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蛇》 正文 第1章 天生蛇骨 生我那年,惊蛰刚破,就有人连夜送了一条大菜花蛇到我爹开的饭店。 我爹那饭店就是自家房子改的,以野味为主,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蛇羹蛇酒,每年很多人从大老远闻名而来。 我爹收拾好下锅的蛇,就算没有上万,成千也是有的。 破了惊蛰蛇就开始出洞,见有人送了蛇来,当晚我爹将蛇关进蛇笼里,跟我爷爷进山下蛇套去了,留我娘一个人在店里。 等他们回来后,就见我娘晕迷不醒全身都是刮伤,那条大菜花蛇缠在我妈身上。 我爹当时急气拿着捉蛇的叉子就冲过去,可那条蛇眨眼就不见了。 从那之后我娘就有点痴傻,总以为自己是条蛇,双腿软趴无力,整天在地上乱爬朝犄角旮旯里钻,浑身有着一股子浓浓的蛇腥味。 无论我爹怎么给她喝雄黄酒,擦云香精,她都是这样。 我爹气疯了,跟爷爷到处下套,四处挖坑,想报我娘之仇,但却没有捉到多少蛇,甚至以前经常送蛇来的老乡们都说捉不到蛇了。 没过多久,我娘的肚子却一天天的大了,我爹不知道这是蛇种还是他的,原本是想打掉的,可我外婆却不准,将我娘接了回去。 我生下时,左手腕上缠着一条蛇骨,细若拇指,却带着森森寒意,蛇头五官俱全,还有着细细的獠牙。 尖锐的蛇骨刺在我手腕肉内,也不知道是蛇骨刺进去了,还是这蛇骨就是从我手腕里长出来的。 外婆一辈子强势,忍着惧意叫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将蛇骨取了出来,从那之后我手腕上有了一圈森森的疤痕,至今未消。 而那条跟我一块出生的蛇骨,却被外婆泡在雄黄酒里埋在了桃树下。 我跟我娘一直在外婆家长大,三岁那年,我爹突然要接我那好不容易能走路的娘回去。 同年,我爷爷突然死了,据说是死在山里的蛇洞里,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只剩半个骨头架子了。 发现他的人说,他全身都是蛇,是那些蛇将他的肉给吃光了,这是蛇报复,我们家卖蛇肉,所以蛇来吃我爷爷的肉。 第二年,我娘生下了我弟弟,我跟外婆还没赶过去看她,她却将我爹给捅了三刀,自己疯了一般的朝山里跑,找到时又哭又笑,成了真正的傻子。 而我爹却没有死,从医院被救醒后,他就突然消失了。 从那之后,我外婆要供我跟弟弟读书,又带着我那疯傻的娘。 为了掩饰手腕上的疤痕,我平时能穿长袖就穿长袖,天实在太热就戴护腕。 每年惊蛰未过,外婆都会将我的衣服用雄黄薰过,给我换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里的药材。 可千防万防依旧防不住,就在我高考完那年,我在村里帮外婆翻红薯苗,旁边地里还有几个同村的姑娘,大家说说笑笑的正忙着。 村长的儿子阿壮就急急的跑了过来,朝我手里塞了个东西,就又飞快的跑了,若得旁边几个姑娘哈哈大笑。 阿壮比我大一岁,从到大跟我不是同班就是同校,对我的心思村里人都知道,可却从来没这么当众送过东西。 有点奇怪的看着他塞我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明黄色的布包,就算隔着布,还是感觉到森森的冷意,而且从这东西到手之后,我左手腕开始隐隐的作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骨头里破骨而出,那种闷又噬骨般的痛意。 旁边的姑娘们走了过来,一个劲的催我打开。 同村的阿曼对阿壮是有意思的,见我不打开,又急又怒伸手就把我手里的布袋抢了过去,把里面的东西掏子出来。 可一见里面的东西,阿曼脸色就变了,那是一条蛇骨手串,用明黄的绳子穿着,正在阿曼的手上晃动。 这东西最近几年火得很,据说蛇骨手串中的极品是将捉到的野生蛇,固定头尾,将镊子生生将鳞c皮c肉一点点的取下来,最后用东西处理掉蛇骨里的残留物,等处理干净再经高僧开光,盘成手串。 蛇骨性邪,却极为灵验,对于子嗣情爱这两方面却是出奇的准。 我们这里吃蛇成风,年年有人捉蛇,各种法子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从我出生那年起,几乎就再也没有见过野生的蛇。 后来许多专门以蛇羹为主的餐厅收不到货,就引进蛇种自己养蛇,其中一些老板为了吸食顾客,也会跟风拿养的肉蛇制蛇骨手串当纪念品。 更是还有餐馆可以专门挑看中的蛇,当场剥皮去肉处理干净的,制成蛇骨手串送给出大价钱的客户。 所以蛇骨手串虽是泰国最风行,我们这却也见怪不怪,同村男女表达情爱,大胆送蛇骨手串也是有的。 我没想到阿壮会送我蛇骨手串,这可是求爱的东西,当下有点不知道怎么收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曼脸色发沉,朝我冷哼一声,将那蛇骨手串朝手腕上一套:“我刚好手上空,阿舍,你左手不是戴护腕吗,这蛇骨手串就送我好了。” 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扬着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就走了,连红薯藤都不翻了。 虽说有点过份,但这正好解了我的围,其他看热闹的一哄而散后,我也就没当回事。 可当晚,我梦里总会梦到交缠在一块的蛇尾,有时是翻滚的人,有时更是低低的暧昧声音。 正准备给我弟做早餐,正煮着面,阿曼突然冷着脸进来了。 我正好奇是不是她跟阿壮吵架了,脸色这么怪,还没开口,却听到她身上一股子浓浓的蛇腥味,那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每次路过阿壮家里,他家最外围的养蛇屋里就是这种又湿又腥的味道。 “给。”阿曼声音沙沙的,说话时,舌头还朝外吐。 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手就是一沉,那条蛇骨手串就又落在了我手里,明明是从阿曼手里递过来的,却冰凉无比,好像刚从冰箱里掏出来一样。 “嘶一嘶一”阿曼见我拿着蛇骨,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舌头又吐了出来,居然发出了嘶嘶的蛇信吞吐声,吓得我连忙后退了一步。 可她却朝我低低的怪笑了两声,转身就走了。 她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双腿好像扭转打结一下,腰身更是扭个不停,以致于我几次怕她一个不心扭倒在了地上,空气中那股子蛇腥味却怎么也散不掉。 我那个常年呆在屋里不肯出门的娘,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跑了出来,指着阿曼,哈哈大笑,甚至趴在地上,朝她的腿间张望。 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呼天抢地哭得特别伤心,一直未曾清醒的她,突然叫着“阿舍”将我死互的抱在怀里痛哭,我哄了好大一会才哄好。 我娘清醒只是那么一会,就又开始痴傻了,我让我弟喂她吃早饭。 看着手里的蛇骨手串,我是十分抵触的,想了想,直接放进柜子里锁着,免得外婆看到了惹事。 可当晚,我做完农活回来,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间,突然闻到一股重重蛇腥味,正是今天阿曼身上的那种腥味。 跟着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压到了我身上。 我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神志有点迷糊,突然感到左手腕一阵尖悦的痛意传来,跟着一声冷哼,那个缠在我身上的东西猛的被扔了出去,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我的东西,你也敢染指!”男子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跟着只听到“嘶嘶”的蛇信吞吐声,然后有什么东西从我房里沙沙的游走了。 我正松了口气,却听到那声音低沉道:“十八年了,我等你十八年了。” 跟着一双冰冷的手缓缓的抚上了我的身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阿曼死了 冰冷和惧意,让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可手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移动着。 我想大叫,却发现只是徒劳,嗓子震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迷糊之间,我眼前不停的闪过纠缠着的蛇尾,雪白的肌肤,还有的两双搂抱在一块的胳膊。 第二天一早,我是猛然惊醒,从床上惊坐而起,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压着一条大蛇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跟着却感觉身下强烈的痛意。 掀开被子一看,红白相间,而大腿上,还有着划伤的痕迹—— 这一切的一切,告诉我,昨晚那并不是一个梦。 听着外婆招呼着我娘别乱跑的声音,我强忍着痛,将床单换下来。 只是将床单抽下时,一条蛇骨从床单上落下。 那是一条完整的蛇骨,而不是一节节串起的蛇骨手串,拇指大却首尾俱全,还有着尖悦的蛇牙,落在地上后,优雅的盘在那里,首尾相连,半昂着蛇头,如果不是没有肉,完全就是一条活着的蛇。 我天生对蛇带着惧意,外婆也几次跟村里人说过,不要再养蛇杀蛇,但暴利面前,谁又在意呢,但我家从来没有出现过跟蛇有关的东西的。 这时外婆在外面叫我,我怕她担心,连忙将那条完整的蛇骨藏进床头柜里,然后把脏床单泡好,在外婆奇怪的眼神中,我只得硬着头皮跟外婆说我来大姨妈了,然后洗了个澡。 刚洗了澡出来,我娘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先是一愣,跟着哈哈大笑,猛的朝地上一趴,可看着看着,她却突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大叫:“阿舍,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她这样子,就跟昨天看到阿曼时一样。 “你娘这是怎么了?”外婆急急的从厨房出来,看着我道:“听阿得说昨天也哭了,怎么今天又哭?” “这是好事吧,她认得我了。”看着哭得伤心的疯娘,我心里微微发暖,哄着她在桌子边坐下,可她却依旧哭个不停。 最后还是外婆低吼了她几句,她才不哭了,却看着我依旧抽搭个不停。 正吃着早饭,阿壮突然走了进来,只是跟前天相比,他脸色阴沉,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嘿嘿地笑道。 那笑十分怪异,就好像一条看着猎物的蛇。 “阿曼的蛇骨手串呢?”阿壮根本不顾我外婆叫他,声音沙哑的朝我道。 他怪异得很,可在外婆严厉的眼神中,我急忙去昨天的柜子里拿那条蛇骨手串,可一打开上了锁的柜子,那条手串已经不见了踪影。 “嘿嘿,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阿壮大笑着叫着,跟着转身就朝外跑。 我见他样子不对,跟外婆打了个招呼,忍着腿间的痛意追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外面很多人朝一个方向跑,拉住一个平时聊得开的一问,才知道阿曼死了。 阿曼死了! 死在了自己床上,身伤到处都是刮伤的痕迹,屋内一股浓浓的蛇腥味,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 那种满足而又快乐的笑,映在她那死灰色的脸上,显得诡异无比。 只是她双手紧紧的握着,不知道抓的是什么,她娘哭得伤心,有胆大的村民过去掰开她的手。 掌心躺着一片带血的鳞片,有着彩色的花纹,已经扎入了她的掌心。 屋子里看热闹的突然静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先离开的,大家似乎都带着惧意走了。 在阿曼娘大嚎声中,我跟其他人静静的退了出来。 大家没有急着回家,都在路边热烈的讨论着阿曼是怎么死的,怎么手里有着鳞片,会不会是被柳仙给看中了。 柳仙是五大家仙之一,可能是为了安抚村民常年捕蛇杀蛇的惧意,村子里流传着柳仙会自己下山寻找人类新娘,让人类新娘为蛇族产生蛇种。 以前村民会供奉柳仙,从村子里讨选女孩子送上蛇仙庙,任由柳仙带走,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因此丧命。 后来破四旧,加上封建迷信没这么强,这风俗才慢慢没了。 带着疑云朝着村长家走去,我还得确认阿壮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古怪了呢。 到他家,村长却说他没有回来,从昨晚出去就再没有回来了,他们一家子都在急着找他呢。 我连忙将他今天一早的古怪说了,当我提到那条蛇骨手串时,村长脸色也是一变,急急的问我那条手串在哪里。 又是蛇骨手串,我心底隐隐的感觉那条手串似乎不同,看了一眼村长家餐厅门口挂了一墙的蛇骨手串,我摇头道:“不见了。” 村长脸突然一沉,朝我严厉地道:“阿曼戴过那条蛇骨手串的事情,你千万别说出去。这事算阿伯求你了,阿伯欠你个人情。你先回去吧!” 跟着他就叫家里人急急的去找阿壮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着急。 我听他话里话外,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阿曼的死还有阿壮的失踪都跟那条蛇骨手串有关连。 但他们急着去找阿壮,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退到村长家门外时,墙角背阴的大树下,是村长家养蛇的蛇屋,我听着里面嘶嘶的响个不停,那些被喂养着的肉蛇好像十分狂躁。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蛇腥味,我强忍着惧意,慢慢的靠近气孔。 平时到这地方,我都是三步并两步跑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似乎有什么告诉我,一定要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将眼睛凑在气孔上,朝里张望—— 村长家的蛇屋是用黄泥和稻草制成的,据说土气重c藏得住湿气才能将蛇养好,从我爹的饭店倒了之后,村长的蛇羹店做得最大也最出名,所以蛇屋也建得大,还经常供应外面的饭店。 眼睛在蛇屋里面打着转,只见无数的肉蛇在蛇屋里翻滚,特意埋的树干上挂满了大大的蛇,全都张大着嘴,嘶拉着蛇信,对着一个地方惊恐的叫着。 我顺着它们对着的地方望去,只见阿壮就这样坐在蛇屋里面,他周围一两米内没有一条蛇,可他手里却抓着一条跟他胳膊一样粗的过山峰,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嘴里用力的咀嚼着什么。 那条黑色的过山峰身上鲜血淋漓,正中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口子,露出森森的白骨,可在阿壮手里,它努力扭动身子,却怎么也逃脱不了阿壮的手。 它张着嘴,想咬阿壮,可嘴张得大大的却怎么也不敢下嘴,甚至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嘿嘿!”阿壮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抓起过山峰,猛的咬了一口。 过山峰痛得不停的扭动着蛇尾,却被阿壮死死抓在手里,其他的肉蛇看着阿壮张嘴呲牙发出尖悦的叫声,可声音带着的全是惧意。 阿壮将蛇肉连皮带肉的吞进了嘴里,鲜红的肉慢慢的涌出,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那样子,哪里还是那个腼腆的壮硕少年,明明就是一个怪物。 猛的,阿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眼朝我这边看来,双眼急骤收缩,那双眼睛居然如同蛇眸一般变得细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尸体里的蛇种 被阿壮那如同毒蛇般的眼神盯住,我吓得猛的朝后退了两步,却正好撞到一个人身上。 一转身,却见外婆冷着脸盯着我:“找到阿壮了没?” 我指了指蛇屋里面,脸带着惧意,慢慢的退到了一边,想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外婆朝里面看了一眼,沉着脸退了出来,认真的盯着我道:“阿壮今天早上说的那条蛇骨手串,你没有戴吧。” 我摇了摇头,见外婆似乎知道什么,连忙问她,那蛇骨手串有什么不对吗? “别问了,回去吧。”外婆瞪了我一眼,拉着我朝家里走。 路过村口见村长他们家的人在找阿壮,她直接告诉那人,阿壮在他们家蛇屋里,村长家里的人听着吓了一大跳,生怕阿壮被蛇咬了,急忙打电话招呼人快回去救阿壮。 可惜他不知道,是阿壮吃蛇,而不是蛇咬阿壮。 回到家里,外婆拿出雄黄朝我洒了一身,还不放心,又给我口袋里塞了个雄黄包,围着屋子四周全部撒上雄黄,无论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开口,直说这几天让我别出门了,安心在家里呆着等考试结果。 “阿舍,阿舍,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娘见我回来,又急急跑出来,抱着我痛哭。 我连忙轻声安慰她,可她却趴在我身上哭个不停,不住的说她对不起我,连外婆骂她都拉不下,最后还是哭累了,我跟外婆将她抬回床上睡了才放开。 在外婆严厉的眼神中,我喝了一杯雄黄酒,又擦了云香精,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 到了晚上,阿曼的娘突然跑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我,问我知不知道阿曼戴过一条蛇骨手串。 阿曼戴蛇骨手串的事情,当时挺多的看着的,更何况跟阿曼娘一块来的,就是当时跟我一块翻红薯藤的七妹,在阿曼娘痛苦的眼神中,我只能点了点头。 “呵呵。”阿曼娘见我点头,猛的大笑,伸着就就朝我扑了过来:“是你,是你和阿壮害死了我家阿曼,你给我赔命啊,赔命!” 我连忙朝一边躲:“是她自己抢过去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要讲理。” 可阿曼娘就跟疯了一样,抓着我就不放,尖悦的大吼大叫。 屋内的外婆听到声音,拿着扫把就追了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通乱打,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也连忙拉开阿曼娘,可她却依旧指着我大吼大叫:“是你们害死了阿曼,你们会得报应的,怪不得阿壮那子吃蛇,他就要变成一条蛇了,哈哈!哈哈!” 村民们急忙将阿曼娘拉了出去,我外婆气得喘息个不停,拿着扫把将她走过的地方一通乱扫,边扫边骂,一直将她朝屋外赶。 等人都离开了,却见同村的七妹依旧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我露着白牙笑得阴森而诡异:“阿舍,你怕吗?你怕蛇吗?” “不怕!”我听着她那声音沙沙的,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好,果然见七妹微抬的手腕上,一条淡黄色的蛇骨手串正稳稳当当的挂着,连忙声音严厉地道:“无论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不怕!” 说着抓出口袋里的雄黄包朝她身上一洒,大步的朝她冲了过去,不管她腕上的那条是不是阿曼戴过的蛇骨手串,这种东西太过邪气,还是不要再戴的好。 可七妹看着我冲过去,立马呵呵大笑,伸手就将蛇骨手串取下来,递给我道:“你敢戴吗?你戴我就给你,你敢吗?” 她那声音尖细而悠长,说话时舌头不停的朝外吐,破风声夹着嘶嘶的吐舌声,渗人却有着异样的吸引力。 “戴上吧,不怕的,这可是好东西——”七妹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轻轻的拉起我的手。 我似乎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有点木然的看着七妹拉起我的手,眼看着那串蛇骨就要挂在我手上了,猛的我左手腕上一阵尖悦的痛意传来。 跟着一个冷冷地声音道:“昨晚教训太轻了,你动别人我不管,敢再打我女人的主意,别怪我不顾同类之情。” 那声音一落,七妹脸色一变,那握在手里的蛇骨立马又套回了手腕,脸上带着惧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急急的跪了下来,声音发抖地道:“的不敢,再也不敢了。” 说完,连滚带爬,急急的朝着门外跑去。 我想追出去,脚还没踏出门,外婆正拎着扫把进屋,看了我一眼立马喝道:“去哪啊?” “去看下七妹,她手上戴着蛇骨手串呢。”我连忙将刚才七妹变得古怪的事情说了,却没敢说那个冷冷的声音。 生怕外婆知道昨晚我被那声音给那啥了,到时她又得担惊受怕,更何况除了那啥,那东西也救过我两次了。 “确定是那条蛇骨手串?”外婆脸上闪过沉色,将扫把朝我手里一塞:“我出去一下,你照顾你娘,你弟今晚在学校不回来了。” 我拿着扫把放在院子里,想到那个冷冷的声音,他说他跟那蛇骨是同类,也就是说他也是条蛇。 想到今早出从床单上落下来的蛇骨手串,我急忙跑进房间,拉开床头柜,可哪里还有那条蛇骨手串的踪迹。 正着急的,却感觉左手腕上传来淡淡的痛意,跟着那个冷而低沉的声音传来:“在找我吗?” 我低头一看,只见左手腕上的护腕被撑起,有着白色的骨头从护腕的边上伸了出来。 壮着胆子将护腕取下,却见早上那条蛇骨正盘在我手腕上,昂着头朝我沉声道:“你最近不要靠近那东西,有我护着,包你没事。” “可七妹——”我一想到浑身一丝不挂惨死在床上的阿曼,任谁都知道她死前经历了什么,如果是因为那条蛇骨手串,那么七妹—— “哼,人类。”蛇骨低哼了一声,只是冷冷地道:“我只管我的女人。” 说完,蛇骨慢慢的朝我手腕里钻去,无论我怎么叫,它都没有再出现。 心里十分不安的照顾一直哭的娘吃过晚饭,外婆回来得很晚,却告诉我,明天阿曼出殡,让我去送送她,表示一下我们问心无愧。 “那七妹呢?”我依旧担心着那条蛇骨手串,问外婆。 “这事你别管,明天跟我一块去送阿曼,等点了火,立马就回来。”外婆眼神凌厉的瞪了我一眼,又交待我洗澡后一定要用云香精擦遍全身。 我听着阿曼要火葬,心里就知道这事怕是比较严重了,怕是那尸体有什么不对吧。 洗了澡,正全身擦着云香精,却听到一个嘲讽的声音道:“这对我可没用。” 跟着就见左手腕上那条蛇骨又出现了,如同活的一般在我手腕上灵活的转着,跟着又慢慢的变长落地,一个身着白衣,体态颀长,长相清朗无比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轻轻摇头冷笑道:“十八年,就长成这样。” 顺着他眼神,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脸上一红,想张嘴反驳,却闻到淡淡的异味传来。 那白衣男子伸手搂住我,手在我腰间游走,慢慢的与我脖颈交缠:“昨晚是第一次,必须用蛇身,今晚必定让你不那么难受。” 我慢慢的变得迷糊,只感觉身子发软,脸变得绯红,似乎有什么在体内流转。 不知道怎么回到床上,而那男子瞬间压了下来。 等我醒来时,却见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昨晚的情景在我眼前闪过,身上确实没有什么难受,反倒还有着一种异样的慵懒舒适感,外婆在外面叫我起床了。 抬手看了看左手腕,那个跟了我十八年的疤痕已经不见了,皮肤光滑无比,好像从未有过疤痕一样,怕外婆担心我依旧戴上护腕。 阿曼算是惨死,按村里的规矩是不能上坟山的,可火葬算是尸骨无存,在我们这里还说会家宅不宁,但阿曼依旧用火葬,明显是尸体有问题。 我跟外婆去的比较晚,到了时候,阿曼的尸体已经装进棺材里,放在了村口河岸堆好的柴火堆上。 大家围着棺材转一圈,看她一眼送她最后一程就行了。 我被外婆死死的拉着,跟着送行的人围着棺材转,只是我眼睛总会不由自主的朝着阿曼的腹外望去,眼前总闪过那天那青丛里面的白色东西。 看着看着,我居然发现阿曼的腹似乎有什么在拱动,而且越动越快,就在我们一圈快要转完时,连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不停拱动的腹。 村长急急的跑过来看了一眼,连忙大叫道:“点火!” 可他话音一落,只听到咝咝的声音传来,跟着一个沾满了鲜血和湿滑粘液的东西猛的从阿曼寿衣的系口出钻了出来,跟着无数的蛇顺着那个突破口带着鲜血和黏液飞快的游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蛇交尾 那些从阿曼身体里钻出来的蛇,明显是才孵化出来,有的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睛。 似乎感觉到外面的怀情况危险,张着嘴嘶嘶的吐着蛇信大叫着。 只是眨眼之间,阿曼的腹上就涌出了一大团纠缠在一块的蛇。 来送行的村民们吓得拔腿就朝外跑,阿曼娘发出尖悦的叫声,朝着棺材里的阿曼扑了过去,却又被人拉住了。 外婆死死的拉着我,用力将我朝人群外拉。 “点火!”村长见状连忙放声大叫,见点火的伙子站在远处不敢走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火把,朝柴火堆里一扔。 那柴火上浇了汽油,火把一扔上去,“呼”的一声就燃了起来,瞬间冲天的火光就将阿曼的棺材包围了。 “阿曼,阿曼——一”阿曼娘被本家人拉着,不停的朝火堆里冲,痛苦的大叫着阿曼的名字。 村民都在沉默,似乎还沉浸在阿曼身体里突然涌出这么多蛇的震惊中。 我跟外婆站在人群里面,不敢抬头去看那冒起的火光,也不敢去看阿曼娘悲凉的样子,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静静的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可看着看着,却见地面上有什么在游动,冲天火光旁,有着淡得好像月光般的影子从火堆里窜了出来。 那些影子的细若发丝,大的跟拇指一般大,在地上扭动盘旋着,有头有尾,赫然就是一条条的蛇影啊。 这蛇影窜到人脚下,还会张嘴呲牙,昂着头发出无声的吼叫。 拉了拉外婆,指着脚下,外婆看了一眼,本就发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拉着我正准备离开,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蛇啊!蛇——” 我以为是只是地上的蛇影,开始并不在意,可跟着却见村民四处乱窜,然后浓浓的蛇腥味夹着嘶嘶沙沙的声音传了出来。 外婆拉着我急急的躲到一边,只见不远处,无数大大的蛇朝这边飞快的游了过来,如同潮水一般。 村子里也有捕蛇的高手,立马大叫着让人拿东西抓蛇,也有眼尖的立马看出来了,这些蛇身体圆硕,肉多鳞光,而且虽然拼命游走,可速度并不快,明显就是谁家养的肉蛇。 可这么多肉蛇突然跑出来,而且朝着一个地方跑,明显也不对劲啊? 因为我跟外婆身上常年不是薰雄黄就是摸云香精,所以那些蛇远远的就避开了我们。 顺着这些蛇的来源看去,就见远处的屋顶上,阿壮手里抓着一条胳膊壮的花斑大蛇,张嘴对着蛇头就咬了下去。 这次他并没有跟那天我看到一样,一口一口的将肉咬下咀嚼碎后再吞下,而是直接跟大蛇吞蛇一样,从蛇头一点点的将那条胳膊粗细的大蛇慢慢的朝喉咙里吞去。 “阿壮!”村长也看到了他,顾不得这么多肉蛇跑出来,急忙招呼着本家人去屋顶上抓阿壮。 而那些肉蛇游走到这里后,直接朝着燃得正好的柴火上游去。 原本蛇这些东西是怕火的,可这些肉蛇却好像疯了一般,前仆后继朝着火堆里涌。 肉蛇脂肪厚,鳞片却比野生的薄,一爬进火堆里,立马传来焦臭的腥味。 “这是群蛇陪葬,阿曼是柳仙选中的人啊,不可以烧。刚才那火光蛇影,就是柳仙发怒的征兆,大家快将火扑灭,救出蛇种,要不柳仙要发怒了。”村里有年纪大还信过蛇神的,立马大声叫着。 阿曼娘已经晕了过去,阿曼他爹也脸带纠结,看着蛇群朝火堆里冲,也不知道是要灭火还是任由火就这样烧。 一直烧下去,那些肉蛇也都会被烧死,这是一大笔损失。 而且火葬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尸骨无存,对家宅不好。 但阿曼家里前几年跟风开饭店,生意不好亏了一大笔钱,后来就直接给村长家里供肉蛇和其他菜品,靠着村长过活,所以这次估计是村长发了话,他也不敢不听。 “不能扑。”眼看着一些人被鼓动着灭火,外婆急忙大吼道:“那可是人蛇相孕,养出来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这些蛇,在人体孵化,以人血为食,出来后你们以为你们养得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外婆拉着我,朝着村里那些养蛇大户怒吼。 原本拿着东西准备灭火的也是一愣,被外婆吼得脸色有点难看。 这时肉蛇依旧朝着火堆里涌,周围的焦臭味中,还传来了浓浓的肉香味。 我这时也知道了,这些人想将火扑灭,并不是为了救阿曼的尸体,也不是敬柳仙,而是看中了阿曼体内孵化出来的蛇。 村子里十几二十年都没有见过野生的蛇了,引进的蛇种也是肉蛇的,野生蛇的蛇种根本养不活。 但肉蛇的味道跟野生蛇是完全不能比的,肉蛇吃起来有渣,嚼到最后是木的,野生蛇肉嚼起来是甘香的,嚼到最后不打渣,几乎都化了。 肉蛇熬的汤也只是淡白色,不是野生的那种奶白色,鲜味更是差了几个档次,所以这些年里,来村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要不然村长他们也不会跟风制蛇骨手串来吸引消费了。 虽说阿曼体内的蛇种来路不明,但可以肯定不是肉蛇种,数量还不少,加上才孵化出来,有可能被驯化。 有了这些蛇种,说不定就能解决村子里营生的大问题。 但突然被外婆强行点破,大家一时也不好下手,毕竟这些蛇确确实实是从阿曼尸体内爬出来的。 就在场面低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随着肉香越来越浓,火却越来越,已经只有几簇火苗在燃着了。 心里猛的感觉不对,朝村民大叫道:“快泼汽油,这些蛇不是来陪葬的,就是来灭火的。” 外婆这时也猛然惊醒,脸色露出惊恐的神色,朝那个最先发言的老人低吼道:“快添油,十八年前的惨状你们忘记了吗?还不快点!” 那老人似乎猛然惊醒,连忙招呼其他人去拿汽油,又让众人用竹杠将朝火堆里涌的肉蛇挑出去。 可已经晚了,爬到柴火堆里的肉蛇,因为疼痛,本能的在柴火堆上打着滚,汽油就火就着,已经燃完了,这时柴火堆上,无数被大火烧伤的肉蛇冒着焦臭和肉香,在上面嘶叫着c翻滚着—— 那场景,如同人间炼狱。 后面的肉蛇依旧继续朝着前面爬,被烧过的棺材因为不受力破开了,棺材里蛇身上的黏液被大火轰干,裹着红红白白的干涸东西,飞快的从肉蛇身上朝外游走。 “打死,快打死。”外婆似乎十分害怕,将我朝身后一拉,伸手掏出一个雄黄包递给我:“如果有蛇靠近你,就撒雄黄粉,现在你快回家。” “你呢?”我被外婆朝前推了一把,心里稳稳感觉到,从外婆知道阿曼出事后,就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们将这些蛇打死,你回家,从院子里的桃树下,挖出埋在下面的蛇骨雄黄酒,撒在你房间周围,带着你娘躲在房里不要出来,快去。”外婆伸手抢过一根挑蛇的竹杠,对着地上游窜的蛇就是一通乱打。 场面混乱,肉蛇较大,蛇在肉蛇里面窜着,根本打不着,而且阿曼的身体里还有着蛇游出来,不一会就汇入了成群的肉蛇中间。 见外婆老当益壮,我想着怕蛇的娘,现在肉蛇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冲进家里。 重重的应了一声,我握着那一包雄黄粉就朝家里跑去。 路上全是拿着蛇皮袋抓蛇的人,妇女孩是将蛇打死再捡进蛇皮袋里,胆大的青壮男人就直接伸手就抓。 肉蛇胆,本来见人就躲,加上我身上雄黄去香精擦得十足,隔老远见我就跑开了。 眼看着拐个角就到家了,突然一个人头从墙角窜了出来,我丝毫没有防备差点就踢到了,急忙抓住墙角的树枝才立住了身子。 等我细看才发现,正是昨天拿着蛇骨手串诱惑我的戴上的七妹,只是这会,在她的腰间,盘着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蛇尾跟七妹的双腿纠缠在一块。 雪白的肌肤,色彩鲜艳且粗砾的蛇鳞,就这样跟麻花一般扭在了一块,让人眼花神迷。 那条大蛇的头埋在她颈间,这时却慢慢的昂起头,静静的看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与白水的交易 大蛇的蛇身慢慢拱起,等蛇头与我齐平后,它吞吐了几下蛇信,似乎在闻着什么。 慢慢的蛇眼变得细长,蛇头一点点的朝我靠近,蛇信几乎都要伸到我脸上了。 我手里紧握着那一包雄黄,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呆会怎么冲过去,抓住什么样的时机将雄黄粉洒出去。 “看得见我,嘶——”那大蛇双眼慢慢眯起,蛇尾依旧跟七妹交缠在一块,低低的嘶叫道:“身上有着蛇腥味,被破了身。不过,它不在你身上,你也没有蛇种,那就来给我生蛇种吧!” 我听着它阴森的声音,心里发冷,更没想到的是,为什么它闻到的不是雄黄云香精的味道,而是蛇腥味。 它话音一落,蛇头猛的朝我涌了过来,蛇尾也飞快的松开了七妹,急急的朝我卷来。 “去死吧。”我将手里的雄黄粉对着蛇头一洒,顾不得转身,朝着旁边空隙就朝家里冲。 我家里常年备了许多驱蛇的东西,去我家比去外面更安全。 本以为将雄黄粉洒出去,总能将这条大蛇吓走一断时间,趁着它朝前扑,我跑几步远就到家了。 可我前手刚洒出雄黄粉,脚还没有迈出去,就感觉腰间一沉,然后那个巨大的蛇头就缠了过来,蛇信几乎碰到我的脸。 “嘶!跟我会很舒服的——”大蛇嘶嘶的叫着,缠着我慢慢的朝着墙角卷去。 “滚!”我大叫一声,努力将手伸进领口,去掏脖子上护身符里的药材,双脚不停的踢打着大蛇的蛇身。 它似乎并不吃痛,紧紧的缠着我,蛇尾轻轻的在我腿处撩动,蛇头吐着蛇信就朝着我脖子贴了过来。 “啊!”我刚好将那护身符掏出来,顾不得怕不怕了,直接将整个护身符朝着蛇嘴一塞。 “嘶——吼——!”那大蛇大叫一声,蛇身一软,缠着我蛇尾立马松开,在地上扭动着。 我重重的落在地上,顾不得回头,拔腿就朝家门口跑。 “死吧——死吧——,一个女人而已,送他几个就行。现在我要吞了你——”那大蛇明显十分痛苦,大声的尖叫着。 眼看着家门就在眼前,我刚要伸手推开,双腿被什么缠住,跟着重重的朝地上栽去。 我想这下子完了,雄黄粉c云香精对他们这种大蛇没用,护身符里外婆精心挑选的药材只能让它痛苦一会。 不过被吃,总被用来养蛇种的好,至少不用那么惨。 眼看着头就要栽到地面上,我听到一声冷哼,跟着左手火辣辣的痛意传来,有什么顺着手腕滑落。 然后腰间一紧,一只带着凉意的胳膊搂着我的腰,将我朝门里一带,身子安然的落在一个带着冷意的怀抱里。 “你——”那大蛇猛的冲了过来,昂头怒吼:“我让你两次了,既然你不下种,就给我吃,村子里其他女人都归你。” 我慢慢的转头,就见那白衣男子一手搂着我,一手拿着那条蛇骨,看着大蛇冷哼道:“我说过,这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染指。这是第三次了,就别怪我——” “嘶。”那条大蛇低低的叫着,冷哼着道:“我敬你是前辈,不过你现在自身难保,要不怎么会藏身在这女子体内。我蛇种已出,这附近都会是我的子孙,你再跟我作对,别怪我——” “滚!”那白衣男子怒吼一声,突然化成一条巨大无比的白蛇,从我身边冲起,对着大蛇张嘴就吞了下去。 那大蛇吓得猛的睁大了眼,急急大呼:“您是——您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修行不易,还不快滚。”眼看着大蛇就要被吞下,白蛇却突然缩了回来,又变成了那俊朗的白衣男子。 大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蛇信都不敢吐了,蛇尾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连晃都不敢再晃一下。 “哼。”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将我拉进门内,伸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不是说不让你出门吗。”一进门,他就低头瞪着我,冷哼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当真是想被吞掉还是想被养蛇种。” 我想着刚才他一现出真身时,将那条大蛇吓得趴地上不敢动的样子,立马闪过希望。 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那个——,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把外面那条大蛇赶走啊?它这么用人命养蛇种,还控制着阿壮吃蛇,村子里都乱了。算我求你了——” “不能。”白衣男子冷哼一声,放开我的腰,径直走到桃树下,将手里那条蛇骨顺着桃树滑落。 那蛇骨一落在地上,就立马活了过来,飞快的顺着桃树根朝下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土里。 我一听他这样冷冷的说不同,心里就一阵冒火,尤其是看着他那样一身白衣如雪,长得这么俊朗,不应该是好人的设定吗? 低吼道:“这好歹也算救人,你怎么就见死不救。更何况——一” 说到这里,我想到昨晚的场景,有点说不出来,憋红着脸瞪着他,只求他能看在跟我那啥的面上出手帮忙。 “你们吃蛇时想过蛇吗?”他脸带冷笑,静静的看着院门外道:“我是蛇,不是人,不伤人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救人——呵!” “你!”我想着就在墙角被那条大蛇强行交尾的七妹,还有阿曼尸体里的蛇。 如果那条大蛇不赶走,全村的女人都会被它糟蹋,全村的男人都会跟阿壮一样吃蛇吧,那时的场景会是怎样的? 我从到大生活在这村子里,外婆这么护着我,我娘虽然痴傻,但有好吃的都会让着我跟我弟。 而且这条大蛇都找我三次了,如果不是这白衣男子在我身边,我只怕下场跟阿曼一样,可它并不会这么容易死心吧? 忍着羞愧低声道:“你跟我——跟我——,帮我一次不行吗?” “昨晚你不是也舒服了吗。”他声音突然变得低淳,慢慢的朝我走近,伸手搂着我的腰,与我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两人鼻子靠在一起,他轻轻刮动着:“难道你现在想再舒服一次?” “不是!”我知道蛇性本淫,可没想到这货谈着谈着就变成这样了。 连忙伸手推他,可手碰到宽阔的胸口却怎么也推不动,只得厚着脸皮道:“你要怎样才能帮我?” 从刚才他对那大蛇发怒,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顾及同类的货,加上大蛇吃蛇,本就是天性,蛇有什么同类可言吗? “呵。交易——”他慢慢的松开我,低头看着我左手的手腕,脸上闪过怒气:“你们人类只会作交易!你是跟我交尾了,可蛇与人交尾,蛇是不需要负责的吧?我至少不会在你身上养蛇种,不会让我的子孙从你肚皮钻出来,你居然还想拿这个来做交易?” 我知道我激怒了他,在他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脚不由的心的朝后退了一步。 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发冷,我知道我昨晚确实也很享受,可他这样当着我的面,说他对我这样已经算是他大度,着实让我心里不好受。 他这种情况,比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更渣吧。 就在我已然绝望时,他却突然抬头看着我,猛的伸手就我搂在怀里,唇贴在我耳边:“条件你自然是知道的,可这忙也不是这么好帮的,毕竟这本来就是你们村子里的人,自己惹出来的事,怪谁呢。” 我听他语气松动,想着外面一片混乱,七妹就在我家的墙角外跟那条大蛇交尾,如果再不制止,怕是又一个阿曼。 伸手推了推他,轻声道:“什么条件?” “你。”他呵呵的笑了笑,伸长脖子在我耳边蹭了蹭,声音低淳而又沙哑地道:“还要我说得更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雄黄酒里的蛇骨 “嗯——”我想着昨晚的场景,加上他又不会下蛇种,算起来我也不吃亏。 “呵。”他慢慢的松开我,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沉声道:“那就不能反悔的,我们需要结个契约。” “你——”我听着脸一红,抬头瞪着他。 这种事情还要结个契约,也就是要找个人做中介了?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可他却只是冷笑的看着墙角的树枝,耸了耸鼻子,轻声道:“它要下种了,而且我听到了蛇群在嘶叫,那条在吃肉蛇的怕是吃了不少了——一,还有你那个外婆,怕是已经被蛇群包围了吧。” “好!”我想着外面群蛇乱舞,还有身体就要被下蛇种的七妹和外婆,点了点头道:“你帮我解决了这条大蛇。” “嗯——”他点了点头,回头朝我轻笑道:“解决了刚才那条。”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得缓和,却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疏忽,可我却想不起来。 “滴血吧。”他手慢慢的缠上了我的手腕,手指一点点的抚过那上面的每一寸肌肤,那条钻进土里的蛇骨慢慢的又从肉里钻了出来。 我看着蛇骨,知道这可能就是外婆说的那条跟我一块出生的蛇骨,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蛇骨会这么听这人的话。 不过在他的眼神中,我忍着痛,咬破手指滴了血在上面。 鲜红的血滴入蛇骨,它似乎变了许多,蛇骨也变得颜色光亮一些。 等血完全被吸入,蛇骨轻昂着头在我手腕上转动了几下,又消失在了手腕里。 “可以了。”白衣男子从头到尾都盯着我手腕,这会才开口道:“毕竟是同类,我不能直接出手。” “那你——”我听着差点跳起来。 他斜眼瞄了我一眼,头猛的凑过来,对着我嘴唇轻轻一咬,两人相唇相贴,他就在我唇边道:“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解决它。” “可我——”四唇相贴,我张嘴,双唇碰触他微凉的嘴,滑过异样的触感,让我将后面的话又吞了下去。 他又用力啄了我的唇一下,轻声道:“你行的。如果你不行——”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却告诉我按我外婆说的,将桃花树下的那坛蛇骨雄黄酒挖出来。 我没想到他又将话弄了回去,瞪了他一眼,伸手拿锄头对着桃树一通乱挖,边挖边问他,七妹会不会有事,那大蛇刚才吃了亏,会不会直接将七妹吞了,要是种了蛇种,是不是有力法解决。 “先挖蛇骨雄黄酒。”他沉声盯着桃树,沉默了一下,他抬头沉沉的盯着我好大一会才道:“白水,我叫白水。” 白水,我还黑土呢。 我认真的挖着土,却在他冷冷的注视中,才想起抬头朝他道:“云舍,浮云的云,舍得的舍。” 这自我介绍真是尴尬,刚好挖到了东西,我连忙将锄头扔了,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那是一个海碗大密封的玻璃罐子,浓黄的酒里泡着一条拇指大的蛇骨,那蛇骨昂着的头贴在玻璃上面,似乎正用空洞的蛇眼盯着我们。 “拿出来。”白水朝我走近了几步,声音越发的沙哑,似乎有点激动。 我记挂着七妹和外面的蛇群,急忙将玻璃罐子打开,刚一打开,那条泡在酒里的蛇骨猛的窜了出来,飞快的朝着白水游去。 “别怕。”白水伸手抚着蛇骨,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细细的擦着,轻声的安慰着它。 我看着蛇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突然有点奇怪。 据外婆所说,我出生时,手腕上缠着一条蛇骨,后来她封在雄黄酒里埋进了桃树下,可白水每次出来我左手腕都痛,也有一条蛇骨,让我有一种他就是那条蛇骨的错觉。 现在看来,雄黄酒里的这一条,才是跟我一块生下来的那条吧? 那白水出来时,从我体内钻出来那条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些蛇骨会从我体内钻出来? “你拿着这坛酒,去外面泼在那条蛇身上,然后拿着这条帕子将它包起来,送到你们村后山的蛇仙庙,我自会给你解决掉。”白水将那块擦过蛇骨的帕子扔给我。 那条蛇骨昂着头,空洞的蛇眼对着我,有着森森的冷意。 我看着手里的蛇骨雄黄酒,又瞄了瞄趴在屋内门口不停朝外面张望的娘,朝白水笑道:“我娘怕蛇,我外婆的交待你也听到了,我先洒点在屋门口。” 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我朝娘笑了笑,伸手沾了点酒,弹洒在屋子四周,又在我娘身上擦了一点,让她先进去,等我们回来做饭。 “阿舍,阿舍,别——一”我娘似乎十分害怕白水,拉了拉我的手,似乎又要哭了。 “哼!”我正要安慰她,白水突然冷哼一声,我娘立马跑进了屋内。 白水身上那条蛇骨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我壮着胆子,抱着那坛子酒推开了院门。 七妹依旧躺在墙角阴湿的地上,身子因为在地上扭动,皮肤被磨蹭得到处都是鲜血,可她却十分舒服的样子,双手抱着蛇颈。 “嘶——”那条大蛇似乎十分愤恕,纠缠着七妹扭动得十分厉害。 见我出来,蛇眼里闪过怒意,却又怕白水,所以强忍着不理会我。 我见机不可失,连忙跑过去,将那玻璃罐子打开,顾不得多少,一坛子酒全部朝着蛇身上洒去。 “啊——”在七妹身上奋斗的大蛇,猛的窜了起来。 张着大嘴发出低吼声,可蛇身刚窜到一半,它又软趴趴的落在了地上,好像所有的骨头都化了一般。 “你,你怎么会有——”大蛇嘶拉着蛇信,朝我不可置信的低叫:“他——他一” 蛇眼里似乎闪过什么,大蛇突然哈哈大笑,朝我沉声道:“你会后悔的,后悔的——一,蛇本来就阴毒,你与蛇为伍,只怕以后你恨不得现在跟我交尾,给我产蛇种。你会死得比我还惨,你会——” 听着它的话越来越阴毒,我心里隐隐的不安,与蛇为伍也是被他逼的啊,但至少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以后的事,以后再解决吧。 急忙将白水给的那块帕子拿出来,朝它一罩。 “哈!哈!”那条大蛇突然哈哈大笑,看着遮在它身上慢慢变大的帕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帕子变大后,居然就是一条很大的蛇皮,那条大蛇被蛇皮缠住,飞快的变成了拇指大,等蛇皮收拢,就包裹得跟个巴掌大的蚕茧一样。 我实在不想用手去抓,从口袋里取出装雄黄粉的袋子,将蛇皮和蛇一块揣起。 这才转身去看七妹,可一回头,却发现七妹居然不见了,墙角只留着扭转过的痕迹。 我连忙顺着痕迹追了过去,可七妹却依旧没有踪影。 想着七妹体内可能有那条大蛇的蛇种,我急忙推开院门,朝站在桃树下轻抚着蛇骨的白水道:“七妹不见了?” “她手上那条蛇骨手串还没取下来吧?”白水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女人为母则强,怕是她知道自己怀了蛇种,去蛇仙庙求庇护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化蛇 我听着这话,猛的感觉不对,看着白水道:“那条蛇骨手串不就是那条大蛇吗?而且刚才不是没种蛇种吗?怎么会——” “雄性吗,速度有快有慢,我也不知道它这么快就种下蛇种了啊?我时间有多长你是知道的,谁想它是个快的。你还是先去看你外婆,然后将刚才收拢的大蛇送到蛇仙庙,不是正好可以救七妹吗?”白水伸手抚着我的脸,靠过来,与我耳鬓厮磨,嘴唇含着我的耳垂,声音低淳而又诱人地道:“有我在,你别怕。嗯——”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木然的点了点头,白水低低的笑了笑,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离开看着趴在门框眼巴巴看着我的娘,我想了想又走了回去,将手里的玻璃罐子递给她:“里面还有点酒,你去我房间里睡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阿舍,娘对不住你。阿舍,你别怪娘。”我娘抱着罐子,拉着我的手突然放声大哭:“你别跟他去,你别去啊,是娘害了你。如果不是娘为了——” 说到这里,她捂着嘴哇哇大哭,满脸愧疚的看着我,死死的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从山里被找到后,就十分怕蛇,有时在村子里看到孩子捉着细的肉蛇玩,也会吓得大哭,现在村子里肉蛇乱窜,虽然肉蛇胆不会窜到四周洒满雄黄的院子里来,但什么事情都说不准。 比如白水,他就是一条蛇,却依旧不怕雄黄c云香精。 还有那条蛇骨,泡在雄黄酒里这么久,却依旧还活着,那可是一条蛇骨啊,怎么可能还活着! 所以有些事,说不定的。 那些肉蛇现在疯了一样,连火都不怕,万一涌进来了,她一个人在家终究还是不放心。 我爷爷是怎么死的,村子里的人还会时不时的讨论几句。 伸手拉着我娘,轻声的安慰着她,然后带着她朝着门外走去。 娘一路都不停的喃喃自语,说的无非就是对不住我,我不知道她哪里对不住我了,为什么一有清醒的时候就一直说着对不住我。 到了墙角七妹跟大蛇交尾的地方,娘指着那地方哈哈大笑,拉着我道:“阿舍,你看,会有新的蛇宝宝了,会有蛇宝宝了呢。” 她指的地方,正是七妹跟大蛇交尾留下黏液的地方,我心里不舒服,朝她无奈的笑了笑,拉着她避开走了。 路上肉蛇已经被捉得差不多了,有时一两条窜到树上的,或者爬到屋顶的,因为肉蛇肥壮不是很灵活,也被村子里的人用勾子勾下来了,大家脸上都带着喜色。 这些肉蛇是村长家的,跑出来这么多,又有的爬进火里烧死了,村长也不可能每家每户问,加上蛇跑出来,万一伤了人,村长还得赔钱。 所以这些蛇谁捉的就是谁的,就算不送到镇上换钱,也能自己家炖上只母鸡好好的吃上一顿了。 我还没走到河边,就碰到了一手拿着竹杠的外婆,她见我带着我娘抱着那玻璃罐子,急急的迎了上来:“怎么把你娘带出来了?不是让你呆家里的吗?” 和白水做交易的事情我实在没脸跟我外婆讲,毕竟肉偿啊—— 忙将娘交到外婆手里,连同那个玻璃罐子递给她道:“七妹在墙角跟一条大蛇交尾,我泼了雄黄酒,大蛇带着她跑了,我想可能去蛇仙庙了。” “里面的蛇骨呢?”外婆拿着那罐子,立马朝我沉声道:“你放里面的蛇骨掏出来了?” “它自己跑出来了,眨眼就不见了。”为了隐瞒白水的事情,这蛇骨也只能扯谎了。 我脸有点红,知道这样不好,可白水对我已经那样了,如果让外婆知道,又要操心得很,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跑了——跑了——”外婆脸色越发的沉重,伸手拉着我娘:“你打电话让你弟这几天暂时别回来,住学校。我们将你娘送到回家里,你跟我去村长家看看阿壮,村里正在那里开会,这次的事情古怪得很。” 我也正担心着阿壮,村里如果开会的话,那么人多去蛇仙庙救七妹应该会好一点吧。 路上外婆告诉我,那些蛇打死了一些,后面拿来了汽油连肉蛇和阿曼的尸体一块烧了,但那些蛇也不知道有没有跑掉。 如果有跑掉的话,蛇报复性是很强的,加上七妹肚子里可能也有了蛇种,一个不好生了出来,只怕村子里得好好的防蛇了。 村长家里,阿壮被绑在柱子上,却依旧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双眼已经变得细长,如同蛇眼一般,阴森森的盯着屋子里的众人。 屋子正中间,七妹她爹计也知道了七妹的事情,对着村长脸带愤怒的说着什么。 我们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我们身上,阿壮更是突然哈哈大笑,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如同蛇一般上下窜动着,舌头长得老长,看着我嘶嘶的大叫。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如同看着猎物一般,闪着阴森的光芒。 外婆朝他冷哼了一声,一把将我拉在身后,伸手从玻璃罐子里沾了点蛇骨雄黄酒,朝阿壮脸上一洒:“滚!再不滚,把你剥了泡酒。” “嘶!嘶!”阿壮被那罐子里的雄黄酒吓得不停的朝后缩,吐着舌头,发出沙沙怪声:“你们找不到的,找不到的,嘿嘿。” 说完就晕了过去,身子软软的倒在了绑着的柱子上。 “你这是那坛酒?”村长见状,急忙赶了过来,双眼闪烁的看着外婆手里的玻璃罐子:“怎么没有了?” “阿舍用来赶走那条配蛇种的蛇了,那会正趴在我家墙角跟七妹交尾,难道不救她!”外婆对村长冷哼一声,拉着我娘坐在一边。 村长叫人将阿壮带回去,还得绑在床上,确认清醒后再放开。 “七妹呢?我家七妹呢?”七妹的爹急急跑过来,看着我道:“阿舍,求求你,救救我家七妹。”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在他们求我,但外婆在,我还是以外婆为主,朝她身后缩了缩。 当外婆说出七妹可能去了蛇仙庙,连同那条蛇骨手串都还在她身上时,村长立马怒喝道:“带人去蛇仙庙,绝对不准蛇种出来。” 七妹她爹脸色都变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村长。 “哼!”外婆冷哼一声,朝村长沉声道:“别到时候又利益薰心,棺材里爬出来的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活下来的,好好让人在村子里看着吧,蛇报复十八年大家不是都见过吗?” 外婆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脸色发沉,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十八年前的蛇报复,有点奇怪的看着众人的脸色,想着回去一定好好的问问外婆。 大家正沉默着,刚才将阿壮拉下去的人突然跑了进来,朝村长大叫道:“不好了,阿壮身上长鳞了。” “什么?”村长立马急得大叫,朝外婆沉声道:“姑婆,求您了,让阿舍救救阿壮吧,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怎么又是我? 我转眼奇怪的看着外婆,她脸色沉重,拉着我的手慢慢的放开,坚定的朝村长摇了摇头:“我也就这一个外孙女。” “就算救阿壮,她也不会——”村长瞄着我,直接朝我道:“阿舍,只要你救阿壮,你考上大学的学费就由我出了。” “何成义!”外婆猛的拍着桌子站起来,朝村长怒吼道:“你别给我得寸近尺,阿壮出了这事,也算是报应,你杀蛇卖蛇时,就没想过蛇也是有祖宗的。” “姑婆!”村长脸色沉得发黑,张嘴还要说什么。 却听到外面惊叫声四起,几个人急急忙进来,其中一个捂着的胳膊还流着血,朝村长大叫道:“阿壮,阿壮——” 不用他们说了,阿壮已经双手撑在地上,双腿如同灵蛇般扭动着爬了进来。 他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鳞片,才刚刚长出来,软软的贴在他额头,泛着淡淡的光。 “嘶——”一进屋子,他伸出舌头嗅了嗅。 那舌头前面已经有了细细的开岔,而且变得细长。 他嗅了一下,额头上的鳞片扭动着,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我,然后双腿一扭,手在地上一撑,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蛇仙庙 我没想到阿壮会突然朝我扑过来,他额头上鳞片森森的拱起,如同一条发怒的人形大蛇,双腿在地上飞快的扭动,上半身居然真的跟蛇一样昂了起来。 “滚!”外婆用手沾着玻璃罐子里的蛇骨雄黄酒,朝他一洒,低吼:“再不滚就真要将你剥皮削肉了。” 那蛇骨雄黄酒似乎效果不错,阿壮被酒一弹,在我们面前转了转,脸露出阴森的神色。 跟着猛的朝旁边一转,对着紧张盯着他的村长冲了过去。 他转得突兀,旁边很多拿叉子,棍子准备捉蛇的都没准备,加上阿壮身形较大,一时没叉住,他跟着就跳到了村长面前,嘴猛然张大,脸颊被生生撕裂开来,鲜血直流,他却感觉不到痛一般,依旧朝着村长就咬了过去。 “啊!”村长吓得尖叫,连忙朝后一退,将身边的人推了一把。 就在大家的尖叫声中,阿壮一口咬到了七妹他爹,阿壮的血和七妹爹的血混在一块,慢慢的滴落。 所有人都惊呆了,外婆惊叫着:“快压住他,要不真会咬死人的。” 可阿壮已然松开了嘴,回过头,眯着细长的蛇眸,阴沉沉的看了我一眼后以,双腿一甩动,飞快的窜了出去。 村长脸色发白的看着躺在地上抽动着的七妹他爹,沉了一会才道:“快去追。” 我眼看着七妹他爹脖子上血流不直,连忙从旁边桌子上抽了块毛巾,将伤口压住,朝村长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没用的。”村长无力的蹲下身子,伸手拉开我的手,然后把毛巾扯开,静静的看着那被咬的伤口。 也是怪事,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暗黑色的血痂凝结在伤口边缘,而伤口里面却有什么东西慢慢的长了出来。 我还在细看,外婆却急急的跑过来,一把将我拉起,朝村长低吼道:“阿壮已经开始咬人了,你如果不想你唯一的儿子真的变成一条大蛇的话,你还不快去抓他。” 她拉着我的手发着抖,声音急切而又带着紧张,我感觉有点奇怪。 “阿舍想救人呢。”村长脸色阴沉,看了一眼村里其他人,然后伸手抽过一双筷子,把被咬的伤口挑开,朝我道:“你看,这伤只有你能救。阿舍,你就救救大家吧。” 只见村长用筷子挑开的伤口下面,两块细得跟鱼鳞一样的鳞片从伤口里面慢慢的长出来,可能是才长出来,那鳞片还是淡淡的透明色,却依旧将伤口一点点的撑开,划破血肉朝外冒。 “怎么——怎么——救?”我嗓子有点紧,似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紧张的看着村长。 从我进这屋子里,先是让我救七妹,现在又让我救被咬的七妹她爹,可凭什么他们这么确定我就能救?却又不明说怎么救? 外婆听到这话却猛的发怒,朝村长大叫道:“你想都别想。” 说完,拉着我急急的就朝外跑。 可还没走出两步,村长冷哼一声,立马有几个人将我们围住。 “你们死心吧。我不会同意将阿舍——”外婆将我护在身后,大声的说着。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棍子给敲晕了。 “你们疯了!”我急忙弯下身去看外婆,伸手一摸,就摸到湿黏的东西,可见刚才那人下手时有多重。 几个人用力将我拉开,村长冷着脸走上前来:“将姑婆丢在一个阴湿的地方,身上缠几条蛇,阿壮自然会闻着味来找她的。到时阿舍救不救她外婆,就看阿舍的意思了。” 身上缠着蛇丟在阴湿的地方,这根本就是为了引阿壮出来,咬了外婆,她身上就会跟七妹爹一样,从伤口往外冒蛇鳞,然后慢慢的变成一条跟阿壮一样的人形大蛇。 那时我怎么能不救外婆? 村长的想法实在是太过阴损可恨了些! 我看着他,不明白以前总是想着带着村民致富,笑得和谒可亲的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眼看着外婆被他们拉着双腿在地上拖动,我却被架得死死的。 我用力的挣扎,眼看着他们将外婆拉了出来,无力感和慌张瞬间将我淹没。 急着朝村长大叫道:“我救啊,只要你放开外婆,你说怎么救都行!” 阿壮的样子我已经看到过了,被咬过之后,立马就会找出蛇鳞,只怕也会被得跟阿壮一样,成了一条人形大蛇吧? 外婆这辈子最恨蛇,如果她知道自己身上长了蛇鳞,她会有多难过? “我救!”我盯着村长,大声道:“我救还不行吗?你放开我外婆。” 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无用,眼看着他们将外婆拖走,自己只能看着。 村长朝拉着我的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拉着我跟上去,他走在前面沉声道:“你放心,只要你肯救,你外婆就会没事。但我们还是怕意外,所以只能让你外婆先吃点苦了。” 他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怕他们放开了外婆,我又后悔,所以我口头答应无效,他们依旧会将我外婆绑着蛇扔在阴湿的地方让阿壮咬。 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求村长,他都是冷着脸朝前走。 我眼看着他们从蛇屋里捉了几条肉蛇绑在我外婆腰上,又将外婆拉到村后大树下的石泉边,那里阴湿多水,又有草木遮掩,绝对是蛇类喜欢的地方。 村长让人将我的嘴捂住,躲在旁边的破屋子里,眼睛却看着被他们扔在树下草丛里的外婆。 缠在外婆腰上的肉蛇嘶嘶的大叫,蛇尾啪啪的扭动着,想朝外游走,却被绑得死死的。 我瞪大眼,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村长,他只是静静的盯着外婆,安心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沙沙的声音传来,只见阿壮那半张已经长满了蛇鳞的脸从树后探了出来,他舌头也变成了蛇信,在空气中吞吐,双腿在落叶上扭动,慢慢的朝着外婆爬去。 我嗯嗯的大叫,双腿用力踢打,想将阿壮吓跑,却被他们死死压住。 阿壮爬到外婆身边,撕裂的嘴张开咬住一条蛇,跟着在外婆身上嗅了嗅,细长的眼里露出了异样的光芒,慢慢的趴在外婆身上,双腿慢慢的缠了上去。 那样子似乎并不是像要咬的样子,更像是那条大蛇和七妹交尾的样子。 心里的恐慌又一次被放开,我用力的扭动身子,却依旧无济无事。 眼看着阿壮趴在外婆身上,双腿一点点的缠了上去,他一直没用的手这时反倒知道用了,一把就将外婆的裤子给扯落了下来。 接下来大家都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阿壮缠在了我外婆身上。 我喉咙放声大叫,努力想扑过去,却都是徒劳,心里满是绝望。 在心里大叫着白水的名字,不停的恳求他出来救救我外婆,可他似乎听不到我心里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壮停了下来,将缠在外婆身上的蛇一条条的吞了下去,然后慢慢的游走开来。 村长这才示意他们将我放开,看着我沉笑道:“你也看到了,阿壮现在这样子也算是条蛇,刚才已经交尾,说不定你外婆体内也被下了蛇种了,你如果不救你外婆的话,她的下场会跟阿曼一样的。” 我对他有着无比的厌恶,却只能无力的摇头,就算外婆不会产下蛇种,可她如果知道被阿壮那样了,她又会怎么想?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以后外婆哪里还有脸面做人。 却听到村长呵呵的笑了笑:“不过现在这样子,我想你也是愿意救的。” 跟着我头上一痛,也被打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绑满了肉蛇,被绑在一块木板上,抬着朝山上走。 嘴依旧被堵着,无论我怎么放声大叫,那些抬着我的人似乎听不到。 一直到了深山沟里的石庙处,村长带着村民对着石庙又拜又唱。 我这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蛇仙庙了。 跟着庙门被推开,可抬着我的人却一路将我朝里送去。 这座庙是依山而建,似乎是用天然石洞改装而来,石洞很深,到了里面更甚至时不时有水珠滴落。 一直到了最里面,一扇巨大的铁门挡住了入口,村长缓缓的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钥匙,看着被抬着的我道:“这里面住着的就是柳仙,当年是你娘让我们有机会将它锁在里面的。现在柳仙发怒,我们就将你献给柳仙。” 柳仙? 当年是我娘让他们有机会锁住的? 我脑子里乱轰轰的,却听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眼着抬我的木板被放在地上,那些人合力将我推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柳仙 听到铁门复又被关上的声音,四周一片漆黑,绑在我身上的肉蛇嘶嘶的大叫着,洞顶时不时有水珠滴落。 石洞里阴冷的气息让肉蛇很是兴奋,就算是绑在我身上,依旧不停的扭动。 我连呼吸都不敢,竖着耳朵全身紧绷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嘴里塞着的东西没有被拿出来,我想叫白水依旧叫不出来,据他说,七妹可能为了保全肚子里的蛇种也跑到蛇仙庙来了,可她会在哪里呢? 还有那个传说中,需要供奉人类新娘的柳仙,他会出来吗? 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沉静了许久,我紧绷的神经因为阴冷而松散,突然听到远处沙沙的声音传来,还有着嘶嘶的怪声。 浓浓的蛇腥味扑鼻而来,绑在我身上的肉蛇开始奋力的挣扎,似乎连它们都感觉到了危机。 身上不时传来被咬的痛意,肉蛇为了逃命不停的撕咬着我。 “嘶!”突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我脸上滑过,然后一个低低的怒吼声传来。 漆黑的石洞里,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那条蛇信从我的脸上慢慢的滑到脖子上,开始它似乎带着怒意,可慢慢的却又平静了下来,最后竟然重重的喘息着,似乎开始变得兴奋。 我身上的肉蛇被扯下,我想应该是黑暗在的那条大蛇将肉蛇吞了下去。 然后粗壮的东西慢慢的缠住我的腰,生生将绑我的绳子扯断,有什么细细的东西顺着我的腿一路朝上。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白水对我的第一晚就是这样的。 无限的恐慌将我淹没,我不知道原来村长所说的救大家,就是将我献给柳仙。 可柳仙被关在石洞里,村里作恶的根本就不是它啊? 为什么又要将我献给它? 献给柳仙的女子,从来没有走出过蛇仙庙的,她们会被下了蛇种,跟阿曼一样,让蛇从体内爬出,然后她们的尸体会变成蛇最先的食物。 心底慢慢的变得绝望,我想我再也救不了外婆了,因为我再也走不出这石洞。 沉重的蛇身压在我身上,浓浓的蛇腥味几乎将我淹没,我喘不过气来,却依旧听到蛇信不停的嘶啦声,似乎这条大蛇无比的兴奋。 尖细的蛇尾已经撩到我大腿,戳得我腿根生痛,我慢慢的闭上了眼,脑中全是阿曼浑身赤裸满是伤痕,以及一条条蛇从她体内钻出的样子。 突然左手腕上尖悦的痛意传来,白水低淳的声音传来:“你应该闻到我留下的味道了,却还是想染指,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吗?” “嘶!”身上猛的一轻,跟着有什么重重落地的声音,夹着骨头被拉扯的嘎嘎声。 然后一双冰冷的手将我从地上搂起,飞快的把我身上的绳子和没被吃完的肉蛇扫开。 “没事了,别怕,我来了。”黑暗中,白水将额头与我相抵,将我嘴里的东西拿开,双手紧紧的搂着我,朝我沉声道:“只怪你对蛇族吸引力太大。” 绝处逢生,我张大嘴重重的喘着气,身子软瘫在白水怀里,几乎带着哭声道:“白水——” “嘶!吼——”石洞中低吼声传来。 白水却不管不顾,搂着我慢慢的朝外走。 “她是村民献给我的。”一个沙哑而且吐词不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柳仙十分愤怒地道:“十八年前她就应该是我的。” “现在她是我的女人。”白水猛的顿住脚,紧紧的将我推在一边,靠着石壁,沉声安慰道:“你等一会。” 我只感觉身后空,然后砰砰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什么被不停的拍打在地面上。 “走吧。”我还没听明白是什么声音,白水就已然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搂住。 铁门明明是从外面被锁住的,可白水却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重见日光,我双腿几乎发软,双手紧紧的扯着白水的衣服才没让自己滑倒。 白水扶着我在地上坐下,自己却静静的站在蛇仙雕象前,看着上面那条盘旋扭转的大蛇。 那大蛇是木雕而成,栩栩如生,蛇头昂起大张着嘴露着尖悦的獠牙,颈上鳞片森森竖着,似乎在发怒要冲天而起,连蛇身上的鳞片都一块块的雕得十分有层次感。 他盯着看了许久,我望着他的背影一直不敢说话,过了许久,我才站起来,将怀里那个他让我送到蛇仙庙的大蛇递给他道:“放在哪里?” “你还记得啊。”白水转过身,脸上带着轻笑,将那被包成蚕茧般的大蛇拿了过去,随意朝大开的铁门里一丢:“你有看到七妹吗” 我摇了摇头,见他脸色缓和,沉吸了口气,才试着开口道:“阿壮身上长鳞片了,好像变成了一条大蛇。” “嗯。”白水似乎并不关心这个。 心复又沉了几分,我慢慢的朝他走近几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几乎带着哀求地道:“我外婆被村长绑起来,被阿壮——一” 后面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事从一开始就处处透着诡异,村长和外婆明显知道一些事情,连七妹他爹娘都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开始就让我救了。 “你想怎么样?”白水伸手摸着我的脸,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摩娑着:“让我帮你?嗯?” “求你,救救我外婆。”我语气是从所未有的悲凉。 那条大蛇被抓时说,蛇性阴毒,可人阴毒起来,比蛇更让人害怕,因为人是吃蛇的。 “上次的条件是肉偿,这次你拿什么跟我换?”白水声音越来越沉,嘴唇因为说话,不时的碰触着我的耳垂。 酥麻的触感从耳垂边立马涌向全身,我想到上次在浴室里,他只是搂了我一下,我立马就软了。 蛇性本淫,大蛇成精迷惑人的本事可是大得很。 想想阿曼死后脸上那满足而快乐的笑,还有七妹青天白日跟那条大蛇在墙角扭缠,就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了。 我急忙推开他,飞快的后退几步,脸色发沉的看着白水:“我说让你帮我解决村里的事,并不是只指那条大蛇。” “哦?我记得我们说的就只是那条到处下种的蛇。”白水挑眉,双眼里面风光流潋,朝我轻笑道:“交易归交易,我可不做亏本买卖。我答应你的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却还没有做到呢?” 我心猛的一沉,最先是我疏忽了,我以为村子里就只有一条蛇精,却没成想,下种的是一条,阿壮身上的又是一条。 还有那条不知来路的蛇骨手串,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条手串而起的,那蛇骨到底是什么的蛇的! “这次我只要救我外婆。”我抬头看着白水,沉沉地道:“你既然呆在我体内,为什么——为什么——” 我咬着牙,双眼欲裂的瞪着白水,阿壮在外婆身上扭转缠动的样子在眼前闪过,心一阵阵的抽紧,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水是藏在我体内的,他应该能看到外婆被阿壮—— 可他为什么不帮我救外婆,为什么就这样看着? 还在村长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狠,这样逼我! 所以这次我只要救外婆,村长既然从来不顾我们的生死,我又何必太过圣母,去救他们呢。 “好。”白水又慢慢的靠了过来,却并未贴近我,只是沉声道:“只要你将上次的交易兑现,救你外婆,当是我额外的帮忙。” 说着,他缓缓的抬起手,似乎在等我投怀送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道:“既然这是交易,就得你主动一些了,我也想享受一下。” “你——”他话十分露骨,我心里几乎抓狂,现在想着外婆,我怎么会有心思做这个,瞪着他道:“你帮我救了我外婆,其他的事情我绝不反悔。” “没有你反悔的机会了。”白水突然脸色一沉,伸手一把将我搂住,唇猛的就压了过来。 微凉的唇带着湿软,有点凉,跟着有什么飞快的渡了过来。 我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身子已经发软,白水的手飞快的在身上游走,瞬间将我的衣服剥了下来。 身子被放在冰冷的石头上,白水俊朗的脸慢慢的靠近,两具身子交缠在一块,我意识开始沉沦。 就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祭台上,那条木雕的大蛇似乎动了一下,蛇身扭动的朝前拱了一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蛇娘子 我在无尽的欢愉中沉沦,周围都变成了苍茫的白色。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就见白水依旧端坐在那蛇象前,静静的看着那座木雕的蛇象,通往后面石洞的铁门他已经关了上。 我身上除了酸痛,以及许多青紫交加的痕迹之外,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白水更甚至帮我将衣服都穿好了。 “怎么救我外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村里的事情,自然有村长去操劳。 而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真的是任人宰割,外婆在时她还会护着我,外婆不在,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水慢慢的转过身,手里捏着一节白色的东西,递给我道:“你见识过蛇骨雄黄酒的厉害了?” 那坛酒,是我外婆用跟我一块出生的蛇骨泡的,而那条蛇骨在罐子里泡了十八年,依旧活着,还跟白水十分亲昵的样子。 “你将这节蛇骨,用雄黄酒泡一晚,明天一早给你外婆喝下,全部。”白水将那节蛇骨递给我,朝我沉笑道:“我们第一笔交易算是两清了,我就不陪你去了。” 说完,他脸上的笑越发的明媚,伸手摸着我的脸,然后慢慢的凑了过来,与我厮摩着:“你要心哦。” 终非不是同类,我心里微微发沉,却知道这个世界只能靠自己,握了握手里那节几乎有我掌心大的蛇骨,朝他点头致谢,转身就朝庙外走去。 “这个给你吧。”走出两步,身后白水突然沉叹了口气,伸手朝我手腕轻轻一点:“这条蛇骨能给我传信,如果你有事,可以找我,但我的原则你是知道的。” 一条蛇骨顺着白水的手指朝我飞了过来,静静的缠在我手腕上。 这跟前两次见过的都不同,这条蛇骨细了许多,虽然首蛇俱全,却没有獠牙,缠在我手腕上,还朝我蹭了一下。 我转头看着站在蛇象下面的白水,光线阴暗不明,连同他的脸,我也看不大清楚。 只是在我转过头时,那座蛇雕象似乎慢慢的昂起头,朝我看了过来。 出了蛇仙庙,我一路想着怎么跟村民解释,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村子里不能再住了,那串蛇骨手串和七妹都没有找到,阿壮的病看样子迟早会化成一条人形大蛇,被他咬过的都会长出蛇鳞。 蛇仙庙在山沟沟里,我一直走到了半夜才回到村子里,一入村子,四处都是雄黄味,还时不时有拿着勾子叉子的人走过,我避开那些巡逻的人,就急急的朝村长家里去了。 到村长家门外,却见里面灯火通明,墙角洒的雄黄厚的都能用眼睛看到了,门大开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吼道:“就算将阿舍供给了柳仙,阿壮身上的蛇怪也还没有解决,我们最多能从里面拿到蛇种。除非————” 听到这里,我心猛的一痛,原来我被供给柳仙,也就只是配种的作用,根本就不能救外婆。 “你疯了?”不知道是谁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声音却刻意压低:“你想放柳仙出来,当年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当年如果不是——”最先说话的那人说到一半,猛的顿住了,似乎也带着惧意,却依旧嘴倔地道:“我们村子里世代供奉柳仙,蛇仙庙里面那条都供了这么多代人了,给我们配了多少蛇种啊?你们说关就关,现在柳仙不再庇护,外面的蛇怪来闹事,你们居然还只想着配种。” “不配种你想饿死?”跟他斗嘴的那个人冷哼,低声道:“反正我不管,等几天阿舍孵化出来的蛇被吃光了,我就引蛇种。” “都给我闭嘴!谁都不准去捉蛇,当年那些蛇种控制不住,出了多大的事你们忘记了吗?等明天一早,我就会去找到铁门,放出柳仙,求柳仙看在我们供奉了阿舍的份上,庇护我们。”村长声音里夹着怒气。 我突然明白了,村子里的人分成两派,一派只记得怎样养野生蛇来发家致富,一派是村长这种记得十八年前惨状的人,只想着怎么安稳渡日。 这也是为什么村长知道阿曼死后立马强压烧了她的尸体,而村里一些人见群蛇灭火后,还想着从阿曼体抓出蛇来养。 人心皆利已,村长想放出柳仙,怕也是为了救他的独生子阿壮吧。 我轻轻的敲了敲门,慢慢的走了进去,不顾这些人眼里的惊色,静静的盯着村长:“把我外婆还给我。” “阿舍——”村长一脸的惊色,站起来都有点晃:“你——,你居然自己出来了?” “柳仙也出来了。”我学着石洞里那条蛇一样,声音低沉而又平板地道:“它就快下山了。” “啊!”那些想着养蛇种的立马脸色发白。 村长脸上闪过矛盾的光芒,却依旧轻声朝我道:“那铁门你们是怎么打开的?” “柳仙自己打开的。”我声音依旧平板,却刻意将戴着蛇骨的手腕朝村长伸了伸:“我外婆呢?” 我手腕一伸出去,那条蛇骨似乎被惊醒,在我手腕上转动了一下,慢慢的昂起头,又空洞的眼盯着村长。 “蛇骨——”村长猛的后退一步,朝旁边的人道:“快将姑婆扶出来,快。” 扶? 我想着昨天他生生打晕外婆,在她身上绑蛇拖着她扔在阴湿树底,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阿壮欺辱时,他怎么不记得这是他姑婆。 “阿舍。”村长笑昨慈祥的走了过来,朝我轻声道:“柳仙已经认同了你,你以后就是我们村里的蛇娘子,你看能不能借你手腕上的蛇骨,给我们泡点酒,毕竟阿壮和七妹他爹那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们得救他们。其他的蛇精蛇怪,柳仙出来了,自然由柳仙解决。”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打着这个主意,想着救他的宝贝儿子。 “柳仙会解决。”我直视着前面,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蹦。 这时有人扶着外婆出来了,她头发散乱,后脑的头发更是贴合在头发上,明显村长他们一直没有给她处理伤口。 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学着阿曼和七妹走路的样子,腰身扭动得跟要断了一样,走过去扶着外婆,不顾身后众人吸气的声音,扶着外婆不紧不慢的朝外走。 外婆这时似乎有点迷糊,说不出话来,双腿打着颤,几乎是被我架着朝外走。 等我走到门口,却只到一个低低的笑声传来,跟着就见一双白得耀眼的手掰着墙,手腕上套着一串森然的蛇骨手骨,正轻轻的晃动着。 然后“唆”的一声,一具白花花的身子顺着手上用力就从墙角窜了出来。 “阿舍——阿舍——”那人从墙角窜出来后,抬着一张阴森惨白的脸,吐着舌头朝我嘶嘶的叫道:“你身上蛇腥味好重?是跟了柳仙了?” 七妹依旧光着身子,双腿就好像蛇尾一样在地上扫动,她脸上五官有了明显的变化,细眼尖腮,原本坚挺的鼻子似乎也在朝里缩。 见到我似乎很兴奋,原本趴在地上的她,就这样直直的昂起了上半身,朝我轻声道:“那你也是蛇娘子咯?” 也? 我听着这话眉头轻跳,却听到后面有着急急的脚步声,跟着村长冷着脸带着刚才屋里那些人跑了出来。 当中一心想着养蛇挣钱的七叔公,立马笑着跑出来,朝七妹笑道:“蛇娘子,您来了。” 我心中猛的一动,原来他们没关门,就是在等七妹,怪不得七妹没有去蛇仙庙,是因为跟村子里的某些人达成了交易。 “嘶!”七妹斜了我一眼,惨白的手轻轻的扶过她已经隆起的腹,然后嘶哑着嗓子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一”七叔公立马点头。 村长却死死的拉着他,朝七妹道:“七妹,你好呆也算是村里人,你得为大家着想。将那蛇骨手串交给我们想办法销毁。” “为大家着想?那阿曼是怎么死的?”七妹抬头,脸色森森的看着村长,慢慢的朝着村长爬了过去。 她双手如同灵蛇一般,顺着村长的双腿慢慢朝上缠,一直到他腹下,双手轻轻的撩动:“听说阿壮已经交尾了,你说我要不要跟你也交尾试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自尽 七妹她娘以前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美人,可她爹长得一般也不是很争气,所以她娘经常跟人乱搞,后来有一天她娘的尸体被人发现。 据说身上一丝不挂,这是丑闻,七妹她爹也不好追究,只是将尸体拉回去,隔天就上山了。 那时七妹才八岁,却已经懂事了,经常被村里的孩子追着骂野女表子生的贱种。 所以她一直很胆,经常跟在阿壮和阿曼身后,从不穿短袖,稍稍露点肉,都会被她爹打骂,从来不跟我们做下河游泳洗澡这些事情。 可现在,她却抚着村长的腰下,扬着脸问他要不要跟他交尾,这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七妹了。 我扶着外婆,不顾身后村长压着怒意喘息,径直朝外走。 “嘿!嘿!”七妹得意的笑声传来。 我走到墙角,回头一看,却只见七妹闪进了村长家的蛇屋,里面的肉蛇传来了惊恐的嘶叫声,还有着咔咔的断骨声传来。 “阿舍,阿舍——”外婆也听到了肉蛇的低叫声,迷糊的拉着我的胳膊,绝望地道:“我死后,你马上将我的尸体烧了,将家里所有的油浇我身上一块烧了。” “外婆,不怕的。不怕!”我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外婆也是怕自己变成跟七妹一样吧。 “阿舍,我的钱都在柜子里,你带着你娘走,留点钱给你弟弟就行了。”外婆握着我的手,气若游丝的按排着后事,说到最后,却跟我娘一样,低喃着:“阿舍,阿舍,是外婆害了你,是外婆对不住你。阿舍,你恨我吧,恨我吧。可我是真舍不得你啊,阿舍。” 有水声滴落在地上,外婆已经嚎嚎大哭,我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安慰她没事的。 回到家里,我娘已经在院子里的凉椅上睡着了,我扶着外婆在竹凳上坐下,将拿到的蛇骨给外婆看,告诉她只要喝下这蛇骨泡的雄黄酒,她就没事了,就会好好的。 “蛇骨?这么大的蛇骨?”外婆喃喃的看着我掌心的蛇骨,双眼昏花,胡乱的说着我听都听不懂的话语。 我当着她的面,将蛇骨泡在雄黄酒里,然后从灶上打了热水给她洗头清理伤口。 她说要洗澡,她身上脏,我一个劲的安慰她,只要喝下蛇骨雄黄酒就好了。 “阿舍,这蛇骨是那条蛇的对不对?洞里那条蛇的?”外婆却猛的站起来,浑浊的眼里冒着精光,朝我哈哈大笑:“它终于死了,它终了。阿舍,是谁杀了它?” 我有点迷茫的看着外婆,不知道她说的那条蛇是不是柳仙,连忙低声的哄她,让她先去睡,等明天早上再洗澡。 “阿舍,那条被关的蛇终于死了?是你杀了它对不对?”外婆却突然亢奋无比,拉着我手不停的大笑。 我被她说是一头雾水,她却低哼着歌要说去洗澡,我怕她出事,说帮她洗,她却瞪我,说我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害臊。 说这话时,她情绪已经稳定了,伸手摸着我的头,眼里带着慈祥的光芒。 我帮她打好水,将干净衣服放进去,帮她关好门。 出来后,我娘在凉椅上翻了个身,低低的说着梦话。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凉气上来雾水重,我进屋拿了薄被,一出门,却见七妹她爹双眼泛着绿光靠在门口。 他脖子上鲜血淋漓,那些已经长出来的鳞片明显是被他生生拔了,被咬的伤口翻开着,露着里面鲜红的肉还有着继续朝外长的蛇鳞。 双眼却不是变得细长,双腿上都是伤痕,可他却依旧努力靠着墙站着,见我出来,眼里闪过精光的看着我道:“阿舍——一” 阿壮发疯时的样子我是见过的,我有点害怕的朝后退了一步。 “你别怕。”他声音发沙,连忙朝后退了一步,让我放心:“村长被七叔公他们坑了,他们用对付你外婆的方法,将他身上绑了肉蛇丢在树下面,阿壮将他咬死了。” 我听着这话,手里的薄被一松,就掉在了地上。 村长被阿壮咬死了,还是用对付我外婆的法子,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些蛇种? 七叔公他们为了不让村长阻止他们养七妹肚子里的蛇,所以将村长弄死了? 难道养蛇的挣钱,比人命更重要? 七妹她爹慢慢的走过来,伸手捡起薄被,展开轻轻的盖在我娘身上,双眼在她脸上打了个转,然后就靠着凉椅坐在地上:“我知道你有本事救你外婆,我只是想求你救救七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没有带好她。” 我生怕他对我娘做什么,紧紧的绷着喉咙不敢说话。 “阿舍,你别怕。”七妹她爹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硬生生的扯下一块肉,痛得他咝咝大叫,又用手摸着伤口,将那两块长出来的蛇鳞连肉一块拔掉,这才清醒了一点:“你娘跟我从一块长大,我对她——一” 他转过头,看着我娘笑了笑,然后朝我沉声道:“我在镇上有套房子,是用以前卖蛇的钱买的。钥匙跟其他东西都放在床下面的木箱子里,你帮我带着七妹去镇上,再也不要回村子里了。” “可七妹她变成那样了,而且她手腕上那串蛇骨。”我急忙开口。 他却只是摇头苦笑,然后猛的转过头,看着墙角。 只听到啪啪的声音传来,几条肉蛇被人丢进了院子里,跟着许多肉蛇从院门口的蛇皮袋里爬了进来。 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我连忙拿着东西去赶肉蛇,却听到墙头“嘶嘶”的响声传来,只见体形硕大的阿壮趴在墙头,吞吐着蛇信,泛着精光的呢着我,两条明显变长的腿在墙上沙沙的扫着。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明白村民为什么要引阿壮到我院子里来。 可转念一想到村长都被七叔公弄死了,那就是说,想养蛇的那一派占了上风,但他们靠的不是我这个供给柳仙还回来的蛇娘子,而是七妹。 他们怕蛇仙庙里那条被他们关了十八年的大蛇,所以他们想引着阿壮来找我,让阿壮跟柳仙两败尽伤。 人心一旦恶起来,真的比蛇还毒。 我双眼看着阿壮,心的一步步的后退,这些蛇对我一直有着莫名的兴趣。 “嘶。”刚退出没两步,阿壮猛的就扑了过来,两条已然变长的腿朝我扫了过来。 我大叫一声,正要抬手腕叫白水帮忙,却听到身后沙沙作响,七妹他爹双腿一扫就朝阿壮扑了过去,跟他厮打在了一块。 “阿舍。”我娘被惊醒,抱着薄被带着哭声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却没有时间安慰她,抓起着扫把,飞快的将爬进院子里的肉蛇,一条条的弄出去,幸好肉蛇并不是很凶狠,被扫把勾着,也只是轻轻的扭动。 等我将肉蛇全扔出去,阿壮和七妹她爹已经缠斗到了院子外面,明显七妹她爹引着阿壮朝外翻滚。 四周除了他们俩嘶嘶大叫的声音,静悄悄的,那些朝我家扔肉蛇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附近看着。 我娘抱着被子跑出来,朝我大哭道:“阿舍,你外婆呢?外婆呢?” 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外婆洗澡洗了挺久的啊,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连忙带着我娘朝院内走,敲了好几次门,里面没有半点声响,我急得用力撞开澡堂的门。 就见一双挂着的腿在我面前晃荡着,外婆衣服完好,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的。 却已经上吊自杀了——一 绝望瞬间将我淹没,我只听得到我娘大叫的声音,泪水却已经迷蒙了我的双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生产 我不知道是我哪里来的力气,将外婆从上面放下来,努力学着电视上救人的法子,却根本没有作用。 外婆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娘哭成了泪人,抱着外婆一个劲的说着我听不懂的。 我脑子里乱遭遭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办法可以去除体内的蛇种,外婆还要自尽,难道不是努力活着才是最好的吗? “嘿——嘿——” 抱着我娘,我脑子都是晕的,却听到低低的笑声传来,只见屋外的窗户口,七妹的头从上面窜了下来,一头黑发倒挂着,夜色之中,她那张惨白的脸被灯光映得更加的阴森。 “死了?这就死了?想着死了蛇种就出不来了?那我的娃娃以后吃什么?只有你肚子里的娃娃咯!”七妹边嘿嘿的笑,边顺着窗户慢慢的朝里面爬。 “啊!啊——”我娘被吓得指着她尖叫,不停的朝我怀里缩:“她肚子里都是蛇宝宝,蛇宝宝——一,阿舍,我好怕,好怕!” “滚!”我心情悲愤,看着七妹手腕上还戴着那串蛇骨,朝她低吼道:“你爹就在外面,他为了救你——” “我现在很好,很好——”七妹蛇信吐得老长,一点点的朝外婆的尸体游过来:“她死了肚子里的蛇种依旧会孵化出来,到时我的娃娃就会以它们以食,才能长得更好。” 她双腿已经变得细长,肚子圆滚,连胳膊都开始慢慢变细,已然是蛇形的样子了,如同觅食的野兽,双眼泛着阴森的光芒朝着外婆的尸体游了过来。 我一把将娘推了出去,伸手将外婆从地上抱起,转身就朝外面跑。 身后沙沙的响声传来,我知道七妹跟来了,抱着外婆,急急的跑到外面,将外婆放在凉椅上,我转手一把抓住泡着蛇骨的雄黄酒,对着七妹冷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你!”七妹脸色一变,看着暗黄色液体里的那一节蛇骨,朝我冷哼了一声,双腿一扭窜上了墙角就跑了。 我娘这会拉着外婆的手,不知道低喃些什么,我抱着那坛子蛇骨雄黄酒,急急的跑出了院子,希望能靠着这蛇骨雄黄酒,将阿壮也吓跑,这样至少能救下七妹她爹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能支持多久不会变成跟阿壮一样的人形蛇。 一出院门,却见七妹居然跟阿壮一块,四条腿将她爹缠得死死的,两人趴在她爹身上,张嘴大力的嘶咬。 大块大块的血肉被扯了下来,七妹和阿壮大口大口的吞食着。 “嘶!”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阿壮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精光迸现。 他嘴里咬着一大块血肉,鲜血顺着肉块朝下滴落,落在七妹白生生的腿上,有如一朵朵红花。 “滚!”七妹她爹的脖子已经被咬断了,鲜红咕咕的朝外冒,可他却还在挣扎,但哪里是他们两个的对手,被四条蛇尾般的腿缠得死死的。 七妹凶狠的扑了上去,对着他脖子又是重重的一口气,她大口大口的吸着鲜血。 “阿舍,别浪费,快走。”七妹爹头只剩一点骨头和皮挂着,却依旧努力朝我看过来:“记得我求你的事,救七——一” 他转过头,看着趴在他身上满脸鲜血的七妹,露出了一个苦笑。 “嘶!”七妹回头瞪了我一眼,没让他将话说完猛的扑上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口。 我只看见他腿抽动了两下,双眼依旧看着七妹,伸手想碰她那张已经变得不一样的脸,抬到半空,却被七妹一口咬了过来,生生被扯下一块肉来,跟着就没再动了。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玻璃罐子,我看着七妹和阿壮弃了她爹的尸体,一步步的朝我逼了过来。 “那蛇骨才泡吧?”七妹嘶嘶的叫着,一条腿却去勾着阿壮的腰腹之下,扭头朝他媚笑:“她身上蛇腥味很重,是柳仙的呢?我吃她肚子里的蛇种,人归你好不好?” “嘶——”阿壮吐了吐蛇信,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腰腹下在面的东西,被七妹撩得已经撑起,可他却看着我,口里滴落着涎水。 “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这么多年了,你还以为你跑得掉?”七妹嘿嘿的笑个不停,双腿慢慢游动,朝我游了过来。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么多年是什么意思,抱着玻璃罐子一点点的后退,看着他们一点点的逼近,猛的抬起手腕上的蛇骨,朝她轻笑道:“七妹不是见过他吗?” 七妹脸色一沉,眼里的瞳孔急骤收缩,露出了惧意,看着那条蛇骨,低哼了一声,扭动着双腿,缠住她爹的尸体,飞快的游走了。 “阿舍——”阿壮却依旧看着我,眼里有着迷茫,双腿扭动了几下,慢慢的趴在了地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游走了。 我抱着雄黄酒,靠在院门口,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跟白水交易固然可以保我平安,可他也是蛇啊,蛇性如何,看七妹和阿壮就知道了,我怕我会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七妹直接咬断了她爹的脖子,阿壮被七叔公们引诱,将村长活活咬死了,蛇是不分同类异类的。 “阿舍,阿舍——”我娘突然慌张的朝我大叫,急急的跑过来拉着我道:“你外婆的肚子大了。” 我连忙跑过去,只见外婆整洁的衣服下面,腹似乎拱起了一些,而且里面明显有东西在拱动。 知道是蛇种在里面开始孵化了,我将那罐子酒塞到我娘怀里,强忍着悲痛,将家里所有的柴火都搬到院子外面架起,然后背着外婆放在柴火上面。 可当我提油瓶准备往上浇时,看着外婆恬静的脸,我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如果不是外婆坚持,也许我早就胎死腹中了,这些年里,是外婆将我跟弟弟带大,是她安心的守护着我们。 “阿舍,你外婆什么时候醒啊?我饿了——”娘拉了拉我的手,闻着油瓶里油香,撇着嘴低声道。 看着脸色平静的娘,也许从最先知道外婆死了的悲伤,她本能的自卫又将死处理成只是睡了。 痴傻也并不是不好,至少不会太伤心。 我将油倒在外婆的尸体和柴火上,拉着我娘后退,然后点着火。 看着火苗吞噬了外婆的尸体,这次再也没有肉蛇来灭火,蛇影却依旧不停的从火苗里窜了出来。 细若发丝,在地上扭动着,可窜到我脚下,似乎十分害怕,又立马急急的扭转开来。 外婆的尸体烧到最后,有蛇窜了出来,跟着就被大火烧死了。 我一直拎着油瓶站在一边看着,火一下就朝里面泼油。 外婆说过,她不想变成七妹那样,所以她想自尽。 她也不想让自己体内养出蛇种,所以她一开始就交待我,用家里所有的油将她的尸体烧了,不要让蛇种跑出来。 但我明明有办法可以救她的,她为什么突然就自尽了? 她明知道那节蛇骨是石洞那个柳仙的,至少也知道我已经粗粗控制住了局面,为什么还要自尽? 大火冲天,原本气氛平和安详,一家出事,其他各家都会为之奔走的村子里,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连最爱看热闹的孩子都没有一个跑过来。 我知道,村子里气氛已然从阿壮拿着那串蛇骨出来时,变得古怪。 跟我娘将外婆未烧化的尸骨捡好放进坛子里,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勇气,等这一切弄好,我还给我娘煮了碗面,看着她吃完,这才带着她朝村长家里去。 我知道大家都在那里,也知道七妹肯定还在吃肉蛇,她为了生下孩子,必须吃下更多的东西。 可明明可以做人,为什么她要做一条产下蛇种给人当食物喂养的母蛇呢? 推开村长家的院子门,七叔公带着一堆人站在院子里,朝着蛇屋里丢着肉蛇,养蛇的人家从七叔公手里接过钱,脸上都带着喜色。 我扶着我娘一步步的走过去,那些人看着我手上的蛇骨带着惧意,立马让开。 他们怕的并不是我,只是我身后那根本已经不存在的柳仙,也就是因为柳仙,七叔公连夜弄死了村长,又用肉蛇将阿壮和七妹引到了我家院子里。 人心有时,比蛇更毒。 我走到蛇屋面前,却见七妹嘴里含着一条肉蛇,大力的朝里吞。 而她身下,已经有着蛇头朝外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你永远都不知道 “阿舍。”七叔公这时脸上已经带着喜色,径直朝我走过来道:“你外婆的尸体烧了,你自己准备怎么办?柳仙还没有出来吧?” 我猛然惊醒,七叔公昨晚用肉蛇将阿壮引到我们院子,无论如何他都赢了,柳仙如果出来,阿壮七妹就会跟柳仙对上,两败俱伤之下,他也没有什么损失,至少村长已经死了,村子里现在他能控制局面。 而柳仙没有出现,那么他就是最大的赢家,七妹已经跟他联手了。 “啊!”七妹用力咬断嘴里的肉蛇,一双蛇眸死死的盯着我,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她身下,一条条的蛇涌出来,立马被七叔公安排的人捉了起来,放进了一个大箱子里。 那箱子里面,七妹他爹的尸体和一具被咬得全身没一块好肉却长了鳞片的尸体堆在里面,看那样子极有可能就是村长的尸体。 蛇一进去,本能的朝着尸体里面钻。 蛇最爱的是大蛇吃蛇,而七妹他爹和村长是被阿壮咬的,已经慢慢的变成了阿壮的同类,用他们的尸体养蛇,七妹就不会被蛇吞噬了,蛇也能长得很好,这就是她跟七叔公之间的交易吧。 我没有理会七叔公带着喜色的话,径直从我娘怀里拿过那罐子泡着蛇骨的雄黄酒,当着全村人的面,猛的喝下。 “阿舍!”七叔公猛的放声大叫,想冲过来。 可我已经全部吞了下去,只剩一节蛇骨在里面。 伸手将蛇骨掏出,我看着七叔公轻笑道:“这酒有什么用七叔公应该知道的,我腹中不会再有蛇种,柳仙也永远出不来了?这节蛇骨就是你们那条大蛇柳仙的蛇骨!” “你——”七叔公看着我手里的蛇骨,眼里露出喜色。 我将那一节蛇骨朝地上一扔,然后拉着我娘,声的安慰着她,一步步的朝着蛇屋里走去。 那里面七妹光着身子躺在蛇堆里面,身下蛇缠着血水涌出。 七叔公他们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柳仙不在了,对他们而言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肉蛇似乎怕我,我落脚之处,所有肉蛇纷纷避开。 “嘶!嘶!”七妹痛得身子紧绷,见我进来,依旧张嘴朝我大声的嘶吼,如同所有正在生产的母兽。 安慰着我娘站在一边,我蹲下身来看着七妹细长的眼眸,还有那拱着的身子,慢慢的跨坐在她胸口上,双脚踩住她的手,然后猛的捧住她的脸,用力捏着她的嘴,将手指朝喉咙里一扣,干呕了几下。 刚才当着七叔公的面吞进去的蛇骨雄黄酒全部吐到了七妹的嘴里,因为太多,七妹被呛得只能吞咽。 “阿舍。”七叔公放声大叫,跟着朝里面冲了过来。 我将胃里的雄黄酒吐在了七妹嘴里,看着七叔公朝我冲过来,我朝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慢慢的抬起手腕,对着上面的蛇骨轻声道:“白水,求你带我们离开,条件你提。” 话音一落,手腕上的蛇骨猛的落地,慢慢的变大,在七叔公的人冲进蛇屋前,已然化成了一条巨大的蛇骨,骨架森森对着七叔公他们放声嘶吼。 蛇骨雄黄酒对七妹的作用似乎很大,她痛苦的在地上扭转打滚,肚子依旧圆滚,可下身却并没有蛇再冒出来了。 我一手拉着我娘,一手扯着七妹,不顾蛇骨森然,跨坐在上面,朝七叔公他们大声道:“蛇性如何,你比我清楚。十八年前的惨状我并不知道,可村长和我外婆既然这么怕,想来很惨烈,你们自己保重吧。” 蛇骨嘶吼着,从拿着打蛇用的铁勾长棍的村民中游过,飞快的窜入了山林之中。 七妹在蛇骨上,不停的大呕,身下更是鲜血淋漓,腹被什么东突四撞,拱起一个个的包,她痛得放声大叫。 “蛇宝宝,蛇宝宝——”我娘看着她的腹,朝我大声的叫着。 我伸手紧紧的搂着她,一手拉着七妹的胳膊不让她掉下去,不再言语,看着村子消失在了群山之间。 蛇骨停下来时,已然到了蛇仙庙里面,七妹痛得打了滚,从蛇骨上掉落下来。 她身下鲜血如注,腹已经不再有东西扭动。 “胎死腹中会很难受吧。”白水从铁门后的石洞走出来,朝我轻轻一笑道:“你似乎并不想跟我有太多的交集。” 我沉默不语,如果不是他误导我,村里只有那一条大蛇,外婆怎么会被阿壮那样,又怎么会去死? 明明说好可以救外婆的,可她却离我而去——一 这个世界上,一直护着我,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蹲下身子,我用力推着七妹的圆滚的腹部,看着一团团裹着鲜血已经死去的蛇从她下面涌出,心里已经没有了波动。 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至少我这样做,已经还了她爹救我的恩情。 人与蛇交合产下的蛇种,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外婆宁愿死,村长都想办法弄死了阿曼,就是怕这蛇种产出来。 一大团死掉的蛇在鲜血中涌出,七妹痛苦的大叫,可已经痛得失力,双眼迷离的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爹被她咬最后一口时,也是想这么做的吧,摸摸她的脸,静静的看着她。 头靠近她耳边,我知道白水在,她是咬不到我的,朝她轻声道:“你爹死前,求我救你,他很关心你。” “不是的!”七妹低声嘶喃,朝我露了个古怪的笑容:“他最关心的是你娘——” 她转眼看着我娘,突然放声大笑。 那笑声沙哑而尖悦,如同一个发疯且失声的婆子。 “阿舍,我怕。”我娘紧紧的扯着我的衣服,被七妹笑得瑟瑟发抖。 我将她朝身后拉了拉,伸手一把将七妹手腕上的蛇骨手串扯了下来,朝她沉叹道:“这东西不属于你。” “哈哈!”七妹几乎疯了一般,看着那串蛇骨:“你以为这就是那一串?哈哈——一” 我脸色一变,翻手看了几下,却依旧没有发现这串蛇骨没什么不同。 “这是肉蛇的蛇骨,骨节长,蛇骨细。”白水挑了挑眉,朝我轻笑道:“那串蛇骨只怕还在你们村里呢。” “嘿嘿。你找不到的,找不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七妹细长的双眸慢慢的变得圆润:“你不知道你外婆为什么会死吧?你也不知道七叔公为什么知道柳仙出来要杀了村长吧?你更不知道,为什么村长要杀死阿曼?云舍,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你一直被人护着,你娘,你爹,还有你外婆——一”七妹静静的躺在石洞的地板上,下身已经没有血涌出了,她声音变得清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阿壮会将那手串给你。” “不过没关系,你的结果会比我还惨,你会变成——”七妹还想说什么,却猛的抽动了几下。 张着大嘴,吐着蛇信不可置信的朝一边扭着,用力的抽动着身子。 我急忙冲过去,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血崩而亡。 “你还在?你还在!”原本已经气若游丝的七妹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一把将我推开:“哈哈,他们都错了,十八年前就错了。阿舍!阿舍!怪不得是叫阿舍!” 她猛窜出了蛇仙庙朝着山里冲去,似乎身后有着恶鬼一般。 看着她瞬间消失在山林之间,我转过头,看着她刚才看到的东西,有点木然。 她看着的,正是那座木质的蛇雕象,这会它似乎也在看着我,还露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笑。 我还想细看,身后的娘却拉了我一把,瞬间挡在了我前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阿得 我有点奇怪的看着我娘,但从她挡着的方向上依旧可以判断,被她挡着的,正是蛇仙庙那座木质的蛇雕象。 “你准备怎么办?”白水看着地上一滩滩死在血水里的蛇,轻叹了口气:“已经有蛇种产出来了吧?” 我瞄了一眼还有些没有死透,在血水里瑟瑟发抖的蛇,心有点木然,拉着我娘在一边坐下,看着远处的山林,突然感到无尽的悲凉。 那些蛇种在村子里,也许只是重复着十八年前的惨状吧,那个我根本就不知道,却连七妹都害怕的惨状。 在白水灼灼的目光中,我拉着我娘,朝他笑了笑道上:“我准备去镇上,先安顿下来再说。” “嗯。”白水抬头看了一眼蛇雕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抬手。 那条刚才变大将我们将回来的蛇骨复又缠到了我手腕上,我有点奇怪的看着白水:“这次你想换什么?” 既然肉偿已经偿过了,我除了身体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白水摇头轻笑,不顾我娘在一边,慢慢的走过来,手顺着我的手腕朝上,如同交缠的蛇尾一般,与我的胳膊交缠在一起。 头自然的凑了过来,额头下抵,四目相对,吐着微凉的气息朝我道:“你是我的女人,救你是应该的。这次没有条件!” 他双目深深,明明是蛇变的,却没有跟阿壮七妹他们那样,是一双细长的蛇眸。 我被他这样盯着,我感觉整个人都朝着他目光中坠落,连忙闭上了眼。 而被我牵着的娘,害怕得在发抖,手指都在我掌心跳动。 她一直很怕白水,却为了我一直在强撑着。 我猛的转头,侧开白水,拉着我娘朝旁边挪了挪,看了一眼我娘背着的背包,那里面有我们全部的家当,朝他点了点头道:“不管如何,谢谢你。我们还要下山去镇上,就不在这里久呆了。” “嗯,我等你。”白水轻轻的笑着,眼里带着了然。 我不敢再看他那双引诱人的眼睛,拉着我娘,急急的出了蛇仙庙。 到了半山腰,看着远处的村子,我心里微沉,但已经跟我没多大关系了,十八年前的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外婆和村长这么害怕人蛇共种同现? 我连听都没有听过,但七叔公和村子里那些人是见过的,他们利欲薰心不怕,那我还能做什么? 一路走到了山脚,我跟我娘碰到了辆载客的面包车,坐到了镇中的门口。 可等我打电话给阿得的老师,却没曾想,老师说他今天上午已经回村了,是我们村里的一个什么七叔公打电话来的,告诉阿得外婆死了,让他马上回去。 我握着电话的手,瞬间就紧了。 七叔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明明他已经拿到了蛇种,我只是救出七妹不让她以后变成一条专门产生的母蛇,他却对阿得下手。 脑子里乱轰轰的,我想了好大一会,才在镇上的旅馆里给我娘开了间房,又买了许多雄黄粉c云香精放在背包里。 但我知道,七叔公用阿得逼我回去,肯定是准备充足的,我一个人怎么也对付不了他们。 看着手腕上的蛇骨,我只得微微凑了过去,有点迷茫的轻声道:“能帮我吗?白水——” “能啊。”我话音一落,就感觉腰间一沉,白水一手搂着我的腰,嘴就已经贴在我脸颊上了,朝我轻笑道:“你想回去救你弟?” “你都知道?”我皱眉看着腕上的蛇骨,尖锐的獠牙在蛇头两边,明显就是以前白水化的那一条。 白水低笑着将我手腕上的蛇骨收走,那条细而又没有獠牙的复又缠了上来:“你离开,我不放心,怎么也得看着你安顿下来才行吧。” 说得十分堂皇,我用手指戳了戳手腕上的蛇骨,朝他轻声道:“谢谢。” “这次是有条件的。”白水毫不避讳。 我点了点头,清理着东西,没有再搭话。 为了阿得,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将我娘安顿在旅馆里,交待她千万不要出门,白水复又变成了蛇骨缠在了我手腕上,我打了辆车回村子里。 正是晚饭十分,村子里四处冒着饭菜的香味,一些在路上奔跑的孩子看到我,刚咧开嘴准备露了一个笑,立马就被家里的大人拉了回去,似乎视我如毒蛇野兽。 可笑的是,要养蛇的是他们,吃蛇卖蛇的也是他们,他们却还怕我。 一路走到村长院门口,院子里摆满了桌子,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那里推杯置盏,脸上都带丰喜色,连阿曼他爹都在。 他也许忘记了阿曼死时的惨状了,也许还在恨村长,如果不是村长执意要弄死阿曼,那他就能靠阿曼产下的蛇种挣了一大笔了吧。 我让白水帮我去找阿得,自己公然的走进去,吸引七叔公他们的注意力。 脚刚踏进去,举着杯的七叔公双眼就凌厉的朝我看了过来,放酒杯放下,朝村民们拍了拍手道:“你们看,我们村真正的蛇娘子回来了。阿舍可是得了柳仙认可,能支唤蛇骨的蛇娘子呢?” “哈!哈!”村民们哈哈大笑,喝红了的眼里根本没有惧意,大口的灌下酒,夹起桌上的蛇肉塞进嘴里,大力的咀嚼。 “阿得呢?”我知道这么多人,我是完全没有机会带着阿得逃出去的。 七叔公轻笑的让别人给他剩了碗蛇羹,淡白色的汤里夹着几块去鳞带皮的蛇肉,他一口气喝完,朝我轻笑着道:“阿舍啊,七叔公也是没有办法,村子里这么多人要吃饭,孩子要读书,大点的要去外面买房娶婆娘,这都要钱,所以只能这样啊。” “阿得呢?”我不理会他的哭穷,拔高了音看着七叔公大声道:“你们想养蛇,蛇种已经有了,村长和我外婆都不在了,没人阻拦你们,我只要你将阿得还给我。” “阿舍还是这脾气。”七叔公嘿嘿的笑着,将嘴里打着渣吞不下的蛇肉吐出来,又夹了一块放在进嘴里:“这肉蛇味道你也没吃过吧?所以你更不知道野生蛇味道多好?” “阿舍啊,蛇种只能养一批,第二批就没有了。我们原本想着有阿壮当公蛇,七妹当母蛇,以后发财不断,可没成想,你将七妹弄走了,所以这没了母蛇,你看我们这养蛇也不长久啊?”七叔公连咀嚼着嘴里的蛇肉,一边朝我道。 我心微微发冷,看着这些原本很和善的人大口的吃着蛇肉,冷漠的听着七叔公要养人蛇共种。 嗓音发涩的看着七叔公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阿得在蛇屋里。”七叔公突然变得十分开明,朝我指了一下里面的蛇屋,转头看着我时,却轻笑道:“七妹和你都喝过蛇骨雄黄酒,不适合当母蛇了,但那串蛇骨你得交出来?” 蛇骨?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缠着的蛇骨,却听到七叔公连忙道:“不是你跟柳仙给你的那条,而是阿壮送你又被阿曼抢了,后来戴在七妹手腕上的那一条!” 心里猛然就是一惊,那串蛇骨并不在七妹手腕上,我原以为是在七叔公这里,现在也不在七叔公这里,那么那串蛇骨又去了哪里? 想到这串诡异的蛇骨带来的事情,我心生惧意,却又不敢告诉七叔公蛇骨不在我这里,只得梗着嗓子道:“我要先见阿得。” “嗯。”七叔公点了点头。 我从人群中走过,村民们各式各样的眼神从我身上扫过。 可等我站在蛇屋外面,看到里面的阿得了,我强压着的愤怒再也压不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黄道士 只见蛇屋里面,那个装着村长和七妹她爹尸体的木箱子依旧放在原地,里面有不时有着蛇钻进钻出。 而阿得——一 却被丢在木箱子旁边,身上布满了鲜血淋漓的伤口,那些伤口里面,有着晶莹透明的东西,正慢慢的朝外冒。 他昏迷不醒的倒在一堆肉蛇之中,那些行动迟缓的肉蛇从他身上爬过,却又带着惧意一般,飞快的游走。 那些鳞片我是见过的,就在七妹她爹被阿壮咬过的脖子上长出来的那种,他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跟阿壮一样,每当鳞片长出来,自己就拔掉,还时不时的掐自己大腿,让自己的保持清醒。 但阿得才十五岁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听话的帮我给我娘喂饭,我出去做农活在家里煮饭收拾自己做作业的孩子。 他马上就要中考了,他说中考会读我读的高中,到时跟我考同一所大学,然后跟我去一个地方工作,带着我娘和外婆。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七叔公他们生生给扼杀了。 “蛇骨呢?”七叔公嘿嘿的笑着,慢慢的走到我身边朝我轻声道:“你跟七妹都不适合当母蛇,可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村里愿意当母蛇的不少,公蛇只有阿壮一条怕是不够呢?你看阿得才十五六岁,正是男子精力旺盛的时候,当公蛇配种再好不过了。” 我转眼看着他,他却依旧没有半点惧意,朝我冷笑道:“你以为你那条蛇骨就能怎么样了吗?你既然将七妹弄走,又将你外婆的尸体烧了,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总要有点东西弥补吧?你不行,就你弟吧?有你弟在村里做公蛇,想来你也不会跑出去乱说的。” “你不怕吗?”我慢慢的抬起手腕,看着脸上带着得意的七叔公:“将人变成蛇,再跟人一块产下蛇,你不怕遭报应吗?” “没有报应的,阿舍。”七叔公背过手,看着村民大口的吃着蛇肉,朝我沉声道:“如果有报应,最先也是报应到你家。阿舍,是你家!你就不应该生下来,你弟更不可能会有!” “白水,求你,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抬起手腕,声音发涩。 手腕上的蛇骨慢慢的滑下,却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就听到远处铃声响起,跟着一道黄符飞快的飞了过来,直接贴在了我手腕上。 火光撩得我手腕生痛,跟着就见一个穿着明黄色道袍的老年道士,一手握着一只发绿的铜铃,一手拿着一根圆圆的木棍,那棍上镶着一根乌黑的羽毛,足有我手掌长,发着黝黑的光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 “缚。”那道士一进来,立马大喝一声。 手腕上的符纸立马燃起大火紧紧的缠着那条在飞快扭动的蛇骨,我手被烧得火辣辣的生痛,连忙甩动着手腕,可蛇骨似乎十分惧怕那符纸,不停的朝着手腕里钻,引得那符纸也跟着朝里面去。 我一时无法,急着正要伸手去抓,却听到一声冷哼。 跟着腰间一紧,白水一手搂着我,将我朝旁边一带,另一手顺着我手腕一滑。 只感觉一股子清凉滑过,那张符纸立马应声而落。 “嘶!”那条细的蛇骨却再也不敢呆我身上了,急急的从我手腕滑落,顺着白水的手就游到了他身上。 “蛇妖!”那道士立马拎着那根棍子上前一步,看着白水冷哼道:“我就说为什么这女娃一进来,周围肉蛇都不再慌乱,原来是你这大蛇妖来了?你就是那蛇仙庙的柳仙?” “你带着阿得走,这里我来对付。”白水将我朝蛇屋旁边一推,摸了摸我的脸道:“别怕。” 我点了点头,看着七叔公,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我用出了那条能变大这么威风的蛇骨后,他还有胆子将阿得骗回来,还这么对付他了。 原来他也是请了帮手的,有点紧张的看了一眼白水,我跟着就跨进了蛇屋里,伸手将那些肉蛇扔开,将阿得抱起来。 他还有点迷糊,被我扶起,张着嘴朝我露了个笑:“阿姐,你没事太好了。” “阿得。”我眼睛一酸,强吸了一口气将他抱起。 那边道士不停的朝着白水身上扔着符子,那个铜铃摇得震天响。 身边的肉蛇被吓得瑟瑟发抖,有的甚至跟发疯一般,张着嘴大力的嘶叫着,有的却是不停的将头朝地里钻,似乎那铃声让它们十分害怕。 连木箱子里,用差点化蛇的尸体喂养的蛇,也在木箱子里面钻个不停。 “阿姐,我好难受。”阿得被我抱着,不停的晃动着脑袋,满脸难受的样子。 话音一落,他猛的张嘴,偏在一边大呕了起来,吐了一地。 “道长,别伤了蛇种。”七叔公这会见木箱子里的蛇种不停的朝外窜,连忙道:“对付柳仙就行了。” “你先走吧。”白水却似乎根本不怕那铃声,一手搂着我,一手拎着阿得,飞快的朝着门口窜出。 可刚到门口,却见一张大猛的罩了下来,几个同样穿着道袍的青年道士,一手扯着大的一角,对着我们就罩了过来。 那上有着无数的铜铃发出叮铃的响声,每个铃铛旁边都有一张符纸,这会子似乎发动起来,冲天的火光冒起。 “走!”白水脸色发沉,一把将我和阿得从旁边一扔,伸手对着子就扯了过去。 我跟阿得落在地上,那些原本在院子里吃着蛇肉,从道士发动出现就跑出来的村民,立马涌了过来,其中打头的就是七叔公的儿子,朝我冷声道:“阿舍,将蛇骨手串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跟你弟走。” “蛇骨手串?”阿得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这时他双眼已经变得细长,那些晶莹透明的鳞片已然开始变色,我生怕他突然变成了一条大蛇,却又不忍心跟七妹她爹一样,将鳞片生生连血带肉拔下来,只得朝他轻声道:“难受你就睡会,别怕,有我呢?” 这话白水刚刚跟我说过,可我却马上要跟我弟说。 “我不怕,阿姐,我比你高了呢。”阿得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双腿发软,反倒让那些慢慢长出的鳞片划过伤口,痛得他冷汗直冒。 我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却知道这不是软弱的时候,看着七叔公的儿子冷笑道:“三表舅,村子里都是表亲,你也算从看着我跟阿得长大,如果那蛇骨在我手里,你以为我还会是这样子吗?” “那蛇骨经手也就三个人,第一个是阿壮,他现在都已经是条人形大蛇了;第二是阿曼,已然被村长害死连尸体都被烧得干干净净;第三的就是七妹,她变成什么样,你应该最清楚的。如果蛇骨在我手里,你认为我还会这么清醒吗?”我边说边瞄着旁边跟那些道士斗成一团的白水。 那个拎着圆木棍的中年道士已经追了出来,正对着白水不停的摇着铃,白水被那四个青年道士扯着子避不开,连同子上面的铜铃都响个停,他脸绷得紧紧的,看不出难受,却也一时逃脱不开。 反倒是阿得难受得全身都在全抖,不停的干呕,却依旧要强撑着不让我担心。 七叔公的儿子朝我轻笑:“那蛇骨跟你们家渊源深得很,你既然有蛇骨雄黄酒可让蛇种胎死腹中,谁知道你是不是有法子抑制蛇骨手串,要不然你冒这么大风险将七妹带走做什么?” 我没想到那蛇骨手串跟我家还有关系,联想到刚才七叔公说如果报应就应该报应到我家,似乎这事都是因我们家而起的。 “大家一块上,阿得暂时不会咬人,困住了就又是一条配种的公蛇。柳仙已经被黄道长他们困住了,阿舍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七叔公他儿子,朝身后的人大叫道:“捉住阿舍,无论有没有找到蛇骨手串,一人奖励一对蛇种。” 他这话音一落,村民们立马双眼发亮,对着我们冲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姐弟俩一样 我没想到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抱着阿得想朝后退,却发现一往后退,阿得听到铜铃声,立马跟发狂的肉蛇一样,张大嘴满脸的难受。 开始还只是干呕,这会子居然抱着头不停的晃动。 眼看着村民拿着棍子就走到我们面前了,我想了一下,咬了咬牙,抱着阿得对着蛇屋的墙就冲了过去。 那蛇屋当初村长为了有土气好养蛇,就是泥夹着稻草糊起来的,并不是多牢固。 我用力一撞,那土墙立马被我撞倒,我跟阿得倒在地上,那里面已然被逼得发狂的肉蛇,疯一般的朝外窜。 人怕蛇,终究是本能,冲过来的村民见这么多蛇窜出来,而且还是被铃声逼得发疯张着嘴嘶嘶大叫的蛇,吓得本能的朝后退。 “阿姐,阿姐——”一进来听到黄道士的铃声,阿得难受的扯着我大叫。 我心急如焚,顾不得身后的村民,猛的看着刚才被白水扔在地上的符纸还有点星星的火光,立马冲过去,将那张符纸捡了起来,放在蛇屋的草堆里点上,草堆立马就燃了起来。 院子里就只剩那个黄道士和白水缠斗,七叔公在一边看得着急,追我们的村民却被肉蛇给挡了一下。 连忙从背包里将准备的雄黄酒全部洒在装着蛇种的木箱子里,七叔公见我这样,还嘲讽的朝我大叫道:“那截蛇骨被你扔了,普通的雄黄酒对蛇种没用,要不然这蛇种为什么这么值钱呢?你就别折腾,将蛇骨手串交出来,带着你娘和阿得好好的在村子里呆着,只要阿得好好的配种,村里人不会饿死你们娘俩的。” 我朝他冷笑一声,将燃着的稻草拿起,放在木箱子上面:“我今天来的时候镇上没有黄酒,这泡雄黄的都是白酒呢。我手如果一抖,这火把落在这箱子里,不知道这些蛇种能活多少。” “阿舍。”七叔公立马急了,飞快的朝蛇屋跑过来,朝我大吼道:“你别发疯,这可是全村人的希望。” “放我们离开。”我将手一抖,还带着星星红火的稻草灰落在木箱子里。 七叔公气得脸色发白,冷哼一声,看着跟黄道士还缠在一块的白水:“那可是柳仙,你不知道吧?当年你娘是怎么将柳仙骗进那铁门后关起来的,你又是怎么生下来的?柳仙可惦记你了呢,你跟他在一块,只怕连骨头都会变他吞了。” “放我们离开!”我又将手里的稻草火把晃了晃,根本不理会七叔公的话语。 铁门后的柳仙,我是没有见过,却感觉过的,根本不可能是白水。 虽然我也知道,跟白水交易,他也是有所求的,但现在我要靠着白水带我们离开,我怎么可能放弃他。 再者,阿得现在这样子,想要变回人,怕是要从白水那里想办法了。 七叔公见我手里的草火又落在了木箱子里,气得咬牙,猛的朝我大吼道:“你烧吧,这蛇种没有了,我们还有阿壮,村里姑娘有得是,你外婆怎么怀上蛇种的可是你亲眼所见,这点蛇种我们不要也罢。只要抓到柳仙,我们也算值了。” 我没想到七叔公居然有这样的狠心,看着门口被那张大和道士们缠住暂时脱不了身的白水,心里微微发沉。 “阿姐!阿姐!”阿得受不得黄道士手里的铜铃声,抱着头朝着墙不停的撞。 蛇屋外,村民们已经从肉蛇窜出的惊慌中回过神来,七叔公他儿子带着人从墙洞里穿了过来,朝我冷哼道:“阿舍,你是跑不掉的,就算你从村子里跑掉了,你也依旧会被找到,你家的事情你外婆只跟你讲了一部分吧?” “你以为你外婆是因为怕生下蛇种所以自尽?其实她是怕你知道了以前她们做的那些事,所以死了一了百了,只你放下火把,我就将以前的事情告诉你。”七叔公一步步的走过来,摆着手好言好语的道。 我突然有点好笑,他嘴里说着不在意这批蛇种,现在却又哄我。 手慢慢的松开,其实七叔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蛇种留下终究是个隐患。 无论当年我外婆她们做了什么,她既然养大了我,我只要记得她的好就行。 “呼!” 火把落在洒了酒的木箱子里,火光立马冒了起来,那些被铃声逼得发狂的蛇因为沾了酒,身上立马起火。 “阿舍!”七叔公气得双眼欲裂,猛的跨进蛇屋,一把将我推倒:“扑火啊!” 可当他看着木箱子里,张着大嘴朝他嘶然大叫的蛇时,又急急的收回了准备朝里面扑的衣服,朝他儿子大叫道:“快拿水和沙子来,快。”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发急,拉起阿得,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 村民们也有应急快的,连忙将刚才撞倒的土墙掰碎朝木箱子里面洒。 可蛇沾火吃痛,嘶叫着扭转,似乎激发了潜力,有好几条从木箱子里窜了出来。 “想跑!”我扶着阿得刚跑没两步,七叔公带着他儿子一把就拉住我和阿得:“就算你不能再产蛇种,我也要用你来养蛇种。” 七叔公双眼发狠,从身上掏出一瓶什么东西朝我泼了过来。 那东西其极的腥,落在身上还黏糊糊的,就好像是蛇的黏液一样。 这想法一出,我猛的一惊,连忙将旁边的阿得朝白水那边推,却已然来不及了。 阿得闻着蛇腥味,双眼瞳孔飞快的收拢,舌头伸出嘴角,看着我喘着粗气,张嘴就要扑了过来。 无尽的绝望传来,我慌忙朝旁边躲,一边朝他大叫道:“阿得,我是阿姐啊,你姐姐阿舍啊。” 但在蛇腥味的驱使,以及铃声的狂躁,阿得吐着舌头飞快的朝我扑了过来。 幸好他双腿已然发软没有多少力气朝前一扑立马倒地,而且并不是多么熟悉跟蛇一样的爬行,倒地后,双腿用力的扭动,却爬得很慢。 “阿得!”我连忙从包里掏雄黄粉,可无论我怎么洒,阿得都朝我游了过来。 他也很痛苦,双腿跟上岸的鱼般大力的抽打着,却怎么也扭不动,头因为被铜铃刺激不停的撞着地上撞,不一会额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连眼睛都被血糊了,他却还是闻着蛇腥味朝我这边游过来。 “阿舍,这是没法子治的,如果没有蛇吃,他会很难受,甚至活活饿死。只有我们村子里有肉蛇,可以供应阿得的口粮,你如果为了阿得好,就留下来吧。只要你将那串蛇骨交出来,我们会好好的对你们的。”七叔公这会子又变得十分的平和,朝我露着笑脸。 我看着在地上扭动的阿得,心里一阵悲凉和恐慌,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步步的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难道那蛇种就这么重要?卖个蛇羹就这么挣钱? 将手伸进背包,将那条从七妹手腕上取下来的蛇骨手串拿在手里,对着七叔公道:“我只要你放我们离开。” “好!”七叔公脸上立马露出喜色,朝我道:“你早拿出来,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你将蛇骨给我们,我们帮你缠着阿得,你去洗个澡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将蛇骨手串扔了过去,转身正要找东西擦身上的黏液,却见屋顶上,阿壮和七妹一前一后的爬了过来,两人正半眯着眼睛瞪着我。 身后的七叔公接着蛇骨手串,立马掏出一个明黄的布袋子装好,朝我哈哈大笑道:“我可只答应给你摁着阿得,但阿壮和七妹可不归我们管。” “不过也不错啊,你们姐弟俩变成一样了,你才能体会到阿得需要什么,这样才能更好的照顾他不是吗?”七叔公哈哈大笑的将蛇骨收进口袋里,朝他儿子道:“去救蛇种。” “嘶!”屋顶上,阿壮吐了吐已经变得细长的蛇信,双腿飞快的顺着屋柱爬了下来。 而七妹却昂头看着蛇屋那起火的地方,飞快的朝那边窜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阿姐,快走 “阿舍,等你化成了蛇,我会将往事一点点的告诉你的。”七叔公欢喜的拿着那个装着蛇骨的明黄布袋子,转身朝黄道士大吼道:“道长,这可是柳仙,只要你拿下,所得我们一人一半。” “收!”黄道长立马精神一震,拿着那根木棍对着白水就打了过去。 白水原本就被子缠着脱不开身,这会又有木棍,他似乎十分顾忌那根木棍,自然没有时间来管我。 我眼看着阿壮顺着屋檐朝我爬过来,一边的阿得我又不能不管,门又被黄道士他们给拦住了,刚才撞出来的洞又被去救蛇种的七妹拦住,心里隐隐后悔刚才不该就这样撞进来的。 就这想之间,阿壮已经爬到了地上,朝我嘶啦着蛇信。 我连忙用纸巾胡乱将脸擦了一把,然后掏出剩下的雄黄粉对着阿壮猛的一通大洒,大声道:“阿壮,我是阿舍啊,云舍,你醒醒!” 可惜无论是阿壮还是阿得,都已经被蛇性控制,慢慢的朝我爬了过来。 那边七叔公已经得志满满,拿着装蛇骨的布袋子跟他儿子退到一边,静静的看着我被阿得阿壮前后夹击。 眼见没有法子逃生,我几乎都急疯了,总不能让我们几个真的都交待在这里吧。 张眼环顾,却见七妹已然冲进了蛇屋,对着那些拿着叉子捉蛇种的嘶嘶大叫,我猛的也冲进了蛇屋,七妹是目前这三个化蛇的人里面唯一的一个留有人性的,朝她大叫道:“你爹死前留了东西给你。” 正呲牙对着村民的七妹一愣,我顾不得恶心,趁机抓起一条蛇种,对阿壮就扔了过去。 “阿舍。”七妹急气着大叫,回头瞪了我一眼:“这是第二次,第二次——” “那是蛇,你是人,终究不是同类,你别怪我。”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可毕竟是种族不同。 人蛇共种,以尸体为食,就算再弱,也会让我害怕。 见那条蛇落在阿壮面前,阿壮立马双眼发亮,猛的扑了过去。 “嘶!”七妹这时顾不上我,急忙扑了过去,护住那条蛇,朝阿壮嘶拉着蛇信,大声的吼叫。 我看了一眼七妹留下的另几条蛇种,连忙伸手将那些蛇种朝着阿壮阿得扔了过去。 “抓住她!”七叔公没想到我居然还能绝处逢生,朝七妹大吼道:“先咬死阿舍,她害你那么多孩子都胎死腹中,弄死她,弄死她!” “嘶!”可七妹正只顾着蛇,护了这条护不住这条,不停的朝阿壮大声嘶叫着,根本没空理会七叔公。 可似乎人蛇共种的蛇对阿壮的吸引力比肉蛇大了很多,被七妹拦了几次后,阿壮立马发怒嘶叫着朝七妹扑了过去,两人瞬间跟蛇一样的缠斗在了一块,相互嘶咬着。 而七叔公他们已经拿着棍子朝我围了过来,我左右闪躲,却怎么也躲不开棍子,身上瞬间被棍子打中了几下,我痛呼出声,眼看着白水被困得不能脱身,正急着不知道阿得怎么办,却听到几个村民大声的叫着,飞快的朝一边躲去。 “嘶!”阿得朝我爬了过来,双眼却流露出苦恼的神色。 那边七妹和阿壮缠斗在一块,阿得这时身上已经长出了不少蛇鳞,也慢慢习惯着用双腿滑行,飞快的冲过来。 我眼看着他一下子到了身前,闭着眼睛等着他来咬我,却发现他猛的将我撞到背上,双腿一甩,朝着白水他们就冲了过去。 铜铃声大响,阿得痛苦的嘶叫着,却飞速的撞了过去,将那张缠着铜铃和符纸的子撞倒,痛苦的在上扭动着,双眼却看着白水大声道:“带阿姐走,快!” “走!”白水冷哼一声,手一挥,一手拉着我,一手扯着阿得,正准备离开。 却听到身后黄道士冷哼一声,那根夹着黑羽的木棍朝半空中一扔,低低的念着咒语,跟着就见那木棍里面,一只巨大的黑鸟从里面窜了出来,对着白水就扑了过来。 眼看着那只黑鸟伸手尖锐的爪子就要抓到了白水,他一把扯过我的手,对着我手腕重重的咬了一口,对着那黑鸟喷了一口血水,沉喝一声:“破!” 只听到那只黑鸟发出尖悦的叫声,跟着又飞回了木棍中,化成了一棍黑羽。 “不可能,她不是人吗?怎么能破了玄鸟羽?”黄道士大呼着冲出来。 可白水一握着我的手,一把抓住那根从半空中落下来的木棍,朝他冷笑道:“如果不是顾忌这根玄鸟羽,你能困我这么久。” 说完,冷哼一声,带着我跟阿得飞快的朝着蛇仙庙窜出。 离开时,我见七妹和阿壮纠缠在一块,两人已然浑身鲜血淋漓,七叔公却只顾着带人收搭着蛇,也没有人敢去拉架。 “嘶!嘶!”在路上,阿得不停的朝我吐吞着蛇信,大声的吼叫着。 白水直接一巴掌将他拍晕,然后快速度的窜到了蛇仙庙,将他朝地上一扔,脸色发青的道:“你准备怎么办?” 看着阿得晕倒后依旧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 不明白那蛇种到底值多少钱,为什么七叔公,宁愿弄死村长,再将七妹阿得弄成那样,也要这蛇种。 更不明白这蛇种危害有多大,为什么村长宁愿弄死阿曼,宁愿将我送给柳仙,甚至为了破解蛇种,将外婆都给阿壮欺辱,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为了这东西,整个村的人都疯了! 疯了! “有办法救吗?”我伸手摸过阿得身上冒出来的粗砾的蛇鳞。 只是轻轻一摸,就刺得我手痛,可这蛇鳞却是从阿得身体里面长出来的,他得有多痛。 而他被蛇腥味刺激得只想咬人只想吃蛇,却在听到我痛呼的声音中,依旧清醒了过来,甚至不要命的朝着黄道士的子上撞,就是为了给白水一时脱困,能带我离开。 这是跟我相依相偎长大的阿得啊,他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先想着他阿姐的阿得。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你说阿壮变成那样是因为那串蛇骨而起,阿得这样子也得从根本上找起,得先找到那串蛇骨。”白水语气有点发冷,看着远处的树林,朝我冷然道:“你外婆死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我摇了摇头,外婆死前只是问我,那一节大蛇骨是不是柳仙的。 然后似乎很高兴,柳仙终于死了,跟着就要洗澡,在澡堂里穿戴整齐的上吊自尽了。 白水见我摇头,沉叹了口气,把那根黑羽棍子放在神座下面,抬头看着那木质的蛇雕象,沉声道:“村子里那道士手里握着铜铃有些年头了,那也不是普通的,所以今天才会耽搁了。” “嗯?”我慢慢抬头看着他,却见他有着微微的狼狈闪过,将头硬扭在一边。 这才知道他这是跟我解释,刚才他为什么没有救我。 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阿得痛苦的样子,朝他道:“有没有办法让阿得不这么难受?” “吃蛇。”白水瞄了他一眼,蹲下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鳞片:“这种东西我没见过,不过可以确定是被咬传染的,而且十分之快,蛇毒没有这种感染力,反倒有点像尸毒。” “据我所知,只有尸毒才会传播得这么快,还有这么大的感染力。”白水说着,猛的一用力,将阿得的鳞片拔了一片出来。 晕倒中的阿得猛的发出了痛叫声,跟着又闷哼的低在了地上,发出了低低的呓语。 我心痛得连忙拿手捂着他的伤口,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涌出血来,反倒有着一片细细的鳞片跟春笋一样慢慢的冒出了头。 七妹他爹伤口的样子我是见过的,这鳞片拔了又长,长了又拔,根本就控制不住。 “七叔公说这伤口是阿壮咬的?”白水将鳞片对着光看了看,脸带疑惑地道:“你过来看一下。” 我走过去,只见那鳞片在光照之下,根本就不是蛇鳞那种圈圈的纹路,反倒是像人的皮肤一样,一格一格的皮肤组织细胞的样子。 蛇鳞虽然也是蛇的皮肤,可绝对不会跟人一样,有着一样的纹路。 “你见过阿壮他娘吗?”白水突然将那块蛇鳞扔地上,转头认真的看着我道:“阿壮的亲娘,生他下来的那一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混毒 我猛的惊醒,看着白水扔在地上蛇鳞,怎么也说不出来话来。 阿壮比我大一岁,阿曼跟我差不多大,七妹也跟我是同年——一 而外婆说过,惨状是发生在十八年前,而我今年刚好十八岁。 也就是说,出事的这些人,都跟我差不多大,时间上都契合着惨状发生的时间。 从我记事起,村长就一直是村长,他一个人操持着饭店,送阿壮读书,我从来没有见过阿壮他娘,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不会问起时,你就会认为这事成了正常形态,不会发现这里面的异常。 这时白水突然问起,我这才猛然想起来,村里人从来都没有提过阿壮他娘,村长条件这么好,也没有一个人劝过村长续弦,他们家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七妹产下的那些蛇种都是蛇吗?”白水半皱着眉,看着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的阿得,沉声道:“这事怕是要从十八年前的底上查起,先找到那串蛇骨,我们才有办法救阿得。” “阿姐,快跑,阿姐——”阿得痛苦的呓语,却并不是记挂着自己,也是叫我快跑。 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我看了一眼神座上的蛇雕象,它似乎挪动了一下,并不是如以前盘着的那样昂得高了,不过阿得又痛呼了一声,我连忙跑过去,却见他额头上已然冒出了鳞片,急得朝白水低吼道:“那串蛇骨七妹递给我时,你不是见过吗?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古怪吗?” “古怪就古怪在,那串蛇骨上面附的不只一条蛇。”白水转眼看着我,冷声道:“蛇性相攻,几条蛇的蛇魂不可能附在同一条手串上,所以我只感觉到那条被你收了的大蛇。能制出那样一串蛇骨手串的,想来也是高人了,那样的手串却落在阿壮手里,甚至他还送给了你,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有人引导。” “你有办法找到那串蛇骨吗?”我没想到这事情的水这么深,越往细想就越让人害怕,白水将我从柳仙那里救出来,我拿了蛇骨泡了雄黄酒救了外婆。 到时我们一家不过问村子里的事情,这事就算跟我们没关系了。 可事情却越发展越恶劣,外婆突然自尽了,阿得被七叔公设计得被阿壮咬了,那串我以为只要不碰就没事的蛇骨,却又成了救阿得的关键,还有阿壮那个从来连说都没有说起的娘。 “阿壮的娘跟那蛇鳞有什么关系?这跟七妹产下的蛇又有什么关系?”我努力吸气,让自己平复下来,看着阿得痛苦的扭动,朝白水沉声道:“没办法让他不这么痛苦吗?” “你别急。”白水也脸露难色,慢慢的走过来,搂着我,伸手覆盖在阿得额头上,低低的念着咒语。 只见阿得痛苦的呓语慢慢的停了下来,身子不在扭动,连额头上的鳞片都消失了。 我惊喜的看着白水,他却无力的朝我摇头:“只能压制一会。” “刚才问的那些?”我有点为难的看着白水,不知道他是否会好好的回答我。 他搂着我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只木杯,接了一点洞顶的水,朝我道:“要不要喝点水?” 这种岩洞水,并不能直接喝,虽然我渴得不行,却依旧摇了摇头。 白水将水喝完,才朝我道:“被阿壮咬过的人会长出跟尸毒一样快速传染的鳞片,而且也会跟着变成蛇,你跟他从一块长大,就没有发现,他从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经他一提醒,我猛然想起,阿壮似乎从来不跟别人共用东西,无论是杯子还是雨伞,只要是他的,别人连摸都不能摸,所以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了那串蛇骨手串给我时,我才会这么震惊。 “想起来了?”白水脸色发沉,拿着杯子接了杯水放在一边,这才继续道:“人蛇共种,最先大概是送到石洞的柳仙那里,然后被困在石洞内,等蛇种从母体破体而出,先吞噬母体血肉,长大后再出来觅食。” “蛇吃完母体并不是这么容易,尸体发臭怕是很正常,那么蛇体内有点尸毒也很正常了吧。”白水半眯着眼,眼神越发的凌厉:“谁又能确定,人蛇共种生出来的只有蛇,没有人呢?毕竟人蛇各占一半,谁知道生下来是什么?” 看着他凌厉的眼神,我只感觉浑身发冷,想起自己的身世,猛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白水道:“这不可能,至少七妹和阿曼产下的都是蛇种!” “那你怎么解释阿壮嘴里有尸毒的事情?”白水抬眼看着我,轻声道:“阿舍,你在害怕,害怕面对一些东西?” “我没有。”我沉吸了一口气,在白水面前坐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阿壮是她娘跟柳仙结合生下的,那现在他只能算是被激发出蛇性,跟那串蛇骨根本就没有关系,阿得这也只能算是夹着蛇毒的尸毒,我们知道来由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开?” “你还是不明白。”白水沉叹了一声,一把将我搂住:“你跟我已经有过几次了吧?” 他说着,手在我腰臀上游走,手势十分娴熟,我没想到他说得好好的,就突然说到这个,脸上一热,一把将他推开:“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 “人蛇毕竟不是同种,不是这么好怀上的。”白水朝我露了一个轻笑,拉着我的手,看着那扇关着的铁门道:“这里面关着的柳仙,你也是碰到过的,他也算有点本事,却被你们村子里拿来配种,说是柳仙,不过就是条公蛇。可你们村子里的人,要那么多蛇种做什么?而阿壮她娘明明生下来的是个男娃,而且不是村长的孩子,他又为什么把他当儿子养这么大,而阿壮为什么一碰到那串蛇骨后,就突然蛇性爆发了出来?” 白水这一边串的问题,问得我头脑发晕,更不敢细想,怕自己害怕在那样一个诡异的村子里长大。 只得扯着他的衣领沉声道:“这些事情,我其实并不关心,我想知道的就是怎么救阿得。” “去村里,找到那串蛇骨。”白水顺着我抓着衣领的手,慢慢的游走到我肩膀,又慢慢朝下摸到胸口:“这里大了一点了?果然女人还是要多疼爱。” “你!”我相信蛇性本淫,却没想到白水会是这样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存在。 慌忙松开扯着他衣领的手,看了一眼阿得,朝他道:“那蛇骨你就不能感应到一点点吗?” “可以。”白水轻轻的笑着,弹了弹衣领,朝我冷笑道:“只不过我跟你之间的交易,你已经欠我一次了,你什么时候偿还?” 我喉咙猛的一紧,没想到他突然提到这个,心微微发酸。 终究只是交易啊——一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得,朝他轻笑道:“等救了阿得后,一块偿还好不好?” “这次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一块偿还就等于没有机会兑现了。”白水慢慢的朝我走近,贴在我耳朵沉声道:“你不也很舒服吗?每次都抬着腿夹着我的腰,几乎要将我夹在里面不放我出来,怎么这会这么矫情了?” 我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被他说了出来,瞪着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交易,我必须要一次次的收回成本,你不肯的话,就别跟我谈下一笔。”白水慢慢的抚着衣领,看着地上的阿得:“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吧?这种融合性的毒,发作快,暴发更快,阿壮从发作到变成现在这样,也不过几天吧?” “你想怎么样?”我几乎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 白水低低一笑,展开双臂,朝我轻声道:“你主动一点,我高兴了,就告诉你怎么去找蛇骨。” “好,一言为定。”我看着白水俊朗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求这么露骨,慢慢的朝他走过去。 他穿的是一身白色道袍,腰间系的腰带我连见都不有见过,手指在他腰间摸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扣眼,反倒是他喘息越来越重,伸手将我胳膊抬起,拉着上衣边,一把将我上衣剥离,跟着将我压倒在地上,覆了下来。 那种迷离的感觉又传来了,当他进入我体内时,我发出了低低的叫声,却听到白水咬着我耳朵沉声道:“你会感谢我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到那串蛇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回村 白水跟我在一块,我迷糊的听着他在我耳边低低的说着话,还念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跟他光着身子倒在蛇仙庙的地上,冰冷的石头硌得我全身发痛。 一边的阿得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的鳞片没有再长出来。 我突然有着一股强烈的耻辱感,外婆刚死,阿得成了这样,我居然还跟白水在昏迷的阿得面前做这种事情。 慌忙想从白水身上抽出身来,他却低低的笑了笑:“你别乱动,你就找不到那串蛇骨了。” 我听着一愣,白水却伸手摸了摸我的腹:“你这里也经过几天滋润了,身上蛇腥味别人闻不到,可跟蛇有关的几乎都能闻到。” “蛇性本淫,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你呆会身上留着这气息进村里,就算你不去找那串蛇骨,那有那蛇骨的人,也会来找你。”白水边说边慢慢的朝我贴近,脸轻轻的在我脸上擦着:“你要相信我,不会凭白无故占你便宜,毕竟我们是公平交易,一笔归一笔。” 这种交易让我脸红,我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太过软弱,认真的盯着白水道:“找到蛇骨以后呢?” “你拿来给我啊。”白水理所当然的从我身上起来,却依旧认真的盯着我,这才轻声道:“本来我是不想碰那串蛇骨的,不过既然他惹到你了,我不出手帮自己的女人,似乎也说不过去。” 我实在对他这种不要脸无力,飞快的抓起旁边的衣服穿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水刻意的提起,我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蛇腥味。 “穿这么快做什么?我帮你啊。”白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贴身衣服,示意我抬手,一边帮我穿一边正色道:“七妹和阿壮只怕是不死不休了,只是不知道活下来的是谁。” 我举着的手一顿,心里微微一抽。 不死不休,这也是我造成的吧。 白水说过,女子为母则强,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无论是什么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七妹才会为了生下蛇种跟七叔公他们合谋,才会为了护住蛇,跟阿壮嘶咬。 而我却真的两次弄死了她的孩子,她也许是真的该恨我。 心里隐隐的希望存活下来的是七妹,这样她就能护住那些被我扔到阿壮面前的蛇种了。 一想到阿壮被咬死,我心里是有着快意的,就是阿壮欺辱了外婆,也是他咬死了村长,咬伤了阿得和七妹她爹,他应该是罪有应得的。 但我依旧有点心痛,毕竟是从一块长大的,虽然他的身世也是个迷,可他如果死了,怕是七妹那些蛇种又多了口粮吧。 “回神。”白水将贴身衣服给我穿好,见我失神:“我给你穿衣服,你就想别的男人?是我刚才不过努力?” 我瞪了他一眼,沉吸一口气道:“如果找到蛇骨,七妹和阿壮,能不能——” 说到这里,一股罪恶感又涌了上来。 外婆晃动的脚在我眼前闪过,我应该为她报仇的,虽然村长已经被咬死,可阿壮还活着,我却想着怎么救他们。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既然那蛇骨能激起阿壮体内的蛇性,至少能找到根源,这样我们就好下手。”白水帮我将上衣套好,拉衣摆:“你身上跟蛇的味道很重,你进村后,偷偷潜进你家院子里,等着别人拿蛇骨找上门就行,我会藏在你身上的,你别怕,等你拿着蛇骨,别戴上就行。” “阿得呢?”听说他也要去,我心里一紧,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得:“他如果发作,十分痛苦,要不你留下来看着他。村子里今天出了那么多事,七叔公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会连夜回去,更何况他以为我给的那串蛇骨就是阿壮的那串,估计不会再找事。” “阿得在蛇仙庙不会有事,没有人敢进来这里,也没有蛇敢进来。”白水说着脸色突然发沉,瞄了一眼神座上的蛇雕象,摸了摸我的脸道:“没有比现在更差的了,你还怕什么?”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喝点水吧,沉淀过的。”白水将刚才接着水放在一边的杯子递给我。 那水上面浮着一层白色的东西,我实在是渴得厉害,将上面的浮沫倒掉,然后将中间澄清的水喝了两口,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了。 确定阿得没有露出特别痛苦的神情,我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有鳞片长出,这才将背包里的东西清理了一下,在里面找出一个装雄黄粉的袋子。 虽说那串蛇骨只要不戴上就没事,可七叔公接到手里就用明黄的布袋子套好,阿壮给我时,也是用一个明黄的袋子装着的。 可见七叔公怕那蛇骨,却也知道蛇骨是怎么回事,我如果真的拿到那串蛇骨,也用袋子装好,至少安全一点。 白水在给我穿好衣服后,就进了那扇铁门后面,再也没有出来。 我试着推过铁门,发现就算不上栓,我也推不动,更是半点缝隙都没有,也不知道白水在里面做什么。 等天色暗了下来,我再次确认阿得没事后,用力敲了敲铁门,大声地道:“我要进村了。” 话音一落,就感觉左手腕轻轻的刺痛传来,一条獠牙迸现的蛇骨缠在我手腕上,朝我点了点头,又瞬间消失在了手腕里,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连那道跟了我十八年的疤痕都不见了,知道这是白水藏在我体内了。 我将阿得拉到神座之下,扯下不知道多少年头看不出任何颜色的布罩在他身上,这才走出蛇仙庙。 白天村子里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会子人人自危,村子里静悄悄的,连狗都不叫了,我十分顺利的潜进自己家里。 发现才一天,家里明显被人翻找过了,所有的柜子箱子全部都打开,能用的东西都不见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没用的,连锅碗瓢盆,凳子椅子这些都被一扫而空。 看着凌乱得无处下脚的院子,我心里微微发凉,连忙压住心底的恨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抱脚坐下。 趁着月光,看着扔在地上的旧衣服,还有一些破旧的器物,悲从中来。 可我也也知道,在村子里,七叔公肯定是判了我死刑的,外婆已经死了,我娘是个傻子还是个住娘家的,阿得又被咬了,我们家根本就没有人了。 这些东西就等于是大家的,能用的肯定被人搬走了,如果不是怕太难看,只怕房子都被拆了吧,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了。 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我身体本能的一紧,连忙朝角落的阴影里缩了缩。 却听到一个人道:“反正不会有人了,将能搬的都搬了吧。” 跟着两个青年汉子摸了进来,左右看了看,飞快的窜进屋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了,一个人将床板抬走了,一个人抱着外婆做泡菜的坛子,骂骂咧咧的闪出了院子。 我看着他们拿东西跟拿自己家里的一样,突然感觉好笑,人性就是这样吧。 那笑还没凝固,却见月光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慢慢的移了进来,那影子跟正常的人影不同,身子站得不直,一歪三扭的,慢腾腾的挪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里,那影子就发出了嘶嘶的叫声,跟着鼻子吸气的声音传来。 我慢慢的从阴影中凑出头,可刚一探出去,却见一张脸猛的出现在我面前,朝我嘿嘿地笑道:“找到了,找到了——一” 她似乎十分高兴,嘶嘶的怪笑着。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我急忙的瞄了一眼她的手腕上,只见一串蛇骨果然挂在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阴谋 那人是阿曼她娘,想当初阿曼死时被火葬,蛇从阿曼肚子里窜出来,她气得晕了过去。 可现在那串蛇骨却出现在她手腕上,我突然发现这是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戴上吧,戴上吧——”阿曼娘将蛇骨轻轻的撸下来,眼睛飞快的收拢,变成了细长的蛇眸,舌头也跟着分叉开,轻声轻气地朝我道:“这本来就是你的,是你的,戴上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认为这串蛇骨是我的,连七叔公都说这串蛇骨跟我家有关。 看着那串在她手里晃动的蛇骨,想着阿得在地上扭动时痛苦的样子,颤抖的将手伸了出来,眼看着就要碰到那串蛇骨了,却听到一声熟悉的沉喝:“在这里!” 只见黄道士握着一只铜铃,飞快的窜了出来,一张猛的朝我们罩了过来。 急忙伸手去抢阿曼她娘手里的蛇骨,阿曼她娘被铜铃一惊,嘶嘶的大叫了一声,身子跟着一矮,双腿如蛇尾般一甩,就游窜了出去。 我没有她那样的速度,眼看着蛇骨跟着阿曼娘远去,那张夹着尖悦的铃声,直接落在了我头上,我瞬间就被子给罩住了。 “收!”黄道士急急的奔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朝收的青年道士道:“阿六阿九留看住她,其他跟我来。” 说着拎着铜铃朝着阿曼她娘追了过去,嘴里的咒语却是越念越大声。 我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在这子里,白水都逃脱不掉,只能见机行事,就开始挣扎了两下,后来也懒得浪费力气了。 “师兄,这就是那个蛇女吗?”那个明显一点的,瞄了瞄我:“她看样子并不怕上的铜铃啊?并不像蛇?” “阿九。”阿六沉喝了一声,瞪了我一眼:“师父一生最恨蛇,既然这村子里的村长说她是蛇女,村里人也说她娘是被蛇缠过后生下她,今天你也见到了,她跟那蛇妖为伍,不是蛇女是什么。” 我听着只想冷笑,却见七叔公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朝两位道士拱了拱手道:“看到拿蛇骨的是谁了没?” “是你们死过的那女娃她娘。”阿六年纪大,相对老成,十分中肯地道:“师父已经去追了,应该会追回。” “两位师父请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问这蛇女。”七叔公从怀里掏出一叠钱,一人塞了一点,轻笑着道。 阿六阿九对视了一眼,转身就出了院子。 我没想到七叔公居然会发现那蛇骨是假的,心里有点好笑自己的天真,白水一眼就能看出,七叔公既然想要那蛇骨,肯定也有办法辨别。 “阿舍。”七叔公看了一眼被缠在子里的我,沉声道:“七妹死了,为了护那些蛇种,被阿壮咬死了。” 心突然发冷,我终究还是没有做到答应七妹她爹的事情,她死了,那些蛇种只怕也被阿壮吞了吧。 “蛇种只有两条了,正在吃七妹的尸体,阿壮被肉蛇引到了村后的山里去了,他以后会是公蛇,我不会让他死的。”七叔公一字一句的跟我说着,甚至蹲下身子,与我对视:“你回到村子里,也是想找回蛇骨对不对?” “是!”我知道瞒不住,直接点头承认:“你怎么发现那蛇骨不是的?” “阿舍,你外婆没有告诉你,这串蛇骨是怎么来的吗?”七叔公声音里带着叹息,看着破败的院子:“你外婆一生要强,就算没有男人,却依旧养大了你娘,后来又强硬的将你娘接了回来,养大你跟你弟,可她却没想到,那串蛇骨会再出来吧。” 我猛的一惊,看着七叔公道:“是你将那串蛇骨给阿壮的?” “是啊。”七叔公沉沉的笑着,看着我,更甚至伸出手想摸我的脸。 “滚!”我被缠在子里,对他低吼道:“你让我感觉恶心!” “比我恶心的多了去了。”七叔公缓缓的收回手,直接坐在青石台阶上:“我跟阿壮说,那串蛇骨是村子里传下来,求爱特别灵。阿壮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他肯定细细揣摩,然后送给你。” “我没想到阿曼那家伙会去抢,更没想到,村长会跟阿曼有一腿。”七叔公说到这里,笑得跟个偷腥的猫一样:“你也想不到吧,村长看上去道貌岸然,却在阿曼他爹找他借钱时,上了阿曼,要不你以为阿壮为什么这么看不上阿曼,村长又是怎么知道阿曼被蛇上的?” “不过就是晚上去跟阿曼睡,发现她居然跟蛇交尾,直接将人家玩死了。阿曼下面的血哦,据说都是村长拿木棍捅的,他以为捅捅就能将蛇种捅死了,天真。”七叔公低低的摇头,自顾自地道:“阿曼也算聪明,知道自己被蛇上了,就将蛇骨还给你,却没成想被七妹偷了去,她也是从阿壮那里知道蛇骨求爱灵吧,结果又搭上一个,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好呢?” “然后阿曼尸体被烧后,阿曼她娘知道七妹手上蛇骨的事,所以用了什么法子从七妹那里偷了蛇骨,想找出阿曼的死因对不对?”我看着七叔公,不解地道:“你为什么想让我戴上蛇骨?” “阿舍,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七叔公伸手又来摸我的脸。 我瞪他,却只惹得他哈哈大笑,子将我缠住,我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手就这样隔着子摸上了我的脸,轻轻的揉捏着:“你现在这模样就跟你娘和你外婆一样,不过你鲜活很多,想当年,村子里大肆养蛇,多少女人成了母蛇,大家都争着下种。” 脸上传来的恶心触感,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可听着七叔公的话,我更恶心得直反胃,七妹一条腿跟蛇一样的撩着村长腹下的样子在我眼前闪过。 蛇性本淫啊,当了母蛇,如果都跟七妹一样,那么—— 那场景我不敢相象,连脸上隔着子被抚摸的触感,都让我感觉到反胃。 “吃惯了鲜活的味道,家里那老娘们,我怎么受得了。”七叔公呵呵的笑着,手捏了捏我的脸:“如果不是你外婆,那样的日子多好,有钱有女人——,不过马上就可以玩你了,我也算没有白忙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估计这会还是童身吧?” “哼!”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只见原本应该在我身上的白水,一手拿着那根黑羽棍,一手捏着一串在月光下发着森森冷意的蛇骨,朝七叔公冷声道:“你不就是想玩鲜活的女人吗?我满足你吧。” 他朝着七叔公轻轻一指,然后用那黑羽棍子将子挑起,抱起我朝院外走去。 我看着七叔公发出嘶嘶的叫声,却怎么也动不了,不再理会白水对他做了什么。 回到蛇仙庙,白水冷着脸将我放在地上,将那根黑羽棍扔到神座上,拿着那串蛇骨就朝铁门后走去。 我心里因为七叔公所说所做的事情,又是恶心又是害怕,更不明白,白水说好附在我身上保护我的,为什么又突然从外面进来,还抢来了蛇骨。 瞄了一眼阿得,见他依旧躺在神座下面没有动,急忙朝铁门走去,我想问白水,那蛇骨到手了,那么该告诉我怎么救阿得了吧。 可能是白水进去的得急,这次的铁门并没有关紧,有着细细的缝隙,里面也有着微弱的白光透出来。 我知道我推不动铁门,鬼使神差的凑近缝隙朝里张望。 只见那石洞里面,摆着许多发着暗光的石头,正中两条巨大的蛇被尖悦的石头钉在地上,蛇头蛇尾各有一块石头,只剩尾尖痛苦的扭动着,蛇信时不时发出了低低的嘶叫声,却跟要断气一般有气无力。 其中一条正是跟七妹交尾,被我用白水给的手帕收来的那条。 而另一条,比跟七妹交尾的那条大了许多,可能就是石洞里关着的柳仙。 白水拿着蛇骨坐在一边的地上,一条蛇骨从那发光的石头上探出头,轻轻的碰触着他手里的蛇骨,发出低低的声音,似乎在跟白水交谈。 这时柳仙突然发出了轻轻的嘶叫声,它声音十分微弱,似乎连叫都没有了力气。 随着柳仙扭动着尾尖,几条细细的蛇从它体内落了出来,那些蛇相对柳仙来说,却也有我拇指大,落下来后,又飞快的游到柳仙身上,张大嘴就朝柳仙咬去。 柳仙的蛇鳞按理说是厚的,可那蛇一咬下去,就咬下一块肉,慢慢的吞了下去。 而那咬开的伤口处,却又慢慢的窜出了一个蛇头,然后一条又一条的蛇钻了出来,不一会柳仙连嘶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数以十计的蛇在吞噬着它的肉。 我看着汗毛直立,这种养蛇的法子,跟七叔公他们所说的养蛇种有什么区别,而且白水这些蛇又是哪里来的? 还有那条立在石头上的蛇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正是那条跟我一块出生,被外婆泡在雄黄酒里十八年依旧活着的蛇骨。 突然感觉一张大将我罩住,似乎这一切从头开始就是白水的阴谋,而我现在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帮他拿着到了村里那串诡异的蛇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你愿意生吗? 眼看着那些蛇在柳仙身体里进进出出,一口一口的嘶咬着它的血肉,而一边跟七妹交尾的大蛇腹部也有什么拱动,然后一条蛇钻了出来。 我捂着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进来看。”突然铁门打开,我身子因为惯性朝里一扑,差点就撞到了被钉在地上的蛇身上,急忙拉着铁门站住身子。 白水已经拿着蛇骨站了起来,脸带冷意的看着我:“我身体哪里你是没见过的?这点事还要偷看?” 他明明说着暧昧的话语,却又是极奇冰冷的语气,让我全身发冷。 看着在他手中晃荡着的蛇骨,脚下有着蛇爬过,我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了,努力撑着一口气,有点结巴地道:“其,其他——我不管,我只——只想——救阿得!” 最后几个字吼出来,我想着躺在神座下面一动不动的阿得,身体瞬间涌起了无限的勇气,看着白水道:“蛇骨手串我已经拿回来给你了,你总要告诉我怎么救阿得吧?” “嗯。”白水看了一眼那趴在发着暗光石头上的整条蛇骨,然后连个眼神都不给我,拿着蛇骨手串径直走了出去。 那条蛇骨却昂起头,用空洞的蛇眼看着我,明明只是剩下骨头了,却依旧半偏着蛇头,表现出一个极为不屑的样子。 这种诡异而恐怖阴森的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急忙转身。 却见那条跟七妹交尾大蛇,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蛇眼里露出了可怜的神色,蛇信嘶啦着朝我低声道:“你会比我更惨的,你会——一” 它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一条蛇慢慢的从它嘴里钻了出来,而它的蛇眼也突然脱落,两条蛇从蛇眼里面窜了出来。 “不想知道怎么救你弟吗?”白水冷冷的声音从铁门边传来。 吓得我连忙转身,就见他站在门口,手里盘着蛇骨手串,惨白却带着淡黄阴冷的蛇骨一节节的在他苍白修长的指间转动。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在他转动之间,似乎有着蛇纹在蛇骨之间流转。 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跟七妹交尾的大蛇,它已经没了气息,那些蛇已经将它的头上的东西也吃掉了。 这是它第二次跟我说,我会比它惨,而这次白水似乎并不想让他说完。 我不信那些蛇会这么巧合的,将它的蛇信和蛇眼吃掉。 可现在我已经跟白水在交易了,我也要靠着他想办法救阿得,所以我没有了退路。 与虎谋皮,与蛇为伍,也只能走下去了。 我没有勇气问白水,那些蛇种从哪里来的,努力的撑着脊椎,我慢慢的走出了铁门,看着白水冷着脸将铁门关上,我依旧挺直了后背走到神座下面,看着睡得安稳的阿得。 “你外婆有没有留东西给你?”白水将蛇骨手串挂在木质蛇雕象上,轻轻的抚着蛇象的头:“比较特别的东西。” 我努力回想,却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外婆死得突然,我连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而从今晚七叔公的话里,可以听出,村子里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过着十分诡异而阴暗的日子。 供奉女子给柳仙,用这串蛇骨将女人化为母蛇,男人变成公蛇,配种生下蛇种,赠蛇却因为蛇性跟村子里的男人胡乱的交着尾。 那些供奉的女子,年纪肯定都不会太大,漂亮而鲜活,却因为被蛇性控制而乱来,而且听七叔公的意思,似乎母蛇还不只一条。 后来这种经营的方式突然就断了,似乎是因为我外婆,跟我娘也有一定的关系,至少村长曾经说过,是因为我娘,柳仙才被关在这铁门之后。 那一段混乱的过往,村里年纪大的应该都知道,更甚至从上次七妹在蛇仙庙说在那些话,她都可能知道。 正如她说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保护得太好,以为村子就是一个正常的村子,只不过大家靠养蛇卖蛇为生罢了,这种安稳都是外婆给我,可她却真的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 我朝白水摇了摇头,感觉到阿得的眼皮跳了一下,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那些长出来的鳞片并没有退去,却也没有再长出来。 “这蛇骨年代久远,而且不是同一条蛇的骨头。”白水将手从蛇雕象上收回,冷冷一笑:“你们村子里那些人蛇共种,最后卖到哪里你也不知道吧?” 我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被白水这样一问,一个疑问就又涌了出来。 养蛇利润确实是可观的,但人蛇共种味道再好,也只不过是吃食,上餐桌的东西再贵又有多贵,怎么值得村民们用人命去换。 “我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阿得是有办法救的,而且这法子说不定你外婆和七叔公他们就知道。”白水说完,看了一眼阿得,又将手放在他额头:“我已经控制过三次了,一次比一次时间短,慢慢的会控制不住。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努力想想你外婆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 我想摇头,却不敢摇头,只得朝白水苦笑:“家里的东西能搬的都被搬走了,就算留下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了。” “嗯。”白水低低的应了一声,突然抬头朝我道:“如果为了救阿得,让你生下人蛇共种,你肯吗?” 我眼皮猛的一跳,全身发僵,睁着眼看着白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种问题,恐惧突然袭卷了我的全身。 阿曼和七妹的样子在我眼前打转,可看着阿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我也心如刀绞。 过了许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僵硬的道:“为什么一定要生下人蛇共种才能救阿得?” “有毒的东西一般自身都能解毒。”白水声音缓慢而低沉,盘腿在神座下面坐着,毫不在意的看着我:“既然可以确定这是人蛇共种的尸蛇混毒,要解的话,我们肯定也要从这里出发。” “阿壮还活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头看着白水,目光深沉的道:“而且七妹生下的蛇种还有两条养在村子里,并不需要我自己来生。” 心跳得飞快,我几乎咬着牙将话跟白水说完。 “阿壮已经死了。”白水脸色发冷,看着我道:“七叔公没告诉你吧,他请那黄道士来的理由就是灭蛇妖,而阿壮就算以前是个人,现在也是条蛇了,在那黄道士眼里,就该打死。更何况那黄道士,怕是拿蛇妖的尸体有用吧,要不怎么会这么卖力。” “如果不是他跟七妹两败俱伤,阿壮还有活命的机会,但七妹将他咬得遍体鳞伤,黄道士一就将他罩住,将他削肉拆骨,打包了吧。”白水一如亲见,一字一句的朝我道。 我喉咙慢慢发紧,渐渐的喘不过气,只能双眼迷离的看着白水:“你说的人蛇共种,只能是阿壮那种人形的吧?” “嗯。”白水轻应了一声,看着漆黑的洞口:“人首蛇身也行,至少蛇是不行的。”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这样了对吧?你其实并不是打不过黄道士,也不是冲不出那张,你就是在拖延时间,等我将蛇种扔出去,七妹和阿壮两败俱伤,阿壮和七妹就必死,那之后我为了救阿得就必须跟你生下那人蛇共种,这样才能救阿得,对不对?”我脑子里面,突然闪过飞快。 白水的本事有多强我不知道,可至少阿得都能撞开的子,他怎以撞不开。 更何况,他能从黄道士追过去的阿曼她娘那里拿到蛇骨手串,证明黄道士对他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道:“这是你家答应我的,我等了你十八年。”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而且我怎么确定你有没有骗我?”我猛的站了起来,瞪着白水道:“我家的谁答应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我不杀人 白水收回目光,沉沉的看着我,一步步的朝我走了过来,轻轻一挥手,我全身衣服瞬间消失不见。 阴冷的石洞里,裸露在外的皮肤立马长出了细细的颗粒。 我却就这样直直的站着,从所未有过的怒气给我了无限的勇气,我瞪着白水冷笑道:“你说你等了我十八年,可跟我一块生下来的那条蛇骨却并不是你,而是洞里的那条,你们是什么关系?而你等我就是要跟我一块生蛇吗?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下种?” “云舍,你娘没告诉你,你外婆也没跟你说过,你是舍弃了的那个吗?”白水贴了过来,手在摸着我的脸,然后慢慢往下。 滑过纤细修长的脖颈,然后到达锁骨,跟着再慢慢往下。 他如同抚摸着什么工艺品一般,一点点的朝下触摸着:“既然她们没跟你说,我也不提。但可以确定一点,你想救阿得,就得听我的。信不信由你!” 心猛的坠入了冰冷之中,我看着白水:“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跟我说?就算你偷偷下了种,我也不会知道?” “人蛇共种啊——”白水声音带着叹息,身上的衣服如同蜕皮一般的脱去,他跟我一样光着身子慢慢的朝我走近,搂着我的腰让我跟他贴合在一块。 慢慢的低下头咬了咬我的耳朵,轻声道:“生蛇种是十分容易的,只要下种就行。可真正的人形蛇种,却需要女子的爱意。” 我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声音几乎沙哑得连我自己都陌生:“女子的爱意?” “对啊,所以得你同意。”白水在我脖颈之间慢慢的吸吮着,声音变得淳厚而诱人:“你可能感觉不到,可生下来的却能知道。” 我身子僵硬,神智却从所未有的清醒,以往白水只要靠近我,我就会变得迷离。 可这一次他并没有动用那种迷魂的术法,而是一点点的努力着,搂着我腰。 “云舍,我不想骗你,所以让你看到铁门里的场景,你必须心甘情愿接纳我,生下来的蛇种才能救阿得。”白水一边吻一边沉声道。 神座之下,阿得裹着破败的布,发出了低低的呓语,眼皮剧烈的跳动,明显是作了恶梦,露在外面的腿上,几片彩色斑斓的蛇鳞森然的覆盖在他腿上。 僵硬的垂在两边的手慢慢的搂住了白水,我努力学着他的样子回应着他。 外面天色已经开始破晓,我背后全是石洞上的石头刮伤的伤口。 他翻了个身让我躺在他身上,看着远处透出的日光:“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村子里的事情我去帮你解决,今天上午我们就去镇上,带着你娘找个地方避一避,等你生下孩子再说。” 我趴在他胸口,无力的点了点头,手却不自觉的朝腹摸去。 阿曼和七妹都是在第二天就有了蛇种在里面,也许现在,那些蛇已经在里面了。 “不会这么快的。”白水用力一压我的腰:“你这是想再来一次,还是想确认你腹中有没有东西?” “别乱想,只是想确认一下。”我连忙将手抽出来。 却听到白水轻轻的放开我:“这是一个孩子,至少怀胎十月,甚至更久。” “十月?”我猛然坐起。 我原本惊叫的声音又立马变,几乎是祈求的看着白水:“怎么会这么久,阿曼和七妹,她们两三天就产下了蛇!” “那是蛇!”白水伸手掐住我的腰,眼神变是迷离。 我慌忙想起身,却感觉眼前有什么一晃。 “阿得我会想办法的,你安心养胎吧,等生下孩子,就能根治了。”白水抱着我说道。 再一次清醒过来,我全身几乎都不能动了,尤其是腰酸得好像要断了一样。 白水这次连顾忌都没有了,将我放开后,又给阿得处理了一次,然后将那根黑羽棍放在阿得怀里:“这上面的黑羽是玄鸟的羽毛,蛇天生的克星,希望能抑制一下。” “我带你回村子。”白水将阿得安置好,拉着我就朝蛇仙庙外走:“既然你外婆不准村子里再养人蛇共种,我们怎么也要处理掉那两条蛇种。” 这次速度十分之快,白水直接带着我到了村长家蛇屋的前面。 依旧是那个木箱子,只是里面又多了七妹的尸体,下面村长和七妹她爹的尸体经过火烧又被蛇种吃过不少,这会已经腐烂发臭尸水横流。 那两条蛇种已经长大了许多,在腐烂发臭的尸体里钻来钻去,吃着尸水腐肉。 “你准备怎么处理?”我看着七妹残缺不全的尸体,脑中闪过她嘶咬着她爹时的样子。 她其实还保留着一定的人性的,尤其是在喝了蛇骨雄黄酒之后,她几乎都是清醒的,可她依旧为了护这几条蛇种,拼死跟阿壮嘶咬在一块。 “烧了吧。”白水轻轻一挥手,一道火光冲进了木箱子里。 两条蛇种嘶嘶的大叫着,却怎么也冲不出来,瞬间被大火吞没。 烧了也好,至少它们不会跟七妹和她爹一样,被自己的孩子啃食着血肉,也不会被村子里的人利欲薰心的卖做他用。 两条蛇种一下子就被烧得不能再动了,下面三具尸体慢慢的也开始燃了起来,这也许是最好的法子了吧。 白水拉着我,慢慢的转身,看着屋内。 我们走进去,就见七叔公被绑在凳子上。 旁边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七婶婆,低低的哭着。 见我们进来,她脸上露出了愤恨的神情:“阿舍,你跟你外婆一样,活该所有的报应都报应在你家。” 我只能沉默,她恨我是应该的,毕竟是我们让七叔公变成这样,还阻止了她们的财路。 “来了就好。”外面脚步声大起,七叔公他儿子走了进来,看着我跟白水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处理蛇种的,所以一直在等你们。” “那蛇种不会是假的吧?”我拉了拉白水,毕竟我已经用过一次以假冒真。 白水冷冷一笑:“那是真的,他们让我们烧是因为已经找到了新的母蛇。” “柳仙果然就是柳仙。”黄道士拎着铜铃从外面进来,看着白水冷声道:“昨晚那个婆娘体内已然有了蛇种,今天就能产下。” “你还在?”白水冷哼一声,拉着我慢慢朝外走:“我并不想杀人,昨晚放你一条生路,你就应该马上离开。” “你将黑羽棍还回来,我立马就离开。”黄道士这会脸色发青,看着白水冷哼道:“不过你不还也没关系,想来那黑羽棍被你放在蛇仙庙吧?” 蛇仙庙,我猛的一惊,看着他们身后的村民,却根本没有看到黄道士那四个徒弟的身影。 连忙抬头去看白水,手心直冒冷汗,阿得还在蛇仙庙啊。 “嗯。”白水轻轻的哼了一声,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猛张嘴发出了低沉的叫声。 突然一阵嘶嘶声传来,阿曼她娘猛的从屋顶上窜了下来,张嘴就咬住了黄道士,然后疯一般的在他身上一阵乱咬。 “啊!”村民们吓得慌忙后退。 白水拉着我一步步的朝外走,冷声道:“我说过我不杀人,却不是说我不能让别的东西杀人。” “云舍!”我们走到门口,七婶婆突然发出尖悦的叫声:“你就不想知道你爹在哪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仪式般的尸体 我听到七婶婆的叫声,脚立马顿住了,在我短短十八年的人生里,有外婆,有娘,有弟弟,却唯独没有爹。 外婆也跟我说过,我爹因为怕我是蛇种,所以从我娘怀我时就想打掉我,生下我后,他接我娘回去,却依旧将我放在外婆这里,从来没有过问过我,可以说我们父女可能都没有碰过面。 后来我娘捅了他三刀,他从医院跑了,就再也没有音信,七婶婆却突然提到这个人,让我感觉诧异而又好笑。 “你不知道吧?这些蛇种养大后,他可是要来收的呢。”七婶婆发出了尖悦的笑声,猛的朝阿曼她娘扑了过去,尖叫着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如果不是你勾引我家男人,怎么会这样。” 阿曼娘正对着黄道士嘶咬,没有想到会被七婶婆扑倒,一时之间诧异却已经倒地不起,等她想翻身起来时,却痛得在地上打滚。 “哈!哈!”七婶婆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把细细的柳叶刀,这会子正不停的朝下面滴血。 而阿曼娘却捂着鲜血直流的肚子,脸上露出痛苦也愤怒的神情,指缝之间有着细长还未成型的蛇涌出,她昂头大叫一声,不顾七婶婆手里的刀扑过去对着她一通乱咬。 随着她放手,被划破的腹里,成型还活着的蛇不停的涌出,却只是在地上爬动几下就死掉了。 “走吧!”我实在不想再看这鲜血淋漓的场面。 七婶婆刚才的话里可以听出,阿曼娘怕是跟七叔公有一腿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愤恨的扑过去,而且七叔公又是从哪里知道村长跟阿曼有一腿的? 只怕他也是在跟阿曼娘鬼混时,碰到了去欺负阿曼的村长吧。 这会子村民都被唬住了,一个个吓得直朝后退,根本顾不上我跟白水。 我心里记挂着蛇仙庙的阿得,生怕黄道士那几个徒弟将他怎么样了,路上不停的催着白水。 他速度十分之快,不过眨眼之间,我们已然到了蛇仙庙外,见庙门口有着鲜血的痕迹。 我急忙跑进蛇仙庙,却见阿得安稳的躺在神座下面,怀里依旧抱着那根黑羽棍,而他旁边,那根与我同生的细蛇骨昂着头朝白水嘶了一声,就游进了铁门之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有人来过,不过白思已经将他们赶跑了。”白水伸手摸了摸阿得,难得的安慰我道。 我点了点头,正想蹲下身去,白水却突然伸手抚住了我的腹。 他手心带着凉意,尽管隔着布料依旧让我感觉到腹一冷,想到他做这个的用意,我全身紧绷着。 刚才阿曼娘肚子里涌出来的东西在我眼前闪过,胃里突然有点涌动,如果我腹中也有那种东西,我还要将它们生下来,并且该怀胎十月,渴望会生下一个跟我一样的孩子。 “收拾一下,我跟你去找你娘。”白水将手放开,脸色难得的缓和,慢慢的走进了铁门之内。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收拾的,将阿得扶起来,看了一眼他干得发白的嘴唇,从白水喝水的杯子里沾了点水抹在他嘴唇上,用那块破布将黑羽棍包在他身上。 而蛇骨手串依旧挂在蛇雕象上,我不想去碰它,白水也没说为什么要将那串蛇骨放在上面。 白水出来得很快,这次铁门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那些发光的石头,被钉住的大蛇,还有啃食大蛇血肉的蛇,都不见了踪影。 我张了张嘴,却怎么也不敢开口问。 有白水,距离其实都不是问题,我们在进镇的路口停了下来,可等我们到我娘住的旅馆时,那老板娘脸色却有点不对,见我回来,吱吱唔唔的。 心里立马感觉不好,我急忙问她,我娘呢? 那老板娘脸色不大好看,将我拉到一边道:“你娘昨晚带了个男人回来,今天一早出去还没回来。” 带了个男人回来? 我看着那老板娘,冷笑道:“我娘是什么样子,你没见过?她会带男人回来?不是你拉皮条?” 老板娘见我不信,急急的将我拉到一边,她这旅馆虽,却也装了监控。 似乎是怕我回来找事情,她早就将监控调好了。 就在昨晚我们离开后没多久,我娘突然慌慌张张的出了门,看到这里,我瞪了那老板娘一眼,我交待过不准我娘出门的,她神智不清,老板娘可是收了我的钱帮我照看的。 “你接着看——接着看——”老板娘自知理亏,苦笑着朝我指着屏幕。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娘就回来了,只不过她拉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十分讲究的男子,急急忙忙而又有点偷偷摸摸的上了楼。 可她们进了房间后,那男的再也没有出来,一直到今天早上七点三十四分的时候,我娘拉开门出来了,她就这样走出了旅馆。 “她离开,你就没问她吗?”我盯着监控,看着老板娘道:“她神智有点不清醒,你怎么可以——” “哪里不清醒哟,她拉那男人进门时我看可清醒了。”老板娘立马大声嚷嚷。 我心里发沉,后悔不该将我娘放在这种旅馆里,这种旅馆经常会有黑交易,我娘虽然不清醒,可长相却是一等一的。 “那男人还在房间?”我看着一直没有移动的监控,朝老板娘道:“你就没有去找下我娘吗?” “应该还在房间吧,这不是还没开退房时间吗。”老板娘脸上带着鄙夷的笑意,朝挑眉道:“别看你娘不清醒,挑男人的眼神可真是不错,那男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开的可是路虎。” “开路虎?”我立马感觉不大对,回头看了扶着阿得的白水一眼,朝老板娘冷笑道:“既然他有钱,那我娘离开没回来,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呃一”老板娘脸色微微一变,转眼看了看四周,这才朝我轻声道:“昨晚你娘那房间一直发出怪声——” 说到这个时,她还朝旁边望了几眼,手紧紧的抓着桌子的边,似乎十分害怕的道:“那生意说不出怎么怪,就好像——好像是春蚕吃桑叶,又像是很多沙子在慢慢流动,还夹着低低的呻吟声,反正就不像正常男女那啥的声音,而且现在都快吃中饭了,那男的连房门都没出,你娘出去也没回来,行李也没拿——” 老板娘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的表情,常年经营旅馆,她见过无数的人,自然很多事情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也能想到用什么法子不让自己沾上腥。 “上楼。”白水将阿得将老板娘收银台后的躺椅上,朝我沉声道:“你跟我一块。” 我听着心里一动,交待老板娘一定帮我看好阿得,跟着白水就上了楼。 到了房间门口,我拿钥匙开了门,白水就将我朝后拉了拉,然后猛的推开了门。 只见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具棺材,一具漆得黝黑的棺材。 我昨天离开时房间里明明没有这东西,从监控里也没看到这具棺材怎么进来的。 “退后。”白水将我朝身后拉了拉,慢慢的朝棺材靠近。 那棺材并没有盖上棺材盖,就这样半开着,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尸体,或者说那已经说不上是尸体了。 骨头森森的露着,肉被剐了下来,放在骨头旁边,那皮肉上面,还有着粗砾的蛇鳞,而内脏却已然全部不见了。 一颗头却依旧完整无损的摆在骨架上面,额头脸上都是鳞片,嘴因为撕裂而变宽,正是阿壮的尸体。 只不过是有人刻意用被处理掉的骨肉拼凑而来的尸体——一 在那尸体的周围,一条条蛇骨手串摆在他旁边,将棺材堆得满满的,似乎有意让这些蛇骨手串给他陪葬。 “哼!”白水冷哼一声,将棺材盖给折开。 只见那棺材盖上面,一幅人蛇交缠的图画鲜活的刻在上面。 说是鲜活,却只是粗粗的线条简画,可那光骨的腿与森然耸立着蛇鳞的腿缠得死死的。 阿壮的尸体明明是被黄道士收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那个被我娘拉进来的男人去哪了?还有我娘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寸草不生的坟 我看了一眼阿壮的脸,他死的似乎并没有多么的痛苦,反倒是带着解脱的神情。 从家里带来的行李依旧摆在柜子旁边,只是那柜子里面好像有什么沙沙的响着,就是老板娘说的那种蚕食桑叶的声音。 白水依旧在打量着那车鲜活的简笔画,我不想看着从长大的阿壮这个样子,慢慢的走到柜子旁边,伸手将行李袋拿起来,只听到“吱”的一声,那破旧的柜子门因为没有行李袋靠着,就这样打开了。 “啊!”我一直撑着的神经再也绷不住,放声大叫了出来。 那柜子里面,昨晚我见过的阿六阿九被钉在了柜子壁上,两人被人用长长的钉子钉住,双手相拥,四目相对,就跟那棺材盖上交缠的人与蛇一样,紧紧的搂在一块,只不过他是被人钉在了里面。 双眼的眼皮被割掉,所以他们只能对视着;双手被钉子钉着交缠,所以他们看上去好像是拥抱的情侣。 而更诡异的是,他们一人只有一条腿,而且那两条腿明显被打断得跟没骨头了一样,如同麻花一样的扭在了一块。 “别出声。”白水这时走了过来,将我搂在怀里,拿过旁边的衣架,对着两人的肚子轻轻一划拉。 腹腔之内,根本就没有内脏,而是无数的老鼠,被划拉开之后,那些皮毛带着鲜血的老鼠嘴里咬着血肉,吱吱乱叫着四处乱窜。 我眼前全是鲜红的颜色,却怎么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黄道士有四个徒弟,全部去蛇仙庙了,却有两个的尸体在这里发现,还死得这么诡异而惨忍,别外两个呢?还有阿六阿九被砍下来的腿呢?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白水冷哼几声,将那柜子门依旧关上,看着我道:“跟你有着血缘至亲的。” “没有了。”我并不想提到那个不知音信的爹,朝白水摇了摇头。 “这关系到找你娘。”白水看了一眼棺材,帮我将旁边的行李拿起来:“你爷爷奶奶,你爹,或者叔叔这些都没有了吗?” 我咬了咬牙,让自己抖得不那么厉害,朝白水沉声道:“我爷爷在山里被蛇咬死了,我爹被我娘捅了三刀从医院里跑了,从来没有见过。” “你爷爷的坟在哪里,你知道吗?”白水拉着我,慢慢的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我摇了摇头,不过却又立马道:“我爹是清水镇的,我爷爷的坟应该在那边。” 听我外婆说过,娶了我娘后,我爹就在村里开饭店,后来出了我娘被蛇缠的事情,他跟我外婆吵得不可开交,才带着我爷爷回的清水镇。 按我们这里的规矩,就算在外面连骨头渣子都不剩,都必须将衣冠送进祖坟。 想来我爷爷的尸体应该在他们家的祖坟吧,他死得那么轰动,到清水镇一问就知。 只是我不明白,白水突然跳跃这么大,看到阿壮和柜子里的尸体,却要去找我的血亲,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我们去清水镇,找你爷爷的坟,顺带去看下你爷爷被蛇咬死的地方,只怕你娘就在那里。”白水将房门依旧锁好,神态淡然的下了楼。 我却怎么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滚,房间里有着三具尸体,三具诡异残败的尸体。 那个男人却不见了,我不知道我娘是否看到这些尸体才离开,更不明白白水凭什么断定我娘会去我爷爷被蛇咬死的地方。 楼下那老板娘依旧在盯着监控看,白水将阿得从躺椅上扶起,她似乎都没有看见我们。 “我对她施了障眼法,她看不见我们。”白水扶着阿得朝外走,冷哼一声道:“昨天你娘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怕也是施了障眼法,要不然那些棺材和尸体是怎么搬进来的。” “可监控——”我急忙拉着行李,跟上白水。 “有些东西,很好遮掩。”白水冷冷的伸手拦了一辆车,然后沉声道:“去清水镇。” 那司机有点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们:“清水镇哪里?” 这下子我就懵了,反倒是白水瞪了他一眼:“你们那有个人被蛇活活咬死的是哪个村的?” “你们是作家还是记者?”那人立马来了精神,开动车子道:“一看你们就知道你们是有学问的,这事可是我们那的大新闻啊,才出事那些年不知道多少作家记者来采访过,到现在都还有一些老头带着学生来问。”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却从来没有听外婆提起过,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就在邻镇,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 那司机似乎对这事十分自豪,一路说了个不停。 说我爷爷的那件事,被定义为蛇类的报复,因为我爹做蛇羹,要不我娘也不会被蛇缠,生下一个死胎就死了,而我爷爷却被蛇活活咬死,死后坟上还经常有蛇过来爬,寸草不生。 本来我爹是修了坟的,可我爹出事后,坟也没人管了,每年夏天打雷下雨,总会有雷劈到坟头上,别说原本砌好的坟了,连碑都被劈得没影了,要不然这事也不会这么轰动。 白水听着脸色越发的沉,紧皱着眉,不时的瞄我一眼。 在司机哥热情之下,他直接将我们送到坟山下面,当然收了我们一百块钱,还留了电话给我们,让我们有事打给他,他接待过几个问这事的人了,对这一路熟得很。 “你最近接待过什么人没?”我一听他接待过几个人,脑中立马警铃大作。 那司机笑了笑道:“还真是巧,前几天有一个大款,自己有路虎不开,硬是让我开车送他来;两天前还有一个道士带着四个徒弟过来呢,要不你们一问我怎么会知道。” 这还真是巧了,所有来这里的人都包了这一部车。 我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那司机,他长得十分普通,说得上憨厚,只是话多了些,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带四个徒弟的道士,可以肯定是黄道士;开路虎的男人,就是被我娘拉进旅馆的那个。 如果司机没有说谎,时间上看,黄道士在去村子里之前,就来过我爷爷的坟,连路虎男都一样。 难不成我爷爷的坟还真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先来我爷爷的坟上看看?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人没问题,会被蛇群活活咬死,差点连肉都被啃完。 一座坟没有问题,会常年被蛇缠,寸草不生,还时常被雷劈。 突然有点明白,七婶婆说所有的报应都在我们家了,原来这也不是她一时愤恨之下的话语。 司机被我们瞪着不好意思,呵呵的笑了两声,指着指我手里的名片,大笑道:“美女,我叫帅哥,要用车或者要问什么事,找我电话哈。” 他叫我美女,却又说自己叫帅哥,这也太没诚意了些。 可我一低头,却见名片上,大大咧咧的印着“帅哥”两个大字。 “姓帅,名哥,我爹娘取的,你别误会。”帅哥将车子打着,朝我们摆了摆手,飞快的开走了。 “有意思。”背着阿得的白水,看着帅哥绝尘而去的车子,冷笑两声。 有帅哥的指引,我爷爷的坟十分好早,半山腰的最大的墓地,最下面那座,寸草不生,坟石和石碑都被雷劈得焦黑。 我跟白水站在坟前时,白水紧皱了一下眉,一直昏迷不醒的阿得,低低的哼了两声,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皮又开始跳动,明显他很难受。 “哼!”白水冷哼一声,将阿得将在远处的草地上,转眼瞪着我道:“你家果然活该遭报应。” 我有点不解,却见白水大步的朝着我爷爷的坟走了过来,他越往我爷爷的坟边走,就似乎越难受,落步也越重。 “不要!不要!别——!”昏迷中的阿得发出了恐惧的叫声,身子不停的抽搐,昏迷之中张大嘴不停的叫着,喘着粗气。 额头的皮肤开始缓缓的涌动,细细的鳞片慢慢的冒了出来。 “白水!”我生怕阿得有事,朝白水大叫道:“阿得很难受,你停一下!” 可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叫声,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我爷爷的坟走去。 到了坟边,他猛的一挥手,只听到沙沙的声音传来,那一条巨大的蛇骨猛的从地上窜了出来,飞快的在坟土上打着转,不一会就将坟头的土给扫开,一具棺材就露了出来。 “你过来。”白水回过头,看着我。 他的眼里带着滔滔怒意,紧抿着唇,脸上的愤怒似乎就要冲破他的脸皮直接喷到了我身上:“你来看看,你们家到底做过多么残忍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怪异的胎儿 光是从白水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语气,我就能感受到他那种怒气有多强烈。 棺材盖都没有打开,他就已经感受到里面的东西了,就连阿得也十分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 我迎上白水怒气汹涌的眼,将阿得放在草地上,把那根黑羽棍放在他怀里,希望他能好受点,摸了摸他额头长出来的鳞片,慢慢的站起来,对着白水的怒气,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随着我朝里面走,那条蛇骨慢慢的退开,朝白水低低的嘶叫,似乎连它都能感觉到痛苦。 坟四周都是焦黑破碎的青石,被蛇骨扫开的泥土黏糊而湿润,脚踩在上面带着丝丝的冷意。 那具棺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巨大的棺材木,比现在那种棺材铺里打的不知道厚实了多少,在土里埋了十几年,却是并点损伤都没有,连棺材头上的漆都没有掉。 “你去打开。”白水语气冰冷,朝我沉声道:“你应该看看你爹亲手在这里面埋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白水为什么将我爹做的事情发发泄在我身上,我也委屈,可自古以来父债子偿似乎就是传统,连冥冥之中的报应都会报应到后代身上。 强撑着一口不服输的气,我跳进在棺材上,看着上面钉着的七颗棺材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见白水冷哼一声,猛的一挥手。 那条退后的蛇骨突然就冲了出来,蛇尾在棺材盖旁边一甩就瞬间将棺材盖给撬开了。 我连人跟着棺材盖倒在了一边,正慌乱的在黄泥之间想爬起来,对了看到了棺材里面的东西。 那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个个的玻璃罐子,跟外婆埋在桃树下那个装蛇骨雄黄酒的罐子一样,更有可能,这些罐子本身就是一个地方出的。 只是棺材里面的这些玻璃罐子里,泡着的并不是蛇骨,而是一具具诡异的尸体。 有的长着蛇头两条腿,有的长着人的头脖子下面却是蛇身,还有更诡异的是,一个头下面四肢都是蛇尾,还有的头上长满了鳞片,更有的长着跟婴儿一般一样却浑身覆盖着鳞片——一 只是无一例外的,那些东西都很,到跟阿曼娘肚子里被剖出来的一样,全部都不成型。 那具棺材里面,至少有着二三十个罐子,各种各样胎死腹中的人蛇合种的胎儿,泡在淡黄的液体里。 无论是人头还是蛇头,它们正面因为浮力对着上面,空洞的眼睛从液体里透过玻璃朝外张望—— “呕!”我再也忍不住,侧在一边干呕了起来。 最近几天里,我在强压之下,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连今天在旅馆里,我看着阿壮和那两具刻意摆放备受折磨的尸体,我都没有吐,可看到这些装在玻璃罐子里畸形胎儿,却再也胃里的翻滚,干呕了起来。 这么多人蛇合体,跟我说是什么新型的科技合成我是不信的,我爹有那技术就不用靠卖蛇挣钱了。 可二三十个诡异胎儿,按白水所说,人蛇共种,偏近人类的这一方面得人与蛇之间产生爱意,并且一胎不会太多,毕竟是个孩子,而不是蛇种。 可这棺材里这么多的胎儿,得多少女人生下来?我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胎儿,他又为什么将这些胎儿埋在我爷爷的棺材里? 我爷爷的尸骨呢? “看清楚了?”白水一步步的走过来,双目发冷的盯着棺材里那些诡异胎儿:“怪不得雷力下降,如果不是常年有阳雷劈下来,这个村子怕是都完了。婴灵怨力极强,更何况是这种违背天道的怪种。” 我抬头看着他,沉沉的道:“你又是为了什么要我生下一个违背天道的怪种?”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却因为生下为可以救阿得,所以我忍了,但现在看着这些泡在罐子里的胎儿,我突然感觉到害怕。 如果我腹中怀着的,也是一个畸形怪胎呢? 会不会胎死腹中,或者生下来就被泡在这种罐子里,找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埋下? 村子里的人都说最应该被报应的是我家,证明那些事都是我爹在弄的,他将这些畸形胎儿收藏起来,对他而言只不过因为这些是失败品,他想要的,也不过是跟阿壮一样,或者白水嘴里的人首蛇身的,那样的成口而已。 他们要这东西有什么用?有了他们又会怎么样? 这些人都疯了,好好的人不做,却想要人与蛇相交。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想救阿得,你就得生。”白水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是从所未有的冷意。 我突然想笑,却发现抽畜着的胃隐隐发痛,根本笑不出来。 “收!”白水当着我的面,将那块蛇皮化的白布扔进棺材里,然后看着里面打包好的罐子:“给那个司机打电话,带我们去你爷爷被咬死的山洞。” 他话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看着空荡荡的棺材,终于明白七妹的话了,我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啊。 当年我爹到底做了什么,我外婆和我娘又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那个在司机嘴里死了的娘,又为什么突然清醒的带着那个路虎男到旅馆,又为什么突然离开。 还有我跟阿得,她又把我们当什么了? 双腿如同软棉一般,我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到阿得身边,看着他依旧痛苦的皱着眉,伸手将他从地上抱起,只感觉一片悲凉。 “哼。”白水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怀里的阿得拉出来,伸手覆在他额头上,嘴里低低的念着什么。 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念,阿得额头上的鳞片都没有消散,痛苦也没有减少。 我听白水说过,这种法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压制不住阿得体内的尸蛇混毒,看着阿得在地上搓动的脚,我心里微酸,顾不得白水对我的冷言冷语,急忙凑过去:“怎么样?” 他却并没有回话,只是沉沉的看了阿得一眼,十分认真的盯着我道:“你比他大三岁?” 不明白这跟我大他几岁有什么关系,却依旧用力的点头。 “哈!哈!”白水突然发出了低低的嘲笑声,放阿得将在地上,慢慢的卷起袖子放在阿得嘴边。 原本一直昏迷着的阿得,猛的睁开眼,那双眼睛已然变得了蛇眸,嘴里细细的虎牙飞快的变长,嘶的低叫一声,张嘴就咬住白水的手腕,腥红的血顺着阿得的嘴角流下,他却还似乎想用力连肉一块扯下来。 “够了。”白水轻轻一拍阿得的额头,沉喝道:“第一次不能太多。” 阿得吃痛低叫一声,可嘴却木然的放开,舌头留恋的将嘴边的血一点点的舔食干净。 “睡吧!”白水伸手抚着阿得的额头。 “嘶!”阿得似乎对白水十分依恋,头在他手掌上蹭了蹭,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头到尾,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等他闭上了眼睛之后,见他睡得十分安祥,额头上的鳞片也慢慢的褪去。 我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白水被咬的手腕:“以后都得这样吗?” “这是我自愿的,不算交易,所以不用你肉偿。”白水这会脸色缓和了不少,转头沉沉的看着我:“你似乎比你弟还矮一些了?” “他确实比我三岁,我亲眼看着我外婆将的阿得抱回来的,他不可能跟我一般大,更不可能是人蛇共种!”我抬头瞪着白水,几乎是发狂般朝他道:“我不知道你们要人蛇共种做什么,明明阿壮不就是吗?为什么你们不去找他!” “他不是!”白水将袖子挽好,挥手将那条蛇骨将棺材又埋好,这才冷笑道:“你以为黄道士为什么要将阿壮的尸体削肉剥骨?” 我听着这话,猛的后退一步,看着白水不解地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在骨头里?” “不是在骨头里,而是黄道士,或者说让黄道士来的,不确定阿壮是不是真正的想要的,所以将他削肉剥骨,却发现不是就又扔了下来。”白水转眼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阿得:“你外婆将你们护得很好,好得连你们自己都没有发觉哪里不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石蛇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却因为阿壮递过来的一串蛇骨变得翻天覆地。 白水依旧将阿得背在背上,看了我一眼。 据他所说,我娘可能就是去了我爷爷被咬死的山洞,而且白水似乎对那个山洞怀疑着什么。 掏出帅哥的名片,我打了电话,叫他在山脚下来接我们。 一路上白水都是沉默,我想问他很多事情,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本就微妙得很,说是交易,他却时不时的帮我,更甚至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 原本能那样维持下去也不错,可刚才棺材里的东西似乎激怒了他,对我冷漠得近乎有着恨意。 到了山脚,帅哥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见我们下来,立马兴奋地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才又听到一个奇闻,讲给你们听。” 白水冷冷的没有说话,我实在不想搭话,可帅哥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他一开口,我立马就有点紧张,他说的奇闻就是我们村的事情,说是村子里最近接连死人,而最怪的是村里人都认为是自然死亡没有报警。 而今天早上有一个村民抱着一个酸菜坛子去了派出所,说那坛子里有人,当了晚上就会爬出来吃他,他身上的肉都是被坛子里的人吃掉的。 “你说好不好笑?又不是有缩骨功,酸菜坛子里怎么会爬出人来。”帅哥笑得十分开心,还特意扭头看着我道:“我知道那村子,而且那人我也知道,叫刘三平时就爱偷鸡摸狗。” 刘三! 我猛的一抬头,看着帅哥道:“你怎么确定是刘三?” “今天在派出所门口看到了啊,那子瘦得不成人样了,就跟皮包骨一样,如果不是他身上没有伤口,我也相信他的肉是被吃掉了。你说这减肥效果这么好,那坛子会不会火爆啊!”帅哥一边开车一边摇头,冷笑道:“我猜他的那个坛子估计都有可能是偷来的。” 我沉默了,帅哥说得没错,那坛子确实是刘三偷来的,还是光明正大的偷来的。 那天我亲眼看着他跟村里另一个闲汉,一个拿了床板,一个抱着泡菜坛子从我家院子里出去了。 而那个坛子里居然每晚有人爬出来? 可以前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那坛子有什么古怪啊? “开车!”白水瞄了我的神色一眼,朝帅哥沉声道:“这次你给我们当导游,给你五百块进那个山洞。” “五百块!”帅哥先是兴奋的大叫了一声,跟着连忙摇头:“我不去,那可是出了名的蛇洞。” “不能再多了,你不去我就另外找人。”白水冷哼一声。 帅哥见想抬价不成,只得连连笑着应着是,车子开得几乎飞起。 我心里记挂着我娘,又怕那石洞里有什么东西,自己连雄黄粉都没有备下来,还有旅馆里的尸体也没听帅哥说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查到我们。 因为山洞就在清水镇的大山上,帅哥没多久就到了,将车停在山脚,先找我们要了一百的车费,又要了三百的定金,这才带我们上山。 那山上怪磷立,并没有多少树木,更多的是杂草和灌木。 而且还没有路,只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刚能落脚的道,到处都布满了风化的石头,踩在上面一不心,就会打滑摔倒。 帅哥似乎走惯了这种路,径直朝前走,还告诉我们要拉住旁边的灌木,说以前他时候,这山上到处都是蛇,有时会指着石头下面的洞说他们以前在那洞里勾了一窝蛇蛋出来,母蛇还在里面,他们将蛇蛋捏着玩了,却把母蛇卖了。 我不想问卖给谁了,清水镇内有没有办饭店卖蛇羹的我不知道,可我们要却是出了名的蛇肉村,外婆说我爹总是高价收野蛇。 可这一路上,却一直没有见过野蛇,帅哥也唏嘘,说从十几二十年前开始,山上突然就没有了蛇了,很多喜欢捕蛇的还少了一大笔收入来源。 一直往上,眼看就要到山顶了依旧没有见到山洞,我一直没有吃东西,双腿发软,却只能强撑着一口气跟着,身后的白水背着阿得更是一言不发。 “就快到了,你们外地人怎么也猜不到那个山洞在哪里。”帅哥一脸得意的带我们从一块大石头旁边登上了山顶。 我累得气喘嘘嘘,冷汗直流,等看到山顶就只有一块几米见方怪异的石头后,有点发怒的看着帅哥。 他一脸的得意,朝我挤眉眨眼:“你看到山洞了没?” “在那石头下面。”白水背着阿得径直朝那块怪异的石头走去。 等他走到石头边,我一侧身,却发现那石头一圈圈的,正上是一个拳头大的长方形石头。 如果将那些风化的边缘换成蛇鳞,那块怪石,明显就是一条盘着的大蛇。 可这块石头屹立在山顶,从风化的程度来看,至少在这里上百年了,这是人雕的还是天生就有着这样一块怪石?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蛇仙庙那条木雕的蛇雕象。 白水顺着怪石转了一圈,用脚将怪石旁边的杂草踩倒,朝帅哥道:“你先下。” 帅哥脸露出痛苦的神色,无奈的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头顶戴在头上,然后递了个手电给我:“下面很大,又湿又滑,你一个妹纸心点。” 就完一手扶着怪石的边,双腿朝里一蹬,顺着边缘就滑进了洞里。 那说是一个山洞,其实就是一个向下的石洞,洞口也就只有容一个人侧着身子滑下的大,我都不知道当年那些村民是怎么在这洞里发现我爷爷的尸体,又是怎么拉上来的。 “我先下,你将阿得顺着洞壁滑下,你最后下来。”白水听到下面帅哥落地的声音,将阿得放在一边朝我道:“呆会到了洞里,一定要跟紧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白水准备滑下洞里,急忙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娘会来这里的?” “那幅画。”白水看了我一眼,声音发涩地道:“那副刻在棺材盖上,人蛇交缠的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凭一幅人蛇交缠的画,白水就能确定我娘会来我爷爷被咬死的山洞,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路虎男要将阿壮的尸体放在旅馆里,还将阿六阿九的尸体钉成那样。 这转念一想之间白水已经滑落下去,在下面叫我了,我将阿得扶起来,顺着石壁慢慢的滑落。 可就在我将阿得放下去后,伸手正要学着帅哥的样子攀着怪石的边朝下滑落时,一抬头却见怪石慢慢的昂起,一节节石质的蛇身咔咔作响,被风化的蛇头慢慢抬起。 一双蛇眼缓缓睁开,空洞的蛇眼里,有着细的石块落下,然后腥红的蛇信从张开的蛇嘴里露了出来。 蛇身在石洞上缓慢的盘旋着,粗砾的石块刮得我的手火辣辣的生痛,可我却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嘶!嘶!”那蛇头慢慢的昂在我头上,低低的垂下来,看着我发出沙哑的笑声:“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谁都跑不掉,跑不掉的。” “云舍,可以下来了!”石洞里面,白水沉沉的叫声传来。 我看着那条缓缓盘动着的怪蛇,连呼吸都不敢,生怕它一时发怒,朝我扑了过来,或者将我吞了下去。 “云舍,云舍——”石蛇低低的念着我的名字,发出嘶嘶的叫声,突然昂头大笑:“你腹中有了蛇种!” 它一眼就看出我腹中有了蛇种,吓得我站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跟着就听到洞里,白水突然沉喝一声:“滚!” “不!”石蛇盘着身子大叫,却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蛇尾猛的一震,跟着就不动了。 “云舍,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们的。”石蛇又慢慢的盘成一团,蛇头却依旧盯着我,声音沙哑而蛊惑地道:“你已经回来了,就注定要走上那条路,你腹中的孩子——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石洞中的怪异 我全身绷紧的看着石蛇,正等待着它将话说完,它却已然慢慢的盘成了原先的样子,缓缓闭上的蛇眸里,有着浓浓的不甘心。 它只是一眼就看到我腹中已经有蛇种,还不停重复着我的名字,似乎对我很熟悉。 “还不下来?”石洞下面,白水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看了一眼石蛇,它就这样静静的屹立盘耸在那里,连身上的碎石也依旧散落着,没有半点变化,好像刚才就是我一时眼花出现了幻觉。 可看着被压在了石蛇下面的杂草,我可以确定不是错觉,那条石蛇确实动过。 壮着胆子瞄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我是再也没有勇气去抓着石蛇的边了,一咬牙,学着白水的样子直接跳了下去。 本以为石洞不会有多深,可没想,我这一跳,似乎就没有底一般,身子急速的下落,失重感让我瞬间就慌了。 跟着一双手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腰,将我朝旁边一带,身子就被搂进了一具微凉的怀抱,这才稳住了我下落的势头。 等我缓过神来,却见白水冷着脸,死死的盯着我,正是他将我抱在怀里。 一边帅哥戴着头灯,背着阿得,一脸好笑的看着我道:“你这是准备英勇就义?” “这洞挺深的。”我感激的看了白水一眼,如果不是他伸手接住我,光是我那样跳下来,不摔死,也会摔个半残吧。 白水朝我冷哼一声,然后拿过我手里的手电就去旁边找什么东西了。 “这洞你们经常有人来吗?”我突然有了深深的疑惑,这种洞一般人不会下来,可我爷爷却死在了这洞里,而且还被人发现不说,那些人还能讲我爷爷是被蛇咬死的。 帅哥背着阿得,苦着脸看着白水,似乎在好奇他找什么,听我发问,立马得意地道:“这地方可有名了呢,原先是个蛇窝,据说这洞底深处有一条母蛇,这整片地方的蛇都是那条母蛇产出来的。” “真的假的?”我走过去,摸了摸裹着头的阿得,他额头有点烫,其他倒也还好。 帅哥生怕我不信,急忙解释道:“你别不信,去我们村随便找个人一问就知道,想当年,村里捉蛇的,在惊蛰过后,就都守在这洞口,出一条捉一条,据说一晚都能整几麻袋。” 一边找着东西的白水冷哼一声,眼里闪过怒意。 我听着也感觉毛骨悚然,按他们说的,这里产出来的蛇种,一爬出洞就被人抓了,等着那些蛇的就是下锅吧,而当初这一块收蛇最出名的就是我爹了。 帅哥说着说着就却有点遗憾的摇头:“只可惜后来就没蛇出了,村子里好些人还时不时进洞里来看,想看看那条母蛇是不是死了,可毛都没看到。” “是有人在洞里被蛇咬死后才没蛇的吧。”我见白水找东西很认真,伸手将阿得接下来,免得帅哥一直背着累不说还发现了阿得的不对劲。 帅哥想都没想,就直接道:“肯定是在那之前,因为被咬死的那个人就是因为抓不到蛇,才下洞来看母蛇是不是死了的。好像没蛇出,是他们家媳妇被蛇缠的那一年!对!” “我想起来了,那一年没有蛇抓,他们家还到处下套挖坑,出高价收蛇,村里人都说是因为他们家媳妇被蛇缠了,想报复蛇。”帅哥说到这里,神情一亮:“好像那几年里,他们父子俩年年下这个洞,想将蛇母挖出来,结果没想到母蛇没挖到,还赔上了一条命。你说也古怪,明明没蛇出了,可他进来却又是被蛇群咬死的,后来那些蛇也没再见出来,要不然抓到是好大一笔钱呢!” 母蛇? 这让我想到了腹下涌出蛇的七妹,村里人叫她“蛇娘子”,其实也就是产蛇而已。 村里供奉着柳仙,蛇娘子是不可能走出蛇洞的,那么蛇也是这样自己爬出来,然后被村民抓住的吧? 那么这石洞的底下,有的是什么? 是柳仙,还是母蛇? “你过来!”白水这时朝我招了招手,手电定在一个地方。 帅哥十分上道的将阿得接了过去,我走到白水旁边,却见他手电照着的地方有着一块鳞片挂在石头上面,那块鳞片有半个巴掌大,连皮带血被边上的石给刮了下来,可那块皮却不像是蛇皮,软软的趴在石头上面。 “还新鲜。”我将鳞片拿了起来,掉着的皮放在白水面前晃了晃:“这么大,那么蛇肯定很大。” “可能不是蛇。”白瞄了一眼鳞片,看着远处漆黑的洞口:“蛇习惯顺着爬行,不会被刮伤,所以只可能是那种东西,而且你仔细看,这可能就是人皮!” “没有那种东西了,都死了!”我咬着牙朝白水低吼,心立马抽紧,眼睛飞快的朝阿得瞄了过去,他身上并没有刮伤的痕迹。 刚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有一个人形蛇比我们早一步爬进了洞里,心又吊了起来。 阿壮和七妹都死了,七妹她爹和村长死得更早,现在唯一可能化成人形蛇的就只有阿得。 白水说过,变成蛇,是因为中了尸蛇混毒,只有阿壮那种从吃尸体喝尸水长大的人形蛇种才会有那种毒,也只有他会变成蛇,长出蛇鳞。 七妹,阿曼还有阿曼娘,她们是蛇娘子,虽然有了蛇性,却没有长出鳞片,这就是区别。 “你想过另外一个人吗?”阿壮伸手抽过我手里的那块鳞片。 我努力回想,却并不记得阿壮还咬过谁,可也不确定阿壮咬过的人都会被发现。 “进去看就知道了,也许你娘来这里,也是找那个人。”白水冷哼一声,将鳞片丢在地上,然后大步走过去,将阿得背在背上,拿着手电照着前面,径直朝里面走。 “我来带路吧。”帅哥似乎十分积极,急忙朝前道:“我有头灯,看得清楚一些,你们如果过意不去,给我加两百块钱就行了。” “你确定?”白水冷眼瞪着他。 帅哥将胸口拍得砰砰响,直接用行动表明了决心。 “你走中间。”白水盯着帅哥的背影看了一会,直接朝我道:“我在最后面。” 知道这是保护我,可我看着白水背上的阿得,抢过他手里的手电:“你走中间吧,我看着阿得放心一些。” “姐弟情深啊!”白水眼里露过嘲讽的笑意,任由我走在后面。 这石洞似乎并不平坦,我们是直接跳下来的,这会却依旧朝下走,走了分钟的样子,又慢慢的往上走了,帅哥确实熟悉地形,每次到了不好走的地方都会提醒我们。 石洞大也不统一,大的地方前面白水背着阿得都能直接走进去,的地方,我侧着身子都要收腹,阿得完全靠白水放在地上拖过去。 而白水似乎不放心我,时不时回头瞄我一眼。 据帅哥说,没有人走到过底,传说这石洞是没有底,更有传说,这石洞就是母蛇的肚子,要不怎么会有大有,还不时的有不蛇爬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身子猛的一震,刚才下来时,因为帅哥在,我也没好问白水那条石蛇的事情。 可现在回想,我们落下来的石洞,蜿蜒扭转,细想之下,真的挺像一条蛇的。 正想着,我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跟着有什么东西慢慢的蠕动着,还有着细细的嘶嘶声。 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那东西极有可能就是蛇,可帅哥不是说这洞里已经有十几二十年都没有出过蛇了吗?还是那些蛇不出去了,就在洞里活动? “白水。”我被吓得站着不敢动,朝前面的白水轻声道:“你帮我看一下我脖子后面的东西。” 前面的白水缓缓的回头,发出“嘶嘶”的怪笑声。 我猛的睁大了眼,那哪里还是俊朗的白水,而是一张布满鳞片的脸,双眼半眯,瞳孔细长,似乎因为不适应光线眯得只留一条缝。 鼻梁几乎没有,只有着两个大大的气孔,嘴尖而紧绷着,分叉且细长的蛇信不停的吞吐伸缩,嘴角流着涎水。 他背上背着的也根本不是阿得,而是他披着一件同样破烂且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背后鼓鼓的,好像驼着背一般。 那件衣服就那样披在身上,身下的衣服已经破烂完了,他腰下一个长长的东西慢慢的挺起。 “蛇娘子,供上来的蛇娘子。嘿嘿——一”他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腹下的东西也越发的挺起。 脖子后面,同样的嘶嘶声传来,那东西顺着我脖子一点点的往前,然后一张巴掌大的脸猛的凑到了我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人头蛇怪 那张脸苍白而无力,瞳孔泛白,明显看不见东西,鼻子倒是长得矮矮平平,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因为想嗅得更清楚,嘴里吐出来的蛇信几乎扫到了我脸上。 这张脸下面,接着的居然就是拇指大的蛇身,可蛇身边上,却又有着两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细肢,就好像四脚蛇一样,可长着人脸的四脚蛇古怪不说,这东西尾巴也慢慢顺着脖子滑落下来,居然有着两条细细蛇尾,还在我胸口轻轻的扫动着。 “嘶!”它张着嘴,蛇信在我脸上一点点的扫过,泛白的瞳孔飞快的翻转着。 “蛇娘子,供上来的蛇娘子。”而那个蛇脸人,却伸手握住了腰下的东西,嘿嘿怪笑的挺着腰朝我走了过来。 我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跟白水他们是在那里分开的,我明明一直跟着前面的白水,甚至到了窄的地方还帮他扶着阿得,让他先过去,将将阿得推过去,可这一回神,为什么前面就换人了。 “蛇娘子,鲜活的娘子啊,嘿嘿——”蛇脸人嘴里的涎水越流越长,拉成一条长线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发出了轻轻的水声。 那人头蛇怪缠在我颈上,我连脖子都不敢扭,只能静静的看着蛇脸人走近。 无论是白水还是我,都没有想到,这洞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那蛇脸人看上去就跟被阿壮咬过的那些人一样,脸上长了鳞片,只是这个他依旧用两腿走路。 而缠在我脖子上的人头蛇怪,跟棺材里那些夭折的怪异蛇胎有着相似的地方。 也许当年,我爷爷死在这洞里,根本就不是意外,他更不是来抓蛇的,而是来喂养或是放这些异与常人的人蛇共种的。 我们都以为棺材里都是夭折的,所以我爹并没有见到存活的人蛇共种,但现在眼前的东西告诉我,那些怪异的东西并不是都胎死腹中,也有的存活了下来。 可现在不容我细想,那蛇脸人已经到了我面前,而人头蛇怪的蛇信几乎扫到我嘴里去了。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这么紧张,然后轻轻的挪动眼珠,看着蛇脸怪前面的路,我不能确定白水是不是走到我前面去了,然后这蛇脸人在我们都不注意的时候插进了队伍里,可这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岔路。 也就是说,只要我侧开这蛇脸人,我一直朝前跑,就能追到白水他们。 “嘶!”人头蛇怪蛇信在我鼻子上一甩,然后慢慢的昂起头,鼻子用力嗅了嗅,泛白的眼珠翻动着,似乎带着疑惑。 “蛇娘子!”而蛇脸人却已然等不及了,伸着双手就要来抓我的肩膀。 我猛的将手电将着人头蛇怪泛白的眼睛直接照了过去,帅哥给的手电光线十足,那人头蛇怪常年呆在洞内,被强光一照,立马嘶嘶的想躲开。 我趁机抓住它的蛇尾,对着蛇脸人的脸上一甩,然后飞快的侧身朝着前面飞快的跑去。 边跑边大叫:“白水!白水!” 整个洞里回荡着我尖悦的叫声,身后不时传来低低的吼叫声和沙沙的游走声,可我只能一直朝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却依旧没有看到白水和帅哥的踪影。 我几乎绝望,可明明一路走过来,根本就没有岔路,而且刚才我跑过来有个地方,只有侧着身子才能过,白水背着阿得需要我帮忙,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不见了。 就算他们跟我走散,白水隔一段时间会回头看一下我,而帅哥总是说个不停,还时不时的需要我互动一下,得到认可才能继续往下讲,他们依旧会发现我不见了。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就应该回来找我,不管我跟白水的交易是什么,至少我腹中怀着他的蛇种,对他还有作用。可现在我根本没有听到他们找我的声音,连叫他们都没有回应。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我们离得很远,无论我是叫他们,还是他们叫我,大家相互之间都听不到。 可这一路走过来,白水最多隔个五分钟就会回头瞄我一眼,确定我会不会有事。 更何况以他的敏感,有可能不用五分钟都会发现我不见了。 上一次白水回头,到我感觉到脖子上有东西叫他,我确定没有五分钟,因为我一种进来都数着步子,想确定这洞到底有多长。 也就是说,在五分钟之内,我跟白水他们走散,还要到一个我叫他们听不到我叫声的距离之外。 从我所知道的声音传播,除非白水和帅哥垂直下落,要不然,分钟他们用走的总能听到我的声音。 身后沙沙的游走身传来,我不时的尖叫回想,发现自己的喘息越来越重。 “蛇娘子!嘶——”那蛇脸怪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靠着手电的光,在石洞里飞快的奔跑,这地方根本没有岔路,我连避都没有地方可以避开。 猛的有什么粗壮的东西重重的扫过我的脚,我直接朝前扑了过去。 眼前是一个坡,身体落地,我头撞到坡上,脸在石块上擦过,跟着身子突然下滑,头在石头上一路擦过,而我的身子跟着就飞快的下落。 栽倒时一口气憋在胸口,我一直都没有缓过来,突然下落,我本能的想尖叫,那口气却卡得我几乎要被闷死。 跟着身子重重的载落在地上,并不是很硬,似乎有着干草之类的垫着。 我躺在地上,腰腿都痛得不行,似乎人都动不了。 痛意刺激得眼泪哗哗直流,那口气却依旧卡在胸口,我张大嘴努力的吸气却依旧喘不出气来,眼看就要窒息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然后手因为吃痛弹起,对着自己胸口重重的就是一捶。 自己都听到闷响声了,我连忙重重的咳了几下,那口气才缓过来,却身子却依旧没有缓过来。 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拿手电先照了一下头顶,只是一个石顶,并没有什么古怪的,似乎这是一个石洞。 可当我将手电顺着对面的石壁慢慢的下滑时,看着对面草堆上的东西,我就感觉刚才吐出去的那口气复又憋在了胸口,怎么也喘不出来了。 只见对面的干草上全是骨头,有大有,大的一节节的有我胳膊粗细,的连我拇指大都没有,或者说有更的藏地骨堆里,我根本就看不见。 那些都是蛇骨,却没有一条完整的,被拆落得七零八散,其中居然还有着人的头骨和肱骨,只不过,那些头骨都比较,大的也就巴掌大,的更甚至只有鸡蛋大,在一堆零落的骨头中间,显得那么诡异而阴森。 想着这些干草可能是做什么的,我再也不能安心的躺着了,飞快的爬起来,我转着动手电。 却见四周有着不少散落着的衣物,从布料和款式上看,至少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款式了。 一边的干草上面,还有着一堆白色的东西,似乎是蛋壳,却又软趴趴的贴合在干草上,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跟干草紧贴在一起了,我可以确定是蛇蛋了,原来人蛇共种也不全是胎生。 “嘶!蛇娘子,你也知道这里是产种的地方吗?”这时一张蛇脸从上方的洞口慢慢的探了下来,吐着蛇信朝我嘶嘶地道:“所有的蛇娘子都会在这里产下蛇种,我们就在这里交尾吧。嘿嘿——” 他的头就这样倒挂着,慢慢的下落,就像当初七妹的头从我家窗户上面落下来一样。 等他下落到一半,我这才发现,他身下居然不只是两条腿! 刚才因为他腹下挺力着的东西,我没敢细看,现在这会他慢慢下降,我清楚的看到,他那两条腿下面还有着老长的一截! 那不再是人类的腿,而是两条长满了鳞皮的蛇尾,也就是那两条蛇尾,缠着石壁上,他才能这样慢慢的下落。 “交尾!交尾,产下真正的人蛇共种。”蛇脸人的眼里慢慢的闪过精光,悬在半空中的头慢慢的朝我靠近,发出兴奋的嘶嘶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被钉的巨蛇 我站在石洞里面,看着蛇脸人倒挂着慢慢的朝我靠近。 似乎吃过一次亏,他这次并不曾放开那盘旋在石壁上的两条蛇尾,只是跟蛇一样在半空中倒昂着头,慢慢的朝我凑了过来。 这石洞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我掉下来的那个洞,而蛇脸人的两条由人腿化成的长长蛇尾就分开缠在那入口的石壁上,就算我冲到洞口也会被蛇尾缠住。 而蛇脸人那腰下的东西一直挺起,如果不是他的腿加着蛇尾很长,我都会以为那是他的第三条腿。 转眼打量着石洞,我实在找不到东西可以用的,随着蛇脸人慢慢的靠近,我脚轻轻的后退,踩在那些堆积的骨头上面,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每退一步,我的心就得上几分,而蛇脸人的蛇眸里就多了几分得意,蛇信吞吐得更加厉害了,他双手攀在石顶的石头上,蛇尾盘旋在石壁,如同盯着猎物的豺狼,缓慢的朝我靠近。 他攀到我面前,吐出蛇信在我脸上轻轻的扫过,涎水顺着我胸前滴下。 我不知道这蛇脸人为什么在这石洞里,可看他攀在石壁上这么熟练,可以确定不是那个在入口处刮掉鳞片的那个。 蛇的淫性本来就强,而这蛇脸人在这石洞里呆了这么多年,见着女人下面就挺了,这会子想让他放开我,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我将头轻轻的朝后仰了仰,看着蛇脸人的蛇尾已经从入口处挪开到了石顶上,打量着入口的高处,盘算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跑出去。 但让我失望的是,那么高我根本爬不上,而且石壁也十分光滑,连个落脚攀手的地方都没有。 白水依旧没有找上我,我却只得拼上最后一点希望,将左手的手腕慢慢抬起,对着上面轻喊道:“白水!白水!” 我不敢让声音太大,生怕那蛇脸人被惊到,突然朝我缠了过来。 就算我退得慢,依旧退到了石洞壁上,蛇脸人发出了嘶嘶的笑声,一条蛇尾慢慢的从上面垂落下来,缓慢而紧定的缠住了我的肩膀。 叫着白水没有半点回应,只得抬头看着蛇脸人:“你知道云长道吗?” 这石洞里有人头蛇怪,加上看着那些蛇骨和畸形胎的骨头,我可以确定这东西跟我爹肯定有关系的。 “云长道?”蛇脸人声音低哑,偏着头似乎带着疑惑。 阿壮变成蛇后,几乎都没有了人性,可七妹她爹却是能保持清醒的,看这蛇脸人的样子,还能玩弄猎物一般的玩弄我,而不是跟野兽一般直接扑上来,可见还有着一定的智力。 “对,就是以前经常在这洞口收蛇的云长道。”我爹的名字我根本不想提起,可现在为了保全自己,只能将他拉出来。 “云长道啊——”蛇脸人发出了低叹声,猛的蛇眸大睁。 原本缠着我的蛇尾迅速缠紧,然后整个就扑了过来,将我压在石壁上,腰间的东西直接顶着我的腹,不停的低吼:“云长道!云长道!” 我本想着借着云长道的名头,将他的注意力引开,能尽量拖延时间就拖延时间,可没想到他居然听到这名字直接就发狂了。 粗砾的蛇尾顺着我裤脚上缠,尾尖顺着腰间的裤头朝着里面伸了过去,两条蛇尾用力一扯,我裤子拉链扣子直接被拉开。 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我猛的抬头看着蛇脸人大吼道:“我进石洞来,就是想找到怎么解决你们身上的尸蛇混毒的,如果你想重见天日就将我放出去。” “云长道!云长道!云长道!”可蛇脸人已经完全发疯了一般,两条蛇尾死死的缠着我,让我连挣扎的可能都没有,而随着他的用力,腹被那东西顶得都生痛了。 “白水!白水!”看着蛇脸人已经腥红的蛇眸,我连胳膊都被缠死,顾不得会不会惊吓到蛇脸人,大声的尖叫着,手里的手电不停的蛇脸人眼前晃荡,可他这一会已经适应了光线,手电晃得再厉害,他也不曾跟那人头蛇怪一样放开我。 白水一直没有来,蛇脸人疯狂的顶动了几下后,似乎感觉到了不对,还没有退化的手朝着我腰间摸去,扯着本就已经裂开的裤头就要朝下扯。 我努力的挣扎,手电徒劳的朝着蛇脸人眼前晃,想挣脱开来,却没有半点效果。 就在绝望之际,突然见个东西从入口处窜了进来,短的前肢抓在洞顶上,飞快的窜到了蛇脸人的身上,贴在他耳边嘶嘶的低叫着。 原本疯了一般的蛇脸人慢慢的停了下来,蛇眸里的腥红慢慢的褪去,回头看着人头蛇怪嘶嘶的低叫着。 “嘶!嘶!” 耳边全是两个畸形怪物嘶嘶交谈的声音,我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看着依旧缠我的蛇尾,知道这种时候就算我力气再大也是拼不过这蛇脸人的。 “蛇种!”蛇脸人似乎从人头蛇怪那里听到了什么,扯着我裤头的手慢慢的滑到腹处,轻轻的朝下面摁压了几下:“你肚子里有蛇种?” 我听着猛的一惊,居然忘记了这一茬! 或者说,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 白水曾经说过,蛇可以闻到我身上的蛇腹味,腹中有蛇种,蛇类不会动我。 “嘶!嘶!”人头蛇怪顺着蛇脸人的胳膊飞快的爬到我身上,将头贴在腹处,然后直接钻进了衣服里面。 我吓得连气都不敢喘,感觉到湿滑的东西扫过腹,似乎是蛇信。 然后腹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蛇脸人的手飞快的拿开,就算脸上长满了蛇鳞,依旧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惊色。 而人头蛇怪,似乎也不确定,又用蛇信舔了一下我的腹,我立马感觉到腹里面的东西又动了一下。 “嘶!”这次人头蛇怪飞快的窜了出来,看着蛇脸人嘶嘶的大叫。 “蛇种,蛇娘子怀的人蛇共种!”蛇脸人也变得兴奋无比,一条蛇尾缠着我,慢慢的朝着干草堆的角落里走去。 我一个重心不稳,就被拉倒在地上,在干草上拖着走。 人头蛇怪全程兴奋的在我腹边游走,不时的窜到我腹上,蛇信不时的隔着衣服舔着。 蛇脸人不时的回头看着我,这次却不再是看我的身子了,眼光直直的落在腹上,涎水直流c长满鳞片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本以为他们会将我从这洞里拉出去,可蛇脸人却将我扯到石洞的边缘,然后双手飞快的将堆了很多衣服干草扒拉开,只见那干草堆下面,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露了出来。 “人蛇共种!人蛇共种!”蛇脸人兴奋的低叫着,将我一甩,就朝着洞里甩了下去。 我没想到这石洞下面居然还有一层,更没想到,落下后,居然没有落地,而是挂在一个东西上面。 也幸亏我手里的手电一直当救命稻草握着没有放下,而人头蛇怪和蛇脸人似乎俱怕手电,没有抢走。 用手电飞快的扫了一下周围,我瞬间惊得张大了嘴。 我并不是挂在石头上面,而一条巨大的蛇骨,这蛇骨蜿蜒的倒在地上,至少有一个多人高,而长度更是看不到头。 洞顶不停的朝下滴着水,随着手电扫过,蛇骨旁边许多石头慢慢的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这石头我是见过的,就在蛇仙庙那关柳仙的洞里,白水将这种石头摆在里面那两条被钉住的大蛇旁边。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过一个十分惊悚的想法,我将上衣脱下,从蛇骨上跳下来后,再扯下衣服穿上,顺着蛇骨慢慢的朝前走。 果然到了一个几乎填满整个石洞的蛇头处,一根巨大的石钉将那个蛇头钉在了地上。 白水就是这样将那两条大蛇钉在地上喂蛇的,而这条超越所有正常蛇类大的巨蛇却也被这样处理,会是谁下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谁才是游婉? 我依旧不敢确认,这样一条超越科学家猜测泰坦巨蟒存在的巨蛇,会被钉在石洞里,然后由蛇吞噬掉血肉。 那么那钉住这么巨蛇的又是谁,吃掉它血肉的蛇又长成了什么? 将我扔下来的蛇脸人是否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是不是所有的蛇娘子都会被丢到这下面来产种。 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带着疑惑回头,朝着蛇尾走去,我边走边数着步子,一直走到一百五十四步时,我才看到变细的蛇尾。 但让我失望的是,那蛇尾处依旧钉着一块尖悦的石头,那石头并不是很大,却生生将蛇骨戳断,地面被扫得很光滑,蛇尾附近的蛇骨许多都断裂,甚至缺失了。 可以想象当时巨蛇被钉住后,是如何痛苦的挣扎,又是如何徒劳的摆动蛇尾扫动着地面。 而白水跟这条巨大的蛇骨又有着什么关系,他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些差不多的石头,是出于巧合还是什么原因,他也将那两条大蛇用石头钉在地上。 细细打量之下,这第三层的洞里,跟蛇仙庙关柳仙的石洞环境非常的相像,如果不是两个镇相差一百多公里,我也许都会怀疑这两个地方是相通的。 正拿手电扫着那些发着淡光的石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轻微和声音,那声音十分的低,如果不是石洞过于安静,而我过于紧张,可能都听不到那么细微的声音。 我立马害怕了起来,有了前面人头蛇怪和蛇脸人的前车之鉴,我不敢再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洞里没有其他东西了。 听着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我眼睛飞快的在洞里转了几下,只发现一块稍稍大一点的石头,也顾不得藏不藏得住了,我连忙跑到石头后面,后背紧紧贴着潮湿的石壁,将手电关了,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那些石头的光线依旧没有暗下去,只见洞深处,细微的声音慢慢靠近,听上去像是轻微的脚步声,又像是蛇游走的声音。 我将眼睛缓缓的贴在石头边上,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张望,只见一双惨白修长却指骨迸现的手猛的抓着一块石头慢慢的将身体拉了过来,然后是颗有着漆黑头发的人头,后面是白得近乎病态的身体。 从身体的曲线上,以及后面拖着两人雪白的腿,我可以确实那是一个女人。 只见那女人爬到蛇骨旁边,张嘴接了一点从洞顶滴落的水,这才抓了一块石头,对着蛇骨重重砸了上去。 那蛇骨虽然大,却也经不住她大力的敲打,硬是被她敲断了一根,那女人抓起那根断了的蛇骨,重重的吸咬了起来,发出“唆唆”的吸食声。 等她因为吸食抬起头时,我瞬间感觉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 她那张脸我十分熟悉,熟悉到我一眼就发现那张脸跟我的不同处。 虽然她脸色苍白得可怕,双眼更是细长,可我却依旧能从里面看出熟悉的五官。 村子里的人一直说我跟我娘还有外婆很像,所以从我就仔细注意过我们三人的五官,分辨其中细微的不同。 但这会,我想不只我们三个人像了,那张脸,除去细长的蛇眸,几乎跟我们一模一样。 因为吃惊,我呼吸慢慢的变紧,猛的那吸食着蛇骨的女人突然将眼睛转了过来。 我吓得连忙朝石头后面缩了一下,心却砰砰的跳着,脑子里无数的想法翻腾着。 我正想着,却感觉到眼前一黑,跟着一张倒挂着的脸猛的窜到了我的面前。 “啊!”尖叫声同时从我们俩人嘴里传了出来。 我飞快的从石头后面窜了出来,而那个女人却十指紧紧的抓着洞顶的石头,细长的双眼瞳孔大张,直勾勾的盯着我。 她嘴唇抖动得厉害,连漆黑的头发都跟着唆唆的抖动着。 两张相似的脸就这样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说话。 随着沉默,我心思慢慢的稳定了下来,顺着她倒昂着的脖颈慢慢的朝上望去。 当我从高挺的胸口一路朝下看时,却见到一个微微隆起的腹。 如果说,那是因为她刚刚进食,或者长期以蛇骨为食,所以积食不化发胀,那么现在微微拱动的又是什么? 手不自觉的抚到了自己也在轻微拱动的腹,那里面刚才人头蛇怪的蛇信扫过时,也有什么东西在拱动,虽然只有几天,可他在我肚子里,就已经能感觉到同类了。 也就是说,这个跟我张着相似脸的蛇娘子,肚子里也怀了蛇种。 可这洞里似乎那蛇脸人和人头蛇怪都不会下来,他们似乎害怕什么,只是将我扔了下来,那么能让这女人怀上的又会是谁? 脑子里面猛的想起,入口时,那块带着人皮的蛇鳞,难就成就是那东西进来让这女人怀上了蛇种? “蛇一种一?”这时那女人慢慢的抬头,眼里带着痛苦的看着我:“多——久——” 她声音干涩而艰难,似乎许久未曾开口。 见她似乎没有恶意,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才几天。” “走!快——”她目光留恋的在我脸上扫过,慢慢的从洞顶爬了下来,缓缓的朝我靠近,把地上那根她刚敲断的蛇骨递给我,又伸出一只手接了一捧洞顶滴下来的水递到我面前:“不一要一喝!” 那一捧水在她掌心慢慢沉底,不一会就见她苍白的掌心沉淀了一层薄薄的粉白的东西。 “别——喝——”那女人又将蛇骨朝我递了递,眼神艰涩而又痛苦的看着我,眼泪突然就这样落了下来。 “让我吃这个?”我接过蛇骨,十分疑惑的看着她道:“游婉是我娘,游华珍是我外婆,你叫游什么?” “走!”她眼里闪过痛色,只是将那蛇骨朝我手里一塞,眼泪顺着她病态苍白的脸滑过,她却依旧只是朝我低吼:“快!” 我接过蛇骨,心底无数的疑问闪起,张嘴朝她沉声道:“我外婆死了,她似乎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我弟被咬,身上长了鳞片!” 只见她身子一紧,原本缓慢的发声突然变得流畅,朝我低吼道:“快走,别生下肚子里的东西,快走,顺着骨头一直朝前,快!” 我想问什么,可见她声音发紧,甚至想走过来,拉着我,知道这地方不可多留,但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看着她道:“你不跟我一块吗?” “走!”她伸手猛的拉住我的手,朝蛇头那边一推,低声吼道:“蛇骨,蛇骨——” 她眼带急色,却似乎组织不到语言,只是不停的朝我说着:“蛇骨,吃蛇骨——一” “你叫我吃蛇骨?”我将手里的那根比我胳膊都长的蛇骨刺朝她举了举,边朝后退边:“我记得了,你跟我一块走吗?” “吃蛇骨,另外的——”她越是着急,舌头就越发的打结,嘴唇抖得十分厉害,而喉咙更是鼓动得跟一只蛤蟆一样。 我见她发急,不知道为什么,又缓缓的走过去,朝她的胸口伸手,想帮她顺气,或许是因为那张脸跟我太像,也许血缘之间就是如此,总会莫名的亲近。 “另外的蛇骨!”她猛的低吼出声,一把将我朝前推开,朝我低吼道:“吃家里的蛇骨,家里的!” 家里的蛇骨?我家里根本就没有蛇骨? 可转念一想,外婆家里是有过一条蛇骨,就是那条跟我一块生下来泡在蛇骨雄黄酒里十八年依旧活着,被白水放出来的那条,她是让我吃那条蛇骨? 伸手拉着那女人的手,我正想拉着她一块走我离开,顺带细问,她瞳孔猛的缩紧,脸上闪过狠色,一把将我推出老远,猛的朝着她出来的方向游去。 我被她推倒在地,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慌忙想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问呢。 还没起身,就听到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然后低沉的笑声传来:“游婉,今天的水喝了吗?” 游婉? 我娘就叫游婉? 而这女人也叫游婉? 但我可以确定这女人的五官跟我娘还是有点区别,那么这么相似的两张脸,谁才是真正的游婉?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错乱 我听到那个叫游婉的女人低低的嘶叫着,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心里顿时感觉不好,急忙撑着想爬起来,却感觉手腕怎么也用不了力,然后一条蛇骨缓缓的从我手腕里爬了出来。 许久未见的白水冷着脸,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朝我摇了摇头,拖着我慢慢的朝着后面退去。 我用力的摇头,那个女人或许就是这一切的问题所在,她腹中已经怀了蛇种,而且明显腹已经挺起了,只要知道是谁叫她怀孕,就能找到根源所在了。 “嘘。”白水贴着我耳朵,轻轻的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出声,拖着我轻缓的后退,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远处那女人痛苦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隐隐的夹着男人低吼的声音。 我脑子里面一团混乱,努力想看到那让游婉怀上蛇种的人是谁,可白水紧紧的拖着我,不给我半点机会。 一直到我们退到了蛇头附近,白水这才放开我,朝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拉着我大步的朝着洞口深处走去。 他没有说话,我脑子里全是那个名字,还有着我娘的脸,连喘息都压低,任由白水一路扯着我朝前走。 随着白水住前走,石洞两边的石头如感应灯一般缓缓的亮了起来,为他指路。 他一路拉到了一个宽广点的洞里,才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路线,朝我轻声道:“洞里的东西知道我进来了,而且并不是我能对付的,我们得快点离开。” “他是蛇?还是人形蛇种?”我脑子混乱无比,却依稀记得那人似乎有着脚步声传来。 白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苦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拉着我依旧朝前走道:“阿得跟帅哥在那边洞里,我让白思看着他们,我们找到你娘的踪迹了。” 听到阿得没事,我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可想到刚才我碰到蛇脸人时叫了那么久的白水,他都没有来,这会却突然赶了过来,明显是碰到什么事了。 抬头看着白水,他却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我只得心地问道:“我们明明跟在一块,是怎么走散的?” “这个洞并不是直的,左右都有岔道不说,有的地方还是活动的,更甚至分为几层。”白水声音发沉,居然回头瞄了我一眼:“我跟帅哥走在前面,一直感觉身后有人,还是我感应到身后的那人身上没有了蛇种,这才发现你不见了。” “后来我跟帅哥碰到了在这洞里的怪蛇,一时逃脱不开,加上刚才那个跟女人交尾的东西在,我也不敢乱动。”白水似乎并不是个习惯解释的人,说完脸上带着微微的赫意:“你放心,你腹中有我的蛇种,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他说完,又飞快的将头扭了回去,可我却依旧从微弱的光中,看到他发红的耳尖,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就松了下来。 被他拉着的手动了动,见他带着薄怒回头,连忙道:“那个跟在你们后面的人是谁?” “你娘!”白水声音发冷,拉着我的手一紧,冷哼道:“她对这里面可熟悉得很啊,我们追上去,她却移动着这洞里活动的石块隔开我们跑了。” 我娘!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白水的背影,转身看了看身后,这洞的深外,也有一个跟我娘长得相像,并跟她叫同一个名字的蛇娘子,她已经怀上了蛇种,且现在正跟不知道是蛇是人的东西交着尾。 手里紧握着那根巨大的蛇骨,那个疑问越来越大:“确定是我娘?还有条蛇是什么蛇?” “巴蛇!我见过你娘,记得她的味道。她倒也够狠,跑了之后还将我们带到了那个怪蛇出没的地方。”白水声音里夹着浓浓的怒意。 这我就不明白,听白水的意思,似乎我娘对这石洞的情况很熟悉,也是她假冒我,骗过白水,利用石洞里活动的石块,将我跟白水他们分散。 她想做什么? 我碰到蛇脸人,差点被他玷污,更被扔到了下面的巴蛇骨洞里;而在白水这种蛇妖嘴里都能称为怪蛇的,可以想象有多怪。 她这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旅馆的事情还不清楚,一直痴傻的她怎么又会弄出这些事情? 正想着,白水已经停了下来,弯腰将手放在地上。 一条细细的蛇骨顺着他的手腕就游到了他肩膀上,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 “我们这就离开。”白水任由白思呆在他肩膀上,回头朝我道:“你娘离开了。” “她怎么知道?”我看着白水肩膀上就算没有眼神表情光是偏头的样子,就能看出对我十分不屑的白思。 “白思跟你同胞而长,共血而生,能感应到她的血脉气息。”白水伸手摸了摸白思的头。 “你确定那个是我娘?那么洞里跟怀了蛇种的游婉又是谁?”我终究还是在意这个的。 白水脸带冷色,只是冷哼一声:“只怕这就是你外婆为什么听说柳仙死后,要自尽的原因。” 心猛的被什么堵住了,我抬眼紧紧的盯着白水:“那块蛇骨是你给我的,确实是柳仙的对不对?你知道我外婆会认出那块蛇骨,所以你听说我外婆被阿壮玷污怀了蛇种,特意从柳仙体内抽了那块蛇骨给我?你是特意的?” “对!”白水脸上没有任何愧疚的神色,扭头看着我冷笑道:“你外婆能认出柳仙的蛇骨,你认为她凭借的是什么?你连野蛇的蛇骨和肉蛇的蛇骨都分不清,她却能从一节蛇骨看出是哪一条蛇的,你以为她凭的什么!” 最后一句话白水几乎是吼出来的,蓬勃的怒意让他弯腰死死的盯着我眼:“云舍,这是你们家的报应,这是你们家欠我们的!” “呵!呵!”我突然感觉很好笑,伸手抚着腹:“所以我们家的女人,就活该跟蛇交尾,生下蛇种?” “哼!”白水不再说话,大步的朝前走。 我心里记挂着阿得,看到白思半盘在白水肩膀,偏着头用空洞的蛇眼看着我。 心里突然带着怒意,大几步走上前,拉住白水低吼道:“那你告诉我,既然我们家活该遭报应,这条蛇骨又为什么跟我共生!” “不是跟你共生!”白水眼带嘲讽,冷冷的看着我道:“云舍,云舍,你还不明白吗?你叫云舍,你弟叫游得,你就是你舍弃的那一个。” 这是白水几次谈到这个问题,可我却依旧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以后你就会懂了,到时只怕不用我恨你外婆和你娘,你都会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们。”白水眼里的嘲讽意味更浓。 谈话一次又一次的不欢而散,我脑子里不时回想着最近遇到的事情,一条条线索慢慢的织成一张,将我罩在了正中间,可我却看不清来龙去脉。 等我看到跟昏迷的帅哥靠在石洞边上的阿得时,再也顾不得细想了,急忙跑了过去。 将他罩在头上的布扯掉,见他额头没有长出蛇鳞,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巴蛇的蛇骨,可以暂时抑制阿得体内的毒素。”白水看了一眼我手里一直握着的蛇骨,朝我沉声道:“可惜只能用一次,是那个叫游婉的人给你的吧。” 游婉!游婉! 我头几乎炸开,看着手里的巴蛇骨,朝白水沉声道:“我以为她是让我吃。” “巴蛇吞象,可见其巨大,但巴蛇其实好以大蛇为食,其骨能抑制各种蛇毒。”白水接过我手里的巴蛇骨,修长的十指紧握着,然后慢慢扭动。 只见骨渣从他指间唰唰的落下,露出里面一缕骨髓,白水将那一点骨髓喂在阿得嘴边。 那骨髓有着淡淡的香味,阿得慢慢的眨眼,眼里闪过精光,张嘴一口就将那骨髓吞了下去。 这次他张眼看了看我,苦苦的一笑:“阿姐。” “没事的,睡吧。”我伸手摸着他的头,眼睛发酸。 “阿姐,别管我。”阿得看了我一眼,紧紧咬着牙道:“我怕我会——” “不会的!”我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阿得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我不放心再让白水背着他,这样如果再分散,我怕找不到阿得,自己背着阿得,白水背着不知道怎么晕过去的帅哥,两人慢慢的朝外走。 等我走过去,看到一地的尸体时,终于明白什么是白水嘴里的怪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长期包的房间 只见地上鲜血淋漓,数十条胳膊粗细的怪蛇倒在地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连白水都要称这些是怪蛇了,可能那些都不能称之为蛇了。 鳞片坚硬可得好像是石片一般,身上鼓着一个个的脓包,就跟癞蛤蟆一样看上去丑陋无比,有的长着两只粗壮的脚,有的却又有着两个头,还有的居然长着两条蛙腿,各种奇形怪状,狰狞恐怖。 光是看着它们的尸体,就能感觉到凶狠,我不知道白水是怎么走过去的,可看昏迷不醒却无一处受伤的帅哥,只怕他是被吓晕过去的吧。 有白思循着我娘的气息,白水带路,我们出去的得很快。 转了一圈,出口依旧那条石蛇的下方,白水直接跳了上去,然后用那条变大的蛇骨,将我和阿得还有昏迷的帅哥弄了上去。 “我娘也是从这里出来的?这个洞只有这一个出口吗?”我将阿得背好,看着山下宁静的村庄,谁又想到,靠近人群这么近的地方,有着这样一个古怪的石洞。 帅哥说还时常有人进去,难道就没有人失踪或得遇到我们遇到的那些东西吗? “嗯。”白水冷哼一声,将帅哥朝背上一丢,横了我一眼,又将帅哥丢在地上,一把揪着阿得的衣服,直接用力一扯就甩到背上,然后一手托着阿得,一手拎着帅哥,大步的朝山下走去。 我先是感觉背上一轻,跟着却只能看着白水背着阿得大步流星的离开。 白思在地上轻轻的扫着尾骨,轻昂着头,不时上下挪动着打量着我,然后偏了偏头做出一个鄙视的样子,飞快的朝白水游了过去。 “跟上,我们得去找你娘问清楚这些事情。”已经走出去老远的白水突然回头,朝我冷冷地道。 看着他背一个拎一个,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暖,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再变化的石蛇,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了。 关于那个叫游婉的女人,我想只有找到我娘,才能问清楚。 可我那个痴傻的娘,突然不痴傻了不说,甚至还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还做了许多古怪的事情,也许她这些年里的痴傻根本就是装的。 到了山脚,帅哥才醒过来,立马惊悚的大叫道:“有蛇怪!蛇怪啊!” “作梦吧,你撞到头了,害我们还要背你下来!”我已经想好法子应付他,朝他冷哼道。 “梦吗?”帅哥摸了摸头,并没有找到撞到的地方,奇怪的看了看我跟白水,又瞄了瞄一直昏迷不醒的阿得,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石洞,白思就感应不到我娘了,她藏在白水衣袖之内,有点急躁的游走着。 “回旅馆!”正在不知道怎么办时,白水突然出声。 “这得再加一百哈!”帅哥立马接声道。 白水冷哼一声没有接话,我只得掏出自己瘦是不行的钱包,如果不是我将外婆所有的钱都翻了出来,光帅哥的车费和工钱都够我破产的了。 在去旅馆的路上,我不时问帅哥有没有什么重大新闻。 这一整天,旅馆的尸体都没有人发现,让这事显得有点不对劲。 我们离开时,老板娘不知道,可我们进去她是知道的,加上我娘离开,那路虎男进去也没出来,她居然一直都没有去看? 那些三具诡异的尸体藏在旅馆里,怎么想都是一个大隐患。 帅哥为了钱,还特意打电话问过了,却十分遗憾的告诉我们没有其他消息,不过刘三却死活守在派出所门口,不肯回去,甚至将片警给看打了,硬是说坛子里有人爬出来要吃他的肉。 那个坛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白水,不知道这事要不跟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刘三嘴里的坛子,就是从外婆家时抱走的酸菜坛子。 十几年都没有出事,却突然有人爬出来,要吃刘三的肉,这事怎么想都跟最近发现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到了旅馆门口,老板娘依旧坐在吧台嗑着瓜子,我走过去,敲了敲吧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鄙视,可看到俊朗的白水时,眼睛立马就亮了:“您住店?” “嗯!”白水半眯着眼,理都不理她,只是应了一声。 那老板娘看着白水两眼直冒星星,热情的让白水先将阿得放下来,又说她这里服务好,楼下还可以吃饭。 她那样子,就好像我们是第一次来的样子,根本不认识我们。 “老板娘,八06还空着吗?”那是我娘开的房间,也就是那间有着三具古怪尸体的房间。 “八06?”老板娘带着疑惑的看着我,立马笑道:“那间房长期包出去了啊,前两天有个大老板包了一个月呢!” “前两天?”我猛的看着老板娘,脑中的疑惑更大了:“可以看下您昨天的监控吗?” “监控?”老板娘眼里的疑惑更强了,瞄了一眼吧台的电脑,不耐烦地道:“我们这安全得很,监控也只是一个样子,你要看就去自己去电脑里查。” 可上午这老板娘可是十分熟练的将电脑打开给我们看,还特意把我娘离开又带男人进来的监控单独保存的。 “你不记得我了?”我不顾老板娘脸上的怒意,一边朝电脑边走一边问她。 “哼!你一没给我钱,二又不是大明星,我凭什么记得你。”老板娘见我真的去查看监控,脸色十分不好。 如果是有白水这大帅哥压着,估计直接就赶人了。 看那老板娘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我看了一眼白水,他也半皱着眉,细细的打量着旅馆的环境。 我打开电脑,找到昨天放监控视频的那个文件夹,可里面居然是空的,连忙将电脑其他盘都打开,却是一个都没有。 连回收桶的都被清空了,转眼去看老板娘,她正一脸不耐烦的抓着一把瓜子连嗑边嘟囔。 “你真不记得我们了?”我不敢说得太细,只得走到老板娘面前,再次确认。 今天上午她还紧张的跟我说我娘拉了个男人回来,这会却对着我一脸不熟的样子。 “你倒底是来认亲的还是来住店的啊?”老板娘明显不耐烦。 我还想于说什么,白水就走了过来,将阿得背起:“开一间房,就二楼的。” “三个人一间?”老板娘眼睛有点古怪的看了看阿得,低声道:“你背着的这孩子没事吧?我们做生意的,一旦死了人,这店可没法子开了。” “你要不要看看是不是会死啊?有你这么咒人的吗!”我那暴脾气差点就没忍住,阿得现在这情况正是我最担心的,她说话也太不忌讳了一点! 白水低咳了一声,老板娘也自知理亏讪讪的嘀咕着开了房,收了钱直接将钥匙递给我们,就一屁股坐下去嗑她的瓜子了。 我们开的是八0,在八06的斜对面,那房间门关着,看出不什么东西,白水将阿得放在房间的床上,帮我把行李放好,直接朝八06走去。 上午我们来的时候,老板娘还害怕路虎男出事,怂恿着我们打头去看,这会却又改成了这间房被长期包了。 白水对着门锁轻轻抚了几下,门就开了,他推开门进去,里面一股子古怪的味道立马就涌了出来,我还没分辨出那是什么味道,白水却又急忙将门给关上了。 我还想看清楚里面的棺材还在不在,尤其是想确认路虎男和我娘是不是在里面,见他关门有点奇怪的瞄着他。 “回房!”白水复又将门关上,拉着我就回了房间,将门锁好后,又将白思放了出来,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后,才朝我道:“那老板娘的记忆混乱了,所以不记得我们。” 这个可以看出来,只是对面房间? 白水沉吸了一口气,瞄了瞄床上的阿得,看着我道:“你娘可能回过旅馆了。” 他说的是回过,而不是在? 奇怪的瞄着他:“刚才为什么打开又飞快的关上。” “你不想看到里面的东西的。”白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正想再说,却听到房门被敲响了。 而且外面的人似乎很急,一下比一下敲得重,将本就质量不好的房门拍得砰砰作响。 我跟白水才住进来,老板娘有钥匙也不会这样,那么是谁突然敲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人头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他脸色发冷,看了一眼被拍得几乎震起来的门,扯着嘴角露出了个冷笑,大步的走了过去。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退到床边,轻轻拉着阿得的手,在房间里游走的白思也爬到了床上,虽然鄙视我,却还算是靠谱。 白水见我们准备好了,猛的拉开了房门,却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白水道:“你的!” “谁给的?”白水眯着眼,看着那塑料袋根本就不伸手接。 孩子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将那黑色的塑料袋朝白水脚边一放:“刚才有人给了我十块钱,让我将这东西送到这个房间。” 说完,他根本不给我们再问的机会,扭头就跑。 “是什么?”我见白水似乎并不想将那袋子拿起来,走过去伸手就准备拎起那袋子。 白水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朝我摇了摇头。 这下子我就更好奇了,刚才他不让看八06里面的东西,这会子连别人送上门的袋子,他都不打开,他在害怕什么? 那袋子散发出一股怪怪的味道,我用力嗅了嗅,似乎跟刚才白水推开门时的味道一样的。 心里警铃大作:“跟那房间里是一样的东西对不对?” 白水点了点头,用脚将那袋子踢了踢,准备将它踢出去。 我心里更加害怕了,这么说来,将阿壮的尸体,还有阿六阿九摆成那样,放在我娘房间里,就是想让我们看到。 而那人似乎也知道我们会回来,但也怕老板娘发现不对报警影响布局,所以长期租那间房,并改了老板娘的记已,其实就是想引诱我们去看,或者说想让我去看。 刚才我跟白水打开房门的那一下,那人肯定是知道的,也知道我没有看到,所以他又让那孩送了一袋同样的东西过来。 明知道好奇心害死猫,既然白水跟我现在暂时是一路的,按理我说不应该好奇,可那股好奇心就跟被猫挠一般在心底里痒得难受。 我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去看那黑色袋子。 可让人失望的是,那袋子口扎得并不紧,被白水轻轻一踢,立马就松开来了,那股子怪味突然就窜了出来。 只见股鲜红的东西先流了出来,然后一团乌黑的东西顺着鲜红的血慢慢的涌了出来。 那乌黑的东西长而纤细,正是人的头发,而看塑料袋的大,里面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人头。 我呼吸慢慢的变得紧促,死死的抓着白水的手,努力不让自己朝不好的方向想。 包房间的人,既然将这个人头送给我看,肯定是能确认我认识,也能对我造成一定影响的。 我外婆死了,阿得就在房间里面,我爹我根本就没见过,能出意外的也就是我娘了,而那顺着鲜血涌出来的头发这么长,更摆明是一个女人的头。 而且我跟白水就在找我娘,石洞下面我也见着了那个跟我娘同名的游婉,如果要切断我们的线索,那人杀了我娘也是可能的。 心突然闷闷的生痛,我咬着牙,慢慢的松开了白水的手,缓缓的蹲下身子,伸着颤抖的手慢慢的解着那个塑料袋。 这时白水也不再去阻止我,任由我去解开那塑料袋。 那袋子里的东西,有着一股明显不是鲜血的味道,更像了一种防腐剂,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防腐了,为什么还会有血流出来。 我手抖得厉害,加上有血打滑,几次都有没扯开那结,最后我发疯一般,双手死死扣着袋子,猛的朝旁边一扯,这才将袋子给扯开了。 袋子里面,鲜红的血让头发又湿又黏,遮住了整张脸。 我伸手慢慢的将脸上的头发一点点的扯开,指尖感受到那种湿黏滑腻的触感,胃里抽个不停。 可等我将头发全部拨拉开时,露出的却是并不是我娘的脸,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张脸看上去带着稚气,最多不会超过十岁,只是那五官隐隐的带着熟悉感,但我可以确定,这个人我不认识。 只是不明白,是谁这么狠心将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杀害,然后又用防腐剂将尸体掩盖,又送到我这里。 “这是谁?”我哽着嗓子,抬头看着白水:“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看见?” “不用去管!”白水冷哼一声,一挥手就要将那袋子扎起来。 就在袋子合拢时,带动着那人头耳边的头发,露出耳后一颗绿豆大的红痣。 我眼睛却猛的一缩,一把扯住白水的手,心里的惧意再一次喷涌而出。 手飞快的将那人头脖颈后面的头发盘起,只见颈后正中,同样一粒绿豆大的红痣显眼的立在那里。 我突然绝望了,一把拉着白水,朝他低吼道:“帮我打开对面的门!求你!” 那两个位置的红痣,我c外婆还有我娘和阿得都有,第一次见到这红痣是在阿得身上,那是因为我娘抱着阿得,总会轻轻的抚着他耳后的红痣低低的念着什么。 后来我仔细才发现,我们四人都有,外婆还跟我开玩笑,这是游家的遗传,证明我们才是一家人。 可现在回想,我跟我爹姓云,他们三个才姓游,因为蛇骨手串出事后,我娘和外婆不只一次的说对不住我,白水更是三番五次的提醒我,我才是被舍弃的那个。 现在出了一个在巴蛇骨洞的游婉,又出了一个十来岁的长着同样红痣的女孩子,我突然很害怕,不明白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游家人存在,或者说这红痣根本就不是游家的人标志,而是另一种。 “不要看。”白水死死的拉着我的手,朝我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 “我不怕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苦笑的看着白水,沉声道:“我家现在都这样了,我腹中有了你的蛇种,你不是说为母则强吗?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 白水沉沉的看了我几眼,眼里闪过无奈,依旧将那黑色塑料袋子系好,慢慢的朝八06走去。 这次白水打开门锁后,并没有推开,只是朝后面退了一步,示意我进去。 我接过他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一手握着门把手,朝他轻声道:“麻烦你了。” 慢慢的推开门,只见正中的棺材依旧摆在那里,柜子的门大开着,阿六和阿九的尸体依旧是那诡异的姿势交缠在一块。 只不过,靠边的床上盖着被子遮住了下面的东西,我慢慢的走过去,将被子扯开,一颗提着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被子下面,盖着就是那具被割了头的尸体,只不过脖子以下长满了细细的蛇鳞,而腹高高的隆起,像涨了气的皮球一般,可那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啊。 她现在就这样光着身子散发着古怪的味道,挺着隆起的肚子被割了头躺在旅馆的床上。 我将那颗人头从袋子里捧了出来,放在脖子上,那床上鲜红的血还没有干,明显这颗头是在我们没有进来后,再被砍断的。 可见那人有多想让我看到这具尸体,我细细的打量着这具尸体,尤其是可能存在痕迹的地方。 我记忆中,外婆和娘洗澡都会避着我,可我见过阿得跟村里的伢子下河洗澡的,他尾尖处,也有一颗同样的红痣。 不再害怕,我将床上这孩子的尸体翻过来,果然见那尾骨处的蛇鳞分开,露出正尾骨外的红痣。 转眼再看了看棺材里阿壮的尸体,他的骨头和肉还好好的摆放在原有的位置。 原先我不明白,那人既然想找他骨头里的东西,又为什么将骨肉拆分后,又多此一举的把他的骨肉精心复原,现在想来,只怕就是方便我去查看吧。 阿壮的头发遮住了耳朵,我不再害怕之后,碰触尸体这些都不是问题,带着鳞片的耳朵旁边,一粒红痣是那么的显目,接下来就是颈后,还有尾骨的位置,无一例外都是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你不想知道的真相 “其实这没什么,人蛇共种也没什么不好。”白水静静的看着我。 我却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崩塌了,抬头看着白水冷笑道:“你找我怀蛇种,是不是因为我家几代都是人蛇共种,所以怀上的机率高一些?可既然几代都是了,你们随便找一个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一直生,连那么的孩子都不放过,她挺着的肚子里也是蛇种吧?是没撑过来,死的吗?” 那些红痣,其实就是人蛇共种的标志吧,阿壮有,我们家三人都有,还有这具被送到旅馆里精心保存着的孩子的尸体。 那人想要的,不过就是告诉我,我们一家三代,全部都不算是人! 我们世代就是一直生下人蛇共种,一直到那些人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本身就是让我们在这惧意中一直生下去。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都一直生了,为什么还要整出这么多事。 他们到底要想的是什么,又是谁把这些尸体凑在了一块,一定要让我看到,难就成就是为了吓我? 还有床上那具十岁怀着蛇种而死的孩子到底是谁? 她那张脸虽然带着稚气,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跟我们一家三代,还是有点像的,是我的姐姐还是阿姨? 外婆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要遭这样的报应! 我抱着头,缓缓的蹲下,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我难以接受,到现在我居然连人都不是,还是那种连我自己感觉很诡异的人蛇共种。 棺材里面的阿壮也是人蛇共种,在碰蛇骨手串之前,他一切都很正常,村长将他当唯一的儿子看。 可一碰到蛇骨手串,阿壮的蛇性就出来了。 同是人蛇共种的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的蛇性出来,会不会也跟阿壮一样? 从那蛇骨手串出现后村子里开始乱了,外婆死了,我娘不痴傻了,阿得却要变成人形蛇了,我还多了一个被关在巴蛇骨洞的女亲属,现在又多了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子。 这一切似乎还只是将事情揭开一角,我看到的都是别人想给我看的。 想到关在巴蛇骨洞的游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腰间,那里确实有一粒红痣,可在巴蛇骨洞里看着游婉光着身子爬过来时,她身子雪白光滑,腰间曲线玲珑,我并没有看到腰间有红痣? 她让我吃家里的蛇骨,虽然当时她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吐词不清,表达迟钝,这件事却再三强调,家里的蛇骨指的是不是白思? “巴蛇骨洞里的游婉不是人蛇共种对不对?”我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抚着复看着白水道:“这里面有你的蛇种,也是我的孩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它被生下来后,面对的会是什么?” “不能!”白水双眼发沉,直接了断的拒绝了我。 “那另一个问题呢?”我慢慢的朝着白水走了过来,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吸吮着他的耳朵,手在他身上游走。 “云舍。”白水任由我的手动着,声音依旧发沉:“游婉就算以前是人,现在已经不是了,她是蛇娘子,真正的蛇娘子。” “那巴蛇骨里跟她交尾的是谁?”我轻轻的吻着他的嘴角,声音低缓的问着。 当有些事情超越生与死时,使点手段也没什么吧,更何况我跟白水都已经最后的事情都做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白水将我轻轻推开,沉沉的看着我的眼睛道:“我们重复一下我们的交易,你生下腹中的孩子,记住是我们的孩子!” “你帮我救阿得!”我抬头盯着白水,又重复一遍道:“你说只有人形的人蛇共种才能救阿得,可现在我跟他都是,为什么我不能救他?” “你没听说过脐带血吗?有些东西只有婴儿能带来!等阿得的毒解后,你带着他找个地方隐居吧,不要露面,更不要结婚生子。”白水缓缓的松开我的肩膀,冷笑道:“你应该多少知道点,无论是你外婆还是你爹云长道都做过许多人神共愤的事情,许多事情的真相,恶心得超乎你的想象,所以如果你想平静的生活,就放弃过往。” “可别人不想让我放弃呢?”我转眼看了看屋子里尸体。 那人一点点的给我揭开真相,将我一步步的朝绝望中引,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只要记住你现在要做的就行,生孩子救阿得,其他都不重要,是人是蛇重要吗?人蛇共种重要吗?你依旧是云舍,不会变成别人!”白水冷哼一声,扯着我手出了房间,将门复又重重关上。 当晚,我抱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面全是那具大着肚子十岁女孩的尸体,我回到这边房间后,将手洗了几遍,却依旧能闻到那股子防腐剂的味道,最后还是白水拉过我的手,两人手掌交搓了一下,那股味道才消失的。 可现在,我却依旧能感觉到指尖上那种血和着防腐剂滑腻的触感,那张带着稚气跟我们相似的脸不时闪现在我面前。 “你不想睡的话?刚好我也不想睡觉,睡你好了。”白水突然凑了过来,搂着我的腰,翻身而上,低头盯着我沉声道:“二选一?” 这个时候真的没心情做这个,可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隐隐的还有点害怕。 一声低低的唉息传来,白水微凉的手突然覆盖在我眼睛上,然后我感觉到淡淡的暖意传来,一股子惬意的感觉瞬间涌遍了全身。 那感觉就像时候,跟阿得在外面疯了一圈回来,一进院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身上所有的毛孔都打开,心底满满的都是满足感。 我醒来时,白水已经不在了,只有我跟阿得躺在床上,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楼下不时传来车子鸣笛和说话声。 突然一阵慌乱传来,我急忙从床上起来,手抚过腹,这才微微安心。 等我洗漱过后,白水才带着早餐回来,将东西递给我,又看了一下阿得,这才道:“我刚才碰到刘三,他几乎都疯了,在派出所门口呆了一晚,却依旧更瘦了,皮似乎都沾在骨头上没了水份,我答应他给他处理罐子的事情。” 吃着笼包的我差点就噎住了,连忙喝了口豆浆。 “我知道那坛子是你们家的。”白水伸手给我拍着背,却毫不在意的又扔了一个炸弹。 我回头看着他:“你怎么确定?” “我在刘三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你猜是什么?”白水脸上露出古怪的笑。 要猜的事情,谁又说得准,我老实的摇头。 “蛇骨雄黄酒!”白水半搓着我的肩膀,脸带得意地道:“这东西只有你外婆会弄。” “只要有蛇骨就能泡啊。”我记得我也泡过,还用那蛇骨雄黄酒将七妹肚子里的蛇种打掉了,效果好得很。 “蛇骨是有道行的才能泡出药效,而雄黄酒里有一味药,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你外婆知道。”白水转眼看了看阿得,这才朝我道:“蛇骨雄黄骨作用强大,你们村长和那七叔都是知道的,可他们却都做不出来,你以为是他们没有蛇骨?” 我猛然惊醒,脑子里闪过白思从桃树下的蛇骨雄黄酒罐子里爬出来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那坛子里爬出来的人是我外婆塞进去的?”我半眯着眼,不解的看着白水。 “你外婆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而你娘我们也找不到,正好有这坛子,我们可以碰碰运气。”白水的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椅子。 他脸上带着恨意与一股子说不清的表情,眉头紧紧的皱在一块,见我看着他,却又飞快的展开了。 “你不是说只要生下孩子救阿得就可以了吗?”我并不想回村。 “我说的是你,而不是我。”白水毫不在意的朝瞄了一眼,将床上的阿得背起来:“我们依旧住蛇仙庙,那里相对安全,那石洞里适合蛇族冬眠,对阿得体内的毒也好。” 现在事情转了一圈,除了发现的疑团越来越多,我们根本就没解决问题,却还丢了我娘,又要回到原点。 不过对阿得好也好吧,据白水所说生下腹中的孩子得十个月,到那时阿得才能彻底解。 回到蛇仙庙,白水将阿得放进石洞,那些发着暗光的石头都亮了。 “这些石头是蛇骨化石,里面磷足可以发光,能感应到同类气息,不过只是有道行的同类才行,所以无论是这里的石头,还是巴蛇骨洞的石头,都能在我来了之后发亮。”白水给阿得找一个平地方放好。 我从行李里拿衣服给他盖着,看着空荡荡地石洞:“上次那些蛇呢?” “放生了。”白水转身就出去。 我将阿得弄好出来时,却见他又站在那具蛇雕象前面,不过这次我发现他似乎在跟那雕象对视,等我再细看时,白水将套在蛇雕象的蛇骨手串拿下来,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只是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远处嘶嘶的怒吼声音传来,而腹里面的孩子兴奋的游动着,蛇仙庙处树林里,一股怪风夹着蛇腥味扑面而来,可一刮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座上的那蛇雕象突然倒塌,化成了一堆木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吸肉 我看着白水手腕上的蛇骨手串,似乎就在刚才,那手串黯淡了许多。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什么东西原本是新的,光鲜亮丽,可用久了,明明没坏,却依旧黯淡无光,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去村子里看看那坛子吧。”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慢慢的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嘴唇:“别怕!” 我还没明白他说的是让我别怕什么,就感觉到脸上传来淡淡的痛意,那感觉就好像有许多的虫子在脸上爬,有点痒又有点微微的刺痛。 正想伸手去抓,白水却已经松开了手:“洞中没有镜子,你回村再看吧。” “你——”我摸了摸脸,心底隐隐有了预感,却没想到在白水面前是这么容易,不用制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 白水带我径直朝村了里去,村子里几乎没什么人出门了,大家都纷纷关门躲在家里,许多人家里连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出了那些怪事,除了丧心病狂如七叔公的,其他人能躲的都躲出去了吧。 路过村长家院子时,我朝里张望了一下,却只能看到关着的门,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白水熟门熟路的到了刘三家门口,那是一栋老得不能再老的木屋,后面的泥墙都倒了,刘三就住在现在唯一好点的正房里。 我们到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呆在屋内,而是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见白水出现,立马兴奋的迎了上来。 这时见到他,我才明白什么叫皮包骨,刘三跟我娘平辈,最多也就四十岁的样子,可这会他却跟个百八十岁的老人一般,骨瘦如柴,那皮上还布满了大块大块的老年斑不说,皮下的血管又青又粗凸起婉转着。 随着他起身摆手,那手腕上的皮晃动着,轻飘飘的,正如白水所说,他那皮下没有任何脂肪血肉,连皮都失去了原先的水份,变得了褐黄色。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无论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刘三直接跪在了白水面前,低低的哭了起来。 他一开口,我才发现,他牙齿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两颗残缺的竖在嘴边,连嘴唇都十分自然的瘪了下去,那张嘴就真的跟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的嘴一样。 我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鬼怪故事,有妖魅吸食人精气,当她将人吸食干后,就是刘三这样子。 只是不明白,刘三为什么这么准确的说坛子里有人爬出来吃他的肉,而不是有人跟他同床共枕的那种光棍汉意淫的好事。 “坛子呢?”白水看了一眼破败的木房子,直接开口。 刘三连忙站起来,半句多话都没有,从木屋的木板下面将那个坛子拿了出来。 那坛子我十分熟悉,就放在我们厨房的角落里,那一堆有许多的坛子,都是一个样子,里面装的都是外婆腌的菜,只是我们永远分不情哪个坛子里装的是什么,所以平时都是外婆去开坛子拿菜的。 “进屋!”白水伸手接过坛子,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去,这屋子里就有一股子的土味,湿气十分的重,这种味道让我想到了村长家的蛇屋,有点奇怪的瞄着刘三:“你将坛子放在那木板下面有什么用,那人就爬不出来了吗?” “不是我。”刘三几乎都哭了,瘪着嘴,露着风道:“是它自己去那里的,这坛子是从游姑婆那里拿来的,当晚就有个长头发的女人爬了出来,她压着我,一口一口的舔遍我的全身——” 刘三说着说着,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那种舔也说不上舔,就好像隔着皮吸一样,我在半睡半醒,能感觉到自己就像果冻一样被她吸了过去。” “可我却动不了,只能感觉自己被越吸越空,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瘦了大半。游姑婆是我们村子里出了名的邪,我想她家的东西肯定有古怪,就又送了回去。可第二天晚上,我却看见那女的从木板下面爬了出来,又将我的肉吸走了,我这才发现那坛子自己跑到了那木板下面。”刘三浑浊的眼里露出绝望。 “我也想过将它扔了,可扔不掉,想砸碎却砸不烂,想揭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却发现这坛子一打开是空的。”刘三说着说着,抱着头就哇哇的哭了起来:“昨天我已经没有肉了,我自己能感觉得到,可就算我蹲在派出所门口她还是来了,那种被吸得皮紧紧贴在骨头上,浑身紧绷的感觉,比让我死了更难受!” 我听他讲外婆邪气,心里微微不舒服,却突然想到村子里似乎所有人都叫她姑婆,生疏一点的跟刘三一样叫游姑婆,亲一点就跟村长一样叫姑婆。 现在想来,这根本就可能不是亲戚关系,而是另一种称呼。 “有没有其他特别古怪的事情?”白水伸手摸着那坛子,紧皱着眉,似乎也想不通。 我细细的看了一下刘三,他身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伤口,他除了肉没了,老了一些,似乎精神方面也没有其他的变化。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厨房里有近十个坛子,为什么刘三就拿了这一个? 如果说其他的都被人搬走了,为什么又只剩下这一只?而又偏偏被刘三拿了呢? 他这房子又老又旧,土味湿气都重,就算从我出生起就没有见过野蛇,却也知道木屋的木板下面最容易藏蛇,那坛子里的东西说跟蛇没关系,只怕刘三都不信吧。 当下朝刘三道:“她家应该不只这一个坛子吧,你为什么光拿这一个?其他的坛子呢?” 刘三顿时僵住了身子,眼里闪过羞愧的光芒。 果然有猫腻,白水冷哼一声,缓缓的将坛子放下。 “那坛子——”刘三缓缓的闭上了眼,露风的嘴含糊不清地道:“有女人的味道。” 女人的味道?白水不是说蛇骨雄黄酒的味道吗?怎么两人闻的不一样? 我脸微微一红,朝后面退了一步避开刘三,冷哼道:“什么意思?” “我常年没有女人,平时跟村子里那些娘们,最多也就说几句话,闻闻她们身上的味道,所以对于女人味我很熟悉,也让我很——很——”刘三说着说着断了词,有点迟疑地道:“看这坛子的第一眼,我就闻到一股很重的女人味,就好像——一” “好像你屋里收着的那些女人衣服吧。”白水冷声接口。 这下子我更感觉不舒服了,我也丢过衣服,还是贴身衣服,我还以为是被风吹走了,或者被猫叼走了,一想到可能是刘三偷的,我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确定你只是闻到了女人味?”白水慢慢的看着刘三,声音低沉而带质问:“没有做其他的?” “我——我——”刘三瞬间急了,浑身发抖,眼珠子乱转。 我想到这人的猥琐,冷哼道:“这可关系到你的命,爱说不说。” “我说!”刘三这才害怕,连忙跪在地上,朝我苦声道:“我闻着那坛子里的女人味,就凑了过去,见坛子里面有一双手伸了出来,握住我——” 他说得断断续续,布满老上斑,皮包骨的脸上露出难堪:“握着我那里,那手又滑又嫩,我——一” “我被一握就出来了,那双手就又缩了回去。”刘三这会似乎才下了狠心,眼里带着恨意地道:“我当时没多想,就想着可能是游姑婆做的什么,她们家反正都是跟蛇交尾的货色,我拿回来爽一爽也没人知道,就急急的抱了回来,谁想到那女人会是来吸我的肉的!” “一双手?”我看着那盖得好好的坛子,也就是说,是这个坛子找上了刘三,让刘三带他走。 而且坛子一再跑回刘三家木屋的下面,只是因为这木屋的木板适合蛇类藏身吗? 可刘三又说坛子是空的,那么这么的坛子里藏的会是一条什么样的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吃肉 刘三听我质疑那坛子里伸出来一双手,浑浊的眼睛立马闪出精光,朝我郑重地道:“那绝对是一双手,而且还是一双女人的手,修长纤细柔若无骨。” “咳!”我没想到已经被吸成了人干的刘三,一说到那双手时,却是如此的痴迷,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制止他说下去。 白水却轻轻笑了笑,伸手就将坛子揭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他将坛子对着光转着圈看了一会。 我知道他是想看坛子壁上是不是有东西,也凑了过去,可惜坛子壁上,除了有点水气,其他什么都没有。 “等晚上再看吧。”白水也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让刘三将坛子放回木板下面,晚上我跟他再来。 刘三怎么可能让我们走,却又不敢得罪白水,居然伸手来扯我。 一想到他对女人那劲,还说能闻到女人味,偷女人贴身衣服,我心里就不得劲,朝他冷哼道:“我们不走,你留我们吃饭吗?” “饭——?”刘三脸上难得闪过羞愧的神色,立马缩回了手。 “你怎么也看不出那坛子有什么问题?”回蛇仙庙的路上,我问白水。 在我眼里,白水似乎挺厉害的,可今天看到那坛子时,却一直带着古怪的神色,还耐心的听刘三说完那些桃色的遭遇。 白水只是冷笑,没有回话,一直走到村长家门口时,他才抬头看了一眼村长家的院门:“我只是条蛇,虽然有点道行,可对于人心却也是一直看不懂的。” 我顿时语塞,看着村长那紧闭的院门,还有那被钉上的蛇屋后墙,里面悄静无声,我后悔刚才没跟刘三打听村里的消息,这样至少也能了解一下黄道士的尸体,还有他另外两个消失的徒弟怎么样了。 回到蛇仙庙,阿得躺在石洞里就跟冬眠了一样,身上的尸蛇混毒也没什么动静,白水说过,巴蛇骨能暂时抑制一会,但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可至少阿得暂时没有危险。 白水说着这话时,又将那个他喝水的杯子递给我,里面是沉淀过的岩洞水。 到刘三家跑了一趟,别说饭了,真的连水都没有捞着一口,我正口渴着,接过杯子道了谢谢就将上面的水给喝掉了,边喝边想着下次一定要买点水放在蛇仙庙,免得天天喝岩洞水。 想到这里,我猛的想起什么,转眼对上白水沉看着我的目光,缓缓的将杯里最后一点水喝完,把杯子递给他道:“这水跟蛇种有关吗?” “嗯,你去过巴蛇洞,见过那个真正的蛇娘子,她完全以这水为生,自然是因为人与蛇共生的蛇种需要这种水滋养。”白水并没有否认。 我心里微微发酸,怪不得上次他接了水递给我,我说不喝,他沉淀了一会之后重新递给了我。 “对我有害对不对?”我嗓子有点发哽。 如果不是对我有害,以白水一笔归一笔交易的个性也不会骗我,游婉也不会特意交待我别喝这个水。 白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静静的看着岩洞顶上的水一点点的滴落在杯中:“你可以不只喝这种水,但每天必须一杯。” “这就是你让我回蛇仙庙的原因?”我突然感觉有点悲凉,说什么对阿得好,其实就是为了这个水吧。 “你要记得,如果孩子不行就救不了阿得。”白水将接满水的杯子放在没了蛇雕象的神台上,转身进了石洞,并关上了铁门。 我蜷缩在神台下那个破旧得不知道多少年的蒲团上,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 突然很想外婆,她帮我挡掉了所有的风雨,可她却因为柳仙死了,直接就自尽了,我现在面对这些却是一片茫然。 看着那扇关着的铁门,我总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石洞跟巴蛇骨洞那么相像。 正想着,白水突然端着一个碗出来,放在神台上:“吃点东西睡一会,等天黑我们再去刘三家。” “你也想知道我外婆那泡蛇骨的雄黄酒里加了什么对不对?”那碗里的东西还温热,是一碗肉羹,一股香味扑面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汤色奶白,连下面的肉都是那种柔和的白色,我是真饿了,轻轻的啜了一口,感觉汤鲜美无比,立马拿起筷子将肉夹进了嘴里。 那味道说不上来,比我以往吃过的任肉肉都好吃,鲜美而滑嫩,入口既化。 “你不想知道吗?”白水看着我吃肉,冷笑道:“那雄黄酒泡了蛇骨,对我们伤害极大。” 我听着点了点头,确实想知道那雄黄酒里加了什么,这样以后有那雄黄酒我就不用怕蛇了,有道行的也一样,将碗里的肉连汤一块喝完:“这是什么肉?” “洞里的娃娃鱼。”白水接过碗又回了石洞。 没想到洞里还有娃娃鱼,不过想到娃娃鱼确实是活在洞里的,我也没多想。 吃了东西自然浑身舒服,只是奇怪的是,腹中有什么东西缓缓的游动,虽然没有那人头蛇怪扫过时的激烈,却也能感觉得到。 我记得以前看书,人类的胚胎得四个月才胎动吧,我腹中这个连四天都不到就能动了,隐隐的让我感觉不对。 可饱气上来,我靠着神台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有什么轻轻抚过我的腹,然后一根微冷的手指抚过我的眉头。 我是被白水叫醒的,那时天色已经黑了,他让那条能变大无牙的蛇骨缠在我身上,说能掩盖我身上的人味,这样那女人才会出来。 到刘三家时,他都快急疯了,见我们来了急忙让我们进去,问我们躲哪里,床下行不行?要不柜子里也成? “我们是看那女人的,不是来捉奸的,躲床底下做什么。”这次白水也没好气了,直接拉着我坐在刘三家一根断了腿的凳子上,因为只有一根凳子,他倒好心拉着我坐在他腿上。 刘三被白水说得不好意思,又怕那女人不敢出来,解决不了,摆着手想说什么,瘦巴巴的皮不住的晃动。 奈何白水气场太强,他不敢开口,只得自己缩在床上,慢慢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因为下午睡得沉,并没有睡意,可这样干等着也让我难熬,努力想着一些事情,刘三也努力不让自己睡,不停的掐自己。 可到了十一点左右,他拉下来的眼皮却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白水搂着我腰的手就是一紧,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放坛子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那木板下面一双惨白的手伸了出来,然后撑着木板慢慢的往上拉,跟着就是圆润的手腕胳膊,乌黑的头发。 一具光滑的身体就这样慢慢的从木板下面爬了起来,确实是爬,那女人的脸藏在油黑的头发下面,我根本看不到,只是她这样子爬总让我想到巴蛇骨洞的游婉。 她好像完全看不到我们,等双腿完全出来后,直接朝着刘三的床爬了过去。 但奇怪的是,床上的刘三却自己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那女人前面。 看到她那张脸,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跟我们并不是很像。 这次似乎没有了肉,那些原本鼓起的血管被吸得慢慢的干瘪了下去,而刘三居然还在睡梦中发出低低的呓语,眼睛半睁半眯,朝着那女人低笑,还伸手搂着那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削肉剥骨 眼看着刘三就要被吸干了,我有点紧张的扯了扯白水,虽然恨刘三在没命的情况下,还掩饰这个,让我看了一场活春宫,但也是一条人命。 “够了。”白水冷哼一声,将我放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那女人道:“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 “嗯?”那女的猛的回过头,似乎这才看见我跟白水,眼里闪过怒色。 见到白水时,跟着又转成了喜色,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只见她胸口如同山峰,腹平坦,双腿修长笔直,乌黑的头发自然的垂在身体的两边,将春色遮掩得若隐若现,却更让人血脉喷张。 “你知道什么?”那女人轻轻的挪动双腿,一步步的朝白水走过来,那双一握就让刘三受不住的手轻轻搭住白水的肩膀:“你看我美吗?” “美!”白水神色不变,转眼上下打量着她:“美到让人将你制成了坛子,日夜为伴。” “你!”那女人神色立马一变,搭在白水肩上修长的双手立马化成一双骨爪,尖悦我指尖朝着他肉里就勾去。 “别动。”白水却冷笑一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只是眨眼之间,那具让人血脉喷张的身体立马变成了一具骷髅架子,乌黑的秀发搭在雪白的骨架上,映着外面淡淡的月光,阴冷无比。 “你是谁?”那骷髅发出低低的吼声,似乎完全动不了,无奈地道。 “跟我走。”白水看了一眼那木板下,沉声道:“你想要的不过就是一具躯体,我可以给你。” 我听着这话,突然有点害怕,为什么又要给这骷髅女找躯体? 难不成白水也跟刘三一样,对这种女人没有抵抗力? “为什么?”可骷髅女却似乎并不相信。 白水轻轻一笑:“因为你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哈哈!”骷髅女猛的转过头,盯着站在一边一直当空气的我道:“难不成你说的躯体就是这种劣质货?” 我去! 这躺枪不说,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你不肯就算了。”我盯着那骷髅女,没好气地道:“你是被我外婆困在那灶屋的酸菜坛子中间吧,酸菜味好闻不?要不要我给你送回去?” “你是游华珍的那个外孙女?”骷髅女声音突然发冷,朝我冷哼道:“游老太婆死了,正好抓你报仇。” “我记得外婆摆坛子的方式,还有那每天晚上给坛子里舔——”我看着骷髅女,努力回想外婆对那些坛子做的事情。 “别!”骷髅女猛的尖叫,磨着牙看着我道:“我还以为游老太婆什么都没告诉你,没想到却将这东西教给你了,果然只想着给你保命啊。” 我一边庆幸自己诳她成功了,一边又暗想着,外婆不将以前的事情告诉我是想保住我的命?那么她自尽是不是也是想保住我的命。 那个在旅馆里放尸体的人,却又想让我知道当年的事情? “一具我满意的躯体,我跟你们走,你们要知道的我拿到躯体后我也告诉你们。”骷髅女似乎十分有自信,突发出低低的娇笑声:“不过那躯体得我满意才行,怎么也得这位哥心动啊。” “你!”我没想到她这么厚颜无耻。 可白水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只见那骨架上飞快的长出皮肉,又是一具诱人的躯体。 “哼,妹仔,还想跟我抢男人。”骷髅女冷笑一声,直接朝着坛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到地就不见了,好像她从来没有出来过。 地上的刘三依旧一身皮包骨,一动不动的躺着。 我看着白水,不明白他明明制住了那骷髅女却还要跟她谈条件,明明可以用武力解决却要换成交易,难不成他无论对谁都讲究公平交易吗? 白水却依旧并没想多解释,直接出了屋,我急忙跟上去,问他刘三怎么办? “我答应给他解决坛子,没说治好他。”白水将那个坛子从木板下面抱出来,看了一眼这栋破败得不成样的木屋:“老祖宗的东西,却依旧守不住了啊。” “你跟他的交易是什么?”我心中立马一动,白水既然讲交易,跟刘三之间自然也是交易。 “聪明不少。”白水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我告诉他七妹她爹床下面有个木箱子,有他所有的存款和镇上一套房子,只要他去拿到就归他。而我要的,只是他家这栋破败得不成样的房子。” “你!”那东西是七妹她爹留给七妹的,虽说七妹死了,但这样送人一点都不尊重死者吧? 可转念一想,我心又更痛了。 这件事情是在七妹她爹死的那晚才说出来的,外婆也是在那晚上吊,更可能就是七妹她爹说这个的时候,白水既然知道这件事,当时他就应该在。 可那一天晚上,我如果不是抱着那罐蛇骨雄黄酒,也许七妹和阿壮就将我咬死了,可白水却一直在旁边看着。 他没有救我,也没有救我外婆。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白水抱着坛子,缓步朝外走。 我不知道他这是解释还是什么,却明白不能跟他一直这样下去,却又靠着他救阿得,至少目前我不能跟他翻脸的。 外婆终究是自尽的,可她为什么自尽,跟柳仙有什么关系,救了阿得后,我自然有办法去找。 路上我问白水,刘三会不会死。 他回答很模棱两可,只说人都会死,时限到了就死了。 对于刘三的时限到没到我不知道,可隐隐的感觉白水说的是外婆,但这个问题我不想再提,复又问那坛子是怎么回事。 “哼!”白水看了一眼手里的坛子,直接冷笑:“你外婆为了对付蛇类,也算花尽了心思。” “这坛子我闻到的是蛇骨雄黄酒的味道,是因为那些泡蛇骨的雄黄酒都是在这坛子里成了之后才取出来的,刘三跟这坛女缠在一块,怎么可能不沾上那味道。”白水眼神发冷,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愤意:“至于为什么刘三闻到的是女人味,是因为这坛子就是那个女人啊?” 我脚步顿时一顿,那坛子乌黑不说,还有着裂缝,怎么可能是那个身体曲线妙曼的骷髅女? “红粉骷髅并不是没有说法的。”白水一步步从没了灯火的村子里走过,声音发沉:“这女子当年如何风华绝代你也可以看出来。” “而这坛子,却是用她的骨研磨为土,用她的血肉为泥,混合制成的。”他声音夹着一股子沧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为了聚住阴魂,削肉剥骨时,她必须还活着,要不然阴魂抽出,坛子有体而无魂,根本就没有用。” 我只感觉身体渐渐发冷,活着的被削肉剥骨,这得多么痛苦。 “等这坛子血肉重新融合后,再放在土窑里烧制,这样下来阴魂就永远被锁在这坛子里了。”白水手轻轻抚过坛身。 我想到这坛子就那个女人,看着他充满爱意的抚过,感觉有点诡异。 拢了拢肩膀,问他:“那为什么制这个坛子?” “为什么啊——”白水语气森然,看着远处村长家的院墙,朝我低声道:“云舍,你只知道蛇性本淫,可你知道为什么蛇会跨族爱缠人吗?” 这跟蛇爱缠人有关系吗? 普通的野蛇也不爱缠人吧? 就他们这种有道行的,或者想生下人蛇共种的蛇才爱缠人啊? “这个坛子,最先制的时候,怕就是用来装蛇的。”白水依旧看着村长家的院墙,苦笑道:“你以为她呆那阴湿的木板下面是因为她喜欢,其实只是习惯而已,坛子常年装蛇,被放在那下面,所以她习惯了那种环境。而另一个跟这个环境相似的地方,就是村长家那个蛇屋吧?”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白水几次都对村长家有着异样,为什么却又突然提到了村长家的蛇屋。 白水突然转过头,盯着我道:“云舍?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阿壮她娘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外婆当年对这坛子做什么?” 我看着白水摇了摇头,直接开口道:“阿壮她娘还活着,而且就在那蛇屋下面对不对?”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害怕,阿壮她娘生下阿壮这个人蛇之后,居然还活着,而且被村长困在他家的蛇屋下面,村长他到底一直在做什么? 外婆和七叔公是不是也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屋下 白水没想到我居然能猜到,眼里先是露出诧异的神色,跟着却又轻轻的笑了笑,似乎十分欣慰:“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将她藏在那蛇屋下面吗?” 这个问题在我提出来时,我就已经想过了,可实在不明白是为什么。 以前阿曼家给村长供蛇的时候,我就有点不明白村长家没见有什么人来吃饭,怎么生意这么好,自家养了蛇不说,还每月让阿曼家供,而且将蛇屋就建在自己家院子里,想想就不舒服啊。 