化了,她握住徐迁言的手,“那公子就是对我满意么?” 徐迁言低下头,复而抬起道:“你就放心过来吧。”说罢绕过她走了。 许久过后,她抚胸一笑,转身就往纥奚洛远的房间跑,吓得躲在暗处的海海与纥奚洛远火速跑回房中。前脚刚回房,后脚侯家铭橙便破门而入。 “我不跟公子然多扯了,你去帮我打发了他,别让他坏我的好事!” 纥奚洛远吓了一跳,“你这意思是你要嫁么?” “嗯。”侯家铭橙点头,“当然。不然你带我来干嘛?耍我不成?” “那……自然是好的。”纥奚洛远背过身去,暗暗一笑。 海海坐在床上问道:“大小姐,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这叫什么草率?我至少还知道夫君长什么样,不像有些成了亲后,夫妻才见过。”说着过去拍了一下纥奚洛远,“而且啊,洛远也是,才跟我姐见过一面就弄得鸡飞狗跳死去活来的……” “去——”纥奚洛远皱了下眉,可侯家铭橙并未停止,“海海你是不知,当时他俩就差同归于尽了,不,还真是同归于尽了,可吓死我们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后来姐姐就对洛远死心塌地了……” 海海听得十分出神,纥奚洛远忍不住道:“那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俩经历过什么——” “什么啊————”海海与侯家铭橙同问。 “这……这是我和月儿之间的事,你们休想知道————”纥奚洛远说完关上了窗,“睡了,明早还要定日子,然后回去准备了。” 侯家铭橙瘪瘪嘴,“洛远,你可真没意思。唉,也不知姐姐一人在谷里,有没有人找她麻烦。” 这一提,倒是让纥奚洛远有些担心。虽说戚蒅月无需担心。 次日一早,纥奚洛远看侯家铭橙还未起床便自行带着海海去见瑶夫人。路上海海突然道:“少主,我,我肚子痛……” 纥奚洛远无奈,“哦,那你自己去解决,等下来会客堂就行。一定要小心别乱跑。” 海海点头,一溜烟不见了。 待海海去找纥奚洛远时,途径一间卧房,飘出的浓郁兰芝香粉让他一阵不适,他不禁勾头朝里看了一眼。虚掩着的门开了一条缝,里头传来女子细细柔和的声音三个曼妙女子正交谈甚欢。海海正要离开,却听到一句:“待到生米煮成熟饭时,这侯大小姐后悔也来不急了。” 海海立刻停住脚,侧耳细听。 只听里面又道了句:“这回可待看紧了,可别像上次那个一样,过门后死不从命,直接自尽了。” “这回可不一定。那橙橙姑娘可不像其他女子。”此时传来了徐迁言的声音。海海一惊,瞧瞧趴在门缝上瞧。 几位女子见徐迁言出来,福了福身子叫道:“夫君。” 这着实吓得海海动也动不了。 徐迁言道:“不过……这看紧了倒是必要的,她不像其他千金小姐逆来顺受,可别伤了喆儿了。” “这你别担心,娘兴许这次就扣下她了……” 正听到出神,只见远处来了几位妇人,海海吓得扭头一溜烟跑回了客房。 此时侯家铭橙刚起,正梳洗时,海海飞跑了进来。 “大小姐……你,你不能嫁……”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侯家铭橙扶他坐下,“怎么这是?” 海海道:“这里有蹊跷!”还未细说,刚才海海见到的几位妇人便进了屋。 “橙橙姑娘,公子有请了。” “哦,就来了。海海有什么事待我见过徐公子再说吧,他兴许是找我有事呢。”侯家铭橙说罢便要出去,几位妇人见状也都出了屋子。 海海心急如焚,忽然看到床头放着她的夺命鞭。 “大小姐,拿上这个————” 侯家铭橙生疑:“这是……” “有任何不对就出手吧,我去找少主————” “啊?” 门外老妇催道:“橙橙姑娘————” “哦,就来了。”侯家铭橙看着海海跑远了,把夺命鞭藏在衣袖中,既然海海一再坚持,那就提防起来。 跟着老妇东穿西拐,侯家铭橙问道:“这徐公子找我何事?” 