刚才白水直接提告诉我阿壮她娘在哪里,前面又提及到蛇屋的环境,我立马就联想到了。 “其实你想一开始就想错了一件事情。”白水露着牙齿,朝我轻笑。 他就那样抱着那个坛子,缓缓的推开了村长家的院门,村长和阿壮都死了,七叔公心心念念的蛇种没有弄成,两口子也死了,阿曼娘咬死了黄道士,这院子就成了真正的鬼屋了。 这会子已到了后半夜,四处静悄悄的,连个虫鸣都没有。 蛇屋的外墙倒了,被人胡乱钉了一下,正中一个烧成碳的方形框,村长和七妹以及七妹爹的尸体都在那框里,只剩上乌黑没烧化的骨架,村子里没有人愿意过来收尸,毕竟火葬在我们这里只对很凶的人,防止死后作乱才用的。 白水直接带着我走进蛇屋,看着那几根特意埋着给蛇爬的粗壮树枝,伸手轻轻一拍。 他看上去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随着他一拍,就感觉地面猛的一沉,跟着那树枝下面,露出一杆木梯来。 “想不想下去看看?”白水半眯着眼,轻轻抚着手里的坛子。 我点了点头,阿壮跟我们一样都是人蛇共种,可他体内突然爆发出的蛇性,是让我最害怕的,如果我也被成那样,我想我更希望白水直接将我杀了吧。 如果阿壮她娘还活着,也许她会知道一些关于蛇性的问题。 楼梯下面漆黑一片,可白水似乎十分熟悉,走下去几阶楼梯后,伸手在旁边一摸,只听到“咔”的一声,昏暗的灯光就亮了。 等我下来后,白水复又伸手将上面的木板拉下,我这才发现这上面铺的是木板,还是可以推的,刚才白水用力一拍树枝将盖着的木板震开了。 地下室很大,足足挖空了村家的前院,潮湿无比,铺着厚厚的干草,一股子蛇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装灯的电线还是那种老式的花线,而灯泡只有几瓦的灯炮,虽然总比没有好,却昏暗无比。 木板下面有着许多气孔,大的饭碗大,的却只有拇指大。 “蛇生性喜欢钻洞,这孔留得也挺有意思的。上面的肉蛇钻进来,想出去就难了。”白水看了一下那些气孔,朝我轻声道:“等下我允许你问她两个问题,多的你也别信。”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吗? 顺着楼梯下去,我们还没走到底,却听到一个软糯的女声清柔地道:“这么久没有下来,将蛇也转走了,你是想着饿我几天,我就将那事告诉你了?单无雨,就算我死,你也得不到那东西。你就让阿壮跟我一块死吧,你们村子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跟着嘶嘶的蛇信声传来,我抬头朝着那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一条水桶粗细的大蛇盘转在草堆上,一动不动,蛇眸转动,见是我们,蛇尾突然一甩,飞快的朝我游了过来。 只见那条大蛇边游边慢慢的缩,蛇鳞缓缓收进体内,等到了楼梯口时,只见一个浑身未着寸缕,皮肤细嫩光滑的女子,立在我们面前。 她长得十分甜美,跟她那软糯的声音很配,眼珠子却转得飞快,朝着楼梯上面瞄了瞄,突然咯咯的笑道:“单无雨死了?” “嗯。”我有点发懵,刚才她那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蛇娘子。 七妹和游婉都是蛇行,却不会长鳞片更不会变成那么大的蛇。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阿壮她娘本身就是一条蛇,而不是跟我原先想的那样,是阿壮她娘被供给柳仙后生下来的。 也就是说,阿壮可能是村长的儿子,只是他娘是条蛇。 村长到底有多疯狂,会跟一条蛇那啥,还养大了他们的孩子? “活该。”软糯女子十分高兴,雪白的足径直朝楼上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蛇仙庙现在怎么样了?游婉那贱人死了没?” 她似乎以为我们是来救她的,而且她直接提到游婉,我不知道她说的是我娘还是巴蛇骨洞的那个,更不明白她跟她们其中一个有什么仇恨。 “你想出去?”白水却一把拦住她,朝她轻笑道:“你的尾巴好了?” “哟,你下来是想吃了我?”软糯女子手缓缓搭上白水的肩膀,朝他冷哼道:“以你的道行还吃不下我。” “问你两个问题,我们就放你离开。”白水任由软糯蛇女的手在他肩膀游走,不动声色地道:“就算你隐藏得再好,甚至为了掩饰被钉住的蛇尾还化了人形,可却瞒不住我。” “你不是蛇族吗?”软糯蛇女猛的发怒,缠在白水肩膀上的手腕飞快的变长,瞬间将白水死死缠住,朝他低吼道:“你身上有着我熟悉的味道,是不是你占了我的洞?” 随着她发怒,只见她身子飞快的拉长,原本变成双腿又变回蛇尾瞬间就拉长了。 白水被缠得死死的,却只是轻笑。 软糯蛇女更加生气,猛的朝上一窜,张大嘴大吼道:“这女娃体内的蛇种是你的吧,我先吃了她,你不救我,也算我填饱了肚子。” 我没想到我专门躺枪,眼看着软糯蛇女的头瞬间就成了蛇头张着大嘴露着獠牙飞着我兜头兜脑的就咬了过来,心里立马一紧,抓着楼梯扶手就想朝上跑。 可那蛇头到了头顶时,我感觉全身骨头都发痒,然后有什么飞快的朝上窜,跟着低吼声传来,我看见我肩膀上窜出一条跟我身体一般粗细的蛇,对着软糯蛇女就咬了过去。 “蛇神!”软糯蛇女猛的尖叫一声,飞快的游走,巨大的蛇身,将地上的干草都扫得飞了起来,她张大嘴朝白水嘶嘶大叫:“她身上明明是人的味道,怎么可能被蛇神选中,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问你两个问题,我们就救你。”白水伸手将我朝下拉了一阶,静静的看着她道:“你想清楚再回答。” “阿舍,见一下真正的柳仙。”白水转过头,朝我沉声道:“就是蛇仙庙里的那个柳仙。” 柳仙? 柳仙是条母蛇?那么我被扔进石洞里,差点被缠的那条蛇又是哪来的? 还我身上刚才那冲出来的是什么? 刚才我都能感觉到全身的骨骼随着那条巨蛇一块朝上窜! “要问快问!”柳仙脾气十分暴躁,声音都不似原先那么软糯。 “你只能问两个问题,快点。”白水抚着坛子,朝我沉声道。 两个问题? 我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白水会给我这两个问题的机会,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一茬。 脑子转得飞快,急忙道:“我弟中了尸蛇混毒,怎么解?” “尸蛇混毒?被阿壮咬了?”柳仙声音迟疑,却依旧想都不想就道:“除非有至亲血脉生下人蛇共种,以脐带血混蛇骨粉,加以调养,才能解。” 这个说活跟白水说得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却见白水脸上的轻笑沉了沉,抚着坛子的手都没有再动,知道我不该怀疑他,可却依旧看着柳仙脸上的不耐沉声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这个问题,其实很关键,一来可以知道为什么阿壮会生出来;二来可以知道为什么村长他们要弄一个假柳仙来唬弄村里人。 “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不问游婉和单无雨这两奸夫淫妇!”柳仙脸上猛的涌起怒意,蛇身飞快的游走。 却随着她的游动,却见微暗的地方,有什么硬生生的拉动了她。 我心生好奇,掏出手机,打着手电朝着那边照了照。 只见柳仙的蛇尾延展进了墙壁中,而那墙壁却是水泥的。 也就是说,村长生生将她的蛇尾凝结在了水泥之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大火 柳仙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我更不明白怎么突然游婉和单无雨就又成了奸夫淫妇了。 “你不想出去了吗?”眼看着柳仙几乎发狂,白水将那坛子朝前推了推道:“回答她。” “哈哈!哈哈!”柳仙用力的抽动着蛇尾,那跟水泥墙交接的地方,立马就血肉纷飞,可她笑得越来越疯狂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她慢慢的又变成人形,软萌的脸上带着疯狂的恨意看着我道:“我侍奉你千年,广泽众民,让你香火旺盛,你却不来不佑我,却护佑这个怀了人蛇共种的女娃。” 我见柳仙说侍奉我千年,吓得我脚都有点哆嗦了。 “蛇神啊,你真让我失望!”柳仙眼底却滑过一行清泪,瘫坐在干草上。 我这才知道她说的是蛇神,而不是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事其实算我傻。”她脸带嘲讽,软糯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故事其实很老套,柳仙在蛇仙庙长大,那里供着蛇神雕象,可以庇护所有蛇类,所以她修行快,却因为长期别呆在山上并没有多少世故。 一直到战乱时期,村民们为了躲灾就跑进了蛇仙庙的洞里藏起来,那时她已经是现在这个软萌的样子了,她尽心保护众人,遇到受伤的还会尽力施救,可依旧会有人死去。 山下战火不断,村民们在洞里呆了几天,没有东西吃,看着埋掉的尸体,柳仙有点不解,说:蛇吃同类是天性,为什么人宁可饿死也不吃同类?而且人受点轻伤就会要了命,蛇断了尾都能活,而且人的寿命极短。 她本是无心之说,可却有人听进去了,那就是村长单无雨的他爹单信,也是他开始带动村里人称她为柳仙,时常带着村里人上山供奉,还请她到村里作客。 这个计划实施了很久,久到单信等到单无雨长大,等柳仙来作客的那天,酒饭之后,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单无雨在时常上山供奉时就喜欢上了这个软萌的柳仙,跟她那啥也没多少顾忌。 “那跟游婉有什么关系?”我大概明白单无雨为什么人蛇共种了,只是想让他的后代身体更强壮些,活得更久吧。 “游婉!游婉!”一说到这个名字,柳仙就开始发狂,发出尖悦的吼叫。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白水却制止了我发问,拿着坛子朝柳仙递了递:“自己进来吧。” “哈哈!又是这个坛子!哈哈!哈哈——”柳仙软萌的脸露出凶狠的神色,眼泪突然落下,认命的看了看那堵水泥墙,化成蛇形朝着坛子里钻去。 那坛子明明没有她的头一半大,可她朝里钻却半点都不碍事。 就在她朝里钻时,白水让我捧着坛子,他过去砸开那水泥墙。 我知道我身上有那所谓的蛇神,也并不是很怕柳仙,可我怕的是那坛子啊,那用骨为灰血肉为泥制成的坛子。 不过当白水将坛子塞到我怀里时,我还是瑟瑟发抖的抱住了。 白水出手很快,直接砸碎了水泥墙,却见那墙里,一截血肉已经化掉的蛇尾被封在里面,后面的尾骨处,钉着一颗细细的铜钉。 那铜钉细得只有筷子一般大,却死死的钉入了蛇骨之中,怎么也扯不动。 白水将那铜钉拔掉,柳仙就飞快的窜入了坛子里面。 我低头朝里面看了看,却见里面依旧是空的,根本就没有柳仙,也没有那个坛女。 “回吧。”白水单手接过坛子,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那根铜钉。 路上我有许多问题,更不明白是,游婉并没有出现在柳仙说的故事里,可她对游婉的恨似乎比村长单无雨还要重。 到了蛇仙庙,白水抱着坛子进了洞,连那根铜钉也一块拿走了。 阿得依旧躺在里面,一动不动,身体也没有恶化,我微松了口气。 依旧让我不明白的是,村长原先想的是通过柳仙壮大自己一脉,可后来为什么又弄了条蛇冒充柳仙,而且以公冒母,这事情明显不对啊。 后面又整出了将蛇娘子供奉给假柳仙,让她们产下人蛇共种,这事隐隐的还有一段未知的诡异。 而这时外面传来沙沙的响声,我走到洞口,却见一团暗黄包裹住了半片天空,正想着今天这太阳升得够早啊,却猛的感觉不对。 那不是太阳,而是大火,起火的方向正是村子里。 我急忙朝洞里大叫:“白水,白水,村里起火了。” “哼!”白水冷冷一笑,一把拉住我飞快的朝着村子里窜出。 村子四处都是大火,泛着浓浓的油味,还住在村子里的人四处乱窜,大叫着收拾东西,而在大火中间,一个人站在村路上,大笑的看着众人惊叫忙乱。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却见他猛的跪在地上,对着村口河岸的方向重重磕着头:“我给你们报仇啦!报仇啊!烧吧,这村子烧了才干净呢,都没一个干净的,你们有几个知道自己爹是谁不!都他妈的不是人啊!不是人!” 阿曼爹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没志气的,做生意做不好,靠拍村长马屁给他供蛇挣钱养家,甚至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阿曼。 就连阿曼死后,村长说要烧尸体,他也同意烧尸体。 可这样窝囊没用的男人,却在老婆死后,突然放火烧了村子。 “何叔。”我慢慢的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道:“我是阿舍。”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跟他说话,虽然我们以前几乎都只是见面问个好的关系。 “烧吧,烧了才干净,将那些恶心阴暗诡异的东西烧个干干净净。”阿曼爹边器边笑的大叫,见我叫他,有点迷茫的抬头:“阿舍?” 白水冷哼一声,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脸,让我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真是阿舍啊。”何叔映着火光,看着我的脸,眼里露出惧意:“你还没死啊?” 我被他这话给哽到了,却也知道他们恨我是应该的,村子里的事情多少跟我外婆我娘脱不开干系。 “何叔,你告诉我,那蛇骨手串是怎么回事好不好?”我蹲在他面前,被院子里的冲天火光烤得浑身发痛。 “蛇骨手串,蛇骨!”何叔哈哈大笑,眼泪却直直的落下。 那条蛇骨手串,我知道戴过的只有三个人,阿壮都只是碰过,七妹阿曼和阿曼她娘,何叔家里占了两,如果不是恨到了极点,何叔也不会放火烧了整个村子。 “何叔,算我求你,你死后,我给你收尸,将你和阿曼娘俩葬在一块。”我缓缓抬头,顺着他的眼睛望村头河口方向。 既然他都放了这么大火,只怕也没打算活了吧,除了收尸,我又能再做什么。 “好!”何叔瞄了一眼我身后的白水,重重的咬牙,沉声道:“阿舍,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没你外婆和你娘那狠劲。” 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平缓,摸了一把脸上的泪:“那条蛇骨手串是你外婆十七年前交给七叔收着的,当时你外婆养了你,又将阿得带了回来,这个算是给村里一个交待。” 也就是说,那条蛇骨手串原先是外婆的,那么有什么作用外婆和七叔公也是知道的? 所以巴蛇骨里的游婉嘴里说的“家里的蛇骨”其实,极大可能指的就是那条蛇骨手串。 “那蛇骨手串有什么作用,我外婆又是哪里来的?”我看着何叔,他跟村长和七叔公他们关系都亲近,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你外婆是从——”何叔正说着,突然远处两道人影飞快的窜了出来,一把扑倒了何叔,对着我又扑了过来。 如果是白水将我一把拉开,我绝对被扑了个正着。 而扑倒何叔的那个人,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脖子,腥红的血瞬间就窜了出来。 “阿舍!”何叔倒地渴望的看着我。 “滚!”白水一挥手,那两道扑在何叔身上的人影被撞开,居然是黄道士失踪不见的另外两个徒弟。 他们撞到地上,飞快的朝远处火光中窜了过去,白水跟黄道士有些过结急忙追了过去。 “阿舍,你要不就跳到这火里自尽了,至少比你以后舒服。”何叔被我扶起,脖子上鲜血横流,看着我沉笑道:“要不你就去清水镇找秦姑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蛇伥 我正奇怪又从哪里来了一个秦姑婆,何叔却捂着脖子发出嘶嘶的吼叫声,跟着张大的嘴里,一条个胳膊粗细的蛇头硬生生的从他嘴里挤了出来。 那蛇头比何叔的嘴都大,却生生将他的嘴撑开,昂着头慢慢的朝外爬。 何叔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却依旧没有断气,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跳,而那个蛇头已经爬了出来,朝我嘶拉着蛇信。 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急忙松开何叔,朝后退。 “蛇伥!”白水一手扶住我的后背,静静的看着何叔嘴里爬出来的那条大蛇,冷哼道:“只怕你那何叔早就成了蛇伥了。” 那条蛇见到白水,似乎并不害怕,缓缓的舒展着身子,依旧不紧不慢的从何叔嘴里爬了出来。 落地之后,它盘成一团,也不看我们,只是静静的盯着村里的大火和慌乱尖叫着奔跑的村民。 “可惜了,这么好的村子烧了。”那条蛇说完,才回头朝白水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他身上还带着酸臭的胃液,蛇尾一摆飞快的消失在了村子里面。 “阿舍——”何叔似乎有心愿未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嘴角已经被撑裂,气若游丝,声音在喉咙里:“合葬,合——” “我明白。”我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悲从中来,走过去伸手轻轻覆在他眼上。 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偏头倒地,再也没有起来了。 “这把火没这么简单。”白水转眼看了看村子,一手拉着我,一手扯着何叔的尸体,大步的朝着村口河口的方向走去。 村民们有还报着希望打水救火的,有的却只是坐在房屋前面大骂,见我跟白水拎着何叔的尸体,却都害怕的朝后退了几步,如同看到恶鬼一般的害怕。 我跟白水就这样从村子正中穿过,走到河边。 那里阿曼和她娘的骨灰都埋在河堤边的大柳树下,村里的规矩,死得不吉利的都要埋在这河边,好像说是以水洗掉怨气和不净。 白水又唤出那具蛇骨打了个洞,随意的将何叔扔在那洞里:“他体内有蛇,已是蛇伥,烧村子的想法他有,但也是被怂恿,而且黄道士那两徒弟也变成了蛇伥,你们村子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别人不想我们知道的。”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白水有没有听到秦姑婆的事情,其实他准我问柳仙两个问题就可以看出,他知道我不信任他,所以他准我问,只不过就是让我安心生孩子而已。 伸手捧土将何叔的尸体一点点的盖住,我外婆的骨灰就被我埋在了院子里的桃树下,院子烧着了,也烧不着她。 阿曼一家还能合葬在一块,七妹和她爹却连尸都没有收,也许这场大火之后,又是一个不明不白的死因吧。 火势太大,就算村里人知道是谁放的火,也知道村子里诡异,依旧还是报了警。 我跟白水回到蛇仙庙时,天已经大亮,村子里四处都是浓烟和冲天的水柱。 柳仙和那个坛子被白水带进洞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阿得确认没事,我直接跟白水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让他帮我照看阿得。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这样好一点。” 我那张脸长得太像我娘和外婆,也许一张另外的脸还好一些,我朝他道了谢,一是谢他帮我换了张脸,二是谢他在我怀了蛇种后,依旧肯放我出去走动,不像游婉那样被困也不像柳仙那样被钉了蛇尾。 走路下山,村子里到处都是呛人的烟雾,村民并没有多少聚在村子里,但奇怪的是,很多人都拿着锄头在烧掉的房屋下面挖着什么,他们挖的并不是被烧的房屋,而是土里的东西,我想细看,那些人却十分谨慎,见我望过去,就停住了锄头,冷冷的看着我。 这些人以前都十分和善的,可自从出事后,要不就是冷漠,要不就是利益至上。 如果一家两家地基下面埋了东西还说得过去,可所有人家的地基下面都埋了东西,这明显就有点诡异了,可我却并不知道他们埋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路都没有看到七叔公一家,连他们家堂亲都没有看到。 我带着疑惑到了村口,打了帅哥电话让他来接我,我特意卡了嗓子,可帅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我,惊奇的问我怎么在那里,昨晚泰龙村可是有大火啊。 吱唔了几声,我让他快点过来。 帅哥这人话多,却消息很灵通,何叔只给了我一个名字,清水镇我又不熟,打帅哥的车最好。 他来得很快,见到我的脸,吃了好大一惊,我说化了妆,他一边吃惊一边点头:“现在这化妆就跟整容一样,完全变了个人。” “去找秦姑婆。”我没理他,假意十分轻松的朝他道。 “秦姑婆?”帅哥听到这个名字,一脚踩住了油门,我差点就撞前挡风玻璃上了。 疑惑的看着他,帅哥却一脸气愤的朝我道:“你不知道谁是秦姑婆吧?” 看样子这秦姑婆名气很大,而且并不是很好的名气啊,我见瞒不了帅哥,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 “你一个女娃去找她?”帅哥一脸纠结的看着我,不住的摇头咂舌:“还是别去的好吧?” “双倍。”我直接开口,直接抽出两百块递给帅哥:“带消息。” “好嘞!”没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尤其是在帅哥这里。 帅哥立马一脚油门朝前,边开车边跟我说这秦姑婆的事情。 秦姑婆名气不只是大,而且大得离谱,别说镇上,就连市里省里以至国内国外都有许多人知道她的名声,更甚至开着豪车来找她。 我正好奇秦姑婆是做什么,帅哥却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道:“她是个熬骨头汤的,她的汤美味无比,却一天只有一锅。” “就这?”一锅汤再美味,也不用名气大到全国吧。 帅哥眉毛挑了挑,眼睛在我脸上瞄了瞄,空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我识趣的又递上一百块,帅哥脸上立马喜笑颜开地道:“她确实是个熬汤的,不过找她的人是为了喝她的汤,也不是为了喝她的汤。” 这说得有点拗口,我却立马明白:“她熬的汤有其他效果?” “聪明!”帅哥打了个响指,嘻笑道:“找她的大多是女的,还是有钱的女的,其中有大明星,大富婆,女强人,都是冲着她那汤来的,据说她的汤美容效果好不说,还能指哪补哪,连女人那张膜都能补。” 这说着就尴尬,不过能喝汤被膜我却是不信的。 帅哥干咳了两声:“别看哥是个跑黑车的,可哥拉的人多啊,这消息这一块除了我,没人知道,你这钱花得值!” 一个就他知道的消息,就值一百块? 我也是醉了,不过心里却奇怪了,听上去秦姑婆似乎熬汤还有本事,何叔为什么让我找秦姑婆,又凭什么确定人家肯帮我? 帅哥的车停在清水镇河边的一栋两层楼前面,还没进屋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可他却不肯下去,说他只送到地,不包送上门,就算我加钱也不行。 说完,他直接开车就离开了。 我站在院门口,只那院子里停着一辆大吉普,我对车不懂,光看那霸气的样子就知道那车值钱得很。 伸手敲了敲院门,却见二楼碎花的窗帘被拉开,一个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烫着两个半卷带着几分慵懒的女人看了我一眼,直接就扭头走开了。 “来了。”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不缓不慢的声音,跟着就见一个穿着青布补盘着头发的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从屋内走了出来。 一见是我,立马愣在了当地。 “给我滚!”老太太还没发话,二楼的女人却飞快的下来,脸色凶狠的朝我道:“马上给我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紫河车熬汤 这是属于什么情况? 我看了那女人几眼,再三确定我跟她别有说仇,连认都不认识,为什么这么直接凶狠的让我“滚”! 看她那样子确实是有钱人,再看自己灰扑扑的,一股烧焦味,真的是麻雀比凤凰啊。 可我就是不服气,我找秦姑婆,又不碍她事,当下连理都不理她,看着被她挡了大半的老太太道:“是秦姑婆吗?我是泰龙村的云舍,何叔临死前让我来找你。” “哟!”我话音刚落,那女人立马昂长着脖子冷冷地道:“这还有人情啊,你知道价吗?就敢来?难不成你还想借着别人托孤,所以就赖在这儿了。” 我没想到她再三挑衅,却依旧沉着气,看着秦姑婆道:“我想问您点事,关于柳仙和游婉的,您看您方便让我进去说吗?” “不方便!”接话的依旧是那女人,她冷声道:“柳仙c游婉又是哪号人物,拍过什么电影,得过什么奖?秦姑婆还要给我熬汤,近期被我包了,你有什么事,等着吧。” 听她口气,似乎她得过什么大奖,拍过多少电影一样,我努力压着自己心中的不愤,看着露着半点看不出神色的秦姑婆:“我是真心相求,我弟弟阿得中了尸蛇混毒,我想知道怎么——” “中毒了就去医院,在这里说什么,给我滚!”那女人似乎也耐心用尽,挥着手大吼道:“壮子,壮子,我请你来做什么的?在哪给我躺尸呢?” 随着她话音一落,只见屋里钻出一个至少两米的大汉,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给我赶她走,这穷酸样,想跟我抢秦姑婆。”那女人冷哼着。 “别叫了。”就在我以为没戏了时,秦姑婆却慢慢的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我道:“你是游婉的女儿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就算那有那张脸,她还是认出了我。 “进来吧。”秦姑婆脸色温和的看着我,朝我招了招手。 那女人立马急了,朝秦姑婆大叫道:“我可以加钱的,十万不行就二十万,只要你给我熬汤。” “这不是钱的事。”秦姑婆看着她,沉声道:“你要补的不是脸也不是皮,而是心。” 秦姑婆伸手直接开了院门,将我拉进去,路过那女人时,冷声道:“苏梦姐,请回吧,你住再多天都没用的。” 苏梦? 我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耳熟,却也没多大在意,毕竟这种女主角的名字,说不定就是哪位电视剧里听过。 “死姑婆!”苏梦猛的发怒,朝壮子道:“给我动手,我就不信打她一顿,她还敢不熬汤。” “苏梦。”秦姑婆转眼静静的看着她,原本温和的双眼变得冰冷,视线停留在她腹处道:“积点德,你想一辈子生不了孩子吗?” “就算我生不了,我可以冻了卵子,找人代孕,我只要我变得跟以前一样美,挣更多的钱,就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苏梦眼神阴冷。 我猛的想起来,几年前有个很火的电影明星就叫苏梦,据说伴了大款,在国内拿了好几个大奖,最近几年倒是没怎么听到消息了,没想到就是这位。 见秦姑婆没有说话,苏梦猛的朝我扑了过来,低吼道:“我不能动你,打这丫头一次没关系吧。” 眼看着她涂得腥红的指甲就要朝我脸上划来,突然眼前有什么一闪,一条瓶口大的百步蛇突然不知道从哪掉了下来,正好直勾勾的搭在苏梦伸着的手腕上,吐着蛇信朝她低低的嘶叫着。 苏梦被吓得尖叫一声,终究还是有点脑子,怕吓着蛇,又将声音吞了回去,低吼的叫着壮子。 “谢谢!”我抬头看了一下秦姑婆的屋顶,我没有控蛇的本事,只怕这是白水的手笔吧。 秦姑婆拉我到最里面屋里,关了门,朝我道:“你是来打蛇种的?” “打蛇种?”我没想到秦姑婆居然还有这本事,捂着腹紧张的看着她道:“你也可以打蛇种?” “游华珍那蛇骨雄黄酒的配料还是从我这里拿的。”秦姑婆脸色平缓,干瘪的手抚了抚我的腹:“你们家世代如此,当年她就托过我,没想到你还是来了。来吧,我给你熬汤。” “不用。”我捂着腹,看着秦姑婆道:“我弟阿得中了尸蛇混毒,得靠这人蛇共种的脐带血救命。” “救命——”秦姑婆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声音也变得发冷:“那救完命后呢?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办?养大还是交回给那个蛇爹?”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被秦姑婆瞬间问倒了。 只能摇了摇头:“我暂时只想救我弟,其他的以后再说。我也是人蛇共种,我娘和我外婆依旧将我养大了。” “命啊!”秦姑婆沉叹一声,将我腹的手收回:“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来问您一件事。”看着她如此慈祥,让我有一种跟外婆说话的感觉:“我外婆有一条蛇骨手串,你知道吗?那条蛇骨手串有什么作用?” “你想知道这个?”秦姑婆脸上的表情变化莫名,最后化成无奈:“你就不想怎么控制你弟的尸蛇混毒?” 尸蛇混毒我当然想控制,可问清蛇骨手串来源,不是可以防止我跟阿得的蛇性发出来吗,尤其是我自己,我怕阿得还没有治好,我就跟阿壮一样发狂了。 “想,只是——一”我刚想说话,却见秦姑婆强势的摆了摆手。 看着我道:“你跟我学徒,我教你熬汤,等你学艺成功,我就告诉你那蛇骨手串的来历,同时告诉你怎么控制尸蛇混毒。” “您老说笑了。”我听着这话,立马回绝:“你熬的汤,功效如此之大,怎么可能是一年能学会的?那时我已经产下蛇种,阿得尸蛇混毒也快解了。” “一年产下蛇种?”秦姑婆如同听笑话一般,看着我道:“蛇产卵,孵化最长的都要半年以上,你怀的可是人蛇共种,在胎内时间怕不只一年呢。” 我听着顿时就紧张了,抚着腹,看着秦姑婆道:“那得多久?” “不知道,你娘怀你怀了19个月,怀你弟却也有17个月。”秦姑婆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腹,手指以奇怪方式游动着。 我感觉到腹有什么也跟着秦姑婆的手指慢慢的游走,随着她游走越来越快,腹中的东西也越来越快,而秦姑婆的脸色却越发的沉了,盯着我道:“你喝了蛇仙庙的水,只怕这胎至少得两年以上。” “两年?”我听着只感觉肚子痛。 秦姑婆将手指松开,沉沉的盯着我肚子道:“你这一胎,着孕就能动,你自己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了吧?最近碰到的怪事也不少吧?如果你想救你弟就得生下这一胎,那就必须跟我学熬汤,要不然屋顶上那位也不会陪着你一块来了。” 从那条百步蛇掉下来,我就知道白水来了,却没成想他也知道秦姑婆是做什么的。 “好!”我点了点头,朝秦姑婆道:“如何拜师?” 对于学手艺,越作用大的,拜师就越重视,看着秦姑婆,直接就跪了下去。 结果她却伸手来拉我,轻笑道:“我们这拜师不兴下跪,而是熬汤,我给你一个方子,你去熬汤,看第一次效果,如果成了,我就将一身本事全部传给你,如果没成,我就教你怎么控制尸蛇混毒。” 就是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我吃亏,我心生感激,对着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没了外婆,我娘又不见了踪影,白水我不敢全信,却又不知道找谁,秦姑婆至少给了我一点希望。 只是当我看到秦姑婆给我方子和食材时,我瞬间就晕了。 方子上写着:紫河车一枚,黑头乌鸡一只,生姜七片,白术两钱,红枣九枚—— 而那装食材的盆里,一团鲜血淋漓皱巴巴的东西就放在里面,明显就是所谓的紫河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吃实心肉的乌鸡 看到盆里血都没有清洗掉的胎盘,我胃里直抽抽,虽然来的时候我已经猜到秦姑婆熬的汤有特殊功效,但最多想的也就是蛇羹或者中医中药之类的,用胎盘熬汤着实有点出人意料。 “你能熬了这锅汤,那么就算入了门,熬我的汤,先是要练胆的。”秦姑婆冷眼看着我拿着方子难受,留下一句话:“就算你生下蛇种,解了尸蛇混毒,你弟的身体也是需要调养的吧,除了我的汤就没有更好的调养法子了。” 她说完,直接就出去了,关上门,任由我去想。 看着盘里皱巴巴的胎盘,我脑子里面许多东西闪过,最终却停在了柳仙那张软萌的脸上。 柳仙就是因为说蛇吃蛇是天性,而且蛇的愈合能力好,生命力强,才会被村长家想办法弄下去锁在地下室的生下阿壮的。 可柳仙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后,人吃人不再是被逼,而是常态了,尤其是这紫河车,不知道有多少店子里以这个为主食呢。 秦姑婆跟我的交谈不多,可却处处占着先机,我知道无论是我跟阿得活下去的机会,还是以往事情的真相,都握在她手里。 缓缓的将方子折好,我慢慢伸手端着盆出去了。 拉开门,白水直直的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道:“我帮你照料阿得。”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闷闷的发痛。 无论我做什么,终究还是在白水的掌控之中。 秦姑婆对我娘怀我和阿得的情况这么清楚,想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从我娘怀了蛇种之后,就靠秦姑婆的汤吊着。 在蛇仙庙,白水也给我端过一碗汤,那味道鲜美无比,当时我饿得很,现在想来,要生下蛇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白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他照料阿得,我很放心,至少他做事还算坦荡。 “想好了?”秦姑婆手里捉着那条百步蛇,苏梦捂着高耸的胸口,一脸惊色的躲在壮子身后。 我点了点头:“厨房在哪里?” 秦姑婆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着苏梦:“苏姐,你的单子我接了,七天一碗汤药,三天一碗补汤,等你喝完七碗汤药后,你要的效果自然就达到了。” “真的?”原本惊魂不定的苏梦急忙上前,脸带喜色的道:“好的,只要您肯熬汤,我喝多少都没关系的。” “不是我熬,是她。”秦姑婆冷一笑,伸手指了指我道:“我新收的徒弟云舍,现在她帮你熬第一碗补汤。” 苏梦脸色立马就变了,瞪着眼睛看着我,气得全身发抖,却又立马转身看着秦姑婆:“我花的价钱可是让你给我熬汤的,不是什么农村丫头。” 我见秦姑婆只是伸手顺着手里的百步蛇,嘴角带着轻笑,并不说话。知道她这是让我开口,既然她都已经承认我是她徒弟了,那么这种事情自然由我来做,也要撑得起她给我的身份才行:“苏姐如果不同意,请回吧。” “你!”苏梦气着伸手指着我,沉哼道:“凭什么相信你。” “不用你信。”我将盆里的紫河车朝她面前送了送,冷声道:“要不你自己来也可以。” “秦姑婆。”苏梦胸口喘着粗气,瞪了一眼秦姑婆,冷哼一声,转身就上楼了。 “去吧。”秦姑婆却依旧顺着手里的百步蛇,看着院子里的鸡:“那里有鸡,记得杀那只黑头乌鸡。” 我点了点头,端着紫河车进了厨房,然后努力让自己想象这是一个猪肚,也不是人的胎盘。 外婆其实也很喜欢熬汤,经常教我一些熬汤的技巧,什么汤配什么料,什么时揭盖什么时候打泡什么时候关火,这都关系着汤的味道和营养。 用生粉和醋将紫河车洗净去腥放在砂锅里,我转身去鸡圈捉那只黑头乌鸡,一打开鸡圈的门,却见一群乌鸡里头,果然有一只的头是黑头,伸手正要去抓,那乌鸡却猛的朝我扑了过来,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我一时不查,被那只鸡啄了个正着,痛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那只乌鸡却飞快的缩了回去,张嘴将什么东西吞了下去,我连忙低头一看,却见被啄的手背上,一个指甲盖大的血窟窿正朝外冒着血,上面的皮肉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吃惊的朝那只鸡看去,却见那黑头乌鸡吃了我的肉之后,双眼慢慢的变得腥红,喉咙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张着大嘴,死死的盯着我,脚不停的在地上划拉着,似乎等我一不注意立马冲过来再来一口。 我再也不敢放松,和那只鸡紧紧的盯着,却见它划拉着的地上,一根白骨被划拉了出来。 那骨头还有一截埋在土里,在松散的土下面,隐约还可以看到五根指骨。 头皮瞬间发麻,这群乌鸡居然是以人肉为食的。 “还没捉到吗?”突然秦姑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不敢回头,她呵呵的笑着:“想当年你爹云长道杀蛇,连眼都不眨,你杀只鸡都这么难吗?” 云长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上一次那蛇脸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发狂,似乎这个名字跟他们有着深仇大恨。 云长道! 找到他,大概就能解开所有的迷了吧。 见那黑头乌鸡朝着扒拉出的一根虫子啄去,我猛的一伸手,一把揪住它的脑袋,然后另一只手飞快的扯住它扑展的双翅。 捏着鸡头不放手,我转身却见秦姑婆手里依旧握着那条百步蛇朝我道:“杀了鸡,将这条蛇的蛇血弄给苏梦,蛇血清热解毒啊,对皮肤好。” 点了点头,我转身进厨房拿刀,一手捏住鸡头,拔掉颈上的头,利落的手起刀落。 我并不是很什么善男信女,杀鸡是常事。 将鸡血放进盐水里,我把鸡丢进盆里,见灶上水还没开,就出去看秦姑婆。 “杀过蛇吗?”秦姑婆见我出来,将手里缠着的百步蛇甩了甩。 我摇了摇头,外婆和娘都很怕蛇,村子里杀肉蛇她从来不让我们去看,但有一次阿壮带我去他家玩,我见过村长请的厨师杀蛇。 将蛇头钉在树上,在颈后七寸的位置用刀划上一圈,然后从那里开始,将蛇皮一点点的拉下来。 等蛇皮剥下,蛇还是活的,痛苦的在树上扭动着。 然后就剥腹拿胆,最后才是砍头,他们是不洗的,直接切断下锅。 那蛇头砍掉后,还在树上张着嘴,痛苦的吞吐着蛇信。 村长家院子的树上,有时生意好,那蛇头都钉满了,就可以看到许多蛇头在上面痛苦的吞吐着蛇人,而它们的身子,可能早就进了别人的肚子了。 “我只教一次。”秦姑婆听说我没杀过,脸上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进屋拿两个杯子,柜子上有白酒,倒半杯。叫苏梦下来。” 她话音一落,二楼的窗帘就响了一下。 我抬头朝叫了一声,直接进屋拿了杯子倒了酒,出来时苏梦已经站在秦姑婆旁边了,脸带喜色地道:“听说隔壁镇上有个泰龙村,蛇羹出了门味正,今天我们也吃蛇羹吗?” 秦姑婆没有说话,可我听到泰龙村,心却闷闷的痛了一下,也许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泰龙村了。 “看着。”秦姑婆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一把剪刀,伸手顺了顺百步蛇的蛇身,她一松开手,蛇本能的缠着她的手腕。 秦姑婆的手慢慢朝下,捏住蛇的七寸,然后一剪刀下去。 她下手又快又狠,那蛇头落地之后,蛇血还没有出来,蛇头似乎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兴奋的朝前游,却只是徒劳。 秦姑婆捏着蛇身,将血滴在一个酒杯里。 鲜红的血在白酒中迅速的染开,一边的苏梦看着,居然还吞了吞口水,说秦姑婆杀蛇的手法老道。 我却看着一边落地的蛇头,心生悲凉。 这条蛇是被白水扔下来给我解围的,却成了食材,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救它,原来我也是狠心人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汤中的婴灵 秦姑婆将蛇身倒提起来,顺了一会,血放尽后,对准蛇身一个地方,用剪刀开了个口,伸手就掏出蛇胆,扔进另一个酒杯里,然后将还缠卷的蛇身朝旁边盆里一扔:“洗净,熬汤,你自己喝。” “我喝?”我奇怪的看着秦姑婆,胃里那股子翻滚更厉害了:“为什么我要喝蛇羹?” “白水应该已经给你喝过了吧。”秦姑婆朝我凑了凑,鼻子用力吸了吸:“嗯,没错,味道还残留着。” 我猛的想起蛇仙庙白水端给我的那碗汤,原来就是蛇羹。 来之前我还庆幸,自己怀蛇种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不用像七妹一样吃蛇,却没成想到,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可不吃蛇,就保不住腹中的孩子,救不了阿得。 沉默的看着苏梦脸带喜欢的将一杯蛇血酒喝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面露欢喜的神色,最后又将手伸进另一酒杯中,掏出蛇胆,一口吞下:“百步蛇毒性大,蛇胆效果肯定不错。” “我去厨房。”我感觉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转身。 将鸡去毛膛肚,我开肚时却惊呆了,那只鸡没有鸡菌子,却有一个跟人一样的胃,弯弯的缠在食道附近。 我吃惊的翻看着那只被我亲手杀掉开膛的乌鸡,最后发现,这鸡有五爪,一短四长,嘴里居然长了牙。 不是人牙,而是那种尖尖的跟鱼牙一样的东西。 就算我知道秦姑婆熬汤要用紫河车,要用实心肉养鸡,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鸡明明显跟普通的鸡不一样。 “这些鸡还是鸡蛋时,就是用人抱孵出来的,带着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姑婆走了过来,蹲下来帮我收拾着手里的乌鸡:“等它们孵化出来后,再用打碎的实心肉喂养,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如果不是你身上的蛇味太重太大,它啄了你一口后也有点胆怯,你以为凭你一手就能捉到。” “你哪里来这么多实心肉?你那些客户知道吗?”我眼前突然闪过苏梦沉醉的喝着蛇血酒时的样子。 秦姑婆麻利的将鸡洗净放进砂锅,打开橱柜将里面的配料拿出来:“你以为如果不是这些客户,我哪来这么多实心肉?比如这胎盘,可是今天苏梦从医院带来的。” “我熬汤,从不自已出食材,日后你也记得,如果你接单子,先出方子,告诉他们买食材,如果她们愿意自己熬我也乐意。”秦姑婆说这话时,铿锵有力,并不怕别人偷她的方子。 我想她的汤效果这么好,除了食材,只怕还有别的东西,想到那个坛女,我看那些砂锅时总有点害怕。 照着秦姑婆刚才的方子将配料放进去,我打开火,盖上锅盖,然后去收拾那条蛇。 可面对那条蛇时,我怎么也下不了手,骨子里依旧有着对蛇的恐惧。 秦姑婆冷冷的盯着我道:“你不喝蛇羹,就得吃活蛇啃蛇骨,你自己二选一吧。” 想到七妹那啃食肉蛇时从头直接开咬的样子,还有游婉敲着蛇骨吸髓的劲,我咬着牙,慢慢的伸手握住了那条被剪了头的百步蛇。 不远处,那个蛇头还可以动,却气若游丝,伸着蛇信,双眼恶毒的盯着我。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学着秦姑婆的样子,用剪刀剪破蛇腹,去掉里面的内脏,然后倒热水清洗干净,切断放入砂锅中加少许姜片。 “蛇羹要原味,加姜除腥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要加,等肉熟后,关火,将肉撕下来再炖,等汤成奶白色后,就可以了。你连汤带肉吃,七天一碗,反正食材会自己跑来。”秦姑婆在旁边慢慢的指导。 我点头称是,可哪来那么多蛇,还是自己跑来,眼前突然闪过白水的样子,那条百步蛇也许本来就是他扔下来做食材的,他依旧将所有事情闹准了。 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他,瞄着那紫河车汤:“这汤还只算是补汤吗?那汤药是什么?” 苏梦要的效果怕是要自己肤白貌美,可她毕竟不年轻了,虽然风韵犹存,可依旧会有岁月残留的痕迹,这汤真有这么好的效果? “等她喝了这碗之后,我自然会告诉她汤药的食材。”秦姑婆声音发冷,沉沉叹气:“这女人啊,年轻貌美时不知道珍惜,岁月老去却要用尽办法来寻找年轻,随年华老去就那么痛苦吗?” 这话我没法子回答她,正好砂锅开了,我伸手准备揭盖,秦姑婆却一把摁住我的手:“这次我来揭,下次你自己注意。” 只见她拿着毛巾将盖打开,并不拿开,而直接竖在身边。 而盖子一打开,锅里的热气朝外涌出,突然就化成了一个张着尖悦獠牙哇哇大哭的婴儿模样猛的朝她窜了过来,我腹中的孩子似乎猛的朝前一窜,十分激动的样子。 那雾白的婴儿因为锅盖挡着,正好撞在锅盖上,复又掉入了锅里。 那婴儿并没有散去,还在锅里哇哇的哭叫游走,锅里的汤咕咕的响着,似乎也跟着一块哭泣。 随着锅内热气冒出婴儿叫得更凄惨了,几次想窜出来却都被秦姑婆的锅盖挡了回去。 “这东西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这个胎盘还只有两个月,婴灵未成,又遇到黑头乌鸡的怨气才能化形,并不足为患。”秦姑婆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汤匙慢慢的搅着,看着那雾白化成的东西慢慢消散在了汤内:“等会将油和血渣打掉,只留清汤,熬成一汤碗后,连汤带肉让苏梦吃掉。” 我看着那雾白色的汤气几次在锅上想再凝聚,却终究因为开了盖,雾气聚不拢,最后消散在汤中。 秦姑婆走后,我感觉腹中的东西似乎还在游走,这次我都能感觉到它的不安。 想到砂锅里那两个月就被流掉的婴儿,也许它也是感觉到了那婴灵的怨气吧,伸手抚了抚腹,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会好好的将你生下来的,无论你是什么,终究是我的孩子。” 腹中的孩子慢慢的停了下来,在我腹中拱了拱,复又沉静了下去。 心里突然有着暖流闪过,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七妹会因为腹中蛇胎被打而这么痛苦,又为什么拼死也要护住那些蛇种了。 也许我娘怀我时,也是这种感觉吧,矛盾而又没有办法。 等我将汤熬好,按秦姑婆说的,连汤带肉给苏梦送去,她对我依旧冷脸,可看到汤碗时,眼里闪过笑意,还没吃就伸出舌头舔着嘴角。 将汤碗放下本来想要离开,她却叫住了我,说这汤是第一次,我得看着她喝,万一有什么不对呢。 “不会有毒。”我冷冷的盯着她,不明白这人几次找我麻烦是怎么回事。 转身就要离开,却见苏梦打开汤碗盖时,那个已经散在了汤里的婴灵又突然冲了出来,只不过这次苏梦并没有用东西挡着不说,反倒还低头沉醉的去闻汤的味道,一脸享受的样子。 那婴灵大张着嘴,白色的獠牙尖悦的朝着苏梦咬去,却又飞快的被苏梦吸入了体内。 我心猛的一紧,生怕苏梦有个什么好歹,却见她眼里全是满意的神色,还用手扇了扇热气:“不错,你手艺还行。” “你慢慢喝。”我见她似乎并没有看到婴灵,想来也只是雾汽所化,并没有多么厉害,也就没当回事。 可就在我到了门外准备反手拉门时,苏梦已经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喝起汤来,而随汤里的热气慢慢的围绕着她,一只手一点点的从她睡衣的领口伸出来,似乎有个婴儿努力的从她腹部扯上爬,跟着她背后又探出了一个双眼空洞瘪着嘴似乎就要哭出来的脑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红丸 我站在门外,看着苏梦体内突然钻出两个婴灵,吓得我握着门把手猛的一紧。 那个从她胸口探出手来的婴灵终于爬出来了,它一双胳膊勾着她的脖子,长着黄黄胎发的头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它似乎抱着苏梦的脖子在啃食着什么。 而苏梦背后的那个婴灵,却直接许多了,张着干瘪着嘴,对着苏梦的脸就咬了下去。 明显可以看到苏梦的脸有一大块被咬进了婴灵的嘴里,她还伸手摸了摸,那婴灵立马张嘴咬住了她的手,然后似乎还不满足,朝着她胸口爬去。 “不怕吗?”我正纠结要不要提醒苏梦,秦姑婆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两婴灵在苏梦身上攀爬,腹中的孩子感觉到婴灵的怨气也开始急躁的游走,等我的手放在腹上后,它才慢慢安静下来。 “哼!”秦姑婆冷笑一声,帮我拉上门,示意我跟她走。 到了楼下,秦姑婆才朝我道:“那两个婴灵是苏梦自己的孩子,一直跟着她,只是你看不到而已,那紫河车里的婴灵怨气缠绕着她,你才能看到。” “那两个婴灵会不会?”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云舍。”秦姑婆看着我,沉沉摇头道:“你要记往,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打掉孩子,来我这里喝汤,所有材料都是她自己拿来的,最坏的后果我都告诉她了,她自己能承担,我们做的就是帮她动手处理食材熬汤而已。” 她自己的选择,我抚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腹,知道秦姑婆这也是在敲打我,生下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选择。 朝她笑了笑,我说我明白了,就去厨房将那锅蛇羹盛出来,看着奶白色的汤里浮着的带皮蛇肉,眼前突然闪过苏梦身上的婴灵。 白水说这会是一个孩子,而我也找到了秦姑婆,那么至少会跟我和阿得一样吧,到了我腹中,就应该好好的待它,也许对于七妹那件事情,真的是我做错了。 蛇羹并不如我想象中的让我难以下咽,或者说上次白水给我喝过后,我已经适应了蛇羹的味道。 接下来几天,我在秦姑婆处住下,白水每晚都过来,有时跟我说阿得的情况,有时会带我回蛇仙庙看看阿得,但最后他都会带我回到秦姑婆给我安排的房间,躺在我身边,双手轻轻的抚着我的腹。 我们从不谈其他,但每晚白水无论引诱还是痴缠,或者微微用强,都会跟我那样。 每天起来腰酸背痛时,我才明白,蛇性本淫是这么回事啊,每晚要来,有时还不只一次。 苏梦喝过紫河车汤后,似乎精神好了许多,每天高兴的哼着歌,皮肤容光焕发。 而秦姑婆每天都会教我熬一个营养美味的汤,但她却从不带我去她的店里。 晚上她回来会教我一些基本的药理,说这些是基本功,一定要学好。 她没有说收不收我做徒弟,但已经将我当徒弟看了。 在苏梦吃了第二次紫河车汤后,她身上的皮肤明显白皙紧致了许多,她更是喜笑颜开,连看我也有了好脸色。 可惜她不知道,她身上那两个婴灵也更明显了,就算没了汤气围绕,我有时都能看到婴灵攀附在她身上,时不时的吸吮着她。 终于在第七天早上,壮子将一个保鲜箱递给秦姑婆,脸上的神色有点沉重,二话不说,直接就走了。 “叫苏梦过来。”秦姑婆看着保鲜箱,眼神发冷。 上次的紫河车汤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可秦姑婆却说那只是补汤,还有效果更好的汤药。 苏梦欢喜的下来了,她皮肤变得白皙滑嫩,见到保鲜箱立马沉笑道:“这就是那汤药的村料,你处理就是了,定金我已经给了,现在补汤的效果我很满意。” “我说过,我只熬补汤,这汤药是药就得你自己来。”秦姑婆的话语发冷,直勾勾的盯着苏梦:“有些东西得你自己动手,才会有效果。” “你!”苏梦脸色一白,转眼瞪着我道:“那你来,一次一万块,七次就七万块,够你挣上两年了。” 那气势,大有我不动手,就掏钱砸死我的样子。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朝她轻声道:“心蛇!” 上次百步蛇的事情对苏梦造成的阴影可不,每次下楼都要朝头上望一望,刚好今天是我要喝蛇羹的日子,说不准白水就会扔一条蛇下来。 “哼!”苏梦冷哼一声,伸手就打开了保鲜的泡沫箱:“怎么处理?” 她面不改色,我有点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只感觉胃里翻滚不已。 那保鲜的泡沫箱里,用的袋子,装了一袋又一袋的血,全部都不多,却发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作为女人,我一下了就闻出了这是经血的味道,这个居然用来做汤药? 我突然有点佩服苏梦那强大的内心,她怕蛇,却能面不改色的喝蛇血酒吃蛇胆。 她自己打胎,却又能享受美食一般的吃紫河车汤,她也是女人,却能接受用经血制汤药? “用骨粉制成红丸。”秦姑婆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声音依旧平缓:“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骨粉的味道。” “哈哈,这方子我也找人问过的。”苏梦嘻嘻的笑了笑,飞快的转身上楼。 “什么是骨粉?”我努力告诉自己,别跟我想的一样。 可秦姑婆告诉我的,却比我想的更让我害怕:“有的胎儿成型后才被引产,有人会将胎儿肉剁下来做饺子,而胎骨却碾磨成粉,据说很多明星富婆以这个做面膜。” 我听着只感觉浑身发抖,看着秦姑婆发冷的眼神:“那这些经血?” “这可不是普通经血,全是童女初潮,阴气最重,对女子更是滋补。苏梦弄到这些,可是花了大价钱。”秦姑婆伸手捏起一袋经血,朝挑了挑眉:“明世宗朱厚熜当年就制过红丸,只可惜他所用的并不都是初潮,目的也不一样,加上他是男性,红丸阴气太重。” “后来他怎么了?”我听秦姑婆的意思,似乎那明世宗后果并不好。 “被宫女勒死了。”秦姑婆将那袋经血扔进箱子里,冷哼道:“他制的是春药,本身阴气就重,因果已经重下,怎得善了。” 果然现实比想象更加残酷,居然有人有办法收集女子初潮,还这么多。 苏梦下来得很快,还换了一身利落的衣服,手里握着一袋比细细的粉末。 秦姑婆让我在一边看着,却并不指导我,只是告诉苏梦,将骨粉和经血混在一块,然后捏制成丸,再以无根水为汤,加入调养药材,炖好后并不需要吃红丸。 我想那婴骨粉加经血的丸子也没人吃得下,可苏梦却问秦姑婆,如果连红丸一块吃下,效果是不是会好很多。 当晚别说我,连秦姑婆都眼皮跳了一下,不过她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会好很多。” 那天白水直接将蛇送到了秦姑婆手里,并跟秦姑婆到屋内谈了许久,最后秦姑婆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微微的笑意,并没有按上次说的让我杀蛇,而是再次帮我杀掉那条蛇,然后在院子里给我搭了个灶熬蛇羹,并告诉我避开苏梦。 当天苏梦一个人关着门在厨房制红丸熬汤,最后我进去洗锅时,锅里只剩一点中药材,红丸也好,汤药也罢,半点渣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苏梦起来,眼里带着狂喜,她脸上再也没有那些细微的皱纹,皮肤白里透红,全身都泛着一股青春活力的感觉。 等再次熬紫河车汤时,壮子并没有将食材给我,而是苏梦拿着未开盖的泡沫箱过来,问我怎么清洗,说她反正汤药都要自己熬,那么补汤也自己来好了。 说这话时,眼角眉稍都是喜色。 给她熬补汤是秦姑婆给我的唯一任务,我正要拒绝,秦姑婆却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你确定要自己熬?后果可得自负?” 苏梦嘴角轻轻的撇了一下,得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那未开盖的泡沫箱子,我突然明白,苏梦里面装着的,怕不只是紫河车这么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欲壑难填 从那之后,苏梦的汤药并不再是我负责,秦姑婆只是交待我将苏梦吃剩的东西倒进鸡舍喂鸡,那黑头乌鸡怕是能供应不上了。 而在苏梦自己熬汤后,我居然发现她还叫壮子买了研钵回来,每晚跟壮子在房间里砰砰的研着什么,每到这时,我腹中的胎儿总会不安,每次都是我或白水轻抚着腹才安静下来。 苏梦皮肤越来越好不说,体形似乎也开始有了变化,挺拔了许多,连双眼都变得水灵勾人。 晚上白水过来时,抚着我腹,他还没开始,那边苏梦跟壮子就传来了各种声音,苏梦更是放开了嗓子叫得婉转低媚。 惹得白水皱眉不爽,多数会带我回蛇仙庙看阿得,在蛇仙庙里跟我纠缠,可有时完事回来,苏梦跟壮子已经春风二度又开始了,导致白水冷笑不已,直接捂着我耳朵让我睡觉。 秦姑婆见我在家没事,开始带我去镇上的店里,她每天都会在家里熬一锅汤带去,有时是鸡汤有时是大骨汤,看她心情,而且并不贵,十块钱一碗不准打包,一锅汤卖完就关门,还供不应求。 我去了之后,别人问她,她都说我是她徒弟,而我却时不时的关注着旅馆的消息,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心里那种古怪感更强了,不过老板娘说那男人包了一个月,难道尸体在里面她就半点味道都没有闻到吗? 在快满一个月的那几天里,我特意在秦姑婆关店后,去了旅馆附近,却发现老板娘依旧做着她的生意,我借着这张陌生的脸去问她那房间的事,她却喜笑颜开的告诉我,那房间被长期租出去了,是一个到镇上出差的大老板,我想再多问,她立马就不高兴了。 我只得讪讪的回去,花钱找个孩子去房间查看,也没有发现异样,我就知道是查不出消息了。 秦姑婆从不过问我这些事情,每晚依旧教我一些补汤的方子,其中光是蛇羹的方子就有五个。 这让我想到了云长道,他也是以蛇羹出名,不知道是不是跟秦姑婆学的。 苏梦在越变越美之后,开始变得不再满足,以前三天一次补汤,七天一次汤药,变成了每天自己在厨房里鼓捣,院子里原本三天才长出来一只的黑头乌鸡,果然开始变得供不应求。 到了晚上时,白水会带着我站在窗前,看着壮子从那部越野车上拿出一袋袋的东西扔进鸡舍里,第二天总会出现那么一两只黑头乌鸡,而阿壮会在我们起床前将鸡舍打扫干净,秦姑婆跟白水都只是冷眼看着这些。 “自作孽,不可活。”白水只是冷声评判。 而我却只能看见苏梦身上那两只婴灵越发的明显,有时甚至白天在大太阳下面,依旧会爬出来,在她身上吸吮,而它们的个头似乎也大了很多。 苏梦没有呆满七七四十九天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将一张银行卡扔在桌上,十分不屑的看着秦姑婆:“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生意,那方子我可都知道,说不定我还有改良版的。” “不怕,你保重。”秦姑婆静静的看着那张银行卡,连看都没看苏梦一眼。 她离开时,风情万种,皮肤娇嫩如婴儿,身姿却挺拔如少女,浑身带着勾人的味道。 壮子将鸡舍里所有的乌鸡都带走了,苏梦还端走了秦姑婆厨房的砂锅,似乎力求不改变任何因素继续熬汤。 第三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苏梦,她参加一个真人秀活动,一出场就惊艳全场,第二天各大娱乐新闻头条都是她。 可她不知道,那两个婴灵已经长出了牙齿,无论她做什么,都一前一后勾着她的脖子缠在她身上,咬着她的皮肤。 秦姑婆看到她时,冷哼一声,关了电视告诉我:“明天开始,我教你熬蛇骨汤,以蛇骨压蛇性。” 我心立马就提了起来,那蛇性一直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毕竟阿壮发狂的样子我是见过的,如果能压住蛇性,那么生下来的孩子,起码不会太有危险性。 “蛇骨得让白水去弄,那水得那岩洞水。”秦姑婆的声音却突然一转,静静的看着我道:“你说阿得是吃了巴蛇骨才会压制住体内的尸蛇混毒,那么你肯定知道巴蛇骨洞了?” 想到那洞里古怪的人头蛇怪,还有蛇脸人,以及那个不知道是我什么人的游婉,我心里一沉,问秦姑婆,她却并不回答,只是告诉我,这些事情我最好不要知道,按白水说的,最好是生下孩子救了阿得,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不再露面。 白水说过真相会恶心得超乎我想象,我却依旧在好奇,但这些都要在救了阿得后才可以去找,至少我得保证阿得的安全,而我总得去找我娘不是么? 第二天在我恳求,以及秦姑婆默认之下,白水带我再次去了巴蛇骨洞。 只是这一次,那条石蛇没有再动,而蛇脸人和人头蛇怪也都没有再出现,白水说这洞里已经空了,连游婉以及跟游婉交尾的存在都消失了。 我开始不信,可当白水带着我到巴蛇骨那里时,我看到少了许多蛇骨时,就知道白水没有骗我。 白水接了一些岩洞水,又掰了十几条巴蛇骨,带着我离开时,突然跟我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会怎么样?” “真相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看着那天我落下来的洞,想到那上面积成堆的畸形人蛇胎骨,手不自觉的摸到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恨你。” “记住你今天的话。”白水紧紧的搂着我,唇在我嘴角游走,用力的吸吮:“云舍,记住你的话。” 心里微酸,我伸手抱住白水,他其实对我很好,就算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我依旧会记得他的好。 回家后,我按秦姑婆的说法,将巴蛇骨研磨碎,和买来的乌鸡一块炖汤,她说我不必吃黑头乌鸡,而且也没有,全部被苏梦拿走了。 我开始从蛇羹变成巴蛇骨汤,没有了苏梦天天熬那婴灵汤,腹中的孩子似乎安静许多。 白水依旧每晚都来,不过在我有一天提醒他注意孩子时,并不再索求无度,只是每晚过来,带我去看看阿得,或者陪我去河边走走,更多的就是抚着我的腹,跟腹中的孩子说话。 我不从过问柳仙和那坛女,以及其他事情,他也从不对我提任何要求,两人相安无事。 在苏梦离开的第二十七天,各大头条,又全部被她的消息占领。 不过这次却是负面消息:苏梦全身咬痕惨死家中,腹中双胞胎并不同父。 尽管新闻图片打了码,可一些社共论坛却依旧有着路子发出了高清照片,苏梦光着身子躺在地板上,如同婴儿帮嫩滑的肌肤上全是的牙印,更恐怖的是那些牙印明明深得可以见肉,可咬出来的伤痕并不青紫,伤口处的肌肤依旧如同婴儿般,似乎她体内已经没了有任何血液。 她腹高高隆起,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 虽然没有正规消息出来,却依旧有道消息传出,苏梦腹中有着一对双胞胎,胎死腹中不说,而且法医解剖时发现那两胎儿长满了牙。 更奇怪是,那对双胞胎检测并不是同一个父亲,而且死了许久,这又引起了另一波热潮。 “欲壑难填,咎由自取。”秦姑婆见我在手机上查看这些新闻,冷声道:“她后面吃的可不只是胎盘,而是成形的婴儿。一天一个,又有红丸为养,那些婴灵围绕着她,终究会将她啃食干净,她身上别说血了,连肉都没有了,只剩一张好皮。” 我眼前闪过苏梦喝蛇血酒时的疯狂,还有喝紫河车汤时的享受,以及最后吃红丸汤药时的兴奋,尽管她这个结晚我隐隐有了猜测却依旧感觉到心里沉重。 “她死了,就不怕影响你生意吗?”我这话刚问完。 秦姑婆却扭着头冷眼看着院外一辆汽车慢慢的开过来,然后一个穿着淡绿色裙子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子站在院门口,脸色有点拘谨的轻声道:“是秦姑婆家吗?我是来找她熬汤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人蜕 我没想到这女孩子来得这么及时,直接帮秦姑婆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像秦姑婆这种生意,肯定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毕竟那些食材我都见过,她又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别人,能不能接受不说,别不准人家就能熬出一样的汤来抢她的生意,可没成想,这么快就又有生意上门。 “还不去接一下。”秦姑婆冷冷的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进屋了。 我立马明白过来,她是高人,得有神秘感,所以那些事都应该由我这个徒弟来做,这隐隐的让我感觉她说收我为徒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将那女孩子迎进来,她轻笑的递了一张暗黄的纸给我:“这是敲门帖。” 这下子把我给难住了,我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敲门帖,看着那张暗黄色的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里面听着动静的秦姑婆低咳了一声,我连忙将所谓的“敲门帖”接了过来,将女孩子迎进了屋里。 幸好秦姑婆已经知道我不懂行情,也不装高深了,让我倒了水,三个落了座,就直接问这女孩子来的目的。 这女孩子叫夏荷,据说介绍她来的人是什么湘西祝由世家高人,让秦姑婆看敲门帖就知道了。 “这敲门帖顾名思义就是敲门的东西,可能是我以前留下来的,也可能是其他同行的介绍过来的,表明能接受我们熬的汤,也能保密。”秦姑婆将那敲门帖打开,看了一眼递给我:“这是湘西祝由世家的帖子没错,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接过来,却见那帖子上并没有文字,只有一幅诡异的图案,一个香案上点着三根线香,那香案前跪着一个前面獠牙的鬼。 黄草纸暗黄,纸上的画也只是寥寥几比勾勒而出,可无论是那古香古色的香案,还是那冉冉升起的青烟,或是那鬼脸上的狰狞痛苦,却活灵活现。 明明没有上色,却依旧能看出线香的黄,鬼青面,以及升起的烟色,甚至隔着纸都收闻到飘出来的烟味。 我心里微微诧异,总感觉秦姑婆并不只是一个熬汤的这么简单。 “我想做人蜕。”夏荷脸带轻笑,清澈的眼里似乎闪过痛苦:“我想获得一次新生。” 人蜕? 我听着这词就有点懵,蛇蜕我听过,这人蜕又是什么? 老话说,人死蛇剥皮,说的就是万物初生之时,人的寿命本是无限的,却每年都要剥一次皮,极为痛苦,而蛇却只能随着时间死去。 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蛇跟人做了交易,由蛇来承受剥皮之苦,而人却失去了长生的可能。 剥皮并不是只是单纯的将外面的死皮剥掉,每剥一次皮,蛇全身的细胞都会得到一次新生,而有灵性的蛇蜕更是极好的药材,所以就算蛇蜕皮的次数很多,却很少有人在野外看到大量的蛇蜕,最多也就一两条蛇蜕,就是因为有灵性的蛇会将自己的蛇蜕收好。 当然这些都是外婆告诉我的,她以前经常在在院子里,摇着蒲扇,跟我和阿得讲着这些野史怪谈。 “人蜕?”秦姑婆听着却只是冷笑,将那张帖子递回道:“你是听鬼怪故事听多了吧。” 夏荷却轻轻一笑,将随身的包包打开,然后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子,再解开系带,两根手指十分轻巧的捏着里头的东西慢慢的朝外扯。 随着她朝外扯,就见一个淡黄色如同丝巾般的东西慢慢的从布袋子里被扯了出来。 夏荷不紧不慢的扯着,等完全扯完后,轻轻的铺在桌面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那是一张完整的人皮,完整到什么地步,除了头顶有一个裂口,其他地方找不到任何伤痕,而且轻薄如纸,完整无缺。 开始我也怀疑是被剥下来的,但立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我是见过生剥蛇皮和蛇蜕的,这其间的区别我知道。 人的皮肤是由表皮c真皮c皮下组织c皮肤的内含组织四部分组成,大概厚度有05毫米左右,可眼前这张,薄可透光,只是一层薄薄的表皮,明显不可能是剥下来的。 屋子里突然变得沉默,秦姑婆手微微颤抖的抚过那张人蜕,看着夏荷道:“蛇会随着生长而蜕皮,成年后一年至少也得蜕一次,如果你想做人蜕,可能并不是只蜕一次这么简单,那种痛苦——” “我可以承受。”夏荷脸上依旧带着轻笑,缓缓的将那张人蜕卷起收进袋子里递给秦姑婆:“这算我的一点心意,价钱您随便开。” “这张人蜕就够了。”秦姑婆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手紧紧的握着袋子。 我这时只感觉以前所有的世界观,价值观全部都崩塌了。 “云舍,你跟我来。”秦姑婆收好那张人蜕,转身离开。 我好奇的瞄了一眼那脸上依旧微红带着拘谨的夏荷,突然感觉她的笑让我有点害怕。 到了秦姑婆屋里,她将那人蜕袋子放进墙内暗格里,跟着拿出一个巴掌大带铜锁的盒子,她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左扭三下,右扭三下,然后朝中间轻轻一捅。 我听到那铜锁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一圈又一圈。 “这是九转玲珑锁,里面带有火油,没有钥匙谁都打不开。”秦姑婆伸手抚着盒身。 这种桥段我在电影里见多了,就是说没有钥匙,强行打开,里面的火油一见空气就燃,一般是用来装极其机密的文件的。 可等盒子打开后,秦姑婆从里面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我:“你记熟。” 等那张纸入手后,我猛的感觉触感似乎不对,这感觉似乎就是刚才那人蜕的触感。 抬头看着秦姑婆,她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一张完整的人蜕,可这张方子却明明白白告诉了所有人,人蜕是真的存在了,也直接证明了方子的正确。”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人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全是繁体字,我一时也认不全,干脆就掏出手机拍了个照。 “你这是耍滑啊。”秦姑婆见我拍了照,直接将人蜕方子收了回去,复又锁进那九转玲珑锁的盒子里:“你去查方子吧。” “师父。”我看着手机上照片,有点紧张的道:“人死蛇剥皮,如果人剥皮,会不会跟蛇一样——” 我一直不明白,无论是白水也好,云长道也好,或者村长他们也罢,似乎对人蛇共种都在疯狂的追求。 村长囚禁柳仙,养了他都知道有着蛇性的阿壮;云长道可能作恶更多,那棺材里泡在防腐剂里的各种畸形人蛇胎儿,还有巴蛇骨洞那些存活下来的人头蛇怪,可见他对人蛇共种追求的时间很长了。 白水就更不用说了,还有巴蛇骨洞里囚禁游婉的那个让白水都害怕的存在。 他们想要的,也许就是跟蛇一样剥皮的人形生命。 “你见过长生不死的蛇吗?”秦姑婆将那盒子收好,朝我冷声道:“云舍,你要记住,人活着并不是因为要活多久,而是活着做了什么。” “可也没有人见过野外的死蛇!”我曾经听外婆隐隐提到过一句。 人为万物之灵,可人却俱怕蛇的灵性。 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人能看到人的自然死亡,可野生的蛇,老了之后死在哪里? 从未有人见过。 曾有人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蛇跟大象一样,有着蛇坟,只是那地方至今无人找到。 秦姑婆被我问得脸色发青,却依旧道:“人蜕不会让人长生,人蜕的效果如何,我也不知道,至少有人蜕流出来,就证明蜕皮的那个人,结果并不会太好。” 我突然想起惨死的苏梦,握紧了手机,声音发寒地道:“那人蜕后果会怎么样?” 光是想着,一个人要和蛇一样,生生剥下一层皮,而在蜕皮时不能动不能进食,只能安静的等着那层皮蜕下来,我就有点害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化骨灰 “我不知道!”秦姑婆听我问人蜕的后果,直接摇头冷笑:“我的规矩有敲门帖的都知道,我不出食材只出方子,后果自负。” 我去! 这完全是霸王条款啊,我都不明白,那些人自己出钱就看了下方子,秦姑婆有时连手都不动,得她们自己动手,自已负后果,却还有这么多人过来。 “那夏荷为什么想要人蜕?”我刚才一直想问来着,可惜我是实实在在的门外汉,生怕一问就闹笑话。 秦姑婆眼带高深:“云舍,有些事情人家不说,你就别问,知道太多并不好。” 这话跟白水的话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出去对着手机,将上面的字一个个的输入查出来。 等我看着自己写在字上从繁体变成简体的方子时,只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 按秦姑婆所说的,直接将第一次喝要用的东西给夏荷就行,让她准备好,我们只负责做,或者告诉她怎么做。 再次去见夏荷,她明明等了许久,却不急不躁,接过方子点了点头,脸上对那些古怪的食材没有半分异样,直接说明天就会准备好。 看着她轻勾着的嘴角,白嫩的脸上还带着细细的绒毛,看上去就像一个粉粉的桃子,让人想咬上一口。 她好像比我都,却能拿出人蜕,找到秦姑婆想要一次新生? 难道现在的她不好吗? 我依旧记得秦姑婆的话,没有多问,递了方子后就出来了。 晚上夏荷又住在苏梦住的那间房,二楼在左手边,而我住右手边。 我脑子里都是那方子上的东西,吃完饭秦姑婆和夏荷都回了房,我想去问秦姑婆那人蜕跟云长道有没有关系,却听到院门外汽车的鸣笛声,跟着一个高壮的人影出现在院门口,朝里面大叫道:“秦姑婆,云舍,开门。” 这时夜色已经暗下来了,可我看着那辆熟悉的越野车,以及知道我名字,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对。 秦姑婆从屋里出来,夏荷从头到尾连窗帘都没有拉一下,相对苏梦,她年纪轻轻就深沉得可怕。 我打开门,壮子急急的冲了过来,跪在秦姑婆面前道:“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壮子并不是多话的人,除了苏梦让他做事,他几乎不说话,就连晚上他们那啥时,苏梦各种尖叫疯喊,壮子都只是重重的喘息。 他也是一个狠心的人,帮苏梦收初潮经血,拿实心肉喂乌鸡,晚上跟苏梦一块拿着研钵将苏梦吃剩的胎儿骨研成骨粉。 做这些事情,从未见他流露出惧意。 可现在,这个高壮的男人,却跪在瘦弱矮的秦姑婆面前,浑身瑟瑟发抖。 “自作孽不可活,你回去吧。”秦姑婆只是看了他一眼,立马沉声道:“好好处理后事。” 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秦姑婆也这么直接拒绝。 可明明喝那些汤药的都是苏梦,壮子怎么也会没命。 “秦姑婆,求求你,钱我有,苏梦的钱都是我的,求您救救我。”壮子已经语无伦次了,不停的磕头道:“我可以做很多事的,以后我可以帮你搞食材,也可以帮你养黑头乌鸡,还有你不是养了——” “一百万!”壮子话没说完,秦姑婆突然开口:“一百万,加你这个人。” 我正想听秦姑婆还养了什么,却被她突然打断,心里隐隐的知道壮子怕是在我来之前,知道秦姑婆一些东西,或者说壮子能弄到那些食材,本身就有着不一样的能力。 “好!”壮子二话不说,对着秦姑婆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飞快的爬起来,转身从越野车上搬下一个笼子,里面还有几只黑头乌鸡,并不是很大,连毛都没有换,却在夜色中双眼发出荧荧的绿光,盯着我们这些活人。 “这是我后面养的,埋在人体内孵化,浴血而出,从未吃过其他东西,全是吃实心肉。”壮子讨好的将黑头乌鸡放进鸡圈。 我听着却感觉全身发冷,孵鸡是要体温的,鸡蛋这么大人,孵化时间那么长,要在人体内孵化,怎么放进去?又怎么拿鸡苗出来? 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那个人还得活着,保证体温能孵化鸡蛋。 突然明白秦姑婆为什么说“自作孽,不可活”了。 壮子放好了鸡,然后直接在院子里,飞快的脱了上衣。 我转身都来不及,却感觉眼皮上一凉,白水冷冷的声音传来:“找死吗!” “我——”壮子似乎被凭空出现的白水吓到了,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看看吧。”秦姑婆冷哼一声,朝白水道:“今天接了个人蜕的单子,让云舍把方子给你看一下。” “人蜕?”白水声音一紧,却缓缓的放开了捂着我眼睛的手,却伸手搂住了我。 前面的壮子已经将上衣脱掉了,露出精壮的胸膛,那肌肉真的是跟健美教练一样一样的。 “哼!”白水冷哼。 我连忙朝下看,等我看到八块腹肌的地方时,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从刚才看到那方子就一直想吐,被我强压了下去,这会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壮子的八块腹肌确实是不错的,只是这会子,那一块块的腹肌上面有着一个个的巴掌印,并不是那种平着拍上的去的,就好像有个孩子恶作剧般好奇伸手握住了壮子腹部的肌肉,在上面留下掌印。 可那掌印却并不是印记这么简单,全部胀起充血,就好像被那些手掌握得太紧,生生夹出来的血泡。 很多地方明显被挑破过,连皮都被扯掉了,露出里面腥红的肉,却依旧朝外面涌着血,因为没了外面那层皮,鲜红的血渗出后,在壮子的腹是流淌着。 可这种血又好像带着腐蚀性,壮子整个腹部全部都是交叉纵横c深浅不一水流形的伤口。 那些伤口化着脓,却并不流脓,一条条的跟丑恶的虫子一样趴在那结实的腹部。 壮子用棉签清洗过,有的地方已然一指深了,却依旧带着跟水流一样一条黄脓,趴在伤口深处。 这样下去,估计壮子死得比苏梦会更惨。 至少苏梦死之前,还上过电视,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死得并不是很痛苦。 可壮子,却要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自己体内流出来的血腐蚀,然后活生生的腐烂掉。 “我去过很多医院,也找了很多行内的高手,他们都没有办法。”壮子脸带痛苦,咬着牙,将手里的衣服用力朝腹部用力一擦。 那些充血的掌印和水流伤的脓全部被擦掉,我见壮子眉头都聚出了冷汗,手却依旧紧紧的摁着衣服擦拭。 等他将衣服拿开,那腹部更是不忍直视。 他似乎在挑破几个掌印后发现了血有腐蚀性就没再动后面的,可那些血在皮下面,依旧腐蚀着肌肉,最深的地方已然可见黄脓下面的白骨。 “看那里。”白水手指了指壮子左腰后侧,冷声道:“你们吃那么多胎儿,婴灵已经解决掉苏梦了,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只见壮子的左腰后侧,一个的掌印慢慢的出现,跟着就好像充了气一般,慢慢的充血,胀大,不一会就成了一个立体的血掌印。 而被他擦拭过的那些掌印,慢慢的涌出血又开始腐蚀其他的皮肤。 “求秦姑婆救我。”壮子咬着牙,任由那些血水在他身上横流,再一次跪在地上。 “婴灵掌,初潮血,化骨灰。”秦姑婆沉沉的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壮子道:“这就是你身上的东西,也是你帮苏梦弄那些东西时沾上的。” 我顿时想起来了,婴灵掌估计就是婴灵留下来的,初潮血极有可能是壮子收集那些初潮经血时,用的手法并不正当。 化骨灰的话,肯定说的是就用胎儿骨头研磨成骨粉的事情了。 “云舍,这种事情我没有接过,这单子交给你处理。”秦姑婆却突然发声,双眼看着我道:“你解决了这一单,我就教你熬控制你弟体内毒性的汤药,没解决,就你继续等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香汤馄饨店 秦姑婆这话头转得太快,刚指出壮子身上的问题所在,就直接把这问题甩给我了。 要知道我跟她学熬汤也不过是一个多月,虽说她教过我不少熬汤的方子,可几乎都是食补的方子啊,难不成壮子这样子,多吃多补就行了? 但一想秦姑婆说如要我解决不了,控制阿得体内毒性的方子她暂时不打算教我,我咬了咬牙,想着拼一把,至少我有什么不懂的,多问她总可以了。 再不济,我还可以问白水。 我转头跟白水对视了一眼,他脸色发沉的瞄了秦姑婆一眼:“有我在,接了吧。” “好!”有他发话,我立马应了下来。 壮子见是我给他熬汤,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立马就没了颜色,他是见着我到秦姑婆这里来的,对我的底清得很,急忙朝秦姑婆道:“秦仙姑,你这事还得您出手啊?” “不用。”秦姑婆冷眼看着壮子,轻笑道:“如果你命不该绝,她自然能救好;如果不可活,那就会跟苏梦一样,自寻死路。天道轮回,自有公断。” 她这几句话轻飘飘的,无论是我还是壮子,连白水搂着我的手都紧了紧。 壮子不敢再多话,我让他先上楼到原先的房间休息,原本他就住在苏梦房间隔壁,方便他们为爱鼓掌吗,不过现在住那房间的是夏荷。 想到她,我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从头到尾连半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这个夏荷沉稳得很啊。 跟白水回房,我没有先问他壮子的事怎么解决,而将夏荷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那张人蜕,最后将手机上拍的方子递给白水,他估计看得懂繁体字,根本不需要我翻译。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人蜕,我立马想到这可能是跟人蛇共种有很大的联系。 至少从这里可以看白水的意思。 白水将那方子看了一会,冷笑道:“痴人说梦!” “达不到效果吗?可方子就是写在人蜕上的。”这让我疑惑更重了,蛇蜕一次皮就是一次新生,可以让蛇长大并延长它的生命,这人蜕从方子上看,至少朝着那方向去的。 “万物皆有生死。蜕皮自然可得新生,能不能撑得过再说。”白水伸手搂着我,慢慢的将我压在床上,伸手抚着我的腹,将头贴上去:“就算是我们的孩子,我也只想着让自然生长,有违天意必遭天谴。” “那人蜕终究有什么效果?”秦姑婆似乎从不问目的,她只是确认接不接单子,然后出方子熬汤,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夏荷做人蜕是为了什么。 白水手在我腹上轻抚着:“没有人知道。” “那夏荷——”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夏荷有一张完整的人蜕,自然是知道蜕皮的那个人肯定没有能力保管自己的人蜕了,她自然也是知道效果肯定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那她为什么还持意要那样。 白水没有说话,吻从腹一路朝上,到了胸口,我脑子里还有着壮子的事情,正要开口,白水就直接覆了上来。 这不比蛇仙庙,我手紧抓着床单,任由白水在我身上驰骋,紧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我沉沉睡去,根本就没有机会问白水怎么解决壮子的事情。 果然雄性啊,都是靠不住的,不管是人也好,鬼也罢,连条蛇都是这样。 精虫上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醒来后,白水已然不见了,壮子在院子里扫着鸡圈,夏荷依旧没有出现,秦姑婆让我去开店子,说她今天就不去了。 这可是奇了,她平时不是挺喜欢去店子里的吗? 估计是人蜕的事情对她很重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让我来给夏何熬汤。 到了店子里,我奇怪的发现,平时一下子就卖完了的汤,到了中午居然还剩半桶,我自己尝了,味道鲜美得很啊。 刚好一个老顾客来喝汤,边喝边跟我说:“你们这生意估计难做下去了,要不你们也加点其他的吧?” 我一听有门道啊,连忙仗着自己年纪,又是女孩子,甜笑的问他怎么了,指点一下也好将生意长久做下去啊。 “你们这汤味道确实好,卖得也是个俏,用现在的话说是饥饿营销。”那顾客将汤一口喝完,擦了擦嘴:“可争不过有人抢生意啊,你去街头拐角看看,新开了一家馄饨店,汤鲜味美,还管饱,跟你们一个价。” 那顾客喝完,看着我摇了摇头道:“秦姑婆养老钱估计是赚够了,可你这妹子才学艺,只怕以后生意就没这么好做咯。” 知道人家也是好心提醒,我急忙道谢,连汤钱都没收他的。 眼看那半锅汤也卖不出去,我干脆就关了店门,去拐角看新开的馄饨店。 还没到店门口,就闻到了香甜的味道,正是中午饭点,进出的人不少,不少打包的,一碗馄饨一碗汤,乐滋滋的给个馄饨价就走了。 镇上我是呆过的,从没有见哪家生意这么好过,秦姑婆的汤店生意好不错,可时间短卖得少,平时知道的人也不多。 带着好奇,我进去点了一碗馄饨,正准备吃,腹突然阵阵抽痛,里面的孩子似乎拼命的想撞出来。 我捂着肚子,差点在地上打滚。 店时的人看出异样,立马过来问我怎么样了,一个店员端着碗汤,说我这可能是胃痛,喝碗热汤就好了。 我想可能也是,伸手正要接汤,腹突然被重重一撞,痛得我身子一弓,手直接就将碗打翻了。 “云舍。”这时突然白水出现在店门口,冷着脸大步的走了进来。 伸手紧紧的搂着我,一手抚着我的腹,看着那店员冷哼一声,大步的走了出去。 “以后别出来乱走。”白水抚着我大步朝秦姑婆店里走。 我痛得冷汗直流,也无力反驳。 奇怪的是,离开那店没多远,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水的手抚着,腹中的胎儿也不再乱窜了,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想到当初给苏梦熬紫河车汤时,腹中胎儿感应到婴灵怨气,游得厉害,这次就跟拼了命一样的乱窜,难不成? 等痛意消失,我慢慢直起腰,看着白水道:“那家店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只怕就是针对你来的。”白水帮我收拾好了东西,关了店门,打了个车送我回去。 路上我们都没言语,到家后,秦姑婆却根本不见踪影,只有壮子坐在树下,闭目养神,见我回来,急忙迎了过来,语气却并不见对秦姑婆时的那种恭敬,十分冷淡地道:“想到怎么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了吗?” “你想到怎么不遭天谴了吗?”我今天遇到那怪事,心情十分不爽,将剩下的半锅汤递给他:“先喝着,补补气,免得还没被化骨灰腐蚀死,就饿死了。” 对于壮子,我是真心看不上的,先是给苏梦做那些损德的事情不说,还跟她在床上乱来,苏梦死了也没见他伤心,拿着苏梦的钱对秦姑婆下跪磕头保命。 壮子端着那半锅汤,看到我旁边的白水,脸色发冷的走了。 白水见秦姑婆不在,似乎想到了什么,交待我今天一定熬巴蛇骨汤喝,并且让我守着熬,急急的就离开了。 食之精在汤,汤之精在气。 守着熬,可以吸收熬汤时的精气,这也是为什么秦姑婆让我熬紫河车汤,但同时要熬蛇羹稳胎气,至于那红丸骨粉汤,更是连碰都不让我碰,直接让苏梦自己熬的原因。 见白水急急离开,我隐隐的感觉那馄饨店问题很大,抚着安安静静的腹,至少能让腹中胎儿感应到的,那汤只怕不是特殊的汤吧。 巴蛇骨汤熬的时间比较长,几乎要将蛇骨熬化,要不就只能直接啃骨头,但按秦姑婆的方子加了一味通心草,可以让蛇骨里面的精华更容易出来。 我边熬着汤,边给夏荷做了简单了一菜一汤送上去,将煮好的饭盛了两碗,送到她房里,壮子我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将菜和电饭锅朝桌上一饭,叫他吃饭就没管他了。 人待我三分,我敬人七分,这是外婆从教我的处事道理。 到了晚上九点多,秦姑婆依旧没有回来,我守着巴蛇骨汤,正熬着,却听到院子外面低低的铜铃响,跟着幽幽的声音传来:“人是人,蛇是蛇,人吃蛇,蛇念消。不是人,不是蛇,吃人又吃蛇,人蛇俱命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胖瘦二蛇老 那声音奇怪无比,低沉沙哑不说,还拉着老长的气,隐隐的似乎还有嘶嘶的声音传来。 按理说,这种幽长而又夹着嘶嘶声跟牙漏气一般的话,是听不清的,可我却将那几句唱词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猛的一紧,不是人不是蛇,说的就是我吧,什么人吃蛇,吃人又吃蛇,我虽不大懂,但也知道肯定是针对我的,至少我是吃过蛇羹的。 今晚秦姑婆不在,白水有事也没来,这些人立马找上门来,明显就是来找我麻烦的。 可我并没有惹过谁麻烦啊? 我坐在灶前,看着冒着淡淡汤气的砂锅,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别出理会外面的声音。 所有恐怖片都是这么演的,有实力的直接破门而入,杀人如同切瓜。 这种在门外鬼鬼崇崇,又唱又闹的,一般都是那种进不来的,搞点把戏,将人引出去再杀的。 据我所知,秦姑婆在这院子里养了吃实心肉的黑头乌鸡,还养了个我不知道的东西,她接触的都是这些怪事,明显这院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打定主意不出去,可那幽幽嘶哑的声音却依旧念个不停,我干脆就捂着耳朵。 可奇怪的是,就算我捂着耳朵,那声音依旧朝着我脑子里钻,就好像就在我耳朵边一样。 我只得放下手,却发现没了声音,正奇怪着,却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哭声传来:“阿舍,阿舍,你在这里吗?娘对不住你啊,阿舍,阿舍,娘对不住你啊。” 哭完,我娘又呵呵的笑着,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跟她以前痴傻时一模一样。 我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娘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所在,无论是我那个可能不是爹的云长道,还是巴蛇骨洞的跟她一模一样的游婉,或者是被钉骨困禁说到游婉咬牙切齿的柳仙,还有那个在旅馆放了尸体引我进去看的路虎男,都跟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舍,阿舍——”外面我娘又开始哭了,低低的抽嗒着:“找不到家了,找不到家了,阿舍,我找不到家了。娘不能将你带回去了,阿舍。” 心里猛的抽痛,我急忙拉开了厨房门走了出去。 时候,我也恨自己有个痴傻的娘,可也是她执意要生下我,才有了我,我对她是又爱又恨。 记得我八岁那年,外婆有事出去几天,我在家里带着阿得和娘,后来阿壮七妹他们找我玩,我就带着阿得出去疯了一天,天黑回到家里,我娘却不见了。 当时我就吓傻了,她怕蛇,村子里却有许多人养了肉蛇,万一碰到,她估计得吓死。 我跟阿得拼命的找,七妹阿壮甚至连家里人都叫出来帮我们找,后来我们在村头后山的岩壁边找到了她,她摔得全身都是伤,漆黑的山里,她浑身是血,却不停的叫着我跟阿得的名字。 见到我时,她笑着冲过来,抱住我跟阿得,伤心的说着刚才的那些话。 后面我才知道,那天快黑时,我娘一直守在门口等我和阿得回去,后来她没见我们回去,痴傻后从未一个人出过门的她,一路叫着我跟阿得的名字,找到了后山。 因为曾经我和阿得带她到后山摘过覆盆子,她以为在那里可以找到我们。 她看到我们时,并不是说她有多痛,而是担心她找到了我们,却找不到家,不能带我们回去。 从那之后,无论村子里孩子怎么嘲笑我,我再也没有对我娘产生过怨恨,她是爱我的,尽管她痴傻,可她依旧会担心,我们入夜不归会出事,她会不再害怕黑夜不再害怕独自出门,她会不顾受伤四处找我们。 我冲到院门口,却并没有见到我娘。 只听到院门外嘻嘻的声音传来,漆黑的夜色之中,两盏白色的灯笼慢慢的飘了过来,跟着沙沙的声音响起。 然后两张苍白的脸猛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娘的声音从他们嘴里传来:“阿舍,开门啊,阿舍,阿舍,娘好想你。” 我看到那两张没有眼皮的脸,急忙后退,却没想到,腿被什么勾了一下,跟着整个人就朝前载去。 其实我心里知道,那不会是我娘,可能知道我娘那些话的,肯定跟我娘有关。 但我没想到,居然会是阿六阿九这两个在旅馆里被砍了一条腿,又被割了眼皮缝在一块怪尸。 眼看着就要倒下,我猛的伸手抓住旁边的树枝,硬是没让自己倒下去。 “嘻嘻,没倒——没倒一”阿六阿九,依旧以那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一块嘻嘻的笑着。 那缠在腿上的东西却是越缠越紧,我一手紧扯着树枝,一手胡乱的在院门边抓着,随后抓了个扫地的竹扫把对着那缠着我的东西就用力拍了下去。 可当我看到那东西时,只感觉无比的恶心。 阿六阿九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一直藏在那旅馆里,可以想象腐烂有多厉害,尸水流淌不说,还有着白色的虫子朝外冒,皮里面已然是空的,缠着我时,因为用力,里面被打碎的腿骨从腐肉里面冒出来,扎着我奇痛无比。 知道这些碎骨都带着尸水,我心里一阵恶心加害怕,拍得更用力了,可阿六阿九已经是死人了,根本不怕痛。 我越拍越心急,不知道哪根筋突然闪过,我反手一用力,就将树下鸡圈的门给拍开了。 那些半大的黑头乌鸡被我吓了一跳全部冲了出来,一闻到了尸体的味道,立马双眼腥红,飞快的朝着阿六阿九冲了过去。 壮子养的这些鸡还真不错,至少不挑食,吃得还快。 不一会,阿六阿九却传来痛叫声,缠着我的两条断骨腿也松开了。 我看着腿上的尸水,正准备抽身离开,却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跟着抬头一看。 就见院门口站着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子,他笑得阴森森的,伸着的胳膊上缠着一截漆黑的蛇尾,而那蛇头却已然凌空隔着院门缠到了我脖子上。 我看着眼前三角的蛇头,心里突然发怵。 “云舍?”夜色之中,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个胖得至少三四百斤的大胖子从瘦老头身后走出来:“云长道跟游婉的女儿,游华珍的外孙女?” 他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无论是哪一个都能证明我身份吧? 却将我能点到的亲人全部点了一遍。 听着蛇信在我面前嘶啦,看着黑色的蛇鳞上暗暗的光芒,我知道这蛇肯定毒得很。 却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既然三个人都点到了,那么就证明这三个人都是独立的,而且这三个人都有着不低的身份,他们都有着顾忌。 看着两条纠缠的腐腿被黑头乌鸡啄掉的打着滚的阿六阿九,我知道他们肯定跟路虎男有一定的关系。 当下不顾蛇牙森森,冷笑道:“云长道不一定是我爹呢。” “哈哈!”那胖子呵呵的笑着,似乎十分高兴,慈眉善目的看着我,反手一挥,一条雪白的蛇从他衣袖中飞出来,猛的缠住阿六阿九的脖子,咔咔的断骨声传来,阿六阿九死得不能再死:“阿舍别怕,是你娘游婉让我们来找你的,我们按她说的到旅馆找你,发现这两具尸体,正好借着他们的气息来找你。” 这人出手狠辣,跟瘦老头,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两条蛇,明显大有来头。 我被黑蛇缠颈,一时也逃脱不了,只得跟他周旋:“我娘真叫你来找我了?她现在哪里?” 边说,我边轻轻朝左手的手腕摸去,那里有白水给我护身的蛇骨。 “嘿嘿!”我手还没动,那条将阿六阿九脖子生生缠断的白蛇就已然连人带手缠住了我,胖老头哈哈的笑道:“你以为我们进不出,就拿你没办法了?你这手腕有什么我可是知道的,给我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湘西三邪 白蛇死死的缠着我,猛的就将我朝外拉。 我心知不好,却已然没了反抗的能力,眼看着就要被拉出院门了,却见一道黑影子猛的窜了出来,张嘴就咬住了白蛇。 还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我先是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那条白蛇勒死,跟着身子就是一松,然后那黑影嘴里咬着那条酒杯大的白蛇被生生咬断。 只见蛇尾啪的一下垂落,在那胖老头胳膊上痛苦的扭动,跟着缠在我身上的白蛇突然就松开了我,朝着那黑影缠去。 一白一黑瞬间交缠在一块,胖老头失声尖叫:“阿雪!阿雪!” 我猜“阿雪”可能就那条白蛇,正庆幸不是叫“白”“阿白”这些,要不然我以后见到白水或白思我都会想笑。 在胖老头尖叫声中,我这才发现,那一口咬断白蛇,现在缠斗在一块的居然是一只蜜罐。 什么叫蜜罐,就是传说中“平头白发银皮风,非洲大地我最凶,不是在干架就是去干架路上”的平头哥。 这货咬合力惊人,能生生咬碎乌龟的壳,又天生俱有抗毒功能,毒蛇咬了它根本半点事都没有,所以经常拿蛇当辣条吃,当然对于狮子老虎这货也是不怕的,对上了绝对有一战。 所以传说这货要不就是干死别的动物,要不就是被别的动物干死,超级记仇且有毅力,智商还高,据说可以学开锁,从来没有动物园肯养。 也没有人能收服,结果居然从院子里窜出平头哥,别说我了,连胖瘦二蛇老都呆了。 眼看着那平头哥咬着断了的白蛇,任由白蛇在它胖厚肉粗的身上纠缠嘶咬,张嘴一截一截的将白蛇连皮带骨咬得嘎嘣碎。 胖老头心痛无比,如果不是院门档着,只怕直接扑了过来。 “收!”瘦老头冷哼一声,对着那条缠在我脖子上的黑蛇嘶嘶的叫了几声。 黑蛇立马缩紧,张嘴对着就咬了过来,我连忙伸手去扯,一只壮粗的胳膊却飞快的伸了过来,一把捏住那条黑蛇。 我听到“咔咔”两声响,然后那条黑蛇就被抽了出去。 身体一轻,我连忙转身一看,就见壮子捏着黑蛇七寸用力甩了两下,就扔到了地上。 蛇是爬行动物,蛇骨在被用力甩时会甩脱节,再也不能动了。 那些将阿六阿九啄食完的黑头乌鸡立马扑了过去,眨眼之间,那条黑蛇就被分食完了。 “来着何人?”胖老头这会看着白蛇被啃食完,再也笑不出来了,脸变得跟瘦老头一样阴森森的。 “你退后。”壮子站到我身边,看着胖瘦二蛇老道:“江北何必壮,托云舍帮我熬汤,有我在你们休想动她。” “江北造畜何家?”那瘦老头站在院门外,看着我露出了嘲讽的笑道:“云长道跟江北何家,有着血海深仇,你居然护着他女儿。” 我见何必壮身子一僵,心里对那个没见过面的便宜爹已然是无话可说了。 上次在巴蛇骨洞,本以为借他的威能躲过一劫,结果蛇脸怪听到他名字直接发狂,差点将我强了。 这次壮子救我,他居然跟人家整个家族有血仇,这坑人也坑得太厉害了点吧! “这是何家跟云长道的事,与你们无关,更与云舍和我无关。”何必壮一步跨到我身前,瞄了一眼倒在院门前的诡异纠缠在一块的阿六阿九:“既然赶尸一派有人来了,就露个面吧。秦姑婆既然让云舍给我熬汤,我怎么也得护着她。” 我看着壮子依旧坚挺的后背,想到这衣服后面的情况,心里暗自着急。 他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最清楚不过了,一旦这些人强闯,他根本抵不过。 “湘西赶尸,苗寨放蛊,洞女落花——”突然那两个白兮兮的灯笼慢慢的飘进了院子里,阴恻恻的声音拉长着嗓子低唱,道:“人吃蛇,蛇咬人,人死蛇剥皮,蛇死骨无存。湘西赶尸杨二狗。” 光是那声音就已然让人发麻,更何况那两盏灯笼飘进院子后,围着我跟壮子慢慢的晃着,发出咯咯的笑声,却一直没有见过那赶尸的杨二狗。 我强撑着一口气细看,却见那灯笼里面居然没有蜡烛。 “咯咯,好吃啊,好吃啊!”正看得入神,那灯笼皮突然扯长,然后一双手猛的捧住了我的头,张嘴就要咬了过来。 我没想到这灯笼还是这样的,心里暗叫不好,却听到一声轻响,然后两盏灯笼发出尖悦的叫声,瞬间落地,化成两张人皮。 那人皮除了无骨无肉,迎风展动外,无人无异,落地后痛得扭曲尖叫。 “院子里还有人?”那阴恻恻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个奇丑无比的中年汉子撑着一杆招魂幡从夜色中出来:“秦姑婆果然要护着这蛇娘子,怪不得让我们来这么多人。” “云舍,进来!”我正奇怪是谁出的手,就听到二楼窗户被打开,夏荷依旧是一身淡绿色的裙子:“放蛊的那位别再放了。” 我正感觉不对,就听到沙沙的响声传来,跟着无数蛇虫蚁毒从房子四周落下在地上痛苦翻滚,一些东西飞快的从地里钻出来朝外爬,黑头乌鸡和平头哥兴奋不已,啄虫子的啄虫子,咬蛇的咬蛇。 “有高人在啊。”叮铃的铃铛响中,清幽空灵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苗家服饰长相甜美的女子从夜色中出来:“苗家七洞苗三娘,来带云舍去苗寨打掉腹中蛇胎,这位高人应该知道,人蛇共种不应存与世。” “人蛇共种?”夏荷的声音带着迟疑,看我的眼神隐带着凌厉。 我突然感觉一阵无力,当初我对七妹也是这种想法,果然现世报来得快,现在有人也要生生打掉我腹中的孩子。 就在夏荷眼带疑惑之时,突然院子旁边的那根大树突然树枝疯长,跟着无数枝叶将我缠住飞快的朝着院外甩去。 “云舍。”壮子低吼一声,徒手就抓住了那些树枝,却瞬间被那些树枝生生缠成了个粽子。 “落花洞女!”夏荷冷哼一声。 我被缠住之时,却见无数虫子从屋顶爬下,然后黑白交错的蛇如同飞蛇一般朝着二楼窗户射去。 在出事之前,我怎么也没有想过,传说中的湘西三邪居然全部出动,就是为了抓我。 身子被树枝缠着伸出院门,我被缠得死死的正无计可施,却感觉手腕一阵剧痛,跟着一条蛇骨飞快的从我手腕窜了出来,尖悦的牙齿眨眼之间就咬断了树枝,蛇尾一卷带着我就奔回了院子里。 这会子,壮子和夏荷都被蛊虫缠住,我落地之后,周围草木疯张,全部跟长了眼睛一样朝我缠了过来,白思瞬间跟那些草木纠缠在一块。 白思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条蛇骨,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么多草木。 “人蛇共种不存于世!”眼看壮子的腿被蛇咬得鲜血淋漓,楼前更是死蛇无数,我突然有点感动,沉喝道:“我外婆死前留了一罐蛇骨雄黄酒给我,说喝下就能打掉蛇胎,我现在就喝了!” 说完,我飞快的冲进厨房,端出一瓶黄酒,猛的就朝着嘴里灌去。 既然他们说要打掉蛇胎,我就假装打掉吧;如果他们想要的是蛇胎,必然也会露出破绽 “别!”胖瘦二老急忙伸手。 当看到我将整瓶黄酒灌下去,捂着肚子倒下去时,院子外面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云舍,你——”胖蛇老气得直磨牙,再了顾不得什么进不进院门了,直接抽出一条蛇鞭对着院门重重一抽,飞快的翻身进来:“苗三娘,快用蛊虫催吐,杨老汉,封魂剖腹,将蛇胎剥出来。” 那些人立马全部冲了进来,胖蛇老更是直接用鞭子缠着我的腰,瘦蛇老捏着我的嘴就准备抠喉咙。 “所以你们这次来并不是要打掉蛇胎,而是要想蛇胎咯?”突然一双冰冷的手飞快的缠住了我的缠,白水冷冷的看着那些人:“你们跟那馄饨店是一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四十岁以上全部失踪 听到白水的声音,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跟着秦姑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湘西的这些朋友突然到我秦德芝院子里,是想请我熬汤吗?胖瘦二蛇老的黑白无常蛇熬蛇羹可是一绝啊?杨二狗那条嗅尸犬阴气重,养我这徒弟的蛇胎正好。金蚕蛊天性与蛇相对,也不知道如果阿舍吃了,蛇胎会不会强大几分。还有那落花洞女,据说本身就通灵,如果将你熬了汤——一” 光是听秦姑婆说这些,院子里所有人都僵住了。 “秦姑婆。”胖蛇老呵呵的笑着,将鞭子收了回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阴魂阵中脱身了。” “你们将老姑婆我引开,用阴魂阵困住,就是想进院子抓我徒弟得蛇胎而已,就算你们抓走了她,没有我这老姑婆,这蛇胎成与不成还是一回事呢。”秦姑婆一路走来,弯腰驼背,却无人敢拦。 我见秦姑婆一路走进来,想到出动这么多人,肯定是万物一失了,当下示意白水将我放下:“师父,既然他们能将我抓去,在我喝了蛇骨雄黄酒后,又能封魂剖腹将蛇胎剥出来,证明只要这胎到了他们手里,就有办法养。” 见我没事,湘西这一伙人立马就惊呆了,胖蛇老更是直接低吼道:“你使诈!” “哼!”白水冷哼一声,抱着我径直上楼:“能养剖出来的蛇胎,就是他醒了吧!回去告诉藏在蛊洞里的那位,我白水回来了。” “白水?”苗三娘疑惑的看了一眼白水。 可胖瘦二蛇老,却身体一震,眼神流转,飞快的离开。 “酒喝多了也对孩子不好。”到了房内,白水伸手摁了摁的我肚子:“吐出来。” 我只感觉胃中一抽,立马“哇”的一声,将所有黄酒全部吐了出来。 满屋子的酒味是没法呆了,加上我也好奇今天来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问白水只是冷笑,拖着他下楼找秦姑婆。 却见夏荷和壮子都在,夏荷再看我时,眼睛不停的朝着我腹处瞄,跟着看了看白水:“你是白水?” “是。”白水轻轻点了点头。 我一直感觉白水身份不简单,却从未想过,那么厉害的一伙人,听到白水名号就直接退了回去,还有那个蛊洞里的人,能号令湘西这些人,又跟白水有联系,又想要蛇胎,难不成也是条蛇? “湘西的人已经来抢蛇胎了,那馄饨店也是有人刻意引诱云舍去吃人肉压人性。这还只是两拨,以后只怕越来越多,白水你能顶得住吗?”秦姑婆突然站起来,看着白水道:“云舍腹中的蛇胎,有多少势力想抢夺,不用我多说吧?” 我顿时感觉不对了,看着秦姑婆道:“这孩子不是就可以救阿得吗?” “我能护住她。”白水一把搂着我的腰,脸带坚毅的看着秦姑婆:“当年跟我结约是你做中间人,云舍有腹中已是我妻,现有了我的孩子,我白水上天入地必护她一生。” “好!”秦姑婆沉喝一声,眼里居然有着泪光。 白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我先回蛇仙庙,下午有人进去了,我已经将阿得转移到巴蛇骨洞,有空到你去看。” 我这时才发现,白水神态疲倦,一袭白衣上面有着斑斑鲜血,只要阿得没事,我就放心了。 “云舍?”白水离开后,夏荷低低的笑了笑:“云长道和游婉的女儿?游华珍的外孙女?蛇骨并生之人?” “是!”我这身份似乎她们一直在强调,看着夏荷道:“要不说说你的身份?大家也算相互介绍一下。” “哈哈!”夏荷突然大笑,伸手捏了我的脸一把:“等你哪天去了滇南,见着了那个人,自然就知道我身份了,现在还是好好的想想怎么跟我作人蜕吧。” 说完原本腼腆的她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壮子看了看我们,见没事,伸手捏着脚底下的平头哥,直接就离开了。 “想问什么?”秦姑婆看着我。 我直接跪在她身前,朝着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如果到这时,我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话,我真的算是白活了。 何叔让我来找秦姑婆,是在让我自尽后的另一条路,也就是说秦姑婆能护我周全。 从刚才情况来看,秦姑婆跟我外婆交情匪浅,并且知道所有前尘往事,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我,将湘西那些人全部点名熬汤。 “没必要这样。”秦姑婆将我拉起,沉叹了口气道:“当初你娘怀着你这在里养胎时,就将你许给我做徒弟了,我护你是应当的。” “我娘?”我抬头看着秦姑婆,想多问,她却无力的朝我摆手:“有些事,得她自己跟你说,今晚就这样吧,回去睡了。” 我知道如果她想说,早就说了。 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会睡不着,可喝完巴蛇骨汤,我躺在床上瞬间就睡了过去。 早上壮子依旧在打扫院子,那些黑头乌鸡昨晚吃得很饱,这会子在院子里慢慢的走着,平头哥他也没藏了,放在院子里一个新搭的土圈里,里面许多半死不活的毒蛇,全是昨晚胖瘦二蛇老放出来攻击夏荷的。 “云舍。”夏荷提着一个大木箱子,大步的走了进来,将那箱子朝我面前一放道:“这是食引,其他食材最迟明天送到。” 我打开箱子,却见箱子里面数十条,擀面杖粗的地龙在土里慢慢的蠕动着,似乎感应到了光,还在努力朝着土里钻。 “这是黑泥地龙?”我看了一下那些黑色的泥土,朝夏荷道:“可以先喝食引,等食材来了再熬其他的汤。” 我看那人蜕方子时,研究了一下,这方子先用地龙引动人体的生长能力。 论生长力,没有什么比得过地龙,断了一条变两条,环境好可以一直朝上长。 方子上有先调养的法子,用白糖酒在地龙身上,一时半刻之后,地龙会慢慢化成一滩糖水。 其实用现在的话讲,就是白糖将地龙腌化,生生的化成了纯蛋白质,而这些蛋白质可以先行改变人体内的组织,促进人体再生长能力。 “行。”夏荷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 我挺佩服她的忍耐力的,至少让我喝蚯蚓水,我是会吐的。 把这事跟秦姑婆说了一下,她没有异议,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 “那何必壮?”我本来就没出师,更何况何必壮那情况明显就是阴崇造成的啊,喝什么汤我连着手点都没找到。 “你自己想办法,还有店子得去开。”秦姑婆从厚厚的书里抬头,朝我道:“条件是早就谈好的。” “哦!”我总感觉秦姑婆跟白水有点像,做什么都谈条件。 戴着手套,从木箱子里抓了一条滑腻的地龙,我洗净拿个大盘放着,洒了白糖,用盖子盖好,这才出去找何必壮。 他这会已经将黑头乌鸡赶进鸡圈,我想到昨晚他腿被蛇咬得鲜血淋漓,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还没想到法子,要不我去求求秦姑婆让她给你熬汤?” “就你。”何必壮伸手将平头哥捏起来,朝那部越野车里一扔,并不再多话。 我想再说什么,他却并不给我机会,翻身就钻进了越野车里,将玻璃都放了上去。 想到那一只只血掌印,还有那些腐烂的脓水,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着的。 把秦姑婆教我的方子都带上,我拿着熬好的汤桶去店里。 依旧没有多少人喝汤,来的人也都跟我讨论那香汤馄饨店的事情,说我们价钱贵了,还只有汤没有料。 我脑子里全是壮子那三样阴崇东西的事情,胡乱的应着,却听到旁边两个议论道:“那泰龙村真是邪了门了,先是接连死人,跟着一场大火把所有房屋烧了个干净,好不容易死了逃生吧,那些四十岁以上的人,居然一下子全部失踪了。” 泰龙村四十岁以上的全失踪了? 我猛的想到,昨晚秦姑婆说那馄饨店引我吃人肉? 难道——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蛇怪传音 我努力不让自己朝那些方面想,毕竟那些都只是恐怖说的桥段。 人肉包子骨头汤,实心馄饨人皮面。这种事情在现实中应该不会发生,而且杀人剁骨在我熬汤的这个月,我知道是个多么大的工程。 我们村虽是个村,但也有四五十户人口,就算一户只有一个四十岁以上的也有四五十个吧,这么多人运进馄饨店再剁成馅似乎有点难度。 反正也没什么人来喝汤,我干脆就又盛了两碗汤,给那两个聊天的老人端过去:“两位,这是送的。” 那两人正议论着呢,见我送汤,也是一愣,我朝没人的店里努嘴了努嘴:“你们是捧场的老客户了,一人送一碗,我也听你们说说稀奇,连刚才的也不收钱。” 吃人嘴短,那两人先是朝我道了谢,其中一个儒雅的头发灰白的老人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下:“你一个妹仔刚接手碰到那馄饨店开张,也是吃亏。你是外地人吧?是听到刚才泰龙村人失踪的事了?想听个新鲜?” 我摸了摸脸,知道顶着这张脸也没人认得我,反正脸皮嫩也好,笑着问怎么回事。 “这泰龙村啊,是我们镇上的一个大村,可大有来头。”有人听灰白老头立马来了精神。 所谓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其实说的也可能是我这种人,我在泰龙村长大,除了知道叫泰龙村之外,就知道村子里靠养蛇为生。 可眼前这两位大老爷却不一样,居然能寻根问底,并能结合分析,说得头头是道。 泰龙村之所以叫泰龙村,是因为唐中宗时期有祥龙降身落入村中,当时许多人亲眼所见,上报地方后,朝廷认为这是祥瑞之兆,由官方改成了“泰龙村”,并且还发了一块地碑给泰龙村,建了蛇仙庙,这些事都在地方志上记着。 我说奇怪,既然降了祥龙也应该叫“神龙庙”c“龙王庙”之类的啊,怎么就建了蛇仙庙呢? 可灰白老头说,当时建的就是蛇仙庙,可能是那祥龙是蛇仙所化。 不过近代也没几个人记得这名字来头,但泰龙村多蛇,蛇为龙,加上村子以蛇为生,这不是就蛇养人吗,不是泰龙是什么。 不过泰龙村也奇怪,村子三面环山,外户迁进去似乎总会有怪事发生,据说经常梦见大蛇缠身,有胆的就搬走了,胆大没搬的,会突然暴毙,一经检查却是被蛇缠死的,反正怪得很。 所以这么些年,村子里都是那么几十户人。 这我没听过,感觉有点造谣,但也不好打断人家的话头。 “这泰龙村最辉煌是在二十年前,当时村子专门卖蛇的叫云长道,在村子里收蛇盖饭店,五湖四海都有人过来喝他的蛇羹尝鲜,带动镇上都生意火爆,那时没有人不知道云长道的,见了他都得叫一声云老板。”灰白老人喝了口汤,摇头轻叹道:“他做的蛇羹啊,比秦姑婆这汤都好喝,那时广东香港那边好多大老板专门开豪车过来请他,他都不肯走,当时连官面上的人物都对他相让几分,改革才开放他这是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啊。” 我没想到云长道还真有那么辉煌的时候,可既然这么说的话,他有大把挣钱的机会不要,留在村子里就只是为了人蛇共种了。 “后来云长道老婆被蛇缠,老爹被蛇咬死,他心灰意冷也不知道去哪了。”老人说到这里唏嘘不已,看着面前的汤碗都没了兴致:“据说是因为他杀蛇太多,得罪了蛇仙,泰龙村也再也没了蛇,就自己养蛇,那味道,还不如秦姑婆这汤呢。” “这也是活该!泰龙村在没养蛇那几年里,不做事依旧有钱得很,一个个跟大爷一样,后来养蛇那投资也是哗哗的,整村人也跟着搞,完全不愁卖。”对面的黑脸老人似乎心里不大舒服,冷哼一声:“我们村当年想跟着搞啊,我滴乖乖蛇种贵得很,还要技术,养不好就死,问泰龙村的人一个个牛皮哄哄的,说我们养不活。后来请了专门的技术人员,养活了居然找不到销路,最后硬是没搞成。” “没搞成好。”灰白头的老人叹了口气,朝我道:“你个姑娘记住,蛇有灵,杀蛇要遭报应的。你看泰龙村,先是村长一家死光,又是遭了火灾,那些逃出来的人吧,年纪大一点的全部突然失踪,派出所统计了一下,不多不少,刚过四十的都不见了。” 我立马来了精神,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儿子在派出所上班,我才知道点的。”灰白老人脸带荣光,谦虚的笑了笑,然后声地道:“这事诡异得很,遭了火灾后,这泰龙村的人要不就去住镇上来了,要不就奔娘家去了,可一个个的也没见多伤心,花钱也没多省,问他们是怎么起的火,一个个也说不清楚,好像在隐瞒什么。” 我听着这就奇怪了,火是何叔放的,泼了油,明显就能看出来,故意纵火是大罪,何叔也死了,村里人也没必要隐瞒啊? “还有啊,这么大火灾,政府说要补助,给他们换个地方建房子,他们都不要,一定要回老地方建,这政府建的不要白不要,你说怪不怪。”黑脸老人摇着头,脸色沉重了:“更怪的是,一村子人住得这么散,却一个个的都突然失踪了,有的半夜睡在床上突然不见了,有的说是上个厕所就不见了,有的出去就没回来,更奇怪的是,有一个在亲戚家吃酒席,吃着吃着,旁边的人转身给他敬酒却发现他不见了。” 我听着似乎好像是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样,看着灰白老人道:“大概失踪了多少人啊?” “一共七十六人,多不?”灰白老人脸色沉重,将碗里的汤喝完:“这事啊,上面要压下来,怕引起恐慌,你们也别出去乱说,现在上面正派人来处理这事呢,安顿好村子里那些年轻人,据说要分散迁走。” 两人说到这里,唏嘘不已,都在猜测这些失踪的人去哪了,但那些猜的无非就是蛇报复啊,或者恶鬼抓啊,要不就是说泰龙村有诅咒啊之类的,也没什么干货。 等他们走了,也没人来,我正准备关店,却听到嘻嘻的笑声,跟着那个旅店的老板娘居然直挺挺的站在店门口。 她双眼发直,口里流着涎水,朝我嘻嘻的笑着:“蛇娘子,蛇娘子——” 我猛的感觉不对,知道她这是被什么上身了,正想着,却见一条长长的东西在老板娘那高隆的胸口扫动着,瞬间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一手立马握住汤勺,我静静的盯着老板娘,如果那东西有什么动静,直接对着老板娘胸口的那截蛇尾砸去。 “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老板娘却并没有进店门,只是站在那店门口嘶嘶的讲着:“泰龙不是龙,蛇仙并非仙。化血燃骨灭传承,冤魂追根种断绝。” “嘶!嘶!”老板娘说完,抬头朝我嘶嘶的笑道:“蛇娘子,蛇娘子,救人救已救蛇子!” 跟着她扭着腰身,慢慢的转过头,大步的走了。 在她背上,一条蛇尾轻垂着扫动,而一张巴掌大的脸从她后颈窜出来,却又飞快的不见了。 我冷汗都出来了,巴蛇骨洞空了,可我也没想到人头蛇怪他们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到人群中来了。 它借老板娘说的话,前面的我没听清楚,可最后那句我却听明白了。 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帅哥,然后对着手腕低叫着白思的名字。 昨晚出事后,白水虽然走了,可他肯定会留下点什么给我防身吧,白思跟我伴胎而生,呆在我身上最好不过。 白思从手腕处抬头瞄了我一眼,又一言不发的埋头钻了进去。 知道她在就好,我关了店门,等着帅哥的车。 结果帅哥一来,听说我要去泰龙村,立马摇头道:“那地方邪门得很,千万不能去。” 平时见钱眼开,连巴蛇骨洞都敢下的他,这次怎么加价都不肯去了,一脚油门就跑了。 我想了想,反正也不急这一下,收拾了东西回秦姑婆院子里。 让白思帮我叫了白水过来,结果白水听了人头蛇怪带的那几句话,脸色发沉地道:“这事我知道,这些失踪的人全部都在蛇仙庙的洞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收买婴灵 我听着那些失踪的人全部都在蛇仙庙的石洞里,连忙问白水怎么回事。 白水昨天在知道秦姑婆不在院子后,感应到蛇仙庙有生人窜入,就急忙回去了。 一去就发现铁门大开,我们村子中老年人全部聚在铁门后的洞里,只是那些人似乎跟入定了一样,睁着眼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死,却全部不能动,阴魂也在,就好像定住了一般。”白水脸带疑惑,朝我沉声道:“我问过秦姑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怕出事,我就将阿得转到巴蛇骨洞,有柳仙看着,就算有东西也不敢找阿得的麻烦。” 我也感觉诡异无比,听到让柳仙看着阿得,想到她对“游婉”恨之入骨,连忙问白水会不会有事。 “不会。”白水虽然没有说为什么,却十分肯定的道:“柳仙恨游婉,但也算个讲理的。” 既然找到了那些村民,我想着打个匿名电话报警,将这些人全部拉出去,这个局就算破了。 白水认为也可行,毕竟是七十六条人命。 “那壮子身上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怎么解决啊?”等这事情谈完,我突然想到壮子,心里愧疚无比。 秦姑婆将他扔给我,完全就是不给人家活路啊。 白水先是一愣,跟着脸带轻笑的看着我道:“这算是额外的交易吧?” 我去! 算这么清,那以后还得了。 连忙笑着搂着他的腰,学着电视上那些妖精的样子扭着道:“人家都怀了你的孩子了,帮帮人家吗?” 这话说得我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恶心得直打颤,可没办法啊,壮子都来了三天了,我都没找到办法,夏荷人蜕的材料都到了,他身上都腐蚀得见骨了,不能让人家一直这样痛苦下去。 白水听着我的话,却身子一僵,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脸,手慢慢抬起,居然有点颤抖的摸着我的脸,眼中水光闪动。 我正想着是不是这个娇撒得不对味,反思着要不要换个风格,他却猛的转身:“这种事情互成因果,秦姑婆怕惹因果,所以将这事给你,也算给你个机缘,何必壮是江北造畜何家的人,手段不低,以后对你也算一大助力。” 心里有点感动,秦姑婆面冷心热,看上去强硬,却事事为了着想。 “那因果怎么办?”我看着白水,心里也没底:“要不我问问何必壮,那些婴灵什么的喝不喝汤,我收买收买它们?”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俗话说佛前还得三柱香呢,先打好关系总没错吧? 却没想白水听到这里,转身朝我笑了笑:“孺子可教。” 说完,他就离开了,说要去确认一下泰龙村那些村民的事情。 我让他帮我再看下阿得,等我学了抑制尸蛇混毒的汤后,就可以将他从巴蛇骨洞搬出来了。 等白水走后,我看了看秦姑婆给我的方子,想了想婴灵的性子,然后就去找壮子了。 这货又在喂黑头乌鸡,只是才两天,这乌鸡似乎长大了一点不说,连那眼睛都隐隐的有点不对,我又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 壮子听我说要先从收买婴灵下手,先是一愣,跟着一直冷着脸的他居然笑了:“这叫请灵问路。” 我没听明白,正反问着,身后传来秦姑婆低沉的声音:“收买什么啊收买!请灵问路,就是给灵阴灵鬼崇熬汤,正正当当的对话。你说什么收买不收买,丢不丢脸。” “咳!”壮子似乎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轻的咳了一声。 “那就是路子对了?”我吐着舌头,实在是不好意思的看着秦姑婆,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词啊。 “请灵问路,得摆香案,点线香,清水引路。”秦姑婆说完这些,转身就进屋:“今天夏荷那地龙汤喝了,明天继续。” “哦!”我重重的应了一声,然后朝壮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急忙去准备东西了。 其间我还让壮子帮我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外地人打个电话给派出所,告诉他们那些失踪的人都在蛇仙庙,毕竟外地人没这么容易查到啊。 摆香案点线香我在行,以前外婆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得敬烧香,都是我摆的香案。 这摆香案有说法的,敬神得摆堂屋正中,敬鬼就得背阴朝北。 清水引路我就不懂了,在壮子的指导下,从院门一直洒了一路清水到香案前。 点了线香,让壮子站香案前,我用最快的速度,到厨房冰箱里拿了瓶人奶解冻,然后咬了咬牙,咬破手指滴了自己的三滴血进去。 壮子身上的婴灵,都是苏梦找来熬汤的紫河车的,被流产或者引产的,所以对母体十分眷念。 胎儿对什么最敏感,母体之血,还有就是奶了。 瓶子里的人奶是以前苏梦收来的食材,就是镇上的,说是人奶喝了好,她走后剩了一瓶,我本来打算扔掉,可秦姑婆却让我冷冻起来,现在想想她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将温热的人奶放在香案前,壮子脱掉上衣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成不成,既然碰到我这个才入门的,你也就忍忍吧。”从昨晚湘西三邪共侵后,我跟壮子之间关系缓和了一些。 “嗯。”他轻应了一声,任由我将人奶洒在他腹之上。 引灵我是不会的,只得努力试试,民以食为天,我见过苏梦身上的婴灵吸食她的血肉,这人奶加我这个孕妇的血,效果应该是可以的吧。 可眼看着一瓶人奶要洒完了,那些婴灵并点踪迹都没有,我慢慢的就有点绝望了,难不成这法子不行,还是因为我这孕妇怀的是蛇胎,所以引不来。 将碗放下,我正准备让壮子将衣服穿好,我明天再想其他办法。 却见一直没当回事的壮子脸色一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香案上的人奶碗。 转头一看,只见碗边的有着细细的荡纹,就好像有东西伸着舌头在慢慢舔食一般。 跟着那荡纹从一个变成两个c三个—— 壮子脸上从最先的震惊,变成了激动,身子紧紧的绷着。 等整碗人奶四处都在轻荡时,我知道管用了,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肯喝奶,自然就有办法谈,我想了想,掏出手机放了一些儿歌,然后朝着奶碗柔声道:“以后我每天供你们一碗奶,你们吃得饱饱的好不好?别再去找那叔叔麻烦,他也只是帮人做事。” 话音一落,那些舔食的荡纹立马都消失了。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原本激动的壮子也立马沉住了脸。 可过了一会,那些荡纹又出现了。 儿歌依旧放着,我时不时抚着腹轻轻的哼着歌,等荡纹再次消失后,壮子身上的手掌印似乎淡了许多。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将奶碗端起来闻了一下,没有半点奶腥味和人血味了,是被舔食干净了。 “这些孩子也只过是想着喝口奶,听听歌,慢慢长大。”我将碗里的奶倒在香案前,心里微酸:“可却被母亲抛弃,又被卖了当食材,本应该怨气重,却依旧渴望着温暖。” 壮子脸色也有点紧,将衣服穿好后,声音有点沙哑地道:“婴灵怨解决了,那初潮血和化骨灰呢?” “一个一个的来吗!”我一听立马就炸了毛,解决一个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明天我还得去讨人奶呢。 壮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着我收拾。 将这些弄好,我记挂着蛇仙庙那些村民的事情,想叫白水叫了许久他都没有来。 想着事又睡不着,就起来将人头蛇怪说的话写在纸上。 这一写我就发现问题了,人听的时候不细想,总会有一种误区,这会写出来细细看,我就发现问题了。 “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 才听到这个,我根本就没有多想,这时看到“不惑”c“天命”c“耳顺”这些字眼,才猛然惊醒。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村里失踪的都是四十以上的,而那人头蛇怪后面的话,对应的就是那些人被处理的法子。 身体一阵发冷,我握着手腕大叫着白思的名字,却感觉手腕一痛,白水急急的出来,朝我道:“泰龙村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地底吃尸 我听着泰龙村出事了,连忙问白水怎么回事。 “跟我来!”白水脸色发冷,带着我急急的就走了。 白水来去很快,到了泰龙村后,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瓶东西抹在我身上:“这是蛇的黏液,可我掩盖你身上的气息。” 跟着他带着我藏身在村头的一棵大树上,搂着我让我朝村子里张望。 何叔那把火烧得很全面,村子里所有的建筑他都放了火,开始还没觉得,这会我从高处往下看时,发现村子四处一片焦黑,整个村子四五十户人家,全部被烧成废墟。 “来了。”白水突然搂着我靠紧了树身,指了指村路口道:“看着那里。” 只见许多人提着灯笼从村口河头那里走过来,那些人居然还扛着一具具的尸体,有的已经腐烂完了,有的只剩骨头架子了,那些尸体全部穿着寿衣,明显是从坟里挖出来的。 其中还有一个人,手里捏着何叔的尸体。 那些人面无表情,一步步的朝村子里走去。 看年纪,全部都是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正是那失踪的七十六人,这些人我大多叫得上名字。 每个人到了自己家的门口,就背着尸体停了下来,然后其他人继续朝前走。 “这是做什么?”我奇怪既然报是警,怎么还没来打这些人,这些人不是说跟入定了一样吗?怎么又从蛇仙庙出来了。 白水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我听了你那几句偈语,过来确认一下,却发现这些人全部不见了,他们在挖坟,把尸体全挖了出来。” “从心所欲必填沟!”我抬头看着白水,轻声道:“难不成他们将自己家的祖宗挖出来填沟?填哪个沟?” “先看着。”白水朝我做了个手势,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动静。 如果只是将尸体填沟也就算了,万一将那七八十的老人填了沟呢? 我握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却猛的听到一个个古怪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不只一个,从村子四面八方传来,低而沉闷,就好像是被困在地底的怪兽传出来一样。 随着那怪声传来,那些扛着尸体站在自家烧焦房子前的人,猛的冲进了废墟之中,然后揭板子的揭板子,扫砖块的扫砖块。 只见每家每户的房子里面,都露出一个大洞,而那沉闷的声音就是从那洞里传来的。 “这是?”我紧紧的握着白水的手,扬了扬手机问他要不要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只要一报警,我的身份立马藏不住,那些村民肯定会来找我不说,腹中的蛇胎怕也是个大麻烦。 白水搂着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我先等等,看着那些人将身上的尸体扔进了洞里,复又将洞盖上,跟着那沉闷的声音消失,然后这些人又跟来时一样,麻木着脸,一步步的朝着山上走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白水将我轻轻的松开,低声道:“你们村子每家每户下面藏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那天大火之后,我从蛇仙庙下来,见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在挖东西,我以为是在找以前埋下来的钱财宝贝之类的,怎么会想到那个洞会挖这么大,他们还将祖坟里的尸体刨出来扔了进去。 如果说是地底养了东西,那也是大火之后挖洞养的,可那叫声这么大,听上去是个大家伙啊?怎么可能是这一个多月里养出来的? “那个洞还没有填上,里面的东西似乎就是吃尸体的。”我看着远处焦黑的村子,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处在迷雾之中:“就是说村子里的人在喂那地底的东西,可是什么东西,每家每户都在养?还是用自己家的尸体在养?” “我过去看看!”白水冷哼一声,将我摁在树上,飘身而下。 可当他下去后,整个村子似乎突然就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我面前突然就变成了一片空地,别说焦黑的房屋了,连村子里的石头都不见了。 而山里却突然传来刚才一样的低沉的叫声,白水飞快的上树,紧搂着我道:“我先送你回去。” 我点了点头,这事处处透着诡异,也不说,那朝地基扔尸体,光是村子突然消失,这事就大得很。 白水怕我担心阿得,先带我去巴蛇骨洞看了一下。 阿得躺在那巴蛇骨旁边的被子上面,脸上虽然依然没有长出蛇鳞,可伤口却也没好。 “能抑制住就不错了,等你学会了秦姑婆的汤药,他就可以出去了。”白水安慰着我,顺带拿了点巴蛇骨回去。 看着这洞,我想到了那给我报信的人头蛇怪,似乎它很希望我生下腹中的蛇胎。 “我娘有消息吗?”出了巴蛇骨洞后,我搂着白水,有点忐忑地道。 我娘是许多问题的关键,可无论是她,还是跟她一模一样被禁在巴蛇骨洞的蛇娘子游婉,都不见了。 “没有。”白水摇了摇头,扶着我腹道:“她会回来的,等你生下蛇胎的那天,她肯定会回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可也感觉我腹中的蛇胎似乎关系重大。 要不然湘西三邪也不会同时出动,还有那胖瘦二蛇老,以及那还不知道来路的馄饨店,秦姑婆说那卖的是人肉,可他们都是冲着蛇胎来的。 白水将我送回来后,并没有留下来,说是要去蛇仙庙看下那些村民是不是都回去了。 折腾了一晚,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似乎有婴儿的哭声传来,跟着我腹中的蛇胎动了一下,然后那些哭声慢慢的变成了笑声。 醒来后,我大概知道是壮子身上的婴灵来找我了,不过蛇胎灵性足,又有白思在,这些婴灵也不敢拿我怎么办,并且他们似乎是来感谢我的。 帮夏荷洗了条地龙用糖腌着,我熬了汤,做了早饭,又准备去店里。 秦姑婆却突然到了门口,朝我冷哼道:“既然没生意,就不会换个法子吗?你就不会做馄饨吗?” 我听着都懵了,你又不是差钱,做什么馄饨吗? 还有既然你知道那馄饨店卖是人肉,我们拿什么去抢? 人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肉吃起来肯定跟猪羊肉不一样啊。 “怪不得你说你可能不是云长道的女儿。”秦姑婆瞪了我一眼,朝打扫院子的壮子大吼道:“把你喂那蜜罐的蛇抓几条来,做蛇肉馄饨,那些蛇都是胖瘦二老养的,吃的都是蛇,味道正得很。” 当天我总算见识到了秦姑婆的手艺了,她嘴里含着一枚钉子,伸手扯着蛇用力一抽,跟着用力一吹钉子就被蛇头钉在树上,伸手一拉就扯下蛇皮,一把刀飞快的片下蛇上的肉,又剁成泥,然后以蛇皮为皮,包了蛇肉馄饨,又让我用蛇骨熬汤。 这蛇骨汤我熬得很是拿手,等全蛇馄饨好了,叫了夏荷和壮子吃,夏荷还好,依旧优雅却双眼都眯成一条线了,壮子是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平头哥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上出来,身子一跳就窜上了桌子,张嘴就去壮子碗里衔馄饨,被汤得低嗯了一声,硬是吞了几个。 壮子拿碗拨拉了几下在桌上凉着给它,又自己去煮了。 “将这馄饨煮在锅里,端在街口,无论谁来都不卖。”秦姑婆将所剩不多的馄饨装好,朝我认真的道:“尤其是新开那家馄饨店的人,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卖,更不能跟他们说话。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跟他说话,而且他来了之后,你还得闭着气。” 我感觉她这话有点古怪,先不说人家可能是卖人肉馄饨的,就算是,估计也只会跟我一样偷偷打探吧,怎么可能跟我说话。 不过从秦姑婆不差钱,却依旧每天让我去卖汤,可以看出她也不是一个为了钱的主。 我按她说的,将汤锅和炉子搬到街头,把馄饨煮下去。 蛇骨汤蛇皮面蛇肉馅煮的馄饨是什么味? 就是那种连我这个早上吃过一大碗的人,闻着都食指大动,恨不得再来一碗,吃个痛快。 那味道极鲜极美,越煮越香,我端出去一会,旁边就围满了人,让我卖,我都摇头,引得无数人骂神经病。 过了许久,人越围越多,就算不卖,还是有人愿意闻闻这香味。 “云长道的女儿熬的蛇羹果然是香。”突然人群中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系着香汤馄饨店的围裙。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带沉醉地道:“你将馄饨卖给我,我拿你娘的下落跟你交换。” 我心中一动,正要张嘴,却想起秦姑婆说过,我千万不能跟他说话。 那人见我依旧没张嘴,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又道:“你想知道村子下面吃尸体的是什么吗?而且我还知道,为什么你外婆会突然自杀哦?你所有想知道的,我都知道,只要你将这碗馄饨卖给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食味 这人提出的每个问题都对我有极大的诱惑力,而且似乎知道我身边所有的事情。 我外婆自尽在我们村里知道的人也不多,我娘失踪我根本就没有说出去,更不用说昨晚才看到村里每家每户朝地底扔尸的事情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秦姑婆在我来之前交待,无论如何都不能卖给他了,卖给这种能看破人心的,只怕得到的答案会在我心底埋下一根又一根的刺。 我憋着气,只是摇头。 “肯不肯一句话,你不吭声算什么?”那人嘻嘻的笑着,将头凑在锅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香啊!真香——” 见他凑近,我急忙后退一步,死死的憋着气。 周围的人立马起哄,让我给个痛快话,要不就自己吃掉,要不就别在这里熬了。 我也委屈啊,秦姑婆让我来,我就来了,本以为只是抢个生意,谁知道还有这规矩,而且碰到的还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香啊!”那人却不再跟我说话,整个人都趴在了锅边,用力的吸着气。 我憋着气,不顾旁边人的吵闹,紧紧的盯着被吸走的热气。 突然发现,随着那人吸气,锅里的馄饨打着卷,有着丝丝的涟漪闪过。 明明那人并没有碰到锅里的汤,而且这锅一直熬着有多烫,是个人也不敢碰啊。 按涟漪看上去就像昨晚婴灵喝奶时的荡纹! 眼前这个吸气的不是人! 人吃物,鬼闻香。 他现在就是在闻香,怪不得那香汤馄饨店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因为这位靠的就是闻香。 也怪不得秦姑婆让我在街口熬着这蛇馄饨,又让我闭着气。 以前外婆说过,鬼闻香闻的不只是线香,也是各种食物的香气,最厉害的有一种鬼,叫食味,它一吸气,能将人的阴魂都吸出来生生吃掉。 被吸掉阴魂的人不会死,就好像食味吃过的食物一样不会消失,只是没了味道,而那人却只会痴傻。 我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食味,但我却恨不得自己一口气给憋死算了,免得被吸了气成了傻子。 “还不说话?”食味嘻嘻的笑着,站在边吸气边道:“你能憋多久?” 我去,这鬼准备耍赖啊。 秦姑婆到底为什么让我在这里架个锅把这食味引出来啊,我憋得再久也不如人家站得久啊? 食味也不说话了,抢过我手里的汤勺,搅了搅锅里的馄饨,陶醉的吸着食气,嘻笑的看着我。 “不卖!”就在我憋不住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抢过食味手里的汤勺:“要不我去你店里坐坐?” “白水?”食味急忙后退一步,看着白水嘻嘻笑道:“既然你出面,我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只是——? 他眼睛慢慢下转,落在我腹上:“就算这里面是你的种,可你能保多久?湘西那些人来过了吧?东北的呢?滇南的呢?她肚子里的东西,谁不想要?” 说完,他哈哈大笑,手在围裙上慢的擦着,嘴里唱着不成调的曲子:“食知味,食知味,吃过二脚羊,喝了蛇骨汤。无味!无味!人母蛇胎养魂气,汤鲜肉嫩才知味。” 旁边观看的人不明所以的听着食味喝着曲,然后都朝我投了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白眼,三三两两的散了。 而我看着食味离去,却依旧憋着气不敢出,脸都鼓了。 “吸气!”白水朝着我后背轻轻一拍,将锅里的馄饨倒在路边。 我重重的喘着气,却闻到倒在路边的馄饨再也没有半点香气,那点味道都被食味给吸走了。 “明天还来吗?”我有点害怕,那食味似鬼非鬼,似人非人,而且还能看破人心。 白水伸手点了点我的眉心,双目沉沉的看着我:“来!” “这是食味?”我将东西收好。 “你知道?”白水话语里透着震惊,却突然露出了一个十分了然的表情:“你外婆说的吧?” 我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我知道很多怪精趣闻,似乎都是外婆晚上拉着我跟阿得,坐在院子里讲故事讲的,原来那些都不是故事。 “食味是鬼也不是鬼,他是饕餮之魂。”白水摇头苦笑,帮我将东西收回去:“秦姑婆也是才知道的,她前天晚上出来找食味被湘西那伙人困住了,昨天她亲自去过店里吃过馄饨才知道这是食味。” 饕餮是四大凶兽,贪心不足,见什么吃什么,后来被活生生撑死,死后魂气聚成的鬼就是食味。 “秦姑婆为什么让我引食味出来?”秦姑婆不会让我平白做事。 现在想想,秦姑婆根本就不靠汤店挣钱,却依旧风雨无阻的来开店,明显就是有其他目的,而收我为徒弟后,她从开始带我来到现在直接甩手给我,似乎是在交接什么。 “食味毕竟是四大凶兽之魂所化,这种东西很讲规矩。”白水拉着我走到那馄饨店门口,指着里面煮着馄饨的食味道:“他吸食气,明明不问也可以吸,却依旧问你卖不卖。” 我猛的想到昨晚收买婴灵的事情,突然醒悟:“秦姑婆是让我收买他?” “算是吧。”白水静静的看着那馄饨店,眉头紧紧的皱着。 我也感觉奇怪,这馄饨再香也不可能香成这样,食味虽然最会吃,可猪肉馄饨也熬不得这么香啊。 “你千万别吃这里的馄饨。”白水带着我离开,朝我轻声道:“实心馄饨人皮面,冤魂化气食指绵。食味做菜,连冤魂都熬化入汤了,所以这味道才会这么香,但对人也没什么害处。” 真吃人? 我感觉腿都在哆嗦,看着馄饨店这进进去去的人,如果他们知道吃的是人肉馄饨会怎样。 白水没我告诉我,我想报警却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拎着打包好的几个袋子高兴的离开了,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人肉馄饨吧,就算我报了警也查不出什么。 回到家里,何必壮在院子里挖洞,旁边平头哥跟养着的几条半死不活的毒蛇玩着。 夏荷拖了个椅子在晒着太阳,见我们回来,吸了口气:“卖了一天汤,半点味道都没有,碰到食味了?” “嗯。”我知道夏荷是高手,想到食味说过“滇南”,夏荷也说过让我去滇南,我感觉夏荷只怕不只是来做人蜕这么简单。 放好东西,白水跟我回房:“把手伸出来。” 我有点奇怪的将手给他,他咬破手指,在我左手腕上滴了三滴血:“这三滴血可以供白思化神三次,她会一直伴着你,但也不能常出来。” “你要离开?”我看着白水的血飞快的融入手腕内,立马想到他让白思化神的原因。 “昨晚我回蛇仙庙,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腹,脸带沉重地道:“而且你说那报信的人头蛇怪让你救人救已救蛇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看看。” “跟村里人朝地底扔尸体有关?”我心里隐隐打鼓,感觉迷雾越来越大。 说好只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生下孩子就行了的呢? “我就去几天,村里人最近不会再动,阿得有柳仙看着,你可以让何必壮带你去看。”白水有点不舍的将手收回,然后朝我沉声道:“你记住,如果碰到你娘,千万别跟她说话。” 怎么又是不可以说话,我想问白水怎么回事,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白水为什么会说我会碰到我娘,又让我别跟她说话。 到了饭点我下楼做饭,却见何必壮依旧在院子做事,突然想到还没收人奶,连忙做了饭,然后去镇上收人奶。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在家门口喂奶的宝妈,以一百块钱一瓶的价格收了一瓶,又定好每天来收,我急急的赶了回去。 走的时候,我见那宝妈家一个姑娘走出来,脸色潮红,十分不舒服朝那宝妈道:“嫂子,我来那个了。” “自己买东西去,找我做什么。”那宝妈脸色不好,朝姑娘低吼一声,抱着娃就进去了。 我开始还不明白来什么了,那姑娘委屈且害怕的转身时,发现她紧紧的扯着衣服,而裤子上一滩湿红的东西,突然就明白了。 想到何必壮身上还有着初潮血没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连忙拉住那姑娘道:“你是第一次来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灵蛇骨 我第一次来初潮的情形我都忘记了,反正我来得比较晚,初三那年才来,外婆给我熬红糖鸡蛋水,又帮我请了假,告诉我要注意哪些,让我千万别怕。 而这姑娘的嫂子明显没这个好脾气,我抽了五十块钱给那姑娘,问了一些她比较私密的问题,突然就想到了办法。 回到家里,我将化了的地龙水给夏荷装去,然后钻进房里上查了许多资料。 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壮子谈谈。 其实从知道他是江北造畜何家的人后,我就挺好奇的,为什么他要被苏梦呼来喝去,还给她玩到床上去了,连命都搭上了。 我一走近,在挖洞的何必壮立马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又要给婴灵喂奶了?” 我去! 明明是帮他,他这话说得好像我成了个奶妈一样。 “聊聊?”我蹲在他挖的洞旁边,朝何必壮道:“我找到方子治初潮血了,但我得知道你那些初潮血是怎么来的?” 何必壮瞄了我一眼,将铲子用力地上一撑,那铲子立马深入地下,连柄都入了几分。 他力气大我是知道的,但这么大的力气,还真让人害怕。 何必壮直接坐在坑里:“你知道江北造畜何家吗?” 老实的摇头,何必壮冷笑道:“造畜你应该见过,云长道最先师从何家,后来杀了何家三十七人,判出了何家。” 我听着心里一动,云长道似乎一直是个迷,杀了人家三十七人,怪不得湘西那些人说他跟何家有血仇。 但何必壮说我见过,那指的可能就是云长道造出来那些人头蛇怪的事情。 何家祖先最先是个养鸡的,后来生意好,慢慢的养得多了,发现鸡下蛋快,孵得多,鹅下蛋慢孵得少。 动物繁殖生长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缺,于是就萌生了配种的想法。 这法子其实本来也挺有创新精神的,何家祖先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秘术,可以让各种动物杂交,而所交出来的动物其中奇兽怪兽自然不少,最厉害的是能将人变成动物, 在《聊斋志异》中还有记载,说有个人带着五头驴去住店,还交待不要给它们喝水,结果店家一个不注意,一头驴挣脱了绳子喝了水,在泥里打个滚就变成了个妇人。店主好心,发现所有驴都是妇人变的,就救了下来。 刚好那人又牵了五头羊过来,发现驴不见了,忙问店主,店主将他安定下来,给羊喂饱了水,发现这些羊全是孩子,后来就那人被活活打死了。 当然现在的何家肯定不会将人变成动物,也不会再玩杂交的事情了,因为何家现在是养殖大户,全国的猪肉有五分之一是何家养殖场供的。 想来云长道判出何家,为的就是人蛇共种的事情吧。 何必壮说这个的目的,不是证明他是富二代,就是告诉我,何家无论是对人的身体构造还是对动物的身体构造都很熟悉,熟悉到都能将人变成驴。 我就说怪不得,他能将号称无所不战的平头哥带在身边,原来还有这本事。 “让女子来初潮本就不难,现在女孩子本来就来得早,吃得激素多了吗。”何必壮嘲讽的笑了,伸了伸脚踢着旁边的土:“苏梦为了让红丸效果好,所以花钱请了一堆不到十岁的童女,让我用药催出来的。” 我说点了点头:“你跟苏梦——” 其实这是他的私事,我本不好问,但总感觉他跟苏梦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一个过气明星,一个呃——灵异圈的人? “你还要知道什么?”何必壮明显不想谈苏梦。 我摆了摆手:“你那初潮血是催出来的,童女吗第一次来,心生恐惧最怕的就是流血不止就这样死了,所以你那身上的血就会一直流个不停,其实就是那些童女在来初潮后的恐怖的想象集中在了一块,加上又是你喂的药,她们害怕时想的就是你,所以这种惧意才会出现在你身上的,我想那化骨灰也一样。” 这事也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所谓一念生则一物长,说的是有大道行的人,一念之间就能长出他想的东西,人的意念集中在一块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那怎么治?”何必壮看着我道。 “给你止经血啊!”我呵呵的笑了,然后摆手就走了。 其实就是止经血,化骨灰是婴灵怨气的一部分,继续给婴灵喂奶就成,初潮血就是何必壮收集初潮时那些童女的惧意。 何必壮脸色都青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止经血,确实很难为情。 我有点不厚道的笑了,晚上熬了温经止血的艾叶红糖鸡蛋汤给他,又用人奶喂了婴灵。 秦姑婆吃饭时闻着何必壮身上的艾叶味,脸上带了点笑意:“找到根源了。”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在问那个来初潮的姑娘时,她一直很紧张,可她妈不在了,嫂子明显就对她没好脾气,她其实跟她嫂子关系也不好,可她怕啊,她怕那血会一直流,会死掉,那时我就知道为什么何必壮身上血掌印的血会一直流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姑婆一早就做了蛇馄饨,我拿去街口熬着等食味来,他每天准点来吸食气。 我依旧憋着气不说话,他也依旧每天问我卖不卖,那些看热闹的对我们几乎是无语了。 何必壮身上的血止住了,腐烂的肉也慢慢长了起来,一天夜里,我见几个婴儿爬在我床边,朝我咧着没牙的嘴笑了笑,然后爬开走了。 何必壮身上再也没了婴灵印,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可夏荷的人蜕似乎一直没有进展,我想到那些食材,还是永远不要来的好。 在我给食味熬蛇馄饨的第七天,食味吸完食气后,朝我冷哼了一声,伸手递了一个东西给我。 那东西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他给我的时候,明显十分肉痛,朝我手里一塞就大步走了。 第二天我再去熬蛇馄饨时,食味没有来,我再香汤馄饨店看时,发现那店已经关门了。 我一直以为食味虽说做的是人肉馄饨,却从来不见人失踪,希望那不是的。。 可在三天后,香汤馄饨店有人接手,却在厨房下面发现许多人骨头,其中还有两个人头。 我当时就在街口,趁人不注意跑进去看过,却发现那人头居然就是七叔公他儿子和媳妇的。 现场立马有人认出来他们是泰龙村的人,又是一片唏嘘,说失踪的那些人还没找到,这又死了人,可能其他失踪的人都是被做成馄饨吃掉了。 当天,听说这事,在这里吃过馄饨的都吐了,后来还是派出所的人出来说那两个人的肉找到了,并没有用来做馄饨,大家心里才好受一点。 而我却感觉很古怪,七叔公他儿子在大火烧村时就没有见着人,难道那时就已经被食味抓了? 白水说食味是一个讲规矩的鬼,他为什么抓了七叔公儿子两口子,还将他们做成了人肉馄饨,给全镇的人吃了。 这事秦姑婆一定知道,我回去问她,她眼看着我手里的黑珠子道:“吃人者,人衡吃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七叔公他儿子其实是在村里吃油水的,因为七叔公和村长的关系,每家每户每年都要给他上供,这不是吃人是吃什么? 我打电话报警说泰龙村失踪的人在蛇仙庙,一直没有消息,结果用公用电话再打却被说我报假警,蛇仙庙根本就没有人,说我再扰乱治安,就要抓我了。 可人明明在蛇仙庙啊,我想去看看打车的人一听说去泰龙村都不敢去,我只得走路去。 结果走到半道,却见一个老头子突然拦住了我,在我身上闻了闻道:“这是秦姑婆熬的汤的味道,你是她徒弟?” 我点了点头,这人的鼻子太过厉害,心里隐隐的不安。 结果他哈哈大笑道:“刚好,我想请秦姑婆给我熬锅汤。” 他笑着朝我身上看了看道:“只要熬成了,我可以给你一块灵蛇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讹 何为灵? 狐九尾为灵,蛇双头为灵。 但也并非有形就可以称之为灵,如果杀戮太重,或是作恶太多,就算修成了形体也不可以称之为“灵”。 这个老头居然说给我一块灵蛇骨,也就是说他手里有双头灵蛇的骨头? 更厉害的是,他知道我需要,才会用这个来跟我谈条件,又是一个知道我底的主。 还别说,我真的需要,阿得体内的尸蛇混毒吃了巴蛇骨后抑制了一段时间,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复发,秦姑婆说教我熬汤,但也不知道要什么食材,而且不确保是否有用。 如果有灵蛇骨,说不定也能撑一段时间。 “你认得我?”我想明白后,打量着老头。 他穿着破破烂烂,有一条腿还是瘸的,手里拎着一个麻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拱动。 “一身蛇腥味,却又有着灵气,你怀的是蛇胎吧?”老头嘻嘻的笑着,朝我凑了凑,神秘地道:“我劝你千万别去泰龙村,那里有鬼,很厉害的鬼,就等着吃了你。” 他脸上带着笑,可说这个话时,阴森森的,恐怖无比。 一股寒气突然从脚底涌了上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神神秘秘地道:“你怎么知道有鬼?” “因为我就是鬼!”那老头瞄了我一眼,突然眼珠子朝上一翻,舌头瞬间就吐出来老长,两颗尖悦的獠牙从嘴角露了出来。 心瞬间就停止了跳动,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死死的盯着那老头,一手握着手腕。 阳光之下,他果然没有影子,可他手里拎着的那个麻袋却依旧在拱动着。 “怕吗?”老头翻眼吐舌过了一会,见我没有动静:“没意思,都没尖叫。” 眼看着他又变回正常的模样,他朝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叫云舍,我刚才在泰龙村吃了人,你带我去找秦姑婆,灵蛇骨给你。”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节蛇骨,在我面前晃了晃道:“闻得出味来吗?” 食味的本事我没有,可腹中的蛇胎却动了一下,似乎十分激动。 知道这块蛇骨不普通,我看了去泰龙村的路一眼,朝那老头道:“我带你去找秦姑婆,你走前面。” “哈哈,还是怕了!”老头似乎十分高兴我怕,率先就朝前走。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朝前走着,依旧没有影子。 一到秦姑婆院子里,老头一见何必壮,立马高兴的冲了过来:“你爱的女人死了,她却让你活着,还把钱都给了你,你怎么不去自杀陪人家。” “滚!”正在给黑头乌鸡喂食的何必壮立马怒吼一声。 我一直感觉何必壮跟苏梦之间似乎有点什么,听这老头这么说,就更加确信了。 “嗜谎鬼,你来做什么?”秦姑婆从屋内出来,见到那老头冷哼道:“捣乱捣到我这里来了?” “给你!”那老头直接把灵蛇骨朝我怀里一塞,然后急急的跑到秦姑婆那里:“你看这是什么?” 他十分兴奋的从那麻袋里拎了个东西出来,朝秦姑婆呵呵笑道:“这东西可是自己让我吃的。” 只见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只毛色雪白,十分可爱的兔子,被嗜谎鬼拎出来,还在半空之中蹬着腿。 “你要吃了她?”秦姑婆声音发冷,看着嗜谎鬼手里的东西,冷哼道:“你别太过份。” 我也感觉那么可爱的兔子吃了,也有点过份,但不明白老头为什么要将兔子带来给秦姑婆做,一只兔子很容易解决的啊。 “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断,谎言行。”突然那只兔子慢慢抬起头,嘴里低低的唱着什么。 我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凑过去看了看,却见那兔子长长的耳朵下面,居然是一张人脸,一张漂亮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脸。 “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断,谎言行。”那张人脸突然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极具诱惑地道。 我吓得朝后退了一步,不明白怎么她会一直叫人吃她。 “讹兽?”何必壮立马走了过来,看着嗜谎鬼道:“吃了她的后果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嗜谎鬼十分高兴,将那人脸兔子重新扔进麻袋:“不能说真话吗,话出必假,我就是想这样。我是嗜谎鬼啊,就爱吃说谎话的人。” 我听着只感觉天雷滚滚,还有鬼宁愿说假话不说真话的,鬼话本就不可信,他再说假话还是话吗? 讹兽据说能说会道,善骗人,面容姣好,体态优雅,姿态万千。 并且肉质十分鲜美,就是吃了之后,不能说真话了。 但这一只我还真不能让嗜谎鬼吃了,刚才那张脸我认得,就是那个我收人奶的宝妈的脸。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吃了讹兽,以后想说真话都不行。要不别吃了?”我将灵蛇骨还给嗜谎鬼,朝他道:“而且这讹兽是个人变的啊。” “对啊!我知道啊!”嗜谎鬼依旧嘻嘻的笑着,将那麻袋晃了晃道:“不是人化的,我怎么捉得到。天生地养的讹兽我们这可找不到!” “你解决!”秦姑婆看出我认识那讹兽的脸,似乎也不大想跟嗜谎鬼多说什么,转身就进去了。 嗜谎鬼立马就不高兴了,一把抢过我递去的灵蛇骨,拎着那麻袋朝着厨房走去:“杀只兔子我又不是不会,我自己弄来吃了!” 我连忙拦住他,好说歹说,又做了饭将嗜谎鬼哄住,才没让嗜谎鬼自己把讹兽给整着吃了。 让何必壮帮我看一会嗜谎鬼,千万别让他将讹兽给整着吃了,我急忙骑着新买的自行车朝镇上走去。 那宝妈家我收过几次奶,熟得很,而且她姑子我也认得。 到她家的时候,她家姑子正抱着那个喝奶的娃娃哄着,娃娃哭得震天响。 “你家嫂子呢?”我接过娃娃,让那姑娘去泡牛奶。 等娃娃喝着奶,姑娘苦着脸跟我说她嫂子不见了。 这姑娘叫苏三月,她父母早就没了,哥哥在外面找工养着一家子。 她嫂子叫罗杏华,对姑娘是真不好,这我是见过的。 可每次给苏三月她哥打电话,总是说苏三月不听话,夜不归宿,家务活一点都不帮她做,还老是找她要钱。 其实罗杏华对她是非找既骂,家里洗衣做饭都是她,她放学回家,作业都不准她写,让她带侄子,罗杏华就去打牌了,打牌输了钱就打电话给苏三月她哥,说苏三月又乱花钱了,让他弄钱回来。 罗杏华在外面打牌,还到处说苏三月的坏话,还说人家连经都没来,就乱交男朋友。 反正就没一句真话,有时不说苏三月,就会说别人,这附近所有人都知道。 而且罗杏华十分贪吃,看到什么好吃的,想方设法都要弄来吃。 我不是找她买人奶吗?每天一百块钱,她都买吃的吃了,连口汤都没让苏三月喝。 前天晚上,一只兔子突然跑到了家里被罗杏华给抓到了,说在炖来吃,可苏三月见兔子可爱,偷偷的放了,还被罗杏华给骂了一顿,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但奇怪的是,苏三月半夜起来给侄子换尿裤,却见罗杏华在厨房里炖着什么,边炖边用筷子夹里面的肉吃,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 而厨房的垃圾桶里,一张血淋淋的兔子皮,那兔子皮上一张女人的脸。 罗杏华听到动静,转过头看着苏三月呵呵的怪笑:“来吃啊,肉好好吃!” 苏三月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抱着侄子在房间里躲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她哥,抱着侄子叫了旁边的婶子过来帮她看,但厨房里哪有什么兔皮和人脸啊,干干净净的连罗杏华也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这时一个跟苏三月长得三分像的男人大步的回来,瞄了我几眼,我连忙表明身份,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婶子接过苏三月怀里的孩子,说孩子可怜,说找了罗杏华半点踪迹都没有,肯定是跟人跑了。 我呵呵的应着,急忙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到家里,我见嗜谎鬼拿一个铁笼子装着罗杏华变的讹兽,正看着流口水,旁边何必壮职业病的原因,在一边望着。 把何必壮扯到一边,我问他有没有办法将罗杏华变回来。 江北造畜何家,不是可以把人变成动物,动物变成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外婆骨灰坛里的东西 结果何必壮一句话就回了我:“你认得这个人对不对?讹兽是神兽,居于西南荒中,只有受谎言所引才会出现。既然她能引来讹兽,平时谎话说得不少吧。” 我知道罗杏华爱谎,也爱挑拨是非,可孩子是无辜的啊,没了妈,以后可怎么办啊。 况且这种事情不也常见得很吗,东家说西家长,西家说东家短。 别人家的事情乱操心,自己家的事情洗白白,这种人谁都烦,但得为孩子着想。 “这非人力所为。”何必壮直接回绝了我,看着嗜谎鬼道:“他是鬼你知道吧?” 见我点了点头,他才接着道:“他能看透人心你也知道吧?” 我接着点头,何必壮冷哼一声瞄着那只罗杏华变的讹兽道:“嗜谎鬼是地府阴司,天生就爱吃长舌妇的鬼魂,但鬼味道怎么能跟这讹兽比,你让他别吃,估计劝不下来。” 这鬼是地府阴司? 我看着那拿根草嘻笑着戳着笼中讹兽的嗜谎鬼,怪不得他能看穿我身份和想法,还能进秦姑婆这院子里来。 想着那哭得快断气的孩子,我想了想还是去找了秦姑婆。 “确定要救?”秦姑婆看着我,沉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子接不得我的衣钵啊,我们只熬汤,不问前情往事,不问是非对错。” “可她还有个孩子。”我知道来秦姑婆这里的人鬼精怪都有,如果我们追根问底只怕会惹是非。 如果我不认识罗杏华,不知道她有个喝奶的孩子,我也就算了。 人就是这样,跟自己无关的人死了,只不过一阵唏嘘,可跟自己有关的死了,如果还见死不救的话,终究会是个结。 “算了。”秦姑婆沉叹了口气,朝我挥了挥手道:“嗜谎鬼嗜谎嗜吃,你有个东西味道极美,给他吧。” 我吓得连忙伸手捂住腹,食味的偈语里说蛇胎味道极美,难不成秦姑婆让我将蛇胎给嗜谎鬼吃了? 秦姑婆被我弄得哭笑不得:“食味闻了你七天蛇肉馄饨,不是给了你一颗珠子吗?那是味之精华,你拿去跟嗜谎鬼换吧。”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东西黑不溜秋的,我还以为是颗济公从身上搓上来的伸腿蹬角丸之类的,却没曾想居然是味之精华,那岂不是跟味精一样? 拿着黑不溜秋的珠子,我走过去看着嗜谎鬼道:“这化讹兽的人我认得,是个宝妈,我拿东西跟你换,看着孩子的份上。” “哦?”嗜谎鬼抽了抽鼻子,看着我手里的珠子,呵呵的笑了笑:“这东西你知道食味为什么给你吗?” 我摇了摇头,嗜谎鬼嘻嘻的笑着,将那珠子接过去:“你说换就换吧。” 说着,他拿着珠子慢慢的走了,边走边唱道:“长舌妇,舌头长,说东道西劲道足。到地府,拔出舌,油锅里面滚三滚,嗜谎吃了笑嘻嘻。” 他三两步走到了院门口,却突然回头朝我道:“你女娃厚道,这个算我送你的。” 说着我感觉怀中一沉,他塞给我又抢回去的灵蛇骨落在我怀里。 “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断,谎言行。”讹兽依旧在笼子里面用长耳朵飞在空中,朝我露着诡异的笑容唱着。 我看着这讹兽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出身江北造畜的何必壮都不知道怎么办,我难道拿什么汤灌出来吗? “要帮忙吗?”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夏荷走到了我旁边:“你应该去打听过了吧,讹兽被吃之后,那张剥下来的兔皮不见了对不对?” 我猛的惊醒,看着夏荷道:“是那张兔皮将人裹在里面了?” “剥出来吧。”夏荷呵呵一笑,原本粉嫩的手突然变得漆黑如铁,伸进笼子里将讹兽拉出来。 跟着不知道她从哪里拔了一把薄如纸的刀出来,飞快的划破讹兽的皮,然后用力一扯。 只见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从兔皮里面滚了出来,而被夏荷扯下来的兔皮突然用力的晃动着,被划开的伤口飞快的愈合,瞬间就又飞到了半空之中。 罗杏华的脸已经换成了另一张绝美的人脸,讹兽两只长长的耳朵扇动着,眼巴巴的看了看我道:“你外婆死了,被埋在树上。你娘在外面游荡,很想你呢。泰龙村的人都是好人啊,他们都会好好的活着的。”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怪,如同孩子念课文一般,一字一句拉长着嗓子。 话一说完,她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罗杏华,张开兔子皮,飞快的冲了过去。 我生怕她再将罗杏华给裹了进去,伸手想要去挡,却听到罗杏华痛苦的叫了一声,跟着一条鲜红的东西从她嘴里飞了出来。 “嘻嘻,幸好我还没走远。”嗜谎鬼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握住那根被拔出来的舌头:“长舌妇活着的舌头我还没吃过呢。” 说完嗜谎鬼就又消失不见了,而讹兽扇着两只兔耳,低而深沉的叫着:“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断,谎言行。” 看着讹兽消失在夜色中,罗杏华满嘴是血的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我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何必壮,总得想个办法弄出去吧? 被拔了舌头总比被吃掉好,希望她这次得个教训吧。 “你那刀?”何必壮将光着身子的罗杏华扔到车上,盯着夏荷的手道:“能切开讹兽的皮?” “不就是兔子皮吗!”夏荷腼腆的笑了笑,转身就上了二楼。 我看着她的背影,讹兽是神兽,那皮裹人就化形,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刀可以切开的。 这院子里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回到房间里,我回想着讹兽的话,更加坚定了我回泰龙村看看的决心。 讹兽嘴里无真言,可她的话反过来听总有几分可信吧?况且不重要的话,她也不会说啊。 她说我外婆死了,埋在树上,但我知道外婆的骨灰被我埋在院子里的地下面。 而村子里那些明明失踪到了蛇仙庙,可警察却找不到的人,都在自己家院子里挖坑,朝里面挖尸体,我总感觉外婆的骨灰埋在那下面不安全。 因为香汤馄饨店没开了,蛇肉馄饨我是不会做,但猪肉的还是可以的,我也做了馄饨跟汤一块卖,依旧收十块一碗,一桶汤很快就卖完了。 将东西送回去,我准备骑自行车去泰龙村,何必壮却突然说开车送我去。 路上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到了泰龙村,何必壮并不下车。 我只得一个人朝着村里走,四处都是烧焦的房子,我想到地底那吃尸体的低吼声,缩了缩脖子飞快的朝自家院子里走。 何叔放火很全面,我家院子没人也泼油烧完了,我拿着烧得只剩铁块的锄头,凭着记忆找到了外婆埋骨灰的地方。 等我挖开后,见骨灰坛还在里面,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去抱坛子。 我们这里的骨灰坛刚好一人抱大,原本按村里的规矩,火葬的都必须送到河边埋着,可外婆死得并不是不吉利,她是为了不让腹中蛇种化出来死的,而且我想她在一个熟悉的地方,所以我就将她埋在了院子里。 可我用了很大的力气,那坛子怎么也抱不动,好像很沉很沉。 连用了几次力气,我都没有抱起来。 想到讹兽的话,我强忍着惧意,伸手将骨灰坛的盖子打开。 可一打开盖子,见到里面的东西,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伸手连忙想将坛子放开,但我的胳膊却好像粘在了坛子上一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而我看着坛子里的东西,吓得放声尖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不可以回头 只见那骨灰坛里,满满一坛子的蛇纠缠扭动,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蛇罐。 这蛇只有拇指大,就是菜市场经常见的用兜着卖的那种,因为蛇肉质鲜嫩,加上容易处理,很得普通人家喜欢。 满满一坛子扭成一团的蛇在坛里慢慢爬动,细细的蛇纹翻滚,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胃中作呕。 而有的蛇爬着爬着,迎上另一条蛇,立马张嘴就咬住蛇头慢慢的朝里吞,然后两条蛇就这样衔接在了一块,大蛇吃蛇这本是天性,加上坛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食物。 我努力的想将胳膊抬起来,却怎么也抬不起,我知道坛子上是没有胶水的,可现在我却好像被磁铁死死咬住的铁块一样。 那些蛇翻滚了一会后,终于发现盖子打开了,有的试着朝外面探了探头,发现能出来,兴奋的嘶啦了一下蛇信。 刹那间,整个坛子如同炸开的蛇花一样,四周全是伸出来的蛇头。 整个坛口都贴满了蛇头,它们适应了光线之后,慢慢的扭过头来看着我,我因为贴着罐子,胸前的那个蛇头都凑到我脸上来了。 胳膊依旧死死的被吸在坛子上,我僵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 腹中的蛇胎感应到了蛇的气息,慢慢的开始游动,而我却连呼吸都不敢了。 我不能动,面前这么多蛇,村长和七妹她爹被蛇种钻进去慢慢吃掉的景象在我眼前闪过,我怕自己也会被这些关在骨灰坛内的蛇钻进体内,一点点的啃食干净。 突然村中间一阵笛声传来,原本只是趴在坛口打量着我的蛇猛的张大了嘴嘶嘶的大叫,露出里面尖悦的獠牙朝我冲了过来。 看着密密麻麻朝我冲来的蛇头,我只感觉全身发麻,猛的手腕一阵剧痛,哗的一声,蛇骨白思突然就冲了出来,瞬间将骨灰坛子震碎,一个大蛇团落在地上,慢慢的散落开来。 坛子一碎,我急忙收起手朝后缩,却见白思蛇骨上飞快的长出血肉,她蛇尾一甩将我甩到一边,低头对着那些蛇一卷蛇信,只是眨眼之间,那一骨灰坛子蛇全部落入了白思腹中。 村中的笛声也停了下来,白思偏着蛇头,依旧鄙视的看着我,然后又慢慢化成蛇骨缠回了我手腕。 我劫后余生,看着满地的坛子碎片,顾不得多想,飞快的朝着笛声的来处跑去。 可一出了院子,却见村里被烧焦的房子居然都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似乎那场大火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四周半点声音都没有,可我依旧出来后却突然想不起那笛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远处何必壮急急的走了过来,见到我,立马转身朝村外走:“讹兽是西荒神兽,轻易不露面,却突然出现而且跟你说那些话,明显有问题。还有那嗜谎鬼,为什么直接找上你,而不是去找秦姑婆,先离开这里,回去好好想想。” 我也想过这些,所以才来看外婆的骨灰坛的,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骨灰坛里居然是一坛的蛇。 那些蛇被放在骨灰坛里埋在地下,有点像养蛊,苗三娘可是找过我麻烦,但她又是怎么找到我外婆的骨灰坛子的呢?又为什么偷了我外婆的骨灰将里面换成蛇? 何必壮大步朝前走,我急忙追上去他:“我想看看村子里每家每户下面埋的是什么?”  眼看就要追上他了,何必壮却突然停了下来,猛的转身拉住我。 “别看!”他一把捂住我的眼睛,朝我沉声道:“你闭着眼,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更不要出声。” 他话音一落,我就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走过,本能的想推开何必壮的手看,却被他死死捂住,他就这样拉着我一步步的朝前走。 好像他也闭着眼睛,所以我们走得很慢,有时还会踢到什么。 身后慢慢的有了人说话的声音,跟着还有着饭菜的香味传来,咯咯笑着的孩子从我身边跑过,不心撞了我一下:“对不起,阿舍姐。” 这声音是二狗子的,我十分熟悉,心猛的提了起来,那股饭菜香更加浓郁了。 何必壮依旧不紧不慢的拉着我朝村外走,我知道我们可能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村子里都烧焦成那样,怎么可能突然复原,更不可能有饭菜香,从我跑出院子看到那些复原的房子,我就进入了一个局。 不!也许从那笛声响起,或者我进村子开始,那个局就开始了。 身后有谁叫着我的名字,我按何必壮说的,当作没听到。 可越往前走,那声音就越熟悉,跟着我居然听到外婆的声音:“阿舍,你跑哪去啊,吃饭了,整天只知道在外面疯。” 脚下一顿,鼻子瞬间就酸了。 外婆的声音我有多久没听到了,我本以为她死了,我按她说的烧了尸体,她就能安安心心的走,可现在她有骨灰坛里居然全是蛇,我应该在离开村子里时就带上她的骨灰坛的,现在她尸骨无存,都是我的错。 “阿舍,还不快回来给我摆碗。”外婆又在身后叫我。 带着熟悉温度的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外婆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道:“再不回去,天都黑了,作业写完了没?” 我身子猛的一惊,手一把抓住了何必壮的胳膊,拉着他跟我一块朝前走。 外婆从来不监督我的作业,她说读书并不是让人逼着读的,自己主动努力才是硬道理,这世间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 那只扯着我手腕的手依旧拉着我,大声呵斥道:“我的话不好使了!” 我紧定的朝前走着,何必壮捂着我眼睛的手依旧紧紧的捂着。 朝前走几步后,那只手突然就松开不见了。 我正以为没事了,却听到身后我娘的声音传来:“阿舍,是你吗?你回来了吗?我找你好久了,我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心突然发酸,我却当作没听到一步步的朝前走,猛的又一双手从后面将我抱住:“我是你娘啊,你听我还有心跳的。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跟你一块出村,你总信了吧。” 明显感觉旁边何必壮的身子也僵住了,我后背感觉到砰砰的心跳声,就算我知道情况诡异,却依旧让我心生狂喜。 手腕突然一痛,白思在我手腕转动了一下,我猛的想到白水离开时的话,他特意交待我,如果我娘说什么,千万不要相信。 我任由那东西从后面抱着我,跟着何必壮一步步的朝前走,我娘在身后不时的跟我说着她住在旅馆里有多害怕,她一个人出去找我们,结果一直没见到我们,她找村子里找我,却发现我和阿得都没有回来,然后村里起了大火,她差点被烧死,但她一直在村子里等我们回来。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呜咽了,似乎无比心酸,却又不敢哭出来。 我的手不自觉的朝后摸去,猛的一只手一把拉住了我,朝我呵呵地道:“这可是你主动拉我的。” 心里暗叫不好,旁边的何必壮闷哼一声,跟着身子猛的朝前载去:“闭眼。” 等他的手掌离开,我慌忙想闭眼,却已然来不及了,一缕漆黑的头发飞快的缠到了我眼皮上面,硬生生的将我的眼皮拉开,然后一个头突然从我颈边窜了过来,朝我嘻嘻笑道:“抓到你了。” 可那头上根本就没有脸,连五官都没有,只留着两个孔当眼睛,两个鼻孔出气,连嘴巴都没有。 “看看周围。”那头上漆黑的头发紧紧的缠着我,撑着我的眼皮,拉着我朝四周看道:“看看吧,多漂亮啊。” “闭眼!”何必壮倒在地上,身上无数的头发如同活着的虫子一般将他死死的缠住,生生将他绑成了一个漆黑的蚕茧,可他却依旧朝我大吼道:“云舍,别说话。” 他话音一落,就开始呜呜的叫着,那些头发顺着他的嘴巴朝他身体里钻去。 “来,看看,惊讶的叫出声来吧。”那些头发扯着我,坚定的让我朝旁边看。 我努力放空自己,不让自己看,但怎么也挣不动那些头发,头慢慢的朝旁边扭去,却见恢复如初的院子里土猛的拱起,然后一只漆黑带鳞片的爪子从土里伸了出来,跟着慢慢爬出一个人头,那东西转动着头飞快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看到那张脸,瞳孔立马收缩,喉咙里再也忍不住大叫,随着我的叫声,一股湿滑冰冷的东西就朝我嘴里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妖魅 那东西正是一缕漆黑滑腻的头发,我心里暗叫不好,却感觉手腕一动,白思飞快的游了过来,一把咬住那缕头发。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缕头发如同活着的一般,一下子就缠住了白思,将她朝后面拉去。 “蛇胎啊,蛇胎。”那张平板的脸紧紧的贴着我,咝咝的叫道:“你看到那院子里爬出来的是谁了吗?你们村子里一直都是养着你呢?” 我想摇头,可整个头都被那些头发缠得死死的,眼看着那土里爬出来的东西顶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浑身长着蛇鳞,伸着爪子扭动着双腿慢慢的朝我爬了过来。 旁边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有一个长满蛇鳞的我从地里爬出来,她们的腹都鼓鼓的,伸着分叉的蛇信,嘶嘶的朝我游来。 “这就是你,你体内的蛇性总有一天会苏醒,秦姑婆的汤压不了多久的。村子里的人,一直都给你喂尸体,吃了人肉,你就不是人了,你会变成蛇,变成蛇——”那平板脸依旧在我耳边嘶哑而又极具诱惑的说着。 我感觉双腿慢慢的发软,皮肤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朝外冒,痒痒的,嘴里的舌头好像没处存放,很想伸出来。 好想扭动头,好想趴在地上—— “滚!”突然一声怒吼传来,然后一阵狂风吹起。 我先是感觉一直被拉着的眼皮突然就松了,然后将我缠得紧紧的头发瞬间就不见了。 白水如同神降,一把搂住我,满脸怒气的朝旁边大吼道:“我白水在此,何方妖魅放肆。” “白水,嘻嘻,白水,白水啊。”那个嘶嘶的声音嘻嘻的笑着,在我们身边转着圈:“这蛇胎你能护多久,大家都想吞了蛇胎啊,美味又大补啊,跟他们当年吃蛇一样,我们当然能吃了蛇胎。” “滚!”白水将我的头摁在胸口,如同虎啸龙呤。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我只听得到白水砰砰的心跳声,还有着低低的喘气声。 过了许久,白水慢慢的放开我。 这时村子里又变成了烧焦后的样子,白水顾不上说话,一把将我拉起,一手扯住何必壮,飞快的朝村外走去。 到了何必壮车子那里,白水这才松开我:“我说过,村子里不能再来了,你们村在进行着什么祭祀,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那地底到底是什么在吃尸体?”我想到那一个又一个从地底里变成蛇爬出来的我,心里就害怕。 自从知道我是人蛇共种后,阿壮的样子就一直在我脑底里挥之不去,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变成阿壮那样,浑身长满鳞片,张嘴吞蛇还胡乱咬人。 也许那路虎男想尽办法将我是人蛇共种告诉我的原因,就是想在我心底埋下一个钉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去找过几次,打开那些板子,下面什么都没有,连扔下去的尸体都不见了。”白水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捏着我的嘴见里面没有头发之类的东西,这才放开我去看何必壮。 他已经晕了过去,白水一巴掌将他拍醒:“自己灌水,吐!” 何必壮立马清醒过来,拉开车门掏出一瓶水飞快的灌了下去,然后扣着喉咙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他喝下去的本来就是清水,可吐出来的,却是一团漆黑的东西,细细一看,全是一团团的头发。 “魅?”何必壮低喃了一声,干脆将整箱水拉出来,灌一瓶又吐出来。 我帮他顺着气,白水帮他捏开瓶盖,看着他每次吐出来一团一团的头发,我感觉自己胃里都不大舒服了。 等喝到第十四瓶时,何必壮吐出来的水里,才没有了头发。 这会他已经完全虚脱了,靠在车身上,朝白水道:“那魅的道行极高,我才刚感觉到气息,旁边就已然有人声了。” “哼!”白水靠在车子旁边,看着烧焦的村子道:“泰龙村啊,只怕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呢。” 我对何必壮愧疚得很,如果不是白水及时赶来,我跟他都会没命的,他可能是听到我尖叫才进的村的,原意也是想救我的吧。 趁着何必壮休息,白水告诉我,这世间有魑魅魍魉,魑是指天生地养能作崇祸害人的精怪,魅却是起于人心最后魅惑人心的东西,魍是山川精怪,魉是指在暗处捉弄人的妖精。 我们今天碰到的,就是魅。 由人心而成,又魅惑人心,能学人言,化人身,窥视人心从而害人。 “为什么要勾我?”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就缠着我不放。 白水脸上闪过什么,冷哼一声道:“一是这东西只怕跟你家有渊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这么害怕?” 我不敢告诉白水,我刚才看到自己变成了跟阿壮一样的蛇。 “第二个原因是你怀着蛇胎,对这些东西诱惑很大,所以你不要再来泰龙村了。”白水并不隐瞒,伸手抚着我腹道:“这蛇胎可以救阿得,却也有着大造化,谁不想要?” 听他如此说腹中蛇胎,我心中发冷,看着白水沉声道:“你不也想要才有这蛇胎的吗?” “这是你家从你未出生就跟我定下的交易。”白水脸色突然冷如冰,一把将我推开,看着蛇仙庙的方向道:“你们村那些人还在蛇仙庙里,我去找找他们到底在祭祀什么,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身子一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他推我的地方,一股失落慢慢的涌了上来,张嘴想叫住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回去吧。”何必壮努力撑着身子,慢慢的拉开车门。 我坐在车上,回头看着焦黑一片的村子,迷团越来越多了。 回到秦姑婆院子里,何必壮立马就去喂那些黑头乌鸡,我上去查泰龙村的资料,可却根本查不到什么。 那个长满蛇鳞从地底冒出来的我,在我眼前一次次的闪过。 我干脆直接跑去敲秦姑婆的门,她见我回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夏荷的食材来了?” “没有。”夏荷的那些食材她也以为很容易,开始说两天就到,结果到现在都没找齐:“我想知道泰龙村以前是怎么回事?” 我只在汤店里听那老头说过两句,说是有祥龙降下来,被当时的朝庭改名叫泰龙村,却又建的是蛇仙庙,这明显有着古怪。 而且那蛇仙庙先有柳仙不说,还有着那么深的石洞,后面又有那条大蛇,连白水都住在那里,那蛇仙庙本身也有古怪。 “我也不知道。”秦姑婆直接回绝了我,朝我沉声地道:“你催催夏荷的材料,人蜕的事情早点搞完。” 说完她就要关门,在门关上时,她又朝我说了一句:“汤还是每天去卖的。” 我知道她并不是想挣钱,似乎这只是一个信号,一个她依旧在卖汤的信号。 到二楼问了夏荷食材的问题,她依旧腼腆的说有一味食材暂时找不到,可能要晚两天,她会加住宿费的,我忙说不用,就下楼做饭了。 晚上我理了一下思路,外婆骨灰不见了,善说假话的讹兽说我外婆死了,是不是可能还活着?还说我娘在外面,那反过来就是说我娘可能就在村里? 我自己都为这两个想法给吓到了,我娘在村子里是有可能,可外婆的尸体是我取下来又是我烧掉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我却找不到人求证,脑子里乱遭遭的,希望外婆还活着,却又隐隐的为这个想法感到害怕。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似乎有人轻轻的抚过我的脸,然后覆在了我腹上。 第二天我卖汤时,眼睛不停的张望,想等那个给我说泰龙村的灰白老头过来,我再问问他。 可没成想,没等到灰白老头,却等到了一个穿休闲服的中年人,他是一个生面孔,一进汤店就要了碗汤,直接站着喝了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喝的就是白水:“你是秦姑婆的徒弟?” 我第一次见有人喝这汤没表情,正奇怪着,却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鲜红的东西递给我道:“这是定金,我想找她帮我个忙。” 说着,他将那碗汤直接放在桌上,再也没喝第二口了。 我看着他递给我的东西,鲜红如血,触手生温,似乎是一块血玉? 血玉多值钱啊? 这人直接拿血玉做定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不会饿的人 那人见我拿着血玉不说话,脸带高傲地道:“你没见过吧?” 说着,他伸手拿过我手里那块血玉,正儿八经的朝我道:“这是正宗的血玉,你看哈。” “血玉为白玉血染而成,一般是女子所佩,死后将玉放进女子嘴中,让血气进入玉里,几百年后才是正宗的血玉。”中年人指着血玉边上的白玉,一脸沉醉的朝我道:“其色正而不邪,水头好,无杂质,无绺裂。而且你看这血丝,一丝丝如同花蕊展开,美得倾国倾城。” 我看着他十分迷恋的摸着那块血玉,好像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一般,再也没有心思管我,自己沉浸在血玉之中。 刚好有人来买汤,我又照顾生意去了,时不时回头瞄一眼,那中年人却好像处在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之间,那里只有他跟他手里那块血玉。 那我就奇了怪了,既然他那么爱这块血玉,怎么一开始就掏出来说做定金让秦姑婆帮忙呢,爱的东西就应该好好收藏啊。 等汤卖完,我准备关店门时,中年人依旧爱恋的抚摩着掌心那块血玉,低垂着眼,如同情人之间诉说着衷肠,而桌上那碗只喝了一口的汤,再也没动过分毫。 我叫了几句,这人才回过神来,却依旧将那块血玉朝我手里一塞:“带我去见秦姑婆,这定金你收好。” 这让我感觉更奇怪了,刚才爱不释手,这会却如同草芥,反差也太大了吧。 带着疑惑,我推着自行车,带着他回了院子。 当我把那块血玉递给秦姑婆,然后给那中年人倒了水之后,我才知道,这人叫詹少思,据说是取自“少忧思寡利欲”。 听这名字的来头,就知道他们家肯定底子挺厚。 他抿了口水,看着秦姑婆翻看着血玉,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秦姑婆看了许久,却将那块血玉推了过去:“我只收钱,等价的黄金也可以。玉器不收,钻石也不要。” “这是血玉!”詹少思立马就急了,将那块血玉举起来对着光,朝秦姑婆道:“你看这玉,水头如此之好,这血丝——” “我只收钱!”秦姑婆却不等他说完,沉声道:“不收玉!” 我心头疑惑更大了,血玉价值不可估量,而且这块玉入手生温,明显就是块宝玉,为什么秦姑婆却不肯收。 “你怎么这么不识货,这血玉可是无价之宝,你看——”詹少思还不肯放弃,指着血玉。 秦姑婆原本半眯着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我说过,我只收钱。这血玉如何来的,你心知肚明。” “你!”詹少思脸色一变,有气无力的将血玉放在桌上,然后十分冷淡地道:“多少钱?” “看你情况而定,具体你跟云舍谈。”秦姑婆瞄了一眼桌上的血玉,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直接就走了。 詹少思冷呵呵的笑着,抬眼看上我时,脸上已经完全是嘲讽了:“听说你入门才两个月吧?熬过几次汤,接过几单生意?” “天天熬汤,没接过几次生意。”我知道他看不上我,但看他那变脸的样子,我也不想伺候:“我师父现在都不再熬汤,都是我在弄,你说说你的情况吧。” 詹少思冷冷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伸手将那块血玉握在手里,眼里又出现那种爱慕的表情。 这时已经是中午,我见他没打算说,直接就去厨房做饭了,给几乎不出房门的夏荷送上去,叫了何必壮和秦姑婆一块吃,来者是客,顺带还叫上了詹少思。 他一听说吃饭,眼里先是闪过狂喜,跟着一股子浓烈的怨气突然就涌了出来,他双眼冷冷的看着我,手死死的握着那块血玉,似乎要将那块玉嵌进身体里去。 我今天熬的是老鸭虫草汤,毕竟詹少思算是个客户,应该好好招待,只是当我将汤放在他面前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就又如同喝白水一般的放下了。 秦姑婆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喝着汤不再说话,何必壮倒是眼神闪闪,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吃饭的时候,詹少思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他那古怪的态度,我实在热情不起来,低头扒拉着饭,但詹少思的眼神十分愤恨,似乎我们吃饭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哼!”最后何少壮冷哼一声,大步的离开了。 秦姑婆又喝了碗汤,瞄了一眼詹少思,也冷冷的走了。 眼看这饭桌上只剩我和詹少思了,我连忙将碗里的饭吃完,看了一眼詹少思动都没动的饭碗,连碗都没收就走了,他那愤恨的眼神实在让我受不了。 一个人能那么爱慕的看着一块玉,又有这么愤恨的看着别人吃饭,这样极反的两种情绪都是从一双眼里透露出来,反差大得让人太难受。 我稍稍收拾了一下厨房,偷偷的瞄了一眼詹少思,他依旧端正的坐在饭桌旁边,看着桌上的饭菜,咬牙切齿无比愤恨的样子,可低头看掌心的血玉时,眼神又柔得如同三月春水。 他似乎神经有点不大正常,我拿了嗜谎鬼给的那块灵蛇骨去问了秦姑婆,如果要控制阿得的尸蛇混毒,这块灵蛇骨是用来熬汤好呢,还是跟上次白水一样用手搓化掉。 “让白水喂吧,我的方子还差点,等我弄好后教你。”秦姑婆看了一眼灵蛇骨,瞄了瞄我的腹道:“最近孩子怎么样?” “每星期一碗巴蛇骨汤,挺好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最近我自己天天喝汤,感觉都胖了一圈,可腹却半点都没见大。 秦姑婆点了点头,又低头去看她手里的人蜕方子。 我不知道那张方子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夏荷第一次的材料到现在都没有送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 秦姑婆不说话,我也不好久站,只得离开。 回到房里,我看了看手腕,想叫白水出来帮我化蛇骨,可一想到他推开我时的冷意,心又微酸,趴在床上不想开口了。 我跟他之间只是交易,阿得的事情也算是拖累了他,三番两次让人家帮忙确实不合适。 更何况,他是蛇,我是人,终究是殊途,接触太多,只怕后患无穷! 将那块灵蛇骨放进柜子了,我躺在床上睡了一会,梦中,全是那外婆和我娘叫我的声音,还有那一个个全身都是蛇鳞从地底爬出来的我。 等我醒来时,外面已然大黑,饭菜的香味传来,我急忙下楼,却见秦姑婆已经做好了饭菜。 而詹少思却依旧坐在中午吃饭的地方没动,看着我端上做好的菜,眼里愤恨的神情已然变得了怨毒。 难得的是,夏荷也下来吃饭了,只是奇怪的是,她似乎十分享受吃饭的乐趣,每喝一口汤吃一口菜,连扒拉一口饭,都会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而伴随着她那种表情,詹少思眼里的怨毒也会加深几分,握着血玉的手更是青筋都绷出来了。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古怪,夏荷的享受,詹少思的怨毒,秦姑婆和何必壮的冷漠,以及我的好奇。 等我们吃完,夏荷还在十分享受的吃着,我看着詹少思的样子,想他可能是没有味觉,可想想又不对,他从早到晚,除了喝了两口汤一口水,其他什么都没有吃,但他却似乎不饿不渴。 “够了!”就在夏荷喝第三碗汤时,詹少思终于发怒了,将那块一直紧握在手心的血玉朝桌上重重的一砸道:“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只想好好的活着,你别折磨我了!不要折磨我了!” “呵!”夏荷依旧我行我素的将碗里的汤喝完,朝我道:“云舍手艺真不错,这汤鲜美无比。” 说完,冷冷的瞄了一眼那块泛着幽幽光芒的血玉:“有些东西,碰到了是机缘,太贪心了,就要遭天谴的。” “我不要了,不要了!”詹少思双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血玉,嘴里喃喃地道:“我不要不饿了,我想吃饭,我想喝汤,我不要永远不饿,也不要这么多血玉,我不要血玉了,不要了。” 说着说着,他脖子突然一梗,然后脖子扯得老长,跟要吐了一样。 我连忙去倒水,却见他猛的一仰头,然后嘴里突然吐了一个东西出来。 那东西落地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芒。 居然是一块血玉! 我转眼看了看桌上,那里也躺着一块一模一样的血玉。 而这些血玉,居然都是詹少思吐出来的! 一个能吐出血玉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神木白? 詹少思将血玉吐出来后,眼里立马闪出那种疯狂的爱慕,一把将那块血玉捂在掌心,捂在胸口,低低的说着什么,而桌上那块,他却再也不管不问了。 这情况实在是诡异得很,吓得我连桌子都不敢收拾了,急忙跑了出去。 院子里,平头哥跟一条胳膊粗的三角毒蛇斗着,何必壮在一边看着,抽着烟不言不语。 我不想进屋,也坐在台阶上看着平头哥跟毒蛇争斗,脑子里想着詹少思的古怪。 不知道过了多久,詹少思才出来,原本有点儒雅的中年人,这会已然颓废得不成样了。 他依旧将那块才吐出来的血玉捂在胸口,坐在我旁边朝我道:“我从来都不会饿,我想吃饭,只要你能治好我这个病,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呃——”我有点为难了,他似乎没有味觉,而且一整天不吃东西,还能吐出一块血玉,明显很值得啊。 “多少?”詹少思有点失魂落魄的看着我。 我也是一愣,跟着连忙道:“我还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呢,不好开价。” “我只是想美美的喝口汤,吃碗饭,你这都做不过,岂不是砸了秦姑婆的招牌?”詹少思声音尖悦,挥舞着那块血玉,眼里全是疯狂的神色朝我低吼:“你说,多少钱?” “你所有的钱!”看着他掌心闪过的血红,我脑子里面闪过一个东西,当下冷冷地道:“你怎么得到那些钱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以治你的病,但你得把你所有的钱给我。” “所有的——”詹少思脸上闪过痛色,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看着掌心的血玉,他又立马狂喜道:“好!” 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是我全部的钱。” 我没有接,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道:“有一点要说清楚,你吃过白,那味鲜甜无比,其他的东西在你嘴里已然没了味道,而且吃过白后,你不会饿。” “但白毕竟是天生地养的神木,你吃一点算是机缘,吃多了只怕就会遭到报应了吧。”我见詹少思脸色越发的难看,依旧缓慢而沉着地道:“白的药性我可以解,但只怕以后你再也吐不出血玉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血玉——”詹少思看着掌心的血玉,立马闪过疯狂的神色,一把将我推开,急忙朝餐厅跑。 只见他伸手抓起那块他原先扔在饭桌上的血玉,如同珍宝一般的捧在胸口,脸上全是狂喜。 我捡起那张银行卡,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回了房间。 时候,我跟阿得经常在外面疯,有时错过饭点,回到家里跟饿死鬼投胎一般,那时我跟外婆说:“如果有什么吃了再也不会饿就好了。” 当时外婆一边给我盛饭,一边朝我笑道:“仑者之山有一种神木,味道甜美过这世间所有的东西,而且吃了之后可以不饿,并且这东西还可以染玉,让白玉变成血玉。” 当时我不知道血玉是什么东西,跟阿得无比渴望的问外婆仑者之山在哪里,那白多不多,我们去挖一棵回来。 结果外婆拿了本黄旧的《山海经》出来,翻了半天告诉我们,好像在现在老挝,得出国去找,我跟阿得瞬间就没了兴致。 我躺在床上,突然有点明白外婆的用心良苦了,她从不监督我的功课,却总会时不时给我们讲奇闻异志。 原来那些东西,都不是虚谈,她知道我们有一天会用得到,她在潜移默化的教我们那些东西。 那天晚上,詹少思低喃的声音不时传来,有时如哭如诉,有时却疯狂的大叫,我一晚都没有睡好。 早上起来,我熬好了汤,包好了馄饨就去店里了,可还没等我将汤卖完,詹少思就又找到了店里:“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给你,你帮我治病,但得晚饭后才开始。” 我看着他紧捂着口袋的手,立马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一天不吃饭,就可以吐出一块血玉,而且那血玉就是在晚饭后吐出来的。 秦姑婆说过只收钱,所以那三块血玉就是他的了,血玉无价,有那三块血玉他又可以换许多钱。 人心啊,果然都是无比贪婪的。 我点头答应了,白的药性十分好解,外婆曾经都跟我说过,喝三日人奶就可以解。 人出生后,喝的第一口东西就是母乳,那种味道深藏在灵魂里,白的味道再鲜美也比不过母乳那哺育初生的味道。 当晚我又去了罗杏华家里,本来想找她再买一瓶母乳的,可苏三月却告诉我,她嫂子跟她哥离婚回娘家了。 我开始还以为是罗杏华的舌头被拔掉的原因,可苏三月却告诉我,因为罗杏华是光着身子在河边找到的,镇上风言风语太多,而且罗杏华不能说话又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听到别人说她的事,就发脾气,冲过去撕打别人。 有时别人偷偷说什么,她也会以为在说她,她没了舌头说不出话,就直接跟人打开,苏三月她哥受不了,就跟她离婚了。 我听着唏嘘不已,罗杏华以前最爱说人长短,现在却被人说长短,果然是现世报。 后来还是在苏三月的介绍下,找到了暂时给她侄子喂奶的宝妈要了一瓶人奶。 中午詹少思依旧是看着我们吃东西,不过眼里不再是愤恨而是带着希望的向往。 到了晚上时,等他吐出那块血玉后,我掏出那瓶人奶,让他喝下去。 他那时满是狂喜的看着自己手里三块血玉,呵呵大笑的接过瓶子,一口就灌了下去。 人奶入腹,他痛苦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吐出了一团团如同棉絮一般花白东西,吐了许久,才慢慢的好点。 我倒了水给他濑口,又端了碗汤给他。 他喝了一口,脸上立马露出狂喜,可依旧只是喝了一碗汤就喝不下了,但脸上却露出享受的表情,十分大方的那张银行卡又递给了我。 “今天才是第一天,连喝三天,就好了。”我接过银行卡去给秦姑婆,离开时,却见詹少思用十分不舍的表情抚着那三块血玉。 “想通了?”秦姑婆接过卡,脸色有点缓和的看着我道:“你用人奶解白是你外婆告诉你的?” “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教我。”我想到外婆骨灰坛子里翻滚的蛇,突然无比的心酸。 她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可最后我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秦姑婆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下楼收拾碗筷,却见詹少思坐在餐桌上,难得神色平缓的朝我道:“想不想听听我跟白的故事?” 他想倾诉,我正好也好奇,当下就倒了两杯水坐下来。 詹少思抚着血玉笑了笑:“那是半年前,我去老挝公务。老挝你没去过,那里没什么产业,穷得很,我去是因为公司的锡矿,结果那天突然出事了,我被困在矿洞里,前面三天我靠着身上的巧克力棒坚持下来了,可第四天时,我突然听到洞里有人呻吟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了阿白。老挝穷,有时女人也会下矿,这并不是什么怪事。” “她当时已经发高烧了,饿得迷糊,我将最后一点巧克力棒喂给她吃了。她很快就醒了过来——”詹少思眼里露出那种深深的暖色,似乎那困在矿洞下面的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醒来后,我们聊天打气,相互抱着取暖,就算没有食物,我们凭着一点矿井水也坚持了五天,可到第六天时,我已经坚持不住了。”詹少思的神情开始变得迷茫,嘴角却露出十分向往的表情:“阿白却将她的胳膊递给我,说让我咬一口,咬一口我就不会饿了,可以饱一天。” “我开始是不愿意的,可她的胳膊泛着无比的香味,那味道比蜂蜜不知道香甜多少倍,于是我咬了下去。”詹少思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眼里爱慕的神色又开始出现了:“那股香甜的味道,我怎么都不会忘记的,她的血是那么的甜美,肉松软可口入口就化成了甘露,在嘴里有着比任何东西都让人心动的香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肚子里的蛇 尽管我知道白是一棵神木,而且味道十分甜美,但以詹少思的说法,似乎他见到那个阿白时是以一个女人的形态,那么当时他吃的就是人肉。 可看着他眼里那爱慕的神色,以及他那向往的形容,似乎他对那味道执迷不已。 一个人在极饿的时候可人肉可以理解,但吃完后能将口感回忆得这么细致,让我有点害怕。 “我当时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詹少思呵呵的笑了笑,又是那种儒雅的神色:“阿白却推开我,说只吃一口就好了,不能多吃。” 看他还有心情笑,看样子还是有着理智的。 白能使人不饿,这不只是感官上的,而是实质上,一口完全就够了。 “如你所见的,我一天没吃东西,晚饭过后我就会吐出一块血玉,可当时我跟阿白被困在矿洞里,血玉对我们跟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詹少思将手里的血玉松开,十分淡然的笑道:“我跟阿白在矿洞下面呆了十一天,后面六天我都是吃阿白的肉渡过的,每天只要一口,我就会一整天不饿,还会吐出一块血玉。” 我听他听说他一天吃一口肉,却没有说白怎么样,心里隐隐的有不好的感觉。 可詹少思只是轻笑:“碰到阿白的第十二天,也是我被困矿洞下的第十五天,我以为我会没救了时,矿洞突然传来声音,我得救了,可阿白却不见了,我想她是上天派来救我的神女,我得救后她就回天上去了。” “可我没想到,从矿洞上来后,我就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了,也不会饿,我每天依旧吐出血玉。可我却再也不能享受美食了,我明明有味觉,能闻到食物的香味,到嘴里依旧能尝到食物鲜美的味道,可我却咽不下去,好像胃里被塞满食物,怎么也吞不下去。”詹少思露出痛苦的神情。 当他的眼神落在掌心的血玉时,又变得暖暖的:“我想这是阿白在惩罚我,每次看到这些血玉,我就好像看到阿白一样。” “她不见了?”我想着白是神木,难不成神木真的是以已身救人为乐,然后又隐藏起来? “嗯!”詹少思抚着血玉,朝我轻声道:“其实我也有想过,应该感恩的,没有阿白,我不可能活着,但我不想这样活着。我后来也去找过阿白,查过资料才知道她其实是神木白所化,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见詹少思抚着血玉又陷入了沉思,我轻轻的走开了。 二楼夏荷房间的窗户半开着,她站在窗前看着詹少思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詹少思第二天早餐已经能喝点粥了,中午甚至可以吃得下半碗米饭,晚饭时他更是十分高兴的吃了一大碗饭。 等将人奶喝下时,他这次吐出来的,却是一团团鲜红的东西,在奶白的奶水里似乎还蠕动着,就好像刚才詹少思吃的并不是饭,而是生肉。 等吐完后,詹少思又紧紧的握着血玉,陷入了沉思。 这事隐隐的透着诡异,白是神木,既然她出手救了詹少思,就不应该害他,可每次看着詹少思握着血玉的样子,我总感觉他跟白之间似乎有着其他的事情。 因为这事,第三天我将汤卖完,就拿着装好的母乳回家,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然后朝詹少思道:“今天是第三天了,喝完今天的人奶,你以后就完全正常了。” 詹少思情绪也很高,帮我在厨房忙着,连血玉都不大拿出来。 可当晚饭他喝完人奶后,吐出来的却是一堆黄色破碎的东西,看上去似乎是骨头渣子。 我回想着他吐出来的东西,第一天是一团团白絮,如同人皮;第二天是一团团的生肉;现在吐出来的是骨头渣子。 似乎詹少思吐出来的是他吃进去的人,现在又一层层的吐出来了。 詹少思吐完后,十分感激的看着我:“我找过很多人解白的药性,却从来没有人解过,没想到只是喝三天母乳这么简单,谢谢你云舍。” “其实很多事情本身就很简单,比如生和死。”我看着他又将手伸进了口袋,似乎握紧了什么,心里突然有点发酸。 当晚詹少思似乎十分兴奋,在房间里低低的唱着歌,但歌词我完全听不懂。 第二天早上,他吃过早饭后就急急离开了,在镇上时,他还特意吃了一碗豆腐脑,脸上的表情比那天夏荷更享受。 我依旧卖着汤,想等那个知道泰龙村来历的老头子出现,可依旧没等到他。 就在我快要将汤卖完时,来了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剪着寸板头的青年,他长相十分俊朗,浑身干净利落,却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意,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高冷禁欲系。 他走到我面前要汤时,我突然闻到他身上一股熟悉的腥味,尽管他喷了古龙水,但以我最近的接触,还是闻到了他身上香水味下的蛇腥味。 这让我身体瞬间绷紧,中山青年那样子,似乎并不是没钱人,不可能是养蛇卖蛇的人,那么他身上的蛇腥味是怎么回事? 他要了一碗汤,坐在桌边静静的喝着,他喝汤时双手食指和拇指捧着碗,抿着嘴轻轻的吹了一下,然后喝上一口,等汤到了嘴里,嘴唇上却不沾半点油星,明显就是个有修养的人。 “妹纸,来碗汤。”正看得中山青年,一个穿着灰旧上衣的中年大妈走了过来,有点不舍的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你这一碗汤就要十块钱啊?人家当街粉馆一大碗牛肉粉才八块呢?你这汤也太贵了吧?” 她这话音一落,中山青年立马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我朝大妈轻轻笑了笑,盛了碗汤递给她,却没收她的钱:“您是第一次来,送您一碗尝个鲜。” 来这里喝汤的大多都是熟客,可毕竟是镇上,舍不得的也有。 “真不要钱?”大妈捧着碗,眼睛溜溜转的看着我。 见我点头,她立马端着碗坐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得滋滋响,跟旁边那姿态优雅的中山青年比起来,她喝汤的样子让我有成就感很多。 喝完汤,大妈舔了舔舌头,拿着空碗朝我递了递,似乎让我再来一碗,我当作没看到一样,收了碗:“您还有事?” 大妈见我收了碗,有点不满的嘀咕,似乎是说汤都这么少,却也不敢太大声,坐在那里张望了好大一会,才朝我道:“妹佗啊,听说你们这还有很厉害的汤啊?” 我见她那乱转的眼珠子,似乎是有事:“是啊,您有什么事?” “没!我才没事,就是问问。”大妈立马将眼睛垂了下去,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等我将一锅汤卖完,那中山青年碗里的汤还没见底,而大妈几次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也不催她,将东西收拾好,假装收凳子走到中山青年对面,他坐了一会,周围那股子蛇腥味就更浓了。 “钱!”他似乎并不喜欢人靠近,掏了一张崭新的一百放在桌上,起身就朝外走。 当他从我身边离开时,那股蛇腥味刮过,我可以确定那蛇腥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难不成这人跟白水一样,是一条蛇变的? “一百?”我正疑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那大妈吃惊的走了过来,捏着那张一百:“一碗汤就卖一百?你们这是什么店啊?” 她这一拦,那中山青年已经走出去老远了,我实在不知道这大妈是什么个意思,皱着眉看着她道:“您有事就直说吧,现在没人了。” 她捏着那一百块钱,讪讪的递给我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打掉肚子里面东西的汤药啊?” 一听这话我就有点来火了,她以为十块钱一碗汤就能打胎,这想法得有多老啊,当下沉叹了口气道:“现在镇医院无痛人流也很便宜,而且安全,您可以去那里。” “不是我!不是我!”大妈立马就急了,看了看店门,拉着我神神秘秘的走到角落,声地道:“是个十二岁的姑娘,她大了肚子,用过几次药都没打下去。去医院照了下,结果那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而是一条盘着的大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同命共身 十二岁姑娘肚子里有条盘着的蛇? 我手猛的抚在了自己的腹处,震惊的看着大妈道:“您不会是说笑吧?人肚子里有蛇?” “我没骗你,你也别说出去,就问你们可不可以用药将蛇弄出来?我听人说,秦姑婆的汤什么都能办。”那大妈压低了嗓子,神神秘秘的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话,人肚子里有蛇,这让我怎么相信。”我慢慢的后退一步,转了转手腕。 如果这大妈是用话诳我,为的是我腹中的蛇胎,那我就危险了。 结果大妈见我不信,急急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单子给我。 那是一张彩超单子,看名字是个叫毕丽红的十二岁姑娘,上面医生建议都没有写,可那单子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盘着的蛇骨,旁边还有阴影,诊断结果只写着:子宫内有异物。 也就是说,那条蛇确实是在那姑娘的子宫里的。 “这是真的?”我看着医生签字时的几个问号,转眼狐疑的看着大妈道:“那姑娘是哪个村的?” “文升村啊,你说造孽不造孽,十二岁的姑娘肚子里有条蛇,这说出去都吓人。你可得保密,要不以后嫁都嫁不出去。”大妈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彩超单子,朝我轻声道:“如果成了,钱我们四六分,你六我四。” 我这下子如同被雷劈过,看着大妈道:“这不是你家姑娘?” “我家姑娘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呢。”大妈连忙挥手,朝我轻声道:“我是文升村的灌神婆,这姑娘的奶奶带她找到我这里,一千块钱让我解决了她肚子里的蛇,可我哪敢下手啊,就来找秦姑婆了。” 我细细的想了想,既然不是泰龙村的,那就可能不是蛇胎,但那姑娘肚子里有蛇,终究是个奇事,说不定跟泰龙村有关呢。 当下朝大妈道:“你将她带到店里来,我看看人再说。” 如果是蛇娘子,被蛇缠过,总能看出点什么,那样一杯蛇骨雄黄酒就能解决。 可有了七妹的事情,加上我自己怀的蛇胎,我还是想见见那姑娘,跟她确认一下是怎么回事。 十二岁啊,终究是太了。 大妈听说有戏,立马兴奋的走了,离开时还顺手将桌上那一百块钱顺走了。 我收了东西,特意转了个弯路过旅馆,那老板娘依旧坐在吧台那里看着电视,而二楼所有的窗户都关着,好像那几具尸体就那样放在房间里,半点异味都不会散出来。 想去楼上看看,我却没了那个勇气,那个长得跟我时候很像的断头女童尸,让我害怕,我这几晚总会梦到村子里地下爬出来变成蛇的我。 就在我要离开时,老板娘突然抬头看着我,她猛的伸出舌头,嘶嘶的甩了两下,而她后颈,一条蛇尾卷了卷。 吓得我连忙朝前走了几步,那人头双尾蛇怪居然一直附在老板娘身上。 回到院子里,我去找秦姑婆,却发现她不在,连何必壮都不见了。 夏荷的门依旧紧关着,我一想到人头蛇怪一直在那老板娘身上就害怕。 到吃晚饭时,夏荷才跟我说,秦姑婆带何必壮有事去了,交待我自己熬汤,每天去店里。 我说知道了,看着夏荷面不改色的将地龙汤喝下去,我问她食材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几天那中山青年每天都来,却总是只要一碗汤,安静的喝着,也不说话,到我卖完收店时才离开,每次都会留下一张崭新的一百块,从不让我找零。 他身上的蛇腥味,越来越重,这让我很有危机感。 白水已经很多天都没来找我了,连秦姑婆何必壮都不在,如果这青年是跟白水一路的,我真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而这几天里,那说姑娘肚子里有蛇的大妈也没有来,事情似乎搁置了。 就在我焦虑害怕时,一天晚上,我晚饭还没做好,几辆路虎轰隆的到了院门口,一个穿着唐装的花白老头子朝我沉声道:“你是云舍吗?” 我看着他身后威武的车子,心里有点忐忑,却依旧点了点头道:“我是,您有事吗?” “我是詹故华,詹少思的爷爷。”詹故华说完,低吼一声:“带他下来。” 只见最中间那辆路虎车上,两个人抬了一个人下来。 那张脸依旧是詹少思的脸,可他的肚子,却鼓得跟只蛤蟆一样,连衣服都盖不上,直接用一块浴巾盖着。 “他怎么了?”我连忙打开院门,将他们一行人放进来。 “我饿,饿啊——饿——”詹少思被两个人强行抬着,依旧不停的挣扎叫唤。 这下子我就蒙了,他上次来是因为白的神性不会饿,这次又是怎么一直叫着饿,难不成白解了之后就会一直饿吗? 顾不得多想,我连忙找来张凉椅让他们把詹少思放上去,这才朝詹故华道:“他怎么成这样了?” “你给他解了白对不对?”詹故华脸带沉思,朝我道:“他从你这离开后,一天比一天吃得多,一天到晚都感觉饿,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将他控制住,他肚子早就吃爆了。” “我是解了白,可也不会变成这样的。”我也有点害怕,医院还有医闹呢。 我那完全只能说是偏方,万一詹故华一口咬定,是我方子不对,要我赔命,看他那架势,我都没办法活命了。 詹故华冷哼一声,他带来的那些人立马主动从屋内抬出一张凳子,他大刀阔马的坐着:“这事既然是你引起的,也应该由你来解决。” 看他那意思就是赖上我了? 这下我反倒不怕了,当下冷笑道:“他想吃东西,找我解白,我也解了,可从我这里走了这么多天,他突然变成这样,你还说是我的责任,似乎有点牵强。” “你不解,他每天不吃东西,还可以吐出一块血玉,活得好好的,现在这样子,只怕连命都没有了。”詹故华态度强硬,冷着脸看着我道:“姑娘,就算秦姑婆在这里,这事依旧得他负责。” 我就呵呵了,苦笑道:“既然你知道秦姑婆不在,肯定也知道,詹少思没有跟我说真话!” 詹少思有没有说真话,我是没有把握的,可我总感觉他对白有着异样的情感,而且他说他被救了之后,白不见了,似乎也有隐情。 我这话一出,詹故华脸色立马就沉了:“你胡说什么?” “还没开饭吗?”这时夏荷突然下来,看了詹少思一眼,抬头看了看天:“这事差不多能解决了。” “什么解决!”詹故华见夏荷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姑娘,神色十分不好。 这时原本躺在凉椅上低低叫着饿的詹少思,猛的坐了起来,一把抓起旁边摁着他的手,张嘴就咬了上去。 “啊!”尖悦的痛叫声中,还夹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詹少思居然一口硬生生将那人的胳膊给咬掉,吓得另外一人慌忙就松开了他。 “饿啊,吃——吃——”詹少思捧着那只人肉,用力的咬了下去。 鲜血顺着他嘴角流下,骨头碎裂的声音,夹着生肉咀嚼的声音,以及那人痛苦的叫声,恐怖无比。 詹少思三两下就将那只人手吞了下去,复又挺着一个大肚子朝着断手的人扑了过去。 可刚扑到半空中,他肚子突然就炸开了,然后一块块鲜红的血玉从肚子里滑落,跟着一只雪白的手伸了出来。 “不饥不饥,食吾肉兮。血玉血玉,化我血兮。阿郞阿郎,许之不忘。情兮爱兮,同命共身。” 院子里所有的树都开始晃动,缥缈的歌声从四处传来。 詹故华带来的人立马交他围住,夏荷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融入他体内的白要出来的。” 她话音一落,就见那只雪白的手抓住了詹少思的一条腿,然后慢慢的拉出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她身姿挺拔如木,五官线条如同雕刻。 她如同没看到我们一般,低下头,脸带怜悯的看着敞开肚子,痛苦而恐惧的躺在一堆血玉中间的詹少思:“我说过,你一天只可以吃我一口,你怎么可以将我连骨头都吃下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分食 詹少思痛苦的呻吟着,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白脸上带着怜悯的痛色,弯下腰轻轻抚着他的脸,然后缓缓摇头道:“阿郎,你我同命共身,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 看白的样子,我就知道詹少思当初没有跟我说真话,似乎他将整个白都吃了下去。 面对白这种存在于神话中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夏荷反倒冷静的看着白如同爱人一般的抚着詹少思。 “抓住她!”被人护在身后的詹故华,突然冷声道:“你们看好了,那些血玉就是吃了她的肉吐出来的,一块血玉就够你们一辈子的花销了,吃了她!” 那些人眼里有着意动闪过,对于血玉的价值,现在已经炒得火热了吧。 “血玉啊,血玉——”白嘲讽的放开詹少思,然后静静的瞄着地上那一堆的血玉,突然放声大笑。 院子四周的树跟着晃动,无数的落叶飘下,詹故华似乎已然不顾詹少思了,朝身后的人大叫:“她可不是人,杀了她不犯法,少思一个人就将她吃完了,这次给你们机会,吐出来的血玉都是你们的。” 我看着那些人眼里闪过激动的神情,再看白脸上的痛苦,生怕这些人受詹故华鼓动,连忙大声道:“詹少思的后果你们也看到了,难不成你们都想变成那样?” “血玉故然价值连城,可能好好的吃东西,好好的活着不是更好吗?”我努力将身子挡在白面前,用力的握着手腕:“白水,白水!” 詹故华带来的人太多,就算我知道夏荷本事大,可看她那满脸嘲讽的样子,似乎没有出手的可能。 只有白水,虽然他对我时冷时热,但我腹中还有着蛇胎,至少可以跟他做交易。 “云舍,你一个人挡得住吗!”詹故华呵呵的笑着,脸色一沉道:“吃了白的,我另外还有奖励。” 那些人眼里已然变得疯狂,在他们眼里,白不是人,吃了还可以不饿,完全是另一种神药。 他们一步步的朝我逼近,我站在白前面,知道肯定说不动他们,只得抬着手腕大叫着白水和白思的名字。 突然最前面的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扯到一边,张嘴就朝着白咬了过去。 我差点栽倒在地上,却感觉腰上一沉,然后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中。 而那边白已然被众人围住,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神力之类的东西,单薄的身子被摁住,那些人张嘴就朝她咬去,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鲜红的血流到了地上。 詹故华哈哈的笑着,大步的走了过去,伸手扯起白被啃断的胳膊用力的咬了起来。 “救她!”我扯着白水的胳膊,不忍看到白被生生分食。 白水却将我的头摁在怀里,一步步的朝屋里走去:“别看就好了。” 痛苦的叫声传来,那声音撕心裂肺,已然变了声。 “白水,算是交易,救救她。”我眼前突然闪过白怜悯而痛苦的神情,还有她伸手满是爱恋的抚过詹少思的脸。 “你被遮眼了。”白水声音发冷,对着我眼睛轻轻一抚:“既然你想看真相,就看真相吧。” 等他将我放开,我却见白冷冷的站在人群外,她脚下满是血玉,而詹故华他们分食着的人痛苦的大叫,在人群之间,我看到了一缕衣角,那是詹少思的衣角。 惨叫声慢慢的消失了,可詹故华他们还在努力的啃食着“白”的身体,每多吃一口就能多保一天不饿,也能多吐出一块血玉。 “你叫云舍?”突然站在人群外的白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我道:“谢谢你刚才想救我。” 我看着依旧无知无觉分食着詹少思的人群,突然感觉胃里一抽,想要干呕。 “食人者,必会被食。”白抬眼看了看我的腹,又瞄了瞄白水道:“希望你们好好的,同命共身。” 说完,她脚下所有的血玉都化成一团血水,她只是瞄了一眼疯狂的人群,脸上露出了怜悯的表情,慢慢的朝着院子里的树飘去。 “阿郎阿郎,所托非良,血玉化水,同身为食。” 空荡的声音传来,白已然消失不见了。 “白修得有成,寻有情人,一日一口白肉,食七日,即可成同命共身,双双为神。”夏荷看着嘶咬着詹少思肉的人群,朝我道:“詹少思在矿洞里吃了六天白肉,只要再有一天只吃一口白肉,后面再好好待白,他的造化可就神了。但你看,他也没忍住,或者说当他被救出来时,看到他身边那么多血玉,谁能忍得住?” “也许在矿洞里,他怕没有被救的机会,所以才按白所说,一天一口,省着点吃能吃得更久吧。但他被救之后,吃其他东西没了白那般的味道,他也不怕没有食物,再也不肯控制自己。”夏荷脸上都是嘲讽,摇头轻叹道:“既然说了情爱,就该真心相待。” 我心里也是百味杂陈,那边白离开后,遮眼之术解开,詹故华最先发现他啃食的是詹少思的尸体时,痛苦的大叫。 而周围那些人,立马露了害怕的表情,毕竟他们吃了老板的孙子。 詹故华立马抬头看着我们,眼里露出凶狠的神色。 我心里暗叫不好,他吃了人,还是自己的孙子,被我们看到了,只怕他不会给我们活命的机会。 “有事情你们出去解决!”白水冷冷一笑,手缓缓一挥手,两条巨大的蟒蛇突然从院子后面窜了出来,对着众人大声吼叫。 詹故华脸色更加发冷,看着众人低吼道:“走!” 那些人沉默而难堪的将詹少思残缺不全的尸体收拾掉,大步的跟着詹故华朝外走。 到了院子外面,许多人抚着车身呕吐了起来。 看着院子里的那滩血水,我沉叹了口气,却感觉白水搂着我的腰紧了紧:“如果不是怕出事,你只怕不会叫我吧。” 我身体立马一僵,看着白水紧搂着我的胳膊,沉笑道:“怎么可能,这不是怕你忙吗?” “灵蛇骨呢?”白水冷哼一声,朝我伸手道:“我带你去看阿得,将灵蛇骨给他吃下去,最近全靠柳仙用血控制着尸蛇毒。” “她还不知道阿得是我娘的儿子吧?”柳仙对游婉似乎恨得不轻,虽然我不知道她说的游婉是不是我娘。 “柳仙是蛇,不是人,上一代的恩怨,蛇不会传给下一代。”白水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似乎意有所指。 到了巴蛇骨洞,我并没有看到柳仙,白水将灵蛇骨捏碎喂到阿得嘴里。 我检查了一下阿得的身体,虽然没有恶化,但那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有点腐烂发脓了,拿水洗净,正想要不要上点药。 却听到白水道:“那伤口是好不了的,用药也没用,看愈合能力吧。能控制成这样全是这洞的原因,如果秦姑婆再找不到控制的汤药,只怕你还得找点道行高的蛇骨来了。” “灵蛇骨能控制多久?”秦姑婆虽说有办法控制,可何必壮的事情都解决了,她一直没有给我方子,明显就是没找到办法。 “一个月吧。”白水脸色也有点不好。 我心里突然酸得厉害,等白水送我回院子里时,我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蛇腥味,突然想起了那个每天来店里的青年,有点紧张的握着白水的手。 正不知道如何开口,白水却轻轻一笑,朝我贴了过来道:“这是要留我的意思?” “嗯?”我还不明白什么留不留的,白水就已经压了过来。 吻浓烈而激情,白水的情绪似乎很高,在我身上啃咬着,手在我身上游走着。 我跟着他沉沦,耳边却不停的传来白离开时的话:同命共身。 为什么身为神木的白还要跟人同命共身,而白水似乎道行也不浅,为什么要我给他生下蛇胎? 思绪之间,白水猛的沉入了我体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蛇喝水 等白水云收雨收,我已然变得昏昏沉沉,过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中山青年和毕丽红腹中蛇的事情。 “人身上有蛇腥味?”白水也皱了皱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当听到毕丽红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子宫里面照出了蛇,而且还是条不的蛇时,他立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等看看再说。” 对于人头蛇怪的事情,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既然他没有害我,还给特意给我点了一下村子里的事情,可能是在守着我腹中的蛇胎。 “这蛇胎有什么用?”似乎很多人啊鬼啊神啊的都想要,人蛇共种到底有什么不同? 白水伸手抚了抚我的腹,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却不再说话,伸手搂着我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晚白水居然没有离开,第二天一早还陪着我一块去店里,当他看到那中山青年时,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我卖着汤,一个热心的老顾客特意交待我道:“你跟秦姑婆住在河边,得心了,河边好像有野兽,吃人呢?今天早上,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两具尸体,被咬得不成样子了,连骨头都咬断了。” 旁边人立马来了劲,连忙凑过来问怎么回事。 那老顾客说,发现尸体的是他们一栋楼的人,早上晨跑时发现的,一具肚子都被划开了,啃得只剩一点骨头渣子了,另一具头啊身子啊都被咬得不成样,不过看衣服是外地人,死了连名字都不知道,估计得冤死了。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突然感觉心底发寒。 那个被啃得只剩一点肯定是詹少思的尸体吧,另一个只怕是詹故华了,他带来的那些人,一来知道詹故华吃了自己的孙子,二来他们也都下了嘴。 知道自己活不成,还不如先动手。 这人啊,有时恐惧可以让人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 我突然害怕他们会返回来灭了我的口,毕竟我也是看到他们吃人的。 等顾客们喝完汤,大家意犹未尽的讨论着那吃人野兽的事情,可他们不知道,吃人的不是野兽,而是真正的人。 “蛇腥味重?你娶了蛇妻?”当店里只剩我们三个人时,白水直接看着中山青年:“你胆子不啊?既然找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说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中山青年脸上闪过怒意,将一百块钱压桌上,大步的走了。 白水看着他的背影,沉声道:“店在这里,给你一天时间,如果想解决就明天来,明天之后你来找我们也不接你这活了。” 中山青年脚下一顿,有点狼狈的离开了。 “蛇妻?”我瞄着白水,有点不解地道:“跟柳仙一样的?你不去救救你的同类?” “不用救,他身上的蛇腥味不一样,得看情况再说。”白水眼里全是沉着的看着我,眼角轻轻一挑,看着我道:“我还是你的蛇夫呢,是不是也要人救?” “蛇夫?”我上下打量着白水,摇头苦笑道:“有你这样做点什么都要交换的蛇夫吗?” “呵呵,那今天不做交易,我陪你去看看那怀着蛇的姑娘。”白水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沉笑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 我是好奇,更多的是出于对自己身上蛇性的恐惧,想找一个跟我相同的存在。 文升村我没有去过,当然这种事情找帅哥就再容易不过了。 帅哥依旧多话,听说我是秦姑婆的徒弟后,一个劲的朝我竖大拇指,让我以后发达了照顾他,他来喝汤让我别收他钱,可到文升村后,他车钱倒是不没少收我的。 当然他还帮我们打听到了毕丽红的家,只是村民听我们找毕丽红,先是十分爽快的指了路,可脸上却露出古怪的神情,搞得帅哥都好奇的问我们找毕丽红有什么事。 我以为是那村民知道毕丽红怀了蛇,忙让帅哥在车上等着,我跟白水去找毕丽红,毕竟按那灌神婆所说的,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子宫里面有条蛇,传出去以后只怕真的就嫁不出去,少一个人知道也好。 听村里的人说,毕丽红爸妈在外面打工,跟着奶奶过日子,平时挺勤快的一姑娘。 我们到她家时,她家是那种老旧的土砖墙院子,院子里喂了几只鸡,听到我们敲门,一个老太太就过来了,听说我们找毕丽红,眼睛立马就亮了,十分欢喜的让我们里面坐,还给我们端茶倒水,热情得有点古怪。 “毕丽红呢?我们想见见她。”我喝了口水,看着那些包装精致的糖果,感觉有不对劲。 “你们是哪个杂志社的?还是哪个站的?”毕丽红的奶奶嘻嘻的笑着,反倒十分专业的朝我们道:“给红妹拍照,一百块钱一张,采访就要五百了,如果要看医院的彩超单子,额外再加一百,拍视频的话至少得五千。” 我一听这好像是做什么交易了?价钱还不低! 连忙道:“我是受你们村的灌神婆所托,来解决毕丽红子宫里的那条蛇的。不拍照也不采访。” 我说完就转过弯来了,似乎子宫里面有蛇这事稀奇得很,有很多杂志社和站过来采访拍照,毕丽红她奶奶就以此谋财。 “我们要一直养着。”毕丽红她奶奶脸色立马沉了,十分冷淡的朝我道:“现在我们红妹马上就要出名了,有记者跟我们说了,每个月定期来采访红妹,还额外给两千块生活费,只要怕下红妹洗澡时蛇出来喝水的视频,又多加五千。” 她说着说着就兴奋了起来,脸带嘲讽的看着我们道:“我听袁阿婆说过你,你就是镇是那卖汤的秦姑婆的徒弟吗,你那汤再贵,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我家红妹洗个澡,拍的视频就能卖五千块。” “你说红妹洗澡时,有蛇出来喝水?”我听着感觉五雷滚滚,看着她道:“那就是说红妹子宫里那条蛇是条正常的蛇咯?你不怕出人命的吗?” “你可别咒我家红妹,她肚子里的那是条苍龙,保家生财的。”毕丽红她奶奶见我说话不对,立马生气,指着门朝我大吼道:“不采访就给我滚,长得人五人六,穿得人模狗样,一个卖汤的还在这里跟我得瑟。我们红妹就要成那红了,到时全国人都会看我们红妹洗澡,钱都能将她的洗澡盆给淹了。” 她的话粗暴而现实,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看了白水一眼,本来想让他说一句的,结果他拉着我就离开了。 当毕丽红的奶奶重重的甩上门时,我看到二楼的窗户口,一张瘦弱的脸探了出来,听到她奶奶的叫骂声又立马缩了回去。 我这下子明白为什么,村民听我们问毕丽红立马就知道了,而且脸上还露出古怪的神情。 回到车里,我正准备上查毕丽红那所谓洗澡时蛇头出来喝水的新闻,帅哥就呵呵的凑了过来,朝我们道:“我知道你们找的那个毕丽红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他就将手机递给我们:“这是要火啊!” 手机顶上,一个大大的标题:少女子宫藏蛇,洗澡时蛇探头喝水。  点开视频,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毕丽红有点羞涩的脱掉裤子,却依旧穿着上衣,坐在一个大的木质洗澡盆里,旁边她奶奶拿个手电照在她腿间。 毕丽红脸上闪过羞涩,伸手捂着脸,却一把被她奶奶扯开了,她只得闭上了眼。 视频上无数弹幕弹过,骂拍视频的不要脸,有大呼过瘾的,也有说既然下面脱了上面穿什么穿,说是剪切的也有,还有骂毕丽红为了博眼球连脸都不要还玩蛇的,同时也有呼主播玩过黄鳝现在连蛇的不肯放过的。 水光下十二岁的少女,下面还干净得如同婴儿,在水波荡漾下,却依旧若隐若现,而随着她泡在水里,视频一点点的前进,在一分四十三秒的时候,毕丽红有点痛苦的叫了一声,然后就见水光下面,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探了出来。 她奶奶立马将手电照在了那里,只见一个蛇头慢慢的从她腿间探了出来,张嘴冒了个泡,而拍视频的也立马凑了过去,能清晰的看到蛇头确实是从毕丽红的里面探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蛇妻 拍这个视频的明显早有准备,在蛇头出来时,稳稳的对着毕丽红的腿间,连那蛇吞吐的蛇信都拍得一清二楚。 水有折射,但依旧可以看到那蛇头的颜色十分的淡,更贴近于深一点的粉红色。 这时弹幕都炸了,全是各种惊叹,当然也有骂主播合成得太不符合现实,粉色的蛇哪里有。 视频总共有五分钟,那蛇头探到外面喝水的时间几乎有三分钟左右,到后面,它大概有十几二十公分的样子爬了出来,如果想解决的话,手快一点的捉蛇的,掐住蛇头就能将蛇扯出来。 可无论是拍视频的,还是毕丽红她奶奶,或者毕丽红本人,都只是看着。 视频最后,就是那张彩超单子,上面清晰的拍着毕丽红子宫中盘着的蛇骨,甚至连毕丽红的名字和其他信息都没有打码。 “厉害吧?”帅哥见我们看完,凑过来道:“如果这是真的,这姑娘也太厉害了吧?这蛇头这么大,一条蛇得有多大啊?盘在她肚子里吃什么啊?在里面呆了多久了啊?” 我也是茫然,却隐隐的感觉这事跟泰龙村有关系,却又说不来哪里的关系。 毕竟这是一条大蛇,不是蛇种,泰龙村的那些蛇种到时间就会产出来,毕丽红这情况明显不对。 有帅哥在,白水一直沉默,我只得回去后,问白水才知道。 帅哥十分兴奋,说那站是个站,原本点击很少的,有了毕丽红的视频后,瞬间就涨了几十倍,看样子毕丽红是要火,到时他也要整个这种类型的,他还让我给他提供素材。 我没理他,带着东西跟帅哥回了院子。 一进院子,却见夏荷坐在平时何必壮坐的凉椅上,脸上带着怪笑的看着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活着回来了呢?” “怎么了?”我看了一眼院子,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啊。 “这人狠起来啊,比鬼怪什么的狠多了。”夏荷脸带腼腆的笑,眼里全是无奈。 走到楼梯口时,她却突然回过头:“人蜕的材料准备齐了,明天一早送到,秦姑婆今晚会回来,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白水听到人蜕的材料准备齐了,搂着我腰的手就是一紧,转身就要离开。 我连忙扯住他道:“毕丽红的事情?” “这事人家都不在意,你管什么。”白水声音里带着怒气,朝我急急地道:“这几天你别去卖汤了,鬼怪易躲,人心难防。” 说完,转眼看了一下二楼夏荷住的地方,再也不顾我拉着的手,直接就消失了。 夏荷推开窗户朝我露了一个神秘的笑容,然后就又关上了窗。 看白水的意思,似乎夏荷准备的人蜕村料跟白水有关,夏荷这么久没准备好,可能就是白水在中间阻拦,而秦姑婆极有可能就是去帮夏荷弄材料去了。 但人蜕的村料我都看过,虽然惊奇,却也没见跟白水有关的吧? 想不通的事情我就不去想了,何必壮不在,黑头乌鸡饿得在鸡圈里乱啄乱叫,我拿了点大米远远的撒进去。 上次黑头乌鸡啄我的场景我可还记得,何必壮养的这些似乎更奇怪了,一只只眼睛跟人一样不说,那眼睛下面,还有着一条细缝,就好像又要长出一双眼睛来。 只有我跟夏荷在,我随意做了点吃的,又给自己熬了碗巴蛇骨汤,在手机上查毕丽红的资料。 这一查我都吓了一跳,人家可火得不行啊,大站没有报道,可站几乎都炸天了,各种视频照片还有直播她洗澡的,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在下面留言组团去看毕丽红洗澡确定真假的。 每次蛇头出来的时候,毕丽红都会痛苦的叫一声,可没有人在意她的痛苦,还有猥琐的留言,说听到那声叫,都硬了。 更有变态的,说那姑娘里面藏了蛇,那以后结婚跟老公啪啪啪怎么办,还是以后就靠这条蛇了。 只有极少数人关心,会不会影响到生命,却立马被其他人淹了下去,更有回复:人家都直播挣钱了,说不定是特意放进去的呢。 我感觉心有点累,伸手抚着腹,想到自己时有的恐惧,不知道毕丽红是不是比我更害怕。 “秦姑婆在吗?”院门口突然传来轻唤的声音。 我从窗户探头看去,却见那中山青年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白水说他身上的蛇腥味,是因为蛇妻的原故,我一直很好奇这蛇妻是不是也为了人蛇共种,急忙下楼,打开院门让中山青年进来:“想清楚了,进来说吧。” 中山青年脸上依旧带着冷意,接过我递去的水,傲然地道:“我们先签保密协议,确定你能解决这事情,我才会说。” 我就呵呵哒了,这人在店子里看了我几天,被白水看出门道了才来找我,现在又要保密协议还要签投名状,搞得我如果解决不了他的事情,就是很大的罪过一样。 当下将水杯一放道:“第一,你不说我怎么确定能不能解决?第二,来我们这里的都是解决事情的,我们又不做直播,肯定不会说出去。第三,你爱信不信,你去过不少医院,找过不少这方面的人,没人解决才找这来的吧。” 一整天都是烦心事,毕丽红的事情让我窝着一肚子的火。 “哼!”中山青年被我一通训,冷哼一声,脸上的傲气反倒好了一些。 这年头人就是这样,你越是低三下四,就越会认为你没本事;你越硬气,他就越巴赶着上。 我确实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但蛇妻蛇夫总有共同点吧?我跟白水的关系也可以借鉴一下。 更何况秦姑婆晚上就回来了,她现在接了单子,也会扔给我,当然只要有她的方子,我也能照着单子解决的。 等发过脾气,这中山青年才慢慢说话,他叫苏闽,闽是福建,所以他当然是福建人。 他家里条件不错,祖辈都是闽商,到他们这一代就转行做学术研究了,苏闽就是大学教授。 “我从就感觉自己有点不同,我对女孩子没兴趣,大学时也有女生追我,可我半点感觉都没有。”苏闽一打开话题就没有了隐瞒,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开始也以为自己是同志,去过同志酒吧,也在上找过差不多身份的同志,试过后感觉也没什么兴趣。” 我听着苏闽这个无论是长相修养都算极品的男人,说他是个性冷淡,当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庆幸白水不在啊。 可转念一想,我对白水也不过是个延续后代的工具,估计对他而言也没什么情感可言。 “我本来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就算了,毕竟我家里也不只我一个兄弟,以后抱一个过来也成。”苏闽脸上依旧十分冷淡,可跟着却又变得温暖了起来:“直到我应朋友所邀,去缅甸做研究,碰到了阿金。” 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性冷淡也有了春天啊,难不成阿金就是那个蛇精变的蛇妻? “阿金是条缅甸黄金蟒。”苏闽转眼看了我一眼,脸带轻笑:“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盘在树上,双眼淡漠而高傲的看着来往的众人,那样子,如同一个女王。” “她当时回过头来看我时,我感觉到她眼里也有着情感流出,所以我将她带回了家里,给她取名叫阿金。”苏闽高冷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羞涩。 嘴角轻轻翘起:“阿金性格温驯,晚上我们会一块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她也会陪我一块睡觉游泳,我跟她在一块,真的感觉很温暖。” 我听着只感觉天雷滚滚,跟一条冷血的蛇在一块感觉温暖,似乎有点过了。 白水虽然是条蛇,可好歹也是个人形吧? 缅甸黄金蟒,发现才多久?总不可能成精吧? “本来我以为这样就很好,可有一天我们看电影时,里面有男女亲热的画面,我抚着阿金修长的身子,突然就有了感觉,阿金似乎也有点意动,身子在我身上扭转。”苏闽说着说着,眼里居然闪过了那股暧昧的光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消失的阿金 我听着已然呆若木鸡了,看苏闽那样子也不好打断他。 “我知道阿金是条蟒蛇,可我就是忍不住,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苏闽脸上闪过疯狂的神色,双手紧紧的捧着水杯:“阿金也将蛇尾靠近我,是她在引导着我,我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那时我才知道,书上对于男女之间的形容是真的,那种如临仙境般的感觉我没有在人身上体会到,却在阿金身上体会到了。” 我完全不能形容苏闽的疯狂了,虽说科学表明有部分人对于性方面会有异常的癖好,可对蛇,人类终究是带着惧意的,苏闽这算是真真意义上的日了蛇了。 “从那之后,我每天回家阿金都会缠着我,我们每天都会在一起。”苏闽的自控能力和修养果然不是我能比的,说到这些时,他那些表情都只是一闪而过,然后依旧是淡漠:“但一个月前,阿金突然消失不见了。” “跑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缅甸黄金蟒也是条蛇啊,万一哪天游出去,跑了很正常。 苏闽却摇了摇头:“我住的虽然是半山别墅,可安保措施很好,阿金根本就出不去不说,她住的地方是完全按缅甸丛林布置的,无论是生态环境还是温湿度或者食物投放都调到她最舒服的状态。而且缅甸黄金蟒不可能在外面生存,她们金黄的皮肤是白化后的结果,受不得正常光照,所以阿金不可能主动跑出去。并且——” 说到这里,苏闽朝我指了指门:“可以帮我关上吗?虽然没有其他人,但终究会让我不舒服。” 我有点奇怪,但还是按他所说的将门关上。 可一转身,却见苏闽慢慢的解开中山装,脱下后,又一粒粒去解里面衬衫的扣子。 “你这是?”我有点慌了,毕竟孤男寡女,苏闽这样一粒粒的解扣子,诱惑力太大了点吧。 “给你看一下我的后背。”苏闽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将衬衫脱了下来。 等他后背露出来,我就捂着嘴不知该发出什么声音了。 只见他后背上有着淡淡的鳞纹出来,有的地方一粒粒的似乎已然拱出蛇鳞,那蛇鳞是淡白混着金色,跟上黄金蟒的颜色一样。 更奇怪的是,他整个背上都布满了这种纹路,看上去似乎就是半条带头的蛇,最上面是一个完整的黄金蟒的蛇头,尤其是那双蛇眸就跟长他背上一样。 “这是在阿金失踪后的第三天出现的,我最先只是感觉后背有点痒,去医院看了也就拿了点涂抹的膏药,可后来我发现我在蜕皮,洗澡时照镜子,就发现慢慢的长出了蛇鳞。”苏闽说着,反手戳了戳,后背似乎还动了动,好像那条蛇在他后背游走拱动着蛇身。 那样子,似乎苏闽后背上背着一条黄金蟒,苏闽一戳,那条蟒蛇就缓缓的游动。 我忍着惧意,伸手去戳了戳那已经长出来的鳞片,结果刚一碰到蛇鳞,那个蛇头的眼睛突然就朝我瞪了过来,那眼睛活灵活现,还带着怒意。 吓得我连忙将手缩了回去,让苏闽先将衣服穿上。 “没有其他感觉吗?”只要一想到那个蛇头,我就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 这才是同命共身吧? 詹少思和白那种完全就是你吞我,我吞你啊,哪有人家这长一块的共身厉害。 “没有。”苏闽将衣服穿好,语气十分沉稳地道:“我也想过是不是跟阿金融合成一体了,可我叫过阿金,后背却没有反应。而且我身上的蛇腥味越来越重,多少香水都压不住,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你想怎么办?”我想我大概能了解。 苏闽算是上层社会的人物,身上一股这么重的蛇腥味确实不好办,更何况那蛇鳞一点点的长,总有一天会长满苏闽的全身,到时只怕苏闽得呆在他自己给阿金建的那个温室里,当一条黄金蟒了。 “有没有想吃奇怪东西,或者咬人的冲动啊?”阿壮的事情在我心里是个大阴影。 无论是对我自己,还是现在长了蛇鳞的苏闽。 “没有。”苏闽喝了口水,十分沉着的摇头:“我饮食作息从就控制得很好,没有任何变化。” “那就奇怪了,只是长了蛇鳞,其他没有任何变化?”我半眯着眼看着苏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见怪。” “你想问我阿金是不是自愿跟我在一块的,对不对?”苏闽果然是知识份子,立马抬头对着我道:“我敢保证阿金是愿意的,她也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而且最先还是她挑拨我的。我们虽然不能言语交流,可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眼里想的什么。” “咳!”我有点尴尬的咳了两声,朝苏闽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道:“你是想去掉后背的蛇鳞?” “不。”苏闽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我道:“我没去找茅山道士,或者湘西苗蛊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伤到了阿金。如果是阿金附在我身上的话,我只想让她出来,千万不要伤害她。” “如果不是阿金呢?”虽说从时间上,阿金消失后,苏闽才长出蛇鳞,可那是缅甸黄金蟒啊,也没修成人形或有道行什么的,怎么可能附在人身上? 我个人更倾向于,苏闽在跟阿金发生关系时,可能沾上了什么病毒细菌之类的,黄金蟒本身就是一种病态,说不定苏闽也被感染了。 在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我朝苏闽笑了笑道:“这事得分两步,一是确定你是单纯的染了病,还是跟你说的阿金附在了你体内;然后才能针对性的解决。可能还得去你家里看看,毕竟阿金突然消失是事情的根源。” “明白。”苏闽脸色动都不动一下。 “我得找个人帮忙才能确认,毕竟我的专项是对病熬汤,这种事情得专业人士确认才行。”我敲了敲桌子,然后掏出手机,朝苏闽扬了扬。 我们留了电话和微信,我让他等我电话,最迟后天给他结果。 “我一定保密,如果不能解决,我就会忘记你来过。”送苏闽离开时,我朝他认真的道。 詹少思的死,让我还心有余悸,那些人直接杀了老板詹故华,听夏荷的意思似乎在院子里见过危险人物,那些人极有可能来找我灭口。 送走苏闽,我上查了一下黄金蟒。 这一查就更迷惑了,这黄金蟒似乎并不好养,虽然温驯却也有过咬伤或缠死人的案例,其他多余的资料完全查不到。 并且如苏闽所说,黄金蟒皮肤白化吸收过多紫外线就会被杀死,根本就没有野外生存的可能,那么阿金确实不可能跑出去,难不成阿金真的附在了苏闽身上? 可苏闽又没有其他反应,阿金总得是条蛇,总有点蛇性吧? 更离谱的是,蛇性本淫这是针对有道行的蛇而言的,一般的蛇只有产卵时才会交配,按苏闽所说,他每天回去阿金就缠着他啪啪,这明显违背了一条蛇正常的生活习性啊。 我正想着,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砰的一声,跟着许多脚步声传来。 心里暗叫不好,正想跑到窗户口朝外看,房门就被撞开了。 两个人拿着刀直接跑进来,一把拉起我就朝楼下拖去。 到了院内,夏荷居然也被拖了出来,詹故华那些手下,一个个手里握着刀,冷冷的看着我们。 “老规矩,大家一块动口,咬死她们。”一个满脸横肉的人盯着我跟夏荷,冷哼道:“本来按你们的姿色,死之前哥哥们应该让你们舒服一下的,但你们应该知道詹老板被我们弄死了,为了让你们死得一样,那舒服就取消吧,我们下嘴会尽量快点,直接咬断你们脖子,让你们少受点苦。” “呵呵!”我突然感觉好笑,看着他们道:“你们以为这房子里就我们俩?” “我们探过了,那两条蟒蛇根本就不可能藏在院子里,别外根本就没人,那个叫白水的下午就离开了,后面来的那个也是有事的,所以我们才选择这个时候下手。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接詹少思的单子,更不该看到我们吃了他。”带头的那人拿着刀子拍了拍我的脸,朝我摇头苦笑道:“可惜了这张好脸。” “不可惜。”突然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 何必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院门外,他缓缓的关上了院门,然后咯咯的叫着。 鸡圈里的黑头乌鸡立马使命的扑腾,猛的从鸡圈里冲了出来。 “我还想着它们饿了这几天,去哪找吃的呢,没想到你们送上门来了。”何必壮摇头苦笑,咯咯的叫了两声:“四眼鬼鸡,差的就是活人血了,我正愁找不到呢。” 他话音一落,那些乌鸡立马双眼腥红,朝着那些人扑了过去。 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些人拿着刀子朝着乌鸡乱挥,但黑头乌鸡我是见识过的,一口就生生的啄下一口肉,连皮带血就吞了下去。 “拿下那个人,杀了他这些鸡就无主了。”满脸横肉的人浑身已然被啄得鲜血淋漓,挥着刀朝何必壮大叫:“杀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骨燃 我坐在地上,眼看着那些人挥着刀子朝着何必壮冲了过去。 黑头乌鸡飞舞着翅膀啄得他们血肉纷飞,跟着何必壮身后一道黑影闪出,猛的朝上一窜张嘴就咬住了当先那人胳膊。 熟悉而又惊悚的碎骨声传来,那些人立马尖叫着倒在地上,胳膊已然被平头哥咬掉,而鸡群立马一涌而上,瞬间将那人的脸啄得不成样子。 其他人吓得尖叫着后退,可黑头乌鸡却根本没有任何惧意,对着他们就是一通猛啄。 惨叫声四起,何必壮伸手将我和夏荷从地上拉起,看着平头哥和黑头乌鸡围着那些人打转:“幸好四眼鬼眼已然稍稍长成,要不然今晚这些人就要浪费了。” 刚站起来的我,差点就又栽了下去,看着何必壮道:“你不是应该担心我们的安全吗?怎么担心这些人会浪费?” 这也太不近人情了,虽然在江北造畜何家来说,人跟畜生没有区别,他们能变来变去,可我好歹也救过他吧?最近同吃同住怎么也有点情谊吧? “你的安全?”何必壮瞄了瞄我,冷哼一声,然后转眼瞄了瞄房顶。 我不解的顺着他目光望去,却见白水冷冷的站在房顶,不动声色的一挥手,那两条巨大的蟒蛇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飞快的缠住了那些人。 不一会,院子里就只剩一地的尸体了。 “唉,太暴力了,活着吃了对四眼鬼鸡好啊。”何必壮见那些被蟒蛇缠死的人,沉沉的摇头叹气,然后拖着尸体朝鸡圈里扔。 “你怎么来了?”我抬头看着站在房顶上的白水,心里突然有了点沉沉的暖意。 白水瞬间来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脸,冷瞟了夏荷一眼,跟着冷洌的夜风就在我耳边刮过。 等停下来时,已然到了巴蛇骨洞,白水将我放在阿得旁边,然后朝我轻声道:“你外婆有没有跟你说过,蛇仙庙有什么不同?” “没有。”我沉着的回他,立马感觉到白水突然问这个,极有可能和夏荷所说的要到的食材有关:“你是说蛇仙庙有夏荷的食材?” “她已经取走了。”白水沉叹了口气,冷声道:“你以为夏荷找来秦姑婆熬汤,用人蜕就要了一张方子?她只不过是想就近取材罢了。” “是什么东西?”我努力回想着方子上的东西,那些东西我都一个个的从繁体翻译到简体的,记忆力深刻得很。 蛇仙庙除了石头c水和蛇骨,并没有其他东西啊。 “我不知道。”白水声音里带着愤怒,转身直勾勾的盯着我道:“我带你去看看吧。” 他似乎十分气愤,带着我飞快的朝蛇仙庙去,等到了蛇仙庙,直接进入铁门之后,我才知道白水为什么说不知道夏荷拿走了什么,却认定已经取走了。 只见蛇仙庙内,泰龙村那些四十岁以上的村民全部在洞内东倒西歪,身上都带着伤,四周燃过的符纸洒落了一地,还有一些桃木钉之类的东西,明显发生过打斗。 “我在洞里全部找过了,连柳仙都特意回来看过,都不知道缺了什么东西。但我们能感觉到,洞里少了什么,那东西就是能让蛇类感觉舒服的东西。”白水沉叹了口气,冷笑道:“你们村子里的这些人,估计也是受什么驱使在洞里守着那东西,所以夏荷的人来取时,才会发生打斗。” “到底是什么?”我听白水说得十分玄妙,那意思似乎就好像夏荷的人抽走蛇仙庙一个看不见摸不见如同空气般却十分重要的东西。 而且那个东西无论是对夏荷做蛇蜕也好,对柳仙c白水甚至阿得的毒,都有好处,可白水和柳仙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夏荷怎么知道,还这么准确的将东西拿走的呢? 秦姑婆又为什么帮夏荷,却瞒着我们呢? 正想着,突然那些倒地不起的村民,猛的站了起来,如同白水所说,一个个双眼翻白,如同僵尸一般朝着山下走去。 其中有一些缺胳膊断腿的,居然还能一条腿朝前走,好好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支持着他们。 “去看看!”白水一把将我搂住,跟着村民慢慢的朝村子里走。 村民们下了山后并没有直接进村,而是围着河边转了转,然后居然在河边的树林里提出了一个个白色的灯笼,可刚才他们下山的路更加黑,也没有用灯笼,为什么进村却要点白灯笼呢? 白水和我一人拿了一个,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慢慢的朝前走。 整个队伍除了整齐的脚步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村民们一步步的走进村子,跟上次一样,在自家门口站住。 白水不知道为什么,硬是拉着我站在了我家院子门口。 想到上次那恐怖的叫声,我死死的揪着白水的衣袖。 “别怕。”白水反手握住我的手,将我朝怀里带了带。 不知道为什么,在夜风之中,他的身体并不如以往那般凉,反倒有着丝丝暖意。 正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事时,突然一阵痛苦的叫声传来,我跟白水对视一眼,白水立马带着纵上了院墙。 只见远处,村子里六七十岁的老人痛苦的大叫,他们在地上扭动了一团,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身体,可他们根本看不出任何伤痕,就好像那痛意是从骨头里传出来一样。 他们身边,儿子儿媳都冷冷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我想冲过去,白水却一把抓住我,朝我摇头道:“你要记得,这些人失踪了这么久,没有进食,却依旧活着,根本就不算是人了。还有,你不是打电话报过警,他们也去蛇仙庙找过了,却根本没有看到过这些人对不对?” “为什么?”我想到这个问题,突然感觉心似乎漏了一拍。 “因为这些都是死人啊?蛇仙庙转接阴阳两地,死人站的地方跟活人不一样。”白水脸色发冷,朝我指了指村民道:“从他们进入蛇仙庙开始,他们就已经死了。” 看着那些双眼翻白站立在自家烧焦房子前的人,我感觉心有点痛,尽管村子出事那些天里,这些人从来没有想过帮我,更甚至在外婆死后,几乎将我家摆空,但这也是七十六条人命啊? 这就是悄无声息的没了? 惨叫声起此彼伏,那些老人在地上痛苦的扭转,我再也忍不住了,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他们都不应该受这样的痛苦。 我伸手攀着院墙,正准备朝下跳,能救一个算一个,能将他们叫醒就最好了。 可刚一跳下院墙,我就听到了孩子的笑声,跟着二狗子又急急的从我身边跑过,朝我呵呵笑道:“阿舍姐,快来啊,刘五爷家的樱桃熟了。” 他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意,跑得又快又急,我也不自觉跟着他朝前跑去,胳膊却猛的被拉住了。 一回头,却见一条巨大的白蟒死死的咬住了我,吓得我张着嘴叫都叫不出来。 “醒!”突然我额头重重一痛,跟着那条巨大的白蟒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一条蛇骨缠在我左手腕上:“现在知道你们村子里不对劲了吧?” 听到白水的声音,我微微安下心来,转眼四望,却见村子里所有的房子似乎都完整无缺,到处都是忙碌的人。 “阿舍。”不远处,穿着碎花长裙的阿曼朝我招手:“阿壮找你,还不快来。” 而她身后,七妹呵呵的笑着,阿壮靠在树边,朝我露了一个腼腆的笑。 转过身,院子里阿娘坐在凉椅上,阿得围着外婆吵闹着。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完整,尽管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我却突然不想离开。 “哼!”白水突然冷哼一声,在我手腕上转动两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真的,你去牵下阿曼的手。” 我慢慢的朝着阿曼走去,装作没事一般拉着她的手,掌心温热,绝对是真实的。 “叫你可真难,让我们等这么久,呆会没你吃的。”阿曼一把抽出手,对着我额头重重敲了一下,转身就朝阿壮跑去。 我连忙跟上去,却听到四周突然传来惨叫声,跟着原本完好的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所有的房子复又变成了烧焦时的样子。 而那些刚才痛苦扭动的村民,全部软趴趴的倒在地上,旁边看着的人,慢慢的走上前去,将他们的尸体朝那个洞口拉去。 更奇怪的,那些尸体似乎没有骨头,软趴趴的如同一团软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困灵锁 想到刚才他们痛苦的惨叫,而且没了骨头,我猛的想起那人头双尾蛇怪特意传的话:“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 刚才那些老人家都是六七十岁的,看他们那样子真的好像骨头里传来的痛苦,最后尸体软成那样,难不成真的是骨头就这样燃烬了? “去看看?”我听到自己声音有点颤抖。 白水从我手腕落下,带着我走到一栋只留了具尸体的房子前面,那是我们村的五保户齐爷爷,他没有后人,尸体就这样放着。 “果然是没有骨头,难不成真的是燃掉了?”白水伸手捏了捏齐三叔公的尸体,然后猛的一用力,硬生生将齐三叔公的胳膊给扯断。 只见那断口处,鲜红的血流出,可里面并没有骨头,只有一些黑焦的东西,白水转头朝我道:“看样子,明天我们得去会会那人头蛇怪了。这人血未干,仍能动,却能让骨头平白烧尽,这里面有着大古怪。” 说着,他拎起齐三叔公的尸体,慢慢的朝着院内那个黑洞走去。 掀开上面的木板,白水将尸体一扔进去,洞里突然传来了上次那样的吼叫声,可我拿着手机朝洞里照,却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但古怪的是那具尸体落入洞里后,立马就消失不见了,好像被那黑暗给吞噬了一下。 村中吼叫声四起,剩下的村民们将没有人扔的尸体扔入洞内,然后提着白灯笼一步步的朝蛇仙庙走去。 看着那白色的灯笼队伍,我感觉全身都在发麻。 “你就没有想起什么?”白水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冷笑道:“骨燃可不容易,如果不是他们自愿吃下一些东西,只怕就是泰龙村的人,天生就不一样,到了一定年纪骨头可以自燃。” “没有。”我冷眼看着白水,有点生气地道:“我外婆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你总怀疑她告诉过我一些什么对不对?那当初她还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看着她死?” “那死的根本就不是你外婆!”白水突然发怒,朝我冷哼道:“云舍,你天生就继承了你家狡诈,云长道消失不见,游婉不知真假,现在连游华珍都假死遁走,只留一个被舍弃的你,和中了毒的阿得。你认为我拿什么来信任你?” 心突然有点闷痛,我看了白水一眼,转眼看着烧焦得不成样的村子,有点踉跄的朝外跑。 才跑没几步,我就又听到孩子嘻嘻的笑声,然后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村民在我身边走过。 “走!”白水猛的冲上来,一把搂住我,飞快的朝外纵去。 到了村外,他才放开我,转身看着又变成焦土的泰龙村道:“那些东西并不是幻觉,完全是真的。而且出现了两次,都是在祭祀之后——” “难不成村子里的人祭祀的目的,就是将村子还原?”我也隐隐感觉到这事不简单。 魅所施的术,我是体现过的,真实感没这么强,而且一睁眼她就会下手。 但刚才,就好像我又回到了原先的村子。 一次是在那些老人家骨燃之后,一次是在尸体被扔在洞里后。 “村子下面有大东西,吃了供品,就能达到村子里所需的目的。”白水紧紧的搂着我的腰,冷哼道:“降过祥龙的泰龙村,供过龙神的蛇仙庙?这事还真是稀奇。” 我也感觉事情似乎有点古怪,但别说我,连白水都摸不着头脑,只能努力找资料了。 回到院子里,何必壮已经将尸体全部清理好了,连半点血腥味都没有了,夏荷依旧呆在房间里,而刚回来的秦姑婆正坐在台阶下泡脚,见我回来朝我招了招手道:“听说你今天接了个单子。” 听何必壮的意思,那四眼鬼鸡看到的,他都能感应得到,也就是活生生的监控加守门了。 拉着白水在她旁边坐下:“是个跟蛇妻发生关系,然后蛇妻消失不见了,他身上却好像慢慢的长出一条蛇来,而且他那蛇妻是一条真正的黄金蟒。” 苏闽在的时候,我只敢说他长出蛇鳞,可不敢告诉他,后背可能会长出一条蛇。 “有意思,让他过来给我看看。”秦姑婆挑了挑眉,然后看了一眼白水道:“去过蛇仙庙了?” “嗯。”白水似乎对秦姑婆一直都很尊敬,脸色有点沉重地道:“那泰龙村似乎在用人祭祀着什么,您知道吗?” “你不关心蛇仙庙丢了什么,却关心泰龙村祭祀什么,这明显不对啊。”秦姑婆脸上居然带着笑意,朝白水道:“果然是泰龙村的女婿了。” 我开始还没转过头来,见白水脸色一红,握着我的手一紧,这才想起来,我是泰龙村人,白水是泰龙村的女婿,完全是秦姑婆在取笑我。 忙松开了白水的手,朝秦姑婆道:“夏荷的食材明天到吗?” “嗯,有一样东西是方子上没的,是夏荷最近跟我一块在人蜕上研究出来的,明天白水也一块来看看吧。”秦姑婆眨眼看了看白水,眼里带着深深的意味。 这时,我又打翻了刚才的设想,秦姑婆也许是帮白水的,可她又为什么帮夏荷将蛇仙庙那东西找出来呢? 当晚白水并没有离开,在我房间休息,我将毕丽红的视频递给他,问他有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条蛇处理掉。 “你没看评论吗?”白水一把将手机塞回给我,冷冷地道:“评论不是说得很明白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有点无语,既然毕丽红自己不反对,她家里人乐意靠这个挣钱,那条蛇对他们而言就是真的苍龙了。 这一晚惊吓过多,我一直做着怪事,迷糊之间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覆在了我额头上,耳边传来低低的私语,那些古怪的梦慢慢的就离我而去了。 等我醒来时,却见白水已然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玩着手机。 还别说,他低头侧脸,在晨光中确实好看,怪不得古往今来,蛇精和狐狸精引诱人的故事最多。 “起来看吧,人家父母都回来了。”白水将手机递给我,冷笑道:“人啊,贪心比蛇都大。” 只见最新的视频上,毕丽红的父亲居然在视频最后,欢迎友们去他家里现场查证,当然食宿肯定要自己出钱的,而且现场观看费用五百起。 下面评论一片火热,组团的人不少,看样子毕丽红家里果然将她当摇钱树了。 我心里一片无奈,直接将了视频,整理好下楼。 秦姑婆已经将早饭和汤都熬好了,夏荷似乎十分高兴,带着稚气的脸上全是笑意。 正吃着早饭,就听到轰隆的车响,跟着几个人抬着大箱子进来,恭敬的将东西放在台阶下面,最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雕花刻符的竹筒,举过头顶递给夏荷:“已经让张天师处理好了。” “知道了。”夏荷接过竹筒,朝白水晃了晃道:“你昨天去晚了,没拦着吧,现在要不要看看?” “是蛇灵?”白水猛的站了起来,看着夏荷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夏荷将竹筒重重的立放在桌上,抬眼对上白水道:“蛇既然可以蜕皮长寿,我也想,借一点蛇灵算什么?” “哼!”白水冷哼一声,伸手就去抢那竹筒,可手还没伸到竹筒那里,一股金光突然闪了出来,白水立马退出好远。 “知道为什么昨晚拿到蛇灵,却要今天才送到这里吗?”夏荷轻轻的戳了戳那竹筒,轻笑道:“我连夜让人送上龙虎山天师府借了这困灵锁。” “那我破了这困灵锁。”白水脸上冰冷如霜,复又冲了过来。 这一次从那竹筒里照出来的金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白水的手却依旧朝竹筒伸去。 还没等他的手碰到竹筒,我就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涌动,跟着猛的有什么朝上一冲,一个巨大的蛇头,突然从我头顶窜了出来,张嘴就含住了那个竹筒,猛的吞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祸蛇 这前后只在一瞬之间,别说别人了,连我自己都惊呆了。 白水眼见那个从我身上冲出来的蛇头吞了困灵锁,倒也反应快,反手就朝我头顶抓来。 只听到“咔”的一声,那竹筒制的困灵锁居然裂开了,跟着那蛇头猛的缩回了我体内。 白水的手从我头顶滑过,眼里带着震惊的看着我。 一边秦姑婆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夏荷则是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最后眼神定在我腹之上,缓而轻地低声道:“你这蛇胎倒是有意思,还未成形就有蛇神相护,更能驱使蛇神为他吞下蛇仙庙的护庙蛇灵,胆子不胃口也挺大的啊。” 说完,她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看到那个大木箱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这些食材全部留着,等我再次找到蛇灵。” “你敢!”白水冷哼一声,转身盯着夏荷:“有我白水在,蛇灵岂是你可以取的!” “白水?”夏荷呵呵的笑着,转头盯着白水,原本带着稚气的脸上居然带着冷冷的杀意:“如果是当年的白水,别说我了,就算是十个我,加上那龙虎山的张天师,也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一” 我听着夏荷的话,心猛的提起,难就成白水还有什么前尘往事? “你现在还有以往多少道行?要不然怎么会呆在这种地方,还要靠着蛇灵之气休养,却感觉不到蛇灵。”夏荷眼里闪过讽刺,十分傲然地道:“白水,你的时代已经过去,当年你就不该信游家那些人。” “拿你还是够的。”白水冷哼一声,我根本就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却已经掐住了夏荷的脖子:“你是跟滇南虫崖是什么关系?” “咳!咳!”夏荷被掐得脸色通红,却只是呵呵的笑:“秦姑婆,你收了我的定金,就这样看着我被掐死吗?” 夏荷的身份一直是个迷团,秦姑婆可能帮她取了蛇灵,她对我似乎也有目的,而且她似乎知道许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白水,人蜕。”秦姑婆沉叹了口气,慢慢走过去,看着白水道:“放手吧。” “哼!”白水猛的将夏荷放开,转眼看着我道:“别乱打主意。” 夏荷在一边重重的咳着,却依旧得意的看着那个木箱子,朝秦姑婆摆了摆手,踉跄的朝楼上走去。 “唉——”秦姑婆看了看我,又瞄了瞄地上的破碎的困灵锁:“你身上有蛇神,只怕这一胎更加艰难了。” “注意夏荷。”白水眼里变幻莫测。 “她不会说出去的。”秦姑婆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突然有点伤感地道:“当年你娘就不该将你生下来。” 心突然变得酸涩,可我却不敢问,因为从很多事情中可以看出,我真的是被舍弃的那个。 当其他人都离开后,白水伸手抚了抚我的腹:“怕吗?” “阿得有救吗?”我抬头对着白水,沉着地道:“我家对不住你,所以用我来赔?” “嗯。”白水脸色突然发沉,转身直接离开。 我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脚下破碎的困灵锁,只感觉十分好笑。 夏荷整了这么久,白水动怒去抢,最后却便宜了我。 而他们没有朝我动手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我腹中的蛇胎作用更大而已。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那蛇神前后出来过两次,一次是柳仙准备吞了我,一次是刚才了来吞了蛇灵。 蛇性本就相噬,这点我知道,可这蛇神是怎么呆在我体内的?难不成真的是护着我腹中的蛇胎? 那蛇灵倒底又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告诉我,我只能隐隐的感觉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夏荷准备许久的人蜕材料用不上,我拿着汤去店里卖,顺带给苏闽打个电话,让他今天下午再过来,给他具体看看身上的蛇鳞。 秦姑婆一天没将那控制阿得尸蛇毒的方子给我,我就依旧是她的徒弟,更何况腹中蛇胎要养,我也无处可去。 到了店里,老顾客一个个的过来,我正低头装着汤,一个熟悉带着市侩用力吸着鼻子的声音传来:“这汤还真是好喝啊,我上次喝过,现在都还记得这个味。” 一抬头,居然是文升村的那个灌神婆,她这次连皱皱巴巴的十块都没有拿,吸着香气,直接朝我伸手道:“给我来一碗。” 对于她这种伸手就要的人,估计是平日里走家窜户习惯了,还有顺手牵东西的习惯,我也懒得跟她计较,装了碗汤递给她。 她来明显就是有事,烫手的汤,她就这样端着,站在我旁边:“毕丽红的事情你还记得吧?现在这姑娘可火了,上到处都是。” 我挑眉看了她一眼,刚好将最后一碗汤装了,自己捧着碗走到桌边坐下,朝她道:“你也上?” “这不重要。”灌神婆立马端着碗跳到我旁边坐下,朝我摆手道:“你见那是条蛇,其实那不是蛇。” “不是蛇?可视频里清楚得很啊?”我眯眼看了这灌神婆一眼,疑惑地道:“难不成是因为人家不取蛇了,你挣不到那一千块钱,心里不舒服?” “我也不差那一千块钱啊。”灌神婆瞪了我一眼,转眼看了一下店里,朝我声地道:“你听说过祸蛇没有?” 我摇了摇头,我最近在了解蛇类,更多的是关注于一些蛇类修行的传说杂记,但祸蛇还真没听说过。 “你还年轻。”灌神婆将碗里的汤一口喝完,反手抹了下嘴:“知道以前女人为什么叫红颜祸水吗?” 我没想到这灌神婆市侩,还有点邋遢,却突然引经据典,这让我刮目相看啊,连忙正了正声色,朝她道:“您给我讲讲。” “算你好学。”灌神婆笑嘻嘻的指了指我,伸手将我面前的汤端过去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道:“这祸水,形容绝色女子如同以水灭火,祸害男性,其中这水当然指的是女子体内的阴水。” “那祸蛇呢?”我看了一眼我只喝过一口的汤,就当学费了,听书还要钱呢。 灌神婆见我瞄汤碗,生怕我再抢回去,一口喝完,打了个饱嗝,这才道:“这祸蛇啊,就是祸水体内男子精华凝聚而成的蛇。” 我听着先是一愣,跟着等我想明白“男子精华”是什么时,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你别不好意思。”灌神婆瞄了一眼我的腿,呵呵笑道:“你看上去年纪,也是个破了身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蛇性本淫,淫性强的东西当然容易化蛇。只不过要形成祸蛇,也不是一两个男子就可以的,怎么也得成百上千吧。” 我被她说得几乎要钻桌子底下去,果然不能以常理论这些靠嘴皮子讨吃的灌神婆,连忙朝她摆手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毕丽红体内的是祸蛇?可这也是蛇啊?” “祸蛇可不是蛇。”灌神婆咂嘴摇头,眯着眼念着口头经:“色淡而无鳞,有信而无叉,饮水而不食,居阴而不长。聚阳存阴而成,水淹火燎无用,食之可以治无兴,取之可以要人命。” 我想了想毕丽红下面那条蛇的样子,深粉而无鳞,只是那蛇信在水中也看不出是不是分叉,但不吃东西却是真的。 只是这毕丽红才十二岁,按灌神婆的说话,祸蛇得跟成百上千的男人那啥啥的,才会形成,要不就是这事情黑暗的超乎我们想象,要不就是我们猜错了,或者其中还有什么机缘。 “你不信?”灌神婆也是个会看脸色的,立马凑到我面前:“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这祸蛇一般人真形不成,毕竟阴阳和合容易受孕,可毕丽红是个幼女,还没熟呢,怀不上,那些东西留在她体内,她自己也不会处理,别人想着反正不会怀上,也就不去管她了,经年日久,积多了才成了祸蛇。” “你可别乱说,人家那么。”我心里只感觉有什么在抓挠着。 “我也是最近出事后才知道的,你要不要亲眼去看看?”灌神婆脸色发冷,伸手扣着桌子朝我轻声道:“女娃仔,你月婆婆我告诉你,这世间的事啊,只有你想不到,比书上电视上演得还精彩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情诡 我看着月婆婆那摇头叹气的样子,似乎见过无数阴私黑暗。 不过想想也明白,灌神婆就是走街串户,哪家有点什么事,请她们过去看一看,点个长香烧个纸,堂屋里面唱三声,钱也不多百来块钱就解决了,所以她们打听到的事情自然也多。 但她上次来找我,还可以说是相借我的手取掉毕丽红下面的祸蛇,跟我一块分钱。可这次既然知道是祸蛇,取之可以要人命,她不会就是为了证明那是祸蛇才来找我的吧? “去不去?”月婆婆见我不动,伸手拉了我一把道:“有好戏看也不去?不信我月婆婆?你去文升村问问,我月婆婆是什么口碑。” 我抬头轻笑的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这年头,无利不起早,月婆婆是个连十块钱的汤能蹭就蹭的人,怎么可能跑镇上来找我去看戏。 “女娃子脑瓜子不错。”月婆婆转眼看着店里的人喝了汤走了,身子慢慢朝后一仰,原本一直带着嘻嘻哈哈的脸慢慢的变得沉着:“你身上有蛇胎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蛇胎似乎诡异得很,怀上两个多月了,依旧不显怀,但才一怀上人头蛇怪就能感应得到,现在月婆婆能感应到也不稀奇,毕竟祸蛇这种东西她都能知道,想来也是藏得深的主。 “我想要你生下蛇胎时的胎衣。”月婆婆呵呵的笑了笑,朝我挑了挑眉:“我拿祸蛇换。” “祸蛇对我没用。”我撇了撇嘴,一想到那东西是怎么形成的,想想就恶心。 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我实在不想再去多想,按白水说的,我只要生下蛇胎,救了阿得就永远隐姓埋名,不再出现在众人眼里。 “话别这么早。”月婆婆呵呵的笑了笑,相比于前面的市侩与邋遢,她身上的气势已经变得志在必得:“你回去问问秦姑婆,祸蛇可以做什么就知道了。我保证这次你不亏,那蛇胎的胎衣,你们拿了也没用,还得处理,不如给我!” 说完,她站起来,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吧了口气,又是那个市侩邋遢的灌神婆,而那个跟我谈着条件志在必得的月婆婆,似乎就在抹掉的刹那消失不见了。 祸蛇? 我正皱着眉想着,却听到旁边一个低淳的声音道:“传说日本有一吃了人鱼的比丘尼活了八百岁,号称八百比丘尼。” 转眼,却见依旧一身中山装的苏闽慢步走了进来,在我面前坐下:“日本僧尼并不戒色,比丘尼更是众多男人寻欢的对象,说是尼比伎更放浪。这八百比丘尼,在安倍晴明十几岁时遇到了他,教会了他人事,成了他人生第一个女人。” 我干咳了一声,今天净上碰到这些说话不顾忌的人。 “七十年后,比丘尼找到了已然八十多岁高龄的安倍晴明,请他帮忙斩体内的祸蛇。”苏闽说到这里,沉着的看着我道:“八百比丘尼七十年才聚成祸蛇,其中吸过多少男子精华?那祸蛇藏于人体,吸的正是阴阳和合之气,最易得道,如果不斩去,八百比丘尼会成为祸蛇的蛇伥。而如若让祸蛇离体,阴阳和合之体,极具灵智,却又是一个祸害,所以八百比丘尼才请安倍晴明帮她斩去。” “谢谢苏教授。”我没想到苏闽居然知道这么多。 “别谢我,我是查蛇伥的资料,才找到的。”苏闽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露了一个了然的笑道:“你虽然没有说,但我还是可以照镜子,我长的并不只是蛇鳞,后背是一整条蛇,我也怕成为蛇伥。” “阴阳和合,自是神魂交汇之时。”苏闽说到这里,脸上有着失落:“如果阿金要我,只要她一个眼神,我自然会给,可她却这样附在我体内,想夺舍我的身体,我——” 看着原本款款而谈的男子突然变得失落,还是一幅为情所伤的模样,老夫这少女心立马就受不了。 心里也不明白,那黄金蟒引诱苏闽跟她那啥,难不成真如苏闽所说,在两人神魂交汇之时夺了他的身体?可现在后背那条蛇又是怎么回事? 忙朝苏闽摆手道:“我师父回来了,院内还有高人,他们一看就知道,就算是阿金附在你体内,也能想办法弄出来的。” “可我不想伤了阿金。”苏闽却坐着不动,朝我摇头道:“我接到你电话想了许久,如果阿金真的是要夺舍于我,那就如她所愿吧。只有跟她在一块,我才感觉自己是个真正的人,可以体会到那种传说中极致的快乐。” 果然学术界的人说起流氓话,比普通人更流氓。 “但也得也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阿金啊?万一她还不愿意呆你体内呢?你又不是阿金,怎么知道阿金愿被你束缚?说不定有什么意外呢?”冷淡的男人深情起来,连命都不要了。 苏闽听我的劝说,跟我回了院子。 路上我问他那祸蛇有什么用时,他却一脸茫然,他的毕竟是搞学术的,这祸蛇只算怪谈杂记,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发生了怪事,他绝对会对这些事直接冷哼一声,理都不加理会。 “那祸蛇会不会在女孩子体内啊?”我想到毕丽红,终究不愿意将那个好奇的从窗户里探头看客人的女孩想象成月婆婆嘴里那种跟成百上千的男人发生关系的人。 “不可能。”苏闽直接摇头,朝我道:“毕丽红体内的那条,我也看过视频,粉色无鳞,看上去确实不是普通的蛇,但绝对不是祸蛇。” 这就奇怪了,月婆婆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毕丽红体内的是祸蛇,还笃定我会拿蛇胎的胎衣跟她换,好像对我作用十分之大。 可苏闽既然看过那蛇探头喝水的视频,却一口咬定不是祸蛇,这是为什么? “据日本杂记上所记载,那祸蛇应当是乌黑而带光。而且八百比丘尼七十年才聚成在体内,一是精华之多,二是时间之久,毕丽红才十二岁太,而且并没有听说祸蛇要出来喝水,女子体内有阴水,已然够祸蛇所需了。”苏闽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我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但怎么也得回去问问秦姑婆或者白水他们才知道,最好是现场确认那东西是不是祸蛇。 如果是祸蛇也太诡异了些,留在毕丽红体内终究是个隐患。 到了院子里,我叫秦姑婆和何必壮都一块来看苏闽后背的蛇鳞。 才一天不见,苏闽一脱了衬衫,背上那条还只有个平面图形的黄金蟒立马对我们怒目而视,缓缓的游动了起来,蛇鳞全部拱起,似乎有拼死一博的架势。 “这就是黄金蟒?”秦姑婆见过的蛇多了去了,可都是野蛇,这种只能靠伺养而活的宠物蛇,她还真没见过。 说着她伸手戳了戳黄金蟒,突然露出了个笑容,直接开口道:“夏荷!” 想到昨天夏荷跟白水之间的对峙,我立马紧张的朝何必壮身后站了站,他瞄了我一眼,微微朝前一步,将我整个挡在了身后。 夏荷下来时,又变成了那个可爱无害的邻家姑娘,看到脱掉上衣的苏闽还红着脸抬手遮了遮眼道:“怎么了?” “过来看这个。”秦姑婆猛的用力朝苏闽后背一戳。 苏闽痛得低叫一声,跟着听到咯咯的骨头扭动声传来,他后背的脊椎居然真的动了起来,黄金蟒的蛇头慢慢朝上,居然真的挪到了苏闽后劲上面。 “真的是蛇附在他身上?”夏荷立马兴奋,顾不上羞涩,伸手就朝苏闽后劲的蛇头抓去。 黄金蟒被困在后劲之上,被夏荷连皮带骨一块抓住,依旧是个平面的蛇身在苏闵背上用力扭动,痛得苏闽高声呼叫,却依旧是徒劳。 “果然天不绝我!”夏荷哈哈一笑,猛的松开手。 就见那条黄金蟒好像被吓到了,飞快的缩进了苏闽的后背,连蛇鳞都收了进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苏闽的眼神闪了闪,嘴角似乎轻轻勾起,带着一丝丝诡异。 而那条缩回去变成平面的黄金蟒,眼里却带着深深的惧意,如同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蛇螨 夏荷笑完后,大步的离开了,反倒是秦姑婆眼神深沉的看了苏闽一眼:“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苏闽语气中带着知识份子的从容和坚决。 我看着他那淡然的眉眼,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诡异是我的错觉。 “哼!”何必壮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云舍。”秦姑婆转眼看着我,沉声道:“去熬碗蛇骨汤,骨化髓融,你跟苏闽各一碗。” 蛇骨压蛇性,看样子秦姑婆是真的准备将那条蛇给去掉了。 只是夏荷似乎十分高兴,难不成从苏闽体内抽出来的黄金蟒对她有作用? 我正要朝外走,苏闽却突然道:“那酬金?” “抽出来的那条蛇,给我们就行了。”秦姑婆还没说道话,夏荷却又走到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罐子:“那条蛇从你体内抽出来,就活不来多久,你可以选择。” “什么选择?”苏闽声音里带着紧张。 我突然有点看不懂这位大学教授,他时而深情疯狂,时而又清醒诡异。 “后果你肯定是知道的,你可以选择取不取出来。”夏荷一直清澈的眼里,闪着幽幽的光芒。 苏闽叹了口气,缓缓的穿上衣服朝我道:“麻烦你去熬汤吧。” 这就是已经选择好了,也就是说苏闽舍弃了那条他嘴里让他感觉到人生极乐的黄金蟒阿金。 心突然有点失落,我眼前闪过那条黄金蟒如同受惊孩子般的眼神。 巴蛇骨汤要骨化髓融至少得四个时,我在厨房熬汤做饭,苏闽却静静的坐在台阶上,看着何必壮挖坑。 晚饭后,蛇骨汤好了,我给苏闽和自己各来了一碗,蛇骨汤鲜美无比,苏闽明显十分满意。 喝完汤,秦姑婆何必壮以及夏荷都围了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苏闽背后那条黄金蟒慢慢的闭上了眼,蛇鳞也缓缓的缩了回去,沉睡在苏闽后背。 “巴蛇骨,果然与众不同。”夏荷等蛇鳞全部收回后,将那个罐子打开。 只见里面许多细如牛毛的虫子,夏荷手一转,将整罐虫子倒在苏闽后背。 那虫子细若牛毛,见孔就钻,瞬间就钻进了苏闽的后背。 只见苏闽后背瞬间一片漆黑,原本金白色的黄金蟒图案完全不见了半点踪迹。 “这是蛇螨?”秦姑婆见那些黑色的虫子消失后,轻声道:“虫崖果然不同凡响。” “也不算全是蛇螨。”夏荷满意的看着苏闽后背的黑色越沉越里,看了我一眼道:“阿舍,你还是后退一点,这蛇螨是用蛇血喂养,对蛇味最是敏感,就算藏于人身也能闻到。”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些黑色的蛇螨又慢慢的消失在了苏闽后背,黄金蟒的图案复又出现了,只是那条蟒蛇虽然闭着眼,却明显不安宁,蛇身细的扭动着。 “蛇螨是蛇鳞下面的寄生虫,以蛇血为食,还可以致蛇于死地。”何必壮慢步走到我身前,朝夏荷道:“虫崖这些年里只怕没针对蛇进行研究吧。” “可不只针对蛇,苗疆那些草婆子不是说万物皆为蛊吗?在虫崖眼里,世间活物皆是虫,虫崖自然全部都会研究。”夏荷脸上闪过羞涩的意味,看着苏闽的后背轻声道:“开始了。” “唔!”苏闽突然闷哼一声,跟着他后背那条闭着眼的黄金蟒突然疯狂的扭动,似乎也十分痛苦。 那么多蛇螨放进去,同时吸血,不痛苦才怪。 “准备了。”夏荷慢慢的带上手套,朝何必壮打了个招呼道:“你喂的那只蜜罐要找食了吧?帮我捉住这夺舍蟒,我让人送一车蛇过来。” “夏大姐果然大手笔。”何必壮撇嘴一笑,将我朝身后一拉:“你后退,黄金蟒虽然性格温顺,但生死关头,难免会误伤。” 我依言后退,却见苏闽背后的黄金蟒扭动得更厉害了,几次蛇身居然生生扭出了苏闽的后背,夏荷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放在苏闽的后颈上,似乎在等着那条黄金蟒冲出来。 随着黄金蟒冲撞得越来越厉害,苏闽痛呼也越来越重,到最后甚至痛得蜷缩成了一团。 “着!”突然夏荷冷哼一声,猛的朝着苏闽的后颈抓去。 只见那条黄金蟒的头刚好痛苦的从苏闽的后背窜出来,立马被夏荷一把抓住,跟着她用力一甩。 苏闽痛苦的大叫一声,那条黄金蟒如同抽丝一般,生生从苏闽后背脊椎给抽了出来。 黄金蟒落地,立马痛苦的扭动身体,蛇眼依旧闭着,但终究是一个六七米长的成年蛇,蛇尾甩得生风。 “定!”何必壮沉喝一声,猛的抓住黄金蟒的蛇尾,手顺着蛇尾朝前一顺。 咔咔声音不绝于耳,黄金蟒全身蛇骨全部脱节,痛苦的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腹部起伏不定。 “搞定!”夏荷呵呵一笑,依旧将那罐子拿起来,伸手划破黄金蟒的皮,挤了点蛇血,嘴里轻轻的吹着口哨。 只见那黄金蟒蛇鳞里面的蛇螨立马爬了出来,全部老老实实的进了罐子。 等痛苦消失,黄金蟒紧闭的双眼慢慢的睁开,蛇眼里全是痛苦,却依旧紧紧的盯着苏闽的后背。 阿金是化形而入,出来后,苏闽后背半点伤痕都没有。 这时他已然将衬衫穿好,低头一粒粒的系着扣子,似乎不忍心看那黄金蟒,朝我们点了点头道:“多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阿金却依旧努力的抬起头,望着苏闽的背影,蛇眼里居然有着泪水流出。 “成了!”夏荷手一动,迅速的接住了阿金蛇眼里流出来的眼泪:“何必呢,男人本来就无心,就算你对他再好,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你是个冷血的,难不成还想捂热他?” “你要的是蛇泪?”我见夏荷将收好的眼泪递给我,看着地上的阿金道:“那她怎么办?” “她活不了多久了。”夏荷突然垂下了眼,眼带怜悯的看着阿金道:“失了蛇髓,又能活多久呢。” “有的人,连畜生都不如的。”何必壮一手握住阿金的蛇头,一节节的接着蛇骨:“你看着吧。” 我一头雾水,但见阿金的模样实在痛苦,蛇眼里虽然没了泪水,却依旧清澈无比。 “既然活不了多久,就好好的活几天吧。”我将眼泪收好,看着何必壮道:“晚上我们去河边弄点活物给她吃吧。” 河边青蛙什么的多,阿金应该能吃。 “后天开始熬汤。”秦姑婆瞄了阿金一眼,沉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同身共死都不愿,你又何必伤心。”  阿金默然的垂下了头,任由何必壮将她拿到院子里新挖的大坑里。 在坑里阿金依旧静静的躺着,双眼看着天空,我突然明白苏闽为什么说跟阿金一个眼神就能看明白对方的想法了,实在是阿金的那双眼太清澈,有什么想法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样的黄金蟒,就算没有道行,也是开了灵智的。 民间有言:鸡无六载,犬不留八。 就是因为这些动物长期跟人在一块,沾了人的习性,极易通人性。而黄金蟒只能靠人工伺养,蛇性本灵,以阿金这么大的黄金蟒来看,只怕跟人呆的时间不短,开了灵智也算正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我对苏闽的事情还是一团雾水。 明明夏荷秦姑婆开始都好像在治阿金于死地,可等从苏闽后背取出阿金后,却突然变得十分同情她了。 “这事估计还没完,那苏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后还会来的。”何必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只老鼠扔进坑里,沉叹了口气道:“江北造畜何家,最先造畜的原因,就是因为人还不如畜生。现在看来人心比蛇更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灵蛇化虺 阿金呆在坑里,并没有吃东西,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眼神伤感而又带着解脱。 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将到,反倒没有昨天那痛苦的神色。 见我看着她,她也会转眼看看我,却从不流露出别的神情。 我去叫秦姑婆吃早饭时,特意问了她祸蛇的事情,还将毕丽红洗澡的视频给她看了。 “如果这是祸蛇,那么就是你天大的机缘。如果不是,就是这女孩子的机缘,只可惜了。”秦姑婆将手机递还给我,轻声道:“祸蛇我也只是听说,却从来没见过,所以不能确认。” “您说可惜了是什么?”我看着暂停的视频上那个深粉的蛇头,这次毕丽红洗澡时,旁边开始有人,而且全是男的,只不过下面评论并没有这么多了,毕竟这个事情只是一个新奇劲。 秦姑婆双眼沉沉的看着我:“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话其实反过来,可能会更对。” 我听着突然想到了阿金,却依旧不明白,这藏在毕丽红体内的蛇是怎么回事。 到了店里,那灌神婆没有来,我收了东西后隐隐感觉不大放心,干脆打电话让帅哥送我去文升村找月婆婆,她说可以证明那是祸蛇,我突然很想知道怎么证明。 帅哥听说我又去文升村,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去看毕丽红,说这次无论怎样也要带他一块去,这事稀奇啊,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真实性,还真有人组团去毕丽红家看。 我胡乱的应着,实在被他逼烦了,就反问他最近有没有新闻。 “有个新闻。”帅哥朝我伸了伸手,我立马递了一百块过去。 他将钱塞进口袋,这才道:“你上次不是去过清水镇云家村吗?最近那村子里出了奇事,有一户人家启棺迁坟,结果那棺材突然裂开了,里面居然是一条大蛇缠在尸体上。” “是吃尸水的吧。”我沉呤了一下。 很多蛇就是靠吃尸水为生的,比如银环蛇眼镜蛇这种,还有蟒蛇也喜欢钻棺材里。 但棺材里有蛇也算是吉兆,蛇为龙,也有说棺材里的蛇乃先人英灵所化,需好好供养,等蛇吸收了棺材里的灵气长出角来,就会化成虺,后代必有王侯公卿。 传闻当年闯王李自成祖上棺中有灵蛇已有长角化虺之势,可惜在他称王之后,却被人生生开棺材破掉了棺中灵气,以致后来李自成起义失败,闯王终成悲剧。 当然这是外婆跟我讲的野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凡取棺木亦有藤茎之物c龟c蛇c蛤蟆辟之亦是后代吉兆之象征,却忌将其灵物伤之。 只是现在人不大在意这些,很多人还去棺材里捉蛇卖呢。 不过明显云家村的人对这十分了解,帅哥立马朝我摆手道:“这是你不知道,这可是龙气所化的龙,那家主人当时就欢喜得对着他老爹的尸体重重的嗑了几个头,然后将棺材迁入了重新选好的墓地里。” “这就算奇事?”不管是不是龙气所化,棺材里的蛇和家蛇一般不会打。 “可等棺材再次入土后就出怪事了。”帅哥又朝我眨了眨眼,手指又开始搓。 “够了,你爱说不说。”我瞪了他一眼,这是想钱想疯了吧,讲一半就又要收费。 帅哥呵呵的笑了笑,缩回手摸了摸鼻子,明显没了激情,语气十分平坦地道:“他们家晚上总会梦到一条大蛇张嘴吞自己,从脚开始,一点点的将他们朝肚子里吞,而且每晚一大家子做同一个梦。开始还只是梦,后来早上起来,身上还有青紫的痕迹,好像是被吞进去又吐出来的那种,还有划伤。” “蛇吞人?”那这就是真的怪了。 “去医院看过也没用,也请了大师,半点用都没有。他们就再开棺材,结果发现那条蛇不见了,他们这又吓个半死,到处找人捉蛇,认为是那条蛇爬出来,要吞了他们全家,可哪有蛇的踪影啊。”帅哥摇头轻叹,一脸愁闷地道:“你说那蛇是不是要成精了,所以吞人啊。那云家村也算倒霉,以前被蛇吃掉一个,现在又碰到这一大家子,不是说没有野蛇了吗?” 云家村,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了云长道,还有那个巴蛇骨洞。 想到这里连忙问帅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帅哥想了想:“迁坟就是你们去后的几天,那天我还送他家亲戚过去,看到了那条蛇呢,好家伙足足有七八斤,缠在尸体上,神气得很。” 在我们去过后的几天,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说不定那条蛇就是从巴蛇骨洞出来的,跟人头蛇怪一样。 这可能就是我们惊了巴蛇骨洞里的东西,才它们全部跑了出去。 面对帅哥,我只得掩饰了过去,刚好他停车问月婆婆的家,我看了看手腕,想了想还是算了,白水最近似乎情绪不稳定。 月婆婆家十分好找,是一个院子,跟她的邋遢不同,院子收拾得十分干净清爽。 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给人灌神,拿着碗水,围着人家转,嘴里哼哼叽叽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时不时捏着兰花指弹点水在人家脸上,将人凉得直打冷颤。 见我进来,她半眯着眼朝我打了个眼色,然后又唱了一段听不情的歌之类的东西,将那碗水朝去事的人面前一放,人家喝了水摸个红包给她。 她昂着脖子说了几句吉利话,然后将堂屋里的长香点了,这事就算完了。 我一直站在旁边等着,月婆婆整完事,这才朝我道:“打听清楚了。” “先看看再说。”我打量着她的院子,还别说有点神婆的道道,装备什么的挺齐全的。 八卦镜,桃木剑,三棵桃木呈三星之势,屋檐下挂着招风铃,那铃蕊是一张旧得没了颜色的符纸,但那上面朱砂红如血,微风吹过,符动铃晃却没有半点声音。 符铃阴响,光是那招风铃只怕就大有来头。 月婆婆瞄了瞄帅哥,嘻笑道:“这俊俏的哥哪来的?也不怕让你怀孩子那位生了妒意,将人家给吞了。” 白水吗? 我瞄了一眼帅哥,正想摇头,却见月婆婆洗了手:“这蛇啊,生性好妒且记仇,你答应他的,一分都不能少,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啊,他能活吞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月婆婆张着嘴朝我啊的一声,装作吞我的样子。 吓得我眼皮一跳,被她嘴里的口气给薰了个半死,强撑着一口气,朝她道:“怎么看?” “跟我来!”月婆婆似乎十分有把握,朝我招了招手,看也不看帅哥一眼。 月婆婆带我们却并不是去毕丽红家的方向,反倒出村朝后山走,一直到了半山的一处泉水处,这才朝带着我们躲进了一丛灌木后面。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才是下午两点多啊,就算有人要做坏事,也不会选现在吧?我们在这里看什么? 而且我还没吃中饭,本以为月婆婆会留我吃个中饭什么的,可她却直接带我们过来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怪声,一扭头却见月婆婆从口袋掏出一个法饼正吃着,见我瞄她,三两口就将法饼吃了下去,噎得她连扯了几下脖子才指了指泉水处:“快来了。” 这是正是烈日当空的时候,我在灌木后面晒了一会,脖子上的皮都痒得生痛了,正想问月婆婆看什么,却见毕丽红牵着一头大黄牛慢慢的走了过来,将牛放在泉水下面的溪处喝着水,她自顾的走到泉水旁边,脱了衣服跳进了泉水里。 “我去!”帅哥连忙遮眼,朝我轻声道:“你们这两个女流氓。” 就算我知道祸蛇是怎么来的,可也没想到月婆婆会带我来偷看毕丽红洗澡啊。 月婆婆坚了坚食指,然后指了指正在洗澡的毕丽红。 那泉水冰凉,毕丽红白花花着身子洗得正舒服,却突然低低的哼叫了一声,那声音我已然很熟悉了,视频里每次放到这里就是那蛇探头的时候了。 果然泡在泉水里的毕丽红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只是跟视频里的不同,她这会脸上带着绯红,似乎十分享受。 跟着一条粉色如同婴儿臂粗的无鳞蛇从她腿间探了出来,朝着远处的大黄牛嘶嘶的吐着蛇信。 原本喝着水的大黄牛突然抬头,慢慢的朝毕丽红走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天时地利 随之着那头大黄牛慢慢的朝着毕丽红走近,它后腿间缓缓落出一个黑红的东西,正蠢蠢欲动。 这下子我是完全震惊了,从月婆婆那么肯定毕丽红身体的那条蛇是祸蛇,我就猜想如果是的话,肯定有其他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因为跟她那啥啥的是头大黄牛啊。 在民间传说中用牛鬼蛇神指一切灵异虚诞的东西,其中牛鬼为佛经中地狱中的牛头鬼卒,又称阿傍,或连称为牛头阿傍。 说牛头阿傍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但后来在中国道教神话中,就直称“牛头”,与马面同行,是地狱勾魂双使,统称牛头马面,那大家就几乎都知道了。 而且民间还有传闻,牛眼泪擦在眼上,可以通灵见鬼。 在中国神话传说中,牛所占地位不低,比如李耳倒骑的是青牛,还有上古雷兽夔kui牛。 牛无论是在中国还是西方,都有着通灵的能力,比如祭祀,大祭毕定用的是牛,希腊神话中的牛头怪米诺陶洛斯就是人与牛结合的产物,到现在印度依旧将牛视为圣兽。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表明,牛在通灵方面占有很重的地位。 如果跟毕丽红交合的是这头大黄牛的话,我还真有点相信她体内的是祸蛇了。 苏闽以学术人士的专业说过,祸蛇以阴阳交合之气而成,牛体阳气极壮,而阴又有什么比童女更阴的? “我信了,走吧。”我实在不想再去看一个十二岁的少女跟牛乱来,拉了拉月婆婆,看了看灌木后面,准备朝后山溜走。 一边帅哥捂着眼睛,却依旧从指缝里朝外看,低低的咂舌声不绝于耳。 “不,还没开始。”月婆婆却朝我摇了摇头,拉住我道:“你以为是牛气?” “难道不是?”这下我就愣了,难不成人跟牛都不够让人震惊的吗? 月婆婆却朝我摇了摇头,拉着示意我接着看下去。 但我真心看不下去啊,牛力足而物大,毕丽红怎么受得住。 “啊!”正想着,泉水边毕丽红低低的叫了一声。 那声音里夹着一股十分愉悦的情感,让我脸上一红,帅哥更是直接僵了。 我在心底暗暗念着佛,忍不住抬头朝着毕丽红忘去,却见毕丽红绷紧着双腿躺在泉水边,那头大黄牛半趴在她身上,正呼呼的喘着气。 而那条通体深粉的祸蛇却在泉水中游来游去,随着大黄牛喘息越来越重,祸蛇游得也越发欢快。 我脸越发的红,突然见祸蛇游过的泉水下面有着细细的水泡涌出,然后泉水慢慢的溢了出来,似乎泉水中藏着什么东西听到这极为欢快的声音慢慢的出来了。 猛的一把抓住月婆婆的胳膊,我突然就明白了。 牛阳气再足也终究年头有限,阴阳交合之气,并不足以产生祸蛇,可那一汪泉水极阴,而此时正是烈日当中,阳气正足的时候。 怪不得月婆婆要在这日头正毒的时候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原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泉水里的东西才会出来跟毕丽红交尾。 这时天阳地阴,男阳女阴,天时地利人和,方能产生那祸蛇。 月婆婆见我抓着她,露了一个极为了然的笑。 我只是不明白,那泉水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大黄牛前后在毕丽红身上趴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就哼哼的起了身,留着毕丽红躺在泉水边上红着脸哼叫着。 帅哥立马低吼了一声,转身飞快的朝着林子里跑去,我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可双眼却依旧死死盯着泉水。 果然大黄牛一走开,祸蛇立马游到了毕丽红身上,只是这次它并没有钻进她体内,而是在她身上游走,然后泉水里慢慢冒出一个雪白的蛇头。 那蛇头足有拳头大,通体雪白晶莹,慢慢的缠上了毕丽红的腰,拉着毕丽红朝着水中游去。 我看着毕丽红被那条白蛇一点点的缠住,可她却紧闭着眼,红着脸发出欢快的声音。 “明白了吧。”月婆婆得意的看着我,十分了然地道:“现在可以换了吧?” “我回去再问问。”我看着泉水里面,毕丽红在水中起伏,麦色的肌肤和雪白的蛇身纠缠在一块,让我想到了那个怪梦。 梦里也是人与蛇身纠缠,只是看毕丽红的样子,那么享受,而且祸蛇已生,极有可能经常这样,那么她所求到底是什么?她家里知道吗? 怪不得我们第一次来时,村民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却突然提及到,毕丽红是一个勤快的孩子,给家里干农活,指的大概就是放牛吧,难不成这事情村里很多人都知道? 蛇纠缠扭转时间要得比较长,我跟月婆婆偷偷的从后面退了下来,路过帅哥时,一股子怪味,月婆婆嘻嘻的笑着,我低头看着脚下,不再理会帅哥。 他也知道不好意思,红着脸急急的跑了:“我在车里等你。” 到了月婆婆家里,她难得的给我倒了杯水:“早点想清楚,我也好做决定。” “这决定不是你和我做的。”我捧着水并没有喝,月婆婆隐藏得太深,虽然我晒了半天口干舌燥,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要你能拿蛇胎的胎衣跟我换,这祸蛇我马上取给你。”月婆婆似乎十拿九稳。 “她家现在拿这个生财,怎么可能让你得了去。”我轻笑的将水杯放下,看着月婆婆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毕丽红的事情的?” “我知道她子宫里有蛇,就想到了祸蛇,当然要下点功夫查一查了。”月婆婆呵呵的笑了笑,拿过我放下的水杯一口喝下:“谨慎点终究是好的。” 她这话一语双关,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直接走了。 到了帅哥车内,我让他再次送我去巴蛇骨洞,他还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毕丽红的事情跟巴蛇骨洞有关。 我摇了摇头,只是想去找白水问问而已。 记得在我家院子里,那条附在七妹身上的大蛇惹恼白水时,白水露过一次蛇身,同样是一条白蛇,我想问问他,那藏在泉水下跟毕丽红交尾的白蛇是什么来路,是不是对她有害,会不会怀上蛇胎。 到了山下,帅哥因为打过枪了,没什么精神,说不陪我上山了,他在车里休息一会,顺事开着车窗散散味。 他这么没脸没皮,我当时就白了他一眼。 有了第一次上山的经历,这次我反倒熟练了许多,好不容易到了山顶石蛇那里,我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石蛇。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绝对不是幻觉,但我并没有被困在这巴蛇骨洞中,它说我逃不掉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上次来的时候,有一张长了蛇鳞的人皮被磨在石壁上,可是谁的,我一直没有找到。 顺着石壁滑下,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安全落底,按着记忆我一步步朝着前面走。 可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嘶嘶的怪声传来,似乎有许多细细的蛇在游走。 但白水不是说这巴蛇骨洞已经空了吗? 正想着,我感觉脖子上面一凉,上一次的惊悚立马让全身紧绷,张着嘴想大叫,却也知道叫没用还会惊着后面的东西,紧紧的握着手机,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不要动,等那条蛇自己爬走。 “你怎么来了。”突然背后的凉意消失,白水手搂着我,一手抓着一条细细的蛇放回地面上:“柳仙在这里养了许多蛇陪着她,蛇灵性不足,闻不出你身上的味道。” 看着那条蛇飞快的游上石壁顶,我这才发现,头顶上的石柱石笋上有着无数的蛇缠绕着,看上去如同蛇洞一般。 白水一手拿着手机照着,一手拉着我朝前走:“怎么不说话?” “你在生气!”我轻轻勾了一下掌心,站着不动,看着白水的后背:“而且是在生我的气。” 如果连这都感觉不到,我就太迟钝了,他接连几天没来找我,刚才虽然搂着我,却没有以往那么紧。 随着我话音一落,白水身子也是一顿,转身看着我道:“云舍,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生蛇胎的工具而已,是你家跟我交易的筹码,我为什么为一个工具生气。” 心突然一阵闷痛,全身变得冰冷。 我抬头静静的看着白水眼中的冷意,突然勾起嘴角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受伤 “白水,我们之间做个交易吧。”我笑完,缓缓的将被他拉着的手缩了回来。 白水看着掌心,在身侧抓了抓:“嗯,你想做什么交易?”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你也告诉我想知道的。”强忍着心中闷痛,我努力让自己想想阿得,现在还要靠白水救阿得,我不能跟他闹掰,等生下蛇胎,我跟他之间就真的没关系了。 “好。”白水嗓音发沉,低低地道:“你想问什么?” 对于白水的蛇品,我还是相信的,一边照着地面朝前走,一边跟他说着毕丽红的事情。 说到毕丽红被那条白蛇缠时,我猛的想起我跟白蛇第一次时的情景,他用的也是蛇身,那时我全身都是刮痕,根本没有毕丽红的那种欢愉。 脸上突然一红,连忙朝前快走了两步,却没成想石洞里面路不平整,我一脚踩在一个侧边的石头上面,猛的朝一边倒去。 白水离我有两三步的距离,我眼看着就要滑倒,却感觉腰上一重,跟着就落在一个软而凉的怀里。 身下一声闷哼传来,白水倒吸着凉气。 我猛的感觉不对劲,以白水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拉着我就倒下,更不可能吃痛。 伸手顺着白水的身上摸去,却被白水一把抓住了我手,然后他一手搂着我慢慢坐起来:“怎么?说到动情的地方,就想要?投怀送抱不成,就对我上下其手?” “你受伤了。”我另一只手立马覆了上去,果然没摸多久,就感觉到手下一团湿滑。 白水又是一声闷哼,我将手拿起来一看,就见手上全是红色,还有着一股怪味。 怪不得刚才白水并没有直接带我去巴蛇骨洞,而是跟我一块走,并不是他老人家有情调跟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里散步,而是他受了重伤。 “伤。”白水冷哼一声,一手掐着我的腰,一手顺着手背慢慢朝上游走道:“是不是见蛇缠人,心动了,想再试试蛇身?” 他声音低淳,夹着嘶嘶沙哑的意味,而我刚好坐在他腹之下,臀部下有个火热的东西死死的抵着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等你伤好再说吧。”我瞪了他一眼,刚才那股闷痛又化成了心疼。 飞快的站起来,伸手将他拉起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也受伤?” “哈哈。”白水似乎自嘲的笑了笑,伸手牵着我,一手拿着手机:“你也听夏荷说过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而且你怎么知道,让我受伤的不是厉害的角色。” 我猛的想起一件事情,转眼看着白水道:“你去找蛇灵了?” 蛇仙庙的蛇灵被我吞下,夏荷说过会再找蛇灵做人蜕的,白水身为蛇,肯定不会让蛇灵这种东西被夏荷抓去入药。 “聪明。”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眼神却沉沉的看着我的腹:“你说那条白蛇藏在山中泉底,等那童女跟牛交合后,才出来?” 我点了点头:“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有啊。”白水眼底光芒流转,朝我轻笑道:“你让我缠一次,我就告诉你。” 我就知道不能跟蛇类说这些,蛇性本淫,没事还要缠几下,更何况听了同类这么香艳的事情,想想帅哥看到毕丽红和大黄牛就要钻树林子里,也许所有雄性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吧。 瞪了白水一眼:“不是说蛇性相噬,大蛇吃蛇吗?那条大白蛇也算有点道行了,你又受了伤,不去吞了它吗?” 白水呵呵的笑了笑,拉着我慢慢朝前走道:“那并不是祸蛇,你也别再去看了,那条蛇是为了那童女好。” “为什么?”这下子我就完全震惊了,怎么这事兜转着几次都没弄清楚。 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蛇缠人,还在人家体内留了条蛇,是为了人好的。 “你信我没错。”白水抬头看了看洞顶,似乎轻轻在叹气。 我见他一双捂着伤口,似乎伤得严重,想着他为阿得也算是尽心,刚才那伤我的话可能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我一个大度有爱心的美少女不应该跟他一条冷血的蛇计较,当下伸手扶着他在一个角落里坐下。 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想看他的伤口,却又被他一把抓住:“我记得在蛇仙庙让你伺候我脱衣服,你可一幅宁死不从的模样,这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吗?这么主动?” “我只是看看伤口。”我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解开他的衣服,只见胸腹之间一大片鲜红,还隐隐的夹着黑色。 而且那黑色之间,似乎还有着烧焦的味道。 “是符纸?”我转身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沾了一点旁边黑色的血水。 “夏荷这次出了大力,请了龙虎山的人布阵,想取蛇灵,我只身强夺,怎么可能不受点伤。”白水完全不当回事的呵呵笑,抬眼沉沉的看着我:“云舍,刚才对不起。” 我帮他将衣服系好,不明白他突然道歉为什么,那刚才突然生气又是为什么? 突然前后想了想,他说他取了蛇灵,又受了伤,见到我明明生气却又忍着,转而又不气了? 脑子里有什么闪过,我抬眼看着白水:“那蛇灵所在的地方是不是跟我有关?” “哼。”白水拉着我站起来,猛的一转身,带着我到了巴蛇骨旁边,阿得依旧好好的躺在那里。 白水重重的喘息了几下,从旁边拿了一个困灵锁竹筒递给我道:“吞下去。” 我还没伸手接,却见白水手上猛的用力,困灵锁竹筒突然破裂,我还没有任何准备,就感觉身体慢慢抽痛,然后那条附在我身上的蛇神就又冲了出来将那困灵锁时原蛇灵给吞了下去。 “咳!咳!”白水靠在一边重重的咳嗽着,嘴角居然有着血丝流出。 我连忙扶住他在阿得身边坐下:“是在哪里取的蛇灵?” 能让白水生气,肯定是他以为我知道,却没有告诉他的地方,那就一定是我熟悉的地方。 “你家院子,你房间床下,下面还有一个房间。”白水脸上露出苦笑,伸手抚着我的脸道:“云舍,你外婆真是大才,将白思困在雄黄酒里,用骨坛来掩酸菜,用你跟我作交易?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床底下有一个房间,供着蛇灵呢?连我都去过几次,都没有感应到蛇灵,她用你的气息来掩盖蛇灵,真是厉害啊。” 我心闷闷一痛,却依旧不肯相信:“当真?” “你不是回过,你外婆骨灰坛子里一坛蛇对不对?”白水冷冷的笑着,眼里全是讽刺:“你外婆并没有死,是她在骨灰坛里放满蛇的,她知道你会回去取她的骨灰坛,只要你取了那坛子,就会被那些蛇给吞噬掉。而那些蛇会受蛇灵所引,爬进你床下面房间里,被蛇灵吞噬,她在养蛇灵。” “不可能!”我猛的站起来,外婆绝对不会害我的。 她将我一点点养大,顶着多大的压力我知道,她借讲故事的契机,告诉我一些现在用得着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白水只是冷笑,慢慢的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道:“云舍,你记住,从你出生开始,你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你体内有着我的蛇胎,对任何一方都是诱惑,如果那些蛇将你吞掉,又喂了蛇灵,那蛇只怕会长角吧。”白水声音里带着无奈。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东西,那是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生辰八字,还有着一点点血,而木牌下面吊着一个暗红色的布袋。 名字和生辰八字都是我的,我缓缓的解开布袋,里面有着一张纸,还有一包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一根干掉的脐带,还有着一团胎衣模样的东西,似乎是我的脐带和胎衣,只是这东西放吊在这木牌下面做什么? “看看吧。”白水眼带同情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怕你再逃避下去,后果会很惨。” 我缓缓的打开那张已经变黄的纸,上面有着三个鲜红的手印,其中还有一个的血掌印。 而当我看着纸上的文字时,头突然痛得好像要炸开一样,手开始颤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伤之多情 我拿着那张纸,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见上面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润开,滴落在那个的血掌印上,让本就暗黑的血掌印,复双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别哭。”突然白水低沉的声音传来,伸手轻轻的搂住我,接过那张纸,复又收进那破旧得几乎褪色的布袋里:“你还有我。” 我心底一片苦笑,白水终究跟我不是一条路上的。 虽然他几次跟我说过,我是被舍弃的那个,可我一直没怎么在意,他明明手里握着这么好的证据,却从来说给我看,等到今天,他从我以前的床底找到了蛇灵,却突然给我,如果说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 用手抹掉了眼泪,既然连外婆都不可信的话,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信。 “阿得怎么样了?”我现在并不想多去了解那些事情,只求阿得没事,我已经没有人可以失去了。 白水搂着我的手慢慢的松开,脸上露出一股自嘲的笑意:“他暂时还好。” “那就麻烦你了。”我缓缓站起,抚着墙准备朝外走。 可我刚一起身,就听到白水闷哼一声,跟着倒在了地上。 他倒地后似乎十分痛苦,吓得我连忙将他扶起来,却见他伤口处全是那种黑色的血水。 “怎么处理?”我用手接了一点岩洞水喂到白水嘴边,朝他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回秦姑婆那里,她总有办法。” “不用。”白水朝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道:“我现在最多能送你到洞口,你回去后千万别让秦姑婆和夏荷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我哑然,却也知道秦姑婆院子里看上去一片融洽,但各自心里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苏闽体内的黄金蟒被抽了出来,夏荷接了阿金的眼泪,准备明天开始熬人蜕的汤药了。”我简短的将苏闽和阿金的事情说了。 “呵!我倒要看看,这人蜕怎么形成。”白水冷冷笑了笑,眼角闪过痛意。 跟着我感觉身子一动,却已然到了洞口,白水趴在那条石蛇上,重重的咳着,朝我无力的挥了挥手。 “白水。”我叫出声,可他却已然消失不见了。 四周一片沉静,只有那条石蛇盘在那里。 我壮着胆子抚了抚石蛇的头,想着白水的伤,沿着来时的路下山。 帅哥正在车里闭目养神,那股子怪味还是没有散掉,我一上车他立马问我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他,让他送我回秦姑婆院子。 “如果那毕丽红的事有进展,你可得打电话给我。”在我下车时,帅哥一把拉住我:“这事我也好奇得很,我跟你一块去,不收你钱。” 我拉了拉手,没有理他,他立马又急了,朝我大声道:“我拿那灵蛇化虺的最新消息跟你换啊!” 将手扯回,我大步的朝院子里走:“看看再说吧。” 毕丽红的事情,白水说他会处理,并且一口咬定不是祸蛇,还说是那条白蛇救毕丽红,我真心不知道该问谁了。 院子里,何必壮坐在坑边,低头看着里面的阿金。 我走过去一块坐下,阿金依旧是那样带着伤感的神情望着天,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还有多久?”我看着坑里窜动的几只老鼠,那是何必壮扔进去喂阿金的,她一直没有吃。 “没几天了。”何必壮呵呵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股嘲讽的笑:“当初云长道杀出何家,说人不如蛇,那时我还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何家人说这事时,也感觉云长道肯定是被蛇妖给迷住了。” “这些年里,我突然明白了云长道的无奈,蛇冷血,可怎么比得过人的血毒呢。”何必壮撑着身子起来,大步的离开。 我静静的看了阿金一眼,起身回厨房清理东西,秦姑婆和夏荷在为明天熬人蜕汤药在作准备。 我熬了一碗巴蛇骨汤,然后端到秦姑婆房里,她正在看着那张人蜕方子,见我进来,并没有说话。 “蛇灵对我腹中胎儿有用吗?”我捧着蛇骨汤喝了一口,然后瞄了瞄她手里的人蜕方子:“那龙虎山的张天师挺厉害的啊?” “嗯。”秦姑婆低嗯了声,避开第一个问题,将手里的人蜕放下:“龙虎山的上一任天师欠虫崖一个救命的恩情,这次夏荷要做人蜕,自然会讨这个恩情,你让白水别去跟他们硬碰硬。” “万一碰上了呢?”我装作好奇的看着秦姑婆。 她抬头死死的盯着我,我强忍着心虚跟她对视。 “如果正面对上,就算是现在的白水也不会怕龙虎山,可道家符阵厉害,一旦碰上,你让白水心符阵。”秦姑婆脸上突然闪过嘲讽,似乎对龙虎山符阵有着不满。 我心却提了起来,低低的嗯了一声,才问道:“万一被符阵伤了是不是就没命了?” “白水倒不至于。”秦姑婆突然笑了一下,朝我微微凑近道:“白水的真身你没见过吧?他来头很大,你能得蛇神庇护跟他也有一定的关系。符阵最多让他受伤,这伤只要用人血洗过,就会好了。” 用人血洗? 我看着秦姑婆微微有点震惊:“那万一受伤面积较大,岂不是要放干一个人的血。” “哪能啊。”秦姑婆有点好笑,摇了摇头道:“蛇血冷,人血温,符阵伤蛇是以极阳之气伤,而血属阴,以温热的阴血洗掉那被符阵阳气烧伤的冷血蛇不是正好吗?你药理学到哪里去了?” 我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阴阳调合才是至理。 想了想,还是将毕丽红的事情告诉了她,却没有跟她说我已经问过了白水。 一来我要隐瞒白水受伤的事情,二来祸蛇的事情,月婆婆和白水各持一词,我对此却完全没有了解。 “天阳地阴,淫蛇童女,以纯阳牛气勾动。”秦姑婆摇头苦笑,沉叹了口气道:“果然牵一息而全动——” “是祸蛇吗?”我并不知道她感叹什么,连忙凑过去道:“月婆婆还问我要不要用胎衣换呢?” 秦姑婆脸色立马发冷,看着我沉声道:“云舍,你要记得,你腹中蛇胎,是你跟白水恩爱相交才怀上的,又得蛇神相护,吞了蛇灵,又时常汤药养着,造化之大,可能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别说那还不一定是祸蛇,就算是祸蛇,十条百条也比不得你一个胎衣。”秦姑婆眼神里全是镇色,朝我严肃地道:“那月婆婆胃口太大,日后不用理她。” 我没想到秦姑婆对我腹中蛇胎如此看重,突然想到当初跟白水在蛇仙庙时,他问过我愿不愿,我那时还以为只是他大男子做怪,没成想,蛇胎要成,还真要恩爱相交。 朝她点了点头,我碗着喝完的汤碗出去了。 晚饭时夏荷并没有出来,何必壮守着阿金装了饭就去那坑边坐着。 “云舍。”秦姑婆看着坐在坑边的何必壮,朝我道:“我提醒你一句,这世间最易伤的就是多情之人,无论是什么情,一旦太过看重,伤的就是自己。” 我看着何必壮挺着笔直的后背,点了点头。 何必壮跟苏梦之间有着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可后来苏梦死了,他就找了过来,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面对阿金,他似乎感触很多。 吃过晚饭,我看过阿金,扭了扭手腕还是不大放心,跟秦姑婆打了个招呼,骑着电动车去镇上药店买了十个一次性的针管,然后打电话给帅哥让他再送我去巴蛇骨洞,给钱之外,还加毕丽红的事情。 帅哥来得很快,却一直追问我大晚上去那石头山做什么,他可不会陪我去。 我并没跟他多说,只是紧了紧背包,让他在山下等我。 打着手电一路摸黑上山,到了石蛇入口那里,我却不敢再下去,扭着手腕叫着白思的名字。 白思与我伴骨相生,既然能感觉得到我娘的气息,我叫她应该能听到。 果然在我叫到第三十八声时,白思出现了,这次她似乎有生气,就算只是一条蛇骨,我依旧能感觉得到。 “带我去见白水。”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白思立马一顿,跟着瞬间变大,用蛇尾将我一缠就进到了巴蛇骨洞内。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水脸色通红,满脸冷汗的躺在岩水之中,已然昏迷过去,却依旧痛苦的张嘴低喃着。 怪不得白思刚才出来时,那么生气,我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次性针管,扎好手腕,将血一管管的抽好放在一边。 白思不解的在一边转动着,等我将买来的十个针管都抽满后,我解开白水的衣服。 那个伤口已然又深了几分,全部都是黑色的一滩滩脓血。 我拿着针管,慢慢用血冲洗着那黑色脓血,奇怪的是,我的血一冲到白水的伤口上,立马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血肉交缠 我的血混到白水伤口处,传来一股古怪的香味,将我吓了一跳。 用力闻了闻,确定不是烤蛇肉的味道,这才松了一口气,再看冲洗过的地方,似乎并没有再流出黑色的东西,这才慢慢用针管一点点的冲洗着。 也是怪了,针管冲出来的血并不是很多,还有点粘稠,可到了白水伤口上,那些黑脓的东西慢慢的流了下来,露出里面粉色的伤口。 十针管血洗完,我想着是不是要跟消毒水一样,多洗一次才算干净,一咬牙干脆就又吸了十针管,吸完只感觉自己头晕脑昏,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白水现在是我的大靠山,无论是救阿得,还是其他事情,他对我帮助都很大,千万不能有事。 再次将血冲到白水伤口上时,那粉色的肉似乎吸了血慢慢的变得腥红,血水不再流落,反倒好像被白水吸了进去一般。 我看得稀奇,却也不敢放松,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的血也毒不死人。 “嗯——”我再次用完七个针管后,白水低嗯了一声醒了过来:“阿舍?”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声音低沉得好同含着口水,双眼迷离。 “是我,别动。”我将最后几个针管拿起,慢而均匀的冲洗着他的伤口。 白水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我的手,猛的一把握住我的手,低吼道:“你做什么?” 他用力极大,抓得我手腕都好像要碎了一般,针管差点就扎到他肉里去了。 “我假意问过秦姑婆了,这种符阵阳气所伤,她说用人血冲洗就好。”我瞪着白水,将他的手掰开:“还有最后三管,再多抽我就要抽干了,也别浪费。” “阿舍——”白水双眼慢慢眯起,手却依旧握着我手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给你洗伤口啊。”我瞪了白水一眼,掰不开干脆就将针管递到另一个手给他清洗。 只要挤完这三针管,我也就尽了心了,总不能真将自己抽干吧。 “呵!”白水自嘲的笑了一声,无力的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将才血挤在他伤口上,复又被吸了进去。 等处理完,我也累晕了,一把将白水从地底岩水中抽出来,靠在一边洞壁,自己也跟着靠在一边:“柳仙呢?还有那个坛子里的骨女呢?怎么没一个人照顾你?” “你希望她们跟我在一块?”白水微微靠过来,双眼闪过精光的看着我:“我跟柳仙可都是蛇。” 我猛的想了起来,柳仙是条母蛇,还是阿壮的母亲,如果她跟白水呆在一块,似乎——一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有点发闷,想到下午我来时,白水将落在我脖子上的蛇温柔的放走时的样子,他说那是柳仙养的,这也算爱屋及乌吧。 果然啊,物种不同,就算有了娃,也不可能有情的。 “说话。”白水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掰过我的脸,与我四目相对:“云舍,你确定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那你说是做什么?”我听他第二次问起这个问题,立马感觉不对。 秦姑婆说这个时,表情似乎有点不对。 白水嘴角翘起,猛的朝我压了过来。 唇舌交缠,他舌如灵蛇,在我嘴里转动。 这吻来得又猛又烈,我一时喘不过气来,只得伸手去推白水,可手伸到一半,想到他整个受伤的胸膛,只得将手复又转向后背去扯了的衣服。 那伤可是用我的血洗的,总不能浪费我忍痛自己生生抽出来的那二十管血吧。 手刚覆在白水腰上,就感觉到嘴里一股腥甜传来,跟着白水捧着脸的手转到后脑,死死的压着我的后脑。 嘴里的腥甜味越来越浓,白水的舌在我喉咙深处探动着,我努力挣扎,却怎么也避不开,喘息之间,那腥甜的东西滑入喉中。 刚落入喉中,腹中蛇胎,突然兴奋的动了起来,在我腹中如同跃水的鱼儿一般,欢快的游来游去。 “嗯!”我接连吞下去好几口,那股味道散开,鼻息之间全是腥味,虽说跟我刚才血的味道不同,但也能知道这是血。 白水朝我嘴里灌的是血,蛇血是大补没错,可他受了重伤,没必要因为我抽了点血就朝我嘴里灌血。 等吞到第五口时,我猛的一把拉着白水的后领,将他的唇生生的扯开。 白水好像也脱力了,唇上带着鲜血,重重的喘息,脸上全是狂喜的看着我。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全是血腥味。 “别浪费。”结果还没说话,白水又跟疯了一般凑了过来,伸出舌头舔过我的嘴角,然后将唇直接贴了上来。 他双眼里的狂喜还未消散,我被他这突然的温柔弄得不知的措,等他带着冷意的唇再次贴上,那点点血腥味进入嘴中时,才想起居然让他再次得逞了。 不过这次白水明显没有力气多做纠缠,很快就放开了我,无力的靠在洞边,似乎伤得更重了,手却轻轻的抚在我腹上:“刚才他是不是很兴奋?” 我看着他道:“你的血自然不同,可你受了伤,没必要——” “阿舍!”白水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你知道蛇族血誓吗?” 老实的摇头,我是人又不是蛇,虽然是人蛇共种,可也没有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水苦苦一笑,一手抚上了我的脸:“我跟你已经血肉交缠,骨血不离。” 我双眼大睁的看着白水,他却似乎十分愉悦,半阖着眼:“人血温,蛇血冷,秦姑婆却没告诉你,如果你是人蛇共种,与蛇本就相通,加上你腹中怀着我的蛇胎,这时你给我渡血,就等于将你献祭给了我。” “我家不是早就将我交给你了吗?”想到那张纸,我心中一痛,苦苦一笑道:“再献祭一次也没什么。” “不一样的。”白水虽然气息不稳,语气里却带着愉悦:“他们用你跟我做交易,交易的只是你这具身体,可你自愿以血为祭,献的是灵魂。” “这么严重?”我也有点后怕,总感是一种跟魔鬼交易一样的。 “所以我将的心头血返给你了。”白水突然伸手将我搂在怀里,然后一手摁住我的头,放在他肩膀上:“心头血乃我身体之精。我白水以心头血为本,愿与云舍血肉交缠,永生永世。” 我靠在他胸口,听到他胸口传来砰砰的跳动声。 他摁着我头的手慢慢移到我脸颊上,原本应该冰冷的掌心带着炙热的温度。 他肩膀紧绷着,看上去靠着洞壁,可腰却挺得直直的。 “你也说一遍。”白水低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云舍,别告诉我,你半夜爬上山,又抽血给我,只是想着给我治伤,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帮我治,我也死不了,阿得依旧不会有事。” 心突然有点闷痛,为什么? 我为什么借着话头去问秦姑婆,又为什么这么黑打车到这里,然后自己抽血。 心里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我却不敢面对,我和白水,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一 “说一遍!”白水猛的坐直,双手紧紧捧着我的脸:“阿舍,说!” 他声音不高,却有着怒气和不容置疑。 明明他手握着那笔交易,他可以将我制成蛇伥,为什么却突然要求跟我血肉交缠? “说!”白水靠了过来,额头与我相抵,鼻息相闻,两人嘴唇相隔不过一指。 他唇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迹,心头血啊,生生呕出心头血,这得有多痛,怪不得他比原先受伤时更加无力。 “我云舍愿永生永世与白水血肉交缠。”我脑子突然变得迷糊,看着白水带血唇,胸膛的伤,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话音一落,白水的唇复又压了上来,跟着又是一股血腥味,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然后紧紧的勾住了我舌,尖悦的痛意传来,白水用力吸吮着我的舌尖,腥甜的味道在我们嘴中流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三灵食材 等白水放开我时,我满嘴都是血腥味,他也喘着粗气,倒在一边翘着嘴角轻笑。 我伸了伸舌头,白水下嘴时,明显没有留余地,舌尖一转就有着尖悦的痛意传来。 看他的嘴唇,正中居然生生破了一条指宽的口子,可见咬自己他也下了死力,他翘着嘴角轻笑时,血复又涌了出来,却似乎没有感觉。 那样子的白水,跟以往很不相同,带着一点点傻气,却更像一个人。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伸手将他唇上的血抹掉,看着他吃痛依旧欢喜的脸,我也跟着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巴蛇骨洞清冷,这时我们却并没有感觉到冷意,两人就这样靠着冰冷的石壁坐着。 一直到了后半夜,我担心回去太晚,这才让白水送我出洞。 他一直将我送到山脚下,我隐隐的看着帅哥的车,准备离开时,白水却一把拉住我,将我扯到怀里:“阿舍,你要记得,蛇族血誓许的是生生世世,以后我就是你的夫了,生生世世血肉纠缠!” 感觉到他的心跳,我点了点头,既然注定我们纠缠在一块,生生世世就生生世世吧。 白水见我点头,在我额头亲啄了一下,这才放我离开。 回到院子里时,已然凌晨了,何必壮却依旧没有睡,跟白天一样,坐在坑边,和阿金一块抬头看着天空。 我走到他旁边,抬头望去,下弦月如勾,在云起云涌中时隐时现。 今天下午就在这个地方,秦姑婆跟我说,最易伤的就是多情之人,可我刚才却跟白水结了蛇族血誓。 一片沉默之后,我回了房间,衣服都没脱就躺床上,反正没有多久就得起来看夏荷的人蜕汤。 可我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水的模样,以及跟他之间的过往。 迷迷糊糊的听到对门房间的夏荷有了动静,我也跟着起来,收拾好下楼时,秦姑婆已然将早饭做好了。 大家都一片沉默,吃过饭,夏荷亲自去冰柜里将食材拿了出来。 人蜕就是人的一次重生,所以必须促进人体内的生长功能,方子上用的都是一些比较难得的药食两用村料。 虽说我看过方子,但看到夏荷的那些食材时,我却再次对夏荷的来历感到震惊。 最大的纸盒内是一个打包好,如同满月婴般的何首乌,无论是大还是形貌都一模一样。 那何首乌放在桌上,解冻时汽水粘在它身上,胸口都在轻轻的鼓动,嘴也开始微微扁起,似乎就要哭出声来。  如果不是脚底的根须,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活着的孩子。 “快成形的何首乌,你这是——”何必壮声音发冷。 这天地之间,集自然的灵气,一旦成了人形离得道就不远了,夏荷生生截断了人家的道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还有呢!”夏荷一扫原先的腼腆,将另一个袋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支手臂粗细,胡发皆白五官四肢皆全的人参。 那人参腰间还系着红绳,一打开包装,立马睁开眼瞪着夏荷,只可惜眼中无珠,终究还是未成人形。 “你确定要这样吗?”尽管知道,这些东西已经在冰柜里冻了好些天了,就算夏荷不吃,他们道果已毁,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夏荷低低的笑了笑,又将另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拳头大肉黄色的蘑菇。 蘑菇上面还结着细细的冰渣,夏荷伸手戳了戳:“这是太岁,得这三种灵药,人蜕必成。” 她手指一戳,那太岁如同受惊一般,紧紧的缩了一下,过了好大一会,才缓缓松开。 “你自己熬吧。”秦姑婆眼带同情的瞄了一眼那些东西,朝夏荷道:“按方子上的东西也可能会成,没必要用这些。” “我必须要成,不可以冒险。”夏荷声音里都是冷意,看着秦姑婆道:“那就借你的鼎一用。” “嗯。”秦姑婆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进了屋间。 等她再出来时,双手拧着一尊铜鼎,看上去比我熬汤的砂锅还大些,上面雕满了无数古怪的花纹,其中最大的一个,居然是一个头肚大的饿鬼。 “用完还我。”秦姑婆声音低沉,朝我道:“人蜕之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看着桌上似乎还有气息的三样东西,再看看外面坑里的阿金,夏荷这汤真不是那么好熬的,白水有一件事想错了,她来找秦姑婆熬汤,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借那尊鼎。 但她们谁都没有说鼎是什么,有什么用,我也不会去问。 当天夏荷关了厨房,却并不是用煤气,居然有人送了一车柴过来,她就用那木柴熬了那些东西。 我没有去看,因为当夏荷熬汤时,隐隐的有孩哭声,老人重咳的声音传来,以及低低呜鸣的声音传来。 夏荷一直在厨房忙,而我跟何必壮就坐在坑边,陪阿金看着天,秦姑婆似乎也不高兴,呆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 厨房里一直一股子异香传来,夏荷一直到了晌午才出来,然后一辆医疗车过来,送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去了夏荷的房间。 晚饭时,夏荷出来,身上一股异样的味道,但我却没有闻出来。 当我去后院摘菜时,看到下水管道旁边一滩鲜红的血时,突然有明白了。 人蜕方子上,最后一步才是用人血滋养,以便蜕皮,可夏荷却在第一天就开始了,而且前期她用的也都是那么大条的黑泥地龙。 那夏荷这次用的材料,比人蜕方子上的药性霸道了许多,至于效果如何,现在谁也不知道吧。 夏荷似乎很高兴,在房间里还低低的哼着歌,我不知道夏荷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做人蜕,难不成真的想要长生吗? “真难听。”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我道:“你还听得这么入神?” 我将身子朝床里面挪了挪,给白水让出地。 他低低的笑了笑,翻身就上来了,我侧着身子去掀他的衣服。 “这么主动?嗯?”这货还挑眉朝我低笑。 看着他胸口一片光滑,半点伤痕都没有,我心落定,却一把将他的衣服放下:“秀色可餐,主动一点有什么不对。” “哦,那我怎么对你回礼呢?毕竟你夸了我,我还得夸回你啊。”白水低笑的凑了过来。 感觉到他的手覆到了腰间,我连忙侧开,将夏荷今天那些药材跟他说了。 “虫崖做事,依旧如此霸道。”白水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虫崖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连龙虎山的天师都欠他们的救命恩情,似乎十分厉害。 正要问白水,却听到院子外面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跟着院门被撞得哗哗作响。 我来秦姑婆这里也有两个多月了,湘西三邪齐聚也得选她不在的时候,詹故华混黑的老大带了那么多人,依旧得先礼后兵,可见秦姑婆在道上名头之响。 连白水都好奇是哪个找死的敢撞秦姑婆的院门,走到窗户边朝外张望,立马冷笑道:“你们的回头客来了。” 秦姑婆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敢闯她的院门,所以并没有用很坚固的门,三两个就被撞开了。 那部车直接开到了院子里面,跟着一个踉跄的身子打开车门冲了下来,拍着一楼的门大叫道:“云舍,云舍,你给我出来,云舍。”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来找我的。 虽然何必壮说过,苏闽会再回来,可我想怎么也得过几天吧,怎么这么快。 依旧坐在坑边陪着阿金的何必壮抬头望了望我这边,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苏闽依旧在大叫着,我只得下楼。 可当我看到苏闽时,并没有看到他身体有什么异常,可他却一把抓住我道:“救救我,救救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蛇血冷 人心毒 “云舍,你一定要救我,多少钱都可以,一定要救我。”苏闽似乎完全没了原先那儒雅教授的沉稳,双手死死扣着我的肩膀:“我要死了,救我,救我!” 苏闽如同发疯一般,脸几乎凑到我脸上,双眼腥红,死死的瞪着我,大声的嘶叫着。 “放开。”白水冷哼一声,对着苏闽的胳膊轻轻一弹:“别乱动手动脚。” “云舍!”苏闽的胳膊立马被弹开,他痛得尖叫一声,却依旧想朝我伸手。 一边的白水将我一把搂在怀里,对着苏闽抬了抬手:“刚才不够?嗯?” 苏闽眼带惧意的看了一眼白水,腥红的眼里闪过疯狂,跟着依旧朝我大叫道:“救救我,我要死了。” “哼,自作孽。”白水冷哼着瞄了他一眼。 “多少钱都可以,我还可以用东西换,我知道你要喝蛇骨汤,我那里有一具蛇骨,肯定对你有用。云舍,救我!救我!”苏闽语速十分之快,害怕得几乎要扑到我身上。 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白水却一把将我带到一边。 “不要!我不要!”苏闽却突然朝旁边侧开,不停的挥手大叫,身子不停的扭动。 嘴里嘶嘶的叫着,重重的喘息着:“云舍,我不想变成蛇,我不要变成蛇。救我啊,我不要变成蛇!” 可随着他的话语,他身子扭动得更厉害了,连舌头都伸了出来,他依旧张大嘴大叫着,却已然吐词不清了。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却跟疯了一样,不停的嘶嘶大叫,说自己不要变成蛇,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也许他没有见过阿壮他们变成蛇时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变成蛇呢。 不远处的坑边,阿金缓缓的从坑里爬出来,似乎想朝着苏闽身边爬去。 “嘶!不——不——不要!”苏闽看着阿金,眼里露出惊恐,用力的扭动着双腿,急急的朝着车子游去。 我不忍心,想朝前走一步,却又被白水拉住:“因果循环,他是生是死,就在他一念之间。” 阿金身体无力,游动得十分之慢,比双腿扭动的苏闽都慢,加上苏闽车子停得很近,没过多久他就爬上了车子。 我看着车子里面一张惧恨交加的脸,眼前突然闪过那个用两根手指捧着碗喝汤唇边不沾半点油腥的儒雅男人,原来人变化就是这么快。 走了也好,给阿金最后几天一个清静吧。 但让我惊讶的是,苏闽费尽所有力气,发动车子,却猛的朝着阿金碾了过去。 “不要!”我连忙伸手大叫,一边白水也是一惊,伸手飞快的去捞阿金的蛇尾。 可阿金有七八米长,苏闽车子本身就近,加上油门踩得足,白水堪堪拉着阿金的蛇尾,前面的蛇身就已经被卷在了轮子下面,还朝着白水冲了过来。 “找死!”白水脸上闪过怒意,一把将阿金抽出来,朝我怀里一甩,伸手对着苏闽的车头一掌。 那车子硬生生的就这样刹住了,苏闽将头探出来,看着我怀里蛇身一大截被碾成肉泥的阿金,哈哈大笑:“你害不了我的,害不了我的,你只是一条蛇,一条死蛇怎么害得了我。” 说完,他飞快的倒着车,从撞开的院门冲了出去。 “怎么不追?”我瞪了白水和何必壮一眼,心的将阿金放在地上。 那被碾过的地方,已然肉烂骨断,阿金的双眼却依旧直直的看着苏闽离开的方向,只是这次连悲凉伤感都没有了,只剩下心如死灰的淡然。 “他以后都会以为自己是条蛇,却又神智清醒,这会让他生不如死。”白水伸手抚在阿金眼上,沉声道:“安心去吧。” 等白水将手拿开时,阿金的眼已经合上了。 “唉。”二楼夏荷突然推开窗,探头看着地上的阿金:“可惜她一心想救他,却没成想,在人家眼里,她是真正的蛇蝎啊。”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转眼看着白水。 “你看不出来,苏闽身体血气极虚,可能身体骨髓方面造血不行。”白水看着何必壮将阿金的蛇身抱进坑里,沉声道:“以前有一种术法,叫换髓,只不过得要双方你情我愿才行。” “换髓一般人可用不了。”夏荷似乎不甘心白水占了先机,在二楼沉笑道:“人跟人肯定是不行的,就算要换,两人也附不得体,而蛇性灵,只要稍通人性就有附身之能。” 从夏荷的话里,我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 苏闽可能得了骨髓造血方面的疾病,他又不想死,从他这么了解祸蛇,可以知道他对蛇类很有研究,所以他想到了一个自救的法子,跟阿金换髓。 我不知道他说找到阿金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但至少阿金是真的爱他的,爱到自愿跟他违背生物规律日日交尾,让他通过阴阳交合适合她的骨髓,然后融合身体换髓。 只是苏闽没想到的是,阿金跟他融合之后就不肯出来了,他很害怕,找了一些人问,却终究不敢下手,毕竟影响他的名声。 于是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找了秦姑婆,一来秦姑婆名声响,二来说到蛇,没有人不知道我们镇的蛇羹。 可他不知道,蛇骨性邪,就算只换了骨髓,迟早有一天,蛇性出,苏闽会变得跟蛇一样的性情。 所以阿金呆在他体内,想用她自己的蛇身吸收了骨髓里的蛇性。 苏闽却害怕,明明他可以跟阿金共用一具躯体,以阿金对他的爱,根本不会害他,但他依旧在知道阿金抽出来会死时,选择将阿金抽离出来。 没了阿金压制,蛇性出,苏闽不会真的变成一条蛇,可他骨子里是蛇的骨髓啊,他会从骨子里认为自己是条蛇。 所以他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却依旧以为自己要变成蛇了,以为自己要死了。 阿金朝他爬,是想再次融合在他体内,毕竟苏闽体内的骨髓是阿金的,阿金跟他的身体又多次交合,融合并不是难事,这样阿金就能控制住苏闽骨子里的蛇性了,苏闽也不会有事。 只可惜,苏闽终究信不过阿金。 何必壮依旧从头到尾沉默,将阿金埋在了那个坑内。 “苏闽发作得这么快,跟何必壮有一定关系。”白水看了一眼那个坑,朝我道:“你知道坐井观天吗?” “那个不是讲一只青蛙吗?”阿金是条蛇,呆在坑里,跟坐井观天有什么关系? 白水呵呵一笑:“坐井观天,天只井口大,容易聚气凝神,将意念集中,跟道家抱一守一是一个道理。” “阿金看着天,可能只是思念苏闽,但对苏闽而言,阿金是他最肮脏的过住,所以当何必壮陪坐在阿金旁边时,那股凝聚起来的思念就成了一道催命符。”白水看着坐在填平的坑上的何必壮,轻笑道:“江北何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我没想到何必壮陪坐,也不只是单纯的陪坐啊,原来还有那么强的报复效果。 晚上白水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舍,你要相信,蛇血冷但心不毒,有时人心可以毒死蛇。” 说着,他将唇缓缓压了过来,那上面的伤口还未好,他刻意用那道伤口碾转着我的唇,提醒着我跟他之间的誓言。 我张嘴猛的咬住了他的唇,翻身覆了上去:“刚才的秀色可餐被打断,现在可以吃了吗?” 暗淡的光影之中,白水低低的笑声传来。 白水依旧早上离开了,一晚的折腾,我醒来后有点懒散的躺在床上,回想着白水那带伤的唇,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居然是帅哥打进来的,我原本以为是那棺中灵蛇在梦里吞人的事情,结果一接通,他就在那边大吼道:“云舍啊,你看去那站上看,毕丽红那边出大事了。” 我连忙断了电话,打开站,只见最新关于毕丽红的视频,录的是一个香港富商的个人采访,说他看了视频,认为那条蛇可能会危及毕丽红的生命,所以愿意出五十万买那条蛇,并且带人手过来处理,保证毕丽红的生命安全,还会对她进行全身检查。 视频的最后,是毕丽红他爹和奶奶,声泪俱下对那富商的感谢。 而毕丽红站在两人中间,一脸的木然,可眼里却闪过不耐烦。 出五十万买那条蛇? 我冷笑一下,只怕那富商也跟月婆婆一样,认为这是祸蛇吧。 可白水说,这条蛇是用来救毕丽红的,如果取了来,毕丽红会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利字 我想过许多毕丽红体内那条蛇的处理方法,但从来没有想到,会是有人高价收购。 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我急急的对着手腕叫着白水的名字,但他那边没有反应,有点后悔没给他配个手机了。 不过他那样快来快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带着手机。 正想着怎么办时,帅哥电话又打了过来,说据他的准确消息,今天下午那富商就到了,到时会现场拍摄怎么从毕丽红体内将那条蛇取出来。 我就奇了怪了,就算这是祸蛇,那人家想拿也是低调的拿,怎么这富商这么高调啊? 脑子里一有这个想法就压不上去了,我急忙拿着手机去找了秦姑婆,她却没时间看,让我讲重点。 听我说有富商高调买毕丽红体内那条蛇,她冷冷一笑道:“这叫什么来着?你们现在的词,叫——” 我见她那样子都急死了,正想跟她说用她们的词说吧,她就眼神一顿道:“炒作!那人在炒这条蛇的价钱,既然他认为是祸蛇,证明他还是知道一点东西的,保不准想拿这个忽悠别人用更高的价买。” “那这到底是不是祸蛇啊?”我都懵了,秦姑婆和白水说不是,月婆婆和富商都确认是,虽然我心底相信白水和秦姑婆,可他们从来不给理由反驳不是啊? 月婆婆却用事实告诉我,富商也用价钱实打实的买下来了,这让我的立场有点不稳了啊。 “不是。”秦姑婆依旧低头去看她的书,朝我道:“这事你可以看着,但最好别插手。” “为什么?”我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 秦姑婆瞟了我一眼道:“你体内有蛇胎,那条蛇跟蛇胎是差不多的东西。” 这下子我就更不懂了,毕丽红是个童女,难不成怀了一条蛇,还一直养在自己体内? 秦姑婆不再说话,我只得闷着头出来,夏荷依旧不出门,何必壮也不见踪迹,刚好帅哥又打电话过来,催我去找月婆婆,说他现在也好奇得很,一条那样的蛇居然值五十万,这是捡钱啊。 我就干脆跟他坐着车去月婆婆那里了,路过镇上时,却见一堆人围在一起,议论声不绝于耳。 “那里有个人跟条蛇一样的地上爬,还不停的吐舌头,拉都拉不起。”帅哥开着车子从人群中经过,摇头叹息:“这年头疯子疯得也有特色。” 虽然昨晚看到苏闽时,已然知道了他的结局,可见他就这样落在人群中,我在心底沉叹了口气。 下车挤进人群,然后跟旁边的人说了他的名字和大概信息,然后让人报警,如果警察问我怎么知道的,直接跟警察明说在我那里喝过汤就行了。 围观的人里终究还是有认识的我,也在我店里见过苏闽,我也不算惹事。 我离开时,正见苏闽伸着舌头舔地上的脏水喝。 那个儒雅的大学教授,已然完全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不是人不是蛇活在恐惧中的怪物。 “认识?”帅哥包打听的性格又暴露出来了,朝我道:“说说?” “不算认识。”我瞪了他一眼,轻笑道:“我也是可以收费的。” “你——”帅哥打着方向瞪了我一眼,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到月婆婆院子里时,她似乎料到我会来,淡定的将手机上放着的视频关了:“想清楚了?” “我是来看热闹的。”我指了指帅哥,朝月婆婆笑道:“听说下午有香港富商来取祸蛇,我就看看祸蛇怎么取。” “你真不要?”月婆婆脸色立马就是一沉。 见我再次点头,她却突然笑了:“果然不一样啊,算了,呆会带你们去看热闹吧。” 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放弃了,真心难不准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难得的是,这次她留我们吃中饭了,饭菜还不错。 吃过饭,她给我和帅哥一人拿了一身蓑衣和斗笠,让我们拿着到了泉水边才穿。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要到泉水边将祸蛇给取出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泉水边毕丽红跟黄牛那啥时,祸蛇就会自己出来,到时想取岂不是容易得很? 手不自觉的抚了抚手腕,我突然感觉这事似乎不大正常。 如果在那时取祸蛇,那条白蛇也会出来吧?到时白蛇岂不是也会被抓。 但事已至此,我只得先跟着月婆婆去看看情况。 依旧是躲在那丛灌木后面,月婆婆率先将蓑衣斗笠戴上,并且交待我们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慌。 那蓑衣有些年头了,外面厚厚一层灰,披在身上一股子的怪味,大热天的披着不一会我额头的汗水就跟黄豆般大的朝下滴落。 幸好时间上都差不多,我们到后没多久,一波人也赶了过来,其中几个带着很多我不认识的设备,讲话卷着舌头,一听就不是内陆人,还有几个扛摄影机的对着那些人谄媚的说着什么。 他们穿的都是迷彩服,明显也是为了方便跟我们一样躲藏好,但看看人家的装备,再看看我们一人一件又厚又重还有怪味的蓑衣,帅哥立马翻白眼。 等第二波人藏好十几分钟后,毕丽红牵着那头黄牛慢慢的走了过来。 后面的步骤跟我昨天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只是毕丽红今天似乎很紧张,祸蛇出来时,那声音叫得似乎有点假。 眼看着黄牛走了过去,我心里暗叫不好,如果是我的话,捉祸蛇最好的机会,就是黄牛跟毕丽红那啥时,祸蛇无处可藏,很容易被捉。 紧紧的握着手腕,我在心底大骂白水,不是说这事他来解决的吗? 现在都到最后关头了,他连蛇影都没看到。 奇怪的是,那些迷彩服,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捉祸蛇,而是等黄牛离开后,才一个个的紧张了起来。 看着祸蛇欢快的在水中游动,毕丽红眼神紧张的瞄着泉水底,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 没过多久,白蛇从泉水底冒着泡起来,慢慢的朝着毕丽红身上游去,缓缓的缠住了她。 我的手腕几乎都要被自己抓断了,紧张的看着毕丽红伸手搂住了白蛇,另一只手轻轻握着那条在她胸口游走的祸蛇。 “唆!” 突然藏在泉水正上面的香港人猛的站起来,射出一张子,正好罩住了毕丽红和一大一两条蛇。 “快!”人群急急的朝下冲。 白蛇突然就怒了,昂头低低嘶叫,但终究还是担心人多,猛的松开毕丽红想朝水里沉。 结果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毕丽红一只胳膊死死的抱着白蛇,另一只手紧紧掐着粉色的祸蛇。 白蛇昂着头,蛇眸里,闪过痛苦,用力甩着蛇尾想逃脱。 “快点,我快抱不住了。”毕丽红光着身子,朝那些冲过来的人大声尖叫。 又是几声破空之声,一个人举着麻醉枪,接连射了三枪在那白蛇身上。 白蛇紧绷的蛇身慢慢放软,蛇眸里依旧带着震惊的看着毕丽红,然后慢慢的滑落在泉水里。 “拉上来!”迷彩服的人,立马冲过去,将子拉上来。 毕丽红掐着祸蛇扔进一个带锁的铁笼子里,又看着他们将白蛇用子缠好,然后一部货车从山下开了过来,里面是一个大大的铁笼,他们将麻醉的白蛇弄了上去。 毕丽红他爹从货车里走下来,看到白蛇咂着嘴,脸上却全是笑意的接过了香港人递过去的一张卡。 眼看着那货车就要开走,我想站起来,却被月婆婆一把拉住,朝我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下面那些人,示意我就算下去也改变不了事实。 一股无力感,突然传来,我却不知道我在计较什么。 低头看去,毕丽红在缓缓的穿衣服,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手不时抚过腹后,才有一种好像甩掉什么包袱一样的松懈感。 她爹却走过来,伸手对着她还没穿衣服的下面掏了一把,张嘴低低的骂了一声,抬手就给她来了一巴掌,然后牵着大黄牛就走了。 我见毕丽红脸上有着泪水滑落,却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车祸 我们等毕丽红穿好衣服离开后,这才起身,帅哥骂骂咧咧,却都是一些问候人家女性长辈的话语,也听不出他是在骂谁。 “走吧,这戏算看完了。”月婆婆朝我们呵呵的笑了笑,取下蓑衣,率先就走了。 帅哥骂骂咧咧的跑下去,站在那汪泉水边,伸手探进泉水里,抬头朝我道:“你说那蛇是不是傻,它开始明明可以跑的,一条这么大的蛇,居然会被一个女孩子抱住?他不是傻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走过去,伸手浸在那泉水里。 突然左手的手腕一阵刺痛传来,就在我以为白水或白思要出来时,那刺痛立马就消失了,跟着腹中蛇胎飞快的游走起来,似乎十分兴奋。 我将手收回,抚了抚腹,蛇胎不会无缘无故的兴奋,每次兴奋都有他喜欢的东西,难不成这泉水底下有什么? 想到这里,我连忙不让自己露了神色,跟帅哥说回去了,等回去还可以看一次视频呢。 帅哥将手抽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低低的骂了一声。 在路过毕丽红家附近时,我突然很想跟毕丽红说几句话。 关注这个女孩子很久了,但我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唯一的一次会面,还是她从楼上窗户望了我们一眼。 帅哥听说我要去见毕丽红,十分鄙视的冷哼一声,说他在车里等我,可走出去几步后,又十分气愤的转回来:“我在门外等你,有事你就大叫,免得你吃亏。” “谢谢!”这人也不是完全只要钱吗。 到毕丽红家时,那院子里居然已经静悄悄了,估计那些人要将白蛇送到什么地方去,而拍视频的也要第一时间处理,要不然也不会就在泉水池边交了印。 我敲了敲门,开门的依旧是毕丽红她奶奶,见到我,先是一愣,跟着没好气地道:“我家丽红体内的蛇已经取出来了,不劳烦你了。” “我想跟毕丽红说几句话。”我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到她手里道:“很快的,麻烦您叫她出来一下。” 她奶奶用眼神数了一下我塞给她的钱,挑着眼角十分高傲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院子里大叫道:“毕丽红,出来,有人找你。” 毕丽红从屋内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衣服也没换,看到我们眼神一愣,不过并没有露出什么神色。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少女,从未有过什么表情,也从来没有笑过。 我们出了院子,站在村路口的大树下面,我还在犹豫怎么开口,毕丽红就直接道:“你们不就是想帮我将那条蛇处理掉吗?我已经处理掉了,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 “你记得我?”我心里闪过诧异,不明白她这么开门见山,是因为厌恶还是其他。 毕丽红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眼里却闪过倔强:“你们是来我家,第一批没有看我洗澡的人。” “你跟白蛇在一块时,他有跟你交流过吗?”我看着毕丽红,直接开口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毕丽红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朝我怀里一塞,转身就朝家里跑道:“这事不用你管。” 我看着怀里带着水汽的钱,朝帅哥苦苦一笑,脚步有点沉重的离开了。 月婆婆坐在院子里泡着茶,见我回来,给我们倒了茶轻笑道:“见过毕丽红了?” 我有点气愤的端起杯子喝完,却见月婆婆又是一脸市侩地道:“这事其实也很正常,你想她奶奶本来找我花钱都要取蛇的,后来有人来看蛇挣了钱,我们还担心这蛇对她身体不好,现在蛇取了,人家还白得了五十万,换谁都乐意啊?” “我呸!”帅哥正喝着茶,连茶混口水呸了一口,将杯子重重的朝桌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年轻人气性太大。”月婆婆看着帅哥的背影,状似无意地道:“你怀了蛇胎,自然对蛇有着情感,但在正常人眼里,蛇可是很恐怖的生物。” “那怎么有人,将棺材里的灵蛇供起来。”我想到帅哥说的那件事情,朝月婆婆冷笑道:“人也许怕的并不是蛇,也是蛇损害他们的利益。” 就像那条棺材里的灵蛇,因为它如果长角化虺,家里后代可以出大人物,人就供着。 毕丽红体内的蛇,她奶奶开始要取出来打死,等有人看肯出钱时,就在了护家生财的苍龙了,现在有人出五十万,她们还买一送一。 果然是利字当头啊,我将茶杯放下,朝月婆婆道了谢,也直接离开了。 一路上帅哥都没有说话,我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会为白蛇打报不平,但我也不大想说话,也就懒得问了。 回到院子里,白水依旧没有出现,反倒是何必壮奇怪的瞄了我一眼。 一切依旧,我正想着那条白蛇是什么来历,要不要去巴蛇骨洞找一下白水时,白水突然出现了,看着我轻轻一笑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白蛇被抓走了。”我沉叹了口气,皱着眉朝他道:“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没有出现,我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抓走。” “我知道,所以才说事情办妥了啊。”白水伸手搂着我,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你这算爱屋及乌了,这么想救他。” “别打岔。”我连忙伸手去推他,可他却将我死死搂在怀里:“你等消息吧。” 说完,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又瞬间不见了。 他一来一去,还不如不来呢,弄得我一头雾水,还外加更重的好奇心。 晚饭时,毕丽红的消息没有得到,派出所反倒来了一趟,问了一些苏闽的消息,我只是说他在汤店喝过汤,又来院子里找过我,想请我给他熬汤,反正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至于阿金的事情,我只字未提。 派出所当头的是一个叫姜九笙的青年,他收拾东西要离开时,突然看着我道:“我们调查发现,苏闽到本镇,除了跟你们接触之外,还有一个开路虎的男人,你认得吗?” 路虎男? 我猛的一惊,难不成跟那个在旅馆里留下尸体的是一个人? 他还没有离开,为什么最近我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认得?”姜九笙立马声音一紧,看着我道:“据说他跟那路虎男就住你汤店对在的旅馆,但我们去旅馆查过了,根本没有这个人进去的记录,连监控都没有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的?”我心紧紧提起,路虎男突然出现,还跟苏闽有过接触,难不成苏闽就是他介绍过来的。 他又为什么将苏闽引到我面前? “有人跟我们反应,苏闽站在路虎车边跟里面的人讲话。”姜九笙挑眉笑了笑,然后直接站起来,连朝外走边道:“你后面如果想起什么,可以给我电话。” 我接过他的名片,看着上面印着副所长的头衔,看不出来,这人还年轻有为啊。 “你有没有去他们住的旅馆房间看看啊?”问这话时,我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了。 阿壮和那断头女童的尸体一直都是我的心病,我并不确定有没有被搬走。 “看过了,房间据说租了两个多月了,从来没让老板娘打扫过,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姜九笙收拾东西,大步的离开了。 路虎男突然出现,却又消失,连带阿壮和断头女童的尸体也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感觉有什么又重新压了上来。 当晚白水再也没有来过,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事。 可第二天一早,我却看到新闻推送,昨晚凌晨,高速路上一辆货车出现侧翻异外,那货车后面是一个大型铁笼子,但奇怪的是笼子锁没开,里面却是空的,而且货车司机不见踪影。 看着图片,正是昨天装白蛇的那辆车。 “要不要去看看?”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搂着我轻声道:“你不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不去了。”我摇了摇头,无论是白蛇报复,还是白蛇被害,我心里都是沉重的。 伤人我不想,伤蛇我不忍,谁叫我是人蛇共种呢? “那你就不想知道那泉水下面有什么吗?”白水勾着嘴角露了一个高深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阴河 果然白水还是很容易抓住我的好奇心的,等我再次到那泉水边上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他的。 白水带着我在泉水边转了转,然后伸手点了点那泉水。 明明没见他手上有任何的动作,却见泉水咕咕的开始冒泡,跟着那条被抓走的白蛇从水底冒了起来,看到我,那条白蛇眼里闪过诧异,跟着似乎又有点伤感。 “带路吧。”白水搂着我,朝白蛇轻声道。 那白蛇微微沉首,跟着就又沉入了泉水之中。 “憋气能憋多久?”白水瞄了我一眼。 我这下子就慌了,说白了其实我是一只旱鸭子,这憋气能憋多久我自己没试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好不。 白水见我这样子,低低一笑,看了我一眼,抱着我猛的倒在了泉水之中。 顿时我就慌了,手脚飞快的攀附在白水身上,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了,死死的抿着嘴憋着气。 在水中,四处的压力传来,耳朵嗡嗡作响,别说看到什么了,我感觉自己连吐气都不会了。 白水微微靠近我,慢慢的吻住了我的唇,朝我嘴里渡气。 可我不会吐气啊,最后他似乎也有点急,伸手搂着,一手抓住了白蛇的蛇尾。 有白蛇拉动我们立马加快了速度,一直沉到了水底,旁边居然有一个大洞,那石洞至少可够两人并排而入,里面有着阴冷的光透出来,白蛇飞快的穿了进去。 白水抱着我被白蛇拉进去,进洞没多久,我们立马就浮了上来,白蛇甩开蛇尾,有点鄙视的看了一眼在旁边重咳的我。 我却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用力的咳着吐水。 白水一边帮我顺着气,一边把粘在脸上的头发弄开,过了好大一会,我才缓过神来,却见我们到了一个石洞里。 只是这石洞跟巴蛇骨洞不同,正中居然有一条河,而两边石壁上,也有着许多跟巴蛇骨洞一样石头,正泛着淡淡的光芒,照着洞里可以视物。 而这洞到底有多大,完全看不到尽头,放眼看去,阴河婉转,石壁上尽是发光的石头。 “没事了吧?”白水见我没喘了,给我顺了几下后背,才朝白蛇道:“你抓回来的人呢?” 我去,我还真没想到,白蛇将那司机给抓回来了,它也是够大胆的哈,自己逃了就逃了,怎么还将人给抓回来了。 白蛇在白水面前十分温驯,带着我们朝前爬了很远,那边有一个回水的河滩一样的地方,平躺着六个人,全都穿着迷彩服,正是那一批香港富商。 “自己弄完后,记得找个好地方送回去,别害了人的性命。”白水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摸了摸白蛇。 他们蛇族之间的交流,我不大懂,只是打量着这个洞,似乎比巴蛇骨洞还大一些,尤其是正中那条河,似乎是阴河,水流看上去平缓,我丢个石头进去试水,却只是一声咚,根本碰不底,想来也很深。 白水对白蛇教育了一会后,突然朝我招了招手。 我过去后,白蛇居然又朝前面爬,奇怪的是,那个回水湾的前面居然是一个分叉洞,只是没有水,越往里走就越窄,等快到了尽头时,居然有一座的木屋砌在夹角之间,那木屋底用石头砌着,上面用木板稍稍搭着,似乎因为不怕下雨,连顶都没有盖。 “这里有人住过?”我这下子就感觉问题大了,这泉水下面有一条暗河本身就很奇怪了,怎么还会有人住? 白蛇抬着蛇头嘶嘶的叫了两声,怎么也不肯进木屋去了,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 “进去看看吧。”白水冷冷一笑,朝白蛇挥了挥手,搂着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木屋两面是石墙,湿气极重,里面桌椅俱全不说,还有一个个摆满了罐子的木架,只是那罐子里的东西,让我心中一动,飞快的松开了白水走了过去。 那些罐子里面,泡着的都是蛇,各种各样的蛇,或大或,还有蛇卵,以及一条条森森的蛇骨。 最里面的罐子里面,泡着的就是人蛇共种了,跟从我爷爷棺材里挖出来的不同,这些人蛇共种,居然更接近人,大多都是人形,没有了蛇尾蛇头之类完全不成形的。 只是这些人蛇共种一般都是长着鳞片,有的尾骨后面留着一条蛇尾,还有的就是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鼻孔,但相对已经很接近于人了。 “是他吗?”我沉叹了口气,朝白水道:“云长道以前住过这里对不对?” “嗯!”白水这次没有收这些标本,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人蛇共种的标本:“你听说过云长道的生平吗?” “没有。”我老实的摇了摇头。 对于云长道,似乎是一个很了不得人,杀了江北何家七十六人,却安然逃脱,在清水镇落脚,还能娶了我娘,生下我。 更奇怪的是,我是人蛇共种,按理说我娘是人,我爹应该是条蛇才对,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云长道是我爹,这个问题我想过几次,都不知道问谁。 有时我甚至怀疑,云长道要不就不是我爹,要不就是他也是条蛇。 “云长道,清水镇云家村人,祖上查不到来处,但从祖坟来看似乎大有来头。从拜入江北造畜何家,二十六岁那年,他只身杀何家七十六人,叛出何家,诡异的是,那场叛师血案惊天动地,最后却不了而了之,何家更是再也未从过问云长道之事。”白水低低的念着。 跟着伸手抚了抚一条泡在酒里的银环蛇:“他判出何家的第二年,入赘游家,从此在泰龙村开饭店,以蛇羹为主,带动了整个泰龙村以致整个镇上的经济。婚后第七年,你娘怀了你,然后就出事了。” 婚后七年才怀的我,也就是我外婆告诉我的那段我娘被蛇缠变疯的事情,那么前面七年,云长道是不是在研究这人蛇共种。 但我娘和我外婆身上都有人蛇共种的红印,那他是不是知道才会研究? “可泰龙村的事情并不是在我爹来过之后才有的。”我看着那条泡在酒里的银环蛇,但它似乎还没有死透,被白水的手抚着,贴在玻璃上的蛇眼猛的睁开,吓得我慌忙朝后一退。 地面并不平,我身子一斜,白水伸手就将我搂住:“没错,泰龙村的事情一直都有,而你爹入赘泰龙村,也不过是想挖这个底而已,你以为你娘怀了你之后,真是你娘被接了回去?” 我爹是入赘的,如果说我娘被接回,那么转过来,就是我爹被赶出了泰龙村。 “可后来阿得?”我的话突然有点生涩,阿得比我了三岁,那份交易合同我是亲眼看过的。 在怀我时,我外婆和我娘似乎感觉到了不对,或者说怕我出事,将我交给了白水,用白水来换游家下一个孩子的安全降生,也就是阿得。 所以我叫云舍,跟云长道姓;我弟叫游得,随母姓。 “到底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我看着那么多瓶瓶罐罐,云长道师从造畜何家,却又说人心比蛇毒,叛了出来。 那么他研究的这些,难不成不比蛇更毒吗? “我也不知道。”白水摇头苦笑,拿出那块布,将所有的标本收了起来。 我以前想过,我娘失踪时的那个路虎男,可能就是云长道,如果不熟的话,我娘不可能将他带回房。 可现在看来,云长道似乎根本就没有出去挣钱的打算,他藏身有阴河的石洞中,专心研究他的人蛇共种。 那么那路虎男又是谁? 我跟白水在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除了那些罐子,根本就没有其他东西。 出木屋后,白蛇已经将那些人全部送走了。 而白水看了看阴河的方向,突然朝我笑道:“你要不要顺水而上?”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白水并不会做无用之事,也不会在这阴河之中跟我散步。 努力回想文升村的位置,然后我们下来的方位,最后我发现,从淹过水后,我脑子极有可能进过水,所以我根本已经没有了任何方向了。 白水见我敲脑袋,呵呵的笑了笑,伸手敲了我一下道:“你好好想想,哪里跟水有关。” 水? 我猛的惊醒,看着白水道:“你不会说,这条阴河连着泰龙村的那条河吧?” 心突然就提了起来,泰龙村对河很敬畏,枉死之人并须葬在村头河边,死鸡死鸭什么的从来不准扔进河里。 而最近那些失踪可能已经死了的四十岁以上的村民,他们在做那些古怪事的时候,都会先到河边走一圈,然后再进村——一 那这条阴河难不成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云家堂叔 白水朝我挑了挑,没有否认,只是朝我轻声道:“要不要走上去?”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一来我们今天没有准备,这毕竟是阴河,如果到了前面没了这种发光的石头,那我们不可能摸黑朝前。 二来这阴河之内,有白蛇,也有可能有其他的生物,泰龙村异相叠生,我们冒然朝前走,只怕会遇到其他东西。 “下次准备充分再来。”我咬了咬牙,泰龙村的事情,关系到我跟阿得的身世,必须要弄清楚。 云长道在那木屋里呆过,那么极有可能他研究的那人蛇共种依旧是来自泰龙村,可这样的话,巴蛇骨洞里的那蛇脸人,还有人头蛇怪又是怎么来的? 人头蛇怪附在老板娘身上,蛇脸人和那个游婉去哪里了? 迷团一个接一个,我完全都摸不着头脑。 白水见我不朝前走,也不勉强,带着我就出了石洞。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我就会用鼻子吐气,而不会被呛到了。 等我们从泉水里面起来时,外面已然到了正午,我想毕丽红应该不会来放牛了,毕竟白蛇都抓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出来后还没来得及离开,毕丽红居然又牵着黄牛来了,她依旧躺在泉水边,引着黄牛过去。 “哼!”白水带着我复又躲在那灌木后面,见毕丽红跟那头大黄牛纠缠在一块,冷哼一声道:“怪不得白蛇要跟她交尾。” 我正想问,却见白蛇从泉水里探出头来,静静的看着毕丽红在大黄牛身下喘叫,心想白蛇不会这么深情吧,还会去跟毕丽红交尾? 正想着,白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手在我身上慢慢游走。 我连忙朝旁边侧了侧,瞪着他。 从我跟他讲过毕丽红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说我欠他一次蛇身交尾,别这会发情。 “衣服湿了,帮你弄干。”白水挑着眼角高深的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拉回怀里:“你不爱惜自己,我还爱惜——” 我脸上一热,怎么也没想到,这货居然会讲情话。 却听到他跟着不紧不慢地道:“我孩子呢。” 说着,手覆盖在我腹上,一股暖暖的气息传来,腹中蛇胎欢快的钻着我的肚皮。 这下子我真是闹了个大红脸,自作多情被打脸,瞪了他一眼,任由他手在我身上折腾,专心去看毕丽红和白蛇。 等大黄牛走后,毕丽红躺在泉水边喘着粗气,白蛇这才抬起头来,与毕丽红四目相对,然后张开嘴对着毕丽红用力一吸。 只见一粒细细的珠子从毕丽红嘴里吐了出来,白蛇衔住那粒珠子,跟着就沉了下去。 毕丽红脸色一变,伸手想去抓那条白蛇,差点就栽水里去了。 “那是内丹?”我看着眼珠子都快掉了,难不成动物成精对月拜珠,这是真的? 白水极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那是白蛇精气所化的解毒丹,这毕丽红当年怕是经过大事,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回事?”我这下子完全呆了,毕丽红会死? 白水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跟你说过,蛇性淫但也是针对道行有成的,一般的蛇不会缠着人交尾,那是海豚和泰迪狗才做的事。白蛇去缠那女孩子,只怕因为她体内有淫毒。” 呃——一 这下我就完全不懂了,什么叫淫毒,听名字我又不好意思问白水。 不过幸好毕丽红也没多留,牵着大黄牛就走了。 白水说他准备一下,还是得找个机会去探一下阴河到泰龙村的路,只怕泰龙村那件事,跟河水也分不开干系。 我回到秦姑婆院子里,正想着几天没有去卖汤了,正要准备明天的汤,就接到帅哥电话,问我在不在院子里,他给我介绍一笔大生意。 他说这话时,神神秘秘的,好像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我说我要问一下。 挂了电话去问秦姑婆,她依旧在研究那人蜕方子,看了我一眼道:“你想接就接吧,钱归你收,事情归你处理,有事你可以问我,价钱我来提。” 这就是要明着算帐了,但也合情合理,似乎从我来了之后,秦姑婆本就打算将她的盘子递给我,连汤店都直接给我了。 我给帅哥去电话,让他带人过来,这单子我接了。 “记得给点介绍费啊。”帅哥果然还是朝钱看啊。 我给自己熬着蛇骨汤时,帅哥带着人过来了,来的一共是四个人,大热天的,一个个都穿着长袖的连帽卫衣,见人也不抬头。 帅哥朝我打了个手势,我知道肯定是不方便见人,连忙带着人进了屋里,倒了水后,我才朝帅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迁坟里发现灵蛇,然后梦里吞人的事情你还记得吧?”帅哥用嘴角撇了撇那三个人,作了个无奈的模样道:“出事了,所以找你们。” “可以先让我看看吗?”我对那灵蛇化虺的事情还是挺好奇的。 无论是从风水还是从寓意上,祖上棺材里有蛇,都是极好的吉兆,可到了他们这里怎么蛇不见了还梦里吞人呢? 那三个人一抬头,我就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直戴着兜帽还不盖住全身了。 他们的脸好像没有洗干净一样,油油腻腻的,那样子就好像敷了一层水晶面膜一般,还是很厚的那种。 “其他地方也这样吗?”我瞄了瞄他们穿着的长袖。 离我最近的一个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给我看。 果然上面也是一层油腻晶莹的东西,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们包在里面保鲜一般。 “都是这样?全身?”我也是惊呆了,这是皮肤病吧?不应该去医院看看? “我们一大家子都这样,跟棺材里的爷爷有血脉有牵连的全部都有。”最后面的中年人率先开口,脸带沉重的道:“按理说你也应该会这样的,所以我们才来找你。” “嗯?”我听着就更诧异了,转眼看了看帅哥,怎么还扯上我了? “我叫云易生,按辈分算,是你堂叔。”那中年人直勾勾的盯着我,语气十分傲然地道:“我们听帅哥说跟秦姑婆学汤药的叫云舍,就知道是你了。” 我重重的咳了一声,果然一张脸变了是没用的,帅哥这张嘴才是害人的。 但这堂叔说话有点呛人啊,凭什么他们身上有这种东西,我就得有啊? “这次迁的是我爷爷的,也就是你太爷爷。棺材里有蛇你也知道了,你太爷爷血脉传下来,一共有六十九人,在出事后,无论是嫁出去的,还是在外地定居没有回来看迁棺的,都梦到了蛇吞人,然后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东西,一天比一天厚。”云易生说完,直勾勾的看着我,语气里全是理所当然的道:“既然你们这一支没有长,你总得告诉我们为什么吧?” 我当时听着就差点笑了,我姓云是没错,可我爹我都没见过,我那爷爷的墓总是被雷劈,但我看过墓碑,上面并没有我的名字。 长到十八岁,也没见哪个云家人问过我半句。 说是我太爷爷迁坟,我连个信都没有就算了,这会他们都遭了罪,却因为我没有跟着一块遭殃,就得理所当然的给他们治,这怕不是道理,是霸道吧。 “那六十九人只怕不包括我吧。”我端起云易生面前的水,自己喝了一口。 既然是来找麻烦的,水就没必要喝了。 云易生脸色明显一变,瞪着我道:“云舍,当年你爹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可是我们云家村全体出面保下来的,现在我们出了事,你爹不在,你可逃不在这个责任。我们云家传到现在,也只有你们这一脉研究那东西了。” “我爹啊,我没见过。他研究什么,我也根本不知道。”想到云长道,我就只有呵呵了,这人祸闯得可不少啊。 只是云易生说的研究,难不成就是那人蛇共种? “哼!”云易生见我态度不对,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不帮我们也成,那我就只得将云家祖坟里的东西动一动了,让你也知道,云这个姓不是白姓的,你既然姓云承了云家血脉就是云家人,注定要跟云家绑一块的。” “而且,云长道当年可留下了东西给我们,就是为了治你的。”云易生语气森然,看着我摆着一幅堂叔的谱道:“你今天见到长辈,连句话都没有,你爹不在,我这堂叔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面壁死人 我听着差点就气笑了,看着云易生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他讲了,他这话前后矛盾啊。 开始他说我姓云,就得给云家做事;后来又说我那便宜爹云长道留下东西,专门是为了治我,这还算爹吗? 当下也懒得说话,只是瞥着眼看着他们,然后站起来出了院子,任由他们在里面干坐着。 我在厨房看了一下巴蛇骨汤,又将要吃的菜准备好,却见帅哥进来,朝我道:“你别生气,这事到底怎么办啊?” “这单子我不接了,你将人带回去吧。”我瞟了帅哥一眼,有点生气他大嘴巴透漏了我的消息。 帅哥有点为难,蹲下来帮我择了一会菜才道:“你不知道云家村吧?” “不是去过吗?”我低头不理他。 “这云家村啊,是清水镇的大村,整个村的人都姓云,而且从不跟外村人通婚。”帅哥立马又变得神神秘秘,凑过来朝我道:“你上次看的是你爷爷的墓吧?你看到那片祖坟没?全部都是云家人的,没有外姓,出奇的团结,据说云家村在几百年前是举族迁过来的,祖上留了好东西,大家都靠这个过活呢。”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云易生说过,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要将祖坟里的东西动一动,我刚才被气到了,这会想想,似乎云家还真有来头。 不过来头再大,也跟我没有关系了,要不是他不肯走,我连话都不想跟云易生说。 将手里的菜放下,我复又回到隔壁房子,看着云易生道:“你们这事我办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云舍!”云易生立马发怒,猛的站起来,用那张油油腻腻的脸看着我道:“你别以为我们没东西制你。” “随你。”我冷哼一声,对于云家人再次深了一个认识,果然要渣就渣一窝啊,也不只云长道渣的。 对上云易生那张油油腻腻的脸,突然笑道:“你看,连你爷爷都不认为我是云家人,要不怎么就你们梦到蛇吞人,我没有梦到呢?” “你!”云易生被我这话气得够呛,一拍桌子,戴上兜帽,直接就走了。 帅哥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却也只得跟着他们一块离开。 等他们消失在院门口,我才听到身后秦姑婆幽幽地道:“清水云家,当年可算是名门了,没想到败落下来,却成了这样。” 我转眼看着秦姑婆,她似乎对云家颇为了解,正想问,她却突然朝我道:“云家的报应来了。” 这转弯转得太快,我还想再说什么,秦姑婆就已然进了房。 既然打定主意,云家跟我没关系了,我也不打算多理会。 第二天我去汤店时,却见门外议论纷纷,许多人一脸诧异的模样,一个经常来喝汤的常客听着微信语音,我微微听到了一个“文升村”,眼角一跳,趁着没人过去问他怎么回事。 结果一听这事,我就呆住了。 今天一大早,天才亮,毕丽红就到派出所报案。 她在镇上算是名人了,体内藏蛇的事情,在上火得很,派出所的民警也认得她。 结果一作笔录,立马就更出我了。 毕丽红报案说她长期被她爸妈,还有奶奶逼迫卖yi,而且还细细例举了跟她发生过关系的人,亲到她爷爷和她爸,家里的姑父c叔父c邻居,以及村长和村里一些人,一共十四个名单。 因为她是名人,作笔录时,很多民警在旁边看热闹,结果这事立马就传开了。 毕丽红才十二岁,却被人强迫长期卖,而且涉及十四人之多,这完全是变态了啊。 据毕丽红讲,她妈本身就是在外面卖的,嫁给她爸时就已经怀孕了,所以生下她后,她妈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奶奶看不起她。 后来她被她继父强暴,她奶奶就破罐子破摔了一一 大家十分同情说着她的事情,又带着唏嘘和一种猥琐,搞得旁边那些老人家一边骂“畜生”,一边猜忌是怎么回事。 我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样,更不明白毕丽红所求是什么事。 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有听说,怎么现在突然提及了。 可转念一想,却又明白了。 以前毕丽红就算提了,最多也就让她说的那些人坐牢,她一辈子也就毁了。 现在不同了,她体内的那条“祸蛇”大火不说,那富商给了五十万给她爸,将这事捅出来,那钱就是她的了,她可以更改户口,靠着那五十万好好的重新开始。 心里突然有点不好受,对毕丽红又有点同情,又有点害怕。 因为有大新闻,我汤店到下午两点才关门,实在是很多喝汤的讨论得绘声绘色,上了两次厕所还在讨论。 就在我关门时,却又见众人飞快的朝镇子中间跑,说是有几个疯子在镇上裸奔,一边跑还一边叫。 我去看一下,虽然没了那身迷彩服了,可终究是见过两次了,面熟正常,只是没想到白蛇将他们弄疯了。 回到院子里,毕丽红的事情在上已经炸开锅了,大家都在讨论她爸妈没有人性,一边同情她一边又怀疑她报假案,毕竟涉案人员太多,一个人禽兽可以理解,十四个人禽兽就不能理解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泰龙村和云家村的事情,就感觉到身子一沉,白水突然就压到我身上,捧着我的脸:“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看他一身轻便,立马明白,他这是准备再探那阴河。 连忙起身,换了轻便的衣服,又戴上手电和背包,一边问他:“毕丽红的事情你知道吗?” “嗯。”白水轻轻应了一声,冷笑一声:“你别看她,这女孩子心思沉得很呢。” 我摇头不置一词,收好东西跟着他下了阴河。 有了一次经验,潜水时,白水朝我嘴里吹气时,我倒是能撑一会了。 这次白蛇缩在那里似乎情绪不高,白水也没打算让他做什么,带着我顺着阴河慢慢往上走。 “你不是快来快去吗?怎么不直接看一下?”我一边心脚下,一边任由白水拉着。 “你以为哪都能去?”白水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这就闹了一个大白脸,我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了,可他是蛇妖,怎么能跟我这样一步步朝前走呢? 阴河水很深,但河面窄,最先下泉水的地方还有那种发亮的石头,到了前面,就当真没有了石头,一片漆黑中,我打着手电依旧脚上打滑。 最后白水实在受不了我左一脚右一脚的倒,直接将我背起,在背后给他打着手电。 黑暗之中,可以将感官放大,比如我能感觉到搂着白水的脖子越发的热,还有我贴在他后背上,感受到他心砰砰直跳。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和阴河哗哗的流水声。 我低头看着白水的侧脸,俊秀无双,如果真的这样一路走下去也好。 不用担心阿得的毒,不用想蛇胎生下来怎么办,不会想外婆和我娘的事情,更不会理会云长道的图谋,更不会理会泰龙村的诡异。 可惜美好都是短暂的,白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接过手电朝着旁边照了照。 那手电一照过去,我立马吓得心跳都停止了。 白水手电照着阴河的对面,那里有一个人双手伸直攀在石墙上,好像在丈量着什么,脸对着墙,背对着我们,浑身湿漉漉的,却一动不动。 这阴河没有光,那人就那样站着,就算光照到也没有反应。 “死了吗?”我见白水晃了两下手电,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会不会是云长道?” 毕竟这阴河里云长道住过,而且他也失去了踪迹,万一死在这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对。 “不是!”白水托了一下我的臀部,沉声道:“抱紧。” 我连忙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只见他脚尖一点,飞快的窜到了石壁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然后伸手轻轻一拉那人的后背。 只听到嘶的一声,那人立马倒在水里。 然而,他的脸却一片血肉模糊,一张脸皮,居然生生黏在石墙上,被白水一样,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丑闻 这下子连白水都是一阵诧异,连忙背着我朝旁边一侧:“别看。” 可我已经看到了,那张脸血肉糊了,眼皮也被扯下来,空洞发白的眼珠子就这样露在外面。 “扶好。”白水将我放在石上,伸手将那人拉过来,在他身上摸了摸,居然掏出一部手机。 那是一部智能机,虽说进了水,还没有信号,但万幸还能开机,我翻了一下通讯录,却发现里面有几个我熟悉的人名。 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最后看了一下微信,我就将手机放进背包里,朝白水道:“是泰龙村的黄三狗,他经常偷别人的狗卖,取了这个外号。” “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至少有十天以上。”白水脸色发冷,复又背起我,回到对面岸边朝我道:“前面可能还有。” 我心里立马感觉不对,朝白水道:“泰龙村的人,自从四十岁以上的失踪后,不是被迁走了吗?怎么会死在这里?” 从出事后,我就没有在镇上见过泰龙村的熟人,我还天真的以为真的是迁走了。 白水没有说话,背着我继续朝前走。 每隔三百多步的样子,就会有那样一个人,面壁而站,脸皮贴在石头上扯不下来。 开始每见一个,我跟白水还要走过去,扯下来确认身份,到后来,我跟他都麻木了。 以至于我看到有孩子面墙而站时,心里再痛,也没有心思去扯过来看了。 我算了一下人数,除去失踪的人数,泰龙村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足足的站了一条阴河。 只是不明白,这么多人失踪,居然没有人报案,而且还是这么古怪的面贴石壁而站。 白水后来细细检查过,这些人都没有外伤,胃里也有食物,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且看他们身体和手臂和石壁的贴合程度,极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站过来贴好的。 也就是说,他们是自愿的。 但怎么可能站着就这样死了呢? 我脑子都是乱轰轰的,也就是说泰龙村被团灭了,而且还是这些人自愿走向的死亡? “到终点就明白了。”白水将我抱得更紧了,轻声安慰道:“这可能跟那祭祀有关。” “可那些四十岁以上的祭祀不就够了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死?”这么惨烈,到底在祭祀什么。 白水沉呤一声:“那祭祀的结果你也看到过,会暂时恢复村子里的原状,连人都是真的。” 我猛的醒悟,飞快的从白水背后滑下,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面壁将脸贴在石头上,为的就是可以将脸毁掉,就算后来发现尸体,也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以免让村子里重新复活的自己被怀疑?” “要不你以为呢?”白水脸色越发的冷,沉声道:“以前有种刑罚叫无脸,就是将人的脸剥掉,再砍头。目的是让此人无脸入地府,更无法投胎。” “可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心里震惊无比,如果村子里祭祀的法子,就是为了让村子恢复原状的话? 那恢复到什么时候?那我跟阿得将怎么样? “这阴河里有发光的蛇骨石,却没有蛇骨,你不感觉奇怪吗?”白水走到我前面,半蹲下来:“去看看尽头吧。” 既然走到这一步,我也只能往前,可心底却是翻江倒海了,泰龙村这也太诡异了些,我在村子里住了十八年却半点感觉都没有。 一直往上,到了尽头,却是一口井,等白水带着我攀上去时,这才发现井壁上全是一些跟蛇一样扭曲古怪的文字。 不像甲骨文,也不像象形文,更不是现代的隶书之类的,连白水都不认识。 那井是村头河边的井,以前村子里的人都是喝这口井的水,后来接了自来水,村子里的依旧从这里打水洗衣服之类的,可谁又知道这井下面还另有天地。 白水围着井转了一圈,也看不出问题,最后带我又在村子里走了一遭。 自从上次骨燃事件后,村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那些扔尸体的洞里也没有任何东西。 我跟白水去我家院子里看过了,看到了那个藏着蛇灵的地下室,还真是在我房间的床下面。 亏我还在上面睡了十几年,却根本不知道下面有一个地下室。 白水并没有安慰我,转了一圈又回了蛇仙庙,留下了眼线,说是等村民再有异动时,他会第一个知道,到时跟我一块来看。 我对泰龙村也很好奇,难不成他们这样祭祀,村子里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会恢复原状,那我跟阿得会恢复吗? 回去的路上,我问白水那云易生他们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白水好奇的瞟了我一眼:“你想救他们?” 我连忙摇头,一如我跟云易生讲的,既然我身上没有那东西,就证明我根本不是他们家的人。 回到院子里,白水离开前突然交待我道:“如果毕丽红来找你,千万别答应她任何事情。” 我正奇怪毕丽红怎么会来找我呢,结果还真被白水料中了,晚饭时毕丽红突然出现在院门口。 她没叫人,也没说话,直接就跪在院门口,一动不动。 “就是那个体内有蛇的女娃?”秦姑婆吃饭时瞄了一眼,眼里带着嘲讽地道:“这是找靠山来了。” 跟她们相处就是太累,无论是什么都只说一半,其他的都得靠猜。 吃完饭,我终究还是不忍心一个孩子这样跪着,装了碗饭夹了点菜给她送过去,也没说话,放下就走。 可她连头都没抬,依旧只是那要跪着。 晚上突然下起了雨,我感觉毕丽红这是女主的节奏啊,一跪就下雨,可惜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安排男主,要不这跪对我一个女性同胞而言就是白跪了。 还别说,我正站在窗子前看着,就见一辆车在雨中飞快的开了过来,在毕丽红身边停了下来,然后下来一个长得十分阴柔的青年,举着伞将帮她遮着雨,伸手将她拉起,转眼看着我这边。 那男子长得真叫一个阴柔,阴柔得我都有点怀疑他是那条白蛇化的了。 “云舍在吗?我受月婆婆介绍,来找你和秦姑婆熬一锅汤。”那青年将毕丽红搂在怀里,两人共撑一把伞,如同一对受长辈不同意的鸳鸯,让我少女心都爆了。 既然报了名号,雨天留客不让人家进门就大不好了,我下楼打开了院门,让他和毕丽红进来,倒了水,带着毕丽红去我房间换了衣服,这才下来。 何必壮从来不理会这些事,秦姑婆似乎也隐退了,夏荷是客人,结果这半夜会客的事,居然只有我一个人坐。 毕丽红换了衣服坐下来时,依旧是抿着嘴不说话,我也不想多问她。 只是看着那阴柔青年道:“既然是月婆婆介绍来的,怎么不直接找她解决事情。” “我叫陈起语。”阴柔青年笑了笑,瞄了一眼毕丽红:“我父亲你们应该见过。” 这下子我就懵了,看了看毕丽红,却见她果然手一哆,嘴抿得更紧了。 突然有点佩服白水了,看事情总能看得比我先一步。 “您父亲是?”有点不大习惯有人居然用书面语称呼自己的爸。 陈起语轻轻一笑,看着毕丽红道:“就是买她体内祸蛇的那位。” 我见毕丽红手又抖了一下,想来这里面还有事情,当下朝陈起语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起语听到我这话,一双桃花眼轻轻流转,看着我道:“我爹既然买的是祸蛇,自然是要用祸蛇,可她体内那条根本就不是祸蛇,我爹吃了之后,居然全身变得通红不说,还跟疯了一般,到处找女人,连打了镇定剂都控制不住。昨晚突然肚子胀大,检查却发现胃里全是蛇——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要挟 我一听说胃里有蛇,立马就有点炸,怎么什么事都绕不开蛇了啊。 陈起语说完,只是静静的瞄着毕丽红,阴柔的脸越发的冰冷:“我来就两件事,一来请云舍姐去香港给我爹熬汤药治病,这事从你们这里起,必然得从你们这里终。” “这第二吗?”陈起语说着,一把将毕丽红拉起:“这个人我要带走。” 毕丽红被吓得身子瑟瑟发抖,淋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头皮上,雨滴随着她的抖动晃落在衣服上。 “你父亲在香港?”我暗暗算了一下时间。 毕丽红体内的那条祸蛇取出来也才两天吧,这会就到了香港进了肚子,还长出蛇来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据陈起语所说,他父亲是看到视频来内陆找祸蛇的,当然这五十万的价钱确实很低,只不过是为了不让毕丽红她爸坐地起价,所以他出价低,但人家只要五十万,还以为是笔巨款了,他们也没傻到自己加价的地步。 从取到祸蛇后,他父亲就真接搭专机回了香港,当晚就将祸蛇给吃了,那效果就是立马见效啊,当晚就叫了几个应召去别墅,那叫一个勇猛。 玩了一晚,下面还是那样不会出来,然后肚子就胀了。 “那些疯了的人呢?”我原本以为陈起语他父亲会是在那些人中间,却没成想人家大老板早就走了。 陈起语冷哼一声,直接将毕丽红拉起来:“那些人坏了事,自然也不会有好结果。” 那阴柔的脸上,居然带着无比的阴冷,以及理所当然。 我见毕丽红吓得不行,十二岁的少女经过太多苦难,却终究身体单薄,被陈起语搂在怀中,如同一只淋湿了羽毛的麻雀。 按陈起语的意思,坏了事,就不会有好结果。 比疯了更坏的结果,就是死了。 那些被白蛇弄疯的可能都死了,如果毕丽红落他手里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看着在陈起语怀里瑟瑟发抖的毕丽红,我对她是同情的,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可能经历这么多事,而且白水特意交待我,如果她来找我,我不用理会。 陈起语的脸色越发的冷,搂着毕丽红的胳膊也越发的紧,紧到毕丽红都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眼看着陈起语拖着毕丽红准备转身离开,我突然就站了起来,看着他道:“我不能离开镇子,劳烦将你父亲送过来。” “好!那这毕丽红也留在这里,等我父亲的事情完了后,我再找她算算帐。”陈起语一把将毕丽红推倒在地,带着人飞快的离开。 他前后来去不过几分钟,却夹风带雨,带着让我不能拒绝的强硬。 “起来吧。”我伸手将毕丽红拉起,连问都不想问她最先跪在院子前面做什么,直接让她先去我房间休息。 坐在桌子前,我努力将毕丽红的事情前后理了理,却依旧一团乱。 “想什么?”突然一阵水汽进来,白水带着风雨而来,朝我冷声道:“我刚才差点直接去了你房间,幸好我们血肉相缠,我能感应到你在这里,要不然还得误会了。” 我瞄了他一眼,见他身上衣服半点雨水都没有,朝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坐下,这才道:“房间里的你看到了吧?” 然后将陈起语的事情说了,无奈的苦笑道:“他用毕丽红的性命相要挟,我不能见死不救。” “嗯!”白水点点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搂着我:“今晚我们睡哪啊?” “我问你正经事!”我推了推白水,轻声道:“那假祸蛇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白蛇被抓后,我们的注意力就都放在白蛇身上去了,再也没去关注那条假祸蛇,谁知道它就这样被吃了,还让人家肚子里化出了许多蛇。 “那不是蛇。”白水这才叹了口气,轻声道:“那只是毕丽红体内淫毒所化,白蛇跟她交尾就是免得她被淫毒所害。” “毕丽红说的那些也不全是假话,至少她跟那些人是真的发生过关系的,但说完全强迫也不一定,你看她跟大黄牛还有白蛇的样子就知道,她天生体质异于常人。”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手,有点疑惑地道:“她比你更像人蛇共种,蛇性本淫,而她是人,却天生有这种淫毒,只怕来历也简单。” “会不会是人蛇共种?”我立马来了精神,看着白水道:“可我刚才给她换衣服,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红痣。” “不是。”白水摇了摇头,半趴在桌上道:“她的事情毕较怪异,你还是别管的好,她只是求你保她一命,但你想想,陈起语还没来,她就知道她有生命危险,证明她不简单啊。” 他说得完全有道理,我只得努力不去想自己的智商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女辗压。 至于陈起语的父亲为什么吞了假祸蛇,先是找女人,然后胃里就有蛇了,白水也难不准,毕间这世间奇事太多。 因为毕丽红占着床,白水干脆就抱着我的桌子边坐了一晚,我醒来时,头靠在他怀里,他却扶着桌子看着什么。 顺着他目光望去,就见何必壮在处理院子里的积水,那些四眼鬼鸡,在四处啄食,而那只平头哥却在院子里四处晃动。 这场面和谐得很,也不知道白水在看什么。 “醒了?”白水将我轻轻扶起,低声道:“我还有事,陈起语父亲的事情,你别担心,不是还有秦姑婆吗,开价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 白天毕丽红都没有出门,倒是跟对面的夏荷一样做起了深阁闺秀,我这种粗使丫头还得认命的给她们送饭。 下午时,陈起语没来,云易生反倒来了,这次不用帅哥带路,他带着几个人开着一部奥迪,直接停在了正院门口,将院门都堵死了,直接破门而入。 这是苏闽之后,第二个破门而入的人,何必壮摇头叹气,大概在感慨这院门又要他修了。 “云舍。”云易生直接朝我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朝我冷笑道:“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说完他猛的将那盒子朝我怀里一塞,冷哼道:“我在车里等你,自己过来。” 我看着怀里的盒子,再看看二楼窗户口的夏荷,感觉自己这几天真是不利啊,先是被陈起语威胁,跟着又是云易生。 拿着盒子,我直接就打开了。 里面只有三张照片,只是照片上的人,却让我害怕无比。 最上面照片是两个女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们都挺着肚子,笑得十分开心。 看背景似乎站在巴蛇骨洞的石蛇旁边,而那条石蛇跟我上次看到的一样,是条活蛇,头高高昂起,只不过神情比面对我时温驯很多。 第二张照片却是一个女人痛苦的躺在石洞里,她在分娩,里面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只是当照片换到第三张时,那女人生出来的却并没有孩子,而是一个软软的蛋,那个蛋就那样摆以女人身边。 她还满是爱意的伸手抱住那个蛋,将脸贴在蛋上,在轻轻细语。 我反复的看着这三张照片,从发黄程度来看,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照片上两个女人,肯定其中有一个是我娘,一个是巴蛇骨洞被困的游婉。 可在石洞里生下蛇蛋的是我娘还是游婉? 我从理智上当然愿意是巴蛇骨洞的游婉,毕竟游婉就是被困在巴蛇骨洞。 但如果是巴蛇骨洞的游婉的话,拍这照片的又是云长道,就又有点说不清了。 蛇虽然不顾忌这些,可云长道是个人,游婉也不可能让自己老公以外的人拍下自己分娩时的照片。 更何况,云长道更不可能将这照片留给云易生他们,让他们用这个来制我。 我握着照片,看着云易生得意的坐在车子里,戴着兜帽抽着烟,朝我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蛇降 从云易生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确认拿这三张照片绝对可以制住我。 如果他没有看过照片,还可以理解,有可能是云长道跟他说过绝对能制住我的话。 但这盒子没有封,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绝对要看过才放心,那么他这么自信三张照片可以制住我,也就是根定我能看出这照片上的诡异。 紧紧的握着照片,我沉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做定金,另外留两个问题做酬劳,也算公平,不占你便宜。要不然,就凭你姓云,就算我要你去死,你也得去死。”云易生见我过去,脸色就越发的得意。 我猛的发怒,云家果然应该遭报应,那云长道也一样。 用力将那照片砸在云易生脸上,朝他冷笑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别后悔!”云易生脸上油腻的东西被照片刮开,双眼一瞪朝我冷哼道:“你别以为你体内有游家的血,就不算是云家人了。云舍,既然你识好歹,就别怪我了。” 看着云易生的车子绝尘而去,我一转身,却见何必壮站在我身后。 他看着云易生的车子道:“当年云长道师从江北何家,并不是他自己找上去的,而是云家送去的。” 这点我能想明白,从云易生的嚣张可以看出,云家以前的底很厚,云长道再厉害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自己找到江北何家。 “云长道拜何家上一代家主何清欢为师。”何必壮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何清欢收了云长道做徒弟后,无论是何家的事,还是自己老婆孩子通通都不管,安心教云长道造畜之事。” 我知道云长道厉害,他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可没想到他老师为了他这徒弟啥都不管不顾,这得是什么样的天纵奇才啊。 “但云长道叛出何家时,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何清欢,然后连杀来截他的七十五人。”何必壮似乎在叹气,朝我低笑道:“你说何清欢对他不好,不倾囊相授的话,他怎么杀得了何清欢。可他又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杀了恩师,更是一路杀出何家?” 我摇了摇头,无论是云长道,还是外婆,或者我娘和游婉,似乎都是个迷,他们的想法也许和我们不一样。 “那现在何家家主是谁?”我比较好奇的是,听云易生的意思,是整个云家村保下了云长道不被何家追杀。 可何必壮的本事我见过啊,光是那几只四眼鬼鸡放出去,就能吃掉几个人,可见何家本事也是真强的。 那云家,又用的是什么保下杀了又是家主又是恩师何清欢,外加七十五条人命的云长道的? “何清欢的弟弟何意欢,也是我爹。”何必壮说完,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感觉有点脚软:“那为什么告诉我?” “我也叛出何家了。”何必壮冷冷一笑,转身又去清理积水:“云家虽然败落了,可底子还在,你别以为云易生就这样放弃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何必壮将四眼鬼鸡赶进鸡圈里,大概能明白,他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有一部分是因为无处可去,大部分还是因为我。 因为我是云长道的女儿,更是怀着蛇胎的人。 凭云长道对人蛇共种那么执着的研究,可以看出何家似乎对人蛇共种也有一定的意向,我这个现成的研究对象在眼前,作为造畜何家的人,何必壮不守着都对不住他那个姓。 到于他有没有叛出何家,又为什么将这些告诉我,总有他的理由。 下午时陈起语将他父亲绑在担架上送来了,只不过人红得跟龙虾一样了,虽然打了镇定剂,人已经昏迷了,可那薄毯下面依旧撑着老高。 “这是医院的检查资料和判定结果,你看看。”陈起语将一叠东西递给我,沉笑道:“你终究还是年轻,不好意思看的不好意思问的,都可以告诉我。” 我瞄了一眼他父亲撑着的那一块:“我并不是医者,我只负责熬汤药,也不会开方子,看病人问诊什么的,都是我师父。” 说完,拿着东西就上楼找秦姑婆了,她早就听到楼下的动静了,接过医院检查的资料看了看:“从你来了之后,这事就一天比一天多,还都是麻烦事。” 我撇了撇嘴,讨好的笑道:“师父也知道啊,自从我们村出现蛇骨后,整个村的人都死了,现在我这里也是诡异的事情不断,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 “胡说。”秦姑婆白了我一眼,起身就朝楼下走。 见到陈起语他父亲,也不避讳,直接将手伸进了薄毯下面,先是握住那一柱擎天,又慢慢往上,压了压腹部。 过了一会,她才道:“你父亲不举,用过很多药,试过很多法子都没用,他拿到祸蛇后,先是吃了蛇胆,又喝了蛇血,然后再生吃的蛇肉对不对?” 我从白水那里知道,祸蛇是毕丽红身上的淫气所化,毕竟用月婆婆的话说,蛇性本淫,但淫性也会化蛇,蛇本身就代表着欲望。 可那条深粉的蛇跟祸蛇的区别就是,祸蛇是阴阳交合之气聚合而成,毕丽红体内这条就只是阴气之淫性。 这效果到底会怎么样,自然就说不定了,毕竟祸蛇这东西我都只是听说,这阴气淫性所化的假祸蛇,谁都没知道会怎么样,所以造成这样的后果也算情理之中c意料之外吧。 “对。”陈起语阴柔的嘴角撇了撇,瞄了他父亲一眼道:“他年轻时玩的女人多了,后来就玩不动了,总有点不甘心吧。” “这是两件事。”秦姑婆这才将手抽出来,一把揭开薄毯:“让他不举的,也不是酒色,而是有人给他下了蛇降。” “蛇降?”我一听说降头,立马闪过无数又恐怖又恶心的镜头。 降头术本是蛊术和南洋邪术糅合而成,蛊术从根本上还是以救人为主,并不会无故害人;可这降头术却不一样,可能是没有学全蛊术吧,为了增强效果,就结合了邪术,又用极其霸道的法子炼制,一般伤人伤已。 所以降头师也不会无故下降头,因为下降也要受伤,万一被解了回噬更是要命。 “蛇主欲,他胃中的蛇就是蛇降所化,能让他终身不举,却又经常欲念横生。”秦姑婆冷冷的笑着,伸手摁了摁陈起语父亲的腹部,看着蛇拱动:“那种有想法,却怎么也办不到的抓心挠肺的感觉,能将人逼疯吧。” “可以前并没有蛇啊?而且他这下面——”陈起语似乎也是十分不屑,瞄了一眼那一柱擎天:“总跟祸蛇有点关系吧?” “那并不是祸蛇。”秦姑婆撇了缩在门口的毕丽红一眼,冷声道:“你们将她的底都查清了,以为她是童女被破身,又有牛之阳气,蛇之阴气,所以在她体内形成了祸蛇。可你们不知道,那白蛇跟她交尾,只是引她体内阴气外泄,并没有将蛇精聚于她体内,而且更是将牛之阳气封在她身体里,给那条假祸蛇为食。” 这阴阳之道,果然过行玄妙,玄得我都听不懂。 大概就是白蛇只是缠缠毕丽红,其主要目的就是将大黄牛的东西封在里面,给那条假祸蛇吃,毕竟那也是个吃精气的,有了大黄牛的阳气,它就不会祸害毕丽红了。 果然白水和秦姑婆都没有说错,那不是祸蛇,白蛇做那些也只是为了救毕丽红。 “蛇降又从哪里来的?”陈起语听完了这话,本就阴柔的脸这会几乎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指着他老爹腿间那一柱道:“不是说不举吗?” “蛇降感觉到假祸蛇那混乱的阴阳之气,就跟喝了酒一样,也乱窜啊,所以就这样了。”秦姑婆也没什么好气色。 我听着秦姑婆的话,突然灵光一闪,看着陈起语道:“这蛇降吗,想必您也听说过,是南洋那边的东西,我们不熟。至于这假祸蛇吗,你说是从我们这里起,要在我们这里终。更何况这吃进去的东西,我们解决起来也拿手。” “但这后果吗?”我瞄了瞄秦姑婆,对陈起语轻笑道:“假祸蛇一解,估计那蛇降吃惯了那阴阳交汇的气息可能会在你父亲体内多折腾折腾,怎么样我们不保证,你就自己拿主意看解不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娶亲 陈起语并不是很无害的人,他父亲不举他既然知道,又找过那么多人看,蛇降之事,他多少会知道一些,却硬是借着吃了毕丽红那假祸蛇的事情,将这个锅罩在毕丽红头上,用她的性命来要挟我。 而对他老爹,他一直用书面语称呼,这种听上去正式,却冷冰冰的称呼,可见他对他爹可能没什么感情。 “如果解了,后果怎么样?”陈起语抿嘴轻轻一笑,如有桃花漫开,一双丹凤眼里居然有着星光洒落。 我看了个正着,连忙扭头,心里暗叹,这人果然厉害,连自己的美色都利用上了。 “后果我们是真不知道。”我见秦姑婆没有回话的意思,缓过神来才道:“蛇降在体内应该是无形的,可他胃里聚了蛇,就是蛇气被他吃进胃里的假祸蛇引了进去,才会聚在里面。一旦解了假祸蛇,那些蛇能不能再化成蛇气藏在他体内我们就不知道了。再加上,吃过美味的蛇,突然没有得吃了,估计会疯一般嘶咬能咬到的东西吧。” 到那时,就不是不举了,只怕会被蛇从体内生生吃掉吧。 “如果要将蛇降一块解了呢?”陈起语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散开:“假祸蛇你们解,蛇降我出钱。” “不解!”这次不用我开口,秦姑婆直接拒绝。 我在一边也用力点头,看着陈起语那阴柔的脸变得阴冷,轻笑道:“该我们的我们解,这蛇降我们不解。” 解了假祸蛇不解蛇降的话,他父亲死的机率占了百分百,就看他救不救了。 “开价吧。”陈起语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看着我冷冷地道:“请秦姑婆出价。” “这事云舍救的,就由她开价。”秦姑婆也未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这下我有点愣了,不过在陈起语面前,还得撑着。 想了想秦姑婆的意思,她向来没有谈过价钱,一般就是端了人家的家底,又或者是对方主动开价,从未提过价。 就好像是算命摊子,算命师没有开价,算得准不准你随意给,这里面有着大学问。 果然秦姑婆有意赔养我做接班人啊,我沉呤了一下,看着陈起语道:“我们这里没有开价,事成后你看着给就成。” “哼!”陈起语冷哼一声,抽出一张卡递给我:“里面有五十万,这是定金,成了后还有五十万。” 这跟买祸蛇的钱一样了,我撇了撇眼,将卡收好,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这些钱又不是我的。 陈起语并没有留在院子里,只留他那通体发红,而且还十分不雅观的老爹依旧绑在担架上躺着。 “知道怎么处理吗?”晚饭时,秦姑婆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问我。 抬头老实的摇头,她低哼了一声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跳不出原由,你好好想想。” 说完就再也没有说话了,反倒是何必壮在一边轻声道:“你先好好想想这事涉及的人和物,再将关键的挑出来。” 晚饭后,我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画拉着,等我写下所有跟假祸蛇有关的东西时,看着上面的白蛇和大黄牛,立马就明白了。 假祸蛇有阴无阳,是白蛇引着毕丽红体内的淫气所化,后期又以大黄牛的阳精为食,那解决假祸蛇从这两个下手就行。 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去文升村,秦姑婆却突然叫住我:“好几天没去店里了吧?去看看!” 连汤都给我准备好了,我只得老老实实的去汤店。 几天没来,客户也不是来得很快,我正在上搜着“泰龙村”,就听到嘈杂的声音传来,跟着几个人闯进了店里,二话不说,拎起我面前的汤锅直接就砸了。 这砸锅就是大事,我站起来正要理论,旁边一个大汉一把将我拉了出去,大吼一声:“给我砸!” “住手!”我对着大汉就是一脚,大叫着,可他却好像半点事都没有。 那些人明显有备而来,拎着凳子,对着四周就是一通乱砸。 这店子是秦姑婆经营了几十年的,那些东西虽然都老,可都是老物件,人多的地方我又不能叫白水白思出来,急得我对着大汉一通踢,甚至对着他手腕咬了一口,他依旧没有半点松动。 眼看着砸完了桌椅,这些人居然去砸墙上的风扇和电灯,就听到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道:“别弄出人命。” 然后几个黑衣壮汉猛的冲进了店里,拉起那些砸店的人,就是一通胖揍。 “放手。”陈起语走到那拉着我的大汉面前,瞄了瞄我的手腕道:“她手腕可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这话时,特意在我手腕上多看了几眼。 “要你管闲事!”大汉明显不服气,推开我就要动手。 可还没冲到陈起语面前,只见他手朝前一扣,然后那么用力一推,大汉立马倒地不起。 “滚!”陈起语特意从香港带来的人,自然是不同的,打完人后齐声大叫着。 “要不要抓个人问问?”陈起语看着揉手腕的我,十分绅士地道。 我揉着手腕摇头,这些人我见过,都是镇上的混混,出钱就办事,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找他们办事的也没有傻到会自己出面,知道自己得罪谁就行了。 “你还不算太笨。”陈起语一身手工定制的衣服,站在本就破旧又被砸得稀烂的店门口,轻笑道:“我就住在对面的旅馆,有事可以来那里来我。” 我顺着他眼睛望去,果然那老板娘眼熟得不能再熟了,这旅馆风水真好啊,有什么事都住那里。 “谢谢!”我朝他道了谢,就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陈起语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也没有留人给我收拾,带着人直接走了。 等我将店里收拾好,又买了新桌椅进来时,已然过了饭点了,我想秦姑婆肯定知道今天有事,要不也不会让我来开店了,但她为什么不让我避开呢? 我在镇上吃了点东西,然后骑着电动车去文升村找白蛇,到那里再叫白水出来,就很容易了。 可到了文升村,却听到鞭炮声响,我找了个人问了下,这才知道,毕丽红她爸居然娶老婆了,据说还是个城里来的黄花闺女。 我听着旁边的人暗叹有钱真好,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能娶到城里的黄花闺女。 也有的在一边唏嘘,说毕丽红那么一闹,她爸想在附近娶肯定是不行的了,只能从远的地方骗,人家不知道底,等打听出那些事,保不准还会跑呢。 这么快就又娶? 而且毕丽红她妈不是在外面做皮肉生意吗?怎么可能让她爸另娶。 站在旁边等接亲的车来,我看着那个一身白衣婚纱化着浓妆的女人,一步三扭的腰若无骨走下来时,心猛的一就是一跳。 这种走路的姿式,我在阿曼和七妹身上看到过,只有蛇娘子才会有。 可蛇娘子怎么会再嫁人? 那边毕丽红她爸在村里人欢喜的起哄中,一把将那女人抱起,跟着笑呵呵的进了院子。 我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那女人抱被起时,修长的手指搂住他的脖子,可嘴却凑到他劲边,轻轻的吸了一口。 “这女人进门后,他家祸事就开始了。”月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旁边,看着那边放着鞭炮吃饭的院门道:“他也真是为了女人不要命,毕丽红告他的那事这么大的丑闻,还真以为别人不会知道,还敢娶进门。” “月婆婆。”我朝她笑了笑,轻声道:“您老眼力好,看出那女人什么来路了?” 她眼睛在我腹处转了转,突然笑得十分神秘地道:“跟你一个来路,你们说不定还认得呢。” 我眼皮一跳,我认得的蛇娘子? 难不成是从巴蛇骨洞消失的游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吸气 一想到游婉,我立马想到云易生给我的那三张照片,那生下蛇卵的到底是不是游婉。 还有云长道特意拍下生下来的蛇卵,证明生下蛇卵意义重大。 “想不想去看看?”月婆婆嘿嘿的笑着,扯着我道:“我月婆婆一个孤家寡人,今天倒多了个亲戚。” 既然来了,我是肯定要去看的,跟着月婆婆到了毕家吃酒席,毕丽红她爸满脸的喜色,据说他年纪并不大,十八九岁出去打工,过年时就抱着已经两个多月的毕丽红回来了,说是他跟外面姐生的,人家会给钱养。 现在也不过三十出头,这会意气风发,十分得意。 月婆婆吃什么都香,我却记挂着那新娘子,不停的朝屋里张望,终究有人起哄叫新娘子出来敬酒。 我不敢太过,只是偷偷的打量,那妆虽然很浓,可那女人走路几乎都靠毕丽红他爸扶着,一边一些讲荤话的,一个劲的说他好福气,可别将自己掏干了。 等敬到我们这一桌时,我抬头细细的打量了几眼,虽然妆浓,但看上去不大像我娘,正松了口气,却见她突然抬头,朝我轻轻一笑,伸出舌头舔过嘴边的酒水,那舌尖明显的分着叉,虽不是蛇信,但也是蛇舌了。 这一笑像极了七妹,我猛的一惊,慌乱之间,月婆婆一把摁住我,朝我摇了摇头。 七妹! 怎么可能是七妹? 我再细看时,她已经到别桌敬酒了,神色自然得很。 不待酒席吃完,我就急急我出来了,月婆婆吃着酒席,也没空理会我。 一路跑到那泉水旁边,我学着白水的样子,伸手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可能是因为烦,我居然将水面拍得啪啪作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蛇被我拍烦了,居然真的出来了,张着蛇眼十分淡然的看着我。 “毕丽红体内的假祸蛇被人吃了,我想找办法解假祸蛇之毒。”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朝它轻声道:“你既然想过救她,想来也不会看别人没命吧?” 白蛇嘶了嘶蛇信,眼里露出伤感,却依旧吐了一粒白色的珠子在我手心,然后在我掌心蹭了蹭,复又沉了下去。 手上一空,我手本能的下降,猛的一只手从水中伸了出来,一把拉着我。 吓得我差点尖叫出声,却见一个人影飞快的从水下窜了出来,白水一身白衣飘然立于水面,拉着我的手轻笑道:“这珠子解得了假祸蛇的淫气,那蛇降你准备怎么办?” 果然我身边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白思藏在我体内,关键时候用不上,白水打听消息倒是一等一的好。 “蛇降我没解过,找秦姑婆再问问吧。”我看着他那张有如嫡仙的脸,将白蛇吐的珠子收好。 白水漫步走出来,拉着我在一边坐下:“你在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是都还有你吗?”我转眼瞟了瞟他。 却见他挑眉无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眼里眸光流转,诱人无比。 “好看吗?”那眸光离我越来越近,白水淡色的唇瓣就在我眼前启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有点迷糊的点了点头,我手紧紧的抓着泉眼边的石头,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那淡色的唇瓣,十分想尝尝味道。 “比那个陈起语好看吗?”白水突然凑了过来,唇舌在我嘴里进出,那话语瞬间被吞没了。 我脑袋完全成了浆糊,等被他压下,后背碰到冰冷的泉水时,猛的惊醒,一把将白水推开道:“你迷惑我!” “不错。”白水伸手搂着我,一把将我抱起:“那陈起语迷惑你却没有看出来。” 我猛然一惊,怪不得昨晚陈起语朝我笑时,我感觉如有桃花洒落,灿烂迷人得不敢直视,连今天看着他,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他居然用术法来迷惑我? “他不是人?”能用术法迷惑人的,大多是精怪,难不成这陈起语是妖精? “人是人,但不是普通人。”白水抱着我转了个身,脱掉鞋子,把脚泡在泉水中道:“今天那英雄救美的戏码估计就是他演的。” 我瞟了一眼白水,这种事情有可能,但也不是绝对,可问题是陈起语对我下这功夫做什么? 似乎看穿了我所想,白水脚在泉水里搅了几下:“他想做什么,你不用管,我给你提了醒,你有了准备他要做的就做不成了。” 果然蛇就是狡猾,他又占了我便宜,又顺带提醒了我。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唇,我有点讨好的将一块泡在泉水里的脚勾了勾他的脚心:“秦姑婆现在是放养,你跟我说说那蛇降怎么解吧?” “蛇降啊?”白水摸了摸唇,看了看我。 那种温润的触感立马又来了,明明没有,却好像比亲上时,更加敏感。 我暗叹了口气,反正孩子都有了,也没必要矫情,伸手勾下白水的脖子,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 “这蛇降我并不知道,毕竟是南洋的东西。”白水似乎并不满意,低头看着我的唇。 复又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轻轻辗转,慢慢吸吮。 白水一直没有动作,任由我允取允求。 没了回应,我心里微微发恼,用力吸了一下,牙关猛的一咬,趁他吸气,一把将他推开:“现在知道了吧?” “虽说是南洋的东西,但也是从蛊术一脉传出来的,又与蛇有关,无非就是欲与情。”白水伸手摸了摸被染上颜色的唇,嘴角轻色:“只要涉及这个,以毒攻毒就好。” “怎么攻?”我还没听说可以这样解降头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术法都是没用的。”白水瞄了我一眼,似乎有深意:“这事因为毕丽红而起,她自然可以解决,你让她趁着人家还一柱擎天,交合一次,吸出体内蛇降的蛇气,再解假祸蛇,自然就没事了。” “可她——”我一想到毕丽红那单薄的身体,再想想陈起语他父亲的年纪,就感觉开不了口。 “你只需将这法子告诉陈起语,办不办就是他的事了。”白水摸了摸我的脸,轻声道:“你自己心他,这些天我在下面阴河,有事你可以叫白思,上次那三滴血,你才用过一次,还可以够她用两次。” “是关于泰龙村的吗?”我想到那站了一路面壁的阴河,村子里的人都用那样无脸的方式死去,我却连警都不敢报,只能当不知道。 白水没有点头,直接跳入水中,握了握我的脚,交待我有事找白思就又潜了下去。 等他不见了,我才想起来,没问他七妹的事情。 毕丽红她爸娶了一个跟七妹很像的人,而且走路的样子像极了蛇娘子,毕家出了个毕丽红,总让我感觉不大对劲。 回到院子里,我先将店子被砸的事情和秦姑婆说了,她听说后也有点诧异,却交待我每天还是得去。 看她的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我应下后,又将解蛇降和假祸蛇的法子说了。 “白水这主意够狠啊。”秦姑婆低低一笑,朝我道:“你感觉毕丽红怎么样?” 我瞥了瞥楼上,她一直呆在我房间没有出来过,看上去是个十分内向的,可她长期被继父奶奶欺负,还遭遇了那些,却又能趁着机会放手一博,明显是个隐忍的。 “你终究被游华珍护得太好。”秦姑婆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听到外婆的名字,我心里微沉,觉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我到了楼下,打了电话将陈起语叫来,他听说我解决的办法时,先是一愣,跟着突然笑道:“为什么是毕丽红?” “因为假祸蛇本就是她体内的,蛇降制的是淫气,毕丽红体质特殊。”我没想到陈起语居然还会顾忌毕丽红。 “她不行。”陈起语却突然直接拒绝,朝我道:“我会将她带回香港有用,不能让她跟我父亲发生关系。” “可她并不是——”我有点急了,想说毕丽红已经被破身,可转念一想这事是人家的痛处,我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似乎不好。 “要不你来!”陈起语却突然开口,直勾勾的看着我:“事后我可以让我父亲娶你,也可以我自己娶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云蛇吐雾 我顿时被陈起语这种大胆又不顾世俗的想法给惊呆了,凭什么毕丽红就不能动,我就可以这样被侮辱? 冷着脸看着陈起语,我沉声道:“你认为谁都可以的话,找几个应召不是一样?” “都是女人有区别吗?能嫁入陈家,好处绝对比你想得多。”陈起语脸色也不大好看,似乎认为我拒绝嫁入他家,是很了不得的事。 我冷声道:“没区别你就用应召吧!” 反正法子我已经说了,得先要毕丽红引出体内蛇降的淫气,再用白蛇的珠子解掉假祸蛇,至于做不做全是陈起语自己的选择。 我出来时,正好碰到毕丽红站在门口,一幅要进不进,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来这里之前见过陈起语了?”我看着毕丽红,又轻声道:“你爸又娶了个新媳妇。” “没有!没有见过他!”毕丽红立马摇头,有点紧张的后退了一步。 我笑了笑,果然我还是被坑了。 在他爸娶了新媳妇和她有没有见过陈起语之间,我先问的是她有没有见过陈起语,后来才说她爸娶了新媳妇,按人的思维,会惯性先回答后面那个,而她却直接回了前一个,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明显对前面一个比较重视。 转身上了楼,我躺在床上,心里有点微乱,现在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人烦,却没有一件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 睡得迷迷糊糊时,我感觉到旁边有人,睁开眼睛一看,就见毕丽红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我,一脸的隐忍。 “有事?”我哑着嗓子起来,却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我居然睡了好大一会。 “我答应他了。”毕丽红看着我,十分平静的道:“你认为我骗了你?” 我摇了摇头,穿好鞋子,看着这个身子单薄得让人心疼的女孩子,我十二岁的时候,还只知道带着阿得到处疯跑,吃饭都得我外婆满世找,而她终究经历了我这辈子可能都经历不到的事情。 “我晚上解了蛇降,就会嫁给陈起语他父亲。”毕丽红眼里有着苦涩,却又带着一点对新生活的向往。 她毕竟还年轻,陈起语家多有钱,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只是蛇降也不是随意下的,祸蛇也并不是那么好认,加上陈起语那种古怪的迷惑之术,陈家只怕也不简单。 陈起语要带走毕丽红,只怕这后面还有其他原因。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转身不让自己看着毕丽红。 她比我心思深沉许多,在来这之前见过陈起语,自己跪在那里,硬是等到陈起语来才起来,等陈起语用她性命要挟我时,因为先前的愧疚,还有对她遭遇的同情,让我根本不可能不顾她的性命,从而答应陈起语的事情。 “你是个好人。”毕丽红朝我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等她离开后,我看了下时间,准备下楼做饭,却见对面的夏荷房门大开,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准备离开时,她却朝我道:“风云际会啊。” 她已经喝过两次人蜕汤,时不时用人血泡澡,看上去整个人都新嫩得好像要掐出水来。 心里苦闷,我也没有说话。 在厨房做饭时,听到隔壁房间不时传来毕丽红的声音,是那种很暧昧,很让人脸红的声音,起起伏伏,夹着低低的诉说,听得我心烦得很。 陈起语带来的人都退到了院子里,只有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做饭。 毕丽红和他父亲就在隔壁,而且时间听上去久得很,我做好饭,又将饭菜送到各自的房里,那边还没有停。 我送完大伙的饭,准备自己在厨房吃,却见陈起语已然安心的在吃着了。 跟他也不想多说话,我也囫囵的吃着。 一男一女面对面吃饭,听着隔壁那声音一波高过一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也真是难为我这张老脸了。 等我洗完碗,声音才停下来,毕丽红路都走不稳了,扶着门气若游丝地道:“好了。” 她身上一股子怪味,好像是蛇腥味夹着其他东西的味道。 我拿着白蛇那粒珠子过去,却见陈起语他父亲还没有醒过来,而且下腹那一柱擎天依旧坚挺,不过全身倒是没有通红了。 伸手摁了摁他的肚子,柔软得很,并没有蛇之类的乱窜。 “我感觉到那些东西进入我体内了。”毕丽红虚弱的靠在陈起语怀里。 我点了点头,现在看来,那一柱擎天是假祸蛇的功劳咯? 直接将白蛇那粒珠子送进他嘴里,我又灌了点水进去。 等了一会,就见陈起语的父亲突然睁开了眼,跟着低吼一声,那一柱擎天处一股东西涌出,跟着就软了下去。 “好了。”我看了一眼靠陈起语怀里虚弱得好像风一吹就倒的毕丽红,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晚毕丽红到我房里拿东西,我在看书,她站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最后拿着东西走了。 陈起语的父亲在手下的搀扶下能走路了,几部车将人和东西都带走了,陈起语站在院子里面,抬头朝我笑了笑,隔得远,却依旧可见其中艳色,这家伙迷惑人的本事比白水都强,我都怀疑他是狐狸精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我下楼收拾,却见桌上放着一张卡,想来是后面的尾金了。 毕丽红就这样跟着陈起语走了,我总感觉陈起语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他父亲,而是毕丽红,现在他终究还是如愿了。 可毕丽红不去香港又能去哪里?她才十二岁,去派出所报了那样的案子,无论什么时候判下来,她这辈子都毁了。 把卡收好,我上楼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总碰到蛇,我在梦里居然梦到一条蛇,一条藏在云雾之中的蛇,它在云雾之间盘旋,不停的朝我吐着烟雾,蛇信嘶嘶作响。 那烟雾如有实质,落在身上居然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好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晚上都在被那条蛇喷烟雾,我醒来时,感觉头重脚轻,双眼发昏。 下楼时碰到何必壮,他咦了一声,眼带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跟着拉着我朝院子里走。 “怎么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结果他直接拉开院子里鸡圈的门,吓得我连忙乱退,却被他死死拉住:“鸡眼可辩阴阳,阳鸡压阴,这四眼鬼鸡,你看着是吃实心肉长大的,却最是聪慧,你别动。” 我都吓得快要打哆嗦了,秦姑婆喂的那黑头乌鸡,我一个不心被啄一口,连皮带肉都没有了,这四眼鬼鸡我可是见过的,活人都会被它们给啄着吃了。 “别动!”何必壮见我害怕,反倒拉着我朝鸡圈前去了一下。 奇怪的是,这次四眼鬼鸡从鸡圈里出来后,围着我转了两圈,跟着立马转开,似乎对我极奇害怕。 “这是?”我转眼看着何必壮,难道真的开了灵智? “你身上死气太重,重得连吃实心肉的鬼鸡都不敢碰了。”何必壮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想想你最近碰到了什么怪事吧?” “死气重,为什么鬼鸡不敢碰?”我就不明白了,它们不就是吃死人肉的吗? 就算我死了,它们也应该吃得欢喜才对,怎么可能害怕得避开。 “这叫圈食。”何必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正想问,却听到身后秦姑婆道:“你已经被比四眼鬼鸡厉害许多的东西定下来了,那东西要吃你,所以它们才不敢碰,你就是被圈起来的食物。” “是谁?”我这下子感觉头皮发麻了,好好的我居然变成了食物?还是没死时就被定下来的食物? 秦姑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死后,该怎么办?” “啊?”我真心为秦姑婆她的想法感到害怕,恨不得立马去找白水,估计他会比较在意我的生互吧? “入土为安。”秦姑婆上下打量着我,沉声道:“你体内有蛇神护着蛇胎,居然有东西敢将你圈食,肯定是能避过蛇神的,你想不起是什么吗?” 我猛的想起昨晚那条不停朝我吐烟雾的蛇,脑中一动道:“是云家吗?” 这也太狠了点吧? 就因为我不肯给他们治那怪病,他们就要我去死? 还要吃掉我? 但云家有这么大的本事,云易生他们怎么连个梦蛇吞人都解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人脸石虾虫 秦姑婆和何必壮都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只不过何必壮十分同情的朝我道:“据说云家从未有人叛过家族,十几年前,有个云家女跟同学私奔,结果逃不出不到七天就突然暴毙,三后尸体也消失不见了。那带着她私奔的人,又是赔钱又因为毁尸坐牢,没几年就死在了牢里。” 他这是变相提醒我,七天就会死,而且还尸骨无存。 我看着秦姑婆,又瞄了瞄何必壮,见他们那样子确实不像是做假的,这才心慌了。 云易生肯定有办法解决,但只要我去找他,先得给他们那一脉解梦蛇吞人不说,以后还得被他握在掌心里。 “这似乎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术法,连蛇神都感应不到,我们自然没有办法。”秦姑婆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亏我上次强硬的跟云易生说,我没有梦到蛇吞人,说不定不是云家人,结果他就给我这样打脸。 虽然我也知道我是云长道的女儿,可这也不用这样证明吧? 骑着电驴去文升村,拍着泉水,拍了半天,也没见白水出来。 我想着那云蛇吐雾的事情,加上这泉眼也不是第一次下了,干脆一翻身跳了下去。 泉水冰冷,不时的朝外冒水,没了白水,我居然沉不下去。 又急又烦时,却听到旁边轻笑声,一扭头,就见白水淡然的泡在水里:“想沉,沉不下去;想浮,浮不上来。阿舍,你在水里就跟只怕水的猫一样。” 可话音刚刚一落,他脸色却突然一变,一把将我捞了过去,低头看着我道:“死气?” 我点了点头,拉着他爬上泉眼边:“可能是云家,护胎蛇神没有感应。” “云家?”白水声音发冷,搂着我道:“想不想下去看看那阴河的石壁里有什么?” “你找出来了?”上次看到泰龙村所有人都面壁石壁,毁脸站亡,我跟他都找不到半点原因,只能猜测是想毁脸,在泰龙村重新恢复时,不会被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白水点了点头,伸手搂着我,猛的朝水下沉去。 我没有本点准备,立马呛了两口水,跟着白水一张带着轻笑的脸就贴了上来,深深的吻着我,朝我嘴里渡气。 冰冷的水,温热的唇,让我一大早就被吓得魂飞的心微微安定了一下。 “还要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听到白水声音低沉地道:“这会我们还有事,晚点我可以满足你,但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跟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在他身上,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飞快的放开他,然后不自然地道:“你找到了什么?” 白水这几天都呆在阴河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重大发现,而且还是跟云家有关的。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每隔三百多步的样子会有一具尸体面壁而站吗?”白水伸手帮我将头发上的水扭干,这才拿着手电带我朝前走:“我确切的量过了,其实并不是三百多步,而是六百六十六尺。” 我听着有点蒙,这尺的换算我并不熟。 但听着六百六十六尺,似乎很有玄门道理的样子。 在心底暗算,我们两步是一米二的样子,三百多步就是一百八十多米的样子,按一米三尺算,再算上转弯和大步,六百六十六尺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有什么说法吗?”难不成这是个什么阵法? 白水摇头苦笑:“我只推算出这个,但蛇以腹行,主六,极有可能跟蛇有关。而且那石壁后面也有东西。” 边说着,他拉着我大步的朝前走,最先那些散着暗光的石头都还在,并不难走,一直到了我们第一次发现死人的地方,白水居然将尸体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背着我大步跨到对面石壁旁,却没有将尸体扯下,只是关了手电,然后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一片漆黑之中,感官放得最大,我听着阴河的水哗哗的流着,在我们不远处撞到一块石头,发出咚咚的响声。 白水似乎很紧张,后背紧紧靠在他胸口,他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我后背,还有比空气稍稍暖一点的体温,并没有蛇腥味,反倒带着淡淡的水汽,让人十分安心。 正想着,白水突然捂着我的嘴,贴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身体立马紧绷,我连大气都不敢出,跟着却听到吱吱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似乎是从石壁里面传来的,然后就是什么轻轻蠕动的声音,以及有什么黏糊东西被分离开来牵着丝的声音。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着丝丝腐烂的味道传开。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得紧紧附在白水身上,但依旧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嘶咬着尸体,才会有这种声音和气味传来。 这种好奇,让我十分努力想去看清楚那嘶咬的虫子是什么。 猛的一道光直直的打在那尸体和石壁交接的侧面,我瞬间看到,一堆淡黄色身体肥胖如同白蛆的虫子正在努力朝尸体里面钻,被强光一照,那堆虫子猛的就慌了,急忙退了出来,扭头飞快的朝着石头里面钻去。 等我看到扭头的虫子时,吓得一把抓住白水,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东西。 那些淡黄色的蛆虫,一只只头顶都长着一张人脸,那人脸虽,却五官俱全,惟妙惟肖,在我们手电的照射下,它们还闭着眼睛,似乎那眼睛还真的能感光。 阴河的石壁极硬,常年被水冲刷,根本就没有多少孔洞,这些虫子钻石如同钻泥,瞬间就消失在了石壁之中,却连个洞都没有留下。 那具尸体却依旧紧紧的贴在石壁上,除了脸皮不见了,脸上的肉好像少了一些之外,其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等白水抱着我到了对面河岸上,我才松了口气。 长着人脸c藏在石头里的虫子? “人脸石虾虫。”白水暗叹了口气,搂着我朝回走道:“这石虾虫是有人刻意将虫蛹封下石头里,按六百六十六尺一堆埋下,要想唤醒这些虫子就得先用活人气息贴近有虫蛹的石壁,用人体温将虫子孵化,然后任由虫子钻进体内,先啃食大脑,再用尸体喂养人脸石虾虫长大。” “也就是说,泰龙村那些人可能并不是自愿来这里死的?”我想到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在了这里,心里就有点痛。 白水摇了摇头:“人脸石虾虫是巫术里通灵请神的神物,他们确实是自愿来这里喂石虾虫的,我们开始没有发现他们的死因,是因为我也没想到看上去没有外伤,可脑子已经被啃食掉了,这估计也是祭祀的一部分。” “到底祭祀的是什么?”我心里一阵作呕,什么样的神,要家家户户用尸体喂,还要老人生生燃骨,年青力壮着用脑子喂虫子,接下来是不是另外那些人也快没了吧? “我也不清楚,但听你说梦里云蛇吐雾,我想我跟云家可能有一定关系。”白水搂着我到云长道砌的那间屋子里坐下。 看样子他这几天都在这屋子里休息,没了那些瓶瓶罐罐了,白蛇也盘在地板上。 “云蛇吐雾,吐的可能就是尸气,只是这尸气跟你血脉相连,蛇神也没感应到危机。”白水给我倒了杯水,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云长道为什么要将那些装着畸形蛇胎的标本放在你爷爷棺材里?还有你爷爷的尸体到底去哪了?” “你是说云家祖坟有问题?”我猛的想起,云易生要挟我时说过,要将祖坟里的东西动一动。 而我爷爷的坟里埋着那些畸形蛇胎,常年被雷劈,按帅哥说云家极为团结,怎么会没有人管,也就是说云家人都知道那里面埋的是什么? “我想那棺材出灵蛇,还有梦里蛇吞人的事情,跟我们都有关系。”白水突然转过头,沉笑道:“因为我们将那些畸形蛇胎取出来了,可能破掉了云长道以前布的风水局,导致你爷爷上一辈血脉相连的太爷爷受到了反噬,云易生他们才会挪棺,接着才会有后来的事情。” “那云易生知道是我们将东西取走了吗?”我突然有点紧张了,如果云易生知道却不阻止,只怕也是云长道最先的主意吧。 那么就是说,我们走的那一步早就在云长道的算计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青面捉鬼 在我以前的十八年人生当中,云长道一直是一个虚无的存在,极有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见到。 现在更严重的问题却是,我到现在依旧没有见过云长道,可他对我的影响,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了。 “我想应该是知道的。”白水沉吟了一下,才道:“极有可以那些东西就是留给你的。” 我有点愣神的看着白水,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确定。 “云家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什么厉害角色,云长道既然值得云家村整个出面保下性命,毕定是对云家村很重要的角色。”白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复又道:“可这样一个重要的角色,却突然入赘游家,你说奇怪不奇怪?” 想到这里,我也豁然惊醒,看着白水道:“你的意思是?” “按理说你叫云舍,早就被献祭给我,可云长道又为什么专门留下东西牵制于你?还是关于你娘和游婉的?”白水问题一个接一个,我瞬间就懵了。 只得摇头苦笑,都是爹娘的孩子,为什么阿得就这么舒服,中毒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啥事都留给我。 “证明你对云家也很重要,所以这云蛇吐雾的事情,其实你根本不用管。”白水露出了一个极为得意的笑,拉过我的手,轻声道:“一来云易生不会要你死,二来你也死不了。我有个计划,你想不想看看云家祖坟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想拿我的命来作引子?”我心顿时就凉了,后退一步看着白水道:“你是不是一直想探云家的底?” “阿舍。”白水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将我拉过去,手抚在我腹道:“第一,你身上有蛇胎,又有蛇神相护,那云蛇再厉害也没有化龙,只要是条蛇,就受蛇神所压制,现在云蛇能朝你身上吐死气,不过就是因为你有着云家血脉,而这云蛇可能跟云家血脉相连。” “这第二吗——”白水迟疑的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手对着石壁上的用力一划拉。 “咝——”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解的看着白水。 却见他抬起手,朝我晃了晃,那手指上,居然有着跟我一模一样的划伤。 “这才是真正的血肉相缠。”白水对着伤口处一抹。 我眼看着他的伤口立马好了,而跟着我那伤口也瞬间愈合。 “这双重保护,你总能安心了吧?”白水摇头轻叹,伸手拉着我道:“你肚子里怎么说也有我的孩子呢。” 我这才稍稍安心一点,至少我死了,白水好像会陪葬吧。 白水送我出去时,特意交待我别怕,现在最重要的是泰龙村的事情,云易生只是吓吓我而已。 我回到院子时,正见夏荷又在熬汤药,从第一次借了秦姑婆的鼎后,她就再也没有给我们看过药材,但每次熬汤时,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 等夏荷熬完汤,用完厨房,我正准备做晚饭时,却见一部车飞快的开了过来,径直停在院子门口,等我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时,立马就惊呆了。 “云舍,好久不见。”苏闽依旧儒雅,笑得如同春风般朝我道:“又来麻烦你了。” “你好了?”我有点紧张的看着苏闽。 他跟阿金换了骨髓,按理说他骨子里是条蛇,就不会再有人的理性,可他现在这样子,红光满脸,笑得如同朝阳,一不像疯子,二不像要死的人。 “好了。”苏闽径直的走到院门口,拿出一张帖子道:“这是拜帖。” 我心立马就提起来了,来了这么久,我就收过一次拜帖,是夏荷给的,可她要做的是人蜕。 其他的没有拜帖,在秦姑婆那里都算事情,有的都会不着汤药,都是我解决。 这苏闽居然拿出了拜帖这种东西,估计想要求的也是件难事。 收了拜帖,上面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恶鬼嘴边还挂着几滴鲜血。 跟湘西祝由家的拜帖用的黄草纸不同,这拜帖极尽奢华之势,帖子表面洒着金粉,四角都包着金边,里面却不是纸,而是布帛,摸上去手感十分之好。 那恶鬼明明是画上去的,却好像随时可以从画上冲出来,鲜血更是欲掉不掉,看上去鲜红而有种水珠的立体感。 “青面捉鬼纪家?”身后何必壮冷冷的声音传来,看了一眼苏闽道:“怪不得你能治好。” “你是江北造畜何家现任家主何意欢的独子何必壮?”苏闽意态娴雅,如同闲话一般:“上次我居然没有认出来,当真是失敬。” “进来吧。”何必壮扯了我一下,朝苏闽道:“纪家也解决不了蛇骨里的邪性,虽然被控制住了,但还得找秦姑婆才是吧。” “是!”苏闽敛眼轻笑,似乎上次阿金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对于苏闽别说我,连何必壮和夏荷都是没有好脸色的,我拿着拜帖去见了秦姑婆,她看了好一会,才沉声道:“青面捉鬼纪家,已经多年不见踪影,却为这事发了拜帖,我们去见识一下吧。” 既然她发了话,我自然不会多问。 只是当我听到苏闽来的意思时,差点就跳起来了。 “我体内蛇骨已然深入骨髓,自然无法驱除,青面捉鬼纪家,也只是用封阴之术,将那邪性封在骨头里,要想根治,就得再次换髓。”苏闽谈及换髓,就跟剪头发一般轻松:“上次阿金的换髓是在阴阳融合时,两方自愿融体再换的,但效果并不理想,这次我想换的却是跟我血脉相融的蛇骨。” “为什么一定是蛇骨?”我就奇了怪了,其他的难道不行吗? 秦姑婆瞄了我一眼,脸上闪过无可奈何。 苏闽却依旧保留着他大学教授好为人师的本性:“这蛇自古就跟人分不清,无论古今中外,都有着人首蛇身,以及人与蛇爱恨交缠的故事,并且蛇的品种极多,从科学角度上讲就是蛇的适应性特别好,好到如果跟人的骨血融合依旧可以发展出强有力的生命力。” “所以你就跟蛇过不去。”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轻笑道:“怎么会有跟你血脉相融的蛇骨呢?” 难不成?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却依旧听苏闽道:“你腹中有蛇胎,我也可以造一个,这样生下来的蛇胎有我的血脉又不会跟我的产生排斥,换么髓成功机率大很多。” “你为了活命也真是够了。”我猛的站起来,转身就朝外走。 我腹中有蛇胎,并不是什么机密,湘西三邪都一起来过了,虽说吃了瘪,可没有再来的原因,估计也是因为蛇胎还没产下来,也是在等时间吧。 既然苏闽拿到了青面捉鬼纪家拜帖,又知道用阴阳合和之术换髓,连祸蛇都知道,知道我这蛇胎也稀奇。 “为了什么?”何必壮见我蹲在院子里,凑过来道:“看你气得脸都白了。” 我把苏闽的事情说了,气得我肝痛。 何必壮反倒十分自然的朝我道:“人家又不是第一次啪蛇了,你气个什么劲啊,吃蛇的这么多,你管得着多少?” “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我突然有点心虚,好像自从跟白水怀了孩子后,我对蛇就多了几分同情和感同身受。 尤其是对上次用蛇骨雄黄酒杀死七妹腹中的蛇种,现在想来,心里都十分过意不去。 也不知道苏闽和秦姑婆说了什么,最后秦姑婆让我将二楼靠里的那间房子收拾给苏闽住。 我几次想问秦姑婆,但都没有问出口。 晚上睡觉时,又一次梦着云蛇吐雾,我既然知道它喷的是死气,自然是想避开,可身体连动都不能动,正害怕着,突然见一条巨大的白蛇腾空而起,对着那藏在云雾之间的云蛇就冲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怒 那云蛇哪里是白蛇的对手,吓得立马散了蛇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蛇得意的朝我摆了摆蛇尾,飞快的朝我冲了过来。 吓得我猛然惊醒,一睁眼却正好对上白水那双深沉的眼,又吓出了一身汗水。 “我想你每晚做梦也不是个事,就帮你将那云蛇驱开了,也让云家长长见识。”白水端过旁边的水递给我。 喝过水,我才好一点,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抱着被子朝白水道:“我见到七妹了。” “不可能。”白水却直接摇头。 我知道他不信,就将毕丽红她爸娶新媳妇的事情说了。 “她的尸体是我们亲手烧的,不可能再复活,就算泰龙村那祭祀成功,复活得也是成蛇娘子之前的七妹。”白水紧皱着眉,却依旧道:“明天我去看看。” 有他去,我自然放心,又将苏闽准备怀蛇胎的事情跟他说了。 结果白水听着都诧异无比,冷笑道:“这还真是不把蛇当蛇看啊,你随他吧。自作孽,不可活。你睡吧!” 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呢,他却将掌心放在我额头,低声念了个什么,我跟着就眼皮重了起来。 一觉醒来,楼下都传来饭菜的香味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做饭的居然是苏闽,秦姑婆将熬好的汤装好,让我别偷懒。 我知道她似乎在等什么人,但也不好明问,吃过早饭就带着东西去店里了。 依旧没有特殊的人来,我心里痒痒的,干脆打电话叫帅哥来店里喝汤,结果这货说没空,最近天天往文升村拉人。 说到这里时,他语气嘻嘻哈哈的,带着一股子轻浮。 我一听就不对劲,逼问他是怎么回事,结果一问,我三观立马就毁了。 毕丽红她爸新娶了媳妇,却并不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的,据说是个刚从东莞拉回来的主,居然在家里当楼凤,还用微信cqq约客。 “据那些坐我车的讲啊,别看那婆娘徐娘半老,可床上厉害着呢,能将人给吸干了。”帅哥说着嘻嘻的贱笑。 我想着她那腰软如棉的样子,估计也是十足的风情,可既然要当楼凤,毕丽红她爸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娶她啊? 还有毕丽红她娘不是说也在东莞吗?难不成这个就是毕丽红她娘?跟七妹长得像,只是我一时的错觉? “不跟你说了,我有客呢。”帅哥掐着嗓子十分得瑟,跟个老鸨一样:“给我留碗汤,跑完这趟就过来。” 我心里奇怪着,却也依旧装着碗汤留给他。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左右,帅哥才喜滋滋的来,还给我买了个大西瓜,说绝不白吃我的。 这货一口气将汤喝完,朝我十分感慨地道:“我第一次见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还如此自豪不要脸的男人,我现在都相信毕丽红告的那案子是真的了。” 据帅哥讲啊,毕丽红她爸叫毕容华,是个好吃懒做的主,毕丽红一直都是她那个当姐的妈给钱养的,可毕丽红出事后,她妈肯定不乐意再给钱了,于是他就再找了一个摇钱的啊,就是现在这位叫春姐的。 “那是真的春啊。”帅哥无限感慨,朝我伸出手掌:“我今天送了俩了,还碰到一个同行送了一个,据说去他家的今天一上午就五个了。” “别说吃不吃得消了,这客流量也是真的大啊,这才几天,人家一个楼凤做到这地步,你看看你这店,一天才来多少人。”帅哥一个劲的摇头,似乎十分瞧不上我这家店。 “你怎么不去凑个数啊!”我踢了帅哥一脚,正色道:“那些人就没有说那春姐有什么不对的吗?” “有啊,跟妖精似的!下了床都走不了路了!”帅哥笑得嘻嘻的。 我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得带着疑惑让他快走,有消息告诉我就行。 回到院子,我脑子里还是春姐的事,喜晏时她对我那一笑绝对不是偶然,而且这才结婚,就整得这么春,明显准备打快速战啊。 结果却见秦姑婆带着苏闽准备出去,见我回来,立马道:“刚好你来了,你带他去吧。” “去哪啊?”我见苏闽,那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啊。 秦姑婆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直接走了。 “我运来了一条黄金蟒,已经运到了你们泰龙村的村口了,据说你们村山上有个蛇仙庙,里面很好藏,我准备运那里去。”苏闽说得好像他运来了一只鸡一样简单。 可我一听到泰龙村,立马脑袋都炸了,瞥眼去看秦姑婆,她却只是冷眼不说话。 “泰龙村被火烧了,而且失踪了很多人,这事诡异得很,你去那里做什么?”他自己找死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去泰龙村找死。 苏闽却是一脸高深的朝我道:“云舍是在泰龙村长大的,肯定知道蛇仙庙,就麻烦你带路了。我也好看这传说中的泰龙村。” 看着苏闽的样子,似乎他对泰龙村有一定的了解。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秦姑婆,想要她说句话,阿金的尸体还埋在院子里呢,这苏闽又整了一条黄金蟒,我就不信等生下蛇种,苏闽会让那条黄金蟒活着,这又是送了一条命啊。 “那条蛇是正规手术入境的,我有饲养证书。”苏闽见我扭头看着秦姑婆,十分轻淡地道:“你不用担心,蛇已经打了麻药,不会伤人。” 他的意思是,蛇是他的,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就算我闹到警察局,也是他的理。 果然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既然他找死,我也不拦着了。 直接上了苏闽的车,到了镇上,苏闽接到一辆货车,跟着就朝泰龙村去了,一路他开得十分的顺溜,导航也没开,明显就是来过的,还用我带什么路啊。 “大概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吧,我爹带我来这里吃过蛇羹,那老板也姓云,叫云长道,是你爸吧?”苏闽一边开着车,一边朝我道:“那蛇羹的味道到现在我都能记起来,蛇肉细滑入口就化,蛇汤奶白而鲜美,煮点面条在里面,那味道真的没法形容。回去后我都几天吃不下东西,吵着还要吃,可后来去听说他收不到蛇,然后出了事被人砍了。” “你还挺清楚。”我双眼直直的看着苏闽,突然想起警察来做笔录时跟我说过,苏闽来的时候跟那路虎男打过交道。 现在他又一次提起当年云长道卖蛇羹的事情,还硬是要将黄金蟒运到蛇仙庙,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 “你腹中有着蛇胎,据说你当年也是你娘被蛇缠后生下来的,所以我才有信心用蛇种换髓。”苏闽依旧笑得儒雅,可我却感觉他是一条比毒蛇更让人害怕的毒蛇。 至少毒蛇在没有危及生命时,不会为了活命去迫害别人,可他呢? 为了活命,先是害了阿金,现在又在害一条黄金蟒,连自己的种都能利用。 虽然她们都是蛇,更是他买回来的蛇,可终究是让我接受不了。 车子进了泰龙村的村路,四周都是烧得焦黑的房屋,村里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到了山脚下,车子开不上去了,苏闽示意我下车,然后到货车那里,叫人将打了麻药的黄金蟒运出来。 当那条黄金蟒从货车里拉出来时,被烧焦的村子里突然传来低低的吼叫声。 那声音跟村民祭祀时的怪声一模一样,似乎也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泣如诉,听上去十分恐怖。 原本盘在笼子里的黄金蟒却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琥珀色的蛇眸里面,有着黑色的东西在喷涌,跟着黄金蟒突然昂起了头,对着笼门就冲了过去。 那笼子原本是上了锁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上下车方便,或者是因为黄金蟒打了麻药,那锁根本就没有锁上,黄金蟒一冲过去,立马撞开了笼门,张嘴就咬住了一个抬笼子的喉咙。 鲜血瞬间扑了出来,黄金蟒张着带血的嘴大声的嘶吼,与村子里低闷的吼叫声交合在了一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蛇骨香 这一切转变太快,只是睁眼之间,四个抬笼子的就被咬死了一个,黄金蟒似乎被什么刺激,原本饲养得肥圆的蛇身居然十分敏捷,昂头嘶吼之时,蛇尾一甩就将一个抬笼子的给卷住。 蛇头依旧高昂,但蛇身已然飞快的缠卷。 蛇声嘶叫,村子四面传来的低吼声中,隐隐夹杂那抬笼子的人被缠得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以及他低低的呻吟声。 “快跑!”看着黄金蟒眼里闪过的黑色,我转身就朝蛇仙庙跑。 另外两个抬笼子的这才反应过来,却拔腿就朝村子里跑,也许在人的本能中,丛林本身就不安全。 “这边!”眼看离我最近的苏闽居然也跟着那两人朝村子里跑,我一把拉住他,朝另外两个人大声道:“别往村子里去。” 这话音一落,黄金蟒猛的将已经缠死的那个人甩开,蛇头朝前一探就咬住了一个人,鲜血喷涌到另一个身上,吓得他连跑都忘记了,只顾放声大叫。 “白水!白水!”我握着手腕大叫,却被蛇嘶叫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泰龙村诡异无比,我想到每次来时的诡异,也不敢多耽搁,拉着苏闽大步的朝蛇仙庙跑去。 山路崎岖,我跑朝山上跑没一会,听到山脚下,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就见黄金蟒依旧死死咬着一个人的腰腹,可蛇尾却已然缠住了另一个人。 只不过瞬间,抬笼子的四个人,全部死在了黄金蟒之下。 “明明已经打了麻药了,绝对可以让她昏睡几天。”苏闽心有余悸,看着下面依低声嘶吼的黄金蟒道:“怎么办?” “去蛇仙庙。”对于泰龙村那怪叫声,我不确定苏闽有没有听到,更不好直接跟他说。 万一,我和白水猜测是真的,泰龙村祭祀是为了复原村子,那么全村人都有可能再活过来,跟苏闽说过后,就是留下一个隐患。 进村的山路有疯了的黄金蟒守着,我们根本出不去,我怕黄金蟒追上来,毕竟苏闽才是将她弄来的主,而我身份奇妙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一碰到蛇,就肯定跟我有关系。 给何必壮打了电话,让他快来接应我们,这才一路朝上,黄金蟒将四个抬笼子的全弄死后,山脚安静无比,并没有听到黄金蟒的声音。 跑进蛇仙庙时,我跟苏闽都几乎累虚脱了,腹中的蛇胎似乎都感觉到我的累,缓缓的开始游动。 心里莫名的开始不安稳,我微微沉着气,却见苏闽一边喘气一边打量着蛇仙庙。 蛇仙庙很有年头,但却没有多余的东西,以前那神台上还有着木质的蛇雕象,现在却只是空空如也,其他什么都没有。 加上这庙也并不是人工建的,完全就是个天然的石洞,连建筑都没什么好看的。 “那门后面是什么?”苏闽三两下打量完了,指着那扇铁门道:“这么大两扇铁门,运上来花了不少力气吧?还要装在石壁上,后面关的是什么?” 我猛的想起后面关的是泰龙村四十岁以上的村民,想阻止苏闽去看,只听到吱的一声响,那两扇铁门居然从里推开了。 暗淡的光从洞里散了出来,带着丝丝的风声,似乎有人在低语。 我猛然感觉到不对,紧握着手腕,急忙的朝后退,却被苏闽一把拦住了退路。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苏闽手里握着一把军刀,那刀锋泛着冷光,两边都开了刃,正是男人都喜欢的瑞士军刀。 以前阿得在上看过,心痒得不得了,买过几把便宜的玩,都被我外婆没收了。 苏闽这把明显不是上那种便宜货,刀口锋利,戳在胸口,立马涌出了细细的血丝。 “里面以前关的是柳仙,我差点被强,不大想进去。”心里暗叹,这蛇仙庙当真是我人生坑点啊。 最先来是被送给那假装柳仙的大蛇,后来跟白水在这里呆了几天,都被他睡了。 然后白水在这里被来拿蛇灵的天师府所伤,我这次也要交待在这里了吧。 “没关系,里面已经清过场了,没有谁敢强你。”苏闽一手拿着军刀抵着我胸口,一手将我右手拍开:“你还在等白水吗?他不会来了?” “你这次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自己种蛇胎,本身就是为了我吧。”我努力安抚着苏闽的情绪,一步后退朝铁门后走。 苏闽挑了挑眉,轻声道:“你体内有现成的蛇胎,据说还是很厉害的种,我为什么要自己造。” 果然不要脸的都有理,我努力安抚着苏闽:“也不是这么说,你不是想要跟你血脉相连的蛇种吗?我这个不是你的种啊?” “你当真以为我傻吗?”苏闽冷冷一笑,一把将我推进了散着暗光的石洞里。 一进那石洞,里面立马有几个人凑了过来,将我给绑上了。 然后一个两只胳膊纹着龙身的大汉笑着走了过来,捏着我下巴左右看了看:“不大像游婉,确定是她?” 那大汉用的力度极大,我下巴被捏得火辣辣的生痛,却又不敢发声。 从他的样子,似乎见过我娘,想从我这张脸上看出我娘的痕迹。 多亏白水帮我捏过脸,我这张脸虽说变化不大,可除了帅哥那种毒眼,一般人还是看不出来的。 “没错。”苏闽凑过来,单手掰着我的脸左右看了看:“挺美的一张脸啊,怎么就不像你说的那个游婉了?据我所知,她就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女儿云舍。” “还是得确认一下。”大汉呵呵一笑,示意手下将我绑好,一把掀开我衣服的下摆,露出腹,轻笑道:“是不是都不是口头说了算,一试就知道。” 说着他一挥手,就见一个弟模样的人拿着一个古香古色的木盒子走了过来。 “这里面是蛇骨香,你可能没听过,但在泰国可流行了,这东西比尸油好,闻着能让人通灵,却又没有后遗症,你如果真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女儿的话,那你腹中的蛇胎闻到这香肯定会很激动的。”大汉说完,一挥手,立马有手下从中拿出一根拇指大暗黄色的东西,用打火机点燃,放在我鼻子尖。 我努力屏住呼吸,怪不得从我一进蛇仙庙,腹中蛇胎就开始乱窜,原本早就感应到不同了。 但这洞里没有看到泰龙村的村民,按白水的说法,他们走的依旧是阳道,并不是藏了泰龙村那些人的阴道。 可人力有时比恶鬼更让人害怕,我屏息没多久,大汉冷冷一笑,伸手捏着我的下巴猛的一用力。 重痛之下,我倒吸一口凉气,鼻间立马全是淡淡的蛇腥味。 那味道说不上难闻,却有着一股怪怪的腥味,在鼻子间怎么也用不掉。 苏闽闻着似乎十分享受,凑过来闻了又闻,满眼迷离的神色,哪还有半点原先的儒雅。 “吸吧,很舒服对不对?”大汉呵呵的笑着,伸手拍着苏闽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这蛇骨香要多少有多少。” 怪香入鼻,我头有点发晕,腹中蛇胎也开始兴奋的乱窜,似乎想从我肚子里面冲出来,不停的撞击着的我腹。 “果然是蛇胎。”大汉伸手摁了一下我的腹,轻笑道:“云家和游家的血脉,果然非同凡响。” 苏闽原说这样,原本迷离的神色里带着兴奋,看着大汉道:“青龙哥,那我换髓什么时候开始?” 大汉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搂着苏闽,然后拉着他衣服的下摆包着手,接过他手里的军刀,朝他轻声道:“如果不是我们告诉你跟黄金蟒阴阳和合,你早就没命了。这次又是我们用蛇骨香,压住了你的蛇性,你才能清醒一点,帮我们把这蛇胎引来。至于这换蛇胎的骨髓吗?我感觉你投胎似乎快一些。” 说着他猛的将苏闽手里的军刀头一掉,对着他腹就是一刀,跟着用力一扭,利落而轻松的放开手,拍了拍苏闽的脸道:“你还要用蛇胎换髓,你还不够格。” “带走吧。”青龙哥任由苏闽倒下,朝我轻轻一笑道:“带你去见一个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单信 我闻着蛇骨香,头越发的晕,连喘息都变得紊乱,腹中蛇胎不停的乱窜,精力充沛得很,可我手脚发软得厉害。 青龙哥的手下一把将我架起,拖着我就朝着洞口里面走去。 我努力聚拢自己所剩不多的精神,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 前一次苏闽疯了之后,警察说过他跟路虎男有过交集,我一直不知道路虎男是谁。 听青龙哥的意思,苏闽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后面操控,那他要带我去见的人,会不会就是那路虎男。 想想又不大对,路虎男既然能布下法阵,又有着阿壮的尸体和那个跟我时候长得像的女孩尸体,极有可能是我们村的人,而且还是个会术法的,怎么可能看不到阴路上藏的村民呢? 蛇仙庙后面的洞极深,但只要没有碰到泰龙村的村民,我就还有一点希望,至少他们走的不是阴路,想要的也不过是我腹中的蛇胎,那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一直往里拖,到了一个空旷点的地方,就见一个人淡定的坐在一块稍微平整点的石头上,正安静的看着一叠叠黄旧的纸。 见我来了,他立马抬头,朝我轻笑道:“云舍,我还是你才生下来时,抱过你。” 那人明显我没有见过,却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但想了好大一会都没有想起来。 “道上的人都叫我信哥,你可以叫三叔公。”那人缓缓的站起来,朝青龙摆了摆手,伸手解开我的绳子道:“你从泰龙村过来,想必知道路暂时被黄金蟒封住了,你叫的人上不来?” 我没有说话,努力回想着村子里的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 “你们先出去。”信哥朝青龙哥挥了挥手,声道:“由那条黄金蟒守着进山的山路,等我们离开时处理掉,布置成苏闽吓怕被黄金蟒死咬,自杀的样子。” 苏闽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治病不行吗?愣是要相信这信哥他们的鬼话,整个什么跟蛇之间阴阳和合的换髓法子,结果弄成这样,现在被杀了吧。 “你不信?”信哥瞄我了几眼,轻笑道:“我听说游华珍将你当普通孩子养,还让你高考,该教你的东西,是一件都没有教啊。” 信哥说着,背过身去,慢慢的掀起衣服。 等他将后背露出来时,一个蛇头猛的朝我窜了过来,那是一条有人胳膊粗细的蟒蛇,蛇头窜出来后,蛇身依旧留在信哥的脊椎上,看上去就好像一人一蛇共用一条脊椎。 “这条蛇就是村子里的蛇娘子产下来的,当年救了我一命。”信哥慢慢的放衣服拉下来,那条蛇也安静的伏进了皮肉之内,只留一个平面的图案:“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让苏闽相信我?” “你是谁?”我梗着嗓子,看着信哥那张脸,他看上去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村子里似乎并没有这号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信哥低低一笑,看着我道:“我知道你弟弟游得被阿壮咬了,中了尸蛇混毒,没有蛇胎脐带血解不了,现在完全靠蛇骨压着蛇性,却依旧昏迷不醒。” 阿得是我心中的痛,我咬着唇没有说话。 “你看苏闽的病我都有法子治,我自己也是人蛇共生,阿得我自然有办法帮他解毒。”信哥朝我凑了凑,用力在我身上嗅了嗅,似乎在闻什么一般:“你跟一条蛇终究没有多大的出路,你想你外婆为了将你们藏好费了多大的劲?难道你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来,要不就藏在房间里不准出去,要不就遭人耻笑吗?你自己不是体验过吗?” 确实,我时候总有孩子在后面骂我是蛇种,有时大人看到我都会指指点点,后来我发狠打过几次,加上外婆强势,这事后来就慢慢被人忘了。 可我的孩子生下来,也会遭受这些吗? “他还说不定身上有蛇的特征,没有我,谁都解决不了那些,难不成你想看着他拖着一条蛇尾巴去上学吗?”信哥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跟着我,阿得的毒,孩子的未来,你的未来,我都可以解决。” 这确实极具诱惑力,可惜我突然想到了这信哥的身份。 他看上去确实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可他提到阿壮时,声音突然压低,似乎有点伤感,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一个可能在我时候抱过我的人,一个人有柳仙嘴里提到过的人。 村长他爹单信,也就是他将柳仙引到家里,然后囚禁在地下室,也是他最先想要跟蛇一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才有了阿壮。 所以在阿壮死后,他才会将阿壮的尸体拿走,削肉剥骨,想查看阿壮的身体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得到那个跟我很像的女孩的尸体,因为他是前任村长,又将自己的儿子推成了村长,可见当时他多有威信。 “你看,人蛇共种终究是不存于世的,连云家都不肯认你了,你以后难不成真的跟蛇一样,藏身在各种洞穴中?”单信依旧不停的劝说我。 我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特别反感,而是装着害怕的样子道:“可跟我交尾的蛇并不是普通的蛇,他——” “不就是一条可以化形的蛇吗?不用怕白水,我已经找了青面捉鬼纪家将他困在泰龙村,又有黄金蟒守着道,他一时半会上不来。我们可以先从后山走,等到了福建立马取出蛇胎,他就感应不到你了。你得脐带血救阿得,还可以将孩子安置在保温箱里,慢慢养大,一点事都没有。”单信的提议十分完美。 可我却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无故帮你的人,更何况单信当年因为柳仙说蛇可以剥皮还可以长寿,隐忍了十几二十年,一直等到单无雨长大,才将柳仙引到家中,让单无雨和柳仙生下人蛇共种的阿壮。 估计阿壮没有帮上忙,他又从来里整了这个与蛇阴阳和合的法子,让自己不再衰老,并且救了他一命。 在他目光注视下,我微微朝后退了一步:“你为什么帮我?”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三叔公单信啊,是阿壮的爷爷。”单信朝我笑了笑,一脸慈祥地道:“当年这与蛇阴阳和合的法子还是你外婆告诉我的,难道她没跟你说过吗?” 我摇了摇头,我确定我外婆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就算她在我床底下养蛇灵,就算她诈死逃离,可我依旧不相信,外婆会整出这人蛇共生的事情来。 “当年人蛇共种可是你外婆提出来的,你爹过来改进,要不我怎么能背负着一条蛇活了十几年呢?”单信一步步的朝我逼进,一脸真诚地道:“你如果不信,我可能带你去见你娘,她现在就在福建。” “我娘?”我猛的惊醒,看着单信道:“你是说我娘?” “对啊,我在镇上见她一个人游荡,就好心送她回村子里,却发现村子里一把火全烧了,又听说你外婆死了,就干脆带她去了福建。”单信说得有头有脑,却只字不提旅馆里那些尸体的事情。 这就让我有点不明白了,难不成他不是路虎男? 猛的一想却又不对,从苏闽还是他说我娘的事情,可以确定他就是路虎男。 但他这么坦然的提到旅馆,好像根本不知道阿壮的尸体那么惨烈的放在我娘的房间里,要不然他不会用碰到我娘的事情来取信于我。 “你进村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阿壮的尸体?”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听说阿壮的尸体不见了?” “不可能!”单信突然就急了,瞪着我道:“阿壮的尸体怎么可能会不见了?不是被你们烧了吗?” 我突然就明白了,我娘可能真的在福建,单信也可能是路虎男,但旅馆里的尸体并不是他放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这其中打了个时间差,把阿壮他们的尸体放在了我娘的房间里,而那时单信跟我娘已经离开了,放尸体的目的,只是让我和白水看到。 我紧紧的盯着单信,轻声道:“阿壮的尸体被人削肉剥骨,似乎在找什么?而且这还跟湘西三邪有关,或者说有人想从阿壮的尸体上找东西?找一个你一直都在找的东西,而且他还找到了。” “不可能!”单信突然就急红了眼,一把伸手抓着我的脖子低吼道:“我带你娘离开时,进过村子,阿壮已经死了,尸体也被烧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我削肉剥骨,没有人会发现他体内的东西!我得不到,谁都得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下刀取胎 单信似乎对阿壮的尸体十分在意,掐着我脖子的手几乎要将我掐断了气。 眼看着他双眼瞪出,横飞的唾沫溅在我脸上,带着一股子蛇腥味。 我重重的喘着气,腹中蛇胎用力的踢着肚皮,似乎连他都感觉到生死存亡了。 护胎的蛇神只对阴气重的东西起反应,对于人,它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眼看着我就要被掐死了,蛇神依旧没有出现。 白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青面捉鬼纪家给拦住了,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说!”单信几乎将我掐倒在地,低吼道:“到底是换走了阿壮的尸体。” 我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变得通红,人也开始出现重影,努力的想摇头,却发现脖子被掐住,怎么也晃不动。 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我以为就在被掐死时,单信背后的蛇头突然窜了出来,贴在单信的耳边嘶啦了两下。 “哼!”单信似乎这才有了点理性,一把将我推开,大吼道:“阿壮的尸体呢?” 我倒在地上重重的咳着,努力的喘着气,过了好大一会,才朝他轻声道:“你带我娘离开后,我跟白水去过我娘的房间,据说被一个路虎男包了一个月,那房间里就有着阿壮的尸体。” “真的被削肉剥骨了?”单信眼神阴冷,他后背窜出来的那个蛇头贴在他脸边,一人一蛇,眼里俱是阴毒的神色。 “要不你以为我凭空想出这一茬?”我站起来抚着脖子,上面火辣辣的生痛。 “谅你也不知道。”单信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低沉地道:“本来准备带你回福建的,毕竟游家和云家的血脉很是珍贵,你能生下一个蛇胎,也能再生一个。不过既然你知道了阿壮的事情——” 单信突然手一晃,一把跟苏闽一模一样的军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你放心,我刀法相当不错,不会太痛。只需要剖开一个拳头大的洞,将你腹中的蛇胎取出来,我会马上给你缝上,至于你的尸体吗?” 他却摇了摇头,苦笑道:“等他们将黄金蟒引上来,就让黄金蟒处理掉好了。” “你想杀我?”我这时蛇骨香的虚软还没有消散,四肢依旧发软,腹中蛇胎也因两次兴奋,慢慢的没了精力,完全沉静了下去。 我心的后退,努力的回想着白水带我来过的情况,却发现这蛇仙庙根本就没有什么逃生的办法。 “要怪就怪游华珍吧!”单信猛伸手扯住我,朝地上一甩,军刀飞快的架在了腹上。 我吓得没法,只能张嘴对着舌尖重重的就是一口,痛得我全身打颤之时,一口血水喷到了单信的脸上。 趁他愣神,扶着石壁飞快的朝石洞里面跑。 边跑还边咬自己的舌头,强烈的痛意能激发人的求生本能,也希望白水能感应到这种痛意。 “想跑!”单信飞快的追了上来,后面还有着脚步声。 青龙哥带着人回来了,单信一挥手,立马有几个大汉飞快的压住了我的手脚。 “别怪我。”单信伸手捂住我的眼睛,轻叹道:“这人蛇共生有着缺陷你也知道的,所以没有蛇胎,我也会变得苏闽那样,我可不想靠蛇骨香保持清醒过日子。” 我眼前一片漆黑,听到单信最后的话猛的加大声音,吓得我连声尖叫。 可腹中的刺痛却时时没有落下来,跟着我身子被人一把搂起,熟悉的怀抱,却带着炙热的温度,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杀!”白水将我死死的搂在怀里,声音沙哑地低吼道:“单信留给柳仙。” “柳仙?柳仙?”单信低吼的声音传来,不甘心的大吼道:“她已经死了!死了!那条假的都被你们杀了,怎么可能还有柳仙。” 我费力的想抬头,白水却死死压着我的头:“别看,对孩子不好,胎教很重要。” “什么胎教!”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扭头一看,却见洞里两条大蟒蛇飞快的游走,将青龙哥和他的手下不是缠死就是咬死,鲜血横飞,骨头咯咯作响。 单信被白思死死的缠着,却依旧手握着军刀用力的砍刺着白思的蛇骨。 “纪家不是说可以拦住你的吗?你怎么上山的?”单信脸上满是不解,看着我嘿嘿的笑道:“你就不想去找你娘了吗?她可在我的人手里,你难道连你娘的命都不在乎了吗?” “她不在你手里。”我抬头看着单信,轻声道:“你说你最先那么诱惑我,不过就是为了想将我当生蛇胎的工具,可我娘既然能生下我,在你手里,你怎么可能放弃现成的不用,还会来找我?” “云舍!”单信依旧不甘心,朝我冷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我知道!”我指了指白水,朝单信道:“你大概不知道,我外婆将我献祭的就是白水吧。” “白水?”单信转眼看着白水,眼里突然露出恐怖的神情:“你是?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经被我们——” “带走!”白水冷哼一声,朝白思一挥手:“记住看好了,等柳仙回来,有他好受的。” 白思蛇骨来去如风,飞快的游了出去。 等白思带着两条大蟒蛇消失后,我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我自己心跳如鼓,心脏都跳到喉咙里来了。 这一晚接连在生死边缘游走,我这条命几次差点就没了。 “我来晚了。”白水帮我顺着气,轻声道:“青面捉鬼纪家来了,在泰龙村布伏魔阵,我上不了山。何必壮和秦姑婆现在还在山脚。” “他们来了吗?”我这才想起来,在黄金蟒发疯后,我就给何必壮打过电话,他是造畜何家的人吗,对付这些东西他最拿手,再不然也有平头哥啊。 “嗯,应该还在山脚跟纪家人纠缠。”白水将我从地上抱起,手在自然的覆在腹上。 原本几乎不再动的蛇胎轻轻的动了两下,好像告诉白水他没事,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你这次很聪明,知道咬舌头。”白水低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就笑了:“怪不得刚才讲话大舌头。” 我舌头都痛麻了,如果他再不来,我估计都得咬舌自尽了。 在铁门附近,我看着苏闽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轻叹了一声。 “他只是单信的实验品,如果抽出黄金蟒,苏闽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单信也会来找你们抽蛇。可惜苏闽没有成功,单信也就病急乱投医了。”白水瞄了一眼苏闽的尸体,眼里连半点波动都没有。 如果说前一次苏闽用那么阴损的办法骗了阿金的性命,还可以说是求生欲的话;这次他说自己造蛇胎,我们也能当他求生欲爆棚;可他不该想取我腹中的蛇胎,结果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到了山脚,却见秦姑婆和何必壮面对着一伙戴着青色鬼面具的人,两方都直挺挺的站着,地上还躺着几个戴着面具的人。 那条黄金蟒已然翻倒在地上,而平头哥正不时拨拉着黄金蟒,一脸的不耐烦。 “还不走吗?”白水抱着我,冷冷的看着对面青面纪家的人:“要动我的老婆孩子,也得问问我白水答不答应!” 话音一落,天空中突然云卷风起,一条巨大的白龙从云中狰狞的俯冲而下,抓起一个戴着青色鬼面具的人飞到半空又丢了下来! “是你!”纪家领头的人,突然低唤一声,露出的双眼闪过惧意。 然后对着白水恭敬的点了点头,朝秦姑婆道:“这次算是我们受单信所骗,才来泰龙村,请秦姑婆不要见怪。日后有事,还请秦姑婆施施援手。” 说完,一挥手,立马带着地上躺着不动的人,飞快的离开了。 空中白龙依旧在云间翻腾,带着一声龙吟,连平头哥都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看着那条白龙,复又去看白水,却见他嘴唇似乎在发抖,见纪家人离开,他将我朝秦姑婆怀里一送:“我先去处理单信。” 跟着他飞快的消失不见,可我却猛的一阵闷痛传来,胸口好像被什么压碎了一般。 我捂着胸口,知道这痛并不是我的,而是白水的。 他受伤了,却不敢在秦姑婆他们面前露了半点踪迹,难不成秦姑婆也不可信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夏荷的变化 那股痛意消失得很快,我努力不让自己被看出来,等白水离开后,那条白龙也消失不见了。 “单信居然还没死。”秦姑婆冷哼一声,看着地上那条黄金蟒,朝何必壮道:“现在这尾怎么收?” “按他们设定的吧。”何必壮也是一脸的为难,伸手将那黄金蟒朝脖子上一扛:“整这么大的事做什么。这警都不知道怎么报,难不成让那么多尸体腐烂,多浪费啊!” “纪家为了蛇胎,也真是花了大心思啊。”秦姑婆将我扶起来,看着何必壮扛着黄金蟒上山后才道:“纪家这次动用了十二长老,布下伏魔阵,困住了我们,如果不是白水突然发难,直接打伤他们五人,我们可能都还破不了阵。” 随着秦姑婆的眼神望去,我这才发现,山路入口处,摆了许多香炉,里面的香都不是燃尽的,而是生生断裂的。 以前我听外婆说过,布阵时,总会有本命之物,比如诸葛亮摆七星灯借命,那命灯就是本命之物。 而这伏魔阵既然点了香,肯定这香就是本命之物,阵不破香就一直燃着,一旦破了阵,香立马生生折断,布阵之人也会受到重创。 怪不得刚才倒在地上的几个身上不见半点伤痕却倒地不起,原来是被阵法反噬。 想来白水突然发难是因为我咬舌头,让他知道我承不住了,才伤了自己爆发冲了出来。 “青面捉鬼纪家,形踪不定,来历不祥,却在道上有着很高的威望,十二伏魔阵据说从未失过手。”秦姑婆看着那些香炉,朝我轻笑道:“这次白水让纪家吃了瘪,又用白龙压场,最近也没人敢打你腹中蛇胎的主意了。” “谢谢师父。”我这时手脚有力一点了,朝秦姑婆笑了笑,虽然一边苏闽的车还在,但我也不敢开了,说不定没过久警察就来了。 幸好何必壮也是开车来的,我们朝前走没多远就看到何必壮的车子了。 我跟秦姑婆坐在车内,她打量着被烧焦的村子,沉叹着气道:“想当年泰龙村多红火,现在却是残砖破瓦。” “单信的事情您知道吗?”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事如果有人知道,除了我外婆和我娘,估计也就秦姑婆了。 据秦姑婆说,单信当年似乎得了绝症,那时他原本想着用蛇胎换髓,但那时我已经出生,泰龙村的惨状也才没过几年,我外婆绝不允许有人再造蛇胎。 单信在我外婆一通劝说和协议之下,并没有再造人蛇共种,只是将村长的位置让给了他儿子,然后就不见了踪迹。 “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可谁又想到,他会与蛇共生呢。”秦姑婆唏嘘地道。 “他说共生的是人蛇共种,跟蛇胎换髓也没什么不同吧?我看那条蛇在他身体似乎活动自如啊?”我眼前浮现单信背后那条蛇的样子。 秦姑婆冷冷一笑道:“既然是共生,不只是共生一具身体这么简单,只怕单信有时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你看苏闽就知道了,他虽然才融合阿金没多久,也没说自己有什么坏处,可终究还是有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要不然他怎么那么想抽出阿金。” “单信能这么久不出问题,就是因为那条蛇是人蛇共种,可终究还是蛇。久了也没有谁想背着一条蛇生活吧?”秦姑婆说到这里,朝我露了个笑脸道:“比如男人要做点什么坏事,一条蛇窜出来,总不大好。” 我见她那样子,想起她说的是什么坏事,一阵诧异,连忙干咳了几声,没想到秦姑婆为了缓解我的紧张,还会讲点荤话。 正好这时何必壮下来了,我们开车回了院子。 “那苏闽死了?”院子里夏荷正用什么东西喂着四眼鬼鸡,见我们回来,冷笑道:“对于他这种渣男,也就你们还信他,亏得蛇胎没事,要不你们就全部哭死去吧。” “回你房间泡你的人血澡吧。”何必壮瞪了夏荷一眼,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全部倒进鸡圈里:“下次离四眼鬼鸡远点,免得它们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扑过来啄你。” “那我就有口福了。”夏荷眼带媚态的朝何必壮抛了个媚眼,飞快的上楼了。 我看着夏荷露在外面的手腕,已经是冰肌玉骨,晶莹得好像白玉一般,连半点异色都没有,更不用说她走路时那一扭三晃的样子了,十足是条软骨蛇。 还有那种媚态,如果不是她在院子里,我都不能认出她是那个面带腼腆的夏荷。 “好好休息。”秦姑婆瞄着夏荷的身影,只是交待了我一句,直接就进了房间。 “没事就行,下次别跟人乱走。”何必壮瞟了我一眼,语重心肠的道:“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我顿时就惊呆了,泰龙村我也熟啊,更何况秦姑婆也同意我去,苏闽也算半个熟人了,谁知道他居然来这招。 晚饭胡乱的吃点,我熬了一大锅巴蛇骨汤,秦姑婆却还给我熬了幅安神保胎的中药,说怕蛇胎受到影响。 等喝完这些汤药,我肚子都胀得不行,又惊又险的过了一个下午,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时,却听到楼下何必壮大叫道:“云舍,接客!” 我立马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暗骂何必壮不会说话。 从窗户探头出去,却见云易生依旧戴着个兜帽,站在院子里,半抬着头瞄着我,他脸上那层油油腻腻的东西更重了,似乎连眼睛都要被糊住了。 “我说过了,云家的事情跟我无关。”等我将云易生引到桌子前,我直接开口道:“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或者直接找秦姑婆吧。” “秦姑婆说过了,现在归你管这些事,她安心养老。”云易生还没开口,何必壮进来倒了杯水,边喝边朝外走道:“我以后也得叫你云姑婆。” 说着似乎又感觉不对,他居然转过身来,径直看着我,乐呵呵的道:“也不对哈,你不喜欢云姓,要不叫你舍姑婆吧?” “你高兴就好。”知道他是给我长脸的,我立马朝他轻笑道:“我还得叫你何师兄呢。” “云舍!”云易生见我跟何必壮说笑,并不理会他,拍着桌子朝我低吼道:“知道我为什么在入夜后来吗?” “不知道!”我想到那条在梦里对我吐着死气的云蛇,想来云易生这个时候来,就是警告我,如果不同意,云蛇依旧会向我吐死气,过一晚我离死期就近一步。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脸色?”云易生似乎胜劵在握,朝我指了指脸:“死气沉沉,你晚上睡得可还好?” “还行。”我就不信,我又不会死,你们这一天比一天厚的黏液,就算不死,也没脸见人吧。 “云舍,你晚上就没有梦到什么吗?”云易生见哑迷打不下去,直接开口道:“云家祖坟,有护脉灵蛇,一旦云家后人,有不服家族管教者,灵蛇会在七日之内将那人性命取走。你这几天晚上梦到的那条灵蛇,就是云家祖坟里的。” “是吗?”我看着云易生,轻笑道:“难不成你们活不了,我就得陪葬吗?怎么你们云家左一条灵蛇右一条灵蛇,你们这次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棺材里的灵蛇吧?这次灵蛇没有护你们,而是吞了你们?” “哼!”云易生被我气得七窍生烟,但奈何一脉一百多号人的性命所在,也没第一次强硬了,只是跟我冷声道:“我点的本命灯已亮,证明云蛇已经吸过你的本命之气,你离死也就不远了,如果没有我与灵蛇互通,你就会被灵蛇吞掉。” “如果我不想被灵蛇吃掉,是不是就要治你们这怪病?”我心里发冷,他们从不过问我怎么样,却要求用一个姓一点血脉来压我:“如果我治了,有什么报酬?” “没有报酬。”云易生眼神收紧,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我可以告诉你,当年生下蛇卵的那个人是谁,也可以告诉你,你爹现在哪里,为什么泰龙村会出现这些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翼蛇骨 我没想到云易生这次居然会这么有诚意,当下心里也是一动。 泰龙村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人蛇共种似乎在云长道入赘游家之前就已经有了,还有阴河,以及人脸石虾虫,更不用说村民祭祀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人震惊。 “可以。”我想了想,这些问题,秦姑婆不会告诉我,白水也不知道,云长道当年既然入赘游家,又留下那几张照片给云易生,想来也是知道泰龙村的底的。 而且云家能同意云长道入赘,证明游家或是泰龙村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是你得先讲一件事情,做定金。”我朝云易生轻轻一笑,十指反掐撑了撑胳膊道:“说实话吧,你们云家那灵蛇根本奈何不了我,你如果不信,可以等足七天试试。” “你想知道什么!”云易生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我朝他竖着手指摇了摇头,轻声道:“现在是你找我救很多人的命,这就得看你的诚意。” “云长道就在你们镇上,那三张照片就是他最近给我的,而且他已经找到你娘,并且控制住了她,这次也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云易生几乎气急,看着我跟蹦豆子一样将这些话蹦出来了。 “这也是他让你说的吧。”对于云长道,我已然只有防备,没有亲近之意,这样一个便宜爹,我真的是要不起啊! 至于他到了镇上,我也早有预料,只是以前我以为他是路虎男,但单信这个真正的路虎男出现,我知道我娘是被另一个人带走了,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云长道。 现在他既然将消息放给我,也就是说,我跟他碰面的日子快到了。 看着云易生的眼睛,我摇头道:“你没有云长道的准确位置,这最多算是一个消息,还是一个我早就猜出来的消息。不能算定金!” “你!”云易生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伸着糊了一层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叫云舍,活该你入不得云家族谱,活该你外婆和你娘用来你换取你弟出生的机会。” “这个我早知道。”我心一痛,半眯着眼看着云易生道:“我见过那张约书,自然知道我外婆和我娘用我献祭,换了阿得,这个消息更没用,还是再换一个吧。” 心却依旧闷闷的,尽管从白水那里看到血约书,知道外婆和我娘将我献祭出去,就是为了换一个男婴,也就是阿得。 签约时我还在我娘肚子里,外婆却已然用秘法知道了我的性别,愣是取了我的胎血,跟白水签了约书,换了我娘下一胎是个男婴。 所以我叫云舍,而我弟却叫游得。 “还有。”见云易生气得脸上那层油腻糊糊都要被抖下来了,我强忍着胸口的闷痛,朝他轻笑道:“你都说了,我没入云家族谱,也算不得云家人,以后就别用对付云家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了。” “你给我记着。”云易生瞪着我,冷哼一声道:“我不用消息换,我让你活活被憋死!” “那你用什么换?用钱吗?云家的钱我可不要,你也听到了秦姑婆已经将所有事情交给我了,这事估计你也找不到别人处理。”我努力让自己露出一幅人得志的表情,只有将云易生逼疯,他才会拿出最后的筹码。 “我用蛇骨跟你换!”云易生气得好像要晕过去,双手撑着桌面,气鼓鼓的瞪着我道:“游得不是中了尸蛇混毒吗?要不同的蛇骨控制毒性,我有蛇骨。” “是什么蛇的?”阿得一种蛇骨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没用了,要不然巴蛇骨那么大,够他啃一辈子了,怎么会到现在都不敢让他醒过来,就是怕控制不住毒性。 “翼蛇!”云易生似乎扬眉吐气,朝我鄙视着冷笑道:“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你确定真的有?”我有点怀疑的看着云易生。 巴蛇骨我见过整条,而且“巴蛇吞象”不只是神话传说,在一些传记里面也有,连李白的《蜀道难》里都提到过: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其中死掉的那五位壮士,拉的那条巨蛇就是巴蛇,也是因为巴蛇体大力壮生生弄出个“地崩山摧”。 而上次嗜谎鬼给的双头灵蛇骨,虽然只有一块,我腹中蛇胎立马就有了感应,这次云易生光凭嘴说,就让我相信他有翼蛇骨,这可信度当真不大。 传闻,翼蛇是应龙后代,天生有双翼,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鼻c目c耳皆,眼眶大,眉弓高,牙齿利,前额突起,尾尖长。 或许是长了翅膀,翼蛇生活在高山之云端,加之应龙是水神,所以翼蛇喜水,就一般生活在高山有瀑布的地方。 它们喜欢乘水展翅而下,当然幼蛇因为这个生生摔死的也不少,所以几乎绝迹,连当年外婆跟我们提起时,都说过翼蛇可能只是传说。 云家村虽然底蕴深,但这翼蛇骨,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知道你不信。”云易生掏出手机,把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这是幼翼蛇骨,已然保存了几百年,一直存在云家祠堂里。”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整个云家村的意思?”我看了一眼照片,虽说那对翅膀看上去只是两根叉骨,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长着的翅膀,但那蛇头勾长,蛇尾的尾骨纤细拖得极长。 传说大禹治水时,应龙以尾画地,导决水之所出。 所以外婆说及翼蛇时,提到过,翼蛇的蛇尾可能比一般的蛇骨要长很多,看这照片似乎也符合。 “这是定金,我得到手才算。”我把照片推回给云易生,依旧不肯松口。 云易生眉毛都跳了起来,冷哼一声道:“你弟撑不了多久了吧?这翼蛇骨是所有酬劳,你别跟我整什么定金不定金,肯就肯,不肯我就不信拿这翼蛇骨换不来别的法子。”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一张照片而已。”我最近被骗得多了,先有毕丽红,后有苏闽,都是要人命的事情,我可不敢再轻信人。 “明天晚上,你跟秦姑婆到云家祠堂看过之后,再给我们熬汤药。”云易生一把将手机收起,拉了拉兜帽,朝我冷笑道:“云舍,既然你不把自己当云家人,你只求以后用不着云家。” “这不是没入族谱吗,你们也没把我当云家人。”我冷笑的朝他挥了挥手,起身道:“慢走不送,明天定会到云家祠堂验货。” 云易生愤恨的离开,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我。 “明天带上我,我去看看传说中乘云决水的翼蛇。”何必壮又凑到了门口,朝我道:“云家底子比你想的厚。” 我没有接话,随他厚不厚吧,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白天受惊过度,虽然喝了安神保胎汤,可依旧睡得不安稳,我迷迷糊糊的起来,想着梦里不是鲜血淋漓的人,就是张大嘴嘶叫的蛇,要不就是闪着冷光的军刀,还不如不睡。 拿着杯子准备下楼装水,路过夏荷门口时,却听到里面传来古怪的声音。 夜里寂静,那怪声听上去十分刺耳,我不自觉的将耳朵凑了过去。 那声音咯咯的,好像梦里人被蛇缠时骨头作响的声音,又好像有什么从水里慢慢钻出来的声音。 难不成夏荷做人蜕,还真的要先变成蛇? 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一声轻响,何必壮从窗台后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这货正一手攀在窗台,一手攀着阳台,估计从窗户朝夏荷房间里看呢。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他心领会神的拉着我翻过阳台,然后扶着我凑到窗户边上。 夏荷里面没有开大灯,却点着一根红烛,那红烛散发出刺鼻的味道,立马让我想到了蛇骨香,但这味道比蛇骨香更浓,飘到窗口都还这么刺鼻。 房间的正中间,夏荷闭着眼睛躺在一个浴桶里,可她的身子却以十分别扭而且古怪的姿势扭动着。 只见双脚翘在浴桶边上,可头却从自己胯下穿过去,但胳膊却又平直的伸着扶着浴桶边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要饭 我看着夏荷从胯下转出来,肩周如同活动的一般,头完全扭过来了,胳膊却依旧连动都没动,心里隐隐感觉不大对。 “这是活骨。”何必壮凑在耳边,轻声道:“蛇骨可以灵活转动,她既然要做人蜕,骨就得如蛇般灵活。” 夏荷转过一次后,并没有再动,依旧闭着眼睛泡在人血浴桶中。 更奇怪的是,那人血居然不沾她身体分毫,她转动时,身上半点血水都不带。 “肤滑而不带水,这点连蛇都做不到,她这人蜕只怕快成了。昨晚她翻时还有血水滑落,今天却连一丝血水都不带了。”何必壮又解释道。 我听着还有昨晚? 有点纳闷的回头瞄了瞄何必壮,难不成这货每晚都趴这里偷看夏荷泡澡。 这念头一起,我才猛的想起,夏荷泡澡,浑身不留缕丝,而且还有大动作,那岂不是被何必壮看光了。 “活骨后,她会闭气到天亮。”何必壮见我瞄着他,以为是等解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正想再攀回去,一扭头,却见不远处的窗台口,秦姑婆正站在空调架上面,十分淡然的盯着房间里面。 见我瞄过去,她还朝我点了点头。 敢情这院子里住的四个人,就我一个晚上好好睡觉? 其他仨,一个泡澡,两个偷看。 我就说现在白天秦姑婆和何必壮怎么不出门呢,原来晚上都来偷看夏荷泡澡,这两人比浑身油腻的云易生更油腻啊。 这下口更干了,我在楼下连喝了两大杯水,却见秦姑婆和何必壮下来,两个脸色都十分平淡。 我给秦姑婆倒了水,然后把云易生用翼蛇骨当酬劳的事情说了。 梦蛇吞人的事情,我是摸不着半点头脑,能接下这笔单子,完全是因为后面还有秦姑婆和白水这两尊大神。 可对秦姑婆而言,如果用翼蛇骨当酬劳的话,她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明天我们一块去。”秦姑婆听了,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见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摸了摸我的头道:“我原本答应你解决了何必壮的事情后,想法子解决阿得的毒,可最近我查了很多书,看了很多方子才知道,尸蛇混毒对于普通人也许好解,可对于阿得这种人蛇共种,这毒深入骨髓,所以一直没有跟你明说。” “谢谢师父!”我也一直没好意思直接问秦姑婆,这次见她提起,这才醒悟。 尸蛇混毒出自人蛇共种,阿得再中这个毒,蛇性只怕更难控制。 说开后,心结突然就松了一下,我正想问秦姑婆有没有法子治白水的伤,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回去,上次秦姑婆跟我说用人血洗符阵的伤口,结果我就跟白水结了血肉相缠的约,虽说也算福祸相依,但秦姑婆却根本没有提及这一点。 不知道她是没有猜到我问的意思,还是有意隐瞒。 “没事就早点睡,明天还是得去开店。”秦姑婆瞟了我一眼,喝完水就回房间了。 我却不敢再回房睡了,如果早知道夏荷每晚在对面房间泡人血澡,做那些事的话,打死我都不会回房间睡觉的。 天刚亮,我就熬了汤做了早餐,然后就去店里了。 结果刚开店门,一脸疲惫的帅哥居然就进来了,一屁股坐下:“快给我来两碗汤,累死老子了。” “晚上作贼去了?”我端了碗汤过去,又给他下了点馄饨,起捞后放进他汤里。 他囫囵的吞着,嘴都张不开了,却不住的摆手,眼里闪过又惊又怪的神色。 “慢点吃!”我打开风扇给他吹着。 这货一口气将一碗馄饨连汤一块吃完后,又灌了两杯子水,这才道:“你还记得春姐吗?就是毕丽红那后妈。” “你又去给她接送客了?”据说春姐是那种一日可以接好几个男人的那种。 “一晚上,我接送了三。”帅哥这时才缓过劲来,拍了拍钱包:“一个是市里过来的,一个是清水镇的,还是有一个是隔壁镇的。” “路上我还听说,人家去还得排队,前面还有好几个等着。”帅哥一脸稀奇的模样,咂着嘴道:“这春姐据说现在他们圈内是出了名的大姐头,活好得离谱,用个文词怎么讲来着?” “我明白就行,那个词会被禁!”我拍着帅哥的肩膀,带着疑惑地道:“那也就一天到晚不停的接客?而那些男人不差钱,宁愿排队也要等着她?” “人家还大老远的闻名而来呢!”帅哥一脸的稀奇,眼带疑惑地道:“你说女人脱了衣服熄了灯不是一个样吗?怎么这春姐就这么有味?” “你天天给她接送客,就没试试!”我好笑的将碗收走。 “不敢!我挣钱就行。”帅哥这会子倒是一脸实诚,凑到我面前朝我道:“我没见过她人,但听说她前面接的客,在回去后三天,都大病了一场。” “大病了一场?什么病?”我转眼却更奇怪的看着帅哥,诧异地道:“这消息连你都知道了,那其他客人在一个圈子里,也应该知道才对啊?他们还去?” “要不怎么叫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呢?据说现在他们圈子里面,没睡过春姐的,都不算圈子里人,大家都上赶着大老远的跑过来睡她!为了睡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也真是怪事。”帅哥拍着钱包,一脸得意,正要朝我吹他一晚挣了多少,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着电话,边讲着电话问地址,边挥着钱包朝我示意,然后华丽丽的走了。 “哎!”我朝他招手,却只见他急急的钻进车里,还朝我挥手道别,却没想过他没给汤钱,亏我还特意给他加了馄饨。 果然这年头坑熟的就是帅哥这种人,正叹着气,突然听到哐哐几声响,一个乞丐模样胡子头发眉毛脏乱成一团的老头站在店门口,他端着一个破搪瓷碗,里面几个钢镚抖得哐哐响。 而身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揪着他背后脏不溜秋的麻袋,探头探脑的看着汤锅,还时不时的咂巴着嘴。 看着那孩子亮晶晶的眼,再看那老头看不出颜色的脸,我接过他那只搪瓷碗,把钢镚倒出来还给他,然后进后面洗干净,给他装了满满一碗汤,放在桌上,又拿店里用的碗给那孩子装了一碗,示意他们进来吃,我这才去馄饨。 那两爷孙二话不说,端着碗就喝了起来,这边我馄饨才下锅,他们已经呼呼的将汤给喝完了,比刚才帅哥还快。 那孩子端着碗,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渴求。 “端过来。”我看着馄饨,朝他招了招手。 那孩子也可人,抢过他爷爷的碗,抬着脑袋全部递给我。 我接过碗放在一边,并不给他装汤,急得他一双眼睛直溜溜的转,不时扭头看他爷爷,却硬是不肯说话。 等馄饨好了,我这才连汤带馄饨装给他,又把大的搪瓷碗端给他爷爷。 “没钱。”那老乞丐一边朝嘴里拨拉着馄饨,一边含糊地道:“要饭。” “吃吧。”我看着孩子烫嘴的模样,将壁扇摇了个头,吹着他,好笑地道:“慢点吃,还有!” 可我这话还没说完两分钟,就活生生的被打脸了,那孩子吃完,又拿着两个碗跑到我面前,这次却不是看着汤锅,而是盯着我煮馄饨的水锅。 我只得再重新煮过,可等我煮到第三次时,我就知道这两货绝对不是普通人了,直接将带来的所有馄饨倒进锅里煮,然后又直接捞到汤锅里。 好家伙,这爷孙俩,一大一两碗两碗的乘,连煮带吃前后也不过半时,就光了。 等吃完,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摸着都没鼓的肚子,爷孙俩都盯着我。 “要不明天赶早?”我着实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今天起了个早,结果一分钱都没卖到,全贡献出去了。 “嗯。据说有蛇肉馄饨啊?我们喜欢那个,明天就吃那个吧。”老乞丐摸了摸乞丐的头,依旧将那几个钢镚倒进搪瓷碗里,抖得哐哐响的离开。 蛇肉馄饨? 我看着一大一的背影,猛的惊醒,这蛇肉馄饨只给食味闻过,他怎么知道? 难不成他就是秦姑婆最近让我来等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槐荫鬼柳 等一大一乞丐消失后,我连忙收拾了东西回院子,却见秦姑婆和何必壮也在收拾着东西,秦姑婆还好,只是朝一个背包里装着一些药丸之类的,可何必壮却拿一个笼子,将四眼鬼鸡和平头哥都装了进去。 “你这是要搬家?”我将汤锅放回去,见何必壮还朝着里面装一些古怪的东西,有瓶子装的骨头啊,还有一些晒干的眼珠子之类的,平时这些都是藏在他房间里,看都不让我们看到的。 “帮你还不领情?”何必壮瞪了我一眼,将鸡笼弄上车,朝我道:“你下午不是要去云家看那翼蛇骨吗?我们总得准备准备。” “不就是去看看吗?”这下子我就诧异了,难就成云家就是龙潭虎穴,去一趟就得整这么多东西? 秦姑婆无奈的看着我道:“你既然知道翼蛇,想必也知道它的重要性,云家怎么可能拿这个来救云易生那一脉的性命?” “你们认为这是个阴谋?”我立马警醒,亏我还以为是将云易生逼得没法才亮出底牌,原来人家本来就是骗我。 何必壮点了点头:“知道我为什么要求一块去了吧?” “这翼蛇乃应龙之后,应龙是上古水神,传闻凤凰麒麟皆为其所生。又有传闻,龙五百年长角,为角龙;可角龙得千年方为应龙。这是多么厉害的一个物种,云家有翼蛇骨,供了几百年,怎么可能就这样拿了出来。”何必壮唏嘘不已。 我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想去准备点什么,可转了一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准备的,好像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打助攻的。 “你安心看着就行,不是还有白水给你助战吗!”何必壮看出我的沮丧,嘻笑着安慰我。 我着实被打击得不轻,也懒得去跟他计较了,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我也不能因为人家的实话而跟人家对着干吧。 吃过中饭,何必壮开车带着我和秦姑婆往云家村去,让我奇怪的是,夏荷在车子发动后,突然爬了进来:“你这蛇胎我还想看看生下来是上什么样,那翼蛇骨,我也没见过,一块去看看吧。” “谢谢!”我看着她笑了笑,说什么看翼蛇骨,不过就是一个托词而已。 何必壮对去云家村的路十分熟悉,一路开得飞快。 清水镇我去过,云家祖坟我也去过,但云家村我还真没去过,反倒有点好奇秦姑婆说很有底蕴的清水云家到底是什么样了。 等何必壮将车子停在云家村的村口时,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百年家族,我竟然不知道旁边清水镇有这样一个村子。 四周大树成荫,无论哪一棵都是一人环抱不住,而村头一座不知道多少年的牌楼屹立着,那牌楼下方石狮子已经被岁月腐蚀得失去了原有的模样,可那画着龙首凤尾的牌楼却依旧色彩鲜艳,明显每年都会整修重添色彩。 村口一块很大的空地,铺着碎石,上面停着各式各样的车辆,没有豪车,但何必壮看了一眼,就冷笑道:“云家村果然低调啊,这些车子最便宜的也得二三十万,最贵的也不过那辆奥迪五十万,所有车子还不进村,败落后还这么讲究。” 他虽是这么说,可言语中却依旧有着羡慕,将车子停好后,平头哥率先冲了下去,一路当先。 何必壮扛着他那个鸡笼,将笼子打开,一路上酒着一种怪味道的米引着四眼鬼眼朝前走。 他似乎如临大敌,秦姑婆和夏荷却都十分轻闲的样了,我是想跟何必壮一样如临大敌,却也做不了什么,干脆就当来个观光的样子,反正这云家村我来得了一次,也来不了第二次。 一进村子,我立马就感觉到古怪了,村路两边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秦姑婆冷冷的笑着,夏荷反倒朝我道:“云长道也亏得生在云家,如果生在游家,早就不是这个样了。” 我没心思问她为什么这样说云长道,但也有点紧张,恨自己轻心了,云家这势头,明显就是早有准备。 在村头池塘边,我们转个弯,却见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伙子十分精神的朝我们笑了笑:“是云舍姐姐来了吗?大家都在祠堂等你。” “我叫云舍。”我朝伙子点了点头,冷声道:“只有两个字,后面那两个去掉。” 云家既然不认我,这伙子叫我“姐姐”,明显就是不合适,而且居然都在祠堂等我,可见这是鸿门宴啊。 那伙子被我冷音顶了回去,也不生气,笑了笑,引着我们朝祠堂方向去了。 这村路的两边皆是参天大树,走在下面,树叶沙沙作响,微风中带着绿叶的清香,十足一个世外桃源,这么好的环境居然不显不露,云家村的人看样子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不成材。 越往里走,何必壮的脸色就越难看,他洒在地上的那些米也没有再被四眼鬼鸡吃了,那几只鬼鸡似乎也慢慢的跟人一样,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不一样,昂首挺胸的朝前走。 “这是槐荫鬼柳吧?”秦姑婆突然看着前面的伙子,轻声道:“云家底蕴果然深厚,这一人一鬼柳,云家得有多少不畏生死之人,才造就这么多槐荫鬼柳。” 伙子呵呵笑着,不好意思地道:“都是先辈的余荫。” 可我却从来没有听到槐荫鬼柳,有点奇怪的去瞄何必壮,这货向来解说做得不错。 加上江北何家跟云家似乎不大对盘,果然见我瞄过去,何必壮立马冷笑道:“这槐荫鬼柳得人活着的时候,吞下槐树的种子,以人血滋养,然后在从耳里插入柳条,再将这人活埋地下,留一个气孔出气,并每隔三天喂一点温汤水,一直到那柳树成活,槐树种子发芽,这才将土全部埋上。” “据说这样,人阴气聚槐,鬼魂入柳,全部在那一槐一柳之间。”何必壮声音越发的冷,嗤笑道:“也是怪事,那一槐一柳到最后会找到一块去,慢慢的变成了一棵树,就是这槐荫鬼柳。” 领路的伙子依旧轻轻的笑着,好像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你看这四眼鬼鸡,明明阴气极重,极为嗜吃,但到了这里,却带着三分人气,就是因为鬼鸡的阴气被这槐阴鬼柳给吸走了。”何必壮声音全是冷冽,看着那伙子道:“传说云家自备刑法,如族人不听训示,则应当为家族贡献出最后一点力量,就是将人种槐养柳,制成这槐荫鬼柳,永保云家村清风正气。” 我回头看着这一路走过的参天大树,本以为只是我眼拙,看不出什么,却没成想,云家村一棵树都有这么诡异的来头。 这么多树,每一棵都是一个活人,那云家村得死多少人? 那伙子依旧笑着,风轻云淡的道:“家族供我们吃喝,总得为家族贡献点什么。” “清风正气?”我呵呵的笑了笑,想着云易生那理所当然让我救他们的模样,还有那云长道杀师叛出何家,这就是云家的清风正气? 那伙子听出我语气中的嘲讽,只是依旧朝我轻声道:“云舍姐姐不必如此,等到了祠堂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传闻这槐荫鬼柳还有一个作用。”一直未曾开口的夏荷,伸手抚了抚旁边粗壮的树干,嫩得不沾丝水的脸媚笑道:“千里拘魂,吃人不留形。” 这话直白得很,我听着却眼皮子一跳。 夏荷却依旧轻笑道:“就算知道今天走不出这云家村,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槐荫鬼柳也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护脉蛇神 我没想到云家村果然如龙潭虎穴,怪不得秦姑婆和何必壮都如临大敌。 只怪我没有半点防备之心,以为不过就是一个村子,现在这社会最诡异的也不过是泰龙村了,没有想到,这云家村更加厉害。 “如果不发动,也只不过是树而已。”那伙子没有否认,只是依旧轻笑的在前面带路。 这下子我们都沉默了,连夏荷脸色都变得沉重。 云家的祠堂就在村子正中间,四面都是槐荫鬼柳,想必呆会如果我们一旦不对,别说出村了,连这祠堂都出不了。 “请!”伙子素养极好,一路沉默刁难,依旧笑得如淋春风。 一进祠堂,只见里面一个很大的广场,摆了近百张桌子,坐满了人,只留最前面一张桌子空着,上面茶水瓜果摆放得整整齐齐。 尽管坐满了人,那些人却整齐的坐着,面对着桌子上的瓜果茶点,如同视而不见,连孩子都好像没看到,只是静静的坐着。 所有人都穿着雪白的唐装,如同一个盛大的集会。 伙子引着我们朝最前面那张桌子走去,我们这一行在人家全是雪白唐装的祠堂里走去,显得另类无比。 我细细的打量了这些人,没有一个脸带油腻的,看样子云易生那一脉的人似乎没来。 “坐!”伙子引我们坐下,就进了祠堂里面。 “呆会只怕有大情况,一旦不对,你不用管我们,召白水直接带你离开。”秦姑婆倒也不管这么多,伸手拿起茶壶到了杯水,又抓了把瓜子在手心,慢慢的嗑着。 巨大的广场,几百号人静坐着,只有秦姑婆那咔咔咔嗑着瓜子的声音,连好战的平头哥都老实的缩在何必壮凳子下面,四眼鬼鸡更是如同僵尸般笔直的站立不动。 我跟夏荷对视了一眼,这沉闷的气氛让人十分难受,我们同时伸手抓了把瓜子,也嗑了起来。 云家人素养都不错,就算我们嗑得震天响,那些正襟危坐的云家人,却依旧眼观鼻,鼻观心,连孩子都能守住。 “来晚了,请秦姑婆见谅。”就在我们嗑得欢快时,一个同样一身唐装,却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出来,朝我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云舍吧?常听长道提起你。” 就这样一句话,他立马表明了两个问题,一是云长道时常跟他会面,极有可能云长道这些年就在云家村;二是,云长道对我极为重视,或者关爱,反正会在这位跟他关系不错的老者面前提到我。 “云族长。”秦姑婆点了点头,将手里半把瓜子扔回去,喝了口水道:“今天这么大阵仗,是准备吓吓我徒弟吗?” “云舍虽然没上云家族谱,可好歹也是游华珍的外孙女,游婉的女儿,我秦德芝的徒弟,这阵仗吓她,还是有点不够啊。”秦姑婆护短我是见识过的,可一溜算下来,我却感觉有点奇怪。 当提到我外婆和我娘时,云族长脸上依旧带笑,可眉毛却轻微的跳了跳。 “哪里。”云族长笑了笑,依旧十分大度地道:“今天请云舍来,一是易生一脉受梦蛇吞人所害,全身长满了黏液,现在一脉一百多人连下床都不行,手脚都因为黏液迈不开了。” 我想着云易生的模样,却没想才一天,那黏液已然这么厉害,但秦姑婆在,我也只有装乖巧徒弟的份。 “这第二吗。”说到第二时,云族长突然加重了语气,精光闪烁的双眼瞪着我腹道:“易生既然许了翼蛇骨,云家也是言而有信的。但云舍好歹也姓云,没入族谱那是当年事情未定,现在既然她已然有孕,必然得入云家族谱。” 我听着这话似乎好像是让我认祖归宗的意思,可转念一想立马不对。 云家有灵蛇守护,只要一盏命灯,就能让那灵蛇活活将人吞吃掉。 我已经享受过一次了,这族长让我认祖归宗,只怕看重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腹中的蛇胎。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云长道的意思?”秦姑婆自然知道其中的关键,冷笑一声:“这事问过游婉了吗?问过游华珍了吗?” “这是长道的意思,也是我们云家村的意思。而且游婉同意了,游华珍只是外婆,生死未定,想她知道也会同意,更何况她当年已经将云舍献祭出去了。”云族长不愧是大家族的族长,轻描淡写就上了眼药。 话说到这份上,爹娘都同意,一个做师父的也不好太过阻拦,秦姑婆瞄了我一眼,伸手又抓了把瓜子跟夏荷一块嗑着。 “那问过我吗?”我看着云族长,轻笑道:“这事好像我的意见很重要。” “翼蛇骨只能给云家人。”云族长对我似乎没什么好脾气,想来云易生给他也上过眼药了,朝我冷言冷语地道:“你想救游得,要不就等你生下蛇胎,到时依旧要用到翼蛇骨。要不现在用翼蛇骨,等你生下蛇胎,游得还多了几分生机。” “为什么一定要用到翼蛇骨?”我听到他这话,发现他笃定的东西似乎不大一样。 “因为你们姐弟,就是长道借翼蛇骨的骨髓生下来的,要不然你以为一个人,和人蛇共种生下来的,还能是你们这样的人蛇共种吗?”云族长声音发冷,语气中带着冷冷的不屑。 这广场有着云家所有人,足有几百人之多,他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明明白白的表明对我这人蛇共种的不屑。 就算这个问题我早知道,但依旧心有点酸,看着他冷笑道:“那你还让这人蛇共种入云家族谱,不怕玷辱了你们云家的清风正气吗?” 果然一个家族,都阴损到要用槐荫鬼柳来维护清风正气,可见骨子里有多少歪风邪气。 看看这么多槐荫鬼柳,这村子里的人,却依旧一个比一个的歪理多,想来这槐荫鬼柳也吸不过来吧。 “这可是你爹云长道带着你娘游婉求我们的。”云族长见秦姑婆没有发话,底气越发的壮:“你本身就是一个舍弃的,如果不是你腹中有着蛇胎,有蛇神相护,云家绝不会让你认祖归宗的。” “他们求你什么?”心突然闷闷的生痛。 他们是我爹娘啊,就在这镇子里,却从来没有想过来看我一眼,连音信都没有跟我通一个。 就算云长道不想见我,我娘总得见我吧? 她没有疯癫我是知道的,可她既然能求云族长用我认祖归宗来救阿得,就没有想过和我面对面谈一次吗? 难不成她连我的面都不想见? “求我们用云蛇取你腹中蛇胎,换阿得骨髓,将他变得真正的蛇神。”云族长声音突然高亢,举手对着天,大喝道:“天佑云家,五百年后再现护脉蛇神。” 他话音一落,广场上所有云家人都站了起来,举着双手,对着天空大声祈祷。 “这是?”何必壮转头疑惑的看着夏荷。 她却只是轻笑道:“云家的护脉云蛇怕是不行了,那梦蛇吞人就是那护脉云蛇弄出来的,云易生那一脉只不过是被献祭而已。” “所以他们想用我腹中的蛇胎,换了阿得的么骨髓,让阿得做什么护脉蛇神?”我心有点烦躁,却又感觉有点好笑。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护脉蛇神? 就算是有,这又跟阿得有什么关系? 明明我腹中蛇胎就有蛇神相护,为什么不直接用蛇胎,而要跟阿得换髓? 阿得随的是母姓,是游家人,就算是换了髓也做不了云家的护脉蛇神啊? 还在疑惑着。却见云家人祈祷之后,每人嘴里吐出一口白雾,慢慢的涌到了天空中,慢慢的汇聚成了一条云蛇。 正是我梦里见到的那条朝我吐着死气的云蛇,这居然是云家每个人吐一口气汇聚而成的? 也就是说,从云蛇吐雾开始,云族长就布着局等我来云家村。 这念头一闪而过,就听到云蛇嘶吼,在半空中扭着蛇身,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以怨化蜃 那条云蛇来得又快又猛,加之身体巨大,以我根本就没有避开的可能。 “让开!”何必壮立马一把将我朝后拉,跟着猛的划破手指,朝前一挥,只见鲜血洒去,原本昂首挺胸立在那里跟门神一样的四眼鬼鸡们瞬间如同炸了毛一般,展着翅膀咯咯大叫朝着云蛇扑了上去。 蛇鸡本就相对,可那云蛇太过巨大,来势只缓了一下,跟着立马张大蛇嘴将那些四眼鬼鸡吞了进去。 云家人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张着嘴吐着白雾,看上去如同一只只吐雾的蜃,只是他们吐出来的白雾并没有交汇成海市唇楼,只是汇成了那条云蛇。 随着云家人吐雾越来越多,云蛇也变得越发的大,被吞进去的四眼鬼鸡没有半点动静,它却来势不减复又朝我扑了过来。 秦姑婆冷哼一声,一把将我朝夏荷身边一推:“你们先走!” 夏荷呵呵一笑,一把拉住我,原本晶莹如玉的肌肤之中,无数细若蜉蝣的虫飞快的飞了出来,瞬间将我们笼住,里面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我只感觉夏荷拉着我大步的朝外走。 但才走没几步,突然有什么从地底涌起,脚下一顿,跟着粗壮的树根如同灵蛇一般缠住了我跟夏荷的腿。 “退!”夏荷轻喝一声,拉着我的手一股冰冷的气息涌过,跟着就听到她冷笑道:“槐阴鬼柳,千里拘魂,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蜉蝣退开,原本整齐的青石板路零乱不堪,遒劲的树根交织成一片大布在我们脚下,明明只是几步,我和夏荷已然从云家祠堂走了出来,四周已经不见半个云家人,我们身后只有着大片大片的白雾翻滚涌动,时不时有着低吼声传来,如蛇嘶龙呤,又有着尖悦瘆人的吼叫,清晰而又遥远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虫崖夏荷,蜉蝣纵逝,也名幅其实。”只见最先引我们进去的云家伙子立在一棵二人合抱不住的树冠,静静的看着我道:“云舍姐姐,你身怀蛇胎,又有蛇神护体,也见过巴蛇骨洞那个人了吧?你外婆借死遁走,你娘装疯十几年,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就算你今天出了云家,以后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找上你,你能应付多少?如果你不想跟巴蛇骨洞那个人一般被永远困在山洞之中,成为生育蛇胎的工具,只要你今天将体内蛇胎献祭出来,云家可护你和游得一世安稳,也可保你全家团园!” “是吗?”我冷冷一笑,猛的甩开夏荷的手,转身飞快的朝着白雾之中跑去。 身后夏荷哈哈大笑,以及许多幽怨的叫声,粗大的树枝如同冤魂一般从地底涌出,却又瞬间被许多虫子压了下去。 我飞快的朝祠堂里面跑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云家众人在祠堂变身为蜃,吐雾化云蛇,绝对跟祠堂的地势有很大的关系,秦姑婆有多厉害我是真不知道,但她对我并没有到以命相托的地步,既然能让夏荷带我走,肯定是有办法脱身的。 但要想完全将云蛇和槐荫鬼柳解决,还是得从祠堂内部下手,毕竟他们都是为了我才进入云家的,也是为了我才对上这些东西的。 一入白雾,双手几乎不见五指,连云家那些吐雾之人全部都不见了,四处寂静无比也没有半点声音,好像进入了无人的白雾荒原,连那云蛇都不见了。 我飞快的穿过广场,凭着记忆进了祠堂的正门,那正门的门槛几乎齐我膝盖,双腿抬平才能跨进去。 一进祠堂正门,耳边突然传来无数低沉痛苦的嘶叫声,如同无数冤魂怨鬼在白雾之中低诉着自己的苦痛。 我没心情理会,大步朝着里走,越往里,白雾就越浓,就在我快看不清路时,脚下拌到什么差点滑倒,连忙蹲下来一看,却见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躺在地上,只是那湿透的并不是水,而是厚厚的黏液。 他双眼大睁,双眼瞳孔涣用发白,眼眶里渗出的黏液已然糊住了眼皮,只怕是想闭都闭不上了。从他双耳之中伸两根拇指粗细的白丝,跟蜘蛛丝一样,在地上延展朝前。 想来这就是云易生那一脉的人,看样子果然是被献祭了,云家用一百多号人的性命引我进云家村,看样子就是为了献祭里面的东西。 我这时并没有多少害怕,低头弯腰顺着地上的蜘蛛丝一点点的朝前走,果然宽大的祠堂地上躺满了浑身涂满黏液的人,所有人的耳朵里都伸出了蜘蛛丝,交缠在一块。 因为白雾,我看不到远处的东西,不知道这些蜘蛛丝的尽头在哪里,只能一步步的朝前走。 大概朝前走了百来步的样子,我头突然撞到了个什么,抬头一看,就见眼前整片的白,好同实质一般,我伸手摸了一下,那东西有点粘手,还带着丝丝的温度,跟人体一般。 连忙顺着这东西朝旁边侧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是一个至少比我高的大茧,或者说是一个从那些献祭人耳中伸出来的蜘蛛丝交成的蛹。 云家不知道在这里面养着什么,居然值得他们用百来号人来献祭。 我绕过蛹茧,再朝里走,又是一道齐腰的门槛,我几乎是爬过去的。 一进去,眼前豁然开朗,所有白雾瞬间散开,只见一具巨大的蛇骨立在正中,正是云易生给我看的翼蛇骨。 我心中一喜,急忙冲了过去,左右看了看,最后选定了蛇身中间一块肋骨,翼蛇尾骨算是它身份的象征,拿了给阿得入药就破坏了整具蛇骨了,中间一块肋骨却没什么。 当我的手刚碰到肋骨时,却突然听到一声低吼,哪着整具蛇骨慢慢的开始扭动了,蛇骨森森咔咔作响,吓得我急忙后退。 我没想到这具蛇骨居然还是活的?还能动,连忙顾不得多想,一把伸手抓住那块肋骨,转身就跑。 肋骨入手冰冷,几乎将我整个人冻僵,身后翼蛇骨嘎嘎的扭转,夹着腥风朝我涌了过来。 这整个房间本就是为了摆放翼蛇骨的,所以空荡没有夹物,我拿着肋骨没跑两步,就感觉身体一顿,好像被根线拉住一般,低头一看,却见手里那块肋骨正中,一根透明的丝线居然跟翼蛇骨相连。 蛇骨我见过无数,白思的蛇骨更是跟我身体相连,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蛇骨中间有根透明的线的?难不成这是具串出来的假蛇骨? 正奇怪着,就听到嘎嘎几声响,翼蛇细长的蛇尾骨飞快的将我缠住,跟着越缠越紧。 耳边各种各们痛苦的叫声传来,翼蛇尖细的蛇骨戳破我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腹中蛇胎飞快的涌动着,好像是兴奋,又好像是痛苦。 “阿舍,阿舍——”我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叫声,像是外婆,又像是我娘,还有点像阿壮的声音,可却都不是。 跟着翼蛇骨居然慢慢的松开,蛇头左右扭动似乎有点迷茫的打量着我。 可惜那只是一具蛇骨,没有蛇眸,什么都看不见。 它想凑过来闻闻我,或者说想伸出蛇信吞吐一下气息,可这些东西全部都没有。 所以它变得有点烦躁,在地上胡乱的扭动着,无力的拍打着只剩下骨架的翅膀,却发现怎么也飞不起来。 尾骨松开,我重重的落在地上,被刺破的皮肤涌出更多的血来,翼蛇骨慢慢的安定了下来,蛇头朝我凑了凑,似乎十分伤心。 跟着它猛的将我撞起,然后用力朝着我进来的那齐腰的门槛冲去。 它已经不能展翅,估计生前很少昂首爬行,所以冲了几次,它都没有从齐腰的门槛上冲过去,急得不停用蛇头撞击着门槛。 我坐在蛇骨之上,随着它撞动,蛇骨松动,我这才发现那一节节的蛇骨中间的透明丝线,居然不只是连着蛇骨,更是将一节节的蛇骨拉扯到了地下,所以它才昂不起蛇头。 眼前突然闪过槐荫鬼柳的树根交织成的大,我心中猛然一动,飞快的从蛇骨上滑落,抱起蛇头,伸手扯住下面透明的丝线,用力将蛇头朝上一抬。 当蛇头出了门槛,翼蛇骨猛的一用力,原本透明的丝线立马划破了我的手常,鲜红的血顺着丝线涌下。 翼蛇却好像突然打了鸡血一般,猛的朝外一冲,跟着整具蛇骨顺势就冲了出去。 我想着云族长说我跟游得是云长道借这翼蛇骨的骨髓生下来的,算来这翼蛇骨跟我还有血脉的关系,想来对我的血认同的,这是要带着我冲出去了,心里高兴的跟了上去。 本来就是来找它的,现在它能跟我出去,到时带上秦姑婆和夏荷何必壮,气都要气疯云家村那些人。 可当翼蛇骨冲出门槛后,却根本没有再管我,而是飞快的窜到那个白色的茧蛹前面,迅速的盘了起来,尖悦的蛇骨立马刺破了外面的丝线。 茧蛹如同被戳破气的气球,无数白气从里面冒了出来,跟着化成一个个透明的鬼魂,低低嘶叫着,在祠堂里疯狂的游走。 奇怪的是,随着冤魂越涌越多,原本祠堂里的白雾却越来越淡。 最后却只见无数透明的冤魂在祠堂里晃荡,再也没有半点白雾。 我正摸不着头脑,却听到外面传来何必壮大笑的声音:“哈哈!云家所谓的护脉灵蛇,原本只不过是你们借冤魂所化,怪不得当年云长道就算杀师判祖,也要回到云家,如果他不回来,云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问句话 随着何必壮的声音落下,我连忙朝外望去。 只见云族长脸色铁青的立在广场之上,其他云家村人似乎都好像失了魂一般,而祠堂外面,槐荫鬼柳交织的大似乎正在收拢,夏荷身边无数的蜉蝣涌动,却是一动一动,只是原本立在树冠上的云家伙子嘴角涌出鲜血,正摇头苦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知道我误打误撞破了云家所谓的护脉灵蛇,翼蛇骨将那茧蛹越缠越紧,那些从茧蛹中涌出来的冤魂低低的嘶吼着,脸色苍白的看着外面的人。 “魂起。”秦姑婆突然轻叹了一声,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什么,朝四周一洒,然后朝我沉喝道:“云舍,还不快出来!” 那粉末一出来,原本只是嘶吼的冤魂突然猛的朝外冲去。 我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看了一眼翼蛇骨,顾不上它了,拔腿就朝外跑,可刚两步,脚下一晃,那翼蛇尖悦的尾骨居然又缠住了我。 云族长不知道叫了一声什么,原本失魂的云家村人立马全部醒了过来,一个个慌忙的应付着那冲了来的冤魂,这些冤魂本是云家村人,却被活活用来祭祀造云蛇,那些身上长着树枝的,想来就是种了槐荫鬼柳的,被说好庇护自己的族人害死,死后还被困在茧蛹之中以怨气催化出所谓的护脉灵蛇,那怨气何其的重。 眼看外面云家村人和冤魂缠斗在了一块,我被翼蛇骨缠住,几次挣脱不下,正着急,却见翼蛇的头缓缓的凑了过来。 它嘴里衔着一个东西,轻轻的送到我怀里,然后朝我点了点头,跟着猛的开始扭动蛇骨。 随着它扭动,那缠着蛇骨的丝线也跟着扯动,原本就纠缠在外面的槐荫鬼柳的树根居然跟着动了起来。 “走!”原本在外面看着的何必壮立马冲了进来,一把拉起我道:“整个云家村都被那些树根给起来了,这翼蛇骨被缚缠在树根上,脱不开的,快走!” 云族长这时正和那些冤魂纠缠,大吼着:“收魂。” 随着他声音一落,只听到树叶哗哗作响,无数柳条疯狂的甩动,如同长鞭一般抽打着那些冲了出去的冤魂,树根更是扭动着朝我们冲了过来,祠堂的地板立马全部涌开,一条条粗壮的树根飞快的钻了出来,瞬间成了一张。 我怀里抱着那颗像蛋又像茧的东西,被何必壮拖着在树根之中跑动,这跑动需要眼腿十分协调,我好几次差点被拌倒。 眼看着就要到祠堂门口了,云族长不知道吼了句什么,那些原本抓着冤魂的柳条居然齐齐朝我涌了过来。 那些柳条汇成一具实体墙,完全避无可避,身下又有树根肉,我们根本无路可逃。 “完了!”何必壮低吼一声。 我也连忙抱紧了怀里的蛋,却听到身后咔咔作响,扭头一看,却见那具翼蛇骨猛的朝后一退。 只见那些树根和柳条如同被什么一拉,瞬间退了一下。 “走!”我看了那翼蛇骨一眼,忙趁机拉着何必壮朝外冲。 外边秦姑婆正帮着夏荷应付那飞飘的落叶,见我们冲出了祠堂,沉声道:“槐荫鬼柳,千里拘魂,整个云家村都是一张,我本以为云家败落才安居一角,却没成想,他们退到这里本就是为了将这张布下来,这次是我托大了。” “留下云舍,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云族长这时追了出来,站在涌动的树根上,轻笑道:“当然还要留下何必壮,云长道在江北何家学艺多年,却终究没有学成造畜之术,看样子只有让何家掌门的独子留下才行了。” 随着他话音一落,槐叶飘摇,柳条抽动,树根涌如蛇,一时之间我们几个如同困之鱼,四处皆是,逃无可逃。 回首朝着祠堂里面看去,只见翼蛇骨还在扭动着,只是原本被牵动的树根已经从地底涌出,将蛇骨一节节的缠住,它再怎么样都是徒劳。 从茧蛹之间冲出来的冤魂也全被柳条抽了回去,槐荫鬼柳本就藏魂。 “要不你留下?”夏荷有点为难的看了我一眼。 云族长立马点了点头:“虫崖跟云家还是有点交情的,秦姑婆也一样,毕竟以后还有需要您关照的地方。” 秦姑婆只是低头轻笑,一边何必壮脸色却越发的难看。 眼看着柳叶树根一上一下交织的越来越紧将我们困在正中,我心里越发的着急,想咬舌用巨痛叫来白水,却想着他身上的重伤,也不知道他来了能不能多这里冲出去,别到时千里送人头就丢脸了。 “收!”云族长呵呵一笑,并没有等她们离开或者答话。 夏荷和秦姑婆也并未出声,只是对视了一眼,正要抬手,却突然一阵腥风传来,跟着无数蛇信吞吐的声音,夹着哗哗的蛇游的声音。 “云家好大的场面,退守一角,槐荫鬼柳困冤魂布下天罗地。”白水低沉的声音跟着从远处传来。 我连忙抬头一看,却见原本站在树冠上那个云家伙子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着一条雪白的大蛇一动也不能动,细看之下正是阴河里的那条白蛇。 “不过你能控的只是这一角,可我能控的却是蛇族。”白水纵身到我身边,看着那成群的蛇跟柳条树根纠缠在一块,轻笑道:“走吧!” “你是——你是——”云族长看着白水,脸色苍白的大叫道:“你竟然来救她,当年云长道——” “云长道怎么了?”白水突然回头,冷冷的盯着云族长道:“我想云家村所有人都想知道,当年云长道他爹是怎么死的,云长道又为什么叛出何家,为什么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献祭,为什么让自己唯一的儿子随了母姓!” “你!”云族长气得全身发抖,猛的指着我沉喝道:“你与蛇为舞,难不成就真的不想做人了吗?” “就像祠堂那一百多号为了云家村无论是身体还是阴魂都要被榨干的人吗?”我将怀里的茧蛋抱紧,朝云族长冷冷一笑。 白水冷哼一声,带着我一步步朝外走去。 他脚所到之处,蛇群立马涌过来将树根死死缠住,我们一步步从群蛇身上踩过去。 身后翼蛇骨依旧挣扎得嘎嘎作响,却怎么也冲不出来。 而云家人隔着蛇群看着我们踏蛇而去。 一直到了云家村外,白水跟我们一块上了车,平头哥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飞快的爬到何必壮身上,胆大如这货,也吓得瑟瑟发抖。 何必壮二话没说,发动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 “这是翼蛇卵?”一直到了清水镇,白水才伸手摸了摸我怀里的那个如茧如蛋的东西:“怪不得云家村的云蛇如此厉害,原来是用翼蛇卵。翼蛇控水,吞云吐雾,用怨气加人吐出的精气制出一条云蛇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代代献祭,也亏他们下得去手。” “还活吗?”我见他脸色苍白,似乎对翼蛇卵十分爱护,直接将蛇卵塞到他怀里,想问他伤是不是好点了,可想到他似乎并不想让秦姑婆她们知道,又生生忍了下去。 “当然是活的。”他毫不避讳的将翼蛇卵抱在怀里,轻笑道:“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孵化出来,放我下来吧,我先回巴蛇骨洞,你们自己回去吧,云家这次估计伤了点元气,暂时没空找你麻烦了。” 根本不用我说话,何必壮立马停了车,白水抱着翼蛇卵就下车了,从头到尾,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安静的回到了院子里,秦姑婆一如既往的钻进了她的房间,何必壮将平头哥放下,就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条蛇给它玩,跟着看着鸡圈唉声叹气,想来是可惜那些四眼鬼鸡,还别说进入白雾后,连鸡毛都不见了,也不知道那条明明是假的云蛇怎么吞的。 只有夏荷在上楼前看了看我:“你倒是运气不错,不知道游婉会不会后悔。” 说完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媚态横生,腰肢扭动如迎风摆柳,朝着楼上去了,再也没有半点当初青涩的模样,想来蜕皮是马上的事情了。 我只感觉头痛得很,掌心被丝线划出来的伤口火辣辣的生痛,听到我娘的名字,不自觉的想到云族长说,云长道和她都答应我将蛇胎献祭给云家,可他们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出来? 还有白水后来问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却见秦姑婆拎着一个大蛇皮袋出来,朝地上一扔道:“你昨天等到人了吧?” 我先是一愣,跟着猛的想起昨晚那一大一两个特能吃的乞丐,再看看秦姑婆那涌动的蛇皮袋,果然如我所想,她坚持让我每天去开店,就是要等那两个人,因为昨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就说要吃蛇肉馄饨。 “你身怀蛇胎,暂时不要杀蛇。”秦姑婆麻利的伸手从蛇皮袋里抽出一条粗壮的肉蛇,跟着钉在木板上,沉声道:“今天是肉蛇的,肉质肯定不如野生的好,我每天包一碗,你明天煮给他们吃。记得,一人只有一碗,吃完后再也没有,但你得问他们一句话。” “就问一句话?”我不明白,秦姑婆整这么麻烦,就是为了问一句话,还不是自己去问。 “你就问他,你肚子里的蛇胎能不能生下来。”秦姑婆一边麻利的刮鳞剥蛇,一边低声道:“他肯定不会回你,但你必须每天都问?一直问到他们肯回为止!” “他怎么知道蛇胎能不能生下来?”我突然想起一个说法,抬头看着秦姑婆道:“他们是什么人?”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问他就可以了。”秦姑婆将蛇肉刮下,认真的看着我道:“而且无论如何你不能收他的钱,而且不只是钱,其他东西也不能收,你只要他回那句话就可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壮阳汤 秦姑婆说到问那句话时,脸色是从所未有的认真。 这样看来,那一大一两个乞丐似乎一句话能定下我腹中蛇胎生死的感觉。 但像秦姑婆这种高人,从来不会将话讲明白的,当然我认为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她自己也讲不清楚,干脆就装高深,反正我也不敢问。 别看她七八十岁了,手脚却十分麻利,不一会就剁蛇肉,刮蛇皮,三两下就将蛇肉馄饨包好了。 似乎从知道我身上有蛇神时,秦姑婆就再也没提过让我杀蛇。 我将第二天去店里的东西准备好就去睡了,着实累了一天,云家村的事情也着实让我又惊又吓。 睡得迷糊,梦中却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叫我,就好像在云家村祠堂的那个声音,像我娘又像外婆又好像阿得,可细听却又好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我在梦里清楚的知道这个声音很古怪,可我却不停的张嘴想应,但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头发都湿透了,后背床单都是汗水,整个人睡一觉起来更累了。 不过因为要等那两位,我也没敢在床上多呆,骑着电动车带着家伙就去店里了。 本以为我去得早,结果刚到店门口,却见角落里蹲着几个人,天色灰亮,黑不溜秋的也看不清是谁,吓得我将车子停在巷子口不敢进去。 最近我胆子是蹭蹭上涨,可保命的本事却一直原地踏步,看那数量,无论是人是鬼我都对付不了。 那几个黑影似乎也听到声音了,齐唰唰的扭过头看着我,只是背着光,也看不清脸,但阴恻恻的目光看得我冷汗都冒去来了? “你是云舍吧?”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一句话喘了两次。 我瞬间有了主意,这么弱的就算是个鬼,我骑着车也能撞飞吧,当下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结果那几个人立马麻利的朝我招手:“我们是帅哥介绍来喝汤的。” 想到是帅哥介绍的,我立马松了口气,到了店门口看清这几个人后,那口气却卡到喉咙里下不去了。 这哪是人啊,脸色比鬼都还难看。 一个个眼底浓浓的黑眼圈不说,双眼发红充满血丝,瞳孔明明在那里却又好像涣散无力,人中扁平得几乎看不见,双唇青紫还不停的抖动。 其中一个指尖夹着烟,那指甲下面是青色的,居然还带着丝丝淤血。 他们穿得倒是挺客气的,大金链子亮堂堂的手表,只是跟什么一样蹲在门口,着实掉价。 我将卷闸门拉开,示意他进来去时,居然要一个个相互搀扶才能站起来,其中有两个还双腿发软,晃了晃好像要倒一样。 随着他们进屋,一股子怪味跟着就窜了进来。 那味道也说不上来,有点像男女那个啥之后的味道,夹着腥味,却又不是蛇腥味,有点像那种长满了脓疮的人身上的腥味,反正很不好闻。 我将炉子烧好,把锅架上去,又给他们倒了水,最先那个跟我说话的沙哑嗓才道:“听说你是秦姑婆的徒弟?” “嗯!”我见火差不多了,正准备发个信息问帅哥怎么回事,这货就直接发信息给我了:“有钱没处花,风流不要命的,狠狠的宰!” 不用想,这些人肯定就是去文升村春姐那里买春的。 一听说我是秦姑婆的徒弟,原本这些好像被吸干没了魂的人立马醒了过来,一个个拉长着脑袋看着我嘿嘿笑,其中一个脸上长满了火包的朝我道:“听说秦姑婆的汤能治百病,可以满足任何所求,是不是真的。” “我们最多只算治病,哪有什么满足任何要求啊。”我生怕他们要来个不可理解的要求,连忙走到炉子前面低头看着手机不再说话。 那边他们细细的商量着什么,跟着最先那个沙哑嗓的虚弱的走到我旁边:“我们一人出两万块,你帮我们熬个补身体的汤,怎么样?我们人多,你也看到了,都是一个病症,两万块一个,挣不少了。”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是一个病症。”刚好汤开了,我给他们一人装了一碗汤装过去:“身体是要自己保重的,并不是一碗汤就能补好的。” 帅哥说过,在春姐那里买春的,最先回去的都生了场大病,没有出人命就算不错了,看他们那被吸干的样子,不回去好好养着,却还想靠汤补身体? 是不是刚才蹲门口,看对面电线杆子上的广告看多了。 他们听着嘻嘻的笑了笑,都安静的喝汤去了。 我静静的守着炉子,脑子里想着呆会那一大一两乞丐来,我是先端汤呢还是直接下馄饨,是吃完再问呢,还是等他们答了再给他们吃。 正被热气薰得有点想睡,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叠钱,回头一看,却见那几个喝完汤的站在我身后,围成一圈将我围住,每个人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 他们脸上明明带着笑,看上去却又阴恻恻的,一如刚才蹲在店门口角落里时的阴森。 “这里是五千,定金。我们已经在群里发了消息了,两万块一碗,如果你不肯,天天会有人来找你,就算你这店子不开,秦姑婆住哪也容易问到,我们不是不给钱,我们也人多,你好好想想。”那人说完,跟其他一步步的朝我逼近。 看着这些衣着光鲜,内里空虚的人轻轻抖着手里的钱一步步朝我逼近,因为靠近炉子,热气烘着,那股子怪味越发的脓,隐隐的让我作呕,本能的朝后退,可腰猛的撞到了汤锅,汤得我身子又是一挺。 沙哑嗓子将手里的钱抖了灰道:“妹妹,有钱不挣是傻子,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来,到时就不只我们这几个人了。” 说完,他不顾我同不同意,将钱猛的朝我身子甩下来。 崭新的钱,还带着特有的香气,划得我手生疼,他身后的跟着一个个的朝我身上甩,我突然有点后悔开门了,怒气更是唰唰的朝上窜,这是真的拿钱砸人啊! 正要发火,却听到门外“哐哐”的响声传来,跟着听到一个低闷的声音唱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中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连忙扭头一看,入眼却是一个头发胡须蓬松发乱的脑袋凑在汤锅边,陶醉的闻着汤里的香气,喃喃的道:“春风一度暗无髓,午夜梦回枉断肠啊!” “臭要饭的,滚!”靠近门口的那人瞪了我一眼,大步走出去,一把将那老乞丐推倒,这才朝我冷哼道:“我没什么耐心,你也别给我整什么花样,走!” 那些人跟着就走了,才走出两几步,那个脸上长火包的还有点猥琐的嘿嘿笑道:“这汤还真不错,喝完整个人都精神了。妹纸也挺水灵的,又嫩,不知道跟春姐比起来,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味道——,嘿嘿,春姐啊——” “春姐啊——”我还没回过神,就见那老乞丐若无其事的被那乞丐拉了起来,学着那猥琐的声音拉长嗓子回味悠长的说道。 我将被硬塞的钱放进抽屉里,正想接过那只钢镚哐哐响的碗,一回头,却见那乞丐已然十分熟门熟路的拿碗装汤,讨好的给老乞丐送了一碗,见我看着他,嘿嘿的笑道:“姐姐发财,你坐着,我来就好。” 这也行? 不过反正这汤钱是要不到的,我坐在那老乞丐对面,看着他抿一口汤,含在嘴里,然后闭着眼慢慢的吞下去,十分享受的摇头轻叹道:“人家都要牡丹花下死了,命都不要只要壮阳,你就给人家壮啊,也算救他们那点色命了,至于后面要做什么随他们去啊,难不成你还真要砸了秦姑婆的招牌啊?” 我摇头苦笑,果然为了春风一度连命都不要的,真不好说。 等喝了两碗汤,乞丐就不装了,眼巴巴的看着我。 老乞丐砸吧着嘴,喃喃地道:“光喝汤不饱啊,有没有,嘿嘿——” 我会意,麻利的下了蛇肉馄饨,一转身,却见一大一悄无声息的蹲在火炉子旁边,一吸一呼似乎都在闻着气,看着有点好笑,我转身将装馄饨的托盘放回去,正要回身,却见那乞丐拿着捞勺飞快的将刚下锅的馄饨给捞到了那个又破又脏的搪瓷碗里,连里面的钢镚都没拿出来。 “还没熟!”我只来得及说一声。 那老乞丐捧着碗,飞快的朝外跑:“我们自己回去煮,明天见!” 我看着他们一大一飞快的出了店门,拐过巷子,突然感觉有点迷茫,这算什么? 怕我收钱,所以趁我转身,直接偷走? 我那演练无数的场面和问话,一个都没用上,人家直接抢了就走。 说好的高深莫测呢? 这天帅哥没来,不过却给我截图了一个消息,正是那些买春群里组团买壮阳汤的,帅哥这货还问我是不是效果真的好,他可以跟我合作,以后就专做这方便的生意,保证我们都发财,气得我连信息都懒得回。 等卖完汤回家时,我骑着电动车出巷子时,习惯性的朝对面旅馆看去,结果一抬头,却见七妹站在旅馆门口,笑盈盈的看着我,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还有似扭不扭扶风妖娆的站姿,绝对是那个带过蛇骨手链变成蛇娘子的七妹。 跟着却见一双手从她腰后猛的掐了一把,七妹看了我一眼,跟着笑得花枝乱颤抖的转身,搂住了身后的男子,两人跟着就朝楼上走去。 而那老板娘却高声道:“八06的房卡。” 八06! 我猛然惊醒,当初我娘开的也是八06,那里被路虎男包了两个月,藏了尸体,后来却又都不见了,怎么她们开的又是八06? 旅馆这么多房间,难不成是巧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怪鱼 想到那房间里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尸体,还有阿壮的死状,以及那个断头大肚的童女尸体,我心跳如鼓。 突然我后颈一冷,一股阴风吹过我耳后,让我浑身一个激灵。 一个阴森的声音跟着朝我低低地道:“还——我——命——来——一,还——我——命——来!” 这调调正好是时候看过的香港恐怖片里那女鬼出来时,幽怨拉长的声音,我时候没少学这个吓人,还别学,对面正是旅馆那黑漆漆的大门,还有刚才那张跟七妹一模一样的脸,真的挺吓人的。 我僵着后背,却听到后面哈哈大笑。 帅哥那张讨打的有立马凑到我面前:“怕了吧?” “刚才那是春姐?她不是在毕家接客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脸子里全是那张跟七妹一样的脸。 我对七妹终究还是挺愧疚的,她爹算是为了救我而死,她腹中的蛇胎—— “对啊,人家说要换上口味啊,农家乐去多了也不会没胃口,估计他们以后还会换别的地图,这是追求,你不懂。”帅哥朝我挥手,又凑过来低声道:“毕丽红她奶奶死了,别人哪愿意再去她家啊。” 毕丽红的奶奶? 我猛的抬头,却见帅哥脸上都是鄙夷:“你猜怎么死的?” “被气死的?”我们这里有句话,叫娼妇进门,子孙无存。 当然主要原因是看不起这类人,其实也并不是没道理,阴邪之气相吸,买春之人本身阳气不足,加之人多气息紊乱,极易引来邪祟,所以楼凤几乎很难有后代。 “人家心理强大得很,能逼十二岁的孙女那个,又拍孙女洗澡视频卖钱的,会因为娼妇进门被气死!”帅哥一脸微妙,又朝我凑过来一点。 我连忙朝后侧了侧,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这货退了一步,这才清了清嗓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春姐客人要排队。” “难不成排队的争风打了起来,将人打死了?”我突然有点着急。 毕丽红这女孩子,我一直都挺好奇的,到她跟陈起语去了香港,她依旧是我们镇上独一无二的“传奇”。 “你脑洞真不够大!”帅哥实在无趣的甩手,看了四周一眼,这才轻声道:“这些人都是冲什么去的?春姐活好不敢用强,可总有等不及要泄泄火的,而且男的吗,第二次那个时间总会长一点,为了能在春姐身上多销魂一会,前面总得找个人对不对?” 我看着帅哥那又猥琐又微妙,又十分盎然的脸色,眼睛有点直,不知道是不是我脑洞开得太大,还是我自己思想过于邪恶。 “就是你想的那样!”帅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毕竟年纪大了,哪能跟春姐一般英勇无敌啊,结果一晚人太多,欢乐过度就没撑住。” 我眼前闪过毕丽红她奶奶那张脸,还有那干瘦的身材,以及那个年纪,再想想今天在我店门口那些人,只感觉胃里抽抽。 这牡丹干花——一 他们也下得去嘴! “你说是不是报应啊?”帅哥看着旅馆的门,轻声道:“她逼毕丽红做那个,自己却因为这个死了。” 我猛的一怔,眼前突然闪过陈起语那张如同桃花洒落的脸。 他既然能跟毕丽红达得交易,肯定是答应了她什么条件,才让毕丽红嫁给他那老爹,义无反顾去了香港。 可他们都离开这么久了,这事应该跟她们没关系了? 难不成姐不在江湖,依旧能左右江湖? “我去接人了,春姐生意好啊。”帅哥打了个呼哨,低头嘿嘿的笑了笑。 那声音里嘲讽味十足,却又带着利爽,我突然感觉有点看不透帅哥这个人了。 看了一眼旅馆的门,我转身回家去了,大家依旧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先将那两乞丐偷馄饨的事情跟秦姑婆说了,她先是一愣,跟着摇头苦笑:“慢慢来吧,有蛇肉馄饨钓着,反正跑不了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等到他们都用了这么久,本身就是持久战,又将那些钱递了过去,把熬壮阳汤,以及毕丽红家的事情跟她说了。 等听到毕丽红奶奶死的事情时,秦姑婆脸色难得的闪过一丝红,却冷声道:“毕丽红果然厉害啊,壮阳汤很容易,我给你方子,但那些人不用管了。” 我接过方子,离开时看着秦姑婆道:“人死真能复活吗?” 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沉声道:“如果可以的话,夏荷要这么痛苦的作人蜕吗?” 这道理我都懂,可外婆明明被我火化了,但骨灰坛里都是蛇,据说也活着。 还有跟七妹一模一样的春姐,阴河下面那些喂了人脸石虾虫的村民,以及每次献祭后出现的那些真实无比的人,我突然有点怀疑。 不过这些事情都摸不着头脑,暂时也不急。 我拿着方子去抓药,壮阳除了阳气补身的药外,主要用的不是鞭就是骨,秦姑婆接的大多是女子的单,这些东西还真没有,我又不好意思去买,正纠结着要不要找何必壮帮忙,却听到外面帅哥的叫声传来:“云舍,云舍,你生意来了!” 一听到他声音,我立马有点害怕,这货每次来都没好事,探头出去一看,却见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抱着泡沫箱子下来,暗青发紫的脸上居然焕发着异样兴奋的光彩。 帅哥十分自来熟的朝收拾鸡圈的何必壮打招呼,让他开门,跟着直接带着那三个中年人进来,朝我哈哈大笑:“我介绍的生意不错吧?人家知道你们的规矩要自备食材,立马就送了过来,你只要将药材抓好,人家根本都不用你动,直接自己动手。” “钱!”那三个人脸上带着笑,一人放了一叠钱在桌上,跟着朝我伸手。 我见他们的脸色,冷笑的将秦姑婆给我的方子递了过去,就算我不同意他们也会用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执着,指了指本就抓好的药,其中一个看了一眼方子,立马道:“好!这方子好!” 一看那样子就是懂行的,怪不得被那一波买春不要命的派来熬汤。 “走!”帅哥见他们进去,朝我挤了挤眼,拉着就朝外走。 我想着还要做饭,一回头就见那个接方子的中年人从泡沫箱里拿出一个婴儿胳膊粗细黑紫发红的东西。 还没等我看清,帅哥一把捂住了我的眼:“你看什么,我请你吃饭!” 不用他说,我都知道那是什么了,正是我缺的药材。 因为厨房被占,帅哥挣了不少,叫了外卖在院子里请我们吃。 平时吃惯了自己做的饭菜,外卖还真不好吃。等我们吃完饭,那三个已经熬出了一大锅汤,一人先喝了一碗,跟着立马兴奋的连锅带汤端走了,当然锅钱也没给,更没有说除了定金外是不是还要付尾款。 秦姑婆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连话都没说,这些人更没有说将方子还我,兴奋得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们,抬着锅招呼着帅哥溜走了。 “唉,可惜了,给我养四眼鬼鸡多好。”何必壮看着他们离开,沉叹着气,又去收拾他的鸡圈去了。 我知道何必壮可惜的是那一堆移动的肉,看着大家各自回屋,饭没吃饱自己去煮面条去了。 一进厨房,却见到处都是污血,一股子腥膻味,面条也没煮了,饿着肚子收拾厨房。 正忙活着,却听到外面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还夹着孩子哼哼叽叽的声音:“云舍姐姐在吗?我有事找她!” 这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我从窗户朝外看,居然看到苏三月抱着个娃娃站在院门口,脸上全是忧愁,还要不停的抖着手哄着怀里的侄子。 她跟我也算熟,从她嫂子谎话太多引出讹兽被剥出来因为流言离婚后,我们就没见过了,只是没想到她突然来找我。 等她进门,我也没照顾过孩子,倒是何必壮轻车熟路的接过孩子,熬了点米汤喂着,苏三月见侄子没哭了,才没这么拘谨,只是有点不安的看着我道:“云舍姐姐,听说你可以熬汤治很多病对吗?” “得看什么情况。”我见她手不停的抓着膝盖,好像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这妹妹其实命挺苦的,父母去得早,被哥哥拉扯大,碰到嫂子又是个那样的人,现在她哥在家里也不知道做什么,看她带这么大个侄子出来,肯定是出事了。 等好好久,她才长呼了口气,看着我苦笑道:“我哥要照顾我们,所以不能出去打工,就在镇上开了个早餐店。” 苏三月说到这里,脸上愧疚和痛苦交缠,明亮的眼睛变得灰暗,却有着晶莹的东西慢慢的涌了出来。 “他每晚十一二点洗了碗做好第二天粉面的臊子,还要发面,早上三四点钟就要起来做包子,这种店太累又请不到人,他一个人要卖包子又要煮粉,还要招呼客人,根本就忙不过来。”苏三月说着说着,含在眼里的眼泪慢慢的落了下来:“我说不读书了回来帮他,他还骂我!” “可慢慢的我发现他睡得越来越少了,有时甚至不睡。”苏三月眼前闪过丝丝的疑惑。 据她说,她哥开始晚上会还调闹钟打个盹,后来却别说打盹了,一天到晚连眼都不用合,却还很精神。 只是慢慢的有时他会突然发呆,好像放空了一样,然后他似乎经常找不到东西,有时甚至连最基本的碗筷都叫不上名字。 于是他在家里到处贴便条纸,每样东西上写名字和用途,但慢慢的他连字似乎都不认得了,但对于和面煮粉炒臊子,他却做得得心应手。 苏三月跟他大吵了一架,强行带着他到医院检查,却什么事都没有,身体比一般人都健康。 直到她有次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下面门响,发现她哥鞋子裤脚都是湿的,手里拎着一条怪鱼脸色迷茫的进了厨房。 “那条鱼很怪,那头跟蛇一样三角的尖尖的,拎在我哥手里带吐出分叉的蛇信,头还能上下左右的扭动,我从来没有见过鱼的头是这样的,可那身子却明明白白是个扁平长鱼鳞的蛇身。更奇怪的是,那蛇头上居然长了一对黄毛耳朵,好马耳朵一样,眼皮一样的耷拉着遮着鱼眼。鱼身下面还有几只脚,跟鸭脯一样,胡乱的抓着。”苏三月说到这里有点害怕,朝我靠了靠,却突然捧着脸哭了起来:“我哥将那鱼剖也没剖,鳞也没刮就丢进锅里煮了,又直接整条捞出来,大口大口的咬着吃,连骨头都吞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睡觉可以挣钱吗? 我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巾,一边努力发挥想象去想她描述的那个怪鱼,一边想起她家也挺厉害的,有个吃了讹兽的嫂子,还有个吃怪鱼不用睡觉的哥哥。 “你是哭你哥没剖鱼没刮鳞吃了呢?还是哭他没吐骨头怕卡到啊?”一边给娃娃喂米汤的何必壮突然莫名其妙的看着苏三月问道。 我听着一愣,而捧着脸痛哭的苏三月抬头有点迷茫的看着何必壮。 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哭什么,也许是上次她嫂子罗杏华半夜偷吃讹兽的场景吓到她了,所以当她看到自己哥哥半夜吃怪鱼时,这个一直坚强的姑娘终究还是吓哭了。 趁着她愣神不哭,我又问了几句她哥哥的情况,可具体细节变化苏三月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她哥每晚都会出去,然后带条那个怪鱼回来,每天不用睡觉还精神抖擞,但记忆力却越来越差。 苏三月跟他旁敲侧击的说过几次,让他别这么累,要不只卖粉面不做包子,可她哥不肯,算着每天挣多少,每个月存多少,可以供苏三月读书,给她当嫁妆,可以给他儿子读好的幼儿园,可以存钱建新房子—— 他所看到的,只是越挣越多的钱,以及给妹妹儿子更好的生活,却从未正式过自己的情况。 “我不知道怎么办,医院检查不出去,我让他去市里检查他又不肯,说没事。”苏三月缓过来,又想哭。 我也从未见过蛇头长蹼的鱼,而且苏三月她哥哥从哪里捉回来的也不知道,幸好苏三月时间不多,我约了明天中午我收店的时候去她哥哥店里看看,她这才放心的离开。 何必壮还有点舍不得那个娃娃,看着苏三月抱着他离开,还喃喃地道:“爹只顾做生意,给旁边邻居带,怎么带得好。” “要不你自己生个带?”我从没想到何必壮对孩子这么有爱心,想到他和苏梦之间的关系。 苏梦打过两次胎,虽然不确定这孩子是不是何必壮的,但何必壮可是帮苏梦买过胎儿食用,还碾过骨粉的,他这么一个将人和牲畜混为一谈的人,怎么会对孩子这么有爱心? 吃饭时,我特意跟秦姑婆谈了那蛇头长蹼的怪鱼,秦姑婆脸色立马沉了一下,一边夏荷先是一愣,跟着叹气道:“以后怕是不得安宁,开始了吧。” “开始什么?”我听着她感慨万千,连忙追问。 她却敲了敲碗:“开始吃饭。” 说完,她喝完一碗汤就上楼了,她最近每晚依旧泡人血澡,身子越发软若无骨,盛饭时懒得动,直接将胳膊反过来装,连头都不想回,也不再避开我们。 我不知道人蜕进行到哪一步了,可她从喝过那个三灵汤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什么,却坚持泡澡。 秦姑婆帮我做好蛇肉馄饨时,又交待我千万不能收钱,可一定要问那句话,但也不用着急。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白水的伤,又不敢偷偷去巴蛇骨洞找他,他并不想让秦姑婆知道受伤的事情,云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却一直没有动静,我可不认为他们就真的会放过我。 第二天一早,我再去开门时,店门口黑溜溜的蹲了一大片,帅哥的车就停在街边,里面坐满了人,帅哥自己靠在车身边,见我来了,连忙迎了过来,拉着我偷偷走到一边:“出事了。” 我眼皮猛的一跳,难不成昨晚那些人喝了壮阳汤,补死了? 那个拿出来的鞭又粗又壮,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明显补得很啊。 “昨天那几个人炖了汤,结果——”帅哥不忍直视的瞄一眼街对面的旅馆,示意我去听。 我本能的顺着他眼神望去,却见对面旅馆下面居然也坐了不少人,只是晨光之中,这些人脸色有点古怪,有的居然还将手拢在裤口袋里。 开始还有点不明白,等见有的还努力拉着衣服遮着下面时,我猛的脸上一红。 清晨的街道开始有了行人,无论是哪个人走到旅馆下面,都会脸色不自然的抽一下,跟着抬头看一眼楼上,有的女人还重重的呸了一声,而一些男的却嘻嘻哈哈的走到旅馆,或者站在旅馆门口不动了。 “你听不见。”帅哥摇头苦笑,咂着嘴道:“那声音,抑扬顿挫,高低起伏,跟她比起来,那些给岛国大片配音的声优压根都不是事。” “咳!”我轻咳了一声,感觉从接触到春姐后,帅哥越发的无耻,而且完全不把我当异性看啊,当下正色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从昨晚到现在,进去的全是那些喝了汤的,据说春姐十分满意,叫了整整一晚了。看到那些人没?都是等着喝你熬的汤的!”帅哥突然变得猥琐无比,朝我挤眉弄眼道:“要不我们合伙?” “汤不是我熬的,方子都被拿走了,他们守着我也没用。”眼看着旅馆楼下人越聚越多,有好事的要上楼,却被里面的人推了出来,可跟着就会有一个人嘻笑的凑上去,仔细一看却是毕丽红他爹,明显这是拉客啊。 只是毕丽红他爹走出旅馆时,明显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我眯着眼看了一会,却猛的发现他的后脚居然是踮着的不说,在晨光之中,居然没有影子。 可他却半点感觉没有,拉住那些停下脚步细听的人,还时不时掏出手机放视频给人家看。 心里跟广大女性同胞一样暗呸了一声,这人连作鬼了都不忘记拉皮条。 正感慨毕丽红一家就剩她一个了,就见昨晚那个拿了方子的从旅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大步的朝我走了过来:“开店,借你锅熬个汤。” 说完,这些人也不等我回话,直接朝着我店里走去,连钥匙都不用给直接撬了卷闸门,原本蹲在门口的都一窝蜂冲了进去,嘿笑的说着什么。 我连忙冲上去想说什么,其中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直接掏出一扎没开封的人民币朝我身上一扔:“这店我包了,那锅汤先给我们垫垫胃!” 说着立马有人嘿嘿笑的将我电动车上的汤锅给拿走了,而拿方子的那个个从自己车上拿了药材食材下来,在众人围凑中间,十分得意的就去熬汤了,只要我一靠近,这些人立马将我推开,连帅哥都被他们给推倒了。 街边众人看到这样,一个个摇头晃脑,却并未多说什么,一来这些人不是我们镇上的,都是从别的地方三三两两聚来了,说了也不会听;二来,跟自己无关的人,就算跳楼,大家也只会跟着看热闹。 我见连汤都不用卖,也任得见他们自己作,直接守在电动车边,看着对面人越聚越多,有家有口的一站到那里,立马被自家婆娘拉走了,剩下的就只有那些光棍汉和混混了。 “为了寸二欢愉不要命,吸得髓干肉尽皮空空。”突然那老乞丐熟悉的叹息声传来,那个同样破烂的搪瓷碗里依旧是那几个钢镚跳来跳去:“今天没汤了吧,给钱吧。” 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我不给他喝汤都是我的错了。 “我这肚子里的蛇胎能生下来吗?”这次我可不犹豫,直接开口。 那老乞丐先是一愣,跟着朝我道:“给钱!” 想都没想,我直接打开电动车后备箱,将刚才扔给我的那一扎钱放到他那搪瓷碗里。 “不响的,不要!”老乞丐却将那一扎钱拎出来,扔回给我。 还要响的? 我听着郁闷,朝他摆了摆手,让他等着,就去旁边卖部换钢镚,果然高人就是怪。 等我换了一大捧钢镚回头,哪里还有那老乞丐的影子,心里暗叫不好,回到电动车边一看,果然——一 后备箱里的蛇肉馄饨不见了! 这老家伙! 我心里暗骂,你抢过一次了,偷过一次了,我看你下次还怎么弄! 将那一大捧钢棒扔后备箱了,我骑着电动车就去苏三月哥哥的粉面店。 那店不大,店门口放着许多蒸笼,里面是包子馒头之类的,苏三月的哥哥在里面忙碌着煮粉下面,这时早餐已过,中饭没到,只有两个人坐在那里吃东西。 我进去点了碗面,打量了一下,果然无论是碗柜还是筷子盒,连风扇下面都贴了便条签,上面写着名字和用途,还标了拼音,从字体颜色上看,明显拼音是后面加上去的。 “面!”我正看着,却见苏三月的哥哥端着面过来。 我掏了十块钱给他,他笑着接过,可过了许久,却依旧是那接过钱去的姿势,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似乎想不起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没零钱吗?”我看了一眼他围裙里的零钱。 他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愣愣的转身转了一圈,好像在找零钱,却不知道哪里有,而随着他转圈圈,那两个食客吃完就走了,根本就没给钱,可他却好像并不记得,也没叫人,就一直转着圈圈找零钱。 我心里暗叹了口气,这何止是不记得一些东西啊,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一直到有人来买包子,他才从空白状态醒悟过来,将那十块钱朝桌上随手一放,跟着就去卖包子,可人家给的五块,他却找了个十块,也亏得买包子的人实在,还给了他。 我心里暗叹,这怕是傻了吧? 想到他家的情况,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好,趁着没人,直接叫住他道:“你现在忘记了很多东西,都是因为晚上没有睡觉,那个鱼不能再吃了,你得好好休息。” “为什么要睡觉。”我这话一出,原本处于空白状态的他,好像瞬间充满了精气神,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道:“不睡觉,我可以多做很多事,挣很多钱,而且不睡觉也没什么不好,我为什么要睡觉?睡觉能挣钱吗?睡觉能养家吗?” 我被他反问得一愣,跟着想了想,还真能,比如春姐睡觉就能挣很多钱。 可惜他不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坐胎药 苏三月她哥似乎认为不睡觉挺好,至少能挣钱养家挺好。 他说得很有气势,可我听着却有点心酸,现在生活压力如此之大,有多少人宁愿不睡觉,宁愿多挣点钱,明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却依旧只想给自己亲人创造更好的生活。 他这话让我没法回,不过他也没跟我多计较,等再有人进店时,他也不再理会我,自顾忙去了。 我一直坐在店里,看着他笑着招呼人,有时脸色迷茫忘记这忘记那,不过来吃东西的都是镇上的人,除了个别耍滑的,一般都不会不给钱,有的还会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 可他确实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看到别人跟他打招呼,他却半晌都反应不过来,尤其是中午放学时,苏三月过来找他,在门口叫了一声哥,他愣愣的看着苏三月半晌,嘴唇抖动得厉害,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努力挣钱要给她更好生活的亲妹妹的名字。 “云舍姐姐。”苏三月明显发现不对,进来时双眼泪光闪闪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却因为中午店里人多没多说,转身就去帮忙。 也许在她看来,哥哥这么累,她能在中午帮一点就帮一点。 但她哥虽然叫不出她的名字,却连端面的事情都不让她做,怕烫到她,只让她收个钱递个筷子之类的,苏三月逞强还会被他呵斥。 那强梗着脖子明明关心却又假装无所谓的样子,猛的让我想起了阿得,以前他也是这样对我的,可他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看到他这样跟我说话。 我没在店里呆多久,他这个问题先是自己压力过大,其次是那个怪鱼,我得先回去问下才知道,约了苏三月晚上去她家,就离开了。 离开时去汤店看下了,热闹得很,对面旅馆原本排队的人好多都过来了,他们闹得动静太大又极度伤风化被人举报,派出所的人都将旅馆给查了,那老板娘这会正着急的跟片警解释,只是不知道春姐会不会被扫黄抓进局子里。 回到住处,我想找秦姑婆问那怪鱼的事情,却发现她跟夏荷都不在,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好,每次她们不在都会出大事,骑着电动车就准备去巴蛇骨洞找白水,顺带看看阿得。 刚骑上电动车,一辆火红的甲壳虫就一个急刹,在差点撞上何必壮重新修的院门后堪堪停住。 尖悦的刹车声让原本躲在屋后鼓捣的何必壮都走了出来,瞄了我一眼,叹气道:“等哪天我重新装个铁的院门,最近总有人开车撞啊。” 还没等我说什么,一个同样一身火红短裙戴着墨镜画着烈焰红唇的美女伸着大长腿走了下来,侧着身子靠在车身上,昂头甩了甩大波浪,这才朝取下墨镜高声道:“云舍,怎么?现在拜了个什么师父,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何必壮朝我撇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转身就走了。 我坐在电动车上看了半晌,都没看出这人是谁,一直到那红唇美女抬起头来看着我时,我才猛的想起,居然是我高中室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女人多的地方也绝对会撕逼,比如学校宿舍,人家感情好的姐妹情深,但总有那么两个奇葩的相爱相杀。 眼前这位叫何秋月,从入住宿舍第一天起就跟我相看两厌,她看不起我来自农村,没什么个性,我这个人本来就是很温吞的人,而她从高一开始不是追别人就是被别人追,所以也遭我极度鄙视。 我们高中三年几乎没有好好说过话,说话就是吵架,按理作为我的头号深仇大恨的室友,我应该一眼就认出她来,刚才我看了半晌才愣是没认出是她。 “别骑你那电驴了,我请你去兜兜风!”何秋月拍了拍她的甲克虫,朝挑眉道。 我立马摇头,努力不让自己的诧异露出来:“我还有事,兜风就算了,有空我请你吃饭吧,反正你也知道我在这里了。” “你请我?你卖个壮阳汤能挣多少?我有个大生意给你,上车吧,我请你去外面吃。”何秋月将手里的眼镜朝我挥了挥,看着我那电动车道:“我这眼镜都够你买十部这电驴了,你还好意思天天骑着到处跑?” 看她那样子,如果我不答应,似乎车子都不会挪直接挡院门口,加上她也说了,给我介绍生意,反正去找白水最好是晚上,当下轻笑道:“你来找我,当然我请你。” 一拉开车门,先是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有点刺激却又闷闷的,带着腥又好像是油,仔细闻却又只有香水的味道,而且随着何秋月坐进来,那味道又浓了一点。 何秋月私生活有点乱,我也没太在意,见座位上放着一个包,想都没想就拎起来准备朝后面放,可一转身,却见后面有道黑影一闪而过,何秋月似乎也吓了一跳,急忙道:“又不重,你抱着!” 我仔细看了看后面,明明是空的,回头再看何秋月时,却见她正侧着脖子看后视镜倒车,那脖子上也涂了粉,却依旧可以看到青筋迸现,随着车子开动光线晃荡,皮肤上似乎还有一个个指甲盖大的黑斑,等光线照到时却又好像没有。 这时已经下午,太阳西斜秋老虎却依旧晒得皮肤生痛,我将她那个包包朝车窗边挡了挡。 “这可是爱马仕真皮的,不能晒!”一直沉默的何秋月瞄了我一眼,复又加了句道:“这一个包,够买你刚才住的那个院子了。” “我也是真皮的,不能晒!”高中时我就受够了她,将包直接贴在车窗上,将阳光挡住:“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何秋月扭头愤恨的盯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这会她没有戴墨镜,瞪那一眼时,我明显看到她眼皮底下有个鲜红的东西动了一下,可惜她飞快的扭转头回去了,并没有看清楚。 跟何秋月没必要太讲究,反正我请的她都看不上,我想着照顾苏三月家的生意,让她将车开到她哥店门口,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吃,点了两碗粉。 她抽出纸巾将凳子擦了三次,又用两张纸巾垫好,这才安稳斯文无比的坐下来,她也不吃,就看着我吃粉,满脸的嫌弃:“听说你师父秦姑婆熬的汤效果很好,很多明星富婆都大老远的来找她?” 富婆我没见过,明星也只见过苏梦,还是个过气的,我不知道何秋月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见我没搭话,何秋月咬了咬牙,明显气愤,冷哼一声,从那个真皮不能晒的爱马仕里掏出一扎钱扔到我面前大声道:“给我熬个坐胎药。” 我唆着的粉,差点从鼻子里窜了出来,呛得我连忙喝了两口水。 按算何秋月跟我差不多大,十八岁正是好年纪,就算她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也没必要用坐胎药来怀上吧? 难不成是以前生活太混乱,导致怀不上? “不会吗?”何秋月下巴都昂起,看着冷哼道:“不是说无论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吗?怎么坐胎药都不行?” 我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同学,突然想起《唐璜》里的一句话:十八岁的姑娘,玫瑰花一般的脸庞,而她却涂起了胭脂。 可明显何秋月浓妆下面的脸色不太正常,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眼角血丝多,每次一瞪眼皮底下总有什么东西好像会跳动一下,所以她在遮掩什么。 还有随着她坐得久,那股怪味就更浓了,粉店没有阳光,她那擦了粉的脖子上的黑斑也慢慢涌了出来,死气沉沉的黑色皮肤上敷着粉底,看上去有点诡异。 “为什么?”我擦了擦嘴,见旁边几个吃粉的都诧异的看着我们,这才想到何秋月刚才声音不。 “你管我!”她对那些人怒目而视,一脸无所谓地道:“我出钱,你熬汤,这不是你们的规矩吗?你反正连壮阳的都弄,坐胎的也没什么吧?” 我着实对她的大胆和无所畏惧所震惊,但我怀着蛇胎也能理解女人怀孩子的心情,而且坐胎药也不算伤天害理,虽然她话不好听,可也不影响我挣钱啊,刚好我最近缺钱。 当下点了点桌上那一扎钱,朝她道:“你既然知道秦姑婆是我师父,那就应该知道价,二十万,不能少。” “那壮阳的你才收五千!”何秋月立马怒了,瞪着我冷笑道:“怎么?记恨我以前给你下拌子?就算我现在有钱,也不会用来打水漂,五万不能再多了!” “随你!”不说以前的事情我还能心平气和,是谁给我洗发水里灌洁厕剂,又是谁往我开水瓶里加洗洁精,还朝我被子和衣服上泼水,别以为我真给忘记了。 我站起来,直接就走。 “云舍!”何秋月拍着桌子,朝我气急败坏的朝我道:“二十万就二十万!算我救济你的了,别以为学个手艺就能怎么样,你就是一辈子的穷酸命!” 说完,她抓起桌上那一万块钱大步的朝外走:“明天这个时候我带定金去找你,你给我等着!” 她走得急,当阳光照到她身上时,那脖子上的黑斑慢慢的消散,可等她一拉开车门,我明明白白的看到里面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那黑影如同猫一般,四脚攀爬在座位上,飞快的朝后座窜去,而何秋月拎着包,看了副驾驶好大一会,这才将那个包轻轻的放上去。 看着她绝尘而去,我感觉刚才似乎吃太饱了,肚子胀得厉害,很不舒服。 转身准备结帐,却见刚才何秋月坐的凳子纸巾上,有着一滩湿湿的痕迹,散着一股子怪味,而且那痕迹看上去似乎是一个的手掌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份量 对于手掌印,我十分害怕,当初何必壮身上的血掌印可是十分厉害的。 “没事吧?”苏三月的哥哥这时走过来,朝我轻声道:“人得意,你别太在意,这两碗粉算我送你的。” “你认得我?”我突然感觉肚子胀得没这么厉害了。 他摸着头嘿嘿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转身就去收碗去了。 我苦苦一笑,一个连自己亲妹妹的名字都快要忘记的人,怎么会记得住我这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 等我拿了何秋月那二十万,就想办法整个大点的饭店,一边卖汤,一边租给他,到时店子大了能请到人,他也不会这么累,又不会不劳而获。 没了电动车,我又不想走路回去,干脆就又去汤店看了下,结果那波人都不在了,店子里又脏又乱,还夹着怪味,明显是那个拿方子的熬汤的食材他们都准备齐全了,还是用的新鲜的。 我一边收拾店子,一边给帅哥打电话,他几乎成了买春团的专属司机了,结果这货一接电话,就朝我气愤地道:“这事你别管,这些人太过份了,我都不接他们了,买个春整得这么招摇,恨不得都进局子里去。” 我问春姐是不是也进局子里了,帅哥却说没有,警察在楼下时还听到叫声,等冲进去的时候,春姐居然根本不有那房间里,连毕丽红她爹都不见了,只剩一个男人光着身子瘫睡在床上。 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起那个房间,以及消失的那些尸体。 春姐也平白消失了? 帅哥也只是听说,具体也讲不清楚,只嚷嚷着说让我碰到那些买春的别理会,这些人很多都有背景,在我们这镇都可以横着走,要不买个春还组团还这么嚣张? 等我收拾好汤店,天已经黑了,正要锁门去苏三月家,一转身,却见旅馆的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身边,脸上露出一个极为僵硬而别扭的笑,声音沙哑的道:“蛇娘子,蛇娘子—— 又来? 我猛的握紧了手腕,白水给我滴了三滴血,可以叫三次白思,我还只叫了一次,呆会逃命应该够了吧? 那老板娘叫过后,胸口慢慢的有个粗壮的圆形扫过,跟着一张巴掌大的怪脸从她下巴那里蹭了出来,看着我嘶嘶的道:“血柱骨燃祭黑门,门开吞生皆枉死。蛇子无存蛇娘灭,泰龙不泰云不云。” 没想到这人脸怪蛇居然又来给我带话,我猛的想起上次泰龙村失踪的时候,也是这人脸怪蛇过来的,那时说的是:“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 结果泰龙村老人连同尸体都被扔进了家家户户挖的坑里,骨燃我跟白水轻眼所见,可所谓的“不惑为柱”一直都没有出现啊? 正想再多问几句,那老板娘嘿嘿的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我急忙追上去,可在巷子里一转角,却见春姐身姿妖娆的站在旅馆门口,要笑不笑的看着我,她身后,毕丽红她爹弯腰弓背的站着,似乎害怕还在瑟瑟发抖。 她并没有跟我说话,等老板娘过去,她转身就进了旅馆。 我想追上去,却见老板娘身后那人脸怪蛇又探了出来,朝我摇了摇头。 这条怪蛇从巴蛇骨洞出来,给我递过两次话,明显没有恶意,而春姐既然能收了毕丽红她爹作伥鬼,明显有一定道行。 等她们的身影全部消失在旅馆里后,我带着疑惑慢慢的朝苏三月她哥的店里走去。 晚上店里已经没客人了,她哥在忙着弄第二天的浇头,苏三月将她侄子放在婴儿车里,在一边帮着洗碗,我逗了一下那个娃娃,先帮着擦擦桌子什么的,苏三月他哥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感觉到不对,只是时不时逗逗自己的儿子,跟苏三月说着今天挣了多少,等她明年上高中,就给她买个手机,又说让她买两身漂亮衣服,别让同学看不起。 他虽然忘记了许多东西,却依旧记得给家人创造好的生活。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苏三月带着睡着的侄子回去,可她哥却还要在店里和面发面,我让苏三月回去,打电话叫了何必壮过来,按苏三月说的,她哥会在半夜带回一条怪鱼,我感觉问题就出在那条鱼上,至少秦姑婆和夏荷的反应是这样的。 白水有伤,要好好养着,何必壮连养的鸡都没了,完全没事,抱怨了两句,来得倒挺快。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原本好好做事的苏三月她哥,猛的顿了一下,身体有点僵硬的关了店门,一步步的朝外走去。 我跟何必壮一路跟了上去,却见他一路朝镇子外走,到了河边又顺着河朝上走,一直到了泰龙村附近时,他却直接涉水而过,朝着河边一块岩壁走了过去。 那条河正是泰龙村的那条河,流到这里时,一面靠山,苏三月她哥却径直朝着那岩壁走了过去,熟门熟路的掀开垂落在河水中的灌木丛,跟着弯腰钻了进去。 眼看他不见了,我忙就要涉水跟过去,何必壮却拉住我,摇了摇头。 只一会,就又听到水响,苏三月她哥已然拎着一条怪鱼从灌木下面钻了出来。 跟苏三月描述的一样,蛇头鱼身,眼上长耳,腹底有蹼脚,月光下面,那条鱼的鱼鳞散着淡淡的荧光,我细细数了一下,那脚足有六只。 苏三月她哥明显没有发现我们,可他拎在手里的那条怪鱼,却扭转着蛇头,伸吐着分叉的蛇信嘶嘶的盯着我们,那声音听上去好像在嘲讽我们。 等他拎着怪鱼离开,我拉了一把何必壮,率先就朝着灌木丛后钻去,那后面有一个刚好容一人弯腰进去的岩洞,月光洒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我将手机灯光打开,涉水朝里走,何必壮跟在我身后打量着。 岩洞似乎很深,我们一直朝里走了十来分钟,都没有到尽头,而岩洞里的水从最先及膝盖到齐了腰,更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难不成要一直朝里走? 我一边朝里走,一边想回头去问何必壮,却感觉脚下突然一滑,跟着整个人朝下滑去。 “云舍!”何必壮急忙跑过来,伸手拉住我。 水底石滑,他跑得太急,没拉住我不说,他自已跟着就朝水中倒去。 没顶的水瞬间涌了上来,我慌乱的挥舞着手,脚不时踩到什么,隐约之间,有着各种各样的叫声传来,夹着我跟何必壮咕咕冒泡的声音。 我下过几次阴河,对呛水有经验,努力想让自己放松,想靠水的浮力浮起来,忙停止了扎挣,刚停下来,却感觉到一股水流飞快的从我头底灌了进来,将我大力的朝着水下冲去。 身体再也维持不住,我慌乱的乱拨着,大口大口的呛水,头顶的水流却似乎一直不停的朝下灌,身边压力越来越大,胸口都开始闷痛。 突然有一道白影闪过,跟着有个粗壮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腰,然后一双手飞快的搂住了我的肩膀,熟悉的唇跟着贴了上来,死死的封住我的嘴,朝里渡着气,带着我朝下游去。 水底昏暗,我看不清人,可那熟悉的触感,以及莫名的安全感,让我知道这是白水,双手死死的搂着他,身体顺从的让他带着我顺水而下。 因为有水流冲进来,不一会白水将我用力一拉,就已然带着我浮出了水面。 我重重的咳着肺部呛的水,白水帮我拍着,等我回过神来,想起水里还有一个何必壮时,却听到水声响起,只见那条白蛇从水底游了上来,将蛇尾一甩,何必壮已然晕了过去。 “咂!咂!”夏荷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几分嘲讽道:“江北造畜何家,家主之子,居然是个旱鸭子!” 我猛的抬头,却见夏荷秦姑婆都站在水边,而她们旁边还有着许多人,其中还有我熟悉的面孔。 比如闯过秦姑婆院子的胖瘦二蛇佬,以及苗三娘和赶尸人杨二狗,还有一些戴着青色鬼面具的,明显就是青面捉鬼纪家的人,云族长和那个我见过的伙子也在,正冷冷的看着我们。 听到夏荷的话,这些人脸上闪过丝丝冷笑,一个穿着牛仔裤紧身衣的少女却闻声立马冲了过来,急急的将何必壮拉上岸,用力摁着他的胸口。 “水里不能站太久。”白水毫不在意的环视了一下这些人,带着我上岸。 “这位就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女儿?这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亲亲我我,什么德性。跟你娘一样不要脸!”一个尖悦的声音突然传来,夹着呵呵的冷笑声。 顺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褂,抱着一只黑猫的老婆婆冷冷的盯着我,确切的说是贪婪的盯着我的腹。 这话尖酸刻薄,我正要发怒,却听到白水轻声道:“我是一条蛇,你认为要什么德性?” 随着他话音一落,原本盘在岸边一动不动的白蛇突然嘶的吼叫了一声,飞快的朝着那老婆婆窜了过去,跟着蛇尾一卷将她怀里那只黑猫就勾了过去。 那猫还来不有尖叫,就已经被白蛇吞了进去,等白蛇闭嘴里,这才听到一声中断的猫叫声。 “墨星!”老婆子脸露惊色,尖叫着朝白蛇扑了过去,却被旁边人拉住,跟她低低说了什么。 她本惨白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发青,身子微微发抖的退到一边。 “这就是我白水的德性。”白水扶着我在秦姑婆身边站着,转眼冷冷的盯着众人:“我的人,你们想动也得称称份量。” 夏荷嘿嘿的笑着,有些人脸上带着疑惑,可纪家和云家明显脸色发青。 “来了!”秦姑婆却突然低喝一声。 我这才发现,这正是在那段站着泰龙村贴面尸的阴河里,只是这会子,对面石壁上的尸体已然只剩空荡荡的衣服贴在壁上,里面的尸体连同骨架都不见了。 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一只蹼猛的贴在了壁上,跟着一个蛇头慢慢的探出水面,跟着一条苏三月她哥拎着的怪鱼慢慢的爬上了石壁。 “呆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也别动。”白水脸色不变,伸手将我轻轻搂在怀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黑门 既然不能出声也不能动,那这么多人怎么聚在这里? 按正常套路,不是来夺宝的吗? 不等我多想,只见又几只怪鱼爬到了石壁上,它们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人看着,或者说这些看着它们的人,它们也毫不在意。 想到连苏三月她哥这种人,都能捉到这怪鱼,不是战斗力不强就是傻! 那些怪蛇的蹼上似乎有吸盘,鱼身贴合着石壁,慢慢朝着那些尸体贴合的石壁走去,到了尸体边,尖尖的蛇信探入石壁的缝隙中。 只听到沙沙的声音传来,藏在石壁里的人脸石虾虫如同受惊一般,蜂涌而出,可它们一爬出来,怪鱼蛇信一卷,就将它们全部卷入了嘴中。 随着人脸石虾虫爬出来得越多,那石壁上的石头也脱落得越多,只是那石头脱落后,后面并不是石质的,而是漆黑一片。 突然哗的一声,石壁外面的石衣整个脱落,一扇漆黑的门露了出来。 见到这扇门,身边吸气声四起,白水搂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 黑门? 我猛的想起那条人脸怪蛇递的话,难不成是谁借它给我传什么? 还没等我细想,那些怪鱼似乎十分兴奋,蛇头昂着嘶嘶作响,飞快的朝着黑门冲过去。 明明那是一扇门,可它们冲过去时,却并没有任何阻拦,如同落水一般自然。 身边突然几道人影闪过,几个人飞快的冲到了黑门前,急急的朝黑门里冲去。 可他们刚贴到门,只听到沙沙声响起,无数人脸石虾虫飞快的从黑门中涌了出来,瞬间将他们围住。 尖悦的惨叫声起,却又跟那只被白蛇吞了的猫一样,突然中断,跟着只剩几件衣服飘落水中,人脸石虾虫跟着从衣服中爬出,朝着黑门上爬去。 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群立马站住,随着人脸石虾虫靠近黑门,与旁边一般无二的石衣又长了起来。 眼看着黑门就要消失,我带着无数疑问松了口气,听人脸蛇怪的意思,这黑门似乎是吃人的。 “阿舍——阿舍——”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熟悉无比,声音中夹着一点点着急,不由自的回头唤道:“外婆!” 果然一回头就见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黑门前面,慈祥的看着我道:“饿了吧?回家吃饭了!” 随着她的话,叮咚的流水声慢慢的变得喧闹,孩子欢快的笑声和吵闹声,夹着谁家婆娘骂汉子的声音,以及鸡犬之声。 外婆身后慢慢出现炊烟,周围的环境变变的得成我熟悉的样子。 “吃饭了!”外婆脸色突然变得严厉,似乎对我不着家有点生气。 “外婆!”我鼻子突然发酸,抬腿就朝着她走去,却有什么大力拉着我。 “阿舍,还不回来!”外婆又朝我沉喝了一声,可一挥手,她手腕上一道鲜红的血水滑落。 那血滴落时,一股子香甜的气息散开,我嘴间瞬间涎水直涌,拼命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身边的那道束缚。 肚子越来越饿,外婆的脸越发的慈祥,我只想跟着外婆走去。 “云舍!”突然一个高昂的叫声在耳边炸开,跟着熟悉的柔软封住了我的唇,一股温热的东西夹着腥甜味朝着我喉咙里涌去。 我慌乱的摇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只看着外婆的脸慢慢的露出狰狞的神色,脸上长出青铜色的鳞片,尖声道:“你拦不住的,她本来就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滚!”熟悉的声音夹着从所未有的怒气,如同平地炸雷。 我猛的惊醒,却见白水嘴角含着血,满脸怒气的盯着对面的石壁,双手却死死的将我扣在怀里。 对面的石壁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那些人脸石虾虫也不见半点踪迹。 而旁边又有人惊醒过来,却都脸色难看,有几个晃动了两下喷了一口淤血,被同伴急急扶住。 被白蛇吞了猫的那个老婆子一直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石壁。 “东北走阴婆,一世与黑猫为伴,生死相依。”秦姑婆看了白水一眼,无奈地道:“虽说如果不是你吼一声,这里所有人都不会这么快醒来,也有可能会成为人脸石虾虫的食物。可这走阴婆年纪大,又因为失了黑猫道行大减才这样的,这里已经开始,所以——” 那老婆子的同伴是一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中年女子,这会正着急的,可来的人都受了不少的影响,谁又帮得了她。 我知道刚才白水对那走阴婆发难,最主要的原因是立威,毕竟湘西三邪本就打过蛇胎的主意,而纪家和云家也在旁边看着,那走阴婆双眼更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腹,杀鸡敬候总是要的。 拉了拉白水,他冷哼一声,招来白蛇守着我,走到那走阴婆身边,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灵台,猛的用力一戳,沉喝道:“回!” 