老妇们并未作答,而是将她带上了座桥,到了间四面环水竹林茂密的屋子。 “进去吧,公子等着呢。”话毕,几位老妇竟转身留下了她一人。 侯家铭橙已觉不对,但还是轻推开门,唤道:“公子?” 虽是白天,屋内却漆黑一片。房中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侯家铭橙没敢关门,她借着微弱的光,看到地上背对着她蹲着个矮小的侏儒。 “请问……” 侏儒猛一转身,吓了侯家铭橙一跳,他虽长了张小儿的脸,却满嘴利牙,手中正拿着一只人腿啃食,样子极为惊悚。 “你是侯家铭橙?”侏儒开口问。 侯家铭橙咽了口津液,“是。请问你是?” “要与你成亲的人是我————”侏儒泛起了邪笑,血水顺着他嘴角流下。 “啊!”侯家铭橙失声尖叫。 豹族会客堂中,纥奚洛远道:“那就订好了七日之后?” 瑶夫人点头,“过几日我会将彩礼送于残月谷。” “橙橙虽说是年纪不小,却着实被我和内人宠坏了,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夫人别介意。”纥奚洛远刚客套完,海海便窜了进来,“少主,且慢————” “海海,有事回去再说。”纥奚洛远按下他。 接着几位送侯家铭橙的老妇进来道:“夫人,橙橙姑娘她这几日希望与公子常聊……” 纥奚洛远道:“这意思是说橙橙不愿意走了?” 瑶夫人笑道:“看来这俩孩子挺投缘————” “别听她瞎说————”海海起身大喝。“少主,你再不去救大小姐就晚了————瑶夫人,我不知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可大小姐要嫁的绝不是徐迁言!徐迁言有三个妻妾了,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他此时也吓得不行,但却不能放任侯家铭橙不管。 纥奚洛远问道:“夫人,这可是真的?” 瑶夫人面目不再温和,犀利一笑,“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话音刚落,边听外面传来:“证据————在此————” “砰————”侏儒被扔了进来。侯家铭橙随后也进来了。吓得屋内下人一呼。 “喆儿——————”瑶夫人嘶吼,从座位上冲下来,扶起侏儒。 纥奚洛远起身惊道:“徐迁喆?”他怎也不会想到这位只闻其名的二公子是这幅模样。 徐迁喆面色泛紫,眼珠翻白,浑身湿透还有几处伤。 瑶夫人怒瞪侯家铭橙:“你这贱人好狠的心!” “是你们骗我在先!拿徐迁言迷惑了我,再让我嫁给徐迁喆对么?谁会比你心更狠?!”侯家铭橙也是怒不可遏。 纥奚洛远在一旁一点也不急,颇有旁观者姿态。 此时徐迁言带人赶了进来,“喆儿!”又看了眼侯家铭橙,大怒:“不是说她武功不好么?怎么还能成这个样子?” 身旁的小厮慌张道:“她……她是在昆山大会上差点被一位姑娘教训,我……我看她的确不敢声张啊……” 瑶夫人怒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事儿?那是戚蒅月————她要教训人有几个敢声张?!” 纥奚洛远站出来道:“让我缕缕——你们这是骗了橙橙,让她以为她要嫁给徐迁言,实则是把她嫁给了徐迁喆?对么?” “我从未说过要娶她,是她自己会错了意。”徐迁言道。 纥奚洛远道:“那就算了,橙橙,既然人家不是诚心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回去吧。” “站住——————”瑶夫人道。 “你们以为今日能活着走出豹族么?”她眼神泛着凶光。 门口“窸窸窣窣”立刻被人围了起来。 纥奚洛远缓缓抽出屠魔刀,绿眸带着几分不屑,“那就陪你们再呆一会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