只见他手指直接戳入肉中,鲜红的血涌出,阴河之中有着水花轻轻跳动,跟着走阴婆身子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水主阴,通亡灵,这阴河本就直通黄泉,所以极易走魂,如果不能召回,魂归黄泉,也就回天乏力了。”旁边一个装着道袍的青年道士沉叹了一声,朝走阴婆的同伴道:“这招魂之术虽说容易,可要跟地府抢人,道行是其次,主要是——一” “在下正一教了然,奉劝各位,有可为有可不为,天地大道,正道虽沧桑,却终归是正道。”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恭敬的朝着白水作了个揖:“正一了然敬上,以前多有得罪,望尊上见谅。如若方便,请携云舍前往龙虎山,天师必当下山亲迎。” 龙虎山天师? 我猛的回头看着夏荷,上次就是她以虫崖一个救命之恩请龙虎山的人布下符阵伤了白水,怎么这个了然却对白水如此恭敬。 就算我不大了解道宗的事情,但龙虎山天师是什么份量我还是知道的,白水上龙虎山却得了然许诺天师下山亲迎,这是示好更是威慑在场其他人。 云族长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纪家人戴着面具看不出来,但至少湘西三邪都面露惊色,其他人不了解白水的身份,都震惊加疑惑的看着白水,却又不敢过度打量。 “哼!”突然夏荷冷哼一声,不屑地道:“龙虎山也是如此欺软怕硬吗?” “夏施主。”了然朝夏荷点了点头,苦笑道:“当初你对天师有所隐瞒才让龙虎山闯下如此大祸,只盼您能早日——” “不用!”夏荷对龙虎山似乎并没有什么敬意,朝了然冷哼一声,转身就朝水里走去。 了然也并不多说,只是恭敬的朝着我和白水行了礼,也飘然的离开。 我猛的想起,我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看到有这么一位道士,而且刚才白水招魂时,我也并没有看到他,却在他招魂好像就这样凭空出现了。 “道家修的是道法自然,感知天地,这了然是龙虎山下任天师的热门人选,他不想让你看到,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秦姑婆见我盯着,轻声解释道:“这些人你都要好好记得,以后打交道免得吃亏。” 白水走到我身边,根本不顾刚清醒过来的走阴婆和同伴的道谢,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三三两两脸色发冷的离开。 众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其他人离开时,却见那个牛仔裤紧身衣的少女还站在旁边,而何必壮似乎呛水后就一直没有醒来。 刚才见她施救,无论是秦姑婆还是夏荷都不吃惊,明显知道的她的身份,更不担心何必壮出事。 “你就是云舍?”那少女这时走了过来,朝我露出一个苦苦的笑道:“我是何家何必美。” 我听着先是一愣,跟着对何家取名字的给跪了。 记得何必壮说过,被云长道杀掉的那位家主叫何清欢,现任家主是他爹叫何意欢,名字都挺不错吧? 可到了他们这一代,男的何必壮,女的何必美,这是什么逻辑。 似乎早已见惯了听这名字的诧异,何必美又是苦苦一笑:“有机会你可以帮我劝我哥回家吗?我爹——我爹——一” 少女说着说着,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却又死死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子却抖得极为厉害。 我被她吓了一大跳,正不知道要不要安慰,白水却一把将我拉了回去,朝我摇了摇头。 这才想起,托我那便宜爹的福,江北何家估计恨死云长道了,只怕也会恨上我这个便宜女儿吧。 何必美抽了几个鼻子,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要开口,一个冷哼的声音道:“何必美,你不错啊,敢给我施术。” “哥!”何必美猛的回头,脸色有点慌张的看着何必壮。 “怎么?刚弄晕我,事后又怕了?”何必壮冷冷的看着她,脸色明显不好看。 人家兄妹之间的事情,我们也不好管,我跟白水正要离开,何必美却猛的看着我道:“云舍,你跟我哥一块回何家好不好?” 嗯? 我看了看自己,怎么我突然就这么受欢迎了,龙虎山也好,何家也罢,都让我去。 “她不去!你马上给我回去,再也不准见她!”还没等我开口,何必壮就猛的打断了她的话。 何必美听到他这话,猛的就急了,一把指着我道:“哥,爹快死了,快死了!是云长道,云长道他又回云家了,他留下血书,只有云舍才能解爹身上的畜术。难道就因为当年的事情,你就忍心看着爹去死吗?” “她是云长道的女儿,我不恨她!可云长道伤了爹,她是她女儿,她就必须得去救!”何必美越说越激动,指着我的手抖得厉害。 我听着却如同炸雷,云长道回了云家,还给何必壮他爹下了什么畜术,还让我去解? 这算怎么回事? 前面他给云家留的东西想控制我,这会子没整成,就又给我整事情? 人家坑爹,他坑娃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古曼童 突然听到云长道现身,别说何必壮惊了一下,连秦姑婆和白水都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不可能!”何必壮直接否定。 我也直觉想摇头,虽说种种迹象表明云长道这些年肯定在搞事情,但他不露面许久,怎么可能一露面就杀回何家,还将我给整了出去? “我们是在他当年住的元生院长到爹的,除了他,何家又有谁进得了元生院,更有他养出的尸鸾丢下血书,除了他,还会有谁会指名让云舍去解畜术!”何必美眼泪哗哗的流,看着何必壮边哭得抽抽边道:“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没人知道我是何家的人。我去过苏梦姐姐家了,看过苏梦姐姐死的新闻和照片,知道你肯定来了这里,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哥,苏梦姐姐已经死了,她为什么愿意放弃最后的生机去死,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滚!”何必壮却猛的窜了起来,一把将何必美推开,仓皇的跑入水中,顺着阴河飞快的跑去。 “哥!”何必美看了我一眼,急急的跟了上去。 我头脑发懵,一边想着云长道又整事情了,一边又想着苏梦和何必壮到底是啥关系。 身体有什么不停的叫嚣着,好像浑身的血液都要往外涌。 “云长道,唉——何必呢。”秦姑婆沉叹了一声,慢慢的走入了阴河之中。 “去吧,那旱鸭子别淹死了。”白水朝白蛇打了个手势,示意它去追何必壮他们,跟着朝我轻声道:“去看看阿得吧。” 我思维很乱,一听到阿得,却清醒了一点,朝他点了点头。 巴蛇骨洞依旧清冷,岩洞上的水不时的滴落,阿得躺在地上,衣服却还算干净,连手和脸都很干净清爽,明显有人打理。 白水肯定不是做这些的人,可见巴蛇骨洞还有其他人,应该是柳仙,她不大乐意见我,却愿意照顾阿得? 阿得跟我并不是很像,村里人都说他像爹,看着他那张脸,我却并不能想象出云长道会是什么模样。 他呼吸微弱,身上的蛇鳞没有再长,也没有退去。 心微微发酸,才多久啊,好好的生活就变成这样了。 “会好的。”白水将我从地上拉起,轻声道:“等生下蛇胎就好了。” 这句话让我想起秦姑婆让我问那乞丐的话,这蛇胎生下得有多难? 刚才进阴河时,那走阴婆盯着我腹的目光,如此目确阴狠,其他人虽然看得委婉,就连了然最后都不能遮掩对这蛇胎的好奇。 “真的能生下来吗?”我突然感觉好累。 周围所有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一个人如果连父母亲人都靠不住,我不知道还能靠谁。 白水脸色突然一变,猛的搂住我,激烈的吻了下来,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带着浓烈的情味,似乎想用这欢愉冲散我心底的不安。 地上冰凉而不平,白水拉着我坐在他身上,双手紧扣着我的腰,发狠的看着我:“云舍,记住,你不是云家人,不是游家人,只是我白水的人。云长道又如何,何家又如何,你不想去,没有人敢难为你。” 我手撑着他胸口,那里曾经有我的血水渗入他体内,他许我心头之血,刚才在阴河里被惑时,他又是用自己的血将我弄醒。 从听到云长道杀回何家开始不安的心,慢慢的变得安稳,耳边只剩白水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他的炙热。 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回到了秦姑婆院中自己的床上,白水并没有在,不过身体清爽,明显也被清理过了。 想到白水那样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人,做那种事情,我脸突然一热,耳边似乎响起昨晚的话,心中微安。 下楼时,却见何必美站在屋檐下,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的侧了侧,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苦笑看着我。 在院子里,何必壮依旧在整理着没有鸡也不知道整理了多少次的鸡圈,明显是在逃避何必美。 知道她从何家偷跑出来,只是为了寻何必壮,最好就是让何必壮将我带回去,昨晚所有好感立马消失,只是点了点头就去厨房了。 我昨晚没回来,秦姑婆已经熬好了汤,连蛇肉馄饨都包好了。 离开时,何必壮兄妹的气氛依旧古怪,夏荷也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次到汤店,买春团的人并没有出现,连对面旅馆都十分安静,看样子昨天扫黄打非十分见成效啊。 刚将汤锅放在炉上,就听到哐哐的钢镚响,一大一两乞丐十分熟门熟路的进来,放下袋子,装汤坐下喝汤,动作一气呵成。 既然有求于人,我也十分上道的烧水煮馄饨,不过有前两次吃亏,我从头到尾都守着锅,手摁在锅盖上,看着老乞丐道:“我这蛇胎能生下来吗?回答我,就给你吃,不答就在这锅里煮烂也不给你吃!” “咂!咂!”老乞丐喝着汤,看着我摇头道:“你比你娘和你外婆可泼多了,知道昨天这子干吗去了吗?” “我这蛇胎能生下来吗?”我努力不被他的话所迷惑,死死的摁着锅盖,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老乞丐走南闯北,连秦姑婆都要等,还刻意交待我,明显身份特殊,最气人的是这货滑头得很,第一次我话都没问出来,他捞着馄饨就跑,第二次居然直接支开我偷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被他忽悠了。 “蛇胎啊。”老乞丐端着汤碗喝了一大口,嘿嘿地道:“人蛇共种生蛇胎,有违天道乱轮回。不过昨天这子可是看到一个奇事啊,好像就是你昨天的那个春姐吧?她跟一个叫婉姨的碰面,她还从下面了一条蛇,递给那个婉姨,不知道是不是也生的人蛇共种啊?亏得是这毛孩子看,老头我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我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强撑着口气看着老乞丐依旧一字一句地道:“我这蛇胎能生下来吗?” “姐姐!”那乞丐端着两个空碗走过来装汤,朝我摇头道:“那个婉姨跟你挺像的,而且那春姐下面的蛇好怪哟,没有鳞还是黑色的,看上去好吓人啊!” 无鳞黑色?春姐?毕丽红—— 我猛的想起当初对蛇研究很透切的苏闽说过的话,祸蛇黑色无鳞,需要极多的男子精华,所以他十分肯定毕丽红子宫里的不是,那么春姐? 婉姨?难不成是我娘游婉?她跟春姐认识,那么春姐真的是七妹吗? 她又要祸蛇做什么? “快跑!” 还没等我想明白,身子就被乞丐撞开。 跟着就见老乞丐端着锅,洒开脚丫子就跑,连那装着钢镚的破烂搪瓷碗都没有要了。 我还没来得及叫,就见一大一已经拐过巷子了,这种事情明显没少做,所以跑起来极溜。 唉,话没问着,连锅都被端了,我只感觉无比的无力。 云长道去了何家,如果两乞丐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春姐在造祸蛇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婉姨是我娘,还是巴蛇骨洞的那个游婉,或者说是其他同名的人? “十万!”突然一个文件袋甩到我面前,跟着何秋月那张浓妆的脸凑到我面前:“我今天就要坐胎药。” 我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想朝她挥手,一抬头,却见她脸上厚重的粉都遮不住的黑斑,还有眼皮下面有根细若头发的红丝居然都探了出来,看上去好像是睫毛,却又如同虫子一般轻轻的扭动着。 想到昨天纸巾上那个湿湿的手掌印,以及她车里的爬来爬去的黑影,我心里微微有了计量。 如果只是坐胎,去医院就行,我想何秋月就算生活再怎么混乱,十八岁也不可能怀不上,而且她这么心急,明显男方也有问题。 将文件袋推了推,把脑子里的思路清了一下,看着她道:“说吧,什么个情况?” 何秋月是个能在公众场合嚷着要坐胎药的人,加上她衣着光鲜,我坐在镇上一个店里卖汤,明显比她寒酸对了多了,所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我高中毕业就嫁人了,是个老头,结婚三个月了!” 说到这里,又十分嘲讽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劝你,别以为嫁给爱情什么的,钱才是实质的。” “那老头年纪太大,所以你才想要坐胎药保证能怀上?那怎么不去弄人工受精,比我这便宜又高大上。”我看着她眼底那还在蠕动的鲜红“睫毛”,清了清嗓子:“你现在是贵妇,时间很保贵,请说重点。” 何秋月打听过规矩,也知道行情,所以也没打算瞒:“不只是年纪大,而是——” 说到这里,就算厚脸皮如何秋月也有点慌张的朝四处看了看,等确定后,这才道:“他是做古曼童生意的。” 我听着一惊,何秋月这时脸上闪过嘲讽:“你没见过什么世面,没听说过也正常,这在泰国很常见,国内也有很多人偷偷买回来养,很多女明星富婆都养这个,招财也好,让自己运势火也行。” 虽说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好歹我也看过电视啊?再不济,说我也看过吧? 古曼童我还真知道,泰国正常说法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孩童模样,再经高僧法师加持,能如人所愿。 其实大多通灵的古曼童,是用婴儿尸骨烘干特殊处理,再经法师施法加持,用玻璃棺材装着请回家中,还得好好供养。 而且请古曼童还有很多禁忌,一个不好就会被反噬,当然规矩多却还这么火,肯定效果也不错。 “我老公做这生意很久了,前后娶了三任老婆,都死于非命。至少孩子吗,要不就胎死腹中,好不容易生下来也会夭折,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何秋月脸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明白的笑,朝我凑了凑道:“所以只要我怀了孩子,他所有的钱都是我的?” “可你不是说他前后死了三任老婆,孩子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你怀着也没什么用啊?还有生命危险!”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到底那倒卖古曼童的老头多有钱,值得何秋月花一般的年纪搭上命。 “呵呵!”她听着我的话,却轻笑道:“不会了。因为他就快死了,只要我怀了孩子,我就可以继承所有的遗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坐胎与打胎 何秋月说这句话时,声音轻柔带笑,而我却先是猛的一愣,跟着为她话里的冷血感到害怕。 明知人家死了三任老婆,她还嫁,明知怀上孩子不一定能生下来,她还是要怀,不过就是为了多得点钱财罢了。 偏着头,朝她轻哼道:“你们还没结婚吧?你十八岁办不了结婚证,要不然就算你没有怀孩子,他的所有遗产照样都是你的。” “结婚证重要吗?”何秋月猛的朝我凑过来,呵呵的笑道:“云舍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是不会再结婚了的,也知道自己快死了。人吗,到快死的时候,总想给自己留个后,就算是有点希望他也不会放弃,所以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钱你已经收了,事总得办吧?” “五十万!”我身子朝后一挺,看到一个老人家探了探头,是以前店子里的老顾客,最近总出意外,所以很久没见了。 何秋月脸色立马发冷,朝我低吼道:“你这是坐地起价。” “对。”我起来准备去招呼那老人家,朝何秋月轻声道:“坐胎药很简单,可你自己为什么浓妆你也清楚,还有你那老公,所以我就是要加价!” 从我这没见识的人眼光里可以看得出来,何秋月并不是很有钱,开的进口甲壳虫也就三四十万,尤其是那个真皮的爱马仕,真有钱的话,也不会这么心痛,还时时提醒我值多少。 “好!”何秋月几乎咬牙看着我,从包里又拎出一个文件袋重重的拍在桌上:“云舍,你狠。不过我喜欢!” “这让我感觉,你跟我还是有像的!”她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哈哈大笑,挥手转身:“知道你下午会回去,我去你院子里等你。” “又有人找麻烦了?”那老人家凑了凑头,摇头道:“你一个姑娘长得又软,压不住场子的,还是让秦姑婆来吧,她那样子,多看别人一眼就让人腿软。” “没事。”我给他端了汤,镇上的人还是十分淳朴的。 因为几天没有正常卖汤,这天三三两两来的,都是以前的熟客,一来惦记着这味,二来老人家没事到处晃晃。 他们都很关心这店子,尤其是那天买黄团在这里闹,他们都让我别怕,虽说那些人看起来凶狠,可如果欺负我一个姑娘,他们也会帮我说说话。 一直到中午我才关店,刚刷了锅,却见苏三月背着书包眼巴巴的站在门口,双手紧紧的拉着书包带,看着我说不出话。 “昨晚找到原因了,晚上我再去你家,可以解决的。”我朝她笑了笑,又问道:“你今天没去店里帮忙?” “轩轩生病了,我等下回去看他。”苏三月声音低沉,看了一下四周,背着书包飞快的窜进了店里,跟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紧张的递给我。 那是买衣服的袋子,上现印着一个卡通少女,挺漂亮的,明显是精心选的。 “云舍姐姐。”苏三月抓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抬眼看着我:“我知道你治病要很多钱的,我昨天听说有个女的找你买坐胎药要二十万。我哥的情况更严重,可能更贵。” “我知道我家没这么多钱,这里面是我所有的钱,剩下的以后我会慢慢还给你的,你可以按分期付款算,等我——”苏三月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这要求很过份,可我不能没有我哥哥。他现在看到轩轩都叫不出名字了,他——” 我接过那个袋子,里面有很多钱——一 真的很多。 一百的,五十的,十块的,一块的,甚至还有五毛一毛的,整整齐齐的用橡皮筋扎着,装了大半袋。 何秋月那二十万只有二十扎,这里明显不只二十扎,所以这钱真的很多,多得都好像要溢出这袋子。 “够了!”我朝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这些钱够了,我跟你一块去看轩轩吧。” 她眼里带着吃惊,泪水轻轻滑落,朝我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苏三月她哥去店里早,所以轩轩是苏三月去读书前喂好早餐送到隔壁一个六七十岁的婆婆那里照看的,下午苏三月放学再去接,每个星期给点钱。 那婆婆据说时候也没少照看苏三月兄妹两,所以很是放心。 还没进屋,就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苏三月急忙冲了进去,进屋后就见一个头发灰白的婆婆拿着玻璃杯晃荡着凉水跟抱着轩轩哄的苏三月说:“让藤医生看过了,吃过一次药,还没退烧,就一直闹,孩子就这样,等下睡一觉就好了。” 苏三月心痛的看着怀里的轩轩,低头嗯嗯,婆婆轻声的安慰着她。 抬头看着我,先是一愣,跟着朝我笑道:“你是三月她表姐吧,跟她妈长得真像!” 我先是一愣,苏三月却连忙摆手:“不是,这是——” 等苏三月解释过,那婆婆还惊奇的打量了我几眼,一边给我倒水一边感慨道:“真像啊,三月她妈几乎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可耐看了,只可惜——” 苏三月脸上闪过羞愧,低低的哼了两声,朝婆婆道:“我也没妈,是哥哥将我带大的,” 轩轩吃了药闹了好大一会才睡过去,苏三月将他放在床上,就拉着我离开了,从她听婆婆说到她妈后,神色就一直不大自然,那婆婆却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妈——”等到了街上,苏三月依旧有点羞愧的看着我道:“并不是很光彩,所以——” “明白。”我拍了拍这个懂事姑娘的头,有个不光彩的娘的艰辛我都知道。 时候村里人都以这个欺负我,如果不是外婆护着我,我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只是等我离开时,看着那婆婆站在窗户边看着我,心里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游家基因十分强大,我跟我娘还有外婆,甚至巴蛇骨洞的游婉长得都八成相像,从刚才那婆婆一口咬定我跟苏三月她妈长得一模一样时,我就感觉事情有点不简单。 可苏三月和她哥却并没有跟我们有多像,而且苏三月才十四五岁——一 跟阿得一般的年纪啊! 我眼前突然闪过云易生给我的那些照片,两个一模一样挺着大肚子的游婉,分不清谁是谁? 本来我一直以为那两个游婉怀孕是怀我的那个时候,可如果是怀阿得的时候呢? 我却抓不到半点思绪,如果苏三月和阿得是那个时候生下来的,那么她们为什么要将苏三月送到这里呢? 还有那个所谓的不光彩是怎么回事? 我转身又想进去,却见那婆婆关了窗拉上了窗帘,明显这个时候去问话,有苏三月的抵触,她也不会真说。 这时手机响了,何必壮的声音不耐烦的传来:“你还不回来?你那老同学就要没命了,没见过这么想找死的。” 想到何秋月皮厚胆大的讨人烦的人性,再想想何家兄妹心情不好,还有因为有药性格大变的夏荷,这是要风沙起啊。 连忙骑上我的电驴朝家里赶,等我到的时候,已然风平浪静。 何秋月昏迷不醒倒在院子里,平头哥时不时从她身上爬过去,几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鸡围着她,时不时朝她探探,尤其是好奇的凑在她脑袋边。 我一想到这可能是何必壮养的鸡,在院门口就吓得魂飞了,生怕那毛茸茸的鸡一个不好,一口啄下去,再起来时嘴里衔着何秋月的眼珠子。 等我将她拉回屋檐下,夏荷这才从楼上窗户探出头来:“你这同学也太四六不着了吧?不过我也不想跟个快要死的人计较!” 一边的何必美终究是年纪,虽然苦着脸,可看了个大热闹,在一边声的跟我解说。 以何秋月的个性见不得别人比她美,自从见到夏荷后,就跟开了屏却又炸了毛的孔雀一样,一边要显摆自己美,一边还要刺夏荷。 夏荷是什么人?以前还腼腆青涩,当然我更怀疑那时是装出来的,现在可是连龙虎山都敢刺的人,哪会怕她,如果不是见她是个普通人,估计何必壮院子里那些鸡就不怕没饲料了。 这货也太不让人省心,我也懒得弄醒她,回楼上房间查了一下秦姑婆给我的医书。 按何秋月那情况,她老公用婴儿尸骨做生意,损了阴德注定绝后,可他能一直活着,死的又是他的老婆和孩子,这事隐隐透着古怪。 再加上何秋月身上似乎有点不对,想了想,写了个很保守的坐胎方子,又加了两味驱阴的药材给何秋月,又从秦姑婆的药材房里找了一味萱草,扎起来准备让何秋月放枕头下面。 萱草宜男,巫姑常以此祭祀求子,又是阳气极足的草药,何秋月身上的那些东西死气虽重,但前有药方,后来萱草也足够压制了。 我将何秋月弄醒递给她方子时,她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就这些普通的药材,你就收我五十万?” “信不信由你!”我将那束萱草递给她,交待她放在枕头下面,然后看着她眼皮下面那时不时动的鲜红虫子道:“你车里的那个东西趁早送走吧,你自己什么样子你清楚,难不成你老公现在的处境还不够你借鉴?” “呵。”何秋月只是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给我道:“我的事你别管,这钱你拿着去救济那穷兄妹吧。” 说着扭腰就走,可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哈哈大笑。 我听着奇怪,却见院门口站着我高中时的好友秦若欣,她这会正不安的看着我,见到何秋月,她脸上闪过惊慌,却依旧大步走了进来,朝我道:“云舍,我想请你帮忙。” “想打胎吧!”何秋月瞄了她宽松的衣服一眼,嘲讽的看了我一眼:“想不到吧,当年宿舍里的好好学生,也会未婚先孕!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没什么,何必紧张!” 我突然感觉有点讽刺,何秋月这学校传闻经常打胎的校花要坐胎,而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却来找我打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打不掉的畸形胎 因为有好戏看,何秋月也不急着走了,自己端了杯水坐在院子里,不管何家兄妹的冷眼,十分有兴趣的看人家的热闹。 跟何秋月不同,这次找来的是我的好友秦若欣,高中时跟男生说句话都会脸红的存在,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 她是从同学群里看到何秋月发的信息,这才打听到我的,所以才从市师范找了过来。 只是才几个月不见,原本微胖界的她居然变得形销骨立,更显得腹鼓起。 而且她似乎精神高度紧张,说话时眼睛到处瞄,好像在害怕什么。 “云舍?”秦若欣为难的看着何秋月,朝我苦笑道:“麻烦你了,我——” “麻烦什么啊,不就是打个胎吗,去医院多方便,收费还低。你好朋友云舍现在可是坐地起价的!”何秋月不停的瞄秦若欣的肚子,满是意味的笑道:“不过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这孩子打下来,可以给我,你这打胎药的钱我给你出了,也算给我未来的孩子积点德。” “你积点口德吧!”眼看秦若欣将头都快埋进胸口了,我瞪何秋月一眼:“你赶紧走,算积点阴德!” 她老公是做古曼童生意的,打下来的胎儿她用来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等何秋月走了,我才头痛的看着秦若欣。 她高考成绩很不错,不过为了离家近,所以选了市师范,也符合她这求安稳的性格。 高考的压抑后,考完就放松了,所以她大学就跟人谈恋爱吃了禁果,这几天发现怀孕所以才慌张的找我。 我看她那微鼓的肚子,至少三四个月了,也就是说高考完就怀上了,明显她没有说真话。 打胎这事我还真没弄过,而且中药打胎终究不如医院用机械清宫来得干净,我安慰了秦若欣几句,劝她去医院打胎,当然钱我可以帮她出,反正我是真的打劫了何秋月。 可秦若欣却死死握着我的手,满脸痛苦地道:“去医院会留下记录的,云舍,我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更不敢留下记录。你一定要帮我,何秋月在同学群里都说了,你现在可厉害了,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 想起以前在宿舍里每次何秋月整完我后,都是她帮的我,但打胎很伤元气我劝了她很久,她都不肯去医院,说到最后只是不停的哭,我只得叹气,想着以我现在熬汤的水准,打完再好好补补应该不会太伤身。 看着她蜡黄的脸,嘴唇惨白,明显气血又虚,打胎也得有点准备,我让她先去我房间里睡,先休息好,明天再说。 但她却还是死死的抓着我:“就今晚,云舍,我不怕的,就现在好不好?” 见我不答应,她又慌张的道:“我是请假来的,还得回学校,如果让学校知道我打胎——” 她眼里全是死色,双手死死的抓着我,不停的说着以前对我的好。 我先将她送回房间,然后去找秦姑婆,她见我倒没什么诧异,只是感慨道:“人心异变,云舍,你太重感情,性格又温吞没棱角,果然不大讨喜。我反倒挺喜欢你那个泼辣不要脸的同学!” 这是秦姑婆第一次如此表达自己的喜好,而且还是喜欢何秋月,这让我十分诧异,不过她也利落的给我开了一个打胎的方子,那用药都比较温和,我还是再三跟她确认不会伤身体,这下去熬药。 怕秦若欣出事,我还事先熬了红枣茶给她,见她精神不好本来让她先去躺着的,她却坚持守着我熬药,连吃晚饭都没吃,只是守着炉子。 中药发作没这么快,等她喝过后,我就去找秦姑婆问解那怪鱼的法子。 从见过那怪鱼是吃人脸石虾鱼后,我大概猜到了那怪鱼是什么了。 《山海经》里有种冉遗之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 虽说那怪鱼跟记载有点出入,可让苏三月她哥不睡的效果,明显就是。 秦姑婆听我说过这事,倒也没有多吃惊,只是告诉我道:“这鱼是被人脸石吓虫给引来,使人不寐是冉遗鱼的作用。而让人失忆却是因为鱼体内还有活的人脸石虾虫,你只要将虫子引出来就行了。” 想到人脸石虾虫,我就头皮发麻,这虫子藏在石壁里不知道多久,以活人为引,先吸食人脑,怪不得苏三月她哥会失忆。 想到苏三月跟我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我心里隐隐的不得劲。 “让何必壮跟你一块去吧,找块新鲜的人肉就可以了。”秦姑婆难得一句点破。 见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却盯着我道:“你外婆怕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泰龙村里藏着什么,你也从来不问昨晚那么多人为什么聚在那里的。” 我摇头苦笑,白水防着秦姑婆,而她跟夏荷之间明显也有着交易,跟我之间也有交易,还时有隐瞒,我有疑问还真不敢明着问。 “泰龙村整村人都死了,只有带点游家血脉的还活着。他们用身祭祀,孵化人脸石虾虫,再引来吃虫的冉遗之鱼,下次再出现的就是吃鱼的了,跟着又是什么?一层层相引,最后出现的是什么?云舍,昨晚那黑门出现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值得白水自伤其身,以血唤醒你?”秦姑婆看着我,眼里有着从所未有的急躁。 想到黑门前外婆手腕滴落血的香甜,我脑中一个声音提醒我:不能说,不能说! 游家的人都活着,泰龙村的人都死了,这里面所指实在让人害怕。 我微微摇头,却见夏荷半依着门站在门边,窗外一个玲珑的身影也一闪而过,跟着传来何必壮压低嗓子呵斥的声音。 果然啊,风云际会,能出现的哪能真的无欲无求。 秦姑婆没有逼我,只是朝我挥了挥手。 中药发作并不快,秦若欣喝了药就躺秦姑婆新收拾的床上睡了,她说我怀着蛇胎,这种血气重的东西就不能进我房间了,那碗打胎碗性温,今晚喝了得明早再一碗下去才能下胎,让我先去办事。 叫何必壮时,何必美也跟着过去,我不知道哪里有新鲜的人肉,也害怕去弄,但这种事情何必壮十分拿手。 一边的何必美听了,却轻轻的笑了笑,转身进屋,等她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血腥味极重。 “江北何家,主造畜之术,能易血肉转生机。”何必美朝我讨好的笑了笑。 从第一次见她,我就感觉她态度不大对。 按理说,云长道杀了何家那么多人叛出何家,又给她爹下了畜术,她明知我是云长道的女儿,应该恨我才对,可她却处处对我讨好。 “走吧!”何必壮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袋子,率先上了他那辆越野车。 到苏三月她哥店里时,还有人吃东西,我们在一边站着等,只是何必美打量他时,眼里隐隐的着疑惑,却又遮掩了过去。 等吃东西的人一走,何必壮大跨一步将店门拉下来,我急忙冲过去,朝苏三月她哥弹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 他最近反应极度迟缓,连眼珠都没转一下就晕了过去。 何必壮拎着袋子就过来,朝我道:“你转过头去。” 这么绅士? 可我却依旧盯着他手里的袋子,他也没坚持,找开袋子,只见里面居然是一块大腿肉,新鲜无比还渗着血,也不知道何必美从哪里来的。 将肉放在苏三月她哥嘴边,何必美双手摁着他的头,嘴里低低念着什么。 只见苏三月她哥眼皮飞快的拱动,头发丝下面似乎有什么爬动。 “引!”何必壮见有了动作,猛的咬破手指,挤出血滴在那块血上。 新鲜的血带着腥甜,不一会就见苏三月她哥猛的睁开了眼,跟着一只人脸石虾虫从他眼皮下面飞快的爬了出来。 有一就有二,不一会苏三月她哥眼里,鼻孔里,嘴里耳朵里都有着人脸石虾虫钻出来,这些虫子离开人体,有的还带着鲜血,却依旧飞快的朝着何必壮放着的那块肉爬去。 一只又一只的虫子趴在肉上,无数密密麻麻各色各样的人脸对着我们,那细细的眼睛似乎还在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看上去阴森而又恐怖。 等苏三月她哥身上再也没有人脸石虾虫爬出来,何必壮才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两枚鸡蛋,双手握着轻轻念动咒语。 不一会就听到蛋壳破碎的声音,跟着两只毛茸茸的鸡出现在他掌心。 他一放手,那两只毛绒可爱的鸡立马双眼腥红的朝着人脸石虾虫冲了过去。 鸡啄米我见过,可那鸡啄虫的速度,都让我怀疑它那刚孵化出来柔嫩的脖子随时都会断。 不过这两鸡也十分给力,不过片刻,别说密密麻麻的人脸石虾虫没有了,连剩下的一点人肉都被它们给啄着吃了。 刚孵化出来的鸡,吃了这么多东西,却根本没见长。 “他被吃掉的记忆还会回来吗?”等何必壮将那两鸡装进衣服口袋,看着地上迷昏不醒的人,我有点担心地道:“以后不会就一直这样了吧?” “你放心吧,人脸石虾虫是需要献祭的,他只是误食入体内,虽说被吃了记忆,却并没有伤及脑子,不会变成大傻子的。”何必美依旧朝我讨好。 我们将他送回家,跟苏三月说明了情况,让她别担心就离开了。 回到院子里,也就十一点多钟,何必壮自然是去养他的鸡去了,而秦若欣却坐在屋檐下等我,一见我回来就要求现在就喝第二碗药。 她过于着急,急得最后都嚎啕大哭,死死的拉着我。 打胎实在是凶险,我正想拒绝,却发现药罐子已经在炉子上了。 她其实并不是在等我,而是在等第二碗药熬好,一幅药熬三次都会有效,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听着她痛苦的哭声,我心里有点悲伤,突然明白为什么秦姑婆说她喜欢何秋月那个性了。 第二碗药下去没多久,秦若欣就发动了,她却死死抓着我的手:“云舍,帮我,帮帮我!” 打胎等于从鬼门关走一次,我正要扶着她去躺下,秦姑婆却出来将她扶走了。 “血气重,可别伤了蛇胎。”夏荷难得从窗户探出来关心我。 秦若欣的痛喊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秦姑婆出来时,却脸色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却急急的将一个带着血腥的痰盂带走了。 我进去看她时,她身上已经清理过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没有盖被子,双手放在变得平坦的腹中不停抚摸,本就蜡黄的脸已经如同金纸,躺在那里呼吸微弱,好像随时都要断过气去一样。 “没事了,好好睡吧。”我帮她将被子拉好,却只见她双眼无光的看着我,嘴角全是苦笑。 等我出去时,却见秦姑婆神色有点迷惑的看着床上的秦若欣,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怕她晚上出事,秦姑婆特意守着她。 我回到房间,有点迷糊的睡了过去。 似乎才睡得沉,猛的听到秦若欣一声痛苦的惨叫传来,那声音幽怨而又夹着恐惧,吓得我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就朝下跑。 等冲到她房间时,却见秦若欣双眼通红,脸如厉鬼般的凶狠,不停的拍打着腹:“给我滚开,滚开,滚开啊!” 旁边的秦姑婆和何家兄妹都没有动,我连忙去拉住她的手,可她却发了疯一般。 只是拉扯之中,我猛然发现,昨晚变得平坦的腹居然又微微隆起,一如秦若欣来找我时的模样。 “它又回来了,又回来了!”秦若欣拉着我的手,脸色狠厉的看着我道:“云舍,打不掉它的,打不掉!你帮我剖开肚子,把它掏出来好不好?好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云不云 秦若欣几乎变得疯狂,指甲抠进我的肉里渗出微微的血丝,她却好像半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不停的朝我尖叫道:“帮我把它剖出来!剖出来!” “睡吧!”秦姑婆点了点她的额头,等她倒下去后,伸手把了把脉,脸色古怪的掀开衣服,用手摁了摁她的肚子。 随着秦姑婆手上用力,秦若欣腹上猛的撞出一张脸,隔着肚皮撕扯着,好像要冲出来一样,吓得秦姑婆都急忙收手。 “这是?”何必美也急急的凑了上来,看着秦若欣晃动的腹,奇道:“打不掉的胎,这还真是奇了。” “你跟我来!”秦姑婆给秦若欣盖好被子,朝我招了招手。 我看着床上显得死气沉沉的秦若欣,那个微胖笑起来温柔的女孩怎么变成这样。 昨晚打胎装血水的痰盂被秦姑婆放在屋后的茅厕旁边,她带着我们过去,直接将痰盂里的东西倒出来。 只是当里面一个一团鲜红的东西倒在地上时,我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那血水隔了半夜还冒着浓腥,更恐怖的是,从血水里滑出一个大头胎儿,那胎儿身子四肢都没有,只有一个拳头大的头,双眼紧闭嘴却大张着,五官鲜明。 但最恐怖的就恐怖在这鲜明的五官,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缩版,明显不是正常三四个月的胎儿。 这样一个头下面却拉着拇指大的脖子以及好像没有发育的身体,畸形中带着诡异的恐怖。 “等她醒了,你问问她吧。不说实话,谁也救不了她。”秦姑婆等我们看过,直接用撮箕将怪胎到入粪池里:“这胎光是打是打不掉的。” “咂!咂!”夏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下来,要断不断的腰侧在树边:“云舍啊,你这些同学一个比一个狠啊!” 我还在震惊那个畸形胎儿,头皮发麻,也顾不得跟夏荷多说什么。 “去店里吧。”秦姑婆却似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现,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朝阳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改一下规矩,你要解尸蛇混毒的话,找上门的生意,无论是谁是什么要求,你都要接,但条件由你提,可你不能不接生意。” “为什么?”我记得当初她跟我说过,生意要不要接由我说了算的,她接的算她的。 “因为黑门开了。”秦姑婆回过头,浑浊的双眼带着精光,直射入我眼中:“谁都逃不掉,除非你想起游家的和泰龙村的秘密。” 黑门!黑门! 我猛的想起那条人脸怪蛇给我递的话,那时黑门还没开,可它又是怎么知道黑门的呢? 时间已经到了,何必美自告奋勇的要帮我照顾秦若欣,我这才放心的带着汤锅和蛇肉馄饨去店里。 两乞丐来得也早,依旧自已动手,我在他们手里吃过三次亏,反正蛇胎生不生也在他一句话,也懒得跟他去计较了,煮着馄饨,想着秦若欣的事情。 “今天不在状态啊?”老乞丐说话还挺跟得上时代。 我朝他笑了笑,将馄饨装好端过去:“您吃足了,自然就说了,问也没用。” “够意思!”老乞丐朝我竖了下拇指,立马低头呼呼的吃了起来。 吃饱后摸了摸肚子,看着我道:“看在你上道的份上,送你几句话。” 我一听这个就头痛,忙摆手道:“算了吧,你们这些高人说话,全部咬着韵脚,比灯迷都难猜,说了等于没说,只是事后显摆自己高深罢了。您要说,就说大白话,别让我猜。” 人脸蛇怪递来的话,我到现在都还没猜透呢。 “早说啊!”老乞丐气得差点跳脚,手里的竹竿用力的戳着地面,朝我愤恨地道:“我昨晚想了一晚,还跟子讨论了半天,才确定下这几句偈语,你居然让我说大白话,这也太掉我价了吧?” “反正我听不懂的,你也别说!”我将碗收走,实实在在的告诉他,我很无知也很忙,没空猜迷。 乞丐在一边嘿嘿的笑着,似乎十分高兴,老乞丐气得拿竹竿到处乱敲,最后猛的一跺脚道:“最近你要心了,黑门跟游家关系重大,云家似乎并不会放过你。还有啊,祸蛇对你腹中蛇腹相冲,别乱跑。” 说完,又摸着了摸下巴,朝我得意的挤了挤眼:“游不游,定山为门只为身。云不云,借髓养气两脉生。蛇祸不是祸,祸蛇不是蛇,黑门再现无人生。” “猜去吧!”乞丐跟着嘿嘿笑的跑了。 我听了半天,除了“生”还是“生”,可“云不云”这句好像在人脸蛇怪那里也听到过,难不成云家村的云家原本不姓云? 用手机将字打下来,又将人脸蛇怪递的话也一块打出来,却依旧一团雾水。 还是那几句大白话管用啊! 看样子云家还会有大动作,而是是针对我的,可怀着祸蛇的春姐最近连春都不卖了,难不成祸蛇已经成了? 这么多事都撞在一块了,我脑子乱轰轰的将汤卖完,回到院子里时,秦若欣还没醒,我就将那些话都写下来,又将最近的线索都列了出来。 最先是蛇骨出,引来了白水引出了柳仙,泰龙村整个都乱了,跟着何叔成了蛇伥直接了断烧了村子,接着泰龙村又全村祭祀人脸石虾虫,引来冉遗之鱼。 按秦姑婆的说话,引来鱼后,又有吃鱼的会过来,那么一层层的食物链,最后来的那个会是什么? 这跟泰龙村那时不时连人一块复原的整个村子的怪象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从地理位置上来讲,阴河一头连着泰龙村头的古井,一头却在文升村的山泉边,还有一个入口就是泰龙村那条河的岩洞里,这么算来,阴河几乎贯穿整个镇。 脑子中间隐隐的有什么抓不住,我正想找份地图再想想,却又听到门边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抬头就见秦若欣摇摇欲坠的站在门口。 想到她打下来的畸形怪胎,还有醒来时那疯狂的模样,我知道她一开始绝对骗了我。 本不想理她,可见她差点倒下去,终究心软,果然这软弱苦命女的设定在现在极不讨喜啊。 刚要开口,却听到隔壁的夏荷一把打开门,朝她道:“我记得秦姑婆特意交待过你,云舍也怀着孩子,你身上血腥重,不能进她的房间冲撞了胎神,怎么?这就忘记了?” “云舍。”秦若欣满眼血丝,痛苦的看着我,扶着门就要朝里进。 按老话,孕妇所住的房子,有胎神坐位,一旦冲撞胎神就会伤了胎。 以前我是不信的,可我现在怀的就是个蛇胎,虽说有蛇神护着,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个传说中的胎神。 也怕秦若欣这不知道打过多少都没有打下来的畸形胎冲到了,这蛇胎关系重大,更是救阿得的唯一办法。 而秦若欣明明知道,在夏荷再次点明时,居然还往里闯。 连忙走出去,扶着她道:“你昨晚失血过多,别伤了风去床上躺着说吧。” “云舍,那只是迷信,我跟你关系这么好,难道你还怕我冲撞了你的胎?”秦若欣眼里突然闪过丝丝怨气。 我苦苦一笑,手上微微用力,强拉着她朝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她却再也不肯进房间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边,看着我道:“我怀的是个鬼胎,所以打不掉。” 没想到她突然不再隐瞒肯开口,我也是吃了一惊,找根凳子拉起她一块坐下。 高考后,秦若欣就疯了的玩,整天在家里上,就是在上碰到了一个友,两人十分聊得来,那人几乎知道她所有的习惯,连她最细的爱好都知道,她瞬间坠入爱河,两人约着见面。 第一见面约的是晚上的电影院,看完电影,秦若欣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的跟他去了酒店,第二天醒来时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床头却留了早餐和新买的衣服,反正很体贴。 以至于后来他一约,秦若欣就去见他。 只是慢慢的她发现不对,他白天几乎不肯出来,头发总是湿湿的,开房从来不用自己的身份证,而且从不吃东西。 等秦若欣发现自己怀孕后,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那时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怕得很,又不敢跟爸妈讲,只得自己偷了钱去诊所打胎。 “那时冰冷的东西伸进里面,好像一只大爪子一样抓着我的身体,我又害怕又紧张,血一直流眼泪也一直流,那医生还骂我,说我只顾一时爽,现在倒怕了。”秦若欣抖得厉害。 我却知道事情还没结束,果然打完胎回去后,第二天早上她肚子却鼓起来了,她以为是没流干净,结果一照片,里面依旧有一个胎儿。 这次她换了大一点的医院,可还是这样,就算清宫清得再干净,明明拍过片孩子已经流掉了,她睡一觉起来,腹微鼓,那个被打掉的畸形胎儿依旧在她子宫里面。 “我从镇上医院,再到县城,然后到市里,我前后试过十几次,可就是打不掉它。连中药我都喝过好几次,却怎么也打不掉。”秦若欣眼里闪过绝望,死死的抓着我道:“云舍,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只要你肯帮我,一定可以解决的,你帮帮我好不好?看在以前我一次次帮你的份上,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眼看她又要变得疯狂,我连忙安慰她道:“你先别急,你再想想,这事是不是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你这样打也下去会没命的。等我想到办法,再——” “不用想了!”秦若欣却猛的站起来,嘴角带笑的看着我道:“你也怀孕了,你也不想要对不对?我们才多大,怀孕又不能继承遗产,为什么要跟何秋月一样生孩子。” “若欣!”我有点害怕的看着她,轻声道:“你别急。” “我有办法。”她却朝我诡异一笑,轻轻拉着我的手,眼睛盯着我的腹道:“我听说婴儿没成型时是没有魂的,而这鬼胎只是想找个母体生下来罢了。只要等我下次打下来,你将它熬成汤吃掉,它感觉到你肚子里的胎儿,就会进入你肚子里了。你这么厉害,这鬼胎也拿你没办法的是不是?云舍,我对你这么好,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唯爱永恒 我看着秦若欣那因为打胎过多,痩得颧骨高耸的脸,鼓起的眼里更是带着从所未有的狠与疯狂。 仓皇的想要后退,她却死死的拉着我,不停的大叫道:“当初你被何秋月欺负都是我帮你,你被子衣服被泼湿也是我给你衣服穿,让你跟我睡一张床,你饭卡被偷,也是我给你饭吃。云舍,你不能不管我,你一定要报恩的,这次你一定要将它给我吃下去。” “你吃了它,它就不会回来找我了!”秦若欣整个人变得跟厉鬼一样,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 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变得狰狞,还在仓皇之中,就听到一声冷哼,后背靠到一个熟悉的怀抱,跟着眼前的秦若欣重重的倒在地上。 “这种人,何必跟她纠缠。”白水将我朝后一带,免得被秦若欣沾到。 我看着倒在地上,瘦得只剩骨架的秦若欣,心里微微抽痛。 何必美将她抱回床上,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白水直接将我捞上楼,再三确认房间没问题后,这才静静的看着我。 我将桌上写好的纸递给他,上面有我理的思绪,只有整理更大的事情,才能让我忘记秦若欣的巨变。 “云不云?”白水低念了一声,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我伸手抚着腹,朝他轻声道:“你还记得云易生那一脉梦蛇吞人的事情吗?云家整这个,本就是想拉我去祭祀云蛇,按理说他们整脉都因为血脉的原因都长了滑腻的黏液,我应该也长了才对,但我却没有。” “而云蛇吐死气时,秦姑婆说过,因为血脉的原因,连蛇神都没有反应。可那梦蛇吞人同样是云家整出来的,同样有血脉在里面,为什么就没事?”我脑中从所未有的清晰,从见到何必美的态度后,我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说我并不是云家人呢?或者说云长道也不是云家人,只是云家送去何家合作的一个扭带呢?” 这就是为什么,云长道杀了何家这么多人叛出何家后,何家却并没有追究,何必壮不准何必美找我麻烦,而何必美对我只有讨好,根本就没有怨恨,那只有一个原因,就云长道对何云两家还有极大的利用价值,而这价值还可以在我身上体现。 同样这也能解释云长道回来后,第二年却在那门户极重的时代入赘游家,那时他连何家都不怕,云家更管不住他,他怎么甘心再被云家利用。 入赘游家,他才能实现他在何家没有完成的事情。 而我爷爷的墓中根本就没有尸体,放的都是那些畸形的蛇胎,因为云长道根本就不会认那个爹,所以那具刻着他为孝子的坟墓中,他是不允许有尸体的。 “那他为什么又回了何家?”白水也疑惑了,看着窗户道:“何家兄妹没有逼你去吗?” “没有。”这也是古怪的地方,那天何必美说到她爹时眼泪直流,想来中的那所谓的“畜术”应该很严重。 但从阴河回来后,她处处讨好,却绝口不再提回何家的事情。 “有意思。”白水将纸扔在桌上,手覆盖在我手上,轻声道:“阴河不只流过这个镇,连清水镇云家地脉下都是,也是借阴河之力,才养出槐荫鬼柳,才能用那死怨化丝困住翼蛇骨,取髓造云蛇。”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以为云家败落了才搬到清水镇,可我们进入云家村时,无论是秦姑婆还是夏荷何必壮都对云家村带着惊色,他们本就是冲着那阴河地脉而来,而他们想要的明显更多,要不然怎会有云长道后面那些事情。 “那黑门开,到底有什么会出来?”无论是人脸蛇怪还是老乞丐,都明确的指出,黑门开无人生。 “我也不知道。”白水苦笑,搂着我倒在床上,覆在我身上,额头抵着我,与我四目相对:“所以那天无论东西南北都去了。只不过那天你看到的明显跟别人不同,里面有东西以精血引你进黑门,而且你还被吸引了,所以游家的秘密就是黑门的秘密。” 我看着白水清澈的眼中透出我的身影,想到那个脸上飞快涌出鳞片的“外婆”吼的那些话,虽说是第一次听,却隐隐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别怕。”白水捧着我的脸,双腿与我厮磨着,嗓音低沉地道:“你与我血肉交缠,里面的东西也不敢伤你,你身既我身,我血既你血,没有东西能伤害你的。” 听着这话,我思绪一顿突然想到一首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心里莫名的发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啊,因为秦若欣的疯狂带来的阴影慢慢消散。 白水并没做什么,就这样在床上抱着我,两人耳鬓厮磨,明明没有言语,没有什么亲热的动作,让人无比的心安。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白水已经离开了。 看着床上乱成一团的被子,想到刚才两人纠缠的模样,还真的像两条扭在一块的蛇。 再下楼时,秦姑婆已经做好了饭,而秦若欣却依旧没有醒。 吃过饭,何必美将她的手机递给我,轻声道:“我让人查了秦若欣的事情了,她——” 说到这里,她眼睛转了转,似乎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想到何必美居然会去查秦若欣,有点奇怪,但一想到刚才的猜想,复又将疑惑压了下去。 示不示好是她的是,去不去何家依旧是我的事。 接过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是秦若欣跟一个男生的合影,那五官正是畸形胎儿的五官,不用想那胎儿就是那男生的。 照片朝下一翻,却是河边围了许多人,正中放了一具泡得发胀的尸体,一个女人被人抱住嚎啕大哭,脸上尽是绝望,粗壮的新闻标题是:高考状元野泳溺亡,十载寒窗付水流。 再下面就是这男生高考成绩,以及学校通报和录取通知书。 我没想到这男生居然是今年市里的高考状元,想来秦若欣那个上遇鬼夫的故事又是骗我的咯。 再往下,就是秦若欣大大医院打胎的诊断书,有打胎前照b超的,也有打胎后清宫的诊断书。 各种医院,总共有三四十张,越到后面照出来的胎儿就越清晰,隐隐可以看出那个畸形的大头和五官。 “后来照出畸形胎儿后,她就不敢去医院了,只能去找中医,但结果也是一样。那个男生家里还一直去她家闹,说是秦若欣逼死了她们的儿子。”何必美有点唏嘘,轻声道:“好像他们约定跳河殉情来着,不知道为什么那男生死了,秦若欣却还活着。” 我听着手一抖,看着周围人脸色沉重,默默的拿着何必美的手机离了桌。 进房间时,秦若欣已经醒了,手覆在腹上,喃喃的说着什么。 将手机上溺水的尸体的照片递到她面前,我轻声道:“这还真成了鬼夫。” “呵呵!”秦若欣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扶着那具泡得发胀的尸体,朝我低吼道:“这能怪我吗?是他们家不肯,他家里人看不起我。” “没错,我是只考了个二本。他是高考状元,他前途一片光明,但我怀了他的孩子,他爸妈却硬逼着我打掉还不准我跟他在一起,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在分开,我不甘心。所以我们一家三口要一块去死,一块去死!”秦若欣复又变得疯狂,双眼直直的盯着照片上的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若欣从自己的情绪中缓过来,事情已经遮不住了,她也瞬间放开了。 她跟那高考状元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两人还住一个区,同进同出,感情十分要好。只是高中时状元进了市重点高中,而秦若欣没考上就进了我们县重点。 高中三年,秦若欣都偷偷的给他写信,但他从来没有回过。 高考后,两人再次相遇,一直因为苦读而压抑的情感在一次次约会中爆发。 用何秋月的话说,都成年人了,能做的事情总会做的。 所以没等开学,就发现秦若欣怀孕了。高考状元也算是有担挡吧,直接带秦若欣见了父母,可这才是悲剧的开始。 也许在他眼里,父母对他百依百顺,他提出的任何要求父母都会同意,才让他如此有担当的带秦若欣回家。 一个高考状元,各大名校抢着要的尖子生,还没进大学门就已经被一个二本女生给定下来,他父母的反对之强烈可以想象。 而秦若欣也并不愿意听状元所说,不读大学不结婚生下孩子等他毕业后结婚,她想打掉孩子读大学,想让自己能更上一步离他更近。 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就算她愿意打掉孩子,状元父母看不上她这么随便的女孩子,更不愿意让她毁了儿子美好的未来。 谁家孩子都金贵,秦若欣父母也不愿意自己女儿被人轻视折辱,逼她打掉孩子不准再跟男生来往。 在两边高压下,两人约定牵手跳河自杀,但最后在水里挣扎时,秦若欣突然害怕了后悔了,不知道抓到什么,或者求生的本能让她不知道怎么爬上了岸,眼看着男生挣扎的慢慢沉入水底。 “所以他一直缠着你?”我拿回手机,看着秦若欣道:“还是说你跟他之间还有什么约定?” “手牵手,桥连桥,你我相约定百年,你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秦若欣翻了个身,低喃道:“难道你不肯等我,所以要借我骨血重生,生生世世缠着我吗?” 我听着黯然,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一幅汤药能解决的,拿着手机退出房间,却听到秦若欣轻声道:“唯爱永恒啊,所以你就要一直缠着我,与我同入黄泉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直教人生死相许”吧,我沉默的退出来,将手机还给何必美,走出了院子,想出去透透气。 这事又能怪谁呢?状元父母反对是因为倾尽心血养来的孩子前程似锦,秦若欣父母反对是不愿毁了女儿一生。 秦若欣没死也可以说是求生的本能,对不起高考状元那一片真情。 只可惜那“生死相许”的高考状元了! 可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又会怎样。 院外的河边垂柳轻展,夹着潺潺流水。 我慢慢的走到河边,突然见柳条中间,旅馆老板娘正探头看着我,脸色古怪的叫道:“蛇娘子,蛇娘子,来啊,快来啊。带你去见你娘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让男人跪在脚下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老板娘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旅馆这两天半点动静都没了,春姐也不见了踪迹,她这个时候捎话说带我去见我娘? 老乞丐跟我说过,春姐和“婉姨”在一块,而春姐身上还养着祸蛇,我脚顿了一下,静静的看着老板娘。 难不成这人脸怪蛇,一直是我娘让它来给我递话的? 河边夜风轻吹,柳条飘荡,月光之下光阴交错,老板娘的身子半藏在柳条之中,看着我嘿嘿的笑着,伸出胳膊朝我招手:“带你去见你娘啊,见你娘啊——” 随着她手的招晃,春姐扭着腰静静的站在她身后,脸色发冷却身姿妖娆的看着我。 她看了我一眼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原本藏身在柳条里的老板娘也只是嘿嘿的怪笑了两声,跟着离开。 只是当她转身时,柳条从她脸上滑过,径直从她头上穿过,她还不耐烦的伸手拨弄了一下柳条,从头到尾,除了怪声,那条人脸怪蛇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摸了摸口袋,掐破手指沾了点血在手腕上,缓缓的跟了上去。 春姐在最前面走着,旅馆老板娘在后面缩着肩膀跟着,她们走得并不快,一路都顺着河边往上走。 等走到分岔口时,春姐回头看了我一眼,在我以为她要朝文升村去时,她却露一个诡异的笑容,径直朝着泰龙村的方向去了。 我心里微微发紧,泰龙村的秘密现在越来越重,那些跟我一块生活了十八年的村民,最先可以为了一已私利强行将人变蛇做人蛇共种,后来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宁愿献出自己的身体祭祀人脸石虾虫。 整村几百号人这么大的动作,到底是谁给他们洗的脑,连孩子都不放过。 一入泰龙村,依旧是一片焦土,我从差点被单信弄死在蛇仙庙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看春姐的样子,她腹中的祸蛇并不是去文升村的山泉,而是去蛇仙庙咯? 从进入泰龙村后,春姐就一路哼着调,脚步也变得轻盈,走到七妹家门口时,她却停住了脚,回过头来朝我诡异的一笑,跟着哈哈大笑的上山了。 上次出事后,蛇仙庙死了很多人,庙门口到现在都还拉着警戒线,只是大铁门上原本被贴的封条已经被撕了下来,半挂着一边,春姐径直走了进去。 我看了一眼已然变空了神座,轻叹了口气,也跟着进去。 一进入后面的石洞,一股子热浪就冲了过来,只见正中架着两口大锅,那锅里一股子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各色各样的男人要不光着上身,要不就一点遮羞布,还有的躺在地上只拉着件衣服罩住下面,每个人都是一脸享受,那样子像极了电视里抽完大烟整个人虚瘫的样子。 而那个从我手里抢了方子的男人,正抓着一条腥红发紫的东西朝一口锅里扔,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口锅,却又异常的安静。 我原本以为买春团在派出所扫黄打非后,就解散了,这两天也没见他们的踪迹,没成想居然一个不差全部跑这石洞里来了。 “春姐!春姐!”见春姐回来,这些沉默的人立马醒过神来,放空的脸上露出欢喜,连瘫软在地上的慌忙爬了起来,有靠得近的,干脆就从地上爬过来,抓着春姐的脚一点点的朝上爬。 有的哈哈大笑,从一口锅里装了一碗汤,大口大口的灌下去,一把拉住春姐就贴了上去。 我吓得连忙转眼,却见石洞里面,我娘静静的靠着石壁,双眼空洞的看着那些男人朝春姐涌去。 顾不得这些疯一般的男人,我避过人群,急急的朝石洞里面追去。 这石洞最里面上次我去过,可等我追到前面,我娘却半点影子都没有,只见一个人被铁链锁在石壁之中,正无意识的呻吟着,旁边几个火把照在他脸上,头发胡子比老乞丐还糟的胡了一脸,看不清模样。 只是当我进来时,那人后背突然猛的拱了一下,跟着一个蛇头从脏乱的头发上窜了出来,嘶拉着蛇信,可头昂到一半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是柳仙将他钉在这里的。”身后妩媚的声音响起,春姐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蹲下身子一把将单信胸口的衣服扯开。 只见那胸口已然鳞片斑斑,更可怕的是,那鳞片下面细细的蛇瞒进进出出,腹部被划拉了一条大口子,里面好像白花花的一大片,春姐伸手抓了一把,朝我摊开:“这就是蛇,阴毒凶狠,报复心极强。” 她手里几枚软壳的蛇卵带着鲜血静静的躺着,春姐一把将蛇卵扔在地上,伸出脚轻轻的碾破,沉声道:“柳仙的报复啊,将他钉困这蛇仙庙里,因为身上有蛇共生,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这么快死,再让孵化蛇,让他最后一点点被蛇吃掉,你说是不是很爽。” “你不是七妹。”我看着那被她踩在脚下的蛇蛋,轻轻摇头道:“七妹怀了蛇胎,却依旧护着那些蛇,而你不是她。” “蛇胎,蛇胎——”春姐仰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等她睁开时,却猛的看着我:“你知道什么叫蛇胎?你没有经历过村子里当年的混乱,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跟疯了一样,是个男人就借着产蛇种来拉我,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哭泣都逃不出村子,那些男人将我锁在蛇仙庙里,让蛇缠我了,他们也可以随时随地的折腾我。所以现在我就让这些男人全部跪在我脚下,用他们的身体养着能控制他们的东西!” 春姐说到最后,眼里全是狠厉:“只可惜我没有带七妹走,要不她怎么会也被祸害了!” “你是她娘!”我猛的想起那个名声极差,让七妹从被人看不起的人。 “你居然能猜到?”春姐苦苦一笑,手一点点将裙子撩起:“我对不起七妹,你娘也对不住你,但做娘的都不愿意看着你们走上不好的路的,所以云舍,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猛的想起秦若欣,她父母也是为了她好,逼她打掉孩子,所以她才在两边高压下约状元自杀,却没想到,这套路居然会出现在我身上。 “娘!娘!”我扭头朝四周大叫,大声的吼道:“云长道在何家,你就不想去看看他吗?还有阿得——” “她已经走了,做娘的怎么忍心看到下面的事情。”春姐已经将裙子撩到腰间,迈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走到单信身边,毕丽红她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进来,捏着单信的脸就给灌了下去。 “这药方子他们已经改过了,用的药都是极猛的,入肚后方马见效。”春姐嘲讽的笑着,伸手将单信的衣服拉开:“如果不是他们这么卖力,就算我拼了这具身子,祸蛇也不会这么快养出来,这还得多谢现在这发达的络时代啊,要不我都不知道从哪里造祸蛇。” 随着春姐手在单信身上动作,一股子怪味在石洞里弥漫开来,我看了一眼外面,却见那些原本在等着的男人全部堆在了那里,一个个脸色潮红,气喘如牛,腥味浓着让人作呕。 “啊——”春姐昂着脖子轻叫了一声,就见双腿间一个漆黑的蛇头从她下面钻了出来,缓缓的伸出了腥红无叉的信子。 “你别怕,祸蛇不是蛇,不会被蛇神压制,等它进入你体内,会将蛇胎吃得干净,你不会有事的。”春姐脖子越昂越高,嘴里发出的声音让那些男人双眼腥红,可却没一个刚闯进来,看样子春姐的驯化十分成功啊。 真正的祸蛇我是没见过,可毕丽红体内的那条假的我可是见过的,眼看着那黑色的祸蛇爬到了地上,蛇信吞吐了两下就朝我探了过来,冷笑道:“然后它就会一直呆在我体内,你们想要的只不过是让我养着它对不对?” “你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女儿,养着祸蛇再好不过。”春姐得志满满的看着祸蛇整个爬出来,柔声的朝我道:“你看到外面那些人没,无论我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以后祸蛇在你体内,你就可以控制所有的男人,让他们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有了祸蛇,他们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你也别想跑,你娘虽说不忍看你被祸蛇吞胎,却也守在外面不会让秦姑婆她们进来的,祸蛇除了女人的身体,没人东西都装得了,而且你身上蛇性之重,又有着蛇胎,祸蛇可是喜欢得紧呢。”等祸蛇整个都从春姐体内爬出来时,飞快的朝我游了过来。 我缓缓的后退,猛的一摁手腕,腕上一阵剧痛,细长的蛇骨飞快的从手腕窜出,白水落地,一把将我护在怀里,看着春姐冷笑道:“谁说没有东西能装得了祸蛇?” 只见他伸开手,一个普通得陶坛子出现在他手上,跟着一双雪白柔若无骨的手猛的抓住了坛沿,然后一张绝美的脸从坛口窜了出来,等坛女整个落地后伸手一把就抓住了祸蛇。 “祸蛇啊,好久不见了。”坛女将祸蛇缠在脖子上,轻轻点着蛇头看着春姐道:“游婉没有告诉你,我的存在吗?看样子,她跟游华珍的关系不如她妹妹好啊,母女离心,姐妹相残,怪不得游华珍都想死。” “你是谁?”春姐猛的惊醒,回头朝外看:“外面有游婉守着,你们怎么进来的?” “柳仙啊,她可是找游婉好久了。”坛女摆弄着祸蛇,朝春姐挤眼道:“论女人味,你不如我,论蛇味,我肯定不如云舍,可论装蛇,只怕没有什么比得过我,毕竟我就是用来装蛇的啊!” 柳仙对上游婉,我有点害怕,柳仙说到游婉这个名字时的咬牙切齿我可是亲眼所见的。 “那个不是你娘。”白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安慰道:“这事等我们回去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畸形古曼童 “那具身体我喜欢,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反正她也被祸蛇吸干了,活不了多久。”坛女没心情多说,身子一晃,拉着祸蛇又变成坛子回到了白水手上。 春姐眼看着祸蛇消失,双眼有点疯狂的看着我:“云舍,你是一个人,怎么甘心跟一条蛇在一起。只要你有了祸蛇,所有的男人都会拜倒在你脚下,到时你要什么有什么,你就是女王。” 我去,这饼画得太大,都成女王了。 “你想将祸蛇放入我体内,不过就是因为你身体承受不住罢了。”我朝白水靠了靠。 春姐张嘴还要说什么,可刚一张嘴,就慌乱的捂着脸,跟着仓皇的后退,大叫道:“不要,不要——” 随之着她后退,只见她脸上慢慢长出了皱纹,乌黑的头发慢慢变得黯淡无尖。 “她不是八百比丘尼,本靠着祸蛇体内的男子精气保着容貌,祸蛇离体,她也活不久了。”白水叹了口气,声带怜悯地道:“当年她也是村子里选中的蛇娘子,受尽欺辱,后来逃了出去,却依旧想着报复男人,可惜了。” 春姐并没有退多远,就倒地不起,只是落地时,已然是一个皱纹横生苍老不已的老人。 随着春姐倒地,那些男人脸上闪过迷茫,跟着一个个疯叫着朝外跑。 白水脸色有点沉重,看了一眼单信,冷哼一声,搂着我就朝外走。 一直到我们走出铁门,也没有见到柳仙和游婉,倒是秦姑婆何家兄妹站在洞口看着那些男人如同见鬼一般朝下跑。 “出来了?”秦姑婆看了一眼白水手上的坛子,眼里露出一点欣慰道:“没想到这坛子居然到你手上了?游华珍居然没有带走?” “这是她特意留下的。”白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她既然知道我现身,自然知道云舍会跟我在一起,想对付蛇胎就只有祸蛇,怎么会不留下坛子给云蛇防身。” 听到外婆我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问。朝秦姑婆道了谢,正要下山,白水却轻轻敲了敲坛子:“你再不去,真断了最后一口气,就别怪我不兑现承诺。”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双手猛的从坛子里窜了出来,吓得何必美惊声尖叫。 “我很恐怖吗?”坛女落地后瞪了何必美一眼,不满地道:“等我有了身体,也就不会整天变坛子了。” 说完就扭着腰身一步三扭的朝洞里走去,连走边哼叽:“好好的身体变老,也不知道要废我多大力气才能变回那貌美如花的模样。” 只是祸蛇再也不见半点踪迹,秦姑婆看了我一眼:“你的造化来了,游华珍对你当真是——一”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率先就下山了。 何必壮强行拉着还望着我的何必美一块走了,临走前还朝我道:“我一路跟过来,并没有发现其他人,那个帅哥我会想办法查的。” “我也会用何家的势力帮你查的!”何必美也跟着点头。 等他们都离开后,我看着空空的神座,摸了摸手腕,朝白水道:“你来得挺及时的啊?” 既然老乞丐都特意点出祸蛇跟蛇胎相冲了,现在我那父母都不靠谱,白水跟我血肉相缠,又关系着蛇胎,肯定会早作准备应对祸蛇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让谁都没有办法的祸蛇,居然就是用那个“酸菜坛”装的。 “这个游婉并不是你娘,她装疯卖傻只不过就是想潜伏在你们身边,没有哪个当娘的会将祸蛇引入自己女儿体内。”白水拉着我走到神座下面坐下,突然扭头看着我轻笑:“还记得你第一次到这里吗?那时我让你对我热情一点,你那模样——” 我脑袋先一刻还在想着,如果游家疯疯癫癫的那个不是我娘,那么巴蛇骨洞的那个游婉才是? 没想到他下一句就是这样的,脸上一红,伸手推了他一把,他却趁机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就地一滚:“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过来?只是朝手腕点了一滴血,你就肯定我会及时过来?万一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没有及时出现呢?” 我跟白水没有明说过祸蛇的事情,又事出突然,他却能带着坛女直接过来,那无形之中的默契,当真是让人心中发暖啊。 偏着头想了一下:“那我也不亏,祸蛇入体,就会成为女王吧?后宫藏尽美男,任我——” 我话没说完,就听到白水冷哼一声:“你也敢想!” 跟着所有的话都被吞没,白水似乎有点生气,轻啃咬着我的双唇,手上力度加重,一点点的爬过我的腰间,衣服脱落身子微微发冷,白水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将我的身子抱放在神座之上,随即覆了上来。 我思绪慢慢的变得混乱,慢慢沉迷,手不自觉紧紧搂着他。 突然听到一个咂舌的声音道:“你们就不怕游婉回来吗?” 这声音极冷,我吓得慌忙去推白水,他手却飞快一扯,拉过旁边的衣服将我裹住,把我的头捂在怀里,头也不回道:“非礼若视!我还以为你誓死都要追到她呢。” “游婉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狡猾怎么会假冒自己的亲妹妹呆在游华珍身边等蛇骨出现。”柳仙轻笑,似乎走到了我们身边:“我都被困了二十几年了,也不怕这一下,只要守着你怀里这位,就不怕游婉不出现。而且既然她要对付你的眼珠子,有你在,我还会怕她吗?” 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了,缩在白水怀里一动都不敢动,感觉有轻风吹过白水的衣服,带着冰冷的气息朝我体内钻,肯定是柳仙在朝我吹气。 “你可以走了。”白水声音发冷,直接抱着我打了个转:“记着自己的身份。” “咂!咂!”柳仙重重的咂了咂舌,呵呵地笑道:“护得可真紧,我是条母蛇,看看也没什么,她刚才还看那么多男人的身体呢,你就不吃醋?” 我贴在白水胸口,听到他心跳似乎慢了一拍,身子也跟着一顿,然后怒喝道:“滚!” “哈哈!我走了!”柳仙突然大笑,跟着一阵狂风刮来,夹着白水大喝的声音。 我身上的衣服被吹得几乎离体,却被白水单手护住。 等风停,我听着白水心跳越来越快,心的从衣服下面钻出来,却见白水正低着头,双眼带着汹汹怒火盯着我。 心里暗骂柳仙,她不顾时机进来也就算了,最后还给我惹事。 忙朝白水解释道:“我刚才没看,闭着眼睛进去的,真的。” “是吗?”白水眼眯微眯,轻哼道:“在洞里时,我记得你有朝外面张望——一” 想到那时的场面,当时没什么,这会回想起来,还真是—— 慌得我手脚都不知道朝哪里放,我看着白水,知道这家伙向来不吃亏的个性,干脆一咬牙,豁出去地道:“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白水似乎没想以我还有这么认他施为的时候,先是一愣,跟着将我搂在怀里,趴在我耳边轻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先记着,到时——” 说到最后,他伸出舌头轻轻的舔弄着我的耳廓,朝里面轻轻的吹着气。 我全身都在颤抖,双腿发软,如果不是靠在他怀里,只怕整个人都化到了地上。 幸好我还知道刚才柳仙来去的尴尬,推了推白水,确定坛女不会再出现了,这才将衣服穿好。 路过泰龙村时,再也没有半点异象,似乎前几次来时那种诡异的情况好像是我们的错觉。 回到秦姑婆院子里后,白水并没有急着离开,可无论我怎么问他是怎么确定在泰龙村装疯的游婉不是我娘时,他都不肯说,只是很肯定的告诉我,那个游婉绝对不是我娘。 首先他没有必要骗我,其次无论是旅馆藏尸,还是后来突然失踪并跟单信合作,以及现在与春姐想将祸蛇引到我体内,都证明她真的是想害我。 可为什么?就算她不是我娘,从柳仙的话里也能猜出是我姨吧? 为什么她要害我? 如果这是真的话,巴蛇骨洞的那个游婉就是我娘,她又去了哪里?那个将她困在巴蛇骨洞的人又是谁? “这些迷团我们会慢慢解开的,但有事你一定先叫我,如果你再跟这次这样——”白水说着说着,传出了咯咯的磨牙声,明显又想到了买春团混乱的场景。 我慌忙倒在床上,拉着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闷闷地道:“你跟柳仙的事情我还没计较呢。” “你还想计较!”白水磨牙声更大了,跟着就钻进了被子里面,将我紧紧的压在床上:“在蛇仙庙放过了你,这可是你惹我的!” 这次我没能幸免,无论我怎么求饶,他都不肯放过我,一直到最后,我已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全身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他才搂紧我,将自己深深的埋在我体内。 就算如此,他依旧吻着我,手抚着我依旧平坦的腹道:“还这么,看样子需要我渡精气,现在胎气已稳,从今天起,我每晚都好好喂喂他。” 说到最后,他似乎又有点情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又开始蠢蠢欲动,身子与我贴得更紧。 我已然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轻轻的哼了两声表达不满,他这哪是喂饱蛇胎啊,这是找借口喂饱自己吧。 “呵呵。”他听到我哼哼,在我耳边低低一笑,伸手抚着我的腰轻轻揉捏着。 着实是累狠了,我一静下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身体极为清爽,想又是白水帮我擦过身子了。 只是当我下楼看秦若欣时,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据昨晚守在这里的夏荷说,我们离开后,她就走了。 她腹中的鬼胎并不是药物可以打掉的,就连秦姑婆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她似乎也知道,所以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拿了东西去开店,没过多久就涌来了好多人喝汤,居然是昨晚发现衣衫不整的买春团集体晕倒在街上,送到医院检查,却发现他们肾虚得厉害,更有传言以后可能完全不举不说,怕是还活不了多久。 “据说那个春姐啊,是毕丽红下面的那条蛇成精变的,想想毕丽红是什么人,那蛇本就从那里出来的,活能不好吗?能不吸人精气吗?这些人算是命大,再晚点啊,估计都会被吸干。”一个老汉摇头晃脑的说着。 我都笑着听着,突然听到远处一声熟悉的汽车急刹声,跟着何秋月急急的走了进来,拉着我就朝外走。 到了没人的角落,她才朝我道:“秦若欣她疯了,居然真的将她肚子里的胎儿卖给了老刘了。而且——” 何秋月看了看我,又朝我凑了凑道:“你认识老刘吗?” 老刘估计就是她那个卖古曼童的老公,我连姓都是第一次听到,怎么可能会认识。 何秋月脸色有点沉重:“虽然你打劫我,可看到同学三年的份上,我还是得提醒你,免得你丢了命都不知道。”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我,只见手机上有一张照片,而照片中的人,赫然就是我跟阿得,我们身后站着的,却是以前装疯的游婉。 而再往下翻却是一具的玻璃棺材,上面贴着一张有古怪符纹的符纸,可那玻璃棺材里面,却是一个长着蛇头连着人身的畸形胎儿,与云长道那些瓶子里装得十分相像,只是这个被制成了古曼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交易的秘密 据何秋月说,今天凌晨一点多,秦若欣打电话给她,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她能不能怀上孩子,将她约了出去。 等她到了后,居然趁机抢过她的手机,打了电话给她老公老刘,说是有好东西给他,绝对让他想不到。 “老刘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向来很看重,你从后面那张照片就能看出来。”何秋月脸上带着惆怅,冷笑道:“他一边想收集这些畸形胎儿做古曼童挣更多的钱,一边却又想着给自己留个后,明知道这样损阴德,他却还是要做,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 “所以他就直接带秦若欣去了他开的诊所。”何秋月从包里掏出烟盒,准备抽,可瞄了瞄我,又放了回去:“他做这生意吗,只要肯将胎儿给他,打胎的费用根本就不算事,所以诊所在红街以及一些职业学校有名气的,他也能时常收到胎儿。” “我没见到秦若欣打下来的胎,不过老刘好像很高兴。可秦若欣却说要亲眼看到那胎儿制成古曼童,也多亏了她,我才有机会见识一下老刘的工作室。”何秋月手又朝包里摸,可能顾忌到我怀着孩子,却终究只是掏出烟闻了闻:“你别见笑,看到那些东西时,我确实很害怕,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在他书桌抽屉里看到了你的照片。但让我最吃惊的是,秦若欣打下来的那个胎儿,居然如此古怪,而她更是能狠下心来亲眼看着老刘用机器脱水,将泰国带回来的银钉打入胎儿的脑中,然后封入贴了符纸的玻璃棺材中让人人用最快的航班送往泰国找法师加持。” 胆大如何秋月也手抖得厉害,鼻子用力的嗅着烟,重重的喘着气。 秦若欣的疯狂我见识过,只是没想到她居然疯到如此地步,可就算如此,那鬼胎当真就能如此镇住了? 还有那老刘玻璃棺材里那具蛇首人身的古曼童,又是从哪里来的? 从那张照片上看,那时阿得才到我肩膀,明显是两三年前偷拍的,可他怎么会偷拍我。 我隐隐的想到了一个可能,却又感觉这个可能太让人惊悚,泰龙村的人难不成就真的疯狂到了那个地步?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古曼童的事情,所在十八年前,惹得我外婆发怒强行制止养蛇胎,同时将云长道赶出了泰龙村? “秦若欣还好吗?”我沉默了一会问道。 何秋月手里拿着的烟一顿,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她跟那高考状元的事情闹得挺大,我们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会成这样。那个胎儿——” 她顿了一下,这才轻声道:“今天早上就又到了她肚子里,她怕得快疯了,可老刘很高兴,说是可以请泰国的法师过来,再次将鬼胎打下后,立马以秘术封住她的身体,让那鬼胎无法上身,再不济也可以用降头术在她腹中放入吞噬胎儿的蛊虫,让鬼胎无处可藏身。我不想多听这些,所以就避开了。” 看她脸上黑沉,妆下浮着油光,明显一晚没睡,跟着就急急开车来找我了,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暖意。 正要开口,她却有点慌乱的将烟朝嘴里一塞:“我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你也别想太多。” 说完扭头就走,只是她随着脚步移动,她的影子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在地上匍匐前进的婴儿模样,她自己却半点感觉都没。 等出去两步,她却突然回头:“老刘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都得称他一声刘叔,你自己心,实在不行就出国避避吧。” 可能是没说过这种关心人的话,或者说因为对象是我,她神色十分别扭,说完还朝我喷了个烟圈,尖细的高跟鞋跟一步步的踩着脚底那婴儿影子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我愣了会神,听到店里有人叫我,才急忙走了过去。 那天直到收摊那老乞丐才来,一见我就嘿嘿的笑道:“今天别煮了,有人请客,你给我打包就行。” 这还真是不客气啊,我刚好也懒得给他煮,直接将整袋蛇肉馄饨递给他,临走时却又疑惑的问了一句:“除了我,谁还会请你?” “你这叫请吗?”老乞丐鄙视的瞄了我一眼,嘿嘿地道:“你马上就会见到那个人了,以前可是这镇上的常客哟。” 说完还没等我醒神,转身将袋子递给子,边晃荡着搪瓷碗里几个钢镚,边低低哼着什么就走了。 这迷团越发的大,但隐约可以猜到,老刘做的是倒卖古曼童的生意,这东西据说胎儿越古怪越畸形怨气就越大,同时效果也就更好,而且有很多特殊爱好者就是喜欢收集这些畸形的东西。 老刘工作室那一具蛇首人形古曼童,极有可能是自己请的,蛇首人身在云长道留下来的那些玻璃瓶子里并不少见,可见论是阿曼还是七妹生下来的蛇胎都是蛇形的多,所以蛇首人形在泰龙村也好,世人眼里也罢都算是稀罕的。。 这老刘极有可能当年就是跟泰龙村合作,将这些人蛇共种的胎儿制成古曼童卖到了泰国,或者说是泰龙村有人私下跟他合作,这才惹怒了我外婆。 要不然当初我怎么也想不通,卖个蛇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养着整个泰龙村的人,也不可能让人如此疯狂。 只是我还真不知道如何验证,更让我感觉到害怕的是,如果那些畸形的蛇胎生下来还是活的呢?被强行脱水制成干尸,它们的怨气会有多重? 还有云长道玻璃瓶子里那些,在进入福尔马林里时,它们是死是活? 我手也开始发抖,胡乱的收了摊子,出巷子时,却见对面旅馆有警察,听旁边摆水果摊的大婶说,旅馆的老板娘失踪了,还有那个以前在这里做那事的春姐一家子都不见了,现在那些买春的都进了医院,警察肯定要来查一下。 看热闹的人多,大家都胡乱的猜测的。 我骑着电动车到苏三月哥的店子里点了碗粉,他看上去却精神不大好,见到我先是一愣,倒也叫出了我的名字:“三月跟我说过了,谢谢你。” 看样子他确实已经好了,我一直等到店里人少,给钱时才看着他道:“三月她妈,你还有印象吗?”  他手一顿,却跟着转身道:“你救了我,怎么好意思收你钱。我妈在三月时候就跟人跑了,我那时也,不记得了。” 虽说背对着我,可他的手紧紧揪着围裙,明显十分紧张。 从那婆婆的话里可以确定我跟苏三月她妈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当初在他家门口他看到我时,脸色才会那么难看,可他这会却又要瞒着我。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也问不出来,我将钱放在桌上,转身就离开了。 如果苏三月是游家人,那么是谁的女儿呢? 回到院子里,何家兄妹难得没在,秦姑婆依旧呆在屋里,厨房一股浓浓的甘甜味,隐隐的有着孩童的哭声以及老人低咳的声音。 “回来了?”夏荷拉开门,朝轻笑道:“这是第二幅了,再有一幅,人蜕就成了。” 知道她又在弄三灵汤,我想到厨房锅里熬着已然成了人形的那些东西,眼前却闪过何秋月手机里那个被制成畸形古曼童的蛇首人形蛇胎。 趴在床上,我脑子里回想着泰龙村以前的点点滴滴,却是一片祥和,除了家家养蛇,似乎比平常的村子更加温馨一些,可这温馨下面却藏着让人震惊的恐怖和肮脏,一如刚才何秋月,一步步踩着婴儿匍匐的身影前行,而泰龙村这些村民,又何从不是踩着一个个强行被送入蛇仙庙的蛇娘子身体走过来。 春姐的报复,游婉的执着,她们到底当年经历了什么? 巴蛇骨洞那些蛇娘子又是哪来的?还有那些畸形蛇胎的骨架,当年那地方又有多少血腥埋葬。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到了下午,隐隐的听到下面哐哐的响个不停,我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推开窗子一看,只见那一大一两乞丐正四平八稳的坐在院子中间,指着鸡圈让秦姑婆杀鸡给他吃,又嚷着要喝好汤。 而他旁边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腰偻得厉害,身子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的老头。 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老乞丐回过头朝我招了招手:“云舍还不快下来,请客的来了!” 我下楼时,秦姑婆已经没好气的让他们在院子树下的石桌边坐了下来,那似乎随时都要倒下的老头任由保镖扶着,浑浊的双眼却沉沉的打量着我。 “这是刘久标,老刘,他来找你的。”老乞丐用力耸着鼻子,摇头轻叹道:“千年老参,成形何首乌,加地精,就这样一锅顿了,真是可惜——可惜啊!虫崖还是这么财大气粗!” 而我却因为那一声“老刘”整个给呆惊了,双眼与那老头相对,胸口有什么翻涌。 “云舍。”刘久标轻叹了一声,跟着却又是重重的咳。 我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凌晨时听到有胎儿,还会急急的亲自跑出去。 想到何秋月急急的来报信,心里微酸,却没成想,他倒率先开口道:“是秦若欣告诉我的,何不知情。” 这人还真是成了精,一眼就看出我的猜想。 “我活不了多久了。”刘久标说着话,大口大口的喘气:“在我死前,我总想着见你一面也好。有些事情,总不能总得当面说清楚。” 我看着他好像随时都要喘断气一样,心里冷笑,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条件是什么?想来让您大老远的赶来,拿着还是活的名帖,想来事情也不简单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封村 我这话音一落,一直重喘的刘久标愣了一下,装着闻空气中剩余三灵汤味道的老乞丐似乎被空气给呛到了,先是愣愣的看了看我,跟着哈哈大笑:“我是活的名帖?这形容,哈哈——” 刘久标只是沉默了一下,朝旁边的保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身上唐装的扣子解开。 从刚才看到他,我就一直打量着他,何秋月身上处处透着诡异,似乎就跟胎灵有关,可却好像没有什么恶意,但刘久标身上我看了许久,除了好像老得要死了,似乎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可当他的衣服被一点点的解开时,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的死了。 他外面看上去还好,可那衣服下面,如同风干的腊鸭,皮肉鲜红却紧紧的贴合在骨架上,更可怕的是,他那皮肤上似乎带着盐霜,血管青筋扭曲的浮在风干透的皮下面,如同一条条吸血的蚯蚓。 那干透的情况直接从他的胸口慢慢的朝四肢扩散,等唐装慢慢扯开,连胳膊上都有了,更不用说下半身。 “只要你能解了我这干体的毛病,我就将当年泰龙村跟我之间的交易告诉你。”刘久标喘息不定地道。 我眼睛还看着他那干红的腊肉一点点的遮掩在衣物下,脑子突然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何秋月怎么下得去嘴,又怎么能怀上孩子,钱再多也不行啊? “你看过何给你的照片,肯定以为泰龙村当年将畸形的蛇胎卖给我制古曼童对不对?”刘久标见我沉默,自顾地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以为我能活到现在?毛老先生会带我来找你续这条命。” “云舍,有些事情永远不是你想到的,你想知道答案就要想办法救我这条命。”刘久标从头到尾都十分直接了断,交易就是交易,一个能倒卖古曼童的生意人,怎么会废话。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并没有久留,他那身体也并不允许他久留,说完话就走了,大两乞丐倒是死赖着脸要留下来吃饭,秦姑婆似乎对他没什么好气,可他却对秦姑婆一个劲的插科打诨,似乎极为讨好。 一个走南闯北,油嘴滑舌的老乞丐;一个无论何时都端正无比的姑婆。 连夏荷都好奇的下楼,眼睛不转的打量着这两人。 可八卦并没有出来,吃过饭老乞丐带着那的哐铛着他那几个钢镚走了。 秦姑婆似乎被气得不轻,吃完饭就关上了房门,夏荷朝我挤了挤眼,那眼婆流转中,眼眸变得细长,隐隐的已然成了蛇眸勾人心魄。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站在院子里,感觉到秋风萧瑟,突然有点想回泰龙村看看了,这次我并不想叫帅哥送我,骑着电驴就过去了。 从被火烧后,每次回泰龙村都没有好事,我胆再大也不敢一个人进去,麻利的爬上村头那棵大树,我抱着树干朝村子里张望。 整个村子里一片焦土,与当初并没有半分区别,与任何一个普通的村子也没有区别,又有谁能想到,这样的村子下面曾经有着一桩桩让人作呕的交易。 目光从一个又一个院落扫过,当我扫到村长家里的院子时,却见他家倒塌的蛇屋上面站着一个人。 夕阳之下,逆光之中,那人的身影在金色的光芒中如同镀着一层淡金,却勾勒出玲珑的体态,正微微抬头朝我这边看来。  虽说看不到脸,可光是从那个神态我就能分辨出,正是那个我叫了十几年,无论吃喝都让我照顾的娘。 心猛的一跳,我脚本能的朝前迈出一步,树枝晃荡,我身子跟着就朝下坠落,突然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跟着温润带着湿意的掌心捂住了我的眼。 “闭上眼。”白水低沉的嗓音夹着树叶哗哗作响,在耳边响起。 等他再放开手时,我依旧急急的朝着村长家的蛇屋看去,那里只剩夕阳的点点光辉,再也没有那个逆光抬头看着我的人影。 “她藏在当年禁锢柳仙的地下室,她一直就藏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我眼睛似乎被阳光刺着了,眼泪忍不住的朝下哗落,胸口闷得发慌,明明已经知道她不是生我的娘,装疯卖傻在我们身边,另有目的。 可当我看着那道逆光的身影时,一眼就认出为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忍不住眼泪,可眼睛就是酸涩得很。 白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搂着我的腰,免得我从树上坠落,他的目光顺着夕阳朝着更远处看去,秋风之中,他衣角被吹得哗哗作响与树叶的沙沙声融合,我只听到他一声轻叹,跟着将我的头拥入怀中,任由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道:“想哭就哭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更不明白为什么白水会跟着过来,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感受到那让人安心的体温,眼泪就是一直流个不停。 当初那个一直嚷着“阿舍,阿舍,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人,居然不是我娘,只是一条蛰伏的美女蛇,正等待着时机,将我一击致命以达到她的目的。 我并没有哭多久,再抬头时,太阳已然落山,只留一点残辉挂在天边。 “我们找了她许久,连柳仙都没有想到,她居然回了泰龙村,还藏在那间禁锢她的地下室中,刚才她露面用了引魂之术,只不过是想引你入村而已。”白水伸手扶过我眼角的泪,轻声道:“云舍,黑门出现了,会有更多的人出现寻找泰龙村的秘密,你是游家唯一露在外面的血脉,你要面对的才刚开始,如果你想不去理会这些人,我可以带你去巴蛇骨洞,外面的人和事绝会对扰不到你。” 我眼前突然闪过第一次入巴蛇骨洞时,里面那个游婉不着寸缕的爬行,耳边突然响起单信的话,难不成我真的要跟蛇一样,藏身山洞,一辈子都不敢再出来了? “不用。”我轻轻摇头,就算面对的事情再多,我终究还是作为个人存在这世间的,而且逃避有用的话,同样躲在巴蛇骨洞那么多年的游婉又为什么不见踪影了呢。 “云舍!”白水喉咙似乎被哽住了,双手掐住我的腰,猛的将我放在更上一根的树枝上坐下,吓得我双手慌忙紧抓住身下的树枝。 他双手扶着我坐稳,抬头看着我,低声道道:“你可以不去面对,我会给你将这些事情全部解决,你只需安心的养着蛇胎就好了。我跟你之间,已经不只是交易,我——” 一阵狂风刮过树稍,树叶沙沙作响与呜咽的风声,以及白水衣角凛烈的哗哗声交织在一块,将他后面的话语淹没。 可我并不需要听到,他那深沉的眼中印着最后一点余晖点亮我映在里面的身影。 我猛的松开了紧握着树枝的手,任由自己身子随着树枝晃荡随时可能会坠落,捧住了他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眼睛的余光最后看到的只是白水眼里闪过的诧异慢慢变成狂喜,我学着他一点点的描过他的双唇,舌尖勾过唇角,慢慢的朝里探去。 树枝随风摆荡,白水双手护着我免得坠落,僵硬着脖子,任由我一点点的探索。 过了许久,久到夜风刮过时带着的冷意让浑身炙热的我打了个哆嗦,一直用手将我圈在怀里护着的白水猛的将我抱住。 我只感觉身子一晃,空荡了许久的双脚刚落在了实地,后背就被压在树干之上,跟着原本任由我施为的白水猛的压了上来,加深了那个吻。 看到游婉的不安以及酸涩慢慢散消,泰龙村那不敢让我探究的过往也不再重要。 白水吻过后,气息不定的贴着我的侧脸,嘴唇贴合着我的耳朵轻声道:“我现在很开心,云舍,你不能明白,从再次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在害怕。可现在我真的很开心。” 我紧紧的搂着他,不知道他害怕什么,却明白他开心什么。 两心相悦,情之所往,原来是这么的让人心安。 当我裹着白水的外衣再次坐在树稍上时,整个泰龙村笼罩在皎洁的月光之中,白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道:“游婉虽说当年因为心术不正被你外婆赶出游家,可她毕竟是游家血脉,这泰龙村的秘密怕是知道不少,所以这泰龙村现在连我都进不了,柳仙从蛇仙庙下山想进去时,也被绕了出来,现在泰龙村似乎已然是个隔绝的村落。” 似乎怕我不信,白水摘下一片树叶轻轻一挥,只见那树叶如同利箭一般朝着村子里飞去,可刚到村口那牌坊下面,树叶却如同遭受狂风一般,转了个弯,慢慢的飘落。 “但我能进对不对?”游婉潜伏这么多年,失踪后却两次在我面前现身,尤其是刚才明显就是引我进去,那就证明我能进去。 “蛇胎关系重大,你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阴河那边的井口已经被封死了,我也进不去,你又如何时是她的对手。”白水沉叹一声,冷笑道:“看样子她所准备的事情就要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再现蛇骨 我没想到连阴河连着泰龙村的井口都被封了,那么泰龙村当真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存在了。 夜风冷,白水送我回院子,只是交待我安心呆着,一个人别再去泰龙村,就急急的离开了。 这一晚就算在梦里,我身子似乎都随着树枝晃荡,脑中尽是白水眼中那余晖之中自己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似乎一切依旧,我起身带着秦姑婆熬好的汤,包好的蛇肉馄饨去店里,依旧是那些人喝汤,只不过大两乞丐都没有来,而对面旅馆已经被人给封了。 喧闹了许久的镇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连时时打听八卦的帅哥也不见了踪影,何家兄妹从昨天开始就好像消失了。 我卖完汤,正准备收拾东西时,许久不见的月婆婆却急急的跑了过来,还没进店就朝汤锅里瞄了一眼,见没了,有点可惜的砸吧着嘴,然后从身后拉了一个人出来,朝我嘿嘿地道:“云舍啊,我给你介绍个生意。” 当初毕丽红的事情还是月婆婆最先告诉我,她曾经一度以为毕丽红体内是祸蛇,要我用蛇胎的胎衣换,虽然后来没做成生意,她倒也还讲究买卖不成仁义在。 只是被她拉出来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让我不大舒服的光芒,他又急忙低了头,嘿嘿笑着不再说话,搓着手推了月婆婆一把。 记着上次月婆婆的情份,我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月婆婆这才朝我道:“他身上出现了怪事,你能治好的话,他出两万块,我只要五千的介绍费,其他都给你。” 两万块啊,还真不是少。 我朝她点了点头,直接道:“什么怪事?” 月婆婆推了那男人一把,原本喝着水四处乱瞄的汉子脸上闪过丝丝兴奋,飞快的脱了外套,扯着上衣的下角就准备脱。 他明明在脱衣服,可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我,亢奋得眼皮直跳,让原本就猥琐的脸显得更加的猥琐了。 “哎呀!作死啊!”月婆婆抓起筷子猛的敲了他的手背一把,沉喝道:“脱什么衣服,也不怕脏了人家的眼,掀开看一下就行了。” 那男人吃痛,双眼闪着精光:“脱了看得仔细。” “要看回去给你婆娘看!”月婆婆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那身体没什么看头不说,别吓着别人。” 我看着那男人不甘心的放开手,轻轻的将上衣朝上卷了一点,微叹道:“看吧。” 他将衣服一掀开,就算见多了怪事的我,也吃了一惊。 只见他腹部上居然长了许多只眼睛,那些眼睛有的睁着,眼珠黑白分明的看着外面,也有的半眯着,也有闭着的,可无一例外,这些眼睛里透出的都是恨意,就好像随时都可以扑过来咬人一口的愤恨。 可细看之下,那些眼睛却根本不能动,好像是画上一样,一动不动的透着恨意长在那人身上。 “将上面那能动的露出来!”月婆婆却似乎还不满,拿着筷子又敲了他一把。 “那还不如脱了!”那男人眼里兴奋的光芒更甚了,可被月婆婆一瞪,老老实实的将衣服朝上卷了卷。 随着他衣服往上拉,露出的眼睛越来越多,眼睛更是各异,有漂亮的桃花眼,也有修长的丹凤眼,还有眯长的狐狸眼,可这些原本应该漂亮的眼睛里面都透着咬不得咬人血肉的怒愤。 更可怕的是,越往上,那眼睛就越逼真,等我看到他心口正中那只眼睛时,却发现那眼睛居然扭动的看了我一眼,眼里无声的怒意如同实质一般朝我望了过来,惊得我连忙转头。 “怪吧?”月婆婆反倒凑了过来,朝我轻声道:“是活的呢,我试过了,还会眨。” “再看看吧。”那男人却哑着嗓子朝我嘿嘿地道。 我总感觉有点奇怪,侧眼看去,却见他虽然拉着衣服,可呼吸却慢慢的变得粗重,腰挺得笔直,这种喘息在蛇仙庙那些男人那里我听到可不少。 心里猛的一股子怒意窜过,一把站了起来,朝月婆婆道:“看他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又为什么要治,就这样吧!” 月婆婆也看出那男人的不对,重重的呸了一声,狠狠的踢了他一脚,等那男人意尽阑珊放下衣服的离开后,才朝我道:“他家有个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 我会感兴趣? 有点诧异的看着月婆婆,真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有信心。 “是毕丽红家的东西。”月婆婆朝靠近了一点,轻声道:“这人叫毕虎,是毕丽红的堂叔,她家死绝后东西都归了他,据说他得毕丽红家的一个宝贝。” 毕丽红啊,我突然有点恨陈起语了,这位火遍全的女孩子,离开全依旧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生活中。 “你出身游家,又有秦姑婆和让你怀蛇胎的那位护着,知道其他宝贝不稀罕,可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毕丽红会那样,为什么她那后娘春姐能一天到晚跟男人弄个不停吗?”月婆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嘿嘿笑道:“实话告诉你,那东西是春姐嫁入毕家后,毕婆子偷偷塞给毕虎让他藏起来的,可前两天毕家人全部都失踪了,警察去的时候整个屋子都被人翻了个遍,连床底的木板都被掀翻了,明显在找东西,可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在毕虎那里,但我套过他的话,他死活都不肯说那东西是什么。” 我听着心里一动,其实我也很好奇春姐为什么一定要嫁入毕家才养得出祸蛇,更何况前面还有毕丽红这怪事。 “有意思吧?接活不?”月婆婆朝我挤了挤眼,那浑浊的眼里满是意味的道:“这毕虎是个藏不住话又胆的,我们一块吓吓他,将那东西弄出来!” 瞄了一眼站在店门口,双眼贼溜溜的看着过往女性的毕虎,我心里膈应得慌,对于他嘴里那个毕家的东西还真有点好奇,却依旧看着月婆婆道:“坑蒙拐骗的事情我不能做,我师父是秦姑婆,你是知道的,管得很严。就算那东西我再想要,也要走正常门道。” 原本一脸得意的月婆婆脸色立马沉了沉,如同怪物一般的看我,隔了半晌才喃喃地道:“现在这世道还有讲这规矩?” 确实没有,秦姑婆拜师都极为简单,平时对我几乎放养,说白了我跟她之间只是交易,估计就算我杀人,只要不祸及蛇胎,她都会懒得多看一眼那死人。 但面对月婆婆,我依旧郑重其事的点头:“做生意吗,讲究的就是个信用,师父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我怎么可以败坏。” “这样啊——”月婆婆讪讪的看着外面的毕虎,吞了吞口水,朝我摆了摆手,边朝外面边嘀咕道:“怪不得她名头这么响,原来是真讲究啊。” 我也不知道她出去跟毕虎说了什么,反正毕虎原本瞄着丝袜腿的眼里闪过慌张,猥琐的脸朝里瞄时,带着怀疑和惧意,还想冲进来,却又被月婆婆死死拉住,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走了。 待他们离开后,我眼前似乎还闪过毕虎身上那些目露愤恨的眼睛,却摸着头脑,这事还真是古怪。 泰龙村跟阴河相连的地方断了,可文升村那个阴河口还开着,从现在看来,所有出事的地方都跟阴河连接在一块,我突然对那条贯穿所有涉及地方的阴河好奇无比。 收了东西回院子,何家兄妹依旧没有出现,而秦姑婆却依旧守在房间内。 我进去将毕虎的情况跟她说了,当然重点提到祸蛇。 秦姑婆说祸蛇出现对我是个机缘,可老乞丐却说祸蛇与蛇胎相冲,现在祸蛇在白水手里,所以我想问那机缘在哪里。 “毕家藏了东西?”秦姑婆却错天祸蛇,眼睛也沉了一下,最后敲了敲桌子道:“反正你也不能拒接活,毕虎这事有点意思,你让那个月婆婆拿他的命吓吓他,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我就知道秦姑婆不是什么老古板,可想到毕虎那让人作呕的爱好,我心里依旧不大舒服。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帅哥,虽然我对他的身份有点怀疑,可这家伙满嘴跑火车,骗人倒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从药柜子里拿了点晒干的蛇心粉,我请帅哥到苏三月家的粉馆吃粉,给他形容了一下毕虎的样子以及情况,这货一听说毕虎身上长了许多眼睛,八卦之火立马熊熊燃烧,拍着胸口说这事包着他身上,这次连钱都没要,粉没吃完就跑了。 事情出奇的顺利,我第二天中午还没卖完汤,就见毕虎捂着眼睛死命的拉着月婆婆进了我店里,这次他脸上再也没有猥琐的表情了,双眼通红不停的朝外流眼泪,而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不停的揉眼,明显痛得厉害。 蛇心一般人吃了没什么,可蛇性淫主燥,毕虎是个让人看看身体就能那样的主,沾了蛇心粉燥得厉害,伤了肾元眼睛肯定干涩,尤其是他身上还这么多眼睛。 “云老板。”毕虎想看我,可那眼睛就是睁不开,只得不停的扯月婆婆。 月婆婆瞄了瞄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又朝我不停的打眼色。 我一脸为难,却依旧沉着嗓子道:“你这样子好像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跟女人有关,而且是极为那个——那个——” “就是极为放荡对不对?”月婆婆见我上道,立马拍着毕虎的肩膀道:“我就说毕家的东西不干净,她们家的女人哪个是干净的,你看吧,你一拿到这个东西,就成这样了。” 毕虎也是一愣神,跟着喃喃地道:“可那只是一串蛇骨手串啊,现在上很流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怒目迸出 蛇骨手串? 我眼皮一跳,心差点就从胸口跳了出来,眼前不停的闪过泰龙村那些因为蛇骨手串而变得古怪的人。 “蛇骨性邪,那蛇骨手串本就是损阴德的东西,你居然还当宝贝一样的收着,怪不得变成这样了。”一边月婆婆脸上闪过失望,却依旧尖悦且不甘心地道:“赶紧将这东西拿出来,让云老板找秦姑婆帮你施法压住,要不然你这条命迟早都要报销在这上面。” 毕虎张了张嘴,腥红的眼睛里闪过慌乱,想说什么却因为眼睛痛,连忙闭上了眼,急急的拉着月婆婆走了。 离开前,月婆婆还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急急的跟了上去。 我却依旧沉浸在又出现一串蛇骨的震惊中,文升村离泰龙村不远,也有阴河的另一个入口,可毕家怎么会有蛇骨手串? 到现在为止,连白水都不知道阿壮突然送给我的那串蛇骨手串里哪里来的,惨死的七叔公说那串蛇骨是外婆给他的,他只是放出来想再制蛇娘子,沾点鲜活的女孩子,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串蛇骨有多诡异,一直到白水手里化成了灰粉,这事才算完,怎么会又出现一串,还是说那只是一串普通的手串,只不过真的是上卖的那种? 我拿不准,干脆想了想联系了一下白水,手腕相缠他来得很快,听说又出现一串蛇骨也感觉奇怪。 本以为按毕虎害怕的程度,应该很快就会来的,可一直在店里等到下午,他才跟月婆婆哭丧着脸过来,毕虎捂着眼睛骂骂咧咧的,月婆婆也是一脸古怪的样子。 见到白水,她先是一愣,跟着偷偷的打量了几眼,一直带着市井笑意的脸连笑都不敢笑了,朝我恭敬地道:“那东西被偷了。” “哪个不要脸的,这东西都偷。”毕虎捂着眼睛大骂,不过却又带着一点庆幸:“这被偷了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吧?我身上这些东西,能消吗?”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打了个车直接就朝毕虎家去了,毕虎家比毕丽红家还旧,跟刘三家有得一比,两间破旧的房子盖着的是破烂的石棉瓦。 “我伯娘给我的时候是用个好看的木盒子装着的,上面还贴了符呢,我见那盒子好看还以为是个宝贝就藏在床底下的坐桶里。”毕虎十分不满,喃喃地道:“谁知道会被偷啊,那盒子雕花可好看了,可能是个古董呢,现在什么黄花梨可比黄金都贵,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够我娶个婆娘了。” 这么金贵的东西,他还藏坐桶里,也算是奇葩了。 坐桶就是恭桶,老一辈都用这个,有盖子,现在人用得少了。 毕虎给我们看的那个是极为普通的,他洗净了放在床底下也没动,想来偷东西的也不偷到坐桶里面,所以才放里面的,也算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白水站在床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朝我点了点:“确实有蛇骨的味道,偷东西的带蛇腥味。” 带蛇腥味还偷蛇骨手串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游婉了,既然她能跟春姐合作嫁入毕家找那串蛇骨,没有找到肯定会另想办法。 如果真是跟阿壮送我的那串蛇骨一样的话,又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风波。 尤其是昨晚看到游婉出现在泰龙村,我心里慌得很,看着毕虎道:“你确定那是一串蛇骨?长什么样?你有没有戴过?” “没有!没有!”毕虎慌忙摆手,不停的朝后缩道:“那东西这么邪性,我怎么敢戴。” 白水将我朝怀里带了带,拉着就朝外走,身后毕虎急着大叫,还不停的推月婆婆,可她从见到白水后就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哪敢再多说什么。 “云老板,我这病你得帮我治啊。云老板!”毕虎见月婆婆不顶事,急急的追出来朝我大叫道:“那蛇骨手串被偷我也不想的啊,既然被偷了,就不关我什么事了啊。” “明天中午到店里来。”我被白水拉着走,头也不回的朝他道。 白水一路都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头搁在我肩膀上,一言不发。 车子直接将我们送到了秦姑婆院子里,白水带着我上楼后,才面色沉重的朝我道:“如果那串蛇骨真是养出祸蛇的关键的话,我怕游婉还会有另外的招数,我得出趟远门,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白思,她最近在巴蛇骨洞修养得不错了,再不济还有柳仙,足够应付了。而且——” 说到这里,白水拉着我的手贴在心口:“我跟你之间,血肉交缠,就算再远我也能借白思缠骨之处快速回来。” 我听他说得严重,不安的情绪慢慢涌开,他却又朝我轻轻一笑道:“这只是万全之策,有秦姑婆夏荷在,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自己心。”手掌感觉到他的心跳,我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白水在我唇上留下轻轻一吻,就急急离开。 黑门现,蛇骨重出,游婉封了泰龙村,刘久标带着泰龙村过往交易的秘密出现,明明好像所有的迷团就要揭开,却处处透着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晚上我特意跟秦姑婆关上门问了一下蛇骨手串的事情,却发现她所知也很少,她主要熬汤,虽说帮过游家三代人,但从未听说过蛇骨手串的事情,连我提及阿壮手里那串蛇骨,她都是第一次听到。 “蛇骨本就性邪,既然那串蛇骨是催生祸蛇的关键,想来对游婉也十分重要,你还是心为好,万一她又造条祸蛇出来呢?”秦姑婆最后依旧脸带凝重。 “这个装疯的游婉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被我外婆赶出了游家?”最后我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可秦姑婆却看了我一眼道:“游家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件事等你下次见到你外婆,再问她吧。” 再见到外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两个游婉,另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这些事尘封许久,其中所有人都各有着自己的心思,着实麻烦。 一直到第二天我卖汤时,老乞丐都看出我心里藏事了,不过这货居然趁机偷了蛇肉馄饨跑后才朝我嚷嚷道:“刘久标虽然做损阴德的生意,却也算得上个好人。” 能请他客的人,估计都算好人。 他一走,毕虎就来了,这次依旧拉着月婆婆,双眼红肿得跟桃子一样,眼皮透亮好像一戳就会破一样,可他却并没有捂眼睛而是捂着胸腹,整个人都萎靡得不行。 月婆婆从见过白水后,对我就十分恭敬,不好意思的朝我道:“他身上那些眼睛都睁开了,不停的流泪,而且下面一晚上都不停的那个啥,后面就是血了,再这样下去,命就没了。” 毕虎本就性燥,又被帅哥借搭话的空档洒了蛇心粉,就燥得更厉害了,这才会整晚春梦,伤了肾精刺痛眼睛的,只是我没想到这蛇心粉居然效果这么强,一点点就接连两晚都让他这样。 看他那眼睛已经红肿得连缝都看不见了,还不停的朝外流眼泪,而上衣已然湿透,当下连忙让月婆婆带他回院子,我先给他解了蛇心粉再说。 蛇心燥,蛇胆清肝火明目,秦姑婆最近天天包蛇肉馄饨,用白酒泡了不少蛇胆,我急忙拿出两个让毕虎就着酒给吞了。 月婆婆倒是十分好奇的打量着秦姑婆的院子,不时低喃着什么,估计也想回去整成这样,好提高自己的名气,以后大把大把的挣钱。 我只是盯着毕虎,毕竟他原本身上虽说长了眼睛,却也跟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我想着套出毕家那串蛇骨洒了蛇心粉,他也不会这样。 等蛇胆入腹,又有酒性催着药性,毕虎开始还不停的擦眼泪,过了一会,感觉不流泪了,这才松了口气,肿着眼睛朝我道:“云老板就是厉害,一会就没感觉了。” 我见蛇心粉的药效解了,这才问他道:“你身上的眼睛最先是什么时候长的?是毕婆子给你蛇骨前,还是?” “咦——”毕虎这时也想到了什么,脸里闪过疑惑。 这眼睛最先长的就是心口上的那一只,有半年了,开始只是一团黑,他也没在意,可慢慢的旁边也开始长了,而且每个月都会多那么几只。 随着眼睛越来越多,最先的那些眼睛也越来越清晰,更甚至连睫毛都长出来了,心口上的那只更是能灵活的转动眼珠。 当然毕虎也去镇上医院检查过,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再大的医院他也不敢去的,怕被抓去解剖做实验,更怕被制成标本展览。 毕虎也不敢给别人看,怕别人把他当怪物,医院不行就找偏方,这才找到了月婆婆那里。 这半年前,泰龙村那条蛇骨都还没有出来,他也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毕家那串蛇骨,也就是说他身上的眼睛还真跟蛇骨没有关系咯? 可这么多眼睛,他又不是百目星君,更何况那些眼睛无论新旧大都满含愤恨,明显是毕虎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正想再接着问,毕虎却突然痛呼一声,跟着就去捂胸腹,嘴里不停的大叫,上衣瞬间就涌出血来。 月婆婆也吓到了,连忙伸手摁住他,我顾不得多说什么,一把掀开了他的上衣。 只见那胸腹上的眼睛居然全部都活了过来,无数的眼睛怒目直视,眼珠迸列朝外瞪着我,眼角流着血泪。 突然“咚”的一声,夹着毕虎如同杀猪般的尖叫,心口上那粒眼珠子突然就迸了出来,带着脓血轱辘的滚落在地上。 随既“咚咚”声不停的响起,一颗又一颗的眼珠子迸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剜一眼 那一颗颗的眼珠子夹着脓血,就算滚到地上,还目光凶光狠狠的盯着毕虎。 一颗眼珠离体,毕虎身上立马如同剜下一块肉,留下一个眼珠子大的血窟窿,不停的朝外涌着血。 血流而过,那些眼珠子瞪得更厉害了,一颗颗如同被烤熟的粟子一般要朝外冒。 毕虎杀猪般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院子里的树叶被震得沙沙响动,何必壮新养的几只鸡闻到血腥味飞奔而来。 尤其是其中两只最的,是何必壮用畜术催生而出,一出生就吃的是人脸石虾虫,那些眼珠子凶光再厉害,在它们眼里也不过是口好吃的,一口一颗就啄入了嘴里。 它们啄东西的速度可是比电动马达更快的,地上的眼珠子立马就不够了,将眼睛瞄向了毕虎的身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我开始也过于震惊,又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会见鸡朝着毕虎身上啄去,生怕毕虎就被活活喂了何必壮这鬼鸡,连忙招呼月婆婆一块将毕虎拉到屋檐下面,跟着找来银针给毕虎止血。 止血是很容易,几针下去就行了,只是毕虎身上那些眼珠子就在这一会全部落了下来,胸腹上全是眼珠子大的血窟窿,浓浓的血腥味夹着一股子怪味在院子里蔓延开来,惹得吃得不尽兴的鸡围在屋檐前不肯离开。 毕虎嗷嗷大叫,明显痛得厉害,等他看到胸口上的血窟窿时,头一歪,晕了过去。 月婆婆跟我面面相觑,这事情发展得太快,我跟她都毫无准备。 只是看着毕虎胸腹的血窟窿,联想到那些愤恨的眼睛,总让我想到一句话: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恨不得剜下一块肉来。 可看一眼并没有多大杀伤力的,毕虎这样子,也不知道惹了多少愤恨。 这惨叫声连秦姑婆和夏荷都出来看了一眼,待见到这浑身冒血的毕虎,已经软弱无骨的夏荷捂着嘴妩媚的娇笑:“这天地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 我也感觉自己有点头大,隐约可以知道这事可能是我推了一把,蛇心粉的燥性引得毕虎春梦透了肾水,肾水竭压不住心火,他更燥得厉害,才接连两晚春梦伤了根本,肝火旺得厉害才会眼睛流泪不止。 本想着以蛇胆清心明目,却没想到,这些眼睛这么厉害,借蛇胆催化,直接从他身上蹦跶了出来。 “自作孼!”秦姑婆只是瞄了一眼,沉叹道:“收拾一下,血腥味太重。” 月婆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秦姑婆,缓缓站了起来。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秦姑婆瞄了她一眼,再也没有多个眼神,转身就进屋了。 看月婆婆的样子似乎跟秦姑婆是旧识,到她们这个年纪没有点秘密就白活了,我最近八卦之心半点没有,拉着月婆婆帮我处理毕虎身上的血窟窿。 只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就算敷了墨鱼骨粉,那血也都冲散了药朝外涌,最后连扎银针都不管用了。 我有点慌了,别因为我捉弄了他一下,就给弄死了,急忙去问秦姑婆。 “不关你的事,是他身上聚多了怨力。”秦姑婆从柜子里掏出一只瓶子递给我,轻声道:“这里面是蛇尿,够他止血了,你问他做过什么就知道了。他只是找你除掉那些眼睛,这也算除了吧,至于那些窟窿,都是他自己作下的,别人想用眼睛剜下他一块肉,人多了总剜得下来!” 接过瓶子时,我猛的想起毕虎第一次来店里时那脱衣后的怪状,隐隐明白怎么回事了。 将蛇尿一点点的洒在血窟窿上,蛇尿腥,比人尿更破阴邪,不一会那血就止住了,我也不敢清洗怕冲掉了蛇尿又出血,直接敷了墨鱼骨粉,用纱布给他缠上。 毕虎醒来得很快,身上的眼珠子都没有了,可那双眼睛却依旧红肿透亮,不停的问我是不是好了。 “眼睛没了。”这算是实话,可这血窟窿就不关我的事了,我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瘪坏。 毕虎低头看着缠满纱布的上身,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脸上神色立马有点兴奋,朝我嘿嘿的笑了笑,眼光是透不出来了,可那脸怎么看都显得猥琐无比。 “可以了,你们走吧。”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他,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这伤都还没好呢。 月婆婆也有点尴尬,拉过毕虎低骂了一句什么,硬拉着他就朝外走。 毕虎却还不甘愿,不时的扭过身子,挺着胸膛朝我嘿嘿的怪笑。 我唏嘘不已,将那些还守在屋檐下的鸡赶开。 谁又知道眼睛也是有力度的,一眼愤恨不碍事,可千万只眼睛同样目露愤恨,只怕真的会剜下肉来。 第二天包打听的黑车司机帅哥就兴奋的将毕虎光荣的事迹给打听到了,毕虎在文升村混得人厌狗烦,而他还有个十分不好的癖好,总会在入夜里后,躲在哪个角落嘎啦里脱衣服吓过路的大媳妇姑娘的,别人越是骂他就越高兴。 只不过大家同在一个村子里,而且他也只露个上身,那些女性受了惊吓,最多也是剜他一眼,再恨不过也只是让家里男人打他一顿出气。 再可恨的是,他居然经常入夜后扒拉各家窗户,看到哪家有女人洗澡,趴在窗户上掀开衣服朝人家哈哈大笑的做极为不雅的动作,为这事文升村各家各户窗户都装得极好,毕虎也挨了不少打,更娶不到媳妇,他也没事,只要露个上身让女人看到,就兴奋得不得了。 估计也是这样,月婆婆才不好意思说。 “你说毕家怎么都是奇葩啊?”帅哥喝了一大口汤,朝我眨眼道:“最近你好像很久没出门了啊?都没坐过我的车了。” “你收费太高。”我收拾着东西,见老乞丐过来,直接了断的将蛇肉馄饨递了过去:“那刘久标你跟我说说?” “那你还让我自己回去煮馄饨!”老乞丐一眼不上道的看着我,拿着搪瓷碗晃了晃,身后的尾巴立马麻溜的端了两碗汤凑到帅哥桌子上开喝。 “给我也煮点,饿了!”帅哥瞄了一眼老乞丐,有点伤心的朝我道:“云舍,你移情别恋了啊!” “噗!”老乞丐一口汤全部喷了出来,吃惊的看着我。 我正下着馄饨,差点就将自己的手给煮了。 “我有什么消息都告诉你,你现在跟叫花子问消息,也不问我。”帅哥一脸生无可恋。 我顿时对他的文化程度感到捉急,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等蛇肉馄饨煮好端上去,他还一个劲的嚷着我不够意思,没有给他煮。 “没事你就走吧。”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一大一两乞丐麻溜的一口一个馄饨,果然连自己也看饿了。 帅哥被香气勾得吞了吞口水,却也没动。 老乞丐吃完,这才朝我道:“刘久标死过三任婆娘你知道吧?” “所有孩子都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现在跟着他的是我高中同学才十八岁,却急着要给他留后争遗产。”我将我知道的先说了。 “不错。”老乞丐朝竖了竖大拇指,这才接着道:“既然这样,刘久标活着,肯定是因为他做的孼还不如他那三个婆娘多,所以死的是她们而不是刘久标了。” “报应到他婆娘身上了,这不合理啊?”听个没头没尾的帅哥,都知道这话不对。 别看刘久标七老八十好像随时要断气一样,现在也不过五十八岁,他家里很穷,一直到三十多还是光棍一条,后来搭上卖死胎突然就发了,在他老家一时风光无两,他第一任婆娘是二婚,带了个儿子。 那时刘久标对能娶上媳妇已然是狂喜,就算是二婚也是当娘娘一样的供着,可谁成想他那婆娘拿着他的钱,一边顾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娘家,还要养着前夫不说,把自己收拾光鲜亮丽,趁着刘久标外出找白脸。 “她只知道刘久标钱来得快,来得容易,所以花起来半点也不心痛,更没有认为倒卖婴儿尸体有什么不好。”老乞丐唏嘘,嘿嘿的笑道:“刚好那时候是计划生育,农村不少生了女娃就扔了的,她就捡回来弄死告诉刘久标捡回来就是死的,要刘久标帮她卖。她也流过几次产,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刘久标的,加上她也有儿子,生不生也无所谓。” 后来那婆娘在美容院勾搭情夫时,活生生被吓死在美容院的床上,全身都是咬痕,却又没有牙印,不了了之。 娶第二任时,刘久标更有钱了,所以这次娶的是一个女大学生,本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拿了钱花天酒地海了的花,刘久标那时已经快四十了,对女人的想法就是给他生个孩子留个后,可终究没有留到,第二任怀着孩子熬夜打牌时流产,那些牌友吓得够呛,又嫌弃流产晦气怕以后糊不了牌,也没人管她,就这样血崩死了。 据说那二任为了打牌手气好,自己请了古曼童,却又不尊守那些规矩,才被夺了命。 第三任是刘久标从老家娶的一个老实巴交的村姑,他那时已然绝望,只想找个老实的生孩子给他做饭。但也算是福气,第三任还真的生下了一个娃,只是有了娃后原本老实的婆娘想法就多了,不准刘久标再倒卖古曼童,刘久标不肯收手,她就砸了刘久标自己请回来的古曼童。 她亲手掐死自己的儿子后,自杀了。 从那之后许久刘久标都只做生意,没再找婆娘,似乎再也无意留后,可没曾想老铁树开花,几个月前居然跟何秋月勾搭在一块了。 “你那同学也够重口的啊,就他那干成腊肉的模样,她也能看得上?”老乞丐说到这里,也咂咂的巴嘴。 我跟帅哥也唏嘘不已,刘久标这婚史可谓是波澜壮观,因果轮回啊。 “他的钱不干净,花他的钱就会沾了怨气,心术不正自然死于非命。可你不知道,刘久标最先卖死胎时就只想挣笔钱,救活了快要死的老子娘。后来挣了大钱,将老家山窝窝里那些快要穷死的乡亲都给移出来了,他名下有几个孤儿院,都是他倒卖死胎倒卖古曼童挣的钱养活的。他知道这样损阴德,可他依旧要挣这些钱。”老乞丐用筷子敲着碗,看着我道:“你说这样的人可恶吧?可他却一直没死,你说这天道是不是很好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阴童 我听着连唏嘘都没有了,从我知道刘久标一直活着,我就猜想他肯定是想着更天怒人怨的办法救自己的命。 可没成想,那个快风干成腊肉的阴损人,居然还有那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他那些婆娘不是因为他的钱死就是因为得罪了古曼童死的,还不是怪他?”帅哥似乎也不能接受这反差极大的人设,嘬着碗里凉了的汤,模掉嘴角的油花:“他花的还是靠倒卖古曼童挣的钱啊?” “要是他用那些钱养活了更多的人呢?”老乞丐看着我,突然嘿嘿笑道:“你那个叫何的同学,你就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跟刘久标生孩子吗?” “为了钱吧。”何秋月可是直接明了的说过的,只要怀了孩子就能承继刘久标所有的钱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到那天她来报信时,一步一步踩着婴儿身影朝前走的样子,明明她要我防着刘久标,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刘久标一句坏话。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老乞丐嘿嘿的笑了笑,拿起搪瓷碗哐当的晃着,边走边道:“可钱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我愣神的坐着,刘久标这人倒还真有点意思,但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能跟何秋月那啥哈,怎么怀上孩子?而且何秋月又是怎么勾搭上已经心死的刘久标? “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那个刘久标。”帅哥摸着下巴,满脸兴趣地道:“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我没理他,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下午回到院子里时,刘久标已经坐在了院中的石桌边,只是跟上次谈及交易的平静不同,这次他满脸怒气,见我回来,浑浊的眼里带着汹涌的怒意朝我瞪了过来。 一边的何秋月被两个保镖压着,抿着嘴一脸倔强。 只是她那样子,没有了原本刻意的妩媚,反倒如同做错事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的孩子。 “云舍!”刘久标低喝了一声,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下地面:“你五十万给何坐胎,我现在出一百万给她一碗打胎药。” 打胎? 妈呀,我坐胎药方才给了何秋月几天啊,别说这东西要排卵期喝才有效,就算她昨天刚好喝了又刚好那个啥,也不定上得了身啊? 这就用得着打胎药了,难不成何秋月将秦若欣那鬼胎给吃了,要不哪能这么快! “我不要,这孩子到了我肚子里,就是我的,你凭什么将他打掉。”何秋月眼里含着泪,不甘心的大吼。 我有点尴尬,从何秋月给我看刘久标的照片时,我对她已经没这么厌恶了,只是她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刘久标的,毕竟他都风干成腊肉了,这孩子——一 虽说刘久标头上因为前面几任已经绿得不能再绿了,可至少没有生过孩子吧。 这劝也不知道从哪里劝,我眼睛瞄了瞄他们俩,缩着脖子道:“要不你们自己先商量好?我只管熬汤。” 见何秋月如同护崽母狼般的目光朝我射过来,我又缩了缩脖子,喃喃地道:“这打胎伤身——” “不打胎她会没命!”干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要被吹倒的刘久标猛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瞪着我道:“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她身上有问题,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她就会没命的!” “没命我也愿意。!”何秋月身子坐着没动,可头却依旧倔强的扭着,本就有着异样的双眼腥红的盯着刘久标大吼道:“为了这孩子我吃了多少苦,我就是要用这条命将他生下来,我愿意你管不着!” 说完,她猛的推开摁着她的两保镖,趴在石桌上哇哇大哭,那声音里夹着伤心和绝望,还有着不顾一切的放纵。 我从未见过何秋月这样,高中三年,她一直是跟个花孔雀一般,强势而又惹人厌,到处招惹是非。 “何——”刘久标无奈的唤了一声,伸出手想摸何秋月的头,可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身子颤抖得几乎站不住。 这场面尴尬无比,我拿着东西先进去了,有点不解的是,刘久标不是有家诊所专门打胎吗?连鬼胎都能打下来,这何秋月还有没有怀上都不知道,他难道不应该先去自己诊所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一进厨房,秦姑婆在做饭,院子里何秋月呜呜的哭声传来,刘久标却一直没有说话。 到中饭做好,我端着饭菜出来时,刘久标依旧双目沉沉的看着远方,何秋月还趴在桌上抽泣,那几个保镖冷面如霜没有半点表情,似乎已然见惯了这种场景。 “打胎吧,两百万。”刘久标抬头看着我,那浑浊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刘久标!”何秋月猛的窜起来,死死的盯着他,宛如厉鬼般的尖叫:“这孩子没了,我也就跟着去死。” 我被吓得手里的碗都差点掉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何秋月,这有点过了啊,难不成她爱那让她怀孩子的白脸爱到那生死相许的地步? “我不想要孩子了,何,你又何必执着。”刘久标突然沉叹了一声,扭头看着她道:“你根本不要这样,绝后就绝后吧,我刘久标又不靠这个活着。” 更大的雷劈来,我却惊得连眼皮都不会跳了。 果然刘久标这彪悍的人生,没有最雷人,只有更雷人,这样了还能让何秋月怀上。 将饭菜放下,我立马退走,给夏荷将饭菜送到房里,她这会趴在窗户边的地上听外面的动静,见我进来,扶着墙爬起来:“你那同学有点意思。” 这事还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我留下饭菜就下去了,吃饭时却还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只是那两位当事人一直没有说话,而保镖也极为尽责,也很经饿。 那一伙人就一直那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不走不动,就在我以为他们就要这样僵持下去时,刘久标突然身子一僵,跟着直直的朝着地上倒去。 幸好旁边的保镖一直看着,只是站久了腿也麻,于是抱着刘久标就滚到了地上,何秋月吓得在一边尖叫:“云舍,云舍!” 那声音十分凄厉,夹着无比的绝望和害怕。 我急忙冲了过去,伸手搭了一下脉,只是一搭,刘久标手腕干枯如柴,脉若有若无,吓得我连忙让他们先别动,进屋里切了两片山参出来给他先吊着,又在他胸口插了两针,这才敢让保镖将刘久标抬进一楼的客房。 何秋月从头到尾都跟着他,双手紧紧的握着刘久标的手,低低的抽泣着,原本守着她的保镖将她拉到一边,低低的安慰着她,可无论那保镖说什么,何秋月只是不住的摇头,哭得通红的眼里闪过坚毅,睫毛里面那条腥红的虫子探得更出了,似乎极不适应眼底的眼泪。 有山参吊着,刘久标倒也没有断气,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秦姑婆也来看过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瞄了一眼何秋月轻轻的叹气。 刘久标这情况无论怎么看,都是活不久了,毕竟血肉已干。 连秦姑婆都不一定有办法,更气的是,这家伙跟泰龙村有着私下的交易,要知道就得救他,不过明显他要将那秘密带进棺材里了。 熬了锅浓浓的肉汤,我让保镖等刘久标醒了喂他,又装了一碗递给依旧被保镖盯着坐在石桌边的何秋月。 “很好喝。”本以为何秋月会绝食,却没成想她吹了两下就喝了一大口:“肚子里有孩子,我得多吃点。” 这话说得我又晕了,瞄着她比我还平的腹,低喃道:“有这么快吗?” “是人工受精后植入的。”何秋月眼里闪过丝丝得意,朝我道:“受精卵是很早前就准备好了的,只是怕怀不稳,我才找你要坐胎药。前天就已经植入体内了,本来植入后我打算找个地方藏起来的,没想到被他抓了回来。” 何秋月得说轻松无比,可我却知道,人工取卵是十分痛苦的。 这时太阳低斜,何秋月脚下的婴儿匍匐着一动不动,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 我看着她眼底那条慢慢探着的鲜红虫子,以及她脸上脖子上的黑斑,沉叹了口气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呵呵。”她只是苦笑,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身子微微一动,那匍匐着的婴儿也跟着缓缓的动了动。 她一伸手,那婴儿也跟着伸了伸手,她似乎感觉这样很好玩,一边扭动着身子逗着脚下的婴儿影子动,一边朝我轻声道:“这是我找泰国制古曼童的法师要的阴童术,虽说阴狠了些,但能将孩子损的阴德转到我身上,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要给老刘留个后。” “他就要死了。”何秋月依旧低着头,声音有点哽咽:“他心底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生下这个孩子,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何秋月是个孤儿,她说到这个时,似乎还迟疑了一下:“在孤儿院长大,就算父母活着,我们也只当自己是孤儿。”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有一项很疯狂的政策——一计划生育。 我时候外出打猪草,时不时会看到山沟里的水塘水沟里有溺死的女婴,连泰龙村头的河边也时不时会有被水冲来的死婴,被水冲到岸边,不知道死了多久更不知道父母是谁,虫子和蚂蚁在幼的五官里爬进爬去,享受着扭曲执念的人性所赐予的美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逼换 何秋月命也不知道是好或者不好,在秋天的雨夜里被人在河边捡起来,那时她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那个捡起她的人想着将她偷偷卖给刘久标换点钱,但到刘久标手里时,被发现她还活着。 那时刘久标还没有建孤儿院,倒也收了不少当死孩子卖的女婴回来,他出钱由老家的一些媳妇婆子养着,当然如果真死了他也会毫不客气的制成干尸倒卖到泰国。 后来孩子多了,他挣的钱更多了,就建了孤儿院,何秋月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我没见过父母,时候也没有见过老刘,可在我考上县重点高中时,他似乎很高兴亲自给我封了个红包,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好像随时就要断气的人给我吃给我住送我读书,还会给我红包奖励我。”何秋月声音里带着嘲笑,抬头看着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穿着你外婆精心准备的衣服,她送你进宿舍帮你放好行李铺好床,怕你跟我们合不来,还买了一大袋吃的让我们分着吃。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被人捧在掌心里的,而我却是个被人丢弃的,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你这么幸福,而我却只有老刘的那一点点善意才活下来。” “所以云舍啊,你不懂。我们这种人,看到一点点温暖时,会如飞蛾扑火一般扑过去。”何秋月终于放过了那个变成婴儿的身影,抬头朝我笑道:“如果不是老刘那一点善心,十八年前我就死在了那场秋雨里,最后腐烂成泥都不会有人知道。” 秋风刮过树稍,天空慢慢的涌过一片乌云,何秋月嘴角带着轻笑:“要下雨了。” 我别说劝她,连如何开口都不能,因为在她找上我之前,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已然做了必死的打算。 可她却依旧以一个贪财不顾一切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从头到尾跟我之间只谈交易,更甚至也没有提半句让我救刘久标,因为她知道,刘久标最想要的并不是自己活着,而是留一个后。 秋雨夹着寒意,来得很快,何秋月爱惜自己那好不容易注入的受精卵,自然不会淋雨,回到房间守着刘久标,十分自然的脱鞋上床,睡在干瘦的刘久标身边。 我默默的退了出来,给保镖送了饭后,回房间听着窗外秋雨萧瑟,推开窗伸手接着冰冷的雨水。 何秋月说她是孤儿,我如果没有外婆,又何尝不是呢? 接下来接连几天,无论刘久标怎样劝,何秋月都是一句话,孩子打掉她就去死,气得刘久标又昏了两次,只不过他再也没有提及让我治他,更没有提及泰龙村的事情。 但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了,他的脸也一天比一天干瘦,好几次早上我下楼时听到何秋月带着哭声的叫着:“老刘,老刘!” 而且这叫唤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的长,秦姑婆站在他们房门口的时间也越发的长,看向我时,眼里都是苦意,来吃蛇肉馄饨的老乞丐吃得都没那么响了。 一直到有一天,刘久标到中午都没有醒,压抑了许久的何秋月趴在床边流泪,似乎下了决心一般,猛的窜了出来,重重的跪在秦姑婆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不停的磕头,一下又一下,砰砰作响。 我抚着腹靠着墙,看着跪在地上的何秋月,怎么也不能将她跟那个骄傲得无论何时何地都昂着头的何秋月联系起来。 “云舍,找夏荷借一下她今晚泡澡的水吧。”秦姑婆最后轻叹了一声,并没有再多看何秋月一眼,却给我交待了下来。 夏荷要做人蜕,活血养肌才是第一步,她泡澡的是人血,但那之前,还得用黑地龙化成糖水喝下去。 一直磕头的何秋月就那样趴在地上,带着她身边同样跪爬着的婴儿影子,后背依旧带着她骄傲的笔直,却一下又一下的抖动着。 没有哭声,却只有点点的泪水连同她额头的血滴落在地上。 夏荷听这场戏已经听了几天了,我推开门时只是朝我扬了扬手机,然后跟蛇一样爬进了她的浴桶里。 到晚上,给夏荷送药材的车又开了进来,保鲜盒里装着粗壮蠕动的黑地龙,我熟练的用白糖洒在黑地龙上,又熬了锅浓骨汤,让保镖将浴桶抬进去时,刘久标看着我道:“我改主意了。” 我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不是这几天跟何秋月在一块呆太久,所以也抽疯了。 “如果何死了,泰龙村跟我之间的交易,我到死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刘久标居然还得意的笑出声来。 “随你。”对于他这种奸商,我懒得计较,而我跟何秋月同学三年,吵了三年,自然知道她有多固执。 泰龙村跟他之间的交易,从游婉封村,蛇骨再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未来可能更加凶险。 将碗里黑地龙化了的外衣挑出,我将那一碗浓浓的黏液糖水递给何秋月,交待她喝完后,就让刘久标泡在浴桶的人血里,最先三天一次,看情况后,改为七天一次。 何秋月听说是人血,只是担心会不会又损阴德什么的。 夏荷人家天天都泡,还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人血,她既然敢泡,肯定来路算得上正的咯。 那一晚刘久标都整晚泡在人血里,何秋月也一直守着他。 可第二天我下楼时,保镖却将我叫了进去,何秋月安静的躺在床上,刘久标衣着整齐变得干瘪的脸上有点了润色。 “云舍。”刘久标将一张卡推给我,苦笑道:“我最先倒卖婴尸,后来更是卖胎儿,现在我将烘干的胎儿送到泰国等制成古曼童再送回来时,那价钱翻了几百倍,我知道损阴德,可我从未后悔,我刘久标活到现在,从未做过亏心事。” “但是何——”刘久标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却又睑上了眼:“她没必要为了我一个老头子这样。她吃了安眠药,你只要帮我一碗打胎药下去,将她那个刚刚进入腹中的受精卵打掉,这里面的钱就是你的,我也会如实将泰龙村的事情告诉你。” 刘久标能拼出这么大的家业心理必然强大,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没什么吃惊,我看了一眼床上的何秋月:“她可能真的会寻死,也可能再植入一个受精卵,她有的只是执念,就跟秦若欣腹中的鬼胎一样,执念不除,她依旧有的是办法再怀上。” “执念啊——”刘久标沉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我本以为他们会再呆在院子里,等我卖完汤回去时,他们却已经离开,早上那张卡依旧躺在桌上,下面压着一张纸,写着密码和三天后再来。 将卡放在客房的枕头下面,我最近感觉压抑,难得这两位走了,我吃过中饭就回房躺着,暗算着白水离开了多久。 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来时已经月上中天,是被饿醒的,到厨房时发现秦姑婆居然没有做饭,我去她房间,却发现她根本不在,不过夏荷在,问她却也不知道秦姑婆去哪里了。 我煮了两碗面条送了一碗到她房间,自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吹着秋风看着秋月,唆着面条。 正吃着,却听到轰隆的汽车声传来,何必壮几次说要换成铁栅栏的院门被他的大越野撞开,车子人院门上开过冲进了院子里,跟着就见何必壮跳下来,慌忙打开副驾驶。 等他再出来时,我这才发现何必美披着何必壮的外套,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在何必壮怀里一动不动。 待走近,只见何必壮滑落的外套里面,何必美浑身是血还带着一股焦味,半边脸好像被什么灼伤,却依旧强撑着讨好的笑,从何必壮怀里探出头朝我望了过来。 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诧异的抬头看着何必壮,却见他低垂着眼,不看我,更不去看他怀里伤重的何必美,只是抱着她坚定的站在我面前,高壮的身体却又好像随时都会暴走。 “云舍。”何必美声音沙哑,吃力的从外套下面探出手来。 只是那只手血肉模糊,黑血的焦肉之间,隐隐可见白骨。 可这样的手间却抓着一个牛头大的东西,那东西被血肉糊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东西,却依旧可以从形状看出是一颗蛇头骨,只是这个蛇头跟其他的蛇不同,除了两只平行的眼洞外,往上正中居然还有一个眼洞。 “这是鸣蛇的头骨。”何必美吃力的将手朝我递了递,嘴角想抿开露个笑,却扯动脸上的伤口低咝了一声。 我站着没动,只是盯着沉默的何必壮,明显他抱着何必美的胳膊颤抖得厉害,可为什么他还不救她,而是抱着她站在我面前。 “你肯定已经猜到何家对不起云长道,哥哥不准我为难你,我也不想因为云长道的事情逼你去救我爹。可他是我爹啊,大伯已经死了,江北何家那么多人,不能没有家主。上一代的恩怨我们不管,但我可以跟你做个交易,你去江北解我爹的畜术,这鸣蛇骨给你,好不好?云舍,我求你了!”何必美双眼含泪,明明说着求可声音却细得好像随时都要断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化畜护身 我没想到他们兄妹俩不见的这几天,居然是去找蛇骨去了。 更让我吃惊的是,何必美在院子里住了那么久,除了明着对我讨好外,半句都没有再提去江北何家的话,我以为何意欢中的畜术并不是很严重,却没成想这少女一声不吭作了个大死。 鸣蛇是传说中的灾蛇,三目四翼,操火制旱,可控人心神。 但一直没有人见过鸣蛇的身影,连外婆都认为这是传说,没想到何必美居然找到了鸣蛇骨而且还取了回来,用这个来跟我交易去何家。 先不说云长道突然杀回何家给人家的家主下畜术,光是他留下话让我这个半点畜术都不懂的便宜女儿去何家解术,显然这就是一个坑。 对上何必美恳求的眼神,我没有去接那鸣蛇头骨,只是朝何必壮道:“先送回房里,我给她止血,再敷烧伤药。” “你答应我好不好?”何必壮僵着身子没动,何必美却依旧执着的将手里的鸣蛇头骨递给我:“我知道强人所难,也知道自己有卑鄙,但是我只有这样了,云舍——” “我不会畜术,他那明显是个坑。”我瞄了一眼何必壮,发现他紧紧的咬着牙,何家人还真是固执。 “没关系,只要你去。”何必美硬将鸣蛇骨塞到我怀里,跟着抬起那只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的手,轻点了点额头。 “妹!”何必壮惊得哽着嗓子唤了一声,后面的话却全部咽了回去。 何必美看着他抿唇一笑,明明脸烧伤了一半,居然还是露出了一丝少女的明媚。 “三牲五畜,地母惶惶。吾血引灵,吾魄固身。江北何家,弟子何必美,以血祭畜神,以身护云舍,此咒不解,此身不回。”何必美声音丝丝哑哑,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固执静静的看着何必壮。 何必壮抬头看着我,颤抖的执起何必美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用她手指上的血水一笔一画的在我手背画下一个符咒。 “是我对不住你啦,云舍姐姐。”等符咒画完,何必美朝我笑了笑,跟着那笑容猛的凝固,被何必壮执着的手惶然落下。 何必壮紧紧的抱着她,突然仰头大啸。 我瞄着怀里的被硬塞的鸣蛇头骨,顾不上想去不去何家,慌忙扯着何必壮将何必美抱进去,不用把脉也知道她伤得极其严重,先用银针催着气血,再让何必壮去熬药。 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却一句话也不肯讲。 何必美烧伤严重,身上的血都是烧伤后又撕裂伤口流下的,半边身子都被燎伤,鸣蛇之骨岂是这么好取的。 用剪子将她衣服剪开,我拿着治烧伤的药油给她涂着,这么重的伤,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只得用熟悉的药保着,可看着她被烧伤的半边脸,又怕处理不好,急得我差点让何必壮先送医院时,秦姑婆居然回来了,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秦姑婆一见何必美变成这样子,眼里也闪过惊色,再瞄到我手背上的符纹时,脸色就更沉了,将我支出去熬药,剩下的她来。 一直忙活到凌晨,秦姑婆才让我进去,何必美被烧伤的半边身子都涂着药油,散着浓浓的油脂药味,气息依旧微弱,也不知道鸣蛇骨离这里多远,何必壮一路带着她赶回来,并没有治伤,没有活活痛死都算她命大。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江北?”秦姑婆给何必美喂了药,看着我道:“何家这代人倒也都跟上一辈不一样。” “等她伤好吧。”我心里不知道做何感想了。 何必美知道对不起我,却依旧用鸣蛇骨为引,以自己性命相逼,如果不去江北,还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事来。 而且既然云长道有动作,何必美没成功,何家也会再想办法,云长道没达目的,也会另想办法逼我。 “那就尽早动身吧。”秦姑婆又瞄了我手背和何必美的额头一眼,转身离开了。 烧伤并不是急伤,只是痛得厉害怕承受不住,秦姑婆的药油性凉,汤药里又加了安眠的药物,所以何必美睡得还算安稳。 确定她没事后,我将纱帐挂好放下,这才出门。 却见何必壮坐在台阶上,见我出来,苦苦一笑:“我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儿子,现在连个好哥哥都算不上。” “她没什么事了,烧伤慢慢治就好了。”我想到何必美那半边身子的烧伤,真不知道她怎么一路撑到这里的。 “何家造畜,有背天道,所以子嗣艰难。”何必壮幽幽的看着天空的秋月,苦笑道:“大伯早死未有后,我爹借云长道留下的秘术好不容易生下了我跟妹,可我——” “我因为苏梦已经断了跟何家的关系,发誓再也不会踏入江北何家,妹会时不时偷跑出来看我,却每次都被抓了回去。”何必壮说着又笑了,可那笑只是一瞬:“我叛离,何家下一代的担子都在她肩上,可她从未跟我说过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偷跑出来找我,除了第一次说了气话,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要求我做过什么。” “我没想到她得知你要蛇骨时,她居然会跑去找鸣蛇骨,我更没有想到,她伤得这么重,却死活不肯让我治只求我带她来找你。”何必壮看了一眼我的手背,声音哽了哽,却只是道:“去何家吧,我跟你一块去。” “等她伤好吧。”我又只能这句话。 他们兄妹,一个离家多年不肯回家多看一眼,另一个下一任家主却又冒着性命取鸣蛇骨来逼我,江北造畜何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族啊。 只是这次何必美终究是赌赢了,重伤了自己,却逼得我去何家,还让何必壮也不得不回去,让何家终究又有了新的希望。 这一晚注定无眠,我就拖了张竹椅在何必美房间守着她,烧伤不比刀伤,养护最重要,一直忙到凌晨,我迷糊的打了个盹,等我醒来时,床上的何必美居然不见了,吓得我瞬间清醒,她那样子根本不可能起身。 慌忙的叫来何必壮和秦姑婆,却见他俩神色都有点怪,跟着叠放在床角的被子后面传来低低的呜咽声,等我凑过去时,就见一双黑油油的眼睛也从被子后面探出来看我。 我吓得睁大了眼,再一细看,那只大金毛半边身子的毛都没有,明显是被烧伤,而且身上还事着药油的味道—— “这就是何家的造畜之术。”秦姑婆瞄了一眼我的手背,轻声道:“据闻何家嫡传有化畜护身之术,就是这样啊。” “什么叫化畜护身?”我只感觉手背上那道符纹隐隐作痛,谁能告诉我,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一条金毛了? “她以血以引,在你身上画上护身符咒,无论你有任何伤痛都转到她身上,此术不解,她就会一直是畜身。”何必壮苦苦一笑,伸手想去将那只金毛抱出来,她却朝后面又缩了缩,只得朝我道:“化畜护身,魄固你身,引灵祭畜神,所以她这会就跟只普通的金毛没区别,只能认得你身上的符纹,跟你亲近。” 我看了看手背上洗不掉的血符纹,试着朝金毛伸了伸,见她探出鼻子闻了闻,这才凑了过来。 将大金毛抱出来,我给她抹着药油问何必壮:“这术怎么个解法?” “除了施术人,谁都解不了。”何必壮苦笑,仰头叹道:“她怕你去何家被伤,以自己的性命作保。” 我也哑然,这也太狠了些。 所以卖汤时,我跟老乞丐说了,我要去何家了,他对我没有半分担心,好像没听到一样。 当我让他吃馄饨去院子里找秦姑婆时,这老头双眼立马就亮了,心痛了半晌又在身上掏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递给我:“何家几乎不与外界来往,但我毛老头的面子还是给的,他们敢难为你,你就将这名帖递给他。” 等推过来,又怕何家真不给面子砸了招牌,复又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在街上随便找个讨钱的要饭的什么的,再不济你找个道内的人,他们总会卖我毛老头的面子。” 我听着这么厉害,想细看,老乞丐毛老头却没有多少耐心,朝我手里一塞拉毛头晃着搪瓷碗就走了。 等他离开,我再拿出来看时,却发现这还真不是普通的纸。 这是一张第三套人民币的十块钱,离谱的是这十块钱好像被洗过数次一样,上面的颜色几乎掉光了,只隐隐的能看出一个“拾圆”的字迹,其他的地方几乎都透着白,没被洗烂都算是这张钱命好,还被他这么揣着,我还真担心一动就碎。 不过既然秦姑婆都给他面子,毛老头又说得这么牛逼,我也半信半疑的收着。 收了摊子,我将何秋月给的五十万送到苏三月哥那里,他先是一愣,跟着我告诉他,请他帮我找个店子让他全权经营,算他三成干股。 他开始还硬气不肯,可我瞄了瞄中午放学来帮忙的苏三月时,他立马就将钱给收了,只是低声道:“她真是我亲妹。” 我只是笑了笑,让他放心去做,将电动车停在他店门口,叫了帅哥送我去清水镇的巴蛇骨洞。 许久没有从山顶下去,再次看到那条盘着的石蛇时,我心里微紧,阴河下面黑门之前那长鳞的怪物说的话,其实我第一次来这里时石蛇说的差不多。 从柳仙出来后,巴蛇骨洞里蛇无数,可能因为白水的原故对我却避之不急,我找到巴蛇骨旁的阿得,拿出鸣蛇头骨,却并不知道怎么融蛇骨给他服下。 想了想掰了一截巴蛇骨,用打火机点燃里面的骨髓。 这还是单信告诉我,蛇骨香对蛇吸引力极大的呢。 “游华珍没告诉你,蛇骨不能燃吗?”刚燃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道:“白水不在,没人护着你,你确定你不是来送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合作 听到来声我淡然的将手里点着的半截蛇骨掐灭,回头看着慢步顺着巨大巴蛇骨走过来的柳仙,轻笑的将手边的鸣蛇头骨抬了抬:“白水不在,我还有蛇神护胎,而且——” 眼光落在阿得清爽的脸上,我起身朝柳仙微微弓了弓身子:“谢谢你一直照顾阿得。” “切!”柳仙娇美的脸愣了一下,跟着撇了撇嘴:“你这样子让我还怎么演下去?游家人惯会作戏!” 话虽是这么说,她却快速的走过来,一把抢过鸣蛇头骨,伸手摸了摸,缓缓闭了上眼。 站在旁边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等她再睁开眼时,她却苦苦一笑:“人家的护脉之物,你们也弄了过来,孩子做事就是不怕惹麻烦。” 护脉之物? 我也惊到了,何必美这东西是硬抢过来的? 还没等我从诧异中反应过来,柳仙已然掰碎了鸣蛇头骨,单手一搓,化成齑粉送入了阿得嘴中:“你怕什么,反正凭你的本事也抢不过来,别人送死,你得便宜就行。” 好有道理啊! 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打架抢东西不行,怪我咯? 她喂完阿得,习惯性的从身上抽出一块湿帕子给他擦了下嘴:“我跟白水一块这么久,他什么都没教我,就这化骨之法离开那天千交万待。” “谢谢!”面对柳仙我终究有点尴尬,毕竟她跟游婉有深仇,虽说可以确定不是我亲娘,但那个封了泰龙村的游婉也跟我有血脉关系。 想到这里,我突然知道白水是怎么确认封村的游婉不是我娘了,这巴蛇骨洞困着游婉多年,柳仙进来后,以她到处养蛇的习惯,怎么不会发现蛛丝马迹,怪不得白水很确定却又不肯跟我说,是怕我不信任柳仙。 “行啦,有事快说,没事我就去看看我的蛇宝宝们。”柳仙也不耐烦的朝我挥了挥手。 “我要去江北何家了,过来跟您道个谢,顺带找白思跟我一块去。”说到这里,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武力值太低,果然很丢脸。 “嗯!”柳仙咽头瞄了瞄我,又看了一眼我手背上那不褪的符纹:“反正死不了。” 这话噎得我没有半点回嘴的余力,又再次多谢她照顾阿得,我摸着左手腕召来白思,她依旧是蛇骨的模样,一直跟我不大对盘,带着我出了巴蛇骨洞后,就盘在手腕上隐了进去。 帅哥等我上车后,还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捉蛇包蛇肉馄饨,闻着就好香。 “这东西你吃不了,改天我包鲜肉馄饨给你。”我看着山顶那团巨大的石蛇慢慢消失,云长道从游家村出来后,可能就是住在这里,要不然云家老爷子也不会惨死在这里面,希望我能早日揭开这巴蛇骨洞的秘密。 还没回到院子里,何必壮就打电话来了,何必美不肯让别人近身,伤成那样还不肯吃东西,缩在床上呜呜的叫。 化畜护身具体如何我虽然不大清楚,但也知道我这道不褪的符纹就是引着何必美随着我的。 回到院子里,就见何必美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被烧伤的半边身子朝外涌着血清,药效已过,必须重新抹,可无论是谁靠近,她都十分紧张,站都站不起来的身子在床上翻滚折腾,床单上沾满了烧伤透出来的脓血,看得何必壮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眼睛都红了。 见我一回来,她就用那黑油油的眼睛看着我,眼里尽是委屈,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急忙接过药油,我伸手摸了摸她那边没被烧伤的脑袋:“要乖,要真会变成赖皮狗的!” “呜呜!”她朝我凑了凑,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涂了药油又喂了汤药,让她喝过奶又特意喂了白糖蛋清给她当饭后点心,蛋清对消炎有好处,蛋白质高有利烧伤,夏荷调来的黑地龙要明天才到,到时就能跟刘久标一块喝那个,对肌肤烧伤最好。 等将何必美伺候好,天都黑了,我饿着肚子胡乱用汤泡了点饭,又去看了一下喝药睡过去的何必美,在她房间铺了床守夜。 夜深人静时,我摸着左手腕,想到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何家了,白水却一直还没有回来,如果他知道我居然去了何家,不知道会不会生气,毕竟我怀着蛇胎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也没事先告诉他。 “他去哪了,你知道吗?”我凑过手腕,轻轻的问了一句。 手腕上的白思只是透出来转了一圈,蛇头依旧十分傲娇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做了一个鄙视冷哼的模样,复又缠了回去。 我轻笑,白思跟我伴骨而生,却跟我这么不对盘,也不知道是不是恨外婆将她泡在雄黄酒中十八年。 因为要去何家,我让帅哥帮我注意云家的动静,还有旅馆那个八06号房,阿壮那具削肉剥骨的尸体一直都没有出现,游婉从出泰龙村后几次出现在那房间里,绝对不是巧合。 连老乞丐都懒得找我的麻烦,吃过馄饨就走了。我又跟苏三月兄妹俩打过招呼,将我的电话号码留给苏三月,想了想又不放心,又将帅哥的电话留给了她。 等我离开时,苏三月又特意追上来,轻轻抱了抱我:“谢谢你,云舍姐姐。早点回来,给你个惊喜!” 摸了摸她的头,我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无论哪里都不像我,也不像她哥,可那个婆婆既然说她娘跟我长得像,又再也不肯见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世界上虽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可也只有同一种树才能长出相同的叶子。 苏三月到底是谁,现在没人知道对她是最安全的,也许等我从何家回来时,就会知道了。 那里毕竟是云长道学习造畜的起源之地,也是他愤也发怒杀师叛门而出的地方,也许他引我过去,就是有一些东西让我亲自去看去感受。 晚上我将云易生给我的那三张照片拿出来细看,那上面两个一模一样的游婉同样怀着孩子站在巴蛇骨洞活着的石蛇前,可最后有一个在巴蛇骨洞生下一个蛋,另一个生下来的到底是谁? 按云易生的说法,这三张照片是云长道留下来制我的,可他为什么留下这么三张照片,我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我终究按他的设计去何家了,他又给我留下了什么? 何必美化成了金毛不能说人话,原本对何家似乎丝毫不关心的何必壮反倒一日三餐的问我什么时候去,我直接告诉他,等刘久标泡过第二次人血浴后,我们就准备出发。 秦姑婆不会陪我去,她只是每晚叫我去房间,给我看一些东西,其中还有各种各样古怪的东西,她说都是可以吃的,人类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敢吃的,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吃。 等刘久标何秋月再来时,我将我要离开的事情跟何秋月说了,秦姑婆会接着给刘久标治,对于我师父她肯定是相信的。 可看到我后,她却拉着我到院子里,朝我轻声道:“我从老刘那里问到了一些泰龙村的事情。” 我见她脸色有点不大好看,正要摆手让她别说,她却一把拍下我的手,压低嗓子道:“老刘说泰龙村就是一个吃人的村子。” 说到这里,她脸上也有点迷惑:“老刘说到这个时,似乎也很顾忌。不过他特意问了你是不是跟我一般大,说你可能是当年蛇祸之后才生的,所以才不知道泰龙村以前的事。” 蛇祸? 我翻出手机,上面有老乞丐毛老头说的偈语,其中就有一句:“蛇祸不是祸,祸蛇不是蛇。” 当时我耳朵里只有祸蛇,加上毛老头自己也说为了凑得顺口想了一晚,却没成想这“蛇祸”居然存在。 也就是说十八年前的惨剧就是蛇祸,也就是因为这个,外婆才禁止了人蛇共种,将云长道赶出了游家。 何秋月再多也不知道了,踩着身下婴儿的影子就要进去照看刘久标,我拉住她,看着她脚下静静的婴儿影子,叹了口气道:“等我从江北回来,你带我去看那个制阴童的法师,我们努力想想办法吧。” 这话一出,我突然轻松了许多。 “不用。”何秋月朝我挥手一笑,脚步带着几分欢快的朝屋内走去。 睡前我再次帮何必美涂药时,帅哥突然来电话了:“你猜怎么着?” 我许了他三顿鲜肉馄饨,管饱,外加两百块,他才朝我神秘地道:“我见云家族长带着一个伙子进了泰龙村,那村子从被烧后接连出凶杀案,可是出了名的鬼村呢。你说他们进去做什么?” “你确定他们进去了?”我听着立马感觉不对,游婉封了泰龙村,连白水柳仙都进不去,云族长怎么进去的? 帅哥对我的怀疑,极为不满:“我还拍了照片,你自己看吧,要相信哥的能力!” 挂断电话后,微信响起,我打开一看,果然见云族长进了泰龙村,跟着他的依旧是那个伙子。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游婉放他们进去的。 云家护脉云蛇快要支持不住了,难道对我下手不成,又准备跟游婉有什么交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江北何家 只要一想到游婉几次想至我于死地,而云家也巴不得将我祭了他们那条护脉云蛇,这两个到一块,我心里就毛得慌。 给帅哥又发了两百块红包,让他帮我看着点泰龙村和云家村,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告诉我。 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有查到帅哥的底,可这货只要有什么事都会出现,光拉黑车能拉到这地步,打死我都不信,云族长进泰龙村前怎么会不注意观察,还能让他拍了照片,这家伙处处透着不简单。 “有钱好说。”帅哥收了红包,所有事情都打了包票。 万事准备就绪,刘久标何秋月离开后,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其他事情秦姑婆自然会帮我处理,第二天一早将何必美变的大金毛抱到车上,我们就出发去何家。 刚出镇子,何必壮就看着后视镜冷笑,说后面有两部车一直跟着我们。 “是云家的吗?”我只要想到云家跟游婉合作,就全身泛毛。 “不可能是云家。”何必壮又瞄了一眼,冷声道:“云家有槐荫鬼柳,千里追魂,如果他们想拘你,借血脉之力可以杀你于无形。虽说他们想拉你回去祭云蛇,但想把握你行踪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没必要玩跟踪这一套,肯定是其他觊觎蛇胎的家伙。” 觊觎蛇胎的多了,我也没怎么操心,只是想到槐荫鬼柳有点咂舌,就是说云家可以无限的监控我。 虽说我极度怀疑云长道并没有云家血脉,可我被云蛇压制过,谁知道所谓的槐荫鬼柳能不能要我的命啊。 不过等上了高速后那车子就不见了,后面就再也没有跟踪的车辆出现。 过了长江进入江北地界后,何必壮明显心思沉重了许多。 对于何家这种世家大族,叛离的子孙是永远不可能再接收的了,何必壮这次回来,一是护着我同时护着何必美,二的话也是想确认一下何意欢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毕竟父子一场,送个终也是必要的,这是何必壮的原话,并不是我个人所讲。 过江后的当天傍晚,何必壮将车开到郊区山脚一个很大的畜牧场,他一露面,那些装着大车大车牛养鸡鸭的司机一个个脸色激动,却又全部当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憋得辛苦又掩饰不住。 “车只能到半山腰,山顶就是何家居住地,是不准车子进去的。”何必壮冷着脸也当没看到那些人,吃过饭等我喂完何必美,就径直上山了。 那山极大,连绵几座山起伏延伸,山上成片成片的牛羊,山谷间池塘上有着洒夜食的渔船巧着梆子。 我见过云家村的古香古色,也见过秦姑婆一个人自成一家,从来没有想到传闻中极损阴德的江北造畜何家居然如此之大,这活活的一个大型的连锁畜牧农场啊,这何家得多有钱? 无论我怎么吃惊,何必壮越往上脸色就越沉,到了半山腰有一道的门栅栏,那栅栏旁边推平山势建了个停车场,何必壮将车停进去,把钥匙朝着守车的老头一放:“勇叔,我回来了。” 那叫勇叔的拿起钥匙不停的点头,眼里眼泪哗哗直落,看着何必壮转身摸了摸眼泪,却没有说话。 “上山!”何必壮抬头看了一眼树阴遮掩中的飞檐,沉喝一声。 闷了一路,听到他突然壮志发声,我立马拿起背包就准备走,却没成想听到呜咽的声音传来,跟我坐了一路的大金毛咬着背包带子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看着高壮的何必壮,可他一伸手,大金毛就朝后退,眼里明显的不乐意。 于是在何必壮极为幽怨的眼光中,我跟大金毛一般的哈着嘴,抱着大几十斤的大金毛爬山,还得心不碰到她那半边烧伤的身子。 我也想过何必美化畜为什么偏偏化个金毛,这会我累得跟狗一样的吐舌头时,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是明显的报复我啊,要不然就算要变个狗,吉娃娃米熊柯基哪个不巧可爱,她居然变个金毛,还是成年的! 一入了木栅栏,里面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何家别墅区了,人来人往,见到何必壮先是满脸惊色,等再看到抱着只半边身子烧伤的大金毛我时,无论多大的震惊都化成了笑意。 后来可能是一个溜娃的宝妈同情我,将自己的婴儿车留在了路边,却不敢跟何必壮说话,只是拍了拍婴儿车看了看我抱着哈嘴的金毛。 就算是将她放在婴儿车里,何必美这报复心极强的坏狗连推都不让何必壮推,黑油油的眼睛瞪着我呜呜的叫唤,我真的是想哔了狗了。 我路上想过何家肯定要给我个下马威,可能还会碰到各种凶险的事情,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进入何家第一个下马威居然是这条癞皮狗给我的。 等我们两人一狗到达山顶大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别墅的正门大开,里面站满了人,明显是在等我们。 我将婴儿车停好,顾不得形象,双腿发软就坐在屋檐下面,不停的喘气,何家住的这山有点陡,我还推着大金毛上来,着实累得慌。 何必壮也没有进屋,只是陪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婴儿车里学我哈嘴的金毛。 “壮子。”过了一会,似乎等得不耐烦了,里面有个女性柔和的声音道:“你回来看娘,娘很高兴,可你不该带云舍上来。何家的事情,再难也可以自己解决,不会任由云长道想怎样就怎样的。” 我正扇着风,没想到何家的态度居然跟我想的不一样,扭头看了一眼正厅里站着的人,形形色色,不过看上去都是能当家做主的中年人,正中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保养极好的中年妇女,估计就是何必壮的亲娘了。 “这是妹用命换来的。”何必壮拉起我的手,将手背上的血符纹转过去。 “美?”何必壮他娘惊唤了一声,急忙两步走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我手背上的血符纹,声音颤抖地道:“化畜护身,又是化畜护身!” 她脸上露出厉色,径直指着我沉喝道:“云舍,我们何家是对不起云长道,可我大伯死于他手,又有这么多何家子弟赔上了性命。现在你要连美都要跟着一块赔命了吗?” “对不住他的不只是何家,还是云家,凭什么让我们何家搭上一个又一个,凭什么!”她越说越气愤,浑身发抖,后面那些人急忙来拉他,却怎么也拉不住,她一声高过一声的问我:“凭什么!凭什么!” 上一代的前尘往事太过血腥,我光是听当年云长道杀师叛祖,一路带血叛离,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过于沉重。我本不欲多问,可一个当娘的尖着嗓子一遍遍喝问我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缓缓的站了起来,指着婴儿车里的金毛,朝她道:“这是你女儿拼了命求我的,不凭什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交易,她出价,我做事,跟什么何家云家并没半点关系。” 说完,我静静的看着厅里那些何家人,冷声道:“奈河姑婆秦德芝弟子云舍,见过各位!” 没错,我离开前,秦姑婆叫我进她房里,就告诉了我这个,其他什么护身的东西啊,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给。 她也没解释为什么叫“奈河”,只告诉我,这就是她的名号。 这总让我想到奈何桥边那个孟婆,似乎跟她做同一个行当,她听着只是轻笑:“奈河一脉单传,谁不给几分面子。我没有名帖只有名号,白水不在,我秦德芝自然也能护住你。” 我话音一落,原本尖叫的人停住了,厅里何家人全部都愣住了,对视了几眼后,其中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穿中山装的老头朝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厅中人两边散开,只留那老头子站在正中,恭敬的朝我执手:“江北何家何必语率何家众人,见过云姑娘!” 我执手还礼,终于明白为什么何必壮进入云家村时,会羡慕云家的底蕴了,与刚才的乱遭遭比起来,云家似乎真的有底蕴很多,至少云族长威信大许多。 似乎因为避开了云长道,何家其他人脸色虽不大好看,可终究没有再强烈反对。 这种氛围怪得很,我也不想多呆,给何必美喂了汤药,就让何必壮带我去元生院,那里是云长道以前住的院落,何意欢就在里面,可却无人能进,我怎么也要先去看看吧。 元生院就在何家山顶别墅的下一层,当年云长道作为何家唯一外系嫡传弟子住得当然离家主最近。 说是个院子,并不是老式的四合院,何家人住的院子似乎为了养牲畜,都会用围墙围起,只留正屋一栋两层的红砖青瓦楼,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院中种着的各色花草在路灯下显得十分精神。 围墙上画着跟其他围墙一边无二的人首蛇身地母女娲神相,和长着牛角羊须马耳牛目,如人般站立却竖着一条长尾,身上长满毛,赶着许多牲畜的畜神。 地母主生,畜神主牲畜,何家到处可见二者图腾,而且各不相同。 等我们走到元生院时,只见院门大开,院子里灯都亮着,而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必美说进不了元生院,却又知道何意欢被下了畜术快要死了。 只因为那院子正中扔了一个人,更形象的说,是如同一条死狗般扔在院子中间的人。 那人弓成一团,蜷缩着躺在院子正中间,似乎冻得瑟瑟发抖,听到外面人声响声,慌忙翻了个身,瞄了过来。 等他一转过来,我也着实惊了一大跳。 只见他脸上长满了晶莹的鱼鳞,而头顶却拱着两根弯弯曲曲的鹿角,双手陇在怀里,却依旧可以看出手掌肥大已然不是人手。 想长嘴却又似乎怎以说张不开,想起身只要一缩腿就痛得全身哆嗦,如同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这样一个杂合了众多牲畜特征的人,居然是何家现任家主,何必壮的亲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五畜夺魂 众人站在元生院门口,眼中各带着不同的神色打量着里面的何意欢,可从头到尾,却没有一个人抬脚踏入那大开的院门之中。 院中的何意欢脸上鳞片森森在灯光之下透出几许悲凉,双眼已然浑浊想动却又不能动,蜷缩在已经上了夜露的地板上,衣服被露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凄凉无比。 我转眼打量了一下何必壮,毕竟这是他亲爹,虽然从他说要回来送终的语气中知道关系不好,可毕竟是何必美用命换我来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何必壮居然面露冷意的看着院中的何意欢,如同看一只随时都要断气的狗。 再转眼看何家其他人,众人脸上赫然的也有,吃惊的恐惧的也有,更多的是麻木,却没有一个人露出同情不忍的神色,更没有人开口让我去救治。 这场景让我再次怀疑自己,难不成这只是何必美一个人的想法? 扯了扯何必壮,低声道:“进不去怎么确定他快要死了?” “这是五畜夺魂。”何必壮冷哼一声,静静的打量着何意欢脸上的鳞片:“看到他的眼眶没?那地方还没有长上鳞片,当鳞片找到眼角时,会顺着眼睛一点点朝里长,头顶的鹿角也会弯曲,鹿角一点点的戳入眼眶,最后从脑袋中间出来。” 这是凌迟啊? 看着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东西一点点将自己弄死,却身不能动,外面人想帮忙也进不去,这何意欢到底得罪云长道得罪得多么狠啊! “这是云长道留下来的血书,云姑娘看看,如若无事,我们就都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呢。”何必语估计年纪大了,站在山顶夜风之中吹不了多久,根本不用我多问,直接从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我。 东西一递到我手里,这波跟我相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何家人立马全部撤走,好像我救不救何意欢对他们而言完全无所谓。 我捧着盒子静静的看着人流分散到各条路,还有人轻声议论这么冷了晚上要不要一块打火锅,正好有今天新杀的涮羊肉,好像何意欢的生死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顿火锅重要。 只留我满头雾水的站在元生院门口,面对一动都不动的何意欢,以及僵着身子的何必壮。 这活着实太怪了。 进元生院也不着急,我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居然静静的躺着一块人皮。 从皮肤润泽颜色以及肌肤松弛度来看,极有可能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皮肤,还是背部的,剥皮手法十分熟练,没有半点破损。 “是我爹的。”一直沉默的何必壮瞄了一眼,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我原本伸出去准备捞皮的手立马顿住,看了一眼蜷缩在院子正中看着我们说不出话的何意欢,再次对他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见我停了下来,何必壮倒也不忌讳,伸手拿出人皮血书然后展开,上面只有廖廖几个字:想救人,找云舍解畜术。 简单明了,比毛老头那些硬是要掐出几句偈语来的清楚多了。 “进不去?”既然说得这么清楚,我连猜都不用猜,最重要的是元生院据说没人进得去,进去看过后总会有办法的。 何必壮将人皮血书丢进盒子里,没有说话。 我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朝里面丢去,只见石头十分准确的朝着元生院里冲去,然后又准确无误的落到何意欢的身上,痛得他又抽抽了两下。 我缩了一下脖子,着实是因为见过白水朝泰龙村扔叶子,想着同样进不去,准头再准也砸不到他,没成想——一 何家处处是意外啊! 确定石头能进去后,我让何必壮看着我一点,试着朝院门口走了两步,见没有反应后继续朝里走,眼看着院门的台阶就在脚下,我严重怀疑何家人是不想救何意欢,以图家主之位才假装进不去时,突然一阵风声呼呼吹起,然后原本趴在院墙上一动不动的爬山虎全部如同活过来一般,张着藤叶飞快的朝我卷来,那藤蔓下面的根如同利爪一般朝我挠了过来。 我慌忙后退,仓皇之间依旧可以看到,那爬山虎翠绿的叶子背面都有着一只眼睛,有的凶狠,有的温和,还有的柔弱无害,有的是动物的眼睛,也有人的眼睛,各不相同,却都在藤蔓展起时,瞪向了我。 见我退开,这些爬山虎又都退了回去,慢慢的趴回墙上,只是那藤节处的脚却都如同尖悦的鹰爪一般,尖悦刚劲,一把抓住墙面,扯着藤蔓贴合着墙。 藤收叶覆,随风而动,又是一片宁静,好像刚才那凶狠朝我扑来的藤蔓,是我幻想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云长道厉害之处。”何必壮看着满院的爬山虎,朝我苦笑道:“传闻他入何家时,不过七岁,由云家族长亲自送到大伯何清面前,许诺只要教他造畜之术,他必然可以解开何家子嗣不丰的难题,云家还可以跟何家合作。” 后面的情况不难猜出,一个八岁的外姓,在以家族相传的何家,学习嫡系造畜之术,会有多少人给他下拌子。 “前面两年他时时重伤,大伯对他只有教导之责,其他一概不管,最重的时候,据说断了四根肋骨,腿骨断碎,何家无人过问,任由他在院中自生自灭,那时他就像我爹一样,大家明明知道他躺在院中会随时死去,却没有一个人进去问一句。”何必壮抬头看着院中的何意欢,冷笑道:“这就是何家,见惯了杀牲畜,也能将人变成牲畜,死人对他们而言跟打个鸡蛋没什么差别。” “据说那次他在院中躺了七天,最后却又自己爬了回去,休养了半个月才出院子。只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进元生院了,这满院的爬山虎,在那半个月之内不知道为何全部变在这样,除了云长道,只要是活物一跨进院门立马被捕杀,最终成了爬山虎的肥料,那时云长道九岁。”何必壮说到这里,转眼看了看我道:“云长道想让你来,大概也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吧。当年他一路杀出何家,死的那七十六人,全部都是欺负过他的,或者说当年想害死他的。” 我也只能苦笑,云长道将他那苦痛的过往翻开在我面前又有什么用? 看了一眼墙上的爬山虎,这似乎跟云家的槐荫鬼柳差不多,只不过槐荫鬼柳要从种子时就以人身滋养,用人魂聚阴供其长大,可从何必壮的话中,这满院的爬山虎从一开始就有的,也就是说是云长道在重伤的半个月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它们全部变成这样的。 “先去休息吧。”何必壮连看都没有多看何意欢一眼,只是收拢盒子朝我道:“妹该醒了。” 微风吹过爬山虎的叶子沙沙作响,我走出两步,回头看着蜷缩在院中的何意欢,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似乎已然绝望,只是那目光依旧随着我们而移动。 我心中突然一痛,当年云长道重伤躺在那里时,是不是也这样绝望的看着来往的众人。 那时他九岁,处境却比何意欢更惨,何家人都希望他死,云家人不会管他,更没有愿意拼了命请人来救他的亲人,他那时心里的怨恨和绝望有多重? 所以后来他叛出何家时,杀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 但我却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更摸不准他大张旗鼓的跑到何家给何意欢下了五畜夺魂,又书明让我过来,难不成就是翻个苦难史,打个感情牌? 可他从头到尾似乎也没有想认我这个女儿啊? “如果我不以秦姑婆弟子的身份来,何家会如何对我?”在回山顶别墅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何必壮。 他嘿嘿一笑:“五畜夺魂是何家刑罚秘术,由家主传给下任家主,整个何家会的,只有我爹和妹,我当年叛离时都没有学会。云长道更是没有学过,也没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所以——” 只见他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嘴角居然带着嘲讽的笑:“如果你是以云长道女儿的身份来的话,何家必须先教你造畜之术,等你学会后再行解术。” 我心里猛的一惊,愣在原地,突然对何必美感到害怕。 如果她还好好的,以何家那些人的情况看来,是巴不得何意欢去死的,反正下任家主已经定下,还是个年轻的姑娘。 可现在她因为化畜护身之法变成了金毛,只有她自己能解,如果她定下何意欢解了五畜夺魂才解术的话,要么何意欢跟她都安然无恙,要么她跟何意欢一个死一个永远是只金毛,那何家的刑法秘术就会失传,相信何家也没脸去问云长道是从哪里学会的。 这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却沉得可怕,一招而出,胁迫三方,可见她这些年在何家,经过的都是怎样的人心险恶啊。 所以当我给何必美涂药时,对她又是害怕又是同情。 晚上何必壮就守在我跟何必美的房间外面,连他娘给他安排房间都不肯去。 我爬了半天山累得够呛,趴床上就睡了过去。 正睡得昏沉,就感觉有什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我的头,跟着手腕尖悦的痛意传来,我猛然惊醒,却见手腕上白思昂着头正用空洞的蛇骨对着床头。 而床头边上,一只浑身透着死气的怪鸟静偏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手腕上的蛇骨白思,脖子半伸,要啄不啄。 那怪鸟羽毛黯淡无光,眼睛虽然盯着白思却灰白如同死鱼眼,嘴角更是有着腐烂的痕迹。 见我醒来,它打了个机灵,有点不满的瞪了白思一眼,拍了拍翅膀朝屋外飞去,边飞还边回头瞄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放火强夺 白思十分不喜欢那只怪鸟,缠着我的手腕不准我去。 伸手摸了摸她,我轻轻一笑,那怪鸟展翅膀时,羽色虽然黯淡,却依旧可见色彩斑斓,而尾羽极长,主青色,极有可能就是何必美嘴里那只代云长道传信的尸鸾。 安抚了白思,见大金毛趴在她娘特意送来的豪华狗窝里,我随着尸鸾出了房门,见何必壮也睡得沉沉的,显然这尸鸾进来前已经将他给解决了。 尸鸾见我四处打量,飞回来围着我转了一圈,复又缓缓朝外面飞去。 鸾鸟乃神色,凤凰之属,光是现身就是吉祥之兆。传说只有羁宾王养过一只鸾鸟,可养了三年也没叫过一声,其他人更是只闻其鸣远见其影,再也无人养过。 这只身形不大,虽然是死后被唤醒尸身,却依旧极具灵性,也不知道云长道从哪里寻来的。连何必美都知道尸鸾是他的,可见在他离开何家时,就已经收服了,那时他才多大? 尸鸾展翅膀无声,山顶别墅人多却没有一个惊醒,我跟着它一路出了别墅入了路,再次站在元生院前,它展着翅膀立以院门之上朝我偏着头,挥了挥翅膀似乎要我进去。 我愣了一下神,想到晚上那爬山虎的凶狠之势,还心有余悸。 可尸鸾见我不动,挥着翅膀扑过来啄着我的衣服朝前扯,惹得白思极为不满,直接从手腕游出到肩头对着尸鸾昂首欲扑。 自古鸾蛇对立,我连忙抚住白思,看了一眼院中惊醒的何意欢,然后缓步而进。 云长道想杀我,有的是办法,根本没必要将我引到何家,还让尸鸾半夜唤醒我再弄死。 脚刚一踏入院门,那些爬山虎立马如蛇弓起,藤蔓以及叶根全部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本能的想朝后退,可尸鸾却猛的一展翅膀,一直未曾出声的嘴里发出低低的清啸。 那声音如珠如玉,如清泉流淌,夹着夜风却又悲凉无比,所有涌动的爬山虎瑟瑟抖了抖叶子,那叶片背面的眼睛都露出悲悯的声音,缓缓的缩了回去。 没想到制住这爬山虎的居然就是这尸鸾的鸣叫,我举步进入院中,却见何意欢双眼带着恨意看着我,脸上的鳞片几乎都要立起。 不过显然尸鸾没空理会他,展翅膀飞到爬山虎的脚下,朝我挥了挥翅膀。 我本来想先看看何意欢的,毕竟何必美还是只大金毛,更是一只黏我的金毛,喂药喂食都要我动手,还有粑粑尿尿都要由我动手,让我大有提前当妈的感觉,而且她还是一只大几十斤重的金毛,抱来抱去那可是相当的累。 但从进入元生院后,何意欢看我的眼神跟毕虎身上那些眼睛极为相似,恨不得剜下我一块肉来。 对于没有受虐倾向的我,也就直接转了个身,朝着爬山虎的根下走去。 我一走近,尸鸾立马双爪如风,飞快的将爬山虎根下的土给拨拉开,才几下,入土不过十来公分,就露出那土下面的森森白骨。 尸鸾抓着那些骨头就朝外面扔,那些骨头有的还裹着衣物,有的没有,被尸鸾粗鲁的扔到地上,碎成了一块块的。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尸骨都并不是人类的尸骨,全部都是牲畜的,有牛羊也有鸡犬,几乎集齐了所认知的牲畜。 不一会,整个院墙都被尸鸾给扒拉开了,入土三四米,全部都是白骨,越往下挖,白骨的灰白色就越严重,更多的都是有着衣物裹着的尸骨。 我任由尸鸾跳入骨坑里挖着,也任由白思离体好奇的在白骨中爬来爬去,只身蹲在那些最先被尸鸾扔出来的尸骨上。 看骨头似乎还极为新鲜,血肉全部消失极有可能是被爬山虎给吸收吞没的。 衣服的款式,都是近年流行的款式,更多的是女装,只是这些衣服里的尸骨,无一例外都是牲畜的。 我想造畜何家,没有给牲畜穿上流行款式衣服的爱好,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些死去的牲畜跟何必美一样,生前都是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何家人变成了牲畜扔进了元生院。 何必壮说过,只要是活物进元生院的门,立马会被捕杀成为爬山虎的养料。 而我今天都十八岁了,云长道离开何家岂止十八年,这些尸体大多是云长道离开后扔进来的。 爬山虎捕杀后本能的埋入根下,这么满墙的爬山虎,根系强大所需养份极多,一具尸骨不出一个月就会被吸收干净,而且没有人进得了元生院,这可真是抛尸弃骨的好地方啊。 夜风刮过,爬山虎的叶子哗哗作响,所有的叶子都背了过来,那叶片背面的眼睛含着悲色看着那些挖出来的尸骨,却又瑟瑟发抖,连那藤蔓下的根爪都气愤得抓入了红砖墙中。 这些尸骨之中,还有的并未长开,也不知道才多大就被抛尸在这里。 槐荫鬼柳聚魂招阴,鬼魂无处可逃,所以他们死后,魂魄依旧附在爬山虎上,却又因冤情无处可叙幻化出眼睛。 我回头看了一眼何意欢,他眼里的愤恨越发的明显,眼角崩裂,蜷缩着身子还想朝我这边移动,却因为畜术的原因,动一下就痛得直抽抽。 尸鸾挖到后面,似乎也累了,爬在坑边直喘气,却一直盯着坑里的一个东西。 我任由何意欢在那里弓动,走到尸鸾旁边,朝坑里看去,却见那粗壮的爬山虎根底下面有一颗婴儿拳头大的东西,像是种子,又好像是颗灰皮蛋。 尸鸾朝我撇了撇脖子,挥着翅膀将毛上的土抖落,径直去梳理自己黯淡的羽毛去了。 我看了一眼那些只顾自己悲伤的爬山虎叶片,只得叹了口气,攀着爬山虎粗壮的根爬入坑中,伸手摸了摸那颗蛋一样的种子。 入手生温,带着淡淡的柔软。 被碰了一下,似乎还怕痛,缩了一下,跟着展出两片嫩绿的叶子抖了抖,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这什么情况? 我瞄了一眼尸鸾,正疑惑着,却听到何必语的声音道:“既然云姑娘找到了魂植的种子,就请拿出来吧,这可是我们何家养了几十年的东西。” 原本在尸骨之中乱窜的白思吓得唰的一下爬回了我肩膀,她也知道自己脏没藏入我手腕中。 从坑里爬出来,尸鸾依旧在梳着毛,我跺了跺脚,将湿湿的土给跺道,看着院门口站满了人,比我晚上来时人更多。 所有人都脸色发沉,衣着得体,只是随着夜风吹过,隐隐的有着汽油味传来。 我突然有点好笑,何家居住地,元生院关系重大,何家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防护,这年头不用人,只要用监控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将手里的魂植展开,看着何必语道:“我如果不送出去,你们就要波油放火烧死我?” “云姑娘为了救何家的家主,强行闯入元生院,被这爬山虎卷住,何家没有办法,只能放火烧,只盼这爬山虎吃痛能放开云姑娘,却没想到害得云姑娘葬身火海,导致何家前后两任家主同时毙命。”何必语脸色沉重,语气苍凉:“何家愧对奈河姑婆秦德芝,愿送何家所有女子任她挑选,日后她有任何要求,何家必举全族之力完成。” 别说外人,光是我听着就感觉何家诚意十足。 只是死了两任家主,却又得了一个奈河一脉弟子,何家明着吃亏却得了个大便宜,秦姑婆的名号在道上似乎很厉害啊。 回头瞄了瞄依旧梳毛的尸鸾,这货半点危机感都没有,而跟死狗一样躺在院中的何意欢更是蜷缩得厉害,不过我估计被气的可能性更大。 “这魂植很厉害?”我看了看手里的那颗种子,有一种再次被云长道坑的感觉,这便宜爹坑起娃来完全没压力啊。 “云姑娘只要将魂植种子扔出来,何家必然将造畜之术倾囊相传,并护送云姑娘安然回去。”何必语声音低沉,似乎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我突然有点明白何必壮为什么要叛离何家了,又为什么说是回来送终,看来他说有时人都不如牲畜,真的半点不假。 果然蛇血冷,人心毒,在江北造畜何家眼里,人跟牲畜果然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这样看来,这魂植可是值大价钱。”我将那颗种子握了握,朝何必语挑眉道:“只是不知道何家可知道怎么种植?” “这个不劳云姑娘操心。”何必语脸色微缓,眼里闪过得意:“只要您将魂植送出来,何家自然有办法种出来。” “云家的槐荫鬼柳可并不是只靠人身供养,想必何家不知道吧。”我知道只要将这魂植种子送出去,那些汽油立马就泼了进来。 前有下任家主何必美化畜护身护着我,后有现任家主何意欢给我陪葬,五畜夺魂秘术断了传承,谁都不会怀疑何家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杀我。 看样子这魂植魅力极大啊,至少比五畜夺魂大。 “云姑娘不必拖延时间,尸鸾迷魂之术无人可解,何必壮不会赶过来,何家居住地再无外人,就算秦姑婆心知其中误会,事已成定局,也不会太过计较。”何必语脸上尽是志在必得。 我听着心里怒气直冒,这都叫什么事啊,真是不要脸! 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我轻轻一笑,猛的朝嘴里塞去。 这东西从尸骨下面挖出来,夹着浓浓的土味,又有婴儿拳头大,噎得慌不说,还呛人得很。 一入嘴,我拼命的朝肚子里吞,这让我想到时候跟阿得抢鸡蛋吃,一口半个吞进去呛得好像要断气的感觉。 不过这魂植噎得慌就算了,可入了喉咙却又十分容易的滑了下去。 重重的噎了几下,喘过气后,我朝何必语轻轻一笑:“要不等我出去后,再想办法给你们吐出来?” 却没成想院外何家人脸色具是一变,何必语眼里更是浓浓的恨意,咬着牙低喝一声:“泼油放火!” 这也太急了吧,凡事好商量啊? 我急得差点跳脚,跟着浓浓的汽油味就窜了进来。 连忙回头去看那只尸鸾,难不成它也要跟我陪葬。 可这货,居然还在梳毛。 果然是神鸟啊,死也得死得毛顺有气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怒目迸出 蛇骨手串? 我眼皮一跳,心差点就从胸口跳了出来,眼前不停的闪过泰龙村那些因为蛇骨手串而变得古怪的人。 “蛇骨性邪,那蛇骨手串本就是损阴德的东西,你居然还当宝贝一样的收着,怪不得变成这样了。”一边月婆婆脸上闪过失望,却依旧尖悦且不甘心地道:“赶紧将这东西拿出来,让云老板找秦姑婆帮你施法压住,要不然你这条命迟早都要报销在这上面。” 毕虎张了张嘴,腥红的眼睛里闪过慌乱,想说什么却因为眼睛痛,连忙闭上了眼,急急的拉着月婆婆走了。 离开前,月婆婆还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急急的跟了上去。 我却依旧沉浸在又出现一串蛇骨的震惊中,文升村离泰龙村不远,也有阴河的另一个入口,可毕家怎么会有蛇骨手串? 到现在为止,连白水都不知道阿壮突然送给我的那串蛇骨手串里哪里来的,惨死的七叔公说那串蛇骨是外婆给他的,他只是放出来想再制蛇娘子,沾点鲜活的女孩子,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串蛇骨有多诡异,一直到白水手里化成了灰粉,这事才算完,怎么会又出现一串,还是说那只是一串普通的手串,只不过真的是上卖的那种? 我拿不准,干脆想了想联系了一下白水,手腕相缠他来得很快,听说又出现一串蛇骨也感觉奇怪。 本以为按毕虎害怕的程度,应该很快就会来的,可一直在店里等到下午,他才跟月婆婆哭丧着脸过来,毕虎捂着眼睛骂骂咧咧的,月婆婆也是一脸古怪的样子。 见到白水,她先是一愣,跟着偷偷的打量了几眼,一直带着市井笑意的脸连笑都不敢笑了,朝我恭敬地道:“那东西被偷了。” “哪个不要脸的,这东西都偷。”毕虎捂着眼睛大骂,不过却又带着一点庆幸:“这被偷了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吧?我身上这些东西,能消吗?”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打了个车直接就朝毕虎家去了,毕虎家比毕丽红家还旧,跟刘三家有得一比,两间破旧的房子盖着的是破烂的石棉瓦。 “我伯娘给我的时候是用个好看的木盒子装着的,上面还贴了符呢,我见那盒子好看还以为是个宝贝就藏在床底下的坐桶里。”毕虎十分不满,喃喃地道:“谁知道会被偷啊,那盒子雕花可好看了,可能是个古董呢,现在什么黄花梨可比黄金都贵,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够我娶个婆娘了。” 这么金贵的东西,他还藏坐桶里,也算是奇葩了。 坐桶就是恭桶,老一辈都用这个,有盖子,现在人用得少了。 毕虎给我们看的那个是极为普通的,他洗净了放在床底下也没动,想来偷东西的也不偷到坐桶里面,所以才放里面的,也算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白水站在床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朝我点了点:“确实有蛇骨的味道,偷东西的带蛇腥味。” 带蛇腥味还偷蛇骨手串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游婉了,既然她能跟春姐合作嫁入毕家找那串蛇骨,没有找到肯定会另想办法。 如果真是跟阿壮送我的那串蛇骨一样的话,又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风波。 尤其是昨晚看到游婉出现在泰龙村,我心里慌得很,看着毕虎道:“你确定那是一串蛇骨?长什么样?你有没有戴过?” “没有!没有!”毕虎慌忙摆手,不停的朝后缩道:“那东西这么邪性,我怎么敢戴。” 白水将我朝怀里带了带,拉着就朝外走,身后毕虎急着大叫,还不停的推月婆婆,可她从见到白水后就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哪敢再多说什么。 “云老板,我这病你得帮我治啊。云老板!”毕虎见月婆婆不顶事,急急的追出来朝我大叫道:“那蛇骨手串被偷我也不想的啊,既然被偷了,就不关我什么事了啊。” “明天中午到店里来。”我被白水拉着走,头也不回的朝他道。 白水一路都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头搁在我肩膀上,一言不发。 车子直接将我们送到了秦姑婆院子里,白水带着我上楼后,才面色沉重的朝我道:“如果那串蛇骨真是养出祸蛇的关键的话,我怕游婉还会有另外的招数,我得出趟远门,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白思,她最近在巴蛇骨洞修养得不错了,再不济还有柳仙,足够应付了。而且——” 说到这里,白水拉着我的手贴在心口:“我跟你之间,血肉交缠,就算再远我也能借白思缠骨之处快速回来。” 我听他说得严重,不安的情绪慢慢涌开,他却又朝我轻轻一笑道:“这只是万全之策,有秦姑婆夏荷在,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自己心。”手掌感觉到他的心跳,我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白水在我唇上留下轻轻一吻,就急急离开。 黑门现,蛇骨重出,游婉封了泰龙村,刘久标带着泰龙村过往交易的秘密出现,明明好像所有的迷团就要揭开,却处处透着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晚上我特意跟秦姑婆关上门问了一下蛇骨手串的事情,却发现她所知也很少,她主要熬汤,虽说帮过游家三代人,但从未听说过蛇骨手串的事情,连我提及阿壮手里那串蛇骨,她都是第一次听到。 “蛇骨本就性邪,既然那串蛇骨是催生祸蛇的关键,想来对游婉也十分重要,你还是心为好,万一她又造条祸蛇出来呢?”秦姑婆最后依旧脸带凝重。 “这个装疯的游婉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被我外婆赶出了游家?”最后我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可秦姑婆却看了我一眼道:“游家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件事等你下次见到你外婆,再问她吧。” 再见到外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两个游婉,另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这些事尘封许久,其中所有人都各有着自己的心思,着实麻烦。 一直到第二天我卖汤时,老乞丐都看出我心里藏事了,不过这货居然趁机偷了蛇肉馄饨跑后才朝我嚷嚷道:“刘久标虽然做损阴德的生意,却也算得上个好人。” 能请他客的人,估计都算好人。 他一走,毕虎就来了,这次依旧拉着月婆婆,双眼红肿得跟桃子一样,眼皮透亮好像一戳就会破一样,可他却并没有捂眼睛而是捂着胸腹,整个人都萎靡得不行。 月婆婆从见过白水后,对我就十分恭敬,不好意思的朝我道:“他身上那些眼睛都睁开了,不停的流泪,而且下面一晚上都不停的那个啥,后面就是血了,再这样下去,命就没了。” 毕虎本就性燥,又被帅哥借搭话的空档洒了蛇心粉,就燥得更厉害了,这才会整晚春梦,伤了肾精刺痛眼睛的,只是我没想到这蛇心粉居然效果这么强,一点点就接连两晚都让他这样。 看他那眼睛已经红肿得连缝都看不见了,还不停的朝外流眼泪,而上衣已然湿透,当下连忙让月婆婆带他回院子,我先给他解了蛇心粉再说。 蛇心燥,蛇胆清肝火明目,秦姑婆最近天天包蛇肉馄饨,用白酒泡了不少蛇胆,我急忙拿出两个让毕虎就着酒给吞了。 月婆婆倒是十分好奇的打量着秦姑婆的院子,不时低喃着什么,估计也想回去整成这样,好提高自己的名气,以后大把大把的挣钱。 我只是盯着毕虎,毕竟他原本身上虽说长了眼睛,却也跟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我想着套出毕家那串蛇骨洒了蛇心粉,他也不会这样。 等蛇胆入腹,又有酒性催着药性,毕虎开始还不停的擦眼泪,过了一会,感觉不流泪了,这才松了口气,肿着眼睛朝我道:“云老板就是厉害,一会就没感觉了。” 我见蛇心粉的药效解了,这才问他道:“你身上的眼睛最先是什么时候长的?是毕婆子给你蛇骨前,还是?” “咦——”毕虎这时也想到了什么,脸里闪过疑惑。 这眼睛最先长的就是心口上的那一只,有半年了,开始只是一团黑,他也没在意,可慢慢的旁边也开始长了,而且每个月都会多那么几只。 随着眼睛越来越多,最先的那些眼睛也越来越清晰,更甚至连睫毛都长出来了,心口上的那只更是能灵活的转动眼珠。 当然毕虎也去镇上医院检查过,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再大的医院他也不敢去的,怕被抓去解剖做实验,更怕被制成标本展览。 毕虎也不敢给别人看,怕别人把他当怪物,医院不行就找偏方,这才找到了月婆婆那里。 这半年前,泰龙村那条蛇骨都还没有出来,他也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毕家那串蛇骨,也就是说他身上的眼睛还真跟蛇骨没有关系咯? 可这么多眼睛,他又不是百目星君,更何况那些眼睛无论新旧大都满含愤恨,明显是毕虎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正想再接着问,毕虎却突然痛呼一声,跟着就去捂胸腹,嘴里不停的大叫,上衣瞬间就涌出血来。 月婆婆也吓到了,连忙伸手摁住他,我顾不得多说什么,一把掀开了他的上衣。 只见那胸腹上的眼睛居然全部都活了过来,无数的眼睛怒目直视,眼珠迸列朝外瞪着我,眼角流着血泪。 突然“咚”的一声,夹着毕虎如同杀猪般的尖叫,心口上那粒眼珠子突然就迸了出来,带着脓血轱辘的滚落在地上。 随既“咚咚”声不停的响起,一颗又一颗的眼珠子迸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血拼 何家似乎打定了心思要烧死我,率先就将油泼在院门口,跟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个打火机扔了过来。 轰隆的大火夹着热浪汹涌的朝我扑了过来,逼得我退了几步,而他们跟着迅速的围着院墙泼油,大有一次想将整个元生院烧得半点不剩的打算。 我突然明白了,元生院这爬山虎再厉害,何家一把火也能给烧掉,这么多年一直留着一来是想当个绝好的抛尸地,二来是念着下面的魂植种子。 看样子当年云何两家的交易,当真是深厚啊。 不一会,整个元生院四面都是大火,汽油泼得远,连两层楼都烧起来了,我只能躲到正门暂时未沾火的地方。 白思似乎也怕火,蜷缩着就朝着我手腕里藏,我还以为它能化成巨骨带我威风的冲出这火海呢,结果这货最先就认怂了。 不停的后退,却见何意欢依旧躺在地上,想到何必美那拼了命的样子,又将他拖进来几步。 回头再去看尸鸾时,那货居然也跟着退了几步,然后——一 十分执着的梳毛! “云姑娘,如果你想明白,自己剖腹将魂植扔出来,现在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救你一命。”何必语的声音隔着熊熊大火传来。 他这想法骗骗孩子还可以,骗我是完全不可能的。 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尸鸾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白思也吓得缩在手腕里不动了。 咬牙一发狠,咬破手指就朝手腕滴血,低声叫着白水的名字。 “对了。”何必语的声音又冷冷的传来,似乎夹着得意:“何家造畜虽损阴德,但也传承许久,这山顶不知道布下了多少阵法,让云姑娘怀蛇胎的那位怕是赶不过来了。云姑娘伴骨而生,白水在阴河威震八方,何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听着身子一顿,火势已然燃到了楼边上,我避无可避,可从头到尾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水不能来的可能,怪不得白思缩回了手腕里不肯出来了。 心里的绝望慢慢涌起,隔着火海想看清何家众人,却发现除了火什么都看不见。 院子四面都是火,楼已然烧着,尸鸾依旧梳毛,可它是死过一次的,好像死也没什么。 我退无可退后,眼前突然闪过白水的脸,伸手抚了抚腹,感觉十分对不住他。 “云姑娘,奈河一脉据说入奈何桥能不喝孟婆汤,有什么冤情你来世再报吧,何家依旧等着你。”何必语冷冷的笑着,沉喝道:“不过何家也是不怕。” 我心里直直发冷,被热浪迫得想朝后退,却连背部都有着灼热的痛意,眼看火势就要烧到眼前。 “是吗!”突然一声清喝传来,跟着手腕带着夹悦的痛意,一道蛇影跟着从我体内涌起,然后夹着狂风带着我飞快的冲出了火浪。 “白水!”何必语惊喝一声,跟着沉声道:“布阵!” 狂风一闪而过,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感觉到腰间熟悉的力度,心里突然发慌,如果他没来—— “你也不会死!”白水将我朝怀里紧了紧,摇头苦笑道:“虽说这样,可才多久,你就整出这么大的事。” 我心里发暖,伸手搂着他的腰,想说什么,却见何家人飞快的动着,不一会似乎整个山顶的风都静了下来。 “白水,既然知道你的存在,来了就更不会让你离开。出了元生院,魂植蛇胎都是何家的。”何必语声音发冷,沉声说到:“云长道再厉害,也算不到我们能这么狠得下心来。” “是吗。”白水搂着我后退了几步,双眼沉沉的看着被大火围着的元生院,低声笑道:“鸾鸟啊——一” 他嗓音低沉,夹着低低的嘲讽,随着他声音落下,只听到大火之中,一声清啸冲天而起,随之就见那只尸鸾从火光中冲出。 火光将它团团围住,尸鸾展开黯淡的翅膀,微微腐烂的嘴角张开,复又发出一声长啸,火光似乎被它的声音压制住,慢慢的熄灭。 鸾者,赤神灵之精,凤凰之属。好像是可以控火的,所以有尸鸾在,火再大也没用,怪不得那家伙一直梳着毛。 随着火光熄灭,原本被火燎得好像都干枯了的爬山虎全部都努力的舒展着烧焦的叶子,而地上的尸骨已然被烧焦,可从展开的树叶中,涌出一缕缕的幽魂。 这些幽魂一涌出来就带着满满的厉气,径直朝着何家人扑了过去。 那些冤魂有的依旧是牲畜的模样,也有的化成了人形,却无一例外凶狠无比,带着极重的怨气朝着何家人涌了过去。 墙边爬山虎干枯的叶子唆唆作响,已然半枯的藤蔓轻轻的抖动着,被大火直接烧成干灰的叶子慢慢的散落成一堆飞灰,随着冤魂厉鬼一同冲出了元生院,朝着何家人冲了过去。 “何家业大,造畜之外,还有涉及影视公司,只要有他们看中的人,无论大都会带进何家,却再也没有出去过的。”何必壮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转身,却见他一脸苦笑的看着我道:“尸鸾的啸声自然可解迷魂之术,而且他们发动了护山阵法,所有何家人都会醒来。” 果然随着冤魂和落灰冲过去,何家人脸上闪过惧意和惊色,却不见慌乱,似乎十分有章法的后退,随着他们低低的念咒,只见院墙上的地母和畜神慢慢的扭动着身驱,跟着一步从院墙上跨了下来,拦住了那些冤魂。 尸鸾长啸之后,又冲入了元生院中,将何意欢抓起扔在何必壮脚下,却并未离开,十分淡定的停在我肩膀上,根本不顾奋然冲出的白思怒目,依旧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听闻鸾鸟爱其羽,这是完全用生命在演示啊! 四处不停的人声响起,满山头都聚满了何家人,无论远近所有人都齐心念着咒语,一个又一个的地母畜神从远处飘散而来,跟那些冤魂缠在了一块。 白水瞄了何必壮一眼,轻笑道:“何家作孽多端,居然还能驱使地母畜神?” “这并不是地母和畜神。”何必壮苦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何意欢:“这也并不是五畜夺魂?” 这又有大转变? 何家当真是惊喜不断啊,却听到何必壮道:“这是报应啊!” “壮子。”何必语突然从人群中出来,盯着何必壮道:“尽管你已然叛离了何家,可你身上毕竟留着何家的血,只要你肯回来,我们依旧会跟以前一样对你。” “是吗?”何必壮苦苦一笑,看着他轻声道:“这些年里,是你不停的给我爹送那些女人,也是你告诉他玩得快死时,化成畜身,扔进元生院就成了,当年苏梦——一” “哼!”何必语冷哼一声,极度嘲讽的看着何必壮:“你是忘记当年祖宗是怎么发家的了,怎么到了现在看不起祖宗的行当了?” “咂。”白水咂了咂嘴,搂着我就准备朝外走:“自作孽,不可活,这么多牲畜抵了性命传承到现在,依旧活不下去了。” “白水!”何必语怒极狂喝,冷声道:“你不过就是一条永远都化不成龙的白蛇,修行再久又有什么用?别以为你进得了何家,就能离开?只不过为何家送来一脉希望而已。” 随着远处地母畜神越聚越多,那些从元生院涌出来的冤魂被地母畜神抓住,跟着被吞入了图腾腹中,就算就衔在嘴里,它们停止不甘心的大吼,狰狞的扭曲着身子。 “起阵!”何必语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微展双臂:“斩杀白蛇,夺魂植取蛇胎,何家所损阴德尽可挽回,子孙后福无穷,冲出江北指日可待。” 随着他话音落下,何家人脸上都露出疯狂的神色,从何必壮嘴里可以知道,何家子嗣多么艰难,何意欢估计有过无数的女人,却只生下他跟何必美两个。 当年云家只凭一句可以确解何家子嗣艰难的问题就将云长道送入何家,明显这对何家而言诱惑极大。 只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随着咒语念着,山顶上聚着的何家人缓缓的让开一条道,一个个罩着黑布的笼子被推了过来。 何必壮脸上露出苦色,低着头,似乎并不忍看着那些东西。 “白水!云舍!云长道以为何家还是当年那个狠不下心来的何家,这次他失算了!”何必语眼里闪过狠意,沉喝一声:“祭祀!” 随着他话音一落,所有何家人脸上闪过重重的失落,那些笼子上的黑布被扯落。 只见那些笼子里装着的,居然都是一个个畸形的怪胎。 那些胎儿,有的长着毛茸茸的耳朵,有的拖着尾巴,还有的全身长满了鱼鳞,也有多一只手或者多一只脚的,也有全身长满毛的,或有牛羊的特征,要不就有鸡鸭的特殊,无一例外全是人和牲畜的组合。 大的已然成年,的不过是才出生时的模样,全部都静静的瘫在笼子里。 怪不得何家居住地不准外人进入,这么多畸形人养在这里面,一旦被人发现,何家名誉扫地不说,还会成为笑柄。 可这么多畸形的胎儿,还给不了他们教训,依旧在做着造畜这么阴损的事情。 “地母畜神在上,江北何家,以自家血脉相祭,起动大阵,望地母畜神护佑!”何必语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山顶别墅的方向磕着头。 我顿时感觉不好,难不成? 与白水对视一眼,却见他眼里也闪过怒意。 随着何必语话音一落,站在笼子边的人猛的拿起一根黑色的长管重重的插入了笼子里那些瘫坐的畸形人体内。 笼子里的畸形人有的抽抽一下就倒在笼子里不动了,有的痛得发出野兽一般的狂叫,更有愤起拍着铁笼的,可却都是徒劳。 长管中间,引着血水顺着管道流出,涌入地下。 只是瞬间,整个山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似乎连土地都被染红。 “何家用这些年出生的畸形后代,祭祀着所谓的地母畜神,换来何家的另一次辉煌。只是这些人又何其无辜,父母作孽导致他们遭了报应,还要被放血祭祀,只怕怨气更重啊。”白水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别墅,苦笑道:“好戏就要开始了,云舍,云长道要给你看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剜一眼 那一颗颗的眼珠子夹着脓血,就算滚到地上,还目光凶光狠狠的盯着毕虎。 一颗眼珠离体,毕虎身上立马如同剜下一块肉,留下一个眼珠子大的血窟窿,不停的朝外涌着血。 血流而过,那些眼珠子瞪得更厉害了,一颗颗如同被烤熟的粟子一般要朝外冒。 毕虎杀猪般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院子里的树叶被震得沙沙响动,何必壮新养的几只鸡闻到血腥味飞奔而来。 尤其是其中两只最的,是何必壮用畜术催生而出,一出生就吃的是人脸石虾虫,那些眼珠子凶光再厉害,在它们眼里也不过是口好吃的,一口一颗就啄入了嘴里。 它们啄东西的速度可是比电动马达更快的,地上的眼珠子立马就不够了,将眼睛瞄向了毕虎的身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我开始也过于震惊,又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会见鸡朝着毕虎身上啄去,生怕毕虎就被活活喂了何必壮这鬼鸡,连忙招呼月婆婆一块将毕虎拉到屋檐下面,跟着找来银针给毕虎止血。 止血是很容易,几针下去就行了,只是毕虎身上那些眼珠子就在这一会全部落了下来,胸腹上全是眼珠子大的血窟窿,浓浓的血腥味夹着一股子怪味在院子里蔓延开来,惹得吃得不尽兴的鸡围在屋檐前不肯离开。 毕虎嗷嗷大叫,明显痛得厉害,等他看到胸口上的血窟窿时,头一歪,晕了过去。 月婆婆跟我面面相觑,这事情发展得太快,我跟她都毫无准备。 只是看着毕虎胸腹的血窟窿,联想到那些愤恨的眼睛,总让我想到一句话: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恨不得剜下一块肉来。 可看一眼并没有多大杀伤力的,毕虎这样子,也不知道惹了多少愤恨。 这惨叫声连秦姑婆和夏荷都出来看了一眼,待见到这浑身冒血的毕虎,已经软弱无骨的夏荷捂着嘴妩媚的娇笑:“这天地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 我也感觉自己有点头大,隐约可以知道这事可能是我推了一把,蛇心粉的燥性引得毕虎春梦透了肾水,肾水竭压不住心火,他更燥得厉害,才接连两晚春梦伤了根本,肝火旺得厉害才会眼睛流泪不止。 本想着以蛇胆清心明目,却没想到,这些眼睛这么厉害,借蛇胆催化,直接从他身上蹦跶了出来。 “自作孼!”秦姑婆只是瞄了一眼,沉叹道:“收拾一下,血腥味太重。” 月婆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秦姑婆,缓缓站了起来。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秦姑婆瞄了她一眼,再也没有多个眼神,转身就进屋了。 看月婆婆的样子似乎跟秦姑婆是旧识,到她们这个年纪没有点秘密就白活了,我最近八卦之心半点没有,拉着月婆婆帮我处理毕虎身上的血窟窿。 只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就算敷了墨鱼骨粉,那血也都冲散了药朝外涌,最后连扎银针都不管用了。 我有点慌了,别因为我捉弄了他一下,就给弄死了,急忙去问秦姑婆。 “不关你的事,是他身上聚多了怨力。”秦姑婆从柜子里掏出一只瓶子递给我,轻声道:“这里面是蛇尿,够他止血了,你问他做过什么就知道了。他只是找你除掉那些眼睛,这也算除了吧,至于那些窟窿,都是他自己作下的,别人想用眼睛剜下他一块肉,人多了总剜得下来!” 接过瓶子时,我猛的想起毕虎第一次来店里时那脱衣后的怪状,隐隐明白怎么回事了。 将蛇尿一点点的洒在血窟窿上,蛇尿腥,比人尿更破阴邪,不一会那血就止住了,我也不敢清洗怕冲掉了蛇尿又出血,直接敷了墨鱼骨粉,用纱布给他缠上。 毕虎醒来得很快,身上的眼珠子都没有了,可那双眼睛却依旧红肿透亮,不停的问我是不是好了。 “眼睛没了。”这算是实话,可这血窟窿就不关我的事了,我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瘪坏。 毕虎低头看着缠满纱布的上身,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脸上神色立马有点兴奋,朝我嘿嘿的笑了笑,眼光是透不出来了,可那脸怎么看都显得猥琐无比。 “可以了,你们走吧。”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他,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这伤都还没好呢。 月婆婆也有点尴尬,拉过毕虎低骂了一句什么,硬拉着他就朝外走。 毕虎却还不甘愿,不时的扭过身子,挺着胸膛朝我嘿嘿的怪笑。 我唏嘘不已,将那些还守在屋檐下的鸡赶开。 谁又知道眼睛也是有力度的,一眼愤恨不碍事,可千万只眼睛同样目露愤恨,只怕真的会剜下肉来。 第二天包打听的黑车司机帅哥就兴奋的将毕虎光荣的事迹给打听到了,毕虎在文升村混得人厌狗烦,而他还有个十分不好的癖好,总会在入夜里后,躲在哪个角落嘎啦里脱衣服吓过路的大媳妇姑娘的,别人越是骂他就越高兴。 只不过大家同在一个村子里,而且他也只露个上身,那些女性受了惊吓,最多也是剜他一眼,再恨不过也只是让家里男人打他一顿出气。 再可恨的是,他居然经常入夜后扒拉各家窗户,看到哪家有女人洗澡,趴在窗户上掀开衣服朝人家哈哈大笑的做极为不雅的动作,为这事文升村各家各户窗户都装得极好,毕虎也挨了不少打,更娶不到媳妇,他也没事,只要露个上身让女人看到,就兴奋得不得了。 估计也是这样,月婆婆才不好意思说。 “你说毕家怎么都是奇葩啊?”帅哥喝了一大口汤,朝我眨眼道:“最近你好像很久没出门了啊?都没坐过我的车了。” “你收费太高。”我收拾着东西,见老乞丐过来,直接了断的将蛇肉馄饨递了过去:“那刘久标你跟我说说?” “那你还让我自己回去煮馄饨!”老乞丐一眼不上道的看着我,拿着搪瓷碗晃了晃,身后的尾巴立马麻溜的端了两碗汤凑到帅哥桌子上开喝。 “给我也煮点,饿了!”帅哥瞄了一眼老乞丐,有点伤心的朝我道:“云舍,你移情别恋了啊!” “噗!”老乞丐一口汤全部喷了出来,吃惊的看着我。 我正下着馄饨,差点就将自己的手给煮了。 “我有什么消息都告诉你,你现在跟叫花子问消息,也不问我。”帅哥一脸生无可恋。 我顿时对他的文化程度感到捉急,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等蛇肉馄饨煮好端上去,他还一个劲的嚷着我不够意思,没有给他煮。 “没事你就走吧。”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一大一两乞丐麻溜的一口一个馄饨,果然连自己也看饿了。 帅哥被香气勾得吞了吞口水,却也没动。 老乞丐吃完,这才朝我道:“刘久标死过三任婆娘你知道吧?” “所有孩子都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现在跟着他的是我高中同学才十八岁,却急着要给他留后争遗产。”我将我知道的先说了。 “不错。”老乞丐朝竖了竖大拇指,这才接着道:“既然这样,刘久标活着,肯定是因为他做的孼还不如他那三个婆娘多,所以死的是她们而不是刘久标了。” “报应到他婆娘身上了,这不合理啊?”听个没头没尾的帅哥,都知道这话不对。 别看刘久标七老八十好像随时要断气一样,现在也不过五十八岁,他家里很穷,一直到三十多还是光棍一条,后来搭上卖死胎突然就发了,在他老家一时风光无两,他第一任婆娘是二婚,带了个儿子。 那时刘久标对能娶上媳妇已然是狂喜,就算是二婚也是当娘娘一样的供着,可谁成想他那婆娘拿着他的钱,一边顾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娘家,还要养着前夫不说,把自己收拾光鲜亮丽,趁着刘久标外出找白脸。 “她只知道刘久标钱来得快,来得容易,所以花起来半点也不心痛,更没有认为倒卖婴儿尸体有什么不好。”老乞丐唏嘘,嘿嘿的笑道:“刚好那时候是计划生育,农村不少生了女娃就扔了的,她就捡回来弄死告诉刘久标捡回来就是死的,要刘久标帮她卖。她也流过几次产,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刘久标的,加上她也有儿子,生不生也无所谓。” 后来那婆娘在美容院勾搭情夫时,活生生被吓死在美容院的床上,全身都是咬痕,却又没有牙印,不了了之。 娶第二任时,刘久标更有钱了,所以这次娶的是一个女大学生,本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拿了钱花天酒地海了的花,刘久标那时已经快四十了,对女人的想法就是给他生个孩子留个后,可终究没有留到,第二任怀着孩子熬夜打牌时流产,那些牌友吓得够呛,又嫌弃流产晦气怕以后糊不了牌,也没人管她,就这样血崩死了。 据说那二任为了打牌手气好,自己请了古曼童,却又不尊守那些规矩,才被夺了命。 第三任是刘久标从老家娶的一个老实巴交的村姑,他那时已然绝望,只想找个老实的生孩子给他做饭。但也算是福气,第三任还真的生下了一个娃,只是有了娃后原本老实的婆娘想法就多了,不准刘久标再倒卖古曼童,刘久标不肯收手,她就砸了刘久标自己请回来的古曼童。 她亲手掐死自己的儿子后,自杀了。 从那之后许久刘久标都只做生意,没再找婆娘,似乎再也无意留后,可没曾想老铁树开花,几个月前居然跟何秋月勾搭在一块了。 “你那同学也够重口的啊,就他那干成腊肉的模样,她也能看得上?”老乞丐说到这里,也咂咂的巴嘴。 我跟帅哥也唏嘘不已,刘久标这婚史可谓是波澜壮观,因果轮回啊。 “他的钱不干净,花他的钱就会沾了怨气,心术不正自然死于非命。可你不知道,刘久标最先卖死胎时就只想挣笔钱,救活了快要死的老子娘。后来挣了大钱,将老家山窝窝里那些快要穷死的乡亲都给移出来了,他名下有几个孤儿院,都是他倒卖死胎倒卖古曼童挣的钱养活的。他知道这样损阴德,可他依旧要挣这些钱。”老乞丐用筷子敲着碗,看着我道:“你说这样的人可恶吧?可他却一直没死,你说这天道是不是很好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异变起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让尸鸾都十分不舒服,何必壮低着头可双手却紧紧的握在腿边,浑身都在发抖,笼子里那些人还在痛苦的叫喊着,也有何家人露出不忍的神色,换来的却只是另一根长管插入旁边的笼子里。 血水哗哗的流着,却又迅速的渗入了地里,远处大别墅下面传来低低的吼叫声,似乎有什么凶兽在觉醒。 元生院中冲出来的冤魂已经被那幻化出来的地母畜神吞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低而无力且不甘的嘶吼。 院墙上的爬山虎已经失出了生命,似乎连它都忍不住看到那些跟它一块生长的冤魂消失。 “去吧!”白水拍了拍我,轻笑道:“知道你不忍心。” 回头朝他笑了笑,我拉着何必壮飞快的朝着山顶大别墅跑去,这时地底已然开始晃动,何必语似乎根本不怕我们逃离,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 等我们冲入大别墅时,那地面已经有了裂狠,等我冲进房里时,何必美已经醒了,却因为身体不能动,在那个豪华狗窝里呜呜的叫唤着,见我回来,黑油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十分努力的想朝我冲过来,可一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脚下又晃动了一下,我一把将她抱起,感觉到地底一动,跟着手腕上的白思偏头极不为满的瞪了我一眼,落地化成巨大的蛇骨,一把将我拱上去,带着我跟何必美飞快的朝外冲去。 路上她还十分好心的将拉着老娘的何必壮给一尾巴甩了上来,何必壮她娘似乎已经被吓傻了,不住地道:“不会的,这都是人命啊,也都是何家人啊,意欢说过不许的,不许的!” 她似乎从地动料到出什么事了,脸上都是癫狂,扯着何必壮的胳膊,低低的质问:“壮子,我猜错了对不对?为什么还要造这些孽,再多的钱有什么用,造畜千年,用这么多人命换来的,又有什么用!” “你睡一会吧!”何必壮轻轻的抚过她的脸,苦苦一笑道:“当年你就不该生下我们!” 我明白何必壮的意思,没生下他,就不用承受何家这一代代造下的杀孽。 白思带我们飞快的冲到白水旁边,尾巴一甩将我们甩下,得意的爬到了白水身上,缠着他手腕,再也不肯理我。 这时别墅轰然倒塌,两根巨大的牛角露了出来,夹着震天的兽鸣之声。 “何家造畜千年,在山脉之中困着异兽,以牲畜祭祀,用自家鬼魂为养,断了轮回以求子嗣,这也是何家为什么阴德极损,却依旧能传承至今的原因。”何必壮脸上都是苦色,看着脚下的何意欢道:“他这也并不是五畜夺魂,而是众牲索命,云长道只不过是想将你引来,催化一下何家人的野心,让异兽出笼罢了。” “让何家自求灭亡,他想得倒挺不错。”白水低低一笑,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不用怕,这还困不住我。” 轰隆声中,那异兽猛的冲出来,身大如山峦,浑身皮毛如血,却并无双目,血盆般的大嘴重重的喘息着,似乎在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插入笼子畸形人的长管还在滴落着血水,何家人盘坐在地上低低的念着咒语,那异兽耸着鼻子,猛的朝我们冲了过来。 “哼,妄想!”白水冷哼一声,伸手将白思扯下放在我身了,轻声道:“等我一下,让何家人看看,我白水何屑于化龙,龙本为蛇化,这天地间最先出现的是蛇也不是龙!” 白思认同的缠在我手腕上,我心里微动,就见他猛的冲身而起,化成一条巨大的白蛇,飞快的朝着那地底异兽冲去。 何家人咒语不断,地母畜神的幻象已然将那些冤魂全部吞下,正缓缓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到我身后!”何必壮脸色发青,一把将我扯到身后,跟着一把划破手腕,将血涂抹在我身上:“这些地母畜神是何家世代用自己家血脉祭祀,认得何家人的味道,我虽然叛离,可这一身骨血依旧是何家的。” 看着他手腕那伤口深可见骨,我心中不忍,突然有点明白,何家子嗣如此艰难,为何他娘却一反常态能生下两胎了,就因为他娘在何家本就是异类啊。 山顶上,兽吼越发的大,白水巨大的蛇身紧紧的缠着兽身,蛇嘴大张,大块大块的嘶啦着血肉。 何家人的咒语声更大了,被召唤出来的地母畜神一时找不到陌生的气息,有点混乱的窜着,突然不知道怎的,猛的朝我窜了过来。 “你身上的蛇胎,生气太旺,压不住!”何必壮脸露苦色,却毅然立在我身前。 我手背上的血符纹发出灼热的痛感,身边的大金毛低低的呜咽。 无数地母畜神的幻象朝着何必壮冲了过来,瞬间将我们淹没,在地母畜神之中,尸鸾轻轻的啄了我一下,我只感觉一股冷意窜入身体里,还不知道这货又在搞什么,跟着感觉胃里一阵抽抽,好像有什么朝外窜一般。 连身体都来不及弯,就有一个东西直接从我喉咙冲了出来。 正是那颗被我吞下去的魂植,我还没明白这东西怎么自己窜出来了,却见那种子上飞快的涌出两片叶子,跟着飞速的长大,只是眨眼之间,已然形成一颗巨大的藤蔓,遮天蔽日! 跟那院墙上的爬山虎不同,这藤蔓的叶子上长的都是一张张人脸,而且都是长在叶片的正面。 这些人脸对上地母畜神,低低的啜泣着,藤叶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原本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地母畜神,脸上先是露出迷茫,慢慢的又露出怒意,然后缓缓的退开。 何必语最先回过神来,刚要张嘴,那些幻化而出的地母畜神猛的朝着何家人冲了过去。 我身前的那藤蔓还在低低的摇晃,尸鸾依旧梳理着羽毛,白思偏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远处被白水缠住的巨兽低鸣,轰然倒地,发出痛苦的叫声。 何必语绝望的看着白水腾飞而来,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化龙的蛇,只有——只有——,可那都灭绝了,灭绝了!” “哼,自作孽!”白水飞快的落在我身旁,伸手摊开,还没等我看明白是什么东西,他就猛的塞入了我嘴里。 一股子浓腥涌入喉咙,我连回神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吞了进去。 远处何必语还想大叫,却被地母畜神冲入了体内,跟着晕了过去。 待地母畜神的幻象全部涌入何家人体内后,何必壮看着被烧毁的元生院,苦笑道:“也许早就该如此。” “造畜千年,积孽一脉,终究毁于自己手里。”白水轻叹一声,抬头看着那棵藤蔓又缓缓缩回,那藤叶上的人脸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 远处何家女眷低哭的声音传来,还夹着孩子哇哇的哭声,却没有一个人再出来,也许她们也在害怕,害怕这许多怨气的报复。 何必壮将他娘抱起,缓缓朝山下走去,我捞起金毛,看了一眼满地晕倒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那些被造畜害死的冤魂怨气聚在那棵藤蔓里,刚才地母畜神齐聚时,这怨气转移到了那些幻象身上,再由何家血脉祭祀的关系又转到了他们自己身上,谁作的孽就归谁来承受。”白水轻轻一笑,将那又缩成婴儿拳头大的种子收起递给我:“云长道做事,还挺有意思的。” 也就是说,那些何家人也有可能变成牲畜,跟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一样。 只是牲畜醒来,如果有人养还可以一直活着,一旦跑出去,只怕会被人宰杀吧。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只是何意欢? “已经死了。”白水见我低头,轻声道:“何必壮只抱着他娘离开,明显已经发现他死了,在地底异兽出时,他就已经断气了。” 说着他伸脚踢了踢何意欢的尸体,翻过身来,只见原本弯曲的鹿角深深的插入了他眼中,只是那双眼边布满了鱼鳞,没有了眼皮,只剩两个大大的血眼朝外涌着血丝。 衣服下面空荡一片,那双紧握着的手无力的摊开,居然是一对熊掌。 白水长叹一声,再也没有语言。 怀中何必美低低的呜咽着,黑油油的眼里流下了泪水。 尸鸾一直呆在我肩头,再也没有动过,似乎何意欢的死早就料到了。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正准备朝山下走去,突然全身一阵巨痛,好像有什么要将我生生撕裂一般,跟着立在我身上的尸鸾猛的仰天长鸣。 鸾鸟鸣声划破长夜,可我却依旧感觉全身痛得厉害。 白水一把搂住我,猛的双唇覆住了我,将一口心血渡了过来。 那种巨痛刚刚消失,却听到头顶轰鸣作响,跟着一条大蛇突然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地上。 吓了我一大跳,一把推开白水,难不成何家的招术还没有用完? 那条大蛇落地,蛇尾鲜血淋漓,依稀可见里面的蛇骨,似乎伤得极重,吃力的盘起,跟着才化成人形,却怎么也站立不起。 我见是柳仙,吃了一大惊,白水也是脸色一变,急急的迎了过去。 “游得!”柳仙吃力的想撑起身子,却猛的吐出一口血,摊开手,将手里那个古朴的坛子递给白水:“在骨坛里,黑门被催现,泰龙村又恢复了,所有泰龙村的活物都被拘了回去。我断尾求生,得云长道相护才逃出来。云舍,云舍——” 她话还没说完,却再也撑不住,猛的倒地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阴童 我听着连唏嘘都没有了,从我知道刘久标一直活着,我就猜想他肯定是想着更天怒人怨的办法救自己的命。 可没成想,那个快风干成腊肉的阴损人,居然还有那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他那些婆娘不是因为他的钱死就是因为得罪了古曼童死的,还不是怪他?”帅哥似乎也不能接受这反差极大的人设,嘬着碗里凉了的汤,模掉嘴角的油花:“他花的还是靠倒卖古曼童挣的钱啊?” “要是他用那些钱养活了更多的人呢?”老乞丐看着我,突然嘿嘿笑道:“你那个叫何的同学,你就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跟刘久标生孩子吗?” “为了钱吧。”何秋月可是直接明了的说过的,只要怀了孩子就能承继刘久标所有的钱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到那天她来报信时,一步一步踩着婴儿身影朝前走的样子,明明她要我防着刘久标,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刘久标一句坏话。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老乞丐嘿嘿的笑了笑,拿起搪瓷碗哐当的晃着,边走边道:“可钱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我愣神的坐着,刘久标这人倒还真有点意思,但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能跟何秋月那啥哈,怎么怀上孩子?而且何秋月又是怎么勾搭上已经心死的刘久标? “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那个刘久标。”帅哥摸着下巴,满脸兴趣地道:“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我没理他,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下午回到院子里时,刘久标已经坐在了院中的石桌边,只是跟上次谈及交易的平静不同,这次他满脸怒气,见我回来,浑浊的眼里带着汹涌的怒意朝我瞪了过来。 一边的何秋月被两个保镖压着,抿着嘴一脸倔强。 只是她那样子,没有了原本刻意的妩媚,反倒如同做错事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的孩子。 “云舍!”刘久标低喝了一声,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下地面:“你五十万给何坐胎,我现在出一百万给她一碗打胎药。” 打胎? 妈呀,我坐胎药方才给了何秋月几天啊,别说这东西要排卵期喝才有效,就算她昨天刚好喝了又刚好那个啥,也不定上得了身啊? 这就用得着打胎药了,难不成何秋月将秦若欣那鬼胎给吃了,要不哪能这么快! “我不要,这孩子到了我肚子里,就是我的,你凭什么将他打掉。”何秋月眼里含着泪,不甘心的大吼。 我有点尴尬,从何秋月给我看刘久标的照片时,我对她已经没这么厌恶了,只是她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刘久标的,毕竟他都风干成腊肉了,这孩子——一 虽说刘久标头上因为前面几任已经绿得不能再绿了,可至少没有生过孩子吧。 这劝也不知道从哪里劝,我眼睛瞄了瞄他们俩,缩着脖子道:“要不你们自己先商量好?我只管熬汤。” 见何秋月如同护崽母狼般的目光朝我射过来,我又缩了缩脖子,喃喃地道:“这打胎伤身——” “不打胎她会没命!”干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要被吹倒的刘久标猛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瞪着我道:“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她身上有问题,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她就会没命的!” “没命我也愿意。!”何秋月身子坐着没动,可头却依旧倔强的扭着,本就有着异样的双眼腥红的盯着刘久标大吼道:“为了这孩子我吃了多少苦,我就是要用这条命将他生下来,我愿意你管不着!” 说完,她猛的推开摁着她的两保镖,趴在石桌上哇哇大哭,那声音里夹着伤心和绝望,还有着不顾一切的放纵。 我从未见过何秋月这样,高中三年,她一直是跟个花孔雀一般,强势而又惹人厌,到处招惹是非。 “何——”刘久标无奈的唤了一声,伸出手想摸何秋月的头,可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身子颤抖得几乎站不住。 这场面尴尬无比,我拿着东西先进去了,有点不解的是,刘久标不是有家诊所专门打胎吗?连鬼胎都能打下来,这何秋月还有没有怀上都不知道,他难道不应该先去自己诊所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一进厨房,秦姑婆在做饭,院子里何秋月呜呜的哭声传来,刘久标却一直没有说话。 到中饭做好,我端着饭菜出来时,刘久标依旧双目沉沉的看着远方,何秋月还趴在桌上抽泣,那几个保镖冷面如霜没有半点表情,似乎已然见惯了这种场景。 “打胎吧,两百万。”刘久标抬头看着我,那浑浊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刘久标!”何秋月猛的窜起来,死死的盯着他,宛如厉鬼般的尖叫:“这孩子没了,我也就跟着去死。” 我被吓得手里的碗都差点掉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何秋月,这有点过了啊,难不成她爱那让她怀孩子的白脸爱到那生死相许的地步? “我不想要孩子了,何,你又何必执着。”刘久标突然沉叹了一声,扭头看着她道:“你根本不要这样,绝后就绝后吧,我刘久标又不靠这个活着。” 更大的雷劈来,我却惊得连眼皮都不会跳了。 果然刘久标这彪悍的人生,没有最雷人,只有更雷人,这样了还能让何秋月怀上。 将饭菜放下,我立马退走,给夏荷将饭菜送到房里,她这会趴在窗户边的地上听外面的动静,见我进来,扶着墙爬起来:“你那同学有点意思。” 这事还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我留下饭菜就下去了,吃饭时却还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只是那两位当事人一直没有说话,而保镖也极为尽责,也很经饿。 那一伙人就一直那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不走不动,就在我以为他们就要这样僵持下去时,刘久标突然身子一僵,跟着直直的朝着地上倒去。 幸好旁边的保镖一直看着,只是站久了腿也麻,于是抱着刘久标就滚到了地上,何秋月吓得在一边尖叫:“云舍,云舍!” 那声音十分凄厉,夹着无比的绝望和害怕。 我急忙冲了过去,伸手搭了一下脉,只是一搭,刘久标手腕干枯如柴,脉若有若无,吓得我连忙让他们先别动,进屋里切了两片山参出来给他先吊着,又在他胸口插了两针,这才敢让保镖将刘久标抬进一楼的客房。 何秋月从头到尾都跟着他,双手紧紧的握着刘久标的手,低低的抽泣着,原本守着她的保镖将她拉到一边,低低的安慰着她,可无论那保镖说什么,何秋月只是不住的摇头,哭得通红的眼里闪过坚毅,睫毛里面那条腥红的虫子探得更出了,似乎极不适应眼底的眼泪。 有山参吊着,刘久标倒也没有断气,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秦姑婆也来看过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瞄了一眼何秋月轻轻的叹气。 刘久标这情况无论怎么看,都是活不久了,毕竟血肉已干。 连秦姑婆都不一定有办法,更气的是,这家伙跟泰龙村有着私下的交易,要知道就得救他,不过明显他要将那秘密带进棺材里了。 熬了锅浓浓的肉汤,我让保镖等刘久标醒了喂他,又装了一碗递给依旧被保镖盯着坐在石桌边的何秋月。 “很好喝。”本以为何秋月会绝食,却没成想她吹了两下就喝了一大口:“肚子里有孩子,我得多吃点。” 这话说得我又晕了,瞄着她比我还平的腹,低喃道:“有这么快吗?” “是人工受精后植入的。”何秋月眼里闪过丝丝得意,朝我道:“受精卵是很早前就准备好了的,只是怕怀不稳,我才找你要坐胎药。前天就已经植入体内了,本来植入后我打算找个地方藏起来的,没想到被他抓了回来。” 何秋月得说轻松无比,可我却知道,人工取卵是十分痛苦的。 这时太阳低斜,何秋月脚下的婴儿匍匐着一动不动,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 我看着她眼底那条慢慢探着的鲜红虫子,以及她脸上脖子上的黑斑,沉叹了口气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呵呵。”她只是苦笑,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身子微微一动,那匍匐着的婴儿也跟着缓缓的动了动。 她一伸手,那婴儿也跟着伸了伸手,她似乎感觉这样很好玩,一边扭动着身子逗着脚下的婴儿影子动,一边朝我轻声道:“这是我找泰国制古曼童的法师要的阴童术,虽说阴狠了些,但能将孩子损的阴德转到我身上,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要给老刘留个后。” “他就要死了。”何秋月依旧低着头,声音有点哽咽:“他心底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生下这个孩子,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何秋月是个孤儿,她说到这个时,似乎还迟疑了一下:“在孤儿院长大,就算父母活着,我们也只当自己是孤儿。”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有一项很疯狂的政策——一计划生育。 我时候外出打猪草,时不时会看到山沟里的水塘水沟里有溺死的女婴,连泰龙村头的河边也时不时会有被水冲来的死婴,被水冲到岸边,不知道死了多久更不知道父母是谁,虫子和蚂蚁在幼的五官里爬进爬去,享受着扭曲执念的人性所赐予的美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回去 白水跟我都是一愣,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尸鸾又是仰头振翅一声清鸣,黑色中,远处天边一团漆黑的东西慢慢的散开。 黑门被催现,泰龙村恢复,所有活物被拘回? 我脑子里都是乱轰轰的,看着柳仙双腿的鲜血,白水脸上翻滚着怒意,伸手将骨坛拿起。 随着白水手抚过,坛女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全身发软的趴在地上,绝美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惧意,嘴里不停的喃喃道:“黑门,黑门——” “怎么回事?阿得呢?”我急忙冲过去,柳仙都被拘了回去,她虽说已死,却也勉强算是活物肯定也被拘过,刚才柳仙说过,阿得在骨坛里。 “云舍,云舍!”坛女似乎猛然惊醒,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道:“是游婉,是游婉,她掌控了泰龙村,当年的事情又要重现了,她疯了,疯了!” “阿得呢?”我想将她拉起,却发现怎么也扯不起来。 坛女就这样趴在地上,双眼静静的看着白水手里的坛子,无神地道:“我只知道突然一瞬间,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好像要将我撕裂,我眼前就是一黑,最后只感觉柳仙一把将游得塞进了坛中,跟着紧紧抱住了我,我稳住身子后再睁开眼,却见柳仙已然被钉了蛇尾困在一间地下室里,她痛得很,却依旧执着的断尾冲出地下室。我眼前全是血,全是血——” 她双手发抖,似乎极为害怕,我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她双眼这才回了点神色,轻声道:“柳仙冲出地下室,叫了游婉的名字,却怎么也冲不出泰龙村,跟着一个男人出现,好像隔着空推了柳仙一把,她就冲了出来,可那股吸力一直跟着我们,吸得我全身都痛,好像都要碎了一样,柳仙不停的流血,一直听到那一声鸟叫,那种吸力才松了一下,跟着我们就落到了这里。” 说完,她似乎又想起那股恐惧的力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水将坛子抖了抖,先是阿得倒了出来,我连忙抱住,却见他依旧昏睡,跟以往没什么变化,跟着黑色的祸蛇也涌了出来,却被白水一把捞了回去,他想了想复又将阿得也塞了进去朝坛女道:“你先休息吧,云长道既然将你们送了出来,就不会再被拘回去了。” 我却还沉浸在那种剧痛之中,坛女形容的那种恐惧我能理解,真的好像有个巨大的吸尘器,要将我连人带魂一块吸回去。 如果不是尸鸾那一声清鸣喝退那股力量,加之有白水心头血镇住,只怕就算我在千里之外的江北,也被拘了回去。 黑门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又是谁催现了黑门? 不过从头看来,云长道将我引到何家,除了想让我见证何家毁灭,似乎也是想让我避开那恐怖的力量,要不然尸鸾不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只是尸鸾今晚才找到我,而跟着黑门就被催现了,时机如此之好,难不成就是云长道催现出来的? 脑子里一片混乱,白水眼里翻滚着怒意,抬头静静的看着夜空,冷哼道:“泰龙村!” 那一声冷哼里,似乎夹着无数的恨意。 白水身份成迷,可无论是龙虎山还是云家,或者说刚才的何必语,似乎都窥见一二,可他们似乎都不大相信。 何必语那不可置信的语气,以及龙虎山要求他带我上山一访,明显对他的身份还带着疑惑。 不化龙的蛇,我并不知道这样的存在,到底白水是化不了龙还是不愿意化龙,他都从未提过。 “该回去了。”白水看过天色,这才轻笑道:“估计你有得忙了,事情已然开始了。” 何家一夕之间断了传承,那些躺在地上的何家人随着夜风飘荡慢慢的涌现出牲畜的特征,笼子里失血过多的畸形人有的还未断气,却回天乏术只能等待死亡,可他们双眼却依旧平静的盯着那些何家人,对我们的离去毫无感觉。 白水带着我飞快的下山,半路还捎上了何必壮,到了半山腰,何必壮取车,却将他娘交给那位勇叔:“何家已经不存在了,您带我娘离开吧。” 那位勇叔老泪纵横,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何必壮他娘,其中的故事我连开口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越野车刚刚启动,就听到轰隆声响起,无数牛羊牲畜带着夜色疯狂的冲过木栅栏朝着山顶冲去,那成群的牲畜不分种族齐步朝山上涌,漫山遍野,更别说堵了整条山路了。 何必壮先是一愣,推手想下车,可愣了一下却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将头低了下去,身边的金毛低低呜咽,紧紧的贴着我,似乎也在害怕。 远处突然传来惨叫声,还有着不甘心的怒吼以及牲畜的叫声,空气中淡薄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一些。 白水低声道:“江北造畜何家,最先将人化牲畜倒卖妇女孩童起家,后又强行配对牲畜以牧畜为主业,可传承这么多年,对于原本的行当并没有放下吧。那院墙下面埋的尸骨只是一部分吧,还有多少尸骨被喂了鱼或者牲畜?何家当年为了续传承,又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何必壮没有说话,趴在方向盘上的身子颤抖不已。 山顶惨叫声不断,山路还不停的有牲畜冲上去,鸡鸭牛羊,狗猫猪鹅,成群结队,络绎不绝。 一直到天色微亮,山路才空了下来,到了山底时,朝阳初上,却映得原本青翠的山谷池塘翻白一片,满满的都是死鱼,腥风一路吹到了车里,何必壮只是瞄了一眼,再也没有说话。 “黑门到底是什么?”一直到了江边上了渡船,被江风一吹,我从何家的事情中微缓过来,这才问白水。 他却也只是摇头:“没有人知道黑门是什么,但却知道十分恐怖,传闻无人生还,每次出现却又引得人齐聚,毕竟那里面可是有死而复生的奥秘,再恐怖又有什么关系?” 人心就是这样,比如何家,如果他们不想放火夺魂植,就不会放出那些冤魂,更不会被那些被害死的冤魂感化自己供养出来的地母畜神图腾,也就不会变成牲畜,同样不会被后来的牲畜冲上去吃掉。 何家传承这么多年,有着这么大的基业,他们想的并不是如何积善,却只是用这些钱来造孽。 一直到了过了江,路上开始慢慢听到何家的新闻,却只是说牲畜发怒咬死了何家人,剩下的人决定转让何家所有产业,一半作慈善一半分给剩下的人。 江北何家真的没有了,云长道所求不过就是如此。 何必壮一路都撑着,就算连夜开车都不闭眼,一直到秦姑婆院子里,他却是直接撞开院门冲了进去,跟着拉开车门下车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夏荷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一样趴在窗户边上,秦姑婆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屋檐下。 我将只黏我的何必美抱回房间,对她有着丝丝的愧疚,收了她的鸣蛇头骨,她化畜护身护着我,没有救回何意欢不说,整个何家虽说罪有应得,却也是惨灭,她也还是只金毛。 “你碰到泰龙村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他们。”秦姑婆等我忙完出来,才朝我道:“今天一早警察记者都去调查了,一日之间,整个泰龙村都恢复了,房子跟以前一样,人都是那些人,连养的蛇都还在。” 我听着只感觉冷汗直流,想到柳仙断尾求生,以及那股子恐怖的吸力,沉声道:“我外婆——” “我不知道,现在行内人敢进泰龙村。”秦姑婆脸色发冷,看着捧着骨坛出神的白水,朝我轻声道:“泰龙村那些人的尸体我们都见过,阴河祭祀人脸虫,引来冉遗之鱼现出黑门,黑门对谁都是个未知,可死而复生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秦姑婆话音一落,却突然抬头看着院中央,白水更是一步跨到了我身边,全身呈紧绷之势。 “嘿嘿。”一阵嘿嘿的笑声响过,跟着一个干瘦的老头猛的出现在院中,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围裙搓着手的人,两人正中一只长着绝美女人脸的兔子正晃荡着耳朵飞着。 这正是那食味和嗜谎鬼,以及讹兽,只是这三怎么聚在一块,还出现在这里? “回来了。”嗜谎鬼话最多,干瘦的脸朝我们露着同样干巴巴的笑:“蛇祸又要开始了,你们怕吗?” 我猛的惊醒,好像这三出现,都是在泰龙村一把火被烧之后。 而且食味还将七叔公家的人抓来包了人肉馄饨,那嗜谎鬼更是我在泰龙村附近碰到的,而讹兽也是出现在苏三月家。 这三明显就是跟泰龙村有关系啊! “嘿嘿。”嗜谎鬼看着我,瞄了瞄我的腹:“那东西还得多久才出来啊?我们快撑不住了!” 我正要问他们撑什么,讹兽头顶的耳朵猛的一抽,跟着就消失了,而食味脸上也露出惧意,嗜谎鬼眼珠子一转还想说什么,却也跟着消失了。 一个想法突然涌入我脑中,这三不会也是被拘回泰龙村了吧? 难不成当初他们就是从泰龙村跑出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想到那股剧痛,还有不知道回去会如何的泰龙村,心底突然涌过强烈的惧意。 白水脸色微动,转身紧紧抱着我:“你我血肉相缠,就算黑门开,也拘不回你。它敢拘你回去,我就将整个泰龙村再灭一次!” 而肩头的尸鸾轻轻啄了我一下,似乎表达自己的存在感。 “阿舍。”我心正微微一安,却听到一声轻唤从院外传来。 抬头一看,却见游婉穿着我带她离开泰龙村那天的衣服,直挺挺的站在院门口,朝我轻声道:“跟娘回家吧,你外婆和阿得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她那脸上的笑意,看不出半点疯癫,可明明轻热的语气,却让我害怕得连心都在颤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逼换 何秋月命也不知道是好或者不好,在秋天的雨夜里被人在河边捡起来,那时她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那个捡起她的人想着将她偷偷卖给刘久标换点钱,但到刘久标手里时,被发现她还活着。 那时刘久标还没有建孤儿院,倒也收了不少当死孩子卖的女婴回来,他出钱由老家的一些媳妇婆子养着,当然如果真死了他也会毫不客气的制成干尸倒卖到泰国。 后来孩子多了,他挣的钱更多了,就建了孤儿院,何秋月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我没见过父母,时候也没有见过老刘,可在我考上县重点高中时,他似乎很高兴亲自给我封了个红包,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好像随时就要断气的人给我吃给我住送我读书,还会给我红包奖励我。”何秋月声音里带着嘲笑,抬头看着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穿着你外婆精心准备的衣服,她送你进宿舍帮你放好行李铺好床,怕你跟我们合不来,还买了一大袋吃的让我们分着吃。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被人捧在掌心里的,而我却是个被人丢弃的,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你这么幸福,而我却只有老刘的那一点点善意才活下来。” “所以云舍啊,你不懂。我们这种人,看到一点点温暖时,会如飞蛾扑火一般扑过去。”何秋月终于放过了那个变成婴儿的身影,抬头朝我笑道:“如果不是老刘那一点善心,十八年前我就死在了那场秋雨里,最后腐烂成泥都不会有人知道。” 秋风刮过树稍,天空慢慢的涌过一片乌云,何秋月嘴角带着轻笑:“要下雨了。” 我别说劝她,连如何开口都不能,因为在她找上我之前,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已然做了必死的打算。 可她却依旧以一个贪财不顾一切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从头到尾跟我之间只谈交易,更甚至也没有提半句让我救刘久标,因为她知道,刘久标最想要的并不是自己活着,而是留一个后。 秋雨夹着寒意,来得很快,何秋月爱惜自己那好不容易注入的受精卵,自然不会淋雨,回到房间守着刘久标,十分自然的脱鞋上床,睡在干瘦的刘久标身边。 我默默的退了出来,给保镖送了饭后,回房间听着窗外秋雨萧瑟,推开窗伸手接着冰冷的雨水。 何秋月说她是孤儿,我如果没有外婆,又何尝不是呢? 接下来接连几天,无论刘久标怎样劝,何秋月都是一句话,孩子打掉她就去死,气得刘久标又昏了两次,只不过他再也没有提及让我治他,更没有提及泰龙村的事情。 但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了,他的脸也一天比一天干瘦,好几次早上我下楼时听到何秋月带着哭声的叫着:“老刘,老刘!” 而且这叫唤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的长,秦姑婆站在他们房门口的时间也越发的长,看向我时,眼里都是苦意,来吃蛇肉馄饨的老乞丐吃得都没那么响了。 一直到有一天,刘久标到中午都没有醒,压抑了许久的何秋月趴在床边流泪,似乎下了决心一般,猛的窜了出来,重重的跪在秦姑婆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不停的磕头,一下又一下,砰砰作响。 我抚着腹靠着墙,看着跪在地上的何秋月,怎么也不能将她跟那个骄傲得无论何时何地都昂着头的何秋月联系起来。 “云舍,找夏荷借一下她今晚泡澡的水吧。”秦姑婆最后轻叹了一声,并没有再多看何秋月一眼,却给我交待了下来。 夏荷要做人蜕,活血养肌才是第一步,她泡澡的是人血,但那之前,还得用黑地龙化成糖水喝下去。 一直磕头的何秋月就那样趴在地上,带着她身边同样跪爬着的婴儿影子,后背依旧带着她骄傲的笔直,却一下又一下的抖动着。 没有哭声,却只有点点的泪水连同她额头的血滴落在地上。 夏荷听这场戏已经听了几天了,我推开门时只是朝我扬了扬手机,然后跟蛇一样爬进了她的浴桶里。 到晚上,给夏荷送药材的车又开了进来,保鲜盒里装着粗壮蠕动的黑地龙,我熟练的用白糖洒在黑地龙上,又熬了锅浓骨汤,让保镖将浴桶抬进去时,刘久标看着我道:“我改主意了。” 我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不是这几天跟何秋月在一块呆太久,所以也抽疯了。 “如果何死了,泰龙村跟我之间的交易,我到死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刘久标居然还得意的笑出声来。 “随你。”对于他这种奸商,我懒得计较,而我跟何秋月同学三年,吵了三年,自然知道她有多固执。 泰龙村跟他之间的交易,从游婉封村,蛇骨再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未来可能更加凶险。 将碗里黑地龙化了的外衣挑出,我将那一碗浓浓的黏液糖水递给何秋月,交待她喝完后,就让刘久标泡在浴桶的人血里,最先三天一次,看情况后,改为七天一次。 何秋月听说是人血,只是担心会不会又损阴德什么的。 夏荷人家天天都泡,还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人血,她既然敢泡,肯定来路算得上正的咯。 那一晚刘久标都整晚泡在人血里,何秋月也一直守着他。 可第二天我下楼时,保镖却将我叫了进去,何秋月安静的躺在床上,刘久标衣着整齐变得干瘪的脸上有点了润色。 “云舍。”刘久标将一张卡推给我,苦笑道:“我最先倒卖婴尸,后来更是卖胎儿,现在我将烘干的胎儿送到泰国等制成古曼童再送回来时,那价钱翻了几百倍,我知道损阴德,可我从未后悔,我刘久标活到现在,从未做过亏心事。” “但是何——”刘久标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却又睑上了眼:“她没必要为了我一个老头子这样。她吃了安眠药,你只要帮我一碗打胎药下去,将她那个刚刚进入腹中的受精卵打掉,这里面的钱就是你的,我也会如实将泰龙村的事情告诉你。” 刘久标能拼出这么大的家业心理必然强大,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没什么吃惊,我看了一眼床上的何秋月:“她可能真的会寻死,也可能再植入一个受精卵,她有的只是执念,就跟秦若欣腹中的鬼胎一样,执念不除,她依旧有的是办法再怀上。” “执念啊——”刘久标沉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我本以为他们会再呆在院子里,等我卖完汤回去时,他们却已经离开,早上那张卡依旧躺在桌上,下面压着一张纸,写着密码和三天后再来。 将卡放在客房的枕头下面,我最近感觉压抑,难得这两位走了,我吃过中饭就回房躺着,暗算着白水离开了多久。 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来时已经月上中天,是被饿醒的,到厨房时发现秦姑婆居然没有做饭,我去她房间,却发现她根本不在,不过夏荷在,问她却也不知道秦姑婆去哪里了。 我煮了两碗面条送了一碗到她房间,自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吹着秋风看着秋月,唆着面条。 正吃着,却听到轰隆的汽车声传来,何必壮几次说要换成铁栅栏的院门被他的大越野撞开,车子人院门上开过冲进了院子里,跟着就见何必壮跳下来,慌忙打开副驾驶。 等他再出来时,我这才发现何必美披着何必壮的外套,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在何必壮怀里一动不动。 待走近,只见何必壮滑落的外套里面,何必美浑身是血还带着一股焦味,半边脸好像被什么灼伤,却依旧强撑着讨好的笑,从何必壮怀里探出头朝我望了过来。 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诧异的抬头看着何必壮,却见他低垂着眼,不看我,更不去看他怀里伤重的何必美,只是抱着她坚定的站在我面前,高壮的身体却又好像随时都会暴走。 “云舍。”何必美声音沙哑,吃力的从外套下面探出手来。 只是那只手血肉模糊,黑血的焦肉之间,隐隐可见白骨。 可这样的手间却抓着一个牛头大的东西,那东西被血肉糊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东西,却依旧可以从形状看出是一颗蛇头骨,只是这个蛇头跟其他的蛇不同,除了两只平行的眼洞外,往上正中居然还有一个眼洞。 “这是鸣蛇的头骨。”何必美吃力的将手朝我递了递,嘴角想抿开露个笑,却扯动脸上的伤口低咝了一声。 我站着没动,只是盯着沉默的何必壮,明显他抱着何必美的胳膊颤抖得厉害,可为什么他还不救她,而是抱着她站在我面前。 “你肯定已经猜到何家对不起云长道,哥哥不准我为难你,我也不想因为云长道的事情逼你去救我爹。可他是我爹啊,大伯已经死了,江北何家那么多人,不能没有家主。上一代的恩怨我们不管,但我可以跟你做个交易,你去江北解我爹的畜术,这鸣蛇骨给你,好不好?云舍,我求你了!”何必美双眼含泪,明明说着求可声音却细得好像随时都要断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干渴吸血 从出泰龙村游婉失踪后,确定的说我见过她两回。一次是在蛇仙庙,她晃了个身影引我进里面,被春姐堵住,如果不是有坛女,可能我就被祸蛇入体。 第二次是在她封泰龙村的那晚,我站在村口的大树上,她现身在村长家蛇屋上,也是想引我进泰龙村。 可前两次我都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并不如此清楚,这会她那张脸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鼻子发酸。 “阿舍,是娘对不起你。”游婉看着我,轻轻的叹气。 又是这句话,从阿壮拿着蛇骨出现,她就一直是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勾着我去发现游家对不起我。 “进去吧。”白水搂着我连看都没有再多看游婉一眼,直接上了楼。 我被白水死死的护在怀里,在上楼之前,带着不甘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游婉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河风吹过,柳条迢迢,可她的头发却纹丝不动,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那笑十分得意,却又好像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白水直接将我压在了床上,手轻轻抚着腹:“刚才她出现,气息连我都没有发现。” 我想到龙虎山的了然,他明明站在人群中,不发声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他,可游婉怎么一下子厉害到如此地步。 白水一手抚着我,一手紧紧的抱着我,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却将我也拉起,与我四目相对:“柳仙坛女重伤,阿得虽然体内有蛇性却也不能长期呆在骨坛之中,我先送他们去巴蛇骨洞,等我探明阴河黑门的情况,就告诉你。” “我跟你一块去。”我慌忙扯着他。 他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我手腕:“从嗜谎鬼的话中,似乎蛇胎是破泰龙村的关键。而且你目标明确,有很多目光放在你身上,一旦失了踪影反倒不好办事。有白思跟着,又有尸鸾驱邪,有事你可以再叫我。” 他说的完全是事实,我跟何必壮去江北,出镇就有车跟了上来,后面虽说消失,可谁又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呆在暗处盯着我。 见我明白,白水笑了笑,脸上却依旧带着歉意,与我蹭了蹭:“再不济那魂植也是护主的,你试着用念力催它生长,种在院子里也可以,要不随身带着也成。” 说到魂植,江北之行,我对云长道的认知隐隐有了变化,自己完全被他带着走的认知却又十分不舒服,低下头含糊不清的朝白水唔了一声,他却突然低低的笑了声来,伸手抚着我的头顶,哈哈大笑:“要听为夫的话,要乖,不可耍性子。” 我还愣着不知道怎么回嘴,却见白影一闪,屋内只留白水爽快的笑声,似乎发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 等声音消失,我也突然笑了。 将魂植掏出来,那个东西软软的,连叶子都没见一片,平常谁又能想到,这东西居然埋在众多尸骨下面,以怨气阴魂为食,却与爬山虎为体。 它终究是颗植物,天天带在身上也不大好,我下楼找了把锄头,瞄了一圈,发现秦姑婆院子四周也都我围墙,就在东边墙角挖了个深坑,将这魂植放了进去,尸鸾从头到尾都盯着。 可扔进去后,那东西就跟个土豆一样一动不动,好不容易试着探出了两片叶子,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我还特意浇了一瓢水,它倒又欢快的抖出了叶子,却依旧没长。 “云家以魂养柳,以魄壮槐。你这东西既然是云长道给你的,你就试着用念力催长。”秦姑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墙角。 念力啊,我盯着那破土豆,脑子努力想着山顶它突然破土而出的样子,以及元生院那满院青翠的爬山虎。 盯了半天,眼睛都痛了,土豆依旧还是土豆,连那两片叶子都缩了进去。 我突然有点失望,云长道自己是天纵奇才,还妄想我也是天纵奇才,光给个土豆就想让我重出魂植,这太高看我了,只可惜那满院墙死去的冤魂,大好年华被何家造畜惨死,死前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眼前闪过那一具又一具的尸骨,我轻轻睑上了眼,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同情。 自己居然还想用那些冤魂养出来的魂植为已用,我抬眼准备将魂植拿回来,却见地上已然长出了半米高的苗,一节节嫩叶飞快的朝上长,不一会就爬上了院墙。 嫩嫩的藤蔓顺着院墙如蛇般的游走,叶片招展,带着沙沙的响声,似乎在欢呼着什么。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云长道不愧是当年的那个人。”秦姑婆静静的看着爬山虎游走,转眼看着我道:“云舍,你要记往你刚才催生时想的是什么,念力主感化,这魂植跟了你也有谢你帮她们报仇血恨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将魂植下面的土埋好,正想尸鸾要住哪里呢,它却一展翅就缩进了浓密的爬山虎中间,想来它当年在元生院,也是这样陪着云长道的。 收了锄头,正准备进院做饭,却听到院门口一个声音道:“云舍在吗,我想请她帮我熬个汤。” 我猛的转身,却见一个浑身灰扑扑的人站在院门口,脸上干起了白皮,嘴唇也干得开裂渗出了血丝,连眼睛好像都透着干意,不停的眨。 “我有钱。”那人十分紧张,似乎怕我不肯接收,急忙从包里掏出个文件袋倒过来给我看,里面全是一扎扎的现金:“是刘叔介绍我来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刘叔?刘久标? 我才回来,连他都没见着,这个人怎么就找了上来。 黑门开,泰龙村出了这么大事,我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可见想到刘久标嘴里的蛇祸,刚才嗜谎鬼又提及了蛇祸,而白水似乎沉睡了十八年,并不知道泰龙村蛇祸的事情,看样子还是得从刘久标入手。 “你先进来吧。”我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院门,对于何必壮要修铁院门的愿望又一次表示了赞同。 “任风起云涌,走自己要走的路,做自己该做的事。”秦姑婆见我引人进去,脸色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却带着认同。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如果不是想着套刘久标的话,我也不会让这人进来,心境还是不如秦姑婆啊。 将人带进堂屋,礼貌的倒了杯水,可这人却一口气喝了下去,朝我晃了晃杯子苦笑,跟着手脚飞快的倒水,一次灌了五六杯后,他肚子已然胀得老大,可嘴唇却依旧是那干得渗血的样子。 等他灌到第八杯时,我才隐隐发现不对,这人明显干得厉害,可接连喝下八杯,却也干得古怪了。 又眼神看着他,他似乎也不大好意思,有点尴尬的将杯子放下,坐在我对面,却又不停的搓着手,不时的伸了舌头舔着出血的嘴唇。 “刘叔怎么跟你说的?”我瞄了他一眼,拿过杯子又倒了半杯水递过去:“抿点在嘴唇上吧,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接过杯子眼里露出狂喜,跟着就大灌了一口,吞下去后似乎才想起来,又有点仓皇的将杯子放下,抿了一口,才低声道:“其实也并不算是刘叔介绍的。” 他叫丁绍生,是个生意人,具体做什么他也没说,住在市时,跟刘叔据说是有一定的交情,大家都说刘叔要死了,这些天却见他好像脸色红润了一些,后来打听是在我这里治的,他就找了过来,怕我不同意才跟我说是刘叔介绍的。 我听着眨了眨眼,想着这人如果不是太实诚,就是太聪明,让他接着说。 “我从半年前开始,就感觉渴得厉害。”他将衣袖裤脚全部往上撸一点,露出下面干得发白的皮肤,所有的皮肤上都有着白花花的死皮,他随手一抓就跟雪花一般朝下落:“开始我还以为是糖尿病,去医院一查哪哪都正常,可就是渴啊,您看,这嘴——,还有这皮——” 他着急得又要去挠,那皮屑都飘起来了,我忙朝他摆手:“确定不是皮肤病吗?” “怎么可能,我这个人洁身自爱,不会有皮肤病的。”丁绍生慌忙摆手否觉,又抿了口水道:“擦再好的乳液用再好的护肤品都没用,就是干,喝再多的水,也没用!” “您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觉了半晌,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接了这么多的活,找来的人,大多都是有原因的,丁绍生那么急着否定自己有皮肤病,肯定不会没有原因吧。 “这个——”丁绍生眼神闪了闪,朝我凑了凑,声道:“偷税漏税,以假代真,抠扣员工的工资这些算吗?” 我直直的看着他,想确认他是不是说假话,却见他苦笑着抿嘴,那干涸了一层黄皮的嘴唇上立马涌出了一条血丝,一缕鲜红的血才涌出来,却又瞬间缩了回去。 而那血丝下面,好像有什么蠕动了一下,让我瞬间想到了何秋月眼底那条腥红的虫子。 丁绍生似乎也感觉到动了,又不好伸手去摸,只能绷了绷嘴唇,那血渗出得更多了。 那条头发丝大的虫子似乎也有了感觉,慢慢的弓起了身子,虫头对着血,如同一只血蛭一般吸着那涌出来的血。 刘久标风干的身体,何秋月眼底同样腥红的虫子,还有丁绍生干得不行嘴唇上的吸血虫,似乎有一种联系,可我却抓不到那根隐形的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化畜护身 我没想到他们兄妹俩不见的这几天,居然是去找蛇骨去了。 更让我吃惊的是,何必美在院子里住了那么久,除了明着对我讨好外,半句都没有再提去江北何家的话,我以为何意欢中的畜术并不是很严重,却没成想这少女一声不吭作了个大死。 鸣蛇是传说中的灾蛇,三目四翼,操火制旱,可控人心神。 但一直没有人见过鸣蛇的身影,连外婆都认为这是传说,没想到何必美居然找到了鸣蛇骨而且还取了回来,用这个来跟我交易去何家。 先不说云长道突然杀回何家给人家的家主下畜术,光是他留下话让我这个半点畜术都不懂的便宜女儿去何家解术,显然这就是一个坑。 对上何必美恳求的眼神,我没有去接那鸣蛇头骨,只是朝何必壮道:“先送回房里,我给她止血,再敷烧伤药。” “你答应我好不好?”何必壮僵着身子没动,何必美却依旧执着的将手里的鸣蛇头骨递给我:“我知道强人所难,也知道自己有卑鄙,但是我只有这样了,云舍——” “我不会畜术,他那明显是个坑。”我瞄了一眼何必壮,发现他紧紧的咬着牙,何家人还真是固执。 “没关系,只要你去。”何必美硬将鸣蛇骨塞到我怀里,跟着抬起那只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的手,轻点了点额头。 “妹!”何必壮惊得哽着嗓子唤了一声,后面的话却全部咽了回去。 何必美看着他抿唇一笑,明明脸烧伤了一半,居然还是露出了一丝少女的明媚。 “三牲五畜,地母惶惶。吾血引灵,吾魄固身。江北何家,弟子何必美,以血祭畜神,以身护云舍,此咒不解,此身不回。”何必美声音丝丝哑哑,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固执静静的看着何必壮。 何必壮抬头看着我,颤抖的执起何必美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用她手指上的血水一笔一画的在我手背画下一个符咒。 “是我对不住你啦,云舍姐姐。”等符咒画完,何必美朝我笑了笑,跟着那笑容猛的凝固,被何必壮执着的手惶然落下。 何必壮紧紧的抱着她,突然仰头大啸。 我瞄着怀里的被硬塞的鸣蛇头骨,顾不上想去不去何家,慌忙扯着何必壮将何必美抱进去,不用把脉也知道她伤得极其严重,先用银针催着气血,再让何必壮去熬药。 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却一句话也不肯讲。 何必美烧伤严重,身上的血都是烧伤后又撕裂伤口流下的,半边身子都被燎伤,鸣蛇之骨岂是这么好取的。 用剪子将她衣服剪开,我拿着治烧伤的药油给她涂着,这么重的伤,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只得用熟悉的药保着,可看着她被烧伤的半边脸,又怕处理不好,急得我差点让何必壮先送医院时,秦姑婆居然回来了,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秦姑婆一见何必美变成这样子,眼里也闪过惊色,再瞄到我手背上的符纹时,脸色就更沉了,将我支出去熬药,剩下的她来。 一直忙活到凌晨,秦姑婆才让我进去,何必美被烧伤的半边身子都涂着药油,散着浓浓的油脂药味,气息依旧微弱,也不知道鸣蛇骨离这里多远,何必壮一路带着她赶回来,并没有治伤,没有活活痛死都算她命大。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江北?”秦姑婆给何必美喂了药,看着我道:“何家这代人倒也都跟上一辈不一样。” “等她伤好吧。”我心里不知道做何感想了。 何必美知道对不起我,却依旧用鸣蛇骨为引,以自己性命相逼,如果不去江北,还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事来。 而且既然云长道有动作,何必美没成功,何家也会再想办法,云长道没达目的,也会另想办法逼我。 “那就尽早动身吧。”秦姑婆又瞄了我手背和何必美的额头一眼,转身离开了。 烧伤并不是急伤,只是痛得厉害怕承受不住,秦姑婆的药油性凉,汤药里又加了安眠的药物,所以何必美睡得还算安稳。 确定她没事后,我将纱帐挂好放下,这才出门。 却见何必壮坐在台阶上,见我出来,苦苦一笑:“我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儿子,现在连个好哥哥都算不上。” “她没什么事了,烧伤慢慢治就好了。”我想到何必美那半边身子的烧伤,真不知道她怎么一路撑到这里的。 “何家造畜,有背天道,所以子嗣艰难。”何必壮幽幽的看着天空的秋月,苦笑道:“大伯早死未有后,我爹借云长道留下的秘术好不容易生下了我跟妹,可我——” “我因为苏梦已经断了跟何家的关系,发誓再也不会踏入江北何家,妹会时不时偷跑出来看我,却每次都被抓了回去。”何必壮说着又笑了,可那笑只是一瞬:“我叛离,何家下一代的担子都在她肩上,可她从未跟我说过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偷跑出来找我,除了第一次说了气话,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要求我做过什么。” “我没想到她得知你要蛇骨时,她居然会跑去找鸣蛇骨,我更没有想到,她伤得这么重,却死活不肯让我治只求我带她来找你。”何必壮看了一眼我的手背,声音哽了哽,却只是道:“去何家吧,我跟你一块去。” “等她伤好吧。”我又只能这句话。 他们兄妹,一个离家多年不肯回家多看一眼,另一个下一任家主却又冒着性命取鸣蛇骨来逼我,江北造畜何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族啊。 只是这次何必美终究是赌赢了,重伤了自己,却逼得我去何家,还让何必壮也不得不回去,让何家终究又有了新的希望。 这一晚注定无眠,我就拖了张竹椅在何必美房间守着她,烧伤不比刀伤,养护最重要,一直忙到凌晨,我迷糊的打了个盹,等我醒来时,床上的何必美居然不见了,吓得我瞬间清醒,她那样子根本不可能起身。 慌忙的叫来何必壮和秦姑婆,却见他俩神色都有点怪,跟着叠放在床角的被子后面传来低低的呜咽声,等我凑过去时,就见一双黑油油的眼睛也从被子后面探出来看我。 我吓得睁大了眼,再一细看,那只大金毛半边身子的毛都没有,明显是被烧伤,而且身上还事着药油的味道—— “这就是何家的造畜之术。”秦姑婆瞄了一眼我的手背,轻声道:“据闻何家嫡传有化畜护身之术,就是这样啊。” “什么叫化畜护身?”我只感觉手背上那道符纹隐隐作痛,谁能告诉我,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一条金毛了? “她以血以引,在你身上画上护身符咒,无论你有任何伤痛都转到她身上,此术不解,她就会一直是畜身。”何必壮苦苦一笑,伸手想去将那只金毛抱出来,她却朝后面又缩了缩,只得朝我道:“化畜护身,魄固你身,引灵祭畜神,所以她这会就跟只普通的金毛没区别,只能认得你身上的符纹,跟你亲近。” 我看了看手背上洗不掉的血符纹,试着朝金毛伸了伸,见她探出鼻子闻了闻,这才凑了过来。 将大金毛抱出来,我给她抹着药油问何必壮:“这术怎么个解法?” “除了施术人,谁都解不了。”何必壮苦笑,仰头叹道:“她怕你去何家被伤,以自己的性命作保。” 我也哑然,这也太狠了些。 所以卖汤时,我跟老乞丐说了,我要去何家了,他对我没有半分担心,好像没听到一样。 当我让他吃馄饨去院子里找秦姑婆时,这老头双眼立马就亮了,心痛了半晌又在身上掏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递给我:“何家几乎不与外界来往,但我毛老头的面子还是给的,他们敢难为你,你就将这名帖递给他。” 等推过来,又怕何家真不给面子砸了招牌,复又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在街上随便找个讨钱的要饭的什么的,再不济你找个道内的人,他们总会卖我毛老头的面子。” 我听着这么厉害,想细看,老乞丐毛老头却没有多少耐心,朝我手里一塞拉毛头晃着搪瓷碗就走了。 等他离开,我再拿出来看时,却发现这还真不是普通的纸。 这是一张第三套人民币的十块钱,离谱的是这十块钱好像被洗过数次一样,上面的颜色几乎掉光了,只隐隐的能看出一个“拾圆”的字迹,其他的地方几乎都透着白,没被洗烂都算是这张钱命好,还被他这么揣着,我还真担心一动就碎。 不过既然秦姑婆都给他面子,毛老头又说得这么牛逼,我也半信半疑的收着。 收了摊子,我将何秋月给的五十万送到苏三月哥那里,他先是一愣,跟着我告诉他,请他帮我找个店子让他全权经营,算他三成干股。 他开始还硬气不肯,可我瞄了瞄中午放学来帮忙的苏三月时,他立马就将钱给收了,只是低声道:“她真是我亲妹。” 我只是笑了笑,让他放心去做,将电动车停在他店门口,叫了帅哥送我去清水镇的巴蛇骨洞。 许久没有从山顶下去,再次看到那条盘着的石蛇时,我心里微紧,阴河下面黑门之前那长鳞的怪物说的话,其实我第一次来这里时石蛇说的差不多。 从柳仙出来后,巴蛇骨洞里蛇无数,可能因为白水的原故对我却避之不急,我找到巴蛇骨旁的阿得,拿出鸣蛇头骨,却并不知道怎么融蛇骨给他服下。 想了想掰了一截巴蛇骨,用打火机点燃里面的骨髓。 这还是单信告诉我,蛇骨香对蛇吸引力极大的呢。 “游华珍没告诉你,蛇骨不能燃吗?”刚燃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道:“白水不在,没人护着你,你确定你不是来送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异香蜕皮 丁绍生对着我回忆了半晌,什么自己开两个公司就为了偷税啊,还帮人开烟酒茶叶店洗钱啊,摸漂亮女员工的丝袜大腿啊,卖假烟假酒啊,车子撞过人却找关系逃脱了责任啊。 反正讲了一堆事,却没有一件跟刘久标有关的。 末了,我干脆直接看着他道:“你知道泰龙村吗?” “知道啊!”一说到这个,丁绍生立马来了精神。 我脑中炸雷闪过,不自觉的连身子都坐直了,这家伙却道:“这村子现在可火了,据说整个村子一夜之间恢复原状,连失踪的人都出现了,好多记者警察都进去调查了,我还想顺带去参观一下呢!” 失望瞬间将我淹没,我又问他知不知道古曼童,他也说知道,还从刘久标那里请了一具供着,如果不出这事还挺灵的。 我发现跟丁绍生说话,有一种咽得说不出话的感觉,最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我给他把了下脉,发现他脉相也正常,只是手腕那死皮满满一层,好像一只只蛰伏的虫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给您开个方子,滋阴养肾,保肾护肤,喝三天看看吧。”我着实摸不着头脑,就开了个方子给他。 他不确定的看着我,激动地道:“真能好?”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的话,就能好。”我瞄着他唇上如同血丝一样趴着的吸血虫。 他眼神闪了一下,嘿嘿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尴尬,收好方子,从文件袋里掏了两万块钱放桌上:“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我看着那吸血虫露在空气中,似乎不舒服,复又慢慢爬了进去,连裂开的那条血痕都黯淡了许多。 他将文件袋里剩下的钱收好,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却突然回头看着我:“刘叔有没有跟您说他那病是怎么回事?” 似乎怕我没听懂,他又刻意加了一句道:“就是他那风干病的具体病症是什么事情引起的。” “没有。”我突然笑了,轻轻的回了他一句,他居然还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引起的,可见他知道的不少。 他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可眼角却挑了挑,拍了拍包朝我道谢走了。 我沉叹了口气,丁绍生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太聪明了。 一开始就自已承认不是刘久标介绍来的,给我一个他很实诚的假相,让我相信他接下来的话都是真的。 问到泰龙村和古曼童,他并不否认,可说的事情却都不是我想知道的。说到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又能找出一堆亏心事,滑溜得根本无处下手。 我将刘久标,何秋月,丁绍生的名字以及症状写在纸上,却依旧半点发现都没有。 这时天色已晚,我给何必美换了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回人身。 何必壮再也没有露过面,把自己关的房间里,连送饭时敲门都没开。 晚上我将镇上的地图给翻了出来,注明我现在已经知道的阴河三个入口,按着记忆中阴河的走向,将地下阴河勾出来,黑门出现在阴河里,云家建在阴河上,文升村有个阴河入口相应的毕家却有蛇骨——一 正慢慢的勾着,空气中突然有着淡淡的怪香传来,这香味带着湿意,却又好像是夏荷熬三灵汤的味道,还有着一股娇娇的女人香,以及让我腹中蛇胎兴奋的蛇骨香! 我猛的惊醒,急忙拉开房门冲到对面,用力的拍着夏荷的房门,里面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复又急急的转到窗户边,我学着何必壮的模样,攀了过去,想朝里望,却发现窗子关死窗帘也拉上了,看不见里面半点情况。 “让开!”正着急,秦姑婆突然从楼下爬了下来,拿着一把锤子对着玻璃就砸了过去。 窗子破开,那股香味更加浓郁了,腹中蛇胎十分兴奋的游动,比当初在蛇仙庙闻到单信点蛇骨香时更甚。 我心里暗叫不好,随着秦姑婆急忙用脚将剩下的玻璃踢开,钻了进去。 一入房间,里面的异香让腹中蛇胎亢奋不已,飞快的游动,不时撞击着肚皮,让我十分不舒服。 浴桶里面夏荷低低的呻吟,深身赤裸却又如同无骨一般趴在浴桶边缘,双眼迷离,瞳孔细缩如蛇眸般斜长,却又媚若游丝,直直朝我勾了过来,张嘴就发出低低的痛呼声。 那桶中泡澡的人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在桶边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香炉,那浓烈的蛇骨香就是从那香炉里传出来的。 香炉里的细烟袅袅,从孔洞中冒出,一缕缕细烟如同灵蛇一般在半空中伸展着身子,随着香烟上升也缓缓游走,无声的嘶吐着蛇信。 就在香炉边的地上,还有着无数细细的蛇影游动,就像当初阿曼的尸体要被烧时。 吓得我急忙后退,这才发现整个房间时都是那种若有若无的蛇影,碰到人脚,还会抬头昂首嘶叫。 我立马知道不对劲,瞄了一眼那香炉,却见那炉身上雕着细鳞,状若蛇身,再细看之下,香炉嘴居然就是一张开着口的蛇嘴。 这香炉的形状居然就是一条盘缩着昂头张嘴吐信的怪蛇,只是蛇下有脚,四爪如鹰紧紧的扣着地面。 “你不要命啦?这蛇髓药性霸道不说,你们用的还不是普通的蛇髓。”秦姑婆对着她不满的沉喝一声,跟着揭开香炉盖,只见里面一条大拇指粗细的暗黄骨髓已经燃了半了。 蛇骨香能勾蛇性,人要如蛇蜕皮,必先如蛇般断骨。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夏荷居然还有这样的宝物,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人蜕来得这么快。 不是说还要熬一次三灵汤吗?怎么这就开始了? 这会她趴在桶边,双眼迷离的看着我:“云舍,云舍——” 她似乎痛得厉害,光滑的背部抽动着,脊椎好像一节节的在动,让我想到当初苏闽背后的阿金。 急忙凑了过去,我张嘴想安慰她几句,眼前就是一道冷光闪过,夏荷将她那把刀递给我,脸色痛得扭曲,却咬牙朝我道:“如果蜕皮失败,你就用这刀划开我的皮,将我剥出来,我还不想死!” 那刀形如柳叶,薄若蝉翼,带着冷冷的寒光,我见她用这刀刮破过讹兽的皮,将罗杏华拉出来。 蛇蜕皮一旦失败,就会死亡。 夏荷的人蜕是被强行催出来的,风险比蛇蜕皮不知道高了多少,剥出来骨如蛇断,也不一定活得成。 我接过刀,依旧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她苦苦一笑,转眼看着秦姑婆道:“黑门现,蛇祸始,我没有时间了。” 说完,她猛的昂头痛叫了一声,挺直了身子,全身骨头发出嘎嘎的拉扯声。 她身子柔软,本就半趴在桶边,随着身子抽动,头重脚轻瞬间就滑落在地上。 “你去拿药,催蛇性。”秦姑婆连忙将燃着蛇髓的香炉拿过来放在夏荷面前,脸色沉着能滴出水来。 夏荷这时痛得讲不出话来,双手紧紧的抓着地面,背上的骨头一下又一下的拱动着,时不时传来轻微的裂声。 断骨之痛,剥皮之苦,岂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地上蛇影游动,全部朝着夏荷冲了过去,张着蛇嘴嘶嘶大叫。 催蛇性,我是知道的,蛇骨压蛇性,蛇血燥,催性用蛇心粉和蛇血就行。 幸好为了包蛇肉馄饨,院子里一直都有着活蛇,听着楼上夏荷压抑的痛叫声,我也顾不得能不能杀蛇了,一手抓住蛇身,有蛇胎相护,这些肉蛇都不敢咬我。 学着秦姑婆的样子,剪断蛇头,将血滴入杯中,用剪刀挖出蛇心,急急朝楼上送。 刚爬上两阶楼梯,却听到刚种的爬山虎哗哗作响,藤蔓弓起。 我脚下一顿,顺着夜色望去,只见院外河边,不少人影晃动,全部身着黑衣,蒙着脸,似乎并不着急进来,一个个远远的站在河边,静静的看着院中的动静。 腹中的蛇胎又轻轻抽动了一下,空气中那股混合的怪香更浓了。 我强撑着一口气,猛的扭头上楼,将蛇血蛇心喂给夏荷喝下。 “拿鼎来!”秦姑婆干枯的手顺着夏荷的身子慢慢游动,随着她的推动,夏荷的身子如同蛇一般弓动弯转,那痛苦的声音越发的压抑,却能看到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角崩出鲜血。 秦姑婆嘴里的鼎就是夏荷用来熬三灵汤的,那鼎明显大有来头,看着夏荷痛得几乎断过气去,我也顾不得多问,急忙下楼到库房将鼎搬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鼎,极为沉重,我开始还没抱起来,那鼎四面三脚都雕着各类异蛇,鼎内也盘着一条昂首相对的大蛇。 在中国很长一段时间内,蛇图腾四处可见,一来是对蛇生育能力的崇拜,二来蛇自古有灵,人类带着血脉里的恐惧。 但这时我来不及细细打量着上面的异蛇,将鼎抱上去交给秦姑婆,她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洒了进去,跟着一把拉住我的手,朝我道:“自己放血。” “不。”夏荷痛得双唇被咬得稀烂,却依旧低沉地道。 “放!”秦姑婆沉吸了一口气,并未解释。 我身怀蛇胎,有蛇神相护,又与白水血肉相缠,外人伤我还会转到金毛何必美身上,这也是为什么秦姑婆让我自己动手的原因。 看了一眼夏荷,我翻手将她给我的那把刀拿出来,对着掌心就是一刀。 鲜红的血落入鼎底,鼎中那条大蛇似乎闻到血腥味,那蛇头十分缓慢的转了过来。 “去院外守着。”秦姑婆伸手拿了点药粉摸在我掌心,眼带歉意地道:“人蜕蛇胎,这院子里的东西太吸引人,快去!” 我飞快的下楼,就着掌心的伤口将血滴在左手腕上,唤出白思。 似乎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安稳,白思这次飞快的出来落地化成大蛇骨,随着我慢慢的游走。 “起!”我以血为引,脑中念着那些尸骨冤魂,沉看着院外那些站着的人,轻轻一挥手。 爬山虎飞快的游走,一条条藤蔓变得如同胳膊般粗细,在半空中飞舞着,尸鸾从繁盛的叶中飞出,静静的立在我身旁。 院中的异香越来越重了,似乎连河风都停止了,院外聚的人越来越多,人影穿唆之中,似乎还有着一些鬼怪的影子。 我带着白思尸鸾,静静的立于院中,感觉蛇腹兴奋的游动,只求夏荷能安然渡过这一劫。 传说蛇蜕皮可重生,人蜕皮如若重生得有多大的吸引力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合作 听到来声我淡然的将手里点着的半截蛇骨掐灭,回头看着慢步顺着巨大巴蛇骨走过来的柳仙,轻笑的将手边的鸣蛇头骨抬了抬:“白水不在,我还有蛇神护胎,而且——” 眼光落在阿得清爽的脸上,我起身朝柳仙微微弓了弓身子:“谢谢你一直照顾阿得。” “切!”柳仙娇美的脸愣了一下,跟着撇了撇嘴:“你这样子让我还怎么演下去?游家人惯会作戏!” 话虽是这么说,她却快速的走过来,一把抢过鸣蛇头骨,伸手摸了摸,缓缓闭了上眼。 站在旁边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等她再睁开眼时,她却苦苦一笑:“人家的护脉之物,你们也弄了过来,孩子做事就是不怕惹麻烦。” 护脉之物? 我也惊到了,何必美这东西是硬抢过来的? 还没等我从诧异中反应过来,柳仙已然掰碎了鸣蛇头骨,单手一搓,化成齑粉送入了阿得嘴中:“你怕什么,反正凭你的本事也抢不过来,别人送死,你得便宜就行。” 好有道理啊! 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打架抢东西不行,怪我咯? 她喂完阿得,习惯性的从身上抽出一块湿帕子给他擦了下嘴:“我跟白水一块这么久,他什么都没教我,就这化骨之法离开那天千交万待。” “谢谢!”面对柳仙我终究有点尴尬,毕竟她跟游婉有深仇,虽说可以确定不是我亲娘,但那个封了泰龙村的游婉也跟我有血脉关系。 想到这里,我突然知道白水是怎么确认封村的游婉不是我娘了,这巴蛇骨洞困着游婉多年,柳仙进来后,以她到处养蛇的习惯,怎么不会发现蛛丝马迹,怪不得白水很确定却又不肯跟我说,是怕我不信任柳仙。 “行啦,有事快说,没事我就去看看我的蛇宝宝们。”柳仙也不耐烦的朝我挥了挥手。 “我要去江北何家了,过来跟您道个谢,顺带找白思跟我一块去。”说到这里,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武力值太低,果然很丢脸。 “嗯!”柳仙咽头瞄了瞄我,又看了一眼我手背上那不褪的符纹:“反正死不了。” 这话噎得我没有半点回嘴的余力,又再次多谢她照顾阿得,我摸着左手腕召来白思,她依旧是蛇骨的模样,一直跟我不大对盘,带着我出了巴蛇骨洞后,就盘在手腕上隐了进去。 帅哥等我上车后,还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捉蛇包蛇肉馄饨,闻着就好香。 “这东西你吃不了,改天我包鲜肉馄饨给你。”我看着山顶那团巨大的石蛇慢慢消失,云长道从游家村出来后,可能就是住在这里,要不然云家老爷子也不会惨死在这里面,希望我能早日揭开这巴蛇骨洞的秘密。 还没回到院子里,何必壮就打电话来了,何必美不肯让别人近身,伤成那样还不肯吃东西,缩在床上呜呜的叫。 化畜护身具体如何我虽然不大清楚,但也知道我这道不褪的符纹就是引着何必美随着我的。 回到院子里,就见何必美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被烧伤的半边身子朝外涌着血清,药效已过,必须重新抹,可无论是谁靠近,她都十分紧张,站都站不起来的身子在床上翻滚折腾,床单上沾满了烧伤透出来的脓血,看得何必壮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眼睛都红了。 见我一回来,她就用那黑油油的眼睛看着我,眼里尽是委屈,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急忙接过药油,我伸手摸了摸她那边没被烧伤的脑袋:“要乖,要真会变成赖皮狗的!” “呜呜!”她朝我凑了凑,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涂了药油又喂了汤药,让她喝过奶又特意喂了白糖蛋清给她当饭后点心,蛋清对消炎有好处,蛋白质高有利烧伤,夏荷调来的黑地龙要明天才到,到时就能跟刘久标一块喝那个,对肌肤烧伤最好。 等将何必美伺候好,天都黑了,我饿着肚子胡乱用汤泡了点饭,又去看了一下喝药睡过去的何必美,在她房间铺了床守夜。 夜深人静时,我摸着左手腕,想到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何家了,白水却一直还没有回来,如果他知道我居然去了何家,不知道会不会生气,毕竟我怀着蛇胎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也没事先告诉他。 “他去哪了,你知道吗?”我凑过手腕,轻轻的问了一句。 手腕上的白思只是透出来转了一圈,蛇头依旧十分傲娇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做了一个鄙视冷哼的模样,复又缠了回去。 我轻笑,白思跟我伴骨而生,却跟我这么不对盘,也不知道是不是恨外婆将她泡在雄黄酒中十八年。 因为要去何家,我让帅哥帮我注意云家的动静,还有旅馆那个八06号房,阿壮那具削肉剥骨的尸体一直都没有出现,游婉从出泰龙村后几次出现在那房间里,绝对不是巧合。 连老乞丐都懒得找我的麻烦,吃过馄饨就走了。我又跟苏三月兄妹俩打过招呼,将我的电话号码留给苏三月,想了想又不放心,又将帅哥的电话留给了她。 等我离开时,苏三月又特意追上来,轻轻抱了抱我:“谢谢你,云舍姐姐。早点回来,给你个惊喜!” 摸了摸她的头,我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无论哪里都不像我,也不像她哥,可那个婆婆既然说她娘跟我长得像,又再也不肯见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世界上虽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可也只有同一种树才能长出相同的叶子。 苏三月到底是谁,现在没人知道对她是最安全的,也许等我从何家回来时,就会知道了。 那里毕竟是云长道学习造畜的起源之地,也是他愤也发怒杀师叛门而出的地方,也许他引我过去,就是有一些东西让我亲自去看去感受。 晚上我将云易生给我的那三张照片拿出来细看,那上面两个一模一样的游婉同样怀着孩子站在巴蛇骨洞活着的石蛇前,可最后有一个在巴蛇骨洞生下一个蛋,另一个生下来的到底是谁? 按云易生的说法,这三张照片是云长道留下来制我的,可他为什么留下这么三张照片,我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我终究按他的设计去何家了,他又给我留下了什么? 何必美化成了金毛不能说人话,原本对何家似乎丝毫不关心的何必壮反倒一日三餐的问我什么时候去,我直接告诉他,等刘久标泡过第二次人血浴后,我们就准备出发。 秦姑婆不会陪我去,她只是每晚叫我去房间,给我看一些东西,其中还有各种各样古怪的东西,她说都是可以吃的,人类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敢吃的,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吃。 等刘久标何秋月再来时,我将我要离开的事情跟何秋月说了,秦姑婆会接着给刘久标治,对于我师父她肯定是相信的。 可看到我后,她却拉着我到院子里,朝我轻声道:“我从老刘那里问到了一些泰龙村的事情。” 我见她脸色有点不大好看,正要摆手让她别说,她却一把拍下我的手,压低嗓子道:“老刘说泰龙村就是一个吃人的村子。” 说到这里,她脸上也有点迷惑:“老刘说到这个时,似乎也很顾忌。不过他特意问了你是不是跟我一般大,说你可能是当年蛇祸之后才生的,所以才不知道泰龙村以前的事。” 蛇祸? 我翻出手机,上面有老乞丐毛老头说的偈语,其中就有一句:“蛇祸不是祸,祸蛇不是蛇。” 当时我耳朵里只有祸蛇,加上毛老头自己也说为了凑得顺口想了一晚,却没成想这“蛇祸”居然存在。 也就是说十八年前的惨剧就是蛇祸,也就是因为这个,外婆才禁止了人蛇共种,将云长道赶出了游家。 何秋月再多也不知道了,踩着身下婴儿的影子就要进去照看刘久标,我拉住她,看着她脚下静静的婴儿影子,叹了口气道:“等我从江北回来,你带我去看那个制阴童的法师,我们努力想想办法吧。” 这话一出,我突然轻松了许多。 “不用。”何秋月朝我挥手一笑,脚步带着几分欢快的朝屋内走去。 睡前我再次帮何必美涂药时,帅哥突然来电话了:“你猜怎么着?” 我许了他三顿鲜肉馄饨,管饱,外加两百块,他才朝我神秘地道:“我见云家族长带着一个伙子进了泰龙村,那村子从被烧后接连出凶杀案,可是出了名的鬼村呢。你说他们进去做什么?” “你确定他们进去了?”我听着立马感觉不对,游婉封了泰龙村,连白水柳仙都进不去,云族长怎么进去的? 帅哥对我的怀疑,极为不满:“我还拍了照片,你自己看吧,要相信哥的能力!” 挂断电话后,微信响起,我打开一看,果然见云族长进了泰龙村,跟着他的依旧是那个伙子。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游婉放他们进去的。 云家护脉云蛇快要支持不住了,难道对我下手不成,又准备跟游婉有什么交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血战 这一夜虽然没了风,却注定却云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多异类。 就算他们都黑衣蒙面,可那黑布下面的青面獠牙面具,还有带着云家图腾的衣角,已经见过几次的湘西三邪,还有胖瘦二蛇佬那从肩膀探出来的蛇头。 还有许多我根本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他们都随意裹了件黑衣,拿黑布蒙了下脸,大概是怕太不遮掩的话,撕破脸皮也不好看。 这些人中间,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涌动,有的无脚飘荡着,有的毛茸茸的尾巴想藏却时不时露出来,有的双眼在夜光中透出幽幽的绿色,更有的直接飘到院门口,贪婪的吸着空气中的异香。 时不时的有着水响传来,有人或者不是人的顺着水上岸,或藏身人群中,或远远的站着,或借着柳条遮掩。 这些人也许是为黑门出现,泰龙村恢复来的,却碰到人蜕这么大的事情,有的是想看热闹,有的更是想趁机捡点便宜。 秦姑婆名声虽大,可奈河一脉据传都是单传,她七老八十才收了我这么一个放养的徒弟,才几个月根本不顶事,万一群起而攻之,我就算再厉害也顶不住这么多人。 所以无论是人还是鬼怪妖物,我连眼睛都不抬,也没有想过看看是什么,一旦靠近院子,爬山虎立马如同灵蛇般扑起绞杀。 奈不住性子,浮在水面的往往都是鱼,爬山虎在何家时下面藏尸无数,都是妙龄女子,一旦凶狠起来,那些想闻异香的立马被绞杀,无实体的鬼怪被吸了魂力,消失得无形无踪,有实体的人或精怪跟着被藤蔓穿透身体然后埋入了墙角滋养已身。 接连杀了两波,再也没有东西靠近院子,空气中的异香越发浓郁不说,隐隐的女人香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生生将蛇髓的香味给压了下去。 蛇胎在我腹中游荡了半晚,这会闻着那股怪香,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可外面的河水却响起更厉害了,原本三三两两站立的人群明显开始有交头接耳。 白思盘骨昂头随之时准备扑出,尸鸾立在我肩头,却再也没有梳毛,似乎也感受到空气中异样的氛围。 我紧握着手腕,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掌心,在心底暗叫着白水的名字,可叫了许久,他都没有出现。 柳仙坛女重伤,他送回巴蛇骨洞也需想个万全之策护着她们和阿得;阴河黑门皆是迷,不找出其中原由,我们都可能还会被拘回,他可能夜探阴河去了,也可能困在黑门或者阴河之中了。 想到今天下午突然出现在游婉,心头的危机比头顶的乌云更重。 院外围的人越来越多,我冷汗开始流出。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尖悦的叫声,蛇腹似乎也抽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胖痩二蛇佬嘿嘿笑道:“云舍,你怀着蛇胎,我们都不会动你,你放我们进去,我们保证只是看一眼人蜕。毕竟这种异事,谁不好奇。” 随着他们的话音一落,肩膀上的黑白蛇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似乎狂躁不安。 我并未出声,只是摸了摸身边的白思,它那具一人合抱不住的蛇骨缓缓的展开,蛇头半昂静静的对着那些人。 “云舍。”云族长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直接扯下脸上的黑布,走到院门口:“既然你已经种出魂植,且以此守院,想来你是承认自己云家人的身份了。人蜕关系重大,你现在是奈河一脉弟子,却也是云家子弟,要不你放我进去,要不你将人蜕方子给我。” 我突然想笑,在云家村他想借槐荫鬼柳捕杀我祭祀云蛇时,怎么就没想过我是云家子弟,不过云家似乎习惯用自家子弟祭祀。 “人蜕快成了,大家冲进去,拿下人蜕再平分,得人蜕自然可窥见其中奥秘,人换皮重生之法,必将重现于世。”不知道是谁高声大唤,声音尖啸,听不出具体的音线。 虽无人应喝,但似乎所有人都朝前走了一步。 我本能的掐着手腕,除了痛意,那将每次出现都会率先将我搂入怀中的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心中微动,我将掌心的血朝白思递了递:“这次靠我们了?你我一胎相生,没想到还能并肩而战。” 白思凑过头来,沾了沾我的血,猛的昂起蛇头,虽无蛇信却发出空灵的啸声。 “阿舍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传来,游婉依旧是那身青衫布衣,巧笑的立在院门口:“柳仙虽然逃了,可泰龙村依旧是泰龙村,人蜕成,那蛇又成什么了?” 她低低一笑,跟着缓缓朝着院门走来。 随着她一步步走近,身后出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有外婆的,也有阿得,还有柳仙,以及一步三扭的坛女,还有阿壮阿曼七妹—— 他们跟以前一模一样,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却随着游婉的脚步朝院门口走来。 院门被何必壮撞开,并未修,只是爬山虎临时交缠而成的藤蔓,院中那棵大树迎风招展,带着树叶沙沙作响。 我目光从那些熟悉的人脸上瞄去,缓缓摇头,盯着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游婉,苦笑道:“你真不是我娘啊!”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游婉轻轻一笑,跟着朝后一伸手。 只见一只手跟着与她交握在一块,顺从的被游婉牵到了前面。 我吃惊的看着那张脸,无论是身高长相,还是五官,都与我一模一样。 “阿舍,去吧。”游婉轻轻拍了拍那人,轻笑道:“你才是娘的乖女儿对不对?” “娘。”那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一如过去十八年,我每次哄我娘时的语气。 那人回过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我身边的蛇骨尸鸾,大步朝着我走来。 “啊——”楼上夏荷尖声大叫,夹着秦姑婆低低的咒语声,以及那如同实质般的怪香。 我眼前闪过在云家村时,夏荷拉着我全身冒出蜉蝣时的模样,她明知道我入云家会有事情,也知道槐荫鬼柳千里拘魂,杀人无形,却依旧想护着我离开。 这个无论何时都嘴硬,连白水都敢怼的人啊。 随着她尖叫声起,异香瞬间朝外涌去,河边的人再也忍不住了,蜕皮重生,谁不想,窥见一二,也是造化。 不知道是谁一声喝起,人群跟着游婉他们朝着院子冲过来。 我缓缓闭上了眼,脑中皆是悲伤,轻轻将掌心的血拍在尸鸾身上,朝它轻声道:“爬山虎饿了。” 一声清鸣冲天而起,尸鸾瞬间冲天而起,随它而起的还有着满院的爬山虎。 藤蔓如蛇飞快的纠缠绞杀,不时有人被藤蔓贯穿身体,发出痛苦的叫声,却又飞快的被爬山虎掩埋在院墙之下,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连那怪香都压了下去。 奇怪的是,游婉带来的泰龙村人,爬山虎都避着走,似乎害怕他们,每当靠近都似乎在发抖。 “我是云舍,你是谁?”不一会那个游婉带来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站我面前,眼里露出疑惑的神情。 “白思。”她身后的游婉轻唤,手腕轻轻抖动,只见那腕上一串森森蛇骨,正用红绳串着,随着游婉而晃动。 白思蛇骨炸开,猛的冲了过去。 我冷冷一笑,院中大树落叶如刀,朝外飞去,看着那些被爬山虎和尸鸾以及大树一时阻在院外的人,轻轻一翻手,握着那把刀,猛的冲了过去。 “你是谁?”那人还是轻声说着,我飞快窜过去,眼前闪过那些在笼子里嘶吐着蛇信的肉蛇。 手猛的朝前一伸,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我根本想都没想,手里的刀就穿透了她的胸口,跟着如同剪断蛇头一般用力一划,飞快的后退。 血溅到我身上,我看着她吃惊的倒下,捂着胸口似乎想说什么。 我感觉到刀上的血轻轻滑落,抬头对上同样吃惊的游婉,眯了眯眼,也许我在泰龙村时,还是那个被外婆保护得很好的云舍。 可这几个月,遇白水怀蛇胎救阿得,亲人生死不明,父母皆不可信,同时见惯人心险恶,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 夏荷这把刀并非凡品,血水滑落,居然还轻颤的低鸣,泛着幽幽冷光。 “云舍,你还不收了这魂植!”云族长被爬山虎逼得连连后退,大声的喝着,伸手朝着地底重重拍了一下。 院子四周惨叫声四起,尤其是屋后惨叫声接连不断。 尸鸾清啸,拍打着符纸或抓起大蛇异兽从空中摔下,院外喧哗一片,云族长拍过之处,粗壮的树根猛的窜起,朝着爬山虎缠去。 白思冲出后瞬间被众人围住,她与我伴骨而生,又是白水的妹妹,捕住她对我对白水都是一种要挟,所以她旁边符纸符阵不少,还有朝她洒金丝大的。 楼上夏荷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我转了转手里的刀,想来她叫得比生孩子还惨,大概已经开始了吧,那这刀就借我用一下咯。 执着刀,我猛的朝着游婉冲了过去。 秦姑婆说过,杀蛇要快狠准,手要稳,不能犹豫,要不然蛇会反咬一口,蛇头掉地,必须推远,要不蛇头会飞起咬人。 “阿舍啊——”游婉立在汹涌的人群中,看着我摇头轻笑:“你终究还是不知道什么叫游家人啊。” 她话音一落,手上蛇骨晃动,我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跟着身体被什么飞快的缠住,绷得我都喘不气过来。 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水桶粗细的蛇将我死死缠住。 而随着游婉手腕晃动,复又有着大蛇窜出,飞快的朝着楼上窜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关门 那些大蛇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明明落地前还是幻象,可跟着却有着实体般朝楼上游去。 突然想起,泰龙村那串蛇骨出现时,缠着七妹的大蛇也是真的,血肉还被白水拿来养蛇呢。 顾不得游婉,手里刀猛的一转,顺着缠我的大蛇用力一划拉,沉喝一声,尸鸾立马冲了过来,尖悦的枯爪猛的抓入蛇身,跟着将大蛇强行扯开。 一旦脱身,我顾不得游婉,转身就朝着楼上冲去,刚一转身,却见何必壮冷站脸站在屋檐之下,嘴里发出喝喝的怪声。 跟着一道黑影猛的从后院窜了出来,飞快的窜到了大蛇的身上,爪抓嘴咬,居然生生将那大蛇逼退。正是何必壮养着一直没怎么用的平头哥。 “守住楼道。”何必壮大步跨过我的身子,嘴里喝声不断,鸡圈中那些鸡窜了出来,飞快的冲到何必壮身边。 他伸出手腕,将胳膊递了出去,鸡一口又一口的啄着他的血肉,飞快的长大,不过眨眼之间一只只昂首挺胸,四目泛着凶光,全都展翅惊鸣,转身就朝着泰龙村那些人冲了过去。 我执刀站在楼道口,看着被我一刀刺中心脏的那个人,她开始还抽动几下,可不一会停止了呼吸,跟着一只只熟悉的人脸石虾虫从她身体里爬出来,不一会只剩一堆衣服倒在地上。 人脸石虾虫闻到空气中血肉的味道,到处乱窜,却又正好碰到何必壮的催生的四眼鬼鸡,如同啄米一般被啄掉。 而那些跟游婉一块来的泰龙村人,虽说爬山虎害怕,可四眼鬼鸡却不怕,径直冲了上去,扑着翅膀凶啄。 “云长道啊——”游婉看着将大蛇双目啄出的尸鸾,苦苦一笑:“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的还是她们。云长道——” 这三个字似乎极为苦涩,她眼里泪光闪过,抬起手腕,还要晃动。 那蛇骨里不知道有多少大蛇,我执着刀正要冲过去,却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拉动,跟着楼上一道血红的蛇影飞快的冲了出来。 血蛇腹下带爪,嘶吼声震破天空,原本喧闹的人群跟着就停了下来。 隐隐有人不可置信地道:“带爪血蛇,化骨为龙,怎么可能,这是化龙血蛇。” 我只感觉自己的骨头被一点点的拉长,跟着有什么从头顶冲天而起,金色的蛇身,与天空中昂首嘶叫的带爪血蛇相对嘶叫着。 “金鳞蛇神。”游婉看着我,脸上的苦意更深了:“你果然得蛇神护胎啊。云长道,云长道,你很好,很好!” 院子里都静了下来,只剩下两条大蛇空中嘶啸,以及四眼鬼鸡啄着人脸石吓虫的声音。 “各位如果找我秦姑婆要碗汤喝,请赶早到我店里,如若不是,请恕我院子,容不下这么多人。”二楼的窗户突然被推开,秦姑婆脸藏在黑暗之中,声音发冷地道:“如若硬闯,那就只有到奈何桥请各位喝孟婆汤了,奈河一脉虽单传,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游婉抬头看了一眼,冷然转身,那些跟她来的泰龙村人,全部都被四眼鬼鸡啄死,散落成了人脸石虾虫,她手腕上的蛇骨收入了袖中,似乎有点失神的离开。 院外云族长看着空中的两条大蛇,缓缓收了手,那些粗壮的树根也慢慢的缩回了土中,他脸上有着无比的愤恨。 其他人根本没有冲进院门之内,被围困的白思愤力猛的一甩蛇尾,飞快的冲了回来,缩缠回了我手腕上,就算深埋入血肉之中,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估计这会也在害怕吧。 等众人退去,血蛇嘶吼着缩回,蛇神也退回我体内。 平头哥依旧跟那条大蛇纠缠,却不曾想爬山虎突然缠了过来,藤根顺着伤口扎入蛇身,然后不顾大蛇吃痛扭转蛇身,径直拉到了院墙边,朝着土里埋去。 “守着!”我朝半空中展翅的尸鸾交待了一声,急忙跑上楼。 本以为人蜕已成,却没曾想,秦姑婆瘫坐在窗户边地上,一边夏荷全身都是血已然昏迷了过去,她的手腕搭在鼎边,血水滴落鼎中。 “云舍。”秦姑婆重重的喘息着,朝我招手。 我伸手碰了一个夏荷鼻息,虽然微弱但至少还活着,连忙跑过去,想伸手将秦姑婆扶起来,她却朝我摆手道:“夏荷体内已然断成蛇骨,却一直未能蜕皮,我借你跟她的血催出鼎内困着的血蛇,引出蛇神逼退众人。” 没想到那血蛇居然是假的,我心知如果不是如此,游婉有蛇骨,不知道还能引来多少有道行的大蛇,我们真不一定顶得住,难不成那蛇骨催来的大蛇,这就是所谓的蛇祸? “你听我说。”秦姑婆伸手抓着我,轻声道:“夏荷此次本就是为你而来,你一定在助她完成人蜕。” 这点我隐有猜想,夏荷曾经提过,等我有机会见到滇南虫崖那位,很多事情自然就知道了。 “你带她去巴蛇骨洞,蛇骨香不断,借里面残留的蛇灵气息,一定帮她完成人蜕。”秦姑婆说着嘴角涌出鲜血,苦笑的朝我道:“你由游华珍带大,我没什么好教你的,带着鼎和香炉去,快!” 我瞄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夏荷,知道蜕皮之时,昏迷越久就越危险,看了一眼秦姑婆,抱起夏荷,唤出白思化成蛇骨。 她今晚初经血战,怕得很,却也十分听话,将我们卷上蛇骨,直接从窗户朝下冲去。 巴蛇骨洞虽然远,可这时天色未亮,围战的才退开,白思带着我们顺河而下,速极快,不一会就到了山脚下,借着晨雾飞快的窜入了巴蛇骨洞之中。 夏荷此时连气息都弱了几分,我将她直接放在巴蛇骨上,掰下几块蛇骨丢入香炉里面,然后却不知道做什么了。 浓郁的蛇骨香在洞中散开,连昏迷不醒的阿得都十分不安,白思这时乖巧的缠在我手腕上,好奇的打量着夏荷。 “人蜕?”突然柳仙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一扭头,却见她十分虚弱的抚着巴蛇骨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轻声道:“我跟你说过蛇骨不能燃吗?” “对不起。”我由衷的道歉,但面对夏荷生死,蛇骨燃了就燃了,先保命要紧,她这样子剥皮拉出来,估计也活不成。 “游家人,惯会阳奉阴违。”柳仙抚着石壁坐下,抬头接了点岩洞水喝下,瞥了我一眼道:“你也给她喝点,蛇饮天地水,这岩洞水带着乳精,对她有好处。” 我闻言连忙用手捧了点水喂到夏荷嘴边,她此时已经虚弱得连吞都吞不下去了,我只能捏着嘴强先灌。 幸好她还不会呛着,也被灌下了几口。 “等着吧。”柳仙明显蜕皮有经验,靠着墙朝我道:“刚才黑门拘身的力量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啊?”我有点吃惊,回头看着柳仙道:“就今晚吗?” “就在你来之前不久。”柳仙半皱着眉,有点不解地道:“白水离开前说,他跟秦德芝合作,有办法暂时控制住黑门。说来也怪,刚才那拘身之力过去后,那种一直压在心头的压力居然真的没有了,难不成白水真的控制住了黑门?” 我听着白水真的去控制黑门了,先是对他今晚没有出现了然,跟着想到夏荷说时间不多了,还有秦姑婆突然跟交待遗言一般的说法,突然有个十分不好的想法以。 急忙走到柳仙旁边道:“游婉手里的蛇骨是不是催现黑门的关键?如果游婉离开泰龙村,那么白水是不是就可以控制黑门?”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吧,游婉是借蛇骨才催现黑门的。可泰龙村已经封了,普通人进去没问题,只要有道行的,可根本进不去的。”柳仙脸带疑惑,转眼看了看夏荷,猛的抬头盯着我:“人蜕!” 我点了点头,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秦姑婆说用我的血和夏荷的血催出了鼎内的血蛇,可我的血混了药,估计是给夏荷喝下去了,况且那血蛇带爪,化骨可成龙,能引得蛇神共鸣,明显不是我的血可以引来的。 “黑门要关掉,需要什么?”我突然无比的害怕,比当初何家山顶,面对大火焚身时还害怕。 “我不知道。”柳仙苦笑,静静的看着我道:“但我知道,黑门现,蛇祸起,你怀有蛇胎,一旦被拘回泰龙村,必定生不如死。可黑门力量过于强大,尸鸾白水只能压制一下,根本不可能完全杜绝。” “所以他跟秦姑婆合作,又与夏荷商量,用他的血催化人蜕,引游婉出村,然后借机入阴河关黑门?”我鼻子发酸,眼泪猛的落下。 怪不得—— 怪不得他离开时哈哈大笑,怪不得我怎么唤他都没有来。 可我被拘回去又怎么样——一 黑门能将整个泰龙村恢复,又怎么是他一条蛇能关闭的。 白水啊,那条傻蛇,到底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江北何家 只要一想到游婉几次想至我于死地,而云家也巴不得将我祭了他们那条护脉云蛇,这两个到一块,我心里就毛得慌。 给帅哥又发了两百块红包,让他帮我看着点泰龙村和云家村,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告诉我。 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有查到帅哥的底,可这货只要有什么事都会出现,光拉黑车能拉到这地步,打死我都不信,云族长进泰龙村前怎么会不注意观察,还能让他拍了照片,这家伙处处透着不简单。 “有钱好说。”帅哥收了红包,所有事情都打了包票。 万事准备就绪,刘久标何秋月离开后,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其他事情秦姑婆自然会帮我处理,第二天一早将何必美变的大金毛抱到车上,我们就出发去何家。 刚出镇子,何必壮就看着后视镜冷笑,说后面有两部车一直跟着我们。 “是云家的吗?”我只要想到云家跟游婉合作,就全身泛毛。 “不可能是云家。”何必壮又瞄了一眼,冷声道:“云家有槐荫鬼柳,千里追魂,如果他们想拘你,借血脉之力可以杀你于无形。虽说他们想拉你回去祭云蛇,但想把握你行踪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没必要玩跟踪这一套,肯定是其他觊觎蛇胎的家伙。” 觊觎蛇胎的多了,我也没怎么操心,只是想到槐荫鬼柳有点咂舌,就是说云家可以无限的监控我。 虽说我极度怀疑云长道并没有云家血脉,可我被云蛇压制过,谁知道所谓的槐荫鬼柳能不能要我的命啊。 不过等上了高速后那车子就不见了,后面就再也没有跟踪的车辆出现。 过了长江进入江北地界后,何必壮明显心思沉重了许多。 对于何家这种世家大族,叛离的子孙是永远不可能再接收的了,何必壮这次回来,一是护着我同时护着何必美,二的话也是想确认一下何意欢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毕竟父子一场,送个终也是必要的,这是何必壮的原话,并不是我个人所讲。 过江后的当天傍晚,何必壮将车开到郊区山脚一个很大的畜牧场,他一露面,那些装着大车大车牛养鸡鸭的司机一个个脸色激动,却又全部当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憋得辛苦又掩饰不住。 “车只能到半山腰,山顶就是何家居住地,是不准车子进去的。”何必壮冷着脸也当没看到那些人,吃过饭等我喂完何必美,就径直上山了。 那山极大,连绵几座山起伏延伸,山上成片成片的牛羊,山谷间池塘上有着洒夜食的渔船巧着梆子。 我见过云家村的古香古色,也见过秦姑婆一个人自成一家,从来没有想到传闻中极损阴德的江北造畜何家居然如此之大,这活活的一个大型的连锁畜牧农场啊,这何家得多有钱? 无论我怎么吃惊,何必壮越往上脸色就越沉,到了半山腰有一道的门栅栏,那栅栏旁边推平山势建了个停车场,何必壮将车停进去,把钥匙朝着守车的老头一放:“勇叔,我回来了。” 那叫勇叔的拿起钥匙不停的点头,眼里眼泪哗哗直落,看着何必壮转身摸了摸眼泪,却没有说话。 “上山!”何必壮抬头看了一眼树阴遮掩中的飞檐,沉喝一声。 闷了一路,听到他突然壮志发声,我立马拿起背包就准备走,却没成想听到呜咽的声音传来,跟我坐了一路的大金毛咬着背包带子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看着高壮的何必壮,可他一伸手,大金毛就朝后退,眼里明显的不乐意。 于是在何必壮极为幽怨的眼光中,我跟大金毛一般的哈着嘴,抱着大几十斤的大金毛爬山,还得心不碰到她那半边烧伤的身子。 我也想过何必美化畜为什么偏偏化个金毛,这会我累得跟狗一样的吐舌头时,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是明显的报复我啊,要不然就算要变个狗,吉娃娃米熊柯基哪个不巧可爱,她居然变个金毛,还是成年的! 一入了木栅栏,里面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何家别墅区了,人来人往,见到何必壮先是满脸惊色,等再看到抱着只半边身子烧伤的大金毛我时,无论多大的震惊都化成了笑意。 后来可能是一个溜娃的宝妈同情我,将自己的婴儿车留在了路边,却不敢跟何必壮说话,只是拍了拍婴儿车看了看我抱着哈嘴的金毛。 就算是将她放在婴儿车里,何必美这报复心极强的坏狗连推都不让何必壮推,黑油油的眼睛瞪着我呜呜的叫唤,我真的是想哔了狗了。 我路上想过何家肯定要给我个下马威,可能还会碰到各种凶险的事情,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进入何家第一个下马威居然是这条癞皮狗给我的。 等我们两人一狗到达山顶大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别墅的正门大开,里面站满了人,明显是在等我们。 我将婴儿车停好,顾不得形象,双腿发软就坐在屋檐下面,不停的喘气,何家住的这山有点陡,我还推着大金毛上来,着实累得慌。 何必壮也没有进屋,只是陪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婴儿车里学我哈嘴的金毛。 “壮子。”过了一会,似乎等得不耐烦了,里面有个女性柔和的声音道:“你回来看娘,娘很高兴,可你不该带云舍上来。何家的事情,再难也可以自己解决,不会任由云长道想怎样就怎样的。” 我正扇着风,没想到何家的态度居然跟我想的不一样,扭头看了一眼正厅里站着的人,形形色色,不过看上去都是能当家做主的中年人,正中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保养极好的中年妇女,估计就是何必壮的亲娘了。 “这是妹用命换来的。”何必壮拉起我的手,将手背上的血符纹转过去。 “美?”何必壮他娘惊唤了一声,急忙两步走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我手背上的血符纹,声音颤抖地道:“化畜护身,又是化畜护身!” 她脸上露出厉色,径直指着我沉喝道:“云舍,我们何家是对不起云长道,可我大伯死于他手,又有这么多何家子弟赔上了性命。现在你要连美都要跟着一块赔命了吗?” “对不住他的不只是何家,还是云家,凭什么让我们何家搭上一个又一个,凭什么!”她越说越气愤,浑身发抖,后面那些人急忙来拉他,却怎么也拉不住,她一声高过一声的问我:“凭什么!凭什么!” 上一代的前尘往事太过血腥,我光是听当年云长道杀师叛祖,一路带血叛离,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过于沉重。我本不欲多问,可一个当娘的尖着嗓子一遍遍喝问我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缓缓的站了起来,指着婴儿车里的金毛,朝她道:“这是你女儿拼了命求我的,不凭什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交易,她出价,我做事,跟什么何家云家并没半点关系。” 说完,我静静的看着厅里那些何家人,冷声道:“奈河姑婆秦德芝弟子云舍,见过各位!” 没错,我离开前,秦姑婆叫我进她房里,就告诉了我这个,其他什么护身的东西啊,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给。 她也没解释为什么叫“奈河”,只告诉我,这就是她的名号。 这总让我想到奈何桥边那个孟婆,似乎跟她做同一个行当,她听着只是轻笑:“奈河一脉单传,谁不给几分面子。我没有名帖只有名号,白水不在,我秦德芝自然也能护住你。” 我话音一落,原本尖叫的人停住了,厅里何家人全部都愣住了,对视了几眼后,其中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穿中山装的老头朝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厅中人两边散开,只留那老头子站在正中,恭敬的朝我执手:“江北何家何必语率何家众人,见过云姑娘!” 我执手还礼,终于明白为什么何必壮进入云家村时,会羡慕云家的底蕴了,与刚才的乱遭遭比起来,云家似乎真的有底蕴很多,至少云族长威信大许多。 似乎因为避开了云长道,何家其他人脸色虽不大好看,可终究没有再强烈反对。 这种氛围怪得很,我也不想多呆,给何必美喂了汤药,就让何必壮带我去元生院,那里是云长道以前住的院落,何意欢就在里面,可却无人能进,我怎么也要先去看看吧。 元生院就在何家山顶别墅的下一层,当年云长道作为何家唯一外系嫡传弟子住得当然离家主最近。 说是个院子,并不是老式的四合院,何家人住的院子似乎为了养牲畜,都会用围墙围起,只留正屋一栋两层的红砖青瓦楼,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院中种着的各色花草在路灯下显得十分精神。 围墙上画着跟其他围墙一边无二的人首蛇身地母女娲神相,和长着牛角羊须马耳牛目,如人般站立却竖着一条长尾,身上长满毛,赶着许多牲畜的畜神。 地母主生,畜神主牲畜,何家到处可见二者图腾,而且各不相同。 等我们走到元生院时,只见院门大开,院子里灯都亮着,而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必美说进不了元生院,却又知道何意欢被下了畜术快要死了。 只因为那院子正中扔了一个人,更形象的说,是如同一条死狗般扔在院子中间的人。 那人弓成一团,蜷缩着躺在院子正中间,似乎冻得瑟瑟发抖,听到外面人声响声,慌忙翻了个身,瞄了过来。 等他一转过来,我也着实惊了一大跳。 只见他脸上长满了晶莹的鱼鳞,而头顶却拱着两根弯弯曲曲的鹿角,双手陇在怀里,却依旧可以看出手掌肥大已然不是人手。 想长嘴却又似乎怎以说张不开,想起身只要一缩腿就痛得全身哆嗦,如同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这样一个杂合了众多牲畜特征的人,居然是何家现任家主,何必壮的亲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祭祀 巴蛇骨洞潮湿阴寒,岩洞顶的水轻轻落下,溅出漂亮的水花,却转瞬既逝。 白思缠在我手腕上,轻轻的转动,空洞的蛇头轻轻碰触着我,从所未有的心翼翼。 我伸手抚着她的蛇头,苦苦一笑,那个当初无论白水怎么交待都十分鄙视我,耍性子的白思啊,也在害怕,连出现有碰触都变得心生怕惹痛了我。 蹲下身子,轻轻抚了抚阿得的脸,那额头的鳞片半隐半现,却十分干净。 “人蜕要多久?”夏荷趴在巴蛇骨上一动不动,全身鲜血淋漓,那种飘远的异香再也没散出。 “蛇蜕皮至少要几天,人蜕估计更久,毕竟人皮不一样啊。”柳仙全身靠在墙上,伸出手,看着从滴从指尖滑落:“我怕白水会杀了我。” “那就等他杀了你吧。”我轻轻抚过白思,朝柳仙苦苦一笑。 白思未曾落地就将我卷入了蛇骨之上,夹着凛烈的寒风冲了出去,顺着山脚的河水急急朝前游动。 耳边明明传来呼呼的风声,可我却感觉不到半点风。 这时我才知道,当人真正着急的时候,连风都是静止的。 白水每次被我唤去,急着救我时,他面对的风,是不是也静止的,跟心跳一般的静止。 蛇骨顺水十分之快,不一会就到了泰龙村旁那抓冉遗之鱼的岩洞之中,白思扭头看我。 “下去吧。”她的心让我感觉心酸,那个从桃花树下挖出来,就跟着白水撒娇的白思,也会担心人了。 白思蛇尾一卷勾住了我,跟着冲入了水中。 河水瞬间就将我淹没,胸口的压力让我十分不舒服,却知道这次不会有那样一双胳膊将我护在怀里,也没有熟悉的双唇朝我渡气。 凭着蛇类的天性,白思瞬间找了到通往阴河的河洞,跟着窜了过去。 水流灌入,夹着许多涌出的怪鱼,鱼鳍鱼蹼抓到身上伤破皮肤带着痛意,我吃痛呛了好几口水,双手死死抓着白思的蛇骨,不敢乱动。 等冲出水中时,入耳却是嘶吼的蛇鸣。  白思蛇骨都竖了起来,逆水飞快的冲了过去。 水中无数的冉遗之鱼也跟着逆水朝黑门里游去,整座黑门泛着浓浓的黑气,冉遗之鱼跟着游入黑门,而那门口有一个浑身通红长满鳞片,头上长着一对犄角,四只脚如同巨大马足拖着长长尾巴的人首怪兽立在黑门之前,张嘴接着游入的冉遗鱼。 见我们顺水而上,那双腥红的眼情静静的盯着我,微微张了张嘴,长着鳞片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而就在它前面的阴河里,一条巨大的白蛇跟几条或长脚或展翅的异蛇缠斗在一块。 白蛇鳞片如雪闪着晶莹的光芒,蛇眸痛苦的瞄了我一眼,昂首嘶叫着。 “还是来了啊!”突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秦姑婆就站在我面前不远处。 而她身边,居然还有盘腿坐着的了然,和一个身着破烂袈裟的胖和尚,两人都脸色祥和闭目不语,面对着那人首长角带鳞怪兽。 “嘶!”白思一把将我给甩了下来,朝着蛇团冲了过去。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意,急急的冲到秦姑婆身边道:“游婉已经回泰龙村了,会不会控制不住。” “毛老头去拦她了,这世间也就只有毛老头能挡下她。”秦姑婆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却又将手指放在我眼前:“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云舍,你的路才开始。” 那指尖有着点点水意,我朝她苦苦一笑,幸好我赶来了,可情况比我想的还严重。 这时白思被一条带爪的怪蛇甩到了墙上,白水昂首嘶叫着冲了过去,却被另一条从顶上冲下,抓住了蛇身,腥红的血从雪白的鳞片中渗出,刺痛了我的眼睛。 胸口有什么翻滚,我朝秦姑婆轻轻一笑,慢慢的站了起来,脑中闪过无数低语,我轻轻执手:“来!” 有什么东西哗哗冲出水面,夹着清鸣,震得那些异蛇都是一愣,跟着尸鸾展着黯淡的羽毛飞快的冲到我头顶,将一个东西扔进我怀里,迎上了那些怪蛇。 “没用的,这是黑门,交含万物。”秦姑婆看着我道。 “我不管。”我伸手搓了搓掌心,那上面划下的伤口还渗着血,用力一撑就渗出了血,将血涂在魂植种子上,我手用力将河边的石沙拨开,跟着将魂植放了进去,滴血催生。 魂植啊,以人血肉为食,魂魄怨气为引。 藤蔓飞快的窜了出来,空气中血腥味散开,黑门前的那只异兽低低的吼了一声。 我一把揪住一根大藤蔓,拿出夏荷那把刀,朝着蛇团冲了过去。 “云舍啊——”秦姑婆突然叹了一声。 白水被几条大蛇缠住,双目迸裂的朝我嘶吼。 刀带着寒光飞快的划破了一条异蛇的蛇皮,然后飞快的被藤蔓缠住拉回,魂植藤蔓对这些异蛇带着天生的惧意。 浓腥的血散开,引得黑门前的异兽低鸣不已,尸鸾不时冲下啄着蛇目或将爪子深深抓入蛇身之中。 可随着异兽低吼,不时有异蛇从黑门之内爬出来,越从后面出来的,就越接近与龙身。 我隐隐知道秦姑婆她们在等白水将这些异蛇全部引出,再准备动手,可他一条蛇怎么顶得住。 整条阴河已经缠成了蛇团,蛇身交缠在一块,或白或斑斓,也有或黑或红的异蛇,无论缠得多紧,它们都不愿意离黑门太远,死死的缠住正中的白思,蛇嘴蛇爪在他身上扯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 我耳边已经没了任何声音,连尸鸾那鸣叫声都已经听不到了,一条长着肉翅的异蛇死死的缠住了尸鸾,我有藤蔓拉扯能飘荡离开,那些异蛇似乎也并未将我放在眼里。 可只有刀划破蛇皮也没有多大的杀伤力,白思已然被蛇团缠得不见了踪影。 突然黑门里传来一声怒吼,跟着漆黑如墨的门里飘荡出两条金色的胡须,然后一对鹿角缓缓顶了出来,鹿角之下是一双微红的兔眼—— 我握着藤蔓有点吃惊的看着一个龙首就这样慢慢的从黑门中露了出来,心中有点狂喜,如果真是龙的话—— 可随之又是一声大吼,那龙首之后居然伸出一只大手,猛的捞起几条冉遗之鱼塞进嘴里,然后双眼直勾勾的朝着蛇团看来。 “云舍,走!”被众蛇缠住的白水浑身是血,却依旧朝我大吼。 脸上有什么滑落,我朝他轻轻一笑,没有了他,这蛇胎生不生得下来还真是另说。 身体随着藤蔓飞快的冲了过去,那些藤蔓异蛇有着天生的恐惧,并不敢靠近,我荡落在一条大蛇身上,脑中全是秦姑婆杀蛇剥皮时的手法。 刀顺着盘缠着的蛇身猛的朝下划去,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蛇身朝下滑,左手从伤口探入蛇皮之中,紧紧的抓住里面的肉,唤着白思。 蛇声嘶吼,却因为交缠在一块,一时之间解不开,吃痛的只能大叫。 “走。”白水被缠得连动都不动,却依旧朝我大吼。 白思从我手腕滑出,飞快的钻入了蛇皮之下,惹得蛇吼不断。 我还想再换一条,后背重重一痛,一条巨大的蛇尾直接将我卷了过去。 白水迸着蛇目嘶吼着,却再也不能动分毫。 “此去经年啊,不知何时能回。”秦姑婆的声音突然响起,抬脚朝着阴河边的龙首人身异兽走去。 我身子被蛇尾越缠越紧,浑身的骨头好像要断裂一样,蛇神金色的鳞片不时冲过我的身体,却怎么也冲不出去。 “云舍,记得照顾好白水,我去总比他去好。”秦姑婆走到黑门之前,朝我轻轻一笑。 我痛得厉害,耳边全是那龙首的怒吼,痛意刺激着大脑,龙首人身! “不要!”我突然明白了,她真的是在说遗言。 秦姑婆的手里出现一把刀,她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走到那人脸鳞异兽面前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径直看着那龙首人身怪。 刀起,一条胳膊落在河水中间。 她缓缓执起,恭敬的放入龙嘴之中;跟着又是刀起,双腿齐落,秦姑婆跌落在河水之中,她脸上带着笑,依旧放下刀将双腿一一恭敬的递入龙首。 跟着她低头将刀含在嘴里,猛的朝着右手砍去。 我满眼都是血色,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怕是白水,所以我守着他,跟这些蛇纠缠,可为什么是她! 那个从一开始就说跟我之间只是交易,收我为徒却只肯放养的秦姑婆,连给我个正式的名号承认她是我师父,都只是为了让我换个身份去何家而已。 上古有神名窥窳,守弱水,被贰负与危杀之,帝念其神脉,着十巫以不死之药复活,得龙首蛇身,好食人。若巫以身祭之,可圆其愿,守其志。 窥窳是上古传说中最神秘的存在,也是唯一被天帝强行复活,明明食人无数,却又从未被处罚。 阴河之中,冉遗之鱼欢呼跃出水面,秦姑婆已然只剩个躯体留在河中,窥窳低下龙头,猛的张嘴将她吞了下去。 我喉咙剧痛,想叫也叫不出声来,全身痛得厉害,双眼好像被针扎一般,却再也没有眼泪落下。 一直站立不动的了然和那胖和尚突然睁开了眼,他们涉水而过捡起了刀,对着自己胸口划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五畜夺魂 众人站在元生院门口,眼中各带着不同的神色打量着里面的何意欢,可从头到尾,却没有一个人抬脚踏入那大开的院门之中。 院中的何意欢脸上鳞片森森在灯光之下透出几许悲凉,双眼已然浑浊想动却又不能动,蜷缩在已经上了夜露的地板上,衣服被露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凄凉无比。 我转眼打量了一下何必壮,毕竟这是他亲爹,虽然从他说要回来送终的语气中知道关系不好,可毕竟是何必美用命换我来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何必壮居然面露冷意的看着院中的何意欢,如同看一只随时都要断气的狗。 再转眼看何家其他人,众人脸上赫然的也有,吃惊的恐惧的也有,更多的是麻木,却没有一个人露出同情不忍的神色,更没有人开口让我去救治。 这场景让我再次怀疑自己,难不成这只是何必美一个人的想法? 扯了扯何必壮,低声道:“进不去怎么确定他快要死了?” “这是五畜夺魂。”何必壮冷哼一声,静静的打量着何意欢脸上的鳞片:“看到他的眼眶没?那地方还没有长上鳞片,当鳞片找到眼角时,会顺着眼睛一点点朝里长,头顶的鹿角也会弯曲,鹿角一点点的戳入眼眶,最后从脑袋中间出来。” 这是凌迟啊? 看着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东西一点点将自己弄死,却身不能动,外面人想帮忙也进不去,这何意欢到底得罪云长道得罪得多么狠啊! “这是云长道留下来的血书,云姑娘看看,如若无事,我们就都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呢。”何必语估计年纪大了,站在山顶夜风之中吹不了多久,根本不用我多问,直接从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我。 东西一递到我手里,这波跟我相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何家人立马全部撤走,好像我救不救何意欢对他们而言完全无所谓。 我捧着盒子静静的看着人流分散到各条路,还有人轻声议论这么冷了晚上要不要一块打火锅,正好有今天新杀的涮羊肉,好像何意欢的生死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顿火锅重要。 只留我满头雾水的站在元生院门口,面对一动都不动的何意欢,以及僵着身子的何必壮。 这活着实太怪了。 进元生院也不着急,我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居然静静的躺着一块人皮。 从皮肤润泽颜色以及肌肤松弛度来看,极有可能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皮肤,还是背部的,剥皮手法十分熟练,没有半点破损。 “是我爹的。”一直沉默的何必壮瞄了一眼,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我原本伸出去准备捞皮的手立马顿住,看了一眼蜷缩在院子正中看着我们说不出话的何意欢,再次对他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见我停了下来,何必壮倒也不忌讳,伸手拿出人皮血书然后展开,上面只有廖廖几个字:想救人,找云舍解畜术。 简单明了,比毛老头那些硬是要掐出几句偈语来的清楚多了。 “进不去?”既然说得这么清楚,我连猜都不用猜,最重要的是元生院据说没人进得去,进去看过后总会有办法的。 何必壮将人皮血书丢进盒子里,没有说话。 我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朝里面丢去,只见石头十分准确的朝着元生院里冲去,然后又准确无误的落到何意欢的身上,痛得他又抽抽了两下。 我缩了一下脖子,着实是因为见过白水朝泰龙村扔叶子,想着同样进不去,准头再准也砸不到他,没成想——一 何家处处是意外啊! 确定石头能进去后,我让何必壮看着我一点,试着朝院门口走了两步,见没有反应后继续朝里走,眼看着院门的台阶就在脚下,我严重怀疑何家人是不想救何意欢,以图家主之位才假装进不去时,突然一阵风声呼呼吹起,然后原本趴在院墙上一动不动的爬山虎全部如同活过来一般,张着藤叶飞快的朝我卷来,那藤蔓下面的根如同利爪一般朝我挠了过来。 我慌忙后退,仓皇之间依旧可以看到,那爬山虎翠绿的叶子背面都有着一只眼睛,有的凶狠,有的温和,还有的柔弱无害,有的是动物的眼睛,也有人的眼睛,各不相同,却都在藤蔓展起时,瞪向了我。 见我退开,这些爬山虎又都退了回去,慢慢的趴回墙上,只是那藤节处的脚却都如同尖悦的鹰爪一般,尖悦刚劲,一把抓住墙面,扯着藤蔓贴合着墙。 藤收叶覆,随风而动,又是一片宁静,好像刚才那凶狠朝我扑来的藤蔓,是我幻想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云长道厉害之处。”何必壮看着满院的爬山虎,朝我苦笑道:“传闻他入何家时,不过七岁,由云家族长亲自送到大伯何清面前,许诺只要教他造畜之术,他必然可以解开何家子嗣不丰的难题,云家还可以跟何家合作。” 后面的情况不难猜出,一个八岁的外姓,在以家族相传的何家,学习嫡系造畜之术,会有多少人给他下拌子。 “前面两年他时时重伤,大伯对他只有教导之责,其他一概不管,最重的时候,据说断了四根肋骨,腿骨断碎,何家无人过问,任由他在院中自生自灭,那时他就像我爹一样,大家明明知道他躺在院中会随时死去,却没有一个人进去问一句。”何必壮抬头看着院中的何意欢,冷笑道:“这就是何家,见惯了杀牲畜,也能将人变成牲畜,死人对他们而言跟打个鸡蛋没什么差别。” “据说那次他在院中躺了七天,最后却又自己爬了回去,休养了半个月才出院子。只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进元生院了,这满院的爬山虎,在那半个月之内不知道为何全部变在这样,除了云长道,只要是活物一跨进院门立马被捕杀,最终成了爬山虎的肥料,那时云长道九岁。”何必壮说到这里,转眼看了看我道:“云长道想让你来,大概也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吧。当年他一路杀出何家,死的那七十六人,全部都是欺负过他的,或者说当年想害死他的。” 我也只能苦笑,云长道将他那苦痛的过往翻开在我面前又有什么用? 看了一眼墙上的爬山虎,这似乎跟云家的槐荫鬼柳差不多,只不过槐荫鬼柳要从种子时就以人身滋养,用人魂聚阴供其长大,可从何必壮的话中,这满院的爬山虎从一开始就有的,也就是说是云长道在重伤的半个月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它们全部变成这样的。 “先去休息吧。”何必壮连看都没有多看何意欢一眼,只是收拢盒子朝我道:“妹该醒了。” 微风吹过爬山虎的叶子沙沙作响,我走出两步,回头看着蜷缩在院中的何意欢,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似乎已然绝望,只是那目光依旧随着我们而移动。 我心中突然一痛,当年云长道重伤躺在那里时,是不是也这样绝望的看着来往的众人。 那时他九岁,处境却比何意欢更惨,何家人都希望他死,云家人不会管他,更没有愿意拼了命请人来救他的亲人,他那时心里的怨恨和绝望有多重? 所以后来他叛出何家时,杀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 但我却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更摸不准他大张旗鼓的跑到何家给何意欢下了五畜夺魂,又书明让我过来,难不成就是翻个苦难史,打个感情牌? 可他从头到尾似乎也没有想认我这个女儿啊? “如果我不以秦姑婆弟子的身份来,何家会如何对我?”在回山顶别墅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何必壮。 他嘿嘿一笑:“五畜夺魂是何家刑罚秘术,由家主传给下任家主,整个何家会的,只有我爹和妹,我当年叛离时都没有学会。云长道更是没有学过,也没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所以——” 只见他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嘴角居然带着嘲讽的笑:“如果你是以云长道女儿的身份来的话,何家必须先教你造畜之术,等你学会后再行解术。” 我心里猛的一惊,愣在原地,突然对何必美感到害怕。 如果她还好好的,以何家那些人的情况看来,是巴不得何意欢去死的,反正下任家主已经定下,还是个年轻的姑娘。 可现在她因为化畜护身之法变成了金毛,只有她自己能解,如果她定下何意欢解了五畜夺魂才解术的话,要么何意欢跟她都安然无恙,要么她跟何意欢一个死一个永远是只金毛,那何家的刑法秘术就会失传,相信何家也没脸去问云长道是从哪里学会的。 这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却沉得可怕,一招而出,胁迫三方,可见她这些年在何家,经过的都是怎样的人心险恶啊。 所以当我给何必美涂药时,对她又是害怕又是同情。 晚上何必壮就守在我跟何必美的房间外面,连他娘给他安排房间都不肯去。 我爬了半天山累得够呛,趴床上就睡了过去。 正睡得昏沉,就感觉有什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我的头,跟着手腕尖悦的痛意传来,我猛然惊醒,却见手腕上白思昂着头正用空洞的蛇骨对着床头。 而床头边上,一只浑身透着死气的怪鸟静偏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手腕上的蛇骨白思,脖子半伸,要啄不啄。 那怪鸟羽毛黯淡无光,眼睛虽然盯着白思却灰白如同死鱼眼,嘴角更是有着腐烂的痕迹。 见我醒来,它打了个机灵,有点不满的瞪了白思一眼,拍了拍翅膀朝屋外飞去,边飞还边回头瞄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去找她 血腥味浓浓的散开,窥窳昂首长啸,阴河石壁之中人脸石虾虫吓得飞快的朝着石头里钻去。 缠着白水的异蛇不甘的大吼,可黑门之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们拉入黑门之内。 冉遗之鱼在水中跳动,那人脸长鳞异兽不满的大叫,却被窥窳一口吞了下去。 白水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却依旧朝我虚弱地道:“快走,祭祀了窥窳,黑门会先吞了从里面出来的活物,再吞了阴河所有的活物。” 他身上依旧缠着一些异蛇,它们想借着缠在白水身上,迟一步被拉入黑门之内,白水昂了下头,被缠的蛇尾猛的一甩,居然径直带着缠着他的异蛇朝着黑门冲去。 “白水!”我猛的喷出一口血水,被紧缠的身体突然刺痛,尖悦的鳞片从皮下涌出,一直想冲出来的蛇神猛的从我头顶窜出。 我眼里只剩下白水那卷缠着异蛇朝黑门而去的身体,掌中的刀猛的插入缠着我的蛇身之中,喉咙干得厉害,血腥味涌出,心底涌出一种渴望。 大蛇吃痛,蛇身刚刚松开我,就被拘回了黑门之内。 我头晕脑胀,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白水似乎在嘶喊,可我却怎么也听不见。 原本一直缩在不近不远处的魂植似乎在欢呼,顺着我的目光而去将白水卷住,眨眼之间就将白水绑得结结实实。 窥窳还在嘶吼,异蛇接二连三被拘入黑门,站在黑门口划破膻中的了然以及大和尚都倒在了河水之中。 白思从我手腕滑落,从藤蔓中接过白水,跟着蛇尾一卷将晕倒的两人扔挂在蛇骨之上,朝我游来。 尸鸾清啸,白水化为人身,死死的抓着我,嘴不停的动着,可我就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掌中的刀不停的震动,窥窳昂着龙首与我怒目而视,黑门涌动起波澜。 猛的白水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双唇朝我贴了过来,又浓又腥的血水灌入我的嘴里。 我脑中一阵剧痛,腹中蛇胎冲击着肚皮似乎在呼唤我。 “快走!”白水看了我一眼,跟着就倒了下去。 窥窳死死的盯着我,猛的黑门里一道水光涌现,一把将它给拉了进去,可那水波却越跳越高,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尸鸾不停的鸣叫,声音悲凉无比,杂着急切。 白思蛇尾甩得咔咔作响,猛的窜入了阴河的河洞之中。 我一手紧紧扯着白水,一手控着魂植缠住了然以及那个未曾见过的大和尚,眼前不时闪过秦姑婆刀起刀落砍断自己四肢祭祀时的模样,冰冷的水冲着我的双眼,刺痛而又带着让人清醒的凉意。 白思窜出水面,就势冲出岩洞,然后蛇尾一甩就倒在岸边,昂着看着我怀里的白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变,然后无力的缠回了我手腕间。 尸鸾立在我肩头,控火的神鸟浑身是水,时常梳理的羽毛七凌八落,它只是尸体,那些羽毛可能再也长不回来了。 了然以及那个胖和尚胸口的伤口深可见骨,却似乎被水泡得发白,肉色翻转根本不见半点血色。 夜间的河边,风呼呼的吹着,我搂着白水,心痛得厉害,但现实却又不准我失去理智,伸着颤抖的手碰了碰两人的鼻息,见还有微弱的呼息,我连忙摁着胸口,将水倒出,一边掐着人中提气。 突然一道灯光射来,我本能的将魂植扔了出去,招呼尸鸾守住众人,握着刀就站了起来。 藤蔓招展之间,只见帅哥慢慢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朝我轻叹道:“上车吧。”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种不可一世的笑,我紧握着手里的刀,静静的看着他:“可以信你吗?” “毛老只拦住了游婉一下,泰龙村又封村了,黑门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控制住了。你们这一伙,换个人来,你认为比面对我生还的可能性高吗?”帅哥一如既往的多话。 我苦苦一笑,引着魂植将众人送上车,也跟着一块挤在车后座上。 并没有说去哪里,帅哥却一路将我送到了巴蛇骨洞的山脚:“他伤得太重,可能要休养很久,有事你可以找我。” “多谢!”我抬头,已然看见立在石蛇上的人影,直接用魂植一路将受伤的众人拉上山。 “他想杀我,也没这么快出手吧。”柳仙从石蛇下来,接过了然以及和尚,看了一眼白水:“不过终究还是有机会了。” 我只是沉默,巴蛇骨洞养了许多的蛇,合力之下将众多伤员拖到了巴蛇骨那里。 白水伤得很重,可能是蛇头没什么好咬的,除了脸没伤之外,身上再也没一块好肉,很多地方都见骨了,柳仙自己也伤得严重,却也强撑着将何必美给的那块鸣蛇头骨化了一点灌进白水口中。 了然以及和尚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这和尚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两人都还有着气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那划开的伤口发白翻张挤不出半点血来,好像在他们站在黑门之前划开自己时,身上所有的血都被吸了进去。 对于白思,柳仙就更不懂了:“她是白水的妹妹,却又与你伴骨而生,身世诡异,不是我们这种凡蛇可比的。” 我将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还看了夏荷人蜕的情况,实在找不到事做了,才坐在白水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你也别给自己脸上抹金。”柳仙直接趴在地上,半抬头看着我道:“黑门一旦开了,不只是将祭祀的泰龙村恢复这么简单,你也看到了,那里面的东西全都古怪异常,一旦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摸了摸白水的脸:“他该怎么办?” “等。”柳仙沉叹,摇头苦笑道:“蛇不比人,人需要靠外物滋养身体,蛇全靠自身恢复。” 听到这话,我也只有苦笑了,伸手抚着手腕,想到阴河时那浑身冒出的鳞片似乎是青色的,与蛇神的金色并不相同。 瞄了瞄趴在地上的柳仙,轻声道:“蛇神到底怎么回事?” “你应该见过的吧,就是蛇仙庙供的那座雕象,木的,还能动。”柳仙眼微带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我侍奉它千年,可它却选择护住了你身上的蛇胎,真是气死蛇了!” 我这才想起,那座木雕像似乎在白水拿到泰龙村那串蛇骨后,就突然消失了,原来是蛇神附在我身上来了。 “还有什么问题?”柳仙慵懒的扭动了一下双腿,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是个人的模样:“你也别太担心,白水这条蛇我也看不明白,黑门没将他给拘走,估计也死不了。” “你是怎么发现巴蛇骨洞的游婉才是我亲娘的?”我闻言,抬头看着柳仙,轻声道:“是你告诉白水那个用蛇祸引我进蛇仙庙的游婉不是我娘对不对?” “哼,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柳仙脸色立马一变,双眼里迸出浓浓的恨意 “那什么是蛇祸?”我一问不成,立马又追问。 外婆不见踪影,秦姑婆祭祀了窥窳,白水重伤昏迷,游婉手握蛇骨又封了泰龙村,谁知道她又会何明将黑门催现,接下来就是我该来做那些事情了。 “蛇祸!蛇祸——”柳仙哈哈的笑着,双眼猛的迸直,脸露嘲讽看着我就要说话,却听到嘶嘶的蛇信响来,跟着一条蛇落在她面前,昂首嘶嘶说着什么。 柳仙脸色有点发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蛇,有点古怪地道:“有人来了,站在洞口说要见你,是个脏脏的老头子。” 我先是一愣,猛的想起可能是老乞丐毛老头,慌忙起身,怕柳仙并不允许外人进来。 她却朝我摆了摆手,点了点那条蛇。 刚才的话再也继续不下去了,我们一人一蛇皆是沉默。 没多久,毛老头带着那乞丐下来,一直嘻嘻哈哈的老乞丐脸上带着苦意,转眼打量了一下洞里的伤员们,这才看着我轻声道:“她没出来对不对?” 知道他嘴里说的是秦姑婆,我眼前闪过那刀起刀落,涌现的血光,头沉重得厉害,双眼只能盯着他,却又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该点头,或是摇头——一 “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她终究还是去了——”毛老头苦苦一笑,朝我轻声道:“你手里有我的名帖,一旦万不得已可以拿出来。你是她的弟子,也算是我的弟子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忙道:“您去哪里?” “奈河一脉单传,两两不得相见,这就是宿命。从她告诉我收你为弟子时,我就知道这一天不远了。”老毛子嘿嘿的笑着,眼里带着泪光,却依旧裂开嘴嘿嘿的假笑:“可我还是来了,我知道她下去可能回不来,我还是听她的去拦游婉了,谁不想得我毛老头一句话,游婉再厉害见到我还是会朝我讨一句话。可她呢,她从来没有问过我半句话。云舍,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去找,或者等。” 我问过他,腹中的蛇胎能不能生下来,他从未答过。 “我要去找她了。”毛老头依旧嘿嘿的笑着,手里搪瓷碗晃得哐哐响:“奈河一脉据说入黄泉,可不饮孟婆汤,我想去找她,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只要她真的没有喝那半碗残汤,我终究会找到她的。” 毛老头转身,嘴里哼着含糊不清的“哥哥”“妹妹”,晃荡着那个搪瓷碗,慢慢的走出了巴蛇骨洞。 他也说了“据说”了,十年二十年,他已经七老八十,又有几个十年,如若“据说”是假的,他就要一直找下去吗? 奈河一脉,两两不得相见啊,可她还是收我为弟子了——一 “当年我也问过他一句话。”身后趴在地上一直没动的柳仙,突然轻声道:“任谁见到一语成谶毛晚行,谁不想问一句呢?不管是吉是凶,问问会心安些吧。” “可问了又能改变什么?”柳仙缓缓的朝着巴蛇骨洞深处爬去,只留我一人在这众多伤员中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放火强夺 白思十分不喜欢那只怪鸟,缠着我的手腕不准我去。 伸手摸了摸她,我轻轻一笑,那怪鸟展翅膀时,羽色虽然黯淡,却依旧可见色彩斑斓,而尾羽极长,主青色,极有可能就是何必美嘴里那只代云长道传信的尸鸾。 安抚了白思,见大金毛趴在她娘特意送来的豪华狗窝里,我随着尸鸾出了房门,见何必壮也睡得沉沉的,显然这尸鸾进来前已经将他给解决了。 尸鸾见我四处打量,飞回来围着我转了一圈,复又缓缓朝外面飞去。 鸾鸟乃神色,凤凰之属,光是现身就是吉祥之兆。传说只有羁宾王养过一只鸾鸟,可养了三年也没叫过一声,其他人更是只闻其鸣远见其影,再也无人养过。 这只身形不大,虽然是死后被唤醒尸身,却依旧极具灵性,也不知道云长道从哪里寻来的。连何必美都知道尸鸾是他的,可见在他离开何家时,就已经收服了,那时他才多大? 尸鸾展翅膀无声,山顶别墅人多却没有一个惊醒,我跟着它一路出了别墅入了路,再次站在元生院前,它展着翅膀立以院门之上朝我偏着头,挥了挥翅膀似乎要我进去。 我愣了一下神,想到晚上那爬山虎的凶狠之势,还心有余悸。 可尸鸾见我不动,挥着翅膀扑过来啄着我的衣服朝前扯,惹得白思极为不满,直接从手腕游出到肩头对着尸鸾昂首欲扑。 自古鸾蛇对立,我连忙抚住白思,看了一眼院中惊醒的何意欢,然后缓步而进。 云长道想杀我,有的是办法,根本没必要将我引到何家,还让尸鸾半夜唤醒我再弄死。 脚刚一踏入院门,那些爬山虎立马如蛇弓起,藤蔓以及叶根全部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本能的想朝后退,可尸鸾却猛的一展翅膀,一直未曾出声的嘴里发出低低的清啸。 那声音如珠如玉,如清泉流淌,夹着夜风却又悲凉无比,所有涌动的爬山虎瑟瑟抖了抖叶子,那叶片背面的眼睛都露出悲悯的声音,缓缓的缩了回去。 没想到制住这爬山虎的居然就是这尸鸾的鸣叫,我举步进入院中,却见何意欢双眼带着恨意看着我,脸上的鳞片几乎都要立起。 不过显然尸鸾没空理会他,展翅膀飞到爬山虎的脚下,朝我挥了挥翅膀。 我本来想先看看何意欢的,毕竟何必美还是只大金毛,更是一只黏我的金毛,喂药喂食都要我动手,还有粑粑尿尿都要由我动手,让我大有提前当妈的感觉,而且她还是一只大几十斤重的金毛,抱来抱去那可是相当的累。 但从进入元生院后,何意欢看我的眼神跟毕虎身上那些眼睛极为相似,恨不得剜下我一块肉来。 对于没有受虐倾向的我,也就直接转了个身,朝着爬山虎的根下走去。 我一走近,尸鸾立马双爪如风,飞快的将爬山虎根下的土给拨拉开,才几下,入土不过十来公分,就露出那土下面的森森白骨。 尸鸾抓着那些骨头就朝外面扔,那些骨头有的还裹着衣物,有的没有,被尸鸾粗鲁的扔到地上,碎成了一块块的。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尸骨都并不是人类的尸骨,全部都是牲畜的,有牛羊也有鸡犬,几乎集齐了所认知的牲畜。 不一会,整个院墙都被尸鸾给扒拉开了,入土三四米,全部都是白骨,越往下挖,白骨的灰白色就越严重,更多的都是有着衣物裹着的尸骨。 我任由尸鸾跳入骨坑里挖着,也任由白思离体好奇的在白骨中爬来爬去,只身蹲在那些最先被尸鸾扔出来的尸骨上。 看骨头似乎还极为新鲜,血肉全部消失极有可能是被爬山虎给吸收吞没的。 衣服的款式,都是近年流行的款式,更多的是女装,只是这些衣服里的尸骨,无一例外都是牲畜的。 我想造畜何家,没有给牲畜穿上流行款式衣服的爱好,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些死去的牲畜跟何必美一样,生前都是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何家人变成了牲畜扔进了元生院。 何必壮说过,只要是活物进元生院的门,立马会被捕杀成为爬山虎的养料。 而我今天都十八岁了,云长道离开何家岂止十八年,这些尸体大多是云长道离开后扔进来的。 爬山虎捕杀后本能的埋入根下,这么满墙的爬山虎,根系强大所需养份极多,一具尸骨不出一个月就会被吸收干净,而且没有人进得了元生院,这可真是抛尸弃骨的好地方啊。 夜风刮过,爬山虎的叶子哗哗作响,所有的叶子都背了过来,那叶片背面的眼睛含着悲色看着那些挖出来的尸骨,却又瑟瑟发抖,连那藤蔓下的根爪都气愤得抓入了红砖墙中。 这些尸骨之中,还有的并未长开,也不知道才多大就被抛尸在这里。 槐荫鬼柳聚魂招阴,鬼魂无处可逃,所以他们死后,魂魄依旧附在爬山虎上,却又因冤情无处可叙幻化出眼睛。 我回头看了一眼何意欢,他眼里的愤恨越发的明显,眼角崩裂,蜷缩着身子还想朝我这边移动,却因为畜术的原因,动一下就痛得直抽抽。 尸鸾挖到后面,似乎也累了,爬在坑边直喘气,却一直盯着坑里的一个东西。 我任由何意欢在那里弓动,走到尸鸾旁边,朝坑里看去,却见那粗壮的爬山虎根底下面有一颗婴儿拳头大的东西,像是种子,又好像是颗灰皮蛋。 尸鸾朝我撇了撇脖子,挥着翅膀将毛上的土抖落,径直去梳理自己黯淡的羽毛去了。 我看了一眼那些只顾自己悲伤的爬山虎叶片,只得叹了口气,攀着爬山虎粗壮的根爬入坑中,伸手摸了摸那颗蛋一样的种子。 入手生温,带着淡淡的柔软。 被碰了一下,似乎还怕痛,缩了一下,跟着展出两片嫩绿的叶子抖了抖,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这什么情况? 我瞄了一眼尸鸾,正疑惑着,却听到何必语的声音道:“既然云姑娘找到了魂植的种子,就请拿出来吧,这可是我们何家养了几十年的东西。” 原本在尸骨之中乱窜的白思吓得唰的一下爬回了我肩膀,她也知道自己脏没藏入我手腕中。 从坑里爬出来,尸鸾依旧在梳着毛,我跺了跺脚,将湿湿的土给跺道,看着院门口站满了人,比我晚上来时人更多。 所有人都脸色发沉,衣着得体,只是随着夜风吹过,隐隐的有着汽油味传来。 我突然有点好笑,何家居住地,元生院关系重大,何家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防护,这年头不用人,只要用监控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将手里的魂植展开,看着何必语道:“我如果不送出去,你们就要波油放火烧死我?” “云姑娘为了救何家的家主,强行闯入元生院,被这爬山虎卷住,何家没有办法,只能放火烧,只盼这爬山虎吃痛能放开云姑娘,却没想到害得云姑娘葬身火海,导致何家前后两任家主同时毙命。”何必语脸色沉重,语气苍凉:“何家愧对奈河姑婆秦德芝,愿送何家所有女子任她挑选,日后她有任何要求,何家必举全族之力完成。” 别说外人,光是我听着就感觉何家诚意十足。 只是死了两任家主,却又得了一个奈河一脉弟子,何家明着吃亏却得了个大便宜,秦姑婆的名号在道上似乎很厉害啊。 回头瞄了瞄依旧梳毛的尸鸾,这货半点危机感都没有,而跟死狗一样躺在院中的何意欢更是蜷缩得厉害,不过我估计被气的可能性更大。 “这魂植很厉害?”我看了看手里的那颗种子,有一种再次被云长道坑的感觉,这便宜爹坑起娃来完全没压力啊。 “云姑娘只要将魂植种子扔出来,何家必然将造畜之术倾囊相传,并护送云姑娘安然回去。”何必语声音低沉,似乎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我突然有点明白何必壮为什么要叛离何家了,又为什么说是回来送终,看来他说有时人都不如牲畜,真的半点不假。 果然蛇血冷,人心毒,在江北造畜何家眼里,人跟牲畜果然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这样看来,这魂植可是值大价钱。”我将那颗种子握了握,朝何必语挑眉道:“只是不知道何家可知道怎么种植?” “这个不劳云姑娘操心。”何必语脸色微缓,眼里闪过得意:“只要您将魂植送出来,何家自然有办法种出来。” “云家的槐荫鬼柳可并不是只靠人身供养,想必何家不知道吧。”我知道只要将这魂植种子送出去,那些汽油立马就泼了进来。 前有下任家主何必美化畜护身护着我,后有现任家主何意欢给我陪葬,五畜夺魂秘术断了传承,谁都不会怀疑何家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杀我。 看样子这魂植魅力极大啊,至少比五畜夺魂大。 “云姑娘不必拖延时间,尸鸾迷魂之术无人可解,何必壮不会赶过来,何家居住地再无外人,就算秦姑婆心知其中误会,事已成定局,也不会太过计较。”何必语脸上尽是志在必得。 我听着心里怒气直冒,这都叫什么事啊,真是不要脸! 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我轻轻一笑,猛的朝嘴里塞去。 这东西从尸骨下面挖出来,夹着浓浓的土味,又有婴儿拳头大,噎得慌不说,还呛人得很。 一入嘴,我拼命的朝肚子里吞,这让我想到时候跟阿得抢鸡蛋吃,一口半个吞进去呛得好像要断气的感觉。 不过这魂植噎得慌就算了,可入了喉咙却又十分容易的滑了下去。 重重的噎了几下,喘过气后,我朝何必语轻轻一笑:“要不等我出去后,再想办法给你们吐出来?” 却没成想院外何家人脸色具是一变,何必语眼里更是浓浓的恨意,咬着牙低喝一声:“泼油放火!” 这也太急了吧,凡事好商量啊? 我急得差点跳脚,跟着浓浓的汽油味就窜了进来。 连忙回头去看那只尸鸾,难不成它也要跟我陪葬。 可这货,居然还在梳毛。 果然是神鸟啊,死也得死得毛顺有气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失血 我在巴蛇骨洞呆了三天,白水身上的外伤神奇的好得差不多了,却一直没醒。 夏荷的人蜕一直没有动静,也一直在沉睡,可浑身的鲜红褪去,柳仙确认她不会有事,我这才打电话给帅哥,让他在山脚接我,这才带着了然以及胖和尚下山。 黑门暂时被控制住,柳仙和坛女都恢复了,巴蛇骨洞有石蛇守护,又有错综复杂,有残余的蛇灵,对白水夏荷阿得都最好,我连白思都留了下来。 这条蛇骨开始还缠着我手腕不肯离开,还是我交待她帮我看着白水,才依依不舍的滑落。 “了然是龙虎山内定的下任天师人选,伤成这样,你得亲自送回龙虎山。还有这位——”帅哥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了一眼胖和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悬空寺的摩鸠吧,号称当代不出世的佛学天才,也伤成这样。云舍啊,你一下得罪了佛道两家,怎么办哟。” 悬空寺在佛教中地位超然,我看了看旁边那披着破烂袈裟的胖和尚,怎么也想没到这跟毛老头有得一比的邋遢货,居然来头这么大。 “他们一直这样,应该不会死吧?”我问过柳仙,她只说要不救不活,要不就是没事,气息一直有,肉开不见血,可能是佛道两家的什么秘术。 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佛道两家有同样的秘术的。 “这么几天都没死,估计也死不了,但你藏着也不行啊,还得给人家送回去。”帅哥吹了一声口哨,眼角轻挑道:“跑长途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我瞄了他那张微带兴奋的脸,苦笑道:“你认为我现在走得出去吗?” 他顿了一下,撇了撇嘴:“你还是别去了,你煞气太重,别冲撞了人家圣洁之地。” 煞气太重啊,还真是,泰龙村,何家,毕家,秦姑婆,巴蛇骨洞,我所到之处哪里不会出事。 “唉,你别当真啊。”帅哥连忙又打哈哈,嘿嘿笑道:“你得这样想,不跟这事没关系都聚不到一块来。像我,如果不是知道泰龙村出事,我也不会去那里载你对不对?” 我瞬间被他咽了一下,这货又不按牌理出牌啊,不是应该我问他为什么出现的吗? 张嘴正要问,身子却朝后一窜,帅哥一脚油门窜入了河岸边,跟着又是一脚急刹停在了院门口,朝我摊手道:“老规矩,一百块!” “微信给你。”我瞄了他一眼,按正常的,如果他不想说,我问也没用。 拉开车门,却见何必壮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将后座的两人一手夹一个夹了进去,看着帅哥颤抖着嘴唇弱弱地道:“这两位可是佛道两门顶尖的人物啊,这么夹是不是——是不是太——那个——” “谢谢!”我朝他摆了摆手,跟着进了院门。 几天没回来,院门真的换成了铁的了,院墙上爬山虎似乎粗壮了不少,院中那棵树却似乎枯萎了,四眼鬼鸡在院子时晃来晃去,一歹着机会就朝着院墙下冲,却又被爬山虎的藤给赶了回来。 我将鼎回进库房,看了一眼秦姑婆的房间,胸口闷闷的发痛。 第一次见她,她就说跟我交易,收我为徒弟,帮她熬汤,她告诉我解尸蛇混毒的法子,可到现在那法子都没有告诉我,她更没有跟我说过,奈河一脉还有那样的诅咒,两两不得相见,所以从她答应收我为徒的那天起,她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可她似乎知道,自己会死得那么惨烈! 可那一晚,她还是将我支走,入了阴河。 将她没来得及收的东西收好,我转身出门,却见何必壮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 我努力朝他一笑,然后转身去看了何必美,我不在,她这几天都没有擦药,不过幸好烧伤的外皮都脱落了,天气凉也没有化脓,我伸手摸了摸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回人身解了那化畜护身的法子,那晚在阴河之下,我那么痛,她是不是也很痛? “她回不来了吗?”一直到我在厨房熬汤时,何必壮才站在门口问我。 我低头搅了下汤,点了点头,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一开始让我治何必壮了,明明对她很简单的东西,她都要我去,并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要给我铺路。 汽水扑在脸上,睫毛上,迅速冷凝又落入汤锅之中。 我端了碗汤给何必美,又做了饭,沉默的吃完,我掏出手机,给何秋月打了个电话。 她一接电话立马狂喜,声音里带着呜咽,却又话不成声。 “刘久标虽然风干症好一些了,可还是快要死了对不对?”我冷着嗓子开口,朝她道:“你告诉他,如果想活命就将他跟泰龙村的交易全部托出,要不然就等着血干而死吧。” “云舍!”电话那头,何秋月尖悦的叫着。 我紧握着手机挂断了电话,既然刘久标得了钱财,还活到了现在,那么报应来时,他要逃离,总要付出点什么。 “要帮忙吗?”何必壮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轻声道:“反正何家也没有了,这是我跟妹欠你的。” 我摇了摇头,看着院中那满院翠绿的爬山虎映着枯萎的大树,心中微微抽痛。 何秋月来得很快,快得超出我的想象,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秦若欣居然也跟着一块来了,只不过她的瘦弱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刘久标脸色红润,手脚干枯是没以前厉害,可却是被人抬下来的。 “云舍,你救救他,他是个好人,你知道的,你救救他。”何秋月死死的抓着我的手,拉着我的手朝她腹覆去:“你也是快要做娘的了,能感觉到对不对?他是还很,到我都感觉不对,可我不想他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云舍,我是个孤儿,你从没爹,娘还是个疯子,你能理解没爹没娘的感受对不对?” “对。”我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看着她睫毛里面那条腥红的虫子,伸手点了点她的睫毛,见她闭上了眼,连同那条虫子也一块消失,这才道:“可你得问问刘久标,当年为了发家,做过些什么?” 他挣钱是为了救老子娘,我信;他开孤儿院,收养孤儿,我也信。 同时我还信,这么些年,他除了倒卖死胎贩卖古曼童,没有做过坏事,还做了许多好事,我也信。 可那之前呢? 是什么事情,让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穷得老子娘快要病死都没钱治的人,有觉悟去开孤儿院,还这么低调? 何秋月看着我都失了神,浑身颤抖,指着我尖叫道:“云舍,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我生下孩子就要死了,你可以放心了。我只是想老刘活着,我求求你了。” 她脸色焦黄,嘴角干枯长疱,明显最近几天熬得厉害。 “看着她。”我朝何必壮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刘久标所在的客房,那些保镖并未拦我。 客房内,刘久标已经醒了过来,双眼却没有半点光芒,在眼眶里转了几下,却只是徒劳的打着转,并没有将眼光对向我。 “你猜到了?”刘久标声音沙哑而低喘,好像随时都要断过气去。 我没有出声,伸手解开他的衣服,只见胸口的肌肉虽说没有多少光泽,却比以前干枯得跟腊鸭一样好太多了。 “泰龙村一朝被烧时,我就害怕当年的事情重现,后来整村人都消失了,我就更怕了,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我就想死了也好。”刘久标嘿嘿的怪笑,笑着笑着又重重的咳了起来,呛出几口带血的浓痰,都由保镖擦去。 喘息了许久,他才接着道:“后面接连一两个月都没有出事,何满了十八岁就开始整受精卵,我一边想拦她,一边想着有个后也好,就算我死了,也有一点血脉在。” 我静静的听着,从房门口可以看到,何秋月十分伤心,形象全无的抱膝蹲在屋檐下,虽说没有听到哭声,可她后背一抽一抽的,明显哭得厉害。 “所以我看着她去找法师制阴童,看着她因为反噬招来吸血鬼虫。顺着她借着要换车的借口给了她五十万从你这里买坐胎药,同时也接受她送来有鬼胎的同学,借着她的手将泰龙村的照片发给你,引起你的好奇,用泰龙村的秘密换你救我一命。”刘久标的双眼虽然空荡,可语言却慢慢的变得清晰:“我本来是想死了算了的,可等我知道何腹中有我的血脉时,我又不想死,我想等一等,等看他是不是能生下来,是不是能长大,能不能听到他叫我一声爹,能不能看他走路,看他背起书包——”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念想,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刘久标苦苦一笑,声音沙哑的道:“反正何的命也是我救的,为我生下孩子,算了还给我了,我也会记得她的。” “当年泰龙村的蛇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参与了什么?”我努力将心里的愤怒忍住,掌心摁在他的心口,那颗心脏跳动得极慢,怪不得刘久标喘得厉害。 进屋这么久以来,他手脚一直没有动,眼睛已经失明,证明供血已经不足,如果不想办法,他只有死路一条,可他自己也说了,他还有念想不是吗? 当初他借着编一个跟何秋月之间感人无比的故事,让秦姑婆并不问他泰龙村的事情,给他治风敢症,可病是需要对症的,奈河一脉熬汤,与孟婆的忘前尘不同,却是让人想起过往错失。 “那是三十年前——”刘久标已经失神的双眼飞快的跳动,一直没动的双手开始抖动,似乎到现在,他还在害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血拼 何家似乎打定了心思要烧死我,率先就将油泼在院门口,跟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个打火机扔了过来。 轰隆的大火夹着热浪汹涌的朝我扑了过来,逼得我退了几步,而他们跟着迅速的围着院墙泼油,大有一次想将整个元生院烧得半点不剩的打算。 我突然明白了,元生院这爬山虎再厉害,何家一把火也能给烧掉,这么多年一直留着一来是想当个绝好的抛尸地,二来是念着下面的魂植种子。 看样子当年云何两家的交易,当真是深厚啊。 不一会,整个元生院四面都是大火,汽油泼得远,连两层楼都烧起来了,我只能躲到正门暂时未沾火的地方。 白思似乎也怕火,蜷缩着就朝着我手腕里藏,我还以为它能化成巨骨带我威风的冲出这火海呢,结果这货最先就认怂了。 不停的后退,却见何意欢依旧躺在地上,想到何必美那拼了命的样子,又将他拖进来几步。 回头再去看尸鸾时,那货居然也跟着退了几步,然后——一 十分执着的梳毛! “云姑娘,如果你想明白,自己剖腹将魂植扔出来,现在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救你一命。”何必语的声音隔着熊熊大火传来。 他这想法骗骗孩子还可以,骗我是完全不可能的。 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尸鸾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白思也吓得缩在手腕里不动了。 咬牙一发狠,咬破手指就朝手腕滴血,低声叫着白水的名字。 “对了。”何必语的声音又冷冷的传来,似乎夹着得意:“何家造畜虽损阴德,但也传承许久,这山顶不知道布下了多少阵法,让云姑娘怀蛇胎的那位怕是赶不过来了。云姑娘伴骨而生,白水在阴河威震八方,何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听着身子一顿,火势已然燃到了楼边上,我避无可避,可从头到尾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水不能来的可能,怪不得白思缩回了手腕里不肯出来了。 心里的绝望慢慢涌起,隔着火海想看清何家众人,却发现除了火什么都看不见。 院子四面都是火,楼已然烧着,尸鸾依旧梳毛,可它是死过一次的,好像死也没什么。 我退无可退后,眼前突然闪过白水的脸,伸手抚了抚腹,感觉十分对不住他。 “云姑娘,奈河一脉据说入奈何桥能不喝孟婆汤,有什么冤情你来世再报吧,何家依旧等着你。”何必语冷冷的笑着,沉喝道:“不过何家也是不怕。” 我心里直直发冷,被热浪迫得想朝后退,却连背部都有着灼热的痛意,眼看火势就要烧到眼前。 “是吗!”突然一声清喝传来,跟着手腕带着夹悦的痛意,一道蛇影跟着从我体内涌起,然后夹着狂风带着我飞快的冲出了火浪。 “白水!”何必语惊喝一声,跟着沉声道:“布阵!” 狂风一闪而过,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感觉到腰间熟悉的力度,心里突然发慌,如果他没来—— “你也不会死!”白水将我朝怀里紧了紧,摇头苦笑道:“虽说这样,可才多久,你就整出这么大的事。” 我心里发暖,伸手搂着他的腰,想说什么,却见何家人飞快的动着,不一会似乎整个山顶的风都静了下来。 “白水,既然知道你的存在,来了就更不会让你离开。出了元生院,魂植蛇胎都是何家的。”何必语声音发冷,沉声说到:“云长道再厉害,也算不到我们能这么狠得下心来。” “是吗。”白水搂着我后退了几步,双眼沉沉的看着被大火围着的元生院,低声笑道:“鸾鸟啊——一” 他嗓音低沉,夹着低低的嘲讽,随着他声音落下,只听到大火之中,一声清啸冲天而起,随之就见那只尸鸾从火光中冲出。 火光将它团团围住,尸鸾展开黯淡的翅膀,微微腐烂的嘴角张开,复又发出一声长啸,火光似乎被它的声音压制住,慢慢的熄灭。 鸾者,赤神灵之精,凤凰之属。好像是可以控火的,所以有尸鸾在,火再大也没用,怪不得那家伙一直梳着毛。 随着火光熄灭,原本被火燎得好像都干枯了的爬山虎全部都努力的舒展着烧焦的叶子,而地上的尸骨已然被烧焦,可从展开的树叶中,涌出一缕缕的幽魂。 这些幽魂一涌出来就带着满满的厉气,径直朝着何家人扑了过去。 那些冤魂有的依旧是牲畜的模样,也有的化成了人形,却无一例外凶狠无比,带着极重的怨气朝着何家人涌了过去。 墙边爬山虎干枯的叶子唆唆作响,已然半枯的藤蔓轻轻的抖动着,被大火直接烧成干灰的叶子慢慢的散落成一堆飞灰,随着冤魂厉鬼一同冲出了元生院,朝着何家人冲了过去。 “何家业大,造畜之外,还有涉及影视公司,只要有他们看中的人,无论大都会带进何家,却再也没有出去过的。”何必壮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转身,却见他一脸苦笑的看着我道:“尸鸾的啸声自然可解迷魂之术,而且他们发动了护山阵法,所有何家人都会醒来。” 果然随着冤魂和落灰冲过去,何家人脸上闪过惧意和惊色,却不见慌乱,似乎十分有章法的后退,随着他们低低的念咒,只见院墙上的地母和畜神慢慢的扭动着身驱,跟着一步从院墙上跨了下来,拦住了那些冤魂。 尸鸾长啸之后,又冲入了元生院中,将何意欢抓起扔在何必壮脚下,却并未离开,十分淡定的停在我肩膀上,根本不顾奋然冲出的白思怒目,依旧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听闻鸾鸟爱其羽,这是完全用生命在演示啊! 四处不停的人声响起,满山头都聚满了何家人,无论远近所有人都齐心念着咒语,一个又一个的地母畜神从远处飘散而来,跟那些冤魂缠在了一块。 白水瞄了何必壮一眼,轻笑道:“何家作孽多端,居然还能驱使地母畜神?” “这并不是地母和畜神。”何必壮苦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何意欢:“这也并不是五畜夺魂?” 这又有大转变? 何家当真是惊喜不断啊,却听到何必壮道:“这是报应啊!” “壮子。”何必语突然从人群中出来,盯着何必壮道:“尽管你已然叛离了何家,可你身上毕竟留着何家的血,只要你肯回来,我们依旧会跟以前一样对你。” “是吗?”何必壮苦苦一笑,看着他轻声道:“这些年里,是你不停的给我爹送那些女人,也是你告诉他玩得快死时,化成畜身,扔进元生院就成了,当年苏梦——一” “哼!”何必语冷哼一声,极度嘲讽的看着何必壮:“你是忘记当年祖宗是怎么发家的了,怎么到了现在看不起祖宗的行当了?” “咂。”白水咂了咂嘴,搂着我就准备朝外走:“自作孽,不可活,这么多牲畜抵了性命传承到现在,依旧活不下去了。” “白水!”何必语怒极狂喝,冷声道:“你不过就是一条永远都化不成龙的白蛇,修行再久又有什么用?别以为你进得了何家,就能离开?只不过为何家送来一脉希望而已。” 随着远处地母畜神越聚越多,那些从元生院涌出来的冤魂被地母畜神抓住,跟着被吞入了图腾腹中,就算就衔在嘴里,它们停止不甘心的大吼,狰狞的扭曲着身子。 “起阵!”何必语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微展双臂:“斩杀白蛇,夺魂植取蛇胎,何家所损阴德尽可挽回,子孙后福无穷,冲出江北指日可待。” 随着他话音落下,何家人脸上都露出疯狂的神色,从何必壮嘴里可以知道,何家子嗣多么艰难,何意欢估计有过无数的女人,却只生下他跟何必美两个。 当年云家只凭一句可以确解何家子嗣艰难的问题就将云长道送入何家,明显这对何家而言诱惑极大。 只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随着咒语念着,山顶上聚着的何家人缓缓的让开一条道,一个个罩着黑布的笼子被推了过来。 何必壮脸上露出苦色,低着头,似乎并不忍看着那些东西。 “白水!云舍!云长道以为何家还是当年那个狠不下心来的何家,这次他失算了!”何必语眼里闪过狠意,沉喝一声:“祭祀!” 随着他话音一落,所有何家人脸上闪过重重的失落,那些笼子上的黑布被扯落。 只见那些笼子里装着的,居然都是一个个畸形的怪胎。 那些胎儿,有的长着毛茸茸的耳朵,有的拖着尾巴,还有的全身长满了鱼鳞,也有多一只手或者多一只脚的,也有全身长满毛的,或有牛羊的特征,要不就有鸡鸭的特殊,无一例外全是人和牲畜的组合。 大的已然成年,的不过是才出生时的模样,全部都静静的瘫在笼子里。 怪不得何家居住地不准外人进入,这么多畸形人养在这里面,一旦被人发现,何家名誉扫地不说,还会成为笑柄。 可这么多畸形的胎儿,还给不了他们教训,依旧在做着造畜这么阴损的事情。 “地母畜神在上,江北何家,以自家血脉相祭,起动大阵,望地母畜神护佑!”何必语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山顶别墅的方向磕着头。 我顿时感觉不好,难不成? 与白水对视一眼,却见他眼里也闪过怒意。 随着何必语话音一落,站在笼子边的人猛的拿起一根黑色的长管重重的插入了笼子里那些瘫坐的畸形人体内。 笼子里的畸形人有的抽抽一下就倒在笼子里不动了,有的痛得发出野兽一般的狂叫,更有愤起拍着铁笼的,可却都是徒劳。 长管中间,引着血水顺着管道流出,涌入地下。 只是瞬间,整个山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似乎连土地都被染红。 “何家用这些年出生的畸形后代,祭祀着所谓的地母畜神,换来何家的另一次辉煌。只是这些人又何其无辜,父母作孽导致他们遭了报应,还要被放血祭祀,只怕怨气更重啊。”白水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别墅,苦笑道:“好戏就要开始了,云舍,云长道要给你看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豢养 刘久标想到三十年前泰龙村的事情,几度垂死病中惊坐起,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一样。 泰龙村的事情引出黑门,关系到白水,还有我所有的亲人。 看着刘久标那双浑浊的眼里闪过的惧意,我在保镖注视下,给他扎了几针,他这才平静一点,将三十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三十年前,刘久标才二十八岁,是个穷得老子娘病瘫在床上,都没钱买个鸡蛋的穷鬼。 按算那时云长道可能还没有进入赘泰龙村,我更不知道在哪里。 据刘久标说,那时改革开放的风还没吹到他们那山窝窝里,山里人除了地里刨食根本没有其他活法。 但让他奇怪的是,他爹从就教他看蛇,却从来不许他打蛇,更不准他拿蛇出去卖。 山里所有的蛇见着刘久标,都不会害怕,有的还表示亲近他,这点让刘久标很奇怪,可他爹却交待他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就算饿死也不能吃蛇卖蛇。 又是蛇?我怎么也没想到刘久标这个倒卖古曼童的,居然跟蛇亲近。 “可那时我爹娘都病重,吃药要钱,地又不能卖,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我爹病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等死。家里就我一个能动的,照顾两个病人,那种好像随时只会剩我一个的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刘久标声音苦闷,似乎那种沉痛依旧在他心底:“我那时想啊,如果我饿死也就算了,可我一个汉子让我爹娘生生病死饿死,真不算是个人。” “那时为了给我爹娘抓药经常下山,见过有钱的人吃蛇,我感觉也没什么,我不吃不卖,自然有人捉来卖。”刘久标声音里透着冷意。 人被逼到绝境,也真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刘久标入山,那些蛇都不会避着他,反倒跟他亲近,连他伸手捉,它们都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捉。 “我拖着一蛇皮袋蛇到镇上卖,很快就有很多人买,我从来不知道卖蛇来钱这么快,我都有钱去医院给我爹娘买西药了。”刘久标声音里带着兴奋。 穷子一下子卖了很多钱,自然是兴奋的,所以他瞒着爹娘,当晚又进山抓蛇。 “那天我卖完时,一个漂亮的姑娘走到我面前,问这些蛇是不是我抓的。”刘久标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丝丝暖色:“她长得真漂亮,眼睛乌黑乌黑,看着我时,我感觉自己都不像是个人,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尤其是那个满是蛇腥味的蛇皮袋。虽然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可她的神情比你冷上几分,就像一条缠在树枝的蛇,低垂着头,静静的打量着人。” 听到这里,我心中猛的一动,看样子刘久标碰到的是两位游婉中的一位咯,那时她们才多大?三十年前啊——一 “面对那样一个漂亮姑娘,我知道自己比她大许多,却连话都讲不清楚,吞吞吐吐间就被盘了底。”刘久标呵呵的苦笑,脸上闪过诡异的光芒,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之中。 游婉听闻他跟蛇亲近,让他第二天带一袋蛇去泰龙村,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面对这么漂亮的姑娘,二十八岁未娶的穷子刘久标自然心动。 只是第二天带着蛇皮袋进泰龙村时,游婉却并未带他回家,而是带他下了村口的老井。 这就是下了阴河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游家在云长道入赘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阴河的事情,而且还下过阴河? 刘久标那时是个老实的山里人,下井后,游婉给他蒙了眼,牵着他的手一路涉水而行。 “她的手柔软得跟棉花一样,又滑又嫩,我生怕自己长茧起皮的手掌划伤她,连力都不敢用。”刘久标脸上露出苦色,自嘲道:“我那时还不知道,天降横财也会是横祸。” 游婉带着他下了阴河后,就让他在一边等着,等了许久,他只听到唆唆的响声,过了许久,游婉才让他从蛇皮袋里捉一条蛇朝前走。 这一次游婉并没有牵着他,所以他才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水从他身上流过,蛇皮袋里的蛇都爬了出来,却都聚在他身边缠在他身上,似乎在害怕。 “有一个恐怖的声音在大叫,整个井底都在震动,所有的蛇都紧紧的缠在我身上,它们连蛇信都不敢吐了。”刘久标声音颤抖,语气变得低沉,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那种恐惧感。 “我想后退,可每次爬起来就又倒了下去,然后身上的蛇越来越少,粗壮的蛇身将我缠住,好像还带着爪子,紧紧的抓着我,我连动都动不了,只感觉冰冷的蛇信将我身上的蛇全部吞了下去。”刘久标声音已经变得平静,可那双眼睛却一直在眼眶里跳动。 被蒙了眼睛,触觉自然会敏感一些。 大蛇吃蛇,难不成游婉在阴河下面养了条蛇?带爪的,那就不可能是那条缠毕丽红的白蛇,而且事先还有唆唆声,难不成是开了黑门? 可三十年前并未听说出过什么事啊? 上了贼船,自然没这么快下来,游婉用刘久标心底的恐惧要挟他,如果第二天不肯带蛇过去,她就去他家找他,让他爹娘知道他抓蛇卖,再让井底那条大蛇将他们全家都吞了。 后来接连几天,刘久标都抓蛇去泰龙村,每次都蒙着眼睛被一条粗壮的蛇缠住,将他当天然的食碗。 可慢慢的他发现山里的蛇开始害怕他,他整夜在山里游荡,连蛇影都看不到。 “她很生气,却给了我更多的笔钱,让我去医院收胎儿。”刘久标带着点轻叹,嘲讽的道:“那时正是计划生育最疯狂的时候,计生院时常拉着没准生证的孕妇去打胎,很多成了型的胎儿,被打下来后,还没有断气,那时医疗废物处理并不是很完善,那些胎儿被扔在医院后面的垃圾堆里,等待着死亡,我最先是在垃圾堆里捡。” “有的已经死了很久了,腐烂发臭,有的还没有断气,在垃圾堆里跟猫一样的低低哭着,我知道没蛇的情况下,拿他们下井,他们面对的结果会是什么,可我那时对那个长像甜美的女孩有着深深的惧意,只能听她的。”刘久标声音里满是无奈。 垃圾堆里的胎儿捡完后,他就开始朝医院下手,游婉给的钱很多,足够他开高价了。 只是每次他带着胎儿下井,游婉都会蒙着他的眼睛,将那些死胎用绳子系在他身上,拉着他朝前走。 “那条蛇开始对死胎并不喜欢,可那女孩子似乎将其中一个才死的胎儿划了一刀,那血腥味窜开,那条蛇嘶吼着就缠了过来,用蛇信勾着,将那些死胎都吞了下去,那浓浓的腥味,几乎将人薰晕。到了后面,胎儿都是直接从医院来的,大蛇就越来越喜欢,数量也开始供应不上了。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第二天不要拿死胎,我过来帮忙就行。”刘久标已然沉静下来的神色又开始变得激动恐惧。 “第二天她居然带着我挨家挨户的将床上的人给拖出来,然后直接扔是了井里。整个泰龙村,所有人——一全部被她扔进了井里。”刘久标卡着嗓子,好像一张嘴就有什么东西从他喉咙里爬出来一样。 他嘿嘿的怪笑:“我探过呼吸,那些人都是活的,只是晕了过去,摔入井里后,轰隆的声音夹着水声,响彻整个井洞。我很害怕,可在她那双跟蛇一样沉静的眼睛注视下,我却不敢停。” “后来呢?”我感觉双手也在发抖,沉声道:“那些村民里,有没有跟那姑娘长得一样的人?你知道的,我外婆我娘都跟我长得很像。” “没有。”刘久标似乎长叹了口气,如同死人一般趴在床上:“将所有人扔下井后,她并没有让我下去,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我刚出村口,就见村里燃起了大火,所有的房子都烧了起来,那火中似乎有什么在吼叫,跟井底那条大蛇一般的叫声。” “那时我很害怕,急急的跑了。”刘久标的话变得沉闷,跟着细若游丝地道:“我本想藏在家里躲一段时间的,可医院的死胎被我买断了,有市里大饭店顺着消息找上了我,说是要胎儿用来熬汤,一来被我买断,二来他们出面不好,就由一穷二白的我出面供货最好,所以大家才知道我是靠贩卖死胎发家的。” “只是我再去镇上拿死胎时,却发现泰龙村那些人依旧时不时出现在镇子里,我也偷偷去泰龙村口看过,似乎那场大火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刘久标低低的说着,声音里夹着一些悲凉:“那些人都是被我亲手扔下去的,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只要是个人都会害怕。” “你没有再进过泰龙村?又怎么知道是蛇祸?”我是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的。 “蛇祸是毛老告诉我的,我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井底那条大蛇引起的。”刘久标苦笑,强撑着扭过头,空洞的眼睛突然盯住了我:“那个人是你娘对不对?泰龙村就是个吃人的村子,那里面所有的人都不是人!” 我沉默的退了出来,听着何秋月压抑的哭声。 三十年前,游婉趁着外婆不在家,在井底养了条大蛇,或者说不是蛇,而且她还开过黑门。 也许这就是柳仙嘴里她被赶出游家的原因,可为什么后来半点变化都没有? 黑门拘回的人我见过,都是人脸石虾虫组合而成的,但跟着在一块的泰龙村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问题到哪出在哪里? 游婉到底在泰龙村整的是什么,那条刘久标用蛇和胎儿养着的蛇,到底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异变起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让尸鸾都十分不舒服,何必壮低着头可双手却紧紧的握在腿边,浑身都在发抖,笼子里那些人还在痛苦的叫喊着,也有何家人露出不忍的神色,换来的却只是另一根长管插入旁边的笼子里。 血水哗哗的流着,却又迅速的渗入了地里,远处大别墅下面传来低低的吼叫声,似乎有什么凶兽在觉醒。 元生院中冲出来的冤魂已经被那幻化出来的地母畜神吞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低而无力且不甘的嘶吼。 院墙上的爬山虎已经失出了生命,似乎连它都忍不住看到那些跟它一块生长的冤魂消失。 “去吧!”白水拍了拍我,轻笑道:“知道你不忍心。” 回头朝他笑了笑,我拉着何必壮飞快的朝着山顶大别墅跑去,这时地底已然开始晃动,何必语似乎根本不怕我们逃离,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 等我们冲入大别墅时,那地面已经有了裂狠,等我冲进房里时,何必美已经醒了,却因为身体不能动,在那个豪华狗窝里呜呜的叫唤着,见我回来,黑油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十分努力的想朝我冲过来,可一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脚下又晃动了一下,我一把将她抱起,感觉到地底一动,跟着手腕上的白思偏头极不为满的瞪了我一眼,落地化成巨大的蛇骨,一把将我拱上去,带着我跟何必美飞快的朝外冲去。 路上她还十分好心的将拉着老娘的何必壮给一尾巴甩了上来,何必壮她娘似乎已经被吓傻了,不住地道:“不会的,这都是人命啊,也都是何家人啊,意欢说过不许的,不许的!” 她似乎从地动料到出什么事了,脸上都是癫狂,扯着何必壮的胳膊,低低的质问:“壮子,我猜错了对不对?为什么还要造这些孽,再多的钱有什么用,造畜千年,用这么多人命换来的,又有什么用!” “你睡一会吧!”何必壮轻轻的抚过她的脸,苦苦一笑道:“当年你就不该生下我们!” 我明白何必壮的意思,没生下他,就不用承受何家这一代代造下的杀孽。 白思带我们飞快的冲到白水旁边,尾巴一甩将我们甩下,得意的爬到了白水身上,缠着他手腕,再也不肯理我。 这时别墅轰然倒塌,两根巨大的牛角露了出来,夹着震天的兽鸣之声。 “何家造畜千年,在山脉之中困着异兽,以牲畜祭祀,用自家鬼魂为养,断了轮回以求子嗣,这也是何家为什么阴德极损,却依旧能传承至今的原因。”何必壮脸上都是苦色,看着脚下的何意欢道:“他这也并不是五畜夺魂,而是众牲索命,云长道只不过是想将你引来,催化一下何家人的野心,让异兽出笼罢了。” “让何家自求灭亡,他想得倒挺不错。”白水低低一笑,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不用怕,这还困不住我。” 轰隆声中,那异兽猛的冲出来,身大如山峦,浑身皮毛如血,却并无双目,血盆般的大嘴重重的喘息着,似乎在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插入笼子畸形人的长管还在滴落着血水,何家人盘坐在地上低低的念着咒语,那异兽耸着鼻子,猛的朝我们冲了过来。 “哼,妄想!”白水冷哼一声,伸手将白思扯下放在我身了,轻声道:“等我一下,让何家人看看,我白水何屑于化龙,龙本为蛇化,这天地间最先出现的是蛇也不是龙!” 白思认同的缠在我手腕上,我心里微动,就见他猛的冲身而起,化成一条巨大的白蛇,飞快的朝着那地底异兽冲去。 何家人咒语不断,地母畜神的幻象已然将那些冤魂全部吞下,正缓缓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到我身后!”何必壮脸色发青,一把将我扯到身后,跟着一把划破手腕,将血涂抹在我身上:“这些地母畜神是何家世代用自己家血脉祭祀,认得何家人的味道,我虽然叛离,可这一身骨血依旧是何家的。” 看着他手腕那伤口深可见骨,我心中不忍,突然有点明白,何家子嗣如此艰难,为何他娘却一反常态能生下两胎了,就因为他娘在何家本就是异类啊。 山顶上,兽吼越发的大,白水巨大的蛇身紧紧的缠着兽身,蛇嘴大张,大块大块的嘶啦着血肉。 何家人的咒语声更大了,被召唤出来的地母畜神一时找不到陌生的气息,有点混乱的窜着,突然不知道怎的,猛的朝我窜了过来。 “你身上的蛇胎,生气太旺,压不住!”何必壮脸露苦色,却毅然立在我身前。 我手背上的血符纹发出灼热的痛感,身边的大金毛低低的呜咽。 无数地母畜神的幻象朝着何必壮冲了过来,瞬间将我们淹没,在地母畜神之中,尸鸾轻轻的啄了我一下,我只感觉一股冷意窜入身体里,还不知道这货又在搞什么,跟着感觉胃里一阵抽抽,好像有什么朝外窜一般。 连身体都来不及弯,就有一个东西直接从我喉咙冲了出来。 正是那颗被我吞下去的魂植,我还没明白这东西怎么自己窜出来了,却见那种子上飞快的涌出两片叶子,跟着飞速的长大,只是眨眼之间,已然形成一颗巨大的藤蔓,遮天蔽日! 跟那院墙上的爬山虎不同,这藤蔓的叶子上长的都是一张张人脸,而且都是长在叶片的正面。 这些人脸对上地母畜神,低低的啜泣着,藤叶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原本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地母畜神,脸上先是露出迷茫,慢慢的又露出怒意,然后缓缓的退开。 何必语最先回过神来,刚要张嘴,那些幻化而出的地母畜神猛的朝着何家人冲了过去。 我身前的那藤蔓还在低低的摇晃,尸鸾依旧梳理着羽毛,白思偏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远处被白水缠住的巨兽低鸣,轰然倒地,发出痛苦的叫声。 何必语绝望的看着白水腾飞而来,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化龙的蛇,只有——只有——,可那都灭绝了,灭绝了!” “哼,自作孽!”白水飞快的落在我身旁,伸手摊开,还没等我看明白是什么东西,他就猛的塞入了我嘴里。 一股子浓腥涌入喉咙,我连回神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吞了进去。 远处何必语还想大叫,却被地母畜神冲入了体内,跟着晕了过去。 待地母畜神的幻象全部涌入何家人体内后,何必壮看着被烧毁的元生院,苦笑道:“也许早就该如此。” “造畜千年,积孽一脉,终究毁于自己手里。”白水轻叹一声,抬头看着那棵藤蔓又缓缓缩回,那藤叶上的人脸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 远处何家女眷低哭的声音传来,还夹着孩子哇哇的哭声,却没有一个人再出来,也许她们也在害怕,害怕这许多怨气的报复。 何必壮将他娘抱起,缓缓朝山下走去,我捞起金毛,看了一眼满地晕倒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那些被造畜害死的冤魂怨气聚在那棵藤蔓里,刚才地母畜神齐聚时,这怨气转移到了那些幻象身上,再由何家血脉祭祀的关系又转到了他们自己身上,谁作的孽就归谁来承受。”白水轻轻一笑,将那又缩成婴儿拳头大的种子收起递给我:“云长道做事,还挺有意思的。” 也就是说,那些何家人也有可能变成牲畜,跟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一样。 只是牲畜醒来,如果有人养还可以一直活着,一旦跑出去,只怕会被人宰杀吧。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只是何意欢? “已经死了。”白水见我低头,轻声道:“何必壮只抱着他娘离开,明显已经发现他死了,在地底异兽出时,他就已经断气了。” 说着他伸脚踢了踢何意欢的尸体,翻过身来,只见原本弯曲的鹿角深深的插入了他眼中,只是那双眼边布满了鱼鳞,没有了眼皮,只剩两个大大的血眼朝外涌着血丝。 衣服下面空荡一片,那双紧握着的手无力的摊开,居然是一对熊掌。 白水长叹一声,再也没有语言。 怀中何必美低低的呜咽着,黑油油的眼里流下了泪水。 尸鸾一直呆在我肩头,再也没有动过,似乎何意欢的死早就料到了。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正准备朝山下走去,突然全身一阵巨痛,好像有什么要将我生生撕裂一般,跟着立在我身上的尸鸾猛的仰天长鸣。 鸾鸟鸣声划破长夜,可我却依旧感觉全身痛得厉害。 白水一把搂住我,猛的双唇覆住了我,将一口心血渡了过来。 那种巨痛刚刚消失,却听到头顶轰鸣作响,跟着一条大蛇突然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地上。 吓了我一大跳,一把推开白水,难不成何家的招术还没有用完? 那条大蛇落地,蛇尾鲜血淋漓,依稀可见里面的蛇骨,似乎伤得极重,吃力的盘起,跟着才化成人形,却怎么也站立不起。 我见是柳仙,吃了一大惊,白水也是脸色一变,急急的迎了过去。 “游得!”柳仙吃力的想撑起身子,却猛的吐出一口血,摊开手,将手里那个古朴的坛子递给白水:“在骨坛里,黑门被催现,泰龙村又恢复了,所有泰龙村的活物都被拘了回去。我断尾求生,得云长道相护才逃出来。云舍,云舍——” 她话还没说完,却再也撑不住,猛的倒地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龙虎山 本以为可以从刘久标嘴里问出点什么,却没曾想,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我理了下思绪,再次转身进去,至少那何秋月拍的那两张照片他还没有解释,尤其是那个畸形的古曼童。 还有游婉为什么没有杀他?又为什么一定让他喂阴河的那条蛇,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得的风干症的。 可刘久标只是告诉我,从那之后他连泰龙村都不敢靠近,那个畸形蛇胎是泰龙村的人知道他收这些,高价卖给他的。 我和阿得还有游婉的照片,也是他请泰龙村的人拍的。 他也发现,泰龙村的人似乎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可死过一次又复活的人,怎么可能没区别呢? 更何况,这次黑门开,我是见过其中的区别的,为什么上次大火后的却又没有区别? 还有为什么每次都要放火? 再三质问之下,刘久标却依旧说不知道,我正打算问他为什么游婉一定让他去喂蛇。 “你姓刘?与蛇亲近,你爹有没有告诉你,你家为什么搬到深山里去?”一直在门外听着的何必壮突然走了进来,抱胸看着刘久标道:“你应该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不是吗?” 沉默的刘久标猛的又颤抖了起来,跟着苦笑:“果然还有人记得啊!” “你们听过豢龙氏吗?”刘久标嘿嘿的笑着,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可那脸上居然闪过得意。 豢龙氏董父,这个故事我曾经听过,泰龙村养蛇卖蛇,蛇为龙,泰龙村一些不着的人也以养龙者自居。 但历史上真正养过龙的,只有两位,一位是舜帝时期的董父,他的豢龙术,可引得真龙自主飞来,得舜帝亲赐豢龙氏。 另一位却是在夏朝,据说那时的君主孔甲顺服天帝,得天帝赐驾车之龙,还是黄河汉水各两条,皆是一雄一雌。 也有民间传言,是孔甲着人捉来,自以为明主引龙来朝,更想学黄帝驾龙而去。 反正就是孔甲有龙,所以他找来据传师从“豢龙氏”,号称尧帝裔孙的刘累,让他养龙。 刘累开始养得挺好的,还得孔甲亲封“御龙氏”,也是孔甲自比舜帝的作法。 可惜好景不长,刘累不知道怎么不心,将其中一条雌龙养死了,还将龙肉制成肉糜进献给孔甲,龙肉味道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孔甲就让他再献,刘累怕养死雌龙的事情败落,就直接跑路了。 后来那些龙如何也没人知道,刘氏一族从刘累兴起。 而外婆却说,因为孔甲想吃龙肉,无人屠龙,自有人捉蛇进献,才开始有了蛇羹。 在中国历史上,夏朝尚且还是推究出来的,国际上并不认同夏朝真的存在,更不用说那传说中养龙吃龙的真假了。 这会刘久标突然问及“豢龙氏”,我心中一惊,何必壮也绷紧了身子。 “知道你们不信,可你们应该知道,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之事。刘邦出身世井,怎可斩杀白帝所化的白蛇,不过就是因为御龙刘氏的血脉,得白蛇亲近之意,趁机斩杀而已!”刘久标声音里的得意之色更重了,全身肌肉紧绷:“所以她不敢杀我,她不敢。就算我知道她的秘密,这三十年来,她都不敢杀我。她不敢!” 刘久标的话里含着无限的悲凉,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也许曾经他对游婉除了恐惧,还有其他的意味,要不也不会帮着她做那么多事情,更不会隐瞒至今。 可随着过往恐惧的事情再次发生,又到了生死关头,那一瞬间的好感,又能支撑多久,怕是变成恨了吧! 我跟何必壮对视一眼,跟着出了房间,刘久标躺在床上跟死鱼一般的张嘴喘着气。 脑中的信息再次被放大,我可以确定在阴河里时,黑门里出来缠着白水的那些异蛇,虽然有爪有角的都有,却绝对没有龙。 如果刘久标真是他自认为的御龙氏刘累的后代,那么他所说的那条蛇,极有可能是条龙,可有吃死胎的龙吗? 连他都只敢说是条蛇,不过就是因为不确定是不是龙吗? 泰龙村据说是有祥龙坠落,方得其名。 我一直认为那条龙可能是白水,毕竟青面捉鬼纪家用伏魔阵困住白水时,空中有白龙降落抓起纪家人的。 但后来在何家,白水又亲口承认自己不会化龙,而且隐隐对化龙并无想法。 那么游婉养的倒底是什么? 三十年前又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游婉被赶出游家,以及后来云长道入赘游家? 那时我外婆在哪里,还有我娘又在哪里? 游家两姐妹,又为什么只有一个名字?是谐音,或是本来只有一个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又是为了什么? “云舍?”刘久标似乎认为自己将死,说话时并未避着保镖,何秋月自然也听到了,她眼里也带着震惊:“他还有得救吗?” 我苦苦一笑,其实从看到了然他们胸口的伤口时,我就知道刘久标肯定去下过阴河见过黑门,那种血被吸干的症状跟了然他们一模一样。 只不过了然他们有伤口,血被吸得快一些,刘久标没有伤口,加上他那自以为是的御龙氏后代,让他活得久一些。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因为蒙着眼睛,没有亲眼见过黑门的样子。 “云舍。”何秋月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就算她从一开始知道刘久标必死,但怀了孩子之后,那种想法跟刘久标差不了多远吧,能活着看孩子出生,或者再久一点——一 我将剩下的黑地龙全部给何秋月:“能撑一会是一会,想活命的话,等我回来。” 秦若欣从头到尾看着我,都没有说话,她腹中的鬼胎果然没了,可我却不想问,她最近怎么样。 至少如果我约白水自尽,白水肯定不会同意,他都能拼了自己的命让我活着。 就算他同意,我也不会独活,那种看着他赴死的感觉,比死更让我难受。 我去巴蛇骨洞看了白水他们,柳仙将他们照顾得都很好,夏荷的人蜕隐隐已经开始了,身上的皮开始松动,柳仙说可能要很久,她会帮我照看的,白思在巴蛇骨洞深处,连我出现都没有出来。 跟柳仙说了我要出远门的想法,毕竟白水一直昏迷不醒,我不能就这样等下去,黑门的力量太大,万一他醒不来了呢?难不成我就看着,或者听天由命? 问及三十年前的事情,柳仙眼里露出了疑惑,说三十年前,她还在蛇仙庙,并未见过泰龙村大火,也从未感受过黑门的力量? 但刘久标那血干的症状,确实不像是说谎。 “那你为什么这么恨游婉?是恨的我娘,还是现在泰龙村的那个游婉?”我抬头看着她,轻声道:“你如果想一直瞒着的话,就瞒着吧。黑门的厉害你也见识过了,反正现在白水也伤了,一旦龙虎山和悬空寺问不出什么,大家就都等下次黑门开,见识一下真正的黑门吧。” “呵呵!”柳仙原本温柔的脸上露出愤愤的冷意,半眯着眼朝我道:“等你回来,如果白水醒了,我就告诉你。没有白水,就算你有蛇神相护,这蛇胎也不一定生得下来,那么你又算什么呢?蛇族的事情,你一个人蛇共种,只能算是异类,凭什么由你过问!” 她这话十分尖悦,夹着怨恨,我听着只感觉头痛,这条蛇一直将这个秘密藏着,我又打不过她,一人一蛇又是不欢而散。 从巴蛇骨洞出来,我让帅哥帮我照看一下巴蛇骨洞,知道他有这个能力,游婉虽然封了泰龙村,可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再整事情,巴蛇骨洞里面可是伤员遍地,十分重要。 柳仙虽不说为什么恨游婉,可既然在游婉手里吃过一个亏,保不准真对付不了游婉。 帅哥只是嘿嘿的笑着:“你记得给钱啊?还是苏家那兄妹,又要我看着泰龙村,还要盯着云家,我收费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他并不是在意钱,我却依旧许诺等我回来给他。 跟何必壮将了然c摩鸠抬上车,又抱上何必美,让尸鸾也帮我守着巴蛇骨洞,我又挖出魂植朝着龙虎山而去。 了然对白水许过诺,如若他带我去龙虎山,天师必定下山亲迎,证明天师对白水的身份有一点的了解,只是还不确定。 而摩鸠我从未见过,能在白水他们控制黑门时出现,要不就是一直关注这件事,要不就是有所感应。 这次了然与白水携手控制住了黑门,重伤血干,我出于谢意也需要亲自将他送回,也许龙虎山有我想要的答案。 龙虎山在江西境内,前山已经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光是收门票就够养活所有的道士了。 何必壮却带着我绕过前面的景点朝着后面的深山去了,只是那后山并没有马路,只有弯曲的青石台阶隐藏在绿荫之间。 我刚下车,却见一个身着道袍盘坐在山石之上的老者缓缓睁眼,然后从石头上下来,朝我执手作揖:“龙虎山了断见过奈河姑婆云舍,家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奈河姑婆——一云舍。 不再是秦德芝——一 我心猛的抽痛,奈河一脉单传,根本不需要什么传位大典,也没有什么必定人选,只有我而已。 了断朝我捐首之后,十分自然的将车内的了然抱起,朝我们微微点头,率先上山了。 我抬头看着苍翠的龙虎山,既然已经知道秦姑婆死了,也知道了然受伤,那么他是否知道泰龙村真正的秘密,又是否知道怎么救醒白水? 没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回去 白水跟我都是一愣,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尸鸾又是仰头振翅一声清鸣,黑色中,远处天边一团漆黑的东西慢慢的散开。 黑门被催现,泰龙村恢复,所有活物被拘回? 我脑子里都是乱轰轰的,看着柳仙双腿的鲜血,白水脸上翻滚着怒意,伸手将骨坛拿起。 随着白水手抚过,坛女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全身发软的趴在地上,绝美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惧意,嘴里不停的喃喃道:“黑门,黑门——” “怎么回事?阿得呢?”我急忙冲过去,柳仙都被拘了回去,她虽说已死,却也勉强算是活物肯定也被拘过,刚才柳仙说过,阿得在骨坛里。 “云舍,云舍!”坛女似乎猛然惊醒,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道:“是游婉,是游婉,她掌控了泰龙村,当年的事情又要重现了,她疯了,疯了!” “阿得呢?”我想将她拉起,却发现怎么也扯不起来。 坛女就这样趴在地上,双眼静静的看着白水手里的坛子,无神地道:“我只知道突然一瞬间,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好像要将我撕裂,我眼前就是一黑,最后只感觉柳仙一把将游得塞进了坛中,跟着紧紧抱住了我,我稳住身子后再睁开眼,却见柳仙已然被钉了蛇尾困在一间地下室里,她痛得很,却依旧执着的断尾冲出地下室。我眼前全是血,全是血——” 她双手发抖,似乎极为害怕,我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她双眼这才回了点神色,轻声道:“柳仙冲出地下室,叫了游婉的名字,却怎么也冲不出泰龙村,跟着一个男人出现,好像隔着空推了柳仙一把,她就冲了出来,可那股吸力一直跟着我们,吸得我全身都痛,好像都要碎了一样,柳仙不停的流血,一直听到那一声鸟叫,那种吸力才松了一下,跟着我们就落到了这里。” 说完,她似乎又想起那股恐惧的力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水将坛子抖了抖,先是阿得倒了出来,我连忙抱住,却见他依旧昏睡,跟以往没什么变化,跟着黑色的祸蛇也涌了出来,却被白水一把捞了回去,他想了想复又将阿得也塞了进去朝坛女道:“你先休息吧,云长道既然将你们送了出来,就不会再被拘回去了。” 我却还沉浸在那种剧痛之中,坛女形容的那种恐惧我能理解,真的好像有个巨大的吸尘器,要将我连人带魂一块吸回去。 如果不是尸鸾那一声清鸣喝退那股力量,加之有白水心头血镇住,只怕就算我在千里之外的江北,也被拘了回去。 黑门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又是谁催现了黑门? 不过从头看来,云长道将我引到何家,除了想让我见证何家毁灭,似乎也是想让我避开那恐怖的力量,要不然尸鸾不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只是尸鸾今晚才找到我,而跟着黑门就被催现了,时机如此之好,难不成就是云长道催现出来的? 脑子里一片混乱,白水眼里翻滚着怒意,抬头静静的看着夜空,冷哼道:“泰龙村!” 那一声冷哼里,似乎夹着无数的恨意。 白水身份成迷,可无论是龙虎山还是云家,或者说刚才的何必语,似乎都窥见一二,可他们似乎都不大相信。 何必语那不可置信的语气,以及龙虎山要求他带我上山一访,明显对他的身份还带着疑惑。 不化龙的蛇,我并不知道这样的存在,到底白水是化不了龙还是不愿意化龙,他都从未提过。 “该回去了。”白水看过天色,这才轻笑道:“估计你有得忙了,事情已然开始了。” 何家一夕之间断了传承,那些躺在地上的何家人随着夜风飘荡慢慢的涌现出牲畜的特征,笼子里失血过多的畸形人有的还未断气,却回天乏术只能等待死亡,可他们双眼却依旧平静的盯着那些何家人,对我们的离去毫无感觉。 白水带着我飞快的下山,半路还捎上了何必壮,到了半山腰,何必壮取车,却将他娘交给那位勇叔:“何家已经不存在了,您带我娘离开吧。” 那位勇叔老泪纵横,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何必壮他娘,其中的故事我连开口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越野车刚刚启动,就听到轰隆声响起,无数牛羊牲畜带着夜色疯狂的冲过木栅栏朝着山顶冲去,那成群的牲畜不分种族齐步朝山上涌,漫山遍野,更别说堵了整条山路了。 何必壮先是一愣,推手想下车,可愣了一下却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将头低了下去,身边的金毛低低呜咽,紧紧的贴着我,似乎也在害怕。 远处突然传来惨叫声,还有着不甘心的怒吼以及牲畜的叫声,空气中淡薄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一些。 白水低声道:“江北造畜何家,最先将人化牲畜倒卖妇女孩童起家,后又强行配对牲畜以牧畜为主业,可传承这么多年,对于原本的行当并没有放下吧。那院墙下面埋的尸骨只是一部分吧,还有多少尸骨被喂了鱼或者牲畜?何家当年为了续传承,又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何必壮没有说话,趴在方向盘上的身子颤抖不已。 山顶惨叫声不断,山路还不停的有牲畜冲上去,鸡鸭牛羊,狗猫猪鹅,成群结队,络绎不绝。 一直到天色微亮,山路才空了下来,到了山底时,朝阳初上,却映得原本青翠的山谷池塘翻白一片,满满的都是死鱼,腥风一路吹到了车里,何必壮只是瞄了一眼,再也没有说话。 “黑门到底是什么?”一直到了江边上了渡船,被江风一吹,我从何家的事情中微缓过来,这才问白水。 他却也只是摇头:“没有人知道黑门是什么,但却知道十分恐怖,传闻无人生还,每次出现却又引得人齐聚,毕竟那里面可是有死而复生的奥秘,再恐怖又有什么关系?” 人心就是这样,比如何家,如果他们不想放火夺魂植,就不会放出那些冤魂,更不会被那些被害死的冤魂感化自己供养出来的地母畜神图腾,也就不会变成牲畜,同样不会被后来的牲畜冲上去吃掉。 何家传承这么多年,有着这么大的基业,他们想的并不是如何积善,却只是用这些钱来造孽。 一直到了过了江,路上开始慢慢听到何家的新闻,却只是说牲畜发怒咬死了何家人,剩下的人决定转让何家所有产业,一半作慈善一半分给剩下的人。 江北何家真的没有了,云长道所求不过就是如此。 何必壮一路都撑着,就算连夜开车都不闭眼,一直到秦姑婆院子里,他却是直接撞开院门冲了进去,跟着拉开车门下车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夏荷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一样趴在窗户边上,秦姑婆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屋檐下。 我将只黏我的何必美抱回房间,对她有着丝丝的愧疚,收了她的鸣蛇头骨,她化畜护身护着我,没有救回何意欢不说,整个何家虽说罪有应得,却也是惨灭,她也还是只金毛。 “你碰到泰龙村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他们。”秦姑婆等我忙完出来,才朝我道:“今天一早警察记者都去调查了,一日之间,整个泰龙村都恢复了,房子跟以前一样,人都是那些人,连养的蛇都还在。” 我听着只感觉冷汗直流,想到柳仙断尾求生,以及那股子恐怖的吸力,沉声道:“我外婆——” “我不知道,现在行内人敢进泰龙村。”秦姑婆脸色发冷,看着捧着骨坛出神的白水,朝我轻声道:“泰龙村那些人的尸体我们都见过,阴河祭祀人脸虫,引来冉遗之鱼现出黑门,黑门对谁都是个未知,可死而复生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秦姑婆话音一落,却突然抬头看着院中央,白水更是一步跨到了我身边,全身呈紧绷之势。 “嘿嘿。”一阵嘿嘿的笑声响过,跟着一个干瘦的老头猛的出现在院中,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围裙搓着手的人,两人正中一只长着绝美女人脸的兔子正晃荡着耳朵飞着。 这正是那食味和嗜谎鬼,以及讹兽,只是这三怎么聚在一块,还出现在这里? “回来了。”嗜谎鬼话最多,干瘦的脸朝我们露着同样干巴巴的笑:“蛇祸又要开始了,你们怕吗?” 我猛的惊醒,好像这三出现,都是在泰龙村一把火被烧之后。 而且食味还将七叔公家的人抓来包了人肉馄饨,那嗜谎鬼更是我在泰龙村附近碰到的,而讹兽也是出现在苏三月家。 这三明显就是跟泰龙村有关系啊! “嘿嘿。”嗜谎鬼看着我,瞄了瞄我的腹:“那东西还得多久才出来啊?我们快撑不住了!” 我正要问他们撑什么,讹兽头顶的耳朵猛的一抽,跟着就消失了,而食味脸上也露出惧意,嗜谎鬼眼珠子一转还想说什么,却也跟着消失了。 一个想法突然涌入我脑中,这三不会也是被拘回泰龙村了吧? 难不成当初他们就是从泰龙村跑出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想到那股剧痛,还有不知道回去会如何的泰龙村,心底突然涌过强烈的惧意。 白水脸色微动,转身紧紧抱着我:“你我血肉相缠,就算黑门开,也拘不回你。它敢拘你回去,我就将整个泰龙村再灭一次!” 而肩头的尸鸾轻轻啄了我一下,似乎表达自己的存在感。 “阿舍。”我心正微微一安,却听到一声轻唤从院外传来。 抬头一看,却见游婉穿着我带她离开泰龙村那天的衣服,直挺挺的站在院门口,朝我轻声道:“跟娘回家吧,你外婆和阿得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她那脸上的笑意,看不出半点疯癫,可明明轻热的语气,却让我害怕得连心都在颤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又一个伤者 龙虎山地势较高,山间路全由整块青石铺就而成,许多石板已经连最先雕凿的痕迹都被磨平,还有的青石板出现丝丝裂痕,可见龙虎山传承之传远。 率先领头的了断抱着了然,何必壮抱着同样昏迷失血的摩鸠,可怜的我依旧抱着那只半边身子皮毛都还没长好的金毛何必美。 这大金毛最近烧伤痛得没这么厉害,一路上狗粮吃个不停,隐隐有长秋膘的势态。 本以为有了上次爬何家山坡的经验,这次应该轻松些,但面对这么多台阶,我在路上歇息了几次,感觉双手都快要断了,何必壮也爱莫能助。 我只能咬牙抱狗直上,连了断都有点迷茫,不知道好好的求见,怎么变成了这样逗逼的事情。 在半山腰碰到几个道士,恭敬的朝了断行礼,脸带惊色的看着他怀里的了然,但都修为不错,没有多嘴过问,只是热心的看着累成狗的我,伸手想帮我抱,结果赫然被何必美给打了脸。 等我一路强行将何必美抱到天师府门口时,我是硬撑着奈河一脉,游家子孙的脸,才没有直接趴地上。 将何必美安置在屋边的角落,了断带着我们径直朝着里院走去。 天师府占地极大,却并没有道士来来往往,连个引路的道士都没有。 了断带着我们进了里院,然后居然从墙角一个石梯下了地下室,越往下走,寒气就越重。 我揉着胳膊,见了断一手推开了门,惨白的灯光夹着冷气直朝外冒,而那里面居然是几张冰床,其中一张上似乎还躺着人,一个穿着道袍梳着的道髻用一把木剑插着的老道缓缓回头,看了一眼了断和何必壮怀中的人,点了点头。 那张似乎经历无数风雨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悲喜,看到我时,眼里依旧闪过慈祥:“当年你娘上山时,也是你这般年纪。” 我听着心中一顿,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我娘来过? 帮着何必壮将摩鸠放在冰床之上,细看之下,这地下室共有四张冰床,原先本就躺着一个人,现在又来了两,就只有一张空着了。 “云舍见过张天师。”既然能在这里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我恭敬的行礼。 一来是愧疚了然重伤,二来也是有求于人。 “你不必行礼。”张天师朝我苦笑的摆手,伸手拉开了然胸口的衣襟,沉叹了口气道:“黑门现,蛇祸始,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没想到反倒是他先发问,不过看他对了然的伤并没有多么吃惊,瞄了一眼冰床上那个躺着的人。 看上去似乎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脸色惨白,极有可能也是失血过多。 “了断!”张天师瞄了一眼那冰床上的人,朝了断点了点头。 只见了断十分淡定的将冰床上那人胸口衣襟拉开,露出正中的伤口。 皮肉翻转,惨白无血,赫然于了然胸口的伤口一模一样。 “三十年前,是你娘送他回来的。”了断朝我微微执首,苦笑道:“这位是我大师兄了心,当年黑门开,是他跟悬空寺的青空大师共同献祭才控制住。” 了心——了然—— 前后三十年,龙虎山损失两位出色弟子。 我脸色微苦,哑然无语的看着张天师目光沉静的看着两位躺在冰床上的高徒,他脸色平静,目光深远还带点祥和,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路上何必壮跟我说过,张天师已然一百二十四岁高龄,离羽化自然不远,所以内定了然为下任天师,可现在了然这样,龙虎山天师之位还不知道该传给谁。 再看那位躺在冰床上的了心,道门大师兄并不以入门先后而定,而是身份的象征。 那么也就是说,三十年前,了心是张天师最得意的入室弟子,自然也是呼声最高的下任天师人选。 而悬空寺呢? 当年的清空大师,能称得上大师,自然佛法高超,地位超然。 现在躺在这里的摩鸠据帅哥说是悬空寺不出世的佛法高手,结果一出世,就整成这样。 重重的跪在地上,我对着张天师重重磕了三个头,感谢他两次相救之恩。 “你不必如此。”张天师弯腰将我拉起,看着冰床上的人道:“泰龙村的事情,关系重大,龙虎山与悬空寺相守多年,本以为会一直相安无事,却没曾想三十年前突发异状。那时我远在外地,了心与清空两人相约而去,等我急急赶回时,却只能碰到你娘送了心回山。” “大师如何确定是我娘?”我微微抬头,看着张天师:“游家游婉有两位,大师如何确定是我娘?” “因为你娘说过,开启黑门的游婉已经被困在蛇仙庙之中。”张天师看着我,轻笑道:“你一定一直在猜,游家二女,为何都叫游婉对不对?” 跟这位天师说话,着实轻松。 他朝我摆手,示意我们先出去,里面确实冷得受不了。 到了正堂,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道童奉了茶,张天师才道:“游家奉命镇守泰龙村,每代皆有一脉嫡系外养,以防万一。这次黑门祭祀献身的是你师父奈河姑婆秦德芝对不对?” 我忍着胸口闷痛,点头无语。 “那你知道三十年前祭祀黑门的是谁吗?”张天师身子微倾,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波澜。 从刘久标那里得知三十年前黑门开过后,我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总以为三十年前并不是跟现在这样结束的,可当我看到冰床上的了心时,我就知道必然有那么一个人,跟秦姑婆一样,祭祀了黑门,要不了然和摩鸠怎么会这么清楚在什么时候放血祭祀。 “是你外公宋栖桐,滇南虫崖宋家长子。”张天师叹了口气,沉声道:“这次黑门被控制那晚,据说人蜕将成,引得游婉出村,他们才趁机控制住。那你肯定见过夏荷了?” 我又哑然,没想到夏荷所说的我要去滇南虫崖,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突然为外婆感觉到心痛,当年打开黑门的是自己的女儿,献祭的是自己的爱人,一夕之间损失了两个亲人,她又是怎么撑下来的? “黑门就没有办法关吗?”这是我来的第一原因。 张天师摇头:“黑门一直存在,没有祭祀不会了出现,也不会开。” “游婉为什么要开黑门?”我一直想不明白,这疯婆子两次开了黑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人知道。”张天师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了黯然,看着我沉声道:“云舍,没人知道黑门后面是什么,也没有知道黑门全开的后果是什么?但你见过黑门开,出来的东西,你认为黑门能开吗?游家镇守泰龙村就是在守黑门,也只有泰龙村的人祭祀才打得开黑门。龙虎山以及悬空寺的任务,就是在黑门开的时候,不顾一切助游家将黑门关上。赔上一代又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也在所不惜。” “如果这次游婉接着打开黑门,那么就该我去祭祀了。”张天师脸色十分平静,看着我轻声道:“你外婆没有告诉你黑门和泰龙村的秘密,想必也是从游婉那里明白,有些秘密没人知道更好,断送在她手里就算了。我也老了,该跟你师父一样,乐天知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任由徒弟一个个的去送命。” “师父!”了断突然发声,脸色郑重的道:“我跟了然师兄商量好的,下次该我。” “你做了然的事情,我做宋栖桐和秦德芝的事情,并没有冲突。”张天师朝他摆手,不再执着这个问题,而是朝我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静静的打量着他,面对生死,他恍若谈及杯中茶水般自然。 如果黑门再开,我又当如何? 白水不在,我能控制不被拘回泰龙村吗? “白水——”说到这个名字,心中微痛:“有办法救醒吗?” “我不知道。”张天师抬头看着门外,轻声道:“他不来,我连他到底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如何救治。” “那蛇骨呢?泰龙村的事情,皆是从一串可引来许多大蛇妖的蛇骨而起,您知道这蛇骨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泰龙村一串,文升村毕家一串,都是大隐患。 张天师执茶盏,静静的缓头:“泰龙村的事情,我所知并不多。蛇骨是什么,我从未听说。” 室内一片沉默,我静静的抿着茶压下心中的失落,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咬了咬牙道:“龙虎山符阵威力极大,我想请天师帮个忙?” 张天师挑眉朝我执手,我才轻声道:“请天师布下符阵,将整个泰龙村都封住。” “不是说游婉从里面封了泰龙村吗?”张天师微顿,跟着却又失笑道:“我明白了。” 游婉封村,是由她掌控主动权,别人进不了,她却能出来。 而如果我们从外布符阵,她也出不来,那么有些事情她自然也办不了。 至少可以让我们有时间弄清楚,黑门和泰龙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跟游婉手里的蛇骨又有什么联系,那样我就多点希望下次黑门开时,能一次性解决。 “知道这消耗太大,我会尽量想办法弥补的,但请天师一定相助。”我手里握着秦姑婆收下来的大量名帖,却并没有龙虎山的。 张天师朝我挑了挑眉:“上山前你看到前面的旅游区没?” 我顿时诧异,不知道好好的商量问题,怎么跑到旅游区去了,可面对长辈,还是只能点头。 “是不是感觉不错?龙虎山能传承上千年,自然是因为当家的天师会经营。”张天师朝我眨了眨眼,嘴角上扬:“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先得帮我个忙?” 我晕得更厉害了,说好的德高望重,仙风道骨,正派领袖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干渴吸血 从出泰龙村游婉失踪后,确定的说我见过她两回。一次是在蛇仙庙,她晃了个身影引我进里面,被春姐堵住,如果不是有坛女,可能我就被祸蛇入体。 第二次是在她封泰龙村的那晚,我站在村口的大树上,她现身在村长家蛇屋上,也是想引我进泰龙村。 可前两次我都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并不如此清楚,这会她那张脸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鼻子发酸。 “阿舍,是娘对不起你。”游婉看着我,轻轻的叹气。 又是这句话,从阿壮拿着蛇骨出现,她就一直是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勾着我去发现游家对不起我。 “进去吧。”白水搂着我连看都没有再多看游婉一眼,直接上了楼。 我被白水死死的护在怀里,在上楼之前,带着不甘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游婉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河风吹过,柳条迢迢,可她的头发却纹丝不动,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那笑十分得意,却又好像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白水直接将我压在了床上,手轻轻抚着腹:“刚才她出现,气息连我都没有发现。” 我想到龙虎山的了然,他明明站在人群中,不发声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他,可游婉怎么一下子厉害到如此地步。 白水一手抚着我,一手紧紧的抱着我,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却将我也拉起,与我四目相对:“柳仙坛女重伤,阿得虽然体内有蛇性却也不能长期呆在骨坛之中,我先送他们去巴蛇骨洞,等我探明阴河黑门的情况,就告诉你。” “我跟你一块去。”我慌忙扯着他。 他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我手腕:“从嗜谎鬼的话中,似乎蛇胎是破泰龙村的关键。而且你目标明确,有很多目光放在你身上,一旦失了踪影反倒不好办事。有白思跟着,又有尸鸾驱邪,有事你可以再叫我。” 他说的完全是事实,我跟何必壮去江北,出镇就有车跟了上来,后面虽说消失,可谁又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呆在暗处盯着我。 见我明白,白水笑了笑,脸上却依旧带着歉意,与我蹭了蹭:“再不济那魂植也是护主的,你试着用念力催它生长,种在院子里也可以,要不随身带着也成。” 说到魂植,江北之行,我对云长道的认知隐隐有了变化,自己完全被他带着走的认知却又十分不舒服,低下头含糊不清的朝白水唔了一声,他却突然低低的笑了声来,伸手抚着我的头顶,哈哈大笑:“要听为夫的话,要乖,不可耍性子。” 我还愣着不知道怎么回嘴,却见白影一闪,屋内只留白水爽快的笑声,似乎发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 等声音消失,我也突然笑了。 将魂植掏出来,那个东西软软的,连叶子都没见一片,平常谁又能想到,这东西居然埋在众多尸骨下面,以怨气阴魂为食,却与爬山虎为体。 它终究是颗植物,天天带在身上也不大好,我下楼找了把锄头,瞄了一圈,发现秦姑婆院子四周也都我围墙,就在东边墙角挖了个深坑,将这魂植放了进去,尸鸾从头到尾都盯着。 可扔进去后,那东西就跟个土豆一样一动不动,好不容易试着探出了两片叶子,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我还特意浇了一瓢水,它倒又欢快的抖出了叶子,却依旧没长。 “云家以魂养柳,以魄壮槐。你这东西既然是云长道给你的,你就试着用念力催长。”秦姑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墙角。 念力啊,我盯着那破土豆,脑子努力想着山顶它突然破土而出的样子,以及元生院那满院青翠的爬山虎。 盯了半天,眼睛都痛了,土豆依旧还是土豆,连那两片叶子都缩了进去。 我突然有点失望,云长道自己是天纵奇才,还妄想我也是天纵奇才,光给个土豆就想让我重出魂植,这太高看我了,只可惜那满院墙死去的冤魂,大好年华被何家造畜惨死,死前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眼前闪过那一具又一具的尸骨,我轻轻睑上了眼,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同情。 自己居然还想用那些冤魂养出来的魂植为已用,我抬眼准备将魂植拿回来,却见地上已然长出了半米高的苗,一节节嫩叶飞快的朝上长,不一会就爬上了院墙。 嫩嫩的藤蔓顺着院墙如蛇般的游走,叶片招展,带着沙沙的响声,似乎在欢呼着什么。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云长道不愧是当年的那个人。”秦姑婆静静的看着爬山虎游走,转眼看着我道:“云舍,你要记往你刚才催生时想的是什么,念力主感化,这魂植跟了你也有谢你帮她们报仇血恨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将魂植下面的土埋好,正想尸鸾要住哪里呢,它却一展翅就缩进了浓密的爬山虎中间,想来它当年在元生院,也是这样陪着云长道的。 收了锄头,正准备进院做饭,却听到院门口一个声音道:“云舍在吗,我想请她帮我熬个汤。” 我猛的转身,却见一个浑身灰扑扑的人站在院门口,脸上干起了白皮,嘴唇也干得开裂渗出了血丝,连眼睛好像都透着干意,不停的眨。 “我有钱。”那人十分紧张,似乎怕我不肯接收,急忙从包里掏出个文件袋倒过来给我看,里面全是一扎扎的现金:“是刘叔介绍我来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刘叔?刘久标? 我才回来,连他都没见着,这个人怎么就找了上来。 黑门开,泰龙村出了这么大事,我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可见想到刘久标嘴里的蛇祸,刚才嗜谎鬼又提及了蛇祸,而白水似乎沉睡了十八年,并不知道泰龙村蛇祸的事情,看样子还是得从刘久标入手。 “你先进来吧。”我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院门,对于何必壮要修铁院门的愿望又一次表示了赞同。 “任风起云涌,走自己要走的路,做自己该做的事。”秦姑婆见我引人进去,脸色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却带着认同。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如果不是想着套刘久标的话,我也不会让这人进来,心境还是不如秦姑婆啊。 将人带进堂屋,礼貌的倒了杯水,可这人却一口气喝了下去,朝我晃了晃杯子苦笑,跟着手脚飞快的倒水,一次灌了五六杯后,他肚子已然胀得老大,可嘴唇却依旧是那干得渗血的样子。 等他灌到第八杯时,我才隐隐发现不对,这人明显干得厉害,可接连喝下八杯,却也干得古怪了。 又眼神看着他,他似乎也不大好意思,有点尴尬的将杯子放下,坐在我对面,却又不停的搓着手,不时的伸了舌头舔着出血的嘴唇。 “刘叔怎么跟你说的?”我瞄了他一眼,拿过杯子又倒了半杯水递过去:“抿点在嘴唇上吧,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接过杯子眼里露出狂喜,跟着就大灌了一口,吞下去后似乎才想起来,又有点仓皇的将杯子放下,抿了一口,才低声道:“其实也并不算是刘叔介绍的。” 他叫丁绍生,是个生意人,具体做什么他也没说,住在市时,跟刘叔据说是有一定的交情,大家都说刘叔要死了,这些天却见他好像脸色红润了一些,后来打听是在我这里治的,他就找了过来,怕我不同意才跟我说是刘叔介绍的。 我听着眨了眨眼,想着这人如果不是太实诚,就是太聪明,让他接着说。 “我从半年前开始,就感觉渴得厉害。”他将衣袖裤脚全部往上撸一点,露出下面干得发白的皮肤,所有的皮肤上都有着白花花的死皮,他随手一抓就跟雪花一般朝下落:“开始我还以为是糖尿病,去医院一查哪哪都正常,可就是渴啊,您看,这嘴——,还有这皮——” 他着急得又要去挠,那皮屑都飘起来了,我忙朝他摆手:“确定不是皮肤病吗?” “怎么可能,我这个人洁身自爱,不会有皮肤病的。”丁绍生慌忙摆手否觉,又抿了口水道:“擦再好的乳液用再好的护肤品都没用,就是干,喝再多的水,也没用!” “您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觉了半晌,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接了这么多的活,找来的人,大多都是有原因的,丁绍生那么急着否定自己有皮肤病,肯定不会没有原因吧。 “这个——”丁绍生眼神闪了闪,朝我凑了凑,声道:“偷税漏税,以假代真,抠扣员工的工资这些算吗?” 我直直的看着他,想确认他是不是说假话,却见他苦笑着抿嘴,那干涸了一层黄皮的嘴唇上立马涌出了一条血丝,一缕鲜红的血才涌出来,却又瞬间缩了回去。 而那血丝下面,好像有什么蠕动了一下,让我瞬间想到了何秋月眼底那条腥红的虫子。 丁绍生似乎也感觉到动了,又不好伸手去摸,只能绷了绷嘴唇,那血渗出得更多了。 那条头发丝大的虫子似乎也有了感觉,慢慢的弓起了身子,虫头对着血,如同一只血蛭一般吸着那涌出来的血。 刘久标风干的身体,何秋月眼底同样腥红的虫子,还有丁绍生干得不行嘴唇上的吸血虫,似乎有一种联系,可我却抓不到那根隐形的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疮蛇 人到了张天师这种人精的地步,生死什么的自然看淡,可当他领着我出了天师府,到了旁边一个院时,我才明白,看淡的只是生死,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的。 那院极为清静,一个道士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人,在园中散步,这会正抬头静静的看着我们。 “这是我师弟张奉先。”张天师引着我过去,看着轮椅上的人道:“这位是奈河姑婆云舍,秦德芝的弟子,游华珍和宋栖桐的外孙女。她娘你见过,就是当年送了心上山的那个姑娘,你没想到她女儿都这么大了吧?” 这时的张天师似乎完全忘记我们刚才说的是生死之事,而只是一个与同门师弟说笑的温和师兄。 张奉先看上去已然也有七八十岁了,可道家养生之道长久,具体年纪可能还更大一些。 他须发皆白,却依旧脸色红润,坐在轮椅之上,依旧腰挺肩阔,不坠半点风姿。 “你叫云舍?那你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纵奇才云长道咯?”张奉先哈哈大笑,拍着轮椅扶手朝张天师道:“我听说过他的事情,何家人作孽多端,全该死。他能杀师叛出何家,虽说大逆不道,却也算迷途知返。” “咳!咳!”张天师瞄了一眼何必壮,眼露尴尬的重咳了两声,指着何必壮道:“这位陪云舍来的,是江北何家前家主何意欢独子,何必壮。” 我也有点诧异的看着张奉先,这位看上去十分有修养的道长,好像挺爱恨分明啊—— 瞄了一眼何必壮,他脸色依旧平静,可眼里却杂着痛苦。 “哼!”张奉先倒也不惧,瞄了何必壮一眼:“我这话对谁都这样说,你既然还能活着,自然知道何家的后果如何。” “奉先!”张天师长叹一声,朝我道:“你看看他的腿,右脚后跟。” 从一进来,我就知道要做的事情肯定在张奉先身上了,闻言就要蹲下身子去看。 可张奉先却撑着轮椅后退,看着我道:“这没法子治,不看也罢。” “奉先!”张天师沉喝一声,脸色黯然地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现在黑门再现,我也时日无多,你难道要我带着愧疚而去?” “黑门?”张奉先眼里闪过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摇头苦笑道:“是你们想太多,实在不行,放个炸弹将阴河都给弹了,泰龙村也给炸没,将黑门和泰龙村全部毁掉,就不会有事了。” 这下子我对这位张奉先的认知更上一步了,果然是奉先啊,跟吕姓的那位没什么区别。 如果炸弹有用的话,估计早炸了,黑门的力量我见过,并不是一个炸弹能解决的。 不过在张天师无奈的眼神中,他倒肯让我看他右脚后跟的伤了。 那里有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疮,明显治过许多次,上面有着层层脱痂的痕迹,我用手戳了戳,感觉内里松软,并未有积水。 这样一个普通的脓疮就是张天师要我帮的忙? 迎上我诧异的眼神,张天师苦笑道:“这疮长在奉先脚后跟已然十几年了,当初因为我的原故,他伤了脚后跟,后来就长了这个疮,请过无数医者,也用西医剜过,可都会复发。而且这疮明明只痒不痛,但奉先就是站不起来。就算我们不动它,过两三个月自己就愈合结痂了,可依旧还是站不起来。等前痂落,肉里马上就又鼓起。” 我听着惊奇不已,这跟秦若欣那鬼胎一样啊,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啊。 龙虎山弟子,风骨刚正,从了心了然慷慨划胸祭祀黑门,以及张天师和了断平静的谈论下次祭祀之事,可以看出道心稳建。 张奉先虽然心直口快,可面对何必壮,却依旧正气浩然,不像是能招惹是非c心怀鬼胎的人啊? 又伸手戳了戳,用手摁挤,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 待问过张奉先后,我掏出夏荷的那把刀,轻轻的划破疮口。 用手挤了许久,只有些水脓水出来,并没有异物。 道家讲天地自然,医易不分家,又强养生之道,龙虎山传承千年,治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按理说一个疮而已,不会治不好。 更何况,一个疮只痒不痛,根本不可能影响行走,明明只有一只脚长了,怎么可能两条腿都站立不起来。 又试着用手顺着他腿骨一直朝上摸,虽说他在轮椅上已然十几年了,但明显有人专门给他按捏,肌肉并未萎缩,肌肤充盈不说,内里也并没有其他异物。 我复又瞄了一眼张天师,他眼里带着愧疚,明显对于当年受伤之事内心极为不安,要不然开始他也不会用他将祭祀的事情来说动张奉先了。 “找不到原因是不是?”张奉先苦苦一笑,抬头看着张天师道:“虽说你是师兄,但如果黑门再开,还是我去吧,这十几年,我不能走,但修行还是没有落下的,祭祀黑门也算够格,不会比了然差的。” “请你再看看。”张天师朝我苦苦一笑,摇头道:“我时日无多,日后龙虎山还得靠你,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 这种争着去死的高尚情操,我们这种普通人没法子体会。 我拿捏了半天,又把过脉,确实找不出原因。 正要放弃时,突然腹中蛇胎一动,不过这家伙又马上停止了下来。 心中猛的有了个猜想,我从包里掏出准备熬蛇骨汤的蛇骨,切下一块点燃放在张奉先的脚后跟。 “你这是准备薰好它?”张奉先笑看着我,轻声道:“可别把我这块老腊肉给薰糊了。” 这种笑淡然而又带着善意,只不过是为了缓解旁边观看的张天师紧张情绪而已。 估计这十几年来,张天师几乎用尽了办法,或者也找过秦姑婆,只是为什么没有治好就不得而知了。 蛇骨薰了一会,我腹中蛇胎先动,我双眼却紧紧的盯着张奉先脚后跟的疮口,随着淡烟窜入,那里面似乎有什么轻轻的动了一下,跟着有两条细长的东西探了出来,却只是停在疮口,再也不肯多出半分。 “这是蛇信?”等我熄了蛇骨香,张天师探过头看了一眼,轻声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腹中有蛇胎,有蛇神相护,对同类,尤其是异蛇微有感应。”我将蛇骨收好,朝张天师道:“您可听说过华佗治疮的故事?” 张天师眯了眯眼,跟着点了点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更没想到这会是真的。可书中记载是女性,而且并未不可站立。” 传闻华佗时期,琅邪太守刘勋的爱女左脚生疮,只痒不痛,复后又发,如此七八年,求于华佗。华佗先用药给她服下,然后让人用稻糠黄色的狗,让人用两匹马牵着换着跑,后来还让人拉,一共跑了五十多里来回,再用刀剖开狗腹,放在疮边二三寸的位置,没多久里面一条无眼逆鳞黑蛇窜出,华佗用铁锥穿过蛇头,生生扯出,却发现蛇长三尺许,就是大概一米长,那个疮这才痊愈。 当然这是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医里疮主火,巳蛇为火,而疮内有脓水,眼主木,木生火,又有水灭,蛇眼自然损坏没有了。 戌狗本就属土,黄色在五色中也属土,腹为坤为土且主藏。 狗皮不退热,黄狗来回跑上五十多里,腹中燥热,坤土主藏,内里燥热,火就燥,自然就将疮里的蛇给引出来想换个更好的地方了。 只是这病怪得根本没人相信,我也是在秦姑婆那些书上看的,她书里很多这样怪的病例,我开始全当传说。 如果刚才不是蛇胎一动,连张天师这种看破世间万物的得道高人,也不会想到疮中有蛇。 “去取黄狗,先喂它饱餐一顿,祭祀一番,到山脚跑一圈再回来,就差不多了。”蛇骨香灭,那条蛇信也跟着缩了回去,我朝张天师道。 刚才我上山时可是出了一大身汗,跑上一个来回完全够了。 既然要引蛇出,自然得让张奉先体内压住蛇性,促使那无眼异蛇出来。 秦姑婆的书中并没有提及华佗配了什么药,但我身上却是随时带着压蛇性的蛇骨,借了锅熬了蛇骨汤,我跟张奉先一人一大碗,等着狗回来,张天师却带着了断去安排人到泰龙村布符阵去了,何必壮跟那个推轮椅的道士去安顿何必美,估计是怕龙虎山将那赖皮金毛率先当引蛇用的黄狗了。 “这是我沾你的光,还是你沾我的光?”张奉先一边喝着蛇骨汤,一边轻叹道:“我见过云长道,大概是十九年前吧,在泰龙村。” “你的脚就是在那里伤的对不对?”将碗里的汤灌下去,他不会刻意提起时间和云长道,我也只能状是无意地道。 他苦苦一笑,低头看着碗里的汤:“对啊,泰龙村平静这么久,可这三十年里却接连出过三件事,黑门现两次,还有就是十八年前那件事,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 张奉先声音低沉地道:“可惜了何家造畜之术就要失传了。” 他猛的转眼看着我,轻声道:“你以为是因为你去了何家,才导致何家灭族吗?” 他声音里带着低低的魅惑,如同清风吹过带露的花朵,我心底有什么跟瓣上的露珠一样随风轻轻晃动。 “云长道师从何家,身负云何两家绝学,何家灭,泰龙村十八年前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有人知晓。而且你一到何家,何家就覆灭,是不是太巧了些?”张奉先双眼里有什么滚动,声音沙哑带着空灵道:“我师兄没告诉你,他十九年前去过泰龙村对不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异香蜕皮 丁绍生对着我回忆了半晌,什么自己开两个公司就为了偷税啊,还帮人开烟酒茶叶店洗钱啊,摸漂亮女员工的丝袜大腿啊,卖假烟假酒啊,车子撞过人却找关系逃脱了责任啊。 反正讲了一堆事,却没有一件跟刘久标有关的。 末了,我干脆直接看着他道:“你知道泰龙村吗?” “知道啊!”一说到这个,丁绍生立马来了精神。 我脑中炸雷闪过,不自觉的连身子都坐直了,这家伙却道:“这村子现在可火了,据说整个村子一夜之间恢复原状,连失踪的人都出现了,好多记者警察都进去调查了,我还想顺带去参观一下呢!” 失望瞬间将我淹没,我又问他知不知道古曼童,他也说知道,还从刘久标那里请了一具供着,如果不出这事还挺灵的。 我发现跟丁绍生说话,有一种咽得说不出话的感觉,最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我给他把了下脉,发现他脉相也正常,只是手腕那死皮满满一层,好像一只只蛰伏的虫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给您开个方子,滋阴养肾,保肾护肤,喝三天看看吧。”我着实摸不着头脑,就开了个方子给他。 他不确定的看着我,激动地道:“真能好?”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的话,就能好。”我瞄着他唇上如同血丝一样趴着的吸血虫。 他眼神闪了一下,嘿嘿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尴尬,收好方子,从文件袋里掏了两万块钱放桌上:“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我看着那吸血虫露在空气中,似乎不舒服,复又慢慢爬了进去,连裂开的那条血痕都黯淡了许多。 他将文件袋里剩下的钱收好,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却突然回头看着我:“刘叔有没有跟您说他那病是怎么回事?” 似乎怕我没听懂,他又刻意加了一句道:“就是他那风干病的具体病症是什么事情引起的。” “没有。”我突然笑了,轻轻的回了他一句,他居然还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引起的,可见他知道的不少。 他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可眼角却挑了挑,拍了拍包朝我道谢走了。 我沉叹了口气,丁绍生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太聪明了。 一开始就自已承认不是刘久标介绍来的,给我一个他很实诚的假相,让我相信他接下来的话都是真的。 问到泰龙村和古曼童,他并不否认,可说的事情却都不是我想知道的。说到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又能找出一堆亏心事,滑溜得根本无处下手。 我将刘久标,何秋月,丁绍生的名字以及症状写在纸上,却依旧半点发现都没有。 这时天色已晚,我给何必美换了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回人身。 何必壮再也没有露过面,把自己关的房间里,连送饭时敲门都没开。 晚上我将镇上的地图给翻了出来,注明我现在已经知道的阴河三个入口,按着记忆中阴河的走向,将地下阴河勾出来,黑门出现在阴河里,云家建在阴河上,文升村有个阴河入口相应的毕家却有蛇骨——一 正慢慢的勾着,空气中突然有着淡淡的怪香传来,这香味带着湿意,却又好像是夏荷熬三灵汤的味道,还有着一股娇娇的女人香,以及让我腹中蛇胎兴奋的蛇骨香! 我猛的惊醒,急忙拉开房门冲到对面,用力的拍着夏荷的房门,里面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复又急急的转到窗户边,我学着何必壮的模样,攀了过去,想朝里望,却发现窗子关死窗帘也拉上了,看不见里面半点情况。 “让开!”正着急,秦姑婆突然从楼下爬了下来,拿着一把锤子对着玻璃就砸了过去。 窗子破开,那股香味更加浓郁了,腹中蛇胎十分兴奋的游动,比当初在蛇仙庙闻到单信点蛇骨香时更甚。 我心里暗叫不好,随着秦姑婆急忙用脚将剩下的玻璃踢开,钻了进去。 一入房间,里面的异香让腹中蛇胎亢奋不已,飞快的游动,不时撞击着肚皮,让我十分不舒服。 浴桶里面夏荷低低的呻吟,深身赤裸却又如同无骨一般趴在浴桶边缘,双眼迷离,瞳孔细缩如蛇眸般斜长,却又媚若游丝,直直朝我勾了过来,张嘴就发出低低的痛呼声。 那桶中泡澡的人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在桶边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香炉,那浓烈的蛇骨香就是从那香炉里传出来的。 香炉里的细烟袅袅,从孔洞中冒出,一缕缕细烟如同灵蛇一般在半空中伸展着身子,随着香烟上升也缓缓游走,无声的嘶吐着蛇信。 就在香炉边的地上,还有着无数细细的蛇影游动,就像当初阿曼的尸体要被烧时。 吓得我急忙后退,这才发现整个房间时都是那种若有若无的蛇影,碰到人脚,还会抬头昂首嘶叫。 我立马知道不对劲,瞄了一眼那香炉,却见那炉身上雕着细鳞,状若蛇身,再细看之下,香炉嘴居然就是一张开着口的蛇嘴。 这香炉的形状居然就是一条盘缩着昂头张嘴吐信的怪蛇,只是蛇下有脚,四爪如鹰紧紧的扣着地面。 “你不要命啦?这蛇髓药性霸道不说,你们用的还不是普通的蛇髓。”秦姑婆对着她不满的沉喝一声,跟着揭开香炉盖,只见里面一条大拇指粗细的暗黄骨髓已经燃了半了。 蛇骨香能勾蛇性,人要如蛇蜕皮,必先如蛇般断骨。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夏荷居然还有这样的宝物,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人蜕来得这么快。 不是说还要熬一次三灵汤吗?怎么这就开始了? 这会她趴在桶边,双眼迷离的看着我:“云舍,云舍——” 她似乎痛得厉害,光滑的背部抽动着,脊椎好像一节节的在动,让我想到当初苏闽背后的阿金。 急忙凑了过去,我张嘴想安慰她几句,眼前就是一道冷光闪过,夏荷将她那把刀递给我,脸色痛得扭曲,却咬牙朝我道:“如果蜕皮失败,你就用这刀划开我的皮,将我剥出来,我还不想死!” 那刀形如柳叶,薄若蝉翼,带着冷冷的寒光,我见她用这刀刮破过讹兽的皮,将罗杏华拉出来。 蛇蜕皮一旦失败,就会死亡。 夏荷的人蜕是被强行催出来的,风险比蛇蜕皮不知道高了多少,剥出来骨如蛇断,也不一定活得成。 我接过刀,依旧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她苦苦一笑,转眼看着秦姑婆道:“黑门现,蛇祸始,我没有时间了。” 说完,她猛的昂头痛叫了一声,挺直了身子,全身骨头发出嘎嘎的拉扯声。 她身子柔软,本就半趴在桶边,随着身子抽动,头重脚轻瞬间就滑落在地上。 “你去拿药,催蛇性。”秦姑婆连忙将燃着蛇髓的香炉拿过来放在夏荷面前,脸色沉着能滴出水来。 夏荷这时痛得讲不出话来,双手紧紧的抓着地面,背上的骨头一下又一下的拱动着,时不时传来轻微的裂声。 断骨之痛,剥皮之苦,岂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地上蛇影游动,全部朝着夏荷冲了过去,张着蛇嘴嘶嘶大叫。 催蛇性,我是知道的,蛇骨压蛇性,蛇血燥,催性用蛇心粉和蛇血就行。 幸好为了包蛇肉馄饨,院子里一直都有着活蛇,听着楼上夏荷压抑的痛叫声,我也顾不得能不能杀蛇了,一手抓住蛇身,有蛇胎相护,这些肉蛇都不敢咬我。 学着秦姑婆的样子,剪断蛇头,将血滴入杯中,用剪刀挖出蛇心,急急朝楼上送。 刚爬上两阶楼梯,却听到刚种的爬山虎哗哗作响,藤蔓弓起。 我脚下一顿,顺着夜色望去,只见院外河边,不少人影晃动,全部身着黑衣,蒙着脸,似乎并不着急进来,一个个远远的站在河边,静静的看着院中的动静。 腹中的蛇胎又轻轻抽动了一下,空气中那股混合的怪香更浓了。 我强撑着一口气,猛的扭头上楼,将蛇血蛇心喂给夏荷喝下。 “拿鼎来!”秦姑婆干枯的手顺着夏荷的身子慢慢游动,随着她的推动,夏荷的身子如同蛇一般弓动弯转,那痛苦的声音越发的压抑,却能看到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角崩出鲜血。 秦姑婆嘴里的鼎就是夏荷用来熬三灵汤的,那鼎明显大有来头,看着夏荷痛得几乎断过气去,我也顾不得多问,急忙下楼到库房将鼎搬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鼎,极为沉重,我开始还没抱起来,那鼎四面三脚都雕着各类异蛇,鼎内也盘着一条昂首相对的大蛇。 在中国很长一段时间内,蛇图腾四处可见,一来是对蛇生育能力的崇拜,二来蛇自古有灵,人类带着血脉里的恐惧。 但这时我来不及细细打量着上面的异蛇,将鼎抱上去交给秦姑婆,她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洒了进去,跟着一把拉住我的手,朝我道:“自己放血。” “不。”夏荷痛得双唇被咬得稀烂,却依旧低沉地道。 “放!”秦姑婆沉吸了一口气,并未解释。 我身怀蛇胎,有蛇神相护,又与白水血肉相缠,外人伤我还会转到金毛何必美身上,这也是为什么秦姑婆让我自己动手的原因。 看了一眼夏荷,我翻手将她给我的那把刀拿出来,对着掌心就是一刀。 鲜红的血落入鼎底,鼎中那条大蛇似乎闻到血腥味,那蛇头十分缓慢的转了过来。 “去院外守着。”秦姑婆伸手拿了点药粉摸在我掌心,眼带歉意地道:“人蜕蛇胎,这院子里的东西太吸引人,快去!” 我飞快的下楼,就着掌心的伤口将血滴在左手腕上,唤出白思。 似乎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安稳,白思这次飞快的出来落地化成大蛇骨,随着我慢慢的游走。 “起!”我以血为引,脑中念着那些尸骨冤魂,沉看着院外那些站着的人,轻轻一挥手。 爬山虎飞快的游走,一条条藤蔓变得如同胳膊般粗细,在半空中飞舞着,尸鸾从繁盛的叶中飞出,静静的立在我身旁。 院中的异香越来越重了,似乎连河风都停止了,院外聚的人越来越多,人影穿唆之中,似乎还有着一些鬼怪的影子。 我带着白思尸鸾,静静的立于院中,感觉蛇腹兴奋的游动,只求夏荷能安然渡过这一劫。 传说蛇蜕皮可重生,人蜕皮如若重生得有多大的吸引力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不能去 张天师确实刻意隐瞒这件事,一是他从未提及云长道,连介绍我时他有提及我外婆外公和我娘,却避开了云长道。 后来提及张奉先受伤时,他也只是模糊的提到十几年前,并未指明是十九年前,而且绝口不提是在泰龙村受伤的。 连提到我娘,他都只是说在她送了心回山时见过,可既然他去过泰龙村,自然是见过我娘的。 何家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自然也想过其中另有隐情,现在想来,云长道借何家引我远行,但从他留下尸鸾的情况下看,肯定也想过给何家一条生路。 何必语也有提及,云长道不会想到他们会这么狠,直接用两任家主给我陪葬,那么就是说有人跟他合作,让我一入何家,他们就弄死我,要不然何家人不会这么拼命。 现在想来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游婉,她既然计划催现了黑门,却任由我远行,想来是肯定我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就不想知道十九年前,我师兄去泰龙村做什么吗?”张奉先声音越发的低沉,如同一条诱惑人朝深渊望去的毒蛇。 我猛然惊醒,却他摇头笑道:“张天师想说时,自然会告诉我。” 他眼睛轻轻跳动,咂了咂舌头,将头微微后仰道:“果然跟你娘一样。” 我起身,离他微远,刚才他那几句话,句句都在诛心。 不! 确切的说从我一开始进入这院,他说何家必灭时,就已经开始埋下了影子。 何家灭,会造畜之术的,就只有何必壮兄妹和云长道,而这些人都跟我有着关系。 他刻意提及十八年前那场无论是泰龙村还是张天师都刻意隐瞒的祸事,显然另有目的。 可相对于他的阴损挑拨,我更相信一脸祥和的张天师,虽然他隐瞒却必未挑拨。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龙虎山不只卧虎藏龙,居然还隐藏着毒蛇,还是跟他体内的疮蛇一样,藏得这么深。 这时遛狗的道士牵着吐着舌头哈着气的黄狗进来,我让人帮忙捆住了黄狗四肢,龙虎山的道士念过超生经咒,在张奉先兴趣盎然的目光中,我用刀划破狗肚,将狗肚拉到张奉先脚后跟十来公分的地方,手握着刀屏息已待。 随着狗肚那轰然的热气喷到疮口,率先探出的依旧是蛇信,跟着一个淡灰的蛇头从划破的疮口探出,那蛇头扁平无眼,蛇鳞细如米粒却全部倒生在蛇皮之上。 看着蛇头缓缓探出,张奉先也不免紧张的握紧了轮椅扶手,毕竟就算他再如毒蛇般挑拨,自己体内藏着一条蛇,还一藏就是十几二十年,也不免害怕吧。 旁边的道士都吞了吞口水,随后赶到的张天师也都握紧了手,朝我看来。 那蛇头探了探,用蛇信感知了一下外边的空气,跟着牵动着蛇身慢慢的朝着狗肚爬去。 张奉先的腿肚轻轻抽动,里面一团灰影缓缓游动,我刚才摸时,并未感觉到其中有异物,没成想,那条蛇居然就是藏在那里面。 眼看着蛇头整个探出,我猛的将刀将蛇头钉在地上,旁边的道士立马上前帮忙,顺势将灰蛇扯出。 与书中的不同,这条蛇居然长足四尺,一经扯出,蛇尾拍打地面,啪啪作响,却不一会化成了一淌脓水。 龙虎山自然有伤药给张奉先敷上,张天师一脸感激的看着我,并亲自送我出院。 在院门口时,我看着张天师,心生敬畏地道:“天师可否告知,奉先道长的伤是怎么回事吗?毕竟疮蛇并不多见,除非——” “云舍。”张天师脸带苦笑,朝我眨眼道:“我都活了一百多岁了,给我留点脸吧,以前做错的事,就让我带进黑门之内吧。” 那就是说,他并不想提及。 想来他也知道,蛇主欲,且从燥。 只有人心欲望过重,且燥动不安时,才会身生出蛇。 一个疮只是外表而已,张天师不会不明白,可为什么他依旧对张奉先如此内疚? 晚上我跟何必壮安顿在张奉先的院旁,再往边上就是天师府了,可谓是龙虎山重地。 龙虎山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只能等明天张奉先的疮伤确定无事后,我再试问下张天师十八年前泰龙村的事情,然后去悬空寺碰碰运气,至少也求点援助,在我有能力控制黑门前,别让游婉再催现黑门了。 道家清修,卧室极为简陋,除一几一榻之外,并无外物。 我累了一天,却思绪翻转,倒床想着白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总感觉迷团越来越大。 翻转之间,被窝似乎都冷了许多,我微微抱胸,想着白水在时,总喜欢从后面抱住我,心中正微酸,却感觉一只胳膊慢慢的探过肩膀,朝着我胸前探来。 就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那胳膊白中带青,而且十指修长异常如利爪,这明显就是鬼故事里的鬼爪啊! 我壮着胆子,强撑着腰缓缓的扭头,手却已经摸着枕头下面的魂植了。 等我扭过头,只见一个五官清淡如水,双眼带着痛苦的女子与我并枕在枕头上。 她一只手勾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握着被子,双眼似乎含泪的看着我道:“别让他去,求求你,别让他去——” 那声音低长幽怨,如泣如诉—— 也吓得我心肝乱跳。 鬼魂我也是见过的,比如何家那窜出来的冤魂厉鬼,还有人蜕那晚河边隐藏在人群中的鬼怪。 但那些都没有跟我正面冲突,我从来没有试想过,有一晚,我一个扭头,就能看到一个女鬼跟我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而且她的头发还跟我的头发交织在一块,她的手还攀着我的肩膀。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龙虎山啊,我住的还是天师府旁边的院子,居然会有女鬼出现在我床上,这龙虎山的治安问题就这么严重了吗? 这种出奇不意的恐怖,让我浑身都在颤抖。 我强撑着惧意,颤抖地对上她那含泪的眼睛:“谁别去,去哪?” “别让他去,千万不能让他去,求你了。”那女鬼依旧坚定的攀抓着我的肩膀,双眼沉着的盯着我:“别让他去,他不能去,不能去——” 随着她情绪激动,被窝里更冷了,龙虎山毕竟是在山上,而且道士似乎都是打坐,晚上不用睡觉,所以被子本就不抗寒,我这会又怕又冷,都开始打哆嗦了,再次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以及白水的重要性。 “大姐,你能说清楚点吗?”这女鬼总是翻来复去那几句话,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去,别让他去!”女鬼清淡的脸色变得害怕,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我猛的从床上窜起,忍着尖叫在卧室里飞快的走了几圈才将那种惧意给驱散掉。 脑子里却努力回想那女鬼嘴里的话,别去? 难不成是别让张天师去祭祀黑门?看那女鬼伤心的样子,难不成跟张天师有过那么一段人鬼情未了? 要不然这女鬼怎么可能出现在龙虎山天师虎旁边? 心里胡乱的想着,但那床我是再也不敢睡了,谁知道一转身会不会又有一个女鬼睡在我被窝里? 所以见鬼时,钻进被窝根本就不是正确的避开方式,从你被子里钻出来,更吓人! 何必壮就睡在隔壁房间,我也不好去打搅他,出去走走吧,前有张奉先的诡异,后有女鬼出没,龙虎山的安全很成问题,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我干脆掏出手机上,关注一下泰龙村的事情和问问帅哥有没有什么事情。 发了信息给帅哥,他并没有回。 我又上搜了下泰龙村,发现上对原本烧毁后一夜复原,且失踪人口后又出现一致认为是炒作,毕竟现在旅游业这么火,鬼村什么的也是个吃香的项目,这种大型活动,相信人为炒作,比灵异事件更让人信服,涉及人员太广,就算是鬼也集不了这么齐啊! 所以泰龙村出了这么大的事,反倒没几个人信,倒也算是好事,估计上头也有人请水军压下这事了。 接连翻看了几条,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就在我要关手机时,却发现一条淘宝信息,上面卖的居然就是蛇骨,还特意注明是泰龙村自制蛇骨,无论是求爱还是求子,绝对灵验,有蛇灵附体,还可以加持运道,并且没有忌讳,其实就是刘久标卖的古曼童的加强版。 我胡乱看了一眼,本来没怎么在意,毕竟这东西在泰国也很火,可就在我随手一拉屏幕时,那上面一张照片却吸引了我。 只见那照片上一墙的蛇骨,用红绳穿着,挂着整整齐齐,赫然就是泰龙村出事前,村长家那面挂蛇骨的墙。 心中猛然跳动,看了一下交易记录,这个月都有两笔,试着下单跟客服聊,可并没有回复。 泰龙村被烧已经有四个多月了,难不成是以前有人拍了照片放在上炒作销售? 那蛇骨在我这里是一切的开端,可无论是白水,秦姑婆,柳仙,或是张天师,对那串蛇骨都一无所知,连泰龙村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游婉确实是在拿到毕家那串蛇骨后,才催现黑门的。 握着手机迷糊的趴在几上睡了过去,梦里胡乱的想着,如果能从那卖蛇骨的那里得到点消息也好。 结果一大清早先是被道士叫醒,跟着就见到一脸无奈的张天师,他直接带我去了张奉先的院,然后将张奉先的右脚后跟露出来。 只见昨天那个消失了的疮又出现了,只不过比昨天那个稍稍一点,我划破疮口,点了蛇骨香,依旧会有蛇信探出。 这真是奇了怪了。 我试着摸了摸腿肚,跟我自己的没有任何区别,里面根本不可能藏蛇。 就在我疑惑的站起来时,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张奉先,我猛的想到了昨晚那个窜到我被窝里的女鬼。 低头看着张奉先道:“奉先道长,如果你能站起来走动,你最先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食指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会没有任何原由就发生的。 从神学上来讲,是因果循环;从科学上讲,也有蝴蝶效应,只是人为的力量也许找不到那个点而已。 按古法记,疮蛇只要蛇出,就会治愈,可张奉先的却又复生。 更重要的一点,疮蛇并不会阻碍行走站立,他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联想到昨晚那个女鬼,只有一个原因,那个女鬼在阻止他去一个地方,一个张奉先好了就会去的地方。 “你认为一个在轮椅上坐了十几年的人,好了之后会去哪里?”张奉先脸色祥和,看上去一派道家风气。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张天师:“如果是我,就会去让自己受伤的地方看看,毕竟疮蛇主燥欲,普通的伤根本不会——” “云舍!”张天师突然出声,阻止我朝下说去。 果然跟泰龙村有关,我朝随后跟来的何必壮微微示意,跟着朝张天师道:“治病,需看病症病因,这病症昨天已经证明没有错,所以反复的话,就只在病因之上——” “用早膳吧。”张天师沉叹一声,了断执手请我们去膳房。 龙虎山的早膳还算丰盛,有咸甜两种粥可选,还有馒头素包等等,人也不少。 “活蛇藏身,欲壑难填。”何必壮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朝我轻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连生死都看淡的张天师对张奉先如此内疚?” 我也好奇,在张天师眼里,了心了然这两个爱徒可能永远昏睡,但龙虎山的弟子似乎依旧会前仆后继,道家救世以为根本,并未有什么可内疚惋惜的。 但张奉先只是长了疮,不痛只痒,不能行走而已,为什么会让张天师如此内疚? 这事张奉先执意将我朝着十九年前的泰龙村引,可张天师却又执意隐瞒。 吃过早饭,了断带我们看龙虎山内的景点,我跟何必壮都无心游玩,我借机问了断:“三十年前张天师外出,我娘送了心道长回山时,也是你接待的吗?” “并非。”了断毫不在意,朝我轻笑:“那时我还未入师父门下,只是普通弟子,在山底迎接的是奉先师叔。” 我眼皮跳了一下,连忙又道:“我娘离开后,张天师才回山对不对?” 了断这时也醒悟过来,朝我苦笑道:“施主年幼,有些事情自然看不透。你看那云雾,前一刻是这般模样,但瞬息之后,就被吹散成另一个模样,世人观云雾,看的不过是其中变化,又何必执意以前。” “如果以前关系生死呢?”我执意问道。 “生死有命,不可执着。”了断揖首。 我苦笑:“了断道长可知奈河一脉跟奈何桥有什么不同?” “奈何桥上孟婆汤,主死后忘前尘往事,一切从头再来。奈河一脉单相传,主生前追忆违心事,以求救赎有望。了断道长道法高超,请问哪一种更好?”我双目沉沉的看着了断。 这位除了然外龙虎山最有可能继承天师之位的道长,脸色发沉,朝我苦笑道:“可这往事,并非贫道的往事,也不是贫道可追忆的。” 他说完,径直朝着山顶去了。 我跟何必壮吹着山风,着实痛苦。 一咬牙,我直接上山,面辞张天师。 既然他们不肯说,就只有转战悬空寺了,只要好线索,总有一线希望。 他一如我上山时,面色慈祥,并无挽留,似乎从未有过张奉先疮蛇之事,还特意告诉我,泰龙村符阵已经派弟子去布了,连阴河出入口,他都着弟子寻找并布下符阵。 我再三道谢,随何必壮正要退出时,却见张奉先被道童推着,身边站着一个穿功夫衫的中年人,正一脸笑意看着我们道:“师兄怎么不告诉云舍,当年还是张北开车带着她娘和了心回来的呢?既然她有意打听三十年前黑门的事情,张北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毕竟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黑门,云舍经历过,肯定也知道哪里不同不是吗?” “奉先。”张天师轻叹,缓缓闭上眼:“你还在执意当年之事,依旧忘不了吗?” “师兄误会。”张奉先依旧轻笑,朝一边的中年人道:“只不过是张北刚好有事找云舍,毕竟为人父母怎么忍心,云舍虽然年轻但能看出疮蛇,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解决,再者说不定她也能从张北这里查出什么呢?” “随你吧。”张天师看了一眼张北,转身进了天师府。 我怎么也没想到又跳出了一个人,但总算有一个突破口,看样子我还得再会会这个张奉先。 张北见我留下,十分高兴,连忙请我去了张奉先的院子,只可惜张奉先离开并未作陪。 张北其实也不算是龙虎山的弟子,撑死也只能算是俗家弟子,他就是山脚下的人,因为喜欢功夫就在龙虎山学了几年,三十年前刚好是个二十出头的伙子,正好学会了开车,就在龙虎山当司机。 而当年了心道长急着去泰龙村,那年头搭车肯定来不及,就由张北送过去,后来带我娘跟重伤昏迷的了心道长一块回来。 可当我问及当年的事情,他却只是看着我搓手,想来张奉先事前交待过了。 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我只得问他有什么事。 张北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奈河姑婆名声大,我一没钱二没名,所以——” “说吧。”对于这种打花枪的,我着实没好感。 张北是俗家弟子,现在五十多岁,只有一个女儿,热衷于直播,还是那种很火的吃播。 据他女儿总结,吃播想火得两点要素,首先得有个反差萌,长得漂亮身材娇可爱,他女儿自然是符合的。这其次吗,肯定是特能吃。 开始她女儿试着播过几期,但她那身板撑坏了也不能跟人家比,据说人家那胃是天生的大,吃东西都用盆的。而且她一吃还胖,催吐太难受太伤胃不说,也不一定能全部吐出来。 她女儿伤心好好大一会,也试过直播其他的,可点击量还不如播吃。 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个法子,据说将食指的指甲吞下,无论吃下去多少东西,都不会撑也不会胖,很多大火的吃播都是用这个法子。 我听着皱了皱眉,食指跟人体有一种奇妙的联系,人碰到好吃的,会食指大动,从医学上讲,是食指是是大肠经,主食,自然会动。 可从民间玄学上讲,食指连接的是饿鬼道,碰到好吃的,饿鬼在里面燥动,才会引得食指大动。 所以吃食指甲避食也并非不无可能,引饿鬼入体,得将整片食指甲生生拔下,再直接吞下去,要不然你啃啃指甲也没什么用啊? “就是这样。”张北听我一说,立马拍着大腿:“她为了想火当红,居然真的将左手整片指甲给拔了下来,吞了下去。” 我听得眉毛直跳,十指连心,这姑娘也下得去手,但能用这法子引饿鬼上身,作吃播还是挺合适的,但是你要要一直坚持喂它,可那是饿鬼啊,喂不饱不说,它的欲望会跟着人的欲望一块增大。 现在张北来找我,明显就是事情不对头了。 “一开始确实挺好,她每次直播要不就是吃几十盆麻,要不就是大数量的蛋糕和面包,有时也会是烤肠之种,反正看着都挺下人的,吃的速度还快,我劝都劝不住。”张北满脸的无奈。 直播火,来钱也快,还会代言红食物,带货打广告。 可几个月过去了,张北女儿虽然火了,却也没有火到全第一的地步,心里终究是不甘心,想着要再拼一把,当一回全第一,这样来钱更快。 那个告诉她吃指甲也劝她别犯傻,毕竟她现在收入已经不少了。 但人就是这样,有了钱就想要名,拔片指甲换来每个月天文数字的收入,对人吸引力太大,如果全第一,月入可上百万啊。 张北女儿终究还是决定拔下自己右手的指甲吞了下去,但问题就是从那个时候来了。 她火了是肯定的,每期直播她吃的食物是人家的好几倍,收入也是以前的好几倍。 但慢慢的就发现不对了,先是她房间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有时她吃东西一不心会连勺子筷子都一口咬断吞下去。 咬断勺子筷子碗下肚这些事情,只会让她更火;丢了的东西再买就是,毕竟收入高吗。 但后来事情更加严重了,她身上开始出现咬痕,最先是胳膊,后来腿上背上都是。 “去医院检查那些牙印都是她自己的。”张北脸上带着惧意,朝我道:“我也请龙虎山的师兄弟们去看过,却无人能找到原因,奉先道长都问过天师,天师说这是饿鬼,但这事——这事——” “是她自愿的,饿鬼是六道之一,天师修道法自然也没办法强行解决。”我接着下话,看着他道:“现在呢?” “她连自己的肉都咬下来了。”张北脸上的肉抖动,十分恐惧的道:“就在前几天,请人驱过,也拘不出来,毕竟是她自愿吞下指甲的。” “再这样下去,她会活活将自己给吃掉的!”张北说到最后,话里带着哭声,满眼祈求的看着我道:“天师说只能将她先拘着,等饿鬼饿是不行了,再用东西引出来。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咬自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血战 这一夜虽然没了风,却注定却云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多异类。 就算他们都黑衣蒙面,可那黑布下面的青面獠牙面具,还有带着云家图腾的衣角,已经见过几次的湘西三邪,还有胖瘦二蛇佬那从肩膀探出来的蛇头。 还有许多我根本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他们都随意裹了件黑衣,拿黑布蒙了下脸,大概是怕太不遮掩的话,撕破脸皮也不好看。 这些人中间,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涌动,有的无脚飘荡着,有的毛茸茸的尾巴想藏却时不时露出来,有的双眼在夜光中透出幽幽的绿色,更有的直接飘到院门口,贪婪的吸着空气中的异香。 时不时的有着水响传来,有人或者不是人的顺着水上岸,或藏身人群中,或远远的站着,或借着柳条遮掩。 这些人也许是为黑门出现,泰龙村恢复来的,却碰到人蜕这么大的事情,有的是想看热闹,有的更是想趁机捡点便宜。 秦姑婆名声虽大,可奈河一脉据传都是单传,她七老八十才收了我这么一个放养的徒弟,才几个月根本不顶事,万一群起而攻之,我就算再厉害也顶不住这么多人。 所以无论是人还是鬼怪妖物,我连眼睛都不抬,也没有想过看看是什么,一旦靠近院子,爬山虎立马如同灵蛇般扑起绞杀。 奈不住性子,浮在水面的往往都是鱼,爬山虎在何家时下面藏尸无数,都是妙龄女子,一旦凶狠起来,那些想闻异香的立马被绞杀,无实体的鬼怪被吸了魂力,消失得无形无踪,有实体的人或精怪跟着被藤蔓穿透身体然后埋入了墙角滋养已身。 接连杀了两波,再也没有东西靠近院子,空气中的异香越发浓郁不说,隐隐的女人香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生生将蛇髓的香味给压了下去。 蛇胎在我腹中游荡了半晚,这会闻着那股怪香,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可外面的河水却响起更厉害了,原本三三两两站立的人群明显开始有交头接耳。 白思盘骨昂头随之时准备扑出,尸鸾立在我肩头,却再也没有梳毛,似乎也感受到空气中异样的氛围。 我紧握着手腕,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掌心,在心底暗叫着白水的名字,可叫了许久,他都没有出现。 柳仙坛女重伤,他送回巴蛇骨洞也需想个万全之策护着她们和阿得;阴河黑门皆是迷,不找出其中原由,我们都可能还会被拘回,他可能夜探阴河去了,也可能困在黑门或者阴河之中了。 想到今天下午突然出现在游婉,心头的危机比头顶的乌云更重。 院外围的人越来越多,我冷汗开始流出。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尖悦的叫声,蛇腹似乎也抽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胖痩二蛇佬嘿嘿笑道:“云舍,你怀着蛇胎,我们都不会动你,你放我们进去,我们保证只是看一眼人蜕。毕竟这种异事,谁不好奇。” 随着他们的话音一落,肩膀上的黑白蛇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似乎狂躁不安。 我并未出声,只是摸了摸身边的白思,它那具一人合抱不住的蛇骨缓缓的展开,蛇头半昂静静的对着那些人。 “云舍。”云族长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直接扯下脸上的黑布,走到院门口:“既然你已经种出魂植,且以此守院,想来你是承认自己云家人的身份了。人蜕关系重大,你现在是奈河一脉弟子,却也是云家子弟,要不你放我进去,要不你将人蜕方子给我。” 我突然想笑,在云家村他想借槐荫鬼柳捕杀我祭祀云蛇时,怎么就没想过我是云家子弟,不过云家似乎习惯用自家子弟祭祀。 “人蜕快成了,大家冲进去,拿下人蜕再平分,得人蜕自然可窥见其中奥秘,人换皮重生之法,必将重现于世。”不知道是谁高声大唤,声音尖啸,听不出具体的音线。 虽无人应喝,但似乎所有人都朝前走了一步。 我本能的掐着手腕,除了痛意,那将每次出现都会率先将我搂入怀中的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心中微动,我将掌心的血朝白思递了递:“这次靠我们了?你我一胎相生,没想到还能并肩而战。” 白思凑过头来,沾了沾我的血,猛的昂起蛇头,虽无蛇信却发出空灵的啸声。 “阿舍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传来,游婉依旧是那身青衫布衣,巧笑的立在院门口:“柳仙虽然逃了,可泰龙村依旧是泰龙村,人蜕成,那蛇又成什么了?” 她低低一笑,跟着缓缓朝着院门走来。 随着她一步步走近,身后出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有外婆的,也有阿得,还有柳仙,以及一步三扭的坛女,还有阿壮阿曼七妹—— 他们跟以前一模一样,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却随着游婉的脚步朝院门口走来。 院门被何必壮撞开,并未修,只是爬山虎临时交缠而成的藤蔓,院中那棵大树迎风招展,带着树叶沙沙作响。 我目光从那些熟悉的人脸上瞄去,缓缓摇头,盯着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游婉,苦笑道:“你真不是我娘啊!”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游婉轻轻一笑,跟着朝后一伸手。 只见一只手跟着与她交握在一块,顺从的被游婉牵到了前面。 我吃惊的看着那张脸,无论是身高长相,还是五官,都与我一模一样。 “阿舍,去吧。”游婉轻轻拍了拍那人,轻笑道:“你才是娘的乖女儿对不对?” “娘。”那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一如过去十八年,我每次哄我娘时的语气。 那人回过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我身边的蛇骨尸鸾,大步朝着我走来。 “啊——”楼上夏荷尖声大叫,夹着秦姑婆低低的咒语声,以及那如同实质般的怪香。 我眼前闪过在云家村时,夏荷拉着我全身冒出蜉蝣时的模样,她明知道我入云家会有事情,也知道槐荫鬼柳千里拘魂,杀人无形,却依旧想护着我离开。 这个无论何时都嘴硬,连白水都敢怼的人啊。 随着她尖叫声起,异香瞬间朝外涌去,河边的人再也忍不住了,蜕皮重生,谁不想,窥见一二,也是造化。 不知道是谁一声喝起,人群跟着游婉他们朝着院子冲过来。 我缓缓闭上了眼,脑中皆是悲伤,轻轻将掌心的血拍在尸鸾身上,朝它轻声道:“爬山虎饿了。” 一声清鸣冲天而起,尸鸾瞬间冲天而起,随它而起的还有着满院的爬山虎。 藤蔓如蛇飞快的纠缠绞杀,不时有人被藤蔓贯穿身体,发出痛苦的叫声,却又飞快的被爬山虎掩埋在院墙之下,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连那怪香都压了下去。 奇怪的是,游婉带来的泰龙村人,爬山虎都避着走,似乎害怕他们,每当靠近都似乎在发抖。 “我是云舍,你是谁?”不一会那个游婉带来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站我面前,眼里露出疑惑的神情。 “白思。”她身后的游婉轻唤,手腕轻轻抖动,只见那腕上一串森森蛇骨,正用红绳串着,随着游婉而晃动。 白思蛇骨炸开,猛的冲了过去。 我冷冷一笑,院中大树落叶如刀,朝外飞去,看着那些被爬山虎和尸鸾以及大树一时阻在院外的人,轻轻一翻手,握着那把刀,猛的冲了过去。 “你是谁?”那人还是轻声说着,我飞快窜过去,眼前闪过那些在笼子里嘶吐着蛇信的肉蛇。 手猛的朝前一伸,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我根本想都没想,手里的刀就穿透了她的胸口,跟着如同剪断蛇头一般用力一划,飞快的后退。 血溅到我身上,我看着她吃惊的倒下,捂着胸口似乎想说什么。 我感觉到刀上的血轻轻滑落,抬头对上同样吃惊的游婉,眯了眯眼,也许我在泰龙村时,还是那个被外婆保护得很好的云舍。 可这几个月,遇白水怀蛇胎救阿得,亲人生死不明,父母皆不可信,同时见惯人心险恶,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 夏荷这把刀并非凡品,血水滑落,居然还轻颤的低鸣,泛着幽幽冷光。 “云舍,你还不收了这魂植!”云族长被爬山虎逼得连连后退,大声的喝着,伸手朝着地底重重拍了一下。 院子四周惨叫声四起,尤其是屋后惨叫声接连不断。 尸鸾清啸,拍打着符纸或抓起大蛇异兽从空中摔下,院外喧哗一片,云族长拍过之处,粗壮的树根猛的窜起,朝着爬山虎缠去。 白思冲出后瞬间被众人围住,她与我伴骨而生,又是白水的妹妹,捕住她对我对白水都是一种要挟,所以她旁边符纸符阵不少,还有朝她洒金丝大的。 楼上夏荷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我转了转手里的刀,想来她叫得比生孩子还惨,大概已经开始了吧,那这刀就借我用一下咯。 执着刀,我猛的朝着游婉冲了过去。 秦姑婆说过,杀蛇要快狠准,手要稳,不能犹豫,要不然蛇会反咬一口,蛇头掉地,必须推远,要不蛇头会飞起咬人。 “阿舍啊——”游婉立在汹涌的人群中,看着我摇头轻笑:“你终究还是不知道什么叫游家人啊。” 她话音一落,手上蛇骨晃动,我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跟着身体被什么飞快的缠住,绷得我都喘不气过来。 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水桶粗细的蛇将我死死缠住。 而随着游婉手腕晃动,复又有着大蛇窜出,飞快的朝着楼上窜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饿鬼 这张北一脸的悲切,我原本对于他跟我耍花枪十分不高兴,这会一边鄙夷他女儿过于贪心,一边又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决定下山看他女儿的时候,我还是硬着心肠盯着他:“三十年前的事情你确定记得清清楚楚?万一,奈河一脉的手段你没有见过,就算你到了奈何桥也有我师父在那边等着你?你自己做好打算!” 说到“师父”秦姑婆,我眼前闪过那刀起血涌,不自觉的咬住了牙,后面的话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凶狠的恨意。 张北被我吓得哆嗦了一下,不住的摇头道:“我会将当年去泰龙村来回的事情一件不落的讲给您听,您一定救救我女儿!” 何必壮拉了我一把,皱着眉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苦苦一笑,最后那句话我自己听着也渗人,可又怎么样? 在黑门前,我身上长出了蛇鳞,可出了阴河,我连跟别人问一句都不敢。 活蛇入体,欲壑难填,可要是我生生化了蛇呢? 是恨还是欲? 无论我怎么样,我都要先救醒白水! 张北家就在山脚,家里开了个旅馆,接待那些游客,但他女儿出事后,就关了门,将女儿锁在二楼。 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人样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连脸上都有被咬出来的痕迹,明显不可能是她自己咬的,可张北却还告诉我们,连背上都有了,屋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 张北老婆嫌他没用,跟一个来旅游的大款跑了再也没回来,现在女儿这样,他也不敢叫人帮忙,自己掀开衣服,帮她清醒伤口敷药。 “吃吃!”张北女儿头发散落,四肢用画了符纹的布绑在床上,却依旧目怒凶光盯着我的腹,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度,嘴角鲜血直流。 何必壮身子侧了侧,站在我面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我来吧。”张北一个男人终究还是不大方便,我推开何必壮,朝他摇了摇头。 药是龙虎山配的药粉,里面夹了符灰,连清理伤口的都是化的符水。 只是那伤口咬得极深,有的地方整块肉都被咬了下来,虽说天天清理,却依旧可见脓黄的水从里面涌出来,带着丝丝死气。 饿鬼所咬,吃的可不只是血肉,还有精气,咬过的地方都坏死,饿鬼不离就算符水符灰也复不了生。 用符水清理伤口时,她痛得咝咝吸气,可头却依旧转过来,那双眼珠几乎扯进左边眼眶里,只想盯着我的腹。 知道饿鬼看中的是蛇胎,我手上用力了几分,将前面的伤口清理后,又让何必壮帮忙翻了个身。 后背比前面更甚,等我清理好伤口,特意查看了一下肩膀,据说饿鬼附身,会藏在肩头,方便抢食。 果然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唯有两边肩膀肌肤光滑,却灰沉沉的带着死气。 “你去买几条蛇,越大越好,我来包蛇肉馄饨引饿鬼出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连张天师都只能等,我就只能用引的了,饿鬼好食,传闻鬼母生百子,最后鬼子无食,可生噬鬼母,代代轮回,惨不忍睹。 我又打电话给了断,让他帮我布个符阵送饿鬼回去。 饿鬼自有其道,杀不掉,只能送回。 张北买蛇去了很久,估计龙虎山附近也没多少人卖蛇。 何必壮接过蛇本来说他来杀的,我却直接伸手从袋子里掏了条蛇,手顺着蛇身一扯掐住七寸,刀轻轻一挥,蛇头落地,一脚踩住蛇尾,手中刀跟着一转,顺着蛇腹轻轻滑下,然后从断头处一拉,整张蛇皮就拉下来了。 “厉害!”张北吃惊的看着我眨眼之间杀蛇,双眼瞪得老大。 我心中发酸,秦姑婆在时,从来不会让我杀蛇,现在白水昏迷,她去了奈何桥,只有我自己来。 蛇肉馄饨味极鲜,为引饿鬼,我还特意将熬新鲜蛇骨汤的炉子放在床边,等浓白的汤熬出来,自己端一碗边喝边看着床上的人。 张北女儿嘴里不停发出咯咯的声音,双眼也从最先的死盯着蛇胎,慢慢的到了我手里的碗上,我站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喝着蛇骨汤,看着她腹部震动,有个拳头大的东西,一点点的朝胸口涌去,却并未冲出来。 “了断道长怎么还没来!”张北见有东西要钻出来,急着团团转。 一碗蛇骨汤喝完,我盛了一碗给张北,让他先别急。 “这都要出来了!”张北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闻着蛇骨汤香,吞了吞口水,叹了口气,灌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饿!饿!”床上张北女儿扭动着身体,胸口拱起的那个东西不停的乱窜,双目带着愤恨,手脚扯动着画着符纹的黄布,整张床都被她拉动了。 “贫道来晚了。”了断亲自过来,在床边布下符阵,执着拂尘站在旁边。 “下馄饨吗?”何必壮一直端着蛇肉馄饨,这时开口。 我摇了摇头,端着碗蛇骨汤送到张北女儿嘴边,轻轻晃动。 这香味勾人,张北女儿的眼珠子也跟着碗边的香气滚动着。 “下吧,早点引出来!”张北在一边急得不行,伸手拉我道:“快点吧,我是不该耍花枪,可我怕啊!” “再等等!”我将衣袖抽出,端着碗还准备引。 张北却沉叹了口气,跟着猛的转身,一把将何必壮端着的蛇肉馄饨给扫落在汤锅里。 何必壮双眼注视着床上的动静,一时没注意,没曾想到张北居然出手。 蛇肉馄饨入锅,鲜味立马涌出,我见没有了异状,以为只是自己多想,朝后退了一步,任由了断上前。 张北女儿用力扯着手腕,想从床上坐起,涎水流得将枕头都打湿了,手脚扯得咯咯作响,却依旧不能动。 胸口那团饿鬼,似乎再也等不急了,猛的朝上一窜,从她肩头窜了出来。 只见那是一个孩童模样的头,瘦得颧骨高耸眼眶深陷,双目通红的盯着汤锅,嘴里流着涎水:“饿!饿” “起锅!”我朝何必壮点头,一手握着魂植,一手抓着刀,一旦没送走,我就上去补刀。 何必壮拿捞勺一捞,喷香的馄饨香夹着蛇肉的鲜味在整间屋子里窜动,连了断都侧了侧目。 那饿鬼咕噜一声,嘶叫着从张北女儿的肩头窜了过来。 了断一声清喝,布下在床边的符阵齐震,饿鬼刚冲出来,就被符纸困住,了断手中拂尘一甩,符纸燃起,饿鬼嘶吼着,却依旧盯着汤锅,随既就被符纸送了回去。 “无量天尊!”了断收回拂尘,轻轻执手。 张北高兴的急忙冲过去看他女儿,我看了一眼那躺在床上还喘着精气并且伤痕依旧带着死气的人,总感觉不对。 让何必壮将熟了的蛇肉馄饨送到床边,伸手将眼带狂喜的张北拉开。 张北女儿眼里带着愤恨,但抵不住食物的香味,流着口水,朝我桀桀怪笑:“母子不得见,汝身不可存。今日杀我子,明日食汝肉!” “走开!”眼看着张北女儿猛的朝前扑来,我慌忙一把将还在旁边问我是不是好了的张北给推开,手中刀猛的朝前一划。 魂植立马落地,藤蔓翻飞,眨眼之间就已经将那个从张北女儿嘴里窜出来的饿鬼给困住。 “了断道长!”我看着藤蔓一根根被咬断吞下,那饿鬼看上去十分苍老,居然是鬼母。 了断慌忙重新布符阵,我跟何必壮对送鬼请神这类事情完全是零经验。 眼看着饿鬼母身边的藤蔓都被吃掉,魂植痛得直缩,怎么催都不肯再长。 我心中一急,手中刀猛的朝着鬼母额头戳去。 “食汝肉,吾待之!”鬼母桀桀怪叫。 我就着杀蛇的姿势,手用力一划,刀划破她额头,暗灰的血液流出,鬼母咯咯怪叫。 “起!”了断跟着一声清喝,符阵里的符纸朝着鬼母裹去,瞬间呼呼燃起。 “吾待汝!”鬼母在火中朝我怪笑。 我握着刀,站在床边重重的喘气,刚才变化太快,饿鬼吞食速度可不比人,可吃尽万物,一个不心还真会被她吃掉。 “爹。”床上张北女儿低叫了一声。 倒地程懵状的张北连忙从地上窜起,狂喜的去看女儿。 我瞄了一眼,见他女儿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那股子死气却没有了。 朝了断打了个眼色,先让他们父母说两句,再问当年的事情。 又让何必壮将汤锅和蛇肉馄饨带走,这东西并不是常人能吃的。 “饿鬼处六道,就算食甲也不一会引来,鬼母有百子,更不可能离饿鬼道,道长有没有看法?”我开始设想过,吃过两次食指甲可能会有两个饿鬼,毕竟饿鬼道据说荒凉无比,根本没什么可以吃的,有人食甲相请,能来也算说得过去,可引来鬼母就不大正常了。 了断也摇头:“师父本以为是普通饿鬼,等时机成了再引出,这鬼母的话,怕是要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才是。” “鬼母轻易不离鬼子,鬼贪吃正常。只怕这张北女儿不只是食甲吧?”何必壮将炉子一应东西清理好,也脸色古怪的看着我道:“鬼母离开前放的狠话你有什么想法?” 我也没想到鬼母还会放狠话,朝何必壮无奈的耸了耸肩,难不成还不准人家放狠话了? 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到房间内一声女子尖悦的惨叫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关门 那些大蛇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明明落地前还是幻象,可跟着却有着实体般朝楼上游去。 突然想起,泰龙村那串蛇骨出现时,缠着七妹的大蛇也是真的,血肉还被白水拿来养蛇呢。 顾不得游婉,手里刀猛的一转,顺着缠我的大蛇用力一划拉,沉喝一声,尸鸾立马冲了过来,尖悦的枯爪猛的抓入蛇身,跟着将大蛇强行扯开。 一旦脱身,我顾不得游婉,转身就朝着楼上冲去,刚一转身,却见何必壮冷站脸站在屋檐之下,嘴里发出喝喝的怪声。 跟着一道黑影猛的从后院窜了出来,飞快的窜到了大蛇的身上,爪抓嘴咬,居然生生将那大蛇逼退。正是何必壮养着一直没怎么用的平头哥。 “守住楼道。”何必壮大步跨过我的身子,嘴里喝声不断,鸡圈中那些鸡窜了出来,飞快的冲到何必壮身边。 他伸出手腕,将胳膊递了出去,鸡一口又一口的啄着他的血肉,飞快的长大,不过眨眼之间一只只昂首挺胸,四目泛着凶光,全都展翅惊鸣,转身就朝着泰龙村那些人冲了过去。 我执刀站在楼道口,看着被我一刀刺中心脏的那个人,她开始还抽动几下,可不一会停止了呼吸,跟着一只只熟悉的人脸石虾虫从她身体里爬出来,不一会只剩一堆衣服倒在地上。 人脸石虾虫闻到空气中血肉的味道,到处乱窜,却又正好碰到何必壮的催生的四眼鬼鸡,如同啄米一般被啄掉。 而那些跟游婉一块来的泰龙村人,虽说爬山虎害怕,可四眼鬼鸡却不怕,径直冲了上去,扑着翅膀凶啄。 “云长道啊——”游婉看着将大蛇双目啄出的尸鸾,苦苦一笑:“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的还是她们。云长道——” 这三个字似乎极为苦涩,她眼里泪光闪过,抬起手腕,还要晃动。 那蛇骨里不知道有多少大蛇,我执着刀正要冲过去,却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拉动,跟着楼上一道血红的蛇影飞快的冲了出来。 血蛇腹下带爪,嘶吼声震破天空,原本喧闹的人群跟着就停了下来。 隐隐有人不可置信地道:“带爪血蛇,化骨为龙,怎么可能,这是化龙血蛇。” 我只感觉自己的骨头被一点点的拉长,跟着有什么从头顶冲天而起,金色的蛇身,与天空中昂首嘶叫的带爪血蛇相对嘶叫着。 “金鳞蛇神。”游婉看着我,脸上的苦意更深了:“你果然得蛇神护胎啊。云长道,云长道,你很好,很好!” 院子里都静了下来,只剩下两条大蛇空中嘶啸,以及四眼鬼鸡啄着人脸石吓虫的声音。 “各位如果找我秦姑婆要碗汤喝,请赶早到我店里,如若不是,请恕我院子,容不下这么多人。”二楼的窗户突然被推开,秦姑婆脸藏在黑暗之中,声音发冷地道:“如若硬闯,那就只有到奈何桥请各位喝孟婆汤了,奈河一脉虽单传,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游婉抬头看了一眼,冷然转身,那些跟她来的泰龙村人,全部都被四眼鬼鸡啄死,散落成了人脸石虾虫,她手腕上的蛇骨收入了袖中,似乎有点失神的离开。 院外云族长看着空中的两条大蛇,缓缓收了手,那些粗壮的树根也慢慢的缩回了土中,他脸上有着无比的愤恨。 其他人根本没有冲进院门之内,被围困的白思愤力猛的一甩蛇尾,飞快的冲了回来,缩缠回了我手腕上,就算深埋入血肉之中,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估计这会也在害怕吧。 等众人退去,血蛇嘶吼着缩回,蛇神也退回我体内。 平头哥依旧跟那条大蛇纠缠,却不曾想爬山虎突然缠了过来,藤根顺着伤口扎入蛇身,然后不顾大蛇吃痛扭转蛇身,径直拉到了院墙边,朝着土里埋去。 “守着!”我朝半空中展翅的尸鸾交待了一声,急忙跑上楼。 本以为人蜕已成,却没曾想,秦姑婆瘫坐在窗户边地上,一边夏荷全身都是血已然昏迷了过去,她的手腕搭在鼎边,血水滴落鼎中。 “云舍。”秦姑婆重重的喘息着,朝我招手。 我伸手碰了一个夏荷鼻息,虽然微弱但至少还活着,连忙跑过去,想伸手将秦姑婆扶起来,她却朝我摆手道:“夏荷体内已然断成蛇骨,却一直未能蜕皮,我借你跟她的血催出鼎内困着的血蛇,引出蛇神逼退众人。” 没想到那血蛇居然是假的,我心知如果不是如此,游婉有蛇骨,不知道还能引来多少有道行的大蛇,我们真不一定顶得住,难不成那蛇骨催来的大蛇,这就是所谓的蛇祸? “你听我说。”秦姑婆伸手抓着我,轻声道:“夏荷此次本就是为你而来,你一定在助她完成人蜕。” 这点我隐有猜想,夏荷曾经提过,等我有机会见到滇南虫崖那位,很多事情自然就知道了。 “你带她去巴蛇骨洞,蛇骨香不断,借里面残留的蛇灵气息,一定帮她完成人蜕。”秦姑婆说着嘴角涌出鲜血,苦笑的朝我道:“你由游华珍带大,我没什么好教你的,带着鼎和香炉去,快!” 我瞄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夏荷,知道蜕皮之时,昏迷越久就越危险,看了一眼秦姑婆,抱起夏荷,唤出白思化成蛇骨。 她今晚初经血战,怕得很,却也十分听话,将我们卷上蛇骨,直接从窗户朝下冲去。 巴蛇骨洞虽然远,可这时天色未亮,围战的才退开,白思带着我们顺河而下,速极快,不一会就到了山脚下,借着晨雾飞快的窜入了巴蛇骨洞之中。 夏荷此时连气息都弱了几分,我将她直接放在巴蛇骨上,掰下几块蛇骨丢入香炉里面,然后却不知道做什么了。 浓郁的蛇骨香在洞中散开,连昏迷不醒的阿得都十分不安,白思这时乖巧的缠在我手腕上,好奇的打量着夏荷。 “人蜕?”突然柳仙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一扭头,却见她十分虚弱的抚着巴蛇骨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轻声道:“我跟你说过蛇骨不能燃吗?” “对不起。”我由衷的道歉,但面对夏荷生死,蛇骨燃了就燃了,先保命要紧,她这样子剥皮拉出来,估计也活不成。 “游家人,惯会阳奉阴违。”柳仙抚着石壁坐下,抬头接了点岩洞水喝下,瞥了我一眼道:“你也给她喝点,蛇饮天地水,这岩洞水带着乳精,对她有好处。” 我闻言连忙用手捧了点水喂到夏荷嘴边,她此时已经虚弱得连吞都吞不下去了,我只能捏着嘴强先灌。 幸好她还不会呛着,也被灌下了几口。 “等着吧。”柳仙明显蜕皮有经验,靠着墙朝我道:“刚才黑门拘身的力量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啊?”我有点吃惊,回头看着柳仙道:“就今晚吗?” “就在你来之前不久。”柳仙半皱着眉,有点不解地道:“白水离开前说,他跟秦德芝合作,有办法暂时控制住黑门。说来也怪,刚才那拘身之力过去后,那种一直压在心头的压力居然真的没有了,难不成白水真的控制住了黑门?” 我听着白水真的去控制黑门了,先是对他今晚没有出现了然,跟着想到夏荷说时间不多了,还有秦姑婆突然跟交待遗言一般的说法,突然有个十分不好的想法以。 急忙走到柳仙旁边道:“游婉手里的蛇骨是不是催现黑门的关键?如果游婉离开泰龙村,那么白水是不是就可以控制黑门?”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吧,游婉是借蛇骨才催现黑门的。可泰龙村已经封了,普通人进去没问题,只要有道行的,可根本进不去的。”柳仙脸带疑惑,转眼看了看夏荷,猛的抬头盯着我:“人蜕!” 我点了点头,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秦姑婆说用我的血和夏荷的血催出了鼎内的血蛇,可我的血混了药,估计是给夏荷喝下去了,况且那血蛇带爪,化骨可成龙,能引得蛇神共鸣,明显不是我的血可以引来的。 “黑门要关掉,需要什么?”我突然无比的害怕,比当初何家山顶,面对大火焚身时还害怕。 “我不知道。”柳仙苦笑,静静的看着我道:“但我知道,黑门现,蛇祸起,你怀有蛇胎,一旦被拘回泰龙村,必定生不如死。可黑门力量过于强大,尸鸾白水只能压制一下,根本不可能完全杜绝。” “所以他跟秦姑婆合作,又与夏荷商量,用他的血催化人蜕,引游婉出村,然后借机入阴河关黑门?”我鼻子发酸,眼泪猛的落下。 怪不得—— 怪不得他离开时哈哈大笑,怪不得我怎么唤他都没有来。 可我被拘回去又怎么样——一 黑门能将整个泰龙村恢复,又怎么是他一条蛇能关闭的。 白水啊,那条傻蛇,到底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吞舌 听到楼上房间里的惨中,我们三对视一眼,立马急速冲了上去。 推开门一看,却见张北捧着个碗,脸色慌张,他女儿却满嘴是血,脸色因为痛苦也扭曲,正满嘴是血的张嘴大叫。 并没有发现饿鬼,了断这才问他:“怎么了?” “啊!”张北女儿眼里带着痛苦,嘴大张着呛了几口血,跟着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我连忙冲到床边,却见张北端着的碗里赫然就是蛇骨汤就蛇肉馄饨,这屋里一开始尽是鲜味,我进来时居然没有发觉! 心中猛的一慌,急伸手捏住他女儿的嘴,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跟着浓血从嘴角涌出,待血尽,嘴里空空如也,舌头已然不见了,只剩半截舌根在喉咙深处。 我看了一眼何必壮,他苦笑道:“我本来准备倒下水道的,可他厨房没有通外面的地方,见有个潲水桶,就倒那里面了。” “送医院吧。”这是外伤,还是医院处理好一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北死死的拉着我,眼里带着恨意道:“蛇肉为什么不能吃,为什么?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 我从来没想到,我居然也会经历“医闹”,一把将张北推开,冷笑道:“你女儿的食甲之法是你教的吧?这蛇肉馄饨我说过不是常人能吃的吧?贪心的不是你女儿,而是你吧?” “你胡说!你赔我女儿!”张北还在大叫,我手中刀一晃,朝他冷声道:“这世间因果报应,岂能空得,你女儿借饿鬼直播挣的钱,养了你,从今天以后你就得养她。而我既然已经帮你除了饿鬼,自然也会来拿我的酬劳,明天一早我再来问你当年的事情。”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扎钱,扔在床上,看着张北道:“这算是医药费,可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女儿能引来鬼母了!” 食甲引鬼之法,听上去过于普通随意,毕竟其他引鬼的法子要不东西难得,要不很古怪,吃个指甲引鬼,说出来也没人信。 所以我一直好奇是谁告诉张北女儿的,但我开始也没怀疑他,直到他先是拉衣袖催我,跟着自己抢着将蛇肉馄饨下锅时,我才有点感觉他太心急了。 张北长于龙虎山脚下,既然能接触到张天师张奉先这类龙虎山高人,又有前面送了心回山的功劳,所以在龙虎山肯定有一定地位,因此他对我并没有多少尊敬,做事也有自己一套想法。 如果他长期呆在龙虎山,不过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穷道士。 所以他并未出家,但一个旅馆能挣多少钱? 龙虎山传承千年,道家典籍有多少,以他的地位怎么会不接触到一。 只可惜食甲法可一不可二,他的欲念借机引来鬼母附体才有这祸事。 他的心急,一是内疚,二是怕失了摇钱树。 要不然在他女儿伤势诡异如此时,他先是信不过龙虎山天师,急着找我相救,可却又一边跟我打花枪,一边还能接过蛇骨汤喝。 蛇肉本鲜,蛇肉馄饨用蛇皮裹住蛇肉,一旦入口,咬破外皮,极鲜的汤汁流入嘴中,会让人瞬间被美味麻痹,跟着如果闭气功夫不过关,或者自制力不强,会狂嚼狂吞,这就是民间所说的: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张北的女儿就是在吃蛇肉馄饨时,嚼得太快将舌头都嚼碎吞了下去,或许开始她被美味麻痹没有痛觉,可等她吞下去后,那种断舌之痛,自己又吞下去的恐惧,能将她逼疯吧? 跟了师父到现在,真正包蛇肉馄饨只有三次,一次是引食味,但它只闻气半点也没有吃;一次是给一语成谶毛晚行毛老爷子吃,他走过大江南北,既然开口说要吃,自然能吃得下去,应该佩服的却是他身边那孩子;这一次本是引饿鬼,引完就要倒掉,可饿鬼不食气,蛇肉馄饨并未走味。 张北估计是记得蛇骨汤鲜,加上他认为自己在龙虎山三十多年,就算我交待了,却也想着给自己女儿吃碗蛇肉馄饨也没什么,他都能自己冲过去下馄饨了,捡现成的吃更不在话下。 房间内张北还在大吼,却不敢再朝我冲过来。 “无量天尊!”了断又是一声道号,朝我执手道:“云姑娘上山吗?” 这时天色已晚,我心里还惦记着张奉先的事情,何必美也还在上山,去山上住一晚也好,只是不知道那女鬼会不会再来扒我被窝。 了断常年上下山,脚叔轻盈无比,只留我跟何必壮在后面。 “明明是张北过贪,为什么报应的却是他女儿?”爬到半山腰间,何必壮站在前面等我,低头看着山边的云,轻声道:“难道报应就一定要报到子女身上吗?” 虽说没有何必美那只大金毛,可爬山还是累啊,我大喘着气道:“也有现世报啊?张北女儿估计会疯,直播挣的那点钱估计也会很快用掉,钱来得快也去得快。以后张北要养个疯女儿,比让他没了舌头疯了再惨吧?至少他女儿不会太痛苦了,而他却天天在痛苦里煎熬。” 站在他旁边,我歇了一会,见了断站在上面老远的拐角处负手而立等我们,跟何必壮一样看着夕阳:“你们何家有没有一种造畜之法,可以掩人气息,将人变成很的动物,而且还留有神智的?” “掩人气息是肯定有的,但是这很是得有多?”何必壮听我声音就知道有事,头不扭眼不飘的回话。 我想了一下,何必美那么大的金毛肯定是不成的了:“老鼠那么大的?” “不可能。”可必壮直接拒绝,沉声道:“造畜分两种,最简单的就是障眼,但何——,可早已不用。真正的造畜之法,就是将身体无论是骨格还是形状血肉都改变,所以并不能跟人本体差别太大,你真以为妹变成只大金毛就是为了折腾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你试试两次抱着只百来斤的大金毛上山试试,绝对也会这么想,只是没想到造畜还在遵守能量守恒啊,还真是又科学又古怪。 “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遮掩气息,再用障眼法藏身,张奉先应该看不出来。” “聪明!”我重重的拍了他一下,抬头朝了断点了点头:“上山。” 三十年前是张奉先在山脚接到送了心回山的我娘,十九年前他却又随张天师去泰龙村,脚后跟受伤长了疮蛇,而且除蛇而不去。 张天师比生死更重的内疚,张奉先的刻意提及,还有那个不让张奉先去哪里的女鬼,处处透着诡异。 何必壮也太聪明了,一点就知道。 先到天师府随了断将张北的事情上报了一下,张天师双眼看透世事,只是苦笑,倒也没有言其他。 吃过晚饭,我喂过何必美,又给她擦了毛,天一黑何必壮用畜术将她哄睡,跟着在院子里取了两片落叶,捏了点土化了水画符,跟着贴在我后颈上,低低的念着咒语。 开始只感觉有点凉凉的,跟着似乎有一股清风从后颈窜遍了全身,我有点好奇,扭头正要问何必壮。 吓得我差点就跳了起来! 一扭头就碰到几根长长有胡须,入眼就是两根露在嘴边的鼠牙,还有那不停耸动的鼻子:“真正的隐身术是不存在的,但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跟环境融合罢了。比如到了张天师和了然那个境界,道法自然,身存天地间,站在那里气息不外露,一般人就看不见,但他依旧在,只是常人感觉不到罢了。这障眼法也是一样,隐了气息,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两只老鼠。” 鼠嘴一张一合,虽说吐的是何必壮的声音,却又古怪无比。 我突然有点后悔,拿什么比大不好,拿老鼠。 太猥琐不说,人家龙虎山院子里会有老鼠吗? 但已经这样了,也就没什么计较的了,我跟何必壮避开耳目,不过天师府旁边也没多少乱走动的道士道童,入夜后更是见不到人影。 凭着记忆摸入了张奉先的房间,他这会还没回房,但这房间跟我们客房布局差不多,只是一床一几之外,多了张大书桌。 只听说过床下有老鼠的,所以我跟何必壮麻利的钻进了床下,幸好用的都是极简的架子床,并不是席梦思,要不这么空的房间,真没地钻。 没过多久,照顾张奉先起居的道童送他推手,跟着就离开了。 张奉先自己推着轮骑到书桌前,先是摸了本经书看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就要这样一直看下去,我们会无收获时,他突然摸着腿,抬头轻叹了一声。 见有戏,我重重的捏了何必壮一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 只见张奉先在书桌下面摁了一下,轻微的响声传出,他从里面摸出一本颜色古旧的书来。 暗想这货七老八十了,在人前又一直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会是藏黄书了吧? 道家双修秘法无数不说,中国古代对于房间秘术的书籍更是不少。 就着我极大的目光,只见那书皮上写着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我只感觉天雷滚滚,这张奉先果然看黄书啊。 可大半夜的看一个老道士看黄书,然后撸啊撸的似乎不大好吧? 何必壮也有点尴尬的瞄我,就在我为自己过于心急做出如此决定时。 却听到张奉先又是一声轻叹,跟着从破旧的书皮里翻出一张纸来。 就着昏暗的灯火,我一边庆幸这障眼法没让我变成鼠目寸光,努力眯着眼睛看去,却见那纸上是一张人的相,五官清淡如水,双目幽远带着浅笑,似乎站在极远的地方看着某人。 更让我害怕的是,这张相赫然就是那个爬我被窝里的女鬼。 我就知道这女鬼肯定是跟哪个不正经道士玩人鬼情未了,才能出现在龙虎山。 正气愤着,却见张奉先颤抖着双手摸着画相上的女鬼,跟着那女鬼居然慢慢的从画上飘了下来。 又闹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祭祀 巴蛇骨洞潮湿阴寒,岩洞顶的水轻轻落下,溅出漂亮的水花,却转瞬既逝。 白思缠在我手腕上,轻轻的转动,空洞的蛇头轻轻碰触着我,从所未有的心翼翼。 我伸手抚着她的蛇头,苦苦一笑,那个当初无论白水怎么交待都十分鄙视我,耍性子的白思啊,也在害怕,连出现有碰触都变得心生怕惹痛了我。 蹲下身子,轻轻抚了抚阿得的脸,那额头的鳞片半隐半现,却十分干净。 “人蜕要多久?”夏荷趴在巴蛇骨上一动不动,全身鲜血淋漓,那种飘远的异香再也没散出。 “蛇蜕皮至少要几天,人蜕估计更久,毕竟人皮不一样啊。”柳仙全身靠在墙上,伸出手,看着从滴从指尖滑落:“我怕白水会杀了我。” “那就等他杀了你吧。”我轻轻抚过白思,朝柳仙苦苦一笑。 白思未曾落地就将我卷入了蛇骨之上,夹着凛烈的寒风冲了出去,顺着山脚的河水急急朝前游动。 耳边明明传来呼呼的风声,可我却感觉不到半点风。 这时我才知道,当人真正着急的时候,连风都是静止的。 白水每次被我唤去,急着救我时,他面对的风,是不是也静止的,跟心跳一般的静止。 蛇骨顺水十分之快,不一会就到了泰龙村旁那抓冉遗之鱼的岩洞之中,白思扭头看我。 “下去吧。”她的心让我感觉心酸,那个从桃花树下挖出来,就跟着白水撒娇的白思,也会担心人了。 白思蛇尾一卷勾住了我,跟着冲入了水中。 河水瞬间就将我淹没,胸口的压力让我十分不舒服,却知道这次不会有那样一双胳膊将我护在怀里,也没有熟悉的双唇朝我渡气。 凭着蛇类的天性,白思瞬间找了到通往阴河的河洞,跟着窜了过去。 水流灌入,夹着许多涌出的怪鱼,鱼鳍鱼蹼抓到身上伤破皮肤带着痛意,我吃痛呛了好几口水,双手死死抓着白思的蛇骨,不敢乱动。 等冲出水中时,入耳却是嘶吼的蛇鸣。  白思蛇骨都竖了起来,逆水飞快的冲了过去。 水中无数的冉遗之鱼也跟着逆水朝黑门里游去,整座黑门泛着浓浓的黑气,冉遗之鱼跟着游入黑门,而那门口有一个浑身通红长满鳞片,头上长着一对犄角,四只脚如同巨大马足拖着长长尾巴的人首怪兽立在黑门之前,张嘴接着游入的冉遗鱼。 见我们顺水而上,那双腥红的眼情静静的盯着我,微微张了张嘴,长着鳞片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而就在它前面的阴河里,一条巨大的白蛇跟几条或长脚或展翅的异蛇缠斗在一块。 白蛇鳞片如雪闪着晶莹的光芒,蛇眸痛苦的瞄了我一眼,昂首嘶叫着。 “还是来了啊!”突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秦姑婆就站在我面前不远处。 而她身边,居然还有盘腿坐着的了然,和一个身着破烂袈裟的胖和尚,两人都脸色祥和闭目不语,面对着那人首长角带鳞怪兽。 “嘶!”白思一把将我给甩了下来,朝着蛇团冲了过去。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意,急急的冲到秦姑婆身边道:“游婉已经回泰龙村了,会不会控制不住。” “毛老头去拦她了,这世间也就只有毛老头能挡下她。”秦姑婆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却又将手指放在我眼前:“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云舍,你的路才开始。” 那指尖有着点点水意,我朝她苦苦一笑,幸好我赶来了,可情况比我想的还严重。 这时白思被一条带爪的怪蛇甩到了墙上,白水昂首嘶叫着冲了过去,却被另一条从顶上冲下,抓住了蛇身,腥红的血从雪白的鳞片中渗出,刺痛了我的眼睛。 胸口有什么翻滚,我朝秦姑婆轻轻一笑,慢慢的站了起来,脑中闪过无数低语,我轻轻执手:“来!” 有什么东西哗哗冲出水面,夹着清鸣,震得那些异蛇都是一愣,跟着尸鸾展着黯淡的羽毛飞快的冲到我头顶,将一个东西扔进我怀里,迎上了那些怪蛇。 “没用的,这是黑门,交含万物。”秦姑婆看着我道。 “我不管。”我伸手搓了搓掌心,那上面划下的伤口还渗着血,用力一撑就渗出了血,将血涂在魂植种子上,我手用力将河边的石沙拨开,跟着将魂植放了进去,滴血催生。 魂植啊,以人血肉为食,魂魄怨气为引。 藤蔓飞快的窜了出来,空气中血腥味散开,黑门前的那只异兽低低的吼了一声。 我一把揪住一根大藤蔓,拿出夏荷那把刀,朝着蛇团冲了过去。 “云舍啊——”秦姑婆突然叹了一声。 白水被几条大蛇缠住,双目迸裂的朝我嘶吼。 刀带着寒光飞快的划破了一条异蛇的蛇皮,然后飞快的被藤蔓缠住拉回,魂植藤蔓对这些异蛇带着天生的惧意。 浓腥的血散开,引得黑门前的异兽低鸣不已,尸鸾不时冲下啄着蛇目或将爪子深深抓入蛇身之中。 可随着异兽低吼,不时有异蛇从黑门之内爬出来,越从后面出来的,就越接近与龙身。 我隐隐知道秦姑婆她们在等白水将这些异蛇全部引出,再准备动手,可他一条蛇怎么顶得住。 整条阴河已经缠成了蛇团,蛇身交缠在一块,或白或斑斓,也有或黑或红的异蛇,无论缠得多紧,它们都不愿意离黑门太远,死死的缠住正中的白思,蛇嘴蛇爪在他身上扯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 我耳边已经没了任何声音,连尸鸾那鸣叫声都已经听不到了,一条长着肉翅的异蛇死死的缠住了尸鸾,我有藤蔓拉扯能飘荡离开,那些异蛇似乎也并未将我放在眼里。 可只有刀划破蛇皮也没有多大的杀伤力,白思已然被蛇团缠得不见了踪影。 突然黑门里传来一声怒吼,跟着漆黑如墨的门里飘荡出两条金色的胡须,然后一对鹿角缓缓顶了出来,鹿角之下是一双微红的兔眼—— 我握着藤蔓有点吃惊的看着一个龙首就这样慢慢的从黑门中露了出来,心中有点狂喜,如果真是龙的话—— 可随之又是一声大吼,那龙首之后居然伸出一只大手,猛的捞起几条冉遗之鱼塞进嘴里,然后双眼直勾勾的朝着蛇团看来。 “云舍,走!”被众蛇缠住的白水浑身是血,却依旧朝我大吼。 脸上有什么滑落,我朝他轻轻一笑,没有了他,这蛇胎生不生得下来还真是另说。 身体随着藤蔓飞快的冲了过去,那些藤蔓异蛇有着天生的恐惧,并不敢靠近,我荡落在一条大蛇身上,脑中全是秦姑婆杀蛇剥皮时的手法。 刀顺着盘缠着的蛇身猛的朝下划去,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蛇身朝下滑,左手从伤口探入蛇皮之中,紧紧的抓住里面的肉,唤着白思。 蛇声嘶吼,却因为交缠在一块,一时之间解不开,吃痛的只能大叫。 “走。”白水被缠得连动都不动,却依旧朝我大吼。 白思从我手腕滑出,飞快的钻入了蛇皮之下,惹得蛇吼不断。 我还想再换一条,后背重重一痛,一条巨大的蛇尾直接将我卷了过去。 白水迸着蛇目嘶吼着,却再也不能动分毫。 “此去经年啊,不知何时能回。”秦姑婆的声音突然响起,抬脚朝着阴河边的龙首人身异兽走去。 我身子被蛇尾越缠越紧,浑身的骨头好像要断裂一样,蛇神金色的鳞片不时冲过我的身体,却怎么也冲不出去。 “云舍,记得照顾好白水,我去总比他去好。”秦姑婆走到黑门之前,朝我轻轻一笑。 我痛得厉害,耳边全是那龙首的怒吼,痛意刺激着大脑,龙首人身! “不要!”我突然明白了,她真的是在说遗言。 秦姑婆的手里出现一把刀,她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走到那人脸鳞异兽面前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径直看着那龙首人身怪。 刀起,一条胳膊落在河水中间。 她缓缓执起,恭敬的放入龙嘴之中;跟着又是刀起,双腿齐落,秦姑婆跌落在河水之中,她脸上带着笑,依旧放下刀将双腿一一恭敬的递入龙首。 跟着她低头将刀含在嘴里,猛的朝着右手砍去。 我满眼都是血色,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怕是白水,所以我守着他,跟这些蛇纠缠,可为什么是她! 那个从一开始就说跟我之间只是交易,收我为徒却只肯放养的秦姑婆,连给我个正式的名号承认她是我师父,都只是为了让我换个身份去何家而已。 上古有神名窥窳,守弱水,被贰负与危杀之,帝念其神脉,着十巫以不死之药复活,得龙首蛇身,好食人。若巫以身祭之,可圆其愿,守其志。 窥窳是上古传说中最神秘的存在,也是唯一被天帝强行复活,明明食人无数,却又从未被处罚。 阴河之中,冉遗之鱼欢呼跃出水面,秦姑婆已然只剩个躯体留在河中,窥窳低下龙头,猛的张嘴将她吞了下去。 我喉咙剧痛,想叫也叫不出声来,全身痛得厉害,双眼好像被针扎一般,却再也没有眼泪落下。 一直站立不动的了然和那胖和尚突然睁开了眼,他们涉水而过捡起了刀,对着自己胸口划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阿蒲 眼看着画相上的女鬼飘落,我死死的揪着何必壮的老鼠尾巴。 天地良心,我从未想过,我活到现在见鬼最多,而且每次出场最经典且最恐怖的地方,居然是道家圣地龙虎山。 不过显然张奉先对于见鬼这事也极为激动,双手颤抖的伸出,后背发力似乎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当然我看不出脸,也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害怕。 “阿蒲。”张奉先声音沙哑。 那女鬼朝他轻轻一笑,静静的在他腿边跪坐下来,偏着头看他,伸手摸着他的腿后跟,指了指自己,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阿蒲!”这次我听出来了,张奉先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激动。 叫阿蒲的女鬼咧着嘴朝他浅笑,手却摸着他的腿,轻淡如水的五官露出淡淡的心痛,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无力的抬头朝张奉先笑了笑,却又将头伏在他腿上,双眼沉静的看着他。 张奉先背对着我们,除了肌体动作,脸色眼神我们一样都看不到。 如果不是顾忌他道法高深,我都想借着障眼法跑到前面去看一看了。 显然张奉先对这女鬼感情极为深厚,几次伸手去摸女鬼的脸,却都从她脸上穿过,试过几次后,他只是低垂着头,轻轻的抚摸着女鬼的脸。 我看着诧异不已,这事情一波三折啊,这女鬼既然为了不准他起身去哪里,都化出了疮蛇在他身上,可这会又为什么露出如此深情的眼神? 张奉先能借受伤逼张天师内疚异常十几年,却又对一个女鬼如些爱抚? 禁忌之恋,人鬼情未了——一 我脑子里尽是无数雷光,如果张奉先是个年轻风流的白脸道士也罢了,可他看上去都七老八十了,实际年纪极有可能都满百了,居然还跟女鬼——一 “别去!”过了许久,女鬼突然发出一声轻叹,双眼瞄了一眼张奉先后,居然朝着床底望来,那双眼沉沉的看着我,眼里满是祈求。 好吧,障眼法瞒过了人,却没瞒过鬼。 阿蒲说过后,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鬼身也慢慢变得淡薄,一点点的消失。 “阿蒲!”张奉先仓皇的在腿上乱抓,苍老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执着:“我会去的,一定会去的,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泰龙村将你找回来的,阿蒲——一” 无论女鬼阿蒲怎么摇头,目露惧意以及悲伤,张奉先都执意说着要去。 最后女鬼消失,他却又伤心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听着果然是泰龙村,心里对张奉先所求大概有点了解了,再抬头,却见那张画相有几处的颜色慢慢变深,张奉先却如同宝贝一般,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跟着将纸微微凑近,然后轻吹着。 得多深的深情,对于一张画相,爱惜如此。 那女鬼阿蒲又是什么来历,居然让张奉先爱得如此之深,执意要去泰龙村找回救活她的法子?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他张奉先执意要去泰龙村的理由了。 与何必壮对视一眼,正想要不要趁着张奉先吹画相的功夫,我们借机跑出去,却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身白色道袍的张天师静静的站在门口,直直的看着张奉先手里的画相,又瞄了一眼床底。 我瞬间明白什么叫透心凉了,愤恨的瞪了何必壮一眼,这什么障眼法吗,先是被一个女鬼看破,又被张天师看破,明天怎么也不能再在龙虎山上呆了,脸皮真没这么厚。 何必壮朝我抖了抖胡须,趴在床底一动不动,我也只得继续装下去。 “观里的那盏灯亮了,我就过来看看。是阿蒲出现了?”张天师很自觉的在几上坐下,自顾倒了杯茶:“阿蒲昨晚也出现了,却并没有来你这,是去了云舍房里,所以她才问你想去哪里?” “阿蒲想阻止我,你也想阻止我。但云舍呢?如果我说,我告诉她泰龙村十九年前的事情,你说她会不会想尽办法帮我治好腿,到时你又怎么阻止我?”张奉先心的将吹干的画相放在书里夹起,冷声道:“师兄你又拿什么身份阻止我,又凭什么阻止我?” “奉先”张天师握着茶杯,长叹一声:“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 “你是不该!”张奉先猛的从画相上抬头,看着张天师低吼道:“你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想着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正道沧桑,更不该想着龙虎山,想着我!当年该死的就是我,不是阿蒲,不是!当年就该是我去死,不是阿蒲阿蒲” 极致的疯狂之后,只有着无尽的悲凉。 阿蒲——一 两个极为普通的字,从张奉先那尖锐的语气中喊出,一声比一声柔情,一声比一声悲凉。 到最后,这位在龙虎山地位只在天师之下c年高近百的道长,微带哭声,肩膀轻轻耸动,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连疯狂的发泄都没有了。 张天师脸上尽是愧疚,垂眼看着杯子,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久到我趴在床底四肢僵硬,却依旧沉静在这禁忌而深沉的爱情中。 张奉先依旧握着手扶,撑着后颈面对着张天师,我想那眼神肯定很倔强。 “好好休息吧,阿蒲也不想你去的。”张天师轻叹一声,放下茶杯,复又转身出门。 房间里立马只剩下浑身带着悲凉痛苦的张奉先,那种苦意,似乎从他那挺拔的后背一直涌到了床底,连空气都带着苦意。 我大概了解,当年泰龙村那个阿蒲可能为救张奉先死了,张奉先为了救活她,所以想着去泰龙村开黑门,可这女鬼为什么时不时的可以出现,又说不出话来? 张天师内疚个什么劲啊? 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泰龙村的事情啊? 如果张奉先真的请我治好他的腿,他告诉我泰龙村十九年前的事,然后他又去开黑门,龙虎山又多赔上几条人命去控制黑门,这让我很难选择的好不! 这一晚,张奉先一直坐在书桌前的轮椅上,而我跟何必壮却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只差没冻成两只死老鼠,如果真是这样,估计那打扫房间的道童也会吓到的吧,毕竟两只的死老鼠跟人一样重,也很稀奇了。 一直到早课声响起,道童来推了张奉先出去,可怜的我才被何必壮拉出了床底,跺着冻麻的脚和活动一下同样麻木的身体。 手刚搓没两下,就见原本开着的门口站着应该在监督早课的了断,他脸色尽量平淡,可眼角却一直在跳动,执着的拂尘尾端更是抖得厉害,明显忍笑忍得极为辛苦。 我抬到半空的脚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据说人家这地板都传承千年了,放在嘴边搓着哈气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哈气。 “家师房中已备下热茶,请两位现在过去。”了断清咳了一声,说完,急忙转身,可那肩膀却抖得跟拂尘一般厉害。 我几乎抓狂,瞪了何必壮一眼,反手将后颈贴着的叶片取下,冰冷的手摸到脖子窝,冻得我又是一个激灵。 张天师房里备下的不只是热茶,还有香甜的热粥,明显是从膳房打来,那边早课没散,还没有用膳,我们这是比人家先吃了。 反正脸已经丢到人家床底下,丢了一晚了,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还年轻,相对于张天师一百二十四岁的高龄,我这点零头都没有反正都算白活了。 所以我连着喝了三碗热粥,又吃了两个大素包,感觉身体活了过来,这才朝张天师道谢。 他一直只是慈祥的看着我,等我喝完搁了碗,了断收拾完东西出去,才朝我轻叹道:“你见过阿蒲两次,可有什么想法?” 说到那个女鬼,我见两次吓了两次,想法吗,最多也就是对张奉先深情,长得也还算不错,就是每次出场方式应该改改。 “阿蒲是龙虎山三清道观前一个蒲团所化。”张天师倒也算人性化,见我将嘴里的茶吞下才接着说。 可我还是被口水呛到了,一个蒲团都能成精?这龙虎山得多有灵气啊? “龙虎山传承千年,阿蒲是一个信徒自主带上山,供于三清道祖前的。”张天师轻笑了一声,眼露光芒:“我们在正殿念经,她就在三清相下静听。信徒进香,跪在她身上祭拜,她自然最先知道信徒想要的是什么,沾的人气和信念也就最多。同时也受着道观的香火,蒲团亦有心,所以阿蒲在那蒲团里慢慢醒来。” “奉先并没有父母,当年战乱,被人扔在龙虎山脚下,被人拾回后,在前面道观做了个扫洒的道童。”张天师双目渐渐放远,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张奉先出生于战乱,那年头到处都是这样,生下孩子养不活就丢在大户人家门口,或者道观庵堂山脚,只求一条活路,不被卖掉,这已经是父母能给的最好的出路了。 乱世用道家,盛世兴佛儒。 那时龙虎山大多弟子下山,要不救济百姓,要不对抗外敌。 留守龙虎山的,要不就是贪生怕死安享残生道心不定之人,要不就是跟张奉先一样捡来的道童养着作为龙虎山传承的一点希望。 张奉先那时入的龙虎山,自然吃了少苦。 只是他知道下山更没有活命的可能,所以他经常受了欺负后,夜里跪到蒲团上,祈求战乱过去,他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而阿蒲也就是那时醒来,开始照顾张奉先这个经常半夜跪在她身上哭的道童,最先是帮他擦擦眼泪,要不就是从后厨房偷拿个冷馒头。 但这一点对于一个受尽欺负的道童来说,就已经是人间至暖,世间大爱。 “后来天下大定,我随师父归山,重整山门。”张天师脸上露出沧桑,嘴角却带着轻笑:“那时奉先已然三十多岁,也已经将阿蒲带回了自己房内,一人独占。他们可以说相互取暖,共同生长。可那一年,我确不该同意奉先去泰龙村,更不该因为阿蒲是异类,而同意让阿蒲代奉先跳井祭祀。奉先说得没错,我不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杀一活三 我听讲到关键的地方,连忙坐直了身子,凑了过去。 张天师却就此顿住,看着我轻笑道:“你想知道十九年前我为什么去泰龙村,又出了什么事让阿蒲跳了井献祭对不对?” 我点头如捣蒜,相对于道法高深的道长爱上个蒲团精,最后蒲团精还代道长献祭送了命,这种感人的故事,我更关心生我养我的泰龙村到底在十九年前发生了什么,他们的悲剧也是因此发生的不是吗? “你外婆游华珍存棺材本的存折密码你知道吗?”张天师却突然反转,继续问我道。 每次在他这里,我都会吃瘪,连忙道:“我外婆没有存棺材本。我就想知道十九年前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师兄弟同时下山去泰龙村,为什么我外婆会禁止人蛇共种,还将云长道赶出了游家,可又为什么第二年我会出生。” “云长道是你爹,你不应该直呼其名。”张天师面露苦笑,纠正这个后,他倒也没有执着,只是认真的看着我道:“你家存折的密码,应该由你家长辈传承给你时,亲口告诉你。而不是由我这个窥见得知的外人,告诉你。更何况,你外婆一直瞒着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也许她想将游家的传承在你们这一辈断掉。” “云舍。”张天师轻唤着我的名字,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把的桃木剑递给我:“当年我就是认为阿蒲是蒲团所化成精,认为她去死,比奉先去死,更有意义,损失会更。可在奉先眼里,阿蒲跟我们是一样的生命,而且她修行千年所得的生来比我们更加艰难,但她的活却会比我们更久,人活百年,阿蒲信念所化,可能会活上千年或许更久,这才会让奉先痛苦至今。所以我不会再由自己做决定,你外婆该告诉你的,自然由她告诉你。” 我心中发苦,看着他递过来的桃木剑,正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插在发髻之中的那把,并不伸手去接,只是轻声道:“天师既然已经错过一次,自然也明白当事人的想法最重要。现在我想知道,天师何不直接告诉于我?” “可你外婆并不想你知道。”张天师哈哈大笑,将那把桃木剑放在桌上:“这就当我这老头子的见面礼和封口费,下山去吧。” 眼看他就要离开,连张奉先的腿都不说治了,我连忙站起来道:“天师,如若我带白水上山,您可有办法救醒他?” “痴儿!”张天师脚下不停,依旧朝前走:“血肉交缠,蛇族情誓,同命共身,何分你我。” 我猛的惊醒,拿起那把桃木剑,弯腰对着那位大笑出门的老者恭敬行礼。 龙虎山天师,当如是也。 当我们离开时,张奉先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我离开,并没有跟昨晚他说的那样,以十九年前的事情要我帮他治腿,再去泰龙村开黑门。 也许阿蒲的出现,让他想清了,也许他也在害怕黑门开后的恐怖,伤及的并不只是他一人。 下山时何必壮突然学乖了,用畜术将何必美弄晕,抱着她下山,摩鸠自然有好客的了断抱着。 我从最先怀疑何必美整我,到这会,我严重怀疑何必壮也在整我,早有这法子,前面两次怎么不用? 白水清醒看到了一点希望,张北那里可以问出三十年前我娘送了心上山的情况,被张天师那不肯说给搅乱的心微微变得平静。 也许我外婆不肯告诉我,就是想让我自己去找,要不然她为什么不肯出现?黑门现时,云长道至少露面引我远行避开,送尸鸾魂植护身,并将柳仙送了出来,可她呢?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 先将何必美和摩鸠放在车里,了断居然也陪同我们一块去张北家。 只不过他家里并没有找到,我们又转去了医院。 一晚不见,张北憔悴了不少,整个人似乎都颓废了,双眼无神,嘴唇发青,不时的喃喃自语,被了断一叫,浑身激灵的站起来,似乎处于极度的恐怖当中。 他女儿住的是独立病房,一为是因为昨晚醒过后,隐隐有发疯的迹象;二吗,她直播也挣了不少钱,张北也不如他所说的没钱。 “昨晚她醒过来了。”张北坐在医院的木凳子上,拢着胳膊,缩成一团,喃喃地道:“一醒来就尖叫,手朝喉咙里挖,怎么摁都摁不住,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还是朝嘴里挖。她想将——一想将——一想将吞下去的吐出来。” “可是没有,没有——”张北眼里有着尽是歉意,不住的晃头:“没有啊,我将她吐出来东西都看过了,用手捞出来细细看过,没有——没有——。有的话,也可以留个念想啊。可是没有——没有——” 眼看着他也有要疯的痕迹,我连忙掏出银针,对着他耳后的穴位扎了两针,见他精神一点,这才看了一眼床上他女儿道:“她疯了更好不是吗?难道你要让她时时清醒的知道,自己引了饿鬼上身,什么都吃,将自己咬得遍体鳞伤不说,最后还因为一只馄饨将自己的舌头给吞了下去?你认为她会恨谁?” 疯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表现,跟晕一样。 嫁接恨意,同样也是一个自我保护的表现。 比如张奉先恨张天师,张北恨我,如果他女儿醒来,不会恨自己经不住诱惑,只会恨她爹,告诉她食甲引鬼之法,只会恨她爹给她喂蛇肉馄饨。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根本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比如英国著名的“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案”,讲的就是1八八4年沉船木犀号幸存者杀同伴存生的故事。 在空荡的海上,木犀号四名幸存者没有食物没有水,他们决定抽签杀掉一人做食物,让其他三人活下来。 这种杀一人活三人的方法,在当时的情况下,不论人性不论道德的话,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但就在抽签时,却发现他们中间有一位孤儿理查德·帕克,一个17岁的男仆,其他三人都是船员,有家人有朋友有事业,所以在为了让更少人伤心的情况下,三位船员杀了这位17岁的孤儿,靠他的肉和血存活了下来,等到了救援。 这个案子在当时极为轰动,所有的舆论观念都是两极化,后来更是改篇成说,或是拍成了电影。 比如张天师,他可以看着弟子一个接一个为了救更多人重伤不醒,也可以自己跟秦姑婆一样,自断四肢献祭,这些都是高尚的。 但从阿蒲的事情来看呢? 也许张天师的选择,还有张北女儿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区别。 张北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颤抖的朝何必壮伸了伸手道:“有烟吗?” 何必壮尴尬了,苏梦死的时候他好像是抽烟来着,后来从来没见他抽过。 但他立马给张北买了一包过来,张北颤抖的打开,接连抽了两根才道:“三十年前啊,那时我刚学会开车,龙虎山会开车的也不多,了心师兄急着去你们那,我想着可以出远门,就很兴奋就自告奉勇的送他。” “将他送到村口,有两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估计就是你娘和你外婆,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在村口接他。另外还有很多人,其中一位就是清空大师,还有几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人,他们脸色都很平静。了心师兄让我去镇上等他,就跟这些人进村了,我并没有进村,只不过远远看了一眼,村子里很多人,只是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好像一不心就要摔倒一样,还有几个孩子趴在村口牌楼下面看,那眼睛嘴里都还有虫子爬出来。”张北说到这里,似乎十分恐惧,一口气吸了半根烟:“了心师兄不准我看,让我快走,我也怕,就走了。” “后来你再见到了心道长,就已经重伤不醒了对不对?”我知道那时泰龙村的人,极有可能跟我那晚见的一样,是人脸石虾虫汇聚而成。 但泰龙村后面是真的存在的,那些人跟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阿曼阿壮七妹,她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并不是人脸石虾虫所化,这其中肯定还出了其他的事情。 “我那晚一个人喝得有点多,第二天早上酒还没醒,你娘就敲门将我叫醒,她一个姑娘抱着了心师兄,说让我快送了心回山,她那时伤心又害怕,眼睛红肿面色惨白。我见了心师兄重伤,都快吓死了,连夜开车回的龙虎山,见到奉先师叔时,才知道那位清空大师也同样重伤了。”张北重重的叹气,手里的烟已经燎到手指都没有感觉。 我从头又理了一遍,接着问道:“那我娘见到奉先道长时,奉先道长说了什么?她们的对话你还记得吗?” “奉先师叔好像直接抱起了心师叔,跟着似乎问了你娘一句话。”张北半眯着眼,又点了根烟,努力回想。 我手紧紧握着膝盖,死死的盯着张北。 “奉先师叔好像说什么开的话真的能得尝所愿吗?你娘却只是摇头,说什么苍生为祭之类的,反正都是一些绕口的话?”毕竟时间久,张北记不大清楚也正常,但他却十分确定的道:“得偿所愿和苍生为祭,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前面一句很让人心动,后面一句就又好像很恐怖。” “那后来呢?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心中一动,怪不得张奉先会在十九年前要求跟张天师一块去泰龙村,那时他心中有所求。 张北半眯着眼抽烟,似乎还在回想,可猛的,他手一抖,半指长的烟灰掉落在腿上,他连烟灰都来不及弹,慌忙站了起来,抖着手朝我道:“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他明显是想到了什么,我朝何必壮打了个眼神,让他跟上去看着。 得偿所愿,那游婉想要的是什么? 苍生为祭,所以每次控制住黑门,都需要人自愿献祭吗? 张北刚才的异状又是想到了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双手交握,我正胡乱的想着,猛的听到一声巨响,跟着楼下惨叫声四起,然后何必壮脸色惨白的推开门进来,嘴唇颤抖的朝我道:“张北跳楼了!” 我心猛的一跳,到底是因为对女儿的愧疚,还是当年我娘跟张奉先说了什么,价得他用生命来维护。 苍生为祭,光是三十年前的几句对话,就已然值得赔上性命了吗? 他这是选择还是逃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藏身 听着紧急铃声和惊叫声越响越烈,何必壮脸色惨白的看着我,双拳紧握,估计也没有想到张北会突然跳楼。 了断执手微微念了句道号,转身就急行出去了。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听张天师的,让那些本应该尘封的事情依旧尘封。 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张北女儿,沉叹了口气,我跟着了断就飞快的下楼。 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几分钟,警察还没这么快来,医院几个保安围着张北的尸体,阻止外人拍照或者靠近,更阻止人靠近尸体,张北趴在地上,一个医生蹲在他旁边。 了断一身道袍,加上我们行色匆匆,说是家属,保安看了一眼,也就没有拦我们,只是让我们注意一下局面。 从人群中穿过,就见张北趴在地上,头部下面一滩脓血,蹲在旁边的医生收起听诊器站起来了,朝我们摇了摇头。 了断低低的念着往生经咒,我低下头的打量着张北,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会在那片刻之间决定自杀。 保安驱赶着人群,何必壮在外围跟医院赶来的人员进行交涉,耳边全是了断念经的声音,我眯眼看着那前一刻还在因为女儿伤心,后一刻就从楼下跳了下来的张北。 张北女儿住在七楼,按理并不会立刻死亡。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有什么秘密会超越生死。 慢慢的走到张北身边,我试着伸手搭了一下张北的脉,一是想确定他是否真的就这样死去,二是想趁尸体还没完全僵硬,体内血流依旧流通,看下他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病或者其他的问题。 可手刚一拉张北的手腕,他那趴在地面上摔歪了的嘴猛的冒出了几个咕咕的血泡,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破碎的眼珠子立马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画面极具冲击感,我浑身一紧,手本能的握紧了张北的手握。 想着可能是我牵动了手腕,导致血液回流,从受伤的头部流出,我努力安慰着自己,跟着将手指摁在张北的脉上。 这一搭我猛的就感觉不大对了,跳楼的瞬间冲击的是脑部,最先可以确认脑死亡,跟着心跳消失,然后脉搏消失。 医生确认的死亡估计就是心跳已经停止,可我一搭上张北的脉搏,却有着两股轻微的脉动,一股越跳越弱,一股却虽然很微弱,却一直在跳动,而且隐隐有更加厉害的趋势。 张北不是女子,不会怀孕,根本不可能有双脉,除非他身体里还有什么东西。 极有可能就是他想到这个,然后才自杀的。 心中狂喜夹着恐惧,我一把拉着了断:“帮我跟医院交涉,马上将张北的尸体送到解剖室,他身体里还有东西。” 了断眼里闪过诧异,道家自然懂医理,他也跟着一搭脉,双眼带着惊色的看了我一眼。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人群中纷乱四起。 几个警察立马涌了过来,一边拉着警戒线,一边疏散人群,一个拎着白色器械箱的,冷着脸朝我挥手:“无关人等先退开,家属等下一步的尸检通知。” 了断去外边打电话了,他一个道士也得动用外围势力才能控制局面。 眼看着那法医戴着手套就要去查看张北的尸体,我心中一急,难不成又多添一桩不可解的悬案。 忙一把站在那法医前面,朝他摇头道:“请先不要动?” “我是法医,会按程序给你们进行尸检。我们能理解家属的情绪,但请不要阻碍我工作好吗?”他说话其实很官方,我也能理解,可张北的尸体绝对不能让他们碰,万一里面的东西在寄生体死亡后,受到刺激,出来伤人呢? 我依旧执着的站在张北的尸体前拦着法医,他也挺不爽的,挥手叫警察来将我拉走。 “这尸体你不能动。”我一把拉住他,朝他低声道:“我是上面派来查他的,还没有问出来他就跳楼自杀了,我怀疑他身体里藏了东西,你们应该立马疏散人群。” 我突然好佩服自己这些年的电视没白看,那法医先是一愣,跟着不耐烦的朝我道:“你电视看多了吧?你以为我会信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旁边的警察自然来抓我,在拦着医院人员的何必壮也急急赶了回来,立马跟我一块拦在尸体面前,他连问都没问,就选择相信我。 “让开!”警察也火了,其中一个队人模样的盯着我道:“我们知道家属情绪不稳定,可现在尸体这样放着也不行,你们可以跟我们一块去警察局。再不让开,我们就以妨碍公共执法,将你们都给带回去。”  眼看着又要起冲突了,我在想着要不要放出魂植直接将尸体给抢走,龙虎山是道家圣地,也不一定能解决这种事情。 “电话!”了断急急的冲过来,将手机递给那队长,跟着朝我道:“马上有道家弟子下来,我们先将尸体转移到太平间。” 那队人接了脸色,先是浑身一震,跟着眼带奇怪的瞄了瞄我,然后挂了电话朝法医说了句什么。 何必壮见他们不再执意动尸体,朝了断打了个手势,两人飞快的将张北的尸体抬上医院的急救车,问清了太平间在哪里,急急的推了过去。 后面警察队长和法医还急忙追上来:“上面交待我们全面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 “守好门,除了龙虎山的人,谁都不让进来!”我推着车边飞快的跑,边朝他低吼道。 医院太平间在地下室,从直升电梯下去,很快就到了。 只是随着推车震动,张北摔裂的七窍不时有着浓血流出,嘴大张着,不时咕哝的冒了个泡,涌出一大口血。 在进电梯后,推车停了下来,我跟何必壮轻轻说了一下情况,眼睛瞄着张北的尸体,正想那东西可能是什么,却见张北的胸腹似乎有什么蠕动了一下,那种感觉似乎里面有什么在游动。 “它缺氧了!”了断也看到了,连忙朝我道:“双脉同生,极有可能是什么寄生在张北体内,他一死,这东西缺氧就想钻出来。” 如果在电梯钻出来,喷了一电梯的血,到时还真不好解释。 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电梯门,听到电梯到了,跟何必壮一发力,急急的将推车推了出去。 太平间门口有个值班的老大爷,见我们几个生面孔推着一个浑身是血,还朝外喷血的人进来,朝我们大吼道:“你们做什么?” “去问你们院长!”何必壮一把将他推开,跟着将太平间的门给带上,然后朝我道:“怎么办?” “我来!”如果张北在我问话的那一瞬间,想起了体内寄生的东西,那这东西极有可能是在泰龙村,或者是由我娘种下去的。 手握着刀,我朝他们点头示意,先用刀划破张北的衣服,然后手一用力,飞快的划破他胸腹的皮肤。 刚一划开,就听到咕咕的响声传来,跟着噗的一声,一条淡色无鳞长着扁平蛇头,跟婴儿胳膊一般大的无眼蛇猛的划破的地方窜了出来。 蛇信在空中吞吐着,它窜出时速度十分之快,有着扑飞的状态,吓得我猛的将魂植扔了出来,整个太平间在一瞬间涌满了藤蔓,生长的本能让藤蔓跟着就朝张北尸体涌去。 可那条蛇刚扑出来,猛的就落在了张北尸体上,努力扭动着蛇身,却怎么也朝前动不了半分,好像后面被什么牵制住了。 我连忙制住了魂植,何必壮与了断对视一眼,用张北的衣服包着手,一下子就摁住了那条无眼无鳞怪蛇。 了断直接动手撑开伤口,我帮着用刀在旁边划断骨头和皮肉。 等整个胸部打开,只见那条蛇的蛇尾居然长在了张北的心脏中间,连接着心脏下面的桃心,就好像这条蛇就是从心脏下面长出来一样。 越靠近蛇尾,那淡色的皮下面就可以见到粗壮的血管,明显这条蛇靠着张北心脏供血而活,平时就在腹胸之间活动或是沉睡,估计张北这十几年来半点感觉都没有。 一条蛇光是靠着人体血液共生,能长到这么大,明显是需要时间的。 张北会不会就是想到了这个,才选择跳楼,可他又是怎么被人在体内寄生了蛇的呢? “掐死吧。”我朝何必壮苦苦一笑。 何必壮控蛇自然不在话下,手指轻轻一捏,那条无鳞蛇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软趴了下去。 他将蛇尸放回张北胸腹内,可以见到张北的肠子和胃上有者明显攀附的痕迹,因为人的肠胃上会长有一些脂肪,可张北的肠胃上却半点也无,整个光滑无比。 我跟了断将伤口合好,用衣服先包着,免得露出来。 “请张天师过来。”我拿推车上的布擦着手和刀,朝了断轻声道:“这就是蛇祸对不对?” “泰龙村十九年前的蛇祸,也是张天师和奉先道长去泰龙村的原因?张北自杀也是因为这个,如果他不死,这东西就会让他生不如死。”我思路突然变得清晰。 了断垂目不语,我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刀,猛的门被推开,一个人站在太平间门口道:“蛇祸并不只是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心蛇 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先赶到的不是龙虎山的人,而是一个和尚。 那和尚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僧衣,手执佛珠,只是那串佛珠居然是一颗颗磨得光滑圆亮的蛇头,看不清颜色的丝线从蛇眼中穿过,他一边朝里走,一边转动佛珠:“游华珍以为不说,将泰龙村的人解决了,这事就能藏下,可没想到这心蛇还是流了出来。” “清心大师赶来,想必已经知道此事了?”了断朝那和尚执手,再扭头朝我轻笑道:“这位是与清空大师共称悬空寺佛法双绝的清心大师,也是摩鸠的师父。你可以不用去悬空寺了!” “你就是云舍?”清心大师转动着手中的蛇头佛珠,瞄了一眼我的腹,沉叹道:“以蛇神相护,以为就能保你一命了?” “先上龙虎山吧。”我将张北身体用推车上的布包好,免得血到处流,这才对清心大师微微行礼道:“摩鸠师父在我车上,烦请大师跟我们上一趟龙虎山吧。” 清心嘿嘿一笑,转动着蛇头佛珠,率先出门。 我们出来的时候,见守门的那老头子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睡了过去,我试了一下鼻息,挺正常的,这才放下心来。 “清心大师修的是佛道跟一般人不同,他主修以魔证佛,无魔就成佛,所以他行事与一般法师不同。”了断在一边跟我轻轻解释,苦笑道:“看样子又出什么事了,他才会出悬空寺。”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想,张北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起那条心蛇,怎么突然想起来,还自杀了,肯定是出事了。 医院电梯口,那警察队长还在等着,见我们上来,再见多了个和尚,脸色微惊。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解决,麻烦你们了。”我朝他道了谢,也不便多说,在他诧异的眼光中推着推车就朝医院走去。 刚到医院门口,龙虎山的车就来了,总共三辆,都是面包车,了断带人将推车送上去,我跟着尸体一块上了车,却没想清心也跟着上来,朝我道:“你身上一半气血旺,一半气血弱,跟你血肉相缠立下蛇族情誓的那位出事了?” 我正想着心蛇的事情,本想到了龙虎山,与张天师和张奉先,三相对面,才问及清心,却没曾想他居然提及白水。 心中一阵,佛家对于医道自有一般传承,连忙朝清心执首,他能一眼看出,并主动开口提及,想来自有解法。 “不急。”他朝我嘿嘿的笑着,那憨厚的脸上带着温煦的神彩,根本不像一个佛教高僧,更像一个慈祥的老翁。 龙虎山的车也只到山脚,但他们上下山习惯了,四个道士一班抬着张北尸体飞快上山,过一段就换班,相比之下速度居然比我们还快。 又到天师府,张天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云舍,我真不希望你回来。” 我也只能苦笑:“事情并非我所想,但我不来,你们也没办法解决不是吗?” “我活了一百二十多岁,最不想见的就是你们游家人。”张天师居然有点气愤的瞪了我一眼,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感觉,这才朝清心作揖:“你也来了,看样子我们这两个老不死,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哈哈,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老不死啊!”清心过去重重的捶了他胸口一下,跟着一块进了天师府c 依旧是那冰冷的地下室,张北的尸体再次打开,张天师双目沉沉的看着了断将心蛇掏出,扯出共生在一块的心脏,朝张天师道:“他提及当年游婉送了心师兄回山,与奉先师叔说到什么得偿所愿和苍生为祭,跟着借上厕所为由,从厕所的窗户跳了下去。是云姑婆发现他体内有寄生的心蛇,拉去太平间剖尸杀蛇的。” “心蛇啊,没想到居然流传出来了。”张天师沉叹了口气,朝我眨眼:“云姑婆现在可是得偿所愿?泰龙村我们所见到的事情,再也藏不住了。” 心中微苦,一条人命,换一个秘密。 “得我之所愿并不需要以苍生为祭,可游婉之所愿,就得苍生为祭。”张奉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只是瞄了一眼张北的尸体,跟着却慢慢解衣,朝张天师道:“师兄说得对,心有所欲,必定化蛇,她已经在催生了。”只见他衣服解开,那胸腹之间有什么有力的撞击着,明显可以看到粗壮的一条在他胸腹之间游走。 “想来是符阵已经布下,游婉已经感觉到了,才会催生你们体内的心蛇。”张天师沉叹了口气,目带恳求的朝我道:“十九年前的事情,由奉先师弟跟你说吧,只是这心蛇” 我点了点头,先掏出银针在他心口扎了几针,跟着将背包里的巴蛇骨给了断:“为了加强药效,压制着体内蛇性,只用里面的蛇骨髓,熬成浓汤。” 随着那心蛇静下来,张奉先脸色微缓,看着我道:“这噬心绞肠之痛,果然非比寻常。” 寻常个鬼,刚才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奉先道长想必可以直言相告了。”我将银针取下,看着他道。 张奉先推着轮椅朝外走,我们都跟了过去。 “其实还是该从三十年说起。”到了天师府正堂,我们就着道童打来的姜水洗过手,张奉先这才道:“那时阿蒲已经陪了我六十七年,她是念力所化,本无身形,最想要的就是一具身体,可以——” “可以给我生个孩子。”张奉先说到这个并没有多少羞涩,似乎他一个百岁道士这种香艳鬼怪故事,十分自然。 我想到他藏的那本《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想必那时他将阿蒲藏在房中,一人一妖已然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了,不过阿蒲是个蒲团,想来生孩子还是比蛇这种有生命的难一些。 “那年师兄下山,由我镇守山门,天师府后的无波井震动,证明泰龙村有异状,了心为年轻一代修为最高弟子,自然由他下山去处理。对于泰龙村,我们也所知不多,只知道黑门开,能以死为生,以无为有,可化人心之所向。”张奉先轻声说着,脸带向往,跟着胸腹微动,只得又苦笑:“只是我没想到不过几日,了心点在道祖前的长生灯就晃动得只剩微豆之光,我就在山底坐着,等来了送了心归山的游婉。” “看到了心重伤,我这个做师叔的自然心痛。可从见到游婉,我就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似乎她身存于天地,又不在天地,这种道法似乎超脱一切。我这才忍不住问她,黑门开是不得可得偿所愿,她告诉我得看所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太难,就得以苍生为祭,祭生为死,再以死为生,祭祀黑门的人并不会真正的死去。” “我开始并不明白,可她却看着我说,如果我想,她可以帮我,跟着她伸出手摁了摁我的心口,朝我笑着说,她知道我心中所愿,她可以帮所有的人,因为所有人都会听她的,她会成为真正的神。”张奉先摸了摸心口,脸色发苦:“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那么一下,心蛇种下,欲念复生,再无断绝的可能。” 我想张北肯定也是想到这一幕,同时感觉到心蛇动,这才自杀的。 而游婉肯定也在路是摁过他的胸口,给他种下心蛇,才会让他最后为了一已私欲,将食甲之法告诉自己女儿。 “那并不是我娘。”我抬头看着张奉先,轻声道:“就是现在泰龙村的游婉,对不对?她摁你胸口时,手腕上是不是有一串蛇骨?” “对!”张奉先点头,瞄了一眼清心手中的蛇头佛珠:“她摁我胸口的那一下,我明显看到那串蛇骨晃动,可再细看却再无异常,连游婉也并不是那个说话极具诱惑力的姑娘,而是一个伤心失神的女孩。” 也就是说,三十年前游婉手里就有蛇骨,而我外婆说将开黑门的游婉困玩蛇仙庙也并没有执行,也许困的就是我娘。 “从那之后,我心中对于给阿蒲找身体的想法越发的强烈,她是灵体,强行夺舍只会坏了修行,我一直没有办法,心中又若又急。可机会就在十九年前,泰龙村异变,而这一切也跟心蛇有关。”张奉先看了一眼张天师,见他颔首。 这才接着道:“三十年前游婉趁游华珍夫妻外出,以游家秘法引现黑门,再以泰龙村所有村民为祭祀打开了黑门。谁也不知道她求的是什么,等发现异状后,各方前去支援封门,最后滇南虫崖宋栖桐以身献祭,了心清空大师以血祭祀才控制住了黑门。可奇怪的是泰龙村的人并没有消失,也并没有什么古怪,好像跟没被祭祀时一样。” “只是从那之后,泰龙村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蛇,而且全是从那口井里出来的,泰龙村开始卖蛇,也开始有了蛇娘子献祭蛇仙庙的传统,更开始有了人蛇共种。龙虎山几次派人打探,那些村民无论是记忆长相还是行动都跟正常人没有区别,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再之后云长道入赘泰龙村游家,发现人蛇共种实乃有违天道轮回不说,泰龙村人居然还将活的人蛇胎高价卖到外面,或者将刚生下来的人蛇胎煮来吃,说蛇肉鲜人胎补,吃多了可以养生。至于死胎他们就扔入村口井中,似乎在祭祀什么,游华珍开始被瞒着,后来慢慢感觉不对,强行制止,但云长道终究是外人,游婉那时已被控制,只能求救于我们。” “等我们到时,我才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许多女子未着寸缕在蛇仙庙里爬行,有的还会半夜在村子里爬行,男人看到就会拉进屋里,或是就地交尾。也有的缠在树上产着人蛇胎,或是蛇形,或是半人半蛇,古怪而惊悚。但白天外人进村游玩或吃蛇羹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祥和。游华珍恐惧异常,她从村里人异常的欲望中发现众人胸口被种下心蛇,除非剜心换心,要不根本无法清除,这也是泰龙村人跟蛇亲近的原因,因为他们身体内都藏着蛇,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心蛇最先是哪里来的。”张奉先胸腹中的心蛇又涌动,他捂着胸口脸色未变,但我却知道肯定极为痛苦。 “后来我们携手,趁夜迷晕所有人,游华珍以蛇骨为刺,插入众人心中,再以蛇骨雄黄汤灌入。可这只是暂缓的办法,谁也不知道心蛇什么时候会醒来。”张奉先说到这时,又再次朝我看来:“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十分圆满的办法,将游家下一代第一个孩子献祭给传说中的蛇族白水,求他压制住所有人体内的心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去找她 血腥味浓浓的散开,窥窳昂首长啸,阴河石壁之中人脸石虾虫吓得飞快的朝着石头里钻去。 缠着白水的异蛇不甘的大吼,可黑门之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们拉入黑门之内。 冉遗之鱼在水中跳动,那人脸长鳞异兽不满的大叫,却被窥窳一口吞了下去。 白水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却依旧朝我虚弱地道:“快走,祭祀了窥窳,黑门会先吞了从里面出来的活物,再吞了阴河所有的活物。” 他身上依旧缠着一些异蛇,它们想借着缠在白水身上,迟一步被拉入黑门之内,白水昂了下头,被缠的蛇尾猛的一甩,居然径直带着缠着他的异蛇朝着黑门冲去。 “白水!”我猛的喷出一口血水,被紧缠的身体突然刺痛,尖悦的鳞片从皮下涌出,一直想冲出来的蛇神猛的从我头顶窜出。 我眼里只剩下白水那卷缠着异蛇朝黑门而去的身体,掌中的刀猛的插入缠着我的蛇身之中,喉咙干得厉害,血腥味涌出,心底涌出一种渴望。 大蛇吃痛,蛇身刚刚松开我,就被拘回了黑门之内。 我头晕脑胀,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白水似乎在嘶喊,可我却怎么也听不见。 原本一直缩在不近不远处的魂植似乎在欢呼,顺着我的目光而去将白水卷住,眨眼之间就将白水绑得结结实实。 窥窳还在嘶吼,异蛇接二连三被拘入黑门,站在黑门口划破膻中的了然以及大和尚都倒在了河水之中。 白思从我手腕滑落,从藤蔓中接过白水,跟着蛇尾一卷将晕倒的两人扔挂在蛇骨之上,朝我游来。 尸鸾清啸,白水化为人身,死死的抓着我,嘴不停的动着,可我就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掌中的刀不停的震动,窥窳昂着龙首与我怒目而视,黑门涌动起波澜。 猛的白水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双唇朝我贴了过来,又浓又腥的血水灌入我的嘴里。 我脑中一阵剧痛,腹中蛇胎冲击着肚皮似乎在呼唤我。 “快走!”白水看了我一眼,跟着就倒了下去。 窥窳死死的盯着我,猛的黑门里一道水光涌现,一把将它给拉了进去,可那水波却越跳越高,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尸鸾不停的鸣叫,声音悲凉无比,杂着急切。 白思蛇尾甩得咔咔作响,猛的窜入了阴河的河洞之中。 我一手紧紧扯着白水,一手控着魂植缠住了然以及那个未曾见过的大和尚,眼前不时闪过秦姑婆刀起刀落砍断自己四肢祭祀时的模样,冰冷的水冲着我的双眼,刺痛而又带着让人清醒的凉意。 白思窜出水面,就势冲出岩洞,然后蛇尾一甩就倒在岸边,昂着看着我怀里的白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变,然后无力的缠回了我手腕间。 尸鸾立在我肩头,控火的神鸟浑身是水,时常梳理的羽毛七凌八落,它只是尸体,那些羽毛可能再也长不回来了。 了然以及那个胖和尚胸口的伤口深可见骨,却似乎被水泡得发白,肉色翻转根本不见半点血色。 夜间的河边,风呼呼的吹着,我搂着白水,心痛得厉害,但现实却又不准我失去理智,伸着颤抖的手碰了碰两人的鼻息,见还有微弱的呼息,我连忙摁着胸口,将水倒出,一边掐着人中提气。 突然一道灯光射来,我本能的将魂植扔了出去,招呼尸鸾守住众人,握着刀就站了起来。 藤蔓招展之间,只见帅哥慢慢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朝我轻叹道:“上车吧。”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种不可一世的笑,我紧握着手里的刀,静静的看着他:“可以信你吗?” “毛老只拦住了游婉一下,泰龙村又封村了,黑门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控制住了。你们这一伙,换个人来,你认为比面对我生还的可能性高吗?”帅哥一如既往的多话。 我苦苦一笑,引着魂植将众人送上车,也跟着一块挤在车后座上。 并没有说去哪里,帅哥却一路将我送到了巴蛇骨洞的山脚:“他伤得太重,可能要休养很久,有事你可以找我。” “多谢!”我抬头,已然看见立在石蛇上的人影,直接用魂植一路将受伤的众人拉上山。 “他想杀我,也没这么快出手吧。”柳仙从石蛇下来,接过了然以及和尚,看了一眼白水:“不过终究还是有机会了。” 我只是沉默,巴蛇骨洞养了许多的蛇,合力之下将众多伤员拖到了巴蛇骨那里。 白水伤得很重,可能是蛇头没什么好咬的,除了脸没伤之外,身上再也没一块好肉,很多地方都见骨了,柳仙自己也伤得严重,却也强撑着将何必美给的那块鸣蛇头骨化了一点灌进白水口中。 了然以及和尚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这和尚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两人都还有着气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那划开的伤口发白翻张挤不出半点血来,好像在他们站在黑门之前划开自己时,身上所有的血都被吸了进去。 对于白思,柳仙就更不懂了:“她是白水的妹妹,却又与你伴骨而生,身世诡异,不是我们这种凡蛇可比的。” 我将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还看了夏荷人蜕的情况,实在找不到事做了,才坐在白水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你也别给自己脸上抹金。”柳仙直接趴在地上,半抬头看着我道:“黑门一旦开了,不只是将祭祀的泰龙村恢复这么简单,你也看到了,那里面的东西全都古怪异常,一旦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摸了摸白水的脸:“他该怎么办?” “等。”柳仙沉叹,摇头苦笑道:“蛇不比人,人需要靠外物滋养身体,蛇全靠自身恢复。” 听到这话,我也只有苦笑了,伸手抚着手腕,想到阴河时那浑身冒出的鳞片似乎是青色的,与蛇神的金色并不相同。 瞄了瞄趴在地上的柳仙,轻声道:“蛇神到底怎么回事?” “你应该见过的吧,就是蛇仙庙供的那座雕象,木的,还能动。”柳仙眼微带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我侍奉它千年,可它却选择护住了你身上的蛇胎,真是气死蛇了!” 我这才想起,那座木雕像似乎在白水拿到泰龙村那串蛇骨后,就突然消失了,原来是蛇神附在我身上来了。 “还有什么问题?”柳仙慵懒的扭动了一下双腿,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是个人的模样:“你也别太担心,白水这条蛇我也看不明白,黑门没将他给拘走,估计也死不了。” “你是怎么发现巴蛇骨洞的游婉才是我亲娘的?”我闻言,抬头看着柳仙,轻声道:“是你告诉白水那个用蛇祸引我进蛇仙庙的游婉不是我娘对不对?” “哼,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柳仙脸色立马一变,双眼里迸出浓浓的恨意 “那什么是蛇祸?”我一问不成,立马又追问。 外婆不见踪影,秦姑婆祭祀了窥窳,白水重伤昏迷,游婉手握蛇骨又封了泰龙村,谁知道她又会何明将黑门催现,接下来就是我该来做那些事情了。 “蛇祸!蛇祸——”柳仙哈哈的笑着,双眼猛的迸直,脸露嘲讽看着我就要说话,却听到嘶嘶的蛇信响来,跟着一条蛇落在她面前,昂首嘶嘶说着什么。 柳仙脸色有点发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蛇,有点古怪地道:“有人来了,站在洞口说要见你,是个脏脏的老头子。” 我先是一愣,猛的想起可能是老乞丐毛老头,慌忙起身,怕柳仙并不允许外人进来。 她却朝我摆了摆手,点了点那条蛇。 刚才的话再也继续不下去了,我们一人一蛇皆是沉默。 没多久,毛老头带着那乞丐下来,一直嘻嘻哈哈的老乞丐脸上带着苦意,转眼打量了一下洞里的伤员们,这才看着我轻声道:“她没出来对不对?” 知道他嘴里说的是秦姑婆,我眼前闪过那刀起刀落,涌现的血光,头沉重得厉害,双眼只能盯着他,却又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该点头,或是摇头——一 “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她终究还是去了——”毛老头苦苦一笑,朝我轻声道:“你手里有我的名帖,一旦万不得已可以拿出来。你是她的弟子,也算是我的弟子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忙道:“您去哪里?” “奈河一脉单传,两两不得相见,这就是宿命。从她告诉我收你为弟子时,我就知道这一天不远了。”老毛子嘿嘿的笑着,眼里带着泪光,却依旧裂开嘴嘿嘿的假笑:“可我还是来了,我知道她下去可能回不来,我还是听她的去拦游婉了,谁不想得我毛老头一句话,游婉再厉害见到我还是会朝我讨一句话。可她呢,她从来没有问过我半句话。云舍,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去找,或者等。” 我问过他,腹中的蛇胎能不能生下来,他从未答过。 “我要去找她了。”毛老头依旧嘿嘿的笑着,手里搪瓷碗晃得哐哐响:“奈河一脉据说入黄泉,可不饮孟婆汤,我想去找她,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只要她真的没有喝那半碗残汤,我终究会找到她的。” 毛老头转身,嘴里哼着含糊不清的“哥哥”“妹妹”,晃荡着那个搪瓷碗,慢慢的走出了巴蛇骨洞。 他也说了“据说”了,十年二十年,他已经七老八十,又有几个十年,如若“据说”是假的,他就要一直找下去吗? 奈河一脉,两两不得相见啊,可她还是收我为弟子了——一 “当年我也问过他一句话。”身后趴在地上一直没动的柳仙,突然轻声道:“任谁见到一语成谶毛晚行,谁不想问一句呢?不管是吉是凶,问问会心安些吧。” “可问了又能改变什么?”柳仙缓缓的朝着巴蛇骨洞深处爬去,只留我一人在这众多伤员中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失血 我在巴蛇骨洞呆了三天,白水身上的外伤神奇的好得差不多了,却一直没醒。 夏荷的人蜕一直没有动静,也一直在沉睡,可浑身的鲜红褪去,柳仙确认她不会有事,我这才打电话给帅哥,让他在山脚接我,这才带着了然以及胖和尚下山。 黑门暂时被控制住,柳仙和坛女都恢复了,巴蛇骨洞有石蛇守护,又有错综复杂,有残余的蛇灵,对白水夏荷阿得都最好,我连白思都留了下来。 这条蛇骨开始还缠着我手腕不肯离开,还是我交待她帮我看着白水,才依依不舍的滑落。 “了然是龙虎山内定的下任天师人选,伤成这样,你得亲自送回龙虎山。还有这位——”帅哥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了一眼胖和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悬空寺的摩鸠吧,号称当代不出世的佛学天才,也伤成这样。云舍啊,你一下得罪了佛道两家,怎么办哟。” 悬空寺在佛教中地位超然,我看了看旁边那披着破烂袈裟的胖和尚,怎么也想没到这跟毛老头有得一比的邋遢货,居然来头这么大。 “他们一直这样,应该不会死吧?”我问过柳仙,她只说要不救不活,要不就是没事,气息一直有,肉开不见血,可能是佛道两家的什么秘术。 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佛道两家有同样的秘术的。 “这么几天都没死,估计也死不了,但你藏着也不行啊,还得给人家送回去。”帅哥吹了一声口哨,眼角轻挑道:“跑长途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我瞄了他那张微带兴奋的脸,苦笑道:“你认为我现在走得出去吗?” 他顿了一下,撇了撇嘴:“你还是别去了,你煞气太重,别冲撞了人家圣洁之地。” 煞气太重啊,还真是,泰龙村,何家,毕家,秦姑婆,巴蛇骨洞,我所到之处哪里不会出事。 “唉,你别当真啊。”帅哥连忙又打哈哈,嘿嘿笑道:“你得这样想,不跟这事没关系都聚不到一块来。像我,如果不是知道泰龙村出事,我也不会去那里载你对不对?” 我瞬间被他咽了一下,这货又不按牌理出牌啊,不是应该我问他为什么出现的吗? 张嘴正要问,身子却朝后一窜,帅哥一脚油门窜入了河岸边,跟着又是一脚急刹停在了院门口,朝我摊手道:“老规矩,一百块!” “微信给你。”我瞄了他一眼,按正常的,如果他不想说,我问也没用。 拉开车门,却见何必壮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将后座的两人一手夹一个夹了进去,看着帅哥颤抖着嘴唇弱弱地道:“这两位可是佛道两门顶尖的人物啊,这么夹是不是——是不是太——那个——” “谢谢!”我朝他摆了摆手,跟着进了院门。 几天没回来,院门真的换成了铁的了,院墙上爬山虎似乎粗壮了不少,院中那棵树却似乎枯萎了,四眼鬼鸡在院子时晃来晃去,一歹着机会就朝着院墙下冲,却又被爬山虎的藤给赶了回来。 我将鼎回进库房,看了一眼秦姑婆的房间,胸口闷闷的发痛。 第一次见她,她就说跟我交易,收我为徒弟,帮她熬汤,她告诉我解尸蛇混毒的法子,可到现在那法子都没有告诉我,她更没有跟我说过,奈河一脉还有那样的诅咒,两两不得相见,所以从她答应收我为徒的那天起,她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可她似乎知道,自己会死得那么惨烈! 可那一晚,她还是将我支走,入了阴河。 将她没来得及收的东西收好,我转身出门,却见何必壮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 我努力朝他一笑,然后转身去看了何必美,我不在,她这几天都没有擦药,不过幸好烧伤的外皮都脱落了,天气凉也没有化脓,我伸手摸了摸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回人身解了那化畜护身的法子,那晚在阴河之下,我那么痛,她是不是也很痛? “她回不来了吗?”一直到我在厨房熬汤时,何必壮才站在门口问我。 我低头搅了下汤,点了点头,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一开始让我治何必壮了,明明对她很简单的东西,她都要我去,并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要给我铺路。 汽水扑在脸上,睫毛上,迅速冷凝又落入汤锅之中。 我端了碗汤给何必美,又做了饭,沉默的吃完,我掏出手机,给何秋月打了个电话。 她一接电话立马狂喜,声音里带着呜咽,却又话不成声。 “刘久标虽然风干症好一些了,可还是快要死了对不对?”我冷着嗓子开口,朝她道:“你告诉他,如果想活命就将他跟泰龙村的交易全部托出,要不然就等着血干而死吧。” “云舍!”电话那头,何秋月尖悦的叫着。 我紧握着手机挂断了电话,既然刘久标得了钱财,还活到了现在,那么报应来时,他要逃离,总要付出点什么。 “要帮忙吗?”何必壮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轻声道:“反正何家也没有了,这是我跟妹欠你的。” 我摇了摇头,看着院中那满院翠绿的爬山虎映着枯萎的大树,心中微微抽痛。 何秋月来得很快,快得超出我的想象,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秦若欣居然也跟着一块来了,只不过她的瘦弱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刘久标脸色红润,手脚干枯是没以前厉害,可却是被人抬下来的。 “云舍,你救救他,他是个好人,你知道的,你救救他。”何秋月死死的抓着我的手,拉着我的手朝她腹覆去:“你也是快要做娘的了,能感觉到对不对?他是还很,到我都感觉不对,可我不想他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云舍,我是个孤儿,你从没爹,娘还是个疯子,你能理解没爹没娘的感受对不对?” “对。”我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看着她睫毛里面那条腥红的虫子,伸手点了点她的睫毛,见她闭上了眼,连同那条虫子也一块消失,这才道:“可你得问问刘久标,当年为了发家,做过些什么?” 他挣钱是为了救老子娘,我信;他开孤儿院,收养孤儿,我也信。 同时我还信,这么些年,他除了倒卖死胎贩卖古曼童,没有做过坏事,还做了许多好事,我也信。 可那之前呢? 是什么事情,让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穷得老子娘快要病死都没钱治的人,有觉悟去开孤儿院,还这么低调? 何秋月看着我都失了神,浑身颤抖,指着我尖叫道:“云舍,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我生下孩子就要死了,你可以放心了。我只是想老刘活着,我求求你了。” 她脸色焦黄,嘴角干枯长疱,明显最近几天熬得厉害。 “看着她。”我朝何必壮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刘久标所在的客房,那些保镖并未拦我。 客房内,刘久标已经醒了过来,双眼却没有半点光芒,在眼眶里转了几下,却只是徒劳的打着转,并没有将眼光对向我。 “你猜到了?”刘久标声音沙哑而低喘,好像随时都要断过气去。 我没有出声,伸手解开他的衣服,只见胸口的肌肉虽说没有多少光泽,却比以前干枯得跟腊鸭一样好太多了。 “泰龙村一朝被烧时,我就害怕当年的事情重现,后来整村人都消失了,我就更怕了,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我就想死了也好。”刘久标嘿嘿的怪笑,笑着笑着又重重的咳了起来,呛出几口带血的浓痰,都由保镖擦去。 喘息了许久,他才接着道:“后面接连一两个月都没有出事,何满了十八岁就开始整受精卵,我一边想拦她,一边想着有个后也好,就算我死了,也有一点血脉在。” 我静静的听着,从房门口可以看到,何秋月十分伤心,形象全无的抱膝蹲在屋檐下,虽说没有听到哭声,可她后背一抽一抽的,明显哭得厉害。 “所以我看着她去找法师制阴童,看着她因为反噬招来吸血鬼虫。顺着她借着要换车的借口给了她五十万从你这里买坐胎药,同时也接受她送来有鬼胎的同学,借着她的手将泰龙村的照片发给你,引起你的好奇,用泰龙村的秘密换你救我一命。”刘久标的双眼虽然空荡,可语言却慢慢的变得清晰:“我本来是想死了算了的,可等我知道何腹中有我的血脉时,我又不想死,我想等一等,等看他是不是能生下来,是不是能长大,能不能听到他叫我一声爹,能不能看他走路,看他背起书包——”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念想,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刘久标苦苦一笑,声音沙哑的道:“反正何的命也是我救的,为我生下孩子,算了还给我了,我也会记得她的。” “当年泰龙村的蛇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参与了什么?”我努力将心里的愤怒忍住,掌心摁在他的心口,那颗心脏跳动得极慢,怪不得刘久标喘得厉害。 进屋这么久以来,他手脚一直没有动,眼睛已经失明,证明供血已经不足,如果不想办法,他只有死路一条,可他自己也说了,他还有念想不是吗? 当初他借着编一个跟何秋月之间感人无比的故事,让秦姑婆并不问他泰龙村的事情,给他治风敢症,可病是需要对症的,奈河一脉熬汤,与孟婆的忘前尘不同,却是让人想起过往错失。 “那是三十年前——”刘久标已经失神的双眼飞快的跳动,一直没动的双手开始抖动,似乎到现在,他还在害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豢养 刘久标想到三十年前泰龙村的事情,几度垂死病中惊坐起,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一样。 泰龙村的事情引出黑门,关系到白水,还有我所有的亲人。 看着刘久标那双浑浊的眼里闪过的惧意,我在保镖注视下,给他扎了几针,他这才平静一点,将三十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三十年前,刘久标才二十八岁,是个穷得老子娘病瘫在床上,都没钱买个鸡蛋的穷鬼。 按算那时云长道可能还没有进入赘泰龙村,我更不知道在哪里。 据刘久标说,那时改革开放的风还没吹到他们那山窝窝里,山里人除了地里刨食根本没有其他活法。 但让他奇怪的是,他爹从就教他看蛇,却从来不许他打蛇,更不准他拿蛇出去卖。 山里所有的蛇见着刘久标,都不会害怕,有的还表示亲近他,这点让刘久标很奇怪,可他爹却交待他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就算饿死也不能吃蛇卖蛇。 又是蛇?我怎么也没想到刘久标这个倒卖古曼童的,居然跟蛇亲近。 “可那时我爹娘都病重,吃药要钱,地又不能卖,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我爹病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等死。家里就我一个能动的,照顾两个病人,那种好像随时只会剩我一个的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刘久标声音苦闷,似乎那种沉痛依旧在他心底:“我那时想啊,如果我饿死也就算了,可我一个汉子让我爹娘生生病死饿死,真不算是个人。” “那时为了给我爹娘抓药经常下山,见过有钱的人吃蛇,我感觉也没什么,我不吃不卖,自然有人捉来卖。”刘久标声音里透着冷意。 人被逼到绝境,也真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刘久标入山,那些蛇都不会避着他,反倒跟他亲近,连他伸手捉,它们都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捉。 “我拖着一蛇皮袋蛇到镇上卖,很快就有很多人买,我从来不知道卖蛇来钱这么快,我都有钱去医院给我爹娘买西药了。”刘久标声音里带着兴奋。 穷子一下子卖了很多钱,自然是兴奋的,所以他瞒着爹娘,当晚又进山抓蛇。 “那天我卖完时,一个漂亮的姑娘走到我面前,问这些蛇是不是我抓的。”刘久标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丝丝暖色:“她长得真漂亮,眼睛乌黑乌黑,看着我时,我感觉自己都不像是个人,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尤其是那个满是蛇腥味的蛇皮袋。虽然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可她的神情比你冷上几分,就像一条缠在树枝的蛇,低垂着头,静静的打量着人。” 听到这里,我心中猛的一动,看样子刘久标碰到的是两位游婉中的一位咯,那时她们才多大?三十年前啊——一 “面对那样一个漂亮姑娘,我知道自己比她大许多,却连话都讲不清楚,吞吞吐吐间就被盘了底。”刘久标呵呵的苦笑,脸上闪过诡异的光芒,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之中。 游婉听闻他跟蛇亲近,让他第二天带一袋蛇去泰龙村,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面对这么漂亮的姑娘,二十八岁未娶的穷子刘久标自然心动。 只是第二天带着蛇皮袋进泰龙村时,游婉却并未带他回家,而是带他下了村口的老井。 这就是下了阴河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游家在云长道入赘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阴河的事情,而且还下过阴河? 刘久标那时是个老实的山里人,下井后,游婉给他蒙了眼,牵着他的手一路涉水而行。 “她的手柔软得跟棉花一样,又滑又嫩,我生怕自己长茧起皮的手掌划伤她,连力都不敢用。”刘久标脸上露出苦色,自嘲道:“我那时还不知道,天降横财也会是横祸。” 游婉带着他下了阴河后,就让他在一边等着,等了许久,他只听到唆唆的响声,过了许久,游婉才让他从蛇皮袋里捉一条蛇朝前走。 这一次游婉并没有牵着他,所以他才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水从他身上流过,蛇皮袋里的蛇都爬了出来,却都聚在他身边缠在他身上,似乎在害怕。 “有一个恐怖的声音在大叫,整个井底都在震动,所有的蛇都紧紧的缠在我身上,它们连蛇信都不敢吐了。”刘久标声音颤抖,语气变得低沉,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那种恐惧感。 “我想后退,可每次爬起来就又倒了下去,然后身上的蛇越来越少,粗壮的蛇身将我缠住,好像还带着爪子,紧紧的抓着我,我连动都动不了,只感觉冰冷的蛇信将我身上的蛇全部吞了下去。”刘久标声音已经变得平静,可那双眼睛却一直在眼眶里跳动。 被蒙了眼睛,触觉自然会敏感一些。 大蛇吃蛇,难不成游婉在阴河下面养了条蛇?带爪的,那就不可能是那条缠毕丽红的白蛇,而且事先还有唆唆声,难不成是开了黑门? 可三十年前并未听说出过什么事啊? 上了贼船,自然没这么快下来,游婉用刘久标心底的恐惧要挟他,如果第二天不肯带蛇过去,她就去他家找他,让他爹娘知道他抓蛇卖,再让井底那条大蛇将他们全家都吞了。 后来接连几天,刘久标都抓蛇去泰龙村,每次都蒙着眼睛被一条粗壮的蛇缠住,将他当天然的食碗。 可慢慢的他发现山里的蛇开始害怕他,他整夜在山里游荡,连蛇影都看不到。 “她很生气,却给了我更多的笔钱,让我去医院收胎儿。”刘久标带着点轻叹,嘲讽的道:“那时正是计划生育最疯狂的时候,计生院时常拉着没准生证的孕妇去打胎,很多成了型的胎儿,被打下来后,还没有断气,那时医疗废物处理并不是很完善,那些胎儿被扔在医院后面的垃圾堆里,等待着死亡,我最先是在垃圾堆里捡。” “有的已经死了很久了,腐烂发臭,有的还没有断气,在垃圾堆里跟猫一样的低低哭着,我知道没蛇的情况下,拿他们下井,他们面对的结果会是什么,可我那时对那个长像甜美的女孩有着深深的惧意,只能听她的。”刘久标声音里满是无奈。 垃圾堆里的胎儿捡完后,他就开始朝医院下手,游婉给的钱很多,足够他开高价了。 只是每次他带着胎儿下井,游婉都会蒙着他的眼睛,将那些死胎用绳子系在他身上,拉着他朝前走。 “那条蛇开始对死胎并不喜欢,可那女孩子似乎将其中一个才死的胎儿划了一刀,那血腥味窜开,那条蛇嘶吼着就缠了过来,用蛇信勾着,将那些死胎都吞了下去,那浓浓的腥味,几乎将人薰晕。到了后面,胎儿都是直接从医院来的,大蛇就越来越喜欢,数量也开始供应不上了。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第二天不要拿死胎,我过来帮忙就行。”刘久标已然沉静下来的神色又开始变得激动恐惧。 “第二天她居然带着我挨家挨户的将床上的人给拖出来,然后直接扔是了井里。整个泰龙村,所有人——一全部被她扔进了井里。”刘久标卡着嗓子,好像一张嘴就有什么东西从他喉咙里爬出来一样。 他嘿嘿的怪笑:“我探过呼吸,那些人都是活的,只是晕了过去,摔入井里后,轰隆的声音夹着水声,响彻整个井洞。我很害怕,可在她那双跟蛇一样沉静的眼睛注视下,我却不敢停。” “后来呢?”我感觉双手也在发抖,沉声道:“那些村民里,有没有跟那姑娘长得一样的人?你知道的,我外婆我娘都跟我长得很像。” “没有。”刘久标似乎长叹了口气,如同死人一般趴在床上:“将所有人扔下井后,她并没有让我下去,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我刚出村口,就见村里燃起了大火,所有的房子都烧了起来,那火中似乎有什么在吼叫,跟井底那条大蛇一般的叫声。” “那时我很害怕,急急的跑了。”刘久标的话变得沉闷,跟着细若游丝地道:“我本想藏在家里躲一段时间的,可医院的死胎被我买断了,有市里大饭店顺着消息找上了我,说是要胎儿用来熬汤,一来被我买断,二来他们出面不好,就由一穷二白的我出面供货最好,所以大家才知道我是靠贩卖死胎发家的。” “只是我再去镇上拿死胎时,却发现泰龙村那些人依旧时不时出现在镇子里,我也偷偷去泰龙村口看过,似乎那场大火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刘久标低低的说着,声音里夹着一些悲凉:“那些人都是被我亲手扔下去的,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只要是个人都会害怕。” “你没有再进过泰龙村?又怎么知道是蛇祸?”我是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的。 “蛇祸是毛老告诉我的,我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井底那条大蛇引起的。”刘久标苦笑,强撑着扭过头,空洞的眼睛突然盯住了我:“那个人是你娘对不对?泰龙村就是个吃人的村子,那里面所有的人都不是人!” 我沉默的退了出来,听着何秋月压抑的哭声。 三十年前,游婉趁着外婆不在家,在井底养了条大蛇,或者说不是蛇,而且她还开过黑门。 也许这就是柳仙嘴里她被赶出游家的原因,可为什么后来半点变化都没有? 黑门拘回的人我见过,都是人脸石虾虫组合而成的,但跟着在一块的泰龙村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问题到哪出在哪里? 游婉到底在泰龙村整的是什么,那条刘久标用蛇和胎儿养着的蛇,到底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入井 我知道张奉先忌讳什么,不过就是因为我就是献祭给白水的那个人吗,朝他点头道:“无妨,白水是我腹中蛇胎的爹,并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轻叹一声,这才接着道:“对于白水我们所知不多,他也并未出现,游华珍只是以血献祭,立下约书,再看时,那些人胸口的心蛇也就沉睡了下来。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下来,沉叹气道:“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体内也有心蛇,就在离开前的一晚,我脑中一直闪过给阿蒲找个身体的想法,脑中一直闪过游婉跟我说黑门可得偿所愿的话,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晃到了泰龙村那口井边,里面似乎有声音在唤我。” “那时阿蒲一直叫我不要下去,她很害怕,可她只有那么一个愿望,我怎么可能不满足她,所以我不顾她阻拦下了井。那井底想必你也去过,入水极深,可再往下却连着阴河,出了涌水口就到阴河道,有蛇骨石照明。”张奉先看了我一眼,复又接着道:“我顺着阴河而入,入眼全是各种细细的骨头,有人骨也有蛇骨,全是那些被扔进井里的死胎的,可那些骨头也有被咬过的痕迹,那阴河里明显有东西在吃那些死胎,我立马感觉不对,带着阿蒲就要离开,却听到水响,有什么从石壁里出来。” 张奉先脸上闪过痛苦,胸腹之间粗壮的心蛇猛烈的晃动,明显他心欲动得厉害。 我急忙起身,几根银针直扎心底,何必壮也跟着经畜术隔着皮肉控制住心蛇。 “谢谢!”张奉先重喘了几声,朝我道了谢:“阿蒲用念力推着我朝外走,我们上了井,却发现井水波动,下面一团黑气涌动,明显下面的东西追了过来。师兄和游华珍都感觉到了不对,来到了井边。我那时才知道,当时控制住黑门是以人身献祭窫窳,但也可能窫窳并没有完全离开,留下神魂或许其他潜伏在阴河十几年,突然惊醒,极有可能会冲出来。” “窫窳以人为食,一旦破井而去,根本无人可控制。所以只得再有人献祭,那时我已感觉自己道心不稳,执意太深,准备以身献祭。可——”张奉先双眼跳动,嘴角勾起,露着的胸口,银针尾跳动,明显光是银针已经控制不住心蛇了。 我怕银针断在里面,取下银针朝旁边的道童道:“去看下了断道长的蛇骨汤好了没?” 见张奉先痛苦的厉害,张天师这才接口道:“奉先师弟准备以身献祭,可我那时已然百岁高龄,了心重伤晕迷,了然那时还未着道,他一旦出事,龙虎后继危已。我本想以身相代,可阿蒲却说她来,她本是蒲团成精,身具念力,如果献祭,自然比我们要好一些。” “当时我想她并非凡体,也许献祭后还有生还的可能,没想到。”张天师叹了口气,脸带愧色:“是我着相了,阿蒲解了道身跳入井中,以自身千年念力祭祀并封住井口,却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一盏与她共同点在道祖前的青铜灯。” “这就是泰龙村的蛇祸?”我见张天师说完,这才问道。 未等张天师开口,一边的清心道:“你可知道蛇骨手串是何时兴起,就是在十几年前泰龙村黑门开之时。古曼童又是何时流入中国,还兴盛起来的?泰龙村哪来这么多蛇娘子,其中许多都是他们从外地购进来的。那些蛇娘子体内并无心蛇,与蛇胎相冲,往往被体内蛇破体而出,活活被吃掉。那些年,泰龙村死过多少鲜活的女孩子?这些都与泰龙村蛇祸分不开干系,如若当年不制止,心蛇流出,人蛇胎横行,你认为会怎样?” 我见过泰龙村那些人的疯狂,当初阿曼体内涌出蛇,他们并不害怕,而是想留着蛇种,外婆出面止制,他们想的并不是停手,而是将她怀上蛇胎,产更多的蛇种。 如果所有人都是这样,那得多混乱。 所以云长道将很多死蛇胎藏了起来,还将一些蛇娘子转移到了巴蛇骨洞?可为什么他不能制止呢? “泰龙村传承过久,所有史书县志都没有记载,我们也不知道那黑门再活过来的人为什么会有心蛇,更不知道游婉是怎么借蛇骨之力种下心蛇的。”张天师脸带苦色的看着我,轻笑道:“所以这些你知道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已经足够了。”我朝张天师道谢,他毕竟是外人,他们已经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这时了断熬好蛇骨汤来,见张奉先喝下,我才让了断帮我将刚才剥下的蛇骨磨成针,先针住心蛇,等白水醒来,再让他出手控制。 说到白水,我瞄了一眼清心。 他倒比张天师可爱许多,直接起身道:“借无波井一用。” “你有法子?”张天师脸色一喜,哈哈大笑道:“那位醒来,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可能又要被多叫几年。” “你才是老不死。”清心瞪了他一眼,带着我出了天师府朝着山顶走去:“龙虎山的无波井,悬空寺的不响钟,都跟泰龙村下阴河黑门相连,一旦黑门现,无波井起波,不响钟空响。上次出事的时候,我刚好在不响钟下面睡觉,那地方可是睡觉的好地方啊,没有敢来吵我,生怕听不到不响钟响,结果——” “那钟突然响砌整个恒山,震得我耳朵都耳聋了。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惹得佛祖震怒,敲响不响钟将我震醒。但还是让摩鸠下山了!”清心语调诙谐,脚下却没落下,不一会就到了山顶。 所谓的无波井只是一口普通的井,以青石为拦砌的井边,每天有道士两人为一班,三班轮换执守,了字辈弟子每隔两个时辰巡查一次。 我这才知道,为了黑门,龙虎山悬空寺付出得太多。 “脱了衣服下去吧。”清心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朝张天师道:“也就你这老不死够给我护法了。” “你们全部退下!”张天师朝何必壮了断,还有守无波井的道童摆摆手。 何必壮有点担心的瞄着我,我朝他笑了笑,张天师一眼就能看破他的障眼法,我除了魂植,并没有其他护身,如若他们想对我下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脱了外套,又将罩裤脱了,山顶冷风吹得只穿打底衣服的我直哆嗦。 “也不用脱光,下井吧。”在我可怜的目光中,清心到也没捉弄我,朝我挤了挤眼道:“老和尚我看多了鲜嫩的姑娘,前几年我还借看手相摸姑娘的手,这些年可完全没兴趣了。” 我正扶着井台下井,闻言脚下一滑,直接掉落在冰冷的井水中。 已近寒冬,井水却冰冷刺骨,我瞬间落水,那种刺激感,让我接边打了几个哆嗦,用力搓着胳膊,我攀着井壁,打着颤的看着清心道:“接下来呢?” “那个白——,是叫白水对吧?”清心转动着心里的蛇头佛珠,朝我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血肉交缠,你身既他身,他身却并非你身?” 我泡在水里,冻得不行,却还要听这老和尚念经,心里十分不爽,可听到他身非我身时,却是一惊,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身怀蛇胎,有蛇神护体,蛇族情誓,以保后续,所以他昏迷不醒,你并没有事。如果他死了,你跟你腹中的蛇胎,反倒还能继续他的血肉和修为。”清心这会十分淡定的坐在井边,朝我道:“就跟有的人选择嫁个老富翁,等他一死,所有的财产都归她。白水修为精深,能控蛇神,还能得游家祭祀,明显地位超然,如果他死了,这些都是你的,好大一笔遗产,你就不心动吗?” 我不只是心动,我整个人都在受冻! 终于明白为什么叫这位大师跟别的大师修的佛道不同了,他极有可能修的就是憎恶道,据传佛家有一秘法,别人越是厌恶,他的佛法就越高深。 “您可以快点吗?”我连井壁都快攀附不住了,如果不是张天师还在旁边护法,我真的怀疑这老和尚在刻意整我,真不该因为人家的名声就相信他啊。 “好咧!得撑住啊!”清心将手中的蛇头佛珠朝我晃了晃,不正经的脸上终于带着正色了:“无波井连接阴河黑门,我想那个白水一直昏迷,极有可能跟他也祭祀了黑门有关,毕竟那时候里面情况很混乱吗——” “您是姓唐吗?”我有点想晕。 “别急!”清心朝我晃了晃手,沉声道:“所以呆会你可能会很难受,但我们都帮不了你,最多只是控制里面的东西不跑出来,但你知道的,心蛇催生,黑门未封,这可是很严重的。” “所以请您快点!”我冻得快不行了。 他却依旧瞄了张天师一眼,沉声道:“我叫张天师护法,是护住呆会可能从无波井里跑出来的东西,如果你被里面的东西拖了下去,龙虎山和悬空寺都会给你添盏长生灯,让你早日超生,下辈子别托生到游家。如果你能将白水弄醒,那我们对封黑门就又多了点把握,至少前面有他这个大型炮灰顶着,我们这两个老不死也能多活一会。” 这完全是毁人设啊,我闭着牙,咬着牙,连话都不想说了。 却听到咚的一声,抬头一看,却见清心将他那串蛇头佛珠给扔了下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一颗颗的蛇头在水中突然摆动,跟着蛇头后长出一条条完整的蛇身。 随着一条又一条的蛇在我身边游动,原本晃无波动的井水猛的涌出无数蛇,张着嘴嘶着蛇信朝我咬来。 我泡在井水之中,原本已经冻得不行,可只是瞬间,好像全身上下无数蛇撕咬着我,还有无数的蛇朝我缠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龙虎山 本以为可以从刘久标嘴里问出点什么,却没曾想,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我理了下思绪,再次转身进去,至少那何秋月拍的那两张照片他还没有解释,尤其是那个畸形的古曼童。 还有游婉为什么没有杀他?又为什么一定让他喂阴河的那条蛇,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得的风干症的。 可刘久标只是告诉我,从那之后他连泰龙村都不敢靠近,那个畸形蛇胎是泰龙村的人知道他收这些,高价卖给他的。 我和阿得还有游婉的照片,也是他请泰龙村的人拍的。 他也发现,泰龙村的人似乎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可死过一次又复活的人,怎么可能没区别呢? 更何况,这次黑门开,我是见过其中的区别的,为什么上次大火后的却又没有区别? 还有为什么每次都要放火? 再三质问之下,刘久标却依旧说不知道,我正打算问他为什么游婉一定让他去喂蛇。 “你姓刘?与蛇亲近,你爹有没有告诉你,你家为什么搬到深山里去?”一直在门外听着的何必壮突然走了进来,抱胸看着刘久标道:“你应该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不是吗?” 沉默的刘久标猛的又颤抖了起来,跟着苦笑:“果然还有人记得啊!” “你们听过豢龙氏吗?”刘久标嘿嘿的笑着,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可那脸上居然闪过得意。 豢龙氏董父,这个故事我曾经听过,泰龙村养蛇卖蛇,蛇为龙,泰龙村一些不着的人也以养龙者自居。 但历史上真正养过龙的,只有两位,一位是舜帝时期的董父,他的豢龙术,可引得真龙自主飞来,得舜帝亲赐豢龙氏。 另一位却是在夏朝,据说那时的君主孔甲顺服天帝,得天帝赐驾车之龙,还是黄河汉水各两条,皆是一雄一雌。 也有民间传言,是孔甲着人捉来,自以为明主引龙来朝,更想学黄帝驾龙而去。 反正就是孔甲有龙,所以他找来据传师从“豢龙氏”,号称尧帝裔孙的刘累,让他养龙。 刘累开始养得挺好的,还得孔甲亲封“御龙氏”,也是孔甲自比舜帝的作法。 可惜好景不长,刘累不知道怎么不心,将其中一条雌龙养死了,还将龙肉制成肉糜进献给孔甲,龙肉味道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孔甲就让他再献,刘累怕养死雌龙的事情败落,就直接跑路了。 后来那些龙如何也没人知道,刘氏一族从刘累兴起。 而外婆却说,因为孔甲想吃龙肉,无人屠龙,自有人捉蛇进献,才开始有了蛇羹。 在中国历史上,夏朝尚且还是推究出来的,国际上并不认同夏朝真的存在,更不用说那传说中养龙吃龙的真假了。 这会刘久标突然问及“豢龙氏”,我心中一惊,何必壮也绷紧了身子。 “知道你们不信,可你们应该知道,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之事。刘邦出身世井,怎可斩杀白帝所化的白蛇,不过就是因为御龙刘氏的血脉,得白蛇亲近之意,趁机斩杀而已!”刘久标声音里的得意之色更重了,全身肌肉紧绷:“所以她不敢杀我,她不敢。就算我知道她的秘密,这三十年来,她都不敢杀我。她不敢!” 刘久标的话里含着无限的悲凉,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也许曾经他对游婉除了恐惧,还有其他的意味,要不也不会帮着她做那么多事情,更不会隐瞒至今。 可随着过往恐惧的事情再次发生,又到了生死关头,那一瞬间的好感,又能支撑多久,怕是变成恨了吧! 我跟何必壮对视一眼,跟着出了房间,刘久标躺在床上跟死鱼一般的张嘴喘着气。 脑中的信息再次被放大,我可以确定在阴河里时,黑门里出来缠着白水的那些异蛇,虽然有爪有角的都有,却绝对没有龙。 如果刘久标真是他自认为的御龙氏刘累的后代,那么他所说的那条蛇,极有可能是条龙,可有吃死胎的龙吗? 连他都只敢说是条蛇,不过就是因为不确定是不是龙吗? 泰龙村据说是有祥龙坠落,方得其名。 我一直认为那条龙可能是白水,毕竟青面捉鬼纪家用伏魔阵困住白水时,空中有白龙降落抓起纪家人的。 但后来在何家,白水又亲口承认自己不会化龙,而且隐隐对化龙并无想法。 那么游婉养的倒底是什么? 三十年前又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游婉被赶出游家,以及后来云长道入赘游家? 那时我外婆在哪里,还有我娘又在哪里? 游家两姐妹,又为什么只有一个名字?是谐音,或是本来只有一个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又是为了什么? “云舍?”刘久标似乎认为自己将死,说话时并未避着保镖,何秋月自然也听到了,她眼里也带着震惊:“他还有得救吗?” 我苦苦一笑,其实从看到了然他们胸口的伤口时,我就知道刘久标肯定去下过阴河见过黑门,那种血被吸干的症状跟了然他们一模一样。 只不过了然他们有伤口,血被吸得快一些,刘久标没有伤口,加上他那自以为是的御龙氏后代,让他活得久一些。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因为蒙着眼睛,没有亲眼见过黑门的样子。 “云舍。”何秋月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就算她从一开始知道刘久标必死,但怀了孩子之后,那种想法跟刘久标差不了多远吧,能活着看孩子出生,或者再久一点——一 我将剩下的黑地龙全部给何秋月:“能撑一会是一会,想活命的话,等我回来。” 秦若欣从头到尾看着我,都没有说话,她腹中的鬼胎果然没了,可我却不想问,她最近怎么样。 至少如果我约白水自尽,白水肯定不会同意,他都能拼了自己的命让我活着。 就算他同意,我也不会独活,那种看着他赴死的感觉,比死更让我难受。 我去巴蛇骨洞看了白水他们,柳仙将他们照顾得都很好,夏荷的人蜕隐隐已经开始了,身上的皮开始松动,柳仙说可能要很久,她会帮我照看的,白思在巴蛇骨洞深处,连我出现都没有出来。 跟柳仙说了我要出远门的想法,毕竟白水一直昏迷不醒,我不能就这样等下去,黑门的力量太大,万一他醒不来了呢?难不成我就看着,或者听天由命? 问及三十年前的事情,柳仙眼里露出了疑惑,说三十年前,她还在蛇仙庙,并未见过泰龙村大火,也从未感受过黑门的力量? 但刘久标那血干的症状,确实不像是说谎。 “那你为什么这么恨游婉?是恨的我娘,还是现在泰龙村的那个游婉?”我抬头看着她,轻声道:“你如果想一直瞒着的话,就瞒着吧。黑门的厉害你也见识过了,反正现在白水也伤了,一旦龙虎山和悬空寺问不出什么,大家就都等下次黑门开,见识一下真正的黑门吧。” “呵呵!”柳仙原本温柔的脸上露出愤愤的冷意,半眯着眼朝我道:“等你回来,如果白水醒了,我就告诉你。没有白水,就算你有蛇神相护,这蛇胎也不一定生得下来,那么你又算什么呢?蛇族的事情,你一个人蛇共种,只能算是异类,凭什么由你过问!” 她这话十分尖悦,夹着怨恨,我听着只感觉头痛,这条蛇一直将这个秘密藏着,我又打不过她,一人一蛇又是不欢而散。 从巴蛇骨洞出来,我让帅哥帮我照看一下巴蛇骨洞,知道他有这个能力,游婉虽然封了泰龙村,可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再整事情,巴蛇骨洞里面可是伤员遍地,十分重要。 柳仙虽不说为什么恨游婉,可既然在游婉手里吃过一个亏,保不准真对付不了游婉。 帅哥只是嘿嘿的笑着:“你记得给钱啊?还是苏家那兄妹,又要我看着泰龙村,还要盯着云家,我收费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他并不是在意钱,我却依旧许诺等我回来给他。 跟何必壮将了然c摩鸠抬上车,又抱上何必美,让尸鸾也帮我守着巴蛇骨洞,我又挖出魂植朝着龙虎山而去。 了然对白水许过诺,如若他带我去龙虎山,天师必定下山亲迎,证明天师对白水的身份有一点的了解,只是还不确定。 而摩鸠我从未见过,能在白水他们控制黑门时出现,要不就是一直关注这件事,要不就是有所感应。 这次了然与白水携手控制住了黑门,重伤血干,我出于谢意也需要亲自将他送回,也许龙虎山有我想要的答案。 龙虎山在江西境内,前山已经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光是收门票就够养活所有的道士了。 何必壮却带着我绕过前面的景点朝着后面的深山去了,只是那后山并没有马路,只有弯曲的青石台阶隐藏在绿荫之间。 我刚下车,却见一个身着道袍盘坐在山石之上的老者缓缓睁眼,然后从石头上下来,朝我执手作揖:“龙虎山了断见过奈河姑婆云舍,家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奈河姑婆——一云舍。 不再是秦德芝——一 我心猛的抽痛,奈河一脉单传,根本不需要什么传位大典,也没有什么必定人选,只有我而已。 了断朝我捐首之后,十分自然的将车内的了然抱起,朝我们微微点头,率先上山了。 我抬头看着苍翠的龙虎山,既然已经知道秦姑婆死了,也知道了然受伤,那么他是否知道泰龙村真正的秘密,又是否知道怎么救醒白水? 没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我比你更痛 突然传来撕扯的痛意让我瞬间尖叫了起来,伸着手想去攀附井壁,却见井口大大无数的蛇涌了出来,大张着蛇嘴就来咬我的手。 我想大叫,脚刚一搅动,却猛的被什么缠住,拉入了水中。 入眼全是鲜红的血水,脸上无数蛇身飞快的游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到自己身上一块又一块的肉被扯了下来,似乎还有蛇从伤口钻了进去。 腹中的蛇胎似乎也在害怕,飞快的窜动着,却根本无济于事。 水中还有什么翻滚,我双手无力的乱抓着,几次碰到井壁,指尖传来锥心的痛,却什么也攀附不住,指尖抓着青石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冰冷滑腻的蛇身顺着我的手背游动,咬住了手指,我想撑住,却怎么也撑不住。 浑身尖悦的痛意,让我醒了又晕过去,晕过去又痛醒,冰冷的井水一口又一口的呛入鼻腔喉咙之中。 除了惊恐和害怕,我再也没有其他想法。 猛的身下一股水冲出,跟着一条粗壮的东西猛的缠住了我的身体,用力将我朝下带去。 我不用看也不用摸,就知道这不是白水,不是那条只要我涉险就会出现的傻蛇,因为他就算缠我也会十分温柔,不会这么粗鲁暴力。 巨大的蛇尾缠着我朝下拉,跟着腥红的水光之中,一个头顶长着脓包,双眼腥红的蛇头窜了出来,张嘴就朝着我咬了过来。 更大的痛意传来,却只是开始,痛着这条大蛇出现,无波井似乎突然变宽了,无数的异蛇一条又一条的从井底窜出来,或是缠着我,或是用蛇爪撕扯着我的血肉。 腹中蛇胎极为害怕的游动着,我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几次,可每次醒来那种痛意却更加尖悦,耳边似乎隐隐有着经文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清心在帮我念往生经。 也许他说得对,我可能就牺牲在这里了,毕竟如果白水醒不过来,黑门还真没办法控制了。 只是这么多异蛇,是又回到了那晚阴河吗,白水也是被这么多异蛇缠住,他为了让我能离开,还想着拖着异蛇进入黑门。 胡乱徒劳乱抓的手突然再也动不了,我身体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好像有许多蛇钻进了体内,吞噬着我的内脏。 眼前出现一道亮光,身体似乎处于暖阳之中,一阵阵鸟语花香传来,我突然好像置身玩巴蛇骨洞中,跟白水相拥在一块,那时我们想的只不过就是生下蛇胎,救醒阿得,那时我跟他以血起誓。 只是就算是说好血肉交缠的誓言,他却还是先舍弃自己。 这条傻蛇啊,明明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 眼前的光更亮了,我轻笑着闭上了眼。 也许这样也好—— 让我以为是死在白水的怀抱里。 突然一声蛇吼,一道雪白的蛇影从井底窜起,跟着异蛇猛的被冲散,粗壮的蛇身却温柔的将我缠起。 然后一双手带着暖意抚着我的后背,跟着从水中涌起。 据说冻死的人生前都会感觉自己很温暖,所以死会都是笑着的。而我被群蛇吞噬,却又感觉到自己死在白水那条傻蛇的怀里,也挺不错。 只是这用力拍着后背,然后翻过来挤压胸口的是怎么回事? 难道死后,还是要抢救一下才能成为鬼的吗? “呃?我还以为要更久呢?”突然清心那让人厌恶的声音传来。 我又被摁出了几口水,呛了一口,重重的咳了两声,一睁眼,却见白水脸色发白急急的覆在我嘴上,朝我嘴里渡着气。 呃—— “醒了!”我冰冷的唇还没有感觉到白水双唇的碰触感,清心就一把将白水拉开,指着我道:“你说你这个妹纸,看上去光鲜得很,怎么还可以做出这么猥琐的事情?装晕骗吻,这法子我几十年前就没用过了。” 张天师在后面重重的咳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果然越是老的人精,越是不正经。 我脸上火辣辣的,一边咳着水,一边抬头去看白水。 却见他脸色发冷,瞄了我一眼,跟着将外衣脱下,罩在我身上,转手就将我拥在了怀里,炙热的手还在后背有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再次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我试着伸手环住他的腰,眯着眼将胸贴在他胸口。 白水真的醒了啊,我男人醒了啊,清心这讨人厌的家伙,自然有人收拾了。 “是你以蛇头骨佛珠引无波井下蛇影,吞噬她的身体?”白水的声音极冷,似乎比刚才无波井的水更刺骨。 清心似乎打了个嗝,然后猛的尖叫道:“我的蛇头佛珠啊,可是悬空寺传承几千年的。清空这家伙出事后,才会传到我手里的,是悬空寺的至宝啊,掉井里去了!” 跟着似乎很是着急,我听着也睁开了眼,却见他一手握着那串蛇头佛珠,一手还假意去解自己的本就单薄的僧袍,系带一扯就露出干瘦的胸膛。 果然他这师父跟徒弟是两个极端,摩鸠是个佛法正气浩然的胖和尚,清心这个师父却是一个明显不走寻常路的瘦和尚。 歹竹出好笋,这话果然不假啊。 “别看,长针眼!”白水一手覆着我的眼。 我从指缝上朝外望,就见他手一伸,那串蛇头佛珠就被他抢了过来,清心刚发出一声被踩着尾巴的下蛋鸡般的怪叫,却又生生止住。 “戴上!”白水将那串佛珠套在我手腕上,这才朝清心道:“无波井收阴河怨气,化为细蛇,细若针丝,多如牛毛,万蛇噬骨之痛,你可否想尝尝?还有那异蛇之吞,那吞的可不只是血肉,如若不是她有蛇神相护,又有我的蛇胎,你认为她撑得住吗?法师只想着天下苍生,却从未想过嗜虎之人也是痛之入骨的。” 我想到刚才的痛意,心中微动,可至少白水是真的醒过来了,伸手扯了扯他的手掌,撑了个笑朝他道:“这是我愿意的,是我求他救醒你的。” “就是!”清心不顾张天师的拉扯,得意的看着白水道:“你家娃他娘都说了,是自愿的。如若不是无波井,怎么可以重复那天你所受之痛,怎么从黑门内将你精气引回。如果不是她痛彻心扉c痛之入骨c痛不欲生,怎么能千百倍加之你身,怎么可能活活将你痛醒。” 我明显感觉白水握着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连牙都磨得咯咯作响,全身骨头好像都抽动着。 生怕再发血案,我连忙抱住白水:“我好冷,又好饿。” 白水瞄了一眼张天师,可怜被迁怒的张天师立马在前面带路。 下山时似乎不用在意我这个修行不过关的,张天师脚下似乎生风,明明只走一步,却瞬间出去了老远。 “这是道家的缩地成寸,他们蛇族却是借风而行,我们佛家修的是——”清心又凑过来,唧唧的朝我解说。 在白水又一次的冷眼中,他缩了缩脖子道:“她痛一次,救醒了你,还得了悬空寺的至宝,你们这一家子没亏啊?” “教她佛门的固心咒!”白水又冷冷的瞟了过去。 清心眼角抽动,抬手朝张天师道:“老张啊,你慢着点,等等我,我是个路痴。” 这遁走的借口,太清新了。 “你先睡一会。”白水这才叹了口气,脸上撑出一个笑道:“何必如此之傻,万蛇吞噬,如果没撑住,你就会真的被那些化形出来的异蛇拉入黑门之内,就算我醒了,我又去哪里找你?没了老婆孩子,我这条蛇得怎么办啊?” 我心中发暖,紧紧的环住他,苦笑道:“你醒了就好,其实也没这么痛,而且——” 而且清心真没跟我说用什么法子救醒白水,但他说可以救,我想着照他的法子做就行了。 可哪知道,他就是借着白水跟我血肉交缠,我的痛加持在他身上会成倍,借我身之痛,生生将白水痛醒。 这老和尚确实太不靠谱了些。 想到刚才我那些痛,那加到白水身上又会有多痛? “放我下来走走吧。”想到他昏迷那么久,又活活痛醒,刚才又帮我暖身,这会又抱着我,太费体力。 白水不满意的瞄了我一眼,沉声道:“你是认为我抱不动你?” “不是——”我感觉自己似乎触到了禁忌,连忙摆手,却跟着眼前晃动,然后就到了我住的院子里。 白水心的将我放开床上,跟着压了上来,双目沉沉的瞪着我道:“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他脸色太硬,声音太冷,这贴合的姿势太危险。 想到刚才的事情,我心中有点慌乱,毕竟这是道家圣地,虽然张奉先可以在房里藏那种书,可我们是客,更何况秦姑婆—— 连忙伸手推了推白水的胸口,手腕却补他抓住,他低头看着我,将我的手放在他心口,朝我沉声道:“你知道刚才我有多痛?” 我心中发酸,想侧开脸,却又生生被他掰回,与他四目相对:“云舍,你不救醒我,我不过就是在里面拼着伤伤身子,就能醒来。可你受伤,我这里更痛,你明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又一个伤者 龙虎山地势较高,山间路全由整块青石铺就而成,许多石板已经连最先雕凿的痕迹都被磨平,还有的青石板出现丝丝裂痕,可见龙虎山传承之传远。 率先领头的了断抱着了然,何必壮抱着同样昏迷失血的摩鸠,可怜的我依旧抱着那只半边身子皮毛都还没长好的金毛何必美。 这大金毛最近烧伤痛得没这么厉害,一路上狗粮吃个不停,隐隐有长秋膘的势态。 本以为有了上次爬何家山坡的经验,这次应该轻松些,但面对这么多台阶,我在路上歇息了几次,感觉双手都快要断了,何必壮也爱莫能助。 我只能咬牙抱狗直上,连了断都有点迷茫,不知道好好的求见,怎么变成了这样逗逼的事情。 在半山腰碰到几个道士,恭敬的朝了断行礼,脸带惊色的看着他怀里的了然,但都修为不错,没有多嘴过问,只是热心的看着累成狗的我,伸手想帮我抱,结果赫然被何必美给打了脸。 等我一路强行将何必美抱到天师府门口时,我是硬撑着奈河一脉,游家子孙的脸,才没有直接趴地上。 将何必美安置在屋边的角落,了断带着我们径直朝着里院走去。 天师府占地极大,却并没有道士来来往往,连个引路的道士都没有。 了断带着我们进了里院,然后居然从墙角一个石梯下了地下室,越往下走,寒气就越重。 我揉着胳膊,见了断一手推开了门,惨白的灯光夹着冷气直朝外冒,而那里面居然是几张冰床,其中一张上似乎还躺着人,一个穿着道袍梳着的道髻用一把木剑插着的老道缓缓回头,看了一眼了断和何必壮怀中的人,点了点头。 那张似乎经历无数风雨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悲喜,看到我时,眼里依旧闪过慈祥:“当年你娘上山时,也是你这般年纪。” 我听着心中一顿,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我娘来过? 帮着何必壮将摩鸠放在冰床之上,细看之下,这地下室共有四张冰床,原先本就躺着一个人,现在又来了两,就只有一张空着了。 “云舍见过张天师。”既然能在这里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我恭敬的行礼。 一来是愧疚了然重伤,二来也是有求于人。 “你不必行礼。”张天师朝我苦笑的摆手,伸手拉开了然胸口的衣襟,沉叹了口气道:“黑门现,蛇祸始,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没想到反倒是他先发问,不过看他对了然的伤并没有多么吃惊,瞄了一眼冰床上那个躺着的人。 看上去似乎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脸色惨白,极有可能也是失血过多。 “了断!”张天师瞄了一眼那冰床上的人,朝了断点了点头。 只见了断十分淡定的将冰床上那人胸口衣襟拉开,露出正中的伤口。 皮肉翻转,惨白无血,赫然于了然胸口的伤口一模一样。 “三十年前,是你娘送他回来的。”了断朝我微微执首,苦笑道:“这位是我大师兄了心,当年黑门开,是他跟悬空寺的青空大师共同献祭才控制住。” 了心——了然—— 前后三十年,龙虎山损失两位出色弟子。 我脸色微苦,哑然无语的看着张天师目光沉静的看着两位躺在冰床上的高徒,他脸色平静,目光深远还带点祥和,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路上何必壮跟我说过,张天师已然一百二十四岁高龄,离羽化自然不远,所以内定了然为下任天师,可现在了然这样,龙虎山天师之位还不知道该传给谁。 再看那位躺在冰床上的了心,道门大师兄并不以入门先后而定,而是身份的象征。 那么也就是说,三十年前,了心是张天师最得意的入室弟子,自然也是呼声最高的下任天师人选。 而悬空寺呢? 当年的清空大师,能称得上大师,自然佛法高超,地位超然。 现在躺在这里的摩鸠据帅哥说是悬空寺不出世的佛法高手,结果一出世,就整成这样。 重重的跪在地上,我对着张天师重重磕了三个头,感谢他两次相救之恩。 “你不必如此。”张天师弯腰将我拉起,看着冰床上的人道:“泰龙村的事情,关系重大,龙虎山与悬空寺相守多年,本以为会一直相安无事,却没曾想三十年前突发异状。那时我远在外地,了心与清空两人相约而去,等我急急赶回时,却只能碰到你娘送了心回山。” “大师如何确定是我娘?”我微微抬头,看着张天师:“游家游婉有两位,大师如何确定是我娘?” “因为你娘说过,开启黑门的游婉已经被困在蛇仙庙之中。”张天师看着我,轻笑道:“你一定一直在猜,游家二女,为何都叫游婉对不对?” 跟这位天师说话,着实轻松。 他朝我摆手,示意我们先出去,里面确实冷得受不了。 到了正堂,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道童奉了茶,张天师才道:“游家奉命镇守泰龙村,每代皆有一脉嫡系外养,以防万一。这次黑门祭祀献身的是你师父奈河姑婆秦德芝对不对?” 我忍着胸口闷痛,点头无语。 “那你知道三十年前祭祀黑门的是谁吗?”张天师身子微倾,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波澜。 从刘久标那里得知三十年前黑门开过后,我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总以为三十年前并不是跟现在这样结束的,可当我看到冰床上的了心时,我就知道必然有那么一个人,跟秦姑婆一样,祭祀了黑门,要不了然和摩鸠怎么会这么清楚在什么时候放血祭祀。 “是你外公宋栖桐,滇南虫崖宋家长子。”张天师叹了口气,沉声道:“这次黑门被控制那晚,据说人蜕将成,引得游婉出村,他们才趁机控制住。那你肯定见过夏荷了?” 我又哑然,没想到夏荷所说的我要去滇南虫崖,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突然为外婆感觉到心痛,当年打开黑门的是自己的女儿,献祭的是自己的爱人,一夕之间损失了两个亲人,她又是怎么撑下来的? “黑门就没有办法关吗?”这是我来的第一原因。 张天师摇头:“黑门一直存在,没有祭祀不会了出现,也不会开。” “游婉为什么要开黑门?”我一直想不明白,这疯婆子两次开了黑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人知道。”张天师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了黯然,看着我沉声道:“云舍,没人知道黑门后面是什么,也没有知道黑门全开的后果是什么?但你见过黑门开,出来的东西,你认为黑门能开吗?游家镇守泰龙村就是在守黑门,也只有泰龙村的人祭祀才打得开黑门。龙虎山以及悬空寺的任务,就是在黑门开的时候,不顾一切助游家将黑门关上。赔上一代又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也在所不惜。” “如果这次游婉接着打开黑门,那么就该我去祭祀了。”张天师脸色十分平静,看着我轻声道:“你外婆没有告诉你黑门和泰龙村的秘密,想必也是从游婉那里明白,有些秘密没人知道更好,断送在她手里就算了。我也老了,该跟你师父一样,乐天知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任由徒弟一个个的去送命。” “师父!”了断突然发声,脸色郑重的道:“我跟了然师兄商量好的,下次该我。” “你做了然的事情,我做宋栖桐和秦德芝的事情,并没有冲突。”张天师朝他摆手,不再执着这个问题,而是朝我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静静的打量着他,面对生死,他恍若谈及杯中茶水般自然。 如果黑门再开,我又当如何? 白水不在,我能控制不被拘回泰龙村吗? “白水——”说到这个名字,心中微痛:“有办法救醒吗?” “我不知道。”张天师抬头看着门外,轻声道:“他不来,我连他到底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如何救治。” “那蛇骨呢?泰龙村的事情,皆是从一串可引来许多大蛇妖的蛇骨而起,您知道这蛇骨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泰龙村一串,文升村毕家一串,都是大隐患。 张天师执茶盏,静静的缓头:“泰龙村的事情,我所知并不多。蛇骨是什么,我从未听说。” 室内一片沉默,我静静的抿着茶压下心中的失落,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咬了咬牙道:“龙虎山符阵威力极大,我想请天师帮个忙?” 张天师挑眉朝我执手,我才轻声道:“请天师布下符阵,将整个泰龙村都封住。” “不是说游婉从里面封了泰龙村吗?”张天师微顿,跟着却又失笑道:“我明白了。” 游婉封村,是由她掌控主动权,别人进不了,她却能出来。 而如果我们从外布符阵,她也出不来,那么有些事情她自然也办不了。 至少可以让我们有时间弄清楚,黑门和泰龙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跟游婉手里的蛇骨又有什么联系,那样我就多点希望下次黑门开时,能一次性解决。 “知道这消耗太大,我会尽量想办法弥补的,但请天师一定相助。”我手里握着秦姑婆收下来的大量名帖,却并没有龙虎山的。 张天师朝我挑了挑眉:“上山前你看到前面的旅游区没?” 我顿时诧异,不知道好好的商量问题,怎么跑到旅游区去了,可面对长辈,还是只能点头。 “是不是感觉不错?龙虎山能传承上千年,自然是因为当家的天师会经营。”张天师朝我眨了眨眼,嘴角上扬:“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先得帮我个忙?” 我晕得更厉害了,说好的德高望重,仙风道骨,正派领袖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抽筋 怎么会不明白,万蛇噬身之痛,我也经历了,传到他身上会更痛,那又会是多么极致的痛苦? 那是蛇影,在无波井底看到的被咬的伤口都不是真的,但痛意却是真的存在的,那种好像连神经末稍都要痛炸的痛感,依旧会让肌肉蜷缩,神经疲惫。 除了没有伤口,那种痛完完全全存在。 所以尽管现在我和白水身上没有半丝伤痕,他知道我因为那种虚幻的痛走不了路,抱着我。 那么,能活活将他从昏睡中痛醒的痛,得有多强烈? 抬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我苦苦一笑,借着身体最后一点力气,也托最近锻炼不少的福,一把转身将白水压在身上。 看着白水诧异的目光,我心头一个盘旋的阴影全部消散,由衷的一笑,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不醒,我也会心痛,所以我们就一块痛一痛好了。” “云舍。”白水沉叹了一声,摇头苦笑,双手捧着我的脸:“你终究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想想也是,最近经历太多,我现在连解剖体内藏有未知活物的尸体都二话不说敢剖,光是胆子就不知道大了多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外婆护着,被秦姑婆白水护着,只要好心养胎的云舍了。 低头看着白水,他脸色泛青,唇色微浅,脸上一红,想到清心那老不修的话,我突然朝白水眨了眨眼:“这会我可没装晕,你也别——” 说着就吻了上去,无波井的井水与其他井不同,虽说在山顶,却又极冷无比,两人的唇都带着冷意。 一碰上,白水的唇明显颤抖了一下,两人都没有动,过了一会我才试着探了探舌头撬开他的唇朝他嘴里微微吹了口气,一直都是他在水中朝我渡气,我也想换个角色试试。 “云舍。”白水喉咙无奈的低吼一声,抬手压住我的后脑,灵活的舌,跟着就探了进来。 情深不知何处,梦醒方回前尘。 只有在这时,两人相拥,情浓交缠,我才真正感觉到白水醒了过来,在我身边。 一人一蛇都经历了极致的痛意,所以,吻着吻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白水身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先是外面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跟住天师府每天被冷醒不同,微一扭头,就见白水正静静的看着我,手扶着我的背,免得我从他身上掉下去。 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我微微一怔,从黑门现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这大白天居然一觉睡得这么沉。 “要不再睡会?反正天黑了?”白水将我的头复又摁了回去,朝我轻声道:“你知道心蛇了?” 既然清心用蛇头佛珠借无波井将他唤醒,他肯定也猜到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外婆也是没办法。心蛇不可灭,药物压制不住,只能借助于我。”白水声音低沉,苦笑道:“当年我神智并未恢复,游华珍借游家血脉祭祀于我,免得泰龙村众人被控制疯狂伤人造孽。而且心蛇主欲,让我也很不舒服,所以虽然并未醒来,却也将它们全部压制住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心蛇是被人催生的,自然有主,而且数目过多,我用尽了全力才压制住,却又沉睡了下去。如果不是蛇骨再现,我用白思的蛇骨伴你而生,感觉到那蛇妖居然打你的主意,我也不会这么快醒来。”白水眼里闪过无奈,低头朝我轻笑道:“云舍,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低低的笑了笑,将手腕上的蛇头佛珠递到他眼前:“这个跟蛇骨有什么区别?” 清心的这串蛇头佛珠,蛇头有大有,而且各不相同,最大的有拳头大,最的不过拇指尖细,落在大蛇头的眼眶里都像一只眼珠子。 但每个蛇头都被摩娑得光滑无比,明显常年有人佩戴。 白水只是瞄了一眼,却将眼睛挪开:“这里面有着悬空寺历代法师加持的念力,可以压制人心邪性,你先拿着。具体怎么来的,待会问清心就知道了。有了这串佛珠,你就不必怕游婉手上那串蛇骨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张奉先体内心蛇已醒,将白水拉了起来,准备去张奉先院子里,让白水先看看。 结果刚一出房门,就见一个道童低垂着头站在房门外的花圃旁,见我们出来,忙用清脆的童声道:“太师父请两位去天师府。” 他脸极为紧张,双腿发僵明显站了很久了。 想到我们醒来还窝在床上说了一会话,脸上微微一燥,连忙松了握着白水的手,结果这条蛇居然紧紧抓着我不肯松手。 在人家道家圣地,孩子面前—— 我强压着脸红,边跟着道童朝前走,边问他道:“张天师让你等多久了?” “从中饭时就站在门口了,天师说等你们出来就可以了,清心大师说让我离房门远一点,要不然听到什么不好的声音会有损我的修行——”说到这里,道童眼带惧意心的瞄了一眼白水,复又飞快的垂下了头,明显他并未理解清心那老不修的意思,以为是白水会念什么引入人魔的经咒。 我先是一愣,感觉到白水手紧握了一下,顿时在心里暗骂清心果然有辱佛家高僧的名头。 刚一进天师府正堂,我只来得及看清里面坐了许多人,就听到清心大声道:“你们这一人一蛇也太轻狂了些,大白天的两口躲在房间里大半天,孩子都有了,急什么吗?” 比脸皮厚,果然比不过清心。 我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立马轰塌成渣,白水冷哼一声:“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摩鸠会号称悬空寺不出世的佛法天才了?” “那是因为我教得好!”清心一脸的得意。 白水拉着我进去,在众人注目之下,径直在主座下的第一个位置坐下,这才摇头道:“如果他佛法不深,早就被你气死了。至于为什么不出世,实在是怕见人。” “为什么?”清心似乎对这个徒弟还算上心,皱着眉凑过来:“他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怕见人?” “他是在怕”白水扭过头,眼光在清心脸上一飘,声音飘荡地道:“别人知道他师父的名号,他丢不起那人!” 清心先是一愣,等听到张天师闷笑时,才瞪了白水一眼:“毒蛇原来也毒舌,只是不知道是此蛇毒还是彼舌毒?” “皆毒。”白水冷瞟了他一眼,转眼看着坐在轮椅上不出声的张奉先:“你心中欲蛇已醒,虽然用巴蛇骨压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我施法控制,如果蛇主强行催生,依旧会醒。” 心蛇与人心脏相连,借心脏供血而生,不醒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只要一醒,先是想挣脱长在心脏上的蛇尾,二是想冲出黑暗密封的胸腹腔,那时被控的人将会有着噬心绞肠之痛。 “我这具身体还有点用,还请尊上先想办法控制一二。”张奉先脸上那种疯狂已然不见,或许从见到阿蒲后,他那种执念已经消失了。 “蛇骨针!”白水瞟了我一眼。 我忙去问了断,去无波井之前,是他磨骨针来着。 了断立马出去拿了,不过等拿回时,那针依旧比较粗,毕竟磨成针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我看着磨了大半天还有牙签粗细的蛇骨,也有点诧然,这么粗刺进心口,会死吧? “要不你用法术变?”应该有这个本事吧? 白水脸色抽了一下,朝我白了一眼,苦笑道:“磨针不只是要它变,而是在磨的过程中加附的人意志力。这就好像越是用心的工匠作品就越有灵气一样,就是因为倾注了心血,蛇骨针也是一样。法术变大变自然可以,没有意志力,插入心口跟银针没什么差别。” 不用我发话,了断立马拿着银针出去了。 白水径直走到张奉先面前,伸手挑开他的道袍,然后覆盖在他心中上。 原本因为喝了蛇骨汤而沉睡的心蛇立马蠢蠢欲动,而且越动越厉害,几次欲从张奉先的体内冲出来。 白水沉神将手覆盖在他胸口,似乎在静待什么,猛的手上白鳞闪现,跟着他手指如勾,直接戳进了张奉先的胸口。 连噬心绞肠之痛都未曾吭声的张奉先闷哼一声,白水掌中带血,飞快的将手指勾出,朝我轻声道:“备刀!” 我急忙将刀掏出,跟着凑了过去。 只见白水手掌布满鳞片,已然是蛇爪的模样,那雪白的爪子上,却勾着一根漆黑的东西,丝若鱼线,看上去同样极具韧性。 被勾出后,两头还藏在张奉先体内,白水似乎十分吃力,一点点的将那根黑线朝外拉,而随着黑线出来,张奉先体内的心蛇越发动得厉害。 张天师连忙冲过来,伸手摁住张奉先的腹部,控制住心蛇,看着白水道:“这是?” “抽出蛇筋!”白水双目注视着指爪勾出来的蛇筋,沉声道:“这心蛇是被人种下的,无卵无种,如若滋生只有靠蛇筋,蛇筋被抽,它必定无力作怪,蛇身也会慢慢坏死,到时剖腹切尾取出蛇身既可。” 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法子,对白水佩服不已。 那边清心也凑了过来,这次半句话都不多说。 “云舍注意,等两头都扯着皮肉时,你快速将两头皮肉都剜出来,蛇筋在人体十几年,周围皆是筋,下手一定要又快又准。”白水额头也冒出细汗,明显这抽筋也是极耗精力的。 我手握着刀,注视着黑筋的两头。 心蛇似乎感觉到抽筋之痛,在胸复之间冲撞得更加厉害了,张奉先虽有张天师在一边相助,却依旧忍痛忍得生生咬出了血来。 “准备!”白水随着黑筋抽离慢慢后退,眼看着张奉先胸口一大团皮肉因着黑筋被扯起,他低喝一声。 我立在张奉先身旁,眼看着胸口两团扯起的肉因为被拉扯出伞状,手中刀一转,用剥蛇皮的速度,片蛇肉的精准飞快的转动,将那两块肉剜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故事 剜肉之痛,张奉先猛的闷哼一声,跟着就晕了过去。 张天师急忙护住他的伤口,我收了刀,急忙掏出银针在他心口旁扎下几针止血,旁边的道童急急拿事先准备好的伤药敷上。 胸腹之间那条心蛇如同癫狂般的乱窜,这种寄主而生的共生物种,并不会弄死寄主,出于本能,它们也知道,寄主一死,它们也必死,所以它在里面闹腾得再厉害,也不过是让张奉先痛不欲生而已。 见蛇头几次撞到肚皮上,好像要冲出来,我一边摸着张奉先的心跳,握着银针先试着插入与心脏相连的蛇尾,跟着见蛇头一昂,下手如闪电隔着肚皮就将长长的银针扎了下去。 那蛇头立马停了下来,就算昏迷依旧冷汗直流的张奉先这才身体一松,软瘫了下去。 “多谢二位!”张天师带着道童急急退到后面的房间去医治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转眼去找白水,却见他跟清心两相对坐在几边上,二人眼睛皆盯着一个茶盏,凑过去一看。 只见茶盏里正盘着那团抽出来的黑色蛇筋,这蛇筋两头都带着剜下来的血肉,一时有血供应并未死去。 而那两团肉血之中,有伞状的黑根盘扎在血肉之中,那根这会还因为血肉边缘涌出血来,朝着肉中间带血的地方挪去。 “有意思!”清心看着直咂舌,朝我伸手道:“云丫头,拿根银针来!” 这人也太自来熟了,我掏出根银针却只是递给白水。 “你说你这丫头!”清心气急,抬头瞪我,可白水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立马道:“你们这是夫唱妇随,看得老和尚我都想还俗了!” 白水伸手将我拉到身后,捏着银针轻轻一扎黑筋,那黑筋似乎吃痛,猛的两头窜起。 那根扎附着的两团血肉飞快的从茶盏中飞了出来,重重的搭落在旁边的椅子上,黑根还从血肉中爬出,朝着椅子里扎去。 整条黑筋都拉扯伸直,足有二尺来长。 “烧了吧!”白水将银针递还给我,看着清心道:“看出什么来了?” “这东西肯定就跟虫子一样蛰伏在蛇骨之中,种下时,细若牛毛穿衣而入,瞬间进入人的身体,人当时肯定被迷惑,所以不会有感觉,等进入人体后,本着求生的本能,这东西一头扎在血肉中,另一头探入心脏,慢慢的长出心蛇,然后它寄生在蛇内,蛇寄生在人体内。厉害啊——”清心摇头清叹,朝白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蛇骨!”白水瞄了一眼我手腕上的蛇头佛珠,轻声道:“泰龙村有一串蛇骨被我炼化,那蛇骨里夹着极重的怨气,当时我初醒,以为只是蛇娘子和蛇被制成骨串的怨气,被我化成了齑粉。可当我知道游婉能借蛇骨种下心蛇,又在无波井里感受到蛇细若针丝,多如牛毛时,我才想可能是有东西藏身在蛇骨之中。” “这还是得多谢我哈!”清心打着哈哈,嘿嘿的笑道:“那个你们还有事问老张,对不对?我就先送我徒弟回悬空寺,到时再到泰龙村跟你们汇合。” 说着他脚底有什么一闪,跟着整个人就朝门口扑去,可刚到门口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张请早!”清心大叫,不甘心地道:“张奉先可能都要死了,你也不去看着点!” 请早?奉先? 我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张天师的师父当初是吃了多少迟到的亏啊? “奉先因蛇骨种下心蛇,痛不欲生,还请你告知悬空寺那串蛇头佛珠的来历。”张天师这会正身立于清心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清心无奈跺脚转身就又坐了回去,呛声道:“就知道碰到你们都没好事。当初悬空寺对面有个白马寺的白马法师心术不正,因嫉妒悬空寺香火旺盛,七次借水想冲垮悬空寺不成。当时的静悟法师驱黑鹰而去,喷出大火烧掉白马寺,而白马法师抽身离去前却掌控大水将黑鹰的洞穴给冲垮,这传说你们知道吧?” 在清心眼巴巴的眼神中,我跟白水十分不给面子的摇头。 “这个故事你们居然不知道?以后去悬空寺旅游还可以看到这两个景点,报我的名号,门票可以打八折。导游也会跟你们讲这故事,实在没空呆会自己百度!”清心不愧是悬空寺的大师,这会还不忘记为自家拉生意,只是他这名号也太不值钱了吧? 看人家龙虎山,了断直接带我们看遍了所有景点,还包食宿! 清心却不理会我所想,挥着手道:“你们现在只要知道鸟类主火,蛇族控水,蛇鸟天生就是天敌。黑鹰被冲垮了洞穴,不顾静悟法师的制止强行去追白马法师,却没曾想,白马未曾追到,回来时鹰爪上抓着这串蛇头骨手串。黑鹰也因此重伤身亡,静悟法师几次欲毁掉这串蛇头串,却都没有成功,后将其制成佛珠从不离身,以自身佛法压制。”清心说完,不满的指了指我的手腕道:“估计也跟你们泰龙村脱不开干系,只不过这佛珠沾了悬空寺历代法师的佛法,现在已经没有邪性,反还能压制邪气重的东西。你得了便宜还不知道谢我!” 我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悬空寺抢来的,有点诧异的看着清心道:“那你们后来就没去打探那白马法师的去处,还有白马寺真的烧得一点不剩,没留下点什么蛛丝马迹?” “你应该穿越回去,问问当时的静悟法师。”清心似乎十分不爽,站起身来又要走,走了两步,却又坐了回来,盯着白水道:“我讲了蛇头佛珠,你总得说说你从哪里来吧?” 我感觉白水后背一僵,自己也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等着白水开口,却没成想,反倒是张天师低咳一声,朝清心道:“你不送你徒弟回悬空寺了吗?” “哼!”清心瞪了白水和我一眼,扭头却又哈哈大笑道:“说什么邪门歪道,佛仙妖魔,不过是正邪自在人心,妖魔伏于人身!” 说着脚底突然生出一朵巨大的莲盘,将他托起,显得佛光普照,极为拉风。 “云丫头,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等你生下那蛇胎,就跟我去悬空寺,我教你佛家遁法,你拜我为师就行!”清心哈哈大笑,连脚底的佛莲都颤了颤,似乎感觉到丢脸。 等他离开,张天师却并未再提白水的身世,只是朝我们道:“二位是否明天回泰龙村?” 我瞄了瞄白水,不明白张天师为什么会帮着白水避开身世的问题。 不过这次出来一是送回两位伤员,二是想办法救醒白水。 本以为没有收获,反倒收获颇丰,巴蛇骨洞还有着人蜕的夏荷,以及昏迷不醒的阿得,泰龙村游婉不知道会又有什么主意,连早点回去自然是好。 “自然!”白水点了点头,离开前却又道:“那位何家化畜护身的何家姐就寄在天师府吧。” 我听着这话一顿,何必美现在虽然并不是只黏我,但她烧伤未好,留在天师府怕不大妥吧? “无妨。”张天师朝我摆手,轻声道:“何意欢虽然作恶,何夫人却是心善之人,生下的一子一女皆是明心之辈。这位何姐不肯醒来化为人身,也不过是想替何家众人多多赎罪而已,龙虎山云淡风清,希望她也能早日看明白。” 白水微微颔首拉着我了天师府,到了门口才执着我的手道:“何必美是在逃避。” 听过张天师的话后,我就明白了,其实在她请我去何家时就已经知道何家不久已,但她不能见着自己的家族众人身死而族灭,所以拼了最后一把力让我过去,同时自己却藏在畜身之下,一边赎罪一边逃避。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了断熬夜磨出蛇骨针,我将针刺入张奉先体内,又看着张北的尸体火化,至于他女儿自然有龙虎山代为照应。 只是我以为何必壮会留在龙虎山照料何必美,却没想到他执意跟我们回去。 我们走路下山时,到了半山腰突然听到低低的埙声,回头看时,却见张天师推着张奉先立身在山头,张天师手里端着一盏青铜灯,那灯芯经山风吹也不晃,灯光一直如豆。 张奉先手执一个陶埙幽然的吹奏,埙声呜咽顺山风吹下,我想他应该放下了,转身时却好像看到那个五官清淡如水的女子伏在他膝上,朝我点头微笑。 “灵身不灭,祭祀只是空身,她与那盏青铜灯相伴而生,留了一缕残魂在里面,有朝一日,依旧会重生。”白水拉着我轻叹一声。 我苦苦一笑,阿蒲是可以从青铜灯中借残魂而生,但她千年方得化形,又得多少年才可以重生。 张奉先年已过百,那时他又在哪里? 终究是此生相见无望罢了! 我跟白水何尝不是如此,他来自何方,活了多久,又为什么守着泰龙村,这些都是迷,而且他也从未想过告诉我,连张天师都代为遮掩。 所以他不能理解张奉先的执念,也不明白这其中相隔的心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疮蛇 人到了张天师这种人精的地步,生死什么的自然看淡,可当他领着我出了天师府,到了旁边一个院时,我才明白,看淡的只是生死,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的。 那院极为清静,一个道士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人,在园中散步,这会正抬头静静的看着我们。 “这是我师弟张奉先。”张天师引着我过去,看着轮椅上的人道:“这位是奈河姑婆云舍,秦德芝的弟子,游华珍和宋栖桐的外孙女。她娘你见过,就是当年送了心上山的那个姑娘,你没想到她女儿都这么大了吧?” 这时的张天师似乎完全忘记我们刚才说的是生死之事,而只是一个与同门师弟说笑的温和师兄。 张奉先看上去已然也有七八十岁了,可道家养生之道长久,具体年纪可能还更大一些。 他须发皆白,却依旧脸色红润,坐在轮椅之上,依旧腰挺肩阔,不坠半点风姿。 “你叫云舍?那你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纵奇才云长道咯?”张奉先哈哈大笑,拍着轮椅扶手朝张天师道:“我听说过他的事情,何家人作孽多端,全该死。他能杀师叛出何家,虽说大逆不道,却也算迷途知返。” “咳!咳!”张天师瞄了一眼何必壮,眼露尴尬的重咳了两声,指着何必壮道:“这位陪云舍来的,是江北何家前家主何意欢独子,何必壮。” 我也有点诧异的看着张奉先,这位看上去十分有修养的道长,好像挺爱恨分明啊—— 瞄了一眼何必壮,他脸色依旧平静,可眼里却杂着痛苦。 “哼!”张奉先倒也不惧,瞄了何必壮一眼:“我这话对谁都这样说,你既然还能活着,自然知道何家的后果如何。” “奉先!”张天师长叹一声,朝我道:“你看看他的腿,右脚后跟。” 从一进来,我就知道要做的事情肯定在张奉先身上了,闻言就要蹲下身子去看。 可张奉先却撑着轮椅后退,看着我道:“这没法子治,不看也罢。” “奉先!”张天师沉喝一声,脸色黯然地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现在黑门再现,我也时日无多,你难道要我带着愧疚而去?” “黑门?”张奉先眼里闪过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摇头苦笑道:“是你们想太多,实在不行,放个炸弹将阴河都给弹了,泰龙村也给炸没,将黑门和泰龙村全部毁掉,就不会有事了。” 这下子我对这位张奉先的认知更上一步了,果然是奉先啊,跟吕姓的那位没什么区别。 如果炸弹有用的话,估计早炸了,黑门的力量我见过,并不是一个炸弹能解决的。 不过在张天师无奈的眼神中,他倒肯让我看他右脚后跟的伤了。 那里有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疮,明显治过许多次,上面有着层层脱痂的痕迹,我用手戳了戳,感觉内里松软,并未有积水。 这样一个普通的脓疮就是张天师要我帮的忙? 迎上我诧异的眼神,张天师苦笑道:“这疮长在奉先脚后跟已然十几年了,当初因为我的原故,他伤了脚后跟,后来就长了这个疮,请过无数医者,也用西医剜过,可都会复发。而且这疮明明只痒不痛,但奉先就是站不起来。就算我们不动它,过两三个月自己就愈合结痂了,可依旧还是站不起来。等前痂落,肉里马上就又鼓起。” 我听着惊奇不已,这跟秦若欣那鬼胎一样啊,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啊。 龙虎山弟子,风骨刚正,从了心了然慷慨划胸祭祀黑门,以及张天师和了断平静的谈论下次祭祀之事,可以看出道心稳建。 张奉先虽然心直口快,可面对何必壮,却依旧正气浩然,不像是能招惹是非c心怀鬼胎的人啊? 又伸手戳了戳,用手摁挤,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 待问过张奉先后,我掏出夏荷的那把刀,轻轻的划破疮口。 用手挤了许久,只有些水脓水出来,并没有异物。 道家讲天地自然,医易不分家,又强养生之道,龙虎山传承千年,治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按理说一个疮而已,不会治不好。 更何况,一个疮只痒不痛,根本不可能影响行走,明明只有一只脚长了,怎么可能两条腿都站立不起来。 又试着用手顺着他腿骨一直朝上摸,虽说他在轮椅上已然十几年了,但明显有人专门给他按捏,肌肉并未萎缩,肌肤充盈不说,内里也并没有其他异物。 我复又瞄了一眼张天师,他眼里带着愧疚,明显对于当年受伤之事内心极为不安,要不然开始他也不会用他将祭祀的事情来说动张奉先了。 “找不到原因是不是?”张奉先苦苦一笑,抬头看着张天师道:“虽说你是师兄,但如果黑门再开,还是我去吧,这十几年,我不能走,但修行还是没有落下的,祭祀黑门也算够格,不会比了然差的。” “请你再看看。”张天师朝我苦苦一笑,摇头道:“我时日无多,日后龙虎山还得靠你,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 这种争着去死的高尚情操,我们这种普通人没法子体会。 我拿捏了半天,又把过脉,确实找不出原因。 正要放弃时,突然腹中蛇胎一动,不过这家伙又马上停止了下来。 心中猛的有了个猜想,我从包里掏出准备熬蛇骨汤的蛇骨,切下一块点燃放在张奉先的脚后跟。 “你这是准备薰好它?”张奉先笑看着我,轻声道:“可别把我这块老腊肉给薰糊了。” 这种笑淡然而又带着善意,只不过是为了缓解旁边观看的张天师紧张情绪而已。 估计这十几年来,张天师几乎用尽了办法,或者也找过秦姑婆,只是为什么没有治好就不得而知了。 蛇骨薰了一会,我腹中蛇胎先动,我双眼却紧紧的盯着张奉先脚后跟的疮口,随着淡烟窜入,那里面似乎有什么轻轻的动了一下,跟着有两条细长的东西探了出来,却只是停在疮口,再也不肯多出半分。 “这是蛇信?”等我熄了蛇骨香,张天师探过头看了一眼,轻声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腹中有蛇胎,有蛇神相护,对同类,尤其是异蛇微有感应。”我将蛇骨收好,朝张天师道:“您可听说过华佗治疮的故事?” 张天师眯了眯眼,跟着点了点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更没想到这会是真的。可书中记载是女性,而且并未不可站立。” 传闻华佗时期,琅邪太守刘勋的爱女左脚生疮,只痒不痛,复后又发,如此七八年,求于华佗。华佗先用药给她服下,然后让人用稻糠黄色的狗,让人用两匹马牵着换着跑,后来还让人拉,一共跑了五十多里来回,再用刀剖开狗腹,放在疮边二三寸的位置,没多久里面一条无眼逆鳞黑蛇窜出,华佗用铁锥穿过蛇头,生生扯出,却发现蛇长三尺许,就是大概一米长,那个疮这才痊愈。 当然这是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医里疮主火,巳蛇为火,而疮内有脓水,眼主木,木生火,又有水灭,蛇眼自然损坏没有了。 戌狗本就属土,黄色在五色中也属土,腹为坤为土且主藏。 狗皮不退热,黄狗来回跑上五十多里,腹中燥热,坤土主藏,内里燥热,火就燥,自然就将疮里的蛇给引出来想换个更好的地方了。 只是这病怪得根本没人相信,我也是在秦姑婆那些书上看的,她书里很多这样怪的病例,我开始全当传说。 如果刚才不是蛇胎一动,连张天师这种看破世间万物的得道高人,也不会想到疮中有蛇。 “去取黄狗,先喂它饱餐一顿,祭祀一番,到山脚跑一圈再回来,就差不多了。”蛇骨香灭,那条蛇信也跟着缩了回去,我朝张天师道。 刚才我上山时可是出了一大身汗,跑上一个来回完全够了。 既然要引蛇出,自然得让张奉先体内压住蛇性,促使那无眼异蛇出来。 秦姑婆的书中并没有提及华佗配了什么药,但我身上却是随时带着压蛇性的蛇骨,借了锅熬了蛇骨汤,我跟张奉先一人一大碗,等着狗回来,张天师却带着了断去安排人到泰龙村布符阵去了,何必壮跟那个推轮椅的道士去安顿何必美,估计是怕龙虎山将那赖皮金毛率先当引蛇用的黄狗了。 “这是我沾你的光,还是你沾我的光?”张奉先一边喝着蛇骨汤,一边轻叹道:“我见过云长道,大概是十九年前吧,在泰龙村。” “你的脚就是在那里伤的对不对?”将碗里的汤灌下去,他不会刻意提起时间和云长道,我也只能状是无意地道。 他苦苦一笑,低头看着碗里的汤:“对啊,泰龙村平静这么久,可这三十年里却接连出过三件事,黑门现两次,还有就是十八年前那件事,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 张奉先声音低沉地道:“可惜了何家造畜之术就要失传了。” 他猛的转眼看着我,轻声道:“你以为是因为你去了何家,才导致何家灭族吗?” 他声音里带着低低的魅惑,如同清风吹过带露的花朵,我心底有什么跟瓣上的露珠一样随风轻轻晃动。 “云长道师从何家,身负云何两家绝学,何家灭,泰龙村十八年前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有人知晓。而且你一到何家,何家就覆灭,是不是太巧了些?”张奉先双眼里有什么滚动,声音沙哑带着空灵道:“我师兄没告诉你,他十九年前去过泰龙村对不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碰之异动 出了龙虎山上了高速,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水,他醒来后并未疗伤,就要先行离去。 我一直好奇白水为什么可以来去自如,但带我的话,最多从秦姑婆院中到巴蛇骨洞,从未走过长途,难不成跟武侠里的轻功一样,不好使? 白水有点无奈,这才跟我解释。 蛇族乘风而去速度极快,也可带人,但只能暂借一时风势,太远就不行。活人虽然有气吊着,但带着御风而行却也身重如山,死人就更不行了,没了那口气,就死沉死沉,就算短程都带不动。 我突然明了,怪不是唐僧取经西行时,那么多妖精想捉他,最多也就是到了山头借风将他卷入洞里,而不是卷出个十万八千里藏起来。 再不济,孙悟空带着他腾云,也比走得快些。 白水听我解释轻笑,摸了摸我的手:“我在巴蛇骨洞等你,有事你唤我。” 等他离开,何必壮安心开车并不理我。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脑子里一边理着最近的线索。有时掏出手机看一看帅哥是否有发信息过来,这才想起阿蒲从我被窝里钻出来的那晚,在淘宝上看到的那家挂了村长家蛇骨墙的卖家。 连忙打开淘宝看了一下,结果人家第二天早上就回我信息了,只是我没有看到。 那客服道:我们是香港陈记直供的蛇骨手串哟,可是蛇乡泰龙村制作的,十分灵验。 香港陈记? 我心中猛的有什么一震,连忙百度,百度百科没有,但却有许多蛇骨论坛有扒陈记的底。 据传香港陈记的创始人叫陈无灵,因一次吃蛇羹进入泰龙村,然后发现泰龙村制的蛇骨手串比泰国的更加灵验,与是就与泰龙村合作,先是借口蛇骨是从泰国进来的,打开了市场,等有人确实说灵验后,再引出泰龙村的出处,再次抬价。 同时那个扒帖还放了许多泰龙村的图片,村长家的蛇屋,村里随处可见的蛇,满树张着嘴的蛇头,村头的牌楼,后山的蛇仙庙,满墙满墙的蛇骨手串,居然直的就是我住了十八年的泰龙村。 只是我一个泰龙村人,居然不知道泰龙村居然是外人嘴里的蛇乡!更不知道泰龙村的蛇骨手串在蛇骨群里居然如此有名。 我试着联系那个博主,却发现已经被注销了号。 只得又去查那个叫陈无灵的,这一查,我立马就惊呆了。 陈无灵除了陈记蛇骨手串,并没有其他出彩的地方。但他儿子却十分厉害了,借着陈记蛇骨手串发家,再转战商界,十年前更是加入了房地产和金融圈,无往不利,而他运势如此强,就是因为他手里有着蛇骨的原因。 看着手上那笑得一双眼恍若开出桃花的人,我低低的看着图片下的那个字:陈起语。 心莫名的发凉,那就是说那身中蛇伥的那个人就是陈无灵,毕丽红体内的祸蛇被陈家买走也并非只是看到了上的直播,而陈起语一开始就知道毕丽红的不同。 前有贩卖古曼童的刘久标身患血干之症,后有卖蛇骨的陈无灵身中蛇伥,食假祸蛇差点没了命。 似乎跟泰龙村有关系的都没有好的后果,那么陈起语,又是凭什么相信他带走毕丽红就会让陈无灵避开那结局? 翻开手机,那里面还留着陈起语的手机号,我手指放在上面,却又移开,打了又能怎么样? 问他从哪里知道毕丽红跟泰龙村有关,问他陈无灵是不是快死了?还是直接说我知道当年他家是卖泰龙村的蛇骨手串发家的? 想到陈起语那双看着人就能将人迷惑的眼,我心微颤,将手机收了回去。 回到镇上是当天夜里,爬山虎的藤蔓已经将整个院子缠住,里面四眼鬼鸡依旧执从爬山虎下面抢食,平头哥无所事事的趴在院子里那棵完全枯萎的大树下面晒着冬阳。 我将魂植种回墙角,与何必壮相对无言,各家洗澡回房。 白天睡多了,我睡不着,就到秦姑婆房里找了些书来看,估计她也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或者奈河一脉相传本就如此,打开她的那个九转玲珑盒里面有很多手札,有的已经发黄陈旧,有的还是新写的,全是那只无名蛇鼎的用法。 我将九转玲珑盒收好,拿了一本秦姑婆床头的笔记回房看。 那上面记录了她生平遇到的疑难杂症以及各种故事,不只是病因还有对世事人情的看法,我微微翻了一下,却发现其中有许多页面被撕了下来,看缺口,并不是最近才撕下来的,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熬了汤去店里,秦姑婆不在,我不可偷懒。 只是可能关店太久,等了许久才有一个来喝汤的老人家,他看着我直摇头,说秦姑婆十几年如一日的开店,我倒是三天打渔两天晒。 我一边陪着笑,一边帮他倒了杯水。 只是等当他伸手接水时,枯瘦的手指碰到了我,我腹中蛇胎微动,藏在厚重冬衣下面的蛇头佛珠似乎也晃了一下。 这种晃跟平时移动的晃不同,而是所有蛇头全部朝着手腕贴来,就好像被磁铁吸到我手腕上一样。 我心中一动,仔细打量着那老头,却并未发现哪里不对,可蛇胎和蛇头佛珠都不会乱动。 趁着没人,我借机陪老人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却发现他谈吐极为正常,思维和记忆也十分清晰,一时有点诧异。 等他离开不久,似乎闻到汤香,不时有着人进店来喝汤,对我的懒惰皆是抱怨,不时说教几句,不过就是年轻人要勤快之类的。 他们是真心将我当晚辈看,所以才用心教导。 我想着刚才那老人的古怪,借着受教去拉了那些老人的手,越往后,心中就越惊恐。 每碰一下人,蛇胎和手腕上的蛇头佛珠皆会动,到了后来我都怀疑是我自己出了问题,一边稳住店里几个老人,一边打电话让何必壮快过来,同时借着上厕所的时候,掐着手腕叫白水快来。 如果只是一个异动,我可以认为是他做了什么,可来店里的人接二连三都有异动,这事要不是针对我来的,要不就是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何必壮来得很快,他一进店,我率先就握住了他的手,发现蛇胎和佛珠没动,一边知道自己并未感觉错,一边却开始心慌。 白水这次为了避开人也是从外面进来的,连衣服都换成了正常的衣服,只是一身白色休闲服依旧显得白衣飘飘,店里的老人都多看了几眼,见他朝我走来,都脸带笑意的朝我眨眼,大多带着和善的取笑。 “云妹子男朋友好帅啊,哪天办酒可得请我们多喝几碗汤,还得免费哈!”一位老大爷看着我们哈哈大笑,旁边人附合着。 哪来什么喜酒,我脸色微红的瞄了白水一眼,然后朝那些人挤了挤眼。 他朝我轻轻一笑,伸手拿碗装了几碗汤,手指背着众人在汤碗里轻轻搅动了一下,跟我一块端过去:“哪要等喝喜酒,现在就请大家喝汤,祝我和云舍和和美美!” “伙子,长得好,又上道!”那些老人家接过汤,竖着大拇指狠狠的夸了白水一把。 见他们喝下汤,我微微拖了拖白水的胳膊,又朝何必壮眨了下眼,退到内间。 “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只能感觉体内似乎有东西,但肯定不是心蛇。”白水也眼带迷惑,转眼去看何必壮。 “还没有感觉到生物,可能还没有孵化催生。”何必壮也苦笑着摇头。 我心中微动,让何必壮先去泰龙村看看,那里有龙虎山守着符阵的道士,如果符阵没破,游婉至少还不能出来。 白水拍了拍我的手,轻声道:“我去阴河出入口看看,十几个人身怀异动,明显不太正常。” 眼看他就要离开,我连忙拉住他,问阿得和夏荷还好吧?还有柳仙 “阿得依旧没醒,夏荷全身皮已经泛白干枯,估计蜕皮就在这几天了。柳仙你不用管她,她有时有点脾气。”白水对于柳仙一直跟对白思一样,相当宽容。 等他们离开,我摸了摸手腕上的蛇头佛珠,有点后悔将魂植又重了回去,复又将怀里的那把桃木剑掏出来,跟张天师一样当簪子盘在头上,放便取用。 这一天到店里来喝汤的,无一例外都有异动。 我心里又惊又忧,好不容易等汤卖完,将店锁了,也不骑电动车,步行走在街上。 借着买东西找钱碰人手,借着问路搭人肩,或是伸手扶孩,却发现无论是男女老少,我所碰到的人,全部都一样。 那种恐慌慢慢被放大,明明我们离开前还没有的,怎么再回镇子里就这样了。 我忧心的走在街上,想着快到中午买菜的人多,晃到了菜市场,假借人多,东倒西晃,到处撞人,碰到的人越多,心里的恐慌也就越大。 如果这些人体内的都是未长成的心蛇,或者其他比心蛇更厉害的东西,人心里的欲望被放得极大,处事极端,那会如何? 正晃着,却见角落里一个猪肉摊前,一个男孩正眼巴巴的看着案板上的猪肉,趁着老板给人切肉的时候,猛的抓起案板上一块猪肉塞入嘴中。 跟着见老板还未发现,伸手一把抓起一块稍大一点的塞到衣服里面,转身就汇入了人群中。 生食猪肉? 我心中猛的一动,飞快的跟了上去。 却见那男孩飞快的穿过镇子,往外效走,一直到医院后面的垃圾山旁边的破烂屋,他才钻了进去。 这一路他一边嚼着嘴里的生猪肉,一边欢快的朝着前跑。 我站在破烂的屋外,听到里面几个孩子欢呼的声音,正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转眼四望,却见一个佝偻着身子,好像随时都要倒的老人家欢喜的从垃圾堆里找出个什么,双手捧着朝这边走来。 急忙躲在屋后的破窗边,我探头看去,双目赫然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不能去 张天师确实刻意隐瞒这件事,一是他从未提及云长道,连介绍我时他有提及我外婆外公和我娘,却避开了云长道。 后来提及张奉先受伤时,他也只是模糊的提到十几年前,并未指明是十九年前,而且绝口不提是在泰龙村受伤的。 连提到我娘,他都只是说在她送了心回山时见过,可既然他去过泰龙村,自然是见过我娘的。 何家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自然也想过其中另有隐情,现在想来,云长道借何家引我远行,但从他留下尸鸾的情况下看,肯定也想过给何家一条生路。 何必语也有提及,云长道不会想到他们会这么狠,直接用两任家主给我陪葬,那么就是说有人跟他合作,让我一入何家,他们就弄死我,要不然何家人不会这么拼命。 现在想来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游婉,她既然计划催现了黑门,却任由我远行,想来是肯定我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就不想知道十九年前,我师兄去泰龙村做什么吗?”张奉先声音越发的低沉,如同一条诱惑人朝深渊望去的毒蛇。 我猛然惊醒,却他摇头笑道:“张天师想说时,自然会告诉我。” 他眼睛轻轻跳动,咂了咂舌头,将头微微后仰道:“果然跟你娘一样。” 我起身,离他微远,刚才他那几句话,句句都在诛心。 不! 确切的说从我一开始进入这院,他说何家必灭时,就已经开始埋下了影子。 何家灭,会造畜之术的,就只有何必壮兄妹和云长道,而这些人都跟我有着关系。 他刻意提及十八年前那场无论是泰龙村还是张天师都刻意隐瞒的祸事,显然另有目的。 可相对于他的阴损挑拨,我更相信一脸祥和的张天师,虽然他隐瞒却必未挑拨。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龙虎山不只卧虎藏龙,居然还隐藏着毒蛇,还是跟他体内的疮蛇一样,藏得这么深。 这时遛狗的道士牵着吐着舌头哈着气的黄狗进来,我让人帮忙捆住了黄狗四肢,龙虎山的道士念过超生经咒,在张奉先兴趣盎然的目光中,我用刀划破狗肚,将狗肚拉到张奉先脚后跟十来公分的地方,手握着刀屏息已待。 随着狗肚那轰然的热气喷到疮口,率先探出的依旧是蛇信,跟着一个淡灰的蛇头从划破的疮口探出,那蛇头扁平无眼,蛇鳞细如米粒却全部倒生在蛇皮之上。 看着蛇头缓缓探出,张奉先也不免紧张的握紧了轮椅扶手,毕竟就算他再如毒蛇般挑拨,自己体内藏着一条蛇,还一藏就是十几二十年,也不免害怕吧。 旁边的道士都吞了吞口水,随后赶到的张天师也都握紧了手,朝我看来。 那蛇头探了探,用蛇信感知了一下外边的空气,跟着牵动着蛇身慢慢的朝着狗肚爬去。 张奉先的腿肚轻轻抽动,里面一团灰影缓缓游动,我刚才摸时,并未感觉到其中有异物,没成想,那条蛇居然就是藏在那里面。 眼看着蛇头整个探出,我猛的将刀将蛇头钉在地上,旁边的道士立马上前帮忙,顺势将灰蛇扯出。 与书中的不同,这条蛇居然长足四尺,一经扯出,蛇尾拍打地面,啪啪作响,却不一会化成了一淌脓水。 龙虎山自然有伤药给张奉先敷上,张天师一脸感激的看着我,并亲自送我出院。 在院门口时,我看着张天师,心生敬畏地道:“天师可否告知,奉先道长的伤是怎么回事吗?毕竟疮蛇并不多见,除非——” “云舍。”张天师脸带苦笑,朝我眨眼道:“我都活了一百多岁了,给我留点脸吧,以前做错的事,就让我带进黑门之内吧。” 那就是说,他并不想提及。 想来他也知道,蛇主欲,且从燥。 只有人心欲望过重,且燥动不安时,才会身生出蛇。 一个疮只是外表而已,张天师不会不明白,可为什么他依旧对张奉先如此内疚? 晚上我跟何必壮安顿在张奉先的院旁,再往边上就是天师府了,可谓是龙虎山重地。 龙虎山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只能等明天张奉先的疮伤确定无事后,我再试问下张天师十八年前泰龙村的事情,然后去悬空寺碰碰运气,至少也求点援助,在我有能力控制黑门前,别让游婉再催现黑门了。 道家清修,卧室极为简陋,除一几一榻之外,并无外物。 我累了一天,却思绪翻转,倒床想着白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总感觉迷团越来越大。 翻转之间,被窝似乎都冷了许多,我微微抱胸,想着白水在时,总喜欢从后面抱住我,心中正微酸,却感觉一只胳膊慢慢的探过肩膀,朝着我胸前探来。 就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那胳膊白中带青,而且十指修长异常如利爪,这明显就是鬼故事里的鬼爪啊! 我壮着胆子,强撑着腰缓缓的扭头,手却已经摸着枕头下面的魂植了。 等我扭过头,只见一个五官清淡如水,双眼带着痛苦的女子与我并枕在枕头上。 她一只手勾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握着被子,双眼似乎含泪的看着我道:“别让他去,求求你,别让他去——” 那声音低长幽怨,如泣如诉—— 也吓得我心肝乱跳。 鬼魂我也是见过的,比如何家那窜出来的冤魂厉鬼,还有人蜕那晚河边隐藏在人群中的鬼怪。 但那些都没有跟我正面冲突,我从来没有试想过,有一晚,我一个扭头,就能看到一个女鬼跟我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而且她的头发还跟我的头发交织在一块,她的手还攀着我的肩膀。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龙虎山啊,我住的还是天师府旁边的院子,居然会有女鬼出现在我床上,这龙虎山的治安问题就这么严重了吗? 这种出奇不意的恐怖,让我浑身都在颤抖。 我强撑着惧意,颤抖地对上她那含泪的眼睛:“谁别去,去哪?” “别让他去,千万不能让他去,求你了。”那女鬼依旧坚定的攀抓着我的肩膀,双眼沉着的盯着我:“别让他去,他不能去,不能去——” 随着她情绪激动,被窝里更冷了,龙虎山毕竟是在山上,而且道士似乎都是打坐,晚上不用睡觉,所以被子本就不抗寒,我这会又怕又冷,都开始打哆嗦了,再次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以及白水的重要性。 “大姐,你能说清楚点吗?”这女鬼总是翻来复去那几句话,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去,别让他去!”女鬼清淡的脸色变得害怕,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我猛的从床上窜起,忍着尖叫在卧室里飞快的走了几圈才将那种惧意给驱散掉。 脑子里却努力回想那女鬼嘴里的话,别去? 难不成是别让张天师去祭祀黑门?看那女鬼伤心的样子,难不成跟张天师有过那么一段人鬼情未了? 要不然这女鬼怎么可能出现在龙虎山天师虎旁边? 心里胡乱的想着,但那床我是再也不敢睡了,谁知道一转身会不会又有一个女鬼睡在我被窝里? 所以见鬼时,钻进被窝根本就不是正确的避开方式,从你被子里钻出来,更吓人! 何必壮就睡在隔壁房间,我也不好去打搅他,出去走走吧,前有张奉先的诡异,后有女鬼出没,龙虎山的安全很成问题,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我干脆掏出手机上,关注一下泰龙村的事情和问问帅哥有没有什么事情。 发了信息给帅哥,他并没有回。 我又上搜了下泰龙村,发现上对原本烧毁后一夜复原,且失踪人口后又出现一致认为是炒作,毕竟现在旅游业这么火,鬼村什么的也是个吃香的项目,这种大型活动,相信人为炒作,比灵异事件更让人信服,涉及人员太广,就算是鬼也集不了这么齐啊! 所以泰龙村出了这么大的事,反倒没几个人信,倒也算是好事,估计上头也有人请水军压下这事了。 接连翻看了几条,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就在我要关手机时,却发现一条淘宝信息,上面卖的居然就是蛇骨,还特意注明是泰龙村自制蛇骨,无论是求爱还是求子,绝对灵验,有蛇灵附体,还可以加持运道,并且没有忌讳,其实就是刘久标卖的古曼童的加强版。 我胡乱看了一眼,本来没怎么在意,毕竟这东西在泰国也很火,可就在我随手一拉屏幕时,那上面一张照片却吸引了我。 只见那照片上一墙的蛇骨,用红绳穿着,挂着整整齐齐,赫然就是泰龙村出事前,村长家那面挂蛇骨的墙。 心中猛然跳动,看了一下交易记录,这个月都有两笔,试着下单跟客服聊,可并没有回复。 泰龙村被烧已经有四个多月了,难不成是以前有人拍了照片放在上炒作销售? 那蛇骨在我这里是一切的开端,可无论是白水,秦姑婆,柳仙,或是张天师,对那串蛇骨都一无所知,连泰龙村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游婉确实是在拿到毕家那串蛇骨后,才催现黑门的。 握着手机迷糊的趴在几上睡了过去,梦里胡乱的想着,如果能从那卖蛇骨的那里得到点消息也好。 结果一大清早先是被道士叫醒,跟着就见到一脸无奈的张天师,他直接带我去了张奉先的院,然后将张奉先的右脚后跟露出来。 只见昨天那个消失了的疮又出现了,只不过比昨天那个稍稍一点,我划破疮口,点了蛇骨香,依旧会有蛇信探出。 这真是奇了怪了。 我试着摸了摸腿肚,跟我自己的没有任何区别,里面根本不可能藏蛇。 就在我疑惑的站起来时,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张奉先,我猛的想到了昨晚那个窜到我被窝里的女鬼。 低头看着张奉先道:“奉先道长,如果你能站起来走动,你最先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水 只见那老人家手里捧着一团腥红的肉,还淌着血,细得如同一只被剥了皮的老鼠,只是看那细细的头部,明显就是长着人的五官,只是还未发育完全。 老人家捧着那块肉心的将上面的灰土垃圾拍掉,跟着推门进屋,屋里跟着又传来了欢呼声。 我将身子藏好,手握着刀,心的将头凑到窗户边朝里张望。 只是一眼,已然让我作呕。 虽然前面已经见过那男孩生吞猪肉,而且看他找角落中好藏身的地方,又在人群中如此迅速的出手,明显不是初次下手,自己先吃点,又偷了块回家,想来也是方便藏那块猪肉。 可已经到了家里的,就没有必要再生吃了。 但此时屋内,有五个孩子,其中最大的就是偷肉的男孩,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最的还只有一岁多的样子,正趴在堆满东西的床上,其中三个大大也就四五六岁的样子。 他们的衣服也明显也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看不出颜色,穿在身上也并不合身,头发全部都是自己剪的,除了较大的男孩子能看出性别,其他的完全分辨不出。 这会他们正欢喜的看着那个偷肉回来的男孩,估计六岁的那个老二正拿一把刀切着肉,而那个偷肉的男孩,一边朝他们笑,一边将嚼了一路的肉,从嘴里吐出来。 他快跑回来,一直嚼着肉,这会已成肉糜,带着血丝和口水,看上去十分恶心。 “吃吧。”他吞了吞口水,将吐出来肉泥一点点的扯出来喂到了最的嘴里。 “哥哥,吃!”分肉的那个孩子将肉生成六块,把一块较大的生肉递到他面前,一整张脸只能依稀看到眼睛的光芒。 “我刚才拿肉的时候吃过了,吃得饱还特意给五嚼了点,你们吃!”男孩朝他摊了摊手中的肉泥。 其他孩子立马欢呼,将那块肉又给分了。 男孩吞着口水,却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们拿起还未曾清洗的生猪肉大嚼了起来,自己却心的将嚼碎的肉喂着最的那个。 老人家进屋的时候,他们正欢快的嚼着肉,他们欢喜的将留着的最大一块朝老人递去,一抬头却见老人手里捧着的死胎,又是一阵欢呼。 从破旧的窗户里看到他们脸上的欢欣,我心猛的抽痛,怎么还会这样? 里面复又传来轻淡的血腥味,我不敢再看,转身退开。 却又不忍走远,静静的立在垃圾山旁边的马路边,看着那栋摇摇欲坠的破烂屋,从那里到马路边的医院,不过分钟的路程,而到男孩偷肉的市场,也不过七八分钟。 这边是喧哗人世,那里却是生食猪肉,垃圾堆里刨食! 转眼四处看了看,我在医院旁边找了一个卖部,借着买水,问那老板娘那破屋里怎么还住了人。 “那一窝都是贼崽子,不知道趁我不注意偷了我多少东西了,尤其是那个大的,都成贼精,这附近没有不被他们偷过的。”老板娘一边找我钱,一边摇头朝我道:“你也别看他们可怜,活该!偷的人就是这样,谁都会看不起!就该活活饿死他们!” 被偷得多了,这个反应也正常,难道还不准人家骂几句? 我讪讪的接钱,碰到老板娘的手,依旧两处皆动,心中微伤。 也许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泰龙村蛇祸扩散到了整个镇里,大家都会变得疯狂。 这时那老人家又出来了,苍老得似乎能埋下无尽岁月的脸上,带着轻笑,他朝着垃圾山下的捡好的水瓶子走去。 我飞快的将手里的水喝完,然后快步朝那老人家走了过去。 老人正努力将水瓶踩扁塞进麻袋子,见我靠近,抬眼本能的带着戒备。 “我问您个事!”我学着他的样子,将瓶盖取掉,然后踩扁瓶子盖好后再递给他道:“这附近以前是不是有个垃圾收回站啊?” “没有!”他声音低沉,但眼里的戒备消失了,伸手来接瓶子声音沧桑地道:“镇子里的垃圾这几年有统一收的都扔这里了,但他们觉得医院后面闹鬼,所以也没人开收回站,捡垃圾的也只有我。” 我这一天的试探下来,在他接瓶子时,本能的弹了下手指。 老人家似乎十分害怕被人碰触,忙缩了手,慌乱的将黑油的手藏在身后,用力而徒劳的在身后擦了擦,轻声道:“我手脏,别脏了你。” 知道他肯定忌讳刚才碰了死胎,那破屋之中,并没有水,所以他根本没有洗手。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天下来,只有碰到他时,我腹中的蛇胎和手腕的佛珠才都没有动。 几十上百人,只有他或许还是没有过多的欲望的,让蛇胎和佛珠不燥动。 我从发觉自己碰到的人变得异常开始焦燥的心慢慢的安定了下来,学着老人家的样子,将他捡回来的瓶子盖打开,踩扁再盖上放进蛇皮袋里。 “别,这个脏!”他慌乱的阻止我,朝我道:“这医院的垃圾,不干净——不干净!你别碰,别——” 我踩扁一直瓶子,朝他轻笑道:“您是一个人吗?” 他摇了摇头,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闷头做事。 可没过多久,那些孩子们出来了,最大的男孩子还抱着那个的,他们看到我都是一愣。 这时我才发现,最的那个孩子,双腿似乎软趴趴的晃荡着,明显有着残疾。 “这是您的孙子们?”我笑着迎了过去,伸手试图从那个大的男孩怀里接过那个五,他却猛的朝怀里一紧,黑白分明的眼紧张的瞪着我。 “不怕!”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蛇胎和佛珠都没有动,在孩子们紧张和戒备,以及老人的不解中,我如同一个怪阿姨一般从他们头顶一个个的揉过,然后我猛的大笑。 谁又想到,我在镇子里晃了这么久,碰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已然蛰伏了异物,那种让蛇胎不安,佛珠晃动的燥动,让我也十分不舒服。 我怕泰龙村十九年前发生的事情,发扩散到整个镇子,到时又会怎样! 可就在这一群生食猪肉,捡食死胎,在外人眼里是一窝贼崽子的贼窝里,蛇胎安稳,佛珠未动,我心里有着从所未有安定。 也许是老人家接过瓶子时慌乱,也许是那个大男孩吐出嘴里嚼的生猪肉和他摇头说自己吃过时的眼神,都让我感觉到安定。 “刚才我给你爷爷问了个事情,为了感谢他,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好不好?就在那个店里?”我伸手指了指垃圾山对面马路边,我刚才买水的卖部。 那个大男孩眼里的戒备更甚了,瞄了一眼手拿着瓶子顿住的老人家,上前一步护在分不清是弟还是妹的孩子们面前,朝我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只是几个字,可他身后却是不尽的咕咕声。 我耸了耸肩,并未理会,转身帮着老人家收拾瓶子纸皮,那些孩只是时不时瞄我一眼,将五放在一块布上,让他趴着玩,也帮着在垃圾堆里翻找着可以卖的东西。时不时发现一个坏掉的玩具,或是一张破烂的图画,他们都要兴奋传着看,或是玩弄两下,却只是一人玩弄两下,跟着就放下,继续去翻捡。 等瓶子收完,我将手在屁股后面擦了擦,朝老人家道:“我带孩子们去买点吃的,可以吗?” 我话音一落,所有的孩子都看了过来,这时除了那个大的眼里带着微微的不解,其他的都是满眼期盼的看着老人家。 “去吧!”老人家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眼里居然闪过泪光。 这些孩子立马露出了欢快的笑意,再也没有最先见面时的慌乱自卑,以及认生。 我带着他们到卖部,那老板娘诧异的看着我,他们又一个个有点紧张的站在我身后,低垂着头,似乎并不好意思看老板娘,我不顾老板娘的目光,劝说了好久,他们才明白他们这次是来买东西的。 就在我以为他们会要饼干饮料时,一个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的却是:“我要一把面条。” “我要一包米,可以吗?” “我可以要油吗?” “一包米太多了,我们都要一把面条吧。”大男孩瞪了那个要一包米的孩子,不好意思的朝我道:”对不起!” 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一句话,缩成了一团,低垂着头看着地面,明显他们在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手紧紧的揪着破旧的衣角。 大男孩眼里闪过慌乱,想安慰他们,却只是伸了伸手,转而看着我,带着倔强地道:“我们不要了!” “十把面条,两袋米,两桶油。”我朝老板娘笑了笑,然后又买了一堆糖和零食。 在孩子们诧异而惊喜的目光中,我将大男孩一直紧护在胸前的五送到四岁那个孩子怀里,朝他道:“你拎油,其他的拿面条和零食,我送你们回去。” 孩子们脸露喜色,在老板娘黑着的脸色中,他们却并不敢跟屋里一样的欢呼。 我将东西送到屋门口,却并未进去,老人家正整理着蛇皮袋和纸皮,见我们拿这么多东西回来,眼神抖动,眼露出慌张的神色。 “他们的父母呢?”我并未进去,只是站在屋外,听到里面孩子的欢呼声,问老人道。 他却只是摇头,并未言语。 我复又问他们平时吃什么,老人好不容易放下的戒备立马涌了出来,双目带着凶盯着我。 “好像有点营养不良。”我连忙伸手指了指屋内。 老人家这才微怔,只说吃饭,当然不会提及生吃猪肉和捡死胎回来吃的事情。 “这里好像没有水吧?你们喝什么?”我皱着眉,这么多人身体异动,就算是心蛇,游婉也不可能一个一个的种下去,肯定有个什么被我们落下了。 “瓶子里的水。”老人脸色有点不自然,抬眼见我脸色平静,这才道:“有的瓶子水只喝了一点或是一半,太浪费了,我就将瓶子里的水装起来用。” 我这才发现,屋口放了一个桶,里面装了半桶水。 水,阴河,泰龙村的井,镇上的河,文升村的山泉,蛇主水! 我心中猛的一动,急喜的朝老人家道了谢,飞奔而去。 是水! 游婉既然能下这么大的杀招,自然是因为符阵封村,被逼急了! 她这么急着催现黑门,又催生十九年前种下的心蛇,肯定是因为她等不及了。 或者说,我的蛇胎快生了,嗜慌鬼被拘回泰龙村时问过我蛇胎什么时候出来,他们顶不住了,所以游婉就是在怕蛇胎出来。 所以封村后,她在水里下了蛇种,让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异动,她这是在逼我,也是在逼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食指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会没有任何原由就发生的。 从神学上来讲,是因果循环;从科学上讲,也有蝴蝶效应,只是人为的力量也许找不到那个点而已。 按古法记,疮蛇只要蛇出,就会治愈,可张奉先的却又复生。 更重要的一点,疮蛇并不会阻碍行走站立,他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联想到昨晚那个女鬼,只有一个原因,那个女鬼在阻止他去一个地方,一个张奉先好了就会去的地方。 “你认为一个在轮椅上坐了十几年的人,好了之后会去哪里?”张奉先脸色祥和,看上去一派道家风气。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张天师:“如果是我,就会去让自己受伤的地方看看,毕竟疮蛇主燥欲,普通的伤根本不会——” “云舍!”张天师突然出声,阻止我朝下说去。 果然跟泰龙村有关,我朝随后跟来的何必壮微微示意,跟着朝张天师道:“治病,需看病症病因,这病症昨天已经证明没有错,所以反复的话,就只在病因之上——” “用早膳吧。”张天师沉叹一声,了断执手请我们去膳房。 龙虎山的早膳还算丰盛,有咸甜两种粥可选,还有馒头素包等等,人也不少。 “活蛇藏身,欲壑难填。”何必壮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朝我轻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连生死都看淡的张天师对张奉先如此内疚?” 我也好奇,在张天师眼里,了心了然这两个爱徒可能永远昏睡,但龙虎山的弟子似乎依旧会前仆后继,道家救世以为根本,并未有什么可内疚惋惜的。 但张奉先只是长了疮,不痛只痒,不能行走而已,为什么会让张天师如此内疚? 这事张奉先执意将我朝着十九年前的泰龙村引,可张天师却又执意隐瞒。 吃过早饭,了断带我们看龙虎山内的景点,我跟何必壮都无心游玩,我借机问了断:“三十年前张天师外出,我娘送了心道长回山时,也是你接待的吗?” “并非。”了断毫不在意,朝我轻笑:“那时我还未入师父门下,只是普通弟子,在山底迎接的是奉先师叔。” 我眼皮跳了一下,连忙又道:“我娘离开后,张天师才回山对不对?” 了断这时也醒悟过来,朝我苦笑道:“施主年幼,有些事情自然看不透。你看那云雾,前一刻是这般模样,但瞬息之后,就被吹散成另一个模样,世人观云雾,看的不过是其中变化,又何必执意以前。” “如果以前关系生死呢?”我执意问道。 “生死有命,不可执着。”了断揖首。 我苦笑:“了断道长可知奈河一脉跟奈何桥有什么不同?” “奈何桥上孟婆汤,主死后忘前尘往事,一切从头再来。奈河一脉单相传,主生前追忆违心事,以求救赎有望。了断道长道法高超,请问哪一种更好?”我双目沉沉的看着了断。 这位除了然外龙虎山最有可能继承天师之位的道长,脸色发沉,朝我苦笑道:“可这往事,并非贫道的往事,也不是贫道可追忆的。” 他说完,径直朝着山顶去了。 我跟何必壮吹着山风,着实痛苦。 一咬牙,我直接上山,面辞张天师。 既然他们不肯说,就只有转战悬空寺了,只要好线索,总有一线希望。 他一如我上山时,面色慈祥,并无挽留,似乎从未有过张奉先疮蛇之事,还特意告诉我,泰龙村符阵已经派弟子去布了,连阴河出入口,他都着弟子寻找并布下符阵。 我再三道谢,随何必壮正要退出时,却见张奉先被道童推着,身边站着一个穿功夫衫的中年人,正一脸笑意看着我们道:“师兄怎么不告诉云舍,当年还是张北开车带着她娘和了心回来的呢?既然她有意打听三十年前黑门的事情,张北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毕竟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黑门,云舍经历过,肯定也知道哪里不同不是吗?” “奉先。”张天师轻叹,缓缓闭上眼:“你还在执意当年之事,依旧忘不了吗?” “师兄误会。”张奉先依旧轻笑,朝一边的中年人道:“只不过是张北刚好有事找云舍,毕竟为人父母怎么忍心,云舍虽然年轻但能看出疮蛇,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解决,再者说不定她也能从张北这里查出什么呢?” “随你吧。”张天师看了一眼张北,转身进了天师府。 我怎么也没想到又跳出了一个人,但总算有一个突破口,看样子我还得再会会这个张奉先。 张北见我留下,十分高兴,连忙请我去了张奉先的院子,只可惜张奉先离开并未作陪。 张北其实也不算是龙虎山的弟子,撑死也只能算是俗家弟子,他就是山脚下的人,因为喜欢功夫就在龙虎山学了几年,三十年前刚好是个二十出头的伙子,正好学会了开车,就在龙虎山当司机。 而当年了心道长急着去泰龙村,那年头搭车肯定来不及,就由张北送过去,后来带我娘跟重伤昏迷的了心道长一块回来。 可当我问及当年的事情,他却只是看着我搓手,想来张奉先事前交待过了。 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我只得问他有什么事。 张北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奈河姑婆名声大,我一没钱二没名,所以——” “说吧。”对于这种打花枪的,我着实没好感。 张北是俗家弟子,现在五十多岁,只有一个女儿,热衷于直播,还是那种很火的吃播。 据他女儿总结,吃播想火得两点要素,首先得有个反差萌,长得漂亮身材娇可爱,他女儿自然是符合的。这其次吗,肯定是特能吃。 开始她女儿试着播过几期,但她那身板撑坏了也不能跟人家比,据说人家那胃是天生的大,吃东西都用盆的。而且她一吃还胖,催吐太难受太伤胃不说,也不一定能全部吐出来。 她女儿伤心好好大一会,也试过直播其他的,可点击量还不如播吃。 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个法子,据说将食指的指甲吞下,无论吃下去多少东西,都不会撑也不会胖,很多大火的吃播都是用这个法子。 我听着皱了皱眉,食指跟人体有一种奇妙的联系,人碰到好吃的,会食指大动,从医学上讲,是食指是是大肠经,主食,自然会动。 可从民间玄学上讲,食指连接的是饿鬼道,碰到好吃的,饿鬼在里面燥动,才会引得食指大动。 所以吃食指甲避食也并非不无可能,引饿鬼入体,得将整片食指甲生生拔下,再直接吞下去,要不然你啃啃指甲也没什么用啊? “就是这样。”张北听我一说,立马拍着大腿:“她为了想火当红,居然真的将左手整片指甲给拔了下来,吞了下去。” 我听得眉毛直跳,十指连心,这姑娘也下得去手,但能用这法子引饿鬼上身,作吃播还是挺合适的,但是你要要一直坚持喂它,可那是饿鬼啊,喂不饱不说,它的欲望会跟着人的欲望一块增大。 现在张北来找我,明显就是事情不对头了。 “一开始确实挺好,她每次直播要不就是吃几十盆麻,要不就是大数量的蛋糕和面包,有时也会是烤肠之种,反正看着都挺下人的,吃的速度还快,我劝都劝不住。”张北满脸的无奈。 直播火,来钱也快,还会代言红食物,带货打广告。 可几个月过去了,张北女儿虽然火了,却也没有火到全第一的地步,心里终究是不甘心,想着要再拼一把,当一回全第一,这样来钱更快。 那个告诉她吃指甲也劝她别犯傻,毕竟她现在收入已经不少了。 但人就是这样,有了钱就想要名,拔片指甲换来每个月天文数字的收入,对人吸引力太大,如果全第一,月入可上百万啊。 张北女儿终究还是决定拔下自己右手的指甲吞了下去,但问题就是从那个时候来了。 她火了是肯定的,每期直播她吃的食物是人家的好几倍,收入也是以前的好几倍。 但慢慢的就发现不对了,先是她房间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有时她吃东西一不心会连勺子筷子都一口咬断吞下去。 咬断勺子筷子碗下肚这些事情,只会让她更火;丢了的东西再买就是,毕竟收入高吗。 但后来事情更加严重了,她身上开始出现咬痕,最先是胳膊,后来腿上背上都是。 “去医院检查那些牙印都是她自己的。”张北脸上带着惧意,朝我道:“我也请龙虎山的师兄弟们去看过,却无人能找到原因,奉先道长都问过天师,天师说这是饿鬼,但这事——这事——” “是她自愿的,饿鬼是六道之一,天师修道法自然也没办法强行解决。”我接着下话,看着他道:“现在呢?” “她连自己的肉都咬下来了。”张北脸上的肉抖动,十分恐惧的道:“就在前几天,请人驱过,也拘不出来,毕竟是她自愿吞下指甲的。” “再这样下去,她会活活将自己给吃掉的!”张北说到最后,话里带着哭声,满眼祈求的看着我道:“天师说只能将她先拘着,等饿鬼饿是不行了,再用东西引出来。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咬自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交易 一出了垃圾场,我就急忙打电话给何必壮,告诉他是水出了问题,我记得没错的话,整个镇子里的饮用水都是从镇边的河里抽取的,再送到自来水厂净化的。 而我卖汤就在镇子里,所以碰到的都是住在镇上喝自来水的人,垃圾堆边喝剩矿泉水的这六个人没有,何必壮也没有。 何必壮听着也着一震,说让我先院子,他马上来跟我汇合。 我急急的回汤店,骑上电动车后又转去了苏三月家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煮着粉,她哥去看饭店装修了,看到我,她很高兴,让我试试她的手艺。 看着这张跟我没有半点相像的脸,我心里微安,交待她千万如何也不能喝自来水,就算煮饭洗澡都不要用,全部到超市买矿泉水,身体里少有一点寄生的也好吧。 离开时,我习惯行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却发现蛇胎和佛珠都没有动,难道是我猜错了?并不是水的原因? 心中微微诧异,她有点奇怪的看着,说她家一直都是用自来水啊? 就在这时,她哥回来了,见到我,有点戒备的将苏三月拉在身后,可能是怕我将苏三月给抢走了。 我苦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安慰他,可在碰到他时体内的蛇胎跟着就动了起来,佛珠也在晃动。 这下子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难不成不是水?如果是水的话,为什么苏三月体内没有,她哥就有,她们生活本就在一块啊? 心中疑惑太大,既然苏三月还没有,还是先不要用自来水的好,千交万待后,我骑着电动车回了院子。 还没到院门口,就见好多部车停在河边,我单手抚着车头,一手将刀藏在了掌心,又扶了扶手上的桃木剑,这才安然前进。 等我走近时,我猛的发现,院墙的爬山虎居然被许多根须给缠住了,可无论它怎么扭动伸长,那些根须也跟着长,连墙角的土都在翻动,明显是在找埋进土里的魂植种子。 院子正中间,一条条粗壮的树根朝着半空中的尸鸾挥舞,让它完全没有立脚的地方。 “枯藤缠大树,树死藤不离。”云族长下了车,站在车门边,看着院内被根须缠得连叶子都勒成汁的爬山虎道:“你以为爬山虎是藤生就缠不死吗?槐荫鬼柳,你们只知道千里拘魂,杀人无形,却不知道树大不只是招风,还可以根深蒂固,蜿蜒而行百里。” “你有事直说。”我看着爬山虎明显快撑不住了,云长道再怎么天纵奇才,魂植爬山虎也不过种下几十年,可云家迁到云家村都有百年了,槐荫鬼柳以人身为种,借阴河而生,又有翼蛇骨养着,自然不是爬山虎能比的。 但问题是这院子空了好几天,他都没有过来,硬是要在我回来后,带着人来示威,明显就是想先震住我,再谈交易。 云族长点头轻笑,自然有云家人下车拍着地面,那些原本从地底探出紧紧缠着爬山虎的却根须慢慢的松开,如一张蜘蛛大一般,布在了院子里面。 “不请我进去喝碗汤?慢慢谈?”云族长不紧不慢,似乎毫不着急:“听说你今天一直在碰人,想来也是发现这镇上的人不对劲了?” 我猛的一震,如果问题是出在水上的话,游婉能动作的只有泰龙村的河和井,以及地底阴河,云家村靠阴河而生,极有可能连清水镇都感染上了,当然也包括云家村。 脸上微微带笑,我推着电动车进院子,盘旋在空中一直未曾落地的尸鸾夹着怒意长啸一声,落在我肩膀上。  那些在半空中挥舞缠着它的粗壮树根还想朝它缠来,我手中刀一晃,杀蛇练就出来的眼力和手速可真不是盖的,夏荷这边刀更是锋利无比。 刀光闪过,树根纷纷落地,那断口处有着鲜红的血液流出,断根还在地上如同死蛇一般的扭动。 “进来吧,汤没有,但水还是可以喝一杯的。”我一脚踩到一根流血的断根上,伸手抚了抚尸鸾的羽毛。 这死鸟从跟了我之后,羽毛本就变得凌稀,这会好像又少了一些。 就在云族长侧身进屋时,我十分自然而且毫不忌讳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果然蛇胎佛珠双动,那来找我,自然就是谈如何解决体内的寄生蛇了。 “如何?”云族长自然也不装傻,毫不在意我突然出手窥探:“到底是什么?” “心蛇!”我轻叹一声,将张北身中心蛇的情况跟他说了。 虽然白水说这不是心蛇,但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游婉封村后,还只有云族长进去过,他的突然到来,谁知道是不是麻痹我们的苦肉计。 云族长听说心蛇的情况,脸色也变得凝重,朝外面一挥手,这才朝我道:“你知道是怎么种下的吗?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 我捧着水杯喝着水,抬头看着他轻笑。 云族长自然明白我什么意思,我姓云不假,可云长道这个爹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虽说在江北何家我得了他的魂植和尸鸾,但这也是他引我去保命用的,我爹的感情牌不管用,那云家跟我的联系就少了大半。 云易生那时借一脉相承来要挟我,后来还不是被祭了云蛇。 夏荷人蜕异香时,云族长借云家人来逼迫我,那时如临绝境,我同样没有承认是云家人,这时他也算是有求于我,自然也会知道我有所条件。 “我可以助你进入泰龙村。”云族长脸色微冷地说到。 我摇了摇头:“我可以自己进去。您忘记了,我是泰龙村人,游家血脉,就算游婉封村,我也是可以进去的。” “可你不知道泰龙村外还有龙虎山布下的符阵,并且龙虎山道士四人为一班按时看守各出入口,他们能让你进去吗?”云族长带着冷笑。 我心里突然十分的爽,我本来让龙虎山布符阵是为了不让游婉出来,却没成想,这样的话,跟她合作的也进不去,而且还逼急了她乱出手,连可能谈过合作的云家都着道了,这完全是无差别攻击啊。 “这个不用你管,你就说,云家所有人的命值多少吧。”我将杯中的水轻轻晃荡来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朝云族长抬了抬眼道:“这还不只是人命呢,心蛇发作,噬心绞肠不说,死后可能还会作为伥鬼,为其所驱,云族长认为云家所有人的命和鬼魂值多少?” “云舍!”云族长沉喝一声,看着我道:“你别太过份!” “翼蛇骨!”我将杯子放在桌上,双目毫不惧怕的与他对视:“上次云易生答应以翼蛇骨做交易,后来没成,这次我们还是用翼蛇骨!” “可你拿走了唯一存活的翼蛇卵!”云族长微微咬牙,朝我低吼道:“就算我今天不来找你,你也会想办法解这心蛇对不对?到时难道这么多人,你还一个个的解,避得开云家吗?” “你可以试试。”我抿了抿嘴,朝他轻笑道:“如果我有办法解,我绝对有办法解了所有人,却绝对不解云家任何一个人!” “云族长,我这个人说不上好人也说不上坏人,但以德报怨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我沉沉的看着他,起身道:“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天黑前给我答复。事急从权,想来以云族长的魄力,自然知道云家千年底蕴重要,还是一族生存重要。” 云族长呵呵冷笑,猛的起身:“游家人都是疯子,游华珍是,游婉是,连你也是!” “谢谢夸奖!”我目送他离开,见车队离开后,院子里的树根才慢慢缩回地里,心里微荡。 云家槐荫鬼柳本以为只作用在云家村,却没曾想连这院子都能蜿蜒到。 更让我吃惊的是,云族长居然不知道我这次是去龙虎山,那么当初那些跟踪我的人,又是哪一方的? 等看着根须退去,我转身进厨房做饭,还没好,何必壮就回来了,跟他一块回来的还有一个道士,白水也随之而到。 “这位是龙虎山了却道长。”何必壮介绍时,自己眼角都有点抽。 了却啊,真是个好名字。 我朝了却笑了笑,将镇上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可以保证游婉并未出村,而且他们也在村口大树和蛇仙庙布下了人二十四时盯守,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游婉出现,整个泰龙村连个鬼影都没有,依旧破房焦瓦。 “她在等我。”我看了一眼白水,又将云族长来过的事情说了。 游婉不只是疯狂的将寄生蛇放在了水中,而且连原本谈合作的云家都不顾忌了,要不就是有恃无恐,要不就是穷途末路。 可这一切,都是在逼自己也在逼我。 那寄生蛇不是心蛇,我们只能发现异状,却不知道怎么解,她知道我们也不可能任由这么多人被她催生出寄生蛇。 她出不来,也不会主动解。唯一能交涉的,就是我进去,难不成还真的死上一整条可能喝到河水的人? “我已确定是水了,我去河这捧过水,水里有异状,只是那寄生的是什么,我暂时还不知道。”白水轻叹了一声,朝我轻声道:“这次不只是瑞安清水两镇,只怕局面还会更大。” “我进泰龙村,见见她吧,怎么说她也是我亲姨,跟我也有十几年的感情。”我苦苦一笑,想来游婉要的也就是这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饿鬼 这张北一脸的悲切,我原本对于他跟我耍花枪十分不高兴,这会一边鄙夷他女儿过于贪心,一边又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决定下山看他女儿的时候,我还是硬着心肠盯着他:“三十年前的事情你确定记得清清楚楚?万一,奈河一脉的手段你没有见过,就算你到了奈何桥也有我师父在那边等着你?你自己做好打算!” 说到“师父”秦姑婆,我眼前闪过那刀起血涌,不自觉的咬住了牙,后面的话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凶狠的恨意。 张北被我吓得哆嗦了一下,不住的摇头道:“我会将当年去泰龙村来回的事情一件不落的讲给您听,您一定救救我女儿!” 何必壮拉了我一把,皱着眉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苦苦一笑,最后那句话我自己听着也渗人,可又怎么样? 在黑门前,我身上长出了蛇鳞,可出了阴河,我连跟别人问一句都不敢。 活蛇入体,欲壑难填,可要是我生生化了蛇呢? 是恨还是欲? 无论我怎么样,我都要先救醒白水! 张北家就在山脚,家里开了个旅馆,接待那些游客,但他女儿出事后,就关了门,将女儿锁在二楼。 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人样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连脸上都有被咬出来的痕迹,明显不可能是她自己咬的,可张北却还告诉我们,连背上都有了,屋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 张北老婆嫌他没用,跟一个来旅游的大款跑了再也没回来,现在女儿这样,他也不敢叫人帮忙,自己掀开衣服,帮她清醒伤口敷药。 “吃吃!”张北女儿头发散落,四肢用画了符纹的布绑在床上,却依旧目怒凶光盯着我的腹,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度,嘴角鲜血直流。 何必壮身子侧了侧,站在我面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我来吧。”张北一个男人终究还是不大方便,我推开何必壮,朝他摇了摇头。 药是龙虎山配的药粉,里面夹了符灰,连清理伤口的都是化的符水。 只是那伤口咬得极深,有的地方整块肉都被咬了下来,虽说天天清理,却依旧可见脓黄的水从里面涌出来,带着丝丝死气。 饿鬼所咬,吃的可不只是血肉,还有精气,咬过的地方都坏死,饿鬼不离就算符水符灰也复不了生。 用符水清理伤口时,她痛得咝咝吸气,可头却依旧转过来,那双眼珠几乎扯进左边眼眶里,只想盯着我的腹。 知道饿鬼看中的是蛇胎,我手上用力了几分,将前面的伤口清理后,又让何必壮帮忙翻了个身。 后背比前面更甚,等我清理好伤口,特意查看了一下肩膀,据说饿鬼附身,会藏在肩头,方便抢食。 果然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唯有两边肩膀肌肤光滑,却灰沉沉的带着死气。 “你去买几条蛇,越大越好,我来包蛇肉馄饨引饿鬼出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连张天师都只能等,我就只能用引的了,饿鬼好食,传闻鬼母生百子,最后鬼子无食,可生噬鬼母,代代轮回,惨不忍睹。 我又打电话给了断,让他帮我布个符阵送饿鬼回去。 饿鬼自有其道,杀不掉,只能送回。 张北买蛇去了很久,估计龙虎山附近也没多少人卖蛇。 何必壮接过蛇本来说他来杀的,我却直接伸手从袋子里掏了条蛇,手顺着蛇身一扯掐住七寸,刀轻轻一挥,蛇头落地,一脚踩住蛇尾,手中刀跟着一转,顺着蛇腹轻轻滑下,然后从断头处一拉,整张蛇皮就拉下来了。 “厉害!”张北吃惊的看着我眨眼之间杀蛇,双眼瞪得老大。 我心中发酸,秦姑婆在时,从来不会让我杀蛇,现在白水昏迷,她去了奈何桥,只有我自己来。 蛇肉馄饨味极鲜,为引饿鬼,我还特意将熬新鲜蛇骨汤的炉子放在床边,等浓白的汤熬出来,自己端一碗边喝边看着床上的人。 张北女儿嘴里不停发出咯咯的声音,双眼也从最先的死盯着蛇胎,慢慢的到了我手里的碗上,我站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喝着蛇骨汤,看着她腹部震动,有个拳头大的东西,一点点的朝胸口涌去,却并未冲出来。 “了断道长怎么还没来!”张北见有东西要钻出来,急着团团转。 一碗蛇骨汤喝完,我盛了一碗给张北,让他先别急。 “这都要出来了!”张北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闻着蛇骨汤香,吞了吞口水,叹了口气,灌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饿!饿!”床上张北女儿扭动着身体,胸口拱起的那个东西不停的乱窜,双目带着愤恨,手脚扯动着画着符纹的黄布,整张床都被她拉动了。 “贫道来晚了。”了断亲自过来,在床边布下符阵,执着拂尘站在旁边。 “下馄饨吗?”何必壮一直端着蛇肉馄饨,这时开口。 我摇了摇头,端着碗蛇骨汤送到张北女儿嘴边,轻轻晃动。 这香味勾人,张北女儿的眼珠子也跟着碗边的香气滚动着。 “下吧,早点引出来!”张北在一边急得不行,伸手拉我道:“快点吧,我是不该耍花枪,可我怕啊!” “再等等!”我将衣袖抽出,端着碗还准备引。 张北却沉叹了口气,跟着猛的转身,一把将何必壮端着的蛇肉馄饨给扫落在汤锅里。 何必壮双眼注视着床上的动静,一时没注意,没曾想到张北居然出手。 蛇肉馄饨入锅,鲜味立马涌出,我见没有了异状,以为只是自己多想,朝后退了一步,任由了断上前。 张北女儿用力扯着手腕,想从床上坐起,涎水流得将枕头都打湿了,手脚扯得咯咯作响,却依旧不能动。 胸口那团饿鬼,似乎再也等不急了,猛的朝上一窜,从她肩头窜了出来。 只见那是一个孩童模样的头,瘦得颧骨高耸眼眶深陷,双目通红的盯着汤锅,嘴里流着涎水:“饿!饿” “起锅!”我朝何必壮点头,一手握着魂植,一手抓着刀,一旦没送走,我就上去补刀。 何必壮拿捞勺一捞,喷香的馄饨香夹着蛇肉的鲜味在整间屋子里窜动,连了断都侧了侧目。 那饿鬼咕噜一声,嘶叫着从张北女儿的肩头窜了过来。 了断一声清喝,布下在床边的符阵齐震,饿鬼刚冲出来,就被符纸困住,了断手中拂尘一甩,符纸燃起,饿鬼嘶吼着,却依旧盯着汤锅,随既就被符纸送了回去。 “无量天尊!”了断收回拂尘,轻轻执手。 张北高兴的急忙冲过去看他女儿,我看了一眼那躺在床上还喘着精气并且伤痕依旧带着死气的人,总感觉不对。 让何必壮将熟了的蛇肉馄饨送到床边,伸手将眼带狂喜的张北拉开。 张北女儿眼里带着愤恨,但抵不住食物的香味,流着口水,朝我桀桀怪笑:“母子不得见,汝身不可存。今日杀我子,明日食汝肉!” “走开!”眼看着张北女儿猛的朝前扑来,我慌忙一把将还在旁边问我是不是好了的张北给推开,手中刀猛的朝前一划。 魂植立马落地,藤蔓翻飞,眨眼之间就已经将那个从张北女儿嘴里窜出来的饿鬼给困住。 “了断道长!”我看着藤蔓一根根被咬断吞下,那饿鬼看上去十分苍老,居然是鬼母。 了断慌忙重新布符阵,我跟何必壮对送鬼请神这类事情完全是零经验。 眼看着饿鬼母身边的藤蔓都被吃掉,魂植痛得直缩,怎么催都不肯再长。 我心中一急,手中刀猛的朝着鬼母额头戳去。 “食汝肉,吾待之!”鬼母桀桀怪叫。 我就着杀蛇的姿势,手用力一划,刀划破她额头,暗灰的血液流出,鬼母咯咯怪叫。 “起!”了断跟着一声清喝,符阵里的符纸朝着鬼母裹去,瞬间呼呼燃起。 “吾待汝!”鬼母在火中朝我怪笑。 我握着刀,站在床边重重的喘气,刚才变化太快,饿鬼吞食速度可不比人,可吃尽万物,一个不心还真会被她吃掉。 “爹。”床上张北女儿低叫了一声。 倒地程懵状的张北连忙从地上窜起,狂喜的去看女儿。 我瞄了一眼,见他女儿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那股子死气却没有了。 朝了断打了个眼色,先让他们父母说两句,再问当年的事情。 又让何必壮将汤锅和蛇肉馄饨带走,这东西并不是常人能吃的。 “饿鬼处六道,就算食甲也不一会引来,鬼母有百子,更不可能离饿鬼道,道长有没有看法?”我开始设想过,吃过两次食指甲可能会有两个饿鬼,毕竟饿鬼道据说荒凉无比,根本没什么可以吃的,有人食甲相请,能来也算说得过去,可引来鬼母就不大正常了。 了断也摇头:“师父本以为是普通饿鬼,等时机成了再引出,这鬼母的话,怕是要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才是。” “鬼母轻易不离鬼子,鬼贪吃正常。只怕这张北女儿不只是食甲吧?”何必壮将炉子一应东西清理好,也脸色古怪的看着我道:“鬼母离开前放的狠话你有什么想法?” 我也没想到鬼母还会放狠话,朝何必壮无奈的耸了耸肩,难不成还不准人家放狠话了? 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到房间内一声女子尖悦的惨叫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蛇眼 我话音刚落,白水还没发声,何必壮却立马出言制止:“不行,泰龙村现在整个被她控制,她手里又有那古怪的蛇骨,你进去,只怕有去无回。” 了却也不认同的看着我,朝我轻声道:“这事关系重大,她既然在等你,那么她也并不会急于催生那些寄生蛇,要不等奉先师叔过来再行商议?” “奉先道长要过来?”我顿时感觉头有点痛。 这家伙不会是来捣乱的吧?张天师不是说得激情彭拜,说黑门再开就自己献祭吗?怎么又是张奉先来。万一这货又想复活阿蒲,去整黑门,这次拿谁献祭?悬空寺的大师还没来啊,就算来的是清心,以他的个性,估计也不会肯的吧? 了却见我神色变得厉害,有点古怪的看着我:“镇上的异动我上报了天师,是他说安排奉先师叔过来的。” 我不好意思告诉他心目中正气浩然的师叔是个在书房藏黄书,跟女妖精为爱鼓掌生死相依的痴情种。 只得与白水对视一眼,他双目沉沉,脸上一片明了的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何必壮立马急了,瞪着我道:“你体内怀的蛇胎,可关系到你弟的生死,她两次朝你下手,都是因为蛇胎,自然是蛇胎能制她,您一个人去,岂不是送死。” “谁说她是一个人!”白水声音低沉,夹着丝丝笑意:“游婉不知道是不是算漏了这一点。” 我心中也有点好笑,估计这次游婉想差了,我进泰龙村,怕怎么都不会只是一个人。 了却因为听说寄生蛇的波及可能更大,龙虎山救济苍生的理念让他急急的离开,走之前还郑重的交待我千万别进泰龙村。 天黑前,云族长终究还是想明白了,派了那个见过我的伙子过来,十分有诚意的给了我一张名帖,并在帖子反面注明给我翼蛇骨。 云家的名帖就是一棵根比树更深的大树,帖子正上方中间是树冠,可大半张纸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根,那些树根十分精壮,半弓着好像要朝纸里钻去一样。 随着帖子而来的,还有一颗鸽子蛋大,晶莹如玉的种子。 “云舍姐姐,这是翼蛇骨内的蛇丹。”伙子脸上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笑。 蛇丹? 这东西还真有? 我拿眼去看白水,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朝我点了点头:“凭此丹,可控制翼蛇,怪不得云家那条翼蛇骨居然还能动,原来是你们取了蛇丹。这样算来,这条翼蛇也是云家杀的咯?” 那伙子只是轻笑,并未发声,将东西放下后,朝我道:“有需要帮助,云舍姐姐可以给我电话。” 说着又留了一张名片给我,我这才知道这伙子居然叫云海,而且挂名头衔还不少,名下居然还有投资公司,看样子云家下一代就是他主事咯。 “这可以给我吗?”等他离开,白水这才执起那枚蛇丹,朝我轻笑道:“还记得那枚翼蛇卵吗?这家伙原本是可以孵化的,可云家借它的生机养着槐荫鬼柳,又控制住了翼蛇骨,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孵化,这些天我将它埋在巴蛇骨下面,虽说一直有点燥动不安,不过却好像长了一点,有这枚蛇丹陪着,估计也会安静一些,可以快点长大。” “你拿去就是,这东西给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我朝白水笑了笑。 他眼波流动,凑过来执起我的手,朝我轻声道:“那我这岂不是吃软饭?” 这算什么情况? 白水大神居然如此尴尬的调情? 我还没想到我应该怎么回嘴不输阵仗,何必壮已经冷哼着出去了。 等只剩我们两人时,白水一把将我搂住,脸与我轻轻蹭了蹭道:“想不想去巴蛇骨洞看看,明天如果龙虎山和悬空寺没有办法,我们就进泰龙村。” 我自然也知道游婉既然想逼我,肯定也不会这么快整死所有人的。 巴蛇骨洞内,阿得依旧昏迷不醒,夏荷一身又白又干的皮,不过还没有破开,白水说等破开后,她能自己从里面爬出来就算成了,不过有柳仙和他守着,想来人蜕也不会失败,至少最难的一关化骨已经过了,现在等的就是蜕变。 白水在的时候,柳仙一般不会露面。等我看到白水藏在巴蛇骨洞下的翼蛇卵时,蛇胎居然十分兴奋,估计他也感觉到里面的生命力了。 透过淡淡的蛇骨石光,依稀可见里面有个盘着的黑影,但怎么也没有感觉到白水所说的燥动,但当白水将蛇丹放进时,那黑影微动了一下,跟着就安静了下来。 “好了。”白水带着我到阿得旁边坐下,轻轻的搂着我道:“如果翼蛇卵孵化在你生下蛇胎之后,就让这孩子第一个见翼蛇出壳,虽说蛇类不像鸟类,只认出壳的见到的第一个生物,但出生第一眼所见,毕定不同,以后有翼蛇相护,这孩子也安稳一些。如果在蛇胎之前,到时你来看它孵化,有它陪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他脸带爱意的抚着我的腹,如同任何一个普通的父亲。 将手覆在他手上,我轻轻一笑,将自己碰到破屋那一家子没有异动,以及苏三月也没有异动说了。 “那一家子没有异动,可能跟没喝水有关。可苏三月,如果按你所说,她极有可能也是人蛇共种。”白水连眼睛都眯了,脸带疑惑地道:“寄生蛇不会寄生到蛇身上这很正常,人蛇共种也有蛇性,所以不会有寄生蛇。可如果她是人蛇共种,两个游婉中的哪一个才是她娘?跟阿得一般大,那就只有可能是泰龙村那位了?”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可两位游婉一模一样,三十年前开黑门被困蛇仙庙时极有可能就被弄混了。 用最坏的想法,除了自己不是泰龙村那位生的,阿得和苏三月我真不敢确定,极有可能还有一位是从蛇卵里爬出来的。 “蛇主卵生,蟒主胎生,但人蛇共种如若蛇性重于人性才会卵生,他们两个哪一个是卵生,哪一个蛇性就更强,也就更危险。”白水轻抚着我的脸,唇凑过来吻了吻我:“不过你别怕,现在我们有巴蛇骨,又有翼蛇,又有我在,压制蛇性不在话下。更何况——” 他说到后面颇为慎重,我听着立马后背挺直的去看他,却见他眼波一转,朝我眨眼道:“我们云舍现在可是奈河姑婆。” 我心中一动,知道他是打趣安慰我,微苦的摇头,这奈河姑婆来得太过悲痛。 “毛晚行会找到她的。”白水将我的头摁在胸口,低声道:“睡一会吧。”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伸手环住他的腰,这么多事情没解决,我们却在这里说着土味情话,总感觉有一种过于偷懒宁静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白水送我回院子里后,并未离开,跟我一块骑着电动车去卖汤,惹得来喝汤的女性多了许多。 好不容易等来昨天喝了他手搅过汤的客人,白水一边端汤过去,一边攀谈,等因过身来,脸色又沉了两分:“这寄生蛇极为厉害,可能是异种,连我化过的汤都没有打下,他们体内依旧还有异动。” 这就是说,能解的真的只有种下的游婉了。 收店时,苏三月放心不下来问我昨天是怎么回事,见到白水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双脸羞得通红,长得好就是威力大啊。 这是白水第一次见到苏三月,却毫不避开,拉着我的手学着我的样子摸她的头。 我安慰了苏三月几句,让她先回去。 转眼再看白水,他却朝我点了点头:“是人蛇共种。” “可她耳后没有红痣。”这也是我每次摸她的头发现的。 “痣是可以除掉的。”白水摇头轻叹。 我心思沉重的收着东西,正准备离开,却见月婆婆急急忙忙的带着裹着件大衣的毕虎又来了,见到白水吓了一大跳,却急忙拉着我到一边道:“要死了,毕虎这家伙快疯了!” 就在她说话的关口,毕虎突然哈哈大笑,猛的朝一个路过的女性冲了过去,扯开衣服露出胸口,挺腰耸腹,猥琐无比。 那女人吓得哇哇大叫,幸好白水下手极快,一把将他拉了回去,抬手就把他给弄晕了。 我急忙拉下店门,蹲下来一看,毕虎那些长眼睛的地方剜下的伤口已经好了,只不过那朝外拱着的息肉倒是更像一只只鼓起的蛇眼,通红通红的眼睛里有着半眯的蛇眸,看上去又吓人,又好像诱导人做什么。 白水朝我点头:“是寄生蛇催动了,他心底的欲望被催生,所以才会不顾忌场合。” “什么寄生蛇?”月婆婆凑过来,满脸疑惑地道:“不是这些蛇眼吗?” 蛇眼? 我与白水对视一眼,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跟着轰乱声四起。 生怕再出异状,我们拉开门出去,顺着人群朝前走去。 结果在旅馆对面的巷子里,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居然拉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撕扯着她的衣服,虽说现在天气冷,少妇穿了不少,可依旧被他扯下了外套,连打底袜都扯了个大洞,露出雪白的大腿,连里面的打底衣也被扯得老开,露出了些许花边。 周边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去制止,全部朝着女人露出来的地方看,有的女人还唾了一口唾沫,更甚至有人还高声叫好。 白水冷喝一声,面前的人群被一股无形力量冲散开,他拉着我走了进去,抬手就将撕扯衣服的中年男子弄倒,而那女人已经吓得脸色,却不知道怎的,反手就从地上捡了一根带钉子的废弃木棍,对着男人就要砸去。 我只得拿出银针将她反倒,白水已经将那中年人的衣服解开,只见胸腹之间,两只蛇眼在皮下若隐若现,时睁时闭。 “你帮我将她送回去,别出意外了。”我将那女子送到月婆婆怀里,不顾看热闹那些人的燥动,拉着白水急急出了人群:“是蛇眼,最能控人心。寄生的根本就不是蛇体,而是蛇眸,乱人心智,却比心蛇还难解决。现在自制力差点的,已经开始狂燥了。怎么办?” 心蛇是有实体的,可这蛇眼却是无形且游动的! “今晚进泰龙村!”白水眼带沉意,轻声道:“游婉既然下了请帖,我们去赴宴就行了。这鸿门宴也得看能不能留得下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吞舌 听到楼上房间里的惨中,我们三对视一眼,立马急速冲了上去。 推开门一看,却见张北捧着个碗,脸色慌张,他女儿却满嘴是血,脸色因为痛苦也扭曲,正满嘴是血的张嘴大叫。 并没有发现饿鬼,了断这才问他:“怎么了?” “啊!”张北女儿眼里带着痛苦,嘴大张着呛了几口血,跟着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我连忙冲到床边,却见张北端着的碗里赫然就是蛇骨汤就蛇肉馄饨,这屋里一开始尽是鲜味,我进来时居然没有发觉! 心中猛的一慌,急伸手捏住他女儿的嘴,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跟着浓血从嘴角涌出,待血尽,嘴里空空如也,舌头已然不见了,只剩半截舌根在喉咙深处。 我看了一眼何必壮,他苦笑道:“我本来准备倒下水道的,可他厨房没有通外面的地方,见有个潲水桶,就倒那里面了。” “送医院吧。”这是外伤,还是医院处理好一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北死死的拉着我,眼里带着恨意道:“蛇肉为什么不能吃,为什么?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 我从来没想到,我居然也会经历“医闹”,一把将张北推开,冷笑道:“你女儿的食甲之法是你教的吧?这蛇肉馄饨我说过不是常人能吃的吧?贪心的不是你女儿,而是你吧?” “你胡说!你赔我女儿!”张北还在大叫,我手中刀一晃,朝他冷声道:“这世间因果报应,岂能空得,你女儿借饿鬼直播挣的钱,养了你,从今天以后你就得养她。而我既然已经帮你除了饿鬼,自然也会来拿我的酬劳,明天一早我再来问你当年的事情。”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扎钱,扔在床上,看着张北道:“这算是医药费,可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女儿能引来鬼母了!” 食甲引鬼之法,听上去过于普通随意,毕竟其他引鬼的法子要不东西难得,要不很古怪,吃个指甲引鬼,说出来也没人信。 所以我一直好奇是谁告诉张北女儿的,但我开始也没怀疑他,直到他先是拉衣袖催我,跟着自己抢着将蛇肉馄饨下锅时,我才有点感觉他太心急了。 张北长于龙虎山脚下,既然能接触到张天师张奉先这类龙虎山高人,又有前面送了心回山的功劳,所以在龙虎山肯定有一定地位,因此他对我并没有多少尊敬,做事也有自己一套想法。 如果他长期呆在龙虎山,不过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穷道士。 所以他并未出家,但一个旅馆能挣多少钱? 龙虎山传承千年,道家典籍有多少,以他的地位怎么会不接触到一。 只可惜食甲法可一不可二,他的欲念借机引来鬼母附体才有这祸事。 他的心急,一是内疚,二是怕失了摇钱树。 要不然在他女儿伤势诡异如此时,他先是信不过龙虎山天师,急着找我相救,可却又一边跟我打花枪,一边还能接过蛇骨汤喝。 蛇肉本鲜,蛇肉馄饨用蛇皮裹住蛇肉,一旦入口,咬破外皮,极鲜的汤汁流入嘴中,会让人瞬间被美味麻痹,跟着如果闭气功夫不过关,或者自制力不强,会狂嚼狂吞,这就是民间所说的: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张北的女儿就是在吃蛇肉馄饨时,嚼得太快将舌头都嚼碎吞了下去,或许开始她被美味麻痹没有痛觉,可等她吞下去后,那种断舌之痛,自己又吞下去的恐惧,能将她逼疯吧? 跟了师父到现在,真正包蛇肉馄饨只有三次,一次是引食味,但它只闻气半点也没有吃;一次是给一语成谶毛晚行毛老爷子吃,他走过大江南北,既然开口说要吃,自然能吃得下去,应该佩服的却是他身边那孩子;这一次本是引饿鬼,引完就要倒掉,可饿鬼不食气,蛇肉馄饨并未走味。 张北估计是记得蛇骨汤鲜,加上他认为自己在龙虎山三十多年,就算我交待了,却也想着给自己女儿吃碗蛇肉馄饨也没什么,他都能自己冲过去下馄饨了,捡现成的吃更不在话下。 房间内张北还在大吼,却不敢再朝我冲过来。 “无量天尊!”了断又是一声道号,朝我执手道:“云姑娘上山吗?” 这时天色已晚,我心里还惦记着张奉先的事情,何必美也还在上山,去山上住一晚也好,只是不知道那女鬼会不会再来扒我被窝。 了断常年上下山,脚叔轻盈无比,只留我跟何必壮在后面。 “明明是张北过贪,为什么报应的却是他女儿?”爬到半山腰间,何必壮站在前面等我,低头看着山边的云,轻声道:“难道报应就一定要报到子女身上吗?” 虽说没有何必美那只大金毛,可爬山还是累啊,我大喘着气道:“也有现世报啊?张北女儿估计会疯,直播挣的那点钱估计也会很快用掉,钱来得快也去得快。以后张北要养个疯女儿,比让他没了舌头疯了再惨吧?至少他女儿不会太痛苦了,而他却天天在痛苦里煎熬。” 站在他旁边,我歇了一会,见了断站在上面老远的拐角处负手而立等我们,跟何必壮一样看着夕阳:“你们何家有没有一种造畜之法,可以掩人气息,将人变成很的动物,而且还留有神智的?” “掩人气息是肯定有的,但是这很是得有多?”何必壮听我声音就知道有事,头不扭眼不飘的回话。 我想了一下,何必美那么大的金毛肯定是不成的了:“老鼠那么大的?” “不可能。”可必壮直接拒绝,沉声道:“造畜分两种,最简单的就是障眼,但何——,可早已不用。真正的造畜之法,就是将身体无论是骨格还是形状血肉都改变,所以并不能跟人本体差别太大,你真以为妹变成只大金毛就是为了折腾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你试试两次抱着只百来斤的大金毛上山试试,绝对也会这么想,只是没想到造畜还在遵守能量守恒啊,还真是又科学又古怪。 “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遮掩气息,再用障眼法藏身,张奉先应该看不出来。” “聪明!”我重重的拍了他一下,抬头朝了断点了点头:“上山。” 三十年前是张奉先在山脚接到送了心回山的我娘,十九年前他却又随张天师去泰龙村,脚后跟受伤长了疮蛇,而且除蛇而不去。 张天师比生死更重的内疚,张奉先的刻意提及,还有那个不让张奉先去哪里的女鬼,处处透着诡异。 何必壮也太聪明了,一点就知道。 先到天师府随了断将张北的事情上报了一下,张天师双眼看透世事,只是苦笑,倒也没有言其他。 吃过晚饭,我喂过何必美,又给她擦了毛,天一黑何必壮用畜术将她哄睡,跟着在院子里取了两片落叶,捏了点土化了水画符,跟着贴在我后颈上,低低的念着咒语。 开始只感觉有点凉凉的,跟着似乎有一股清风从后颈窜遍了全身,我有点好奇,扭头正要问何必壮。 吓得我差点就跳了起来! 一扭头就碰到几根长长有胡须,入眼就是两根露在嘴边的鼠牙,还有那不停耸动的鼻子:“真正的隐身术是不存在的,但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跟环境融合罢了。比如到了张天师和了然那个境界,道法自然,身存天地间,站在那里气息不外露,一般人就看不见,但他依旧在,只是常人感觉不到罢了。这障眼法也是一样,隐了气息,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两只老鼠。” 鼠嘴一张一合,虽说吐的是何必壮的声音,却又古怪无比。 我突然有点后悔,拿什么比大不好,拿老鼠。 太猥琐不说,人家龙虎山院子里会有老鼠吗? 但已经这样了,也就没什么计较的了,我跟何必壮避开耳目,不过天师府旁边也没多少乱走动的道士道童,入夜后更是见不到人影。 凭着记忆摸入了张奉先的房间,他这会还没回房,但这房间跟我们客房布局差不多,只是一床一几之外,多了张大书桌。 只听说过床下有老鼠的,所以我跟何必壮麻利的钻进了床下,幸好用的都是极简的架子床,并不是席梦思,要不这么空的房间,真没地钻。 没过多久,照顾张奉先起居的道童送他推手,跟着就离开了。 张奉先自己推着轮骑到书桌前,先是摸了本经书看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就要这样一直看下去,我们会无收获时,他突然摸着腿,抬头轻叹了一声。 见有戏,我重重的捏了何必壮一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 只见张奉先在书桌下面摁了一下,轻微的响声传出,他从里面摸出一本颜色古旧的书来。 暗想这货七老八十了,在人前又一直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会是藏黄书了吧? 道家双修秘法无数不说,中国古代对于房间秘术的书籍更是不少。 就着我极大的目光,只见那书皮上写着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我只感觉天雷滚滚,这张奉先果然看黄书啊。 可大半夜的看一个老道士看黄书,然后撸啊撸的似乎不大好吧? 何必壮也有点尴尬的瞄我,就在我为自己过于心急做出如此决定时。 却听到张奉先又是一声轻叹,跟着从破旧的书皮里翻出一张纸来。 就着昏暗的灯火,我一边庆幸这障眼法没让我变成鼠目寸光,努力眯着眼睛看去,却见那纸上是一张人的相,五官清淡如水,双目幽远带着浅笑,似乎站在极远的地方看着某人。 更让我害怕的是,这张相赫然就是那个爬我被窝里的女鬼。 我就知道这女鬼肯定是跟哪个不正经道士玩人鬼情未了,才能出现在龙虎山。 正气愤着,却见张奉先颤抖着双手摸着画相上的女鬼,跟着那女鬼居然慢慢的从画上飘了下来。 又闹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双生 白水发了话,两人各自回去准备。 何必壮听说我要进去,直说我疯了。 “何必美在龙虎山,有护山大阵,而且化畜护身的事情我已经跟张天师说过了,将她留在那里,就是不想再让她受伤。”我看着他带着歉意,轻声道:“而且你知道的,我可以随时唤出白水,所以并不算一个人进去。” “你以为游婉真的想不到?”何必壮低吼,急得双眼都瞪了出来:“泰龙村过于神秘,连龙虎山和悬空寺都没有办法,她能在那里等里,就是因为她有把握。” “我也是泰龙村长大的,有白水你别太担心。”我一边将魂植再次挖出来,一边朝他道:“还得麻烦你去一趟云家,我怕游婉会跑出来,到时无人解蛇眼,就是真的麻烦了。” 何必壮眼带微伤的看着我:“你对白水还真是信任,可他终究是一条蛇。” “嗯?”我不解的抬头。 却听到他道:“在张天师眼里,阿蒲是异类,可以随时放弃。你在蛇族眼里,也不过是个异类。万一——” “我还怀了蛇胎呢,对白水也很重要!”我伸手拍了拍何必壮,轻声道:“而且还有蛇族情誓,我一旦受伤,白水会伤得更重,跟化畜护身差不多。我还怀疑你们何家的化畜护身,就是偷学的人家的呢。” “云舍!”何必壮轻喝一声,抬头看了看外面:“算了,你去吧!” 我又开导了他几句,将魂植收好,又唤来尸鸾,以防万一,我还特意穿了件较厚的衣服,将刀插在衣服里,还不会伤着自己。 到了泰龙村口,白水已经在大树上等着了,了却带着四个道士站在树底下,脸带担忧,见到我来,忙道:“确定要进村吗?” 我点了点头,将蛇眼已经开始燥动的事情跟他说了。 了却无奈的苦笑:“没想到这么快。” “她似乎很着急。”我看着泰龙村,朝他道:“麻烦道长将所有人布下去,跟云家合作,防止游婉逃离出村,尤其是阴河的出口。” “明白。”事情已经定下,了却揖手称是。 白水飘身而下,朝我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了一下我依旧平坦的腹,如同逗一下并不存在的孩子,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泰龙村的牌楼依旧,了却将符阵开了个口放我进去。 进入村路口,看着两边烧破的房子,还有那院中一个个的大坑,才多久,从暑假到现在,也不过是半年,整个泰龙村就变成这样了。 顺着村路一直朝里走,我到了游家的院子,转了一圈,连我床底下那个养蛇灵的坑都看过了,并没有游婉。 我复又朝村长家走去,到了蛇屋下面的地下室,果然见游婉盘腿坐在那里,身边的墙里,还有一截断了蛇尾,就算是蛇最细的地方,估计有我拇指粗细,想来就是柳仙的蛇尾了。 黑门已经被控制住了,柳仙断尾求生虽然也是重伤,可泰龙村又变成了现实中被烧毁的样子,为什么柳仙的断尾还在? “很奇怪对不对?”游婉安然的坐在地上,那上面还有着从洞口落下来的灰烬,她还在稻草上点了许多蜡烛。 我摸了摸手腕,确定蛇头佛珠还在,掐手腕时,有刺痛传来回应,这才放心。 要不然,我还真担心,游婉一下子疯了,打翻蜡烛放火跟我同归于尽。 她都能无差别攻击了,云族长都说她疯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身边放了一大坛子酒,坛口大开,浓烈的酒香,从坛子里涌出,整个地下室都是酒味,她就直接拿碗伸进坛里勺酒,咕噜咕噜的就是一碗。 然后递了一个碗给我:“我记得你八岁的时候,我娘酿了糯米酒,又香又甜,你趁她不在家,偷偷装了一碗给我收买我,自己带着阿得趴在坛子你一勺我一勺的喝,后来两个人醉得差点滑酒坛子里去。从那之后,我娘连糯米酒都不酿了。” 十年前的事情,她还记得,果然是那个在游家装疯卖傻十几年的游婉啊。 我拿过碗,勺了碗酒,轻抿了一口。 酒呛,带点微苦,还有烧味。 “是镇上老米家的烧酒,我娘以前最爱喝这酒,说有烟火味。”游婉又勺了一碗,一口气喝下,这才朝我道:“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只是轻轻的抿着嘴,既然她先急得出手,又先打了感情牌,自然是她沉不住气了。 论出手,我有白水;就算没有白水,我手里的刀,怀里有魂植,肩膀上还有尸鸾,手腕上的蛇头佛珠和桃木也能让我不被诱惑,跟游婉一拼之力还是有的。 她轻叹了一声,看着我道:“阿舍——” 我瞥了她一眼,低头看着碗里有点微浊的酒,并未应话。 “呵呵。不愧是她的女儿。”游婉又勺了一碗酒灌下,然后用指尖敲着碗,低声道:“游家奉命守护泰龙村黑门,每代皆有一位却养在外面,如若无事自然不会再姓游,也永远归不了游家。姓游的那位,继续游家的秘密,守护游家村,超然世外,却又受所有内行人敬仰。” “所以你是养在游家的那位。”既然她能开黑门,又握蛇骨,知道外婆的喜好,自然是真正姓游的那位。 “哈哈!哈!”游婉突然大笑,似乎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笑得前仆向仰,笑得眼泪直流,也笑得连碗都伸不进酒坛中去。 我见状微微诧异,却见她将手里的碗朝地上一摔,猛的抱起坛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等她喝足了,双目已然赤红,胸前衣裳全湿。 “游家还有一条训示。”游婉朝我呵呵的笑,将坛子直接放在腿上:“你没得喝了。” “够了!”我微微抬了碗里的酒,一口一口的抿,完全够了:“你跟我娘是双胞胎对不对?” “聪明,不愧是游家人。”游婉低笑,朝我道:“游家有训,如若一胎双生,只留其一。另一个,直接掐死喂蛇,并拾其蛇退骨烧化,洒入阴河,不留半点痕迹,还得请高僧作法,将阴魂永镇黄泉,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她说得咬牙切齿,我也听得毛骨悚然,没必要这么狠吧?才生下来掐死就算了,挫骨扬灰还要永镇其魂,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所以我娘生下我之后,不忍心,与我爹商量,将其中一个孩子的胎衣裹在一个布偶上,贴上生辰入字再以游家秘法引恶鬼附上去,然后将恶鬼困在布偶,将胎衣布偶喂了蛇,镇的自然也是那恶鬼。然后将那孩子偷偷送入宋家,也算是全了另一个外养的祖训。”游婉脸色突然变得平静,似乎那些父母苦心,都是白搭。 “你在宋家受了很多苦?”我这时已经明白,被养在外面的,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位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愤恨那条训示。 游婉却只是摇头轻笑:“你看,你又改了想法,到底我是养在游家的,还是养在宋家的?” 我微怔,对于神经不大正常的,真不好猜。 “有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长在宋家的,还是游家的。”游婉微微叹息,将手伸进酒坛里,轻轻搅动:“也许游家不准双生子存活,真的是对的。” 我真想说,您别这么打脸行不,好歹你也是其中一个啊。 “双生子天生有着异样的联系,我们又是人蛇共种,生而通灵。”游婉搅动着酒水,然后手抬出来。 只见五指中间夹着的酒水,突然朝我射来,刚一离她指尖,却变成一条蛇,张牙咧嘴,嘶吐着蛇信,蛇身扭动,看上去如同真的一般。 我轻轻抬碗将酒水化的蛇兜入碗中,摇头道:“洗手的酒,我可不喝。” “你酒量浅,才两口就上脸,实在不像我!不喝就不喝吧!”游婉轻轻摇头,捧着坛子又灌了一口:“我跟你娘,从就有感应,有时我醒来,却身在泰龙村,有时醒来,却又是在宋家。有时在梦里,我和她还会见面,那时我们坐在泰龙河边或者坐在虫崖山顶,一边洗脚吹风一边诉说着自己一天的见闻和所学的东西,免得万一换了身体被发现。” “我们有跟大人说过,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可两家为了盗天机和掩人耳目,再也不准我们提起。”游婉呵呵的笑着,朝我眨着通红的眼:“你说她们是不是太假了?什么叫盗天机?生都生了,掐死就行了?还做个假人替死,真是作怪。” “所以你开了黑门,想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游婉?”我瞪着她,冷声道:“既然你可以来泰龙村,也可以时不时的做游婉,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独占这个身份呢?” “游婉?游家,泰龙村,黑门!”游婉一字一句,咬牙愤恨的念着,猛的朝我怒吼:“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要的只不过是跟她在一起而已!” “我每次从泰龙村醒来,穿着她的衣服,用着她的东西,学着她的样子跟人说话做事,想着她昨天经历了什么,想的是什么。在梦里,我们可以嘻笑玩闹,可现实中呢?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甚至连话都没有通过,我几次试着从宋家打电话过来,都被我娘掐断。”游婉猛的变得疯狂,瞪着我如同要吞掉我的肉:“凭什么?我们同胞而生,从无到有时在母体里都在一块,为什么生下我们之后,就要生生将我们分开?分开就算了,可为什么又让我们还能有那样古怪的联系!” 我听着有点怔,也许她这种伤痛,我真的没办法理解。 “但没关系了!”游婉嘿嘿的低笑,猛的抬头朝我道:“有你就够了!” 她话音未落,我手中的魂植已经落地,藤蔓立马朝她冲了过去,我左手执着蛇头佛珠,右手拿着刀朝着她就划了过去。 可手中刀还未划下,就脚下就是一重,一低头,却见那截断掉的蛇尾居然长出了一条蛇,已经将我双腿缠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阿蒲 眼看着画相上的女鬼飘落,我死死的揪着何必壮的老鼠尾巴。 天地良心,我从未想过,我活到现在见鬼最多,而且每次出场最经典且最恐怖的地方,居然是道家圣地龙虎山。 不过显然张奉先对于见鬼这事也极为激动,双手颤抖的伸出,后背发力似乎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当然我看不出脸,也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害怕。 “阿蒲。”张奉先声音沙哑。 那女鬼朝他轻轻一笑,静静的在他腿边跪坐下来,偏着头看他,伸手摸着他的腿后跟,指了指自己,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阿蒲!”这次我听出来了,张奉先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激动。 叫阿蒲的女鬼咧着嘴朝他浅笑,手却摸着他的腿,轻淡如水的五官露出淡淡的心痛,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无力的抬头朝张奉先笑了笑,却又将头伏在他腿上,双眼沉静的看着他。 张奉先背对着我们,除了肌体动作,脸色眼神我们一样都看不到。 如果不是顾忌他道法高深,我都想借着障眼法跑到前面去看一看了。 显然张奉先对这女鬼感情极为深厚,几次伸手去摸女鬼的脸,却都从她脸上穿过,试过几次后,他只是低垂着头,轻轻的抚摸着女鬼的脸。 我看着诧异不已,这事情一波三折啊,这女鬼既然为了不准他起身去哪里,都化出了疮蛇在他身上,可这会又为什么露出如此深情的眼神? 张奉先能借受伤逼张天师内疚异常十几年,却又对一个女鬼如些爱抚? 禁忌之恋,人鬼情未了——一 我脑子里尽是无数雷光,如果张奉先是个年轻风流的白脸道士也罢了,可他看上去都七老八十了,实际年纪极有可能都满百了,居然还跟女鬼——一 “别去!”过了许久,女鬼突然发出一声轻叹,双眼瞄了一眼张奉先后,居然朝着床底望来,那双眼沉沉的看着我,眼里满是祈求。 好吧,障眼法瞒过了人,却没瞒过鬼。 阿蒲说过后,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鬼身也慢慢变得淡薄,一点点的消失。 “阿蒲!”张奉先仓皇的在腿上乱抓,苍老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执着:“我会去的,一定会去的,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泰龙村将你找回来的,阿蒲——一” 无论女鬼阿蒲怎么摇头,目露惧意以及悲伤,张奉先都执意说着要去。 最后女鬼消失,他却又伤心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听着果然是泰龙村,心里对张奉先所求大概有点了解了,再抬头,却见那张画相有几处的颜色慢慢变深,张奉先却如同宝贝一般,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跟着将纸微微凑近,然后轻吹着。 得多深的深情,对于一张画相,爱惜如此。 那女鬼阿蒲又是什么来历,居然让张奉先爱得如此之深,执意要去泰龙村找回救活她的法子?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他张奉先执意要去泰龙村的理由了。 与何必壮对视一眼,正想要不要趁着张奉先吹画相的功夫,我们借机跑出去,却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身白色道袍的张天师静静的站在门口,直直的看着张奉先手里的画相,又瞄了一眼床底。 我瞬间明白什么叫透心凉了,愤恨的瞪了何必壮一眼,这什么障眼法吗,先是被一个女鬼看破,又被张天师看破,明天怎么也不能再在龙虎山上呆了,脸皮真没这么厚。 何必壮朝我抖了抖胡须,趴在床底一动不动,我也只得继续装下去。 “观里的那盏灯亮了,我就过来看看。是阿蒲出现了?”张天师很自觉的在几上坐下,自顾倒了杯茶:“阿蒲昨晚也出现了,却并没有来你这,是去了云舍房里,所以她才问你想去哪里?” “阿蒲想阻止我,你也想阻止我。但云舍呢?如果我说,我告诉她泰龙村十九年前的事情,你说她会不会想尽办法帮我治好腿,到时你又怎么阻止我?”张奉先心的将吹干的画相放在书里夹起,冷声道:“师兄你又拿什么身份阻止我,又凭什么阻止我?” “奉先”张天师握着茶杯,长叹一声:“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 “你是不该!”张奉先猛的从画相上抬头,看着张天师低吼道:“你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想着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正道沧桑,更不该想着龙虎山,想着我!当年该死的就是我,不是阿蒲,不是!当年就该是我去死,不是阿蒲阿蒲” 极致的疯狂之后,只有着无尽的悲凉。 阿蒲——一 两个极为普通的字,从张奉先那尖锐的语气中喊出,一声比一声柔情,一声比一声悲凉。 到最后,这位在龙虎山地位只在天师之下c年高近百的道长,微带哭声,肩膀轻轻耸动,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连疯狂的发泄都没有了。 张天师脸上尽是愧疚,垂眼看着杯子,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久到我趴在床底四肢僵硬,却依旧沉静在这禁忌而深沉的爱情中。 张奉先依旧握着手扶,撑着后颈面对着张天师,我想那眼神肯定很倔强。 “好好休息吧,阿蒲也不想你去的。”张天师轻叹一声,放下茶杯,复又转身出门。 房间里立马只剩下浑身带着悲凉痛苦的张奉先,那种苦意,似乎从他那挺拔的后背一直涌到了床底,连空气都带着苦意。 我大概了解,当年泰龙村那个阿蒲可能为救张奉先死了,张奉先为了救活她,所以想着去泰龙村开黑门,可这女鬼为什么时不时的可以出现,又说不出话来? 张天师内疚个什么劲啊? 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泰龙村的事情啊? 如果张奉先真的请我治好他的腿,他告诉我泰龙村十九年前的事,然后他又去开黑门,龙虎山又多赔上几条人命去控制黑门,这让我很难选择的好不! 这一晚,张奉先一直坐在书桌前的轮椅上,而我跟何必壮却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只差没冻成两只死老鼠,如果真是这样,估计那打扫房间的道童也会吓到的吧,毕竟两只的死老鼠跟人一样重,也很稀奇了。 一直到早课声响起,道童来推了张奉先出去,可怜的我才被何必壮拉出了床底,跺着冻麻的脚和活动一下同样麻木的身体。 手刚搓没两下,就见原本开着的门口站着应该在监督早课的了断,他脸色尽量平淡,可眼角却一直在跳动,执着的拂尘尾端更是抖得厉害,明显忍笑忍得极为辛苦。 我抬到半空的脚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据说人家这地板都传承千年了,放在嘴边搓着哈气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哈气。 “家师房中已备下热茶,请两位现在过去。”了断清咳了一声,说完,急忙转身,可那肩膀却抖得跟拂尘一般厉害。 我几乎抓狂,瞪了何必壮一眼,反手将后颈贴着的叶片取下,冰冷的手摸到脖子窝,冻得我又是一个激灵。 张天师房里备下的不只是热茶,还有香甜的热粥,明显是从膳房打来,那边早课没散,还没有用膳,我们这是比人家先吃了。 反正脸已经丢到人家床底下,丢了一晚了,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还年轻,相对于张天师一百二十四岁的高龄,我这点零头都没有反正都算白活了。 所以我连着喝了三碗热粥,又吃了两个大素包,感觉身体活了过来,这才朝张天师道谢。 他一直只是慈祥的看着我,等我喝完搁了碗,了断收拾完东西出去,才朝我轻叹道:“你见过阿蒲两次,可有什么想法?” 说到那个女鬼,我见两次吓了两次,想法吗,最多也就是对张奉先深情,长得也还算不错,就是每次出场方式应该改改。 “阿蒲是龙虎山三清道观前一个蒲团所化。”张天师倒也算人性化,见我将嘴里的茶吞下才接着说。 可我还是被口水呛到了,一个蒲团都能成精?这龙虎山得多有灵气啊? “龙虎山传承千年,阿蒲是一个信徒自主带上山,供于三清道祖前的。”张天师轻笑了一声,眼露光芒:“我们在正殿念经,她就在三清相下静听。信徒进香,跪在她身上祭拜,她自然最先知道信徒想要的是什么,沾的人气和信念也就最多。同时也受着道观的香火,蒲团亦有心,所以阿蒲在那蒲团里慢慢醒来。” “奉先并没有父母,当年战乱,被人扔在龙虎山脚下,被人拾回后,在前面道观做了个扫洒的道童。”张天师双目渐渐放远,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张奉先出生于战乱,那年头到处都是这样,生下孩子养不活就丢在大户人家门口,或者道观庵堂山脚,只求一条活路,不被卖掉,这已经是父母能给的最好的出路了。 乱世用道家,盛世兴佛儒。 那时龙虎山大多弟子下山,要不救济百姓,要不对抗外敌。 留守龙虎山的,要不就是贪生怕死安享残生道心不定之人,要不就是跟张奉先一样捡来的道童养着作为龙虎山传承的一点希望。 张奉先那时入的龙虎山,自然吃了少苦。 只是他知道下山更没有活命的可能,所以他经常受了欺负后,夜里跪到蒲团上,祈求战乱过去,他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而阿蒲也就是那时醒来,开始照顾张奉先这个经常半夜跪在她身上哭的道童,最先是帮他擦擦眼泪,要不就是从后厨房偷拿个冷馒头。 但这一点对于一个受尽欺负的道童来说,就已经是人间至暖,世间大爱。 “后来天下大定,我随师父归山,重整山门。”张天师脸上露出沧桑,嘴角却带着轻笑:“那时奉先已然三十多岁,也已经将阿蒲带回了自己房内,一人独占。他们可以说相互取暖,共同生长。可那一年,我确不该同意奉先去泰龙村,更不该因为阿蒲是异类,而同意让阿蒲代奉先跳井祭祀。奉先说得没错,我不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偷胎换骨 没想到断尾还能生出整条蛇,怪不得游婉将地方选在这里,也怪不得她说了这么多话。 我趁着藤蔓将她缠住,刀一挥直接划破蛇腹,跟着一挑就挑出了蛇心。 白水顺着手腕而出,随后的白思猛的窜起,将我拱在蛇骨之上,飞快的窜出了地下室。 可刚一出地下室,却见外面居然站满了人,他们要不带着笑,要不瞪着眼,全部都直勾勾的看着我。 “阿舍!”游婉飞快的从地下室窜出来,朝我轻声道:“你以为黑门关,这些人就都消失了吗?三十年关黑门也被控制过了,可泰龙村的人依旧还在不是吗?所有消失的,不过就是你们这些没被拘回来且活着的人罢了!” 我微微诧异的看着那些人,他们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全部带着疑惑的看着我和游婉。村长更是脸色铁青道:“你们母女俩跑到我家地下室做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金屋藏娇啊。”游婉嘿嘿的笑着。 可村长脸色却是一变,明显他还记得下面禁锢着柳仙。 游婉得意的朝我眨了下眼,我一边防备着她和泰龙村这些复生的人,一边竖着耳朵去听地下室的动静。 里面蛇嘶声四起,夹着白水的低喝,明显游婉放出了蛇骨手串中的那些大蛇。 “下面是什么声音?”七叔公率先反应过来,朝地下室口边走了走。 村长却一把拉住他,生怕有人发现下面禁锢着柳仙,瞄着我身下的蛇骨:“云舍,你又在闹什么?” 白思嘶昂了一声,猛的朝着人群窜了过去。 我飞快的从蛇骨上跳下来,一挥手,蛇屋地面被冲开,漫开的爬山虎飞快的涌出,朝着泰龙村的人给缠去,这些人就如同正常人一般,吓得哇哇大叫,转身就朝外跑。 那些和白水缠斗的大蛇也飞快的爬出来,可刚一冒头就又被白水给拉了回去。 “我们一对一?让娘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游婉轻轻晃了晃手腕的蛇骨,看着我手上的蛇头佛珠:“悬空寺真是舍得!” 我握紧了刀,正想驱着尸鸾从空中协助。 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一对一也是我俩啊!” 跟着就见一条蛇影从地下室窜出,露地就化成人形,只见柳仙将手里的骨坛朝我手里一放,看着游婉到:“忘了我这个好朋友了吗?” “断尾之痛这么快就好了?”游婉冷笑,看了一眼地下室:“你那截尾巴还真不错,还能记骨而生,长出来跟你一模一样呢?” “我这断尾能这么快好,还得多亏跟你一模一样的游婉嫁的那个夫君呢?”柳仙轻笑,看着游婉摇头道:“可惜啊,你想着跟人家一生一世姐妹情深,只有彼此。可人家却已嫁作人妇,为人妻母,夫妻恩爱,哪将你这个见不着面的姐姐放在心上。” “胡说!”游婉脸色立马一变,眼里闪过厉色,猛的握着蛇骨朝着柳仙冲了过来。 我听着这里面信息量似乎有点大哈? 难不成云长道的戏份,游婉没有告诉我?这是二女争一夫?还是不准好姐妹嫁人?总得说明白吧? 同时我大概明白为什么柳仙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恨游婉了。 她一边恨着游婉,却一边如此细心的照顾阿得,从她刚才跟游婉说话的语气,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暧昧,有点像求之不得的意思,难不成不只是人有女女,蛇也有这种可能? 游婉手中蛇骨晃动,不时有大蛇冲出,而她身上,却又不时有着细细的虫子爬出来。 我一边催着魂植将泰龙村这些复生的人给抓回来,免得跑了出去又惹出麻烦,一边细细的打量那些虫子,居然是蛇瞒。 想来游婉在宋家时,也学了不少东西,连夏荷都只敢将蛇瞒装在竹筒里,可她却直接藏在自己身上,她也是人蛇共种啊,怎么会如此大胆。 蛇瞒这东西并不因为蛇大蛇而害怕,涌出来后就朝着柳仙身上爬,明显柳仙也害怕避不开,几次差点被蛇骨冲出来的大蛇给咬住。 我忙催着尸鸾去助她,又将坛女放出,让她去帮着捉蛇。 坛女这会已经是春姐的模样,朝我摇头道:“我的大姐啊,这些蛇可不是真正的蛇,是被蛇骨困住的蛇魂,没有蛇身,你让我装什么!” 可我记得白水捉了一条是真的啊? “那是蛇骨给引来的!”坛女朝我摇头,自顾的爬回坛子里去了。 游婉和柳仙之间我还真帮不上忙,正担心着白水,却见他一个闪身就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搂住,顺下我手上的蛇头佛珠:“自己心!” 跟着就朝着游婉冲了过去,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只见他将手中的佛珠轻轻一晃,柳仙立马坠落在地上,然后游婉顿了一下,就已经被白水掐住了脖子。 “解了蛇眼。”白水捏着她的脖子,轻喝道:“你应该知道,我杀了你,解蛇眼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先取蛇骨手串!”我在身后急忙开口,扶住柳仙,咬破指尖放出血引出爬到她身上的蛇瞒:“没了蛇骨,她就催生不了黑门!” 白水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取她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却猛的愣住了。 我扶着柳仙过去,却见白水手上鳞片迸现不说,所有的鳞片似乎因为过于用力还竖了起来,整只手掌微微颤抖,似乎在发怒。 “怎么会在你手里?”白水紧紧的盯着游婉的手腕,沉喝道:“怎么会还在?” “你可以掐死我啊!”游婉却略过他的肩膀,脸带笑意的看着我道:“阿舍,你娘真的对不住你!” 我心里不好的感觉涌起,刚想伸手去扯白水,却听到嘶吼的声音传来。 跟着腥风四起,嘶嘶的声音之中,一条头有水桶粗细,头顶长着两个漆黑瘤子,身上更是跟癞蛤蟆一样长满了各种各样瘤疮的带脚怪蛇飞快的窜了过来。 那条怪蛇直接撞倒院墙,冲了进来,蛇尾一卷就将我缠住。 “云舍!”柳仙沉喝着想来拉我。 却猛的顿住,只见村长家院门口,阿壮慢慢的长了进来,看着柳仙轻声道:“你是我娘吗?” 就在柳仙微顿的关头,我已然被这条长满瘤疮的带爪怪蛇给缠住。 尸鸾清啸,利爪如勾,对着怪蛇身上一通乱抓都没有用,连那瘤疮都没有破掉。 我用力将刀朝着蛇鳞里面刺去,却发现这怪蛇鳞片极为坚硬,连夏荷这把可以划破讹兽皮的刀都毫不起作用。 “这条蛇来自黑门,被我捕住后,以蛇和死胎养着,可是当龙养呢,虽说怪了点,可也快化龙了。只要有它在,就算没有蛇骨,也能引黑门开,你还真想用沉吟刀将它剥皮制蛇羹吗?”游婉被白水掐得脸色痛红,却依旧看着我。 “白水!”蛇身巨大,将我越缠越紧,腹中蛇胎激烈冲撞,可连蛇神都似乎在害怕。 沉吟刀无用,蛇头佛珠在白水手里,我掏出张天师给的桃木剑,可这是快要化龙的怪蛇,并不是邪物,怎么可能有用。 我叫着白水的名字,他只是沉沉的看着游婉的手腕,脸色如霜。 柳仙被阿壮吸引,似乎已经魂离天外。 没想到游婉不只是没有算漏,还给我们多算了。 尸鸾依旧在用力的扑抓着,我控着藤蔓缠住泰龙村人,将魂根的根须引上来,用云家的办法,催着魂植的根朝着怪蛇鳞片里长去。 根须细若游丝,又以血肉为食,虽说不能跟蛇瞒一样见鳞就入,但也趁机钻入鳞片之中吸着血肉让怪蛇吃痛,蛇身扭缠。 我飞快的催生着根须,借着怪蛇吃痛,一把揪住藤蔓荡了出来,直接落在白水身前,伸手就去褪游婉手上的蛇骨手串。 那串蛇骨入手,蛇胎似乎在害怕,我怕有意外,急忙朝后一扔,叫坛女接住。 只是蛇骨手串取下,而白水却依旧掐着游婉的脖子,瞪着她的手腕,冷声喝道:“为什么还会在你这里?” “你以为是云舍对不对?”游婉哈哈大笑,看着白水道:“游家镇守泰龙村,怎么可能按你所说的,让她重生?游家既然可借胎衣让我假死遁走,就算你费尽心思让白思与云舍伴骨而生,可游家依旧有偷胎换骨之法。白水,亏你如此费尽心思帮游家,花费自己千年道行,以亲妹蛇骨相伴,助游家生下云舍,可这不是她啊?” “游家骗了你!”游婉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被掐得通红的脸带着疯狂:“云舍腹中的蛇胎,也不是你想要的。游华珍知道你出来,以死遁走,就是怕你发现她们作了假。” “可惜你已经没办法了不是吗?血肉交缠,蛇族情誓,生死相随,痛之入骨!”游婉微微抬起手腕,在白水面前晃了晃:“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 只见她抬起的手腕上,用红绳编成的一个护状兜住一颗珠子。 那珠子颜色微赤,泛着微微的冷光,比鸽子蛋微大一点,跟云海给我的那颗蛇丹很像。 我转眼看着白水,心中震动:“白水,你先让她解了蛇眼。” 话音一落,却听到耳边腥风又起,我心中微震时,魂植根须停止,那条怪蛇趁机扑过来,复又将我缠住。 “白水,你若想再找到她,就任由我这蛇吞下云蛇的蛇胎。要不然你掐死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就算你能找到,日后你怎么跟她解释,你居然与游家血脉有了蛇胎。你又如何面对她!”游婉字字诛心。 我被怪蛇越缠越紧,想再催生魂植却没有半点办法,白思想冲过来,却被蛇尾一尾甩开。 眼睛朝白水望去,他眼里却只有那颗蛇丹。 心中突然涌出尖悦的痛意,从心脏一直涌向四肢百骸。 我看了一眼那颗蛇丹,双眼因为被紧缠而变红。 血肉交缠,蛇族情誓。 原来并不是因为云舍——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偷窥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噬心之痛,巨大的痛意从心脏瞬间涌开,好像要将心脏揉碎,可接着四肢百骸都在痛。 等这种痛意传遍全身,连指尖都痛得发麻时,心脏又开始抽痛。 如此反复! 我被怪蛇越缠越紧,双眼充血所看到的东西都变得腥红。 魂植的根朝着怪蛇鳞片里面爬去,可怪蛇似乎已经不再害怕这点痛意,翻转着蛇头,蛇眸死死的盯着我,暗红的蛇信吐吞,慢慢的朝着自己盘成团的身体里钻去。 白水依旧看着游婉手上那粒蛇丹出神,白思几次冲过来,却被怪蛇一下子甩开,尸鸾徒劳的抓打着坚硬的蛇鳞,柳仙已然不知去向,坛女吓得连坛子都在发抖。 情爱两相守,生死不曾离,原来都是假的。 我眼中有什么落下,身体里的痛意慢慢涌开,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钻了出来,那种感觉有点熟悉,又让我有点害怕。 有什么细而冰冷的东西碰触着我的腿,然后两股带着倒刺的长条顺着我的腿朝上游去。 游婉说过,这怪蛇要吃掉我的蛇胎,可这吃的法子也太侮辱人了些! 心中的痛慢慢化成怒意,我微微看了白水一眼,被缠着的手好像有什么从指尖冲出来,我猛的一把抓住那条在我腿上爬动的蛇信,用力一扯,藏在衣服中的沉吟刀跟着划出。 “吼!”怪蛇断舌之痛,整条蛇身都纠缠拉直。 我将手里的断舌扔下,手掌也传来火辣辣的生痛,我双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双手紧紧的抓着还没有游开的怪蛇的鳞片,猛的用力抽动着那些因为痛意也竖起的蛇鳞。 只是那双手带着青色,似乎并不是我的,那上面也竖着东西,我想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蛇胎在腹中激动的游走,蛇神似乎在嘶吼,连尸鸾都在我耳边尖啸。 我却并没有任何感觉,化成跟白水一般尖爪的手猛烈的抽着怪蛇的鳞片,驱动着魂植朝着怪蛇体内钻去。 怪蛇痛得翻转蛇头朝我缠来,我身上的蛇神猛的就冲了出去,似乎极为愤恨和害怕,与怪蛇撞击在了一块。 肮脏的黑色蛇鳞越落越多,魂植似乎也醒悟了过来,根须顺着被剥掉的伤口朝里涌。 我身上越来越痛,好像不停的有东西冒出来,指尖的似乎有什么也的抽长。 用力扒下一片蛇鳞后,我猛的将刀朝里一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动着刀用力朝前划去。 怪蛇的蛇头已经被蛇神缠住,痛得蛇身翻转抽动,巨大的爪子抓得灰土飞扬,我听着自己嘴里发出吼叫,将刀顺着蛇身朝前拉。 鳞片翻飞,怪蛇嘶吼,魂植疯长,蛇胎剧烈的游动,尸鸾在我头顶盘旋着大叫,一声比一声悲凉清冽。 沉吟刀这会不只是沉吟,喝足了血,在蛇身中发出一阵阵清鸣,那声音落在我耳里,比尸鸾的声音更好听。 当刀在蛇下颌处停下时,我反转手又朝后一拉,跟着剜出蛇心,又轻轻一转,又是蛇胆——一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连风声都停了下来,白水游婉也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怪蛇在地上吃痛的游走抽动,却被魂植的根顺飞快的从划破的伤口扎进了蛇腹,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紧握着沉吟刀,我一步步朝着白水游婉走了过去,眼前一切都是腥红的,显得白水游婉的脸都是红的。 游婉似乎也在害怕,紧张的看着我,皱着眉轻轻的摇头。 我手中的刀一转,跟着就要朝她刺过去,却被一只胳膊猛的拦住。 手中的刀本能的下转,跟着鲜红的血散开,传出淡淡的香味。 “云舍!”白水在我耳边轻喝一声,一把将掐住的游婉击倒,跟着将胳膊上的伤口对着我。 鲜甜的血涌进嘴里,让我感觉很俄,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可后脑重重一痛,我跟着就晕了过去。 我睡得很沉,沉到好像自己跟游婉所说的到了另一外地方。 只不过她梦里都是美好,而我却再次站在了黑门前,一个长满鳞片的人静静的看着我,朝我招手,它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似乎在笑,可分叉的蛇信却又吐出来,似乎想着饱餐一顿。 有时是在巴蛇骨洞前,那条石蛇翻转着蛇身,头昂得老高,张着大嘴看着我,那蛇眸里全是噬血的兴奋。 然后耳边全是游婉说的:“她不是!她不是你要找的,白水,她不是!” 还有白水那失神看着那颗颗蛇丹时的样子,如此痴情,宛若看遍千年。 心口复又涌来熟悉的痛意! 我猛的被痛醒,却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白水就躺在我身边,将我拥抱在怀里。 他嘴角还带着残留的血迹,双手的手腕都有着深深的伤口,床头摆着那把沉吟刀,刀身依旧干净无比。 “醒了?”只是一个扭头,白水立马醒了过来,紧张的翻看着我的手,拉开衣袖朝看我的胳膊。 见没事,又朝着胸口伸出。 他神色清冷,可却依旧带着紧张。 想到那粒蛇丹,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瞄了一眼他的手腕:“又是用血对不对?身体里的血没有用,只有心头血才可以对不对?” 白水微微一怔,伸手将我轻轻拥进怀里,沉叹了一声:“上次黑门前,我以为是巨大的恨意和恐惧激发了你体内的蛇性。” “那是什么?”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贪婪的留恋这随时都可以失去的温暖怀抱。 从黑门那次开始,我就努力想忘记这件事情。 活人化蛇,都会失去本性。 我已经见过阿壮,也见过七妹,而我那变化比他们来得更猛烈更迅速。 “我不知道,云舍,世事变化太快,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白水声音带着深深的歉意以及沉沉的无奈,不知道是在说我长出蛇鳞,还是说那粒蛇丹。 “很恐怖的力量对不对?”我从他肩头看着自己那双手。 虽说记忆杂乱,可那种仅仅是握着蛇鳞就能一把拔下,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将蛇皮划开挑出蛇心,也可以轻易划破白水的鳞片,这种力量,在一瞬间就暴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恐怖,恐怖到我自己都在害怕。 “不是恐怖!”白水将我身子撑起,朝我苦笑道:“你很厉害,连将要化龙的蛇都给杀死了。” 这安慰着实没什么力度,我苦笑着摇头:“那蛇是化不了龙的,全身都是瘤疮吃太多的尸体,想来泰龙村那些人在地底扔尸体祭祀的就是它,只是它好像没有什么力量。” “在我们去龙虎山后,云长道进过泰龙村,那条怪蛇已经被重伤,这才是将游婉逼急的原因。”白水突然看着我,轻声道:“你还记得巴蛇骨洞看到的那个游婉,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对不对?也许就是因为她快生了,这位游婉才会这么着急。” 同胞而生,又可易身而处,当泰龙村的游婉已经认为自己跟我娘是同一个人时,我娘也许就在那时认识了云长道,从此拒绝了易身而处,不肯再跟游婉共享一个丈夫一个家庭。 游婉又变成了一个人,这才是她心生愤怒的原因。 “游婉呢?”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粒蛇丹,安慰自己以大局着想,蛇眼还没解呢。 白水似乎也很默契,我们俩谁也没有提那粒蛇丹,更没有提及游婉说的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她”。 蛇眼还未解,游婉被白水弄倒后,似乎离了魂,明明呼吸脉搏心跳都正常,却是怎么都不醒,连了却使招魂之法都没有醒。 那串蛇骨已经被白水毁掉了,泰龙村那些村民并不是真正的人,只是傀儡。 “有一点很奇怪,这些人的身体皮和肉都已经长成了,只是骨头还是人脸石虾虫构成的。”白水半皱着眉,朝我道:“你有没有听泰龙村哪个提及过,虫子可以变成人体的?” 据白水他们猜测,人脸石虾虫子吞食记忆,这一点在苏三月哥哥身上可以认证。 它们吞食了自主献祭的人,却保留了他们的记忆,在黑门开后,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会自主聚成献祭人的模样,连他们记忆中可能出现的人都会聚成。 随着时间一长,最外面的人脸石虾虫就真的变成了人皮人肉,只是骨头大脑这些可能时间要得久一些,只是依旧不会是人吧! “不会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朝白水摇头道:“他们会变成真正的人。” 白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不解地道:“你想起什么了?” “阿壮的尸体!”我眼前闪过旅馆里阿壮那具被剥骨削肉的尸体,连脑袋都被打开。 “你是说,还有一股势力在盯着泰龙村?”白水猛的一惊。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泰龙村出事后,阿壮的尸体不知道被谁偷了出去,还剥骨削肉。 发现心蛇后,我以为是在找心蛇,可却不是,因为白水说过人蛇共种是不可能寄生蛇的,没有一个物种会寄生在同一个物种里面。 这时听到白水所说,猛的想到了这个可能。 毕竟是死而复生的村子,阿壮虽说是村长复生后跟人生的,可他与人并无区别。 如果那个亲眼认证阿壮的身体与正常人无异,那么他们会不会认为泰龙村复活的人,也同样与常人无异? 至少生出来的孩子是正常的,记忆是正常的,身体机能是正常的。 这就是真正的复活,从死到生,只不过死前献祭一下而已。 “也许游婉真不只是一个人,她背后还有一股大得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势力!”我想到去何家时那两辆跟着我们的车,还有那时泰龙村整村人失踪却并没有引起注意和调查寻找,以及泰龙村一夜之间恢复又被大量水军以造谣压了下去。 云长道和我外婆,一直都没有出现,并不是因为愧疚白水,而是可能在对抗那股力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杀一活三 我听讲到关键的地方,连忙坐直了身子,凑了过去。 张天师却就此顿住,看着我轻笑道:“你想知道十九年前我为什么去泰龙村,又出了什么事让阿蒲跳了井献祭对不对?” 我点头如捣蒜,相对于道法高深的道长爱上个蒲团精,最后蒲团精还代道长献祭送了命,这种感人的故事,我更关心生我养我的泰龙村到底在十九年前发生了什么,他们的悲剧也是因此发生的不是吗? “你外婆游华珍存棺材本的存折密码你知道吗?”张天师却突然反转,继续问我道。 每次在他这里,我都会吃瘪,连忙道:“我外婆没有存棺材本。我就想知道十九年前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师兄弟同时下山去泰龙村,为什么我外婆会禁止人蛇共种,还将云长道赶出了游家,可又为什么第二年我会出生。” “云长道是你爹,你不应该直呼其名。”张天师面露苦笑,纠正这个后,他倒也没有执着,只是认真的看着我道:“你家存折的密码,应该由你家长辈传承给你时,亲口告诉你。而不是由我这个窥见得知的外人,告诉你。更何况,你外婆一直瞒着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也许她想将游家的传承在你们这一辈断掉。” “云舍。”张天师轻唤着我的名字,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把的桃木剑递给我:“当年我就是认为阿蒲是蒲团所化成精,认为她去死,比奉先去死,更有意义,损失会更。可在奉先眼里,阿蒲跟我们是一样的生命,而且她修行千年所得的生来比我们更加艰难,但她的活却会比我们更久,人活百年,阿蒲信念所化,可能会活上千年或许更久,这才会让奉先痛苦至今。所以我不会再由自己做决定,你外婆该告诉你的,自然由她告诉你。” 我心中发苦,看着他递过来的桃木剑,正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插在发髻之中的那把,并不伸手去接,只是轻声道:“天师既然已经错过一次,自然也明白当事人的想法最重要。现在我想知道,天师何不直接告诉于我?” “可你外婆并不想你知道。”张天师哈哈大笑,将那把桃木剑放在桌上:“这就当我这老头子的见面礼和封口费,下山去吧。” 眼看他就要离开,连张奉先的腿都不说治了,我连忙站起来道:“天师,如若我带白水上山,您可有办法救醒他?” “痴儿!”张天师脚下不停,依旧朝前走:“血肉交缠,蛇族情誓,同命共身,何分你我。” 我猛的惊醒,拿起那把桃木剑,弯腰对着那位大笑出门的老者恭敬行礼。 龙虎山天师,当如是也。 当我们离开时,张奉先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我离开,并没有跟昨晚他说的那样,以十九年前的事情要我帮他治腿,再去泰龙村开黑门。 也许阿蒲的出现,让他想清了,也许他也在害怕黑门开后的恐怖,伤及的并不只是他一人。 下山时何必壮突然学乖了,用畜术将何必美弄晕,抱着她下山,摩鸠自然有好客的了断抱着。 我从最先怀疑何必美整我,到这会,我严重怀疑何必壮也在整我,早有这法子,前面两次怎么不用? 白水清醒看到了一点希望,张北那里可以问出三十年前我娘送了心上山的情况,被张天师那不肯说给搅乱的心微微变得平静。 也许我外婆不肯告诉我,就是想让我自己去找,要不然她为什么不肯出现?黑门现时,云长道至少露面引我远行避开,送尸鸾魂植护身,并将柳仙送了出来,可她呢?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 先将何必美和摩鸠放在车里,了断居然也陪同我们一块去张北家。 只不过他家里并没有找到,我们又转去了医院。 一晚不见,张北憔悴了不少,整个人似乎都颓废了,双眼无神,嘴唇发青,不时的喃喃自语,被了断一叫,浑身激灵的站起来,似乎处于极度的恐怖当中。 他女儿住的是独立病房,一为是因为昨晚醒过后,隐隐有发疯的迹象;二吗,她直播也挣了不少钱,张北也不如他所说的没钱。 “昨晚她醒过来了。”张北坐在医院的木凳子上,拢着胳膊,缩成一团,喃喃地道:“一醒来就尖叫,手朝喉咙里挖,怎么摁都摁不住,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还是朝嘴里挖。她想将——一想将——一想将吞下去的吐出来。” “可是没有,没有——”张北眼里有着尽是歉意,不住的晃头:“没有啊,我将她吐出来东西都看过了,用手捞出来细细看过,没有——没有——。有的话,也可以留个念想啊。可是没有——没有——” 眼看着他也有要疯的痕迹,我连忙掏出银针,对着他耳后的穴位扎了两针,见他精神一点,这才看了一眼床上他女儿道:“她疯了更好不是吗?难道你要让她时时清醒的知道,自己引了饿鬼上身,什么都吃,将自己咬得遍体鳞伤不说,最后还因为一只馄饨将自己的舌头给吞了下去?你认为她会恨谁?” 疯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表现,跟晕一样。 嫁接恨意,同样也是一个自我保护的表现。 比如张奉先恨张天师,张北恨我,如果他女儿醒来,不会恨自己经不住诱惑,只会恨她爹,告诉她食甲引鬼之法,只会恨她爹给她喂蛇肉馄饨。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根本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比如英国著名的“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案”,讲的就是1八八4年沉船木犀号幸存者杀同伴存生的故事。 在空荡的海上,木犀号四名幸存者没有食物没有水,他们决定抽签杀掉一人做食物,让其他三人活下来。 这种杀一人活三人的方法,在当时的情况下,不论人性不论道德的话,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但就在抽签时,却发现他们中间有一位孤儿理查德·帕克,一个17岁的男仆,其他三人都是船员,有家人有朋友有事业,所以在为了让更少人伤心的情况下,三位船员杀了这位17岁的孤儿,靠他的肉和血存活了下来,等到了救援。 这个案子在当时极为轰动,所有的舆论观念都是两极化,后来更是改篇成说,或是拍成了电影。 比如张天师,他可以看着弟子一个接一个为了救更多人重伤不醒,也可以自己跟秦姑婆一样,自断四肢献祭,这些都是高尚的。 但从阿蒲的事情来看呢? 也许张天师的选择,还有张北女儿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区别。 张北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颤抖的朝何必壮伸了伸手道:“有烟吗?” 何必壮尴尬了,苏梦死的时候他好像是抽烟来着,后来从来没见他抽过。 但他立马给张北买了一包过来,张北颤抖的打开,接连抽了两根才道:“三十年前啊,那时我刚学会开车,龙虎山会开车的也不多,了心师兄急着去你们那,我想着可以出远门,就很兴奋就自告奉勇的送他。” “将他送到村口,有两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估计就是你娘和你外婆,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在村口接他。另外还有很多人,其中一位就是清空大师,还有几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人,他们脸色都很平静。了心师兄让我去镇上等他,就跟这些人进村了,我并没有进村,只不过远远看了一眼,村子里很多人,只是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好像一不心就要摔倒一样,还有几个孩子趴在村口牌楼下面看,那眼睛嘴里都还有虫子爬出来。”张北说到这里,似乎十分恐惧,一口气吸了半根烟:“了心师兄不准我看,让我快走,我也怕,就走了。” “后来你再见到了心道长,就已经重伤不醒了对不对?”我知道那时泰龙村的人,极有可能跟我那晚见的一样,是人脸石虾虫汇聚而成。 但泰龙村后面是真的存在的,那些人跟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阿曼阿壮七妹,她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并不是人脸石虾虫所化,这其中肯定还出了其他的事情。 “我那晚一个人喝得有点多,第二天早上酒还没醒,你娘就敲门将我叫醒,她一个姑娘抱着了心师兄,说让我快送了心回山,她那时伤心又害怕,眼睛红肿面色惨白。我见了心师兄重伤,都快吓死了,连夜开车回的龙虎山,见到奉先师叔时,才知道那位清空大师也同样重伤了。”张北重重的叹气,手里的烟已经燎到手指都没有感觉。 我从头又理了一遍,接着问道:“那我娘见到奉先道长时,奉先道长说了什么?她们的对话你还记得吗?” “奉先师叔好像直接抱起了心师叔,跟着似乎问了你娘一句话。”张北半眯着眼,又点了根烟,努力回想。 我手紧紧握着膝盖,死死的盯着张北。 “奉先师叔好像说什么开的话真的能得尝所愿吗?你娘却只是摇头,说什么苍生为祭之类的,反正都是一些绕口的话?”毕竟时间久,张北记不大清楚也正常,但他却十分确定的道:“得偿所愿和苍生为祭,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前面一句很让人心动,后面一句就又好像很恐怖。” “那后来呢?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心中一动,怪不得张奉先会在十九年前要求跟张天师一块去泰龙村,那时他心中有所求。 张北半眯着眼抽烟,似乎还在回想,可猛的,他手一抖,半指长的烟灰掉落在腿上,他连烟灰都来不及弹,慌忙站了起来,抖着手朝我道:“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他明显是想到了什么,我朝何必壮打了个眼神,让他跟上去看着。 得偿所愿,那游婉想要的是什么? 苍生为祭,所以每次控制住黑门,都需要人自愿献祭吗? 张北刚才的异状又是想到了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双手交握,我正胡乱的想着,猛的听到一声巨响,跟着楼下惨叫声四起,然后何必壮脸色惨白的推开门进来,嘴唇颤抖的朝我道:“张北跳楼了!” 我心猛的一跳,到底是因为对女儿的愧疚,还是当年我娘跟张奉先说了什么,价得他用生命来维护。 苍生为祭,光是三十年前的几句对话,就已然值得赔上性命了吗? 他这是选择还是逃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一家子病鬼 我想到这个可能,害怕得连心都在颤抖,死而复生,得多大的诱惑,可失去的又是什么? 白水也脸色发沉,看了我一眼,伸手想抚我的脸,却又顿住,跟着朝下看了一眼我的腹,终究有点不自然的将手缩了回去。 “我先回去问问柳仙,有事叫我,别一个人去泰龙村。”白水看着我低沉道。 我点了点头,如同没有看到他的不自然。 只是当他转身离开时,我突然叫住了他,将床头的沉吟刀收起:“以后别用自己的血了,太伤身。” 他轻嗯了一声,瞬间消失。 看着干净如常的沉吟刀,我心中微痛,就算再装没有发现又能怎样,隔阂已经产生,两人心里已经埋下了钉子,一旦再次拔出,又是另一次剧痛。 游婉离魂不醒,那颗蛇丹他已经拿到了吧? 现在黑门未关,泰龙村依旧是个迷,所以他不会跟我摊牌,我也一样,只是当他找到那个“她”以后呢? 我心中微沉,翻身下床。 却见楼下爬山虎长势突然有点吓人,更是古怪,那些叶片居然在阳光下泛着亮光,叶脉隐隐露出蛇鳞般的纹路,连藤上的枯皮都如蛇鳞一般,我一靠近,不用催动,所有的藤蔓都亲近的靠了过来。 我瞬间被藤蔓围住,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尸鸾纵身清鸣,估计这些藤蔓会朝我缠过来吧。 尸鸾围着我头顶转了几圈,似乎在确定什么之后,才缓缓落在我肩头。 我伸手给它顺了顺毛,它似乎有点怕我,头朝一边偏了偏,避开了我的手。 大概化蛇时的那种恐怖,连它都本能的害怕吧。 伸手点了点一片爬山虎的叶子,我催着它们攀回墙上,这才转身,看着何必壮。 “吸了泰龙村那条大怪蛇的血肉,所以开了灵智。藤蔓化蛇,从植到血,是一种修行得道。”何必壮抱着一只四眼鬼鸡,静静的看着我:“泰龙村那些人在怪蛇死后,就都断气了,极有可能那怪蛇跟黑门之间有着联系,它死后断了联系那些人就死了。” “是谁剖的尸?”我定睛看了一下何必壮怀里的四眼鬼眼,双目已然跟人没有任何区别,翅膀上的羽毛似乎都长了一些,在我看过去时,它还有点不耐烦的扭转着头,但我一用力盯着它,它却又似乎害怕朝何必壮怀里缩了缩。 “除了我,谁还能做这种事?”何必壮朝我苦笑,摸了摸怀里的四眼鬼鸡:“那些人脸石虾虫都被它们吃了。” “看得出来!”我将肩膀上的尸鸾朝着四眼鬼鸡扔过去。 那只鸡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展翅就迎了上去。 不过尸鸾明显不将一只鸡放在眼里,翅膀一挥,就又钻进了爬山虎的藤蔓下面。 “云家来过人了。”何必壮见我转身,沉声道:“外面开始乱了,蛇眼未解,很多人变得狂燥,街上随乱可见男女之事,毕竟蛇性淫,交尾缠合——” “我会想办法的。”我转身进了秦姑婆的库房,一本又一本的翻着那些前任姑婆留下的笔记,各种疑难杂症都有,却没有蛇眼寄生这种诡异的前例。 看样子只能自己想了,我又打开九转玲珑锁,里面的手札都是记录那只异蛇鼎的用法,其中秦姑婆最新的一张纸就是记录怎样以灵力强大的蛇血唤醒被困鼎内的那条带爪血蛇。 我翻看了一下前面的记录,发现这只鼎传承很古老,极有可能是药汤始祖伊尹传下来的,当然具体是不是也不可考究,但那鼎确实是青铜,且雕着当时人民崇拜生殖的蛇图腾。 又胡乱翻了一些药书,也没有多少收获。 我只得走出房门,看着满院的爬山虎,难道游婉引我进村就是想让那怪蛇吃掉蛇胎?还是说那颗让我和白水都避之不谈的蛇丹才是她的目地? 不是我,那个“她”是没有重生,还是说已经重生? 如果没有重生,为什么游婉却说白水找到她时,如何面对? 跟何必壮打了个招呼,我带着刀和魂植,骑着电动车朝苏三月家里去。 一路上,时不时可见爆燥的人群,吵闹都算正常的,不时有动手,还有动上家伙的,不过并没有见到何必壮所说的男女之事,估计大马路上,他们也还没有这么放得开。 见到苏三月,我心中微动,游家的女子只有我和她,可惜还没说上话,她哥就防我防得厉害,可能是因为蛇眼的原因,心浮气燥,连话都没说就瞪我。 苏三月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她哥说了什么,这才拉着我到外面,脸上带着紧张:“云舍姐姐,是不是出事了?我发现镇子上的人似乎最近都不对劲,好像大家脾气都长了,而且——” 我见她似乎难为启齿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老师他——一”苏三月咬了咬唇,轻声道:“他拉了我同学去办公室,还关了门拉了窗帘。他还叫我去,我借口肚子痛跑了——一” “学校后面的树林,午休时我都不敢去了。云舍姐姐,大家似乎都变得不一样,我很害怕,是不是跟你所说的水有关?”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苏三月在她嫂子下面讨生活好几年,又有人蛇共种的敏感。 而且众人不一样,只有她保持着清醒,自然会有所感觉。 “没事的,我会想办法。”我朝她笑了笑,轻声道:“我很厉害的,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哪件没有解决!” “是啊!”她稚嫩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听到她哥又大声的叫她,朝我吐了吐舌头:“他最近也变得暴躁,不过还好啦。就是怕我被带坏,不准我见外人!” 我朝她笑了笑,看着她进去,那的身板挺得笔直。 如果她真是游家养在外面的孩子,一直这样多好,做个普通人,不用承受太多。 有时我都很羡慕阿得,他昏迷不醒,看不见泰龙村的诡异和肮脏,不用猜想自己的父母为什么生下自己,更不用去想自己的娘会是谁。 推着电动车正准备朝着旅游去看看,路过菜市场时,却听到里面大声的喊打以及欢喝声。 这种声音我一路见多了,除了解掉蛇眼,我根本无力阻止,正准备推着车子离开,却见破屋里的老三抱着那个五正缩在人群外的角落瑟瑟发抖。 瘦的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努力将一岁多的孩子护在怀里,自己吓得双眼紧闭瑟瑟发抖,还要捂着怀里那孩子的耳朵,怕他听到不好的声音。 我心中奇怪,他们似乎很少了出破屋,将电动车停下,我转身过去,伸手将他拉起。 却发现他抬头时双眼如同狼一般看着我,张着嘴低吼,露着一口并不锋利的牙,双手死死的将五护在怀里,见到是我,似乎松了一口气,跟着咬着唇,看了看人群中,复又抱着五缩了回去,肩膀耸动着,却倔强的一言不发。 我顺着他眼神望去,心中一动,急忙推开人群朝里挤,可人们都像疯了一样,激烈的吼着:“打!打!打死他!” 借着巧劲,我好不容易挤进去,却见人群中,一个穿着油腻围群的胖子,拿着一个勾猪肉的勾子,脸色凶狠的对着地上蜷缩的两人猛砸。 勾子尖锐,明显外面的那个人身上已经鲜血淋漓,破旧的衣服被血染红,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勾出的皮肉,被打时,身体微微抽动,却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人,时不时闷哼一声。 我看不见怀里被护着的是谁,但能看出,那个外面挨打的正是那个废品的老人家。 急忙冲过去,架住那卖猪肉的胳膊,朝他轻喝道:“够了,不过就是偷点猪肉吗,还将人往死里打!” 就在插住他手时,我背着众人,掏出刀,当银针扎了卖猪肉的脖子轻轻扎了两下。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跟着朝我低吼:“偷肉就算了,这子偷了我好几次,这次居然偷钱,将我装钱的篮子偷着就跑,真当我好欺负!” 偷钱? 我回头看去,难不成是因为我买东西而影响了他们? 果然见那个大男孩从老人怀里钻出来,紧张的看着老人,将他扶起,见我看过去,却只是倔强的咬着牙,好像不认识我。 “多少?”我心中一痛,从包里掏出钱包,将所有的钱都给那卖猪肉的:“够了吗?” “这都是惯偷,本性难改的!”卖猪肉的一把将我手里的钱抢过去,却依旧重重的朝着地上的呸了一口浓痰。 众人没有热闹看,一边骂骂咧咧的离开,一边不认同的对我指指点点。 我转身将老人拉起,他双眼紧闭,全身发冷,明显失血过多,我扶起他朝电动车走,朝身后的大男孩道:“我送他去医院,你们跟着过来!” 想了想又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最近一直没有见到人影的帅哥,结果他并没有接电话,只得让他们自己跟上。 送着老人到医院,结果那些护士极为轻视的瞄了他一眼,朝我冷哼:“谁交费?” 明显怕老人没钱,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卖猪肉的,连忙掏出手机:“我!” 护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你可得想清楚,这人碰瓷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有糖尿病,已经是晚期了,糖尿病足已经开始坏死长疽,一旦住院,要的钱可多得很。他家还有个娃娃躺那里呢!” 老人有点紧张的扯了扯我,朝我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羞愧和悲伤。 随着护士的眼神望去,却见破屋另外两孩子就在医院角落的椅子边,那个排行老四的,脸色痛苦的躺在椅子上,老二紧张的扶着他,怕他从躺椅上掉落下来。 “一家子都有病,又穷成这样养那么多做什么!”护士接过我的手机扫了一下收款码,连名字都不报,问也没有多问就办住院了。 老人眼看着那两个孩子,身体颤抖着,浑浊的眼里缓缓流下了一滴泪,却又立马擦掉,朝我道:“我不治了,可以拿这些钱给四看看吗?他痛得厉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藏身 听着紧急铃声和惊叫声越响越烈,何必壮脸色惨白的看着我,双拳紧握,估计也没有想到张北会突然跳楼。 了断执手微微念了句道号,转身就急行出去了。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听张天师的,让那些本应该尘封的事情依旧尘封。 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张北女儿,沉叹了口气,我跟着了断就飞快的下楼。 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几分钟,警察还没这么快来,医院几个保安围着张北的尸体,阻止外人拍照或者靠近,更阻止人靠近尸体,张北趴在地上,一个医生蹲在他旁边。 了断一身道袍,加上我们行色匆匆,说是家属,保安看了一眼,也就没有拦我们,只是让我们注意一下局面。 从人群中穿过,就见张北趴在地上,头部下面一滩脓血,蹲在旁边的医生收起听诊器站起来了,朝我们摇了摇头。 了断低低的念着往生经咒,我低下头的打量着张北,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会在那片刻之间决定自杀。 保安驱赶着人群,何必壮在外围跟医院赶来的人员进行交涉,耳边全是了断念经的声音,我眯眼看着那前一刻还在因为女儿伤心,后一刻就从楼下跳了下来的张北。 张北女儿住在七楼,按理并不会立刻死亡。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有什么秘密会超越生死。 慢慢的走到张北身边,我试着伸手搭了一下张北的脉,一是想确定他是否真的就这样死去,二是想趁尸体还没完全僵硬,体内血流依旧流通,看下他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病或者其他的问题。 可手刚一拉张北的手腕,他那趴在地面上摔歪了的嘴猛的冒出了几个咕咕的血泡,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破碎的眼珠子立马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画面极具冲击感,我浑身一紧,手本能的握紧了张北的手握。 想着可能是我牵动了手腕,导致血液回流,从受伤的头部流出,我努力安慰着自己,跟着将手指摁在张北的脉上。 这一搭我猛的就感觉不大对了,跳楼的瞬间冲击的是脑部,最先可以确认脑死亡,跟着心跳消失,然后脉搏消失。 医生确认的死亡估计就是心跳已经停止,可我一搭上张北的脉搏,却有着两股轻微的脉动,一股越跳越弱,一股却虽然很微弱,却一直在跳动,而且隐隐有更加厉害的趋势。 张北不是女子,不会怀孕,根本不可能有双脉,除非他身体里还有什么东西。 极有可能就是他想到这个,然后才自杀的。 心中狂喜夹着恐惧,我一把拉着了断:“帮我跟医院交涉,马上将张北的尸体送到解剖室,他身体里还有东西。” 了断眼里闪过诧异,道家自然懂医理,他也跟着一搭脉,双眼带着惊色的看了我一眼。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人群中纷乱四起。 几个警察立马涌了过来,一边拉着警戒线,一边疏散人群,一个拎着白色器械箱的,冷着脸朝我挥手:“无关人等先退开,家属等下一步的尸检通知。” 了断去外边打电话了,他一个道士也得动用外围势力才能控制局面。 眼看着那法医戴着手套就要去查看张北的尸体,我心中一急,难不成又多添一桩不可解的悬案。 忙一把站在那法医前面,朝他摇头道:“请先不要动?” “我是法医,会按程序给你们进行尸检。我们能理解家属的情绪,但请不要阻碍我工作好吗?”他说话其实很官方,我也能理解,可张北的尸体绝对不能让他们碰,万一里面的东西在寄生体死亡后,受到刺激,出来伤人呢? 我依旧执着的站在张北的尸体前拦着法医,他也挺不爽的,挥手叫警察来将我拉走。 “这尸体你不能动。”我一把拉住他,朝他低声道:“我是上面派来查他的,还没有问出来他就跳楼自杀了,我怀疑他身体里藏了东西,你们应该立马疏散人群。” 我突然好佩服自己这些年的电视没白看,那法医先是一愣,跟着不耐烦的朝我道:“你电视看多了吧?你以为我会信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旁边的警察自然来抓我,在拦着医院人员的何必壮也急急赶了回来,立马跟我一块拦在尸体面前,他连问都没问,就选择相信我。 “让开!”警察也火了,其中一个队人模样的盯着我道:“我们知道家属情绪不稳定,可现在尸体这样放着也不行,你们可以跟我们一块去警察局。再不让开,我们就以妨碍公共执法,将你们都给带回去。”  眼看着又要起冲突了,我在想着要不要放出魂植直接将尸体给抢走,龙虎山是道家圣地,也不一定能解决这种事情。 “电话!”了断急急的冲过来,将手机递给那队长,跟着朝我道:“马上有道家弟子下来,我们先将尸体转移到太平间。” 那队人接了脸色,先是浑身一震,跟着眼带奇怪的瞄了瞄我,然后挂了电话朝法医说了句什么。 何必壮见他们不再执意动尸体,朝了断打了个手势,两人飞快的将张北的尸体抬上医院的急救车,问清了太平间在哪里,急急的推了过去。 后面警察队长和法医还急忙追上来:“上面交待我们全面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 “守好门,除了龙虎山的人,谁都不让进来!”我推着车边飞快的跑,边朝他低吼道。 医院太平间在地下室,从直升电梯下去,很快就到了。 只是随着推车震动,张北摔裂的七窍不时有着浓血流出,嘴大张着,不时咕哝的冒了个泡,涌出一大口血。 在进电梯后,推车停了下来,我跟何必壮轻轻说了一下情况,眼睛瞄着张北的尸体,正想那东西可能是什么,却见张北的胸腹似乎有什么蠕动了一下,那种感觉似乎里面有什么在游动。 “它缺氧了!”了断也看到了,连忙朝我道:“双脉同生,极有可能是什么寄生在张北体内,他一死,这东西缺氧就想钻出来。” 如果在电梯钻出来,喷了一电梯的血,到时还真不好解释。 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电梯门,听到电梯到了,跟何必壮一发力,急急的将推车推了出去。 太平间门口有个值班的老大爷,见我们几个生面孔推着一个浑身是血,还朝外喷血的人进来,朝我们大吼道:“你们做什么?” “去问你们院长!”何必壮一把将他推开,跟着将太平间的门给带上,然后朝我道:“怎么办?” “我来!”如果张北在我问话的那一瞬间,想起了体内寄生的东西,那这东西极有可能是在泰龙村,或者是由我娘种下去的。 手握着刀,我朝他们点头示意,先用刀划破张北的衣服,然后手一用力,飞快的划破他胸腹的皮肤。 刚一划开,就听到咕咕的响声传来,跟着噗的一声,一条淡色无鳞长着扁平蛇头,跟婴儿胳膊一般大的无眼蛇猛的划破的地方窜了出来。 蛇信在空中吞吐着,它窜出时速度十分之快,有着扑飞的状态,吓得我猛的将魂植扔了出来,整个太平间在一瞬间涌满了藤蔓,生长的本能让藤蔓跟着就朝张北尸体涌去。 可那条蛇刚扑出来,猛的就落在了张北尸体上,努力扭动着蛇身,却怎么也朝前动不了半分,好像后面被什么牵制住了。 我连忙制住了魂植,何必壮与了断对视一眼,用张北的衣服包着手,一下子就摁住了那条无眼无鳞怪蛇。 了断直接动手撑开伤口,我帮着用刀在旁边划断骨头和皮肉。 等整个胸部打开,只见那条蛇的蛇尾居然长在了张北的心脏中间,连接着心脏下面的桃心,就好像这条蛇就是从心脏下面长出来一样。 越靠近蛇尾,那淡色的皮下面就可以见到粗壮的血管,明显这条蛇靠着张北心脏供血而活,平时就在腹胸之间活动或是沉睡,估计张北这十几年来半点感觉都没有。 一条蛇光是靠着人体血液共生,能长到这么大,明显是需要时间的。 张北会不会就是想到了这个,才选择跳楼,可他又是怎么被人在体内寄生了蛇的呢? “掐死吧。”我朝何必壮苦苦一笑。 何必壮控蛇自然不在话下,手指轻轻一捏,那条无鳞蛇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软趴了下去。 他将蛇尸放回张北胸腹内,可以见到张北的肠子和胃上有者明显攀附的痕迹,因为人的肠胃上会长有一些脂肪,可张北的肠胃上却半点也无,整个光滑无比。 我跟了断将伤口合好,用衣服先包着,免得露出来。 “请张天师过来。”我拿推车上的布擦着手和刀,朝了断轻声道:“这就是蛇祸对不对?” “泰龙村十九年前的蛇祸,也是张天师和奉先道长去泰龙村的原因?张北自杀也是因为这个,如果他不死,这东西就会让他生不如死。”我思路突然变得清晰。 了断垂目不语,我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刀,猛的门被推开,一个人站在太平间门口道:“蛇祸并不只是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生而为人 “您先去看下外伤。”我让老人家跟着护士走,又朝护士站另一个说:“那个孩子怎么了?也帮我办住院吧!” 我微信里钱也不少,入院的钱应该够了。 那个护士以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家里有矿啊?躺着的那个先天性心脏病,这会正痛着,一住院就是上万。你确定要办?” 先天性心脏病? 一家子都有病? 我眼前闪过五那双软趴趴的腿,朝护士点了点头:“先办吧。” “人傻钱多啊!”护士极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我劝你啊,这年头想装圣女,可不容易的,呆会你就知道了。” 她话音一落,就见阿大抱着五带着阿三进来,见到我眼神闪了闪,却急忙朝着躺椅上的四跑去。 我跟护士拿着办好的住院,将四送到病房,又让阿大去处理一下伤,他脸上也鼻青脸肿,一条腿都有点跛,背上也都是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老人的。 护士只是冷哼,瞄着我一脸的无所谓。 等一家三个病号弄好,我打电话让何必壮帮我送饭过来,又试着联系了一下帅哥,这次他接了电话,却只是告诉我道:“我在外地,马上回来,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回来再细说。” 语气从所未有的正经,再也不复是我认识的那个随时随地都嘻皮笑脸的帅哥了。 何必壮从苏三月她哥的店里带了饭过来,还带了害怕老师所以逃学在家的苏三月。 我让苏三月帮着照顾孩子们先吃,自己拿着一份去内科找老人,却见一个护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他处理着腿上的伤口。 那双腿已经不能叫腿了,腿部分发黑化脓流着血水,皮肉很多明显已经坏死。 隐隐的还有虫子爬出来,护士正拿着镊子夹着那些伤口里的虫子,见我进来,冷声道:“如果想保命就只能截肢,要不然坏疽长到大腿就更麻烦了。你看你是不是也安排一下?” 她这话里嘲讽的意味多于同情,还朝我揶揄道:“他家还有五个孩子,个个都有病,你也得养着。又病又穷,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只是镇上的医院,并没有多少病人,整个病房都只有老人一个,所以护士说话声音大且刻薄,老人脸上闪过丝丝愤怒,却只是轻轻的握着被子。 “治吧!”我轻叹一声,朝护士道:“你帮我找几个护士,先治着,等他外伤好了,我会联系他转到市医院去的,就不麻烦你了!” “哟!还真是有钱!”护士一把将镊子扔进盘子里,转身就离开了:“换水再叫我!” “谢谢你。”过了许久,老人才抬头看着我道:“可真没必要,那些孩子——” “先吃饭吧!”我将饭盒递给他,轻声道:“是粉,少吃点没事。” 糖尿病应该少食多餐,他已经是晚期了,更应该注意饮食。 他轻轻点头,用没打针的手,靠着床头轻轻的唆着粉,可吃着吃着,老人突然老泪纵横,跟着猛的从床上翻下来,重重的跪在我面前。 输点滴的针管被拔出,鲜血直流,我忙扶着晃动的点滴瓶,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老人已经重重磕了几个头了,吓得我忙去拉他。 “姐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已经快要死了,你不用管我,只求你给孩子们一口饭吃,病治不治无所谓了,只要他们不死,能吃上口饭就行!我豁出这把老脸求你了!”无论我怎么拉,老人家都不肯起来。 还是闻声而来的何必壮帮我将他拉起,看了一眼老人的双腿,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三人都变得沉默。 我叫来护士重新打针,她十分不耐烦,重重的插进去,连棉签都懒得弄,只留下一句:“外伤等主治医生来上药。” 又沉默了很久,老人家才跟我们道:“那些孩子都是我在垃圾场和医院后面捡的。” 这种事情,就算放在大都市都很正常。医院后面的垃圾场,是刘久标最先翻死胎的地方,后来据说晚上经常听到有婴儿的哭声,是个人都绕着走,但却成了丢婴儿的好场所。 老人家是个老光棍,却也不过五十来岁,糖尿病不过十来年,就已经到了晚期,就是因为没钱打胰岛素。 “我捡过很多孩子,开始送派出所,可人家不肯留,让我先养着,等找到父母再送回去。可谁家丢了孩子还肯要回去。”老人家苦笑,夹了一口粉吃下:“后来我就联系送人,身体好的就被送走了。阿大也被人收养过,后来别人发现他有白血病,一边骂我骗人,却又将他扔在垃圾堆里走了。” 后来的就都差不多了,老二是阴阳人不吉利,老三有先天性的肾衰竭,老四是先天性心脏病,老五双腿先天性的萎缩,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路了。 老人家捡的没病的孩子被别人收养走,有病的没人要,只能自己养。 可他也有病,这些孩子都有病,捡废品的钱根本就不够吃药,每次一次孩子生病就是一场大战,阿大长大点后,时不时偷钱偷东西,就是想如果生病能有点钱买药,买止痛药也好。 “我没有孩子,总想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老人纵横着皱纹的脸上带着泪光,夹着粉却没有再吃,只是静静的看着饭盒:“我也知道那些丢孩子的想法,生那种病治好要很多钱,好了之后也是药罐子,要好好的养着,摊谁家都是个难,所以扔在垃圾堆了,让他们早点死,早点投个好胎。” “可我有时想啊”老人抬了抬头,将眼里的眼泪逼回去,沉叹道:“他们也不想的啊,他们投胎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生下来就有病,走这一遭就是要受罪。如果他们可以选择,谁不想健健康康,投个好胎,开开心心的天天可以买糖吃!” “他们没得选!没得选”老人双眼沉沉的看着我,一滴滴的泪水落在饭盒里:“我没用,捡个破烂养不活他们,连肉都没得吃,全靠阿大偷。可至少他们想活着,活着就好,只要有口饭吃就好。他们都很听话,帮我捡破烂,大的照顾的,有好吃的会给我留,比别人家的孩子乖多了!他们很好养的,很好养。” 后面的话不知道是自我的安慰,还是对我的托付,我眼睛涩得很。 他也并不逼我表态,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盒里的粉,时不时抬头朝何必壮笑:“真好吃!” 医生进来的时候,先解开他的外套,给他查了一下心率,只是在他解开衣服时,我看到老人胸口居然也有两只蛇眼,明晃晃的在皮肤下面晃动。 可刚才我扶他的时候,蛇胎明明没有动,上次我碰过他,也没有感觉到异动,他身上怎么也会有蛇眼? 我跟何必壮对视一眼,趁着医生治外伤,两人急忙跑到孩子们那里,一个个解开衣服,胸口都有着蛇眼,可却没有一个引起蛇胎动的。 跟何必壮失神的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我看着破烂的镇医院墙上挂着的宣传海报,朝何必壮轻声道:“燥动的不是蛇眼,而是人心。蛇眼只是催化而已,人心中有欲,才会这样。” 那个老人,明明有求于我,可却没有异动。 他心中有所求,而又无所欲,有所求并非一定要有所欲! 我静静的看着墙壁上的海报,心沉重得很。 面对那些孩子,并不是个例,外面这样的孩子多得很,大城市里发现了可能有孤儿院可以收养,镇没有孤儿院,派出所也不是托儿所。 而没人发现的,却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慢慢的停止啼哭,失去气息,或者悄悄的腐烂,除了扔掉他们的父母,没人有知道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这样的孩子有多少? 老人说得没错,生而为人,他们没得选,有得选谁想这样? 可父母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两难的境界,也许人性生而就是自私的。 轻轻抚着腹,那里有着蛇胎,他也很听话很平静,我怀着他就是有所求有所欲,可他一直帮了我许多。 可他不知道,就在昨天,白水还给他规划着未来,等翼蛇卵孵化护着他;可今天呢?他连摸一下,都会不自然的收回了手。 心中微痛,对他也许这也是一个两难的境界吧。 可无论如何,我都要生下他,不会让他步入阿大他们的境界的! 我跟何必壮都靠着墙,两人都没有说话。 墙上一张破旧的海报,图案是发黄的蛇蜕,我本着对蛇的极度敏锐看了一眼。 却发现上面几个大字: 蛇蜕味甘咸,性平,有毒,入肝c脾二经。具有祛风,定惊,退翳,消肿,杀虫的功效。 《别录》:“主弄舌摇头,大人五邪言语僻越,恶疮,呕咳,明目。” 心中猛的一动,泰龙村那个游婉养在滇南虫崖宋家,她身上藏着连夏荷都不敢藏的蛇螨,而秦姑婆献祭前跟我说过,夏荷这次是因为我而来,要我一定助她完成人蜕。 可人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夏荷在黑门现,蛇祸始时,坚持催生人蜕。 她可能知道游婉在虫崖宋家学了什么,也知道她肯定会那个法子,所以宋家不顾一切的用三灵汤这种夺天地造化的东西给她造人蜕。 我一把揪住何必壮,兴奋地道:“我知道怎么解蛇眼了,你帮我看着这些人,我去去就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心蛇 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先赶到的不是龙虎山的人,而是一个和尚。 那和尚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僧衣,手执佛珠,只是那串佛珠居然是一颗颗磨得光滑圆亮的蛇头,看不清颜色的丝线从蛇眼中穿过,他一边朝里走,一边转动佛珠:“游华珍以为不说,将泰龙村的人解决了,这事就能藏下,可没想到这心蛇还是流了出来。” “清心大师赶来,想必已经知道此事了?”了断朝那和尚执手,再扭头朝我轻笑道:“这位是与清空大师共称悬空寺佛法双绝的清心大师,也是摩鸠的师父。你可以不用去悬空寺了!” “你就是云舍?”清心大师转动着手中的蛇头佛珠,瞄了一眼我的腹,沉叹道:“以蛇神相护,以为就能保你一命了?” “先上龙虎山吧。”我将张北身体用推车上的布包好,免得血到处流,这才对清心大师微微行礼道:“摩鸠师父在我车上,烦请大师跟我们上一趟龙虎山吧。” 清心嘿嘿一笑,转动着蛇头佛珠,率先出门。 我们出来的时候,见守门的那老头子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睡了过去,我试了一下鼻息,挺正常的,这才放下心来。 “清心大师修的是佛道跟一般人不同,他主修以魔证佛,无魔就成佛,所以他行事与一般法师不同。”了断在一边跟我轻轻解释,苦笑道:“看样子又出什么事了,他才会出悬空寺。”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想,张北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起那条心蛇,怎么突然想起来,还自杀了,肯定是出事了。 医院电梯口,那警察队长还在等着,见我们上来,再见多了个和尚,脸色微惊。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解决,麻烦你们了。”我朝他道了谢,也不便多说,在他诧异的眼光中推着推车就朝医院走去。 刚到医院门口,龙虎山的车就来了,总共三辆,都是面包车,了断带人将推车送上去,我跟着尸体一块上了车,却没想清心也跟着上来,朝我道:“你身上一半气血旺,一半气血弱,跟你血肉相缠立下蛇族情誓的那位出事了?” 我正想着心蛇的事情,本想到了龙虎山,与张天师和张奉先,三相对面,才问及清心,却没曾想他居然提及白水。 心中一阵,佛家对于医道自有一般传承,连忙朝清心执首,他能一眼看出,并主动开口提及,想来自有解法。 “不急。”他朝我嘿嘿的笑着,那憨厚的脸上带着温煦的神彩,根本不像一个佛教高僧,更像一个慈祥的老翁。 龙虎山的车也只到山脚,但他们上下山习惯了,四个道士一班抬着张北尸体飞快上山,过一段就换班,相比之下速度居然比我们还快。 又到天师府,张天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云舍,我真不希望你回来。” 我也只能苦笑:“事情并非我所想,但我不来,你们也没办法解决不是吗?” “我活了一百二十多岁,最不想见的就是你们游家人。”张天师居然有点气愤的瞪了我一眼,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感觉,这才朝清心作揖:“你也来了,看样子我们这两个老不死,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哈哈,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老不死啊!”清心过去重重的捶了他胸口一下,跟着一块进了天师府c 依旧是那冰冷的地下室,张北的尸体再次打开,张天师双目沉沉的看着了断将心蛇掏出,扯出共生在一块的心脏,朝张天师道:“他提及当年游婉送了心师兄回山,与奉先师叔说到什么得偿所愿和苍生为祭,跟着借上厕所为由,从厕所的窗户跳了下去。是云姑婆发现他体内有寄生的心蛇,拉去太平间剖尸杀蛇的。” “心蛇啊,没想到居然流传出来了。”张天师沉叹了口气,朝我眨眼:“云姑婆现在可是得偿所愿?泰龙村我们所见到的事情,再也藏不住了。” 心中微苦,一条人命,换一个秘密。 “得我之所愿并不需要以苍生为祭,可游婉之所愿,就得苍生为祭。”张奉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只是瞄了一眼张北的尸体,跟着却慢慢解衣,朝张天师道:“师兄说得对,心有所欲,必定化蛇,她已经在催生了。”只见他衣服解开,那胸腹之间有什么有力的撞击着,明显可以看到粗壮的一条在他胸腹之间游走。 “想来是符阵已经布下,游婉已经感觉到了,才会催生你们体内的心蛇。”张天师沉叹了口气,目带恳求的朝我道:“十九年前的事情,由奉先师弟跟你说吧,只是这心蛇” 我点了点头,先掏出银针在他心口扎了几针,跟着将背包里的巴蛇骨给了断:“为了加强药效,压制着体内蛇性,只用里面的蛇骨髓,熬成浓汤。” 随着那心蛇静下来,张奉先脸色微缓,看着我道:“这噬心绞肠之痛,果然非比寻常。” 寻常个鬼,刚才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奉先道长想必可以直言相告了。”我将银针取下,看着他道。 张奉先推着轮椅朝外走,我们都跟了过去。 “其实还是该从三十年说起。”到了天师府正堂,我们就着道童打来的姜水洗过手,张奉先这才道:“那时阿蒲已经陪了我六十七年,她是念力所化,本无身形,最想要的就是一具身体,可以——” “可以给我生个孩子。”张奉先说到这个并没有多少羞涩,似乎他一个百岁道士这种香艳鬼怪故事,十分自然。 我想到他藏的那本《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想必那时他将阿蒲藏在房中,一人一妖已然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了,不过阿蒲是个蒲团,想来生孩子还是比蛇这种有生命的难一些。 “那年师兄下山,由我镇守山门,天师府后的无波井震动,证明泰龙村有异状,了心为年轻一代修为最高弟子,自然由他下山去处理。对于泰龙村,我们也所知不多,只知道黑门开,能以死为生,以无为有,可化人心之所向。”张奉先轻声说着,脸带向往,跟着胸腹微动,只得又苦笑:“只是我没想到不过几日,了心点在道祖前的长生灯就晃动得只剩微豆之光,我就在山底坐着,等来了送了心归山的游婉。” “看到了心重伤,我这个做师叔的自然心痛。可从见到游婉,我就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似乎她身存于天地,又不在天地,这种道法似乎超脱一切。我这才忍不住问她,黑门开是不得可得偿所愿,她告诉我得看所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太难,就得以苍生为祭,祭生为死,再以死为生,祭祀黑门的人并不会真正的死去。” “我开始并不明白,可她却看着我说,如果我想,她可以帮我,跟着她伸出手摁了摁我的心口,朝我笑着说,她知道我心中所愿,她可以帮所有的人,因为所有人都会听她的,她会成为真正的神。”张奉先摸了摸心口,脸色发苦:“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那么一下,心蛇种下,欲念复生,再无断绝的可能。” 我想张北肯定也是想到这一幕,同时感觉到心蛇动,这才自杀的。 而游婉肯定也在路是摁过他的胸口,给他种下心蛇,才会让他最后为了一已私欲,将食甲之法告诉自己女儿。 “那并不是我娘。”我抬头看着张奉先,轻声道:“就是现在泰龙村的游婉,对不对?她摁你胸口时,手腕上是不是有一串蛇骨?” “对!”张奉先点头,瞄了一眼清心手中的蛇头佛珠:“她摁我胸口的那一下,我明显看到那串蛇骨晃动,可再细看却再无异常,连游婉也并不是那个说话极具诱惑力的姑娘,而是一个伤心失神的女孩。” 也就是说,三十年前游婉手里就有蛇骨,而我外婆说将开黑门的游婉困玩蛇仙庙也并没有执行,也许困的就是我娘。 “从那之后,我心中对于给阿蒲找身体的想法越发的强烈,她是灵体,强行夺舍只会坏了修行,我一直没有办法,心中又若又急。可机会就在十九年前,泰龙村异变,而这一切也跟心蛇有关。”张奉先看了一眼张天师,见他颔首。 这才接着道:“三十年前游婉趁游华珍夫妻外出,以游家秘法引现黑门,再以泰龙村所有村民为祭祀打开了黑门。谁也不知道她求的是什么,等发现异状后,各方前去支援封门,最后滇南虫崖宋栖桐以身献祭,了心清空大师以血祭祀才控制住了黑门。可奇怪的是泰龙村的人并没有消失,也并没有什么古怪,好像跟没被祭祀时一样。” “只是从那之后,泰龙村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蛇,而且全是从那口井里出来的,泰龙村开始卖蛇,也开始有了蛇娘子献祭蛇仙庙的传统,更开始有了人蛇共种。龙虎山几次派人打探,那些村民无论是记忆长相还是行动都跟正常人没有区别,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再之后云长道入赘泰龙村游家,发现人蛇共种实乃有违天道轮回不说,泰龙村人居然还将活的人蛇胎高价卖到外面,或者将刚生下来的人蛇胎煮来吃,说蛇肉鲜人胎补,吃多了可以养生。至于死胎他们就扔入村口井中,似乎在祭祀什么,游华珍开始被瞒着,后来慢慢感觉不对,强行制止,但云长道终究是外人,游婉那时已被控制,只能求救于我们。” “等我们到时,我才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许多女子未着寸缕在蛇仙庙里爬行,有的还会半夜在村子里爬行,男人看到就会拉进屋里,或是就地交尾。也有的缠在树上产着人蛇胎,或是蛇形,或是半人半蛇,古怪而惊悚。但白天外人进村游玩或吃蛇羹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祥和。游华珍恐惧异常,她从村里人异常的欲望中发现众人胸口被种下心蛇,除非剜心换心,要不根本无法清除,这也是泰龙村人跟蛇亲近的原因,因为他们身体内都藏着蛇,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心蛇最先是哪里来的。”张奉先胸腹中的心蛇又涌动,他捂着胸口脸色未变,但我却知道肯定极为痛苦。 “后来我们携手,趁夜迷晕所有人,游华珍以蛇骨为刺,插入众人心中,再以蛇骨雄黄汤灌入。可这只是暂缓的办法,谁也不知道心蛇什么时候会醒来。”张奉先说到这时,又再次朝我看来:“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十分圆满的办法,将游家下一代第一个孩子献祭给传说中的蛇族白水,求他压制住所有人体内的心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人蛇 我急急的骑着电动车回了院子,然后唤出白思,让她带我去巴蛇骨洞。 白思带着我顺水而下时,时不时回头朝我蹭了蹭,似乎在安慰我什么。 我摸着她的头,朝她轻声道:“没事的。” 她似懂非懂,又朝我蹭了蹭。 到了巴蛇骨洞时,我一出现,白水却有点慌乱的抬头,他手中有点微光闪过。 我突然知道白思为什么要安慰我了,她也明白我的处境了,伸手摸着白思,我好像没看到他的慌张,也没有看到那点光亮。 朝他轻笑道:“我来看看夏荷的人蜕怎么样了?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白水声音清冷。 我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让白思离开,静静的看着依旧趴在巴蛇骨上的夏荷。 整个人都缩在干得泛白的表皮里,她似乎在里面沉静的睡了过去,头顶的头发覆在外面,正中露出一条的缝。 “等到了晚上就会从这里钻出来,到时人蜕就成了。”白水与我并肩而立,却隔着一拳的距离。 就算这样,他却依旧将侧放着的胳膊紧紧的贴在身侧,似乎怕他宽大的衣袍碰到了我。 见状我微微一笑,朝旁边退了一步,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轻笑道:“我找到治蛇眼的法子了,就是人蜕。” “嗯?”白水目光中的涩意变成了疑惑。 我将我的想法跟他说了,又道:“游婉的蛇眼是以虫崖宋家的虫术种下的,蛇蜕可以驱虫,那么夏荷的人蜕肯定可以驱蛇虫。等她人蜕成,我用血蛇鼎熬成汤药,借魂植的根扎入阴河,将汤药的性药催发出去,自然就可以解蛇眼了。” 借助魂植的功效,这点还是云家告诉我的。 白水只是轻轻点头:“如果快的话就在今晚了。” 既然确定人蜕确实是关键,我自然要在这里等,可白水却并未发话。 我看了一回阿得,走到白水埋翼蛇卵的地方,本来准备看下翼蛇卵孵化得怎么样的,可白水却朝我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这话客气生套,他静静的看着巨大的巴蛇骨,如此平淡的送客。 “好啊!”我轻笑的看着他,轻声的应着。 原来再假装也没有用,终究是不一样了。 回到院子里,白水看着我,伸了伸手似乎想抱我,却只是抖了抖袍子,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消失了。 我静静的站在院子正中,看着爬山虎那叶片上的蛇鳞纹路,轻抚着腹:“别怕,有娘在,会好好的。” 既然只剩下等了,我就熬了一大锅蛇骨汤,又准备着饭菜,等晚饭时给医院那堆人送去。 想到那一家子全是先天性难治的疾病,我想了想,似乎奈河一脉也不能治。 奈河一脉治的是人前尘所犯错导致的病,主因果循环的怪病,当然主要是治自己作。 这种先天性的,还真是没有办法。 也许跟老人说的一样,就算送到大医院也不一定治得好,可不治能怎么办? 想了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何秋月,好像从上次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也不知道她腹中的胎儿是不是坐稳了,还有刘久标是不是还活着。 让我惊奇的是,何秋月接到电话时,十分高兴,我问了几句,她却说刘久标没事了,完全好了,还让我有空去她家做客,听语气似乎十分喜悦。 我说了这边的事,问她有没有熟悉的医院,帮我安排一下。 “医院老刘熟得很,你开口,绝对没问题。”何秋月满口答应。 我听着微愣,不过一想,刘久标既然一直做古曼童生意,那么市医院的胎儿自然比镇医院多。 握着手机正愣着神,却听到外面汽车喇叭响,探出头一看,却见帅哥一脸疲惫的站在院外,只不过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穿着讲究,正抬着头,一双眼的眼角轻轻上挑,眼里桃花迷散,让人心神微荡。 居然是陈起语,我心中一动,没想到帅哥说的远门,居然是香港。 不过这院子是我的地盘,魂植吸收了怪蛇的血肉,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打开何必壮特意换的铁院门,将两人请进来,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蛇骨汤:“压压蛇性,混乱你们也看到了。” “不错,还有汤喝。我还以为你会拿扫把将我赶出去。”陈起语朝我眨眼,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帅哥已经不复原本的风流潇洒,对着汤吹了几口气,也不怕汤,三两口就喝下去,朝我道:“找到解法没?” “找到了。在等药引,估计明天就能好。”我朝他点了点头,复又看着陈起语道:“陈无灵还活着吗?” 陈起语挑了挑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又知道我将毕丽红带走,自然不会让他死。这次来,是因为另一个。” “谁啊?还得陈总亲自过来?”我挑眉看着陈起语,上次治他爹都没这么慎重。 “苏闽你还记得吗?借着与黄金蟒阴阳合和,而共身取髓的那个。”陈起语朝我眨眼。 我发现这家伙很喜欢放电,愤恨的瞪了他一眼,苏闽我自然记得,他对蛇极有研究,对于毕丽红体内的假祸蛇猜测得一点都没错,比秦姑婆都还拿得准。 只是后来因为单信惨死蛇仙庙,至于那条黄金蟒,还在院子中间埋着呢。 “苏家在福建很有名气,也很有势力。可苏家真正发家却是在苏闽的爷爷手里,而且正是在二三十年前,突然就发迹了。”陈起语看着我,带着轻佻的笑意。 “跟泰龙村的事情有关,和你爹是一个时候,他跟泰龙村做的什么交易?”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不朝我笑,我都能猜到。 “人蛇!蛇头!”陈起语冷哼一声,低笑道:“衣冠禽兽,书香名门,内里却是做着吃人的行当!” 我先是一愣,人蛇在古书里记载是长七尺,色如墨。蛇头蛇身蛇尾,却跟人一样有四肢,还跟人一样站立着行走。喜欢群居,而且结伴觅食,看到人就笑,将人迷惑后就将人给咬死,弄回去吃。 但陈起语说的人蛇,明显不是这个,古书上的人蛇发不了家。 而泰龙村有关的,除了卖出人蛇胎和蛇骨外,还有买件一样东西,那就是蛇娘子。 陈起语说的人蛇,大概就是买进蛇娘子这件事情了。 十几二十年前,沿海地区偷渡香港的风气还是很旺的。那些大陆人,收买跑船的,跟蛇一样趴伏在船底,偷渡到香港。 这些人被称为人蛇,而其中的牵头人,就叫蛇头。 “苏家做蛇头发家,可很多偷渡到香港的人却跟家里失去了联系,再也找不到了,其中大多为女人。因为是偷渡,家里人也不敢报警,这些人就这样消失了。”陈起语看着我,狐狸眼里半点轻佻的光彩都没有了,只有着浓浓的冷意:“想来你也猜到了,那些偷渡的人就是被苏家偷卖到了泰龙村,做了蛇娘子,后来就喂了蛇,怕是尸骨无存了。” “现在苏家谁要死了?”跟泰龙村有关的人,似乎都出事了。 刘久标的血干症,陈无灵的蛇伥和不举,苏闽跟当年没有直接联系不算,陈起语说起,想来就是因为苏家有人要死了。 “不!”陈起语看着我,将手机递给我道:“我来的原因,是因为苏家没有一个人有事,而且他们还联系了我。” 苏家没一个人出事? 按理说,贩卖蛇娘子入泰龙村,祸害人命无数,这么损阴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没事? 有点奇怪的看着陈起语,猛的想起何秋月电话里的欢喜,心猛的一怔,看着陈起语道:“苏家有办法救你爹,跟你谈条件对不对?” “聪明!”陈起语冷哼一声,朝我竖了竖拇指,将手机重重的扔在石桌上:“那老家伙死了就死了吧,自己作孽活着又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好奇泰龙村是什么样,游家传承人长什么样,以及身世古怪的毕丽红怎么样,我才不会带着他来这里。” “那你找来是因为?”我有点奇怪的瞄了瞄他。 他却将手机点开,把一个视频放在我面前:“自己看。” 画面里一块大石头立马房间正中,房子里布满了森森的蛇骨,那块石头下面还有着淡淡的水流,水底铺着细沙,不过那些沙子似乎并不是天然的,连那水泛着红色,跟着一个人被押了进来,被强行将头脸贴着石头,绑在了那上面。 我猛然醒悟,这是在模仿黑门祭祀,果然后来人脸石虾虫出来啃食着那人。 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人脸石虾虫没多久就将整个人啃得连骨头都没有,只剩轻飘飘的衣服落在泛红的水里。 然后旁边有个戴面具的人,用一块肉将人脸石虾虫引出来,放进一个玻璃缸子里,跟着抬出一个仪器,照着玻璃缸子里的人脸石虾虫。 不一会,人脸石虾虫就聚成了人的模样,随着光线照进去,外面的人脸石虾虫慢融化变成了人类的皮肤,那样子跟祭祀的人一样一模。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跟我们猜想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用仪器催化人脸石虾虫。 “有问题?”只不过黑门厉害强大,可以将泰龙村里活着的人和物强行拘回,明显不是一个仪器可以拍模拟的。 “问题是,这下面的细沙是人骨磨碎的,而且还是活着的时候研碎。并且在我们看到这幅画面之前,那块石头上浇了多少活人的血!”陈起语轻轻点了点开画面,放开,露出石头缝里的一个孔朝我道:“血迹干涸,谁知道用多少人命换一条人命,那个人活过来,又是不是真正的人!” 我凑过去,仔细的打量着那块放大的石头,正欲说话,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怎么?人蜕的事情不关心了?” 一回头,就见白水衣带飘飘的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入井 我知道张奉先忌讳什么,不过就是因为我就是献祭给白水的那个人吗,朝他点头道:“无妨,白水是我腹中蛇胎的爹,并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轻叹一声,这才接着道:“对于白水我们所知不多,他也并未出现,游华珍只是以血献祭,立下约书,再看时,那些人胸口的心蛇也就沉睡了下来。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下来,沉叹气道:“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体内也有心蛇,就在离开前的一晚,我脑中一直闪过给阿蒲找个身体的想法,脑中一直闪过游婉跟我说黑门可得偿所愿的话,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晃到了泰龙村那口井边,里面似乎有声音在唤我。” “那时阿蒲一直叫我不要下去,她很害怕,可她只有那么一个愿望,我怎么可能不满足她,所以我不顾她阻拦下了井。那井底想必你也去过,入水极深,可再往下却连着阴河,出了涌水口就到阴河道,有蛇骨石照明。”张奉先看了我一眼,复又接着道:“我顺着阴河而入,入眼全是各种细细的骨头,有人骨也有蛇骨,全是那些被扔进井里的死胎的,可那些骨头也有被咬过的痕迹,那阴河里明显有东西在吃那些死胎,我立马感觉不对,带着阿蒲就要离开,却听到水响,有什么从石壁里出来。” 张奉先脸上闪过痛苦,胸腹之间粗壮的心蛇猛烈的晃动,明显他心欲动得厉害。 我急忙起身,几根银针直扎心底,何必壮也跟着经畜术隔着皮肉控制住心蛇。 “谢谢!”张奉先重喘了几声,朝我道了谢:“阿蒲用念力推着我朝外走,我们上了井,却发现井水波动,下面一团黑气涌动,明显下面的东西追了过来。师兄和游华珍都感觉到了不对,来到了井边。我那时才知道,当时控制住黑门是以人身献祭窫窳,但也可能窫窳并没有完全离开,留下神魂或许其他潜伏在阴河十几年,突然惊醒,极有可能会冲出来。” “窫窳以人为食,一旦破井而去,根本无人可控制。所以只得再有人献祭,那时我已感觉自己道心不稳,执意太深,准备以身献祭。可——”张奉先双眼跳动,嘴角勾起,露着的胸口,银针尾跳动,明显光是银针已经控制不住心蛇了。 我怕银针断在里面,取下银针朝旁边的道童道:“去看下了断道长的蛇骨汤好了没?” 见张奉先痛苦的厉害,张天师这才接口道:“奉先师弟准备以身献祭,可我那时已然百岁高龄,了心重伤晕迷,了然那时还未着道,他一旦出事,龙虎后继危已。我本想以身相代,可阿蒲却说她来,她本是蒲团成精,身具念力,如果献祭,自然比我们要好一些。” “当时我想她并非凡体,也许献祭后还有生还的可能,没想到。”张天师叹了口气,脸带愧色:“是我着相了,阿蒲解了道身跳入井中,以自身千年念力祭祀并封住井口,却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一盏与她共同点在道祖前的青铜灯。” “这就是泰龙村的蛇祸?”我见张天师说完,这才问道。 未等张天师开口,一边的清心道:“你可知道蛇骨手串是何时兴起,就是在十几年前泰龙村黑门开之时。古曼童又是何时流入中国,还兴盛起来的?泰龙村哪来这么多蛇娘子,其中许多都是他们从外地购进来的。那些蛇娘子体内并无心蛇,与蛇胎相冲,往往被体内蛇破体而出,活活被吃掉。那些年,泰龙村死过多少鲜活的女孩子?这些都与泰龙村蛇祸分不开干系,如若当年不制止,心蛇流出,人蛇胎横行,你认为会怎样?” 我见过泰龙村那些人的疯狂,当初阿曼体内涌出蛇,他们并不害怕,而是想留着蛇种,外婆出面止制,他们想的并不是停手,而是将她怀上蛇胎,产更多的蛇种。 如果所有人都是这样,那得多混乱。 所以云长道将很多死蛇胎藏了起来,还将一些蛇娘子转移到了巴蛇骨洞?可为什么他不能制止呢? “泰龙村传承过久,所有史书县志都没有记载,我们也不知道那黑门再活过来的人为什么会有心蛇,更不知道游婉是怎么借蛇骨之力种下心蛇的。”张天师脸带苦色的看着我,轻笑道:“所以这些你知道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已经足够了。”我朝张天师道谢,他毕竟是外人,他们已经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这时了断熬好蛇骨汤来,见张奉先喝下,我才让了断帮我将刚才剥下的蛇骨磨成针,先针住心蛇,等白水醒来,再让他出手控制。 说到白水,我瞄了一眼清心。 他倒比张天师可爱许多,直接起身道:“借无波井一用。” “你有法子?”张天师脸色一喜,哈哈大笑道:“那位醒来,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可能又要被多叫几年。” “你才是老不死。”清心瞪了他一眼,带着我出了天师府朝着山顶走去:“龙虎山的无波井,悬空寺的不响钟,都跟泰龙村下阴河黑门相连,一旦黑门现,无波井起波,不响钟空响。上次出事的时候,我刚好在不响钟下面睡觉,那地方可是睡觉的好地方啊,没有敢来吵我,生怕听不到不响钟响,结果——” “那钟突然响砌整个恒山,震得我耳朵都耳聋了。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惹得佛祖震怒,敲响不响钟将我震醒。但还是让摩鸠下山了!”清心语调诙谐,脚下却没落下,不一会就到了山顶。 所谓的无波井只是一口普通的井,以青石为拦砌的井边,每天有道士两人为一班,三班轮换执守,了字辈弟子每隔两个时辰巡查一次。 我这才知道,为了黑门,龙虎山悬空寺付出得太多。 “脱了衣服下去吧。”清心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朝张天师道:“也就你这老不死够给我护法了。” “你们全部退下!”张天师朝何必壮了断,还有守无波井的道童摆摆手。 何必壮有点担心的瞄着我,我朝他笑了笑,张天师一眼就能看破他的障眼法,我除了魂植,并没有其他护身,如若他们想对我下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脱了外套,又将罩裤脱了,山顶冷风吹得只穿打底衣服的我直哆嗦。 “也不用脱光,下井吧。”在我可怜的目光中,清心到也没捉弄我,朝我挤了挤眼道:“老和尚我看多了鲜嫩的姑娘,前几年我还借看手相摸姑娘的手,这些年可完全没兴趣了。” 我正扶着井台下井,闻言脚下一滑,直接掉落在冰冷的井水中。 已近寒冬,井水却冰冷刺骨,我瞬间落水,那种刺激感,让我接边打了几个哆嗦,用力搓着胳膊,我攀着井壁,打着颤的看着清心道:“接下来呢?” “那个白——,是叫白水对吧?”清心转动着心里的蛇头佛珠,朝我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血肉交缠,你身既他身,他身却并非你身?” 我泡在水里,冻得不行,却还要听这老和尚念经,心里十分不爽,可听到他身非我身时,却是一惊,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身怀蛇胎,有蛇神护体,蛇族情誓,以保后续,所以他昏迷不醒,你并没有事。如果他死了,你跟你腹中的蛇胎,反倒还能继续他的血肉和修为。”清心这会十分淡定的坐在井边,朝我道:“就跟有的人选择嫁个老富翁,等他一死,所有的财产都归她。白水修为精深,能控蛇神,还能得游家祭祀,明显地位超然,如果他死了,这些都是你的,好大一笔遗产,你就不心动吗?” 我不只是心动,我整个人都在受冻! 终于明白为什么叫这位大师跟别的大师修的佛道不同了,他极有可能修的就是憎恶道,据传佛家有一秘法,别人越是厌恶,他的佛法就越高深。 “您可以快点吗?”我连井壁都快攀附不住了,如果不是张天师还在旁边护法,我真的怀疑这老和尚在刻意整我,真不该因为人家的名声就相信他啊。 “好咧!得撑住啊!”清心将手中的蛇头佛珠朝我晃了晃,不正经的脸上终于带着正色了:“无波井连接阴河黑门,我想那个白水一直昏迷,极有可能跟他也祭祀了黑门有关,毕竟那时候里面情况很混乱吗——” “您是姓唐吗?”我有点想晕。 “别急!”清心朝我晃了晃手,沉声道:“所以呆会你可能会很难受,但我们都帮不了你,最多只是控制里面的东西不跑出来,但你知道的,心蛇催生,黑门未封,这可是很严重的。” “所以请您快点!”我冻得快不行了。 他却依旧瞄了张天师一眼,沉声道:“我叫张天师护法,是护住呆会可能从无波井里跑出来的东西,如果你被里面的东西拖了下去,龙虎山和悬空寺都会给你添盏长生灯,让你早日超生,下辈子别托生到游家。如果你能将白水弄醒,那我们对封黑门就又多了点把握,至少前面有他这个大型炮灰顶着,我们这两个老不死也能多活一会。” 这完全是毁人设啊,我闭着牙,咬着牙,连话都不想说了。 却听到咚的一声,抬头一看,却见清心将他那串蛇头佛珠给扔了下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一颗颗的蛇头在水中突然摆动,跟着蛇头后长出一条条完整的蛇身。 随着一条又一条的蛇在我身边游动,原本晃无波动的井水猛的涌出无数蛇,张着嘴嘶着蛇信朝我咬来。 我泡在井水之中,原本已经冻得不行,可只是瞬间,好像全身上下无数蛇撕咬着我,还有无数的蛇朝我缠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刀法 看到白水去而复返,我也是一愣,扭着头还不知道他脸色怎么冷成这样,就感觉耳边有一股热气吹来,鬓角边的碎发在眼前荡了一下。 身子猛的一顿,眼看着白水的脸复又冷了几分。 我连头都不敢扭,就这么僵着脖子微微朝旁边侧开。 本以为自己动作已然轻微了,却没曾想,陈起语这货居然还不怕死的靠了过来,几乎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心虚了!你们吵架了!” 妈蛋,这货用的是十足的肯定句,那双本就眼角上挑的眼睛里露着如同狐狸一般得逞的笑意。 我跟白水因为游婉所说的那个“她”,本就有了隔阂,我已经十分假意装无事了,可两人之间依旧客气冷淡,这货还来在这个时候挑拨,万一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爹,我找他拼命! 手腕朝上一抹,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沉吟刀,我手朝上一扬飞快的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将他逼退。 在他异样的眼神中,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大步走到冷着脸的白水面前:“找到背后的那股势力了,是苏闽他家,以蛇头起家,跟泰龙村有着蛇娘子交易。他们从阴河取走了一块大石,并在模拟黑门的力量使人复活。” 白水却并未接手机,只是冷冷的看着陈起语,又瞄了瞄我手中还未收回的刀,缓缓接过,手指在刀身轻轻滑过,然后将沉吟刀放回我手心,手轻轻覆在我手腕上,一只手环着我的腰,目光却冷冷的盯着陈起语。 眼着他手一动,带着我的手上下挥动,只见刀如月影,吟啸不断,我眼前几道寒光闪过,白水却已经停了下来。 “用刀当这样,你不只是要杀蛇,还要剥了狐狸皮。”白水垂下头,贴着我的脸,静静的看着陈起语:“不管多少条尾巴的狐狸,有沉吟刀和你的杀蛇术,只要快,绝对可以剥下来当围脖!”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我听着心中微颤,在心里暗记下刚才手腕的动作,一抬头却见陈起语旁边我刚才坐的石凳,轰的一声滑落,露出正中一个侧着脸的人头雕象。 只是寥寥几刀雕刻,却依稀可见轻扬的鬓角,微侧的脸庞,居然就是刚才我坐在那里时的样子。 “杀蛇,杀狐,只要云舍出手,我无所谓啊。”陈起语手贱的朝那石凳上的雕象摸去,刚一伸手,却又猛的缩了回去,不自然的将另一只手覆盖的手背上,咂着舌:“雕工不错。” “再有下次,你那只爪子就直接肉烂骨碎!”白水拉着我一步步走过去。 这时才发现,陈起语的那只覆盖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却又并未见有流血的痕迹,被点破,他倒坦然的放开,只见整个手背陷了一下去,一团青紫,明显遭受了重击。 墙上的爬山虎居然在我没有控制的情况之下,飞快的将那个石凳缠起,心的放在屋顶上。 我瞄着那个在屋顶显得突兀无比的石凳子,感觉有点头大,一边原本疲惫不堪的帅哥这会精神大震,不时的朝我眨眼挑下巴,眼里竟是调侃。 “黑门的力量,并不是能模拟出来的。”白水坐下后,强势的拉着我坐在他腿上,伸手紧紧的环着我的腰,却又好像累极一般,将头搁在我肩头:“苏家也不过是帮人做事而已。” 我只想告诉他:大哥,你这表达的方式太多了,而且太过明显刻意啊。 不过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我只能努力表现得自然,安抚着他的情绪,免得大事未成,反倒让他真的砍断了陈起语的爪子。 “但以这个视频完全可以招商引资了。”陈起语将受伤的手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白水:“可以死而复生的力量,谁又不想?如果势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或者引起当权者的注意,难保他们不会强行打开黑门,意图破解黑门最后的秘密。”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我们看到的只是视频,可那些蛇骨,那流水铺就的骨砂,以及那浇上去的人血,倒底是为了什么,明显苏家对于黑门和泰龙村比我们所知的更多。 想到当初苏闽就是从单信那里得知,与蛇共髓对抗疾病的,也许单信出村后,就是一直在苏家,他家一直都是村长,明显苏家从他那里得知了不少信息,要不然单信回来那次也不会有那么多保镖过来了。 可为什么单信苏闽都死在这里,苏家却没有动作,极有可能那时他们已经跟游婉取得了联系,单信对他们而言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走进黑门了!”白水冷冷的看着陈起语,环在我腰间的手一紧,让我后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这下子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我瞄了瞄在一边看热闹看得起劲的帅哥,这货还自已跑进厨房装了碗汤出来,大有要继续看下去的架势。 见他们还不动,白水冷哼一声,满院的爬山虎猛的如蛇一般朝着他们卷了过来。 帅哥“哇”的大叫一声,将碗里的汤全部喝完,当碗再放在石桌上,他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陈起语却任由爬山虎如蛇般的藤蔓缠卷,朝我抛了个媚眼,又挑了挑下巴:“我依旧在上次那个旅馆,晚上等你哟!” 爬山虎瞬间如同狂怒的蛇嘶吼着扑了过来,陈起语哈哈大笑,就在爬山虎冲过去时,瞬间不见了。 只是当他出现在院门外,准备上车时,两条腿似乎抬不起来了。 “狐族的魅影术。”白水冷哼一声,却皱着眉看了嘻笑的帅哥一眼:“他,我依旧看不出来。” “何必壮也没有查到他的底!”等他们离开,我微微动了动腰,想从他怀里起来。 没曾想白水猛的用力将我重重的又压坐在怀里,脸复又贴了过来,可又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不舒服,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 知道他说的是蛇丹,我微微点头,想离开,却发现白水拉着我的手覆在腹上,轻轻的摸抚着:“蛇族天生就不会照顾幼崽,一出生就得自己捕食。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照顾他,毕竟他是这么的不同。” 我心里微动,想到破屋里那些有着先天性疾病的孩子,人蛇共种,毕竟不是都这么成功的,万一他不如白水所想? 强行扭过头,看着白水:“无论他是什么样,我都会将他养大。人类对于后代的爱护,你不用怀疑。” “我会护着你们的!”白水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双臂强硬的将我禁锢在怀里,沉声道:“蛇族血誓,无关前世今生,只在许誓时心中所想。所以云舍,一直只有你,没有其他。” 我鼻子一酸,一直强撑着假装无事的心似乎这时才重新落入胸膛,复又开始跳动。 “以后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白水伸手抚着我的脸,将我的脸轻轻摁在胸口。 蛇族血冷,可他却依旧有着心跳。 温存并不能太久,我喝过蛇骨汤后,和白水一块将饭菜给医院的众人送去。 苏三月照顾着两个的,何必壮看着那老人。 见我过去,朝我摇了摇头,瞄了一眼白水,面露难色:“糖尿病晚期,外伤好得慢而且容易溃烂,双腿要截肢,就算这样也活不了多久。心脏病的那个,这边医院连病因都没有检查出来,不知道是心房缺损还是动脉狭窄。那个阿大白血病,后背被勾伤,连血都止不住。” 他眼里露出伤感,至于其他几个,他也没办法一一谈及。 将饭菜放下,我看着几个孩子围着苏三月,听她讲故事,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 何必壮留下来看着他们,我跟白水去巴蛇骨洞守着夏荷的人蜕。 去而复返后,白水之前的冷淡一扫而空,搂着我先看了巴蛇骨下的翼蛇卵,脸带希冀地道:“翼蛇从风主水,如若得翼蛇相护,你们会安然许多。等蛇眼一解,得了翼蛇骨,有它守着,估计孵化也会快一些,到时你可以先学着照顾翼蛇,万一生下来是条蛇,你也不会太慌乱。” 越说到后面,他脸上的神色就越发的柔和,隐隐的带着盎然的兴致,似乎已经看到我将带着一条蛇丑态百出的模样。 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听到夏荷传来一声轻呤。 我忙凑了过去,只见头顶那条缝更宽了一些,被包裹在人蜕里的夏荷十分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她这会全身好像没有骨头一般,凭着先天的本能,一点点的朝前蹭。 白水一挥手,将她身体平放到地面上,看着她一点点的朝前爬:“蜕皮无人能助,只能看她自己,如果撑过去,自然是大造化,如果撑不过,身死却皮在。” 我握着沉吟刀,看着白水摇头:“我答应要将她拉出来的!” “拉出来她也不一定得活,新皮未生,她露在空气中,很容易感染。而且人骨与蛇骨不同,她如果爬不出来,比蛇更惨。”白水双目盯着夏荷。 听着夏荷细细的呻吟声,我心紧紧揪起。 滇南虫崖宋家,我外公家,游婉在那里长大,我外公宋栖梧献祭黑门,那么宋家是否知道人蜕就是拿命在博? 初见夏荷,她也只是一个腼腆羞涩的女子,却已经要承受了这么多,她是否知道,自己也是命悬一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我比你更痛 突然传来撕扯的痛意让我瞬间尖叫了起来,伸着手想去攀附井壁,却见井口大大无数的蛇涌了出来,大张着蛇嘴就来咬我的手。 我想大叫,脚刚一搅动,却猛的被什么缠住,拉入了水中。 入眼全是鲜红的血水,脸上无数蛇身飞快的游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到自己身上一块又一块的肉被扯了下来,似乎还有蛇从伤口钻了进去。 腹中的蛇胎似乎也在害怕,飞快的窜动着,却根本无济于事。 水中还有什么翻滚,我双手无力的乱抓着,几次碰到井壁,指尖传来锥心的痛,却什么也攀附不住,指尖抓着青石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冰冷滑腻的蛇身顺着我的手背游动,咬住了手指,我想撑住,却怎么也撑不住。 浑身尖悦的痛意,让我醒了又晕过去,晕过去又痛醒,冰冷的井水一口又一口的呛入鼻腔喉咙之中。 除了惊恐和害怕,我再也没有其他想法。 猛的身下一股水冲出,跟着一条粗壮的东西猛的缠住了我的身体,用力将我朝下带去。 我不用看也不用摸,就知道这不是白水,不是那条只要我涉险就会出现的傻蛇,因为他就算缠我也会十分温柔,不会这么粗鲁暴力。 巨大的蛇尾缠着我朝下拉,跟着腥红的水光之中,一个头顶长着脓包,双眼腥红的蛇头窜了出来,张嘴就朝着我咬了过来。 更大的痛意传来,却只是开始,痛着这条大蛇出现,无波井似乎突然变宽了,无数的异蛇一条又一条的从井底窜出来,或是缠着我,或是用蛇爪撕扯着我的血肉。 腹中蛇胎极为害怕的游动着,我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几次,可每次醒来那种痛意却更加尖悦,耳边似乎隐隐有着经文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清心在帮我念往生经。 也许他说得对,我可能就牺牲在这里了,毕竟如果白水醒不过来,黑门还真没办法控制了。 只是这么多异蛇,是又回到了那晚阴河吗,白水也是被这么多异蛇缠住,他为了让我能离开,还想着拖着异蛇进入黑门。 胡乱徒劳乱抓的手突然再也动不了,我身体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好像有许多蛇钻进了体内,吞噬着我的内脏。 眼前出现一道亮光,身体似乎处于暖阳之中,一阵阵鸟语花香传来,我突然好像置身玩巴蛇骨洞中,跟白水相拥在一块,那时我们想的只不过就是生下蛇胎,救醒阿得,那时我跟他以血起誓。 只是就算是说好血肉交缠的誓言,他却还是先舍弃自己。 这条傻蛇啊,明明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 眼前的光更亮了,我轻笑着闭上了眼。 也许这样也好—— 让我以为是死在白水的怀抱里。 突然一声蛇吼,一道雪白的蛇影从井底窜起,跟着异蛇猛的被冲散,粗壮的蛇身却温柔的将我缠起。 然后一双手带着暖意抚着我的后背,跟着从水中涌起。 据说冻死的人生前都会感觉自己很温暖,所以死会都是笑着的。而我被群蛇吞噬,却又感觉到自己死在白水那条傻蛇的怀里,也挺不错。 只是这用力拍着后背,然后翻过来挤压胸口的是怎么回事? 难道死后,还是要抢救一下才能成为鬼的吗? “呃?我还以为要更久呢?”突然清心那让人厌恶的声音传来。 我又被摁出了几口水,呛了一口,重重的咳了两声,一睁眼,却见白水脸色发白急急的覆在我嘴上,朝我嘴里渡着气。 呃—— “醒了!”我冰冷的唇还没有感觉到白水双唇的碰触感,清心就一把将白水拉开,指着我道:“你说你这个妹纸,看上去光鲜得很,怎么还可以做出这么猥琐的事情?装晕骗吻,这法子我几十年前就没用过了。” 张天师在后面重重的咳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果然越是老的人精,越是不正经。 我脸上火辣辣的,一边咳着水,一边抬头去看白水。 却见他脸色发冷,瞄了我一眼,跟着将外衣脱下,罩在我身上,转手就将我拥在了怀里,炙热的手还在后背有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再次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我试着伸手环住他的腰,眯着眼将胸贴在他胸口。 白水真的醒了啊,我男人醒了啊,清心这讨人厌的家伙,自然有人收拾了。 “是你以蛇头骨佛珠引无波井下蛇影,吞噬她的身体?”白水的声音极冷,似乎比刚才无波井的水更刺骨。 清心似乎打了个嗝,然后猛的尖叫道:“我的蛇头佛珠啊,可是悬空寺传承几千年的。清空这家伙出事后,才会传到我手里的,是悬空寺的至宝啊,掉井里去了!” 跟着似乎很是着急,我听着也睁开了眼,却见他一手握着那串蛇头佛珠,一手还假意去解自己的本就单薄的僧袍,系带一扯就露出干瘦的胸膛。 果然他这师父跟徒弟是两个极端,摩鸠是个佛法正气浩然的胖和尚,清心这个师父却是一个明显不走寻常路的瘦和尚。 歹竹出好笋,这话果然不假啊。 “别看,长针眼!”白水一手覆着我的眼。 我从指缝上朝外望,就见他手一伸,那串蛇头佛珠就被他抢了过来,清心刚发出一声被踩着尾巴的下蛋鸡般的怪叫,却又生生止住。 “戴上!”白水将那串佛珠套在我手腕上,这才朝清心道:“无波井收阴河怨气,化为细蛇,细若针丝,多如牛毛,万蛇噬骨之痛,你可否想尝尝?还有那异蛇之吞,那吞的可不只是血肉,如若不是她有蛇神相护,又有我的蛇胎,你认为她撑得住吗?法师只想着天下苍生,却从未想过嗜虎之人也是痛之入骨的。” 我想到刚才的痛意,心中微动,可至少白水是真的醒过来了,伸手扯了扯他的手掌,撑了个笑朝他道:“这是我愿意的,是我求他救醒你的。” “就是!”清心不顾张天师的拉扯,得意的看着白水道:“你家娃他娘都说了,是自愿的。如若不是无波井,怎么可以重复那天你所受之痛,怎么从黑门内将你精气引回。如果不是她痛彻心扉c痛之入骨c痛不欲生,怎么能千百倍加之你身,怎么可能活活将你痛醒。” 我明显感觉白水握着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连牙都磨得咯咯作响,全身骨头好像都抽动着。 生怕再发血案,我连忙抱住白水:“我好冷,又好饿。” 白水瞄了一眼张天师,可怜被迁怒的张天师立马在前面带路。 下山时似乎不用在意我这个修行不过关的,张天师脚下似乎生风,明明只走一步,却瞬间出去了老远。 “这是道家的缩地成寸,他们蛇族却是借风而行,我们佛家修的是——”清心又凑过来,唧唧的朝我解说。 在白水又一次的冷眼中,他缩了缩脖子道:“她痛一次,救醒了你,还得了悬空寺的至宝,你们这一家子没亏啊?” “教她佛门的固心咒!”白水又冷冷的瞟了过去。 清心眼角抽动,抬手朝张天师道:“老张啊,你慢着点,等等我,我是个路痴。” 这遁走的借口,太清新了。 “你先睡一会。”白水这才叹了口气,脸上撑出一个笑道:“何必如此之傻,万蛇吞噬,如果没撑住,你就会真的被那些化形出来的异蛇拉入黑门之内,就算我醒了,我又去哪里找你?没了老婆孩子,我这条蛇得怎么办啊?” 我心中发暖,紧紧的环住他,苦笑道:“你醒了就好,其实也没这么痛,而且——” 而且清心真没跟我说用什么法子救醒白水,但他说可以救,我想着照他的法子做就行了。 可哪知道,他就是借着白水跟我血肉交缠,我的痛加持在他身上会成倍,借我身之痛,生生将白水痛醒。 这老和尚确实太不靠谱了些。 想到刚才我那些痛,那加到白水身上又会有多痛? “放我下来走走吧。”想到他昏迷那么久,又活活痛醒,刚才又帮我暖身,这会又抱着我,太费体力。 白水不满意的瞄了我一眼,沉声道:“你是认为我抱不动你?” “不是——”我感觉自己似乎触到了禁忌,连忙摆手,却跟着眼前晃动,然后就到了我住的院子里。 白水心的将我放开床上,跟着压了上来,双目沉沉的瞪着我道:“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他脸色太硬,声音太冷,这贴合的姿势太危险。 想到刚才的事情,我心中有点慌乱,毕竟这是道家圣地,虽然张奉先可以在房里藏那种书,可我们是客,更何况秦姑婆—— 连忙伸手推了推白水的胸口,手腕却补他抓住,他低头看着我,将我的手放在他心口,朝我沉声道:“你知道刚才我有多痛?” 我心中发酸,想侧开脸,却又生生被他掰回,与他四目相对:“云舍,你不救醒我,我不过就是在里面拼着伤伤身子,就能醒来。可你受伤,我这里更痛,你明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找到我的鳞片人 这一晚我耳边全是夏荷的呻吟声,白水轻轻的搂着我,不时伸手抚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我看着夏荷一点点的朝前蹭,人蜕里面还没长好的皮蹭出一条条的血丝,娇嫩的肌肤大片大片的通红,身上的骨头时不时传来轻脆的断裂声。 柳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软趴趴的靠在石壁上,眼里带着沉伤。 一直到天明,夏荷双脚从人蜕中抽出,躺在潮湿的地上重重的喘息着,我全身已然变得僵硬,握着沉吟刀的手已经完全麻木了,我生怕夏荷在里面停止了蹭动,需要我去划开人蜕皮,将她拉出来! 急忙脱了外套给她盖上,帮她将脸上的发丝拨开,拿着一边留在保温盒的蛇骨汤递到她嘴边,朝她轻笑道:“白水说可以喝点,蜕皮后,还是得压下蛇性,你也得在巴蛇骨洞修养几天,等外皮长好,才可以出去。” 夏荷似乎还没有力气,只是微微抬头,将汤喝下,跟着又耷拉着眼皮。 “人蜕是用来解游婉的蛇眼的对吗?”我复又将里面的针织衫脱下来,给她垫在脸下。 夏荷用命博来的东西,要用总得让她同意吧? “这是虫崖造下的孽,由虫崖的人来解。”夏荷虚弱的点了点头,朝我轻声道:“拿去吧!” 我心中微动,为了泰龙村黑门和游家,各家损失实在太大了。 龙虎山两任天师候选人,悬空寺两位佛法大师,虫崖宋家长子还有夏荷,以及我师父—— 三十年前,张北说还有很多人在,也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人付出了更多的牺牲。 “我看着她。”靠着石壁靠了一夜的柳仙轻轻的开口,眼里带着激赏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夏荷:“能经历人类放弃的蜕皮之痛,定然也能得我蛇族认同。” 我有点诧异,柳仙从地下室出来后,对人类似乎并不十分认同,连对我要不就是不理,要不就是冷嘲热讽,难得对夏荷居然表现出这么明显的赏识。 不过她既然开了口,我将地上的人蜕捡起,那是一张完整的人皮,带着沉沉异香,却又覆在人蜕上不散,五官看上去妖媚无比,与蜕皮重生复又恢复青涩的夏荷完全不同,反倒有点像蜕皮前那个媚态横生的她。 白水带着我回院子里,同来的自然还有白思。 我取出血蛇鼎,催生了魂植,打电话叫了何必壮和了却过来,以及云族长。 只是没想到的是,张奉先居然真的来了,给他推轮椅的还是清心那个惹人嫌弃的疯和尚。 “人蜕。”大家在屋内坐下,清心一眼就看到了我裹成一团的人蜕,双眼放光:“没想到虫崖还真有魄力,将年轻一代唯一可继承虫术的夏荷用来做人蜕,万一夏荷死了,虫崖可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这么严重,我抬头看他。 “你外公家,你一点都不清楚!”清心白了我一眼,老神神叨叨的坐下:“虫崖位处滇南,那里四季如春,鲜花繁锦自然虫子也多,与蛊术的相杀相噬不同,虫崖的虫术主自然引导和催生,更适应天道,所以同为用虫,可虫术比蛊术却更得人心些。但也有个很厉害的弊端!” “需要有合适的人?”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游婉明明寄养在宋家,却能学习到比夏荷更精湛的虫术了,因为学习虫术的人选难得。 “虫类弱,却又有着天然的感知。比如蚊子能避开人类的注意吸食人血,而蜜蜂能闻到百里外的花香,蚂蚁可以举起自己身五十倍重的东西,嗅觉也同样敏锐。学习虫术的人,要天生能亲近这些虫子,而且能控操它们,这种能力是天生的,比什么所谓的阴阳眼可难得多了。所以虫崖每代传承人从不外出,安心在虫崖研修虫术,却没想到因为一个游华珍,接连损失了三代传人。”清心感慨不已,摇着头满脸的不认同。 我外公宋栖桐,游婉,以及现在的夏荷,就是因为泰龙村,一个献祭黑门,一个变得偏执,但至少现在夏荷人蜕成了,日后虫崖自然有了新的希望。 “接下来就靠大家了。”我将血蛇鼎拿出来,看着云族长眼里露出的精光,连张奉先和清心都眼带震色,想来对这个奈河一脉相传的血蛇鼎也是第一次见。 将人蜕收好,我朝白水点了点头,带着东西就进了库房。 出去时,却见帅哥和陈起语两人靠在车边,吸着烟,见我出来,陈起语还朝我飞了个媚眼,然后又跟帅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夏荷在人蜕初生时,异香就引来无数人的觊觎,这次人蜕关系到解蛇眼,自然正道的人不会抢夺,可那些游离的阴魂鬼怪呢? 白水陪我进了库房,房门外就是张奉先和清心,再外围就是何必壮云族长,以及满院的爬山虎,院外是帅哥陈起语和了却他们。 层层围护,就怕这唯一的人蜕被夺。 一进入库房,我先将炉子生起,跟着按照方子将药材一点点的放进鼎里,等水开后,看了白水一眼,这才将人蜕放下去。 人蜕一进去,原本附着在人蜕上的异香立马散开,干枯的人皮吸足了水份,立马却泡胀得跟人一模一样,在滚沸的水里游荡,空空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哭声。 鼎内腾沸出的雾气化出一个张张怪脸,有的像孩子,朝我咧嘴呲牙,有的像老人,对我怒目而视。有时却又如同嘶张着大嘴的蛇头,顺着热气朝我扑了过来。 我安心定神,嘴里念着咒语,双手覆在鼎上,轻轻的拨动着雾气。 汤药需以心神定之,人蜕里夹杂着夏荷所摒弃的东西,以及她吞下的三灵汤的怨气,还有那么多她泡过的人血。 我四周慢慢被雾所缭绕,各种各们的脸围着我不停的嘶吼哭叫,一时幻化出巨大的蛇朝我缠来。 就站在身边的白水已然不见了半点身影,我双眼只看着那张在汤里翩翩起舞的人蜕,她如同一个人一般,从鼎中站起来,挥舞着四肢朝我露出空荡荡的笑。 可随着雾气弥散,那张妖媚的脸慢慢的变成了跟我一模一样,发出清脆的笑声:“白水要找的不是你,不是你啊?” 我伸手轻轻晃荡那条缠住她的雾蛇,却见她脸一变,又变成了秦姑婆的模样:“云舍,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死,你就惹下这么大的祸,还不快将鼎收起来。我死得这么惨,你怎么不去陪我,陪我!” 跟着又变成外婆的模样,或是阿得,或是白水,连白思的蛇骨都化出来了。 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我却依旧心生疲惫,双手不停的拨弄着鼎上的雾气,不将这些怨气拨散,聚入汤药之中,解了蛇眼,却加重了人体的怨气。 房外似乎有着狂风,时不时还有着各种怪笑,以及鬼怪的嘶吼,我却什么都看不见,双手只是不停在血蛇鼎上拨弄着雾气。 最后人蜕变化多次没有办法,猛的沉入鼎中,然后一条带爪的血蛇狂啸着从鼎中冲了出来,却又瞬间化成青铜色的鳞片人,朝我嘿嘿大笑:“就快了,你马上就在是我们的了。你逃不掉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异香扑鼻,腹中蛇胎游动,那种熟悉的痛感又来了。 眼看着双手飞快的涌出青铜色的鳞片,我怎么也压制不住,双眼慢慢的变得腥红,心中隐隐的不安,跟着却感觉嘴边一甜,然后一块白色的丝帕从天而降,将血蛇鼎给罩住。 我眼前豁然开朗,身体轰然朝后倒去,落入熟悉的怀抱中。 “成了!”白水看着被他那块白帕罩住的汤药,朝我道:“天亮了。” 我心中一惊,可明明只是一下子啊? “我去催魂植解蛇眼,清心他们先陪着你。”白水将鼎收了,抱着我出去。 一出库房,我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院外,如同被龙卷风刮过一般,院墙倒了,满院的爬山虎趴在屋墙上,屋檐下清心将张奉先挤到轮椅一边,毫不脸红的坐在人家的轮椅上,嘴里骂骂咧咧。 院中间,帅哥扶着带了彩的何必壮和陈起语,重重的呸了一声,见我出来,朝我挥手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终于成了,再不成,我们都得累死。” 了却强撑着身体给龙虎山那些道士看伤,云家涌出来的树根断得满地都是,连云海都受了伤,却朝我挥手,示意他们没事。 连河边的柳树都倒了,除了那这栋屋,周围几里,全部破败。 “看着她!”白水一挥手,引起爬山虎,跟着带着血蛇鼎离开。 我落在躺椅里,看着清心边喘气边骂,轻声道:“这么厉害?” “你看不到,听也听不到吗?”清心瞪了我一眼:“各种妖魔鬼怪都来了。这可是人蜕,窥见而得知何为化骨重生,哪个妖精不想!” 我轻轻一笑,正想说什么,却见清天白日之下,白雾涌来,眼着却见一道青铜色的人影立在院中间。 “布阵!”张奉先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沉喝一声。 原本受伤的了却帅哥他们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那长满青铜色鳞片的人看着我嘿嘿的笑着,眼睛落在我腹中,低喃道:“找到你了,我们找到你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抽筋 怎么会不明白,万蛇噬身之痛,我也经历了,传到他身上会更痛,那又会是多么极致的痛苦? 那是蛇影,在无波井底看到的被咬的伤口都不是真的,但痛意却是真的存在的,那种好像连神经末稍都要痛炸的痛感,依旧会让肌肉蜷缩,神经疲惫。 除了没有伤口,那种痛完完全全存在。 所以尽管现在我和白水身上没有半丝伤痕,他知道我因为那种虚幻的痛走不了路,抱着我。 那么,能活活将他从昏睡中痛醒的痛,得有多强烈? 抬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我苦苦一笑,借着身体最后一点力气,也托最近锻炼不少的福,一把转身将白水压在身上。 看着白水诧异的目光,我心头一个盘旋的阴影全部消散,由衷的一笑,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不醒,我也会心痛,所以我们就一块痛一痛好了。” “云舍。”白水沉叹了一声,摇头苦笑,双手捧着我的脸:“你终究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想想也是,最近经历太多,我现在连解剖体内藏有未知活物的尸体都二话不说敢剖,光是胆子就不知道大了多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外婆护着,被秦姑婆白水护着,只要好心养胎的云舍了。 低头看着白水,他脸色泛青,唇色微浅,脸上一红,想到清心那老不修的话,我突然朝白水眨了眨眼:“这会我可没装晕,你也别——” 说着就吻了上去,无波井的井水与其他井不同,虽说在山顶,却又极冷无比,两人的唇都带着冷意。 一碰上,白水的唇明显颤抖了一下,两人都没有动,过了一会我才试着探了探舌头撬开他的唇朝他嘴里微微吹了口气,一直都是他在水中朝我渡气,我也想换个角色试试。 “云舍。”白水喉咙无奈的低吼一声,抬手压住我的后脑,灵活的舌,跟着就探了进来。 情深不知何处,梦醒方回前尘。 只有在这时,两人相拥,情浓交缠,我才真正感觉到白水醒了过来,在我身边。 一人一蛇都经历了极致的痛意,所以,吻着吻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白水身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先是外面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跟住天师府每天被冷醒不同,微一扭头,就见白水正静静的看着我,手扶着我的背,免得我从他身上掉下去。 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我微微一怔,从黑门现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这大白天居然一觉睡得这么沉。 “要不再睡会?反正天黑了?”白水将我的头复又摁了回去,朝我轻声道:“你知道心蛇了?” 既然清心用蛇头佛珠借无波井将他唤醒,他肯定也猜到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外婆也是没办法。心蛇不可灭,药物压制不住,只能借助于我。”白水声音低沉,苦笑道:“当年我神智并未恢复,游华珍借游家血脉祭祀于我,免得泰龙村众人被控制疯狂伤人造孽。而且心蛇主欲,让我也很不舒服,所以虽然并未醒来,却也将它们全部压制住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心蛇是被人催生的,自然有主,而且数目过多,我用尽了全力才压制住,却又沉睡了下去。如果不是蛇骨再现,我用白思的蛇骨伴你而生,感觉到那蛇妖居然打你的主意,我也不会这么快醒来。”白水眼里闪过无奈,低头朝我轻笑道:“云舍,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低低的笑了笑,将手腕上的蛇头佛珠递到他眼前:“这个跟蛇骨有什么区别?” 清心的这串蛇头佛珠,蛇头有大有,而且各不相同,最大的有拳头大,最的不过拇指尖细,落在大蛇头的眼眶里都像一只眼珠子。 但每个蛇头都被摩娑得光滑无比,明显常年有人佩戴。 白水只是瞄了一眼,却将眼睛挪开:“这里面有着悬空寺历代法师加持的念力,可以压制人心邪性,你先拿着。具体怎么来的,待会问清心就知道了。有了这串佛珠,你就不必怕游婉手上那串蛇骨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张奉先体内心蛇已醒,将白水拉了起来,准备去张奉先院子里,让白水先看看。 结果刚一出房门,就见一个道童低垂着头站在房门外的花圃旁,见我们出来,忙用清脆的童声道:“太师父请两位去天师府。” 他脸极为紧张,双腿发僵明显站了很久了。 想到我们醒来还窝在床上说了一会话,脸上微微一燥,连忙松了握着白水的手,结果这条蛇居然紧紧抓着我不肯松手。 在人家道家圣地,孩子面前—— 我强压着脸红,边跟着道童朝前走,边问他道:“张天师让你等多久了?” “从中饭时就站在门口了,天师说等你们出来就可以了,清心大师说让我离房门远一点,要不然听到什么不好的声音会有损我的修行——”说到这里,道童眼带惧意心的瞄了一眼白水,复又飞快的垂下了头,明显他并未理解清心那老不修的意思,以为是白水会念什么引入人魔的经咒。 我先是一愣,感觉到白水手紧握了一下,顿时在心里暗骂清心果然有辱佛家高僧的名头。 刚一进天师府正堂,我只来得及看清里面坐了许多人,就听到清心大声道:“你们这一人一蛇也太轻狂了些,大白天的两口躲在房间里大半天,孩子都有了,急什么吗?” 比脸皮厚,果然比不过清心。 我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立马轰塌成渣,白水冷哼一声:“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摩鸠会号称悬空寺不出世的佛法天才了?” “那是因为我教得好!”清心一脸的得意。 白水拉着我进去,在众人注目之下,径直在主座下的第一个位置坐下,这才摇头道:“如果他佛法不深,早就被你气死了。至于为什么不出世,实在是怕见人。” “为什么?”清心似乎对这个徒弟还算上心,皱着眉凑过来:“他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怕见人?” “他是在怕”白水扭过头,眼光在清心脸上一飘,声音飘荡地道:“别人知道他师父的名号,他丢不起那人!” 清心先是一愣,等听到张天师闷笑时,才瞪了白水一眼:“毒蛇原来也毒舌,只是不知道是此蛇毒还是彼舌毒?” “皆毒。”白水冷瞟了他一眼,转眼看着坐在轮椅上不出声的张奉先:“你心中欲蛇已醒,虽然用巴蛇骨压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我施法控制,如果蛇主强行催生,依旧会醒。” 心蛇与人心脏相连,借心脏供血而生,不醒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只要一醒,先是想挣脱长在心脏上的蛇尾,二是想冲出黑暗密封的胸腹腔,那时被控的人将会有着噬心绞肠之痛。 “我这具身体还有点用,还请尊上先想办法控制一二。”张奉先脸上那种疯狂已然不见,或许从见到阿蒲后,他那种执念已经消失了。 “蛇骨针!”白水瞟了我一眼。 我忙去问了断,去无波井之前,是他磨骨针来着。 了断立马出去拿了,不过等拿回时,那针依旧比较粗,毕竟磨成针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我看着磨了大半天还有牙签粗细的蛇骨,也有点诧然,这么粗刺进心口,会死吧? “要不你用法术变?”应该有这个本事吧? 白水脸色抽了一下,朝我白了一眼,苦笑道:“磨针不只是要它变,而是在磨的过程中加附的人意志力。这就好像越是用心的工匠作品就越有灵气一样,就是因为倾注了心血,蛇骨针也是一样。法术变大变自然可以,没有意志力,插入心口跟银针没什么差别。” 不用我发话,了断立马拿着银针出去了。 白水径直走到张奉先面前,伸手挑开他的道袍,然后覆盖在他心中上。 原本因为喝了蛇骨汤而沉睡的心蛇立马蠢蠢欲动,而且越动越厉害,几次欲从张奉先的体内冲出来。 白水沉神将手覆盖在他胸口,似乎在静待什么,猛的手上白鳞闪现,跟着他手指如勾,直接戳进了张奉先的胸口。 连噬心绞肠之痛都未曾吭声的张奉先闷哼一声,白水掌中带血,飞快的将手指勾出,朝我轻声道:“备刀!” 我急忙将刀掏出,跟着凑了过去。 只见白水手掌布满鳞片,已然是蛇爪的模样,那雪白的爪子上,却勾着一根漆黑的东西,丝若鱼线,看上去同样极具韧性。 被勾出后,两头还藏在张奉先体内,白水似乎十分吃力,一点点的将那根黑线朝外拉,而随着黑线出来,张奉先体内的心蛇越发动得厉害。 张天师连忙冲过来,伸手摁住张奉先的腹部,控制住心蛇,看着白水道:“这是?” “抽出蛇筋!”白水双目注视着指爪勾出来的蛇筋,沉声道:“这心蛇是被人种下的,无卵无种,如若滋生只有靠蛇筋,蛇筋被抽,它必定无力作怪,蛇身也会慢慢坏死,到时剖腹切尾取出蛇身既可。” 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法子,对白水佩服不已。 那边清心也凑了过来,这次半句话都不多说。 “云舍注意,等两头都扯着皮肉时,你快速将两头皮肉都剜出来,蛇筋在人体十几年,周围皆是筋,下手一定要又快又准。”白水额头也冒出细汗,明显这抽筋也是极耗精力的。 我手握着刀,注视着黑筋的两头。 心蛇似乎感觉到抽筋之痛,在胸复之间冲撞得更加厉害了,张奉先虽有张天师在一边相助,却依旧忍痛忍得生生咬出了血来。 “准备!”白水随着黑筋抽离慢慢后退,眼看着张奉先胸口一大团皮肉因着黑筋被扯起,他低喝一声。 我立在张奉先身旁,眼看着胸口两团扯起的肉因为被拉扯出伞状,手中刀一转,用剥蛇皮的速度,片蛇肉的精准飞快的转动,将那两块肉剜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故事 剜肉之痛,张奉先猛的闷哼一声,跟着就晕了过去。 张天师急忙护住他的伤口,我收了刀,急忙掏出银针在他心口旁扎下几针止血,旁边的道童急急拿事先准备好的伤药敷上。 胸腹之间那条心蛇如同癫狂般的乱窜,这种寄主而生的共生物种,并不会弄死寄主,出于本能,它们也知道,寄主一死,它们也必死,所以它在里面闹腾得再厉害,也不过是让张奉先痛不欲生而已。 见蛇头几次撞到肚皮上,好像要冲出来,我一边摸着张奉先的心跳,握着银针先试着插入与心脏相连的蛇尾,跟着见蛇头一昂,下手如闪电隔着肚皮就将长长的银针扎了下去。 那蛇头立马停了下来,就算昏迷依旧冷汗直流的张奉先这才身体一松,软瘫了下去。 “多谢二位!”张天师带着道童急急退到后面的房间去医治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转眼去找白水,却见他跟清心两相对坐在几边上,二人眼睛皆盯着一个茶盏,凑过去一看。 只见茶盏里正盘着那团抽出来的黑色蛇筋,这蛇筋两头都带着剜下来的血肉,一时有血供应并未死去。 而那两团肉血之中,有伞状的黑根盘扎在血肉之中,那根这会还因为血肉边缘涌出血来,朝着肉中间带血的地方挪去。 “有意思!”清心看着直咂舌,朝我伸手道:“云丫头,拿根银针来!” 这人也太自来熟了,我掏出根银针却只是递给白水。 “你说你这丫头!”清心气急,抬头瞪我,可白水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立马道:“你们这是夫唱妇随,看得老和尚我都想还俗了!” 白水伸手将我拉到身后,捏着银针轻轻一扎黑筋,那黑筋似乎吃痛,猛的两头窜起。 那根扎附着的两团血肉飞快的从茶盏中飞了出来,重重的搭落在旁边的椅子上,黑根还从血肉中爬出,朝着椅子里扎去。 整条黑筋都拉扯伸直,足有二尺来长。 “烧了吧!”白水将银针递还给我,看着清心道:“看出什么来了?” “这东西肯定就跟虫子一样蛰伏在蛇骨之中,种下时,细若牛毛穿衣而入,瞬间进入人的身体,人当时肯定被迷惑,所以不会有感觉,等进入人体后,本着求生的本能,这东西一头扎在血肉中,另一头探入心脏,慢慢的长出心蛇,然后它寄生在蛇内,蛇寄生在人体内。厉害啊——”清心摇头清叹,朝白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蛇骨!”白水瞄了一眼我手腕上的蛇头佛珠,轻声道:“泰龙村有一串蛇骨被我炼化,那蛇骨里夹着极重的怨气,当时我初醒,以为只是蛇娘子和蛇被制成骨串的怨气,被我化成了齑粉。可当我知道游婉能借蛇骨种下心蛇,又在无波井里感受到蛇细若针丝,多如牛毛时,我才想可能是有东西藏身在蛇骨之中。” “这还是得多谢我哈!”清心打着哈哈,嘿嘿的笑道:“那个你们还有事问老张,对不对?我就先送我徒弟回悬空寺,到时再到泰龙村跟你们汇合。” 说着他脚底有什么一闪,跟着整个人就朝门口扑去,可刚到门口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张请早!”清心大叫,不甘心地道:“张奉先可能都要死了,你也不去看着点!” 请早?奉先? 我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张天师的师父当初是吃了多少迟到的亏啊? “奉先因蛇骨种下心蛇,痛不欲生,还请你告知悬空寺那串蛇头佛珠的来历。”张天师这会正身立于清心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清心无奈跺脚转身就又坐了回去,呛声道:“就知道碰到你们都没好事。当初悬空寺对面有个白马寺的白马法师心术不正,因嫉妒悬空寺香火旺盛,七次借水想冲垮悬空寺不成。当时的静悟法师驱黑鹰而去,喷出大火烧掉白马寺,而白马法师抽身离去前却掌控大水将黑鹰的洞穴给冲垮,这传说你们知道吧?” 在清心眼巴巴的眼神中,我跟白水十分不给面子的摇头。 “这个故事你们居然不知道?以后去悬空寺旅游还可以看到这两个景点,报我的名号,门票可以打八折。导游也会跟你们讲这故事,实在没空呆会自己百度!”清心不愧是悬空寺的大师,这会还不忘记为自家拉生意,只是他这名号也太不值钱了吧? 看人家龙虎山,了断直接带我们看遍了所有景点,还包食宿! 清心却不理会我所想,挥着手道:“你们现在只要知道鸟类主火,蛇族控水,蛇鸟天生就是天敌。黑鹰被冲垮了洞穴,不顾静悟法师的制止强行去追白马法师,却没曾想,白马未曾追到,回来时鹰爪上抓着这串蛇头骨手串。黑鹰也因此重伤身亡,静悟法师几次欲毁掉这串蛇头串,却都没有成功,后将其制成佛珠从不离身,以自身佛法压制。”清心说完,不满的指了指我的手腕道:“估计也跟你们泰龙村脱不开干系,只不过这佛珠沾了悬空寺历代法师的佛法,现在已经没有邪性,反还能压制邪气重的东西。你得了便宜还不知道谢我!” 我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悬空寺抢来的,有点诧异的看着清心道:“那你们后来就没去打探那白马法师的去处,还有白马寺真的烧得一点不剩,没留下点什么蛛丝马迹?” “你应该穿越回去,问问当时的静悟法师。”清心似乎十分不爽,站起身来又要走,走了两步,却又坐了回来,盯着白水道:“我讲了蛇头佛珠,你总得说说你从哪里来吧?” 我感觉白水后背一僵,自己也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等着白水开口,却没成想,反倒是张天师低咳一声,朝清心道:“你不送你徒弟回悬空寺了吗?” “哼!”清心瞪了白水和我一眼,扭头却又哈哈大笑道:“说什么邪门歪道,佛仙妖魔,不过是正邪自在人心,妖魔伏于人身!” 说着脚底突然生出一朵巨大的莲盘,将他托起,显得佛光普照,极为拉风。 “云丫头,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等你生下那蛇胎,就跟我去悬空寺,我教你佛家遁法,你拜我为师就行!”清心哈哈大笑,连脚底的佛莲都颤了颤,似乎感觉到丢脸。 等他离开,张天师却并未再提白水的身世,只是朝我们道:“二位是否明天回泰龙村?” 我瞄了瞄白水,不明白张天师为什么会帮着白水避开身世的问题。 不过这次出来一是送回两位伤员,二是想办法救醒白水。 本以为没有收获,反倒收获颇丰,巴蛇骨洞还有着人蜕的夏荷,以及昏迷不醒的阿得,泰龙村游婉不知道会又有什么主意,连早点回去自然是好。 “自然!”白水点了点头,离开前却又道:“那位何家化畜护身的何家姐就寄在天师府吧。” 我听着这话一顿,何必美现在虽然并不是只黏我,但她烧伤未好,留在天师府怕不大妥吧? “无妨。”张天师朝我摆手,轻声道:“何意欢虽然作恶,何夫人却是心善之人,生下的一子一女皆是明心之辈。这位何姐不肯醒来化为人身,也不过是想替何家众人多多赎罪而已,龙虎山云淡风清,希望她也能早日看明白。” 白水微微颔首拉着我了天师府,到了门口才执着我的手道:“何必美是在逃避。” 听过张天师的话后,我就明白了,其实在她请我去何家时就已经知道何家不久已,但她不能见着自己的家族众人身死而族灭,所以拼了最后一把力让我过去,同时自己却藏在畜身之下,一边赎罪一边逃避。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了断熬夜磨出蛇骨针,我将针刺入张奉先体内,又看着张北的尸体火化,至于他女儿自然有龙虎山代为照应。 只是我以为何必壮会留在龙虎山照料何必美,却没想到他执意跟我们回去。 我们走路下山时,到了半山腰突然听到低低的埙声,回头看时,却见张天师推着张奉先立身在山头,张天师手里端着一盏青铜灯,那灯芯经山风吹也不晃,灯光一直如豆。 张奉先手执一个陶埙幽然的吹奏,埙声呜咽顺山风吹下,我想他应该放下了,转身时却好像看到那个五官清淡如水的女子伏在他膝上,朝我点头微笑。 “灵身不灭,祭祀只是空身,她与那盏青铜灯相伴而生,留了一缕残魂在里面,有朝一日,依旧会重生。”白水拉着我轻叹一声。 我苦苦一笑,阿蒲是可以从青铜灯中借残魂而生,但她千年方得化形,又得多少年才可以重生。 张奉先年已过百,那时他又在哪里? 终究是此生相见无望罢了! 我跟白水何尝不是如此,他来自何方,活了多久,又为什么守着泰龙村,这些都是迷,而且他也从未想过告诉我,连张天师都代为遮掩。 所以他不能理解张奉先的执念,也不明白这其中相隔的心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碰之异动 出了龙虎山上了高速,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水,他醒来后并未疗伤,就要先行离去。 我一直好奇白水为什么可以来去自如,但带我的话,最多从秦姑婆院中到巴蛇骨洞,从未走过长途,难不成跟武侠里的轻功一样,不好使? 白水有点无奈,这才跟我解释。 蛇族乘风而去速度极快,也可带人,但只能暂借一时风势,太远就不行。活人虽然有气吊着,但带着御风而行却也身重如山,死人就更不行了,没了那口气,就死沉死沉,就算短程都带不动。 我突然明了,怪不是唐僧取经西行时,那么多妖精想捉他,最多也就是到了山头借风将他卷入洞里,而不是卷出个十万八千里藏起来。 再不济,孙悟空带着他腾云,也比走得快些。 白水听我解释轻笑,摸了摸我的手:“我在巴蛇骨洞等你,有事你唤我。” 等他离开,何必壮安心开车并不理我。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脑子里一边理着最近的线索。有时掏出手机看一看帅哥是否有发信息过来,这才想起阿蒲从我被窝里钻出来的那晚,在淘宝上看到的那家挂了村长家蛇骨墙的卖家。 连忙打开淘宝看了一下,结果人家第二天早上就回我信息了,只是我没有看到。 那客服道:我们是香港陈记直供的蛇骨手串哟,可是蛇乡泰龙村制作的,十分灵验。 香港陈记? 我心中猛的有什么一震,连忙百度,百度百科没有,但却有许多蛇骨论坛有扒陈记的底。 据传香港陈记的创始人叫陈无灵,因一次吃蛇羹进入泰龙村,然后发现泰龙村制的蛇骨手串比泰国的更加灵验,与是就与泰龙村合作,先是借口蛇骨是从泰国进来的,打开了市场,等有人确实说灵验后,再引出泰龙村的出处,再次抬价。 同时那个扒帖还放了许多泰龙村的图片,村长家的蛇屋,村里随处可见的蛇,满树张着嘴的蛇头,村头的牌楼,后山的蛇仙庙,满墙满墙的蛇骨手串,居然直的就是我住了十八年的泰龙村。 只是我一个泰龙村人,居然不知道泰龙村居然是外人嘴里的蛇乡!更不知道泰龙村的蛇骨手串在蛇骨群里居然如此有名。 我试着联系那个博主,却发现已经被注销了号。 只得又去查那个叫陈无灵的,这一查,我立马就惊呆了。 陈无灵除了陈记蛇骨手串,并没有其他出彩的地方。但他儿子却十分厉害了,借着陈记蛇骨手串发家,再转战商界,十年前更是加入了房地产和金融圈,无往不利,而他运势如此强,就是因为他手里有着蛇骨的原因。 看着手上那笑得一双眼恍若开出桃花的人,我低低的看着图片下的那个字:陈起语。 心莫名的发凉,那就是说那身中蛇伥的那个人就是陈无灵,毕丽红体内的祸蛇被陈家买走也并非只是看到了上的直播,而陈起语一开始就知道毕丽红的不同。 前有贩卖古曼童的刘久标身患血干之症,后有卖蛇骨的陈无灵身中蛇伥,食假祸蛇差点没了命。 似乎跟泰龙村有关系的都没有好的后果,那么陈起语,又是凭什么相信他带走毕丽红就会让陈无灵避开那结局? 翻开手机,那里面还留着陈起语的手机号,我手指放在上面,却又移开,打了又能怎么样? 问他从哪里知道毕丽红跟泰龙村有关,问他陈无灵是不是快死了?还是直接说我知道当年他家是卖泰龙村的蛇骨手串发家的? 想到陈起语那双看着人就能将人迷惑的眼,我心微颤,将手机收了回去。 回到镇上是当天夜里,爬山虎的藤蔓已经将整个院子缠住,里面四眼鬼鸡依旧执从爬山虎下面抢食,平头哥无所事事的趴在院子里那棵完全枯萎的大树下面晒着冬阳。 我将魂植种回墙角,与何必壮相对无言,各家洗澡回房。 白天睡多了,我睡不着,就到秦姑婆房里找了些书来看,估计她也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或者奈河一脉相传本就如此,打开她的那个九转玲珑盒里面有很多手札,有的已经发黄陈旧,有的还是新写的,全是那只无名蛇鼎的用法。 我将九转玲珑盒收好,拿了一本秦姑婆床头的笔记回房看。 那上面记录了她生平遇到的疑难杂症以及各种故事,不只是病因还有对世事人情的看法,我微微翻了一下,却发现其中有许多页面被撕了下来,看缺口,并不是最近才撕下来的,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熬了汤去店里,秦姑婆不在,我不可偷懒。 只是可能关店太久,等了许久才有一个来喝汤的老人家,他看着我直摇头,说秦姑婆十几年如一日的开店,我倒是三天打渔两天晒。 我一边陪着笑,一边帮他倒了杯水。 只是等当他伸手接水时,枯瘦的手指碰到了我,我腹中蛇胎微动,藏在厚重冬衣下面的蛇头佛珠似乎也晃了一下。 这种晃跟平时移动的晃不同,而是所有蛇头全部朝着手腕贴来,就好像被磁铁吸到我手腕上一样。 我心中一动,仔细打量着那老头,却并未发现哪里不对,可蛇胎和蛇头佛珠都不会乱动。 趁着没人,我借机陪老人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却发现他谈吐极为正常,思维和记忆也十分清晰,一时有点诧异。 等他离开不久,似乎闻到汤香,不时有着人进店来喝汤,对我的懒惰皆是抱怨,不时说教几句,不过就是年轻人要勤快之类的。 他们是真心将我当晚辈看,所以才用心教导。 我想着刚才那老人的古怪,借着受教去拉了那些老人的手,越往后,心中就越惊恐。 每碰一下人,蛇胎和手腕上的蛇头佛珠皆会动,到了后来我都怀疑是我自己出了问题,一边稳住店里几个老人,一边打电话让何必壮快过来,同时借着上厕所的时候,掐着手腕叫白水快来。 如果只是一个异动,我可以认为是他做了什么,可来店里的人接二连三都有异动,这事要不是针对我来的,要不就是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何必壮来得很快,他一进店,我率先就握住了他的手,发现蛇胎和佛珠没动,一边知道自己并未感觉错,一边却开始心慌。 白水这次为了避开人也是从外面进来的,连衣服都换成了正常的衣服,只是一身白色休闲服依旧显得白衣飘飘,店里的老人都多看了几眼,见他朝我走来,都脸带笑意的朝我眨眼,大多带着和善的取笑。 “云妹子男朋友好帅啊,哪天办酒可得请我们多喝几碗汤,还得免费哈!”一位老大爷看着我们哈哈大笑,旁边人附合着。 哪来什么喜酒,我脸色微红的瞄了白水一眼,然后朝那些人挤了挤眼。 他朝我轻轻一笑,伸手拿碗装了几碗汤,手指背着众人在汤碗里轻轻搅动了一下,跟我一块端过去:“哪要等喝喜酒,现在就请大家喝汤,祝我和云舍和和美美!” “伙子,长得好,又上道!”那些老人家接过汤,竖着大拇指狠狠的夸了白水一把。 见他们喝下汤,我微微拖了拖白水的胳膊,又朝何必壮眨了下眼,退到内间。 “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只能感觉体内似乎有东西,但肯定不是心蛇。”白水也眼带迷惑,转眼去看何必壮。 “还没有感觉到生物,可能还没有孵化催生。”何必壮也苦笑着摇头。 我心中微动,让何必壮先去泰龙村看看,那里有龙虎山守着符阵的道士,如果符阵没破,游婉至少还不能出来。 白水拍了拍我的手,轻声道:“我去阴河出入口看看,十几个人身怀异动,明显不太正常。” 眼看他就要离开,我连忙拉住他,问阿得和夏荷还好吧?还有柳仙 “阿得依旧没醒,夏荷全身皮已经泛白干枯,估计蜕皮就在这几天了。柳仙你不用管她,她有时有点脾气。”白水对于柳仙一直跟对白思一样,相当宽容。 等他们离开,我摸了摸手腕上的蛇头佛珠,有点后悔将魂植又重了回去,复又将怀里的那把桃木剑掏出来,跟张天师一样当簪子盘在头上,放便取用。 这一天到店里来喝汤的,无一例外都有异动。 我心里又惊又忧,好不容易等汤卖完,将店锁了,也不骑电动车,步行走在街上。 借着买东西找钱碰人手,借着问路搭人肩,或是伸手扶孩,却发现无论是男女老少,我所碰到的人,全部都一样。 那种恐慌慢慢被放大,明明我们离开前还没有的,怎么再回镇子里就这样了。 我忧心的走在街上,想着快到中午买菜的人多,晃到了菜市场,假借人多,东倒西晃,到处撞人,碰到的人越多,心里的恐慌也就越大。 如果这些人体内的都是未长成的心蛇,或者其他比心蛇更厉害的东西,人心里的欲望被放得极大,处事极端,那会如何? 正晃着,却见角落里一个猪肉摊前,一个男孩正眼巴巴的看着案板上的猪肉,趁着老板给人切肉的时候,猛的抓起案板上一块猪肉塞入嘴中。 跟着见老板还未发现,伸手一把抓起一块稍大一点的塞到衣服里面,转身就汇入了人群中。 生食猪肉? 我心中猛的一动,飞快的跟了上去。 却见那男孩飞快的穿过镇子,往外效走,一直到医院后面的垃圾山旁边的破烂屋,他才钻了进去。 这一路他一边嚼着嘴里的生猪肉,一边欢快的朝着前跑。 我站在破烂的屋外,听到里面几个孩子欢呼的声音,正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转眼四望,却见一个佝偻着身子,好像随时都要倒的老人家欢喜的从垃圾堆里找出个什么,双手捧着朝这边走来。 急忙躲在屋后的破窗边,我探头看去,双目赫然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水 只见那老人家手里捧着一团腥红的肉,还淌着血,细得如同一只被剥了皮的老鼠,只是看那细细的头部,明显就是长着人的五官,只是还未发育完全。 老人家捧着那块肉心的将上面的灰土垃圾拍掉,跟着推门进屋,屋里跟着又传来了欢呼声。 我将身子藏好,手握着刀,心的将头凑到窗户边朝里张望。 只是一眼,已然让我作呕。 虽然前面已经见过那男孩生吞猪肉,而且看他找角落中好藏身的地方,又在人群中如此迅速的出手,明显不是初次下手,自己先吃点,又偷了块回家,想来也是方便藏那块猪肉。 可已经到了家里的,就没有必要再生吃了。 但此时屋内,有五个孩子,其中最大的就是偷肉的男孩,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最的还只有一岁多的样子,正趴在堆满东西的床上,其中三个大大也就四五六岁的样子。 他们的衣服也明显也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看不出颜色,穿在身上也并不合身,头发全部都是自己剪的,除了较大的男孩子能看出性别,其他的完全分辨不出。 这会他们正欢喜的看着那个偷肉回来的男孩,估计六岁的那个老二正拿一把刀切着肉,而那个偷肉的男孩,一边朝他们笑,一边将嚼了一路的肉,从嘴里吐出来。 他快跑回来,一直嚼着肉,这会已成肉糜,带着血丝和口水,看上去十分恶心。 “吃吧。”他吞了吞口水,将吐出来肉泥一点点的扯出来喂到了最的嘴里。 “哥哥,吃!”分肉的那个孩子将肉生成六块,把一块较大的生肉递到他面前,一整张脸只能依稀看到眼睛的光芒。 “我刚才拿肉的时候吃过了,吃得饱还特意给五嚼了点,你们吃!”男孩朝他摊了摊手中的肉泥。 其他孩子立马欢呼,将那块肉又给分了。 男孩吞着口水,却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们拿起还未曾清洗的生猪肉大嚼了起来,自己却心的将嚼碎的肉喂着最的那个。 老人家进屋的时候,他们正欢快的嚼着肉,他们欢喜的将留着的最大一块朝老人递去,一抬头却见老人手里捧着的死胎,又是一阵欢呼。 从破旧的窗户里看到他们脸上的欢欣,我心猛的抽痛,怎么还会这样? 里面复又传来轻淡的血腥味,我不敢再看,转身退开。 却又不忍走远,静静的立在垃圾山旁边的马路边,看着那栋摇摇欲坠的破烂屋,从那里到马路边的医院,不过分钟的路程,而到男孩偷肉的市场,也不过七八分钟。 这边是喧哗人世,那里却是生食猪肉,垃圾堆里刨食! 转眼四处看了看,我在医院旁边找了一个卖部,借着买水,问那老板娘那破屋里怎么还住了人。 “那一窝都是贼崽子,不知道趁我不注意偷了我多少东西了,尤其是那个大的,都成贼精,这附近没有不被他们偷过的。”老板娘一边找我钱,一边摇头朝我道:“你也别看他们可怜,活该!偷的人就是这样,谁都会看不起!就该活活饿死他们!” 被偷得多了,这个反应也正常,难道还不准人家骂几句? 我讪讪的接钱,碰到老板娘的手,依旧两处皆动,心中微伤。 也许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泰龙村蛇祸扩散到了整个镇里,大家都会变得疯狂。 这时那老人家又出来了,苍老得似乎能埋下无尽岁月的脸上,带着轻笑,他朝着垃圾山下的捡好的水瓶子走去。 我飞快的将手里的水喝完,然后快步朝那老人家走了过去。 老人正努力将水瓶踩扁塞进麻袋子,见我靠近,抬眼本能的带着戒备。 “我问您个事!”我学着他的样子,将瓶盖取掉,然后踩扁瓶子盖好后再递给他道:“这附近以前是不是有个垃圾收回站啊?” “没有!”他声音低沉,但眼里的戒备消失了,伸手来接瓶子声音沧桑地道:“镇子里的垃圾这几年有统一收的都扔这里了,但他们觉得医院后面闹鬼,所以也没人开收回站,捡垃圾的也只有我。” 我这一天的试探下来,在他接瓶子时,本能的弹了下手指。 老人家似乎十分害怕被人碰触,忙缩了手,慌乱的将黑油的手藏在身后,用力而徒劳的在身后擦了擦,轻声道:“我手脏,别脏了你。” 知道他肯定忌讳刚才碰了死胎,那破屋之中,并没有水,所以他根本没有洗手。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天下来,只有碰到他时,我腹中的蛇胎和手腕的佛珠才都没有动。 几十上百人,只有他或许还是没有过多的欲望的,让蛇胎和佛珠不燥动。 我从发觉自己碰到的人变得异常开始焦燥的心慢慢的安定了下来,学着老人家的样子,将他捡回来的瓶子盖打开,踩扁再盖上放进蛇皮袋里。 “别,这个脏!”他慌乱的阻止我,朝我道:“这医院的垃圾,不干净——不干净!你别碰,别——” 我踩扁一直瓶子,朝他轻笑道:“您是一个人吗?” 他摇了摇头,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闷头做事。 可没过多久,那些孩子们出来了,最大的男孩子还抱着那个的,他们看到我都是一愣。 这时我才发现,最的那个孩子,双腿似乎软趴趴的晃荡着,明显有着残疾。 “这是您的孙子们?”我笑着迎了过去,伸手试图从那个大的男孩怀里接过那个五,他却猛的朝怀里一紧,黑白分明的眼紧张的瞪着我。 “不怕!”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蛇胎和佛珠都没有动,在孩子们紧张和戒备,以及老人的不解中,我如同一个怪阿姨一般从他们头顶一个个的揉过,然后我猛的大笑。 谁又想到,我在镇子里晃了这么久,碰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已然蛰伏了异物,那种让蛇胎不安,佛珠晃动的燥动,让我也十分不舒服。 我怕泰龙村十九年前发生的事情,发扩散到整个镇子,到时又会怎样! 可就在这一群生食猪肉,捡食死胎,在外人眼里是一窝贼崽子的贼窝里,蛇胎安稳,佛珠未动,我心里有着从所未有安定。 也许是老人家接过瓶子时慌乱,也许是那个大男孩吐出嘴里嚼的生猪肉和他摇头说自己吃过时的眼神,都让我感觉到安定。 “刚才我给你爷爷问了个事情,为了感谢他,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好不好?就在那个店里?”我伸手指了指垃圾山对面马路边,我刚才买水的卖部。 那个大男孩眼里的戒备更甚了,瞄了一眼手拿着瓶子顿住的老人家,上前一步护在分不清是弟还是妹的孩子们面前,朝我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只是几个字,可他身后却是不尽的咕咕声。 我耸了耸肩,并未理会,转身帮着老人家收拾瓶子纸皮,那些孩只是时不时瞄我一眼,将五放在一块布上,让他趴着玩,也帮着在垃圾堆里翻找着可以卖的东西。时不时发现一个坏掉的玩具,或是一张破烂的图画,他们都要兴奋传着看,或是玩弄两下,却只是一人玩弄两下,跟着就放下,继续去翻捡。 等瓶子收完,我将手在屁股后面擦了擦,朝老人家道:“我带孩子们去买点吃的,可以吗?” 我话音一落,所有的孩子都看了过来,这时除了那个大的眼里带着微微的不解,其他的都是满眼期盼的看着老人家。 “去吧!”老人家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眼里居然闪过泪光。 这些孩子立马露出了欢快的笑意,再也没有最先见面时的慌乱自卑,以及认生。 我带着他们到卖部,那老板娘诧异的看着我,他们又一个个有点紧张的站在我身后,低垂着头,似乎并不好意思看老板娘,我不顾老板娘的目光,劝说了好久,他们才明白他们这次是来买东西的。 就在我以为他们会要饼干饮料时,一个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的却是:“我要一把面条。” “我要一包米,可以吗?” “我可以要油吗?” “一包米太多了,我们都要一把面条吧。”大男孩瞪了那个要一包米的孩子,不好意思的朝我道:”对不起!” 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一句话,缩成了一团,低垂着头看着地面,明显他们在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手紧紧的揪着破旧的衣角。 大男孩眼里闪过慌乱,想安慰他们,却只是伸了伸手,转而看着我,带着倔强地道:“我们不要了!” “十把面条,两袋米,两桶油。”我朝老板娘笑了笑,然后又买了一堆糖和零食。 在孩子们诧异而惊喜的目光中,我将大男孩一直紧护在胸前的五送到四岁那个孩子怀里,朝他道:“你拎油,其他的拿面条和零食,我送你们回去。” 孩子们脸露喜色,在老板娘黑着的脸色中,他们却并不敢跟屋里一样的欢呼。 我将东西送到屋门口,却并未进去,老人家正整理着蛇皮袋和纸皮,见我们拿这么多东西回来,眼神抖动,眼露出慌张的神色。 “他们的父母呢?”我并未进去,只是站在屋外,听到里面孩子的欢呼声,问老人道。 他却只是摇头,并未言语。 我复又问他们平时吃什么,老人好不容易放下的戒备立马涌了出来,双目带着凶盯着我。 “好像有点营养不良。”我连忙伸手指了指屋内。 老人家这才微怔,只说吃饭,当然不会提及生吃猪肉和捡死胎回来吃的事情。 “这里好像没有水吧?你们喝什么?”我皱着眉,这么多人身体异动,就算是心蛇,游婉也不可能一个一个的种下去,肯定有个什么被我们落下了。 “瓶子里的水。”老人脸色有点不自然,抬眼见我脸色平静,这才道:“有的瓶子水只喝了一点或是一半,太浪费了,我就将瓶子里的水装起来用。” 我这才发现,屋口放了一个桶,里面装了半桶水。 水,阴河,泰龙村的井,镇上的河,文升村的山泉,蛇主水! 我心中猛的一动,急喜的朝老人家道了谢,飞奔而去。 是水! 游婉既然能下这么大的杀招,自然是因为符阵封村,被逼急了! 她这么急着催现黑门,又催生十九年前种下的心蛇,肯定是因为她等不及了。 或者说,我的蛇胎快生了,嗜慌鬼被拘回泰龙村时问过我蛇胎什么时候出来,他们顶不住了,所以游婉就是在怕蛇胎出来。 所以封村后,她在水里下了蛇种,让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异动,她这是在逼我,也是在逼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交易 一出了垃圾场,我就急忙打电话给何必壮,告诉他是水出了问题,我记得没错的话,整个镇子里的饮用水都是从镇边的河里抽取的,再送到自来水厂净化的。 而我卖汤就在镇子里,所以碰到的都是住在镇上喝自来水的人,垃圾堆边喝剩矿泉水的这六个人没有,何必壮也没有。 何必壮听着也着一震,说让我先院子,他马上来跟我汇合。 我急急的回汤店,骑上电动车后又转去了苏三月家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煮着粉,她哥去看饭店装修了,看到我,她很高兴,让我试试她的手艺。 看着这张跟我没有半点相像的脸,我心里微安,交待她千万如何也不能喝自来水,就算煮饭洗澡都不要用,全部到超市买矿泉水,身体里少有一点寄生的也好吧。 离开时,我习惯行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却发现蛇胎和佛珠都没有动,难道是我猜错了?并不是水的原因? 心中微微诧异,她有点奇怪的看着,说她家一直都是用自来水啊? 就在这时,她哥回来了,见到我,有点戒备的将苏三月拉在身后,可能是怕我将苏三月给抢走了。 我苦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安慰他,可在碰到他时体内的蛇胎跟着就动了起来,佛珠也在晃动。 这下子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难不成不是水?如果是水的话,为什么苏三月体内没有,她哥就有,她们生活本就在一块啊? 心中疑惑太大,既然苏三月还没有,还是先不要用自来水的好,千交万待后,我骑着电动车回了院子。 还没到院门口,就见好多部车停在河边,我单手抚着车头,一手将刀藏在了掌心,又扶了扶手上的桃木剑,这才安然前进。 等我走近时,我猛的发现,院墙的爬山虎居然被许多根须给缠住了,可无论它怎么扭动伸长,那些根须也跟着长,连墙角的土都在翻动,明显是在找埋进土里的魂植种子。 院子正中间,一条条粗壮的树根朝着半空中的尸鸾挥舞,让它完全没有立脚的地方。 “枯藤缠大树,树死藤不离。”云族长下了车,站在车门边,看着院内被根须缠得连叶子都勒成汁的爬山虎道:“你以为爬山虎是藤生就缠不死吗?槐荫鬼柳,你们只知道千里拘魂,杀人无形,却不知道树大不只是招风,还可以根深蒂固,蜿蜒而行百里。” “你有事直说。”我看着爬山虎明显快撑不住了,云长道再怎么天纵奇才,魂植爬山虎也不过种下几十年,可云家迁到云家村都有百年了,槐荫鬼柳以人身为种,借阴河而生,又有翼蛇骨养着,自然不是爬山虎能比的。 但问题是这院子空了好几天,他都没有过来,硬是要在我回来后,带着人来示威,明显就是想先震住我,再谈交易。 云族长点头轻笑,自然有云家人下车拍着地面,那些原本从地底探出紧紧缠着爬山虎的却根须慢慢的松开,如一张蜘蛛大一般,布在了院子里面。 “不请我进去喝碗汤?慢慢谈?”云族长不紧不慢,似乎毫不着急:“听说你今天一直在碰人,想来也是发现这镇上的人不对劲了?” 我猛的一震,如果问题是出在水上的话,游婉能动作的只有泰龙村的河和井,以及地底阴河,云家村靠阴河而生,极有可能连清水镇都感染上了,当然也包括云家村。 脸上微微带笑,我推着电动车进院子,盘旋在空中一直未曾落地的尸鸾夹着怒意长啸一声,落在我肩膀上。  那些在半空中挥舞缠着它的粗壮树根还想朝它缠来,我手中刀一晃,杀蛇练就出来的眼力和手速可真不是盖的,夏荷这边刀更是锋利无比。 刀光闪过,树根纷纷落地,那断口处有着鲜红的血液流出,断根还在地上如同死蛇一般的扭动。 “进来吧,汤没有,但水还是可以喝一杯的。”我一脚踩到一根流血的断根上,伸手抚了抚尸鸾的羽毛。 这死鸟从跟了我之后,羽毛本就变得凌稀,这会好像又少了一些。 就在云族长侧身进屋时,我十分自然而且毫不忌讳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果然蛇胎佛珠双动,那来找我,自然就是谈如何解决体内的寄生蛇了。 “如何?”云族长自然也不装傻,毫不在意我突然出手窥探:“到底是什么?” “心蛇!”我轻叹一声,将张北身中心蛇的情况跟他说了。 虽然白水说这不是心蛇,但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游婉封村后,还只有云族长进去过,他的突然到来,谁知道是不是麻痹我们的苦肉计。 云族长听说心蛇的情况,脸色也变得凝重,朝外面一挥手,这才朝我道:“你知道是怎么种下的吗?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 我捧着水杯喝着水,抬头看着他轻笑。 云族长自然明白我什么意思,我姓云不假,可云长道这个爹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虽说在江北何家我得了他的魂植和尸鸾,但这也是他引我去保命用的,我爹的感情牌不管用,那云家跟我的联系就少了大半。 云易生那时借一脉相承来要挟我,后来还不是被祭了云蛇。 夏荷人蜕异香时,云族长借云家人来逼迫我,那时如临绝境,我同样没有承认是云家人,这时他也算是有求于我,自然也会知道我有所条件。 “我可以助你进入泰龙村。”云族长脸色微冷地说到。 我摇了摇头:“我可以自己进去。您忘记了,我是泰龙村人,游家血脉,就算游婉封村,我也是可以进去的。” “可你不知道泰龙村外还有龙虎山布下的符阵,并且龙虎山道士四人为一班按时看守各出入口,他们能让你进去吗?”云族长带着冷笑。 我心里突然十分的爽,我本来让龙虎山布符阵是为了不让游婉出来,却没成想,这样的话,跟她合作的也进不去,而且还逼急了她乱出手,连可能谈过合作的云家都着道了,这完全是无差别攻击啊。 “这个不用你管,你就说,云家所有人的命值多少吧。”我将杯中的水轻轻晃荡来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朝云族长抬了抬眼道:“这还不只是人命呢,心蛇发作,噬心绞肠不说,死后可能还会作为伥鬼,为其所驱,云族长认为云家所有人的命和鬼魂值多少?” “云舍!”云族长沉喝一声,看着我道:“你别太过份!” “翼蛇骨!”我将杯子放在桌上,双目毫不惧怕的与他对视:“上次云易生答应以翼蛇骨做交易,后来没成,这次我们还是用翼蛇骨!” “可你拿走了唯一存活的翼蛇卵!”云族长微微咬牙,朝我低吼道:“就算我今天不来找你,你也会想办法解这心蛇对不对?到时难道这么多人,你还一个个的解,避得开云家吗?” “你可以试试。”我抿了抿嘴,朝他轻笑道:“如果我有办法解,我绝对有办法解了所有人,却绝对不解云家任何一个人!” “云族长,我这个人说不上好人也说不上坏人,但以德报怨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我沉沉的看着他,起身道:“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天黑前给我答复。事急从权,想来以云族长的魄力,自然知道云家千年底蕴重要,还是一族生存重要。” 云族长呵呵冷笑,猛的起身:“游家人都是疯子,游华珍是,游婉是,连你也是!” “谢谢夸奖!”我目送他离开,见车队离开后,院子里的树根才慢慢缩回地里,心里微荡。 云家槐荫鬼柳本以为只作用在云家村,却没曾想连这院子都能蜿蜒到。 更让我吃惊的是,云族长居然不知道我这次是去龙虎山,那么当初那些跟踪我的人,又是哪一方的? 等看着根须退去,我转身进厨房做饭,还没好,何必壮就回来了,跟他一块回来的还有一个道士,白水也随之而到。 “这位是龙虎山了却道长。”何必壮介绍时,自己眼角都有点抽。 了却啊,真是个好名字。 我朝了却笑了笑,将镇上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可以保证游婉并未出村,而且他们也在村口大树和蛇仙庙布下了人二十四时盯守,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游婉出现,整个泰龙村连个鬼影都没有,依旧破房焦瓦。 “她在等我。”我看了一眼白水,又将云族长来过的事情说了。 游婉不只是疯狂的将寄生蛇放在了水中,而且连原本谈合作的云家都不顾忌了,要不就是有恃无恐,要不就是穷途末路。 可这一切,都是在逼自己也在逼我。 那寄生蛇不是心蛇,我们只能发现异状,却不知道怎么解,她知道我们也不可能任由这么多人被她催生出寄生蛇。 她出不来,也不会主动解。唯一能交涉的,就是我进去,难不成还真的死上一整条可能喝到河水的人? “我已确定是水了,我去河这捧过水,水里有异状,只是那寄生的是什么,我暂时还不知道。”白水轻叹了一声,朝我轻声道:“这次不只是瑞安清水两镇,只怕局面还会更大。” “我进泰龙村,见见她吧,怎么说她也是我亲姨,跟我也有十几年的感情。”我苦苦一笑,想来游婉要的也就是这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蛇眼 我话音刚落,白水还没发声,何必壮却立马出言制止:“不行,泰龙村现在整个被她控制,她手里又有那古怪的蛇骨,你进去,只怕有去无回。” 了却也不认同的看着我,朝我轻声道:“这事关系重大,她既然在等你,那么她也并不会急于催生那些寄生蛇,要不等奉先师叔过来再行商议?” “奉先道长要过来?”我顿时感觉头有点痛。 这家伙不会是来捣乱的吧?张天师不是说得激情彭拜,说黑门再开就自己献祭吗?怎么又是张奉先来。万一这货又想复活阿蒲,去整黑门,这次拿谁献祭?悬空寺的大师还没来啊,就算来的是清心,以他的个性,估计也不会肯的吧? 了却见我神色变得厉害,有点古怪的看着我:“镇上的异动我上报了天师,是他说安排奉先师叔过来的。” 我不好意思告诉他心目中正气浩然的师叔是个在书房藏黄书,跟女妖精为爱鼓掌生死相依的痴情种。 只得与白水对视一眼,他双目沉沉,脸上一片明了的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何必壮立马急了,瞪着我道:“你体内怀的蛇胎,可关系到你弟的生死,她两次朝你下手,都是因为蛇胎,自然是蛇胎能制她,您一个人去,岂不是送死。” “谁说她是一个人!”白水声音低沉,夹着丝丝笑意:“游婉不知道是不是算漏了这一点。” 我心中也有点好笑,估计这次游婉想差了,我进泰龙村,怕怎么都不会只是一个人。 了却因为听说寄生蛇的波及可能更大,龙虎山救济苍生的理念让他急急的离开,走之前还郑重的交待我千万别进泰龙村。 天黑前,云族长终究还是想明白了,派了那个见过我的伙子过来,十分有诚意的给了我一张名帖,并在帖子反面注明给我翼蛇骨。 云家的名帖就是一棵根比树更深的大树,帖子正上方中间是树冠,可大半张纸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根,那些树根十分精壮,半弓着好像要朝纸里钻去一样。 随着帖子而来的,还有一颗鸽子蛋大,晶莹如玉的种子。 “云舍姐姐,这是翼蛇骨内的蛇丹。”伙子脸上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笑。 蛇丹? 这东西还真有? 我拿眼去看白水,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朝我点了点头:“凭此丹,可控制翼蛇,怪不得云家那条翼蛇骨居然还能动,原来是你们取了蛇丹。这样算来,这条翼蛇也是云家杀的咯?” 那伙子只是轻笑,并未发声,将东西放下后,朝我道:“有需要帮助,云舍姐姐可以给我电话。” 说着又留了一张名片给我,我这才知道这伙子居然叫云海,而且挂名头衔还不少,名下居然还有投资公司,看样子云家下一代就是他主事咯。 “这可以给我吗?”等他离开,白水这才执起那枚蛇丹,朝我轻笑道:“还记得那枚翼蛇卵吗?这家伙原本是可以孵化的,可云家借它的生机养着槐荫鬼柳,又控制住了翼蛇骨,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孵化,这些天我将它埋在巴蛇骨下面,虽说一直有点燥动不安,不过却好像长了一点,有这枚蛇丹陪着,估计也会安静一些,可以快点长大。” “你拿去就是,这东西给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我朝白水笑了笑。 他眼波流动,凑过来执起我的手,朝我轻声道:“那我这岂不是吃软饭?” 这算什么情况? 白水大神居然如此尴尬的调情? 我还没想到我应该怎么回嘴不输阵仗,何必壮已经冷哼着出去了。 等只剩我们两人时,白水一把将我搂住,脸与我轻轻蹭了蹭道:“想不想去巴蛇骨洞看看,明天如果龙虎山和悬空寺没有办法,我们就进泰龙村。” 我自然也知道游婉既然想逼我,肯定也不会这么快整死所有人的。 巴蛇骨洞内,阿得依旧昏迷不醒,夏荷一身又白又干的皮,不过还没有破开,白水说等破开后,她能自己从里面爬出来就算成了,不过有柳仙和他守着,想来人蜕也不会失败,至少最难的一关化骨已经过了,现在等的就是蜕变。 白水在的时候,柳仙一般不会露面。等我看到白水藏在巴蛇骨洞下的翼蛇卵时,蛇胎居然十分兴奋,估计他也感觉到里面的生命力了。 透过淡淡的蛇骨石光,依稀可见里面有个盘着的黑影,但怎么也没有感觉到白水所说的燥动,但当白水将蛇丹放进时,那黑影微动了一下,跟着就安静了下来。 “好了。”白水带着我到阿得旁边坐下,轻轻的搂着我道:“如果翼蛇卵孵化在你生下蛇胎之后,就让这孩子第一个见翼蛇出壳,虽说蛇类不像鸟类,只认出壳的见到的第一个生物,但出生第一眼所见,毕定不同,以后有翼蛇相护,这孩子也安稳一些。如果在蛇胎之前,到时你来看它孵化,有它陪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他脸带爱意的抚着我的腹,如同任何一个普通的父亲。 将手覆在他手上,我轻轻一笑,将自己碰到破屋那一家子没有异动,以及苏三月也没有异动说了。 “那一家子没有异动,可能跟没喝水有关。可苏三月,如果按你所说,她极有可能也是人蛇共种。”白水连眼睛都眯了,脸带疑惑地道:“寄生蛇不会寄生到蛇身上这很正常,人蛇共种也有蛇性,所以不会有寄生蛇。可如果她是人蛇共种,两个游婉中的哪一个才是她娘?跟阿得一般大,那就只有可能是泰龙村那位了?”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可两位游婉一模一样,三十年前开黑门被困蛇仙庙时极有可能就被弄混了。 用最坏的想法,除了自己不是泰龙村那位生的,阿得和苏三月我真不敢确定,极有可能还有一位是从蛇卵里爬出来的。 “蛇主卵生,蟒主胎生,但人蛇共种如若蛇性重于人性才会卵生,他们两个哪一个是卵生,哪一个蛇性就更强,也就更危险。”白水轻抚着我的脸,唇凑过来吻了吻我:“不过你别怕,现在我们有巴蛇骨,又有翼蛇,又有我在,压制蛇性不在话下。更何况——” 他说到后面颇为慎重,我听着立马后背挺直的去看他,却见他眼波一转,朝我眨眼道:“我们云舍现在可是奈河姑婆。” 我心中一动,知道他是打趣安慰我,微苦的摇头,这奈河姑婆来得太过悲痛。 “毛晚行会找到她的。”白水将我的头摁在胸口,低声道:“睡一会吧。”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伸手环住他的腰,这么多事情没解决,我们却在这里说着土味情话,总感觉有一种过于偷懒宁静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白水送我回院子里后,并未离开,跟我一块骑着电动车去卖汤,惹得来喝汤的女性多了许多。 好不容易等来昨天喝了他手搅过汤的客人,白水一边端汤过去,一边攀谈,等因过身来,脸色又沉了两分:“这寄生蛇极为厉害,可能是异种,连我化过的汤都没有打下,他们体内依旧还有异动。” 这就是说,能解的真的只有种下的游婉了。 收店时,苏三月放心不下来问我昨天是怎么回事,见到白水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双脸羞得通红,长得好就是威力大啊。 这是白水第一次见到苏三月,却毫不避开,拉着我的手学着我的样子摸她的头。 我安慰了苏三月几句,让她先回去。 转眼再看白水,他却朝我点了点头:“是人蛇共种。” “可她耳后没有红痣。”这也是我每次摸她的头发现的。 “痣是可以除掉的。”白水摇头轻叹。 我心思沉重的收着东西,正准备离开,却见月婆婆急急忙忙的带着裹着件大衣的毕虎又来了,见到白水吓了一大跳,却急忙拉着我到一边道:“要死了,毕虎这家伙快疯了!” 就在她说话的关口,毕虎突然哈哈大笑,猛的朝一个路过的女性冲了过去,扯开衣服露出胸口,挺腰耸腹,猥琐无比。 那女人吓得哇哇大叫,幸好白水下手极快,一把将他拉了回去,抬手就把他给弄晕了。 我急忙拉下店门,蹲下来一看,毕虎那些长眼睛的地方剜下的伤口已经好了,只不过那朝外拱着的息肉倒是更像一只只鼓起的蛇眼,通红通红的眼睛里有着半眯的蛇眸,看上去又吓人,又好像诱导人做什么。 白水朝我点头:“是寄生蛇催动了,他心底的欲望被催生,所以才会不顾忌场合。” “什么寄生蛇?”月婆婆凑过来,满脸疑惑地道:“不是这些蛇眼吗?” 蛇眼? 我与白水对视一眼,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跟着轰乱声四起。 生怕再出异状,我们拉开门出去,顺着人群朝前走去。 结果在旅馆对面的巷子里,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居然拉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撕扯着她的衣服,虽说现在天气冷,少妇穿了不少,可依旧被他扯下了外套,连打底袜都扯了个大洞,露出雪白的大腿,连里面的打底衣也被扯得老开,露出了些许花边。 周边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去制止,全部朝着女人露出来的地方看,有的女人还唾了一口唾沫,更甚至有人还高声叫好。 白水冷喝一声,面前的人群被一股无形力量冲散开,他拉着我走了进去,抬手就将撕扯衣服的中年男子弄倒,而那女人已经吓得脸色,却不知道怎的,反手就从地上捡了一根带钉子的废弃木棍,对着男人就要砸去。 我只得拿出银针将她反倒,白水已经将那中年人的衣服解开,只见胸腹之间,两只蛇眼在皮下若隐若现,时睁时闭。 “你帮我将她送回去,别出意外了。”我将那女子送到月婆婆怀里,不顾看热闹那些人的燥动,拉着白水急急出了人群:“是蛇眼,最能控人心。寄生的根本就不是蛇体,而是蛇眸,乱人心智,却比心蛇还难解决。现在自制力差点的,已经开始狂燥了。怎么办?” 心蛇是有实体的,可这蛇眼却是无形且游动的! “今晚进泰龙村!”白水眼带沉意,轻声道:“游婉既然下了请帖,我们去赴宴就行了。这鸿门宴也得看能不能留得下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双生 白水发了话,两人各自回去准备。 何必壮听说我要进去,直说我疯了。 “何必美在龙虎山,有护山大阵,而且化畜护身的事情我已经跟张天师说过了,将她留在那里,就是不想再让她受伤。”我看着他带着歉意,轻声道:“而且你知道的,我可以随时唤出白水,所以并不算一个人进去。” “你以为游婉真的想不到?”何必壮低吼,急得双眼都瞪了出来:“泰龙村过于神秘,连龙虎山和悬空寺都没有办法,她能在那里等里,就是因为她有把握。” “我也是泰龙村长大的,有白水你别太担心。”我一边将魂植再次挖出来,一边朝他道:“还得麻烦你去一趟云家,我怕游婉会跑出来,到时无人解蛇眼,就是真的麻烦了。” 何必壮眼带微伤的看着我:“你对白水还真是信任,可他终究是一条蛇。” “嗯?”我不解的抬头。 却听到他道:“在张天师眼里,阿蒲是异类,可以随时放弃。你在蛇族眼里,也不过是个异类。万一——” “我还怀了蛇胎呢,对白水也很重要!”我伸手拍了拍何必壮,轻声道:“而且还有蛇族情誓,我一旦受伤,白水会伤得更重,跟化畜护身差不多。我还怀疑你们何家的化畜护身,就是偷学的人家的呢。” “云舍!”何必壮轻喝一声,抬头看了看外面:“算了,你去吧!” 我又开导了他几句,将魂植收好,又唤来尸鸾,以防万一,我还特意穿了件较厚的衣服,将刀插在衣服里,还不会伤着自己。 到了泰龙村口,白水已经在大树上等着了,了却带着四个道士站在树底下,脸带担忧,见到我来,忙道:“确定要进村吗?” 我点了点头,将蛇眼已经开始燥动的事情跟他说了。 了却无奈的苦笑:“没想到这么快。” “她似乎很着急。”我看着泰龙村,朝他道:“麻烦道长将所有人布下去,跟云家合作,防止游婉逃离出村,尤其是阴河的出口。” “明白。”事情已经定下,了却揖手称是。 白水飘身而下,朝我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了一下我依旧平坦的腹,如同逗一下并不存在的孩子,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泰龙村的牌楼依旧,了却将符阵开了个口放我进去。 进入村路口,看着两边烧破的房子,还有那院中一个个的大坑,才多久,从暑假到现在,也不过是半年,整个泰龙村就变成这样了。 顺着村路一直朝里走,我到了游家的院子,转了一圈,连我床底下那个养蛇灵的坑都看过了,并没有游婉。 我复又朝村长家走去,到了蛇屋下面的地下室,果然见游婉盘腿坐在那里,身边的墙里,还有一截断了蛇尾,就算是蛇最细的地方,估计有我拇指粗细,想来就是柳仙的蛇尾了。 黑门已经被控制住了,柳仙断尾求生虽然也是重伤,可泰龙村又变成了现实中被烧毁的样子,为什么柳仙的断尾还在? “很奇怪对不对?”游婉安然的坐在地上,那上面还有着从洞口落下来的灰烬,她还在稻草上点了许多蜡烛。 我摸了摸手腕,确定蛇头佛珠还在,掐手腕时,有刺痛传来回应,这才放心。 要不然,我还真担心,游婉一下子疯了,打翻蜡烛放火跟我同归于尽。 她都能无差别攻击了,云族长都说她疯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身边放了一大坛子酒,坛口大开,浓烈的酒香,从坛子里涌出,整个地下室都是酒味,她就直接拿碗伸进坛里勺酒,咕噜咕噜的就是一碗。 然后递了一个碗给我:“我记得你八岁的时候,我娘酿了糯米酒,又香又甜,你趁她不在家,偷偷装了一碗给我收买我,自己带着阿得趴在坛子你一勺我一勺的喝,后来两个人醉得差点滑酒坛子里去。从那之后,我娘连糯米酒都不酿了。” 十年前的事情,她还记得,果然是那个在游家装疯卖傻十几年的游婉啊。 我拿过碗,勺了碗酒,轻抿了一口。 酒呛,带点微苦,还有烧味。 “是镇上老米家的烧酒,我娘以前最爱喝这酒,说有烟火味。”游婉又勺了一碗,一口气喝下,这才朝我道:“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只是轻轻的抿着嘴,既然她先急得出手,又先打了感情牌,自然是她沉不住气了。 论出手,我有白水;就算没有白水,我手里的刀,怀里有魂植,肩膀上还有尸鸾,手腕上的蛇头佛珠和桃木也能让我不被诱惑,跟游婉一拼之力还是有的。 她轻叹了一声,看着我道:“阿舍——” 我瞥了她一眼,低头看着碗里有点微浊的酒,并未应话。 “呵呵。不愧是她的女儿。”游婉又勺了一碗酒灌下,然后用指尖敲着碗,低声道:“游家奉命守护泰龙村黑门,每代皆有一位却养在外面,如若无事自然不会再姓游,也永远归不了游家。姓游的那位,继续游家的秘密,守护游家村,超然世外,却又受所有内行人敬仰。” “所以你是养在游家的那位。”既然她能开黑门,又握蛇骨,知道外婆的喜好,自然是真正姓游的那位。 “哈哈!哈!”游婉突然大笑,似乎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笑得前仆向仰,笑得眼泪直流,也笑得连碗都伸不进酒坛中去。 我见状微微诧异,却见她将手里的碗朝地上一摔,猛的抱起坛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等她喝足了,双目已然赤红,胸前衣裳全湿。 “游家还有一条训示。”游婉朝我呵呵的笑,将坛子直接放在腿上:“你没得喝了。” “够了!”我微微抬了碗里的酒,一口一口的抿,完全够了:“你跟我娘是双胞胎对不对?” “聪明,不愧是游家人。”游婉低笑,朝我道:“游家有训,如若一胎双生,只留其一。另一个,直接掐死喂蛇,并拾其蛇退骨烧化,洒入阴河,不留半点痕迹,还得请高僧作法,将阴魂永镇黄泉,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她说得咬牙切齿,我也听得毛骨悚然,没必要这么狠吧?才生下来掐死就算了,挫骨扬灰还要永镇其魂,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所以我娘生下我之后,不忍心,与我爹商量,将其中一个孩子的胎衣裹在一个布偶上,贴上生辰入字再以游家秘法引恶鬼附上去,然后将恶鬼困在布偶,将胎衣布偶喂了蛇,镇的自然也是那恶鬼。然后将那孩子偷偷送入宋家,也算是全了另一个外养的祖训。”游婉脸色突然变得平静,似乎那些父母苦心,都是白搭。 “你在宋家受了很多苦?”我这时已经明白,被养在外面的,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位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愤恨那条训示。 游婉却只是摇头轻笑:“你看,你又改了想法,到底我是养在游家的,还是养在宋家的?” 我微怔,对于神经不大正常的,真不好猜。 “有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长在宋家的,还是游家的。”游婉微微叹息,将手伸进酒坛里,轻轻搅动:“也许游家不准双生子存活,真的是对的。” 我真想说,您别这么打脸行不,好歹你也是其中一个啊。 “双生子天生有着异样的联系,我们又是人蛇共种,生而通灵。”游婉搅动着酒水,然后手抬出来。 只见五指中间夹着的酒水,突然朝我射来,刚一离她指尖,却变成一条蛇,张牙咧嘴,嘶吐着蛇信,蛇身扭动,看上去如同真的一般。 我轻轻抬碗将酒水化的蛇兜入碗中,摇头道:“洗手的酒,我可不喝。” “你酒量浅,才两口就上脸,实在不像我!不喝就不喝吧!”游婉轻轻摇头,捧着坛子又灌了一口:“我跟你娘,从就有感应,有时我醒来,却身在泰龙村,有时醒来,却又是在宋家。有时在梦里,我和她还会见面,那时我们坐在泰龙河边或者坐在虫崖山顶,一边洗脚吹风一边诉说着自己一天的见闻和所学的东西,免得万一换了身体被发现。” “我们有跟大人说过,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可两家为了盗天机和掩人耳目,再也不准我们提起。”游婉呵呵的笑着,朝我眨着通红的眼:“你说她们是不是太假了?什么叫盗天机?生都生了,掐死就行了?还做个假人替死,真是作怪。” “所以你开了黑门,想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游婉?”我瞪着她,冷声道:“既然你可以来泰龙村,也可以时不时的做游婉,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独占这个身份呢?” “游婉?游家,泰龙村,黑门!”游婉一字一句,咬牙愤恨的念着,猛的朝我怒吼:“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要的只不过是跟她在一起而已!” “我每次从泰龙村醒来,穿着她的衣服,用着她的东西,学着她的样子跟人说话做事,想着她昨天经历了什么,想的是什么。在梦里,我们可以嘻笑玩闹,可现实中呢?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甚至连话都没有通过,我几次试着从宋家打电话过来,都被我娘掐断。”游婉猛的变得疯狂,瞪着我如同要吞掉我的肉:“凭什么?我们同胞而生,从无到有时在母体里都在一块,为什么生下我们之后,就要生生将我们分开?分开就算了,可为什么又让我们还能有那样古怪的联系!” 我听着有点怔,也许她这种伤痛,我真的没办法理解。 “但没关系了!”游婉嘿嘿的低笑,猛的抬头朝我道:“有你就够了!” 她话音未落,我手中的魂植已经落地,藤蔓立马朝她冲了过去,我左手执着蛇头佛珠,右手拿着刀朝着她就划了过去。 可手中刀还未划下,就脚下就是一重,一低头,却见那截断掉的蛇尾居然长出了一条蛇,已经将我双腿缠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游家血脉 他那语气,太过阴森,如同看中猎物的恶狼,似乎追踪千里也不会放过。 “去!”清心猛的跳起,却在半空中落下,似乎有什么将他拉住。 鳞片人看了我一眼,转眼看着这个破败的院子,嘿嘿的笑道:“谁都逃不过,逃不过。都是我们的,你们就是为了我们而生的!” 话音一落,他就消失了。 帅哥似乎这时才能动,飞快的冲到我面前:“那是真正的人蛇?” “不是人蛇。”我摇头,人蛇是蛇头且有蛇尾,那鳞片人跟人一般长着四肢,却是人首无尾:“是黑门里的东西。” 我心中沉重,难道怎么也逃不掉吗? 清心也皱着眉,看了一眼张奉先:“当年你那妖精祭井后,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啊?” 听到妖精,张奉先脸色明显不悦,不过他已然一百多岁了,显然不会跟清心计较,摇了摇头:“那时黑门并未开,只不过是泰龙村用人蛇死胎祭祀着其中的东西,所以我们并未见过黑门。” 我这时知道那阿蒲压制的估计是游婉养的那条怪蛇,如果是黑门的话,她那缕残魂也跑不掉。 “等白水回来再说。”清心这时也紧张了,叫来龙虎山那些人,守着我。 云海脸色古怪的带着云家人,远远的朝我行了礼,跟着就离开了,似乎那个鳞片人让他想起了什么。 我被众人围在中间,跟个国宝一般的护着,好不容易等白水回来,他见这状况也是一愣。 听说鳞片人复又出现了,他脸色也十分沉重,朝我轻声道:“你知道游家世代为什么都是人蛇共种吗?” “因为人蛇共种天生带着灵性?”我好像听游婉说过。 白水点了点头,坐在我躺椅旁边,瞄了一眼众人,轻声道:“可游家世代却从未与蛇有过纠缠,又是怎么生出人蛇共种的?” “借蛇髓啊。”这点我听云族长提起过,我和阿得是云长道借翼蛇骨的骨髓生下的。 游家人世代都是人蛇共种,已经不能正常生育了。 “可再往上呢?”白水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游家血脉也很好奇。 我转眼去看清心,他年纪比我们都大,他知道得多。 他轻叹了口气:“宋栖桐是当年宋家长子,也是唯一能与虫同语之人,被视为虫崖有史以来最有灵气的天才,却在一次入泰龙村见过游华珍后,执意入赘游家,再也没有出去过,直到献祭黑门。” “那他是怎么生下——”我想到两位双生的游婉,心里越发的沉重。 “以前谁知道游家生下来的都是怪胎!”清心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推着张奉先朝外走:“我们会在镇上修整,等这件事完全过去。没事不要找我,累!” 帅哥他们自然也离开了,留着我们和何必壮看着破烂得不成样的院子。 过了许久,白水才紧紧搂着我道:“我白水的老婆,谁都抢不走。” 我呵呵的笑着,伸手环抱着他的腰,心里却依旧沉重,开始只是幻觉,每次都是在特定的地点,可就在刚才,那个鳞片人准确的站在了我面前,说找到我们了,说的是我们,我和我腹中的蛇胎! 也许在前面,他们只是看到我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他们根本就没法找到我,但刚才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因为人蜕的香味吗? 如果往回推,这可能就是游婉定下死局。 宋家知道游婉会用蛇眼,所以先让夏荷练就人蜕;可就在夏荷人蜕发动的那一晚,游婉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她下蛇眼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控制中蛇眼的人,而让我练就人蜕时,让那鳞片人找到我。 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是怎么知道鳞片人的存在的? 还是说游家人都知道? 我趴在白水怀里,那种不安又开始涌了上来。 到了晚上,云海发微信给我,确定云家人的蛇眼已经解了,等三天后确定没有复发,就将翼蛇骨送到巴蛇骨洞。 这次之后,云族长似乎并未出面,所有的事情都由这个随时带笑的年轻人处理,想来云族长已经准备退下去了。 这三天里,白水都陪着我看着何必壮卖苦力修着院子,要不就陪我去卖汤,似乎他也在害怕那鳞片人的出现,可他们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镇上的人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苏三月重新去上课了,帅哥和陈起语似乎在到处游玩。 这天晚上云海如约将翼蛇骨用树根绑着送到巴蛇骨洞门口,看着白思咬掉树根,任由翼蛇骨游入洞中,朝我轻笑道:“云舍姐姐,无论你姓不姓云,你这姐姐我都认了。有空我向你讨教一下魂植的养法,有空一定来云家村看我哈,要劳动力什么的,云家大把!” 我朝他轻笑:“那你还不如告诉我,当年云家为什么送云长道去何家学习造畜之术,又为什么让他入赘游家呢?” “因为没有造畜之术就不可能取得了翼蛇骨髓,更不可借翼蛇骨催生护脉云蛇。至于入赘游家,是长道叔自己的想法,听族长说,他似乎发觉了游家的不正常,而且他跟族长说过,一旦泰龙村出事,无论如何也要跟游家交好,说游家关系到所有活物存活问题,这个活物不只是人。”云海语气坦荡,说到这里朝我眨眼:“云舍姐姐,你实话告诉我,游家是不是有什么生化武器啊?比如丧尸病毒那种,一放出来,所有人都变异,然后整个地球都变成了荒漠?或者什么铁丝虫,可以让游家控制所有长了脑子的生物?” “你生化片看多了吧?”我瞪了他一眼,朝他挥手:“想到什么告诉我,我整理一下魂植为什么长这么好,到时告诉你。” 这么一个爱笑的少年,谁也没办法生气,更何况云家示好,我又何必推开,大概这也是云海被推出来的原因吧。 “游家关系到所有活物?”这点连白水都诧异了,看着我道:“真确定不是生化武器?” 我也头痛,这个范围太广大,还不如不说。 “无论哪个神话体系,人与蛇都是最先出现的生物。上古最多的生物要不像人,要不像蛇,有着人蛇特点的更多。”白水拉着我进洞,看着翼蛇欢喜的将蛇丹吞进腹中,又盘住那颗蛇卵:“游家一直是人蛇共种,却又能代代保持着人的外型,摒除蛇的外型只留蛇性,这也许并非偶然。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你外婆的爹娘是谁?又去了哪里?你外婆今年多大了?” 我猛的惊醒,转眼去看找柳仙,她这会正看着翼蛇骨盘卵,见我们看过去,也愣了一下,跟着似乎进入了深深的沉思,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起,你外婆就一直在,好像一直是那样,我没见过她老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我记得柳仙说过,她长在蛇仙庙,后来战乱,泰龙村的人躲进蛇仙庙后的石洞里。 “我也不清楚。”柳仙没有时间观念,她反正就呆在洞里。 我心中发急,又去问坛女,她活得时间很久了吧。 “游家人一直封着我,但我知道你外婆肯定一百多岁了,因为我上次清醒时,她穿的衣服是旗袍,可漂亮了!”坛女有了春姐的身体后,只关心她的美貌和身材,当然还有衣物。 我心中的信念轰然倒塌,让白水急急带我回泰龙村,却什么发现都没有,我一家又一家的走过,猛然有一个十分恐怖的发现。 泰龙村其实根本就没有跟外面通过婚,村子里的人说是躲在亲戚家,其实这只是他们对外的说法,我从未见过泰龙村谁家的孩子去过外婆家,或者全家去村外走亲戚,也从未见过谁家来过外村亲戚。 “想不明白就等见到她,再当面问她吧。”白水不愿见我面露难色,搂着我苦笑道:“你不是想送那一家子去市里的医院吗?我陪你去,顺带看看那个刘久标。” 离开泰龙村时,虽然游婉已经被送回龙虎山,但了却他们却依旧在泰龙村外布着符阵,一来是防止里面有古怪东西跑出来,主指那个鳞片人;二是防止苏家带人进去,他们模拟黑门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我联系了陈起语和帅哥,又叫上何必壮,两部车开着去何秋月帮我联系好的市医院。 到的时候何秋月满面春风,只不过她身上的影子已然完全可以自主的动了,似乎已经是一个自主的存在,只不过暂时匍匐在何秋月脚下,她睫毛里的那根吸血鬼虫更是十分大胆的将半截身体探了出来,还弓着身子似乎想朝我扑过来。 陈起语诧异的看着她,十分不认同她朝我靠近,不停的朝白水眨眼。 “老刘等你很久了。”她自己是孤儿,自然对阿大他们十分同情,许诺所有医药费由她出,那些医生对她十分恭敬,想来刘久标最近对她很好,连生意上的事情都让她接触。 等安顿好阿大一家子,何秋月许诺她请了护工后,我们跟着她朝刘久标的大别墅而去。 只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到刘久标的大别墅不只是见到他,还有别一伙人,似乎早有点准备,见我们进来,十分淡定的起身相迎。 刘久标看着我笑道:“云姑婆,陈总,何大少,还有这位白水大神,我们等候多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偷胎换骨 没想到断尾还能生出整条蛇,怪不得游婉将地方选在这里,也怪不得她说了这么多话。 我趁着藤蔓将她缠住,刀一挥直接划破蛇腹,跟着一挑就挑出了蛇心。 白水顺着手腕而出,随后的白思猛的窜起,将我拱在蛇骨之上,飞快的窜出了地下室。 可刚一出地下室,却见外面居然站满了人,他们要不带着笑,要不瞪着眼,全部都直勾勾的看着我。 “阿舍!”游婉飞快的从地下室窜出来,朝我轻声道:“你以为黑门关,这些人就都消失了吗?三十年关黑门也被控制过了,可泰龙村的人依旧还在不是吗?所有消失的,不过就是你们这些没被拘回来且活着的人罢了!” 我微微诧异的看着那些人,他们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全部带着疑惑的看着我和游婉。村长更是脸色铁青道:“你们母女俩跑到我家地下室做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金屋藏娇啊。”游婉嘿嘿的笑着。 可村长脸色却是一变,明显他还记得下面禁锢着柳仙。 游婉得意的朝我眨了下眼,我一边防备着她和泰龙村这些复生的人,一边竖着耳朵去听地下室的动静。 里面蛇嘶声四起,夹着白水的低喝,明显游婉放出了蛇骨手串中的那些大蛇。 “下面是什么声音?”七叔公率先反应过来,朝地下室口边走了走。 村长却一把拉住他,生怕有人发现下面禁锢着柳仙,瞄着我身下的蛇骨:“云舍,你又在闹什么?” 白思嘶昂了一声,猛的朝着人群窜了过去。 我飞快的从蛇骨上跳下来,一挥手,蛇屋地面被冲开,漫开的爬山虎飞快的涌出,朝着泰龙村的人给缠去,这些人就如同正常人一般,吓得哇哇大叫,转身就朝外跑。 那些和白水缠斗的大蛇也飞快的爬出来,可刚一冒头就又被白水给拉了回去。 “我们一对一?让娘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游婉轻轻晃了晃手腕的蛇骨,看着我手上的蛇头佛珠:“悬空寺真是舍得!” 我握紧了刀,正想驱着尸鸾从空中协助。 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一对一也是我俩啊!” 跟着就见一条蛇影从地下室窜出,露地就化成人形,只见柳仙将手里的骨坛朝我手里一放,看着游婉到:“忘了我这个好朋友了吗?” “断尾之痛这么快就好了?”游婉冷笑,看了一眼地下室:“你那截尾巴还真不错,还能记骨而生,长出来跟你一模一样呢?” “我这断尾能这么快好,还得多亏跟你一模一样的游婉嫁的那个夫君呢?”柳仙轻笑,看着游婉摇头道:“可惜啊,你想着跟人家一生一世姐妹情深,只有彼此。可人家却已嫁作人妇,为人妻母,夫妻恩爱,哪将你这个见不着面的姐姐放在心上。” “胡说!”游婉脸色立马一变,眼里闪过厉色,猛的握着蛇骨朝着柳仙冲了过来。 我听着这里面信息量似乎有点大哈? 难不成云长道的戏份,游婉没有告诉我?这是二女争一夫?还是不准好姐妹嫁人?总得说明白吧? 同时我大概明白为什么柳仙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恨游婉了。 她一边恨着游婉,却一边如此细心的照顾阿得,从她刚才跟游婉说话的语气,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暧昧,有点像求之不得的意思,难不成不只是人有女女,蛇也有这种可能? 游婉手中蛇骨晃动,不时有大蛇冲出,而她身上,却又不时有着细细的虫子爬出来。 我一边催着魂植将泰龙村这些复生的人给抓回来,免得跑了出去又惹出麻烦,一边细细的打量那些虫子,居然是蛇瞒。 想来游婉在宋家时,也学了不少东西,连夏荷都只敢将蛇瞒装在竹筒里,可她却直接藏在自己身上,她也是人蛇共种啊,怎么会如此大胆。 蛇瞒这东西并不因为蛇大蛇而害怕,涌出来后就朝着柳仙身上爬,明显柳仙也害怕避不开,几次差点被蛇骨冲出来的大蛇给咬住。 我忙催着尸鸾去助她,又将坛女放出,让她去帮着捉蛇。 坛女这会已经是春姐的模样,朝我摇头道:“我的大姐啊,这些蛇可不是真正的蛇,是被蛇骨困住的蛇魂,没有蛇身,你让我装什么!” 可我记得白水捉了一条是真的啊? “那是蛇骨给引来的!”坛女朝我摇头,自顾的爬回坛子里去了。 游婉和柳仙之间我还真帮不上忙,正担心着白水,却见他一个闪身就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搂住,顺下我手上的蛇头佛珠:“自己心!” 跟着就朝着游婉冲了过去,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只见他将手中的佛珠轻轻一晃,柳仙立马坠落在地上,然后游婉顿了一下,就已经被白水掐住了脖子。 “解了蛇眼。”白水捏着她的脖子,轻喝道:“你应该知道,我杀了你,解蛇眼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先取蛇骨手串!”我在身后急忙开口,扶住柳仙,咬破指尖放出血引出爬到她身上的蛇瞒:“没了蛇骨,她就催生不了黑门!” 白水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取她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却猛的愣住了。 我扶着柳仙过去,却见白水手上鳞片迸现不说,所有的鳞片似乎因为过于用力还竖了起来,整只手掌微微颤抖,似乎在发怒。 “怎么会在你手里?”白水紧紧的盯着游婉的手腕,沉喝道:“怎么会还在?” “你可以掐死我啊!”游婉却略过他的肩膀,脸带笑意的看着我道:“阿舍,你娘真的对不住你!” 我心里不好的感觉涌起,刚想伸手去扯白水,却听到嘶吼的声音传来。 跟着腥风四起,嘶嘶的声音之中,一条头有水桶粗细,头顶长着两个漆黑瘤子,身上更是跟癞蛤蟆一样长满了各种各样瘤疮的带脚怪蛇飞快的窜了过来。 那条怪蛇直接撞倒院墙,冲了进来,蛇尾一卷就将我缠住。 “云舍!”柳仙沉喝着想来拉我。 却猛的顿住,只见村长家院门口,阿壮慢慢的长了进来,看着柳仙轻声道:“你是我娘吗?” 就在柳仙微顿的关头,我已然被这条长满瘤疮的带爪怪蛇给缠住。 尸鸾清啸,利爪如勾,对着怪蛇身上一通乱抓都没有用,连那瘤疮都没有破掉。 我用力将刀朝着蛇鳞里面刺去,却发现这怪蛇鳞片极为坚硬,连夏荷这把可以划破讹兽皮的刀都毫不起作用。 “这条蛇来自黑门,被我捕住后,以蛇和死胎养着,可是当龙养呢,虽说怪了点,可也快化龙了。只要有它在,就算没有蛇骨,也能引黑门开,你还真想用沉吟刀将它剥皮制蛇羹吗?”游婉被白水掐得脸色痛红,却依旧看着我。 “白水!”蛇身巨大,将我越缠越紧,腹中蛇胎激烈冲撞,可连蛇神都似乎在害怕。 沉吟刀无用,蛇头佛珠在白水手里,我掏出张天师给的桃木剑,可这是快要化龙的怪蛇,并不是邪物,怎么可能有用。 我叫着白水的名字,他只是沉沉的看着游婉的手腕,脸色如霜。 柳仙被阿壮吸引,似乎已经魂离天外。 没想到游婉不只是没有算漏,还给我们多算了。 尸鸾依旧在用力的扑抓着,我控着藤蔓缠住泰龙村人,将魂根的根须引上来,用云家的办法,催着魂植的根朝着怪蛇鳞片里长去。 根须细若游丝,又以血肉为食,虽说不能跟蛇瞒一样见鳞就入,但也趁机钻入鳞片之中吸着血肉让怪蛇吃痛,蛇身扭缠。 我飞快的催生着根须,借着怪蛇吃痛,一把揪住藤蔓荡了出来,直接落在白水身前,伸手就去褪游婉手上的蛇骨手串。 那串蛇骨入手,蛇胎似乎在害怕,我怕有意外,急忙朝后一扔,叫坛女接住。 只是蛇骨手串取下,而白水却依旧掐着游婉的脖子,瞪着她的手腕,冷声喝道:“为什么还会在你这里?” “你以为是云舍对不对?”游婉哈哈大笑,看着白水道:“游家镇守泰龙村,怎么可能按你所说的,让她重生?游家既然可借胎衣让我假死遁走,就算你费尽心思让白思与云舍伴骨而生,可游家依旧有偷胎换骨之法。白水,亏你如此费尽心思帮游家,花费自己千年道行,以亲妹蛇骨相伴,助游家生下云舍,可这不是她啊?” “游家骗了你!”游婉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被掐得通红的脸带着疯狂:“云舍腹中的蛇胎,也不是你想要的。游华珍知道你出来,以死遁走,就是怕你发现她们作了假。” “可惜你已经没办法了不是吗?血肉交缠,蛇族情誓,生死相随,痛之入骨!”游婉微微抬起手腕,在白水面前晃了晃:“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 只见她抬起的手腕上,用红绳编成的一个护状兜住一颗珠子。 那珠子颜色微赤,泛着微微的冷光,比鸽子蛋微大一点,跟云海给我的那颗蛇丹很像。 我转眼看着白水,心中震动:“白水,你先让她解了蛇眼。” 话音一落,却听到耳边腥风又起,我心中微震时,魂植根须停止,那条怪蛇趁机扑过来,复又将我缠住。 “白水,你若想再找到她,就任由我这蛇吞下云蛇的蛇胎。要不然你掐死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就算你能找到,日后你怎么跟她解释,你居然与游家血脉有了蛇胎。你又如何面对她!”游婉字字诛心。 我被怪蛇越缠越紧,想再催生魂植却没有半点办法,白思想冲过来,却被蛇尾一尾甩开。 眼睛朝白水望去,他眼里却只有那颗蛇丹。 心中突然涌出尖悦的痛意,从心脏一直涌向四肢百骸。 我看了一眼那颗蛇丹,双眼因为被紧缠而变红。 血肉交缠,蛇族情誓。 原来并不是因为云舍——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偷窥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噬心之痛,巨大的痛意从心脏瞬间涌开,好像要将心脏揉碎,可接着四肢百骸都在痛。 等这种痛意传遍全身,连指尖都痛得发麻时,心脏又开始抽痛。 如此反复! 我被怪蛇越缠越紧,双眼充血所看到的东西都变得腥红。 魂植的根朝着怪蛇鳞片里面爬去,可怪蛇似乎已经不再害怕这点痛意,翻转着蛇头,蛇眸死死的盯着我,暗红的蛇信吐吞,慢慢的朝着自己盘成团的身体里钻去。 白水依旧看着游婉手上那粒蛇丹出神,白思几次冲过来,却被怪蛇一下子甩开,尸鸾徒劳的抓打着坚硬的蛇鳞,柳仙已然不知去向,坛女吓得连坛子都在发抖。 情爱两相守,生死不曾离,原来都是假的。 我眼中有什么落下,身体里的痛意慢慢涌开,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钻了出来,那种感觉有点熟悉,又让我有点害怕。 有什么细而冰冷的东西碰触着我的腿,然后两股带着倒刺的长条顺着我的腿朝上游去。 游婉说过,这怪蛇要吃掉我的蛇胎,可这吃的法子也太侮辱人了些! 心中的痛慢慢化成怒意,我微微看了白水一眼,被缠着的手好像有什么从指尖冲出来,我猛的一把抓住那条在我腿上爬动的蛇信,用力一扯,藏在衣服中的沉吟刀跟着划出。 “吼!”怪蛇断舌之痛,整条蛇身都纠缠拉直。 我将手里的断舌扔下,手掌也传来火辣辣的生痛,我双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双手紧紧的抓着还没有游开的怪蛇的鳞片,猛的用力抽动着那些因为痛意也竖起的蛇鳞。 只是那双手带着青色,似乎并不是我的,那上面也竖着东西,我想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蛇胎在腹中激动的游走,蛇神似乎在嘶吼,连尸鸾都在我耳边尖啸。 我却并没有任何感觉,化成跟白水一般尖爪的手猛烈的抽着怪蛇的鳞片,驱动着魂植朝着怪蛇体内钻去。 怪蛇痛得翻转蛇头朝我缠来,我身上的蛇神猛的就冲了出去,似乎极为愤恨和害怕,与怪蛇撞击在了一块。 肮脏的黑色蛇鳞越落越多,魂植似乎也醒悟了过来,根须顺着被剥掉的伤口朝里涌。 我身上越来越痛,好像不停的有东西冒出来,指尖的似乎有什么也的抽长。 用力扒下一片蛇鳞后,我猛的将刀朝里一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动着刀用力朝前划去。 怪蛇的蛇头已经被蛇神缠住,痛得蛇身翻转抽动,巨大的爪子抓得灰土飞扬,我听着自己嘴里发出吼叫,将刀顺着蛇身朝前拉。 鳞片翻飞,怪蛇嘶吼,魂植疯长,蛇胎剧烈的游动,尸鸾在我头顶盘旋着大叫,一声比一声悲凉清冽。 沉吟刀这会不只是沉吟,喝足了血,在蛇身中发出一阵阵清鸣,那声音落在我耳里,比尸鸾的声音更好听。 当刀在蛇下颌处停下时,我反转手又朝后一拉,跟着剜出蛇心,又轻轻一转,又是蛇胆——一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连风声都停了下来,白水游婉也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怪蛇在地上吃痛的游走抽动,却被魂植的根顺飞快的从划破的伤口扎进了蛇腹,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紧握着沉吟刀,我一步步朝着白水游婉走了过去,眼前一切都是腥红的,显得白水游婉的脸都是红的。 游婉似乎也在害怕,紧张的看着我,皱着眉轻轻的摇头。 我手中的刀一转,跟着就要朝她刺过去,却被一只胳膊猛的拦住。 手中的刀本能的下转,跟着鲜红的血散开,传出淡淡的香味。 “云舍!”白水在我耳边轻喝一声,一把将掐住的游婉击倒,跟着将胳膊上的伤口对着我。 鲜甜的血涌进嘴里,让我感觉很俄,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可后脑重重一痛,我跟着就晕了过去。 我睡得很沉,沉到好像自己跟游婉所说的到了另一外地方。 只不过她梦里都是美好,而我却再次站在了黑门前,一个长满鳞片的人静静的看着我,朝我招手,它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似乎在笑,可分叉的蛇信却又吐出来,似乎想着饱餐一顿。 有时是在巴蛇骨洞前,那条石蛇翻转着蛇身,头昂得老高,张着大嘴看着我,那蛇眸里全是噬血的兴奋。 然后耳边全是游婉说的:“她不是!她不是你要找的,白水,她不是!” 还有白水那失神看着那颗颗蛇丹时的样子,如此痴情,宛若看遍千年。 心口复又涌来熟悉的痛意! 我猛的被痛醒,却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白水就躺在我身边,将我拥抱在怀里。 他嘴角还带着残留的血迹,双手的手腕都有着深深的伤口,床头摆着那把沉吟刀,刀身依旧干净无比。 “醒了?”只是一个扭头,白水立马醒了过来,紧张的翻看着我的手,拉开衣袖朝看我的胳膊。 见没事,又朝着胸口伸出。 他神色清冷,可却依旧带着紧张。 想到那粒蛇丹,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瞄了一眼他的手腕:“又是用血对不对?身体里的血没有用,只有心头血才可以对不对?” 白水微微一怔,伸手将我轻轻拥进怀里,沉叹了一声:“上次黑门前,我以为是巨大的恨意和恐惧激发了你体内的蛇性。” “那是什么?”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贪婪的留恋这随时都可以失去的温暖怀抱。 从黑门那次开始,我就努力想忘记这件事情。 活人化蛇,都会失去本性。 我已经见过阿壮,也见过七妹,而我那变化比他们来得更猛烈更迅速。 “我不知道,云舍,世事变化太快,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白水声音带着深深的歉意以及沉沉的无奈,不知道是在说我长出蛇鳞,还是说那粒蛇丹。 “很恐怖的力量对不对?”我从他肩头看着自己那双手。 虽说记忆杂乱,可那种仅仅是握着蛇鳞就能一把拔下,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将蛇皮划开挑出蛇心,也可以轻易划破白水的鳞片,这种力量,在一瞬间就暴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恐怖,恐怖到我自己都在害怕。 “不是恐怖!”白水将我身子撑起,朝我苦笑道:“你很厉害,连将要化龙的蛇都给杀死了。” 这安慰着实没什么力度,我苦笑着摇头:“那蛇是化不了龙的,全身都是瘤疮吃太多的尸体,想来泰龙村那些人在地底扔尸体祭祀的就是它,只是它好像没有什么力量。” “在我们去龙虎山后,云长道进过泰龙村,那条怪蛇已经被重伤,这才是将游婉逼急的原因。”白水突然看着我,轻声道:“你还记得巴蛇骨洞看到的那个游婉,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对不对?也许就是因为她快生了,这位游婉才会这么着急。” 同胞而生,又可易身而处,当泰龙村的游婉已经认为自己跟我娘是同一个人时,我娘也许就在那时认识了云长道,从此拒绝了易身而处,不肯再跟游婉共享一个丈夫一个家庭。 游婉又变成了一个人,这才是她心生愤怒的原因。 “游婉呢?”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粒蛇丹,安慰自己以大局着想,蛇眼还没解呢。 白水似乎也很默契,我们俩谁也没有提那粒蛇丹,更没有提及游婉说的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她”。 蛇眼还未解,游婉被白水弄倒后,似乎离了魂,明明呼吸脉搏心跳都正常,却是怎么都不醒,连了却使招魂之法都没有醒。 那串蛇骨已经被白水毁掉了,泰龙村那些村民并不是真正的人,只是傀儡。 “有一点很奇怪,这些人的身体皮和肉都已经长成了,只是骨头还是人脸石虾虫构成的。”白水半皱着眉,朝我道:“你有没有听泰龙村哪个提及过,虫子可以变成人体的?” 据白水他们猜测,人脸石虾虫子吞食记忆,这一点在苏三月哥哥身上可以认证。 它们吞食了自主献祭的人,却保留了他们的记忆,在黑门开后,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会自主聚成献祭人的模样,连他们记忆中可能出现的人都会聚成。 随着时间一长,最外面的人脸石虾虫就真的变成了人皮人肉,只是骨头大脑这些可能时间要得久一些,只是依旧不会是人吧! “不会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朝白水摇头道:“他们会变成真正的人。” 白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不解地道:“你想起什么了?” “阿壮的尸体!”我眼前闪过旅馆里阿壮那具被剥骨削肉的尸体,连脑袋都被打开。 “你是说,还有一股势力在盯着泰龙村?”白水猛的一惊。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泰龙村出事后,阿壮的尸体不知道被谁偷了出去,还剥骨削肉。 发现心蛇后,我以为是在找心蛇,可却不是,因为白水说过人蛇共种是不可能寄生蛇的,没有一个物种会寄生在同一个物种里面。 这时听到白水所说,猛的想到了这个可能。 毕竟是死而复生的村子,阿壮虽说是村长复生后跟人生的,可他与人并无区别。 如果那个亲眼认证阿壮的身体与正常人无异,那么他们会不会认为泰龙村复活的人,也同样与常人无异? 至少生出来的孩子是正常的,记忆是正常的,身体机能是正常的。 这就是真正的复活,从死到生,只不过死前献祭一下而已。 “也许游婉真不只是一个人,她背后还有一股大得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势力!”我想到去何家时那两辆跟着我们的车,还有那时泰龙村整村人失踪却并没有引起注意和调查寻找,以及泰龙村一夜之间恢复又被大量水军以造谣压了下去。 云长道和我外婆,一直都没有出现,并不是因为愧疚白水,而是可能在对抗那股力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造神 我瞄了一眼屋里的人,随着白水淡定的坐下,既然早知道刘久标好了,来会他,自然也是知道他跟苏家有交易。 “这位是苏螿,苏闽的大伯,想必云姑婆对苏闽还有点印象。”刘久标呵呵的笑着,脸色红润,声音洪亮,亲热的拉着何秋月在他旁边坐下。 “苏将?将来的将?”我感觉这名字有点古怪。 却见那位苏螿起身,礼貌抽出一盒名片,一一递了过来:“是螿,是一种墨色寒蝉。” 我看着名片上那个字,蝉蛰伏七年而出,代表着品性高洁,墨色自古又是厚重的颜色,秦朝以前帝王冕服才能用重黑,一个字取两重好的含义,可见苏家对苏螿的看重。 但“螿”这个字我几乎没有见过,可苏家却用来取名,果然不愧是书香世家。 苏螿,苏闽,全部从虫,想来不是偶然,只是不知道其他人叫什么,是不是还有这样好含义。 “云姑婆。”刘久标身体大好,自然而热络,发挥出商人的天性,朝我道:“托你的福,让我多活几日,才能得苏老弟救命,这还得多谢你啊。” 我挑了挑眉,他这话明显是说我没用啊,我只是吊着他的命,可苏螿才是救他命的。 白水只是环着我没有说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跳梁丑。 一时沉默,苏螿倒也不在意,看着陈起语道:“你爹好点没?” “早死早好!”陈起语可没我这么和气,瞄着苏螿道:“他躺在床上不能动,陈家所有东西早就到了我手里,他死了对我更好,所以苏老板不用费心拉动我。” “哈哈!”苏螿哈哈大笑,看着陈起语摇头轻笑道:“可爹没告诉你,陈家那串蛇骨到底有什么作用,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云舍了!” 我心中一动,却见苏螿轻轻一挥手,跟着一个穿着开叉旗袍风姿万千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 她一步三扭,腰肢荡若无骨,眼波流荡若烟,从人身上轻轻飘过,却让人浑身一酥,连我一个女人都不例外。 “是蛇娘子。”白水将我环在怀里,轻声道:“产过人蛇共种,身中淫性,媚骨入体,勾人于无形,这是蛇族的天性。” “要论这勾人啊,狐狸精真不如蛇精,可惜狐狸精背负这么冤枉的骂名!”陈起语咂舌,看着苏螿:“看样子刘老板手里的是一具人蛇胎古曼童咯?” “对!”刘久标一挥手,自然有下人将那具何秋月拍过照片的古曼童恭敬的捧出来。 那古曼童跟照片上一样,蛇头人身被风干放在玻璃棺材上,下面用血红的朱砂画着符纹。 下人将它放好后,又摆好鲜花水果等供品,还恭敬的上了一柱香,这才退开。 “给你!”陈起语冷笑一声,猛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那袋上封着两重符纸,他直接扔给白水:“说什么让人得偿所愿,不过是害人命的玩意。毁掉!” “你!”刘久标脸色一白,却被苏螿一把压下。 白水将蛇骨从黑色布袋中掏出,与泰龙村和游家的不同,这串蛇骨是整条蛇的蛇骨,并且未穿线,似乎就是整条蛇,跟白思缠在我手腕上的蛇骨有点像,只不过这蛇骨每节之间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流转。 落在白水手里,它似乎有点害怕,昂着头好像随时都准备扑出去。 白水冷哼一声,手跟着覆了上去,那条蛇骨还想逃离,却一把被白水扯断成骨节,跟着塞进布袋里:“回去给白思进补,这可是人蛇共种生下的带有灵蛇的蛇骨,虽说这些年害了不少人命,可骨子还是很补的。看样子当年你们跟泰龙村做什么生易,就得了什么东西,泰龙村那位许你们富贵和安稳。” 见白水和陈起语真的毁了蛇骨,刘久标脸色很不好看,将同样脸色惨白的何秋月推开,一个保镖立马将她拉走。 “老刘!”何秋月走到门口,看了我一眼:“云舍是我同学,对我有大恩,我的孩子是因为她才怀上的,我这个人知恩必报,人家给我什么,我就还人家什么。你活我命,我还你一条命。她给我一个孩子,如果她因为我有事,那我就还她一个孩子!” “带夫人进去!”刘久标脸色铁青。 “女人吗,有点气性才好!”苏螿轻轻一笑,将怀里的蛇娘子推了过去,那女人瞬间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软在了刘久标身上。 苏螿好像没看到一般:“你现在身体大好,想要孩子还不容易。” 我见门口的何秋月似乎气急跑开,心中微微发颤,她终究还是好意。 “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我还得拉客呢。”帅哥可是有生意的人,尤其是看着刘久标还有女人陪,他却连水都没一杯后。 “我们可以合作。”苏螿抬头看着我,轻声道:“听说云姐今天送了几个先天性疾病的孩子去医院,可云姐有没有想过,医院不一定治得好?而且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受病痛折磨,明明我们有办法解决这种病痛,造福人类,云姐会成为当今的神,为什么不试着解救一下世人呢?” 我去! 苏螿果然不亏是蛰伏七年的蝉,说起话来,吱吱个不停,还跟蝉鸣一样清脆好听。 可这也改变不了这是噪音的事实! “说得好听,只不过是想更有钱有势操控更多的人罢了!”陈起语冷哼。 我瞄了一眼刘久标,轻声道:“刘老板跟你合作,拿什么换?” 这会子刘久标已经被那蛇娘子弄得气喘吁吁,在这么多人面前,半点老脸都不要。 蛇娘子本就性淫,两人虽然衣服完好,却已经叫得跟什么一样,听得我们很不适应,白水却紧紧抓着我的手,冰冷的气息涌到我身上,让我燥动的心安定了下来。 “我们让刘老板身体大好,刘老板跟我们合作,用他的豢龙术帮我们养出一条龙来!”苏闽看了一眼享受得不得了的刘久标,朝我轻笑道:“既然有神,自然得乘龙对吧?而且进黑门,也得有龙血为引,这点刘老板是知道的。” 龙血? 那你怎么不打把宝刀屠龙呢? 这苏螿还真敢想! “哪来的龙?”这点我就好奇了。 “有刘老板自然就有。”苏螿看着我,瞄了一眼陈起语道:“陈老板祖传相骨秘术,如果肯合作,自然更好,不肯合作也没关系。但云姐可是游家传人,身负奈河和游家两脉单传,听说最近连云家都跟你示好,又有白水大神和蛇神相护,你自然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 “我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我手握着白水轻声道。 苏螿脸上的笑意更甚了,轻声道:“我们可以保云姐一世荣华,就算生下蛇胎,我们也可以让云姐和蛇胎一辈子不用享受神般的待遇。还可以帮云姐解了令弟的尸蛇混毒,帮云姐找开双亲,当然日后云姐将是这个世界的新神,要什么都可以有什么。” “付出什么?”我双目沉沉的看着苏螿,冷声道:“神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这世界上,想打开黑门只有游家人,游婉昏迷我们知道,现在能打开黑门的只有云姐。”苏螿身体朝后一靠,十分自信地道:“关于黑门开后各种异状云姐不用管,我们敢开自然有办法对付。我们也知道游华珍并未告诉云姐开黑门的方法,但您是神啊?只要您站在黑门前,它自然就开了。” 我眼前猛的闪过那个鳞片人,他们似乎就是黑门后的生物,那么苏家知道黑门里的东西在找我? “哦?那你们开了黑门得到的东西,真的可以治好所有人的病?”我瞄了一眼已经在蛇娘子手中低吼的刘久标。 苏螿瞄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看看才知道!”陈起语满眼的不信,盯着刘久标道:“你大概不想自己的精子会生出一条蛇出来吧?” 他这话音一落,原本在蛇娘子手中欢愉无比的刘久标脸色一怔,一把将勾在他身上的蛇娘子推开,重重的喘息了两声,旁边的保镖立马送上茶水,他重重的喝了几口,这才稳定下气息,看着苏螿:“蛇娘子果然厉害!” “她的厉害你还没见到,可吸人髓喝人血,迷人心志,摄人神魂。”白水冷笑,看了一眼那蛇娘子,轻轻一弹手指。 那蛇娘子惊恐的大叫,想逃离,却怎么也动不了。 苏螿急忙去扶她,可那蛇娘子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声,旗袍下修长的双腿猛的抽动,跟着块块鳞片涌出,只是眨眼之间已然遍布她全身。 一条双腿长鳞的人形蛇趴在地上,她又惊又痛,想扭动,可跟着似乎害怕着什么,飞快的扭动着双腿,只见那鳞片下探出一颗的蛇头,跟着又缩了回去。 整个别墅都回荡着这蛇娘子的惨叫声,白水紧紧的捂着我的耳朵,瞬间让我听不到半点叫声,帅哥和陈起语眨眼荡着笑。 不一会蛇娘子倒地不起,鳞皮之下许多东西游动,最后从她五官和旗袍下钻出,赫然是一条条的蛇,眨眼之间就全部游出了别墅,速度十分之快。 “这并不是泰龙村的人,所以就算经历生人蛇胎活了下来,骨格大变,又吸食着人的精气,保持容貌和体形,可依旧是条残忍的蛇?先不说没有心蛇怎么承受得住蛇胎,光说她能在生下人蛇胎后活下来,不过就是因为生啖了自己生下的蛇,勇气毅力皆可佳,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人蛇胎生而有灵,可在母体存活下来。她生一胎吃一胎,那些蛇就一直活在她体内。”白水声音发冷,看着地上的只剩皮骨的蛇娘子冷声道:“这种人,比蛇更毒。” 刘久标这会脸色惨白,陈起语向来对他们没什么好脾气,一把扯开刘久标的衣服扣子,露出里在贩胸膛。 只见那里果然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肌肤晶莹光泽,还带着粉嫩的感觉。 我突然轻轻一笑,看着刘久标道:“您真以为您好了?” “当然。”刘久标接连丢脸,这会强撑着口气朝我点头。 我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茶几上。 “快擦掉!不!拿火烧掉!”苏螿立马着急的大吼。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刘久标变得晶莹的胸口下面,有什么飞快的涌动,跟着无数人脸石虾虫从他身体里爬出来,朝着我那滴血展翅而去。 刘久标惊恐的大叫,死命的捂着胸口,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我静静的看着苏螿:“这就叫治病?苏老板准备用多少蛇和胎儿养出龙来?又准备用多少人命去填黑门?可打开黑门,你真以为你能控制得住里面的东西?” “云舍!”苏螿猛的站起来,指着我冷笑道:“就算我们不开,黑门也会开,而且你本就不应该活,何不做趁活着做点好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一家子病鬼 我想到这个可能,害怕得连心都在颤抖,死而复生,得多大的诱惑,可失去的又是什么? 白水也脸色发沉,看了我一眼,伸手想抚我的脸,却又顿住,跟着朝下看了一眼我的腹,终究有点不自然的将手缩了回去。 “我先回去问问柳仙,有事叫我,别一个人去泰龙村。”白水看着我低沉道。 我点了点头,如同没有看到他的不自然。 只是当他转身离开时,我突然叫住了他,将床头的沉吟刀收起:“以后别用自己的血了,太伤身。” 他轻嗯了一声,瞬间消失。 看着干净如常的沉吟刀,我心中微痛,就算再装没有发现又能怎样,隔阂已经产生,两人心里已经埋下了钉子,一旦再次拔出,又是另一次剧痛。 游婉离魂不醒,那颗蛇丹他已经拿到了吧? 现在黑门未关,泰龙村依旧是个迷,所以他不会跟我摊牌,我也一样,只是当他找到那个“她”以后呢? 我心中微沉,翻身下床。 却见楼下爬山虎长势突然有点吓人,更是古怪,那些叶片居然在阳光下泛着亮光,叶脉隐隐露出蛇鳞般的纹路,连藤上的枯皮都如蛇鳞一般,我一靠近,不用催动,所有的藤蔓都亲近的靠了过来。 我瞬间被藤蔓围住,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尸鸾纵身清鸣,估计这些藤蔓会朝我缠过来吧。 尸鸾围着我头顶转了几圈,似乎在确定什么之后,才缓缓落在我肩头。 我伸手给它顺了顺毛,它似乎有点怕我,头朝一边偏了偏,避开了我的手。 大概化蛇时的那种恐怖,连它都本能的害怕吧。 伸手点了点一片爬山虎的叶子,我催着它们攀回墙上,这才转身,看着何必壮。 “吸了泰龙村那条大怪蛇的血肉,所以开了灵智。藤蔓化蛇,从植到血,是一种修行得道。”何必壮抱着一只四眼鬼鸡,静静的看着我:“泰龙村那些人在怪蛇死后,就都断气了,极有可能那怪蛇跟黑门之间有着联系,它死后断了联系那些人就死了。” “是谁剖的尸?”我定睛看了一下何必壮怀里的四眼鬼眼,双目已然跟人没有任何区别,翅膀上的羽毛似乎都长了一些,在我看过去时,它还有点不耐烦的扭转着头,但我一用力盯着它,它却又似乎害怕朝何必壮怀里缩了缩。 “除了我,谁还能做这种事?”何必壮朝我苦笑,摸了摸怀里的四眼鬼鸡:“那些人脸石虾虫都被它们吃了。” “看得出来!”我将肩膀上的尸鸾朝着四眼鬼鸡扔过去。 那只鸡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展翅就迎了上去。 不过尸鸾明显不将一只鸡放在眼里,翅膀一挥,就又钻进了爬山虎的藤蔓下面。 “云家来过人了。”何必壮见我转身,沉声道:“外面开始乱了,蛇眼未解,很多人变得狂燥,街上随乱可见男女之事,毕竟蛇性淫,交尾缠合——” “我会想办法的。”我转身进了秦姑婆的库房,一本又一本的翻着那些前任姑婆留下的笔记,各种疑难杂症都有,却没有蛇眼寄生这种诡异的前例。 看样子只能自己想了,我又打开九转玲珑锁,里面的手札都是记录那只异蛇鼎的用法,其中秦姑婆最新的一张纸就是记录怎样以灵力强大的蛇血唤醒被困鼎内的那条带爪血蛇。 我翻看了一下前面的记录,发现这只鼎传承很古老,极有可能是药汤始祖伊尹传下来的,当然具体是不是也不可考究,但那鼎确实是青铜,且雕着当时人民崇拜生殖的蛇图腾。 又胡乱翻了一些药书,也没有多少收获。 我只得走出房门,看着满院的爬山虎,难道游婉引我进村就是想让那怪蛇吃掉蛇胎?还是说那颗让我和白水都避之不谈的蛇丹才是她的目地? 不是我,那个“她”是没有重生,还是说已经重生? 如果没有重生,为什么游婉却说白水找到她时,如何面对? 跟何必壮打了个招呼,我带着刀和魂植,骑着电动车朝苏三月家里去。 一路上,时不时可见爆燥的人群,吵闹都算正常的,不时有动手,还有动上家伙的,不过并没有见到何必壮所说的男女之事,估计大马路上,他们也还没有这么放得开。 见到苏三月,我心中微动,游家的女子只有我和她,可惜还没说上话,她哥就防我防得厉害,可能是因为蛇眼的原因,心浮气燥,连话都没说就瞪我。 苏三月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她哥说了什么,这才拉着我到外面,脸上带着紧张:“云舍姐姐,是不是出事了?我发现镇子上的人似乎最近都不对劲,好像大家脾气都长了,而且——” 我见她似乎难为启齿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老师他——一”苏三月咬了咬唇,轻声道:“他拉了我同学去办公室,还关了门拉了窗帘。他还叫我去,我借口肚子痛跑了——一” “学校后面的树林,午休时我都不敢去了。云舍姐姐,大家似乎都变得不一样,我很害怕,是不是跟你所说的水有关?”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苏三月在她嫂子下面讨生活好几年,又有人蛇共种的敏感。 而且众人不一样,只有她保持着清醒,自然会有所感觉。 “没事的,我会想办法。”我朝她笑了笑,轻声道:“我很厉害的,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哪件没有解决!” “是啊!”她稚嫩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听到她哥又大声的叫她,朝我吐了吐舌头:“他最近也变得暴躁,不过还好啦。就是怕我被带坏,不准我见外人!” 我朝她笑了笑,看着她进去,那的身板挺得笔直。 如果她真是游家养在外面的孩子,一直这样多好,做个普通人,不用承受太多。 有时我都很羡慕阿得,他昏迷不醒,看不见泰龙村的诡异和肮脏,不用猜想自己的父母为什么生下自己,更不用去想自己的娘会是谁。 推着电动车正准备朝着旅游去看看,路过菜市场时,却听到里面大声的喊打以及欢喝声。 这种声音我一路见多了,除了解掉蛇眼,我根本无力阻止,正准备推着车子离开,却见破屋里的老三抱着那个五正缩在人群外的角落瑟瑟发抖。 瘦的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努力将一岁多的孩子护在怀里,自己吓得双眼紧闭瑟瑟发抖,还要捂着怀里那孩子的耳朵,怕他听到不好的声音。 我心中奇怪,他们似乎很少了出破屋,将电动车停下,我转身过去,伸手将他拉起。 却发现他抬头时双眼如同狼一般看着我,张着嘴低吼,露着一口并不锋利的牙,双手死死的将五护在怀里,见到是我,似乎松了一口气,跟着咬着唇,看了看人群中,复又抱着五缩了回去,肩膀耸动着,却倔强的一言不发。 我顺着他眼神望去,心中一动,急忙推开人群朝里挤,可人们都像疯了一样,激烈的吼着:“打!打!打死他!” 借着巧劲,我好不容易挤进去,却见人群中,一个穿着油腻围群的胖子,拿着一个勾猪肉的勾子,脸色凶狠的对着地上蜷缩的两人猛砸。 勾子尖锐,明显外面的那个人身上已经鲜血淋漓,破旧的衣服被血染红,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勾出的皮肉,被打时,身体微微抽动,却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人,时不时闷哼一声。 我看不见怀里被护着的是谁,但能看出,那个外面挨打的正是那个废品的老人家。 急忙冲过去,架住那卖猪肉的胳膊,朝他轻喝道:“够了,不过就是偷点猪肉吗,还将人往死里打!” 就在插住他手时,我背着众人,掏出刀,当银针扎了卖猪肉的脖子轻轻扎了两下。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跟着朝我低吼:“偷肉就算了,这子偷了我好几次,这次居然偷钱,将我装钱的篮子偷着就跑,真当我好欺负!” 偷钱? 我回头看去,难不成是因为我买东西而影响了他们? 果然见那个大男孩从老人怀里钻出来,紧张的看着老人,将他扶起,见我看过去,却只是倔强的咬着牙,好像不认识我。 “多少?”我心中一痛,从包里掏出钱包,将所有的钱都给那卖猪肉的:“够了吗?” “这都是惯偷,本性难改的!”卖猪肉的一把将我手里的钱抢过去,却依旧重重的朝着地上的呸了一口浓痰。 众人没有热闹看,一边骂骂咧咧的离开,一边不认同的对我指指点点。 我转身将老人拉起,他双眼紧闭,全身发冷,明显失血过多,我扶起他朝电动车走,朝身后的大男孩道:“我送他去医院,你们跟着过来!” 想了想又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最近一直没有见到人影的帅哥,结果他并没有接电话,只得让他们自己跟上。 送着老人到医院,结果那些护士极为轻视的瞄了他一眼,朝我冷哼:“谁交费?” 明显怕老人没钱,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卖猪肉的,连忙掏出手机:“我!” 护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你可得想清楚,这人碰瓷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有糖尿病,已经是晚期了,糖尿病足已经开始坏死长疽,一旦住院,要的钱可多得很。他家还有个娃娃躺那里呢!” 老人有点紧张的扯了扯我,朝我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羞愧和悲伤。 随着护士的眼神望去,却见破屋另外两孩子就在医院角落的椅子边,那个排行老四的,脸色痛苦的躺在椅子上,老二紧张的扶着他,怕他从躺椅上掉落下来。 “一家子都有病,又穷成这样养那么多做什么!”护士接过我的手机扫了一下收款码,连名字都不报,问也没有多问就办住院了。 老人眼看着那两个孩子,身体颤抖着,浑浊的眼里缓缓流下了一滴泪,却又立马擦掉,朝我道:“我不治了,可以拿这些钱给四看看吗?他痛得厉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生而为人 “您先去看下外伤。”我让老人家跟着护士走,又朝护士站另一个说:“那个孩子怎么了?也帮我办住院吧!” 我微信里钱也不少,入院的钱应该够了。 那个护士以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家里有矿啊?躺着的那个先天性心脏病,这会正痛着,一住院就是上万。你确定要办?” 先天性心脏病? 一家子都有病? 我眼前闪过五那双软趴趴的腿,朝护士点了点头:“先办吧。” “人傻钱多啊!”护士极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我劝你啊,这年头想装圣女,可不容易的,呆会你就知道了。” 她话音一落,就见阿大抱着五带着阿三进来,见到我眼神闪了闪,却急忙朝着躺椅上的四跑去。 我跟护士拿着办好的住院,将四送到病房,又让阿大去处理一下伤,他脸上也鼻青脸肿,一条腿都有点跛,背上也都是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老人的。 护士只是冷哼,瞄着我一脸的无所谓。 等一家三个病号弄好,我打电话让何必壮帮我送饭过来,又试着联系了一下帅哥,这次他接了电话,却只是告诉我道:“我在外地,马上回来,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回来再细说。” 语气从所未有的正经,再也不复是我认识的那个随时随地都嘻皮笑脸的帅哥了。 何必壮从苏三月她哥的店里带了饭过来,还带了害怕老师所以逃学在家的苏三月。 我让苏三月帮着照顾孩子们先吃,自己拿着一份去内科找老人,却见一个护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他处理着腿上的伤口。 那双腿已经不能叫腿了,腿部分发黑化脓流着血水,皮肉很多明显已经坏死。 隐隐的还有虫子爬出来,护士正拿着镊子夹着那些伤口里的虫子,见我进来,冷声道:“如果想保命就只能截肢,要不然坏疽长到大腿就更麻烦了。你看你是不是也安排一下?” 她这话里嘲讽的意味多于同情,还朝我揶揄道:“他家还有五个孩子,个个都有病,你也得养着。又病又穷,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只是镇上的医院,并没有多少病人,整个病房都只有老人一个,所以护士说话声音大且刻薄,老人脸上闪过丝丝愤怒,却只是轻轻的握着被子。 “治吧!”我轻叹一声,朝护士道:“你帮我找几个护士,先治着,等他外伤好了,我会联系他转到市医院去的,就不麻烦你了!” “哟!还真是有钱!”护士一把将镊子扔进盘子里,转身就离开了:“换水再叫我!” “谢谢你。”过了许久,老人才抬头看着我道:“可真没必要,那些孩子——” “先吃饭吧!”我将饭盒递给他,轻声道:“是粉,少吃点没事。” 糖尿病应该少食多餐,他已经是晚期了,更应该注意饮食。 他轻轻点头,用没打针的手,靠着床头轻轻的唆着粉,可吃着吃着,老人突然老泪纵横,跟着猛的从床上翻下来,重重的跪在我面前。 输点滴的针管被拔出,鲜血直流,我忙扶着晃动的点滴瓶,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老人已经重重磕了几个头了,吓得我忙去拉他。 “姐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已经快要死了,你不用管我,只求你给孩子们一口饭吃,病治不治无所谓了,只要他们不死,能吃上口饭就行!我豁出这把老脸求你了!”无论我怎么拉,老人家都不肯起来。 还是闻声而来的何必壮帮我将他拉起,看了一眼老人的双腿,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三人都变得沉默。 我叫来护士重新打针,她十分不耐烦,重重的插进去,连棉签都懒得弄,只留下一句:“外伤等主治医生来上药。” 又沉默了很久,老人家才跟我们道:“那些孩子都是我在垃圾场和医院后面捡的。” 这种事情,就算放在大都市都很正常。医院后面的垃圾场,是刘久标最先翻死胎的地方,后来据说晚上经常听到有婴儿的哭声,是个人都绕着走,但却成了丢婴儿的好场所。 老人家是个老光棍,却也不过五十来岁,糖尿病不过十来年,就已经到了晚期,就是因为没钱打胰岛素。 “我捡过很多孩子,开始送派出所,可人家不肯留,让我先养着,等找到父母再送回去。可谁家丢了孩子还肯要回去。”老人家苦笑,夹了一口粉吃下:“后来我就联系送人,身体好的就被送走了。阿大也被人收养过,后来别人发现他有白血病,一边骂我骗人,却又将他扔在垃圾堆里走了。” 后来的就都差不多了,老二是阴阳人不吉利,老三有先天性的肾衰竭,老四是先天性心脏病,老五双腿先天性的萎缩,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路了。 老人家捡的没病的孩子被别人收养走,有病的没人要,只能自己养。 可他也有病,这些孩子都有病,捡废品的钱根本就不够吃药,每次一次孩子生病就是一场大战,阿大长大点后,时不时偷钱偷东西,就是想如果生病能有点钱买药,买止痛药也好。 “我没有孩子,总想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老人纵横着皱纹的脸上带着泪光,夹着粉却没有再吃,只是静静的看着饭盒:“我也知道那些丢孩子的想法,生那种病治好要很多钱,好了之后也是药罐子,要好好的养着,摊谁家都是个难,所以扔在垃圾堆了,让他们早点死,早点投个好胎。” “可我有时想啊”老人抬了抬头,将眼里的眼泪逼回去,沉叹道:“他们也不想的啊,他们投胎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生下来就有病,走这一遭就是要受罪。如果他们可以选择,谁不想健健康康,投个好胎,开开心心的天天可以买糖吃!” “他们没得选!没得选”老人双眼沉沉的看着我,一滴滴的泪水落在饭盒里:“我没用,捡个破烂养不活他们,连肉都没得吃,全靠阿大偷。可至少他们想活着,活着就好,只要有口饭吃就好。他们都很听话,帮我捡破烂,大的照顾的,有好吃的会给我留,比别人家的孩子乖多了!他们很好养的,很好养。” 后面的话不知道是自我的安慰,还是对我的托付,我眼睛涩得很。 他也并不逼我表态,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盒里的粉,时不时抬头朝何必壮笑:“真好吃!” 医生进来的时候,先解开他的外套,给他查了一下心率,只是在他解开衣服时,我看到老人胸口居然也有两只蛇眼,明晃晃的在皮肤下面晃动。 可刚才我扶他的时候,蛇胎明明没有动,上次我碰过他,也没有感觉到异动,他身上怎么也会有蛇眼? 我跟何必壮对视一眼,趁着医生治外伤,两人急忙跑到孩子们那里,一个个解开衣服,胸口都有着蛇眼,可却没有一个引起蛇胎动的。 跟何必壮失神的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我看着破烂的镇医院墙上挂着的宣传海报,朝何必壮轻声道:“燥动的不是蛇眼,而是人心。蛇眼只是催化而已,人心中有欲,才会这样。” 那个老人,明明有求于我,可却没有异动。 他心中有所求,而又无所欲,有所求并非一定要有所欲! 我静静的看着墙壁上的海报,心沉重得很。 面对那些孩子,并不是个例,外面这样的孩子多得很,大城市里发现了可能有孤儿院可以收养,镇没有孤儿院,派出所也不是托儿所。 而没人发现的,却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慢慢的停止啼哭,失去气息,或者悄悄的腐烂,除了扔掉他们的父母,没人有知道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这样的孩子有多少? 老人说得没错,生而为人,他们没得选,有得选谁想这样? 可父母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两难的境界,也许人性生而就是自私的。 轻轻抚着腹,那里有着蛇胎,他也很听话很平静,我怀着他就是有所求有所欲,可他一直帮了我许多。 可他不知道,就在昨天,白水还给他规划着未来,等翼蛇卵孵化护着他;可今天呢?他连摸一下,都会不自然的收回了手。 心中微痛,对他也许这也是一个两难的境界吧。 可无论如何,我都要生下他,不会让他步入阿大他们的境界的! 我跟何必壮都靠着墙,两人都没有说话。 墙上一张破旧的海报,图案是发黄的蛇蜕,我本着对蛇的极度敏锐看了一眼。 却发现上面几个大字: 蛇蜕味甘咸,性平,有毒,入肝c脾二经。具有祛风,定惊,退翳,消肿,杀虫的功效。 《别录》:“主弄舌摇头,大人五邪言语僻越,恶疮,呕咳,明目。” 心中猛的一动,泰龙村那个游婉养在滇南虫崖宋家,她身上藏着连夏荷都不敢藏的蛇螨,而秦姑婆献祭前跟我说过,夏荷这次是因为我而来,要我一定助她完成人蜕。 可人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夏荷在黑门现,蛇祸始时,坚持催生人蜕。 她可能知道游婉在虫崖宋家学了什么,也知道她肯定会那个法子,所以宋家不顾一切的用三灵汤这种夺天地造化的东西给她造人蜕。 我一把揪住何必壮,兴奋地道:“我知道怎么解蛇眼了,你帮我看着这些人,我去去就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人蛇 我急急的骑着电动车回了院子,然后唤出白思,让她带我去巴蛇骨洞。 白思带着我顺水而下时,时不时回头朝我蹭了蹭,似乎在安慰我什么。 我摸着她的头,朝她轻声道:“没事的。” 她似懂非懂,又朝我蹭了蹭。 到了巴蛇骨洞时,我一出现,白水却有点慌乱的抬头,他手中有点微光闪过。 我突然知道白思为什么要安慰我了,她也明白我的处境了,伸手摸着白思,我好像没看到他的慌张,也没有看到那点光亮。 朝他轻笑道:“我来看看夏荷的人蜕怎么样了?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白水声音清冷。 我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让白思离开,静静的看着依旧趴在巴蛇骨上的夏荷。 整个人都缩在干得泛白的表皮里,她似乎在里面沉静的睡了过去,头顶的头发覆在外面,正中露出一条的缝。 “等到了晚上就会从这里钻出来,到时人蜕就成了。”白水与我并肩而立,却隔着一拳的距离。 就算这样,他却依旧将侧放着的胳膊紧紧的贴在身侧,似乎怕他宽大的衣袍碰到了我。 见状我微微一笑,朝旁边退了一步,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轻笑道:“我找到治蛇眼的法子了,就是人蜕。” “嗯?”白水目光中的涩意变成了疑惑。 我将我的想法跟他说了,又道:“游婉的蛇眼是以虫崖宋家的虫术种下的,蛇蜕可以驱虫,那么夏荷的人蜕肯定可以驱蛇虫。等她人蜕成,我用血蛇鼎熬成汤药,借魂植的根扎入阴河,将汤药的性药催发出去,自然就可以解蛇眼了。” 借助魂植的功效,这点还是云家告诉我的。 白水只是轻轻点头:“如果快的话就在今晚了。” 既然确定人蜕确实是关键,我自然要在这里等,可白水却并未发话。 我看了一回阿得,走到白水埋翼蛇卵的地方,本来准备看下翼蛇卵孵化得怎么样的,可白水却朝我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这话客气生套,他静静的看着巨大的巴蛇骨,如此平淡的送客。 “好啊!”我轻笑的看着他,轻声的应着。 原来再假装也没有用,终究是不一样了。 回到院子里,白水看着我,伸了伸手似乎想抱我,却只是抖了抖袍子,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消失了。 我静静的站在院子正中,看着爬山虎那叶片上的蛇鳞纹路,轻抚着腹:“别怕,有娘在,会好好的。” 既然只剩下等了,我就熬了一大锅蛇骨汤,又准备着饭菜,等晚饭时给医院那堆人送去。 想到那一家子全是先天性难治的疾病,我想了想,似乎奈河一脉也不能治。 奈河一脉治的是人前尘所犯错导致的病,主因果循环的怪病,当然主要是治自己作。 这种先天性的,还真是没有办法。 也许跟老人说的一样,就算送到大医院也不一定治得好,可不治能怎么办? 想了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何秋月,好像从上次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也不知道她腹中的胎儿是不是坐稳了,还有刘久标是不是还活着。 让我惊奇的是,何秋月接到电话时,十分高兴,我问了几句,她却说刘久标没事了,完全好了,还让我有空去她家做客,听语气似乎十分喜悦。 我说了这边的事,问她有没有熟悉的医院,帮我安排一下。 “医院老刘熟得很,你开口,绝对没问题。”何秋月满口答应。 我听着微愣,不过一想,刘久标既然一直做古曼童生意,那么市医院的胎儿自然比镇医院多。 握着手机正愣着神,却听到外面汽车喇叭响,探出头一看,却见帅哥一脸疲惫的站在院外,只不过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穿着讲究,正抬着头,一双眼的眼角轻轻上挑,眼里桃花迷散,让人心神微荡。 居然是陈起语,我心中一动,没想到帅哥说的远门,居然是香港。 不过这院子是我的地盘,魂植吸收了怪蛇的血肉,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打开何必壮特意换的铁院门,将两人请进来,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蛇骨汤:“压压蛇性,混乱你们也看到了。” “不错,还有汤喝。我还以为你会拿扫把将我赶出去。”陈起语朝我眨眼,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帅哥已经不复原本的风流潇洒,对着汤吹了几口气,也不怕汤,三两口就喝下去,朝我道:“找到解法没?” “找到了。在等药引,估计明天就能好。”我朝他点了点头,复又看着陈起语道:“陈无灵还活着吗?” 陈起语挑了挑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又知道我将毕丽红带走,自然不会让他死。这次来,是因为另一个。” “谁啊?还得陈总亲自过来?”我挑眉看着陈起语,上次治他爹都没这么慎重。 “苏闽你还记得吗?借着与黄金蟒阴阳合和,而共身取髓的那个。”陈起语朝我眨眼。 我发现这家伙很喜欢放电,愤恨的瞪了他一眼,苏闽我自然记得,他对蛇极有研究,对于毕丽红体内的假祸蛇猜测得一点都没错,比秦姑婆都还拿得准。 只是后来因为单信惨死蛇仙庙,至于那条黄金蟒,还在院子中间埋着呢。 “苏家在福建很有名气,也很有势力。可苏家真正发家却是在苏闽的爷爷手里,而且正是在二三十年前,突然就发迹了。”陈起语看着我,带着轻佻的笑意。 “跟泰龙村的事情有关,和你爹是一个时候,他跟泰龙村做的什么交易?”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不朝我笑,我都能猜到。 “人蛇!蛇头!”陈起语冷哼一声,低笑道:“衣冠禽兽,书香名门,内里却是做着吃人的行当!” 我先是一愣,人蛇在古书里记载是长七尺,色如墨。蛇头蛇身蛇尾,却跟人一样有四肢,还跟人一样站立着行走。喜欢群居,而且结伴觅食,看到人就笑,将人迷惑后就将人给咬死,弄回去吃。 但陈起语说的人蛇,明显不是这个,古书上的人蛇发不了家。 而泰龙村有关的,除了卖出人蛇胎和蛇骨外,还有买件一样东西,那就是蛇娘子。 陈起语说的人蛇,大概就是买进蛇娘子这件事情了。 十几二十年前,沿海地区偷渡香港的风气还是很旺的。那些大陆人,收买跑船的,跟蛇一样趴伏在船底,偷渡到香港。 这些人被称为人蛇,而其中的牵头人,就叫蛇头。 “苏家做蛇头发家,可很多偷渡到香港的人却跟家里失去了联系,再也找不到了,其中大多为女人。因为是偷渡,家里人也不敢报警,这些人就这样消失了。”陈起语看着我,狐狸眼里半点轻佻的光彩都没有了,只有着浓浓的冷意:“想来你也猜到了,那些偷渡的人就是被苏家偷卖到了泰龙村,做了蛇娘子,后来就喂了蛇,怕是尸骨无存了。” “现在苏家谁要死了?”跟泰龙村有关的人,似乎都出事了。 刘久标的血干症,陈无灵的蛇伥和不举,苏闽跟当年没有直接联系不算,陈起语说起,想来就是因为苏家有人要死了。 “不!”陈起语看着我,将手机递给我道:“我来的原因,是因为苏家没有一个人有事,而且他们还联系了我。” 苏家没一个人出事? 按理说,贩卖蛇娘子入泰龙村,祸害人命无数,这么损阴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没事? 有点奇怪的看着陈起语,猛的想起何秋月电话里的欢喜,心猛的一怔,看着陈起语道:“苏家有办法救你爹,跟你谈条件对不对?” “聪明!”陈起语冷哼一声,朝我竖了竖拇指,将手机重重的扔在石桌上:“那老家伙死了就死了吧,自己作孽活着又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好奇泰龙村是什么样,游家传承人长什么样,以及身世古怪的毕丽红怎么样,我才不会带着他来这里。” “那你找来是因为?”我有点奇怪的瞄了瞄他。 他却将手机点开,把一个视频放在我面前:“自己看。” 画面里一块大石头立马房间正中,房子里布满了森森的蛇骨,那块石头下面还有着淡淡的水流,水底铺着细沙,不过那些沙子似乎并不是天然的,连那水泛着红色,跟着一个人被押了进来,被强行将头脸贴着石头,绑在了那上面。 我猛然醒悟,这是在模仿黑门祭祀,果然后来人脸石虾虫出来啃食着那人。 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人脸石虾虫没多久就将整个人啃得连骨头都没有,只剩轻飘飘的衣服落在泛红的水里。 然后旁边有个戴面具的人,用一块肉将人脸石虾虫引出来,放进一个玻璃缸子里,跟着抬出一个仪器,照着玻璃缸子里的人脸石虾虫。 不一会,人脸石虾虫就聚成了人的模样,随着光线照进去,外面的人脸石虾虫慢融化变成了人类的皮肤,那样子跟祭祀的人一样一模。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跟我们猜想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用仪器催化人脸石虾虫。 “有问题?”只不过黑门厉害强大,可以将泰龙村里活着的人和物强行拘回,明显不是一个仪器可以拍模拟的。 “问题是,这下面的细沙是人骨磨碎的,而且还是活着的时候研碎。并且在我们看到这幅画面之前,那块石头上浇了多少活人的血!”陈起语轻轻点了点开画面,放开,露出石头缝里的一个孔朝我道:“血迹干涸,谁知道用多少人命换一条人命,那个人活过来,又是不是真正的人!” 我凑过去,仔细的打量着那块放大的石头,正欲说话,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怎么?人蜕的事情不关心了?” 一回头,就见白水衣带飘飘的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帅哥的表演 听着苏螿这话,我只感觉心中发冷,苏家是果然掌握了游家很多秘密。 白水轻轻一挥手,原本平直坦在地上的蛇皮慢慢拱起,而那些从窗户逃出去的蛇复又飞快的涌了进来,将苏螿和刘久标的人隔开,冷眼看着刘久标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飞快的爬出来。 朝苏螿冷笑道:“我不知道泰龙村除了单信还有谁在苏家,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云舍本就不应该活。但有我在,谁也动不了她!” 他说这话时,群蛇昂首对外嘶啦着蛇信,逼退想要靠近的人群。 明明他语气低沉,可却一字一句落在了我心底,苏螿紧绷着脸看着被血引出的人脸石虾虫聚在茶几上,被何必壮催生出来的鸡吃掉。 何必壮绝对不会浪费人脸石虾虫这种好东西的,他最近发现用人脸石虾虫喂出来的四眼鬼鸡特别有灵性。 没了虫子在体内。刘久标身体比以前风干得更厉害了,我回过神看着只有眼珠子能动的刘久标,他跟那些风干放在玻璃棺材里的古曼童一样,如同一具干尸。 朝他冷声道:“就算是人脸石虾虫可以恢复死者献祭前的模样,但只是凭死者的记忆恢复,不能解除疾病或者其他,你能肌血充盈不过是虫子吃了别人献祭的血肉,你难道最近没有感觉脑出有别人的记忆吗?也许等虫子钻进你脑子的那一天,你就成了披着刘久标皮的另外一个人。” 看到刘久标眼中露出震惊的表情,我缓缓站起,静静的看着苏螿:“也许这才是你们的造神计划吧?用苏家将死的人代替其他重要的人?换一具又一具的躯体的活下去?” “你可以选择不跟我们合作,但你改变不了注定的事情。”苏螿强撑着一口气,静静的看着我,但面对白水,他又不敢乱动。 “没有注定的事情。”白水扫了一眼苏螿,冷声道:“比如你就算是苏家长子,你也只是一只蝉,可另一只虫没有出现在这里,证明他比你重要,你也不过是苏家弃子!不过也无所谓,你们也只不过是虫子。” “不是的!”苏螿猛的窜了起来。 我突然感觉好笑,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苏家人怎么可能没事? 苏闽的病只是起因,也是苏家人用来作实验的白鼠,这位苏螿想来也有问题了。 “那我们就等着吧。”我拉着白水准备朝外走。 “对了!”陈起语突然瘫在沙发上不能动的刘久标皱了下眉,将中指和大拇指并起:“我一直感觉这个姿势很帅!从来没用过,在你这里秀一下!” 随着他一个清冽的响指,客厅中猛的轰的一声火光响起,只见沙发上的刘久标睁大了眼,猛的窜了起来,却因为肌肉萎缩,重重的倒在地上。 那具蛇首人身的古曼童已经被大火缓缓烧化,火舌不时化成蛇头想从玻璃棺材里冲出来,可那玻璃似乎材质很好,火舌将古曼童都烧化了也没有喷出来,最后火舌慢慢的熄灭,带着不甘和怨恨。 陈起语得意的朝我道:“狐主火,与主水的蛇从来不合。” “唉,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存在感。”帅哥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十分幽怨地道:“你看连刘久标都不知道怎么介绍我,当我不存在,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我本来被白水搂着,努力撑着背,绷直着腿,甩动着手,想走出电影大片中那种被大佬带着强势离去时威风无比,大衣飘展的气势。 听到帅哥这么幽怨的话,左脚拌右脚,差点就从别墅门口的台阶滚了下去,幸好白水手快一把将我的腰扣住,才不破坏我们五个离去时这么拉风的队型。 连已然被接连打击的苏螿都诧异的看着这个我们请来的黑车司机,张了张嘴。 “你没有儿子,你们苏家孙辈就只有苏闽一个,苏闽也死了。你三个姐姐死后,苏家子辈就只剩下你跟苏蚕了吧,等你死后,苏家就只剩下苏蚕和你家那个老不死的了。可惜了,挣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的,所以你们才疯一样的想从黑门下手。”帅哥说着似乎无比惋惜,看着苏螿道:“忘记告诉你另一件事了?” 眼看着苏螿双眼迸裂,我对帅哥的身份一直好奇,却连白水也看不出来,难得见他表演。 “你有一个养在泰国佛寺的私生子,今年六岁对不对?”帅哥一脸遗憾的看着苏螿,苦笑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是将一具古曼童送给一位你包养的嫩模,助她大火吗?” 眼看着苏螿眼珠猛跳,明显没想到帅哥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白水脸上突然涌出兴致盎然的表情,我也隐隐感觉到不好,帅哥逻辑性向来强,不会将没有联系的两件事带着问句放在一块说。 果然帅哥又接着道:“那个风干被供着的古曼童才是你的儿子,给你生孩子的那位明星生下来是个死胎,怕你以后不捧她,就花钱买了一个生下来就没人要的婴儿,医生处理死胎后转手卖到了刘老板手里,制成古曼童他又送给了你。可惜啊,你怕自己那个假儿子受苏家报应,一直心寄养在泰国寺庙,并沾沾自喜没人知道,将那明星捧成了二线不说,还将自己名下的产业转到那假儿子名下。” 苏螿捂着胸口重重的喘着气,颤抖的嘴看着帅哥。 我没想到帅哥这么厉害,果然他平时都没有吹牛,别看不起跑车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帅哥朝我们得意的眨了眨眼,朝前走了几步,似乎不过瘾,复又转身,看着苏螿:“刚才死的那位蛇娘子叫罗杏华对不对?她当年抛弃重病在床的丈夫和没满周岁的女儿,卷了他家里所有的钱买通了苏家偷渡去香洪,却没成想被你们转卖到了泰龙村。” “现在报应来了,你那个假儿子就是她那女儿生下来就扔医院不敢要的儿子。嗯,好像昨天那明星将自己名下所有产业转出国了,不过她也算有点良心,连那个假儿子也接走了。你这会想找,估计也找不到了,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家那条老虫解释这么多钱不见了吧!” 我听着这狗血一盆盆的朝下淋,浇得我一边是因为人性冷漠冷汗直流,一边因为那明星的报复热血沸腾,难道我也开始三观不正。 在看到苏螿重重的颠倒在沙发上,帅哥学着陈起语的模样打了个响指,高呼一声:“宾果!” 白水眼神带着几分高深的瞄了帅哥一眼,带着我们复又拉风的离去,身后跟着的一大波蛇,出了别墅就涌入了绿化带中。 飞快的挤进帅哥车里,我问他怎么查到苏家那些阴私的事情的,结果这货朝我道:“八卦新闻啊,而且后面那段是我编的。不过——”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后面何必壮的车,朝我挤眼道:“那位明星叫苏醒,是苏梦的妹妹。” 我心中一颤抖,果然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虽说我一直不知道苏梦为什么会以寻死的方式恢复容貌,但总逃不过何家和她自己想帮的人,也许她拼了命想帮的,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吧,至少她已经逃离这个古怪的圈子了。 我们离去时,依旧听到别墅里慌乱的叫声,隐隐的还有何秋月的哭声。 回到镇上,陈起语和帅哥两个不正经的自然不跟我们一块,白水最近一直防着鳞片人,所以无论白天黑夜都守在我身边,但鳞片人一直没有再出现。 据帅哥的消息,苏螿被他气得心脏病发,连夜回了福建老家,他的口炮无人可挡,还可惜没有直接将人气死。 泰龙村那边了却依旧带人守着,云海也带着云家人围着泰龙村种下一圈的树,还将一棵树送给我,说是如果泰龙村有异动,树会发出异响,有那些树,也能顶一下。 我晚上在院子里看秦姑婆留下的那些书,白水要不就坐在床上打坐冥想,要不就陪我一块看书,两人大多时候没有说话,可只要一抬眼,看着他就在眼前,有时跟我相视一笑,心中自然有着一股暖流涌过。 突然有点明白,什么叫岁月静好了。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并不需要轰轰烈烈,有那么个人,在你处的方寸之间,与你相守,在你目光可及之地,做着让你安心的事情。等你回过神来,看到那个人依旧在那里,就会莫名的心安。 何必壮依旧每天喂着他那几只四眼鬼眼,只不过每次早上起来,我都可以看到一窝鸡气势汹汹的朝着爬山虎下面冲去,跟着又被尸鸾给赶出来。 上午白水已经习惯跟我一块卖汤,熟悉的客人已经不再打趣。 只是汤店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或是穿着整齐的西装却一边喝汤一边握着一个罗盘,要不就是穿着破烂,离开时却放了一整块金子在桌上,还有喝完汤等我收钱时,抓一把米放我手心的。 这些人看着我,都对我很恭敬,对白水自然是跟神一样的敬着,却并不多说话,喝完汤就走,似乎只是过来露个面,却也从来没见一个人出现过两次的。 连那个当初在黑门被白蛇吞了黑猫的走阴门老婆婆也来了,她看着白水,眼神依旧有点害怕,只是在离开时,用已经浑浊的双眼看着我道:“我看到你外婆了。” 我装着汤的手一顿,这是泰龙村出事后,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从外人嘴里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 “她在外游走,联系众多归隐的门派。”那老婆婆看了我的腹一眼,轻声道:“她虽然愧疚于你,但她一直尽力想护着你。” 我微微点头,将手里的汤端了过去,老婆婆一口喝完,朝白水恭敬行礼,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白水轻轻搂着我道:“会没事的。” 我微微点头,回头朝他一笑,有他在,就算山雨倾盆,也只不过是听雨声谈夜话。 刚要回身,却听到巷子口传来嚎嚎大哭的声音,跟着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飞快的到了我汤店门口:“治死人了啊!你赔我男人!” 看着一瞬间围在店门口的人,我有点懵,瞄了一眼担架上的人,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居然是已经被我遗忘到脑后的丁绍生。 可明明他还没死啊? 不顾那女人围着店门嚎嚎大哭,我蹲下身子看了一眼丁绍生,他原本只是干渴得厉害,而且身上还脱着皮屑,可这会,他身上跟许久没有下雨干涸的田地一样,龟裂得厉害,外面的皮肤发黑裂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肉,有的地方已经开裂得可以看见下面的白骨,光是胳膊上最宽的伤口,就已然有一指宽,却并没有流血的痕迹,好像他就是一个血肉塑成的泥娃娃,没晒好裂开了。 这样他还能活着,也真是奇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另一个传人 来闹事的是丁绍生的老婆,一口咬定丁绍生原本没什么事,喝了我给的方子后,就变成了这样,还拿出了那张我开的方子。 我瞄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丁绍生,看着围在店门口又哭又闹的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顿时有点好笑,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也能享受医闹这种高级别待遇啊。 白水脸色发冷,似乎受不了这么多人吵,握了握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正要出手,我连忙拉住,朝那女人道:“你可以拿我这个方子去任何医院检查,我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他只不过就是干渴,我开的也是生津止渴的药食方子,就算当水喝也没事。如果你认为这事是我造成的,可以先报警,再让警察来找我。” 那女人听着就准备朝我冲过,尖着嗓子大吼:“谁不知道秦姑婆卖汤做的就是阴私的事情啊,不是给明星养颜,就是给三打胎,要不就是帮富婆给老公下蛊夺家产。苏梦就是喝了秦姑婆的汤死的,你收了我家老丁的钱,却又害死老丁,你真的是蛇蝎心肠啊。” 还别说,她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是人蛇共种,有蛇心也算正常。 不过她当着这么多人说出秦姑婆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指使,想来是报复帅哥那天的精彩表演咯。 周围的人对秦姑婆的生意向来很好奇,传言猜测也很多,这会有人抬着伤得这么古怪的病人来闹事,自然热情高涨,只差没带瓜子板凳了。 我朝白水露了一个稍安的表情,任由那女人对外哭诉我多狠多毒,连泰龙村全村都死了,只我一个活着,就是因为我吃了泰龙村整村的人,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想象力配合现实,果然杀伤力极大,看热闹的立马离店门十步远,却依旧用生命在看着我这个吃了整村人的怪物的热闹。 给白水大神倒了杯水,我自己装了碗汤,又给帅哥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看着女人声泪俱下的表演,她估计也怕,所以不敢进店,但来之前稿子写得足,先是从我害丁绍生,到我吃了泰龙村所有人,再到破屋里六人失踪也是我吃了,还有毕丽红一家也是被我害了,居然一桩桩一件件不重样。 我暗暗记着,这样算下来,这半年来,我一天一个人还有多,胃口着实不错。 帅哥来得很快,和陈起语费了老大劲才从人群中挤进来,端起桌上我喝了一半的汤就准备灌,在白水冷冷的眼神下,复又讪讪放下,摆手道:“失误!失误!” 这才自己老老实实的打了碗汤,边喝边走过去看了看躺担架上一动都不动的丁绍生,就着他的伤口喝着汤,摇头咂舌道:“这家伙居然还没死,难道是准备全部裂成块方便火化?” 他这话音一出,原本对着众人哭诉的丁绍生老婆立马破口大骂。 帅哥骂人并不是她的对手,但他的鸡贼无人能比,将汤一口灌下,跟着朝外跑,众人以为他是落慌而逃,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可这货却一把抢过看热闹一个卖老鼠药的喇叭,试了两下后,看着丁绍生的老婆:“给你两条路,一条给云舍赔礼道歉,并给出名誉损失费,你要多少?” 这货极为不靠谱,这个时候,还扭过头来看我,复又被白水瞪了一眼,复又尴尬的转过头去:“就给十万吧。第二条路,你骂你的,我说我的,你看行不?” “你跟这女表子什么关系,帮她出头,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她就是个吃人的妖怪,害人还有理啦!”丁绍生老婆边哭边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情况下还能口齿清晰c吐词清楚,这能力也是让我望尘莫及。 帅哥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我惹的祸,我来收拾。” 跟着朝陈起语打了个眼神,两人抬了张桌子放在店门口,这货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极为骚包的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这才爬上桌子,拿着卖老鼠药的喇叭,指着丁绍生老婆道:“你叫李燕,那个是你男人丁绍生,你原本在东莞做芳,却因为那个啥啥啥失业了,带着一笔钱嫁给了丁绍生,据说你大腿上现在还有很多烟烫的伤疤。而你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刘久标给了你十万块钱,让你败坏云舍的名声,一天不成就两天,不管白天黑夜跟着她,一直骂,骂得她名声扫地。” 我喝着汤差点被呛到了,完全不怀疑帅哥话里的真实性。 只是感慨刘久标也太无聊了点吧?这种关键时刻,他玩这种恶心人的把戏? 丁绍生老婆的脸色变得难看,帅哥却听到众人轰然大笑的声音,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舞台,居然来了劲了,朝众人摆手:“还有更劲爆的呢,这李燕啊,在外面养了三个白脸,都靠她养着,她跟那个老丁早就没有——一” 我重重的咳了一声,这货八卦的个性着实不靠谱。 得我提醒,帅哥才从人家闺房秘事中回过神来,朝看热闹的众人道:“这丁绍生啊,头顶草原一片绿,所以也没闲着包养了一串数字,都快一个星期每晚不重人了。明面上他是做桶装水生意的,可实际上,他跟人在云南那边开了个赌石的场子,借着养着的古曼童坑人,造假石骗钱,不知道害得多少人破产自杀。所以才得这报应,要不裂成这样,哪有不出血的!放是因为他一直给人家大放血,杀得自己都没血流啦!我还知道他家地址,名下产业——” 随着帅哥的话音落下,丁绍生老婆慢慢停止了哭声,在周围人注视的目光下,脸色难抬着丁绍生就朝外走。 我却走出去拦住了她,看了一眼丁绍生道:“你给刘久标带句话,我可以治他,但他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当年的事情!” 丁绍生老婆脸色难看的溜走了,周围人也跟着散了,帅哥笑嘻嘻的将喇叭还给卖老鼠药的,朝我眨眼道:“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吧?” “你知道这么多,那你知道云长道在哪里吗?我找他有事!”我坐在白水身边,静静的看着帅哥:“最近几天太安静了,让我感觉很不好。” 帅哥嘿嘿的笑了笑,朝陈起语打了个眼色,朝我轻声道:“我不知道云长道在哪里,却知道谁在苏家?” “谁?”我紧皱着眉,算下来,泰龙村似乎并没有其他很厉害的存在。 帅哥得意的朝我眨眼:“你让陈起语说,是他查到的。” 我复又去瞄陈起语,这家伙来了,除了告诉我们苏家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他确定的目的,而且白水说他跟狐狸有关,可他却明显是人。 在香港有着那么大的生意,却又天天跟帅哥到处混,也不知道在整什么。 陈起语习惯性的朝我抛媚眼,可刚一挑眼皮,见白水在一边,摸了摸手背,这才低声道:“是个道士,而且似乎知道泰龙村很多事情。苏螿回去后,并未回苏家老宅,而是去了那个道士那里,从那里出来后,似乎已经没事了。而且胸有成竹的样子!但那道士的住处却查不到气息。” “是狐影术?”白水瞄了一眼陈起语,沉声道:“你母亲是谁?” “自然是狐狸精!”陈起语眼里带着嘲讽,静静的看着我道:“如果黑门开,我想到黑门前看看。” 我睁大眼看着他:“会死的!” “看一眼不会死!”陈起语脸带着悲伤,朝我道:“他昏迷前,只告诉我,去黑门前看一眼,就知道了。” 知道他嘴里的“他”是指陈无灵,我心里微微感慨,跟泰龙村有关的人,都有着异样的本事,陈家秘传的相骨术,能让陈起语一眼就看出苏家模拟的骨砂是人活着的时候辗碎的,可这样的相骨术对于蛇骨又有什么不同? 我本来还想问帅哥一点事情,至少也得让他给我摊个底啊,结果这鸡贼趁着我跟陈起语说话,脚底抹油了。 闹了一天,我回到院子里,却见夏荷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一墙的爬山虎轻笑,看到我跟白水一块回来,抿嘴道:“要不要这么形影不离?” 见她肤色健康,腰直挺拔,与常人并没有不同,我心中大安,将沉吟刀递过去:“还你。” “这本就是游家的刀!”夏荷只是看了一眼,朝我轻声道:“这把刀随着宋媛,就是泰龙村那个游婉,一块送到虫崖,后来她开黑门,你外公献祭,你外婆只将这把刀送回宋家。” 我轻扶着刀身,跟着夏荷在石桌边坐下。 她看着我轻笑:“按算,我跟你还是表姐妹,宋栖桐是我娘的舅舅,我随我爹姓,后来因为从可以操控虫子才被接回虫崖。” “我这次来,一是制人蜕解蛇眼,这是一种从蛇瞒调养出来的虫子,虫崖试了很多法子,才发现人蜕可以驱除。二是告诉你,游家血脉的事情。”夏荷瞄了一眼白水,朝他笑道:“你现在也算是我表妹夫,以后云舍就靠你了。我说完这些就要回虫崖了。” 我心中微伤,却知道,虫崖下一代继承人就是她,她还活着,总要先回虫崖。 夏荷朝我笑了笑,接着道:“游家祖先从何而来,除了游家人没人知道。但黑门并非一直没有开过,只是都被控制住了,黑门是没办法完全关上的。而且游家的传承就是镇守黑门,代代相传,如果你外婆没有告诉你的话,证明你们这一代还是有个传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多心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按理游家每代传人养在泰龙村,可出了两个游婉的事情后,虫崖也拿不准,不过你既然你姓云,自然是不能传承泰龙村的秘密的,那个人可能是阿得。”夏荷看着我,苦笑道:“这没什么,你不用想太多,毕竟家族传承就是这样。他知道黑门的秘密,只不过有一天能够用生命去关闭黑门而已。” 阿得?可他昏迷不醒啊? 如果是他,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阿壮咬? “至于那找你的鳞片人,我听何必壮说了,极有可能是黑门里的生物,你还是得心。”夏荷说完,并未久留,直接走出了院门。 我静静的看着她离开,并未挽留,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晚上白水带着我回巴蛇骨洞看了一下阿得,朝我轻声道:“不可能是阿得。” 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阿得,那游家血脉就只剩一个可能的苏三月了,但她完全没有接触这类事情,更不可能,还是说外婆真的想断了传承? 但如果不是我们这三个,另一个人是谁? 我复又将云长道给的那三张照片掏了出来,两个游婉都怀着孕,可生下的孩子呢? “等吧。”白水将我紧紧抱住,伸手抚着腹:“大不了,我带你避世,你是人蛇共种,也可以跟蛇一般沉睡,睡个几百年再醒,管他沧海桑田。” “你这是逃避。”我瞪了白水一眼,知道他这只是安慰我,轻声道:“等他们出现吧,反正急的不是我们。” 好像各方势力对蛇胎都十分注意,只要蛇胎在,我就能等着他们出现。 白水确定鳞片人不会出现后,就回巴蛇骨洞看着翼蛇骨了,他也有事情要做。 我每天依旧去卖汤,帅哥和陈起语也不知道在整什么,但刘久标一直没有出现,那些蜂涌而来的人也都慢慢消失,镇似乎恢复了平静。 入冬后白水越发出现得少,估计作为蛇类,无论修行多少年,依旧还是习惯冬眠的吧。 只是我腹慢慢凸显,虽说怀了半年了,看上去却跟人家三四个月一般只是微微凸起。 我突然有点害怕,如果真的怀上一年多,这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冬至的时候,何必壮跟我一块包了饺子,我带着店里,每个喝汤的客人都送上一碗饺子,大家喝着汤乐呵得很。 就在这时,一个十分突兀的人走了进来,大冷天,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却依旧汗水直流,坐在桌边,径直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一打开,里面全是码好的钱,目测至少大几十万。 汤店人挺多的,见到这么多钱,大家都诧异的看了过来,有的甚至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救我一命,这些钱全是你的!”那人静静的看着我,冷声道:“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活命。” “今天冬至,吃碗饺子吧!”我将饺子端给他,并未去理会那一桌子的钱。 师父跟我说过,黑门现后不可以不接生意,但这种不上道的人,我还真不想接,但最近很久没有生意了啊。 因为有热闹可看,汤店的人越聚越多,一直到了中午,我收拾东西要关门了,那一黑色塑料袋钱和那个怪人依旧在那里,客人们朝我挤眉弄眼:“明天早点来啊。” 知道他们是想听热闹,我朝他们苦笑。 等人走后,我看了那人一眼,外面寒风冷冽,他却一直冒汗,也没见他喝水。 “怎么回事?”我将店门拉下来,阻隔了看热闹的人群。 “就你看到的这样。”那人静静的看着我,冷哼道:“我知道你是游家人,也知道泰龙村死去的人复生是真的,只要你救我一命,这些钱只是订金,我可以给更多。” “你看上去并没有事!”我话音一落,却突然感觉不对,伸手去摸他的脉,突然有点想笑:“恭喜你啊。” “哼。你就说怎么治吧?”那人怒目而视。 “跟我来吧!”我突然有点好奇是谁介绍他来的了。 他是开车来的,跟在我电动车后到了院子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在院子里喂鸡的何必壮一眼,只是跟着我进了屋子。 礼貌性的倒了水,我朝他道:“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你啰嗦个什么,能不能治!”那人脾气十分火爆,朝我低吼:“能治就治,不能治就一句话,自己砸了牌子关门。” 院子里何必壮好奇的朝屋里看了一眼,跟着一只四眼鬼鸡慢腾腾的走到了门口,静静的蹲在那里。 我朝何必壮摆了摆手,手中沉吟刀闪了闪,示意我可以搞定,他这才复又去跟他的鸡讲故事。 这么强硬的病人我还真没见过,我转身进了库房,拿了点药粉洒在水中,朝他挑了挑眉:“先喝点水,停了汗,再说说病因总可以吧?中医有望闻问切,西医还有一系列检查呢。” 到现在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这人除了冷哼就是冷哼,这会接过水一口灌下,过了一会,感觉汗真的不出了,这才有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将那袋钱朝我推了过来:“就你看到的这样,我汗出个不停,心火旺盛,去医院检查——” 说到这里,他眼里露出惧意,抿着唇似乎并不想说。 “你有两颗心脏!”我挑眉看着他,这就是我恭喜他的原因。 人家一颗心都活得累了,他两颗心,肯定累啊,两颗心同时跳动,血热不出汗才怪。 他这会倒是真的信了我,沉叹了口气道:“对,医生当时也吓到了,说这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两颗心脏都连着大动脉,根本就不可能取。” 这是真的,心脏上的东西能取的话,张奉先体内的心蛇就没这么麻烦了。 “是一出生就这样,还是?”虽说我知道不是这样,但脉搏一样跳动证明是两颗同样大的心脏,不可能有一颗是后面长的吧? “今年才这样的。”那人眼神跳了跳,轻声道:“从我弟弟死后。” “双胞胎?同卵的?”我猛的想到了两个游婉,看着他道:“你们之间有着异样的联系?” “是!”他吞了吞口水,原本嚣张的人这会有点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声的道:“我感觉他一直跟着我,我媳妇都看见了。” “他是怎么死的?”普通的死不会这样吧? 一问到这个问题,这人害怕得不行,犹豫了好久,才缓缓说着。 他叫曾文,他弟叫曾武,今年三十二岁。他们兄弟俩从感情就一直很好,一起读书一起创业,后来连买房都买上下楼,方便窜门。 曾文已经结婚了,有个儿子,三岁了,可曾武却一直没有结婚,他劝过很多次,父母怎么说也不听,反正楼上楼下,就一直在他家蹭饭,还说大哥结婚就行,反正他们兄弟基因差不多,家里有个后就行。 可去年十一月份,曾武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从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我父母就我们两兄弟,他的后事都是我给操办的。从那之后我就慢慢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开始也没太在意,到了后来一直出汗,而且我明显有点喘不过气来,才发现不对,去医院检查,就发现多了一颗心脏。”曾文有点害怕,凑过来朝我道:“我怕他又回来了,因为时候我们许诺,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共用。你说他死了后,是不是要跟我共用一具身体啊?” 一个三大五粗的老爷们,眯着眼睛说悄悄话,还是有点奇怪。 我联想到两个游婉的情况,心里也莫名的害怕,看着曾文道:“你们有没有过那种可以互相换身体的奇异感觉,或者两人晚上做梦能联系在一块?” “那怎么可能!”曾文如同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复又道:“谁介绍你来的?” “何秋月。”曾文朝我挑了挑眉,轻声道:“她在医院照顾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跟医生很熟悉,听到我这情况,说我可以找你碰碰运气。” 何秋月,那就极有可能和刘久标有关。 我复又眯了眯眼:“首先我不是警察,但有件事情,你得准确的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弟的事情?” “哪能啊!我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曾文本能的一拍桌子,可这话一出,又吓得脸色煞白,缩了缩脖子,朝我没好气的道:“现在问完了,能不能治吧?” “你先拿点药止了汗,我得想想。”我转身进房,将药粉包成一包包的,递给他:“一天三次,一次一包,不能多吃。明天这个时候,到院子里来,你也可以住这里。” “不用!”他接了药粉,瞄了瞄那一袋钱,朝我看了看。 “钱你可以拿回去。”我直接开口。 他嘿嘿的笑了笑,伸手将塑料袋复又扎好,拎着朝外走。 看着他的后背,我想了想开口道:“这么多钱哪来的?” 曾文后背一僵,跟着缓缓回头,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感觉,他回头的时候,肩膀并没有动,只是脖子强硬的扭转了过来,双眼撇着看我:“这是卖我弟房子的钱,全部在这里了。” “那他估计不知道,因为他不高兴。”我朝他眨了眨眼,轻声道:“要不他也不会跟你进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两个重叠的人 曾文听着我的话,猛的抖了起来,双眼慌忙朝四处看。 见没有鬼后,这才瞪着我道:“你别胡说!” “吓你的!”我走到他身后,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朝他轻声道:“这院子鬼进不来,别怕!” 曾文这才气急的离开,只不过他出了院子后,不停的回头朝后瞄。 “你也会吓人了。”等曾文离开,何必壮站在我旁边,朝我轻声道:“没一个说真话的,你吓也吓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如果能说真话,就不会长两颗心了,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多心啊。 回到秦姑婆房里,我想从手札里找出以前治过的双胞病病例,或是多长器官的病例。 翻遍了秦姑婆所有的病例没有,我正准备再往前面找时。 看着厚重的笔记本,那本子明显有四个地方缺失了,上次我就发现了,是很久以前就撕掉的,只是我刚才翻的时候,粗略了瞄了一下病症和时间。 我脑中猛的有什么一闪,飞快的将那四个缺失的地方翻了出来。 最先一个缺失的地方是四十八年前的,但秦姑婆的案例并不是每天都有,而且是跟进式的,所以只能确认是那一年,不能确定是哪一段时间。 第二个却是十九年前,第三个是十八年前,第四个却是十六年前。 我又将这前后的案例翻了一下,并没有记录如何养人蛇胎,而秦姑婆说过,我娘生我和阿得都是他照料的,而生蛇胎并压蛇性,肯定要到她这里喝汤。 那么被撕掉的这些,极有可能就是养着游家那些蛇胎的记录,四十八年前可能是我外婆生产双胞胎,十九年前那份是我,阿得比我三岁,也就是十六年前,苏三月也在读初中,跟阿得一般大。 那么十八年前的那个是谁?又是谁生了孩子?难不成那就是夏荷嘴里所说的游家传人? 我诧异的看着这份缺失,从曾文出现,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双胞胎是因为女子一个月产出两枚卵子,而且是可以遗传的,那么阿得和苏三月会不会是双胞胎?可游家那条可以说阴狠的训示,双胞胎必须弄死一个,想想又不可能。 复又将秦姑婆上一任的笔记找出来,前一任姑婆叫燕如玉,但她的笔记并没有缺失的,我粗粗翻过,也没有记录人蛇胎。 再往前翻,一直翻到燕如玉的师父兰上珺时,其中有一个地方缺失,却记录的是道光年间,并没有年号多少。 我想到坛女说过,她上次看到我外婆穿的是旗袍,难不成我外婆是道光年间出生的?那得活了多久? 再往前翻,却发现缺失的更少了,而且间隔时间我连算都算不出来。 冷汗不停的朝外冒,我连忙拨通了夏荷的电话:“你知道我外婆是哪一年生的吗?” “云舍,游家皆是人蛇共种,存活时间自然比正常人久一些,虫崖也是一样,等有空你可以见见你曾外祖父。”夏荷沉声安慰我。 我顿了顿心神:“那为什么到现在,却传承这么密切?” “首先因为宋媛开了黑门,其次因为白水。”夏荷声音顿了顿,朝我轻声道:“云舍,你跟白水感情好,但我得告诉你,游家和白水有着很深的关系,似乎是血仇,或许比这个还严重,你应该早做好心理准备。要不然以你游家血脉献祭给他,为什么又让你姓云,不过就是想降低白水的仇恨而已。具体是什么外人并不知道,也许等你见到你外婆就知道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明显不方便久说。 我握着那一本比一本厚的笔记,翻到空缺的十八年前的那个地方,心里黯然,到底是谁撕掉了这些? 这一晚,我缩在床上,将秦姑婆的笔记翻了又翻,仔细看过每一个病例,都没有任何关于泰龙村的只言片语。 我打电话问帅哥,他对于泰龙村也所知不多,并且告诉我,连县志里都没有泰龙村的记载,对于那个村子一直都是空白,似乎有人在刻意隐瞒着泰龙村的存在。 第二天我卖汤时,陈起语特意到我店里,朝我挑眉道:“泰龙村或许跟陈家也有关系,至少跟我娘有关系。” “你娘是狐狸精,游家都是人蛇共种,能有什么关系。”我瞪了这个惹得路过妹纸驻足的桃花男。 他朝我嘿嘿笑了笑,正要离开,我复又叫住了他,让他给我帮忙。 一人双心,而且头骨明显有异,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 回到院子里,曾文早就将车停在院门口,他没有下车也没有进去,就开着窗户一根又一根的接着抽烟,地上落了一地烟头。 见我回来,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开门跟着我进了院子。 “让他帮你把一下脉。”我朝陈起语眨了眨眼,复又给曾文倒了杯水。 陈起语熟练的切住了脉,瞄了我一眼,手改成握住曾文的手腕,却惹得曾文十分反感,一把将手抽回,不屑的看着陈起语道:“乱摸什么,老子可是纯爷们。” “我比你更纯!”陈起语冷笑。 曾文端起水一口喝了下去,瞪着陈起语还想说什么,却跟着轰然倒了下去。 我将他头扶起,将头脸的头发拨开,朝陈起语点了点头。 人的后脑都是一整块枕骨,可昨天曾文僵硬的扭头时,明显感觉不大对劲,这会摁的时候,可以明显发现他后脑有三个洞和一个凸起,正好对应五官的双眼一张嘴和鼻梁骨,也就是说曾文后脑可能会长出一张脸。 陈起语双手十指如勾,轻轻的摁在曾文头上,眼睛立马跳动了一下,吃惊的看了我一眼,跟着顺着脖子一路朝下摸,到了胸腹后,就收了回来。 朝我道:“没错了。” “两个人?”我见多了怪事,所以脑洞开得比较大,隐隐想到这个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是真的。 就像胎儿一样,最先生出的是胎心,跟着是骨骼皮肉。 所以曾文不只是多了一颗心,而是体内多了一个人,那个跟他说好无论什么都可以共用的兄弟,这会正藏在他身体里。 “一直下去会怎么样?”我想想就害怕,人体内藏着另一个人,难不成从他身体里再钻出来? 或者一直这样重叠的活下去? 难不成曾文曾武其中一个,也和那个宋媛一样,有着执念,只想占着对方的全部?所以才会自杀,占了对方的身体? 就好像在母体时一样?两人生活在一块? “我哪知道!”陈起语摸着下巴,脸上尽是兴趣的看着我:“对于双胞胎,有很多事情连现代医学都解释不了。” “拜托!”我瞪了陈起语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们见过的事情,哪件科学解释得了?” “也是哈!”陈起语打着哈哈,看了一眼昏迷不睡的曾文:“你打算怎么办?” “他体内所有的骨头都是双份,重叠的,心脏现在是两颗,但我感觉腰俯处肾已经长出来了,连脊椎和肋骨都有重叠,只怕不过多久就会长开,到时脑子怎么长我还挺好奇的!”陈起语满眼的兴奋。 我却感觉头痛,本以为碰到一个双胞胎可以理解一下宋媛的想法,却没想到碰到一个比她更执着的,居然死后还附在人家身体上长出来。 陈起语不负责任的走了,我又跟何必壮讨论了好久,连一个鸡蛋里孵化出两只鸡的事情都问过了,却从来没有这样的。 “除非是长成连体婴儿,可也没这么大的啊!”何必壮一半兴致一半苦恼。 我想了想,只得干脆响醒曾文,将事实告诉他。 “不可能!”曾文却不肯相信,看着我道:“你不能治就算了,还说这么古怪的事情,我弟不会害我。” “他没有害你,他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弱弱的解释。 猛的想起宋媛做的事情,开黑门是想跟游婉在一起,那取掉我蛇胎是为了养那条怪蛇化龙。 苏螿说进黑门得用龙血为引,那么,宋媛最终的目的也是想进黑门,她既然知道鳞片人的存在,又用我将鳞片人引出来。 从她的最终目的而言,鳞片人可以让她跟游婉在一块? 那什么是她心里定义的在一块呢? 跟母体时一样,两人蜷缩在一个地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好像曾经所说的两个泥人。 我猛然惊醒,看着曾文,高声道:“你弟弟并不是自杀!” 曾文脸色一变,诧异的看着我。 “你弟是被你杀的!”我瞪着他,冷声道:“而且你不是曾文,你是曾武!” 我脑子里豁然开朗,反手一挥猛的将曾文给打晕,握着手腕大声的叫着白水:“我知道游婉为什么一直昏睡不醒了,她放弃了这具身体。” 或者说那具身体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她想的就是跟游婉共用同一具身体,就像她们时候一样,醒来可以看到对方用过的东西,做过事情的痕迹,好像同一个人一样。 “怎么回事?”白水被我急急召来,见我脸色如狂,不安的朝我道:“什么叫她放弃了这具身体,难道她要死了?” “不是,是人脸石虾虫!”我紧握着白水的手,想到陈起语说过苏家那个道士,他没有见过。 可那人知道游家太多的秘密,可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了。 人脸石虾虫吞食了祭祀的人,全在黑门开后再重现祭祀的人,并且有那人的记忆。 而人脸石虾虫是虫子,跟细胞一样可以混在一块,如果泰龙村的那个宋媛根本就不是真人呢? 只是一具跟刘久标一样用人脸石虾虫造出来披着她皮有着她记忆的身体呢? 真正的她依旧在苏家,依旧在等,等另一个游婉的出现,等一个机会跟她融合在一块。 曾经有个传说,双胞胎本就是一个人,如果其中一个较强,会在胎里吞噬另一个。 而宋媛现在就是想吞噬游婉,或者说游家根本就不会有双胞胎,要不然也不会有那条残忍的挫骨扬灰的训示,宋媛根本就不是游家人,她就是从黑门里面来的,或许说在三十年前开黑门时,她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知道鳞片人的存在,知道找刘久标养龙。 一切的混乱,都是从她开始的。 而我,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孩子,所以我会在黑门前长出同样青铜色的鳞片,又被鳞片人找到! 可这个想法确实震惊我了,那么我爹又是谁? 毛晚行所谓的云不云,难道只是指我不是云家人? 这一切去龙虎山,看到宋媛的身体就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刀法 看到白水去而复返,我也是一愣,扭着头还不知道他脸色怎么冷成这样,就感觉耳边有一股热气吹来,鬓角边的碎发在眼前荡了一下。 身子猛的一顿,眼看着白水的脸复又冷了几分。 我连头都不敢扭,就这么僵着脖子微微朝旁边侧开。 本以为自己动作已然轻微了,却没曾想,陈起语这货居然还不怕死的靠了过来,几乎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心虚了!你们吵架了!” 妈蛋,这货用的是十足的肯定句,那双本就眼角上挑的眼睛里露着如同狐狸一般得逞的笑意。 我跟白水因为游婉所说的那个“她”,本就有了隔阂,我已经十分假意装无事了,可两人之间依旧客气冷淡,这货还来在这个时候挑拨,万一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爹,我找他拼命! 手腕朝上一抹,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沉吟刀,我手朝上一扬飞快的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将他逼退。 在他异样的眼神中,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大步走到冷着脸的白水面前:“找到背后的那股势力了,是苏闽他家,以蛇头起家,跟泰龙村有着蛇娘子交易。他们从阴河取走了一块大石,并在模拟黑门的力量使人复活。” 白水却并未接手机,只是冷冷的看着陈起语,又瞄了瞄我手中还未收回的刀,缓缓接过,手指在刀身轻轻滑过,然后将沉吟刀放回我手心,手轻轻覆在我手腕上,一只手环着我的腰,目光却冷冷的盯着陈起语。 眼着他手一动,带着我的手上下挥动,只见刀如月影,吟啸不断,我眼前几道寒光闪过,白水却已经停了下来。 “用刀当这样,你不只是要杀蛇,还要剥了狐狸皮。”白水垂下头,贴着我的脸,静静的看着陈起语:“不管多少条尾巴的狐狸,有沉吟刀和你的杀蛇术,只要快,绝对可以剥下来当围脖!”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我听着心中微颤,在心里暗记下刚才手腕的动作,一抬头却见陈起语旁边我刚才坐的石凳,轰的一声滑落,露出正中一个侧着脸的人头雕象。 只是寥寥几刀雕刻,却依稀可见轻扬的鬓角,微侧的脸庞,居然就是刚才我坐在那里时的样子。 “杀蛇,杀狐,只要云舍出手,我无所谓啊。”陈起语手贱的朝那石凳上的雕象摸去,刚一伸手,却又猛的缩了回去,不自然的将另一只手覆盖的手背上,咂着舌:“雕工不错。” “再有下次,你那只爪子就直接肉烂骨碎!”白水拉着我一步步走过去。 这时才发现,陈起语的那只覆盖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却又并未见有流血的痕迹,被点破,他倒坦然的放开,只见整个手背陷了一下去,一团青紫,明显遭受了重击。 墙上的爬山虎居然在我没有控制的情况之下,飞快的将那个石凳缠起,心的放在屋顶上。 我瞄着那个在屋顶显得突兀无比的石凳子,感觉有点头大,一边原本疲惫不堪的帅哥这会精神大震,不时的朝我眨眼挑下巴,眼里竟是调侃。 “黑门的力量,并不是能模拟出来的。”白水坐下后,强势的拉着我坐在他腿上,伸手紧紧的环着我的腰,却又好像累极一般,将头搁在我肩头:“苏家也不过是帮人做事而已。” 我只想告诉他:大哥,你这表达的方式太多了,而且太过明显刻意啊。 不过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我只能努力表现得自然,安抚着他的情绪,免得大事未成,反倒让他真的砍断了陈起语的爪子。 “但以这个视频完全可以招商引资了。”陈起语将受伤的手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白水:“可以死而复生的力量,谁又不想?如果势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或者引起当权者的注意,难保他们不会强行打开黑门,意图破解黑门最后的秘密。”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我们看到的只是视频,可那些蛇骨,那流水铺就的骨砂,以及那浇上去的人血,倒底是为了什么,明显苏家对于黑门和泰龙村比我们所知的更多。 想到当初苏闽就是从单信那里得知,与蛇共髓对抗疾病的,也许单信出村后,就是一直在苏家,他家一直都是村长,明显苏家从他那里得知了不少信息,要不然单信回来那次也不会有那么多保镖过来了。 可为什么单信苏闽都死在这里,苏家却没有动作,极有可能那时他们已经跟游婉取得了联系,单信对他们而言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走进黑门了!”白水冷冷的看着陈起语,环在我腰间的手一紧,让我后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这下子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我瞄了瞄在一边看热闹看得起劲的帅哥,这货还自已跑进厨房装了碗汤出来,大有要继续看下去的架势。 见他们还不动,白水冷哼一声,满院的爬山虎猛的如蛇一般朝着他们卷了过来。 帅哥“哇”的大叫一声,将碗里的汤全部喝完,当碗再放在石桌上,他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陈起语却任由爬山虎如蛇般的藤蔓缠卷,朝我抛了个媚眼,又挑了挑下巴:“我依旧在上次那个旅馆,晚上等你哟!” 爬山虎瞬间如同狂怒的蛇嘶吼着扑了过来,陈起语哈哈大笑,就在爬山虎冲过去时,瞬间不见了。 只是当他出现在院门外,准备上车时,两条腿似乎抬不起来了。 “狐族的魅影术。”白水冷哼一声,却皱着眉看了嘻笑的帅哥一眼:“他,我依旧看不出来。” “何必壮也没有查到他的底!”等他们离开,我微微动了动腰,想从他怀里起来。 没曾想白水猛的用力将我重重的又压坐在怀里,脸复又贴了过来,可又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不舒服,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 知道他说的是蛇丹,我微微点头,想离开,却发现白水拉着我的手覆在腹上,轻轻的摸抚着:“蛇族天生就不会照顾幼崽,一出生就得自己捕食。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照顾他,毕竟他是这么的不同。” 我心里微动,想到破屋里那些有着先天性疾病的孩子,人蛇共种,毕竟不是都这么成功的,万一他不如白水所想? 强行扭过头,看着白水:“无论他是什么样,我都会将他养大。人类对于后代的爱护,你不用怀疑。” “我会护着你们的!”白水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双臂强硬的将我禁锢在怀里,沉声道:“蛇族血誓,无关前世今生,只在许誓时心中所想。所以云舍,一直只有你,没有其他。” 我鼻子一酸,一直强撑着假装无事的心似乎这时才重新落入胸膛,复又开始跳动。 “以后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白水伸手抚着我的脸,将我的脸轻轻摁在胸口。 蛇族血冷,可他却依旧有着心跳。 温存并不能太久,我喝过蛇骨汤后,和白水一块将饭菜给医院的众人送去。 苏三月照顾着两个的,何必壮看着那老人。 见我过去,朝我摇了摇头,瞄了一眼白水,面露难色:“糖尿病晚期,外伤好得慢而且容易溃烂,双腿要截肢,就算这样也活不了多久。心脏病的那个,这边医院连病因都没有检查出来,不知道是心房缺损还是动脉狭窄。那个阿大白血病,后背被勾伤,连血都止不住。” 他眼里露出伤感,至于其他几个,他也没办法一一谈及。 将饭菜放下,我看着几个孩子围着苏三月,听她讲故事,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 何必壮留下来看着他们,我跟白水去巴蛇骨洞守着夏荷的人蜕。 去而复返后,白水之前的冷淡一扫而空,搂着我先看了巴蛇骨下的翼蛇卵,脸带希冀地道:“翼蛇从风主水,如若得翼蛇相护,你们会安然许多。等蛇眼一解,得了翼蛇骨,有它守着,估计孵化也会快一些,到时你可以先学着照顾翼蛇,万一生下来是条蛇,你也不会太慌乱。” 越说到后面,他脸上的神色就越发的柔和,隐隐的带着盎然的兴致,似乎已经看到我将带着一条蛇丑态百出的模样。 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听到夏荷传来一声轻呤。 我忙凑了过去,只见头顶那条缝更宽了一些,被包裹在人蜕里的夏荷十分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她这会全身好像没有骨头一般,凭着先天的本能,一点点的朝前蹭。 白水一挥手,将她身体平放到地面上,看着她一点点的朝前爬:“蜕皮无人能助,只能看她自己,如果撑过去,自然是大造化,如果撑不过,身死却皮在。” 我握着沉吟刀,看着白水摇头:“我答应要将她拉出来的!” “拉出来她也不一定得活,新皮未生,她露在空气中,很容易感染。而且人骨与蛇骨不同,她如果爬不出来,比蛇更惨。”白水双目盯着夏荷。 听着夏荷细细的呻吟声,我心紧紧揪起。 滇南虫崖宋家,我外公家,游婉在那里长大,我外公宋栖梧献祭黑门,那么宋家是否知道人蜕就是拿命在博? 初见夏荷,她也只是一个腼腆羞涩的女子,却已经要承受了这么多,她是否知道,自己也是命悬一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火锅 我突然为自己突然涌出来的设想感觉到害怕,这不只是推翻了我们前面所有的猜想,更有可能我们都落入一个巨大的阴谋设计之中。 “别怕!”白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看了一眼倒地的曾武,朝我轻声道:“就算你的猜想是对的,那个宋媛也真的是从黑门里借游家肚子逃出来的,你依旧是你,依旧是云舍。” 我想点头,可一想到黑门的恐怖,鳞片人从未正式从黑门中出来过。 秦姑婆说过,黑门开,是一重重生物链一般的诱导出来的,冉遗鱼吃人脸石虾虫,跟着就是吃鱼的蛇,一重重往上。 她献祭的窫窳只是第四重,鳞片人一直还未出现,那它们会不会还在后面。 它们又为什么找我?所说的我们,指是我和蛇胎,还是我和宋媛? “我在,别怕,不用怕的!”白水干脆搂着我直接回房,将我放在床上,双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肩膀,如同哄孩子一般哄着我。 我心中强大的不安慢慢散开,侧过身子静静的看着他,朝他轻声道:“当你知道我不是那颗蛇丹重生的人之后,你心里也很震惊和失落对不对?” “云舍。”白水沉叹一声,扣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双腿跨过来,将我的腿夹在里面,两人的四肢纠缠在一起,如同两条缠在一块的蛇:“我开始不是失落,而是害怕。” “害怕我对你的用心并非是出自真心,害怕你并非我想要的那个人。”白水的脸在我脸上蹭着,轻声道:“所以你也感觉到了,那时我很别扭,你来找我,我却不敢面对你,送你离开。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又怕伤着你,所以只想一个人慢慢将其中的关键想清楚。” “可你离开后,我回到巴蛇骨洞,突然感觉好安静,好冷,就好像突然落入寒冬,整个世界只剩我一条蛇蜷缩在洞里,我似乎等不到冰雪融化只能一条蛇那样蜷缩着死去,抬眼望去没有你的身影,当时我想我可能再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所以那时我慌了,我又回院子里找你。结果碰到了陈起语——”白水苦苦一笑,翻身覆在我上面,鼻子尖与我轻轻点动,看着我道:“那时我就知道,无关于身份,也无关于血脉,只是你,云舍——一,我守候了你十八年,原先我以为你是她,但当我真正与你情爱交缠,怀上蛇胎,许下蛇族血誓的时候,你只是你。跟游家,跟泰龙村,跟黑门,或是什么云家,并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你这个人。”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气息与我交缠着,两人的睫毛时不时还会碰触在一块,带着阵阵的战栗。 伸手环住他的腰,我将自己朝下缩了缩,将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我怕,如果我也继承了黑门里那种恐怖的血脉——,我几次失控都是你用心头血将我唤醒,如果,哪天我控制不住?白水,我怕——” 白水低头看着我,我轻声道:“我怕自己会变得跟她一样执着,以天下苍生为祭来求取什么,如果有那一天,你能帮我吗?” 那把沉吟刀当年随着宋媛送到宋家,宋媛逃离,外婆悲伤之中,依旧将这把刀送回去,证明这把刀也是关键,我将沉吟刀递到白水手里,朝他轻声道:“这把刀你收着,万一,无论是我还是宋媛,你不要手软!千万不要!就是不知道你杀蛇的手法够不够,要不要练练。” 这个世界有太多我留恋的人,昏迷的阿得,一直未露面的外婆和真正的游婉,以及那个只闻其名的云长道,喜欢毒舌的夏荷,总是沉默的何必壮,可爱的苏三月,讨人厌的清心,还有逗逼的帅哥,抛媚眼的陈起语,镇上喝汤的客人,张天师和张奉先等等。 最重要的是,还有白水——一 “不会的。如果你入黑门,我定然随你一块进去。”白水轻轻执起我的手腕,将刀放回我手里,朝我轻声道:“我与你共命共身,你在哪,我在哪。” 眼泪涌下,我突然有点明白什么叫人蛇共种,游家血脉,生而有灵了。 冥冥中,我就感觉到了最坏的结果,知道那一天也许真的会来,如同突然感觉到远处危险的蛇。 就像宋媛知道,冥冥中,她会回到泰龙村,打开黑门。 可我有白水啊,也许就算被抓入黑门,我也不会这么害怕吧。 外面寒风呼呼的刮着,白水缩在捂热的被窝里呆久了就不大想出去了,一双眼睛似乎有点撑不开,眯成一条缝有点悠悠的看着我:“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冬天到处乱跑的。你啊——” 从未见过他这么般模样,就算受伤,白水也时刻保持着清醒,可这种缩在温和的被子里,半眯着眼一动不动,似乎困得不行的白水,有着一种莫名的喜感。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最近出来得少了,强忍了许久,还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终究敌不过天性本能,白水软趴趴的瞪了我一眼,朝我嘀咕道:“睡一晚,明天我陪你去龙虎山,就一晚——” 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愣了半晌,终于明白什么叫冬眠了,帮他将被子拉好,慢冷着他,又掖好被角,看着床上沉睡的人,莫名的感觉好笑,原本那种突然涌出强烈的惧意被他这一脸沉沉睡相冲散得无影无踪。 多套了件羽绒服,我下楼却见何必壮已经将曾武搬到了床上,我打了个电话给清心,让他过来,我也是人蛇共种,还是个孕妇,享受一下冬天不想出门的特权吧。 清心那边滋滋的响着,抱怨着说他正打着素菜火锅,这么冷还让他出门,却又没好气的说就来,让我熬着热汤等。 我将厨房里的萝卜丢进锅里,又放了两块甘蔗,这才转身到曾武房间,用银针将他扎醒。 他一醒来,就猛的朝我扑过来,眼里凶光迸现。 却被何必壮一把扭倒在床上,论打架,何必壮那体格自然无人可比。 “你怎么看出来的?”曾武被何必壮咔咔两下卸了胳膊,这才老实的躺在床上,看着我道:“我们明明一模一样,谁都分辨不出来,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很聪明,知道你哥有老婆孩子不会自杀,所以做出假象是自己自杀,也时常去你哥那里蹭饭,所以将他跟你嫂子相处的方式看得明明白白。可你忘记了一件事,你哥既然已经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还会跟你一样执着于两个人共享任何东西。”我轻叹的看着曾武,轻声道:“所以就算你将他杀了,又一点点将他生啖了,他依旧不甘心跟你共享一具身体,他还是想自己长出一具身体出来,连心都不会再跟你共一颗了。” “呵呵!”曾武低低的笑着,脸色扭曲的看着我,眼里全是愤恨的瞪着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两兄弟,什么都是一样的,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爹娘也好,我老婆孩子也好,谁都分不清,我们就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曾武依旧疯狂的大叫,他说的是“我老婆孩子”,真把自己当曾文了! “接好他的胳膊吧!”我朝何必壮沉叹一声,看着曾武道:“你这病我可以治,但治好后,你哥就真的死了,再也不复存在。” “他就跟我在一起,哪都不去!”曾武愤愤的瞪了我一眼,朝我冷哼道:“你能治只要帮我将那颗心摘点就行了,其他的我愿意跟他共享。” “不行。”我沉沉的看着他,朝他轻声道:“那颗心就是他。你已经感觉到了,他的记忆他的思想就在那颗心里,他不甘愿住在你身体里,就算你摘了这颗心,他依旧不会甘愿呆在你身体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曾武朝我大吼,跟着冲出了院子,发动车子飞快的消失了。 何必壮瞄了我一眼:“双胞胎啊——” 我苦苦一笑,闻着厨房传来的淡香,刚去将火调,就见清心推着张奉先进来,居然还是坐帅哥的车来的,当然也还有最近跟帅哥好得跟一个人的陈起语。 “我们正一块打火锅。”陈起语朝我习惯性的眨眼,不过那眼里的桃花涣散在热气中,因为他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火锅,还是鸳鸯锅,半素半荤,我再次怀疑清心是个假和尚。 清心将张奉先推进去,指使着何必壮升炉子,又嚷着要喝汤。 我将汤锅弄好,一边看着清心喝着素菜汤,一边轻声道:“我怀疑泰龙村晕倒离魂的那位,只是人脸石虾虫聚成的假人,真正的宋媛,也就是泰龙村的游婉还在苏家。” 清心一口汤差点喷他的光头上,看着我道:“那可是连我都把过脉,看过的,瞳孔聚魂,她瞳孔微散,所以才判断她离魂,而且——” 说到最后,他自己没了声音,低骂道:“游家没一个正常人!” 陈起语咂着酒,伸手将我喝汤的碗端了过去,正要往嘴边凑,一只修长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针碗抢过,跟着瞄了他一眼:“陈家相骨秘术,你去龙虎山,云舍留在这里。” 原本睡在楼上的白水不知道何时下来了,毫不客气的将陈起语推开,似乎并未想这么冷离开被窝,脸色十分不好的道:“离云舍远点,要不将你扒了皮打火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找到我的鳞片人 这一晚我耳边全是夏荷的呻吟声,白水轻轻的搂着我,不时伸手抚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我看着夏荷一点点的朝前蹭,人蜕里面还没长好的皮蹭出一条条的血丝,娇嫩的肌肤大片大片的通红,身上的骨头时不时传来轻脆的断裂声。 柳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软趴趴的靠在石壁上,眼里带着沉伤。 一直到天明,夏荷双脚从人蜕中抽出,躺在潮湿的地上重重的喘息着,我全身已然变得僵硬,握着沉吟刀的手已经完全麻木了,我生怕夏荷在里面停止了蹭动,需要我去划开人蜕皮,将她拉出来! 急忙脱了外套给她盖上,帮她将脸上的发丝拨开,拿着一边留在保温盒的蛇骨汤递到她嘴边,朝她轻笑道:“白水说可以喝点,蜕皮后,还是得压下蛇性,你也得在巴蛇骨洞修养几天,等外皮长好,才可以出去。” 夏荷似乎还没有力气,只是微微抬头,将汤喝下,跟着又耷拉着眼皮。 “人蜕是用来解游婉的蛇眼的对吗?”我复又将里面的针织衫脱下来,给她垫在脸下。 夏荷用命博来的东西,要用总得让她同意吧? “这是虫崖造下的孽,由虫崖的人来解。”夏荷虚弱的点了点头,朝我轻声道:“拿去吧!” 我心中微动,为了泰龙村黑门和游家,各家损失实在太大了。 龙虎山两任天师候选人,悬空寺两位佛法大师,虫崖宋家长子还有夏荷,以及我师父—— 三十年前,张北说还有很多人在,也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人付出了更多的牺牲。 “我看着她。”靠着石壁靠了一夜的柳仙轻轻的开口,眼里带着激赏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夏荷:“能经历人类放弃的蜕皮之痛,定然也能得我蛇族认同。” 我有点诧异,柳仙从地下室出来后,对人类似乎并不十分认同,连对我要不就是不理,要不就是冷嘲热讽,难得对夏荷居然表现出这么明显的赏识。 不过她既然开了口,我将地上的人蜕捡起,那是一张完整的人皮,带着沉沉异香,却又覆在人蜕上不散,五官看上去妖媚无比,与蜕皮重生复又恢复青涩的夏荷完全不同,反倒有点像蜕皮前那个媚态横生的她。 白水带着我回院子里,同来的自然还有白思。 我取出血蛇鼎,催生了魂植,打电话叫了何必壮和了却过来,以及云族长。 只是没想到的是,张奉先居然真的来了,给他推轮椅的还是清心那个惹人嫌弃的疯和尚。 “人蜕。”大家在屋内坐下,清心一眼就看到了我裹成一团的人蜕,双眼放光:“没想到虫崖还真有魄力,将年轻一代唯一可继承虫术的夏荷用来做人蜕,万一夏荷死了,虫崖可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这么严重,我抬头看他。 “你外公家,你一点都不清楚!”清心白了我一眼,老神神叨叨的坐下:“虫崖位处滇南,那里四季如春,鲜花繁锦自然虫子也多,与蛊术的相杀相噬不同,虫崖的虫术主自然引导和催生,更适应天道,所以同为用虫,可虫术比蛊术却更得人心些。但也有个很厉害的弊端!” “需要有合适的人?”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游婉明明寄养在宋家,却能学习到比夏荷更精湛的虫术了,因为学习虫术的人选难得。 “虫类弱,却又有着天然的感知。比如蚊子能避开人类的注意吸食人血,而蜜蜂能闻到百里外的花香,蚂蚁可以举起自己身五十倍重的东西,嗅觉也同样敏锐。学习虫术的人,要天生能亲近这些虫子,而且能控操它们,这种能力是天生的,比什么所谓的阴阳眼可难得多了。所以虫崖每代传承人从不外出,安心在虫崖研修虫术,却没想到因为一个游华珍,接连损失了三代传人。”清心感慨不已,摇着头满脸的不认同。 我外公宋栖桐,游婉,以及现在的夏荷,就是因为泰龙村,一个献祭黑门,一个变得偏执,但至少现在夏荷人蜕成了,日后虫崖自然有了新的希望。 “接下来就靠大家了。”我将血蛇鼎拿出来,看着云族长眼里露出的精光,连张奉先和清心都眼带震色,想来对这个奈河一脉相传的血蛇鼎也是第一次见。 将人蜕收好,我朝白水点了点头,带着东西就进了库房。 出去时,却见帅哥和陈起语两人靠在车边,吸着烟,见我出来,陈起语还朝我飞了个媚眼,然后又跟帅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夏荷在人蜕初生时,异香就引来无数人的觊觎,这次人蜕关系到解蛇眼,自然正道的人不会抢夺,可那些游离的阴魂鬼怪呢? 白水陪我进了库房,房门外就是张奉先和清心,再外围就是何必壮云族长,以及满院的爬山虎,院外是帅哥陈起语和了却他们。 层层围护,就怕这唯一的人蜕被夺。 一进入库房,我先将炉子生起,跟着按照方子将药材一点点的放进鼎里,等水开后,看了白水一眼,这才将人蜕放下去。 人蜕一进去,原本附着在人蜕上的异香立马散开,干枯的人皮吸足了水份,立马却泡胀得跟人一模一样,在滚沸的水里游荡,空空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哭声。 鼎内腾沸出的雾气化出一个张张怪脸,有的像孩子,朝我咧嘴呲牙,有的像老人,对我怒目而视。有时却又如同嘶张着大嘴的蛇头,顺着热气朝我扑了过来。 我安心定神,嘴里念着咒语,双手覆在鼎上,轻轻的拨动着雾气。 汤药需以心神定之,人蜕里夹杂着夏荷所摒弃的东西,以及她吞下的三灵汤的怨气,还有那么多她泡过的人血。 我四周慢慢被雾所缭绕,各种各们的脸围着我不停的嘶吼哭叫,一时幻化出巨大的蛇朝我缠来。 就站在身边的白水已然不见了半点身影,我双眼只看着那张在汤里翩翩起舞的人蜕,她如同一个人一般,从鼎中站起来,挥舞着四肢朝我露出空荡荡的笑。 可随着雾气弥散,那张妖媚的脸慢慢的变成了跟我一模一样,发出清脆的笑声:“白水要找的不是你,不是你啊?” 我伸手轻轻晃荡那条缠住她的雾蛇,却见她脸一变,又变成了秦姑婆的模样:“云舍,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死,你就惹下这么大的祸,还不快将鼎收起来。我死得这么惨,你怎么不去陪我,陪我!” 跟着又变成外婆的模样,或是阿得,或是白水,连白思的蛇骨都化出来了。 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我却依旧心生疲惫,双手不停的拨弄着鼎上的雾气,不将这些怨气拨散,聚入汤药之中,解了蛇眼,却加重了人体的怨气。 房外似乎有着狂风,时不时还有着各种怪笑,以及鬼怪的嘶吼,我却什么都看不见,双手只是不停在血蛇鼎上拨弄着雾气。 最后人蜕变化多次没有办法,猛的沉入鼎中,然后一条带爪的血蛇狂啸着从鼎中冲了出来,却又瞬间化成青铜色的鳞片人,朝我嘿嘿大笑:“就快了,你马上就在是我们的了。你逃不掉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异香扑鼻,腹中蛇胎游动,那种熟悉的痛感又来了。 眼看着双手飞快的涌出青铜色的鳞片,我怎么也压制不住,双眼慢慢的变得腥红,心中隐隐的不安,跟着却感觉嘴边一甜,然后一块白色的丝帕从天而降,将血蛇鼎给罩住。 我眼前豁然开朗,身体轰然朝后倒去,落入熟悉的怀抱中。 “成了!”白水看着被他那块白帕罩住的汤药,朝我道:“天亮了。” 我心中一惊,可明明只是一下子啊? “我去催魂植解蛇眼,清心他们先陪着你。”白水将鼎收了,抱着我出去。 一出库房,我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院外,如同被龙卷风刮过一般,院墙倒了,满院的爬山虎趴在屋墙上,屋檐下清心将张奉先挤到轮椅一边,毫不脸红的坐在人家的轮椅上,嘴里骂骂咧咧。 院中间,帅哥扶着带了彩的何必壮和陈起语,重重的呸了一声,见我出来,朝我挥手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终于成了,再不成,我们都得累死。” 了却强撑着身体给龙虎山那些道士看伤,云家涌出来的树根断得满地都是,连云海都受了伤,却朝我挥手,示意他们没事。 连河边的柳树都倒了,除了那这栋屋,周围几里,全部破败。 “看着她!”白水一挥手,引起爬山虎,跟着带着血蛇鼎离开。 我落在躺椅里,看着清心边喘气边骂,轻声道:“这么厉害?” “你看不到,听也听不到吗?”清心瞪了我一眼:“各种妖魔鬼怪都来了。这可是人蜕,窥见而得知何为化骨重生,哪个妖精不想!” 我轻轻一笑,正想说什么,却见清天白日之下,白雾涌来,眼着却见一道青铜色的人影立在院中间。 “布阵!”张奉先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沉喝一声。 原本受伤的了却帅哥他们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那长满青铜色鳞片的人看着我嘿嘿的笑着,眼睛落在我腹中,低喃道:“找到你了,我们找到你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活人长蛆 在陈起语有点莫名的眼光中,我耸了耸肩拉着白水坐好。 白水有起床气,尤其是冬眠的时候! 我努力将这句话在心底默念三次,让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一点,生物本能的生活习性跟修炼多少年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永远不会改变。 大家都有点纳闷的看着白水,对于他,清心和张奉先始终是又惧又怕的意思,帅哥倒没什么,还给他拿了双筷子。 白水只是用胳膊圈着我,软软的靠我身上,感觉到屋子里的暖意后,才轻缓地道:“确定龙虎山的宋媛是假的后,开了春我会直接去苏家,杀了她!” 我夹着肉片的手一顿,心中微微痛了一下,白水靠在我肩膀上的头微抬,看了我一眼,却又转过去看我筷子上的肉。 尽管知道杀了宋媛是解决后患最好的办法,可我还是有点心痛。 泰龙村十八年,我和阿得一直将她当娘,就算她再疯癫,我们依旧尽心照顾她,她对我们似乎也有情感,岂是一句“杀了”就能砍断的。 将筷子上的肉喂到白水嘴里,我沉默的往名锅里下着菜。 陈起语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我去龙虎山摸骨。” “我想亲眼去看看,自己确定后——”我夹着肉片在锅里涮,准备烫好后给白水。 他却缓缓伸开了圈着我的胳膊,接过我手里的筷子,将刚刚熟的肉片夹到我碗里,轻声道:“我怕你看到那张脸,就下不了手!” 我只能苦笑,知道他让陈起语去,是免得我直面那让我恐怖的真相,知道他说会亲自去杀了宋媛,也是杜绝我感觉到的最坏结果的发生。 他为我考虑得太多,从他醒来到现在,他从未主动杀过人,就算是伤了他的纪家人,他都没有杀过,却为了我,直接了断,说杀了她! 就像他说的,他可以沉睡,沧海桑田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被牵扯进来的。 大家都沉默了,连话最多的帅哥似乎都静了下来,只声锅子里汤咕咕的滚着,整个房里里都弥漫着热气,白水复又软软的圈着我。 这火锅打得很冷,帅哥陈起语直接跟着清心和张奉先回龙虎山,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么就不只是黑门开,献祭几条人命这么简单了,因为里面的东西已经出来了,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势力,怕会有更大的图谋。 白水或许是感觉被窝比洞里暖和,也许是怕我害怕,直接回房滚被子去了。 我睡不着,在院子里握着刀努力学着那天白水教我的那几招刀法,累极了,就坐在爬山虎下面,跟尸鸾一样将自己藏在厚厚的爬山虎里,一直到半夜,白水迷迷糊糊的找过来,捞着我就一下子回到了被窝,跟着压在我身上,蹭了蹭,有点不满的嘀咕:“好凉,我给你暖暖,睡吧。” 被窝里暖暖的,白水身上也暖暖的,我心也是暖暖的。 早上我醒来时,白水依旧蜷缩在被子里冬眠,我突然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带着汤去店里。 刚卖一半,苏三月就抱着她侄子轩轩来了,跟着她身后的还有那个说我跟她娘很像的婆婆,见有人在,那个婆婆有点尴尬的坐着,我瞄了一眼苏三月,她朝我点了点头。 知道有事情,我给她们一人装了一碗汤,也就安心的等人离开。 冬天喝汤的人很多,十点钟左右就卖完了,我拉下店门,看着那婆婆道:“您老怎么了?” 她可以说是带大了苏三月兄妹,那时是邻里帮着照看,现在又帮忙看着轩轩,老人家值得敬佩。 “三月说你很有本事,秦姑婆的名气我也听过。”婆婆有点为难,手指沾着水汽在桌上胡乱的画着,似乎难为启齿。 我心里微顿,朝苏三月道:“你去你哥店里吧,我跟婆婆聊聊!” 等苏三月离开,那婆婆才朝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没多少钱,可三月说你人好,在医院实在没办法了,我才来找你的。” 她说话明显逻辑有点混乱,可以看出她很紧张,我给她倒了杯温水,温和的看着她。 等一杯水一点点的抿完,她才抬头看着我道:“你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三月她娘的事情。” 我一顿,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就很想知道,但现在我却只想没人知道苏三月可能跟泰龙村或是游家有关,但看着老婆婆紧张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她知道的肯定也不算多。 见我点头,婆婆有点紧张的瞄了瞄四周,拉开棉衣外套,跟着将里面毛衣保暖衣一层层的朝上卷。 见她背着手有点困难,我连忙走到她身后帮她卷起来,可当她的后背露出来时,我瞬间就震惊了。 婆婆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身体还很康健,所以皮肤并没有多少松弛,但她后背中间,居然有一团海碗口大泛着死灰气的褥疮。 这褥疮看上去似乎很久了,里面已经中空溃烂,流着黄色的血水,白色的蛆虫在泛着死灰气息腐烂的肉里蠕动着。 我诧异的看着婆婆,她能帮着带孩子,还能走到这里,明显不是长期卧病在床的人,怎么可能长褥疮。 褥疮又叫压疮,是长期时间压迫一个地方导致血液不流通,血肉坏死形成的,大多只在一些瘫痪在床连翻身都不能,且照顾不周的病人身上。 “一个月前长的,开始只是痒,后来是麻,跟着我就感觉一股怪怪的痛,有时用手摸还有点粘手。”婆婆脸色十分不好看,朝我苦笑道:“冬天洗澡少,我也没太在意,直到我摸到一条虫子。” “我去医院看过,刮了一次腐肉,还将里面的虫子给捉了,可过几天又有了,医生说可能是局部坏死,让我注意卫生和补充营养,但我——一”婆婆将衣服一点点的卷下来,脸带苦色:“我自己在厕所看过,很恐怖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按理就算是长期卧病的冬天也不可能长褥疮。 不过这婆婆在我眼里人挺好的,想了想朝她道:“你等下跟我回去,我帮你处理了伤口,再敷点药,三天换一次,先看看。” 婆婆点了点头,见我没提钱,十分感激的看着我。 我将东西收拾好,又让婆婆裹好衣服,跟苏三月带了个招呼,却发现她们一家都不在店里,据旁边的老板说是她哥整了个火锅店就要装修好要开业了,去店里看了。 财大气粗如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我还有五十万在她哥那里呢? 一想到这个,我就更来气了,我都那么相信他,直接给五十万让他做生意了,结果他防我跟防贼一样,多跟苏三月说句话都不行,我可是女的啊,又不是胡乱勾妹子的二流子。 苏三月那个哥,当真是妹控啊。 回到院子里,何必壮见我带了个老婆婆回来,有点诧异的看了几眼。 我带着婆婆到一楼的客房,又升了碳火,跟着找来镊子和蒸馏水。 用镊子一点点将里面的肥胖的蛆虫夹出来,我一边跟婆婆聊着天,一边问她家里人的情况。 自从我长过几次鳞片后,感官似乎敏锐了许多,夹着虫子时,隐隐感觉她后背这个褥疮带着淡淡的怨气,更离谱的是,一个普通人身上长的虫子,居然还有点古怪,被镊子夹还努力朝肉里钻,而且这虫子跟普通的蛆虫不同,头部长了个倒勾。 长了褥疮就证明肉是坏死的,所以夹的时候婆婆并不感觉到痛。 老人家叫杨惠明,六十八岁了,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那时生得都多。 杨婆婆有两个儿子,可都在外面买了房子,房贷车贷压力大,别说孝敬她了,有时还要朝她伸手要钱,为了省钱过年也不回来。 她老伴去得早,要不是没钱,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帮着苏家带孩子。 “那您一个人过年,刚好可以回娘家。”我努力打趣。 杨婆婆脸色一变,朝我沉叹道:“还有什么娘家,我娘刚死了三个月,三个哥为了出多少钱安葬都吵得不可开交,没了爹娘,回去也没意思。” 我暗算着杨婆婆的年纪,轻声道:“你娘挺长寿的哈?怎么去的?” “九十多了,瘫痪在床上三四年了,没人照顾,开始我们五姊妹花钱请保姆,可我大嫂不愿意出钱,就说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就照顾,就她们三妯娌轮着照顾,其实也就我跟我姐出钱。”杨婆婆轻声叹息着。 我将虫子捉完,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又用镊子将腐烂的肉一点点的夹掉,用蒸馏水清洗,然后洒上薄薄的驱虫粉,用纱布盖上,交待她晚上最好趴着睡,三天来换一次药就行。 坏死的肉是没办法治好的,只能将腐肉除掉,再长出新肉。 杨婆婆感激得很,说那股怪痛没有了,等穿好衣服就有点局促不安的看着我道:“其实苏三月她娘我前几天见过了。” 我原本收着镊子,听到这话就是一顿,看着她道:“您怎么确定是她娘?” “她跟我说话了,问我三月这些年还好吗。”杨婆婆朝我笑了笑,轻声道:“也是你娘吧?当年就听说她是从别人家跑出来的,跟苏三月他爹生了她,就又跑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老做这种事,可怜孩子造孽。我看她那样子似乎过得挺好的,也没说要带三月走什么的。” “是几天前。”我紧紧的咬着牙。 “冬至的时候吧,我记得还留她吃饺子来着,她急急的走了,还让我别告诉三月。”杨婆婆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苦笑道:“一阳不让我提她,三月也不乐意别人说她娘,所以——” “当年您亲眼见她生下三月,还是她抱着孩子回来的?三月她爹是怎么死的?”我抬头沉沉的看着杨婆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游家血脉 他那语气,太过阴森,如同看中猎物的恶狼,似乎追踪千里也不会放过。 “去!”清心猛的跳起,却在半空中落下,似乎有什么将他拉住。 鳞片人看了我一眼,转眼看着这个破败的院子,嘿嘿的笑道:“谁都逃不过,逃不过。都是我们的,你们就是为了我们而生的!” 话音一落,他就消失了。 帅哥似乎这时才能动,飞快的冲到我面前:“那是真正的人蛇?” “不是人蛇。”我摇头,人蛇是蛇头且有蛇尾,那鳞片人跟人一般长着四肢,却是人首无尾:“是黑门里的东西。” 我心中沉重,难道怎么也逃不掉吗? 清心也皱着眉,看了一眼张奉先:“当年你那妖精祭井后,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啊?” 听到妖精,张奉先脸色明显不悦,不过他已然一百多岁了,显然不会跟清心计较,摇了摇头:“那时黑门并未开,只不过是泰龙村用人蛇死胎祭祀着其中的东西,所以我们并未见过黑门。” 我这时知道那阿蒲压制的估计是游婉养的那条怪蛇,如果是黑门的话,她那缕残魂也跑不掉。 “等白水回来再说。”清心这时也紧张了,叫来龙虎山那些人,守着我。 云海脸色古怪的带着云家人,远远的朝我行了礼,跟着就离开了,似乎那个鳞片人让他想起了什么。 我被众人围在中间,跟个国宝一般的护着,好不容易等白水回来,他见这状况也是一愣。 听说鳞片人复又出现了,他脸色也十分沉重,朝我轻声道:“你知道游家世代为什么都是人蛇共种吗?” “因为人蛇共种天生带着灵性?”我好像听游婉说过。 白水点了点头,坐在我躺椅旁边,瞄了一眼众人,轻声道:“可游家世代却从未与蛇有过纠缠,又是怎么生出人蛇共种的?” “借蛇髓啊。”这点我听云族长提起过,我和阿得是云长道借翼蛇骨的骨髓生下的。 游家人世代都是人蛇共种,已经不能正常生育了。 “可再往上呢?”白水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游家血脉也很好奇。 我转眼去看清心,他年纪比我们都大,他知道得多。 他轻叹了口气:“宋栖桐是当年宋家长子,也是唯一能与虫同语之人,被视为虫崖有史以来最有灵气的天才,却在一次入泰龙村见过游华珍后,执意入赘游家,再也没有出去过,直到献祭黑门。” “那他是怎么生下——”我想到两位双生的游婉,心里越发的沉重。 “以前谁知道游家生下来的都是怪胎!”清心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推着张奉先朝外走:“我们会在镇上修整,等这件事完全过去。没事不要找我,累!” 帅哥他们自然也离开了,留着我们和何必壮看着破烂得不成样的院子。 过了许久,白水才紧紧搂着我道:“我白水的老婆,谁都抢不走。” 我呵呵的笑着,伸手环抱着他的腰,心里却依旧沉重,开始只是幻觉,每次都是在特定的地点,可就在刚才,那个鳞片人准确的站在了我面前,说找到我们了,说的是我们,我和我腹中的蛇胎! 也许在前面,他们只是看到我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他们根本就没法找到我,但刚才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因为人蜕的香味吗? 如果往回推,这可能就是游婉定下死局。 宋家知道游婉会用蛇眼,所以先让夏荷练就人蜕;可就在夏荷人蜕发动的那一晚,游婉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她下蛇眼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控制中蛇眼的人,而让我练就人蜕时,让那鳞片人找到我。 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是怎么知道鳞片人的存在的? 还是说游家人都知道? 我趴在白水怀里,那种不安又开始涌了上来。 到了晚上,云海发微信给我,确定云家人的蛇眼已经解了,等三天后确定没有复发,就将翼蛇骨送到巴蛇骨洞。 这次之后,云族长似乎并未出面,所有的事情都由这个随时带笑的年轻人处理,想来云族长已经准备退下去了。 这三天里,白水都陪着我看着何必壮卖苦力修着院子,要不就陪我去卖汤,似乎他也在害怕那鳞片人的出现,可他们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镇上的人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苏三月重新去上课了,帅哥和陈起语似乎在到处游玩。 这天晚上云海如约将翼蛇骨用树根绑着送到巴蛇骨洞门口,看着白思咬掉树根,任由翼蛇骨游入洞中,朝我轻笑道:“云舍姐姐,无论你姓不姓云,你这姐姐我都认了。有空我向你讨教一下魂植的养法,有空一定来云家村看我哈,要劳动力什么的,云家大把!” 我朝他轻笑:“那你还不如告诉我,当年云家为什么送云长道去何家学习造畜之术,又为什么让他入赘游家呢?” “因为没有造畜之术就不可能取得了翼蛇骨髓,更不可借翼蛇骨催生护脉云蛇。至于入赘游家,是长道叔自己的想法,听族长说,他似乎发觉了游家的不正常,而且他跟族长说过,一旦泰龙村出事,无论如何也要跟游家交好,说游家关系到所有活物存活问题,这个活物不只是人。”云海语气坦荡,说到这里朝我眨眼:“云舍姐姐,你实话告诉我,游家是不是有什么生化武器啊?比如丧尸病毒那种,一放出来,所有人都变异,然后整个地球都变成了荒漠?或者什么铁丝虫,可以让游家控制所有长了脑子的生物?” “你生化片看多了吧?”我瞪了他一眼,朝他挥手:“想到什么告诉我,我整理一下魂植为什么长这么好,到时告诉你。” 这么一个爱笑的少年,谁也没办法生气,更何况云家示好,我又何必推开,大概这也是云海被推出来的原因吧。 “游家关系到所有活物?”这点连白水都诧异了,看着我道:“真确定不是生化武器?” 我也头痛,这个范围太广大,还不如不说。 “无论哪个神话体系,人与蛇都是最先出现的生物。上古最多的生物要不像人,要不像蛇,有着人蛇特点的更多。”白水拉着我进洞,看着翼蛇欢喜的将蛇丹吞进腹中,又盘住那颗蛇卵:“游家一直是人蛇共种,却又能代代保持着人的外型,摒除蛇的外型只留蛇性,这也许并非偶然。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你外婆的爹娘是谁?又去了哪里?你外婆今年多大了?” 我猛的惊醒,转眼去看找柳仙,她这会正看着翼蛇骨盘卵,见我们看过去,也愣了一下,跟着似乎进入了深深的沉思,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起,你外婆就一直在,好像一直是那样,我没见过她老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我记得柳仙说过,她长在蛇仙庙,后来战乱,泰龙村的人躲进蛇仙庙后的石洞里。 “我也不清楚。”柳仙没有时间观念,她反正就呆在洞里。 我心中发急,又去问坛女,她活得时间很久了吧。 “游家人一直封着我,但我知道你外婆肯定一百多岁了,因为我上次清醒时,她穿的衣服是旗袍,可漂亮了!”坛女有了春姐的身体后,只关心她的美貌和身材,当然还有衣物。 我心中的信念轰然倒塌,让白水急急带我回泰龙村,却什么发现都没有,我一家又一家的走过,猛然有一个十分恐怖的发现。 泰龙村其实根本就没有跟外面通过婚,村子里的人说是躲在亲戚家,其实这只是他们对外的说法,我从未见过泰龙村谁家的孩子去过外婆家,或者全家去村外走亲戚,也从未见过谁家来过外村亲戚。 “想不明白就等见到她,再当面问她吧。”白水不愿见我面露难色,搂着我苦笑道:“你不是想送那一家子去市里的医院吗?我陪你去,顺带看看那个刘久标。” 离开泰龙村时,虽然游婉已经被送回龙虎山,但了却他们却依旧在泰龙村外布着符阵,一来是防止里面有古怪东西跑出来,主指那个鳞片人;二是防止苏家带人进去,他们模拟黑门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我联系了陈起语和帅哥,又叫上何必壮,两部车开着去何秋月帮我联系好的市医院。 到的时候何秋月满面春风,只不过她身上的影子已然完全可以自主的动了,似乎已经是一个自主的存在,只不过暂时匍匐在何秋月脚下,她睫毛里的那根吸血鬼虫更是十分大胆的将半截身体探了出来,还弓着身子似乎想朝我扑过来。 陈起语诧异的看着她,十分不认同她朝我靠近,不停的朝白水眨眼。 “老刘等你很久了。”她自己是孤儿,自然对阿大他们十分同情,许诺所有医药费由她出,那些医生对她十分恭敬,想来刘久标最近对她很好,连生意上的事情都让她接触。 等安顿好阿大一家子,何秋月许诺她请了护工后,我们跟着她朝刘久标的大别墅而去。 只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到刘久标的大别墅不只是见到他,还有别一伙人,似乎早有点准备,见我们进来,十分淡定的起身相迎。 刘久标看着我笑道:“云姑婆,陈总,何大少,还有这位白水大神,我们等候多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背后长鳞 杨婆婆似乎被我吓到了,慌忙摆手道:“我哪亲眼看到,三月她爹在工地上做工,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还有了个女娃,可没过多久,她就又跑了,三月她爹在工地上听了这消息喝多了酒摔死了,连尸体都没运回来,就在外面火化了。可怜见地,那时一阳才十来岁,拉扯着个没满周的妹妹,谁见都可怜。” “除了你,还有谁见过三月她娘?”如果是游家送了出去外养的,会送很远,如果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孩子,那么云长道不可能不管,至少他也没任由我被黑门拘回泰龙村不是么? 而冬至那天,正是曾武来找我的时候,如果说宋媛出现的话,那就不可能是巧合。 她只是单纯的来看看苏三月,还是说有其他的目的。 “见过的都死了吧,只剩老太婆我咯,也活不了多久。”杨婆婆朝我苦笑。 将杨婆婆送走,我打了个电话给陈起语,只要他那边确定,那么出现在苏三月家的这位就可以确定身份了。 “我给你带回来了,你自己看吧。”陈起语似乎有点压抑。 这就是说那真是具假的身体,宋媛回来找苏三月了。 她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做事阴狠无比,不可能没有目的。 急忙叫何必壮道:“跟我去将苏三月兄妹俩接过来,以后就跟我们住一块了。” 何必壮有点诧异的看着我,我朝他解释了一下,他也是一惊,开着他的越野就跟我一块去了。 问了苏一阳粉馆旁边的老板,他家的火锅店就在桥头,我跟何必壮急急开车过去。 路上,几辆大吉普飞快的跟我们擦过,车子开得极快,泥水溅到路边,惹得路人纷纷怒骂。 我心中隐隐感觉不好,回头瞄了一眼,那些车子都没有挂牌,连忙朝何必壮道:“快点!” 可等我们到火锅店时,却见推拉门关着,里面孩子的哭声震天响。 急急冲了进去,苏一阳鼻青脸肿,一条胳膊晃荡着,双腿鲜血淋漓,撑着未断的那条胳膊努力的想将地上的轩轩抱起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力,看到我,猛的怒吼一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要将三月带走,为什么!” 何必壮将轩轩抱起,确定没事,我看了一眼苏一阳,只差一点点,为什么? 朝何必壮道:“给我追!” 飞快的上车,我给了却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帮忙送苏一阳去医院。 缓缓闭上眼,想着自己坐在爬山虎下面,旁边就站着尸鸾。 再次睁开眼时,就听到一声清啸从远处传来,我打开窗户,尸鸾飞了进来,将魂植扔在我身上。 咬破手指,我将血滴在魂植上,轻声道:“无论多远,帮我找,跟我一样血脉相连的女孩子,找到后,直接绑住。” 云家的槐荫鬼柳,不只可以千里拘魂,还能蜿蜒百里。 我这爬山虎吸了无数女孩子怨气,又吸了一条快化龙的怪蛇,藤叶皆有鳞化的表现,断叶既流血,至少有了自己的生命了。 那些车子跟我们擦身而过,肯定还没出镇子,爬山虎的根依旧能追上。 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在苏三月带着杨婆婆找上我时,我就应该知道,苏家一直有人在监视着我,既然宋媛见过苏三月只有杨婆婆知道,她单独见我,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毕竟一个好好的人长褥疮还生了蛆虫是谁都想不到的。 尸鸾跟魂植感观相连,在我滴血之后,飞快的冲出了窗户,在前面带着路。 何必壮一路油门开到底,横冲直撞。 我紧握着手腕,不到迫不得已我还是不会叫白水的,他在冬眠,我可以自己解决。 无论苏三月是宋媛的女儿,还是游婉的女儿,在外婆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依旧是游家这一代最大的阿姐,我有责任保护那个可爱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 车子开得飞快,就在跟清水镇交接的路口,尸鸾一声清鸣,跟着何必壮猛的将车子一横,手轻轻一挥,那些开了人眼的四眼鬼鸡飞快的从他怀里窜了出来。 我引着魂植,手握着沉吟刀飞快的下车,却见前面根须翻转,旁边路人吓得尖叫不已。 五辆大吉普被根须缠住了车轮还在努力踩着油门,几个大汉站在车边拿着大砍刀用力的砍着根须,鲜血四溅。 我握着沉吟刀过去,用白水教我的刀法,手一挥就将最后那辆车边拿刀的大汉手筋割掉,看着人血喷出,还带着丝丝的热气,我心都在跳动,这是我第一次对人出手。 四眼鬼鸡闻到血腥味,跟着就冲了过来。 我瞄了一眼最后那部车里没有苏三月,复又朝前走,刀起刀落,白水教的刀法只有几招,却十分好用。 车子外的人都被割断了手筋,车子里的司机害得瑟瑟发抖,但五部车内都没有苏三月,只在最前面那部车里找到了一个人偶。 那人偶用柳条为骨制成,背后贴着一张符纸,上面写着苏三月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头顶钉着一缕头发,人偶的衣服上还带着血,那血十分新鲜,魂植的根须飞快的缠了上来,还得意的朝卷了卷。 我将人偶收好,手中沉吟刀一挥,厚重的车门破开,将那司机拉出来,我将刀静静的放在他脖子下面:“人呢?” “在出镇子的时候,就被接走了,他们给了我这个人偶。”司机害怕得很。 我一把将他扔开,悲伤的看着何必壮,本以为她藏在市井之间对她是最好的,至少她身份做得很好,又没在泰龙村生活过,黑门开也没将她拘回去,如果不是杨婆婆一句话,连我都不知道她是游家血脉,人蛇共种。 可也是我一个失误大意,她被宋媛抓走了。 她哥护她护得这么厉害,我该如何跟他交待——一 我更不知道宋媛会如何对她,她对我这个相处了十八年的“女儿”都从未留手,对于苏三月,她又能有几分情面。 “心!”何必壮突然朝我大叫。 我只感觉背后一痛,跟着尸鸾一声清啸,根须缠卷,那个被我扔开的司机痛吼着被根须卷入了地底。 “没事吧?”我反手刚摸到后背,一身白衣的白水就出声在我身边,一手扶着我,依旧有点迷糊的双眼看了一眼,微微一挥手,带着我瞬间就离开了。 离开时,我只看到爬山虎的根须如同灵蛇翻滚,瞬间将何必壮以外的所有人都缠住,跟着冲破了吉普车的车窗,把车里面的人都给缠住,拉入了地里。 白水有起床气,尤其是在冬眠的时候,而且那司机还是让他痛醒的。 他直接带我回到房间,解开厚重的衣服,看了一下后背,冬天穿得厚,那司机也没敢动火器,不过是把军刀,刮出了一条口子。 白水并不会治伤,看了一会,居然低下头,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轻轻的舔舐着。 轻微的痛意刺激着我,我微微蜷起身子,动物的天性吧,对于伤口用舔的。 白水舔了许久,这才放开我,却依旧将我趴在床上,拿起那个人偶道:“这头发和血是苏三月的,柳条藏阴,里面有阴魂,当年游家用这个瞒过了天机,这次瞒过魂植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光着上身爬起来,白水却用被子将我包好,自己去柜子里给我拿了衣服。 “肯定是去苏家了。”我将保暖衣套上,看着那个人偶,魂植追踪不到,那么就只有去苏家找,宋媛既然用人脸石虾虫制出了自己的假身体,那么祭祀用的人,肯定跟她有一定的关系。 龙虎山那具被我们识破,她如果想再造就得再养人脸石虾虫。 这是我最怕的事情,万一苏三月被她用来养虫子。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心就在抽痛,她跟阿得一般大,跟阿得一样是个乖巧的孩子,帮着照顾侄子,有空就去店里帮忙,知道心疼人,从不抱怨—— “我陪你去。”白水将毛衣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将沉吟刀收好,看着他道:“你帮我守着泰龙村和阿得,我跟何必壮” 见白水脸色一动,有着不认同,我又立马道:“还有帅哥和陈起语,清心我也会想办法请他的。无论宋媛的目的是什么,泰龙村都是她最后的目标,你帮我守着。” “好!”白水将那串蛇头佛珠复又套在我手上,朝我轻声道:“我与你同在。” 这话说得跟他是上帝似的,我听着一愣,伸手捧住了他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我知道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去库房将能用的药材收拾一些,何必壮根本不用我说话,已经将平头哥带到了车上,朝我道:“陈起语他们晚上就到,连夜赶来。” 魂植又吸食了几个人,这会正软软的休息,我不想打扰白水,想了想自己骑车去了镇医院。 了却带着龙虎山几个道士看着苏一阳,见我来了,脸色有点难看:“下手很重,断了三根肋骨,双腿粉碎性骨折,胳膊也断了。” 果然是护妹狂魔啊,为了苏三月连命都可以不要,没死在那些人手里都算命大了。 我实在没脸见他,交待了却一定帮我看好,帮我转告他我会带苏三月回来的。 在上次那个说我家里有矿的护士诧异的眼神中,抱着啼哭不已的轩轩走了出去。 杨婆婆家里,我抱着轩轩接过她调好的奶粉,然后朝她道:“我再问您一句话,苏三月才抱来时,有不有哪里不对劲?” “没——没——”杨婆婆想摆手,可在我冷冷的注视下,讪讪地道:“好像她背后长了鳞片来着,她娘也狠心,硬生生拔了,现在后背还有疤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造神 我瞄了一眼屋里的人,随着白水淡定的坐下,既然早知道刘久标好了,来会他,自然也是知道他跟苏家有交易。 “这位是苏螿,苏闽的大伯,想必云姑婆对苏闽还有点印象。”刘久标呵呵的笑着,脸色红润,声音洪亮,亲热的拉着何秋月在他旁边坐下。 “苏将?将来的将?”我感觉这名字有点古怪。 却见那位苏螿起身,礼貌抽出一盒名片,一一递了过来:“是螿,是一种墨色寒蝉。” 我看着名片上那个字,蝉蛰伏七年而出,代表着品性高洁,墨色自古又是厚重的颜色,秦朝以前帝王冕服才能用重黑,一个字取两重好的含义,可见苏家对苏螿的看重。 但“螿”这个字我几乎没有见过,可苏家却用来取名,果然不愧是书香世家。 苏螿,苏闽,全部从虫,想来不是偶然,只是不知道其他人叫什么,是不是还有这样好含义。 “云姑婆。”刘久标身体大好,自然而热络,发挥出商人的天性,朝我道:“托你的福,让我多活几日,才能得苏老弟救命,这还得多谢你啊。” 我挑了挑眉,他这话明显是说我没用啊,我只是吊着他的命,可苏螿才是救他命的。 白水只是环着我没有说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跳梁丑。 一时沉默,苏螿倒也不在意,看着陈起语道:“你爹好点没?” “早死早好!”陈起语可没我这么和气,瞄着苏螿道:“他躺在床上不能动,陈家所有东西早就到了我手里,他死了对我更好,所以苏老板不用费心拉动我。” “哈哈!”苏螿哈哈大笑,看着陈起语摇头轻笑道:“可爹没告诉你,陈家那串蛇骨到底有什么作用,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云舍了!” 我心中一动,却见苏螿轻轻一挥手,跟着一个穿着开叉旗袍风姿万千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 她一步三扭,腰肢荡若无骨,眼波流荡若烟,从人身上轻轻飘过,却让人浑身一酥,连我一个女人都不例外。 “是蛇娘子。”白水将我环在怀里,轻声道:“产过人蛇共种,身中淫性,媚骨入体,勾人于无形,这是蛇族的天性。” “要论这勾人啊,狐狸精真不如蛇精,可惜狐狸精背负这么冤枉的骂名!”陈起语咂舌,看着苏螿:“看样子刘老板手里的是一具人蛇胎古曼童咯?” “对!”刘久标一挥手,自然有下人将那具何秋月拍过照片的古曼童恭敬的捧出来。 那古曼童跟照片上一样,蛇头人身被风干放在玻璃棺材上,下面用血红的朱砂画着符纹。 下人将它放好后,又摆好鲜花水果等供品,还恭敬的上了一柱香,这才退开。 “给你!”陈起语冷笑一声,猛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那袋上封着两重符纸,他直接扔给白水:“说什么让人得偿所愿,不过是害人命的玩意。毁掉!” “你!”刘久标脸色一白,却被苏螿一把压下。 白水将蛇骨从黑色布袋中掏出,与泰龙村和游家的不同,这串蛇骨是整条蛇的蛇骨,并且未穿线,似乎就是整条蛇,跟白思缠在我手腕上的蛇骨有点像,只不过这蛇骨每节之间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流转。 落在白水手里,它似乎有点害怕,昂着头好像随时都准备扑出去。 白水冷哼一声,手跟着覆了上去,那条蛇骨还想逃离,却一把被白水扯断成骨节,跟着塞进布袋里:“回去给白思进补,这可是人蛇共种生下的带有灵蛇的蛇骨,虽说这些年害了不少人命,可骨子还是很补的。看样子当年你们跟泰龙村做什么生易,就得了什么东西,泰龙村那位许你们富贵和安稳。” 见白水和陈起语真的毁了蛇骨,刘久标脸色很不好看,将同样脸色惨白的何秋月推开,一个保镖立马将她拉走。 “老刘!”何秋月走到门口,看了我一眼:“云舍是我同学,对我有大恩,我的孩子是因为她才怀上的,我这个人知恩必报,人家给我什么,我就还人家什么。你活我命,我还你一条命。她给我一个孩子,如果她因为我有事,那我就还她一个孩子!” “带夫人进去!”刘久标脸色铁青。 “女人吗,有点气性才好!”苏螿轻轻一笑,将怀里的蛇娘子推了过去,那女人瞬间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软在了刘久标身上。 苏螿好像没看到一般:“你现在身体大好,想要孩子还不容易。” 我见门口的何秋月似乎气急跑开,心中微微发颤,她终究还是好意。 “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我还得拉客呢。”帅哥可是有生意的人,尤其是看着刘久标还有女人陪,他却连水都没一杯后。 “我们可以合作。”苏螿抬头看着我,轻声道:“听说云姐今天送了几个先天性疾病的孩子去医院,可云姐有没有想过,医院不一定治得好?而且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受病痛折磨,明明我们有办法解决这种病痛,造福人类,云姐会成为当今的神,为什么不试着解救一下世人呢?” 我去! 苏螿果然不亏是蛰伏七年的蝉,说起话来,吱吱个不停,还跟蝉鸣一样清脆好听。 可这也改变不了这是噪音的事实! “说得好听,只不过是想更有钱有势操控更多的人罢了!”陈起语冷哼。 我瞄了一眼刘久标,轻声道:“刘老板跟你合作,拿什么换?” 这会子刘久标已经被那蛇娘子弄得气喘吁吁,在这么多人面前,半点老脸都不要。 蛇娘子本就性淫,两人虽然衣服完好,却已经叫得跟什么一样,听得我们很不适应,白水却紧紧抓着我的手,冰冷的气息涌到我身上,让我燥动的心安定了下来。 “我们让刘老板身体大好,刘老板跟我们合作,用他的豢龙术帮我们养出一条龙来!”苏闽看了一眼享受得不得了的刘久标,朝我轻笑道:“既然有神,自然得乘龙对吧?而且进黑门,也得有龙血为引,这点刘老板是知道的。” 龙血? 那你怎么不打把宝刀屠龙呢? 这苏螿还真敢想! “哪来的龙?”这点我就好奇了。 “有刘老板自然就有。”苏螿看着我,瞄了一眼陈起语道:“陈老板祖传相骨秘术,如果肯合作,自然更好,不肯合作也没关系。但云姐可是游家传人,身负奈河和游家两脉单传,听说最近连云家都跟你示好,又有白水大神和蛇神相护,你自然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 “我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我手握着白水轻声道。 苏螿脸上的笑意更甚了,轻声道:“我们可以保云姐一世荣华,就算生下蛇胎,我们也可以让云姐和蛇胎一辈子不用享受神般的待遇。还可以帮云姐解了令弟的尸蛇混毒,帮云姐找开双亲,当然日后云姐将是这个世界的新神,要什么都可以有什么。” “付出什么?”我双目沉沉的看着苏螿,冷声道:“神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这世界上,想打开黑门只有游家人,游婉昏迷我们知道,现在能打开黑门的只有云姐。”苏螿身体朝后一靠,十分自信地道:“关于黑门开后各种异状云姐不用管,我们敢开自然有办法对付。我们也知道游华珍并未告诉云姐开黑门的方法,但您是神啊?只要您站在黑门前,它自然就开了。” 我眼前猛的闪过那个鳞片人,他们似乎就是黑门后的生物,那么苏家知道黑门里的东西在找我? “哦?那你们开了黑门得到的东西,真的可以治好所有人的病?”我瞄了一眼已经在蛇娘子手中低吼的刘久标。 苏螿瞄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看看才知道!”陈起语满眼的不信,盯着刘久标道:“你大概不想自己的精子会生出一条蛇出来吧?” 他这话音一落,原本在蛇娘子手中欢愉无比的刘久标脸色一怔,一把将勾在他身上的蛇娘子推开,重重的喘息了两声,旁边的保镖立马送上茶水,他重重的喝了几口,这才稳定下气息,看着苏螿:“蛇娘子果然厉害!” “她的厉害你还没见到,可吸人髓喝人血,迷人心志,摄人神魂。”白水冷笑,看了一眼那蛇娘子,轻轻一弹手指。 那蛇娘子惊恐的大叫,想逃离,却怎么也动不了。 苏螿急忙去扶她,可那蛇娘子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声,旗袍下修长的双腿猛的抽动,跟着块块鳞片涌出,只是眨眼之间已然遍布她全身。 一条双腿长鳞的人形蛇趴在地上,她又惊又痛,想扭动,可跟着似乎害怕着什么,飞快的扭动着双腿,只见那鳞片下探出一颗的蛇头,跟着又缩了回去。 整个别墅都回荡着这蛇娘子的惨叫声,白水紧紧的捂着我的耳朵,瞬间让我听不到半点叫声,帅哥和陈起语眨眼荡着笑。 不一会蛇娘子倒地不起,鳞皮之下许多东西游动,最后从她五官和旗袍下钻出,赫然是一条条的蛇,眨眼之间就全部游出了别墅,速度十分之快。 “这并不是泰龙村的人,所以就算经历生人蛇胎活了下来,骨格大变,又吸食着人的精气,保持容貌和体形,可依旧是条残忍的蛇?先不说没有心蛇怎么承受得住蛇胎,光说她能在生下人蛇胎后活下来,不过就是因为生啖了自己生下的蛇,勇气毅力皆可佳,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人蛇胎生而有灵,可在母体存活下来。她生一胎吃一胎,那些蛇就一直活在她体内。”白水声音发冷,看着地上的只剩皮骨的蛇娘子冷声道:“这种人,比蛇更毒。” 刘久标这会脸色惨白,陈起语向来对他们没什么好脾气,一把扯开刘久标的衣服扣子,露出里在贩胸膛。 只见那里果然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肌肤晶莹光泽,还带着粉嫩的感觉。 我突然轻轻一笑,看着刘久标道:“您真以为您好了?” “当然。”刘久标接连丢脸,这会强撑着口气朝我点头。 我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茶几上。 “快擦掉!不!拿火烧掉!”苏螿立马着急的大吼。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刘久标变得晶莹的胸口下面,有什么飞快的涌动,跟着无数人脸石虾虫从他身体里爬出来,朝着我那滴血展翅而去。 刘久标惊恐的大叫,死命的捂着胸口,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我静静的看着苏螿:“这就叫治病?苏老板准备用多少蛇和胎儿养出龙来?又准备用多少人命去填黑门?可打开黑门,你真以为你能控制得住里面的东西?” “云舍!”苏螿猛的站起来,指着我冷笑道:“就算我们不开,黑门也会开,而且你本就不应该活,何不做趁活着做点好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杀人 背后长了鳞片? 我突然想到了鳞片人,可以确定苏三月是宋媛的女儿,而宋媛跟鳞片人一定有着联系。 将轩轩的奶粉衣服收好,我抱着他回了院子里。 可换了个地方这孩子哭得厉害,实在没办法,还是何必壮又跑了一趟将杨婆婆接了过来,我不放心杨婆婆住在这里,让何必壮留下来,我跟帅哥陈起语去苏家,结果白水和何必壮同时拒绝。 何必壮是怕我出事,白水是怕我跟那两货那个啥,尤其是陈起语。 我这时才感觉到,原本有秦姑婆和夏荷在,处得十分坦然的我,在只剩我一个女将的圈子里,有点尴尬。 白水将柳仙唤了过来,许诺她带孩子,这事才算圆满解决。 晚上帅哥他们连夜赶了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宋媛那具假身体。 只不过依旧是那个离魂的模样,杨婆婆正在屋檐下哄着认地方的轩轩,见这具假身体,吓了一跳,朝我道:“三月她娘怎么了?” 我让她先回客房,在陈起语和清心古怪的眼神中,将这具假身体带进了库房。 “这是假的?”柳仙穿着我的羽绒服,还在外面披了被床子,站在那里却依旧好像随时都要倒一样:“我确认过,不可能是假的啊?” “这里面的骨头虽说也是个人蛇共种,但是个男人骨头,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的成熟男人,而且那骨头松软,可能已经化蛇。”陈起语毫不避讳的将假身体的衣服解开,一点点的摸过去。 我突然想起阿壮那具突然消失被削肉剥骨的尸体,没想到宋媛连最后一点利用值钱都不放过。 人蛇共种才能控制蛇骨,所以她才会用阿壮的尸体养了人脸石虾虫,再混合吃了她的皮带着她记忆的人脸石虾虫,组成了这具假身体。 瞄了一眼站在旁边软趴趴的柳仙,我与白水对视了一眼,明显他也知道那骨头可能是谁的,两人都没有点破。 “确定里面是人脸石虾虫吗?”柳仙见我们都不说话,伸手就要去摸那假身体,毕竟她跟宋媛还有游婉之间似乎有那么点暧昧。 生怕她感应到什么,我连忙拉住她的手:“你是来帮忙带孩子的,听到孩子哭得这么厉害,该去看看吧?” “蛇族天生不用带孩子,蛇出壳就能自己找吃的,实在饿了就先吃蛋壳。”柳仙不满的瞪我,瞄了一眼我的腹:“你如果生个蛇宝宝出来,你准备喂什么?老鼠还是人儿?所以还是生个蛋出来孵化,有蛋壳可以吃。” 果然冬眠中的蛇,都有点迷糊和古怪。 “你先出去。”白水瞪了她一眼,轻声道:“这几天里,你看着那孩子,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柳仙对白水还是有着敬意,不满瞪了我一眼,扭着腰裹着被子离开了。 陈起语是狐狸精的儿子,可眉言目语,自然看脸色很厉害,等柳仙走后才道:“据说她当年被困在泰龙村生了个儿子后来死了,就是这个?” 见我们没有回答,立马知道是真的,耸了耸肩,瞄了一眼柳仙消失的门口,这才道“张天师说如果你猜测是对的,那么就是浩劫,让带过来你们好好研究,免得这种假人到处肆虐,让人分不清真假。我只是摸过骨,具体如何还得你跟白水,毕竟这里只有你们从黑门活着出来。” 我瞄了一眼白水,他冷哼一声,跟着双手摁在假身体的肩膀两侧,只见寒冰涌过,不一会就将整具身体都给冻住。 “无论是脉搏还是瞳孔锁魂环,还有外表看上去都与常人无异。”清心脸色也从所未有的正经,瞄了一眼我道:“等你们确定后,我会立马赶回悬空寺,联系空门,面对这场浩劫。” “师兄已经发信正一教派所有道观,也联系了五斗米教,天下道门必定齐聚。”张奉先轻轻抚过自己的后脚跟,抬头看着我道:“我已经在龙虎山喝过蛇骨汤了,等明天我再取一次疮蛇。这次我还带了阿蒲过来,如果我祭祀了黑门,也算跟她在一起了,她不会再阻止我站起来的。” 我看着他从衣袖里拿出那盏用玻璃灯罩好好罩着的青铜灯,心中发苦。 微微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白水拿衣服遮住了身体的头,这才看着我。 沉吟刀很快,我下手也很快,快到我剖开身体,看到里面的内脏时,才想起这可能是我娘的身体。 用刀跳开心脏,一破开,里面还没有冻透,青白交加的人脸石虾虫艰难的爬动着。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因为苏三月的处境感觉到害怕。 沉吟刀上不留半点血迹,我转手拿了几个装药的瓷瓶子,划破手腕将血放入瓷瓶里,朝清心和张奉先道:“人脸石虾虫以人身祭祀,只能用带血的人肉才能引出。可宋媛制这具身体时,明明我流过血却没有异动,我想她肯定又用过什么手段,我的血对于人脸石虾虫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如果碰到有怀疑的,你们可以用一滴血试试。” 上次刘久标就是一滴血试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估计宋媛也不会让他死吧,毕竟豢龙氏董家不一定还有人会养龙,刘久标却是经她认证过豢养龙术的,虽说养得丑了点。 等放满了两个瓶子,白水执起我的手腕,朝我轻声道:“早去早回。我会继续研究这具身体的,有消息给你电话。” 我点了点头,跟着帅哥陈起语出了库房,上了何必壮的车。 帅哥和陈起语连夜开去龙虎山,又连夜开回来,却没有睡意,再三跟我确定苏三月是不是宋媛的孩子。 等我说到苏三月背后有鳞片时,陈起语呵呵的笑了笑道:“那就真是了,我出生的时候,据说有条狐狸尾巴,被那老不死的找人给切掉了,还将尾巴给烧了,要不然我估计这会都可难修炼出九条尾巴了。” 开着车的何必壮都好奇的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起语,副驾驶上的帅哥立马道:“那我就有老婆了啊,等你有了九条尾巴就是真的狐狸精了,说不准还会变成只母狐狸。” 说完又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起语,叹气道:“只是你这张脸除了眼睛,实在让人联想不到狐狸精啊。下不去嘴!” “滚!”陈起语瞪了他一眼,沉叹着气道:“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只不过是背了个骂名,我娘——” 说到这里陈起语复又顿住了,嘿嘿的怪笑。 帅哥最八卦,整个人都扭过来,凑在座位中间:“说说吧?你娘跟你爹怎么回事?现代版的聊斋啊?嗯,给人家开夜车的提提神啊?” 我也有点好奇,陈起语的相骨术十分厉害,光是看照片就知道骨头是人骨还是活着的时候碾碎的,隔着肉都能摸出里面聚成的骨头是成年男性还化了蛇的,他爹肯定没这么厉害,至少没有他这么有正义感,所以他的能力来自于他娘,可他却说他要站在黑门前才知道,真是古怪。 “哼!”陈起语双手捧头朝后靠:“如果你告诉我,你打哪来?或者何必壮告诉我,他跟苏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云舍——” 我一听有我什么事,他却直勾勾的盯着我:“你亲我一下,我就说。” 瞄了一眼他手背,我将指尖转动的沉吟刀晃了一下:“你手背不痛了吧?” 陈起语嘿嘿的笑了笑,明显他也是不想说,闭上眼不再说话。 大家瞬间沉默了,我也闭上眼休息,毕竟明天才是大战的开始。 到了福建地界,我让何必壮将车开到火车站,找了一个蹲在地上讨钱的老头子道:“帮我盯着苏家所有人,还有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姑娘啊?我是讨钱的!”那老头十分不满的看着我,指了指自己面前写着的一张字:“命苦啊,年纪大了没人养。” “够吗?”我从兜里掏出一张洗了不知道多少次快碎了的旧版十块,还有那个人偶放在他碗里,又掏出手机将苏三月的照片朝他道:“还有这个女孩子,一有她的消息立马告诉我,你记下我电话!” 那老头瞄了一眼碗里的十块,一把抓起来塞回我:“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旧版钱啊?还这么烂!” 说着拿着碗就走了,我拿起那张钱,下面有张纸条,写个几个字:加我微信 得! 我还以为毛老头的名头真不好用呢,没想到还不错。 坐回车上,加着那老头的微信,帅哥问我道:“你从哪看出他跟一语成谶毛晚行有关系啊?” “毛老头说看到讨钱的找上去就行。”我加上微信,将我的电话号码和苏三月的照片发过去。 还有一点那老头说是讨钱,可在大冷天穿得破破烂烂却还自得的哼着歌,跟毛老头那爱编偈语显摆有得一拼。 看到那老头回复收到,我朝陈起语道:“直接去苏家老宅。” “你是打定主意有龙虎山给你收拾烂摊子啊,昨天那根须卷车人家花了老大劲才摆平呢!”帅哥回过头瞪着我。 我手转着沉吟刀,看着窗外人流,轻声道:“白水说开春他会直接上苏家杀了宋媛,可既然她先出手,我杀不了她,就先断了她的臂膀,苏家——” “既然敢抓人,就应该知道我会找上门来。”沉吟刀,也许就是对付宋媛的,可在对上她之前,我总得要人练手不是吗? 杀人啊——一 我还真没有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帅哥的表演 听着苏螿这话,我只感觉心中发冷,苏家是果然掌握了游家很多秘密。 白水轻轻一挥手,原本平直坦在地上的蛇皮慢慢拱起,而那些从窗户逃出去的蛇复又飞快的涌了进来,将苏螿和刘久标的人隔开,冷眼看着刘久标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飞快的爬出来。 朝苏螿冷笑道:“我不知道泰龙村除了单信还有谁在苏家,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云舍本就不应该活。但有我在,谁也动不了她!” 他说这话时,群蛇昂首对外嘶啦着蛇信,逼退想要靠近的人群。 明明他语气低沉,可却一字一句落在了我心底,苏螿紧绷着脸看着被血引出的人脸石虾虫聚在茶几上,被何必壮催生出来的鸡吃掉。 何必壮绝对不会浪费人脸石虾虫这种好东西的,他最近发现用人脸石虾虫喂出来的四眼鬼鸡特别有灵性。 没了虫子在体内。刘久标身体比以前风干得更厉害了,我回过神看着只有眼珠子能动的刘久标,他跟那些风干放在玻璃棺材里的古曼童一样,如同一具干尸。 朝他冷声道:“就算是人脸石虾虫可以恢复死者献祭前的模样,但只是凭死者的记忆恢复,不能解除疾病或者其他,你能肌血充盈不过是虫子吃了别人献祭的血肉,你难道最近没有感觉脑出有别人的记忆吗?也许等虫子钻进你脑子的那一天,你就成了披着刘久标皮的另外一个人。” 看到刘久标眼中露出震惊的表情,我缓缓站起,静静的看着苏螿:“也许这才是你们的造神计划吧?用苏家将死的人代替其他重要的人?换一具又一具的躯体的活下去?” “你可以选择不跟我们合作,但你改变不了注定的事情。”苏螿强撑着一口气,静静的看着我,但面对白水,他又不敢乱动。 “没有注定的事情。”白水扫了一眼苏螿,冷声道:“比如你就算是苏家长子,你也只是一只蝉,可另一只虫没有出现在这里,证明他比你重要,你也不过是苏家弃子!不过也无所谓,你们也只不过是虫子。” “不是的!”苏螿猛的窜了起来。 我突然感觉好笑,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苏家人怎么可能没事? 苏闽的病只是起因,也是苏家人用来作实验的白鼠,这位苏螿想来也有问题了。 “那我们就等着吧。”我拉着白水准备朝外走。 “对了!”陈起语突然瘫在沙发上不能动的刘久标皱了下眉,将中指和大拇指并起:“我一直感觉这个姿势很帅!从来没用过,在你这里秀一下!” 随着他一个清冽的响指,客厅中猛的轰的一声火光响起,只见沙发上的刘久标睁大了眼,猛的窜了起来,却因为肌肉萎缩,重重的倒在地上。 那具蛇首人身的古曼童已经被大火缓缓烧化,火舌不时化成蛇头想从玻璃棺材里冲出来,可那玻璃似乎材质很好,火舌将古曼童都烧化了也没有喷出来,最后火舌慢慢的熄灭,带着不甘和怨恨。 陈起语得意的朝我道:“狐主火,与主水的蛇从来不合。” “唉,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存在感。”帅哥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十分幽怨地道:“你看连刘久标都不知道怎么介绍我,当我不存在,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我本来被白水搂着,努力撑着背,绷直着腿,甩动着手,想走出电影大片中那种被大佬带着强势离去时威风无比,大衣飘展的气势。 听到帅哥这么幽怨的话,左脚拌右脚,差点就从别墅门口的台阶滚了下去,幸好白水手快一把将我的腰扣住,才不破坏我们五个离去时这么拉风的队型。 连已然被接连打击的苏螿都诧异的看着这个我们请来的黑车司机,张了张嘴。 “你没有儿子,你们苏家孙辈就只有苏闽一个,苏闽也死了。你三个姐姐死后,苏家子辈就只剩下你跟苏蚕了吧,等你死后,苏家就只剩下苏蚕和你家那个老不死的了。可惜了,挣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的,所以你们才疯一样的想从黑门下手。”帅哥说着似乎无比惋惜,看着苏螿道:“忘记告诉你另一件事了?” 眼看着苏螿双眼迸裂,我对帅哥的身份一直好奇,却连白水也看不出来,难得见他表演。 “你有一个养在泰国佛寺的私生子,今年六岁对不对?”帅哥一脸遗憾的看着苏螿,苦笑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是将一具古曼童送给一位你包养的嫩模,助她大火吗?” 眼看着苏螿眼珠猛跳,明显没想到帅哥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白水脸上突然涌出兴致盎然的表情,我也隐隐感觉到不好,帅哥逻辑性向来强,不会将没有联系的两件事带着问句放在一块说。 果然帅哥又接着道:“那个风干被供着的古曼童才是你的儿子,给你生孩子的那位明星生下来是个死胎,怕你以后不捧她,就花钱买了一个生下来就没人要的婴儿,医生处理死胎后转手卖到了刘老板手里,制成古曼童他又送给了你。可惜啊,你怕自己那个假儿子受苏家报应,一直心寄养在泰国寺庙,并沾沾自喜没人知道,将那明星捧成了二线不说,还将自己名下的产业转到那假儿子名下。” 苏螿捂着胸口重重的喘着气,颤抖的嘴看着帅哥。 我没想到帅哥这么厉害,果然他平时都没有吹牛,别看不起跑车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帅哥朝我们得意的眨了眨眼,朝前走了几步,似乎不过瘾,复又转身,看着苏螿:“刚才死的那位蛇娘子叫罗杏华对不对?她当年抛弃重病在床的丈夫和没满周岁的女儿,卷了他家里所有的钱买通了苏家偷渡去香洪,却没成想被你们转卖到了泰龙村。” “现在报应来了,你那个假儿子就是她那女儿生下来就扔医院不敢要的儿子。嗯,好像昨天那明星将自己名下所有产业转出国了,不过她也算有点良心,连那个假儿子也接走了。你这会想找,估计也找不到了,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家那条老虫解释这么多钱不见了吧!” 我听着这狗血一盆盆的朝下淋,浇得我一边是因为人性冷漠冷汗直流,一边因为那明星的报复热血沸腾,难道我也开始三观不正。 在看到苏螿重重的颠倒在沙发上,帅哥学着陈起语的模样打了个响指,高呼一声:“宾果!” 白水眼神带着几分高深的瞄了帅哥一眼,带着我们复又拉风的离去,身后跟着的一大波蛇,出了别墅就涌入了绿化带中。 飞快的挤进帅哥车里,我问他怎么查到苏家那些阴私的事情的,结果这货朝我道:“八卦新闻啊,而且后面那段是我编的。不过——”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后面何必壮的车,朝我挤眼道:“那位明星叫苏醒,是苏梦的妹妹。” 我心中一颤抖,果然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虽说我一直不知道苏梦为什么会以寻死的方式恢复容貌,但总逃不过何家和她自己想帮的人,也许她拼了命想帮的,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吧,至少她已经逃离这个古怪的圈子了。 我们离去时,依旧听到别墅里慌乱的叫声,隐隐的还有何秋月的哭声。 回到镇上,陈起语和帅哥两个不正经的自然不跟我们一块,白水最近一直防着鳞片人,所以无论白天黑夜都守在我身边,但鳞片人一直没有再出现。 据帅哥的消息,苏螿被他气得心脏病发,连夜回了福建老家,他的口炮无人可挡,还可惜没有直接将人气死。 泰龙村那边了却依旧带人守着,云海也带着云家人围着泰龙村种下一圈的树,还将一棵树送给我,说是如果泰龙村有异动,树会发出异响,有那些树,也能顶一下。 我晚上在院子里看秦姑婆留下的那些书,白水要不就坐在床上打坐冥想,要不就陪我一块看书,两人大多时候没有说话,可只要一抬眼,看着他就在眼前,有时跟我相视一笑,心中自然有着一股暖流涌过。 突然有点明白,什么叫岁月静好了。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并不需要轰轰烈烈,有那么个人,在你处的方寸之间,与你相守,在你目光可及之地,做着让你安心的事情。等你回过神来,看到那个人依旧在那里,就会莫名的心安。 何必壮依旧每天喂着他那几只四眼鬼眼,只不过每次早上起来,我都可以看到一窝鸡气势汹汹的朝着爬山虎下面冲去,跟着又被尸鸾给赶出来。 上午白水已经习惯跟我一块卖汤,熟悉的客人已经不再打趣。 只是汤店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或是穿着整齐的西装却一边喝汤一边握着一个罗盘,要不就是穿着破烂,离开时却放了一整块金子在桌上,还有喝完汤等我收钱时,抓一把米放我手心的。 这些人看着我,都对我很恭敬,对白水自然是跟神一样的敬着,却并不多说话,喝完汤就走,似乎只是过来露个面,却也从来没见一个人出现过两次的。 连那个当初在黑门被白蛇吞了黑猫的走阴门老婆婆也来了,她看着白水,眼神依旧有点害怕,只是在离开时,用已经浑浊的双眼看着我道:“我看到你外婆了。” 我装着汤的手一顿,这是泰龙村出事后,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从外人嘴里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 “她在外游走,联系众多归隐的门派。”那老婆婆看了我的腹一眼,轻声道:“她虽然愧疚于你,但她一直尽力想护着你。” 我微微点头,将手里的汤端了过去,老婆婆一口喝完,朝白水恭敬行礼,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白水轻轻搂着我道:“会没事的。” 我微微点头,回头朝他一笑,有他在,就算山雨倾盆,也只不过是听雨声谈夜话。 刚要回身,却听到巷子口传来嚎嚎大哭的声音,跟着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飞快的到了我汤店门口:“治死人了啊!你赔我男人!” 看着一瞬间围在店门口的人,我有点懵,瞄了一眼担架上的人,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居然是已经被我遗忘到脑后的丁绍生。 可明明他还没死啊? 不顾那女人围着店门嚎嚎大哭,我蹲下身子看了一眼丁绍生,他原本只是干渴得厉害,而且身上还脱着皮屑,可这会,他身上跟许久没有下雨干涸的田地一样,龟裂得厉害,外面的皮肤发黑裂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肉,有的地方已经开裂得可以看见下面的白骨,光是胳膊上最宽的伤口,就已然有一指宽,却并没有流血的痕迹,好像他就是一个血肉塑成的泥娃娃,没晒好裂开了。 这样他还能活着,也真是奇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雨 苏家老宅在福建三明,最先跟泰龙村做蛇娘子交易的,是苏抚,今年已经六十多了。 有三儿三女,最的儿子生下来时他已经在往泰龙村倒卖人蛇,七岁那年童关没过,洗澡时淹死在洗澡盆里,据说他娘只是离开去拿浴巾,前后不过两分钟,回来时就已经淹死了,后来他娘也疯了,跳海自杀,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可苏家的报应那时才开始,泰龙村心蛇之祸结束后,苏抚三个女儿已经全部死了,两个子宫癌一个说是见鬼疯了最后自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活活用酒灌死,一个外甥都没有留下。 两个儿子,一个苏蚕,一个苏螿,只有苏闽成活却也得了癌症后惨死蛇仙庙,其间夭折和流产的不计其数,两人在外面也不知道留了多少种,却无一存活。 当然这中间还是有帅哥谈到养在泰国寺庙的那个假私生子,苏螿自以为有后,却没想是给别人养孩子。 十几年前苏抚就已经收手,没有再做蛇头。改做文化产业的生意,什么影视出版啊,络文学啊之类的,做得挺大。 苏家在当地是有名的书香世家,据说祖上还出过两榜进士,所以老宅建得很不错,占了大片地,几乎都是苏家人。 “据说以前苏家闹鬼闹得厉害,每到晚上总能听到女鬼或哭或笑,有时排成队的走过老宅,有时阴天都能看到墙角趴着披头散发的女鬼。”帅哥将车开到苏家老宅所在的祠堂口,那里有栋进士亭,说是苏家祖先建的,他似乎十分有兴趣,朝我道:“你知道后来为什么没闹鬼,而且苏家人没事了吗?” “青面捉鬼纪家。”沿海多雨,阴湿寒冷,我拿了把伞下车,看着远处成团的绿树中间的大片建筑:“我先进去,你们守在外面,一旦发现有苏纪两家人逃出,就靠你们了。记得留个厉害的做引。” “你行吗?”陈起语半眯着眼,指尖慢慢变长,拱起身子准备随我下车。 何必壮抱着平头哥没有说话,帅哥却瞟了我一眼,朝陈起语道:“你不知道啊,她是个作弊的高手。她手握沉吟刀,尸鸾魂植相护,伴骨而生的白思和血肉交缠的白水当召唤兽。” “而且白水也是个作弊的,他出来可以带骨坛,坛女没杀伤力,可人家装蛇厉害啊,柳仙什么的随便装,相当于千蛇万妖啊。你还是担心苏家吧,他们不会傻到将苏三月放在老宅里,所以我们守在外面的才更重要。”帅哥智商爆表,就是话不大好听。 我站在车门口,看着车里的人道:“无论是我这张脸,还是身上的蛇胎都最引人注目,所以我诱敌最好,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撑着伞我走过那进士亭,一步步的顺着青石路朝前走去,每走一步,就掐着指尖挤下一点血,魂植喜血肉,既然苏家知道我要来,肯定也早有准备。 苏抚住在苏家最中的三进院子里,仿的是苏州园林,极为幽静,我一路撑伞走去,感觉到不少目光,可两边成排的房子,却没有一个人影。 细雨如帘,我站在苏家院门口,轻轻将魂植放在门中种满牡丹的花坛里,看着因为吸了血而飞快展开的藤蔓,我推开红漆铜钉的大门。 门没有上栓,只在这沙沙冬雨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门后是一面浮雕着郭子仪拜寿的影壁,将院中所有景象全部隔绝在影壁之后。 我瞄了一眼栩栩如生的浮雕,郭子仪七子八婿,各各为官,拜寿时子孙满堂。 苏抚他以为借人家的彩头,就真的能子孙满堂了,只怕苏家这一代就要绝后了! 撑伞绕过影壁,细雨之中,眼前一片空荡,无亭台楼榭,更无人影,好像就在我转过那片影壁之时,就转到了一片空荡的雨中天地,只有漫天的细雨,其他什么都没有。 魂植从影壁后绕过来,在雨中一点点的扎根在青石的地板中间。 我一步步的朝前走,慢慢的雨中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有的幽怨,有的尖悦,有的似乎在低吼。 再往前走,就传来桀桀的怪笑,有的清脆悦耳,如同面对情郎,有的夹着怒意,似想生啖人肉,有的却只是失落的低笑。 哭声与笑声交杂在一块,我依旧一步步的随着魂植朝前走去。 慢慢的,雨滴落入青石板上,根须扎进去后,丝丝血红染开,原本跟我一步步朝前扎根的魂植停了下来,似乎因为什么被吸引住了。 我握着伞柄一步步朝前走,雨似乎越下越大,鞋子已经完全浸在雨水当中,随着我往前走,一只手突然从青石板的缝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还沾着水,却一把握住了我的脚脖子,跟着四周,一只又一只的手从青石缝中伸出。 冰冷的雨水顺着那些惨白的手滑落,复又落在地面的水中,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那些手一出来,就五指翻勾,死死的抓住地板,似乎强撑着从石板缝时爬出来。 随着雨水的波纹越荡越大,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光着身子从石缝里爬了出来,这些女子有的还挺着肚子,有的腹部大开着落下一条条死掉的蛇,有的只剩下个骨头架子挂着点残肉,有的腹平坦却全身是伤。 可无一例外的,她们脸上都带着凶狠的恨意。 有的哭,有的笑,鲜红的血落入雨水中,蛇腥味夹着血腥味,就算大雨也冲散不开。 我立在正中,看着那些死去的蛇娘子或是强着身子一步步朝我走来,或是趴在没过脚面的水中朝我爬过来。 这些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怨恨,死死的盯着我,或者看着我的腹。 我长在泰龙村,她们自然能闻出我身上的蛇味,还有我腹中的蛇胎,就是害死她们的根本。 “啊!”突然一声尖悦的哭声传来,一个腹缠着一团死蛇的蛇娘子鬼魂发出尖叫,跟着伸着五爪朝我扑了过来。 青面捉鬼纪家,伏魔阵,伤过白水。 我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保住苏家这三个人的,又是怎么控制住苏家闹鬼的了。 这些女人是因为苏家倒卖入泰龙村,也是因为泰龙村人执意造人蛇共种,才会让她们成为蛇娘子,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游家,是黑门,是打开黑门滋生心蛇的宋媛。 而我身上有着跟她一样的气息,因果循环,报应果然不爽。 我知道对不起她们—— 也许纪家也知道,做为泰龙村出来的游家人,对于这些惨死的蛇娘子,我会下不去手的。 可我经历过万蛇噬身之痛,那时没有痛死,这时也不想被百鬼缠身,活活被鬼生啖而亡。 撑着伞,我握着沉吟刀,缓缓闭上了眼。 尖叫的蛇娘子扑到了我身上,张着空洞的嘴夹着无比的愤恨朝我咬了过来。 左手撑着的伞被扑倒落入水中,尖悦的手死死扣着我的肩膀,痛意让我瞬间清醒。 我手中沉吟刀寒光闪过,只听到那蛇娘子嘶吼声刹那间断了,跟着被大雨冲散。 我一步步朝前,那些蛇娘子被压在这地下十几二十年,怨气与日俱增,岂是死了一个就能吓住的,一个个嘶吼着朝我爬了过来。 脚下不停,我手握着沉吟刀,看着按一具具光着的身子在我眼前慢慢消散,眼神平静。 初到秦姑婆院子里时,她让我看着杀蛇,我怀着蛇胎,并没有杀过蛇。 可后来,在龙虎山下,我第一次杀蛇,眼疾手快,剥皮抽筋,与熟手无异。 我本以为我进苏家会杀人,却没想到是杀鬼。 脚一步步的朝前走,从石缝中爬出来的蛇娘子越发的多,冰冷的雨水顺着我额头朝下滑落,沉吟刀上全是水,哗哗的流在积水之中。 白水教的刀法很好用,秦姑婆教的杀蛇手法也很实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魂植猛的从我面前窜了出来,跟着无数根须从石缝中冲天而起将所有的蛇娘子全部缠住,瞬间吸收掉她们的怨气。 尸鸾在雨中一声清鸣,我手握着沉吟刀猛的朝前一送。 有什么被划开,跟着清脆的东西落在地上,原本的倾盆的雨慢慢变,变成了跟我进入苏家时那样的沙沙细雨。 我脚下落着一个破成两半的青面獠牙面具,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站在我面前。 “走吧!”我收了沉吟刀,转身静静的看着被魂植根须翻转过来的青石板,被细雨冲过,青石板下尽是森森白骨。 就算蛇娘子的冤魂被魂植吸收,可那些白骨露在雨水之中,依旧发出低低的哭声。 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么多年,苏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有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身后十步远就是那面郭子仪祝寿的影壁,本以为朝前走了很远,可我再往前走十几步,才是苏家院一进的房子。 从转入影壁,我就被困在这个不过三十来步大的前院,这就是青面捉鬼纪家的伏魔阵。 我身边无数招魂番在雨水中哗哗作响,周围十来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手握着骨器,颤抖的看着魂植根须翻转着将地板下的白骨翻出。 手中沉吟刀转了一下,我捡起地上那把伞,撑着伞,看着魂植飞快朝着院子中间冲过去。 “她不在。”那个被沉吟刀划破脸的纪家人,伸手捡起破成两半的面具,轻声道:“她也不会在这里。” “我知道!”细雨慢慢停下,我看着爬山虎的藤蔓在最后一间院落冲起,尸鸾低啸着冲了出来,立在我肩膀上。 它不喜欢下雨,我把伞朝它倾了倾。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时,那些原本握着骨器颤抖的纪家人却朝前几步,执着的将我拦住。 “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你留在这里。”那个被我划伤脸的纪家人,执着的将半边面具戴在脸上,被血糊的眼沉静的看着我道:“就算死也得将你留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另一个传人 来闹事的是丁绍生的老婆,一口咬定丁绍生原本没什么事,喝了我给的方子后,就变成了这样,还拿出了那张我开的方子。 我瞄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丁绍生,看着围在店门口又哭又闹的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顿时有点好笑,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也能享受医闹这种高级别待遇啊。 白水脸色发冷,似乎受不了这么多人吵,握了握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正要出手,我连忙拉住,朝那女人道:“你可以拿我这个方子去任何医院检查,我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他只不过就是干渴,我开的也是生津止渴的药食方子,就算当水喝也没事。如果你认为这事是我造成的,可以先报警,再让警察来找我。” 那女人听着就准备朝我冲过,尖着嗓子大吼:“谁不知道秦姑婆卖汤做的就是阴私的事情啊,不是给明星养颜,就是给三打胎,要不就是帮富婆给老公下蛊夺家产。苏梦就是喝了秦姑婆的汤死的,你收了我家老丁的钱,却又害死老丁,你真的是蛇蝎心肠啊。” 还别说,她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是人蛇共种,有蛇心也算正常。 不过她当着这么多人说出秦姑婆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指使,想来是报复帅哥那天的精彩表演咯。 周围的人对秦姑婆的生意向来很好奇,传言猜测也很多,这会有人抬着伤得这么古怪的病人来闹事,自然热情高涨,只差没带瓜子板凳了。 我朝白水露了一个稍安的表情,任由那女人对外哭诉我多狠多毒,连泰龙村全村都死了,只我一个活着,就是因为我吃了泰龙村整村的人,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想象力配合现实,果然杀伤力极大,看热闹的立马离店门十步远,却依旧用生命在看着我这个吃了整村人的怪物的热闹。 给白水大神倒了杯水,我自己装了碗汤,又给帅哥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看着女人声泪俱下的表演,她估计也怕,所以不敢进店,但来之前稿子写得足,先是从我害丁绍生,到我吃了泰龙村所有人,再到破屋里六人失踪也是我吃了,还有毕丽红一家也是被我害了,居然一桩桩一件件不重样。 我暗暗记着,这样算下来,这半年来,我一天一个人还有多,胃口着实不错。 帅哥来得很快,和陈起语费了老大劲才从人群中挤进来,端起桌上我喝了一半的汤就准备灌,在白水冷冷的眼神下,复又讪讪放下,摆手道:“失误!失误!” 这才自己老老实实的打了碗汤,边喝边走过去看了看躺担架上一动都不动的丁绍生,就着他的伤口喝着汤,摇头咂舌道:“这家伙居然还没死,难道是准备全部裂成块方便火化?” 他这话音一出,原本对着众人哭诉的丁绍生老婆立马破口大骂。 帅哥骂人并不是她的对手,但他的鸡贼无人能比,将汤一口灌下,跟着朝外跑,众人以为他是落慌而逃,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可这货却一把抢过看热闹一个卖老鼠药的喇叭,试了两下后,看着丁绍生的老婆:“给你两条路,一条给云舍赔礼道歉,并给出名誉损失费,你要多少?” 这货极为不靠谱,这个时候,还扭过头来看我,复又被白水瞪了一眼,复又尴尬的转过头去:“就给十万吧。第二条路,你骂你的,我说我的,你看行不?” “你跟这女表子什么关系,帮她出头,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她就是个吃人的妖怪,害人还有理啦!”丁绍生老婆边哭边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情况下还能口齿清晰c吐词清楚,这能力也是让我望尘莫及。 帅哥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我惹的祸,我来收拾。” 跟着朝陈起语打了个眼神,两人抬了张桌子放在店门口,这货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极为骚包的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这才爬上桌子,拿着卖老鼠药的喇叭,指着丁绍生老婆道:“你叫李燕,那个是你男人丁绍生,你原本在东莞做芳,却因为那个啥啥啥失业了,带着一笔钱嫁给了丁绍生,据说你大腿上现在还有很多烟烫的伤疤。而你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刘久标给了你十万块钱,让你败坏云舍的名声,一天不成就两天,不管白天黑夜跟着她,一直骂,骂得她名声扫地。” 我喝着汤差点被呛到了,完全不怀疑帅哥话里的真实性。 只是感慨刘久标也太无聊了点吧?这种关键时刻,他玩这种恶心人的把戏? 丁绍生老婆的脸色变得难看,帅哥却听到众人轰然大笑的声音,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舞台,居然来了劲了,朝众人摆手:“还有更劲爆的呢,这李燕啊,在外面养了三个白脸,都靠她养着,她跟那个老丁早就没有——一” 我重重的咳了一声,这货八卦的个性着实不靠谱。 得我提醒,帅哥才从人家闺房秘事中回过神来,朝看热闹的众人道:“这丁绍生啊,头顶草原一片绿,所以也没闲着包养了一串数字,都快一个星期每晚不重人了。明面上他是做桶装水生意的,可实际上,他跟人在云南那边开了个赌石的场子,借着养着的古曼童坑人,造假石骗钱,不知道害得多少人破产自杀。所以才得这报应,要不裂成这样,哪有不出血的!放是因为他一直给人家大放血,杀得自己都没血流啦!我还知道他家地址,名下产业——” 随着帅哥的话音落下,丁绍生老婆慢慢停止了哭声,在周围人注视的目光下,脸色难抬着丁绍生就朝外走。 我却走出去拦住了她,看了一眼丁绍生道:“你给刘久标带句话,我可以治他,但他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当年的事情!” 丁绍生老婆脸色难看的溜走了,周围人也跟着散了,帅哥笑嘻嘻的将喇叭还给卖老鼠药的,朝我眨眼道:“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吧?” “你知道这么多,那你知道云长道在哪里吗?我找他有事!”我坐在白水身边,静静的看着帅哥:“最近几天太安静了,让我感觉很不好。” 帅哥嘿嘿的笑了笑,朝陈起语打了个眼色,朝我轻声道:“我不知道云长道在哪里,却知道谁在苏家?” “谁?”我紧皱着眉,算下来,泰龙村似乎并没有其他很厉害的存在。 帅哥得意的朝我眨眼:“你让陈起语说,是他查到的。” 我复又去瞄陈起语,这家伙来了,除了告诉我们苏家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他确定的目的,而且白水说他跟狐狸有关,可他却明显是人。 在香港有着那么大的生意,却又天天跟帅哥到处混,也不知道在整什么。 陈起语习惯性的朝我抛媚眼,可刚一挑眼皮,见白水在一边,摸了摸手背,这才低声道:“是个道士,而且似乎知道泰龙村很多事情。苏螿回去后,并未回苏家老宅,而是去了那个道士那里,从那里出来后,似乎已经没事了。而且胸有成竹的样子!但那道士的住处却查不到气息。” “是狐影术?”白水瞄了一眼陈起语,沉声道:“你母亲是谁?” “自然是狐狸精!”陈起语眼里带着嘲讽,静静的看着我道:“如果黑门开,我想到黑门前看看。” 我睁大眼看着他:“会死的!” “看一眼不会死!”陈起语脸带着悲伤,朝我道:“他昏迷前,只告诉我,去黑门前看一眼,就知道了。” 知道他嘴里的“他”是指陈无灵,我心里微微感慨,跟泰龙村有关的人,都有着异样的本事,陈家秘传的相骨术,能让陈起语一眼就看出苏家模拟的骨砂是人活着的时候辗碎的,可这样的相骨术对于蛇骨又有什么不同? 我本来还想问帅哥一点事情,至少也得让他给我摊个底啊,结果这鸡贼趁着我跟陈起语说话,脚底抹油了。 闹了一天,我回到院子里,却见夏荷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一墙的爬山虎轻笑,看到我跟白水一块回来,抿嘴道:“要不要这么形影不离?” 见她肤色健康,腰直挺拔,与常人并没有不同,我心中大安,将沉吟刀递过去:“还你。” “这本就是游家的刀!”夏荷只是看了一眼,朝我轻声道:“这把刀随着宋媛,就是泰龙村那个游婉,一块送到虫崖,后来她开黑门,你外公献祭,你外婆只将这把刀送回宋家。” 我轻扶着刀身,跟着夏荷在石桌边坐下。 她看着我轻笑:“按算,我跟你还是表姐妹,宋栖桐是我娘的舅舅,我随我爹姓,后来因为从可以操控虫子才被接回虫崖。” “我这次来,一是制人蜕解蛇眼,这是一种从蛇瞒调养出来的虫子,虫崖试了很多法子,才发现人蜕可以驱除。二是告诉你,游家血脉的事情。”夏荷瞄了一眼白水,朝他笑道:“你现在也算是我表妹夫,以后云舍就靠你了。我说完这些就要回虫崖了。” 我心中微伤,却知道,虫崖下一代继承人就是她,她还活着,总要先回虫崖。 夏荷朝我笑了笑,接着道:“游家祖先从何而来,除了游家人没人知道。但黑门并非一直没有开过,只是都被控制住了,黑门是没办法完全关上的。而且游家的传承就是镇守黑门,代代相传,如果你外婆没有告诉你的话,证明你们这一代还是有个传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多心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按理游家每代传人养在泰龙村,可出了两个游婉的事情后,虫崖也拿不准,不过你既然你姓云,自然是不能传承泰龙村的秘密的,那个人可能是阿得。”夏荷看着我,苦笑道:“这没什么,你不用想太多,毕竟家族传承就是这样。他知道黑门的秘密,只不过有一天能够用生命去关闭黑门而已。” 阿得?可他昏迷不醒啊? 如果是他,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阿壮咬? “至于那找你的鳞片人,我听何必壮说了,极有可能是黑门里的生物,你还是得心。”夏荷说完,并未久留,直接走出了院门。 我静静的看着她离开,并未挽留,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晚上白水带着我回巴蛇骨洞看了一下阿得,朝我轻声道:“不可能是阿得。” 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阿得,那游家血脉就只剩一个可能的苏三月了,但她完全没有接触这类事情,更不可能,还是说外婆真的想断了传承? 但如果不是我们这三个,另一个人是谁? 我复又将云长道给的那三张照片掏了出来,两个游婉都怀着孕,可生下的孩子呢? “等吧。”白水将我紧紧抱住,伸手抚着腹:“大不了,我带你避世,你是人蛇共种,也可以跟蛇一般沉睡,睡个几百年再醒,管他沧海桑田。” “你这是逃避。”我瞪了白水一眼,知道他这只是安慰我,轻声道:“等他们出现吧,反正急的不是我们。” 好像各方势力对蛇胎都十分注意,只要蛇胎在,我就能等着他们出现。 白水确定鳞片人不会出现后,就回巴蛇骨洞看着翼蛇骨了,他也有事情要做。 我每天依旧去卖汤,帅哥和陈起语也不知道在整什么,但刘久标一直没有出现,那些蜂涌而来的人也都慢慢消失,镇似乎恢复了平静。 入冬后白水越发出现得少,估计作为蛇类,无论修行多少年,依旧还是习惯冬眠的吧。 只是我腹慢慢凸显,虽说怀了半年了,看上去却跟人家三四个月一般只是微微凸起。 我突然有点害怕,如果真的怀上一年多,这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冬至的时候,何必壮跟我一块包了饺子,我带着店里,每个喝汤的客人都送上一碗饺子,大家喝着汤乐呵得很。 就在这时,一个十分突兀的人走了进来,大冷天,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却依旧汗水直流,坐在桌边,径直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一打开,里面全是码好的钱,目测至少大几十万。 汤店人挺多的,见到这么多钱,大家都诧异的看了过来,有的甚至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救我一命,这些钱全是你的!”那人静静的看着我,冷声道:“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活命。” “今天冬至,吃碗饺子吧!”我将饺子端给他,并未去理会那一桌子的钱。 师父跟我说过,黑门现后不可以不接生意,但这种不上道的人,我还真不想接,但最近很久没有生意了啊。 因为有热闹可看,汤店的人越聚越多,一直到了中午,我收拾东西要关门了,那一黑色塑料袋钱和那个怪人依旧在那里,客人们朝我挤眉弄眼:“明天早点来啊。” 知道他们是想听热闹,我朝他们苦笑。 等人走后,我看了那人一眼,外面寒风冷冽,他却一直冒汗,也没见他喝水。 “怎么回事?”我将店门拉下来,阻隔了看热闹的人群。 “就你看到的这样。”那人静静的看着我,冷哼道:“我知道你是游家人,也知道泰龙村死去的人复生是真的,只要你救我一命,这些钱只是订金,我可以给更多。” “你看上去并没有事!”我话音一落,却突然感觉不对,伸手去摸他的脉,突然有点想笑:“恭喜你啊。” “哼。你就说怎么治吧?”那人怒目而视。 “跟我来吧!”我突然有点好奇是谁介绍他来的了。 他是开车来的,跟在我电动车后到了院子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在院子里喂鸡的何必壮一眼,只是跟着我进了屋子。 礼貌性的倒了水,我朝他道:“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你啰嗦个什么,能不能治!”那人脾气十分火爆,朝我低吼:“能治就治,不能治就一句话,自己砸了牌子关门。” 院子里何必壮好奇的朝屋里看了一眼,跟着一只四眼鬼鸡慢腾腾的走到了门口,静静的蹲在那里。 我朝何必壮摆了摆手,手中沉吟刀闪了闪,示意我可以搞定,他这才复又去跟他的鸡讲故事。 这么强硬的病人我还真没见过,我转身进了库房,拿了点药粉洒在水中,朝他挑了挑眉:“先喝点水,停了汗,再说说病因总可以吧?中医有望闻问切,西医还有一系列检查呢。” 到现在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这人除了冷哼就是冷哼,这会接过水一口灌下,过了一会,感觉汗真的不出了,这才有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将那袋钱朝我推了过来:“就你看到的这样,我汗出个不停,心火旺盛,去医院检查——” 说到这里,他眼里露出惧意,抿着唇似乎并不想说。 “你有两颗心脏!”我挑眉看着他,这就是我恭喜他的原因。 人家一颗心都活得累了,他两颗心,肯定累啊,两颗心同时跳动,血热不出汗才怪。 他这会倒是真的信了我,沉叹了口气道:“对,医生当时也吓到了,说这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两颗心脏都连着大动脉,根本就不可能取。” 这是真的,心脏上的东西能取的话,张奉先体内的心蛇就没这么麻烦了。 “是一出生就这样,还是?”虽说我知道不是这样,但脉搏一样跳动证明是两颗同样大的心脏,不可能有一颗是后面长的吧? “今年才这样的。”那人眼神跳了跳,轻声道:“从我弟弟死后。” “双胞胎?同卵的?”我猛的想到了两个游婉,看着他道:“你们之间有着异样的联系?” “是!”他吞了吞口水,原本嚣张的人这会有点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声的道:“我感觉他一直跟着我,我媳妇都看见了。” “他是怎么死的?”普通的死不会这样吧? 一问到这个问题,这人害怕得不行,犹豫了好久,才缓缓说着。 他叫曾文,他弟叫曾武,今年三十二岁。他们兄弟俩从感情就一直很好,一起读书一起创业,后来连买房都买上下楼,方便窜门。 曾文已经结婚了,有个儿子,三岁了,可曾武却一直没有结婚,他劝过很多次,父母怎么说也不听,反正楼上楼下,就一直在他家蹭饭,还说大哥结婚就行,反正他们兄弟基因差不多,家里有个后就行。 可去年十一月份,曾武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从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我父母就我们两兄弟,他的后事都是我给操办的。从那之后我就慢慢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开始也没太在意,到了后来一直出汗,而且我明显有点喘不过气来,才发现不对,去医院检查,就发现多了一颗心脏。”曾文有点害怕,凑过来朝我道:“我怕他又回来了,因为时候我们许诺,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共用。你说他死了后,是不是要跟我共用一具身体啊?” 一个三大五粗的老爷们,眯着眼睛说悄悄话,还是有点奇怪。 我联想到两个游婉的情况,心里也莫名的害怕,看着曾文道:“你们有没有过那种可以互相换身体的奇异感觉,或者两人晚上做梦能联系在一块?” “那怎么可能!”曾文如同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复又道:“谁介绍你来的?” “何秋月。”曾文朝我挑了挑眉,轻声道:“她在医院照顾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跟医生很熟悉,听到我这情况,说我可以找你碰碰运气。” 何秋月,那就极有可能和刘久标有关。 我复又眯了眯眼:“首先我不是警察,但有件事情,你得准确的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弟的事情?” “哪能啊!我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曾文本能的一拍桌子,可这话一出,又吓得脸色煞白,缩了缩脖子,朝我没好气的道:“现在问完了,能不能治吧?” “你先拿点药止了汗,我得想想。”我转身进房,将药粉包成一包包的,递给他:“一天三次,一次一包,不能多吃。明天这个时候,到院子里来,你也可以住这里。” “不用!”他接了药粉,瞄了瞄那一袋钱,朝我看了看。 “钱你可以拿回去。”我直接开口。 他嘿嘿的笑了笑,伸手将塑料袋复又扎好,拎着朝外走。 看着他的后背,我想了想开口道:“这么多钱哪来的?” 曾文后背一僵,跟着缓缓回头,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感觉,他回头的时候,肩膀并没有动,只是脖子强硬的扭转了过来,双眼撇着看我:“这是卖我弟房子的钱,全部在这里了。” “那他估计不知道,因为他不高兴。”我朝他眨了眨眼,轻声道:“要不他也不会跟你进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两个重叠的人 曾文听着我的话,猛的抖了起来,双眼慌忙朝四处看。 见没有鬼后,这才瞪着我道:“你别胡说!” “吓你的!”我走到他身后,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朝他轻声道:“这院子鬼进不来,别怕!” 曾文这才气急的离开,只不过他出了院子后,不停的回头朝后瞄。 “你也会吓人了。”等曾文离开,何必壮站在我旁边,朝我轻声道:“没一个说真话的,你吓也吓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如果能说真话,就不会长两颗心了,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多心啊。 回到秦姑婆房里,我想从手札里找出以前治过的双胞病病例,或是多长器官的病例。 翻遍了秦姑婆所有的病例没有,我正准备再往前面找时。 看着厚重的笔记本,那本子明显有四个地方缺失了,上次我就发现了,是很久以前就撕掉的,只是我刚才翻的时候,粗略了瞄了一下病症和时间。 我脑中猛的有什么一闪,飞快的将那四个缺失的地方翻了出来。 最先一个缺失的地方是四十八年前的,但秦姑婆的案例并不是每天都有,而且是跟进式的,所以只能确认是那一年,不能确定是哪一段时间。 第二个却是十九年前,第三个是十八年前,第四个却是十六年前。 我又将这前后的案例翻了一下,并没有记录如何养人蛇胎,而秦姑婆说过,我娘生我和阿得都是他照料的,而生蛇胎并压蛇性,肯定要到她这里喝汤。 那么被撕掉的这些,极有可能就是养着游家那些蛇胎的记录,四十八年前可能是我外婆生产双胞胎,十九年前那份是我,阿得比我三岁,也就是十六年前,苏三月也在读初中,跟阿得一般大。 那么十八年前的那个是谁?又是谁生了孩子?难不成那就是夏荷嘴里所说的游家传人? 我诧异的看着这份缺失,从曾文出现,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双胞胎是因为女子一个月产出两枚卵子,而且是可以遗传的,那么阿得和苏三月会不会是双胞胎?可游家那条可以说阴狠的训示,双胞胎必须弄死一个,想想又不可能。 复又将秦姑婆上一任的笔记找出来,前一任姑婆叫燕如玉,但她的笔记并没有缺失的,我粗粗翻过,也没有记录人蛇胎。 再往前翻,一直翻到燕如玉的师父兰上珺时,其中有一个地方缺失,却记录的是道光年间,并没有年号多少。 我想到坛女说过,她上次看到我外婆穿的是旗袍,难不成我外婆是道光年间出生的?那得活了多久? 再往前翻,却发现缺失的更少了,而且间隔时间我连算都算不出来。 冷汗不停的朝外冒,我连忙拨通了夏荷的电话:“你知道我外婆是哪一年生的吗?” “云舍,游家皆是人蛇共种,存活时间自然比正常人久一些,虫崖也是一样,等有空你可以见见你曾外祖父。”夏荷沉声安慰我。 我顿了顿心神:“那为什么到现在,却传承这么密切?” “首先因为宋媛开了黑门,其次因为白水。”夏荷声音顿了顿,朝我轻声道:“云舍,你跟白水感情好,但我得告诉你,游家和白水有着很深的关系,似乎是血仇,或许比这个还严重,你应该早做好心理准备。要不然以你游家血脉献祭给他,为什么又让你姓云,不过就是想降低白水的仇恨而已。具体是什么外人并不知道,也许等你见到你外婆就知道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明显不方便久说。 我握着那一本比一本厚的笔记,翻到空缺的十八年前的那个地方,心里黯然,到底是谁撕掉了这些? 这一晚,我缩在床上,将秦姑婆的笔记翻了又翻,仔细看过每一个病例,都没有任何关于泰龙村的只言片语。 我打电话问帅哥,他对于泰龙村也所知不多,并且告诉我,连县志里都没有泰龙村的记载,对于那个村子一直都是空白,似乎有人在刻意隐瞒着泰龙村的存在。 第二天我卖汤时,陈起语特意到我店里,朝我挑眉道:“泰龙村或许跟陈家也有关系,至少跟我娘有关系。” “你娘是狐狸精,游家都是人蛇共种,能有什么关系。”我瞪了这个惹得路过妹纸驻足的桃花男。 他朝我嘿嘿笑了笑,正要离开,我复又叫住了他,让他给我帮忙。 一人双心,而且头骨明显有异,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 回到院子里,曾文早就将车停在院门口,他没有下车也没有进去,就开着窗户一根又一根的接着抽烟,地上落了一地烟头。 见我回来,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开门跟着我进了院子。 “让他帮你把一下脉。”我朝陈起语眨了眨眼,复又给曾文倒了杯水。 陈起语熟练的切住了脉,瞄了我一眼,手改成握住曾文的手腕,却惹得曾文十分反感,一把将手抽回,不屑的看着陈起语道:“乱摸什么,老子可是纯爷们。” “我比你更纯!”陈起语冷笑。 曾文端起水一口喝了下去,瞪着陈起语还想说什么,却跟着轰然倒了下去。 我将他头扶起,将头脸的头发拨开,朝陈起语点了点头。 人的后脑都是一整块枕骨,可昨天曾文僵硬的扭头时,明显感觉不大对劲,这会摁的时候,可以明显发现他后脑有三个洞和一个凸起,正好对应五官的双眼一张嘴和鼻梁骨,也就是说曾文后脑可能会长出一张脸。 陈起语双手十指如勾,轻轻的摁在曾文头上,眼睛立马跳动了一下,吃惊的看了我一眼,跟着顺着脖子一路朝下摸,到了胸腹后,就收了回来。 朝我道:“没错了。” “两个人?”我见多了怪事,所以脑洞开得比较大,隐隐想到这个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是真的。 就像胎儿一样,最先生出的是胎心,跟着是骨骼皮肉。 所以曾文不只是多了一颗心,而是体内多了一个人,那个跟他说好无论什么都可以共用的兄弟,这会正藏在他身体里。 “一直下去会怎么样?”我想想就害怕,人体内藏着另一个人,难不成从他身体里再钻出来? 或者一直这样重叠的活下去? 难不成曾文曾武其中一个,也和那个宋媛一样,有着执念,只想占着对方的全部?所以才会自杀,占了对方的身体? 就好像在母体时一样?两人生活在一块? “我哪知道!”陈起语摸着下巴,脸上尽是兴趣的看着我:“对于双胞胎,有很多事情连现代医学都解释不了。” “拜托!”我瞪了陈起语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们见过的事情,哪件科学解释得了?” “也是哈!”陈起语打着哈哈,看了一眼昏迷不睡的曾文:“你打算怎么办?” “他体内所有的骨头都是双份,重叠的,心脏现在是两颗,但我感觉腰俯处肾已经长出来了,连脊椎和肋骨都有重叠,只怕不过多久就会长开,到时脑子怎么长我还挺好奇的!”陈起语满眼的兴奋。 我却感觉头痛,本以为碰到一个双胞胎可以理解一下宋媛的想法,却没想到碰到一个比她更执着的,居然死后还附在人家身体上长出来。 陈起语不负责任的走了,我又跟何必壮讨论了好久,连一个鸡蛋里孵化出两只鸡的事情都问过了,却从来没有这样的。 “除非是长成连体婴儿,可也没这么大的啊!”何必壮一半兴致一半苦恼。 我想了想,只得干脆响醒曾文,将事实告诉他。 “不可能!”曾文却不肯相信,看着我道:“你不能治就算了,还说这么古怪的事情,我弟不会害我。” “他没有害你,他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弱弱的解释。 猛的想起宋媛做的事情,开黑门是想跟游婉在一起,那取掉我蛇胎是为了养那条怪蛇化龙。 苏螿说进黑门得用龙血为引,那么,宋媛最终的目的也是想进黑门,她既然知道鳞片人的存在,又用我将鳞片人引出来。 从她的最终目的而言,鳞片人可以让她跟游婉在一块? 那什么是她心里定义的在一块呢? 跟母体时一样,两人蜷缩在一个地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好像曾经所说的两个泥人。 我猛然惊醒,看着曾文,高声道:“你弟弟并不是自杀!” 曾文脸色一变,诧异的看着我。 “你弟是被你杀的!”我瞪着他,冷声道:“而且你不是曾文,你是曾武!” 我脑子里豁然开朗,反手一挥猛的将曾文给打晕,握着手腕大声的叫着白水:“我知道游婉为什么一直昏睡不醒了,她放弃了这具身体。” 或者说那具身体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她想的就是跟游婉共用同一具身体,就像她们时候一样,醒来可以看到对方用过的东西,做过事情的痕迹,好像同一个人一样。 “怎么回事?”白水被我急急召来,见我脸色如狂,不安的朝我道:“什么叫她放弃了这具身体,难道她要死了?” “不是,是人脸石虾虫!”我紧握着白水的手,想到陈起语说过苏家那个道士,他没有见过。 可那人知道游家太多的秘密,可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了。 人脸石虾虫吞食了祭祀的人,全在黑门开后再重现祭祀的人,并且有那人的记忆。 而人脸石虾虫是虫子,跟细胞一样可以混在一块,如果泰龙村的那个宋媛根本就不是真人呢? 只是一具跟刘久标一样用人脸石虾虫造出来披着她皮有着她记忆的身体呢? 真正的她依旧在苏家,依旧在等,等另一个游婉的出现,等一个机会跟她融合在一块。 曾经有个传说,双胞胎本就是一个人,如果其中一个较强,会在胎里吞噬另一个。 而宋媛现在就是想吞噬游婉,或者说游家根本就不会有双胞胎,要不然也不会有那条残忍的挫骨扬灰的训示,宋媛根本就不是游家人,她就是从黑门里面来的,或许说在三十年前开黑门时,她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知道鳞片人的存在,知道找刘久标养龙。 一切的混乱,都是从她开始的。 而我,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孩子,所以我会在黑门前长出同样青铜色的鳞片,又被鳞片人找到! 可这个想法确实震惊我了,那么我爹又是谁? 毛晚行所谓的云不云,难道只是指我不是云家人? 这一切去龙虎山,看到宋媛的身体就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追杀 我看着这些人,他们身形都还挺拔,如果陈起语在的话,估计一眼就能从身形看出他们的年纪,估计也都还年轻吧。 “对不起!”那个纪家人站在我身后,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知道那个女孩可能是你妹妹,但我们也没办法。” “要逼我杀人吗?”我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那张就算满是血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的脸,转了转左手的手腕:“你应该知道我还可以开外挂的,你们留不住我。” “对不起!”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招魂番。 我摇头轻叹,身边魂植藤蔓招展,跟着我一路走过来的路上许多藤蔓冲天而起,细雨中居然还夹着公鸡打鸣的叫声。 “这可是活人,别吃了!”我轻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沉吟刀,终究还是下不去手,杀人啊! 魂植吸收了无数蛇娘子的怨气,又翻出了这么多白骨,正兴奋着,闻言先是一顿,跟着似乎有点委屈,有点不甘不愿的朝着纪家人缠去。 他想事先想到用鲜血将魂植吸引住,却没有想到魂植吸收了那条怪蛇,已然不只是植物了,它有了自己的意识。 纪家人见藤蔓如蛇般的缠了过来,手中骨器摇得都快成曲子了,却怎么也躲不掉,周围鬼哭狼嚎,尖叫不断,不时有着鬼影从招魂幡中间涌出来,却又被魂植给吞掉,它这才变得兴奋起来。 我撑着伞,听着远处帅哥的吼叫声,肩膀上的尸鸾抖着本就不多的羽毛上的雨水。 从藤蔓中慢慢的朝外走,一栋又一栋的房子里并没有苏三月的气息,随之就被爬山虎给爬满,根须扎进去,墙裂瓦破。 路上不时有根须缠着尸体朝地下卷,血水汇入雨水中,慢慢的流走。 远处何必壮抱着平头哥,肩膀上立着四只鬼鸡,静静的看着我走过来。 帅哥打开窗朝我道:“快点,老陈在那人身上留了狐狸毛。” 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倒塌的进士亭,心里苦笑,果然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啊。 “擦擦!”一上车陈起语立马扔了块毛巾给我,朝我轻声道:“一共有二十八人,个个有枪,其中十个狙击手,十八个在路边伏击你,估计还想给你留口气,所以没在伏魔阵中动手。” “逃走的是谁?”我擦着头发,朝帅哥道:“青面捉鬼纪家,你知道多少?” 帅哥一边开着车,一边朝我道:“逃走的是苏螿的堂兄,是一家公司的挂名老总,估计在这里等你上门,似乎当过兵,而且身上好像有什么护身,连何必壮的鬼鸡扑过去就只是啄下了一块肉就不敢再过去了,这家伙命硬杀气重。” “纪家吗,捉鬼养鬼,但好像出了什么事,这些年并未露面,好像处于蛰伏中,据说是因为恶鬼反噬,整个纪家人都快要死了。所以我怀疑,他们跟苏家合作,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帅哥这会扭过头,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毕竟对于不想死的人而言,长得跟自己一样,有着自己的记忆,还能生下正常的孩子,与活着并无什么差别。” “所以他们认为黑门开,还是好事咯。”我用毛巾给尸鸾擦了下毛,这家伙有点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拍了拍窗户。 我打开窗户让它出去,正想说什么,听到手机咚的一声响,是火车站那个老头发来的微信。 三张照片,一张是苏螿护着一个人钻进了车里,一张是两个保镖拉着一个穿着厚重大衣的人,看不清脸,第三张却是宋媛冷冷的站在街对面看着镜头。 随着三张照片后来的,还有一个实时共享的位置,没有只言片语。 那老头子有点意思,他只给我看到的,并不做分析,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苏螿和宋媛,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将那个手机递给他们,沉声道:“他们在转移?” “应该吧,纪家伏魔阵没有留下你,他们肯定要换地方,但他们知道你找得到他们现在藏身的地方?”帅哥叹了口气,不满地道:“最烦这种没有目的性的营救了,打一抢换一个地方,总追不到。电影里面都会撕票,这次——” 他后面的话都吞没在陈起语的重咳中,我心中发冷,苏家能用得上狙击手,看样子背后势力不,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苏螿,朝帅哥道:“去这个地方,苏抚就两个儿子,游家再怎么样,也比他们多几个人,杀了苏螿!如果再找不到苏三月,就再找苏蚕。魂植吞得连血肉没有,就算是有人脸石虾虫又如何,死得干净!” “苏抚就两个儿子,死一个少一个!我就不信宋媛会舍得放开苏三月,护着他儿子!”我低头看着那厚重大衣下的人,衣服太厚,不知道是不是苏三月。 可宋媛知道有人在拍她,所以难度再次增加。 老头给的地址一直在移动,到了火车站,何必壮和我下车,我手握着手机,看着帅哥和陈起语离开,打了个车依旧跟着移动的地方而去。 最后位置停在一个火葬场,阴雨天里依旧冒着浓烟,我跟何必壮一进去,厚重的门立马就关上。 苏螿站在对面大楼的走廊,朝我低吼道:“我原本就快要死了,你知道那个孩子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追着我。” “我是来杀你的!”我抬头看着他,沉声道:“你的命在苏抚眼里,连个普通女孩子都比不上,你还好意思叫他爹。杀你不过是告诉他,做事别太过份。” “你爹连面都没露,任由你在外面送死,还不是跟我一样。”苏螿脸上满是嘲讽,朝我冷声道:“她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拿我的命换也没什么。” “是吗!”我看着何必壮将肩膀上的四眼鬼鸡放出来。 四周枪声响起,却都打偏了,跟着就听到闷哼声传来,平头哥飞快的从屋顶窜了出来,直直的朝着苏螿跑去。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见何必壮喂平头哥,却从未见它发过威,但据说蜜罐天生好斗,又十分聪明,还会自己开锁,有着极大的毅力,这次总会见识了。 苏螿来不及多叫,立马就被平头哥给放倒,尸鸾将他从楼上抓住扔了下来。 满地的血,魂植没来真是浪费。 我拿着沉吟刀,轻轻划开他的胸口,正中一颗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只是心脏尾部一条细细的心蛇才开始长。 “原来是种了心蛇,蛇的生命力旺盛,能弥补他心脏的不足。可他不知道,心蛇会一点点的长大啊,当它感觉到心脏不行时,估计会反转吞了这颗心脏吧。”我轻叹一声,瞄了一眼高耸的烟呛慢慢的走了进去。 何必壮的四眼鬼鸡跟着涌了过来,将苏螿的血肉吃得一点不剩。 火葬场并没有人,我跟何必壮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找去,终于在最里面的停尸间里,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宋媛。 她朝我轻笑道:“我以为苏螿死后,你会离开,没想到你还是找了过来。你就不怕苏家那个人才是去给我报信的?” “他见我追过来,就知道自己要死了,那么肯定是因为他的死可以掩盖什么。”我轻笑,如果换成我,有狙击手掩护,就算是敌人追了上来,也会先跑吧,怎么还会傻傻的自己露面,不过就是想用他的死将我骗走。 至于那个苏家人,我也没放过啊,陈起语能追到他,就让他跟帅哥去了,帅哥的实力还没有全露,只要能找到,火车站老头子那边也会帮忙,我没带魂植过来就在等确定的消息。 “她出生的时候,我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可现在我却很需要她。”宋媛低头静静的看着冰棺里的人,朝我轻声道:“你不用试了,我是真的!” “试试才放心!”我看着已经鲜血淋漓的五指,一点血而已,也没什么。 鲜血落在地上,对面的宋媛并没有任何变化,我复又转动了蛇头佛珠,见她确实没有变化后,才轻声道:“她爹是谁?” “我说是云长道你信吗?”宋媛抬头,突然十分高兴的看着我:“你以为我跟她会得清吗?” “你是宋媛,她是游婉,怎么分不清。”我看着她轻笑。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宋媛猛的发怒,朝我冷声道:“叫我游婉。” “宋媛,送远,游家真的希望将你送得更远!”我转动着手中的沉吟刀,朝她道:“那你更应该这把刀就是为你准备的。” “滇南虫崖还不够远吗?还要给我取这么个名字,送远送远,她们还想将我送多远?这把刀不是为我准备的,是为游家人准备的。”宋媛脸上的怒气变成愤恨,缓缓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冰棺里苏三月的脸,朝我沉声道:“我后悔了。” 我不知道她后悔什么,可追到她了,就不会让她再遁走。 感觉到魂植在外面扎根,我握着左手的手腕,朝她冷声道:“你想将鳞片人全部放出来,对不对?” “那才是你的祖先,云舍,你应该感觉到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全身长满鳞片的,跟我一样。”宋媛猛的掀开了她的衣服,只见脖子以下全是青铜色的鳞片,覆满了全身。 她得意的看着我:“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越发的冷血,越发的无情?只要愤怒就会长出鳞片,云舍,别逃避,你是游家人,可以得到蜕皮长生的权利。只要你跟我合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 我转了一下沉吟刀,猛的朝她冲了过去:“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姑婆要教我杀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火锅 我突然为自己突然涌出来的设想感觉到害怕,这不只是推翻了我们前面所有的猜想,更有可能我们都落入一个巨大的阴谋设计之中。 “别怕!”白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看了一眼倒地的曾武,朝我轻声道:“就算你的猜想是对的,那个宋媛也真的是从黑门里借游家肚子逃出来的,你依旧是你,依旧是云舍。” 我想点头,可一想到黑门的恐怖,鳞片人从未正式从黑门中出来过。 秦姑婆说过,黑门开,是一重重生物链一般的诱导出来的,冉遗鱼吃人脸石虾虫,跟着就是吃鱼的蛇,一重重往上。 她献祭的窫窳只是第四重,鳞片人一直还未出现,那它们会不会还在后面。 它们又为什么找我?所说的我们,指是我和蛇胎,还是我和宋媛? “我在,别怕,不用怕的!”白水干脆搂着我直接回房,将我放在床上,双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肩膀,如同哄孩子一般哄着我。 我心中强大的不安慢慢散开,侧过身子静静的看着他,朝他轻声道:“当你知道我不是那颗蛇丹重生的人之后,你心里也很震惊和失落对不对?” “云舍。”白水沉叹一声,扣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双腿跨过来,将我的腿夹在里面,两人的四肢纠缠在一起,如同两条缠在一块的蛇:“我开始不是失落,而是害怕。” “害怕我对你的用心并非是出自真心,害怕你并非我想要的那个人。”白水的脸在我脸上蹭着,轻声道:“所以你也感觉到了,那时我很别扭,你来找我,我却不敢面对你,送你离开。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又怕伤着你,所以只想一个人慢慢将其中的关键想清楚。” “可你离开后,我回到巴蛇骨洞,突然感觉好安静,好冷,就好像突然落入寒冬,整个世界只剩我一条蛇蜷缩在洞里,我似乎等不到冰雪融化只能一条蛇那样蜷缩着死去,抬眼望去没有你的身影,当时我想我可能再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所以那时我慌了,我又回院子里找你。结果碰到了陈起语——”白水苦苦一笑,翻身覆在我上面,鼻子尖与我轻轻点动,看着我道:“那时我就知道,无关于身份,也无关于血脉,只是你,云舍——一,我守候了你十八年,原先我以为你是她,但当我真正与你情爱交缠,怀上蛇胎,许下蛇族血誓的时候,你只是你。跟游家,跟泰龙村,跟黑门,或是什么云家,并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你这个人。”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气息与我交缠着,两人的睫毛时不时还会碰触在一块,带着阵阵的战栗。 伸手环住他的腰,我将自己朝下缩了缩,将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我怕,如果我也继承了黑门里那种恐怖的血脉——,我几次失控都是你用心头血将我唤醒,如果,哪天我控制不住?白水,我怕——” 白水低头看着我,我轻声道:“我怕自己会变得跟她一样执着,以天下苍生为祭来求取什么,如果有那一天,你能帮我吗?” 那把沉吟刀当年随着宋媛送到宋家,宋媛逃离,外婆悲伤之中,依旧将这把刀送回去,证明这把刀也是关键,我将沉吟刀递到白水手里,朝他轻声道:“这把刀你收着,万一,无论是我还是宋媛,你不要手软!千万不要!就是不知道你杀蛇的手法够不够,要不要练练。” 这个世界有太多我留恋的人,昏迷的阿得,一直未露面的外婆和真正的游婉,以及那个只闻其名的云长道,喜欢毒舌的夏荷,总是沉默的何必壮,可爱的苏三月,讨人厌的清心,还有逗逼的帅哥,抛媚眼的陈起语,镇上喝汤的客人,张天师和张奉先等等。 最重要的是,还有白水——一 “不会的。如果你入黑门,我定然随你一块进去。”白水轻轻执起我的手腕,将刀放回我手里,朝我轻声道:“我与你共命共身,你在哪,我在哪。” 眼泪涌下,我突然有点明白什么叫人蛇共种,游家血脉,生而有灵了。 冥冥中,我就感觉到了最坏的结果,知道那一天也许真的会来,如同突然感觉到远处危险的蛇。 就像宋媛知道,冥冥中,她会回到泰龙村,打开黑门。 可我有白水啊,也许就算被抓入黑门,我也不会这么害怕吧。 外面寒风呼呼的刮着,白水缩在捂热的被窝里呆久了就不大想出去了,一双眼睛似乎有点撑不开,眯成一条缝有点悠悠的看着我:“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冬天到处乱跑的。你啊——” 从未见过他这么般模样,就算受伤,白水也时刻保持着清醒,可这种缩在温和的被子里,半眯着眼一动不动,似乎困得不行的白水,有着一种莫名的喜感。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最近出来得少了,强忍了许久,还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终究敌不过天性本能,白水软趴趴的瞪了我一眼,朝我嘀咕道:“睡一晚,明天我陪你去龙虎山,就一晚——” 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愣了半晌,终于明白什么叫冬眠了,帮他将被子拉好,慢冷着他,又掖好被角,看着床上沉睡的人,莫名的感觉好笑,原本那种突然涌出强烈的惧意被他这一脸沉沉睡相冲散得无影无踪。 多套了件羽绒服,我下楼却见何必壮已经将曾武搬到了床上,我打了个电话给清心,让他过来,我也是人蛇共种,还是个孕妇,享受一下冬天不想出门的特权吧。 清心那边滋滋的响着,抱怨着说他正打着素菜火锅,这么冷还让他出门,却又没好气的说就来,让我熬着热汤等。 我将厨房里的萝卜丢进锅里,又放了两块甘蔗,这才转身到曾武房间,用银针将他扎醒。 他一醒来,就猛的朝我扑过来,眼里凶光迸现。 却被何必壮一把扭倒在床上,论打架,何必壮那体格自然无人可比。 “你怎么看出来的?”曾武被何必壮咔咔两下卸了胳膊,这才老实的躺在床上,看着我道:“我们明明一模一样,谁都分辨不出来,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很聪明,知道你哥有老婆孩子不会自杀,所以做出假象是自己自杀,也时常去你哥那里蹭饭,所以将他跟你嫂子相处的方式看得明明白白。可你忘记了一件事,你哥既然已经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还会跟你一样执着于两个人共享任何东西。”我轻叹的看着曾武,轻声道:“所以就算你将他杀了,又一点点将他生啖了,他依旧不甘心跟你共享一具身体,他还是想自己长出一具身体出来,连心都不会再跟你共一颗了。” “呵呵!”曾武低低的笑着,脸色扭曲的看着我,眼里全是愤恨的瞪着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两兄弟,什么都是一样的,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爹娘也好,我老婆孩子也好,谁都分不清,我们就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曾武依旧疯狂的大叫,他说的是“我老婆孩子”,真把自己当曾文了! “接好他的胳膊吧!”我朝何必壮沉叹一声,看着曾武道:“你这病我可以治,但治好后,你哥就真的死了,再也不复存在。” “他就跟我在一起,哪都不去!”曾武愤愤的瞪了我一眼,朝我冷哼道:“你能治只要帮我将那颗心摘点就行了,其他的我愿意跟他共享。” “不行。”我沉沉的看着他,朝他轻声道:“那颗心就是他。你已经感觉到了,他的记忆他的思想就在那颗心里,他不甘愿住在你身体里,就算你摘了这颗心,他依旧不会甘愿呆在你身体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曾武朝我大吼,跟着冲出了院子,发动车子飞快的消失了。 何必壮瞄了我一眼:“双胞胎啊——” 我苦苦一笑,闻着厨房传来的淡香,刚去将火调,就见清心推着张奉先进来,居然还是坐帅哥的车来的,当然也还有最近跟帅哥好得跟一个人的陈起语。 “我们正一块打火锅。”陈起语朝我习惯性的眨眼,不过那眼里的桃花涣散在热气中,因为他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火锅,还是鸳鸯锅,半素半荤,我再次怀疑清心是个假和尚。 清心将张奉先推进去,指使着何必壮升炉子,又嚷着要喝汤。 我将汤锅弄好,一边看着清心喝着素菜汤,一边轻声道:“我怀疑泰龙村晕倒离魂的那位,只是人脸石虾虫聚成的假人,真正的宋媛,也就是泰龙村的游婉还在苏家。” 清心一口汤差点喷他的光头上,看着我道:“那可是连我都把过脉,看过的,瞳孔聚魂,她瞳孔微散,所以才判断她离魂,而且——” 说到最后,他自己没了声音,低骂道:“游家没一个正常人!” 陈起语咂着酒,伸手将我喝汤的碗端了过去,正要往嘴边凑,一只修长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针碗抢过,跟着瞄了他一眼:“陈家相骨秘术,你去龙虎山,云舍留在这里。” 原本睡在楼上的白水不知道何时下来了,毫不客气的将陈起语推开,似乎并未想这么冷离开被窝,脸色十分不好的道:“离云舍远点,要不将你扒了皮打火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人皮 我以为我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当我冲到宋媛面前时,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身后何必壮闷声倒在地上,平头哥凶狠的朝已然到了门口的宋媛冲了过去,还没到她面前就已经倒下了。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宋媛苦笑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沉吟刀,轻声道:“当年她就是拿着这把刀在阴河里,黑门前,说要杀了我,剥了我的皮。沉吟,沉吟” “这是我娘取的名字,为的就是我。你们都以为它只是一把刀。”宋媛低低的笑,看着我道:“她已经又生下了一个孩子,而且我找不到那个孩子在哪里。所以我后悔了” 我心中一动,果然是真的,在巴蛇骨洞里看到游婉时,她就挺着大肚子在地上爬,算算这半年来,如果真的生下来了,就刚好对上泰龙村为什么她要下蛇眼逼我进村,让我用人蜕引鳞片人找到我了。 那个孩子很重要,重要到宋媛改变了计划,而且还后悔了。 “云舍,你能找到这里,却不想想为什么我会选择这里。”宋媛看了一眼冰棺里的苏三月,缓缓的关了上门:“如果你能出去,还有好戏等着你,黑门后的秘密会让所有人都吃惊的。” 我握着沉吟刀,听到停尸间的冰柜里轻轻的响声传来,努力沉着心神引着魂植追踪宋媛。 从未想过我可以杀了她,但能困她一会,等陈起语和帅哥来就成了。 冰柜里的响声更大了,我握着刀,探了一下苏三月的鼻息,确认她只是昏迷,用银针将何必壮扎醒,他立马背上苏三月,用眼神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冰柜,朝他摇头。 火葬场停尸房的密封性自然不错,我打不过宋媛,也不敢跟她硬拼,至少我们还有后援,活命比什么都重要,救了苏三月回去这一次就算不输了。 冰柜从里面被推开,一具具冻得泛白霜的尸体从里面爬了起来,而随着他们落地,一只只人脸石虾虫闻到了我滴落在地上的血腥味,从尸体里爬了出来,飞快的朝我们涌了过来。 “放火!”我握着手腕,并不想叫白水,宋媛是鳞片人,能力自然强大,白水来也不一定杀得了她。 我不想死,但停尸房并没有什么可以引火。 我突然明白宋媛为什么能安然离开了,她在这火葬场用尸体养了很多人脸石虾虫,我来的时候她就断了电,等她离开后人脸石虾虫醒来,自然会闻到血腥味将我们吃掉,这里在我跟苏三月都是对她有用的,何必壮也不会太差,至少活人养的人脸石虾虫对她用处也不。 论心计,我终究还是不如她。 眼看着人脸石虾虫靠近,何必壮急得团团转,向来这种东西都是他的鸡吃的,可这次出远门,他没有随身带鸡蛋,四眼鬼鸡在外面吃尸体去了,所以这会他也没有办法。 我握着沉吟刀站在他身前,沉着心神引着魂植来开门,可正要闭眼,却听到咔咔几声,从外面关的门居然开了。 急忙冲出去,就见几个淡淡的鬼影站在走廊边,沉沉的看着我们。 回头瞄了一眼停尸房内那依旧朝外爬着人脸石虾虫的尸体,我轻叹了一声,手中刀一转,划破手指滴出一大滩血。 新鲜的血腥味,引着人脸石虾虫飞快的朝外涌,那些尸体瞬间倒地。 几个鬼影朝我轻轻点头致谢,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出了停尸房,何必壮咯咯的叫着,引来四眼鬼鸡吞食地上的人脸石虾虫。 魂植没有拦住宋媛,我跟何必壮背着苏三月到了火葬场大门口,帅哥开着车就直接撞了进来,尸鸾立马落在我肩膀上。 “宋媛跑了?”陈起语呸了一声,朝我道:“苏家居然是个引子,还是老乞丐有办法啊,还能放个手机定位跟踪。” 我见苏三月没什么事,让帅哥帮我将停尸房那几具尸体烧了,毕竟是人家的鬼魂开门放我们出来,估计他们也不想自己血肉被那种怪虫吃掉吧,宋媛肯定也没想到我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脱困。 “苏家人还要不要追杀?”帅哥熟练的将尸体推进去,也不分谁是谁,因为放在火葬场没有直接烧的,要不就是没人认领的,要不就是还未处理好的,估计他们也不想自己再留着喂虫子了。 我苦笑的看了一眼何必壮背上的苏三月:“你们找得到吗?” 陈起语又是重重的呸了一声:“没见过这么怕死的,就一个快死的露面,其他两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苏螿都会将自己的私生子送到泰国寺庙里,苏抚苏蚕求生欲更强,都能从泰龙村将当年那些蛇娘子的尸体偷回来埋在自己家院子里,用封鬼的法子封住,怎么会放任我们去追杀自己。”我看着熊熊大火将尸体慢慢燃起,走了出去。 在我们回程的路上,苏三月醒了过来,她并不记得自己怎么出来的,只记得几个人闯了进来要带她走,她哥拦在她前面被打了,跟着她被打晕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所以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哥怎么样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问我宋媛是谁。 我朝她轻笑,说没事,等回去见到就好了,但为了避免出事,以后她得跟我们住在一块。 “他们为什么抓我啊?是不是我哥欠了他们钱,所以拉我去抵帐啊?”苏三月脸上带着不安,紧张的看着我。 我摇头轻笑,到服务区泡了个面给她吃,宋媛并没有对她怎么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估计这也是因为计划有变吧。 等她吃过面,我让陈起语将她弄睡过去,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一路三个人换着开,好不容易撑到院子里,杨婆婆抱着轩轩正在玩雪,见我回来,急急的道:“找到三月了没?” 这种消息本就瞒不住,何必壮将苏三月抱进房里,我看了杨婆婆一眼,轻声道:“当年你对她娘很好吧?” 杨婆婆一愣,跟着苦笑道:“我没有闺女,挺希望自己有个女儿的,她娘长得挺漂亮的,当年带着个孩子偷偷跟着三月她爹也可怜,我就帮她带一带,平时也劝她别乱想。所以跟她也算说得来,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想将三月抢走。” 我不知道谁给她这个解释的,但也差不多吧,这也许是宋媛没有杀她灭口的原因。 当年见过她的人,都死了,就留她一个,并不是巧合吧。 宋媛从缺母爱,偷生了孩子跟人家回到镇子里,自然是躲着人的,旁边的人看到对于这种女人自然是鄙视,估计也是杨婆婆一点慈母心,让她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吧。 回到楼上,白水缩在被子里,朝我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回来了?睡会?” 我轻轻一笑,下楼洗了个澡,缩进温暖的被窝里,看着依旧脸带迷糊的白水:“如果我回不来,你会怎么样啊?” “你有什么事,我都知道,怎么会让你回不来,你这次可威风了吧。”白水伸手圈住我,习惯性的将头蹭了过来:“云舍,你也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有本事自己有会好些,这件事给你练手也不错。” 我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轻声道:“游婉生下了一个孩子,宋媛感应不到。而且宋媛身上也长满了鳞片,她真的是黑门内的鳞片人,她说可以蜕皮长生,你说会不会是” 虫崖知道用人蜕解蛇眼,夏荷在她蜕皮时将沉吟刀给我,如果蜕皮不成功,让我划开皮将她拉出来。 而熬人蜕时,鳞片人找到我了。 人蜕 长生。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些鳞片人可以蜕皮长生。 所以那黑门里面才会有那么多的异蛇,在见到白水后想涌出来,估计就是因为白水跟它们不同吧。 “蛇死人剥皮,寿可与天齐。”白水抱着我沉沉地道。 我心中一动,回头看他,他朝我轻轻眨眼:“我在家也不只是睡觉好不,那具假身体里也不是没有半点信息的,至少也是吞过宋媛血肉的,我找出了点东西,你会有兴趣的。” 他还真找出了什么,我还真的挺好奇的。 “现在睡觉。”白水却并不打算马上告诉我,一把搂住我,双腿麻利的缠了过来,将我紧紧缠在怀里。 来去一路都在撑着,到了温暖的被窝里,又有着安心熟悉的怀抱,我不一会也跟着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了,杨婆婆做好了饭,一边柳仙软趴趴的靠在桌子边逗着轩轩,见到我瞟了一眼桌上的吃食,这才朝我道:“没抓到她吧?” 我低嗯了一声,装了碗粥喝着,何必壮帅哥陈起语昨晚三人挤一床,这会也饿醒了,脸也不洗就装着粥大喝。 等吃过饭,白水下来,他清醒了许多,先支开柳仙回巴蛇骨洞,他才带着我们进了库房。 那具假身体依旧被冰霜冻着,只是已经被破开,身体的肌肉解剖得十分完美,完全可以当人体展览。 “看这里。”白水将尸体的皮剥下来一点,跟着用火轻轻一燎。 只见那皮沾火居然不着不卷,连油脂都没有,明显并不是正常的人皮。 在我们诧异的目光中,白水慢慢的晃动着火到处燎着,却见那皮下面长出了细细的鳞纹,却并没有真正长出鳞片来。 “云舍估计也可以。”白水瞄了我一眼,轻声道:“鳞片人,其实是真的人,只不过是在与蛇交易蜕皮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藏身黑门后。但可以猜测,它们的能力比不蜕皮的人强,而且它们现在想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活人长蛆 在陈起语有点莫名的眼光中,我耸了耸肩拉着白水坐好。 白水有起床气,尤其是冬眠的时候! 我努力将这句话在心底默念三次,让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一点,生物本能的生活习性跟修炼多少年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永远不会改变。 大家都有点纳闷的看着白水,对于他,清心和张奉先始终是又惧又怕的意思,帅哥倒没什么,还给他拿了双筷子。 白水只是用胳膊圈着我,软软的靠我身上,感觉到屋子里的暖意后,才轻缓地道:“确定龙虎山的宋媛是假的后,开了春我会直接去苏家,杀了她!” 我夹着肉片的手一顿,心中微微痛了一下,白水靠在我肩膀上的头微抬,看了我一眼,却又转过去看我筷子上的肉。 尽管知道杀了宋媛是解决后患最好的办法,可我还是有点心痛。 泰龙村十八年,我和阿得一直将她当娘,就算她再疯癫,我们依旧尽心照顾她,她对我们似乎也有情感,岂是一句“杀了”就能砍断的。 将筷子上的肉喂到白水嘴里,我沉默的往名锅里下着菜。 陈起语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我去龙虎山摸骨。” “我想亲眼去看看,自己确定后——”我夹着肉片在锅里涮,准备烫好后给白水。 他却缓缓伸开了圈着我的胳膊,接过我手里的筷子,将刚刚熟的肉片夹到我碗里,轻声道:“我怕你看到那张脸,就下不了手!” 我只能苦笑,知道他让陈起语去,是免得我直面那让我恐怖的真相,知道他说会亲自去杀了宋媛,也是杜绝我感觉到的最坏结果的发生。 他为我考虑得太多,从他醒来到现在,他从未主动杀过人,就算是伤了他的纪家人,他都没有杀过,却为了我,直接了断,说杀了她! 就像他说的,他可以沉睡,沧海桑田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被牵扯进来的。 大家都沉默了,连话最多的帅哥似乎都静了下来,只声锅子里汤咕咕的滚着,整个房里里都弥漫着热气,白水复又软软的圈着我。 这火锅打得很冷,帅哥陈起语直接跟着清心和张奉先回龙虎山,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么就不只是黑门开,献祭几条人命这么简单了,因为里面的东西已经出来了,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势力,怕会有更大的图谋。 白水或许是感觉被窝比洞里暖和,也许是怕我害怕,直接回房滚被子去了。 我睡不着,在院子里握着刀努力学着那天白水教我的那几招刀法,累极了,就坐在爬山虎下面,跟尸鸾一样将自己藏在厚厚的爬山虎里,一直到半夜,白水迷迷糊糊的找过来,捞着我就一下子回到了被窝,跟着压在我身上,蹭了蹭,有点不满的嘀咕:“好凉,我给你暖暖,睡吧。” 被窝里暖暖的,白水身上也暖暖的,我心也是暖暖的。 早上我醒来时,白水依旧蜷缩在被子里冬眠,我突然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带着汤去店里。 刚卖一半,苏三月就抱着她侄子轩轩来了,跟着她身后的还有那个说我跟她娘很像的婆婆,见有人在,那个婆婆有点尴尬的坐着,我瞄了一眼苏三月,她朝我点了点头。 知道有事情,我给她们一人装了一碗汤,也就安心的等人离开。 冬天喝汤的人很多,十点钟左右就卖完了,我拉下店门,看着那婆婆道:“您老怎么了?” 她可以说是带大了苏三月兄妹,那时是邻里帮着照看,现在又帮忙看着轩轩,老人家值得敬佩。 “三月说你很有本事,秦姑婆的名气我也听过。”婆婆有点为难,手指沾着水汽在桌上胡乱的画着,似乎难为启齿。 我心里微顿,朝苏三月道:“你去你哥店里吧,我跟婆婆聊聊!” 等苏三月离开,那婆婆才朝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没多少钱,可三月说你人好,在医院实在没办法了,我才来找你的。” 她说话明显逻辑有点混乱,可以看出她很紧张,我给她倒了杯温水,温和的看着她。 等一杯水一点点的抿完,她才抬头看着我道:“你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三月她娘的事情。” 我一顿,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就很想知道,但现在我却只想没人知道苏三月可能跟泰龙村或是游家有关,但看着老婆婆紧张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她知道的肯定也不算多。 见我点头,婆婆有点紧张的瞄了瞄四周,拉开棉衣外套,跟着将里面毛衣保暖衣一层层的朝上卷。 见她背着手有点困难,我连忙走到她身后帮她卷起来,可当她的后背露出来时,我瞬间就震惊了。 婆婆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身体还很康健,所以皮肤并没有多少松弛,但她后背中间,居然有一团海碗口大泛着死灰气的褥疮。 这褥疮看上去似乎很久了,里面已经中空溃烂,流着黄色的血水,白色的蛆虫在泛着死灰气息腐烂的肉里蠕动着。 我诧异的看着婆婆,她能帮着带孩子,还能走到这里,明显不是长期卧病在床的人,怎么可能长褥疮。 褥疮又叫压疮,是长期时间压迫一个地方导致血液不流通,血肉坏死形成的,大多只在一些瘫痪在床连翻身都不能,且照顾不周的病人身上。 “一个月前长的,开始只是痒,后来是麻,跟着我就感觉一股怪怪的痛,有时用手摸还有点粘手。”婆婆脸色十分不好看,朝我苦笑道:“冬天洗澡少,我也没太在意,直到我摸到一条虫子。” “我去医院看过,刮了一次腐肉,还将里面的虫子给捉了,可过几天又有了,医生说可能是局部坏死,让我注意卫生和补充营养,但我——一”婆婆将衣服一点点的卷下来,脸带苦色:“我自己在厕所看过,很恐怖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按理就算是长期卧病的冬天也不可能长褥疮。 不过这婆婆在我眼里人挺好的,想了想朝她道:“你等下跟我回去,我帮你处理了伤口,再敷点药,三天换一次,先看看。” 婆婆点了点头,见我没提钱,十分感激的看着我。 我将东西收拾好,又让婆婆裹好衣服,跟苏三月带了个招呼,却发现她们一家都不在店里,据旁边的老板说是她哥整了个火锅店就要装修好要开业了,去店里看了。 财大气粗如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我还有五十万在她哥那里呢? 一想到这个,我就更来气了,我都那么相信他,直接给五十万让他做生意了,结果他防我跟防贼一样,多跟苏三月说句话都不行,我可是女的啊,又不是胡乱勾妹子的二流子。 苏三月那个哥,当真是妹控啊。 回到院子里,何必壮见我带了个老婆婆回来,有点诧异的看了几眼。 我带着婆婆到一楼的客房,又升了碳火,跟着找来镊子和蒸馏水。 用镊子一点点将里面的肥胖的蛆虫夹出来,我一边跟婆婆聊着天,一边问她家里人的情况。 自从我长过几次鳞片后,感官似乎敏锐了许多,夹着虫子时,隐隐感觉她后背这个褥疮带着淡淡的怨气,更离谱的是,一个普通人身上长的虫子,居然还有点古怪,被镊子夹还努力朝肉里钻,而且这虫子跟普通的蛆虫不同,头部长了个倒勾。 长了褥疮就证明肉是坏死的,所以夹的时候婆婆并不感觉到痛。 老人家叫杨惠明,六十八岁了,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那时生得都多。 杨婆婆有两个儿子,可都在外面买了房子,房贷车贷压力大,别说孝敬她了,有时还要朝她伸手要钱,为了省钱过年也不回来。 她老伴去得早,要不是没钱,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帮着苏家带孩子。 “那您一个人过年,刚好可以回娘家。”我努力打趣。 杨婆婆脸色一变,朝我沉叹道:“还有什么娘家,我娘刚死了三个月,三个哥为了出多少钱安葬都吵得不可开交,没了爹娘,回去也没意思。” 我暗算着杨婆婆的年纪,轻声道:“你娘挺长寿的哈?怎么去的?” “九十多了,瘫痪在床上三四年了,没人照顾,开始我们五姊妹花钱请保姆,可我大嫂不愿意出钱,就说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就照顾,就她们三妯娌轮着照顾,其实也就我跟我姐出钱。”杨婆婆轻声叹息着。 我将虫子捉完,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又用镊子将腐烂的肉一点点的夹掉,用蒸馏水清洗,然后洒上薄薄的驱虫粉,用纱布盖上,交待她晚上最好趴着睡,三天来换一次药就行。 坏死的肉是没办法治好的,只能将腐肉除掉,再长出新肉。 杨婆婆感激得很,说那股怪痛没有了,等穿好衣服就有点局促不安的看着我道:“其实苏三月她娘我前几天见过了。” 我原本收着镊子,听到这话就是一顿,看着她道:“您怎么确定是她娘?” “她跟我说话了,问我三月这些年还好吗。”杨婆婆朝我笑了笑,轻声道:“也是你娘吧?当年就听说她是从别人家跑出来的,跟苏三月他爹生了她,就又跑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老做这种事,可怜孩子造孽。我看她那样子似乎过得挺好的,也没说要带三月走什么的。” “是几天前。”我紧紧的咬着牙。 “冬至的时候吧,我记得还留她吃饺子来着,她急急的走了,还让我别告诉三月。”杨婆婆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苦笑道:“一阳不让我提她,三月也不乐意别人说她娘,所以——” “当年您亲眼见她生下三月,还是她抱着孩子回来的?三月她爹是怎么死的?”我抬头沉沉的看着杨婆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不让人接受的猜想 白水话音一落,陈起语第一个不信,拿着烛火不停的烧着那块人皮,低声道:“就算是蛇皮也会烧着的。” “所以那鳞片不是蛇鳞啊。”白水拉了张凳子坐下,朝我道:“沉吟刀就是为了剥这个的皮准备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用法,不过想来虫崖是知道的,毕竟这刀一直放在他们那里。” 我看着陈起语手里那张皮,怎么烧都烧不着,心里突然明白,这是吃过宋媛血的人脸石虾虫所化出来的,虽然混合了其他血肉,并没有长出鳞片,却也烧不掉。 蛇死人剥皮,这只是一个民间流传的说法吧?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已经通知了却,张天师应该就快过来了。”白水朝我眨了眨眼,轻声道:“不过想来冬天也不会再有动作了,毕竟蛇是冬眠的,那鳞片人应该也会冬眠吧。” 呃 不会冬眠的我们看着白水,实在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关系。 白水摇头苦笑,伸手拉过我,似乎不想我跟陈起语站在一边,将我拉到他身边站好后,才道:“蛇剥皮是因为蛇皮抑制了里面血肉骨骼的生长,而为了更好的剥皮,蛇才会将血管缩,免得剥皮时大出血,这才成了冷血动物。” “如果鳞片人真的能蜕皮的话,那么它们也是冷血动物,至少从宋媛的话里是这样的。”白水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轻声道:“所以做为一条要蜕皮的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鳞片人是要冬眠的,这也为什么在人蜕后,它们找到了云舍,却一直没有再出现的原因。” 这理由真的让我转不过来啊,但看着白水认真的样子,我着实不敢反对,一是打不到理由,二是怕打击他。 不过现在守着泰龙村就可以了,下午张天师果然到了,看了一眼那块人皮,再次跟我确认宋媛身上真的长了鳞片后,沉叹了口气道:“我也一直认为是传说,毕竟这种事情,谁会信呢?” “人不是猴子变的吗?怎么会是鳞片人蜕皮变的?”帅哥似乎对此打击不少,耷拉着脑袋缩着不动。 陈起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闷声不吭。 只有何必壮这种造畜都能接受的,无所谓的听着。 张天师似乎理了一下思绪,才朝我们道:“传说娲祖是按自己的样子造的人,也有传说是娲祖和伏羲生下了人,可无论哪一种,都跟蛇脱不开干系。毕竟女娲伏羲是人首蛇身,上古神话中大多数的神都是人首蛇身。所以曾有古籍记载,娲祖造出来的人,就是长满蛇鳞的,而上古之人寿命跟神一样长,大概也是因为蜕皮。” “那怎么会跟蛇换了呢?”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张天师哑了半晌,复又叹气道:“作为道家天师,我真不想说,但如果论记载的话,大概《圣经》里隐约提到了吧。” 我去,这下子连白水都震惊了,陈起语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张天师:“我还以为只有香港信教的多,没想到您老也知道《圣经》啊?” 张天师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才道:“中国古籍在秦朝时烧过一次,所以很多丢失。可纵观世界各地的神话,总有相似之处,所以我也有时研究一下,毕竟知已知彼吗。据《圣经》里记载,伊甸园里亚当夏娃的寿命是无限的,却遭到了蛇的引诱吞食了禁果,被赶出伊甸园,从此变成了凡人。” 我微微一惊,如果联想起来的话,也就是说,那时所谓的吞食了禁果并不是男女之事,而是蜕皮重生的事情,从此人类变得了凡人,也就是现在的人类,因为伊甸园里的人并没有人见过,也许就是鳞片人的样子也不一定。 而中国记载的神,却依旧保留了人首蛇身,或者与蛇相关的形象,一直到道教兴起,佛教涌入,现在的漫天神佛才取代了上古的神。 我心中不明所以:“活得久不好吗?” “漫长的生命并不是都有意义的。”张天师看着白水,朝我轻笑道:“如果你生命无限延长,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没有意义,不会跟现在一样,在特定的年龄段里做特定的事情,因为时间流转或者静止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今天跟明天似乎并没有限线,那样的生命或许并没有意思。你可以试想,如果你生命可以无限延长,你根本不会结婚生子,不会学习东西不会挣钱,只有漫无目的的活着。” 白水苦笑,在张天师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道:“只有沉睡打发时光。” “那游家?”我发怒时长出鳞片,本以为是宋媛的关系,可她却提及游家人都可以蜕皮长生,那也就是说,整个游家都有那种血脉? “云舍,你有游家血脉,你都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张天师朝我摇头苦笑,却又沉声道:“但游家一直站在我们这边,自然不会是黑门后的异类。” 不是异类,却也是异类。 我想到了阿蒲,她也算是异类吧。 人类对于异类,有着天生的惧意。 可以想象,黑门后异蛇跟人一样不用冬眠,鳞片人能力强大生命无限长,却只是沉睡,如果它们想出来,它们最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宋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又是什么?为什么黑门要一层层的开? 张天师也没有答应,只是说白水的猜测是对的,鳞片人确实要冬眠,让我们安心过年,他还得回去联系五斗米教,应付这场大劫难,他同时带走了一块人皮,以及有着人脸石虾虫的骨头。 帅哥和陈起语似乎并不能消化自己是那么丑的人变来的,两人开着车走了,毕竟人蜕那天,他们见过鳞片人,确实不符合自以为是狐狸精的陈起语以及认为陈起语都不算长得美的帅哥的审美。 苏三月醒过来,我事先跟医院的苏一阳打了电话,由他来选择,是将真实情况告诉苏三月,还是他来背锅。 最后苏一阳选择告诉苏三月,他在外面欠了高利贷,那些人来抓她抵帐,我带着钱将她救回来。 这符命苏三月自己的猜想,我看着她抱着打满了石膏的苏一阳痛哭,看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着急的安慰,心中发苦。 不知道也好吧,至少我见过她背后的疤,白水确认是拔鳞片后留下的,她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蛇卵里生出来的那个,所以其实她比阿得和我都更接近鳞片人,她比我们更危险,所以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帅哥和陈起语自愿在医院照顾他们,顺带充当保镖,陈起语从来没有提过什么时候回香港。 冬天里,白水似乎真的不想动,每天窝在床上冬眠,我每天卖汤回家,看着缩在床上的白水,感觉什么黑门,什么鳞片人,什么宋媛,都似乎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是一个怀着孩子还在努力工作的孕妇,家里有一个窝在床上不动的老公,日子似乎有点苦啊。 但当白水拉着我进被窝,将找出来的笔记画了重点给我,让我着重看哪些,我复又感觉,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跟心爱的人窝在床上看书,不用想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突然有点希望这个冬天慢点过去了 可就在年前,在院子里带着轩轩的杨婆婆要回娘家,她老娘新死,按规矩,过年得去上香添坟土。 苏三月上午从医院回来带轩轩,我卖完汤回来接手后,她这才去医院。 只不过我刚回来,杨婆婆就带着一堆人进了院子,脸色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急急的拉着我到一边,这才将事情说了。 她背后的褥疮一直没有再长虫子,加上最近几天整天都在带轩轩所以也没空多想,可一回娘子,却发现家里人几乎都长了褥疮,而且都比她严重,最惨的是那三个妯娌,后背长满了,连大腿上都是,去医院看都没有用,虫子捉都捉不完,每割一次腐肉就跟死一次一样。 “你行行好,再帮她们刮一次吧?”杨婆婆有点为难的看着我,轻声道:“只有我没长,他们总认为是我在作祟。” 我瞄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杨婆婆的哥哥弟弟嫂子姐妹都在,一个个脸色泛着死气,眼底发紫,人中几乎看不见。 沉叹了口气,朝她道:“你们去给新坟添土了?” 见她点头,我复又道:“过年前还是将棺材起出来,重新收敛下葬吧。” 杨婆婆有点奇怪的瞄着我,可她嫂子们却没时间理会,朝我嚷嚷道:“能不能治啊,大冷天的让人站在院子时,行不行啊。” “就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十八九岁就怀了孩子,一点都不自重,能治什么病!”一个脸色有点刻薄的瞄了我一眼,拉了杨婆婆一把:“你别骗我们,是不是你找了人整我们,你怪我们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你自己也没回去看她,你出点钱也没有伺候她,凭什么怪我们。” “所以她也长了,只不过被我治好了。”我静静的看着这些人,轻声道:“至少她出了钱,可你们不愿意出钱就算了,却又打着别人照顾不放心,自己照顾的牌子,任由老人那样死去。” “你嘴臭啊,这样喷粪。”刻薄的那个立马指着我大骂。 我看了一眼杨婆婆,沉声道:“这病不需要我治,你们想要好的话。重新挖坟起棺,将老人家的尸体取出来,重新收敛,该擦的地方擦干净,长了虫子的地方将虫子捉了,对活人一样。我想当初你们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这几年没照顾好,所以尸体是自己匆匆收敛的吧?冬季下葬,尸体没这么快腐烂,正常的还不会长虫,老人家身体上的虫子跟你们一样,是活着的时候长的。” 九十多岁,卧病在床三四年,三个媳妇轮流照顾 我不想多说什么,转身上了楼,她们听着我的话也心虚沉默了。 结果一上楼,却见床上的白水居然抱着被子坐在那里,见我上来,似乎有点慌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背后长鳞 杨婆婆似乎被我吓到了,慌忙摆手道:“我哪亲眼看到,三月她爹在工地上做工,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还有了个女娃,可没过多久,她就又跑了,三月她爹在工地上听了这消息喝多了酒摔死了,连尸体都没运回来,就在外面火化了。可怜见地,那时一阳才十来岁,拉扯着个没满周的妹妹,谁见都可怜。” “除了你,还有谁见过三月她娘?”如果是游家送了出去外养的,会送很远,如果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孩子,那么云长道不可能不管,至少他也没任由我被黑门拘回泰龙村不是么? 而冬至那天,正是曾武来找我的时候,如果说宋媛出现的话,那就不可能是巧合。 她只是单纯的来看看苏三月,还是说有其他的目的。 “见过的都死了吧,只剩老太婆我咯,也活不了多久。”杨婆婆朝我苦笑。 将杨婆婆送走,我打了个电话给陈起语,只要他那边确定,那么出现在苏三月家的这位就可以确定身份了。 “我给你带回来了,你自己看吧。”陈起语似乎有点压抑。 这就是说那真是具假的身体,宋媛回来找苏三月了。 她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做事阴狠无比,不可能没有目的。 急忙叫何必壮道:“跟我去将苏三月兄妹俩接过来,以后就跟我们住一块了。” 何必壮有点诧异的看着我,我朝他解释了一下,他也是一惊,开着他的越野就跟我一块去了。 问了苏一阳粉馆旁边的老板,他家的火锅店就在桥头,我跟何必壮急急开车过去。 路上,几辆大吉普飞快的跟我们擦过,车子开得极快,泥水溅到路边,惹得路人纷纷怒骂。 我心中隐隐感觉不好,回头瞄了一眼,那些车子都没有挂牌,连忙朝何必壮道:“快点!” 可等我们到火锅店时,却见推拉门关着,里面孩子的哭声震天响。 急急冲了进去,苏一阳鼻青脸肿,一条胳膊晃荡着,双腿鲜血淋漓,撑着未断的那条胳膊努力的想将地上的轩轩抱起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力,看到我,猛的怒吼一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要将三月带走,为什么!” 何必壮将轩轩抱起,确定没事,我看了一眼苏一阳,只差一点点,为什么? 朝何必壮道:“给我追!” 飞快的上车,我给了却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帮忙送苏一阳去医院。 缓缓闭上眼,想着自己坐在爬山虎下面,旁边就站着尸鸾。 再次睁开眼时,就听到一声清啸从远处传来,我打开窗户,尸鸾飞了进来,将魂植扔在我身上。 咬破手指,我将血滴在魂植上,轻声道:“无论多远,帮我找,跟我一样血脉相连的女孩子,找到后,直接绑住。” 云家的槐荫鬼柳,不只可以千里拘魂,还能蜿蜒百里。 我这爬山虎吸了无数女孩子怨气,又吸了一条快化龙的怪蛇,藤叶皆有鳞化的表现,断叶既流血,至少有了自己的生命了。 那些车子跟我们擦身而过,肯定还没出镇子,爬山虎的根依旧能追上。 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在苏三月带着杨婆婆找上我时,我就应该知道,苏家一直有人在监视着我,既然宋媛见过苏三月只有杨婆婆知道,她单独见我,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毕竟一个好好的人长褥疮还生了蛆虫是谁都想不到的。 尸鸾跟魂植感观相连,在我滴血之后,飞快的冲出了窗户,在前面带着路。 何必壮一路油门开到底,横冲直撞。 我紧握着手腕,不到迫不得已我还是不会叫白水的,他在冬眠,我可以自己解决。 无论苏三月是宋媛的女儿,还是游婉的女儿,在外婆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依旧是游家这一代最大的阿姐,我有责任保护那个可爱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 车子开得飞快,就在跟清水镇交接的路口,尸鸾一声清鸣,跟着何必壮猛的将车子一横,手轻轻一挥,那些开了人眼的四眼鬼鸡飞快的从他怀里窜了出来。 我引着魂植,手握着沉吟刀飞快的下车,却见前面根须翻转,旁边路人吓得尖叫不已。 五辆大吉普被根须缠住了车轮还在努力踩着油门,几个大汉站在车边拿着大砍刀用力的砍着根须,鲜血四溅。 我握着沉吟刀过去,用白水教我的刀法,手一挥就将最后那辆车边拿刀的大汉手筋割掉,看着人血喷出,还带着丝丝的热气,我心都在跳动,这是我第一次对人出手。 四眼鬼鸡闻到血腥味,跟着就冲了过来。 我瞄了一眼最后那部车里没有苏三月,复又朝前走,刀起刀落,白水教的刀法只有几招,却十分好用。 车子外的人都被割断了手筋,车子里的司机害得瑟瑟发抖,但五部车内都没有苏三月,只在最前面那部车里找到了一个人偶。 那人偶用柳条为骨制成,背后贴着一张符纸,上面写着苏三月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头顶钉着一缕头发,人偶的衣服上还带着血,那血十分新鲜,魂植的根须飞快的缠了上来,还得意的朝卷了卷。 我将人偶收好,手中沉吟刀一挥,厚重的车门破开,将那司机拉出来,我将刀静静的放在他脖子下面:“人呢?” “在出镇子的时候,就被接走了,他们给了我这个人偶。”司机害怕得很。 我一把将他扔开,悲伤的看着何必壮,本以为她藏在市井之间对她是最好的,至少她身份做得很好,又没在泰龙村生活过,黑门开也没将她拘回去,如果不是杨婆婆一句话,连我都不知道她是游家血脉,人蛇共种。 可也是我一个失误大意,她被宋媛抓走了。 她哥护她护得这么厉害,我该如何跟他交待——一 我更不知道宋媛会如何对她,她对我这个相处了十八年的“女儿”都从未留手,对于苏三月,她又能有几分情面。 “心!”何必壮突然朝我大叫。 我只感觉背后一痛,跟着尸鸾一声清啸,根须缠卷,那个被我扔开的司机痛吼着被根须卷入了地底。 “没事吧?”我反手刚摸到后背,一身白衣的白水就出声在我身边,一手扶着我,依旧有点迷糊的双眼看了一眼,微微一挥手,带着我瞬间就离开了。 离开时,我只看到爬山虎的根须如同灵蛇翻滚,瞬间将何必壮以外的所有人都缠住,跟着冲破了吉普车的车窗,把车里面的人都给缠住,拉入了地里。 白水有起床气,尤其是在冬眠的时候,而且那司机还是让他痛醒的。 他直接带我回到房间,解开厚重的衣服,看了一下后背,冬天穿得厚,那司机也没敢动火器,不过是把军刀,刮出了一条口子。 白水并不会治伤,看了一会,居然低下头,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轻轻的舔舐着。 轻微的痛意刺激着我,我微微蜷起身子,动物的天性吧,对于伤口用舔的。 白水舔了许久,这才放开我,却依旧将我趴在床上,拿起那个人偶道:“这头发和血是苏三月的,柳条藏阴,里面有阴魂,当年游家用这个瞒过了天机,这次瞒过魂植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光着上身爬起来,白水却用被子将我包好,自己去柜子里给我拿了衣服。 “肯定是去苏家了。”我将保暖衣套上,看着那个人偶,魂植追踪不到,那么就只有去苏家找,宋媛既然用人脸石虾虫制出了自己的假身体,那么祭祀用的人,肯定跟她有一定的关系。 龙虎山那具被我们识破,她如果想再造就得再养人脸石虾虫。 这是我最怕的事情,万一苏三月被她用来养虫子。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心就在抽痛,她跟阿得一般大,跟阿得一样是个乖巧的孩子,帮着照顾侄子,有空就去店里帮忙,知道心疼人,从不抱怨—— “我陪你去。”白水将毛衣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将沉吟刀收好,看着他道:“你帮我守着泰龙村和阿得,我跟何必壮” 见白水脸色一动,有着不认同,我又立马道:“还有帅哥和陈起语,清心我也会想办法请他的。无论宋媛的目的是什么,泰龙村都是她最后的目标,你帮我守着。” “好!”白水将那串蛇头佛珠复又套在我手上,朝我轻声道:“我与你同在。” 这话说得跟他是上帝似的,我听着一愣,伸手捧住了他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我知道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去库房将能用的药材收拾一些,何必壮根本不用我说话,已经将平头哥带到了车上,朝我道:“陈起语他们晚上就到,连夜赶来。” 魂植又吸食了几个人,这会正软软的休息,我不想打扰白水,想了想自己骑车去了镇医院。 了却带着龙虎山几个道士看着苏一阳,见我来了,脸色有点难看:“下手很重,断了三根肋骨,双腿粉碎性骨折,胳膊也断了。” 果然是护妹狂魔啊,为了苏三月连命都可以不要,没死在那些人手里都算命大了。 我实在没脸见他,交待了却一定帮我看好,帮我转告他我会带苏三月回来的。 在上次那个说我家里有矿的护士诧异的眼神中,抱着啼哭不已的轩轩走了出去。 杨婆婆家里,我抱着轩轩接过她调好的奶粉,然后朝她道:“我再问您一句话,苏三月才抱来时,有不有哪里不对劲?” “没——没——”杨婆婆想摆手,可在我冷冷的注视下,讪讪地道:“好像她背后长了鳞片来着,她娘也狠心,硬生生拔了,现在后背还有疤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没人的脚印 白水一直是一条十分高冷的蛇,虽然最近在冬眠期时不时露出一点迷糊的神情,但就算如此,他依旧十分清醒,而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他这样的慌乱我却是见过的,就是在上次巴蛇骨洞时,我突然过去他藏住那粒蛇丹时,也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粒蛇丹从何而来,又是谁的一直是个迷,连同白水的身世一般,他从来不想对我提起。 慌乱转瞬既逝,白水十分沉静的掀开被子下窗,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人,朝我沉声道:“太吵了,我还是回洞里冬眠吧。” 我愣了一下神,心中疑惑就更大了,蛇冬眠喜暖,白水这些天里明明不想动,连杀宋媛这种事情,他提及都要排到开春之后,现在却以这么蹩脚的理由离开,至少离开的理由比杀宋媛重要,至少在他心里是的。 “好啊。”我脑中乱糟糟的,站在他身后,看着窗前飘落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白水洁白的袖口,他才起身,身上带着暖意,那片雪花立马消融,只在他袖口留下一点水痕,但也只是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白水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探了一下窗外的寒风,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那如同他转瞬就消失在风中的感觉,让我心中一慌,急忙冲到窗前,却只见零星的雪花慢慢的飘落,天地间一片萧瑟,连院子里原本争吵得极凶的杨婆婆她们,都安静了下来。 学着白水的样子微微伸手,寒冷的风冻得手指关节隐隐作痛,可他却离开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愣在窗前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杨婆婆跟她娘家人都离开了,轩轩由何必壮抱着,他看到我就将孩子递给我,转身就又去陪他的四眼鬼鸡去了,如果不是太冷,我想他可能睡都会睡鸡圈。 轩轩最近很听话,我给他喂了汤泡饭,吃饱后玩了一会就自已睡了。 帮他盖好被子,我关上门后,站在屋檐之下,突然有点茫然,这些天我回来后做完饭就是缩被窝里跟着白水一块看奈河一脉的笔记,可我现在突然并不想回被窝了,也许被窝没了人,是冷的吧。 眼看就要下雪了,我撑了把伞,静静的走出了院子。 顺着河一路朝上走,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 到了泰龙村外,了却他们并没有在,但符阵依旧运转,因为我进不去。 冬天冷,树是爬不上去了,我站在村口的破败的牌楼下静静的看了一眼同样破败的村落,缓缓转身。 就在我转身时,我猛的发现,覆盖着薄雪的村路上,居然有着一排脚印,那脚印极浅极巧,却整整齐齐的一排,沿着村间路一直朝村子里延展而去。 心中突然有点慌乱,泰龙村被符阵封了,怕出事情,了却还在所有入口布了迷阵,普通人走到村口就又会转回来,怎么可能有脚印。 村里并没有人,就算是宋媛也进不去,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脚印。 我站在村口,正要打电话给了却他们,却听到轻淡的歌声从村子里传来,吓得我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就是一顿,手机差点就掉了。 这歌声又轻又低,时有时无,曲调夹在时不时呼呼的风声中,却又显得清脆好听,如同这并不是寒冬,而是在春日的午后,少女看着山花烂漫,边从花丛走过,边低低的哼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曲调,有着一种随意而欢欣的情绪渲染开来。 我生怕错过什么,愣了一下神后,打开相机对着村路,想将这声音录下来。 可就在我抬起相机的那一刻,却见原本浅淡的一排脚印旁边,复又慢慢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脚印,那脚印落在薄雪之上,巧而轻盈,随着哼唱的歌声一点点的朝着村外走来,但除了脚印,却并未见半个人影。 我一手握着手机和伞,一手紧握着沉吟刀,看着那个无形中哼歌的少女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c 眼看着巧的脚印越来越近,最后却停在了牌楼里面,跟着再无半点移动,她似乎在我面前站立不动了。 手中的沉吟刀紧了紧,我双目沉沉的看着空荡的牌楼里面,那哼唱的歌曲开始断断续续,似乎隔着这破败且空荡的牌楼,里面有个哼着歌且看不见的少女也在打量着我。 寒风之中,冷汗顺着我鬓角滑落,我手机一直在闪动,手中沉吟刀似乎被风吹动,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不敢乱动,因为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但能出现在泰龙村,可以留下脚印,却又看不到身形的,我真的害怕了。 过了许久,远处突然有着汽车轰鸣的声音传来,跟着飞快的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帅哥摁下车窗,朝我道:“你不穷吧?西北风好喝吗?” 随着汽车轰鸣声,那歌声猛的断了,我却盯着牌楼里面如同冰雪一样慢慢融化消失的脚印,依旧不敢动。 “云舍?”陈起语带着疑惑的唤了我一句,跟着急忙下车,奇怪的看了村子里一眼。 他脸色也带着震惊,显然也看到了村路上一开始消失的脚印,急忙拉着我后退,半眯着狐狸眼朝村子里张望,却朝我道:“没有任何气味,也没有气息,不会是人,也不会是鬼,可这脚印?” 帅哥也急急的跑了出来,震惊的看着那慢慢消失的脚印,朝我道:“是你来之前就有,你来之后出现的?” 如果是我来之前就有的,证明这东西就在里面。如果是我来之后才出现的,要不是尾随我而来,要不就是被我吸引出来的。 “来之前!”我将手机递了过去,雪终于开始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烧得焦黑色的破败房屋上,显得十分阴冷,村路上的脚印全部消失了,似乎从未有过。 “走吧。”陈起语也是个怕冷的,缩了缩朝我道:“已经不在了,回去慢慢看。” 见我没动,他还拉了我一把。 就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本能的回头看去,依旧是只是漫天的雪花,以及破败的村子。 “走啦!”帅哥也催着我,十分哀怨地道:“本来说去找你下厨打火锅的,何必壮说你出来了,我一猜就知道你来这了。” 我复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雪花飘落慢慢的积在村路上,将所有痕迹掩盖了过去。 总感觉今天不大对劲,白水突然的失常,以及那个哼着歌只能看到脚印的存在,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别太担心,就算那些鳞片人出来了,你跟它们还是亲戚呢,总比我们安全些。”帅哥安慰人的方式往往与众不同。 陈起语瞪了他一眼,拿过我的手机看着拍的视频,轻且带着淡淡欢欣的曲调在车内响起,似乎一个漫步的少女就在我们面前。 “没有人,却有脚印,没有任何气味”陈起语也犯难了。 帅哥似乎什么都无所谓,合着那曲调乱哼:“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美女,能见一面多好啊,保不准真的是狐仙呢?” “狐狸味我会闻不出来!”陈起语冷哼的瞪了他一眼。 我拿过手机,看着那一步步朝我走来的脚印,她似乎就在泰龙村的牌楼后面跟我对视,而离开时,那种熟悉的目光,总让我想起白水的离开。 白水跟泰龙村和游家关系纠缠,他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可游家祭祀他,并不只是将我献祭出去,而是借游家这一代第一个子孙,将那蛇丹的主人重生复活。 宋媛那次点露我被游家偷胎换骨,并没有让蛇丹主人复活时,白水似乎十分愤怒,可后来他却再也没有提及蛇丹,好像跟我一样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就在刚才,那种隐隐不好的感觉,随着雪花的飘落一点点的积压在了我心上。 宋媛说过,如果我出了停尸房,会有更大的热闹等着我,难道这个热闹来了? 回到院子里,我将拍的视频发给了该发的人,连张天师和清心都发了,过年前安逸的氛围因为这排脚印而打乱。 我熬了汤,架了炉子吃火锅,帅哥呼呼咋咋的朝我道:“还记得张天师的话不,人活几十年,生命有限,该干吗干吗,我们又不是白水,大把时间用来睡觉。我们就应该吃好喝好,不浪费时光。” 这话让我豁然开朗,轻笑的将羊肉片涮进去,陈起语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酒,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一人倒了一杯,瞄了我一眼:“不是不给你喝,孕妇不能喝!” 我轻笑,可眼睛却不时瞄着窗外,这么冷的天,是什么让白水连冬眠都抗拒,出去了呢? 这一瞄,却见一把黑色的大伞在漫天的雪花中慢慢的靠近,那把伞极大,大到将伞下的人整个遮住,只剩一双光洁的脚,轻轻的落在雪地上。 那是一双赤足,一步步的在雪上留下一个个可爱的脚印,五个脚趾圆润可爱。 双足晶莹得连雪花都失去了颜色,厚重的黑伞下似乎又是另一方天地。 原本喝着酒咋呼的帅哥都停了下来,顺着我的目光看着外面走过来的人。 “不是泰龙村的那个。”陈起语不只相骨厉害,连鼻子都跟狐狸有得一拼,耸了耸道:“好重的香火味,难道是张奉先的阿蒲?” 阿蒲是个蒲团精,吸收了龙虎山三清殿千年香火和信念化出了人形,可已经祭祀了黑门了,只剩一缕残魂,就算出现,人家也先是去找张奉先。 一天之内,出现两个这么奇怪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冬眠怕是不可能了。 那把厚重的黑伞在院门口停了下来,伞缓缓撑起,跟着一张如同天仙般的脸出现在伞下,她似乎知道我们在看她,轻启丹唇,明明声音很轻,却飘到了我们所有人耳里:“我想找一颗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杀人 背后长了鳞片? 我突然想到了鳞片人,可以确定苏三月是宋媛的女儿,而宋媛跟鳞片人一定有着联系。 将轩轩的奶粉衣服收好,我抱着他回了院子里。 可换了个地方这孩子哭得厉害,实在没办法,还是何必壮又跑了一趟将杨婆婆接了过来,我不放心杨婆婆住在这里,让何必壮留下来,我跟帅哥陈起语去苏家,结果白水和何必壮同时拒绝。 何必壮是怕我出事,白水是怕我跟那两货那个啥,尤其是陈起语。 我这时才感觉到,原本有秦姑婆和夏荷在,处得十分坦然的我,在只剩我一个女将的圈子里,有点尴尬。 白水将柳仙唤了过来,许诺她带孩子,这事才算圆满解决。 晚上帅哥他们连夜赶了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宋媛那具假身体。 只不过依旧是那个离魂的模样,杨婆婆正在屋檐下哄着认地方的轩轩,见这具假身体,吓了一跳,朝我道:“三月她娘怎么了?” 我让她先回客房,在陈起语和清心古怪的眼神中,将这具假身体带进了库房。 “这是假的?”柳仙穿着我的羽绒服,还在外面披了被床子,站在那里却依旧好像随时都要倒一样:“我确认过,不可能是假的啊?” “这里面的骨头虽说也是个人蛇共种,但是个男人骨头,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的成熟男人,而且那骨头松软,可能已经化蛇。”陈起语毫不避讳的将假身体的衣服解开,一点点的摸过去。 我突然想起阿壮那具突然消失被削肉剥骨的尸体,没想到宋媛连最后一点利用值钱都不放过。 人蛇共种才能控制蛇骨,所以她才会用阿壮的尸体养了人脸石虾虫,再混合吃了她的皮带着她记忆的人脸石虾虫,组成了这具假身体。 瞄了一眼站在旁边软趴趴的柳仙,我与白水对视了一眼,明显他也知道那骨头可能是谁的,两人都没有点破。 “确定里面是人脸石虾虫吗?”柳仙见我们都不说话,伸手就要去摸那假身体,毕竟她跟宋媛还有游婉之间似乎有那么点暧昧。 生怕她感应到什么,我连忙拉住她的手:“你是来帮忙带孩子的,听到孩子哭得这么厉害,该去看看吧?” “蛇族天生不用带孩子,蛇出壳就能自己找吃的,实在饿了就先吃蛋壳。”柳仙不满的瞪我,瞄了一眼我的腹:“你如果生个蛇宝宝出来,你准备喂什么?老鼠还是人儿?所以还是生个蛋出来孵化,有蛋壳可以吃。” 果然冬眠中的蛇,都有点迷糊和古怪。 “你先出去。”白水瞪了她一眼,轻声道:“这几天里,你看着那孩子,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柳仙对白水还是有着敬意,不满瞪了我一眼,扭着腰裹着被子离开了。 陈起语是狐狸精的儿子,可眉言目语,自然看脸色很厉害,等柳仙走后才道:“据说她当年被困在泰龙村生了个儿子后来死了,就是这个?” 见我们没有回答,立马知道是真的,耸了耸肩,瞄了一眼柳仙消失的门口,这才道“张天师说如果你猜测是对的,那么就是浩劫,让带过来你们好好研究,免得这种假人到处肆虐,让人分不清真假。我只是摸过骨,具体如何还得你跟白水,毕竟这里只有你们从黑门活着出来。” 我瞄了一眼白水,他冷哼一声,跟着双手摁在假身体的肩膀两侧,只见寒冰涌过,不一会就将整具身体都给冻住。 “无论是脉搏还是瞳孔锁魂环,还有外表看上去都与常人无异。”清心脸色也从所未有的正经,瞄了一眼我道:“等你们确定后,我会立马赶回悬空寺,联系空门,面对这场浩劫。” “师兄已经发信正一教派所有道观,也联系了五斗米教,天下道门必定齐聚。”张奉先轻轻抚过自己的后脚跟,抬头看着我道:“我已经在龙虎山喝过蛇骨汤了,等明天我再取一次疮蛇。这次我还带了阿蒲过来,如果我祭祀了黑门,也算跟她在一起了,她不会再阻止我站起来的。” 我看着他从衣袖里拿出那盏用玻璃灯罩好好罩着的青铜灯,心中发苦。 微微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白水拿衣服遮住了身体的头,这才看着我。 沉吟刀很快,我下手也很快,快到我剖开身体,看到里面的内脏时,才想起这可能是我娘的身体。 用刀跳开心脏,一破开,里面还没有冻透,青白交加的人脸石虾虫艰难的爬动着。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因为苏三月的处境感觉到害怕。 沉吟刀上不留半点血迹,我转手拿了几个装药的瓷瓶子,划破手腕将血放入瓷瓶里,朝清心和张奉先道:“人脸石虾虫以人身祭祀,只能用带血的人肉才能引出。可宋媛制这具身体时,明明我流过血却没有异动,我想她肯定又用过什么手段,我的血对于人脸石虾虫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如果碰到有怀疑的,你们可以用一滴血试试。” 上次刘久标就是一滴血试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估计宋媛也不会让他死吧,毕竟豢龙氏董家不一定还有人会养龙,刘久标却是经她认证过豢养龙术的,虽说养得丑了点。 等放满了两个瓶子,白水执起我的手腕,朝我轻声道:“早去早回。我会继续研究这具身体的,有消息给你电话。” 我点了点头,跟着帅哥陈起语出了库房,上了何必壮的车。 帅哥和陈起语连夜开去龙虎山,又连夜开回来,却没有睡意,再三跟我确定苏三月是不是宋媛的孩子。 等我说到苏三月背后有鳞片时,陈起语呵呵的笑了笑道:“那就真是了,我出生的时候,据说有条狐狸尾巴,被那老不死的找人给切掉了,还将尾巴给烧了,要不然我估计这会都可难修炼出九条尾巴了。” 开着车的何必壮都好奇的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起语,副驾驶上的帅哥立马道:“那我就有老婆了啊,等你有了九条尾巴就是真的狐狸精了,说不准还会变成只母狐狸。” 说完又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起语,叹气道:“只是你这张脸除了眼睛,实在让人联想不到狐狸精啊。下不去嘴!” “滚!”陈起语瞪了他一眼,沉叹着气道:“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只不过是背了个骂名,我娘——” 说到这里陈起语复又顿住了,嘿嘿的怪笑。 帅哥最八卦,整个人都扭过来,凑在座位中间:“说说吧?你娘跟你爹怎么回事?现代版的聊斋啊?嗯,给人家开夜车的提提神啊?” 我也有点好奇,陈起语的相骨术十分厉害,光是看照片就知道骨头是人骨还是活着的时候碾碎的,隔着肉都能摸出里面聚成的骨头是成年男性还化了蛇的,他爹肯定没这么厉害,至少没有他这么有正义感,所以他的能力来自于他娘,可他却说他要站在黑门前才知道,真是古怪。 “哼!”陈起语双手捧头朝后靠:“如果你告诉我,你打哪来?或者何必壮告诉我,他跟苏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云舍——” 我一听有我什么事,他却直勾勾的盯着我:“你亲我一下,我就说。” 瞄了一眼他手背,我将指尖转动的沉吟刀晃了一下:“你手背不痛了吧?” 陈起语嘿嘿的笑了笑,明显他也是不想说,闭上眼不再说话。 大家瞬间沉默了,我也闭上眼休息,毕竟明天才是大战的开始。 到了福建地界,我让何必壮将车开到火车站,找了一个蹲在地上讨钱的老头子道:“帮我盯着苏家所有人,还有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姑娘啊?我是讨钱的!”那老头十分不满的看着我,指了指自己面前写着的一张字:“命苦啊,年纪大了没人养。” “够吗?”我从兜里掏出一张洗了不知道多少次快碎了的旧版十块,还有那个人偶放在他碗里,又掏出手机将苏三月的照片朝他道:“还有这个女孩子,一有她的消息立马告诉我,你记下我电话!” 那老头瞄了一眼碗里的十块,一把抓起来塞回我:“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旧版钱啊?还这么烂!” 说着拿着碗就走了,我拿起那张钱,下面有张纸条,写个几个字:加我微信 得! 我还以为毛老头的名头真不好用呢,没想到还不错。 坐回车上,加着那老头的微信,帅哥问我道:“你从哪看出他跟一语成谶毛晚行有关系啊?” “毛老头说看到讨钱的找上去就行。”我加上微信,将我的电话号码和苏三月的照片发过去。 还有一点那老头说是讨钱,可在大冷天穿得破破烂烂却还自得的哼着歌,跟毛老头那爱编偈语显摆有得一拼。 看到那老头回复收到,我朝陈起语道:“直接去苏家老宅。” “你是打定主意有龙虎山给你收拾烂摊子啊,昨天那根须卷车人家花了老大劲才摆平呢!”帅哥回过头瞪着我。 我手转着沉吟刀,看着窗外人流,轻声道:“白水说开春他会直接上苏家杀了宋媛,可既然她先出手,我杀不了她,就先断了她的臂膀,苏家——” “既然敢抓人,就应该知道我会找上门来。”沉吟刀,也许就是对付宋媛的,可在对上她之前,我总得要人练手不是吗? 杀人啊——一 我还真没有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佛求心 那声音轻淡中淡着微微的叹息,却又如同仙乐一般,让听的人心神都跟着震动。 帅哥整个人都呈现出失神状,陈起语的桃花眼里满是失落,连何必壮都有点迷离。 我突然有点自卑,似乎面对这样一张脸,那样的声音,整个人会出自本能的自卑,以及膜拜感。 有什么东西哐当的落下,帅哥急忙站了起来,仓皇的看了看我,又瞄了瞄陈起语和何必壮,张了张嘴失神的道:“真的有天仙下凡?” 这个天仙指的并不只是长得漂亮,确切的说那女子五官似乎略显生硬,如同雕刻一般,眼神有点冷淡,甚至有点飘忽,似乎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她就那样撑着一把厚重的黑伞,一件及脚踝的羽绒服,光着脚站在院门口,带着浓重的香火味,在冷冽的寒风中,却有着一种天仙下凡的飘然气息。 她说她想找一颗心 心这个东西,含义比较广,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们别动,我去!”帅哥皱了皱眉,朝我道:“她身上气息太过古怪,你身怀蛇胎,别被她”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天仙身上带着香火味太重,正气浩然。我们这里的人中,我是人蛇共种还怀着蛇胎,与天道有悖;陈起语是狐狸精生的,又会相骨术,也算得上阴损;何必壮是造畜的后人,阴德损得更厉害。 算下来,只有帅哥来路不知道,估计身家算得上清白。 当然,我想更多的,他急着见天仙,好来个近水楼台,毕竟这货的色心是连狐狸精的主意都打着的。 火锅汤噗噗的响着,帅哥急忙走过去,打开了院门,他似乎有点紧张的看着天仙撑着伞进来。 我心中微颤,刚修的院墙上的爬山虎似乎十分害怕,不停的朝后院缩,连同尸鸾都好像不大舒服,跟着爬山虎缩进了后院。 那些在院子里猎食的四眼鬼鸡,急急的缩进了鸡圈里,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确定不是她?”我握着沉吟刀,知道面对这种存在,魂植和尸鸾天生就被压制住了,连我似乎都不敢正面对着她,如若有事,只能强行撑着握刀一拼。 陈起语缓缓摇头:“气息不对,但这么重的香火味,除非真的是神仙。” 我复又去看何必壮,他也是摇头。 白水离开说是去冬眠,其实就是说不会再出来,我想到他那异样的离开,也不会叫他。 三人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帅哥引着天仙走到院中,似乎闻到里面的气息,天仙转了转伞,并没有进屋,而是走到院中石桌边坐了下来。 石凳上积了一层雪,她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冷淡的脸看着窗户里面的我们,轻声道:“我来找奈河一脉的云舍,毛晚行说只有她能帮我。” 毛晚行? 我一听这个名字,微微愣了下神,天仙不可能骗人吧? 她似乎眼里并没有帅哥,只是撑着伞坐在石凳上,我心里记挂毛晚行找师父转世的事情,想了想,走到石桌前,也跟她一样坐了下来。 “你是云舍?”她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瞄了我一眼,晶莹得如同雪花一般的眉心皱起:“蛇腥味太重,而且你活不长了,死后还会堕入饿鬼道,作孽太多。” 她这话里,没有半分情绪,平陈直叙得好像说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一般。 心中猛的跳过给张北女儿引饿鬼时的场景,那鬼母说过,会食我的肉,难不成她不只是放狠话而是真的看到了我坠入饿鬼道。 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我朝她轻声道:“你从哪来?” “来处来。”她声音依旧平淡,双目沉着而平静的看着我。 我顿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打机锋这种我不会啊。 院墙上的爬山虎已经全部不见了,连根都一块挪到了后院墙角缩了起来,如果这个是砸场子,我们可能会团灭啊。 “我想找一颗心!”天仙似乎并不想跟我们浪费时间,伸手将羽绒服拉开。 帅哥低叫一声准备扭头,可却怎么也移不开眼。 那羽绒服下什么都没有穿,肌肤嫩滑光洁,胸脯如同她的双足一般可爱,却又带着一股圣洁的气息,明明露出的是一具光裸的身体,却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好的心思。 她一直撑着伞,羽绒服拉开后,她复又对着胸口轻轻一扯。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见她如同撕开衣服一般,将胸口的血肉撕开了,里面粉红色的肉翻转,并没有流出半点血,但那皮肉之下,胸膛之内,空空如也。 没有骨头,也没有心,更没有内脏。 “我想找一颗心。”她复又是那句话,缓缓将皮肉放好,轻声道:“我看遍千万人心,以为自己是懂人心的,可我还是没有心,我想找一颗心。” “找?不是长?”我皱着眉,静静的道:“找一颗别人的心,还是自己长出一颗心?” “找一颗别人的心。”她似乎微愣了一下,朝我道:“我可以看透人心,你现在心里又害怕又迷茫,不知来处,更找不到归处,而你腹中的孩子,怕是让你永坠饿鬼道的根源,孽胎早除,回头是岸。” 蛇胎啊,都说不好,可这是我跟白水的孩子,是救阿得的希望。 我心中微颤,看着她道:“别人的心放在胸口,也不是你的。” “所以要找。”她似乎十分执着,转了一下伞:“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帮你看透一个人的心。” 旁边帅哥和陈起语都在吸气,似乎这个诱惑极大。 这世界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结果她一个没有心的天仙,说可以帮我看透人心,这实在是讽刺啊。 但这条件确实诱人,我想到白水离开时的异状,轻声道:“蛇心也可以吗?” “所有的心都可以。”她先是一愣,跟着居然难得的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你想找什么样的心?”最好是多出来的心,比如曾武就多长了一颗心,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切出来,给这位天仙,两全其美吧。 “找能暖我身的心。”她伸出手,轻轻碰了我一下,沉声道:“我能感觉到那颗心在跳动,却找不到。” 她的手比石凳都凉,可就在她碰到我时,一滴血落在我手上,原本缩在墙角不动的魂植立马涌动,她居然借着魂植闻气血的特性,借我的身体让魂植去找那滴血的主人。 “拜托了。”她收回手,撑着伞慢慢朝外走去。 看着那一排巧的脚印在雪地里走远,一直到那把厚重的黑伞消失在我们视线中,我们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好沉的压力。”陈起语重叹了一声,这才一把将我拉起来:“这凳子冷,你别坐。” 何必壮却看着缩在鸡圈里一动不动的四眼鬼鸡,脸带疑惑的道:“她不是人,也不是仙,却有着浓重的香火味,和浩然的正气,是什么?” 我们都摇头,可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他们对上我时,更是古怪。 除饿鬼时,何必壮是在的,所以他看我的眼神更是不对。 “找一颗心?”帅哥低低的重复,轻声道:“看透人心,见过千万人心,却没有心,她不求长一颗心,只想找到一颗暖自己的心?” “这是哪来的大佛啊!”他哀叹一声。 我却猛的一睁眼,跟一边的陈起语对视一眼:“就是大佛!” 天仙身体圣洁,赤脚光足,无心却看透人心,又有着浓重的香火味,五官如雕,极有可能就是一尊佛相。 如果不是前有蒲团精,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佛相成精的。 想了想,急忙打了个电话给张天师,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接,一开口就道:“无形有足,哼歌自乐,只怕是泰龙村里封印的东西,我将这边事情处理好,马上就过来。” “您还真得过来!”我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看出泰龙村足迹的来历,忙道:“我刚才碰到一具佛相成精,说是想找一颗心。这事你们比较有经验,我们实在怕得很。” 佛相这东西本就极为庄严,带着佛性,能看透人的轮回也情有可愿,但她要找心啊,如果是个活人,难不成让我剜了心给她? 具说破了高僧的修行都会坠入十八层地狱,如果帮一具成精的佛相剜一颗心放进去,会不会直接被天打雷劈啊。 如果不给,凭她那一身气势,会不会秒灭了我们? “鬼母出,佛求心,神无形”张天师却只是在那边低喃着,然后朝我道:“去找白水,快去!” 我先是一愣,跟着复又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张天师似乎知道白水的身世,但在龙虎山上,他却代为遮掩,极不想我知道,这会却急着让我去找白水,极有可能事情较为严重。 “你去找白水,将佛求心的事情告诉他,他就明白了。”张天师沉叹一声,朝我轻声道:“云舍,你没有年可过了。” “白水到底是谁?”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那具佛相说了,蛇胎是我堕入饿鬼道的根源,但堕入饿鬼道都是大恶,难不成我冥冥之中种下什么不得了的恶因? 张天师沉叹了一声:“你认为白水为什么会一直在泰龙村沉睡,是因为黑门,也是因为游家,他,只怕就是最先跟游家祖先交易的蛇。” 是什么交易,张天师怎么也不肯说了。 想到白水离开时的异常,我心中一急,让帅哥送我去巴蛇骨洞,大雪山路极滑,帅哥他们陪着我一块爬上去。 山顶上,巴蛇骨洞入口的那条石蛇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我急急滑入巴蛇骨洞中,飞快的朝着巴蛇骨那边跑。 下到洞口,原本巨大的巴蛇骨不见了,阿得不见了,满洞的蛇不见了。 翼蛇骨,翼蛇卵都不见了! 整个洞底空空如也! 我紧握着手腕,用力抠掐,放声大叫。 却再也无人回应,那锥心的痛都唤不出白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雨 苏家老宅在福建三明,最先跟泰龙村做蛇娘子交易的,是苏抚,今年已经六十多了。 有三儿三女,最的儿子生下来时他已经在往泰龙村倒卖人蛇,七岁那年童关没过,洗澡时淹死在洗澡盆里,据说他娘只是离开去拿浴巾,前后不过两分钟,回来时就已经淹死了,后来他娘也疯了,跳海自杀,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可苏家的报应那时才开始,泰龙村心蛇之祸结束后,苏抚三个女儿已经全部死了,两个子宫癌一个说是见鬼疯了最后自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活活用酒灌死,一个外甥都没有留下。 两个儿子,一个苏蚕,一个苏螿,只有苏闽成活却也得了癌症后惨死蛇仙庙,其间夭折和流产的不计其数,两人在外面也不知道留了多少种,却无一存活。 当然这中间还是有帅哥谈到养在泰国寺庙的那个假私生子,苏螿自以为有后,却没想是给别人养孩子。 十几年前苏抚就已经收手,没有再做蛇头。改做文化产业的生意,什么影视出版啊,络文学啊之类的,做得挺大。 苏家在当地是有名的书香世家,据说祖上还出过两榜进士,所以老宅建得很不错,占了大片地,几乎都是苏家人。 “据说以前苏家闹鬼闹得厉害,每到晚上总能听到女鬼或哭或笑,有时排成队的走过老宅,有时阴天都能看到墙角趴着披头散发的女鬼。”帅哥将车开到苏家老宅所在的祠堂口,那里有栋进士亭,说是苏家祖先建的,他似乎十分有兴趣,朝我道:“你知道后来为什么没闹鬼,而且苏家人没事了吗?” “青面捉鬼纪家。”沿海多雨,阴湿寒冷,我拿了把伞下车,看着远处成团的绿树中间的大片建筑:“我先进去,你们守在外面,一旦发现有苏纪两家人逃出,就靠你们了。记得留个厉害的做引。” “你行吗?”陈起语半眯着眼,指尖慢慢变长,拱起身子准备随我下车。 何必壮抱着平头哥没有说话,帅哥却瞟了我一眼,朝陈起语道:“你不知道啊,她是个作弊的高手。她手握沉吟刀,尸鸾魂植相护,伴骨而生的白思和血肉交缠的白水当召唤兽。” “而且白水也是个作弊的,他出来可以带骨坛,坛女没杀伤力,可人家装蛇厉害啊,柳仙什么的随便装,相当于千蛇万妖啊。你还是担心苏家吧,他们不会傻到将苏三月放在老宅里,所以我们守在外面的才更重要。”帅哥智商爆表,就是话不大好听。 我站在车门口,看着车里的人道:“无论是我这张脸,还是身上的蛇胎都最引人注目,所以我诱敌最好,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撑着伞我走过那进士亭,一步步的顺着青石路朝前走去,每走一步,就掐着指尖挤下一点血,魂植喜血肉,既然苏家知道我要来,肯定也早有准备。 苏抚住在苏家最中的三进院子里,仿的是苏州园林,极为幽静,我一路撑伞走去,感觉到不少目光,可两边成排的房子,却没有一个人影。 细雨如帘,我站在苏家院门口,轻轻将魂植放在门中种满牡丹的花坛里,看着因为吸了血而飞快展开的藤蔓,我推开红漆铜钉的大门。 门没有上栓,只在这沙沙冬雨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门后是一面浮雕着郭子仪拜寿的影壁,将院中所有景象全部隔绝在影壁之后。 我瞄了一眼栩栩如生的浮雕,郭子仪七子八婿,各各为官,拜寿时子孙满堂。 苏抚他以为借人家的彩头,就真的能子孙满堂了,只怕苏家这一代就要绝后了! 撑伞绕过影壁,细雨之中,眼前一片空荡,无亭台楼榭,更无人影,好像就在我转过那片影壁之时,就转到了一片空荡的雨中天地,只有漫天的细雨,其他什么都没有。 魂植从影壁后绕过来,在雨中一点点的扎根在青石的地板中间。 我一步步的朝前走,慢慢的雨中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有的幽怨,有的尖悦,有的似乎在低吼。 再往前走,就传来桀桀的怪笑,有的清脆悦耳,如同面对情郎,有的夹着怒意,似想生啖人肉,有的却只是失落的低笑。 哭声与笑声交杂在一块,我依旧一步步的随着魂植朝前走去。 慢慢的,雨滴落入青石板上,根须扎进去后,丝丝血红染开,原本跟我一步步朝前扎根的魂植停了下来,似乎因为什么被吸引住了。 我握着伞柄一步步朝前走,雨似乎越下越大,鞋子已经完全浸在雨水当中,随着我往前走,一只手突然从青石板的缝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还沾着水,却一把握住了我的脚脖子,跟着四周,一只又一只的手从青石缝中伸出。 冰冷的雨水顺着那些惨白的手滑落,复又落在地面的水中,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那些手一出来,就五指翻勾,死死的抓住地板,似乎强撑着从石板缝时爬出来。 随着雨水的波纹越荡越大,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光着身子从石缝里爬了出来,这些女子有的还挺着肚子,有的腹部大开着落下一条条死掉的蛇,有的只剩下个骨头架子挂着点残肉,有的腹平坦却全身是伤。 可无一例外的,她们脸上都带着凶狠的恨意。 有的哭,有的笑,鲜红的血落入雨水中,蛇腥味夹着血腥味,就算大雨也冲散不开。 我立在正中,看着那些死去的蛇娘子或是强着身子一步步朝我走来,或是趴在没过脚面的水中朝我爬过来。 这些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怨恨,死死的盯着我,或者看着我的腹。 我长在泰龙村,她们自然能闻出我身上的蛇味,还有我腹中的蛇胎,就是害死她们的根本。 “啊!”突然一声尖悦的哭声传来,一个腹缠着一团死蛇的蛇娘子鬼魂发出尖叫,跟着伸着五爪朝我扑了过来。 青面捉鬼纪家,伏魔阵,伤过白水。 我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保住苏家这三个人的,又是怎么控制住苏家闹鬼的了。 这些女人是因为苏家倒卖入泰龙村,也是因为泰龙村人执意造人蛇共种,才会让她们成为蛇娘子,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游家,是黑门,是打开黑门滋生心蛇的宋媛。 而我身上有着跟她一样的气息,因果循环,报应果然不爽。 我知道对不起她们—— 也许纪家也知道,做为泰龙村出来的游家人,对于这些惨死的蛇娘子,我会下不去手的。 可我经历过万蛇噬身之痛,那时没有痛死,这时也不想被百鬼缠身,活活被鬼生啖而亡。 撑着伞,我握着沉吟刀,缓缓闭上了眼。 尖叫的蛇娘子扑到了我身上,张着空洞的嘴夹着无比的愤恨朝我咬了过来。 左手撑着的伞被扑倒落入水中,尖悦的手死死扣着我的肩膀,痛意让我瞬间清醒。 我手中沉吟刀寒光闪过,只听到那蛇娘子嘶吼声刹那间断了,跟着被大雨冲散。 我一步步朝前,那些蛇娘子被压在这地下十几二十年,怨气与日俱增,岂是死了一个就能吓住的,一个个嘶吼着朝我爬了过来。 脚下不停,我手握着沉吟刀,看着按一具具光着的身子在我眼前慢慢消散,眼神平静。 初到秦姑婆院子里时,她让我看着杀蛇,我怀着蛇胎,并没有杀过蛇。 可后来,在龙虎山下,我第一次杀蛇,眼疾手快,剥皮抽筋,与熟手无异。 我本以为我进苏家会杀人,却没想到是杀鬼。 脚一步步的朝前走,从石缝中爬出来的蛇娘子越发的多,冰冷的雨水顺着我额头朝下滑落,沉吟刀上全是水,哗哗的流在积水之中。 白水教的刀法很好用,秦姑婆教的杀蛇手法也很实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魂植猛的从我面前窜了出来,跟着无数根须从石缝中冲天而起将所有的蛇娘子全部缠住,瞬间吸收掉她们的怨气。 尸鸾在雨中一声清鸣,我手握着沉吟刀猛的朝前一送。 有什么被划开,跟着清脆的东西落在地上,原本的倾盆的雨慢慢变,变成了跟我进入苏家时那样的沙沙细雨。 我脚下落着一个破成两半的青面獠牙面具,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站在我面前。 “走吧!”我收了沉吟刀,转身静静的看着被魂植根须翻转过来的青石板,被细雨冲过,青石板下尽是森森白骨。 就算蛇娘子的冤魂被魂植吸收,可那些白骨露在雨水之中,依旧发出低低的哭声。 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么多年,苏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有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身后十步远就是那面郭子仪祝寿的影壁,本以为朝前走了很远,可我再往前走十几步,才是苏家院一进的房子。 从转入影壁,我就被困在这个不过三十来步大的前院,这就是青面捉鬼纪家的伏魔阵。 我身边无数招魂番在雨水中哗哗作响,周围十来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手握着骨器,颤抖的看着魂植根须翻转着将地板下的白骨翻出。 手中沉吟刀转了一下,我捡起地上那把伞,撑着伞,看着魂植飞快朝着院子中间冲过去。 “她不在。”那个被沉吟刀划破脸的纪家人,伸手捡起破成两半的面具,轻声道:“她也不会在这里。” “我知道!”细雨慢慢停下,我看着爬山虎的藤蔓在最后一间院落冲起,尸鸾低啸着冲了出来,立在我肩膀上。 它不喜欢下雨,我把伞朝它倾了倾。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时,那些原本握着骨器颤抖的纪家人却朝前几步,执着的将我拦住。 “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你留在这里。”那个被我划伤脸的纪家人,执着的将半边面具戴在脸上,被血糊的眼沉静的看着我道:“就算死也得将你留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追杀 我看着这些人,他们身形都还挺拔,如果陈起语在的话,估计一眼就能从身形看出他们的年纪,估计也都还年轻吧。 “对不起!”那个纪家人站在我身后,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知道那个女孩可能是你妹妹,但我们也没办法。” “要逼我杀人吗?”我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那张就算满是血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的脸,转了转左手的手腕:“你应该知道我还可以开外挂的,你们留不住我。” “对不起!”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招魂番。 我摇头轻叹,身边魂植藤蔓招展,跟着我一路走过来的路上许多藤蔓冲天而起,细雨中居然还夹着公鸡打鸣的叫声。 “这可是活人,别吃了!”我轻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沉吟刀,终究还是下不去手,杀人啊! 魂植吸收了无数蛇娘子的怨气,又翻出了这么多白骨,正兴奋着,闻言先是一顿,跟着似乎有点委屈,有点不甘不愿的朝着纪家人缠去。 他想事先想到用鲜血将魂植吸引住,却没有想到魂植吸收了那条怪蛇,已然不只是植物了,它有了自己的意识。 纪家人见藤蔓如蛇般的缠了过来,手中骨器摇得都快成曲子了,却怎么也躲不掉,周围鬼哭狼嚎,尖叫不断,不时有着鬼影从招魂幡中间涌出来,却又被魂植给吞掉,它这才变得兴奋起来。 我撑着伞,听着远处帅哥的吼叫声,肩膀上的尸鸾抖着本就不多的羽毛上的雨水。 从藤蔓中慢慢的朝外走,一栋又一栋的房子里并没有苏三月的气息,随之就被爬山虎给爬满,根须扎进去,墙裂瓦破。 路上不时有根须缠着尸体朝地下卷,血水汇入雨水中,慢慢的流走。 远处何必壮抱着平头哥,肩膀上立着四只鬼鸡,静静的看着我走过来。 帅哥打开窗朝我道:“快点,老陈在那人身上留了狐狸毛。” 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倒塌的进士亭,心里苦笑,果然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啊。 “擦擦!”一上车陈起语立马扔了块毛巾给我,朝我轻声道:“一共有二十八人,个个有枪,其中十个狙击手,十八个在路边伏击你,估计还想给你留口气,所以没在伏魔阵中动手。” “逃走的是谁?”我擦着头发,朝帅哥道:“青面捉鬼纪家,你知道多少?” 帅哥一边开着车,一边朝我道:“逃走的是苏螿的堂兄,是一家公司的挂名老总,估计在这里等你上门,似乎当过兵,而且身上好像有什么护身,连何必壮的鬼鸡扑过去就只是啄下了一块肉就不敢再过去了,这家伙命硬杀气重。” “纪家吗,捉鬼养鬼,但好像出了什么事,这些年并未露面,好像处于蛰伏中,据说是因为恶鬼反噬,整个纪家人都快要死了。所以我怀疑,他们跟苏家合作,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帅哥这会扭过头,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毕竟对于不想死的人而言,长得跟自己一样,有着自己的记忆,还能生下正常的孩子,与活着并无什么差别。” “所以他们认为黑门开,还是好事咯。”我用毛巾给尸鸾擦了下毛,这家伙有点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拍了拍窗户。 我打开窗户让它出去,正想说什么,听到手机咚的一声响,是火车站那个老头发来的微信。 三张照片,一张是苏螿护着一个人钻进了车里,一张是两个保镖拉着一个穿着厚重大衣的人,看不清脸,第三张却是宋媛冷冷的站在街对面看着镜头。 随着三张照片后来的,还有一个实时共享的位置,没有只言片语。 那老头子有点意思,他只给我看到的,并不做分析,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苏螿和宋媛,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将那个手机递给他们,沉声道:“他们在转移?” “应该吧,纪家伏魔阵没有留下你,他们肯定要换地方,但他们知道你找得到他们现在藏身的地方?”帅哥叹了口气,不满地道:“最烦这种没有目的性的营救了,打一抢换一个地方,总追不到。电影里面都会撕票,这次——” 他后面的话都吞没在陈起语的重咳中,我心中发冷,苏家能用得上狙击手,看样子背后势力不,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苏螿,朝帅哥道:“去这个地方,苏抚就两个儿子,游家再怎么样,也比他们多几个人,杀了苏螿!如果再找不到苏三月,就再找苏蚕。魂植吞得连血肉没有,就算是有人脸石虾虫又如何,死得干净!” “苏抚就两个儿子,死一个少一个!我就不信宋媛会舍得放开苏三月,护着他儿子!”我低头看着那厚重大衣下的人,衣服太厚,不知道是不是苏三月。 可宋媛知道有人在拍她,所以难度再次增加。 老头给的地址一直在移动,到了火车站,何必壮和我下车,我手握着手机,看着帅哥和陈起语离开,打了个车依旧跟着移动的地方而去。 最后位置停在一个火葬场,阴雨天里依旧冒着浓烟,我跟何必壮一进去,厚重的门立马就关上。 苏螿站在对面大楼的走廊,朝我低吼道:“我原本就快要死了,你知道那个孩子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追着我。” “我是来杀你的!”我抬头看着他,沉声道:“你的命在苏抚眼里,连个普通女孩子都比不上,你还好意思叫他爹。杀你不过是告诉他,做事别太过份。” “你爹连面都没露,任由你在外面送死,还不是跟我一样。”苏螿脸上满是嘲讽,朝我冷声道:“她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拿我的命换也没什么。” “是吗!”我看着何必壮将肩膀上的四眼鬼鸡放出来。 四周枪声响起,却都打偏了,跟着就听到闷哼声传来,平头哥飞快的从屋顶窜了出来,直直的朝着苏螿跑去。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见何必壮喂平头哥,却从未见它发过威,但据说蜜罐天生好斗,又十分聪明,还会自己开锁,有着极大的毅力,这次总会见识了。 苏螿来不及多叫,立马就被平头哥给放倒,尸鸾将他从楼上抓住扔了下来。 满地的血,魂植没来真是浪费。 我拿着沉吟刀,轻轻划开他的胸口,正中一颗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只是心脏尾部一条细细的心蛇才开始长。 “原来是种了心蛇,蛇的生命力旺盛,能弥补他心脏的不足。可他不知道,心蛇会一点点的长大啊,当它感觉到心脏不行时,估计会反转吞了这颗心脏吧。”我轻叹一声,瞄了一眼高耸的烟呛慢慢的走了进去。 何必壮的四眼鬼鸡跟着涌了过来,将苏螿的血肉吃得一点不剩。 火葬场并没有人,我跟何必壮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找去,终于在最里面的停尸间里,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宋媛。 她朝我轻笑道:“我以为苏螿死后,你会离开,没想到你还是找了过来。你就不怕苏家那个人才是去给我报信的?” “他见我追过来,就知道自己要死了,那么肯定是因为他的死可以掩盖什么。”我轻笑,如果换成我,有狙击手掩护,就算是敌人追了上来,也会先跑吧,怎么还会傻傻的自己露面,不过就是想用他的死将我骗走。 至于那个苏家人,我也没放过啊,陈起语能追到他,就让他跟帅哥去了,帅哥的实力还没有全露,只要能找到,火车站老头子那边也会帮忙,我没带魂植过来就在等确定的消息。 “她出生的时候,我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可现在我却很需要她。”宋媛低头静静的看着冰棺里的人,朝我轻声道:“你不用试了,我是真的!” “试试才放心!”我看着已经鲜血淋漓的五指,一点血而已,也没什么。 鲜血落在地上,对面的宋媛并没有任何变化,我复又转动了蛇头佛珠,见她确实没有变化后,才轻声道:“她爹是谁?” “我说是云长道你信吗?”宋媛抬头,突然十分高兴的看着我:“你以为我跟她会得清吗?” “你是宋媛,她是游婉,怎么分不清。”我看着她轻笑。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宋媛猛的发怒,朝我冷声道:“叫我游婉。” “宋媛,送远,游家真的希望将你送得更远!”我转动着手中的沉吟刀,朝她道:“那你更应该这把刀就是为你准备的。” “滇南虫崖还不够远吗?还要给我取这么个名字,送远送远,她们还想将我送多远?这把刀不是为我准备的,是为游家人准备的。”宋媛脸上的怒气变成愤恨,缓缓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冰棺里苏三月的脸,朝我沉声道:“我后悔了。” 我不知道她后悔什么,可追到她了,就不会让她再遁走。 感觉到魂植在外面扎根,我握着左手的手腕,朝她冷声道:“你想将鳞片人全部放出来,对不对?” “那才是你的祖先,云舍,你应该感觉到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全身长满鳞片的,跟我一样。”宋媛猛的掀开了她的衣服,只见脖子以下全是青铜色的鳞片,覆满了全身。 她得意的看着我:“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越发的冷血,越发的无情?只要愤怒就会长出鳞片,云舍,别逃避,你是游家人,可以得到蜕皮长生的权利。只要你跟我合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 我转了一下沉吟刀,猛的朝她冲了过去:“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姑婆要教我杀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人皮 我以为我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当我冲到宋媛面前时,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身后何必壮闷声倒在地上,平头哥凶狠的朝已然到了门口的宋媛冲了过去,还没到她面前就已经倒下了。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宋媛苦笑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沉吟刀,轻声道:“当年她就是拿着这把刀在阴河里,黑门前,说要杀了我,剥了我的皮。沉吟,沉吟” “这是我娘取的名字,为的就是我。你们都以为它只是一把刀。”宋媛低低的笑,看着我道:“她已经又生下了一个孩子,而且我找不到那个孩子在哪里。所以我后悔了” 我心中一动,果然是真的,在巴蛇骨洞里看到游婉时,她就挺着大肚子在地上爬,算算这半年来,如果真的生下来了,就刚好对上泰龙村为什么她要下蛇眼逼我进村,让我用人蜕引鳞片人找到我了。 那个孩子很重要,重要到宋媛改变了计划,而且还后悔了。 “云舍,你能找到这里,却不想想为什么我会选择这里。”宋媛看了一眼冰棺里的苏三月,缓缓的关了上门:“如果你能出去,还有好戏等着你,黑门后的秘密会让所有人都吃惊的。” 我握着沉吟刀,听到停尸间的冰柜里轻轻的响声传来,努力沉着心神引着魂植追踪宋媛。 从未想过我可以杀了她,但能困她一会,等陈起语和帅哥来就成了。 冰柜里的响声更大了,我握着刀,探了一下苏三月的鼻息,确认她只是昏迷,用银针将何必壮扎醒,他立马背上苏三月,用眼神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冰柜,朝他摇头。 火葬场停尸房的密封性自然不错,我打不过宋媛,也不敢跟她硬拼,至少我们还有后援,活命比什么都重要,救了苏三月回去这一次就算不输了。 冰柜从里面被推开,一具具冻得泛白霜的尸体从里面爬了起来,而随着他们落地,一只只人脸石虾虫闻到了我滴落在地上的血腥味,从尸体里爬了出来,飞快的朝我们涌了过来。 “放火!”我握着手腕,并不想叫白水,宋媛是鳞片人,能力自然强大,白水来也不一定杀得了她。 我不想死,但停尸房并没有什么可以引火。 我突然明白宋媛为什么能安然离开了,她在这火葬场用尸体养了很多人脸石虾虫,我来的时候她就断了电,等她离开后人脸石虾虫醒来,自然会闻到血腥味将我们吃掉,这里在我跟苏三月都是对她有用的,何必壮也不会太差,至少活人养的人脸石虾虫对她用处也不。 论心计,我终究还是不如她。 眼看着人脸石虾虫靠近,何必壮急得团团转,向来这种东西都是他的鸡吃的,可这次出远门,他没有随身带鸡蛋,四眼鬼鸡在外面吃尸体去了,所以这会他也没有办法。 我握着沉吟刀站在他身前,沉着心神引着魂植来开门,可正要闭眼,却听到咔咔几声,从外面关的门居然开了。 急忙冲出去,就见几个淡淡的鬼影站在走廊边,沉沉的看着我们。 回头瞄了一眼停尸房内那依旧朝外爬着人脸石虾虫的尸体,我轻叹了一声,手中刀一转,划破手指滴出一大滩血。 新鲜的血腥味,引着人脸石虾虫飞快的朝外涌,那些尸体瞬间倒地。 几个鬼影朝我轻轻点头致谢,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出了停尸房,何必壮咯咯的叫着,引来四眼鬼鸡吞食地上的人脸石虾虫。 魂植没有拦住宋媛,我跟何必壮背着苏三月到了火葬场大门口,帅哥开着车就直接撞了进来,尸鸾立马落在我肩膀上。 “宋媛跑了?”陈起语呸了一声,朝我道:“苏家居然是个引子,还是老乞丐有办法啊,还能放个手机定位跟踪。” 我见苏三月没什么事,让帅哥帮我将停尸房那几具尸体烧了,毕竟是人家的鬼魂开门放我们出来,估计他们也不想自己血肉被那种怪虫吃掉吧,宋媛肯定也没想到我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脱困。 “苏家人还要不要追杀?”帅哥熟练的将尸体推进去,也不分谁是谁,因为放在火葬场没有直接烧的,要不就是没人认领的,要不就是还未处理好的,估计他们也不想自己再留着喂虫子了。 我苦笑的看了一眼何必壮背上的苏三月:“你们找得到吗?” 陈起语又是重重的呸了一声:“没见过这么怕死的,就一个快死的露面,其他两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苏螿都会将自己的私生子送到泰国寺庙里,苏抚苏蚕求生欲更强,都能从泰龙村将当年那些蛇娘子的尸体偷回来埋在自己家院子里,用封鬼的法子封住,怎么会放任我们去追杀自己。”我看着熊熊大火将尸体慢慢燃起,走了出去。 在我们回程的路上,苏三月醒了过来,她并不记得自己怎么出来的,只记得几个人闯了进来要带她走,她哥拦在她前面被打了,跟着她被打晕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所以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哥怎么样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问我宋媛是谁。 我朝她轻笑,说没事,等回去见到就好了,但为了避免出事,以后她得跟我们住在一块。 “他们为什么抓我啊?是不是我哥欠了他们钱,所以拉我去抵帐啊?”苏三月脸上带着不安,紧张的看着我。 我摇头轻笑,到服务区泡了个面给她吃,宋媛并没有对她怎么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估计这也是因为计划有变吧。 等她吃过面,我让陈起语将她弄睡过去,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一路三个人换着开,好不容易撑到院子里,杨婆婆抱着轩轩正在玩雪,见我回来,急急的道:“找到三月了没?” 这种消息本就瞒不住,何必壮将苏三月抱进房里,我看了杨婆婆一眼,轻声道:“当年你对她娘很好吧?” 杨婆婆一愣,跟着苦笑道:“我没有闺女,挺希望自己有个女儿的,她娘长得挺漂亮的,当年带着个孩子偷偷跟着三月她爹也可怜,我就帮她带一带,平时也劝她别乱想。所以跟她也算说得来,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想将三月抢走。” 我不知道谁给她这个解释的,但也差不多吧,这也许是宋媛没有杀她灭口的原因。 当年见过她的人,都死了,就留她一个,并不是巧合吧。 宋媛从缺母爱,偷生了孩子跟人家回到镇子里,自然是躲着人的,旁边的人看到对于这种女人自然是鄙视,估计也是杨婆婆一点慈母心,让她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吧。 回到楼上,白水缩在被子里,朝我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回来了?睡会?” 我轻轻一笑,下楼洗了个澡,缩进温暖的被窝里,看着依旧脸带迷糊的白水:“如果我回不来,你会怎么样啊?” “你有什么事,我都知道,怎么会让你回不来,你这次可威风了吧。”白水伸手圈住我,习惯性的将头蹭了过来:“云舍,你也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有本事自己有会好些,这件事给你练手也不错。” 我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轻声道:“游婉生下了一个孩子,宋媛感应不到。而且宋媛身上也长满了鳞片,她真的是黑门内的鳞片人,她说可以蜕皮长生,你说会不会是” 虫崖知道用人蜕解蛇眼,夏荷在她蜕皮时将沉吟刀给我,如果蜕皮不成功,让我划开皮将她拉出来。 而熬人蜕时,鳞片人找到我了。 人蜕 长生。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些鳞片人可以蜕皮长生。 所以那黑门里面才会有那么多的异蛇,在见到白水后想涌出来,估计就是因为白水跟它们不同吧。 “蛇死人剥皮,寿可与天齐。”白水抱着我沉沉地道。 我心中一动,回头看他,他朝我轻轻眨眼:“我在家也不只是睡觉好不,那具假身体里也不是没有半点信息的,至少也是吞过宋媛血肉的,我找出了点东西,你会有兴趣的。” 他还真找出了什么,我还真的挺好奇的。 “现在睡觉。”白水却并不打算马上告诉我,一把搂住我,双腿麻利的缠了过来,将我紧紧缠在怀里。 来去一路都在撑着,到了温暖的被窝里,又有着安心熟悉的怀抱,我不一会也跟着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了,杨婆婆做好了饭,一边柳仙软趴趴的靠在桌子边逗着轩轩,见到我瞟了一眼桌上的吃食,这才朝我道:“没抓到她吧?” 我低嗯了一声,装了碗粥喝着,何必壮帅哥陈起语昨晚三人挤一床,这会也饿醒了,脸也不洗就装着粥大喝。 等吃过饭,白水下来,他清醒了许多,先支开柳仙回巴蛇骨洞,他才带着我们进了库房。 那具假身体依旧被冰霜冻着,只是已经被破开,身体的肌肉解剖得十分完美,完全可以当人体展览。 “看这里。”白水将尸体的皮剥下来一点,跟着用火轻轻一燎。 只见那皮沾火居然不着不卷,连油脂都没有,明显并不是正常的人皮。 在我们诧异的目光中,白水慢慢的晃动着火到处燎着,却见那皮下面长出了细细的鳞纹,却并没有真正长出鳞片来。 “云舍估计也可以。”白水瞄了我一眼,轻声道:“鳞片人,其实是真的人,只不过是在与蛇交易蜕皮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藏身黑门后。但可以猜测,它们的能力比不蜕皮的人强,而且它们现在想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打胎 我不相信白水就这样消失,还带着两具大型蛇骨以及阿得柳仙,疯狂的朝洞深处跑去。 巴蛇骨极大,洞更是极深,随着我跑过去,石壁上的蛇骨石泛出淡淡的鳞光,可就算跑到尽头,依旧没有白水他们的半点踪影。 如果白水想要翼蛇骨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不带阿得。 “他去哪了?”陈起语在后面跟了过来,一把拉住我道:“怎么会消失不见?” 消失,不会! 清心说过,因为蛇族血誓我的痛会成百倍的加到白水身上,而且这种誓言是不可以取消的,为了保护后代,我死白水会死,白水死后他身上修为都会加在我身上。 所以他不会就这样消失,至少还有蛇胎不是吗? “去泰龙村!”我想起在村口感受到的那熟悉的目光,扯着陈起语飞快的朝回跑。 下山的石路上,我几次差点摔倒,都是陈起语一把拉住了我,帅哥他们只是跟在后面飞快的跑动。 到了车上,我喘着气给了却打了电话,让他帮我去开符阵。 龙虎山符阵并不一定困得住白水,至少当初在蛇仙庙时并没有困住。 了却不明所以,但见我脸色着急,也打开了符阵并陪我一块进村。 雪下得更大了,将那些烧得焦黑的房子都遮住了,符阵打开一会,我们一进去,一个个巧的脚印就出现在雪地上,但她并未走近,似乎只是哼着歌在泰龙村随便逛着。 “不是人不是鬼,难道是什么妖精?”帅哥听着歌声,似乎也有点害怕。 “是神!”我想起张天师说的那句话:鬼母出,佛求心,神无形。 这些东西突然出现,肯定有什么特定的意义,神不一定是真正的神,比我护着我蛇胎的蛇神,只不过是泰龙村千年供奉而成,而这个被困在泰龙出无形的神,估计也是信念聚成的。 她似乎很高兴,但并未对我们有什么兴趣,自己顾的在雪地上游走哼唱。 急着找白水,我飞快的上了后山的蛇仙庙,一进庙门,就听到铁门后面传来闷闷的嘶吼声。 我飞快的朝着门后跑去,一进去,却发现本就宽广的石洞,似乎一下子变得巨大无比,巨大的巴蛇骨胡乱的扔在地上,在角落里,翼蛇骨含着它的蛇丹将那枚蛇卵紧紧的围住。 那条巴蛇骨洞上的石蛇嘶吼扭转着,它的蛇尾被一枚铜钉给钉住,正是村长家地下室里钉柳仙蛇尾的那枚铜钉,而它的嘴却被一条黑色的木棍撑开,可似乎不甘,它依旧吐着蛇信发出闷闷的嘶吼。 木棍有点眼熟,想了一会,我才想起来,却是当初七叔公请来的黄道士用的那根玄羽棍,据说可以压制所有的蛇。 “来了。”白水站在石蛇被撑开的嘴前,手腕划开一条大口子,不停的将血滴落在石蛇嘴里:“马上就好了。” “你在做什么?”看着石蛇嘴里已经聚了一大滩血,以及躺在石蛇旁边昏迷的阿得,我慢慢朝他走去:“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白水朝我轻轻一笑,用力拉了一把手腕,跟着猛的将玄羽棍抽开,石蛇嘶吼着大叫,瞬间将白水的血吞了下去,蛇身上的石化颜色慢慢褪去,可似乎不甘心,它转动了几下蛇身后,突然大吼一声。 本就巨大的蛇身跟着变大,一张嘴就对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阿得冲了过去。 我双目欲裂,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可还没到,就被白水死死抱住。 后面的帅哥他们也急着朝前冲,但石蛇离阿得本来就近,加之受白水血气吸引,身体胀大,一下了就将阿得衔在了嘴里。 披着被子的柳仙化出蛇身,飞快的将帅哥陈起语何必壮他们会部缠住。 “放开我!”我手中的沉吟刀飞快的架到了白水的脖子上,死死的瞪着他。 他放开了我,可石蛇一个昂首,本就衔在嘴里的阿得瞬间顺着喉管滑落。 “阿得!”我心中一痛,握着沉吟刀对着石蛇就是一刀。 火光迸现,石蛇不甘心的低吼,跟着慢慢的又化成了一条石蛇。 “阿得!”心中的慌乱几乎将我淹没,曾几何时,生蛇胎救阿得,是我活下去的信念,可为什么白水要用自己的血为引,激得石蛇吞下阿得。 沉吟刀一下又一下的划在石蛇身上,但这把刀剥皮杀蛇确实好用无比,可雕石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一下又一下的划拉着,却怎么都不能动。 “这条蛇盘踞巴蛇骨洞几千年,为延长寿命而石化,鳞片跟黑门后的鳞片人一样水火不侵。”白水低沉的声音响起。 “云舍!”见阿得已被吞下,柳仙放开了陈起语他们,他一把将我拉住。 我转身看着白水,不可置信的道:“为什么?” “你来!”白水招了招手,骨坛出现在他手上,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白思从坛口爬出来,偏着头看了我一眼,跟着飞快的缠回了白水的手腕。 “这酒你应该很熟悉了,喝了吧。”白水将骨坛递到我面前,轻声道:“我特意加了巴蛇骨,还让白思在里面泡了半天,方子是我在秦姑婆的笔记里找到的,骨坛泡着,药效很强,你不会太痛的。” 蛇骨雄黄酒,可驱蛇妖,也可打蛇胎。 就是在这铁门后面,被我强灌了蛇骨雄黄酒的七妹产下了死蛇胎,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为什么?”我强忍着心中的冷意,紧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白水:“你不是也想要蛇胎吗?他对你有帮助,为什么突然要打掉?而且在打掉之前,我们先将阿得救出来好不好?白水,我求你了!” 明明白水最先想要的不过是就是蛇胎,我可以借此解阿得的尸蛇混毒,所以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他在冬眠中撑起来,将阿得给石蛇吞下,还让我打掉蛇胎。 “石蛇虽然外皮石化,内里蛇性依旧在,依旧是血肉之躯体。阿得在里面并不会有事,但如果时间长了,会跟着石蛇一块石化。”白水将骨坛递到我面前,双目沉沉:“你打掉蛇胎,我用血再激活它,让它将阿得吐出来。” 骨坛里泡着几根巴蛇骨,熟悉的雄黄味跟着传来,这种味道伴随了我十八年,一直到白水出现,我怀了蛇胎后,我才没有再随身带雄黄包。 可现在,白水却让我打掉蛇胎,而且是在事先根本就没有跟我商量的情况下。 “因为这蛇胎要让我坠入饿鬼道的根源吗?”我眼中含泪,静静的看着白水手腕上划出的伤口。 蛇血并不多,他为了激化那条石蛇划得很深,粉白的肉翻着,让我想到了求心的那尊佛相,她掀开的肉也是这样粉粉的。 她没有心,可白水是有心的。 我知道他的心,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他一觉惊醒,慌乱离开,却执意要打掉我跟他都殷切盼望的蛇胎。 帅哥想说什么,何必壮一把将他拉走,陈起语跟着缓缓离开,连柳仙都不见了踪影。 “只是一句话而已,你不必当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定呢,你没必要这样。”我看着骨坛里的雄黄酒,努力撑着笑看着白水:“我们生下他好不好?” “云舍。”白水将骨坛朝我递了递,轻声道:“我并不想用强,所以我先封住了阿得,他不会再化蛇,也不会死,除了我更没有人能将他放出来,连游家人都不行。所以你如果想救他,就打掉蛇胎吧。” “如果我不肯呢?”我猛的抬头,瞪着他道:“难道你还执着的认为只有那蛇丹的主人,才配跟你生孩子,我生下的就不是你所想的,所以你执意要打掉他,甚至赔上阿得的命?白水,我不信命,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坠入饿鬼道,至少那是我死后的事情,而你说过,我跟你同命共身,我是不会死的。” “可我看到你死了!”白水突然怒吼,双眼里尽是痛苦,捧着骨坛的手在抖动。 我猛的怔住了,却见白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朝我轻声道:“云舍,黑门开后,你感觉到自己的不同。我也能,我沉睡太久,很多事情似乎忘记了。可黑门后,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冬眠时,我做了很多梦,梦到你生下的蛇胎是鳞片人,他一落地,就将你吞下。” “不会的,白水。”我捧着他的脸,轻声安慰道:“他不会的,有蛇神护着,他不会这样的。” “云舍。”白水脸上尽是痛苦,看着我轻声道:“游家人当年并未跟蛇族做出交易,他们用你手中的沉吟刀强行剥下了自己的外皮,是强行蜕变成人的,所以游家血脉中依旧是你嘴里的鳞片人。而应当跟游家交换蜕皮的正是我,我吞下了你祖先的鳞皮沉睡,我体内也是黑门后异蛇的血脉。我本以为你并非游家血脉,是她重生,跟你生下蛇胎,以蛇胎之血可以延缓我的生命,并且以胎衣制成血肉能让白思重生,所以我很希望你生下蛇胎。” “可蛇丹还在,而你是真的游家血脉,我们的蛇胎,蛇性会更强,也有可能是鳞片人。披着鳞皮的人,跟蛇一样,生下来就会先以母体为食,所以就算只是一个可能,我也不会让你生下他的。” “就算你恨我也一样。”白水轻轻一挥手,我瞬间就动不了,他朝我苦笑道:“云舍,你应该明白的,我宁愿舍弃长生,也不愿你死去。” 跟着他喝下一大口蛇骨雄黄骨,跟着朝我灌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谁的心 浓烈的酒味交着呛人的雄黄味朝我嘴里灌来,白水死死的扣住我的后脑,他以唇抖动得厉害,明明他是条蛇啊,蛇骨雄黄骨入嘴,他得多痛苦。 可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的愤怒,夹着无数的疑问,猛的窜了出来。 身体里有什么飞快的涌出,原本被定住的我,猛的一把推开了白水。 我连忙将手探进喉咙里,将原先吞下去的蛇骨雄黄酒给抠出来,可当我吐出一大口浓浊的东西时,我看到自己手上青铜色的鳞片闪动,心中悲意交加,看了白水一眼,趁着他失神,飞快的朝外冲去。 蛇仙庙外,陈起语他们都在等着,见我冲出去,急忙叫我,跟着就是一愣,然后眼里露出强烈的惧意。 身上的鳞片似乎长得更多了,我飞快的朝山下跑,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执着的不想打掉蛇胎,却隐隐感觉这是我跟白水之间最重要的纠缠,一旦打掉,也许我跟白水之间的隔阂就更深了。 冰冷的雪花飘到我脸上,心中的愤恨越聚越多,好像一团火要从胸口喷出来一样。 鳞片人,血比蛇更冷,所以宋媛也知道,我会变得更加冷血更加无情,最后跟她一样。 飞快的跑进村子里,我猛的抬起沉吟刀,对着自己手腕上那条淡淡的疤痕就是一刀。 只有那里没有长了鳞片,沉吟刀划处肌肤,我用剥蛇的巧劲朝前一挑,跟着刀用力一横,划下一块带鳞的皮。 强烈的痛意让我瞬间清醒,却也让我瘫坐在雪地之上,看着胳膊上的鳞片慢慢褪去。 耳边那哼唱的歌声依旧,巧的脚印围着我打转,帅哥陈起语何必壮以及了却急急赶了过来,身后并没有跟来白水或是柳仙。 四人皆是面带震惊的看着我,又低头看着沉吟刀上那块带着青铜色鳞片的人皮。 我苦苦一笑,将那块鳞片递给了却,轻声道:“请天师代为传达,鳞片人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已经出来了。游家血脉,在黑门之前,就会觉醒成鳞片人,这种人血冷无情,蜕皮重生,一旦出来,只怕所有人都没有存活的可能。求天下道门,共阻浩劫,以济苍生。” 游家血脉,从此再无秘密,而且是个大大的隐患。 “云姑娘。”了却震惊的看着我手腕上涌出的鲜血,眼里有什么闪过,却恭敬的提起道袍的袖子,将那块带鳞的人皮接了过去,转身匆忙离开。 我知道张天师没有说动五斗米教,也知道清心没有绝对的证据说服空门所有人,毕竟这种连影都没有的传说谁又信呢? “走吧!”回头瞄了一眼远处掩盖在众林间的蛇仙庙,白水并没有追了出来。 我缓缓起身,慢慢朝着村外走去。 “饿鬼趣有三事胜阎浮提。一者长寿,二者身大,三者他作自受。”就在我起身时,原本轻哼的歌声突然停止,那个清脆的声音道:“一旦坠入饿鬼道,将永世不得出,生不如死,不悔吗?” “入不入还不知道呢,到时再说吧。”我看着那轻轻跳动的脚印,轻声道:“你一直没有人看到你,你不是照样快乐吗?” 低低的笑声传来,一片雪花落在我鲜血淋漓的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痛意瞬间消失,跟着那个脚印慢慢走远,歌声不再欢快,带着淡淡的忧愁。 我走出泰龙村,何必壮回头看了一眼蛇仙庙:“阿得不会有事,他只不过想让你打掉蛇胎。如果——” “没有如果!”我朝他轻笑,轻声道:“如果苏梦怀了你的孩子,也不会打掉的,不是吗?” 提到这个名字,何必壮依旧顿了一下,跟着沉默。 “为什么生下蛇胎会坠入饿鬼道?”陈起语对于佛教知道的不多。 我苦笑:“这是无心佛相说的,白水沉睡这么多年,估计是睡糊涂了吧。” 可心里的不安却并没有消失,宋媛说我出来会有大热闹,只是这热闹也太大了点吧。 白水没有强行让我喝下蛇骨雄黄酒,怕是见我长出鳞片,所以知道了我的执着。 看着手腕上的伤,我朝陈起语道:“等下你帮我个忙,我决定帮无心佛相找到那颗心,看情况再确定怎么回事。” 如果成了,我想请她帮我看一下宋媛的心,我真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越来越摸不透了。 她自己长了鳞片,所以让所有人都变成这样吗? 外婆也出现在黑门前,她是不是也长出了鳞片。 游婉呢?云长道他们又在做什么? “这个我想肯定是雕她的那个人。”帅哥对于八卦向来有着天生的敏锐,朝我道:“你想啊,她成了精,却是个女人,而她凭一滴血的找人,因为那个人的心能捂暖她。能将血滴在佛相上的,也就只有雕佛的人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心血,就是用来找的那一滴血哈,让那佛相有了灵性,所以成了精,就想找到那个人。” “接下来按剧情发展,就是身具佛性的妖精与人之间一场爱恨纠缠,惊天地泣鬼神,保证比你跟白水的人蛇恋好太多,你们之间太狗血,又跟什么鳞片人啊,蜕皮啊扯不清场。”帅哥挥着手,似乎已经写好剧本:“佛相都成精了,雕佛的人肯定已经转世,而她只能感觉到那颗心依旧在跳动,却找不到他,毕竟人家是有着香火味的妖精吗,不可能自己动作做不好的事情的,这才找上了你,还不脏自己的手。接下来两人恩恩爱爱,生下一个精英儿子!完美!” 我听着发懵,却也感觉并不是没有道理,可为什么她要剜下那颗心放在自己胸口呢? 总认为没这么简单,难不成是前一世她找了那雕佛的人,结果因为是妖精被抛弃,所以这一世来剜心报复负心汉来了? 想到报复,我心中抽痛,虽说阿得不会有事,可白水却执意让我打下蛇胎,如果他再次用强,我该怎么办? 没有他激化石蛇吐出阿得,我生下蛇胎,阿得也没得救,难不成真的让他在石蛇体内跟着一块石化? 可如果白水依旧用打蛇胎来作交换呢?这条蛇向来不肯吃亏,喜欢作交易,所以他在跟我商量前,就将阿得石蛇吞下,一切主动权在他。 伸手抚着微微拱起的腹,他似乎也在冬眠,刚才那么剧烈的跑动,连蛇骨雄黄酒都差点入了肚子,他却依旧在沉睡。 回到院子里,我喝了点催吐的药,将胃给清干净,免得蛇骨雄黄酒有半点残留,吐得帅哥都在一边似乎十分难受,陈起语递水给我漱口,又帮我将手腕上的伤包扎好。 最后看着我左手腕上那一圈疤道:“这就是伴骨而生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游家宁愿偷胎换骨,也不愿让那蛇丹的主人重生。 白水说如果是蛇丹的主人重生,可借蛇胎的血肉延续寿命,而白思也可以借胎衣重生,那样就是救了三条蛇,可为什么外婆不愿意让那蛇丹的主人重生呢? 游家先祖跟白水交易,却并未放弃蜕皮,而是用沉吟刀将皮生生剥下来,给白水吞下,所以无论是白水还是游家人,都没有完全变成这个世界的生物。 那么游家如果不只一个人,那粒蛇丹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另一条跟游家交易的蛇,但为什么白水活着,她就死了? 迷解开一半,又遮了一半,我只感觉脑壳青痛,撑着包着的手腕连话都不想说。 可帅哥自从听了张天师的生命有限论后,精力充沛,一个劲的催我找无心佛相的心。 我实在无力,想了想万一没找到,是不是先可以找颗心脏备用应付,就试着找一下曾武,好像他给我留了电话来着。 结果一打过去,却是一个女人接的,她似乎有点悲伤,说曾文因为弟弟死了,有点精神失常,三天前跳楼自杀了,更奇怪的是,他跳下去明明是一个人,可却摔出来两个人,旁边有一具跟他一模一样的尸体。 可能是曾文太想弟弟了,所以偷了弟弟的尸体出来,又跟着一块跳了次楼,因为原先应该埋在老家的弟弟尸体不见了。 我心里黯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个女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最先死的就是她老公,而且尸体还被他那个有执意的弟弟生吃掉。 估计也是被吃掉的哥哥不甘心吧,复又从弟弟体内出来,两人又一块跳了楼。 既然多余的心脏没办法了,在陈起语和帅哥再三保证绝对不乱动手,就是看看一个能跟无心佛相有情爱纠缠三生三世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好像现在的爱情,没有个三生三世,都没什么诚意。 我也确实想找点事情来做,一来分散注意力,二来对于张天师所担心的佛求心,也有点好奇。 引着从无心佛相滴血后就一直有点激动的魂植,我取下一截递给陈起语,魂植凭气血找人快是快,就是影响太大,陈起语的狐影术追踪不会留下半点痕迹,而且范围比魂植广很多。 可是当陈起语的狐狸毛跟着一截魂植根须消失后,不一会陈起语就奇怪的看着我,跟着转眼朝着院门口望去。 “云舍姐姐,轩轩乖吗?”从医院赶回来的苏三月见我们都看着她,奇怪地道:“我身上脏吗?” 我看着她脚下的魂植根须,还有一只淡色的狐狸影子抱住她的腿,心中的不安猛的扩散开来。 怎么可以相信宋媛会有一点慈母心肠,她将苏三月抓走,却半点手脚都没做。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连忙收了魂植。 可就在这时,一把厚重的黑伞出现在苏三月旁边,那个无心佛相精轻轻的看着苏三月:“找到了,我想要你的心,给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无相 无心佛相出现得很快,快到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至少上次她出现,是一步步从远方走来的,这次却突然出现在苏三月身旁,想来在留下那滴血时,她就留下了个只要我们找到就出现的法术。 虽说她本体没心,却比我们心眼多得多啊! 我不知道她说的要找一颗心,找到了是怎么个处理方法,生怕她突然出手剜心,我吓得全身紧绷,手背在后面朝帅哥他们打了个手势,自己一边引着魂植朝着她缠过去,一边朝她走了过去。 魂植对她带着天生的惧意,估计是因为佛相天生的香火味和佛性,它死活不肯靠近,我强行绷着心神,压着魂植的根须从地底过去,只等我一发令就将苏三月缠走。 无心佛相精并不理会我们,只是静静的看着苏三月,手里的伞慢慢撑开,还将苏三月遮挡在伞下,雕刻着的五官带着一丝丝的柔和。 所有人都不敢乱动,苏三月也有点懵懂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姑娘脸上带着惧意,毕竟突然出现的一般不是鬼就是妖。 估计她没有叫出声来,也是因为跟着我们一块见识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吗?”无心佛相精却好像看不出苏三月的紧张,难得的居然朝她露了一个笑容:“当年是你捂热了我。” 我心的一步步的走过去,却依旧听到身后帅哥咂舌的声音,顿时感觉头大,这位八卦精,估计又想歪了。 “我捂热了你?”苏三月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扭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无心佛相精将那把厚重的伞又朝她靠了靠,轻声道:“当年你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到现在都记得你的心跳,还有你怀里温度。我想你的心肯定跟别人不一样” “咂!”帅哥再也忍不住,轻叹道:“我猜到了原由,没猜到这个结尾啊!” 我这会已经走到了苏三月面前,朝无心佛相精轻笑道:“我帮你找到了,要不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面对这种什么都不做,光是站着就已经将我们全部压制住的存在,我想能将一个“拖”字进行到底。 无心佛相精并未发难,撑着伞亲密的站在苏三月旁边,一双原本冷淡的眼里带着轻浅的笑意,明显很是欢喜,似乎在等苏三月开口。 完全懵得找不到方向的苏三月恨不得立马甩锅,几乎立马点头。 屋内烟火味太重,无心佛相精并不打算进去,复又在石桌边坐下,我连忙示意苏三月进去。 无心佛相精瞄了我一眼,只是撑着伞遮着苏三月,明明那是一把伞,可苏三月一起身朝外走时,却好像无形之中有什么拦住了她,怎么走都走不出伞所遮挡的范围。 “云舍姐姐!”苏三月声音里带着惊慌和哭声,双眼如同鹿一般紧紧的瞄着我。 “没事,你陪这位姐姐坐会。”我给她一个稍安的眼神,瞄了一眼帅哥何必壮陈起语他们,又死死的压着魂植将整个院子全部围住,绝不能让苏三月再被抓走一次了。 无心佛相看着爬山虎慢慢的从后院爬出来,又瞄了一眼脚下的雪地,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撑着伞将苏三月遮在下面,轻声道:“你们只知道乐山大佛,龙门石窟,却不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佛相没入土中,再也无人问津。” 她这话里带着丝丝的怨恨,苏三月努力不让自己慌张的叫出来,陈起语似乎低头看着手指,何必壮紧握着双手。 只有不怕死的帅哥搭话道:“中国人吗,有信仰却不虔诚,唐朝时佛教兴起,哪哪都雕佛,后来改兴道教,无人打理,自然有很多佛相埋没了。可这也不能怪我们吧?毕竟现在漫天神佛,我们数都数不过来!” 说着他一把指着我:“你看她体内就有蛇神,还有胎神护着。我家里还有灶神还有门神” “我没有怪谁。”无心佛相精瞄了一眼帅哥,他立马闭嘴。脸色复又变得冷淡:“我也受过无数香火,也曾在破庙里经历千载风雨,更见识过万千人心。人们拜佛,皆有所求,无用的佛,谁也不会去拜,所以我被埋没很正常。” “那个”我看了一眼憋着都快疯了的苏三月,朝她心地道:“那她是怎么回事?” “我在破庙里经历风雨千年,曾经有一个人到过破庙,他见我受雨淋,将我抱在怀里,却因为我破损的地方划破了手,流下了一滴血。他离去时,将一件衣服给我披上,还帮我找了东西遮雨。”无心佛相精脸色慢慢变得柔和,看着苏三月的眼里全是暖意:“我站在那里那么久,只受过香火的暖烟,从未感受过怀抱的温暖;我听过万千的心声,却第一次听到人的心跳。” “所以”她猛的抬起手,猛的朝着苏三月的心口挖去:“我也想尝尝心跳的滋味!” 我去! 这死妖精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前一刻还在温情暖暖,后一刻就杀意涌现! 眼看她手就要到了苏三月胸口,我猛的弯腰一拍地面,魂植的根须瞬间将苏三月死死缠住,朝着地里拉去。 何必壮跟着就一把将佛相精的手腕扣住,帅哥低喝一声,手掌朝着她挥了过去,连陈起语双手也化成利爪朝着她挥了过去。 可只是在眨眼之间,她却已经消失不见,落在屋檐下面,那把从不离手的黑伞撒开,她静静的看着黑伞在半空中打着转。 我心里暗叫不好,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爬山虎在半空中呼呼作响,可等我跟陈起语同时冲到屋檐下时,却又没了踪影。 “心中所想,皆可看透。”无心佛相精复又站在院中,静静的看着黑伞打着转。 我心里暗叫不好,本以为她才是重点,可没想到最厉害的居然是那把黑伞。 只要我们想到的,她都可以看透,可以避开。 这完全是最厉害的作弊手段啊,连帅哥都瞄着我道:“这妖精作弊比你更惹人厌。一个妖精一身香火味,还顶着张佛相脸,着实惹人厌恶!” 魂植的根须终究撑不过那把黑伞,加上被黑伞拘住,苏三月也拉不动,它们是吃血肉的,自然知道不能蒙太久,眼看拉不动,直接将苏三月给吐了出来,自个飞快的又朝后院躲。 尸鸾更厉害,叫都叫不出来。 “我受过千凿万刻,很快的,不会痛。”无心佛相精看着苏三月,一步步朝她走过去:“我只是想找你的心用一下,因为只有你能捂暖我的心。你们人不都是这样想的吗?只要有能力的,就一定要帮,所以你得帮帮我。我是佛啊” 眼看着她赤足朝着苏三月走过去,我缓缓闭眼,陈起语他们却面露难色,对于一个连动都不用动,就能看透人心所想的,实在没办法避开。 手握着沉吟刀,我眼前闪过秦姑婆杀蛇的动作,手腕顺着白水那天就在这个院子里滑动的刀法,我想也不想,本能的朝前挥去。 火光电闪,无心佛相精轻轻的咦了一声,细细的鸭绒从划破的羽绒服中涌出,她的羽绒服被划拉开,露出里面光洁的躯体。 我反手又是一刀,在佛相精诧异的眼神中,一把拉起苏三月退到屋檐下面,转身就要朝库房里跑,那里有血蛇鼎,可以用血催出血蛇,暂时将苏三月的气息掩盖,到时再让魂植带她先离开。 可刚一跑到屋檐下,却感觉无形之中有什么挡住,跟着一缕香火跟着飘了过来,我立马一顿,身子如同被定住一般,腹中的蛇胎似乎也感觉慌乱了。 回过头去,却见陈起语面露痛苦,帅哥似乎迷离,何必壮更痛苦的大叫。 果然人心是最好的武器啊,我眼看着无心佛相精走近,轻声道:“她并不是你要找的人,那个将你捂在怀里的是个男的,可她是个女孩子。” “众生平等,佛无男女。”无心佛相精复又撑着伞,慢慢走到我们身边,将伞撑在我们头顶:“不管是不是,她这颗心能暖我,就行了。” 这还真是不讲理啊!我想要,你就必须得给。 我心中怒意涌起,正要努力去想更让我愤怒的事情,让自己长出鳞片,这才或许有一拼之力,却听到一声冷哼:“那你问过她,问过我没?” 无心佛相精诧异的扭头,却只听到一声嘶吼将香火吹散,跟着一张雪白的帕子从天而降,将她整个包在里面,白水下手十分之快,就在帕子落下时,一把将帕子兜住,跟着手一抖,复又变成了手帕大。 “是你!”无心佛相精轻淡的声音从帕子里面传来,她似乎有点诧异,却更多的是高兴:“你既然醒了,想来离那天也不远了。” “与你无关!”白水挥手正要将帕子收起。 可里面的无心佛相精却又轻笑道:“那你也感觉到其他的了吗?大家都醒了,该来的也就要来了,你能撑多久?你那蛇胎生不下来你终究得死,生下来你那娘子坠入饿鬼道,你怎么选?” “妖言!”白水一把将帕子一拧,冷哼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佛相成精就当自己真的是佛了!” 说着一伸手将那把黑伞给收了起来,看了我一眼,皱了一下眉,却又将伞打开,随手一转,那把黑伞立马打着旋飘上了天空,慢慢消失不见了。 白水只是瞄了我一眼,复又看了一眼苏三月,冷声道:“她的心里被种了什么,好好的看一下。” 说完就上楼了,我看了一眼醒过来的帅哥陈起语,见他们没事,让他们安慰一下苏三月,急急的跟着上楼。 却见白水已经缩到了被子里,紧闭着眼,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这算怎么回事? 我推了推他,按套路,我们不是应该算大吵一架,然后相互狠狠的虐来虐去,要不就是我快要死了,他抱着我痛哭,追悔莫及的吗? 这么高冷的白水,居然又自己跑了回来,让我严重怀疑这可能是个假白水。 他被我推动,在被窝里打了个转,静静看了我一眼,跟着又仰头躺着,轻声道:“那佛相精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说我该怎么办?不生下蛇胎,我也是死;生下蛇胎你死了,我也是死,难道还硬搭上你啊?” “你不肯打掉就不肯打掉吧,大不了我给你陪葬。”白水无奈的叹了一声,伸手将我捞上床,闷闷地道:“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想来你最近事多,我还是守着你吧,一个眨眼不见,就伤成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不让人接受的猜想 白水话音一落,陈起语第一个不信,拿着烛火不停的烧着那块人皮,低声道:“就算是蛇皮也会烧着的。” “所以那鳞片不是蛇鳞啊。”白水拉了张凳子坐下,朝我道:“沉吟刀就是为了剥这个的皮准备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用法,不过想来虫崖是知道的,毕竟这刀一直放在他们那里。” 我看着陈起语手里那张皮,怎么烧都烧不着,心里突然明白,这是吃过宋媛血的人脸石虾虫所化出来的,虽然混合了其他血肉,并没有长出鳞片,却也烧不掉。 蛇死人剥皮,这只是一个民间流传的说法吧?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已经通知了却,张天师应该就快过来了。”白水朝我眨了眨眼,轻声道:“不过想来冬天也不会再有动作了,毕竟蛇是冬眠的,那鳞片人应该也会冬眠吧。” 呃 不会冬眠的我们看着白水,实在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关系。 白水摇头苦笑,伸手拉过我,似乎不想我跟陈起语站在一边,将我拉到他身边站好后,才道:“蛇剥皮是因为蛇皮抑制了里面血肉骨骼的生长,而为了更好的剥皮,蛇才会将血管缩,免得剥皮时大出血,这才成了冷血动物。” “如果鳞片人真的能蜕皮的话,那么它们也是冷血动物,至少从宋媛的话里是这样的。”白水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轻声道:“所以做为一条要蜕皮的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鳞片人是要冬眠的,这也为什么在人蜕后,它们找到了云舍,却一直没有再出现的原因。” 这理由真的让我转不过来啊,但看着白水认真的样子,我着实不敢反对,一是打不到理由,二是怕打击他。 不过现在守着泰龙村就可以了,下午张天师果然到了,看了一眼那块人皮,再次跟我确认宋媛身上真的长了鳞片后,沉叹了口气道:“我也一直认为是传说,毕竟这种事情,谁会信呢?” “人不是猴子变的吗?怎么会是鳞片人蜕皮变的?”帅哥似乎对此打击不少,耷拉着脑袋缩着不动。 陈起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闷声不吭。 只有何必壮这种造畜都能接受的,无所谓的听着。 张天师似乎理了一下思绪,才朝我们道:“传说娲祖是按自己的样子造的人,也有传说是娲祖和伏羲生下了人,可无论哪一种,都跟蛇脱不开干系。毕竟女娲伏羲是人首蛇身,上古神话中大多数的神都是人首蛇身。所以曾有古籍记载,娲祖造出来的人,就是长满蛇鳞的,而上古之人寿命跟神一样长,大概也是因为蜕皮。” “那怎么会跟蛇换了呢?”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张天师哑了半晌,复又叹气道:“作为道家天师,我真不想说,但如果论记载的话,大概《圣经》里隐约提到了吧。” 我去,这下子连白水都震惊了,陈起语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张天师:“我还以为只有香港信教的多,没想到您老也知道《圣经》啊?” 张天师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才道:“中国古籍在秦朝时烧过一次,所以很多丢失。可纵观世界各地的神话,总有相似之处,所以我也有时研究一下,毕竟知已知彼吗。据《圣经》里记载,伊甸园里亚当夏娃的寿命是无限的,却遭到了蛇的引诱吞食了禁果,被赶出伊甸园,从此变成了凡人。” 我微微一惊,如果联想起来的话,也就是说,那时所谓的吞食了禁果并不是男女之事,而是蜕皮重生的事情,从此人类变得了凡人,也就是现在的人类,因为伊甸园里的人并没有人见过,也许就是鳞片人的样子也不一定。 而中国记载的神,却依旧保留了人首蛇身,或者与蛇相关的形象,一直到道教兴起,佛教涌入,现在的漫天神佛才取代了上古的神。 我心中不明所以:“活得久不好吗?” “漫长的生命并不是都有意义的。”张天师看着白水,朝我轻笑道:“如果你生命无限延长,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没有意义,不会跟现在一样,在特定的年龄段里做特定的事情,因为时间流转或者静止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今天跟明天似乎并没有限线,那样的生命或许并没有意思。你可以试想,如果你生命可以无限延长,你根本不会结婚生子,不会学习东西不会挣钱,只有漫无目的的活着。” 白水苦笑,在张天师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道:“只有沉睡打发时光。” “那游家?”我发怒时长出鳞片,本以为是宋媛的关系,可她却提及游家人都可以蜕皮长生,那也就是说,整个游家都有那种血脉? “云舍,你有游家血脉,你都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张天师朝我摇头苦笑,却又沉声道:“但游家一直站在我们这边,自然不会是黑门后的异类。” 不是异类,却也是异类。 我想到了阿蒲,她也算是异类吧。 人类对于异类,有着天生的惧意。 可以想象,黑门后异蛇跟人一样不用冬眠,鳞片人能力强大生命无限长,却只是沉睡,如果它们想出来,它们最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宋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又是什么?为什么黑门要一层层的开? 张天师也没有答应,只是说白水的猜测是对的,鳞片人确实要冬眠,让我们安心过年,他还得回去联系五斗米教,应付这场大劫难,他同时带走了一块人皮,以及有着人脸石虾虫的骨头。 帅哥和陈起语似乎并不能消化自己是那么丑的人变来的,两人开着车走了,毕竟人蜕那天,他们见过鳞片人,确实不符合自以为是狐狸精的陈起语以及认为陈起语都不算长得美的帅哥的审美。 苏三月醒过来,我事先跟医院的苏一阳打了电话,由他来选择,是将真实情况告诉苏三月,还是他来背锅。 最后苏一阳选择告诉苏三月,他在外面欠了高利贷,那些人来抓她抵帐,我带着钱将她救回来。 这符命苏三月自己的猜想,我看着她抱着打满了石膏的苏一阳痛哭,看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着急的安慰,心中发苦。 不知道也好吧,至少我见过她背后的疤,白水确认是拔鳞片后留下的,她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蛇卵里生出来的那个,所以其实她比阿得和我都更接近鳞片人,她比我们更危险,所以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帅哥和陈起语自愿在医院照顾他们,顺带充当保镖,陈起语从来没有提过什么时候回香港。 冬天里,白水似乎真的不想动,每天窝在床上冬眠,我每天卖汤回家,看着缩在床上的白水,感觉什么黑门,什么鳞片人,什么宋媛,都似乎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是一个怀着孩子还在努力工作的孕妇,家里有一个窝在床上不动的老公,日子似乎有点苦啊。 但当白水拉着我进被窝,将找出来的笔记画了重点给我,让我着重看哪些,我复又感觉,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跟心爱的人窝在床上看书,不用想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突然有点希望这个冬天慢点过去了 可就在年前,在院子里带着轩轩的杨婆婆要回娘家,她老娘新死,按规矩,过年得去上香添坟土。 苏三月上午从医院回来带轩轩,我卖完汤回来接手后,她这才去医院。 只不过我刚回来,杨婆婆就带着一堆人进了院子,脸色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急急的拉着我到一边,这才将事情说了。 她背后的褥疮一直没有再长虫子,加上最近几天整天都在带轩轩所以也没空多想,可一回娘子,却发现家里人几乎都长了褥疮,而且都比她严重,最惨的是那三个妯娌,后背长满了,连大腿上都是,去医院看都没有用,虫子捉都捉不完,每割一次腐肉就跟死一次一样。 “你行行好,再帮她们刮一次吧?”杨婆婆有点为难的看着我,轻声道:“只有我没长,他们总认为是我在作祟。” 我瞄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杨婆婆的哥哥弟弟嫂子姐妹都在,一个个脸色泛着死气,眼底发紫,人中几乎看不见。 沉叹了口气,朝她道:“你们去给新坟添土了?” 见她点头,我复又道:“过年前还是将棺材起出来,重新收敛下葬吧。” 杨婆婆有点奇怪的瞄着我,可她嫂子们却没时间理会,朝我嚷嚷道:“能不能治啊,大冷天的让人站在院子时,行不行啊。” “就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十八九岁就怀了孩子,一点都不自重,能治什么病!”一个脸色有点刻薄的瞄了我一眼,拉了杨婆婆一把:“你别骗我们,是不是你找了人整我们,你怪我们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你自己也没回去看她,你出点钱也没有伺候她,凭什么怪我们。” “所以她也长了,只不过被我治好了。”我静静的看着这些人,轻声道:“至少她出了钱,可你们不愿意出钱就算了,却又打着别人照顾不放心,自己照顾的牌子,任由老人那样死去。” “你嘴臭啊,这样喷粪。”刻薄的那个立马指着我大骂。 我看了一眼杨婆婆,沉声道:“这病不需要我治,你们想要好的话。重新挖坟起棺,将老人家的尸体取出来,重新收敛,该擦的地方擦干净,长了虫子的地方将虫子捉了,对活人一样。我想当初你们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这几年没照顾好,所以尸体是自己匆匆收敛的吧?冬季下葬,尸体没这么快腐烂,正常的还不会长虫,老人家身体上的虫子跟你们一样,是活着的时候长的。” 九十多岁,卧病在床三四年,三个媳妇轮流照顾 我不想多说什么,转身上了楼,她们听着我的话也心虚沉默了。 结果一上楼,却见床上的白水居然抱着被子坐在那里,见我上来,似乎有点慌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主动出击 我心中微微一动,伸手抱着他苦笑:“那佛求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浩劫起,异相生。这些家伙就是找事,别理他们,碰到后直接叫我,全给你收了。”白水闷闷的,沉叹道:“我梦见你惨死,所以我才离开。也是感应到他们都醒过来了,怕你真的会死去,所以才” “我知道了!”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道:“你睡吧。” 他轻轻点头,叹气道:“阿得暂时不会有事。我也想不回来的,可一想到你那么拼命自己给自己剥皮,本就不怎么跳动的蛇心好像快要痛死了。还是来吧,免得你哪天想不开。将自己整个给剥了!” 我低低的笑了笑,复又吻了吻他的唇,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突然感觉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他是谁了啊。 他很快就睡了过去,我回到楼下,见帅哥和陈起语在争论什么。 见我下来,帅哥立马道:“苏三月的事情,绝对是宋媛搞的鬼,这些醒过来的东西别看一个个神神叨叨的,却没一个安好心的,乱世会神佛现世。所以我等不到开春让白水动手了,我联系人,找到苏家和宋媛的下落,直接杀过去。等,这不是我的风格!” 陈起语似乎并不同意,至少他还想等下次黑门开,找他娘吧。 何必壮向来没什么意见,我想了一下道:“分两步吧,能找到苏家人和宋媛最好,泰龙村依旧要守。” “可谁杀得了宋媛?”陈起语冷哼一声,看着帅哥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只是一具佛相精,我们就没有办法。如果不是白水来,苏三月的心就被剜走了。” 帅哥脸色发白,死死的瞪着我。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宋媛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火葬场我们围堵拿她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苏三月的心怎么了?”我努力避开这个问题,看向何必壮。 “她心脏上长了个脓包,里面似乎是人脸石虾虫,不知道吃的是谁的血肉。”何必壮眼神闪动,轻声道:“对于人脸石虾虫,宋媛比我们知道的都多,这种虫子在她手里就是大杀器,就算有鬼鸡,也吃不到人家身体里面去。” “找鱼吧。”冉遗鱼最喜欢的就是吃那东西,只是阴河口都封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可那鱼也不是这么好找不说,苏三月的人脸石虾虫就在心脏上,只是没有苏醒,如果我强行用人血为引,人脸石虾虫一醒来也会先吃掉苏三月的心脏。 怪不得在火葬场,宋媛将她放在冰柜里,只不过是让人脸石虾虫沉睡而已。 “我们跟苏三月说是个妖精,让她别跟她哥讲,让她带着轩轩去医院了。”陈起语低低叹气,朝我道:“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告诉她有用吗不?是游家人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轻笑道:“我准备去找刘久标养龙了!” 何必壮吃惊的看着我,跟着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去发动车子了。 既然不能被动,就只能努力占据主动权了。 帅哥和陈起语并没有跟着过来,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安排,估计陈起语在年前还得回香港吧。 我先去医院看了一下阿大他们,走刘久标的关系安排的,医院自然照顾得很好。 再次到刘久标别墅时,四周很安静,开门的是何秋月,一见是我,她先是一愣,跟着又是一脸的愁苦,想撑出点笑都不能。 “我想跟他谈谈!”我朝何秋月笑了笑,低头看着她的腹,已经三四个月了,却比我的腹都还明显,看样子营养方面很不错。 只是她瘦得更厉害了,脚底那个婴儿的影子都能离开她几步远,自己找乐子玩了。 她看了一眼那影子,朝我苦笑道:“据说这是我请来那孩子的魂魄,等我生下孩子时,就是他,所以” “这是鬼影!”我弯腰换鞋子,看着那影子靠近,轻声道:“它先是吞噬你的影子,再慢慢吸食你的气血,等你生下孩子后,他就吞食你的生命,你就整个消失了,不是死去,因为你再也不有投胎的机会,他会占据你生下来的孩子的身体重生,这就是阴童法!” 求子无门,以命养童。 这是我在秦姑婆的笔记上看到的,这种法子在民国战乱时,兴起过一段时间,军阀争战很多有钱有势发战争财的无子无后,就买童女养阴童赎罪留后。 最后的结果有好有坏,不可归一而叙。 但我不忍心看着何秋月就这样死去,毕竟代价太大,承受的却是别人的罪孽。 她朝我苦笑,并没有多讲阴童。只是引着我上楼:“那具古曼童被烧后,老刘病就更重了,生意也很不顺,好像有人取代他给泰国那边供货,也有人将他的货源截断了。” 他们说的货,就是死胎和古曼童。 没有古曼童护着,刘久标自然运道不行了。 “上个月,一个跟老刘在云南做生意的老丁,听说快要死了,搞得那边生意也没法做,老刘气得晕了过去,就很难起身下床了。”何秋月脸露苦色,努力朝我笑道:“老刘对生意看得很重的。” “老丁?是丁绍生吗?”我猛的想起那个赌石,赌到全身都开裂的主,他老婆还带着他来我汤店里闹过事呢。 何秋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床上的刘久标见我来了,十分激动,靠在床头想下地,却被何秋月拦住。 我看了一眼何必壮,想了想,抽出沉吟刀,在原本的伤口上划了一条口子,将几滴血滴落在水杯中,递给刘久标:“你既然知道进入黑门得用龙血,想来也知道游家血脉能活很久的事情咯?” 刘久标看着那本带着我血的水,眼里涌现出亮光,可跟着就又黯淡了下去。 “你跟宋媛合作,所谓的活下去,只不过就是用虫子养着。”我复又将杯子朝他递了递,轻声道:“如果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你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而且我还可以解了阴童,让何秋月活着生下孩子!” “云舍!”何秋月一脸紧张的看着我,眼神激动却并不恳求。 刘久标看了看我手中的水杯,又看了看何秋月,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杯水入喉,刘久标跟着捂着肚子痛苦的扭动着,在何秋月一脸的紧张中,我让她拿着盆过来。 只见刘久标大口大口的吐着,一团团透明的跟青蛙卵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呕吐物中,落入盆里,里面的黑核还抽动了几下。 刘久标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却依旧眼巴巴的看着我。 “吐出来的东西浇点油烧了,一点都不能留。再找几个鸡蛋,将蛋黄挑出来,把蛋清给他喝下去。”我瞄了一眼盆里的虫卵,朝刘久标道:“这就是我的诚意,我想宋媛只怕不是很相信你吧?” 刘久标目光凶光,狠狠的瞪我一眼,强行用手指扣着喉咙催吐。 何秋月急急的拿着打好的蛋清过来,刘久标求生欲十分的强,一大杯泛着腥味的蛋清立马灌了下去,跟着趴在床边又吐得昏天暗地。 入嘴的是清澈的蛋清,可他吐出来的,却是一团团乌黑带着腥臭的东西,如同臭鸡蛋般。 “我在楼下等你,答应跟我合作的话,就下楼找我。”我朝何秋月点了点头。 宋媛在虫崖长大,她如果想让刘久标养龙,怎么会不将他死死掌控在手中。 虫术跟蛊术虽然不同,但宋媛照样能当蛊用。 只是游家人的血终究还是不同的,我又喝了太多的蛇骨汤,驱虫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半个时,吐得昏软无力的刘久标依旧强撑着让何秋月将他扶了下来。 我拿出保温盒里事先准备好的汤递给他,在他喝完后,见他脸色微缓,这才道:“进黑门得有龙血,还有什么?” “还有人心!”刘久标抬头看着我,轻声道:“游家人的心,黑门里面的东西很恨游家人,我能感觉到。” “是鳞片人。应该是当年与蛇交易时,人分成了两派,走出黑门放弃蜕皮长生变成普通人,和继续留在黑门内当个冷血的鳞片人。游家走出了黑门,却并未放弃蜕皮,而是强行剥皮成了人。所以游家人可以活很久,但在黑门开时会长出鳞片,慢慢变成鳞片人。”我想大概能明白黑门内的鳞片人为什么恨游家人了。 这明显作弊做得太过了,两样都取其中,占了大便宜。 “蜕皮啊!”刘久标沉叹了一声,缓缓的道:“我明白了,蜕皮的生物,皮能抑制骨格肌肉生长,所以蜕皮一次才是新陈代谢一次,所以蜕皮也是重生。而人放弃了蜕皮,细胞代谢快,也就失去了长生的可能。” 我点了点头,大概科学的解释就是这样吧,虽然生硬了一点,但也能理解。 想来剥下来的鳞皮作用很大,所以白水吃了游家剥下来的皮后,可以活这么久,黑门里那些异蛇也会想将白水拖进去,估计也是想吃掉他。 也怪不得那些蛇长这么大,没了皮的限制,它们可以一直长,所以才会这么大。 而我们现实中的蛇,只有在蜕皮时才能生长一次,自然不能长这么大。 “龙种哪里来的?”我看着刘久标,轻声道:“苏家人说只要有你,就能养出龙,宋媛甚至在你内下种下虫卵,就是留着你一口气,让你养龙,那么龙种在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没人的脚印 白水一直是一条十分高冷的蛇,虽然最近在冬眠期时不时露出一点迷糊的神情,但就算如此,他依旧十分清醒,而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他这样的慌乱我却是见过的,就是在上次巴蛇骨洞时,我突然过去他藏住那粒蛇丹时,也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粒蛇丹从何而来,又是谁的一直是个迷,连同白水的身世一般,他从来不想对我提起。 慌乱转瞬既逝,白水十分沉静的掀开被子下窗,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人,朝我沉声道:“太吵了,我还是回洞里冬眠吧。” 我愣了一下神,心中疑惑就更大了,蛇冬眠喜暖,白水这些天里明明不想动,连杀宋媛这种事情,他提及都要排到开春之后,现在却以这么蹩脚的理由离开,至少离开的理由比杀宋媛重要,至少在他心里是的。 “好啊。”我脑中乱糟糟的,站在他身后,看着窗前飘落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白水洁白的袖口,他才起身,身上带着暖意,那片雪花立马消融,只在他袖口留下一点水痕,但也只是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白水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探了一下窗外的寒风,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那如同他转瞬就消失在风中的感觉,让我心中一慌,急忙冲到窗前,却只见零星的雪花慢慢的飘落,天地间一片萧瑟,连院子里原本争吵得极凶的杨婆婆她们,都安静了下来。 学着白水的样子微微伸手,寒冷的风冻得手指关节隐隐作痛,可他却离开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愣在窗前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杨婆婆跟她娘家人都离开了,轩轩由何必壮抱着,他看到我就将孩子递给我,转身就又去陪他的四眼鬼鸡去了,如果不是太冷,我想他可能睡都会睡鸡圈。 轩轩最近很听话,我给他喂了汤泡饭,吃饱后玩了一会就自已睡了。 帮他盖好被子,我关上门后,站在屋檐之下,突然有点茫然,这些天我回来后做完饭就是缩被窝里跟着白水一块看奈河一脉的笔记,可我现在突然并不想回被窝了,也许被窝没了人,是冷的吧。 眼看就要下雪了,我撑了把伞,静静的走出了院子。 顺着河一路朝上走,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 到了泰龙村外,了却他们并没有在,但符阵依旧运转,因为我进不去。 冬天冷,树是爬不上去了,我站在村口的破败的牌楼下静静的看了一眼同样破败的村落,缓缓转身。 就在我转身时,我猛的发现,覆盖着薄雪的村路上,居然有着一排脚印,那脚印极浅极巧,却整整齐齐的一排,沿着村间路一直朝村子里延展而去。 心中突然有点慌乱,泰龙村被符阵封了,怕出事情,了却还在所有入口布了迷阵,普通人走到村口就又会转回来,怎么可能有脚印。 村里并没有人,就算是宋媛也进不去,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脚印。 我站在村口,正要打电话给了却他们,却听到轻淡的歌声从村子里传来,吓得我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就是一顿,手机差点就掉了。 这歌声又轻又低,时有时无,曲调夹在时不时呼呼的风声中,却又显得清脆好听,如同这并不是寒冬,而是在春日的午后,少女看着山花烂漫,边从花丛走过,边低低的哼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曲调,有着一种随意而欢欣的情绪渲染开来。 我生怕错过什么,愣了一下神后,打开相机对着村路,想将这声音录下来。 可就在我抬起相机的那一刻,却见原本浅淡的一排脚印旁边,复又慢慢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脚印,那脚印落在薄雪之上,巧而轻盈,随着哼唱的歌声一点点的朝着村外走来,但除了脚印,却并未见半个人影。 我一手握着手机和伞,一手紧握着沉吟刀,看着那个无形中哼歌的少女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c 眼看着巧的脚印越来越近,最后却停在了牌楼里面,跟着再无半点移动,她似乎在我面前站立不动了。 手中的沉吟刀紧了紧,我双目沉沉的看着空荡的牌楼里面,那哼唱的歌曲开始断断续续,似乎隔着这破败且空荡的牌楼,里面有个哼着歌且看不见的少女也在打量着我。 寒风之中,冷汗顺着我鬓角滑落,我手机一直在闪动,手中沉吟刀似乎被风吹动,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不敢乱动,因为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但能出现在泰龙村,可以留下脚印,却又看不到身形的,我真的害怕了。 过了许久,远处突然有着汽车轰鸣的声音传来,跟着飞快的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帅哥摁下车窗,朝我道:“你不穷吧?西北风好喝吗?” 随着汽车轰鸣声,那歌声猛的断了,我却盯着牌楼里面如同冰雪一样慢慢融化消失的脚印,依旧不敢动。 “云舍?”陈起语带着疑惑的唤了我一句,跟着急忙下车,奇怪的看了村子里一眼。 他脸色也带着震惊,显然也看到了村路上一开始消失的脚印,急忙拉着我后退,半眯着狐狸眼朝村子里张望,却朝我道:“没有任何气味,也没有气息,不会是人,也不会是鬼,可这脚印?” 帅哥也急急的跑了出来,震惊的看着那慢慢消失的脚印,朝我道:“是你来之前就有,你来之后出现的?” 如果是我来之前就有的,证明这东西就在里面。如果是我来之后才出现的,要不是尾随我而来,要不就是被我吸引出来的。 “来之前!”我将手机递了过去,雪终于开始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烧得焦黑色的破败房屋上,显得十分阴冷,村路上的脚印全部消失了,似乎从未有过。 “走吧。”陈起语也是个怕冷的,缩了缩朝我道:“已经不在了,回去慢慢看。” 见我没动,他还拉了我一把。 就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本能的回头看去,依旧是只是漫天的雪花,以及破败的村子。 “走啦!”帅哥也催着我,十分哀怨地道:“本来说去找你下厨打火锅的,何必壮说你出来了,我一猜就知道你来这了。” 我复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雪花飘落慢慢的积在村路上,将所有痕迹掩盖了过去。 总感觉今天不大对劲,白水突然的失常,以及那个哼着歌只能看到脚印的存在,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别太担心,就算那些鳞片人出来了,你跟它们还是亲戚呢,总比我们安全些。”帅哥安慰人的方式往往与众不同。 陈起语瞪了他一眼,拿过我的手机看着拍的视频,轻且带着淡淡欢欣的曲调在车内响起,似乎一个漫步的少女就在我们面前。 “没有人,却有脚印,没有任何气味”陈起语也犯难了。 帅哥似乎什么都无所谓,合着那曲调乱哼:“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美女,能见一面多好啊,保不准真的是狐仙呢?” “狐狸味我会闻不出来!”陈起语冷哼的瞪了他一眼。 我拿过手机,看着那一步步朝我走来的脚印,她似乎就在泰龙村的牌楼后面跟我对视,而离开时,那种熟悉的目光,总让我想起白水的离开。 白水跟泰龙村和游家关系纠缠,他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可游家祭祀他,并不只是将我献祭出去,而是借游家这一代第一个子孙,将那蛇丹的主人重生复活。 宋媛那次点露我被游家偷胎换骨,并没有让蛇丹主人复活时,白水似乎十分愤怒,可后来他却再也没有提及蛇丹,好像跟我一样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就在刚才,那种隐隐不好的感觉,随着雪花的飘落一点点的积压在了我心上。 宋媛说过,如果我出了停尸房,会有更大的热闹等着我,难道这个热闹来了? 回到院子里,我将拍的视频发给了该发的人,连张天师和清心都发了,过年前安逸的氛围因为这排脚印而打乱。 我熬了汤,架了炉子吃火锅,帅哥呼呼咋咋的朝我道:“还记得张天师的话不,人活几十年,生命有限,该干吗干吗,我们又不是白水,大把时间用来睡觉。我们就应该吃好喝好,不浪费时光。” 这话让我豁然开朗,轻笑的将羊肉片涮进去,陈起语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酒,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一人倒了一杯,瞄了我一眼:“不是不给你喝,孕妇不能喝!” 我轻笑,可眼睛却不时瞄着窗外,这么冷的天,是什么让白水连冬眠都抗拒,出去了呢? 这一瞄,却见一把黑色的大伞在漫天的雪花中慢慢的靠近,那把伞极大,大到将伞下的人整个遮住,只剩一双光洁的脚,轻轻的落在雪地上。 那是一双赤足,一步步的在雪上留下一个个可爱的脚印,五个脚趾圆润可爱。 双足晶莹得连雪花都失去了颜色,厚重的黑伞下似乎又是另一方天地。 原本喝着酒咋呼的帅哥都停了下来,顺着我的目光看着外面走过来的人。 “不是泰龙村的那个。”陈起语不只相骨厉害,连鼻子都跟狐狸有得一拼,耸了耸道:“好重的香火味,难道是张奉先的阿蒲?” 阿蒲是个蒲团精,吸收了龙虎山三清殿千年香火和信念化出了人形,可已经祭祀了黑门了,只剩一缕残魂,就算出现,人家也先是去找张奉先。 一天之内,出现两个这么奇怪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冬眠怕是不可能了。 那把厚重的黑伞在院门口停了下来,伞缓缓撑起,跟着一张如同天仙般的脸出现在伞下,她似乎知道我们在看她,轻启丹唇,明明声音很轻,却飘到了我们所有人耳里:“我想找一颗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寻龙 蛇是可以化龙没错,可要的时间太长。 能化龙的蛇也并不是这么好找,像白水却因为又是不黑门内的蛇,又不是黑门外的蛇,所以化不成龙。 那么按苏家这么肯定的说法,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一条现成的龙在那里,只要刘久标去养。 宋媛体内已经长出了鳞片,想来也是冬天不大想动的了,我必须争取这个时间。 而她没有给刘久标治好,一是没有办法,而是让刘久标病得快要死了,求她时,她能更好的把握刘久标。 “龙种其实一直都在。”刘久标看着我,轻笑道:“你真的能治好我吗?” 龙种一直都在,我皱了皱眉,没想到刘久标这人精知道的还挺多的,只怕宋媛也找不到龙种吧。 “可以。”我叹了口气,他这血干症就是因为黑门内有东西吸他精气所致,想肌肉丰盈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的是日益变成这样的,跟了断摩鸠他们瞬间被吸干了血不同,他要的只是一个更快的供血系统,或者说更厉害的控血系统,让血干得不这么快。 见我点头,刘久标才道:“我可以带你找到龙种,但得在惊蛰之前,惊蛰万物苏,龙种会从冬眠中醒过来,游离后再找就难了。” “你没有告诉宋媛?”这点才是最难的。 “这是我活命的东西,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的生意是白做的吗?”刘久标讽刺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你还是个毛丫头,想跟宋媛斗,还嫩着呢。” 我摇头苦笑,这老家伙对谁都不老实,跟我谈过几次,却都没有说实话。 “跟我回院子吧。”我瞄了一眼何秋月,沉声道:“你如果想他活命,就先将孤儿院做大,赎罪最重要。” “谢谢!”何秋月眼里蓄着泪,看着我轻声道:“我已经在做了,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我瞄了一眼地上的鬼影,让何必壮将刘久标带上车。 好像从苏家离开后,他那些保镖了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开了。 晚上熬了一大锅素汤给刘久标清肠,帅哥听到刘久标被我找来了,带着陈起语急急的跑了过来,直接就问:“那人脸石虾虫复活重生,其实跟活人没什么两样,人家纪家都靠这个活命,你怎么就想明白了呢?” “虫子只是暂时的。”刘久标撑着已成麻杆的手,苦笑道:“黑门我虽然没见过,却感受过,你们一直认为泰龙村的人是真正的人,其实不是。” “你们以为他们那么执着的制人蛇共种是因为心蛇燥动的欲望?”刘久标轻轻吹着汤,朝我道:“这也是我的诚意。泰龙村的人,如果想长久的活下去,就只有造出人蛇共种,因为人脸石虾虫变成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他们自己知道,所以他们在想办法自救。要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这么心甘情愿的祭祀人脸石虾虫,再次打开黑门。” “如果上次黑门开,他们全部活过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造人蛇共种,或者直接将你捉回去,等你生下蛇胎。”刘久标干瘦的脸上那双眼睛全是精光,沉沉的看着我道:“这事连你外婆都不知道。当人与蛇没有界线的时候,只有人蛇共种才有办法弄开。这种人蛇共种,并不是游家那种血脉流传下来,或是你这种借着蛇骨髓生下来的,而是真正与蛇交尾生下来的孩子才是。” “想想当年多么壮观,为了让蛇发情,他们给蛇喂药,将一个个买来的蛇娘子,或者本村的女人剥光扔进蛇仙庙,想办法让他们交尾,能生下让他们真正成为人的孩子。”刘久标长叹了口气,轻声道:“有的蛇交尾时间可是好几天,被它缠的蛇娘子直接死在了巨大的蛇身下,苏家院子里埋的那些尸体,有多少是第一关都没有撑过来的。” 这些罪孽,我一直都知道。 不过蛇胎的作用,我一直都以为只是白水所说的,这么说来,蛇胎对人脸石虾虫还有一定的作用。 上次泰龙村复活的人全部晕死后,只有骨头和大脑还是人脸石虾虫,那么蛇胎对这个有什么作用呢? 我依旧不知道答案,但刘久标说了这么多,对我已经够了。 等他喝完汤,我看着他道:“其实想阻止宋媛进黑门,我有一个很直接的办法。” “杀了我。”刘久标抬头看着我,沉而浊的双目带着了然。 “云舍!”何秋月立马变得紧张。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杀了你,就不会再有龙血,只要宋媛进不了黑门,我总有办法杀了她。” “可你也得死。”刘久标嘴角带笑,头微微朝前凑:“你也快了不是吗?就算你变成宋媛一样,能抑制那种嗜血冲动而苟活着,黑门却是关不了的,它一直都在那里,你以为里面的鳞片人能放过你?凭什么他们要接受蜕皮之苦才能长生,而游家人却并不用?” “无论是人心还是蛇心,都是得不到满足的。当有了长生之后,就想要其他的;有了其他的,就又想要长生。”刘久标脸上全是嘲讽,冷冷的看着我:“当初夏荷蜕皮时,吸引了多少觊觎的眼光?蜕皮重生,哪个人不想?而对于黑门内的人而言,不用蜕皮能长生,还能不冷血冷情,噬母而活,他们又多想?” 满足啊,多么难的一个问题。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蜕皮可以无限延长生命,只不过变得跟蛇一样冷血冷情,我想依旧会有大部分人会同意的吧。 “我会给你换髓。”我看了刘久标一眼,沉声道:“跟苏闽的换髓共生不同,而是给你体内增加一点骨髓重新造血,延缓你血干的症状,这喝药就可以了。不用动刀,也不用其他的,但痛苦是必然的。” “好!”刘久标平静的点头,却直勾勾的看着何秋月:“我要的时间很久,我知道。但只要你保证何能活着生下孩子,我就告诉你龙种在哪里。” “老刘。”何秋月沉叹了一声,蹲下来看着他。 他们之间的纠缠,我能理解。 刘久标朝我看了看:“知道你也不忍心见何死,但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知道了。”我让何必壮送他进客房,相对于前几次他身边保镖无数,这次算得上冷清了。 我带着何秋月到院子里,伸手将她的眼皮挑开,眼底那条吸血鬼虫已经有米粒大了,所以很难从眼珠下面钻出来,可在它身下,有着许多细细的虫卵紧紧的贴在何秋月眼皮里面。 很从虫子都是雌雄同体的,生命传承,自有神奇之处。 我从库房取了蛇蜕,烧成灰,然后让何秋月洗眼睛。 至于那个已经能游走的鬼胎,我先熬着安胎药,然后按秦姑婆说制阴童的法子,想了许我,捡了一份带胎儿的紫河车准备着。 何秋月开始对我让她用蛇蜕洗眼睛还不大能理解,等我用注射器将蛇蜕水冲进她眼睛里,她先是感觉眼珠子一直在跳,跟着捂着眼睛一个劲的说痛。 “忍着!”我叫上何必壮和帅哥,两人强行将她的眼皮撑开,用注射器将蛇蜕水不停的朝里冲。 蛇蜕驱虫,不一会那吸血鬼虫,终于忍不住,从里面爬出来的。 我本以为只有一条,剩下的只是虫卵,却没想到一条大的之后,后面还有许多睫毛大的虫爬出来,不一会何秋月上半张脸上都爬满了这种古怪的虫子。 它们半弓着身子,如同一条条血丝趴伏在她的脸上,似乎想等蛇蜕水冲完后,再钻进她的眼睛里。 帅哥看得咂咂称奇:“幸好现在是冬天,它们不朝外面钻,如果朝外钻,你还能活命的机会啊。” 我这才想起来,天气冷,虫子繁殖也受到限制,还真别说,如果按正常繁殖,何秋月可能还没等生下孩子,就已经没命了。 又冲了几次,确定虫子不再爬出来后,我将虫子取下放进酒里泡死,又用镊子将虫卵一个个夹出来放进去,又再用蛇蜕水冲过何秋月的眼睛,确认没有遗留的虫子。 弄完后,何秋月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我就拿熬好的安胎药给她,看着她脚下的鬼影:“等你喝了药,安心睡吧。” 何秋月有点担心的捂着腹,紧张兮兮的看着我道:“云舍?孩子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朝她再三承诺,她才将安胎药喝下去。 等她喝完了药,我拿出带胎儿的紫河车,又找何必壮要了点四眼鬼鸡的血,鸡主发散,鸡血本就阳气旺可避邪气不说,妖邪之物很多走歪路修炼,最先就是要喝鸡血,这鬼影靠吸食生命长大,走的就是歪路。 更何况四眼鬼鸡吃的是实心肉,何必壮这几只还是吃人脸石虾虫长大的,何必壮宝贝得很,放点血心痛了半天,才亲自包扎好抱着。 带胎紫河车熬着,帅哥和陈起语将昏睡过去的何秋月放在凉椅上躺着,因为蛇胎相引,那汤药的雾气时不时变成婴儿的模样,发出轻轻的啼哭声。 何秋月身上的鬼影慢慢的就忍不住了,不时朝着灶边爬过来,但又缩了回去。 等汤熬好,我将四眼鬼鸡的血倒入汤中,那鬼影闻着血腥味,又夹着熟悉的胎盘味道,在地上团团转,围着锅子不停的打转,却就是不肯进去。 我一咬牙,咬破手指朝里面滴了一点血。 蛇胎生气旺,跟何秋月那强行注入的受精卵怎么能比,鬼影立马受不住,一头钻进了锅里。 我立马将锅盖给盖上,鬼影回过神来,立马不甘心的嘶吼着用力冲窜。 陈起语一把摁住锅盖,低低念着咒语。 见锅子稳定下来,我松了口气,却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一回头,却见何秋月身下大片的血渗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食猫 见何秋月突然大出血,我吓得魂都快飞了。 阴童法,我在秦姑婆笔记上看到过,却只是制法,以童女命养着阴童鬼影,用一条永不超生的性命,换一个损了阴德的孩子,其实地府也不算亏。 解法却是我自己想的,我本以为安胎药下去,防止胎动,用紫河车里的死胎加强大的生气引鬼影附体,也算瞒过地府。 可没想到,何秋月居然还是大出血了。 昏睡之中,她似乎很痛苦,本能的捂着腹呻吟低呼,帅哥和何必壮碰到这种事也懵了,这时再次显示出女人少的坏处了。 我让何必壮帮我将何秋月抱回客房,急忙用银针止血,跟着脱下何秋月的裤子,却闻到一股子腥味,再细看那血,深红带着腐意。 心中豁然一松,阴童鬼影与吸血虫同生,两者都被灭,何秋月体内被吸的血都是藏在子宫之中,这会腐血流出,反倒是好事。 吓了我老大一跳,怪不得她三四个月大的胎儿,比我这怀了大半年的都大。 打了热水给她擦干净身子,给她盖好被子,又熬了锅当归红枣甜酒汤圆,等她起来喝了补气血。 我这才去看刘久标,他虽然半坐在床上,可似乎却一直紧绷着,见我点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道:“龙分两种,一种生而为龙,一种是蛇所化。” 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而成龙。 可成龙的蛇根本就不需要养,因为人家都能捕食了,怎么可以需要养。这种也根本捕捉不到,连宋媛都不用想,或许白水还有点办法,至少他是最接近化龙的蛇了,而且活了不只千年。 “龙种有两种,一是龙精,一为龙卵。”刘久标复又冷笑,朝我道:“汉太祖高皇帝刘邦,其母被蛟龙缠生下了他,所以传其为真龙天子,后斩白蛇起义,天下云集响应才登基为帝,你知道吗?” 这是刘久标第二次提到刘邦,我有点愣,但依旧看着他道:“你不会是刘邦的后人吧?” 刘久标露出一个苦闷的神色,轻声道:“刘邦出生在沛县,他娘就是在大泽岸边梦到与神相交,被他爹看到蛟龙缠身,而我去过那地方,有丝丝龙气藏于大泽之下,所以我才知道,这世间还是有龙种的。” “万一是条大龙呢?”我一想到那条缠着刘媪生下刘邦的蛟龙,有点害怕,万一打不过怎么办?杀了或者伤了取血? 可我没有宝刀可以屠龙啊? 刘久标用极奇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以为白水是条蛇,就打不过龙了吗?你体内护胎的蛇神,可统领天下群蛇,却被憋屈的强行压制给你护胎,你真以为你是游家人就这么厉害?是白水好不?而且我都说是龙种了,自然可以确定并未孵化。” “我知道白水厉害啊!”我朝他一笑,白水对我好,我高兴啊。 起身朝他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将生髓的汤药方子捡好留给何秋月,她会照顾你的,院子里也会有人看着,你放心宋媛进不来。我就去刘邦老家找龙种了,希望你没骗我。” “云舍!”就在我起身离开时,刘久标却又叫住了我,轻声道:“我也是个人,并不想黑门里面的东西出来。他们想要的肯定不只是游家不蜕皮长生的法子这么简单,所以我不会骗你,就算我死了,我还有孩子不是吗?江苏丰县有一个神龙潭,长年水流不断,汇聚成河。无论下多大的雨,或干旱多久,潭水皆满潭面,不浅不溢,传闻有龙神住于潭底,龙种就在那下面。” “嗯!”我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出了房间。 “寻龙了?”帅哥一脸的兴奋,瞪了一眼陈起语:“你要回家陪你家老不死的过年不?” 陈起语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以前的大泽啊! 深山大泽,实生龙蛇。 在那个地方确实也有可能,只是刘久标能想到,宋媛会不会也想得到。 只盼刘久标这位豢龙氏唯一的传人没有错,别弄得我一去,却是:吕梁水注千寻险,大泽龙归万古空。 找龙种这事情太难想象,而且完全没有经验可谈。 我上楼推了推睡觉的白水,他醒来看着我道:“有办法了?” “你想孵化一条龙吗?”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我怀着蛇胎,龙蛇相冲,所以孵化龙种这种事情好像得白水来做才行。 脱了鞋缩进被窝里,白水他一把就将我抱住,轻声道:“豢龙?你想抽了宋媛的后路?掌握主动权?” 我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 当年她养了一条怪蛇,三十年都没有化龙,还妄想用我的蛇胎来养怪蛇化龙,最后却被我养了魂植。 她一直控制着刘久标,就是因为他能养龙,也就一直吊着他一口气。 刘久标也是个人精,知道我们两方都会有求于他,所以一直没有给我们摊底牌。 进黑门要龙血,要游家人的心,我怕的就是宋媛留着苏三月却在她心中种下沉睡的人脸石虾虫,就是准备用她的心献祭进黑门,虽然她自己是游家人,可至少她不会舍得用自己的心的。 “龙蛇相冲,你身上虽有蛇神护胎,可以感应龙气,但你们也不一定能拿得住龙种。”白水半眯着眼,抱着我轻蹭:“还是得我去。” “就等你这句话。”我轻轻一笑,将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很久才一下的心跳,有点明白无心佛相精说的那种感觉了。 “这个给你。”白水将一团东西塞我手里,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蜕皮炼化的,连佛相都能罩,给你护身吧。” 见是那团白帕,我只是没想到这是白水的蛇蜕。 一条蛇蜕就这么厉害,白水得多厉害,我暗暗咂舌,好像黑门开他从昏睡中醒来后,就再无敌手了。 “那佛相呢?”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万一她再来找苏三月剜心,我们不在,苏三月很危险。 白水搂着我,将双腿缠了上来:“她被我扔回去了,那把黑伞可以护住她身形不散,我将伞盖住了这院子,里面的气息传不出去,除非再有人蜕异香,要不谁都进不来。没了黑伞,她一具佛相也不敢到处乱跑。” 这么厉害,怪不得佛相精一直撑着那把黑伞。 有白水答应同行,我自然放心许多,何必壮帅哥都不肯留下,连陈起语都不回香港陪老爹过年了,最后只得将柳仙叫来守院子。 她条件很好满足,好吃的,温暖的房间,一张舒服的床就够了。 我将宋媛那具假身体连夜运走,生怕柳仙发现里面的骨头是阿壮的。 帅哥找了个大冰柜冷藏着那具假身体放在我汤店里,又贴了个东家有事的牌子,我们这才动身去江苏丰县。 在动身前,我们租了很多车,陈起语用狐魅术将了却带来的龙虎山道士全部变成我们的模样,四人一车,分成六波出镇,每辆车上都用了狐影术防止被追踪。 我们还特意坐了一辆租来的车,就是为了防止被苏纪两家跟踪。 白水肯定不会跟我们一块坐车,但他冬眠感官迟钝,怕来不及出现,就直接缠在我手腕上睡觉,后来似乎感觉手腕总是露风还是怎么的,居然顺着我手腕慢慢游走,最后缠在我脖子上不动了。 但让我最不能接受的,他蛇头耷拉着,堪堪落在我胸前,时不时还晃动一下。 我严重怀疑他是特意的,可又不好动他,只得强忍。 这次并不着急,所以晚上我们都会找地方休息,白水一到晚上就又变回人身,双手双脚缠着我,一点都不松。 白天我在车上临时报佛脚,找一些有关怎么养龙的传说啊,书籍看,连帅哥和陈起语都在上百度。 尤其是帅哥,几次都问我:“你确定是有龙?” 我哪知道啊,可摸了摸缠在脖子上的白水,既然他都存在,龙也应该存在的吧? 冬天寒风冷冽,好不容易进入了江苏丰县的地盘,我们直接朝着大泽乡而去。 历史上记载刘邦是出生在沛郡丰邑中阳里,现在可查的就是丰县了,我们要找的就是他以前真正出生的地方,而且还是人家老娘被蛟龙缠的地方,历史变迁要找也着实不大容易。 幸好神龙潭也算是个神奇的地方,倒也真的被我们问到了。 不过书上所记载的“大泽”却并不是真正的大泽乡,也不是什么大湖之类的,以前古代对于大一点的水域都会叫泽。 只是当我们找到神龙潭所在的村落时,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 天气阴冷,可村子里的人,无论男女却都在外面游荡,时不时有人冲到村子正中的那条溪里捧起水就喝。 我们看得正奇怪,却见几个孩尖叫着追着一只野猫,那只猫双眼发绿,炸着毛发出尖叫,拼命的朝前跑。 这些孩子们手脚十分之快,居然被他们围住,然后将猫抓了起来。 可接下来,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抓起猫的那个孩子猛的咬住了猫喉咙,大口大口的吸起血来。 旁边的孩子看得双眼冒光,似乎十分饥渴,连原本在村子里游荡的村民,都缓缓的朝他们围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佛求心 那声音轻淡中淡着微微的叹息,却又如同仙乐一般,让听的人心神都跟着震动。 帅哥整个人都呈现出失神状,陈起语的桃花眼里满是失落,连何必壮都有点迷离。 我突然有点自卑,似乎面对这样一张脸,那样的声音,整个人会出自本能的自卑,以及膜拜感。 有什么东西哐当的落下,帅哥急忙站了起来,仓皇的看了看我,又瞄了瞄陈起语和何必壮,张了张嘴失神的道:“真的有天仙下凡?” 这个天仙指的并不只是长得漂亮,确切的说那女子五官似乎略显生硬,如同雕刻一般,眼神有点冷淡,甚至有点飘忽,似乎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她就那样撑着一把厚重的黑伞,一件及脚踝的羽绒服,光着脚站在院门口,带着浓重的香火味,在冷冽的寒风中,却有着一种天仙下凡的飘然气息。 她说她想找一颗心 心这个东西,含义比较广,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们别动,我去!”帅哥皱了皱眉,朝我道:“她身上气息太过古怪,你身怀蛇胎,别被她”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天仙身上带着香火味太重,正气浩然。我们这里的人中,我是人蛇共种还怀着蛇胎,与天道有悖;陈起语是狐狸精生的,又会相骨术,也算得上阴损;何必壮是造畜的后人,阴德损得更厉害。 算下来,只有帅哥来路不知道,估计身家算得上清白。 当然,我想更多的,他急着见天仙,好来个近水楼台,毕竟这货的色心是连狐狸精的主意都打着的。 火锅汤噗噗的响着,帅哥急忙走过去,打开了院门,他似乎有点紧张的看着天仙撑着伞进来。 我心中微颤,刚修的院墙上的爬山虎似乎十分害怕,不停的朝后院缩,连同尸鸾都好像不大舒服,跟着爬山虎缩进了后院。 那些在院子里猎食的四眼鬼鸡,急急的缩进了鸡圈里,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确定不是她?”我握着沉吟刀,知道面对这种存在,魂植和尸鸾天生就被压制住了,连我似乎都不敢正面对着她,如若有事,只能强行撑着握刀一拼。 陈起语缓缓摇头:“气息不对,但这么重的香火味,除非真的是神仙。” 我复又去看何必壮,他也是摇头。 白水离开说是去冬眠,其实就是说不会再出来,我想到他那异样的离开,也不会叫他。 三人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帅哥引着天仙走到院中,似乎闻到里面的气息,天仙转了转伞,并没有进屋,而是走到院中石桌边坐了下来。 石凳上积了一层雪,她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冷淡的脸看着窗户里面的我们,轻声道:“我来找奈河一脉的云舍,毛晚行说只有她能帮我。” 毛晚行? 我一听这个名字,微微愣了下神,天仙不可能骗人吧? 她似乎眼里并没有帅哥,只是撑着伞坐在石凳上,我心里记挂毛晚行找师父转世的事情,想了想,走到石桌前,也跟她一样坐了下来。 “你是云舍?”她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瞄了我一眼,晶莹得如同雪花一般的眉心皱起:“蛇腥味太重,而且你活不长了,死后还会堕入饿鬼道,作孽太多。” 她这话里,没有半分情绪,平陈直叙得好像说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一般。 心中猛的跳过给张北女儿引饿鬼时的场景,那鬼母说过,会食我的肉,难不成她不只是放狠话而是真的看到了我坠入饿鬼道。 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我朝她轻声道:“你从哪来?” “来处来。”她声音依旧平淡,双目沉着而平静的看着我。 我顿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打机锋这种我不会啊。 院墙上的爬山虎已经全部不见了,连根都一块挪到了后院墙角缩了起来,如果这个是砸场子,我们可能会团灭啊。 “我想找一颗心!”天仙似乎并不想跟我们浪费时间,伸手将羽绒服拉开。 帅哥低叫一声准备扭头,可却怎么也移不开眼。 那羽绒服下什么都没有穿,肌肤嫩滑光洁,胸脯如同她的双足一般可爱,却又带着一股圣洁的气息,明明露出的是一具光裸的身体,却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好的心思。 她一直撑着伞,羽绒服拉开后,她复又对着胸口轻轻一扯。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见她如同撕开衣服一般,将胸口的血肉撕开了,里面粉红色的肉翻转,并没有流出半点血,但那皮肉之下,胸膛之内,空空如也。 没有骨头,也没有心,更没有内脏。 “我想找一颗心。”她复又是那句话,缓缓将皮肉放好,轻声道:“我看遍千万人心,以为自己是懂人心的,可我还是没有心,我想找一颗心。” “找?不是长?”我皱着眉,静静的道:“找一颗别人的心,还是自己长出一颗心?” “找一颗别人的心。”她似乎微愣了一下,朝我道:“我可以看透人心,你现在心里又害怕又迷茫,不知来处,更找不到归处,而你腹中的孩子,怕是让你永坠饿鬼道的根源,孽胎早除,回头是岸。” 蛇胎啊,都说不好,可这是我跟白水的孩子,是救阿得的希望。 我心中微颤,看着她道:“别人的心放在胸口,也不是你的。” “所以要找。”她似乎十分执着,转了一下伞:“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帮你看透一个人的心。” 旁边帅哥和陈起语都在吸气,似乎这个诱惑极大。 这世界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结果她一个没有心的天仙,说可以帮我看透人心,这实在是讽刺啊。 但这条件确实诱人,我想到白水离开时的异状,轻声道:“蛇心也可以吗?” “所有的心都可以。”她先是一愣,跟着居然难得的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你想找什么样的心?”最好是多出来的心,比如曾武就多长了一颗心,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切出来,给这位天仙,两全其美吧。 “找能暖我身的心。”她伸出手,轻轻碰了我一下,沉声道:“我能感觉到那颗心在跳动,却找不到。” 她的手比石凳都凉,可就在她碰到我时,一滴血落在我手上,原本缩在墙角不动的魂植立马涌动,她居然借着魂植闻气血的特性,借我的身体让魂植去找那滴血的主人。 “拜托了。”她收回手,撑着伞慢慢朝外走去。 看着那一排巧的脚印在雪地里走远,一直到那把厚重的黑伞消失在我们视线中,我们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好沉的压力。”陈起语重叹了一声,这才一把将我拉起来:“这凳子冷,你别坐。” 何必壮却看着缩在鸡圈里一动不动的四眼鬼鸡,脸带疑惑的道:“她不是人,也不是仙,却有着浓重的香火味,和浩然的正气,是什么?” 我们都摇头,可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他们对上我时,更是古怪。 除饿鬼时,何必壮是在的,所以他看我的眼神更是不对。 “找一颗心?”帅哥低低的重复,轻声道:“看透人心,见过千万人心,却没有心,她不求长一颗心,只想找到一颗暖自己的心?” “这是哪来的大佛啊!”他哀叹一声。 我却猛的一睁眼,跟一边的陈起语对视一眼:“就是大佛!” 天仙身体圣洁,赤脚光足,无心却看透人心,又有着浓重的香火味,五官如雕,极有可能就是一尊佛相。 如果不是前有蒲团精,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佛相成精的。 想了想,急忙打了个电话给张天师,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接,一开口就道:“无形有足,哼歌自乐,只怕是泰龙村里封印的东西,我将这边事情处理好,马上就过来。” “您还真得过来!”我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看出泰龙村足迹的来历,忙道:“我刚才碰到一具佛相成精,说是想找一颗心。这事你们比较有经验,我们实在怕得很。” 佛相这东西本就极为庄严,带着佛性,能看透人的轮回也情有可愿,但她要找心啊,如果是个活人,难不成让我剜了心给她? 具说破了高僧的修行都会坠入十八层地狱,如果帮一具成精的佛相剜一颗心放进去,会不会直接被天打雷劈啊。 如果不给,凭她那一身气势,会不会秒灭了我们? “鬼母出,佛求心,神无形”张天师却只是在那边低喃着,然后朝我道:“去找白水,快去!” 我先是一愣,跟着复又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张天师似乎知道白水的身世,但在龙虎山上,他却代为遮掩,极不想我知道,这会却急着让我去找白水,极有可能事情较为严重。 “你去找白水,将佛求心的事情告诉他,他就明白了。”张天师沉叹一声,朝我轻声道:“云舍,你没有年可过了。” “白水到底是谁?”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那具佛相说了,蛇胎是我堕入饿鬼道的根源,但堕入饿鬼道都是大恶,难不成我冥冥之中种下什么不得了的恶因? 张天师沉叹了一声:“你认为白水为什么会一直在泰龙村沉睡,是因为黑门,也是因为游家,他,只怕就是最先跟游家祖先交易的蛇。” 是什么交易,张天师怎么也不肯说了。 想到白水离开时的异常,我心中一急,让帅哥送我去巴蛇骨洞,大雪山路极滑,帅哥他们陪着我一块爬上去。 山顶上,巴蛇骨洞入口的那条石蛇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我急急滑入巴蛇骨洞中,飞快的朝着巴蛇骨那边跑。 下到洞口,原本巨大的巴蛇骨不见了,阿得不见了,满洞的蛇不见了。 翼蛇骨,翼蛇卵都不见了! 整个洞底空空如也! 我紧握着手腕,用力抠掐,放声大叫。 却再也无人回应,那锥心的痛都唤不出白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神龙村 我们站在村口的溪边,看着最先抓到猫的孩子咕咕的喝了两口猫血后,就连皮带毛一块撕咬着猫肉。 野猫被揪着脖颈,四肢晃荡在半空中徒劳的乱抓着,发出尖悦凄惨的叫声,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看着猫毛染血黏在那孩子的嘴角,他似乎并未感觉到同伴们的渴望的眼光,以及村民的靠近,自顾大力撕咬着猫肉。 肉腥味杂夹着湿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冬日清晨淡淡的雾水里村民似乎都朝着那只野猫靠近,野猫尖悦的叫声慢慢的停止了下来。 我们已经看不见那只猫在谁的手里,只见村民围聚争夺,不时推推攘攘,却并没有打人伤人的大动作。 “闻闻?”我愣了下神,急忙扯了一下陈起语,然后退出了村口这种显眼的位置。 现在这社会并不会有饿得没东西吃,所以并不会有生食猫肉的行为。 而且信息交通这么发达,一有什么消息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 如泰龙村表面上依旧显得正常而太平,但这村子里的人却这样当众争食夜猫,还是生吞撕咬,着实又诡异又恐怖。 陈起语用力嗅了嗅,朝我们摇了摇头:“全是水汽,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就是水汽太浓了些,可能将其他的味道给压制住了。” 水可涤荡万物,遮掩气息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们来时打听过了,这村子的村头就是神龙潭,所以就叫神龙村。 跟刘久标说的一样,神龙潭的潭水终年平着潭面,无论大雨干旱都不浅不溢,潭底有水涌出,汇聚成一条两米宽的溪,村民饮用洗衣用的都是潭水。 据说潭水清洌,整个潭底是块巨石,清可见底,连水草都不生半条。 我们也查过资料,从地质上讲神龙潭的形成就是地下阴河被地壳层挤压,然后水压太多将略薄的石壁挤破,从石缝里崩了出来。 可刘久标却并未提及村子里的古怪,我只要一想到神龙村,这个跟泰龙村有得一拼的名字,心就慌得厉害。 打电话给刘久标,他听着这怪事也是一愣,但却肯定他确实在神龙村的潭边感应到了龙种的气息,这是豢龙氏刘家血脉天生就能感觉到的。 “我们先再去镇上打听打听。”我握着手机,看了一眼帅哥和陈起语,何必壮向来寡言。 这种整个村子都透着诡异的情况,总让人发毛,所以帅哥他们也没有意见,复又开车到镇上,找了个吃饭的地方,趁着点菜问服务员神龙村的事情。 结果一问,别说问出点什么,服务员还跟我们讲,这神龙村水好,还有异象,搞旅游开发整个村子都要做农家乐,让我们一定去看看,尤其是那神龙潭的水啊,又清又甜。 但对于神龙村的诡异,却是半点都没有提及,只说村民很热情好客。 我闷闷的喝着茶水,想着这神龙村热情得连只野猫都不放过,也太好客了些。 陈起语又借着买烟买水借火各种理由,得到的消息都是神龙村整村都搞农家乐,村里人都要发财了,好像对村民的诡异一无所知。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啊?这么明显的吃猫,难道就我们看到了?”帅哥咂舌。 我也感觉这事不对,隔着毛衣摸了摸缠在胸前的白水,这货已经被捂得暖暖的,似乎半睡半醒,被我一摸探出蛇信似乎想探一下温度。 顿时惊得我浑身一顿,蛇信颇长,白水所处的位置又有点隐秘,他那蛇信刚好扫过胸前紧要的地方。 我这下子连摸都不敢摸他了,在何必壮诧异的眼神中,朝他们道:“要不我们也入入这龙潭虎穴?” 问是问不出什么,这三爷们都是艺高胆大的人,尤其是帅哥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猫肉如何好吃,据说广西还有专门的吃猫肉火锅的,最好的吃法是跟蛇一块炖,叫龙虎斗,味正又补。可能神龙村的人喝着神龙潭的水长大,对于“虎”带着先天性的斗志,见到与虎相似的“猫”就化龙生吞,刚好在我们面前露了一场活生生的龙虎斗,不过明显龙多虎少,可怜那只“虎”被生生分食。 反正帅哥这人看不清来路,能确定是友非敌,正经的时候能查出人家的私生子是谁的,不正经的时候,像现在这种半胡掐半自我安慰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来。 不过说到这里,我们也都不再怕了,再诡异能诡异得过泰龙村? 有我们白水大神在,是龙也得给我们盘着,是虎也得给我们卧着。 再次到神龙村的村口,这时已到正午,水汽在阳光下散开,村民们男的坐在溪边的木屋旁边抽着烟,女的三三两两在村正中的溪边上洗衣洗菜。 神龙村全是土家族,村子依水而建,因为要开展农家乐旅游,所以全部改建成两层的木屋或者古香古色的院。 村口还挂着几条大红的横幅:汉高故里,古宋遗风;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 衬得里面原色的木屋,显得有点不伦不类,跟我们早上进村时的诡异相比,这时的神龙村显得十分祥和安宁。 可一进村子,我腹中的蛇胎就缓缓游动,明显有种不安的感觉。 沉睡中的白水慢慢贴着我脖子探出了头,微微打量了一下村子,复又缩了回去。 就在我们站立的那一会,两个穿着土家族衣服的漂亮妹子立马迎了上来,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她们这里住的是木屋,吃的是绿色食品,喝的是龙潭水。 早能看神龙潭起水,晚能见龙雾桥云涌。 反正一套套的说词十分厉害,这龙雾桥据说每天傍晚都会在神龙潭架起,里面云涌龙形,十分壮观,而且是最近半年才出现在的异景,吸引了无数顾客。 还说龙雾桥据说就是刘邦他娘被蛟龙所缠的地方,每架起龙雾桥,必有真龙降世。 半年前? 我们对视了一眼,暗叫一声惊险,这地方还真有真龙要降世了,幸好我们来得早,要不还真被刘久标说准了,惊蛰一过,龙蛇惊醒,这龙种怕是得挪窝了。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跟着土家族妹子进了安排好的院子,因为快到年关,旅游人少,这边又是新开发的没什么名气,所以我们住的院子正好在神潭龙旁边。 大家修整了一下,我站在木屋二楼的窗口看着平静的潭面,神龙潭不过是个直径几十米的潭,却在整块巨石中间,而潭口有一缺,水流从潭里出来就是村子里的溪水,可以看出水质确实很好。 等到下午五点左右,冬日阳光西斜,土家族阿妹叫我们下去看龙雾桥,她们村子里没什么景点,这异象自然不会让我们错过。 只见夕阳西斜,点点金光落在神龙潭上,波光鳞鳞,如同金光点地,十分漂亮。 随着水雾轻起,金光慢慢被折射聚拢,跟着好像随水雾轻轻架起了一座金光桥。 那桥上金光闪现,水雾缭绕,时不时折射着潭面的鳞鳞波光,显得金鳞闪闪,当真如同一条架在潭面的金龙。 只是随着龙雾桥架起,我腹中的蛇胎强烈的不安,不停的撞动,白水从后劲贴在我耳朵边,轻声道:“这龙气被引出,龙种怕是要出事了。” 我听着心中一动,但在土家阿妹面前,不敢乱动半分,只能应和着说确实是异相。 龙雾桥只有在夕阳西下时碰到水雾起才会形成,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就消失不见了,估计也是因为这样难得一见,所以这龙雾桥才不怎以出名。 在土家阿妹再三渲染,让我们给她们村子多宣传后,我们回院子里吃饭,饭桌上帅哥不停的瞄着院外。 太阳一落山,水雾涌起,整个村子就水汽弥漫,坐在院子里吃饭头发上都会带着丝丝水珠,而且这水雾来得又快又浓,一顿饭还没完,整个村子都弥漫在水雾之中,跟我们清晨来的时候一样。 而这时,村民似乎又开始有点迷茫在溪边游荡,捧着溪水喝,孩子们在村子里乱晃荡,再也无人顾忌我们。 “这水雾是半年前起的,正是泰龙村出事的时候。”吃完饭回房,看着村民失神游荡,我们聚在帅哥房间里,我有点担心地道:“泰龙村井口下接着阴河,这神龙潭又是阴河水出,虽说跨度比较大,可我总感觉有着点关系。万一” 那黑门后面是另一个世界,也可以说是人类一个区分的界限,我们现在所知只是泰龙村下阴河有黑门,万一不只一扇门呢? 一个泰龙村,一个神龙村,泰龙村有井,神龙村有潭,却都在半年前出现怪事,我们又刚好来找龙种,没联系谁信? 连八卦异常的帅哥都沉默了,陈起语鼻子灵,沉默了一会道:“龙气外溢,怕是龙种不好。而且那龙种似乎就在神龙潭底,要不我们去探一探?” 白日村民清醒,并不方便,我们时间又不多,一拍定,立马准备下潭。 神龙潭水清澈见底,并不是很深,车上有防水的夜光灯,本以为陈起语提的意见,所以是个会下水的,结果这家伙是狐狸精生的,怕水得很,死活不肯下,一双桃花四溢的狐狸眼里带着让我下水。就咬你一口中的决然。 我是孕妇又怀着蛇胎,与龙气相冲肯定也不会下。 最后何必壮和帅哥拿着夜光灯,在浓浓迷雾中,让陈起语种下狐影术,这才下了潭。 我跟陈起语拿着灯在潭边等着,白水到晚间又沉睡了过去。 本以为潭底清晰可见,帅哥何必壮摸一路,探探底细,我们再行想办法的,却没成想过了一会,潭面上的水雾更浓了,浓到伸出手一抓,就好像从水里起来一样,原本就几十米见方的潭面瞬间伸手不见五指,帅哥和何必壮跟着失去了踪影。 蛇胎越发的不安,随着一声轻微的水响,沉睡的白水猛的惊醒,蛇身顺着我身体滑落,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顺着流出的潭水飞快后退,发出低低的嘶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打胎 我不相信白水就这样消失,还带着两具大型蛇骨以及阿得柳仙,疯狂的朝洞深处跑去。 巴蛇骨极大,洞更是极深,随着我跑过去,石壁上的蛇骨石泛出淡淡的鳞光,可就算跑到尽头,依旧没有白水他们的半点踪影。 如果白水想要翼蛇骨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不带阿得。 “他去哪了?”陈起语在后面跟了过来,一把拉住我道:“怎么会消失不见?” 消失,不会! 清心说过,因为蛇族血誓我的痛会成百倍的加到白水身上,而且这种誓言是不可以取消的,为了保护后代,我死白水会死,白水死后他身上修为都会加在我身上。 所以他不会就这样消失,至少还有蛇胎不是吗? “去泰龙村!”我想起在村口感受到的那熟悉的目光,扯着陈起语飞快的朝回跑。 下山的石路上,我几次差点摔倒,都是陈起语一把拉住了我,帅哥他们只是跟在后面飞快的跑动。 到了车上,我喘着气给了却打了电话,让他帮我去开符阵。 龙虎山符阵并不一定困得住白水,至少当初在蛇仙庙时并没有困住。 了却不明所以,但见我脸色着急,也打开了符阵并陪我一块进村。 雪下得更大了,将那些烧得焦黑的房子都遮住了,符阵打开一会,我们一进去,一个个巧的脚印就出现在雪地上,但她并未走近,似乎只是哼着歌在泰龙村随便逛着。 “不是人不是鬼,难道是什么妖精?”帅哥听着歌声,似乎也有点害怕。 “是神!”我想起张天师说的那句话:鬼母出,佛求心,神无形。 这些东西突然出现,肯定有什么特定的意义,神不一定是真正的神,比我护着我蛇胎的蛇神,只不过是泰龙村千年供奉而成,而这个被困在泰龙出无形的神,估计也是信念聚成的。 她似乎很高兴,但并未对我们有什么兴趣,自己顾的在雪地上游走哼唱。 急着找白水,我飞快的上了后山的蛇仙庙,一进庙门,就听到铁门后面传来闷闷的嘶吼声。 我飞快的朝着门后跑去,一进去,却发现本就宽广的石洞,似乎一下子变得巨大无比,巨大的巴蛇骨胡乱的扔在地上,在角落里,翼蛇骨含着它的蛇丹将那枚蛇卵紧紧的围住。 那条巴蛇骨洞上的石蛇嘶吼扭转着,它的蛇尾被一枚铜钉给钉住,正是村长家地下室里钉柳仙蛇尾的那枚铜钉,而它的嘴却被一条黑色的木棍撑开,可似乎不甘,它依旧吐着蛇信发出闷闷的嘶吼。 木棍有点眼熟,想了一会,我才想起来,却是当初七叔公请来的黄道士用的那根玄羽棍,据说可以压制所有的蛇。 “来了。”白水站在石蛇被撑开的嘴前,手腕划开一条大口子,不停的将血滴落在石蛇嘴里:“马上就好了。” “你在做什么?”看着石蛇嘴里已经聚了一大滩血,以及躺在石蛇旁边昏迷的阿得,我慢慢朝他走去:“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白水朝我轻轻一笑,用力拉了一把手腕,跟着猛的将玄羽棍抽开,石蛇嘶吼着大叫,瞬间将白水的血吞了下去,蛇身上的石化颜色慢慢褪去,可似乎不甘心,它转动了几下蛇身后,突然大吼一声。 本就巨大的蛇身跟着变大,一张嘴就对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阿得冲了过去。 我双目欲裂,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可还没到,就被白水死死抱住。 后面的帅哥他们也急着朝前冲,但石蛇离阿得本来就近,加之受白水血气吸引,身体胀大,一下了就将阿得衔在了嘴里。 披着被子的柳仙化出蛇身,飞快的将帅哥陈起语何必壮他们会部缠住。 “放开我!”我手中的沉吟刀飞快的架到了白水的脖子上,死死的瞪着他。 他放开了我,可石蛇一个昂首,本就衔在嘴里的阿得瞬间顺着喉管滑落。 “阿得!”我心中一痛,握着沉吟刀对着石蛇就是一刀。 火光迸现,石蛇不甘心的低吼,跟着慢慢的又化成了一条石蛇。 “阿得!”心中的慌乱几乎将我淹没,曾几何时,生蛇胎救阿得,是我活下去的信念,可为什么白水要用自己的血为引,激得石蛇吞下阿得。 沉吟刀一下又一下的划在石蛇身上,但这把刀剥皮杀蛇确实好用无比,可雕石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一下又一下的划拉着,却怎么都不能动。 “这条蛇盘踞巴蛇骨洞几千年,为延长寿命而石化,鳞片跟黑门后的鳞片人一样水火不侵。”白水低沉的声音响起。 “云舍!”见阿得已被吞下,柳仙放开了陈起语他们,他一把将我拉住。 我转身看着白水,不可置信的道:“为什么?” “你来!”白水招了招手,骨坛出现在他手上,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白思从坛口爬出来,偏着头看了我一眼,跟着飞快的缠回了白水的手腕。 “这酒你应该很熟悉了,喝了吧。”白水将骨坛递到我面前,轻声道:“我特意加了巴蛇骨,还让白思在里面泡了半天,方子是我在秦姑婆的笔记里找到的,骨坛泡着,药效很强,你不会太痛的。” 蛇骨雄黄酒,可驱蛇妖,也可打蛇胎。 就是在这铁门后面,被我强灌了蛇骨雄黄酒的七妹产下了死蛇胎,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为什么?”我强忍着心中的冷意,紧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白水:“你不是也想要蛇胎吗?他对你有帮助,为什么突然要打掉?而且在打掉之前,我们先将阿得救出来好不好?白水,我求你了!” 明明白水最先想要的不过是就是蛇胎,我可以借此解阿得的尸蛇混毒,所以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他在冬眠中撑起来,将阿得给石蛇吞下,还让我打掉蛇胎。 “石蛇虽然外皮石化,内里蛇性依旧在,依旧是血肉之躯体。阿得在里面并不会有事,但如果时间长了,会跟着石蛇一块石化。”白水将骨坛递到我面前,双目沉沉:“你打掉蛇胎,我用血再激活它,让它将阿得吐出来。” 骨坛里泡着几根巴蛇骨,熟悉的雄黄味跟着传来,这种味道伴随了我十八年,一直到白水出现,我怀了蛇胎后,我才没有再随身带雄黄包。 可现在,白水却让我打掉蛇胎,而且是在事先根本就没有跟我商量的情况下。 “因为这蛇胎要让我坠入饿鬼道的根源吗?”我眼中含泪,静静的看着白水手腕上划出的伤口。 蛇血并不多,他为了激化那条石蛇划得很深,粉白的肉翻着,让我想到了求心的那尊佛相,她掀开的肉也是这样粉粉的。 她没有心,可白水是有心的。 我知道他的心,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他一觉惊醒,慌乱离开,却执意要打掉我跟他都殷切盼望的蛇胎。 帅哥想说什么,何必壮一把将他拉走,陈起语跟着缓缓离开,连柳仙都不见了踪影。 “只是一句话而已,你不必当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定呢,你没必要这样。”我看着骨坛里的雄黄酒,努力撑着笑看着白水:“我们生下他好不好?” “云舍。”白水将骨坛朝我递了递,轻声道:“我并不想用强,所以我先封住了阿得,他不会再化蛇,也不会死,除了我更没有人能将他放出来,连游家人都不行。所以你如果想救他,就打掉蛇胎吧。” “如果我不肯呢?”我猛的抬头,瞪着他道:“难道你还执着的认为只有那蛇丹的主人,才配跟你生孩子,我生下的就不是你所想的,所以你执意要打掉他,甚至赔上阿得的命?白水,我不信命,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坠入饿鬼道,至少那是我死后的事情,而你说过,我跟你同命共身,我是不会死的。” “可我看到你死了!”白水突然怒吼,双眼里尽是痛苦,捧着骨坛的手在抖动。 我猛的怔住了,却见白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朝我轻声道:“云舍,黑门开后,你感觉到自己的不同。我也能,我沉睡太久,很多事情似乎忘记了。可黑门后,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冬眠时,我做了很多梦,梦到你生下的蛇胎是鳞片人,他一落地,就将你吞下。” “不会的,白水。”我捧着他的脸,轻声安慰道:“他不会的,有蛇神护着,他不会这样的。” “云舍。”白水脸上尽是痛苦,看着我轻声道:“游家人当年并未跟蛇族做出交易,他们用你手中的沉吟刀强行剥下了自己的外皮,是强行蜕变成人的,所以游家血脉中依旧是你嘴里的鳞片人。而应当跟游家交换蜕皮的正是我,我吞下了你祖先的鳞皮沉睡,我体内也是黑门后异蛇的血脉。我本以为你并非游家血脉,是她重生,跟你生下蛇胎,以蛇胎之血可以延缓我的生命,并且以胎衣制成血肉能让白思重生,所以我很希望你生下蛇胎。” “可蛇丹还在,而你是真的游家血脉,我们的蛇胎,蛇性会更强,也有可能是鳞片人。披着鳞皮的人,跟蛇一样,生下来就会先以母体为食,所以就算只是一个可能,我也不会让你生下他的。” “就算你恨我也一样。”白水轻轻一挥手,我瞬间就动不了,他朝我苦笑道:“云舍,你应该明白的,我宁愿舍弃长生,也不愿你死去。” 跟着他喝下一大口蛇骨雄黄骨,跟着朝我灌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谁的心 浓烈的酒味交着呛人的雄黄味朝我嘴里灌来,白水死死的扣住我的后脑,他以唇抖动得厉害,明明他是条蛇啊,蛇骨雄黄骨入嘴,他得多痛苦。 可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的愤怒,夹着无数的疑问,猛的窜了出来。 身体里有什么飞快的涌出,原本被定住的我,猛的一把推开了白水。 我连忙将手探进喉咙里,将原先吞下去的蛇骨雄黄酒给抠出来,可当我吐出一大口浓浊的东西时,我看到自己手上青铜色的鳞片闪动,心中悲意交加,看了白水一眼,趁着他失神,飞快的朝外冲去。 蛇仙庙外,陈起语他们都在等着,见我冲出去,急忙叫我,跟着就是一愣,然后眼里露出强烈的惧意。 身上的鳞片似乎长得更多了,我飞快的朝山下跑,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执着的不想打掉蛇胎,却隐隐感觉这是我跟白水之间最重要的纠缠,一旦打掉,也许我跟白水之间的隔阂就更深了。 冰冷的雪花飘到我脸上,心中的愤恨越聚越多,好像一团火要从胸口喷出来一样。 鳞片人,血比蛇更冷,所以宋媛也知道,我会变得更加冷血更加无情,最后跟她一样。 飞快的跑进村子里,我猛的抬起沉吟刀,对着自己手腕上那条淡淡的疤痕就是一刀。 只有那里没有长了鳞片,沉吟刀划处肌肤,我用剥蛇的巧劲朝前一挑,跟着刀用力一横,划下一块带鳞的皮。 强烈的痛意让我瞬间清醒,却也让我瘫坐在雪地之上,看着胳膊上的鳞片慢慢褪去。 耳边那哼唱的歌声依旧,巧的脚印围着我打转,帅哥陈起语何必壮以及了却急急赶了过来,身后并没有跟来白水或是柳仙。 四人皆是面带震惊的看着我,又低头看着沉吟刀上那块带着青铜色鳞片的人皮。 我苦苦一笑,将那块鳞片递给了却,轻声道:“请天师代为传达,鳞片人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已经出来了。游家血脉,在黑门之前,就会觉醒成鳞片人,这种人血冷无情,蜕皮重生,一旦出来,只怕所有人都没有存活的可能。求天下道门,共阻浩劫,以济苍生。” 游家血脉,从此再无秘密,而且是个大大的隐患。 “云姑娘。”了却震惊的看着我手腕上涌出的鲜血,眼里有什么闪过,却恭敬的提起道袍的袖子,将那块带鳞的人皮接了过去,转身匆忙离开。 我知道张天师没有说动五斗米教,也知道清心没有绝对的证据说服空门所有人,毕竟这种连影都没有的传说谁又信呢? “走吧!”回头瞄了一眼远处掩盖在众林间的蛇仙庙,白水并没有追了出来。 我缓缓起身,慢慢朝着村外走去。 “饿鬼趣有三事胜阎浮提。一者长寿,二者身大,三者他作自受。”就在我起身时,原本轻哼的歌声突然停止,那个清脆的声音道:“一旦坠入饿鬼道,将永世不得出,生不如死,不悔吗?” “入不入还不知道呢,到时再说吧。”我看着那轻轻跳动的脚印,轻声道:“你一直没有人看到你,你不是照样快乐吗?” 低低的笑声传来,一片雪花落在我鲜血淋漓的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痛意瞬间消失,跟着那个脚印慢慢走远,歌声不再欢快,带着淡淡的忧愁。 我走出泰龙村,何必壮回头看了一眼蛇仙庙:“阿得不会有事,他只不过想让你打掉蛇胎。如果——” “没有如果!”我朝他轻笑,轻声道:“如果苏梦怀了你的孩子,也不会打掉的,不是吗?” 提到这个名字,何必壮依旧顿了一下,跟着沉默。 “为什么生下蛇胎会坠入饿鬼道?”陈起语对于佛教知道的不多。 我苦笑:“这是无心佛相说的,白水沉睡这么多年,估计是睡糊涂了吧。” 可心里的不安却并没有消失,宋媛说我出来会有大热闹,只是这热闹也太大了点吧。 白水没有强行让我喝下蛇骨雄黄酒,怕是见我长出鳞片,所以知道了我的执着。 看着手腕上的伤,我朝陈起语道:“等下你帮我个忙,我决定帮无心佛相找到那颗心,看情况再确定怎么回事。” 如果成了,我想请她帮我看一下宋媛的心,我真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越来越摸不透了。 她自己长了鳞片,所以让所有人都变成这样吗? 外婆也出现在黑门前,她是不是也长出了鳞片。 游婉呢?云长道他们又在做什么? “这个我想肯定是雕她的那个人。”帅哥对于八卦向来有着天生的敏锐,朝我道:“你想啊,她成了精,却是个女人,而她凭一滴血的找人,因为那个人的心能捂暖她。能将血滴在佛相上的,也就只有雕佛的人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心血,就是用来找的那一滴血哈,让那佛相有了灵性,所以成了精,就想找到那个人。” “接下来按剧情发展,就是身具佛性的妖精与人之间一场爱恨纠缠,惊天地泣鬼神,保证比你跟白水的人蛇恋好太多,你们之间太狗血,又跟什么鳞片人啊,蜕皮啊扯不清场。”帅哥挥着手,似乎已经写好剧本:“佛相都成精了,雕佛的人肯定已经转世,而她只能感觉到那颗心依旧在跳动,却找不到他,毕竟人家是有着香火味的妖精吗,不可能自己动作做不好的事情的,这才找上了你,还不脏自己的手。接下来两人恩恩爱爱,生下一个精英儿子!完美!” 我听着发懵,却也感觉并不是没有道理,可为什么她要剜下那颗心放在自己胸口呢? 总认为没这么简单,难不成是前一世她找了那雕佛的人,结果因为是妖精被抛弃,所以这一世来剜心报复负心汉来了? 想到报复,我心中抽痛,虽说阿得不会有事,可白水却执意让我打下蛇胎,如果他再次用强,我该怎么办? 没有他激化石蛇吐出阿得,我生下蛇胎,阿得也没得救,难不成真的让他在石蛇体内跟着一块石化? 可如果白水依旧用打蛇胎来作交换呢?这条蛇向来不肯吃亏,喜欢作交易,所以他在跟我商量前,就将阿得石蛇吞下,一切主动权在他。 伸手抚着微微拱起的腹,他似乎也在冬眠,刚才那么剧烈的跑动,连蛇骨雄黄酒都差点入了肚子,他却依旧在沉睡。 回到院子里,我喝了点催吐的药,将胃给清干净,免得蛇骨雄黄酒有半点残留,吐得帅哥都在一边似乎十分难受,陈起语递水给我漱口,又帮我将手腕上的伤包扎好。 最后看着我左手腕上那一圈疤道:“这就是伴骨而生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游家宁愿偷胎换骨,也不愿让那蛇丹的主人重生。 白水说如果是蛇丹的主人重生,可借蛇胎的血肉延续寿命,而白思也可以借胎衣重生,那样就是救了三条蛇,可为什么外婆不愿意让那蛇丹的主人重生呢? 游家先祖跟白水交易,却并未放弃蜕皮,而是用沉吟刀将皮生生剥下来,给白水吞下,所以无论是白水还是游家人,都没有完全变成这个世界的生物。 那么游家如果不只一个人,那粒蛇丹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另一条跟游家交易的蛇,但为什么白水活着,她就死了? 迷解开一半,又遮了一半,我只感觉脑壳青痛,撑着包着的手腕连话都不想说。 可帅哥自从听了张天师的生命有限论后,精力充沛,一个劲的催我找无心佛相的心。 我实在无力,想了想万一没找到,是不是先可以找颗心脏备用应付,就试着找一下曾武,好像他给我留了电话来着。 结果一打过去,却是一个女人接的,她似乎有点悲伤,说曾文因为弟弟死了,有点精神失常,三天前跳楼自杀了,更奇怪的是,他跳下去明明是一个人,可却摔出来两个人,旁边有一具跟他一模一样的尸体。 可能是曾文太想弟弟了,所以偷了弟弟的尸体出来,又跟着一块跳了次楼,因为原先应该埋在老家的弟弟尸体不见了。 我心里黯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个女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最先死的就是她老公,而且尸体还被他那个有执意的弟弟生吃掉。 估计也是被吃掉的哥哥不甘心吧,复又从弟弟体内出来,两人又一块跳了楼。 既然多余的心脏没办法了,在陈起语和帅哥再三保证绝对不乱动手,就是看看一个能跟无心佛相有情爱纠缠三生三世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好像现在的爱情,没有个三生三世,都没什么诚意。 我也确实想找点事情来做,一来分散注意力,二来对于张天师所担心的佛求心,也有点好奇。 引着从无心佛相滴血后就一直有点激动的魂植,我取下一截递给陈起语,魂植凭气血找人快是快,就是影响太大,陈起语的狐影术追踪不会留下半点痕迹,而且范围比魂植广很多。 可是当陈起语的狐狸毛跟着一截魂植根须消失后,不一会陈起语就奇怪的看着我,跟着转眼朝着院门口望去。 “云舍姐姐,轩轩乖吗?”从医院赶回来的苏三月见我们都看着她,奇怪地道:“我身上脏吗?” 我看着她脚下的魂植根须,还有一只淡色的狐狸影子抱住她的腿,心中的不安猛的扩散开来。 怎么可以相信宋媛会有一点慈母心肠,她将苏三月抓走,却半点手脚都没做。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连忙收了魂植。 可就在这时,一把厚重的黑伞出现在苏三月旁边,那个无心佛相精轻轻的看着苏三月:“找到了,我想要你的心,给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怨丝 白水清啸如龙吟,搂着我飞快的顺水而退,下身飞快化出巨大的蛇身,用力搅着溪水,双手却紧紧搂着我,眨眼间顺水退到了村口。 “有东西比我们早到了?”我心中不安渐渐涌起,刘久标能找到,自然也有别的东西能找到。 白水点了点头,轻声道:“不是黑门里的东西,别怕。” 浓雾之间,村民身影重重,看不真切,却见一道人影飞快的朝我们这边奔了过来,陈起语全身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一直跑到我面前,才停住道:“刚才那是什么?” “蛇!”白水色冷如霜,冷哼道:“想吞龙种的蛇。” “这条蛇胆子有点大哈!”陈起语听着也是一愣,低声道:“那我们为什么要避开?你不是蛇祖宗吗?活吞了它啊?” “雾里有虫,水响而动!而且它并不针对我们,要不然你这身狐狸毛早就被吞没了。”白水伸手捞了一把水雾,然后对着掌心哈了口气。 只见原本细细的水珠里面,许多如同剪碎了的头发丝一般的虫子在水珠里面游动,不停的想朝白水体内钻,那满满的一手都是虫子,看得我跟陈起语毛骨悚然。 “帅哥和何必壮怎么办?下潭了?”我连忙揪着白水,沉声道:“这虫子跟人脸石虾虫有没有什么关系啊?” 白水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虫子,也不是虫子,这是怨丝,怨气所化,积聚如丝,吞人心神,所以村民才会起水雾后游离。至于生食猫肉,就不知道是不是跟这虫子有关了。” 他一说完,一手搂着我,一手轻轻在水雾中搅动。 随着就见浓雾之中,一团团黑色的东西慢慢聚拢,跟着村正中的溪里有什么不甘心的吼叫着,然后猛的又是一声水响,水雾瞬间收拢到了潭里,整个村子复又变得清明,村路上点着灯光滴着细细的水珠,村民似乎毫无知觉如同梦游一般各自回屋。 我们急急跑到神龙潭边,只见两个防水的夜光灯落在潭底,照着水面如映月光,可帅哥和何必壮已不见了踪影。 “还活着!”陈起语眯了下眼,朝我道:“就在潭底。” 我们都有点震惊的看着那落着两个夜光灯的潭底,那水撑死也不过两米深,水清可见底,潭底似乎什么都没有,都能看到平整光滑的石底,可这样的一个地方,帅哥和何必壮就在水响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到了潭底?难不成变成了鱼吗? “等正午阳气重,我们下潭!”白水眼神发冷,轻声道:“我能感觉到那东西是条蛇,却怨气极重,能控水化怨丝,道行不浅,而且它已然找到了龙种,吸了不少龙气,我们不可以硬碰,万一它拼了蛇命不要,催化村民体内的怨丝,或是吞了龙种,我们就白来了。” “帅哥他们会不会憋死啊?”陈起语继承了狐狸的天性,怕水怕得厉害,有点担心的看着潭面:“万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太丢我的脸了吧。” 我本以为这货是真的担心帅哥何必壮,结果是担心他的脸,瞬间有点无语。 白水也瞄了他一眼,搂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我本来想在村子里四处走动一下的,可却被白水紧紧的搂着,正要问话,却听到野猫声一声高过一声的传来,连屋顶都传来轻轻的踩踏以及抓挠声。 “别动。”白水搂着我,轻声:“事出反常必为妖,猫性本就妖,水雾一散就齐涌进村,明显颇知水雾凶险,而且我们也看到了,村民神志迷失时,就会生食猫肉,怕跟那条蛇有关。” “这条蛇会不会跟泰龙村有关啊?”屋顶窗外不时夹着猫叫和抓挠声,显得阴森恐怖,胆大如我还是朝白水怀里缩了缩。 白水摇头不语,许久才沉叹道:“如果我不来就没关系,可我们来了,就肯定有关系。” 这就是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才聚因。 那些野猫一直在外面跑动,瓦响墙挠一直到天亮时我才堪堪闭了下眼,正要起身,却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孩童的叫声,一如昨天早上我们看到他们追猫时听到的声音。 忙从床上起来,探出窗子查看,浓浓的水雾,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了起来。果然几个孩子在院门口堵住了一只想上墙的黑猫,一把将它摁住,跟着那个抓猫的孩子张嘴就咬。 鲜红的血涌出,那猫发出尖悦的叫声,这时我才发现,水雾中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就在村民们闻着血腥味聚起来时,神龙潭里有着微微的水声。 白水并未久睡冬眠,走到窗边与我并肩膀看着外面的场景:“难不成真就跟帅哥说的是龙虎斗?” 这其中的事由我不太明了,但情况诡异,村民未清醒之前,我也不敢下楼。 一直到太阳出来,水雾散去,溪边喝水的村民才跟昨晚水雾散去时一般,梦游的朝自己家走去。 白水怕冷,复又缩回我脖子上,不过他似乎清醒了一些,细的蛇身朝下一滑,围着我胸前打了个转,又在昨天蛇信舔过的地方重重一舔,蛇信粗糙磨着我心神一荡,连忙死死捂住这条坏蛇。 不是说蛇要到惊蛰过后才发情的吗? 白水这条蛇怎么就这样! 耳边传来白水低低的笑声,蛇尾轻轻甩着,时不时刻意撩拨,气得我就要将手伸进去将他给掏出来扔出窗外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他还知道轻重,缓缓游回我脖子上缠住。 我一开门,却是那个土家阿妹,她穿着土家服饰,叫我下去吃早饭,又问我早上要不要在村子里走走。 正好我想看看村民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潭得到正午阳气起来时才行,也就点了点头。 陈起语随后就下来,用力的耸了耸鼻子,趁着土家阿妹没注意,朝我轻声道:“昨晚到处都是野猫,水雾退后,半点猫味都没有。” 这时整个村子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好像下过一场雨。 我朝陈起语摇了摇头,轻声道:“等下我们到村子里转转,你将你鼻子的本事拿出来。帅哥何必壮没事吧?” “他们命大着呢!”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突然朝我轻笑道:“你说我们这像不像情侣来渡蜜月啊?就剩我们俩” 他话还没说完,拿着筷子的手立马吃痛一缩,脸上的笑立马收住,朝我抛了个媚眼:“你家那位醋意真大,不是说要冬眠吗?” 一说到不正经的,我就没理他,吃过饭土家阿妹带着我们在村子里四处走动。 神龙村要发展旅游业,所以大兴建木屋,不过冬天也没有动工的,只不过将建好的木屋,重新刷上一遍清漆,免得时间久了被雨水淋得发黑。 土家阿妹为了让我们做宣传,介绍得及细,可神龙村除了神龙潭就只有新出的龙雾桥了,着实没什么景点可以看,这整个村的木屋可能是他们定下的一大卖点。 我胡乱的听着,想着呆会下潭怎么找突然消失的帅哥何必壮,就在这时,我看见一间木屋的房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想细看,那土家阿妹立马拉着我朝后走道:“这清漆虽说味道不重,可闻多了也不好。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神还是有点不正常。 我朝陈起语打了个眼色,他立马落后我们一步,假意在打量着景致,手指却不停的飞出淡色的狐影。 过了一会,太阳大出,阿妹要回家做饭,就让我们在村子里随意走动,却交待我们别去潭边,怕落入潭里。 可她一走,原本空着的木屋门前里会立马走出一个坐在门口吸食旱烟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很随意的坐在门口,但顺着溪一路下来,所有的木屋前都坐着这么一个吸食旱烟的人就显得奇怪了。 “是尸体!”陈起语跟着走到溪水边,捡起石头瓢着水道:“狐影闻到尸体的味道,似乎是具女尸,用厚重的油布包着,还封了蜡,钉在房梁上,跟房梁绑在一块。” “那阿妹知道?还是全村人都知道?”我听着寒毛都竖了起来,房梁上藏尸啊?这也太大胆了点吧? 陈起语朝我摇了摇头:“清漆味不大,但有水雾洗涤,闻不出什么。但并没有怨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冲散了。” 这就怪了,将尸体藏在房梁上,虽说用蜡封住了,现在冬天还好,如果到了夏天,腐烂了整栋房子都是尸臭味吧? 难不成房子的主人准备后面再重新抛尸? 我试着假意瞄了瞄那栋藏尸的木屋,那门口也坐着一个吸食旱烟的男人,见我瞄过去,还朝我露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暂时不要管吧。”我看着陈起语,轻声道:“先将帅哥何必壮捞起来才是正经,虽说没死,可大冬天在水里泡一晚,也不好受吧。” “幸好我没有下去!”陈起语幸灾乐祸,想了一会突然朝我道:“我怕水,呆会我帮你在岸边看衣服,你别跟帅哥他们一样,衣服都不脱就下去了?” 原本走着的我立马一顿,不过摸了摸脖子上的白水,点了点头。 中饭没这么早,我们回房间拿了准备的东西,还特意给帅哥何必壮带了吃的。 我也并未脱衣服,挂着个头灯,试了一下水,因为是从地底涌上来的,所以并不是很冷,温温的,这大概也是起水雾的原因吧。 朝陈起语作了手势,趁着下游村民都回去做饭了,见没人注意,我一下子就跳进了潭里。 水并不是很深,刚刚及我头顶,我努力下沉,顺着潭底朝前游。 可游着游前,猛的感觉不对,原本清澈的水中瞬间涌出了无数的头发丝,只是一下子,我眼前立马全变都变成乌黑的头发,好像一只落入洗发盆里的虫子,紧紧的被包裹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无相 无心佛相出现得很快,快到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至少上次她出现,是一步步从远方走来的,这次却突然出现在苏三月身旁,想来在留下那滴血时,她就留下了个只要我们找到就出现的法术。 虽说她本体没心,却比我们心眼多得多啊! 我不知道她说的要找一颗心,找到了是怎么个处理方法,生怕她突然出手剜心,我吓得全身紧绷,手背在后面朝帅哥他们打了个手势,自己一边引着魂植朝着她缠过去,一边朝她走了过去。 魂植对她带着天生的惧意,估计是因为佛相天生的香火味和佛性,它死活不肯靠近,我强行绷着心神,压着魂植的根须从地底过去,只等我一发令就将苏三月缠走。 无心佛相精并不理会我们,只是静静的看着苏三月,手里的伞慢慢撑开,还将苏三月遮挡在伞下,雕刻着的五官带着一丝丝的柔和。 所有人都不敢乱动,苏三月也有点懵懂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姑娘脸上带着惧意,毕竟突然出现的一般不是鬼就是妖。 估计她没有叫出声来,也是因为跟着我们一块见识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吗?”无心佛相精却好像看不出苏三月的紧张,难得的居然朝她露了一个笑容:“当年是你捂热了我。” 我心的一步步的走过去,却依旧听到身后帅哥咂舌的声音,顿时感觉头大,这位八卦精,估计又想歪了。 “我捂热了你?”苏三月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扭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无心佛相精将那把厚重的伞又朝她靠了靠,轻声道:“当年你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到现在都记得你的心跳,还有你怀里温度。我想你的心肯定跟别人不一样” “咂!”帅哥再也忍不住,轻叹道:“我猜到了原由,没猜到这个结尾啊!” 我这会已经走到了苏三月面前,朝无心佛相精轻笑道:“我帮你找到了,要不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面对这种什么都不做,光是站着就已经将我们全部压制住的存在,我想能将一个“拖”字进行到底。 无心佛相精并未发难,撑着伞亲密的站在苏三月旁边,一双原本冷淡的眼里带着轻浅的笑意,明显很是欢喜,似乎在等苏三月开口。 完全懵得找不到方向的苏三月恨不得立马甩锅,几乎立马点头。 屋内烟火味太重,无心佛相精并不打算进去,复又在石桌边坐下,我连忙示意苏三月进去。 无心佛相精瞄了我一眼,只是撑着伞遮着苏三月,明明那是一把伞,可苏三月一起身朝外走时,却好像无形之中有什么拦住了她,怎么走都走不出伞所遮挡的范围。 “云舍姐姐!”苏三月声音里带着惊慌和哭声,双眼如同鹿一般紧紧的瞄着我。 “没事,你陪这位姐姐坐会。”我给她一个稍安的眼神,瞄了一眼帅哥何必壮陈起语他们,又死死的压着魂植将整个院子全部围住,绝不能让苏三月再被抓走一次了。 无心佛相看着爬山虎慢慢的从后院爬出来,又瞄了一眼脚下的雪地,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撑着伞将苏三月遮在下面,轻声道:“你们只知道乐山大佛,龙门石窟,却不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佛相没入土中,再也无人问津。” 她这话里带着丝丝的怨恨,苏三月努力不让自己慌张的叫出来,陈起语似乎低头看着手指,何必壮紧握着双手。 只有不怕死的帅哥搭话道:“中国人吗,有信仰却不虔诚,唐朝时佛教兴起,哪哪都雕佛,后来改兴道教,无人打理,自然有很多佛相埋没了。可这也不能怪我们吧?毕竟现在漫天神佛,我们数都数不过来!” 说着他一把指着我:“你看她体内就有蛇神,还有胎神护着。我家里还有灶神还有门神” “我没有怪谁。”无心佛相精瞄了一眼帅哥,他立马闭嘴。脸色复又变得冷淡:“我也受过无数香火,也曾在破庙里经历千载风雨,更见识过万千人心。人们拜佛,皆有所求,无用的佛,谁也不会去拜,所以我被埋没很正常。” “那个”我看了一眼憋着都快疯了的苏三月,朝她心地道:“那她是怎么回事?” “我在破庙里经历风雨千年,曾经有一个人到过破庙,他见我受雨淋,将我抱在怀里,却因为我破损的地方划破了手,流下了一滴血。他离去时,将一件衣服给我披上,还帮我找了东西遮雨。”无心佛相精脸色慢慢变得柔和,看着苏三月的眼里全是暖意:“我站在那里那么久,只受过香火的暖烟,从未感受过怀抱的温暖;我听过万千的心声,却第一次听到人的心跳。” “所以”她猛的抬起手,猛的朝着苏三月的心口挖去:“我也想尝尝心跳的滋味!” 我去! 这死妖精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前一刻还在温情暖暖,后一刻就杀意涌现! 眼看她手就要到了苏三月胸口,我猛的弯腰一拍地面,魂植的根须瞬间将苏三月死死缠住,朝着地里拉去。 何必壮跟着就一把将佛相精的手腕扣住,帅哥低喝一声,手掌朝着她挥了过去,连陈起语双手也化成利爪朝着她挥了过去。 可只是在眨眼之间,她却已经消失不见,落在屋檐下面,那把从不离手的黑伞撒开,她静静的看着黑伞在半空中打着转。 我心里暗叫不好,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爬山虎在半空中呼呼作响,可等我跟陈起语同时冲到屋檐下时,却又没了踪影。 “心中所想,皆可看透。”无心佛相精复又站在院中,静静的看着黑伞打着转。 我心里暗叫不好,本以为她才是重点,可没想到最厉害的居然是那把黑伞。 只要我们想到的,她都可以看透,可以避开。 这完全是最厉害的作弊手段啊,连帅哥都瞄着我道:“这妖精作弊比你更惹人厌。一个妖精一身香火味,还顶着张佛相脸,着实惹人厌恶!” 魂植的根须终究撑不过那把黑伞,加上被黑伞拘住,苏三月也拉不动,它们是吃血肉的,自然知道不能蒙太久,眼看拉不动,直接将苏三月给吐了出来,自个飞快的又朝后院躲。 尸鸾更厉害,叫都叫不出来。 “我受过千凿万刻,很快的,不会痛。”无心佛相精看着苏三月,一步步朝她走过去:“我只是想找你的心用一下,因为只有你能捂暖我的心。你们人不都是这样想的吗?只要有能力的,就一定要帮,所以你得帮帮我。我是佛啊” 眼看着她赤足朝着苏三月走过去,我缓缓闭眼,陈起语他们却面露难色,对于一个连动都不用动,就能看透人心所想的,实在没办法避开。 手握着沉吟刀,我眼前闪过秦姑婆杀蛇的动作,手腕顺着白水那天就在这个院子里滑动的刀法,我想也不想,本能的朝前挥去。 火光电闪,无心佛相精轻轻的咦了一声,细细的鸭绒从划破的羽绒服中涌出,她的羽绒服被划拉开,露出里面光洁的躯体。 我反手又是一刀,在佛相精诧异的眼神中,一把拉起苏三月退到屋檐下面,转身就要朝库房里跑,那里有血蛇鼎,可以用血催出血蛇,暂时将苏三月的气息掩盖,到时再让魂植带她先离开。 可刚一跑到屋檐下,却感觉无形之中有什么挡住,跟着一缕香火跟着飘了过来,我立马一顿,身子如同被定住一般,腹中的蛇胎似乎也感觉慌乱了。 回过头去,却见陈起语面露痛苦,帅哥似乎迷离,何必壮更痛苦的大叫。 果然人心是最好的武器啊,我眼看着无心佛相精走近,轻声道:“她并不是你要找的人,那个将你捂在怀里的是个男的,可她是个女孩子。” “众生平等,佛无男女。”无心佛相精复又撑着伞,慢慢走到我们身边,将伞撑在我们头顶:“不管是不是,她这颗心能暖我,就行了。” 这还真是不讲理啊!我想要,你就必须得给。 我心中怒意涌起,正要努力去想更让我愤怒的事情,让自己长出鳞片,这才或许有一拼之力,却听到一声冷哼:“那你问过她,问过我没?” 无心佛相精诧异的扭头,却只听到一声嘶吼将香火吹散,跟着一张雪白的帕子从天而降,将她整个包在里面,白水下手十分之快,就在帕子落下时,一把将帕子兜住,跟着手一抖,复又变成了手帕大。 “是你!”无心佛相精轻淡的声音从帕子里面传来,她似乎有点诧异,却更多的是高兴:“你既然醒了,想来离那天也不远了。” “与你无关!”白水挥手正要将帕子收起。 可里面的无心佛相精却又轻笑道:“那你也感觉到其他的了吗?大家都醒了,该来的也就要来了,你能撑多久?你那蛇胎生不下来你终究得死,生下来你那娘子坠入饿鬼道,你怎么选?” “妖言!”白水一把将帕子一拧,冷哼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佛相成精就当自己真的是佛了!” 说着一伸手将那把黑伞给收了起来,看了我一眼,皱了一下眉,却又将伞打开,随手一转,那把黑伞立马打着旋飘上了天空,慢慢消失不见了。 白水只是瞄了我一眼,复又看了一眼苏三月,冷声道:“她的心里被种了什么,好好的看一下。” 说完就上楼了,我看了一眼醒过来的帅哥陈起语,见他们没事,让他们安慰一下苏三月,急急的跟着上楼。 却见白水已经缩到了被子里,紧闭着眼,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这算怎么回事? 我推了推他,按套路,我们不是应该算大吵一架,然后相互狠狠的虐来虐去,要不就是我快要死了,他抱着我痛哭,追悔莫及的吗? 这么高冷的白水,居然又自己跑了回来,让我严重怀疑这可能是个假白水。 他被我推动,在被窝里打了个转,静静看了我一眼,跟着又仰头躺着,轻声道:“那佛相精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说我该怎么办?不生下蛇胎,我也是死;生下蛇胎你死了,我也是死,难道还硬搭上你啊?” “你不肯打掉就不肯打掉吧,大不了我给你陪葬。”白水无奈的叹了一声,伸手将我捞上床,闷闷地道:“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想来你最近事多,我还是守着你吧,一个眨眼不见,就伤成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潭底 我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无数的头发包裹住,但蛇胎没有动,白水也没有动作,作为一个有长头发的女人,我努力让自己沉着,想象是自己将头埋进自己洗头的盆里。 依旧憋着气,试图伸手从头发中挤出来。 可刚一动,却感觉缠在我身上的头发猛的将我朝下一拉。 水压瞬间增强,还没等我醒过神来,我身体就急骤下降,跟着重重的落在一个水潭里。 我呛了几口水,重重的咳着,白水化成人形将我抱住,帮我顺着背,顺带将我带着的头灯打开。 一开灯,却见帅哥和何必壮两个人只穿着裤衩,抱腿坐在潭边,见是我,何必壮立马朝帅哥伸了伸手:“是云舍,我都说了,陈起语是狐狸精生的,奸诈无比,怎么可能下来救你。” “云舍说不定是来救我的呢!”帅哥脸色阴沉的将钱包朝何必壮手里一摔,然后看着我道:“你一个孕妇潜什么水,也不怕将自个淹死!陈起语那死狐狸呢?” 我喘过气来,怎么也没想到,我一直担心这两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拼了命的潜下来,结果这两货穿着裤衩在这里打赌! 白水拿灯四处照了照,伸手将我从水里抱起,走上岸轻轻抚着我的后背。 温暖的气息传来,我衣服慢慢被烘干,看得帅哥眼睛直冒光。 我将防水背包里吃的东西掏出来给帅哥吃,然后正经的问何必壮道:“昨晚什么情况?” 何必壮脸色发懵,朝我苦笑道:“我们以为最多就是藏在潭底有个什么东西,哪知道一下水就感觉眼前发黑,似乎一瞬间失神,跟着就落到了这里。” “不过我们也有个大发现。”帅哥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朝我道:“这下面有很多尸体,老何说是女人的骨头,只是比较惨。” 女人的骨头? 从苏家出来后,我一听到女人的骨头,就闪过那些被埋在青石砖下的蛇娘子尸骨。 “在哪?”按理说有尸骨,我们下来应该有感觉才是啊? 怎么半点阴气怨气也没有,难道有龙气的水,就这么厉害,连阴气怨气都洗得干干净净? “就在你下来的潭底啊!”帅哥抬头,朝我得意的挤眼。 这潭底通风顺水,却并没有蛇骨石这种东西照明,帅哥和何必壮连灯都没有拿下来,落在了潭底,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潭底有骨头的。 转眼看着何必壮,他十分冷静的道:“我们是摸着上岸的,所以摸到了很多骨头,那水潭子底下全是。好像被打断后,再扔进来的,全是碎骨。” 白水皱了皱眉,拉着我到潭边,拿头灯照了照。 只见潭底森白一片,全是碎骨,无论是脊椎还是腿骨,全部碎成几截,安静的躺在潭底,似乎跟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确定都是女人的尸骨?”我有点奇怪的看着何必壮。 “摸出来的啊。”何必壮一脸十分正常的看着我,轻声道:“造畜也有摸骨的,这些女人都是年纪较大的女人,而且绝对生育过,骨质疏松,却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断骨头扔到了这里。” “是扔到潭里。”白水紧皱着眉,轻声道:“神龙潭里。” “这口味有点重哈。”帅哥正拧着矿泉水,皱了皱眉:“说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神龙村用水都来自潭水,如果又往潭里抛尸的话,那滋味着实不敢想像。 忙朝帅哥瞪了一眼,我努力安慰自己,既然骨头落到了这里,肯定尸体没有腐烂进水里的,用水还是干净的。 默默念了几遍后,这才好受一点。 “你们有感觉到龙气没?”我想到这行的目的,也不去看帅哥,直接问何必壮。 入潭时,我还能感觉蛇胎异动,可进入这里,却半点感觉都没有了。 这下面太干净,干净到空气清新没有半点沉浊之气,好像是一个空气通孔的山谷,而不是一个日日向外涌水的潭底。 “龙气没有,受气倒是有。”帅哥光着腿,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拧了拧递给白水道:“大神行行好?” 白水理都没理他,只是将我搂在怀里,慢慢的在下游走动。 昨晚他们下来,没有灯,摸着上岸没被淹死就不错了,所以也没有四处打量,就脱光了湿衣服坐在岸边等我们下来找他们,也是够心大够冷静,也够符合他们一个八卦一个沉闷的个性! 这时白水拿着灯,一点点朝下走,却见这似乎又是一条阴河,神龙潭常年涌出的水,就是阴河的水倒灌痛出的,只是让我们不明白的是,我们是怎么下来的,那些女人的尸骨又是怎么来的? “你说会不会是那条老龙专吃女人啊?吃得嘎嘣脆所以骨头全是断碎的?”帅哥被白水冷落,也不生气,跟着我们后面慢慢的走着,阴恻恻地说:“而村子里的人喝的都是骨头化的水,这才生吃猫肉啊?” 这两个根本就没有必然的联系好不? 我跟着白水朝后走了一段,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条化出怨丝的蛇,也没有刘久标感觉到的龙种,除了被水冲得到处都是的碎骨,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说他们扔下来的是尸体,还是骨头?”我猛的想到那具被藏在房梁上的尸体。 如果神龙潭是个抛尸的好地方,那房主根本没必要将尸体藏在房梁上啊?趁人不注意直接扔潭里,不过几分种就到了这里,神不知道鬼不觉啊? “是尸体。”白水突然开口,搂着我朝后退了几步,跟着将头灯熄灭。 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白水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贴在我耳边轻声道:“别出声。” 他话音才落,就听到四处传来沙沙的声音,跟着淡淡的荧光微微亮起,似乎有很多细的虫子从暗处爬了出来。 这些虫子藏身在石缝之中,一点点汇聚到水边,照着地下的森森白骨,显得阴森无比,映得人脸都微绿。 只是这些虫子似乎对活人并无意,飞快的朝着潭子里爬去,跟着潜伏在潭底的骨头,慢慢熄了荧光。 白水这才打开灯,照着脚下一块碎骨,只见那骨裂处许多虫子挤成一团,似乎在吸食里面并未腐化完的骨髓,被光一照,慌忙又朝着骨头里面挤。 只是这一照,我猛然发现,这虫长得居然跟人脸石虾虫一般,胖乎乎的,只是颜色更加偏向于骨白色,头顶的人脸模糊不清,而且并未有眼睛,匍匐在碎骨中,不停的用头朝未腐化的骨髓渣里钻。 “你怎么发现的?”帅哥这会声音里都带着惧意。 人脸石虾虫可以石头里沉睡,虫卵可以千年不坏,只等条件合适就孵化出来。 泰龙村阴河下面的人脸石虾虫,就是村民活着的时候贴脸靠于石壁,用体温和血气唤醒人脸石虾虫,献祭黑门。 昨晚帅哥和何必壮因为衣服湿了,两人估计摸黑脱了个精光,如果不是我来肯定那条裤衩都不会穿好。 光是一想他们一整晚都坐在这满是人脸石虾虫的岸边,我都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放心,不是人脸石虾虫。它们吃尸体为生,只有在正午阳气旺的时候才出来,免得吸食阴气过重,在这阴河里活不下去。”白水伸手将那块碎骨捡起反转过来,里面的虫子躲无可躲,昂着有着模糊人脸的头,似乎在打量着白水,也似乎在示威,只过那虫身下面却抖得厉害。 “那是什么?”何必壮这会也有点好奇,这么多虫子连他都没发现。 白水冷哼一声,将碎骨扔回水里,搂着我继续朝下走道:“这些就是食物!” 一听说是食物,我就更怕了,不自觉的摸了摸沉吟刀,确定在,这才慢慢的顺着白水朝前走。 阴河蜿蜒,却并未一直有河道,时不时还得弯腰挤过去,有的地方还得钻过去,白水每到这种地方就缠在我身上,可怜我跟帅哥何必壮就只能狗爬。 走了大概一个时,却见河床缩,所有的水流汇入石壁中,别说洞了,孔都没有一个,所有的水就渗入石头里面不见了。 “刀给我!”白水将我朝后推了推,轻声道:“自己心!” 只见他握着刀,猛的对着石壁划了过去。 沉吟刀快,撞到石壁上火光四射,可石壁除了落下点碎石,也没有半点变化。 “难道他准备用那把柳叶大的沉吟刀,帮我们凿出一条路来?”帅哥这会复又拿着个面包在啃。 我瞪了他一眼,静静的看着白水。 却见随着沉吟刀一下又一下的挥在石壁上,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跟着无数虫子爬了过来,飞快的趴在石壁之上似乎在阻止白水。 白水冷哼一声,握着刀复又朝着石壁上挥去。 却突然听到哗的一声,跟着原本汇入地底石头中不见了的阴河水猛的窜了出来,如同水龙一般朝我们射了过来。 我还没有任何反应,就听到白水化出蛇身嘶吼迎着水龙冲了过去,跟着我体内的蛇神猛的冲了出来,将我死死缠住。 帅哥一把抱住何必壮,大喊道:“要死!要死!白水真的要屠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主动出击 我心中微微一动,伸手抱着他苦笑:“那佛求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浩劫起,异相生。这些家伙就是找事,别理他们,碰到后直接叫我,全给你收了。”白水闷闷的,沉叹道:“我梦见你惨死,所以我才离开。也是感应到他们都醒过来了,怕你真的会死去,所以才” “我知道了!”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道:“你睡吧。” 他轻轻点头,叹气道:“阿得暂时不会有事。我也想不回来的,可一想到你那么拼命自己给自己剥皮,本就不怎么跳动的蛇心好像快要痛死了。还是来吧,免得你哪天想不开。将自己整个给剥了!” 我低低的笑了笑,复又吻了吻他的唇,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突然感觉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他是谁了啊。 他很快就睡了过去,我回到楼下,见帅哥和陈起语在争论什么。 见我下来,帅哥立马道:“苏三月的事情,绝对是宋媛搞的鬼,这些醒过来的东西别看一个个神神叨叨的,却没一个安好心的,乱世会神佛现世。所以我等不到开春让白水动手了,我联系人,找到苏家和宋媛的下落,直接杀过去。等,这不是我的风格!” 陈起语似乎并不同意,至少他还想等下次黑门开,找他娘吧。 何必壮向来没什么意见,我想了一下道:“分两步吧,能找到苏家人和宋媛最好,泰龙村依旧要守。” “可谁杀得了宋媛?”陈起语冷哼一声,看着帅哥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只是一具佛相精,我们就没有办法。如果不是白水来,苏三月的心就被剜走了。” 帅哥脸色发白,死死的瞪着我。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宋媛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火葬场我们围堵拿她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苏三月的心怎么了?”我努力避开这个问题,看向何必壮。 “她心脏上长了个脓包,里面似乎是人脸石虾虫,不知道吃的是谁的血肉。”何必壮眼神闪动,轻声道:“对于人脸石虾虫,宋媛比我们知道的都多,这种虫子在她手里就是大杀器,就算有鬼鸡,也吃不到人家身体里面去。” “找鱼吧。”冉遗鱼最喜欢的就是吃那东西,只是阴河口都封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可那鱼也不是这么好找不说,苏三月的人脸石虾虫就在心脏上,只是没有苏醒,如果我强行用人血为引,人脸石虾虫一醒来也会先吃掉苏三月的心脏。 怪不得在火葬场,宋媛将她放在冰柜里,只不过是让人脸石虾虫沉睡而已。 “我们跟苏三月说是个妖精,让她别跟她哥讲,让她带着轩轩去医院了。”陈起语低低叹气,朝我道:“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告诉她有用吗不?是游家人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轻笑道:“我准备去找刘久标养龙了!” 何必壮吃惊的看着我,跟着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去发动车子了。 既然不能被动,就只能努力占据主动权了。 帅哥和陈起语并没有跟着过来,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安排,估计陈起语在年前还得回香港吧。 我先去医院看了一下阿大他们,走刘久标的关系安排的,医院自然照顾得很好。 再次到刘久标别墅时,四周很安静,开门的是何秋月,一见是我,她先是一愣,跟着又是一脸的愁苦,想撑出点笑都不能。 “我想跟他谈谈!”我朝何秋月笑了笑,低头看着她的腹,已经三四个月了,却比我的腹都还明显,看样子营养方面很不错。 只是她瘦得更厉害了,脚底那个婴儿的影子都能离开她几步远,自己找乐子玩了。 她看了一眼那影子,朝我苦笑道:“据说这是我请来那孩子的魂魄,等我生下孩子时,就是他,所以” “这是鬼影!”我弯腰换鞋子,看着那影子靠近,轻声道:“它先是吞噬你的影子,再慢慢吸食你的气血,等你生下孩子后,他就吞食你的生命,你就整个消失了,不是死去,因为你再也不有投胎的机会,他会占据你生下来的孩子的身体重生,这就是阴童法!” 求子无门,以命养童。 这是我在秦姑婆的笔记上看到的,这种法子在民国战乱时,兴起过一段时间,军阀争战很多有钱有势发战争财的无子无后,就买童女养阴童赎罪留后。 最后的结果有好有坏,不可归一而叙。 但我不忍心看着何秋月就这样死去,毕竟代价太大,承受的却是别人的罪孽。 她朝我苦笑,并没有多讲阴童。只是引着我上楼:“那具古曼童被烧后,老刘病就更重了,生意也很不顺,好像有人取代他给泰国那边供货,也有人将他的货源截断了。” 他们说的货,就是死胎和古曼童。 没有古曼童护着,刘久标自然运道不行了。 “上个月,一个跟老刘在云南做生意的老丁,听说快要死了,搞得那边生意也没法做,老刘气得晕了过去,就很难起身下床了。”何秋月脸露苦色,努力朝我笑道:“老刘对生意看得很重的。” “老丁?是丁绍生吗?”我猛的想起那个赌石,赌到全身都开裂的主,他老婆还带着他来我汤店里闹过事呢。 何秋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床上的刘久标见我来了,十分激动,靠在床头想下地,却被何秋月拦住。 我看了一眼何必壮,想了想,抽出沉吟刀,在原本的伤口上划了一条口子,将几滴血滴落在水杯中,递给刘久标:“你既然知道进入黑门得用龙血,想来也知道游家血脉能活很久的事情咯?” 刘久标看着那本带着我血的水,眼里涌现出亮光,可跟着就又黯淡了下去。 “你跟宋媛合作,所谓的活下去,只不过就是用虫子养着。”我复又将杯子朝他递了递,轻声道:“如果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你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而且我还可以解了阴童,让何秋月活着生下孩子!” “云舍!”何秋月一脸紧张的看着我,眼神激动却并不恳求。 刘久标看了看我手中的水杯,又看了看何秋月,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杯水入喉,刘久标跟着捂着肚子痛苦的扭动着,在何秋月一脸的紧张中,我让她拿着盆过来。 只见刘久标大口大口的吐着,一团团透明的跟青蛙卵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呕吐物中,落入盆里,里面的黑核还抽动了几下。 刘久标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却依旧眼巴巴的看着我。 “吐出来的东西浇点油烧了,一点都不能留。再找几个鸡蛋,将蛋黄挑出来,把蛋清给他喝下去。”我瞄了一眼盆里的虫卵,朝刘久标道:“这就是我的诚意,我想宋媛只怕不是很相信你吧?” 刘久标目光凶光,狠狠的瞪我一眼,强行用手指扣着喉咙催吐。 何秋月急急的拿着打好的蛋清过来,刘久标求生欲十分的强,一大杯泛着腥味的蛋清立马灌了下去,跟着趴在床边又吐得昏天暗地。 入嘴的是清澈的蛋清,可他吐出来的,却是一团团乌黑带着腥臭的东西,如同臭鸡蛋般。 “我在楼下等你,答应跟我合作的话,就下楼找我。”我朝何秋月点了点头。 宋媛在虫崖长大,她如果想让刘久标养龙,怎么会不将他死死掌控在手中。 虫术跟蛊术虽然不同,但宋媛照样能当蛊用。 只是游家人的血终究还是不同的,我又喝了太多的蛇骨汤,驱虫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半个时,吐得昏软无力的刘久标依旧强撑着让何秋月将他扶了下来。 我拿出保温盒里事先准备好的汤递给他,在他喝完后,见他脸色微缓,这才道:“进黑门得有龙血,还有什么?” “还有人心!”刘久标抬头看着我,轻声道:“游家人的心,黑门里面的东西很恨游家人,我能感觉到。” “是鳞片人。应该是当年与蛇交易时,人分成了两派,走出黑门放弃蜕皮长生变成普通人,和继续留在黑门内当个冷血的鳞片人。游家走出了黑门,却并未放弃蜕皮,而是强行剥皮成了人。所以游家人可以活很久,但在黑门开时会长出鳞片,慢慢变成鳞片人。”我想大概能明白黑门内的鳞片人为什么恨游家人了。 这明显作弊做得太过了,两样都取其中,占了大便宜。 “蜕皮啊!”刘久标沉叹了一声,缓缓的道:“我明白了,蜕皮的生物,皮能抑制骨格肌肉生长,所以蜕皮一次才是新陈代谢一次,所以蜕皮也是重生。而人放弃了蜕皮,细胞代谢快,也就失去了长生的可能。” 我点了点头,大概科学的解释就是这样吧,虽然生硬了一点,但也能理解。 想来剥下来的鳞皮作用很大,所以白水吃了游家剥下来的皮后,可以活这么久,黑门里那些异蛇也会想将白水拖进去,估计也是想吃掉他。 也怪不得那些蛇长这么大,没了皮的限制,它们可以一直长,所以才会这么大。 而我们现实中的蛇,只有在蜕皮时才能生长一次,自然不能长这么大。 “龙种哪里来的?”我看着刘久标,轻声道:“苏家人说只要有你,就能养出龙,宋媛甚至在你内下种下虫卵,就是留着你一口气,让你养龙,那么龙种在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护宅苍龙 他这话虽说没头没脑,我眼前全是蛇神金色的光芒,可随着白水的嘶吼,隐隐听到低低的龙吟之声。 腹中蛇胎飞快的游动,或许是兴奋,也有可能是害怕。 蛇神似乎也在害怕,却依旧将我缠住。 不一会,蛇神慢慢的缩回了身体里,却见白水化出的巨大白蛇在半空中追着一块暗黑的石头,那石头上有着许多细孔,那些带着鳞光的虫子不停的顺着孔朝里钻。 厚重的气息从那块坛子大的黑石中间传来,穿着裤衩的帅哥依旧抱着同样穿着裤衩的何必壮,双眼发愣,不时低语:“真的是龙种啊,龙啊龙啊,不是东莞的一条龙服务啊,是真的龙啊!龙啊!” 别说他,连我都有点发愣,难不成以前真的有龙存在? 那块黑石在半空中四处冲窜,似乎避无可避后,猛的从石头中化出了一条金色的细龙,朝着白水就冲了过来。 吓得我眼皮一跳,正准备将白水给我的那块白帕挥出去,却见白水的蛇身下猛的窜出两只爪子,一把将化出的细金龙摁住,跟着一口就给吞了下去。 这转变太快,我们都是一愣。 白水吞下黑石,飞快的游飞回来,似乎有点难受,静静的看着我。 我还回过神来,白水一把吻住了我,舌尖飞快的渡到了我的嘴里,有个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他的舌头被渡了过来。 跟着我唇上一痛,还没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感觉白水身子一震,然后闷哼了一声,一口浓腥的心头血渡到我嘴里。 他死死的压着我,灵活的舌朝着喉咙深处探去,我喘息不定,吞咽不及,那个冰冷的东西就着白水滑腻的心头血滑入了我的喉咙。 那东西一入腹,蛇胎似乎很不高兴,四处穿撞,跟着蛇神猛的窜了出来,对着我嘶吼,腹中有着低吟而且憋屈的声音传来,却震得蛇神一顿,复又游了回去。 帅哥依旧愣愣的抱着何必壮,过了半晌被何必壮推开,才尖叫道:“太刺激了!” 我心跳很快,身体里又涌出那股熟悉的感觉,好像鳞片又要长出来了。 突然远处传来水响,就好像群鱼跃出水面,浓重的水汽传来,不黑色的头发丝顺水爬上来,在半空中弥漫开来,与浓雾一块朝我们涌了过来。 “龙种可以压制鳞片人的冷血,你虽有蛇胎却也有蛇神护着,又是我的血脉,龙种也奈何不了你。免得刘久标以为我们藏不住龙气,让他处处拿捏。”白水看着那浓雾中的头发丝越涌越近,一把拉住我,跟着有点嫌弃的瞄了穿裤衩的帅哥何必壮一眼,手一挥,将给我的那条白帕给抽了出来:“我送你们出去,这东西怨气太重,又吸食龙气,似乎是蕴地气而生,有点麻烦。如果明天中午我还没出来,你们就先回泰龙村。” “白水!”我心中一动,慌忙去抓他的胳膊。 却见他朝我轻轻一笑,跟着手一挥,白帕瞬间将我们罩住,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感觉身体一重,然后耳朵里传来轰隆的水声。 “云舍!云舍”陈起语在远处大声的叫着我。 我慌忙摆动着手,踩着水,却见我立在潭中,那块白帕缠在我手腕上却正顺着水朝潭缺口处飘,慌忙一把捞住。 旁边帅哥何必壮喘着粗气朝着潭边走,见我不肯上去,何必壮的回手,拉着我的胳膊就扯着我朝岸边游。 “白水!没上来!”我推在何必壮,看着清可见底的潭底。 那条怪蛇,我们到现在连面都没有碰到,光是能聚拢水雾,吸食龙气,化出怨丝控制全村人,就可以想象是个多么厉害的东西。 白水虽然厉害,可那是它的地盘,他一条蛇留下,连沉吟刀和白帕都没拿,怎么打得过。 何必壮一把拉住我,沉喝道:“先上去!你还不了解他吗?” 被他一喝,我清醒了一点,随着他上岸,确实那怨气化成的头发丝太过古怪,我留下也不一定帮得上忙,但白水将我这们推出来,我心中却无比的慌乱。 这让我想到黑门开的那晚,白水怎么叫都不来,他背着我,联系了秦姑婆了断和摩鸠,他们就那样去控制黑门。 秦姑婆那晚没有再回来,了断摩鸠和白水昏迷不醒。 当我带着昏迷受伤的他们冲出阴河时,当时那种好像瞬间失去一切的慌乱,让我整个人都有点迷糊,好像世界都变得一片沉静。 所以就算后来,宋媛拿出那粒蛇丹,说我并不是白水最先想要的人,我也并不生气,毕竟经历过生死,我们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何必将有限的时间拿来为一条已经不存在的蛇生闷气,破坏心情。 白水不说,我也不问,我想这样也好,毕竟他活了这么久,不可能以前一条交好的蛇都没有。 可蛇族血誓却是真的,比结婚更麻烦,想离都离不掉,绑定的是生生世世的性命。 所以我跟他是真正的在一块的! 但现在他又将我推了出来,一条蛇面对危险时,我突然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我不是那条蛇丹重生来的,这样我怀的蛇胎可以让白水长生,可以复活白思,也可以现在帮白水,也不是让他将我推出来,独自面对。 “先上岸。”帅哥扯了我一下,轻声道:“我们不是也帮不上忙吗?” 我苦苦一笑,将衣角的水拧干,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吃惊的声音道:“你们居然下了神龙潭!” 那声音里带着无比的震惊,似乎我们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亵渎了神明一般。 一回头,却见几个端着菜篮子的妇女站在潭下的水坝处,一脸气愤加震惊的看着我们,似乎连手里的菜篮子都端不住。 我心中一动,正要解释,却见其中一个猛的扯开喉咙大喊道:“快来人啊,外乡人下了神龙潭啦。神龙要生气啦,外乡人下了潭啦!” 神龙潭的水不错,所以这位大婶养了一把好嗓子,又清又脆,传得还远。 就在我们还处在震惊中,帅哥扯着陈起语外套让他剥下来穿上时,村子里的木屋立马涌出了放多人,男男女女拿着菜刀斧头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这反应速度,比救火快多了。 我还好,就是衣服还滴着水,可怜帅哥和何必壮只穿了个裤衩子,因为出来得急,也没将衣服从潭底带了来,这会见村民们气势汹汹,又吓又冻,帅哥还得捂着下面,颇有几分瑟瑟发抖的意思。 “带到祠堂。”一个抽着旱烟的老者,瞄了我们一眼,冷哼一声:“将阿妹一块带上。” “你们听我说。”陈起语誓死不肯下水,那些村民推拉捆绑时,倒也没理他,我想开口,一个妇女立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团布塞我嘴里,帅哥他们的待遇也比我不差。 “他们只是下水捞了个东西,真不是有意的!”陈起语在跟着人群后面仓皇的大叫,不时朝我打眼色,问我要不要动手。 我朝他摇了摇头,这村子里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却又透着诡异。 想帮白水,也得先弄明白那条不见踪影的蛇是怎么回事。 那个带我们进村的揽客阿妹也被村民拉了出来,她待遇比我们更惨,被村民粗鲁的揪着头发,朝前拉行,她不时的大叫,那拉着她的村民反手就是一巴掌,她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跟着似乎昏死了过去。 沿溪的木屋都是后来推翻老房子建来接待游客的,村里的祠堂居然在溪边岔口的一片丛林之中,那丛林口有着两块巨大狰狞的巨石。 那巨石没有半点形状可言,就是两块滚落的山石一般。 可当我看到巨石表面,带着细细的孔洞时,猛的知道,这两块巨石极有可能也藏着人脸石虾虫,或者跟它类似的潭底吃骨髓的虫卵。 村民们十分气愤的拉着我们进了祠堂,陈起语却被拦在了外面,他大叫着要进来,却有几个粗壮村民将他拦住。 估计他没下潭不用受罚,又是外村人,进不得祠堂,所以被拦在了外面。 “将他绑在神石之上!”发言将我们带进来的老者,瞄了陈起语一眼:“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回去就什么都忘记了!” 我去! 那所谓的神石里面果然有人脸石虾虫,那老者明显不想滥杀,又怕陈起语出去说什么,所以才让人脸石虾虫吃掉他的记忆。 果然老者话音一落,村民立面将陈起语绑在石头上,还特意用块布将他的头缠住,让他的半边脸紧紧贴住石头。 我们三个连同那个被打晕了的阿妹却被带进了祠堂,一进祠堂,我浑身就是一震。 只见祠堂四周的土墙上,钉满了猫尸,确定的说,是啃食得只剩一点皮毛的猫头。 老者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只是瞄了一眼被扇晕了的土家阿妹,沉叹了口气道:“打断骨头,做护宅苍龙吧。” 我听着瞬间一惊,护宅苍龙? 还打断骨头,难不成潭底那些女人都是在活着的时候打断骨头,做了所谓的护宅苍龙后,再被扔进潭里的? 所以这老者知道我们下过潭底,怕我们知道了什么,才要杀我们灭口。 眼看着那阿妹被拉走,老者示意村民带着我们继续朝土砖砌成的祠堂里走。 那祠堂的高大厚重的土墙之上,钉满了猫尸,而墙角却有着一张一人宽且厚重的木凳。 土家阿妹被人架了上去,村民里面有个妇人双眼含泪,浑身发抖却一动都不动。 我没想到这村子,居然这样行私刑要人命,正要挣脱,免得阿妹因为我们丧命。  却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从祠堂厚重的门里传来,老者瞄了我们一眼,沉喝道:“算你们有福,得喂神龙!” 听着这话,不只是我,连帅哥何必壮都震惊了。 神龙?将人喂神龙? 神龙村真的有神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寻龙 蛇是可以化龙没错,可要的时间太长。 能化龙的蛇也并不是这么好找,像白水却因为又是不黑门内的蛇,又不是黑门外的蛇,所以化不成龙。 那么按苏家这么肯定的说法,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一条现成的龙在那里,只要刘久标去养。 宋媛体内已经长出了鳞片,想来也是冬天不大想动的了,我必须争取这个时间。 而她没有给刘久标治好,一是没有办法,而是让刘久标病得快要死了,求她时,她能更好的把握刘久标。 “龙种其实一直都在。”刘久标看着我,轻笑道:“你真的能治好我吗?” 龙种一直都在,我皱了皱眉,没想到刘久标这人精知道的还挺多的,只怕宋媛也找不到龙种吧。 “可以。”我叹了口气,他这血干症就是因为黑门内有东西吸他精气所致,想肌肉丰盈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的是日益变成这样的,跟了断摩鸠他们瞬间被吸干了血不同,他要的只是一个更快的供血系统,或者说更厉害的控血系统,让血干得不这么快。 见我点头,刘久标才道:“我可以带你找到龙种,但得在惊蛰之前,惊蛰万物苏,龙种会从冬眠中醒过来,游离后再找就难了。” “你没有告诉宋媛?”这点才是最难的。 “这是我活命的东西,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的生意是白做的吗?”刘久标讽刺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你还是个毛丫头,想跟宋媛斗,还嫩着呢。” 我摇头苦笑,这老家伙对谁都不老实,跟我谈过几次,却都没有说实话。 “跟我回院子吧。”我瞄了一眼何秋月,沉声道:“你如果想他活命,就先将孤儿院做大,赎罪最重要。” “谢谢!”何秋月眼里蓄着泪,看着我轻声道:“我已经在做了,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我瞄了一眼地上的鬼影,让何必壮将刘久标带上车。 好像从苏家离开后,他那些保镖了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开了。 晚上熬了一大锅素汤给刘久标清肠,帅哥听到刘久标被我找来了,带着陈起语急急的跑了过来,直接就问:“那人脸石虾虫复活重生,其实跟活人没什么两样,人家纪家都靠这个活命,你怎么就想明白了呢?” “虫子只是暂时的。”刘久标撑着已成麻杆的手,苦笑道:“黑门我虽然没见过,却感受过,你们一直认为泰龙村的人是真正的人,其实不是。” “你们以为他们那么执着的制人蛇共种是因为心蛇燥动的欲望?”刘久标轻轻吹着汤,朝我道:“这也是我的诚意。泰龙村的人,如果想长久的活下去,就只有造出人蛇共种,因为人脸石虾虫变成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他们自己知道,所以他们在想办法自救。要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这么心甘情愿的祭祀人脸石虾虫,再次打开黑门。” “如果上次黑门开,他们全部活过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造人蛇共种,或者直接将你捉回去,等你生下蛇胎。”刘久标干瘦的脸上那双眼睛全是精光,沉沉的看着我道:“这事连你外婆都不知道。当人与蛇没有界线的时候,只有人蛇共种才有办法弄开。这种人蛇共种,并不是游家那种血脉流传下来,或是你这种借着蛇骨髓生下来的,而是真正与蛇交尾生下来的孩子才是。” “想想当年多么壮观,为了让蛇发情,他们给蛇喂药,将一个个买来的蛇娘子,或者本村的女人剥光扔进蛇仙庙,想办法让他们交尾,能生下让他们真正成为人的孩子。”刘久标长叹了口气,轻声道:“有的蛇交尾时间可是好几天,被它缠的蛇娘子直接死在了巨大的蛇身下,苏家院子里埋的那些尸体,有多少是第一关都没有撑过来的。” 这些罪孽,我一直都知道。 不过蛇胎的作用,我一直都以为只是白水所说的,这么说来,蛇胎对人脸石虾虫还有一定的作用。 上次泰龙村复活的人全部晕死后,只有骨头和大脑还是人脸石虾虫,那么蛇胎对这个有什么作用呢? 我依旧不知道答案,但刘久标说了这么多,对我已经够了。 等他喝完汤,我看着他道:“其实想阻止宋媛进黑门,我有一个很直接的办法。” “杀了我。”刘久标抬头看着我,沉而浊的双目带着了然。 “云舍!”何秋月立马变得紧张。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杀了你,就不会再有龙血,只要宋媛进不了黑门,我总有办法杀了她。” “可你也得死。”刘久标嘴角带笑,头微微朝前凑:“你也快了不是吗?就算你变成宋媛一样,能抑制那种嗜血冲动而苟活着,黑门却是关不了的,它一直都在那里,你以为里面的鳞片人能放过你?凭什么他们要接受蜕皮之苦才能长生,而游家人却并不用?” “无论是人心还是蛇心,都是得不到满足的。当有了长生之后,就想要其他的;有了其他的,就又想要长生。”刘久标脸上全是嘲讽,冷冷的看着我:“当初夏荷蜕皮时,吸引了多少觊觎的眼光?蜕皮重生,哪个人不想?而对于黑门内的人而言,不用蜕皮能长生,还能不冷血冷情,噬母而活,他们又多想?” 满足啊,多么难的一个问题。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蜕皮可以无限延长生命,只不过变得跟蛇一样冷血冷情,我想依旧会有大部分人会同意的吧。 “我会给你换髓。”我看了刘久标一眼,沉声道:“跟苏闽的换髓共生不同,而是给你体内增加一点骨髓重新造血,延缓你血干的症状,这喝药就可以了。不用动刀,也不用其他的,但痛苦是必然的。” “好!”刘久标平静的点头,却直勾勾的看着何秋月:“我要的时间很久,我知道。但只要你保证何能活着生下孩子,我就告诉你龙种在哪里。” “老刘。”何秋月沉叹了一声,蹲下来看着他。 他们之间的纠缠,我能理解。 刘久标朝我看了看:“知道你也不忍心见何死,但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知道了。”我让何必壮送他进客房,相对于前几次他身边保镖无数,这次算得上冷清了。 我带着何秋月到院子里,伸手将她的眼皮挑开,眼底那条吸血鬼虫已经有米粒大了,所以很难从眼珠下面钻出来,可在它身下,有着许多细细的虫卵紧紧的贴在何秋月眼皮里面。 很从虫子都是雌雄同体的,生命传承,自有神奇之处。 我从库房取了蛇蜕,烧成灰,然后让何秋月洗眼睛。 至于那个已经能游走的鬼胎,我先熬着安胎药,然后按秦姑婆说制阴童的法子,想了许我,捡了一份带胎儿的紫河车准备着。 何秋月开始对我让她用蛇蜕洗眼睛还不大能理解,等我用注射器将蛇蜕水冲进她眼睛里,她先是感觉眼珠子一直在跳,跟着捂着眼睛一个劲的说痛。 “忍着!”我叫上何必壮和帅哥,两人强行将她的眼皮撑开,用注射器将蛇蜕水不停的朝里冲。 蛇蜕驱虫,不一会那吸血鬼虫,终于忍不住,从里面爬出来的。 我本以为只有一条,剩下的只是虫卵,却没想到一条大的之后,后面还有许多睫毛大的虫爬出来,不一会何秋月上半张脸上都爬满了这种古怪的虫子。 它们半弓着身子,如同一条条血丝趴伏在她的脸上,似乎想等蛇蜕水冲完后,再钻进她的眼睛里。 帅哥看得咂咂称奇:“幸好现在是冬天,它们不朝外面钻,如果朝外钻,你还能活命的机会啊。” 我这才想起来,天气冷,虫子繁殖也受到限制,还真别说,如果按正常繁殖,何秋月可能还没等生下孩子,就已经没命了。 又冲了几次,确定虫子不再爬出来后,我将虫子取下放进酒里泡死,又用镊子将虫卵一个个夹出来放进去,又再用蛇蜕水冲过何秋月的眼睛,确认没有遗留的虫子。 弄完后,何秋月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我就拿熬好的安胎药给她,看着她脚下的鬼影:“等你喝了药,安心睡吧。” 何秋月有点担心的捂着腹,紧张兮兮的看着我道:“云舍?孩子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朝她再三承诺,她才将安胎药喝下去。 等她喝完了药,我拿出带胎儿的紫河车,又找何必壮要了点四眼鬼鸡的血,鸡主发散,鸡血本就阳气旺可避邪气不说,妖邪之物很多走歪路修炼,最先就是要喝鸡血,这鬼影靠吸食生命长大,走的就是歪路。 更何况四眼鬼鸡吃的是实心肉,何必壮这几只还是吃人脸石虾虫长大的,何必壮宝贝得很,放点血心痛了半天,才亲自包扎好抱着。 带胎紫河车熬着,帅哥和陈起语将昏睡过去的何秋月放在凉椅上躺着,因为蛇胎相引,那汤药的雾气时不时变成婴儿的模样,发出轻轻的啼哭声。 何秋月身上的鬼影慢慢的就忍不住了,不时朝着灶边爬过来,但又缩了回去。 等汤熬好,我将四眼鬼鸡的血倒入汤中,那鬼影闻着血腥味,又夹着熟悉的胎盘味道,在地上团团转,围着锅子不停的打转,却就是不肯进去。 我一咬牙,咬破手指朝里面滴了一点血。 蛇胎生气旺,跟何秋月那强行注入的受精卵怎么能比,鬼影立马受不住,一头钻进了锅里。 我立马将锅盖给盖上,鬼影回过神来,立马不甘心的嘶吼着用力冲窜。 陈起语一把摁住锅盖,低低念着咒语。 见锅子稳定下来,我松了口气,却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一回头,却见何秋月身下大片的血渗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圣女 我想起泰龙村名字的来由,据说是有祥龙坠地,方称为泰龙村的,可后来龙是没有,蛇倒是无数,还整出许多来事来。 这神龙村靠神龙潭而建,又连着阴河,还有人脸石虾虫,明显跟泰龙村有着关连,那门后面的谁知道是龙还是蛇,白水不在,万一是条厉害的大蛇,我们还真不一定搞得定。 杀一般的蛇还行,到了白水那级别的,我就只有被反杀的份。 眼看着四个村民正用力要推开门,我努力撑得被绑的手,将手指一点点朝衣服里拨拉。 沉吟刀又细又薄,被我藏在羽绒服里,倒也没人发现。 手指灵活的将沉吟刀夹在手指里,我猛的划开绑手的绳索,跟着扯出嘴里塞着的布条,趁着村民都紧张的看着那扇厚重的门,我速度极快的划开了帅哥和何必壮身上的绳子。 跟着握着刀欺身而上,一把将沉吟刀抵住了那老者的喉咙。 异变突生,村民们先是一愣,跟着那老者瞄了我一眼,大喊一声:“神龙护佑!” 我慌忙抬头朝天上看,生怕有条大蛇或者龙什么的飞来,别说吞了我,直压下来砸都砸死我了。 却没想天空中冬阳正好,正疑惑,却见老者猛的朝着我手中的刀尖上撞了过来,边撞还边叫:“神龙永护我身,神水长流,苍龙护宅!” 村民听到他喊话,不但没有逼退,反倒一窝蜂的涌了过来,嘴里大喊:“神龙护佑,神水长流,苍龙护宅!” 那老者也不要命的朝着沉吟刀尖上撞,吓得我急忙将刀身一转夹在指间,也亏得我最近玩刀多,手指灵活,要不他一撞上来,死我手里,我自己被吓一跳倒算了,这村民还真得将我们给活剥不说,报警也够给我惹麻烦的! 一脚将他踢倒,可村民却并不受我要挟,视死如归的朝我们逼来,脸上怒气汹涌,大有拿命来拼的架势。 穿着裤衩的帅哥和何必壮也没有见过民众齐心成这样,两人又冷又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 帅哥拉着何必壮就跑到我身边,朝我轻声道:“这些人被洗脑了还是被下蛊了?” 门后那古怪的声音越发的大,我刀依旧架在那老者脖子上,却藏了刀锋,这唯一的人质虽说一心想寻死,可放了也不划算啊。 眼看村民越逼越紧,嘴里依旧喊着那些词。 我心中一急,猛的看到祠堂门口露着半边巨石的影子,一把将老者推到帅哥怀里,握着手腕猛力一掐,白思似乎在来前得了白水的训示,森森蛇骨猛的从手腕落下,一把将我们给甩到了蛇骨之上。 帅哥一手拉着老者,哇哇大叫。 白思的蛇骨真身十分巨大,甩动灵活,张着蛇嘴无声的嘶吼,吓得村民仓皇后退。 我策着白思冲出祠堂门,到了墙角,终究是对意不去,将帅哥给踢了下去:“看好那阿妹!” 帅哥正拉风着哇哇大叫,被我踢了下去,连带着他扯着的老者也滚了下去,这货有点慌乱的看着拿着菜刀斧头追上前来的村民,朝我大吼道:“你别丢下我跑啊,我不想喂龙!” 白思昂着蛇骨直接从祠堂门上冲了过去,到了两块巨石旁边,蛇骨一盘,径直将两块巨大的怪石盘在了蛇骨中间。 我滑下蛇骨,一刀划开陈起语身上的绳索。 这货瞄了一眼白思,朝我竖了竖大拇指:“拉风!你这风头出得有点大了!” 村民们这会已经急急冲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恨不得手里的菜刀斧头直接朝我们身上招呼,但面对白思这巨大的蛇骨,又吓得腿有点软。 明显白思的威慑力比一刀柳叶刀强太多了,那位老者被两个村民扶着颤颤抖抖的走了出来,指着我们说不话来。 我握着沉吟刀,本来想对着手掌划上一刀的,可一看自己命苦的左手,想了想,只是在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滴了两滴血在怪石之前,朝那老者道:“我是泰龙村游家云舍,这怪石里的虫子就是我家养的,你们偷养我家虫子,还想抓我喂你们的怪蛇,特带我家龙神骨来查探,你们还不速速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这番话说得我心虚不已,但也不算假话,人脸石虾虫宋媛有养,按算她怎么也算游家人,她自己还死活要抢“游婉”这个名字呢,我说那虫子是我家养的也不差。 至少气势上得压得住,要不这么多发疯的村民冲过来,我们有白思能冲出去不假,可白水一条蛇在潭底,谁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怪蛇。 如果能得村民相助,从根本上解决那化出怨丝的怪蛇,是最好不过的。 那老者指着我喘气不指,扶着他的村民帮着顺了两下,才道:“你一个姑娘,充什么大人物,弄条蛇骨就想骗我。村里的规矩,下了潭了得喂神龙!一旦神龙发怒,神水断流,整村人都会没命的!” 这洗脑的程度不去做传销都是浪费人材啊,眼看着村民又不要命的冲上来,我瞄一眼滴在地上的血,半点反应都没有。 心里暗叫不好,难道刚才牛吹得大了,这人脸石虾虫不是泰龙村阴河下面的,就不受我的血吸引。 一个虫子,才搞地域歧视,着实有点过份了。 何必壮并不想多说,手摸了摸光光的胸膛,似乎想动手,可惜衣服都没有,别说鸡蛋了,鸡毛都摸不出一根。倒是陈起语时不时抬臀蹭一蹭何必壮只穿着裤衩的屁股,一脸坏笑:“我们是先出去,还是留在村子里啊?白水那条蛇并不需要我们帮忙吧,要找的东西不是找到了吗?要不我们撤吧,风有点紧呢。帅哥反正也死不了,逃命够了!”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果然是个死狐狸! 摸了摸白思的头,让她先回去。 白思偏着头似乎有点疑惑,可至从黑门开白水昏迷过一次后,她就相当听话了,乖乖的游回了我的手腕,却并未入骨消失。 我握着沉吟刀朝前一步,努力学着师父秦姑婆以及毛晚行那神神叨叨般的高人模样,眼睛沉沉的从村民身上闪过,冷冷地道:“你们夜游而食猫,夜夜不得安眠,每到雨天,骨里有如针扎,人一到花甲,会慢慢忘记以前的事情,最后变成白痴一般。这是你们村子里夜夜受妖猫所侵的原故,我们这次来就是给你们驱除猫妖的。” 这话我是半蒙半猜,夜游食猫这是我亲眼所见,这祠堂将所有被啃剩的猫头钉在墙上,算是示威的一种,就算像古时候将人头挂在城头一般震慑敌人,可见恨极了野猫。 至于六十岁开始健忘,是从昨天我们进村到现在被村民围攻,村里唯一的老者,就是那个当权的,可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六十来岁的样子,其他的老人一个不见,明显有问题。 神龙潭下有人脸石虾虫,他们以潭水为生,难免食下虫卵之类的,只怕跟苏一阳有同样的症状,不过来得没他这么快而已,所以我才说六十岁。 到于猫妖吗,晚上猫抓挠得这么厉害,他们又恨猫,说是来驱除猫妖的,给他们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结合前面我说是来找回人脸石虾虫的,两相呼应,大家都有台阶下,应该不会太计较吧?至少有话能商量一下吧? 可我都已经够服软了,那老者依旧一脸怒意,村民们或举菜刀或扛斧头,半步都不肯退。 “看样子得我来咯。”陈起语朝我眨眼,那眼里桃花开散,如有阳春三月般的明媚。 我瞄了他翻转的指尖上的狐狸影,正犹豫,却听到一个村民突然惊声大叫,跟着手中的斧头轰然落地:“神虫现身了,神虫现身了!” 一会神龙一会神虫,这村子里果然全是神经。 我心里暗恼,可面前的村民一个个脸带诧异,将手里的菜刀斧头扔了,轰的一下全跪倒在我们面前。 “拉风!”陈起语复又朝我竖了竖拇指,朝我轻声道:“这村民是不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啊?” 我努力端着仙风道骨的架子,没有理他,趁着村民全部跪倒磕头,缓缓回头。 只见我滴血的怪石前,牵着线的人脸石虾虫飞快的从怪石缝里钻出来,趴在地上吸食着血气。一张张模糊的人脸聚在一块,原本只是虫子头上顶着一张脸,可这会这么多长着细脚的蠕虫聚在一块,半昂着头,将那张模糊的人脸对着众人,看上去让人心底发毛。 我一边感慨关键时刻,这虫子也还算给点面子,一边暗自打量着村民。 却见他们连理都不理我们,自顾的拜着,一时有点冷场。 “众位。”突然穿着裤衩的帅哥从祠堂里走出来,他又被绑上了,这会也没解开,淡定的站在祠堂门口:“这是我们泰龙村圣女云舍,饲养神虫,跟神龙是一家,我们这次来一是想教导你们神虫饲养之事,一时帮你们驱除猫妖。” 论胡掐,十个我都比不过一个爱八卦的帅哥,只是这话说得太满吧,还养? 何必壮都已经在瞄哪里去找鸡蛋了,这么多人脸石虾虫跑出来,可是要吃人的! 那些跪地拜着的村民瞄了瞄我们,又瞄了瞄只穿着裤衩还绑着绳索的帅哥,眼里诧异闪过。 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慷慨就义的老者猛的窜起来,走到我面前一脸欣慰的道:“圣女啊,你要救救我们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屋活 面对老者那一脸欣慰,外加激动万分的呼唤,我只听到“圣女”这两个字就感觉全身都在发寒。 眼看着人脸石虾虫已经爬了一地,再不控制,只怕就真的会吃人,连忙拉着老者朝后道:“那健忘之症,就是神虫所起,我也是能治的。” 老者原本还只是欣慰的脸,立马变成了兴奋,转身朝村民道:“恭迎圣女!” 看着村民伏拜不已,地上人脸石虾虫已经涌到脚边了,我连忙拉者老者:“可有生鸡蛋?我得先饲养神虫用!” 老者也是一愣,还是那个看着阿妹满脸流泪的大婶,立马窜起来道:“我家有!我家有!” 说完,也顾不得老者同不同意,急急朝着家里跑去。 想来她就是阿妹她娘吧,我们不会喂神龙,那位土家阿妹也就不用被打断骨头做护宅苍龙了。 眼看着大婶离开,村民缓缓起身,却都带着恭敬的看着聚在地上不散开的人脸石虾虫。 我生怕虫子闻到人血气,以为他们是来自愿献祭的,将他们给吃了,忍痛又划拉了一刀,将血滴到石头边上,让它们别乱窜。 “圣女,当直可以治健忘之症?”老者十分认真的看着我,脸上却带着笑,好像说着家常一般。 谁也不想老了忘记所有的事情吧,这也是老者为什么听说我可以控制神虫就打算放我一马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见大婶拿着鸡蛋回来,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何必壮拿了鸡蛋,见人脸石虾虫多,怕一时控制不住,拿过我手里的沉吟刀,对着胳膊划了一刀,沉忍着痛将鸡蛋沾了血,跟着握在掌心,垂眉催化。 “这位是?”老者瞄着何必壮,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并不言语,一脸高深的笑,却见一边帅哥已经被解开了绳索,一把拉过一个村民,将人家身上的衣服给剥了下来。 这货穿着个裤衩在寒风中吹了半天,套上衣服抖了几抖,又瞄了瞄何必壮,又扯过一个村民,给何必壮剥了一件。 面对陈起语调侃的笑,帅哥直接朝他伸了伸手:“两千,你害我输了两千块,外加一个钱包!” 陈起语一脸莫名其妙中,何必壮催生出四眼鬼鸡幼崽,将毛茸茸的鸡放在怪石边。 “这怎么将神虫给吃了!”老者一见,立马就急了。 帅哥一把拉住他,朝我眨了下眼,这才胡掐道:“俗话说,相生相克,要想解这神虫健忘之症,就得以这人血催化鸡仔吃下神虫,产下神卵,到时人们吃下神卵,健忘之症必除,还不用受那噬骨之痛。” 村民们见何必壮眨眼之间孵化出鸡仔,还能吃人脸石虾虫,又见帅哥胡掐得头头是道,前面又有白思蛇骨拉风威慑,倒也相信得七七八八。 等见何必壮将人脸石虾虫控制住了,明显那几只长大了的四眼鬼鸡都是公鸡,生怕老者问这公鸡怎么产下神卵,一边叹气大婶实在是人才,随手一拿都是公鸡仔,忙拉着老者到祠堂门口:“这里面的神龙是什么?” 既然能以活人喂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龙。 老者眼带惧意,瞄了瞄村民,见村民似乎都脸色不大好,这才朝我道:“这祠堂是神龙村祖先辈传下来的,据说是神龙潭下神龙所化,盘踞在村头不肯散去,世代由我们村里供奉,就能护佑我们,神水长流。” 这年头,还信这个可不容易,尤其是村里的年轻人居然也信,就更不容易了。 “你们用什么供奉?”我想到村长似乎要将我们喂了神龙,隐隐就有不好的感觉。 老者瞄了村民一眼,脸带苦色:“村里完全健忘一切的老人。” 这话一出,我只感觉脚底发寒,瞄了瞄村民,赫然明了,怪不得每家都有一个男人坐在门槛上抽烟,啥事都不干,估计就是家里年纪最大的男人了,一边守着家门一边等着忘记一切喂神龙。 “女人呢?”我努力让自己不这么发寒,这才发现衣服还是湿的,却也顾不得了,看着老者道:“护宅苍龙是什么?” 打断骨头的女人,神龙潭底到处都是碎骨,还有那古怪的怨丝说跟这些女人没关系,把我骨头打断我都不人! 老者见我发抖,脸色发沉,似乎不好开口,喊了那拿鸡蛋的大婶将我带回院子,说等我们吃了饭再细谈,反正这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我心里也着急,可自己腹中新添了那块龙种石头,还是吃人脸石虾虫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吃掉,总感觉胃里不大舒服。 先回去换了衣服,摸着胃部,确定没有奇怪的感觉,这才下楼吃饭。 帅哥何必壮换回自己的衣服,正捧着碗大吃,陈起语在一边赔笑添饭端水,见我下来,还殷勤的给我装汤。 那老者和大婶陪坐在旁边,见我下来朝我苦笑。 我接过陈起语递来的汤,让老者先说。 他却道:“你们先吃吧,怕你们听了吃不下饭。” “没事,再恶心的我们都见过了,听听不会吃不下的。”我灌了口汤,心想:你还知道听了吃不下饭,你们还在做呢。 “圣女知道苍龙吗?”老者抽了一口旱烟问道。 我喝着汤愣了半晌,还是帅哥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才想起来这“圣女”说的就是我。 这从古至今的圣女分成两种,一种是圣洁不可侵犯,或者位高权重,生杀予夺,这是真的圣女。 还有一种是武侠里邪教的圣女,一般妖媚可人,人尽可夫,玩弄人心蛊虫,练什么吸人元阳的恶毒功夫。 我自认为圣洁不可侵犯的风范我没有,位高权重更不是搭边,最主要这圣女还是帅哥给顺口封的,我又是个怀着蛇胎杀蛇引虫的,每次一听他慎重的叫我圣女,我总感觉我身后有个大邪教,心虚得厉害。 努力让自己脸色沉着:“叫我云舍就行,说直接说护宅苍龙是怎么回事吧?” 老者与大婶对视了一眼,这才缓缓的说道。 这神龙村的名从神龙潭而来,那祠堂里关着的神龙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见过,只有当老人完全忘记一切时,就推开门送进去完事。 同时村里还有一个规矩,女人完全忘记一切后,就趁活着打断骨头用油布包着,再用油蜡封住,钉在房梁上百日,百日一到就扔进神龙潭中,祭祀神龙。 当然那尸体一扔进神龙潭,没几分钟不见了,在他们眼里就是神龙收了。 所以村里一直认为神龙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是收了他们的祭祀的。 他这话一落,我们几个确实是有点吃不下了,尤其是看着一边的大婶,似乎年纪也不了,看样子也是怕被打断骨头制成护宅苍龙,才来旁听的。 活着打断骨头再用油布封着尸体钉在房梁上,明显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房梁上藏的尸体吗。 老者见我们不说话,有点不安,不停的抽着烟。 帅哥这会吃饱了,打了个饱嗝,沉声道:“女子生来就有着守宅护院的本性,所有母性动物都一样。而健忘一切的女子,会忘记生前恩怨。房梁又是一屋最重要的存在,当被打断骨头的女尸用被在房梁上时,会以为自己就是这栋房子,可防止阴邪入门,又能引财气入户,这法子在《鲁班书》里也有过记载,只是失传已久,又过于阴邪,根本没有人用了。” 《鲁班书》又叫《缺一门》,就是因为学习这本书的人,必须在鳏c寡c孤c独c残中选一门,所以才又叫缺一门。但这书不只包含土木建筑,更有道法医术,阴阳之术。 但最出名,也让工匠身份备受尊崇,却是因为还有一门“木工厌胜”之术,现传下来的木工厌胜术有二十七条,也有吉祥讨彩的,也有诅咒作祟之类的。 可据说真正厉害的大多已经遗失了,历代帝王对厌胜之术再三禁止,也是使这些术法失传的原因之一。 我没想到,这神龙村居然还有这么阴损且厉害的法子,但明显事情已经不对了,怨丝肯定跟这些女子有关,而且聚于水雾之中,迷惑村民心神,也不知道是半年之内出的事情,还是从古就有的。 而且苍龙原本就并非是真正的龙,而是谷仓之内吃老鼠的蛇,有镇宅守财之意,所以才叫苍龙。 只怕那条吸取龙气的怪蛇,就是这些护宅的“苍龙”齐聚所化,只是明明没有怨气,怎么就会有怨丝,而且化成一条怪蛇呢? 那老者也是一脸的苦闷,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当一个老人完全忘记一切时,对于任何家庭和社会都是负担。 在很久以前的日本,也有将老人送进深山自生自灭的事迹。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现今这社会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正想接着问村民夜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却突然感觉屋子似乎在震动,跟着有着轻微抓挠的声音传来,然后整栋房子似乎开始扭动。 我们正震惊着,却感觉到院门突然就自已关了,跟着房子好像变得软软绵绵的,一扇木门突然变长,如同蛇信一般朝我们卷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食猫 见何秋月突然大出血,我吓得魂都快飞了。 阴童法,我在秦姑婆笔记上看到过,却只是制法,以童女命养着阴童鬼影,用一条永不超生的性命,换一个损了阴德的孩子,其实地府也不算亏。 解法却是我自己想的,我本以为安胎药下去,防止胎动,用紫河车里的死胎加强大的生气引鬼影附体,也算瞒过地府。 可没想到,何秋月居然还是大出血了。 昏睡之中,她似乎很痛苦,本能的捂着腹呻吟低呼,帅哥和何必壮碰到这种事也懵了,这时再次显示出女人少的坏处了。 我让何必壮帮我将何秋月抱回客房,急忙用银针止血,跟着脱下何秋月的裤子,却闻到一股子腥味,再细看那血,深红带着腐意。 心中豁然一松,阴童鬼影与吸血虫同生,两者都被灭,何秋月体内被吸的血都是藏在子宫之中,这会腐血流出,反倒是好事。 吓了我老大一跳,怪不得她三四个月大的胎儿,比我这怀了大半年的都大。 打了热水给她擦干净身子,给她盖好被子,又熬了锅当归红枣甜酒汤圆,等她起来喝了补气血。 我这才去看刘久标,他虽然半坐在床上,可似乎却一直紧绷着,见我点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道:“龙分两种,一种生而为龙,一种是蛇所化。” 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而成龙。 可成龙的蛇根本就不需要养,因为人家都能捕食了,怎么可以需要养。这种也根本捕捉不到,连宋媛都不用想,或许白水还有点办法,至少他是最接近化龙的蛇了,而且活了不只千年。 “龙种有两种,一是龙精,一为龙卵。”刘久标复又冷笑,朝我道:“汉太祖高皇帝刘邦,其母被蛟龙缠生下了他,所以传其为真龙天子,后斩白蛇起义,天下云集响应才登基为帝,你知道吗?” 这是刘久标第二次提到刘邦,我有点愣,但依旧看着他道:“你不会是刘邦的后人吧?” 刘久标露出一个苦闷的神色,轻声道:“刘邦出生在沛县,他娘就是在大泽岸边梦到与神相交,被他爹看到蛟龙缠身,而我去过那地方,有丝丝龙气藏于大泽之下,所以我才知道,这世间还是有龙种的。” “万一是条大龙呢?”我一想到那条缠着刘媪生下刘邦的蛟龙,有点害怕,万一打不过怎么办?杀了或者伤了取血? 可我没有宝刀可以屠龙啊? 刘久标用极奇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以为白水是条蛇,就打不过龙了吗?你体内护胎的蛇神,可统领天下群蛇,却被憋屈的强行压制给你护胎,你真以为你是游家人就这么厉害?是白水好不?而且我都说是龙种了,自然可以确定并未孵化。” “我知道白水厉害啊!”我朝他一笑,白水对我好,我高兴啊。 起身朝他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将生髓的汤药方子捡好留给何秋月,她会照顾你的,院子里也会有人看着,你放心宋媛进不来。我就去刘邦老家找龙种了,希望你没骗我。” “云舍!”就在我起身离开时,刘久标却又叫住了我,轻声道:“我也是个人,并不想黑门里面的东西出来。他们想要的肯定不只是游家不蜕皮长生的法子这么简单,所以我不会骗你,就算我死了,我还有孩子不是吗?江苏丰县有一个神龙潭,长年水流不断,汇聚成河。无论下多大的雨,或干旱多久,潭水皆满潭面,不浅不溢,传闻有龙神住于潭底,龙种就在那下面。” “嗯!”我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出了房间。 “寻龙了?”帅哥一脸的兴奋,瞪了一眼陈起语:“你要回家陪你家老不死的过年不?” 陈起语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以前的大泽啊! 深山大泽,实生龙蛇。 在那个地方确实也有可能,只是刘久标能想到,宋媛会不会也想得到。 只盼刘久标这位豢龙氏唯一的传人没有错,别弄得我一去,却是:吕梁水注千寻险,大泽龙归万古空。 找龙种这事情太难想象,而且完全没有经验可谈。 我上楼推了推睡觉的白水,他醒来看着我道:“有办法了?” “你想孵化一条龙吗?”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我怀着蛇胎,龙蛇相冲,所以孵化龙种这种事情好像得白水来做才行。 脱了鞋缩进被窝里,白水他一把就将我抱住,轻声道:“豢龙?你想抽了宋媛的后路?掌握主动权?” 我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 当年她养了一条怪蛇,三十年都没有化龙,还妄想用我的蛇胎来养怪蛇化龙,最后却被我养了魂植。 她一直控制着刘久标,就是因为他能养龙,也就一直吊着他一口气。 刘久标也是个人精,知道我们两方都会有求于他,所以一直没有给我们摊底牌。 进黑门要龙血,要游家人的心,我怕的就是宋媛留着苏三月却在她心中种下沉睡的人脸石虾虫,就是准备用她的心献祭进黑门,虽然她自己是游家人,可至少她不会舍得用自己的心的。 “龙蛇相冲,你身上虽有蛇神护胎,可以感应龙气,但你们也不一定能拿得住龙种。”白水半眯着眼,抱着我轻蹭:“还是得我去。” “就等你这句话。”我轻轻一笑,将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很久才一下的心跳,有点明白无心佛相精说的那种感觉了。 “这个给你。”白水将一团东西塞我手里,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蜕皮炼化的,连佛相都能罩,给你护身吧。” 见是那团白帕,我只是没想到这是白水的蛇蜕。 一条蛇蜕就这么厉害,白水得多厉害,我暗暗咂舌,好像黑门开他从昏睡中醒来后,就再无敌手了。 “那佛相呢?”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万一她再来找苏三月剜心,我们不在,苏三月很危险。 白水搂着我,将双腿缠了上来:“她被我扔回去了,那把黑伞可以护住她身形不散,我将伞盖住了这院子,里面的气息传不出去,除非再有人蜕异香,要不谁都进不来。没了黑伞,她一具佛相也不敢到处乱跑。” 这么厉害,怪不得佛相精一直撑着那把黑伞。 有白水答应同行,我自然放心许多,何必壮帅哥都不肯留下,连陈起语都不回香港陪老爹过年了,最后只得将柳仙叫来守院子。 她条件很好满足,好吃的,温暖的房间,一张舒服的床就够了。 我将宋媛那具假身体连夜运走,生怕柳仙发现里面的骨头是阿壮的。 帅哥找了个大冰柜冷藏着那具假身体放在我汤店里,又贴了个东家有事的牌子,我们这才动身去江苏丰县。 在动身前,我们租了很多车,陈起语用狐魅术将了却带来的龙虎山道士全部变成我们的模样,四人一车,分成六波出镇,每辆车上都用了狐影术防止被追踪。 我们还特意坐了一辆租来的车,就是为了防止被苏纪两家跟踪。 白水肯定不会跟我们一块坐车,但他冬眠感官迟钝,怕来不及出现,就直接缠在我手腕上睡觉,后来似乎感觉手腕总是露风还是怎么的,居然顺着我手腕慢慢游走,最后缠在我脖子上不动了。 但让我最不能接受的,他蛇头耷拉着,堪堪落在我胸前,时不时还晃动一下。 我严重怀疑他是特意的,可又不好动他,只得强忍。 这次并不着急,所以晚上我们都会找地方休息,白水一到晚上就又变回人身,双手双脚缠着我,一点都不松。 白天我在车上临时报佛脚,找一些有关怎么养龙的传说啊,书籍看,连帅哥和陈起语都在上百度。 尤其是帅哥,几次都问我:“你确定是有龙?” 我哪知道啊,可摸了摸缠在脖子上的白水,既然他都存在,龙也应该存在的吧? 冬天寒风冷冽,好不容易进入了江苏丰县的地盘,我们直接朝着大泽乡而去。 历史上记载刘邦是出生在沛郡丰邑中阳里,现在可查的就是丰县了,我们要找的就是他以前真正出生的地方,而且还是人家老娘被蛟龙缠的地方,历史变迁要找也着实不大容易。 幸好神龙潭也算是个神奇的地方,倒也真的被我们问到了。 不过书上所记载的“大泽”却并不是真正的大泽乡,也不是什么大湖之类的,以前古代对于大一点的水域都会叫泽。 只是当我们找到神龙潭所在的村落时,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 天气阴冷,可村子里的人,无论男女却都在外面游荡,时不时有人冲到村子正中的那条溪里捧起水就喝。 我们看得正奇怪,却见几个孩尖叫着追着一只野猫,那只猫双眼发绿,炸着毛发出尖叫,拼命的朝前跑。 这些孩子们手脚十分之快,居然被他们围住,然后将猫抓了起来。 可接下来,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抓起猫的那个孩子猛的咬住了猫喉咙,大口大口的吸起血来。 旁边的孩子看得双眼冒光,似乎十分饥渴,连原本在村子里游荡的村民,都缓缓的朝他们围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先人 我们正坐在院子里吃饭谈苍龙的事情,却没成想整栋房子连同院门围墙都好像活了过来,木门如同蛇信一般吐出,朝着我们卷了过来。 帅哥立马拉着我朝旁边一躲,我心有余悸,看着作围墙的竹篱笆如同收拢的爪子一般朝着大婶抓去,心里猛的想到帅哥说的话:苍龙钉在房梁上会以为自己就是这栋房间。 而这会,苍龙怨气所聚的怪蛇正在潭底阴河跟白水对战,谁知道是不是这些苍龙突然惊醒,要去潭底助战,这事过于古怪,我连忙朝他们喊道:“先出院子!” 跟着一把拉起那位吓得失神的大婶,手中沉吟刀全部挥出,划破院门,就冲了出去。 帅哥夹起那位老者也跟着冲了出来,陈起语和何必壮自然不会被困住。 可我刚一落到院外的道上,大婶突然惊叫:“阿妹还在房里,救救阿妹!阿妹!” 我心中一惊,那位土家阿妹被一巴掌扇晕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要被活生生打断骨头,所以惊吓过度,到现在还没醒。 “我去!”陈起语惊叫一声。 惹得帅哥白了一眼:“这个时候你还骂人,救人要紧啊!” “我是说,我进去!”陈起语无奈的瞪了帅哥一眼,跟着几道狐影从指尖飞出,惹得两扇院门如同分叉的蛇信一般四处吞吐追捕,陈起语借机冲进了院内,又如法炮制引开屋内的窗户和门,冲进了屋内。 村子里四处尖叫声起,所有的木屋都同时活了过来一般,门吐窗动,凶狠无比,不少人拖家带口在院中尖叫。 “怎么会所有的新房子都有护宅苍龙?”我明明只看到一栋新建的木屋里有啊?怎么这一下子所有的房子都好像变成了吃人的怪蛇,想将屋内的人给吞了。 大婶只是急急的看着如同活过来的房子,老者面露苦色道:“我们这规矩,房梁是苍龙又是屋脊,不可以换,所以最多就是涮过漆,新房上梁时,依旧用的老房子的旧梁,家家如此替换!” 我听着暗骂一声,你们也真是够厉害的,一根房梁当传家宝。 听着村里四处惊叫不断,何必壮和帅哥急忙去旁边救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许多。 我心神默念,招来一直在外盘旋的尸鸾,接过魂植,再次划破手掌,以血为引,将魂植扔入地底。 老者吃惊的看着魂植瞬间涌出无数根须藤蔓,大叫道:“仙姑啊!” 我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以手触地,以心神控制魂植冲破所有活过来的房子,将里面的活人卷出来。 可明明四处大开的院落,却怎么都冲不进去,好像整个院子都自成一体。 帅哥是我们这里面速度最快,也最看不出根底的,被一扇院门划破了胳膊,抱得一个孩子出来朝我道:“化蛇了,化蛇了!” 他将孩子塞到大婶怀里,才朝我道:“所有木屋都化蛇了!” 我猛的惊醒,只怕潭底白水也不好过。 看了一眼帅哥,村子里尖叫不断,我心中猛的一震,朝着却老者大吼道:“叫所有人念着家里死去作为苍龙的先祖,快!” 手下却不停,引着魂植朝着院子里攻去。 这时所有的房子似乎在扭动,清漆下的木板上,慢慢涌出细细的鳞片,似乎真的要变成一条木屋蛇。 我突然明白了,并不是苍龙没有怨气,而是怨气随着尸体扔进神龙潭底,慢慢聚到了一块,形成了那条怪蛇,在泰龙村出事后,阴河怪事不断,那条怪蛇醒了过来,吸取潭底的龙气,造出龙雾桥的异相,同时在化出的水雾中存入怨丝,想吞了这些村民。 只是野猫为什么夜夜出来似乎就有点古怪了。 现在这事这么奇怪,只盼那些死去的先人们,还能念及一点血脉之情,别真将自己的后人给吞了。 老者一听我的话,豁然惊醒,急忙朝着祠堂跑去:“那里有广播。” 看他老得跑不动,又要躲避木屋藤蔓,我一急,引着一根藤蔓缠住他,随之一坠就将他丢到了祠堂门口。 这边已经有不少人被房子吞了进去,尸鸾清啸的引着魂植四处冲窜,终究在缠住一扇院门的时候,将一家子给绑了出来,只是那家男主人胳膊被竹篱笆给生生刮下一大块肉,鲜血直流,但那块肉一被刮下,就被卷入屋内,明显吃肉的还是那根传承下来的房梁。 “大家想活命,就请思念先人,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默念先人的名字!”那位老者能活到全村唯一清醒的老人这个地步,明显也不是普通人,思维清晰,并没有半句废话。 随着他话音一落,浓浓的水雾涌起,瞬间遮天闭日。 整个村子里,喊娘叫妈的一片,哭奶喊婆的无数,却慢慢的被浓雾给拢住,看不见半点人影,只听见人声喧哗夹着尖叫。 我手覆在地上,并不敢有半点乱动,生怕一松,魂植绑到个活人就给吞了,而且这次目标过多,那些木屋十分这灵活古怪。 随着浓雾越来越重,跟着一声声尖悦的猫叫传来,然后一道道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猫抓墙上瓦,发出尖悦的叫声,房子的门窗啪啪作响,原本喊娘叫妈的复又是惊叫一片。 我心中微动,突然想起每次水雾起,村民就出来夜游,而昨晚我们驱散了水雾,让村民进屋后,野猫又跑来挠墙抓瓦,似乎却并未伤人,反倒次次有野猫逃跑慢了些,被村民生食? 龙虎斗啊? 有一个大胆而且矛盾的想法,一时之间我怎么都抓不住,却又不敢多分了心神,引着魂植冲门破窗。 似乎因为野猫出现,活过来的蛇屋被野猫吸引过去,一时之间对人的抓捕没这么厉害了,魂植借势救了不少人出来,有点依依不舍的放在我旁边,似乎没有吃掉很不不甘心。 “喵!”一条藤蔓将一个孩子放在我旁边,却见一只野猫猛的窜到我身边。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腹部还带血,毛炸起,只是那双绿绿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忧伤,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跟着抬头看着我,轻轻的叫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我猛然发现,那张猫脸慢慢变成了一张苍老的人脸,跟着四周猫叫声接连四起,一道道猫影朝我这边汇聚了过来。 “起!”我心中一动,引着魂植猛力朝着那些房子里冲。 随着被救出来的人越多,野猫也越来越多聚在我身边,一张张猫脸慢慢的变成苍老的人脸,静静的看着我,眼里露出祈求和悲伤。 被救出来的村民被吓得聚成一团,惊叫不断,还有拿手不停驱赶野猫的。 就在又一家子被救出来时,不知道哪里野猫猛的大叫一声,跟着尸鸾也是一声清啸,水雾似乎慢慢消去,而这些化出苍老人脸的野猫一个个弓身纵越朝着神龙潭而去。 木屋扭动,魂植愤力冲破门窗,而那些人脸野猫全部纵身跳入神龙潭,跟着消失不见。 “去吧!”我心中闷闷发痛,似乎又看到了秦姑婆刀落,鲜红的血慢慢染红了阴河的水。 魂植似乎感觉到我的伤心,或许也因为野猫跳入潭中引起的异常,嘶吼着藤叶,巨大的根须从地底涌起,冲入那些活了的蛇屋之中,将里面的活物全部卷出。 蛇屋还在嘶吼,村民们吓得缩抱成一团,我引得魂植聚成墙,将他们团团围住,陈起语抱着土家阿妹跑来,也带了彩,而帅哥何必壮也救了不少人急急的冲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那些野猫估计是那些先人阴魂所化。”我突然有点明白了。 引得村民夜游的并不是水雾里的怨丝,而是那些野猫迷惑村民心智,将村民引出来在溪边游荡,它们知道屋子不对劲,会吞人,将村民驱赶引出屋子才是安全的。 昨晚白水驱散了水雾,村民回了房,跟着我们回房后,水雾又起,野猫怕村民在屋内有危险,这才挠墙踩瓦将村民驱赶出来,用迷魂术将他们引出潭水边。 水雾中有怨丝没错,但那些水雾是聚拢在死物上,想用怨将房子活化,吞了里面的生人。 反倒是神龙潭的水,因为下面真的有龙种,带着龙气,倒是真的能护佑村里人。 刚才村民同时纪念先人,招来这些野猫,她们或许从未想过,将自己打断骨头钉在房梁上的后人,还会思念自己,所以原本连自己忘却的脸这才慢慢涌了出来,想起了生前的所有,为了护佑后人,她们甘愿再次献出命,一如当初她们拼死生下孩子,又为了减少负担甘愿被打断骨头死去。 村民们脸露出痛苦的神色,有的搂抱在一块低低哭泣,只是这次喊娘叫妈,比之刚才惊险求救,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我心中微伤,看着魂植外屋舌吞吐,水雾之中无数黑色的怨丝飘荡,正担心潭底之下白水怎么样了,却听到水响不断。 跟着一声嘶吼传来,一道白光冲破水雾,然后一条巨大的白蛇从神龙潭中冲出,蛇身下的爪子死死摁住一团乌黑扭动的东西。 我见是白水,急急冲了过去,将那条白帕抛给他。 白水飞快的化出人身,接过白帕一缠,就将那团乌黑如发的东西给缠住。 朝我轻轻一笑道:“这东西倒有点意思,回去告诉你。” 我正要走过去,却听到身后被魂植围住的村民飞快的冲了过来,对着白水大喊道:“神龙护佑,神龙护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神龙村 我们站在村口的溪边,看着最先抓到猫的孩子咕咕的喝了两口猫血后,就连皮带毛一块撕咬着猫肉。 野猫被揪着脖颈,四肢晃荡在半空中徒劳的乱抓着,发出尖悦凄惨的叫声,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看着猫毛染血黏在那孩子的嘴角,他似乎并未感觉到同伴们的渴望的眼光,以及村民的靠近,自顾大力撕咬着猫肉。 肉腥味杂夹着湿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冬日清晨淡淡的雾水里村民似乎都朝着那只野猫靠近,野猫尖悦的叫声慢慢的停止了下来。 我们已经看不见那只猫在谁的手里,只见村民围聚争夺,不时推推攘攘,却并没有打人伤人的大动作。 “闻闻?”我愣了下神,急忙扯了一下陈起语,然后退出了村口这种显眼的位置。 现在这社会并不会有饿得没东西吃,所以并不会有生食猫肉的行为。 而且信息交通这么发达,一有什么消息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 如泰龙村表面上依旧显得正常而太平,但这村子里的人却这样当众争食夜猫,还是生吞撕咬,着实又诡异又恐怖。 陈起语用力嗅了嗅,朝我们摇了摇头:“全是水汽,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就是水汽太浓了些,可能将其他的味道给压制住了。” 水可涤荡万物,遮掩气息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们来时打听过了,这村子的村头就是神龙潭,所以就叫神龙村。 跟刘久标说的一样,神龙潭的潭水终年平着潭面,无论大雨干旱都不浅不溢,潭底有水涌出,汇聚成一条两米宽的溪,村民饮用洗衣用的都是潭水。 据说潭水清洌,整个潭底是块巨石,清可见底,连水草都不生半条。 我们也查过资料,从地质上讲神龙潭的形成就是地下阴河被地壳层挤压,然后水压太多将略薄的石壁挤破,从石缝里崩了出来。 可刘久标却并未提及村子里的古怪,我只要一想到神龙村,这个跟泰龙村有得一拼的名字,心就慌得厉害。 打电话给刘久标,他听着这怪事也是一愣,但却肯定他确实在神龙村的潭边感应到了龙种的气息,这是豢龙氏刘家血脉天生就能感觉到的。 “我们先再去镇上打听打听。”我握着手机,看了一眼帅哥和陈起语,何必壮向来寡言。 这种整个村子都透着诡异的情况,总让人发毛,所以帅哥他们也没有意见,复又开车到镇上,找了个吃饭的地方,趁着点菜问服务员神龙村的事情。 结果一问,别说问出点什么,服务员还跟我们讲,这神龙村水好,还有异象,搞旅游开发整个村子都要做农家乐,让我们一定去看看,尤其是那神龙潭的水啊,又清又甜。 但对于神龙村的诡异,却是半点都没有提及,只说村民很热情好客。 我闷闷的喝着茶水,想着这神龙村热情得连只野猫都不放过,也太好客了些。 陈起语又借着买烟买水借火各种理由,得到的消息都是神龙村整村都搞农家乐,村里人都要发财了,好像对村民的诡异一无所知。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啊?这么明显的吃猫,难道就我们看到了?”帅哥咂舌。 我也感觉这事不对,隔着毛衣摸了摸缠在胸前的白水,这货已经被捂得暖暖的,似乎半睡半醒,被我一摸探出蛇信似乎想探一下温度。 顿时惊得我浑身一顿,蛇信颇长,白水所处的位置又有点隐秘,他那蛇信刚好扫过胸前紧要的地方。 我这下子连摸都不敢摸他了,在何必壮诧异的眼神中,朝他们道:“要不我们也入入这龙潭虎穴?” 问是问不出什么,这三爷们都是艺高胆大的人,尤其是帅哥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猫肉如何好吃,据说广西还有专门的吃猫肉火锅的,最好的吃法是跟蛇一块炖,叫龙虎斗,味正又补。可能神龙村的人喝着神龙潭的水长大,对于“虎”带着先天性的斗志,见到与虎相似的“猫”就化龙生吞,刚好在我们面前露了一场活生生的龙虎斗,不过明显龙多虎少,可怜那只“虎”被生生分食。 反正帅哥这人看不清来路,能确定是友非敌,正经的时候能查出人家的私生子是谁的,不正经的时候,像现在这种半胡掐半自我安慰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来。 不过说到这里,我们也都不再怕了,再诡异能诡异得过泰龙村? 有我们白水大神在,是龙也得给我们盘着,是虎也得给我们卧着。 再次到神龙村的村口,这时已到正午,水汽在阳光下散开,村民们男的坐在溪边的木屋旁边抽着烟,女的三三两两在村正中的溪边上洗衣洗菜。 神龙村全是土家族,村子依水而建,因为要开展农家乐旅游,所以全部改建成两层的木屋或者古香古色的院。 村口还挂着几条大红的横幅:汉高故里,古宋遗风;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 衬得里面原色的木屋,显得有点不伦不类,跟我们早上进村时的诡异相比,这时的神龙村显得十分祥和安宁。 可一进村子,我腹中的蛇胎就缓缓游动,明显有种不安的感觉。 沉睡中的白水慢慢贴着我脖子探出了头,微微打量了一下村子,复又缩了回去。 就在我们站立的那一会,两个穿着土家族衣服的漂亮妹子立马迎了上来,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她们这里住的是木屋,吃的是绿色食品,喝的是龙潭水。 早能看神龙潭起水,晚能见龙雾桥云涌。 反正一套套的说词十分厉害,这龙雾桥据说每天傍晚都会在神龙潭架起,里面云涌龙形,十分壮观,而且是最近半年才出现在的异景,吸引了无数顾客。 还说龙雾桥据说就是刘邦他娘被蛟龙所缠的地方,每架起龙雾桥,必有真龙降世。 半年前? 我们对视了一眼,暗叫一声惊险,这地方还真有真龙要降世了,幸好我们来得早,要不还真被刘久标说准了,惊蛰一过,龙蛇惊醒,这龙种怕是得挪窝了。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跟着土家族妹子进了安排好的院子,因为快到年关,旅游人少,这边又是新开发的没什么名气,所以我们住的院子正好在神潭龙旁边。 大家修整了一下,我站在木屋二楼的窗口看着平静的潭面,神龙潭不过是个直径几十米的潭,却在整块巨石中间,而潭口有一缺,水流从潭里出来就是村子里的溪水,可以看出水质确实很好。 等到下午五点左右,冬日阳光西斜,土家族阿妹叫我们下去看龙雾桥,她们村子里没什么景点,这异象自然不会让我们错过。 只见夕阳西斜,点点金光落在神龙潭上,波光鳞鳞,如同金光点地,十分漂亮。 随着水雾轻起,金光慢慢被折射聚拢,跟着好像随水雾轻轻架起了一座金光桥。 那桥上金光闪现,水雾缭绕,时不时折射着潭面的鳞鳞波光,显得金鳞闪闪,当真如同一条架在潭面的金龙。 只是随着龙雾桥架起,我腹中的蛇胎强烈的不安,不停的撞动,白水从后劲贴在我耳朵边,轻声道:“这龙气被引出,龙种怕是要出事了。” 我听着心中一动,但在土家阿妹面前,不敢乱动半分,只能应和着说确实是异相。 龙雾桥只有在夕阳西下时碰到水雾起才会形成,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就消失不见了,估计也是因为这样难得一见,所以这龙雾桥才不怎以出名。 在土家阿妹再三渲染,让我们给她们村子多宣传后,我们回院子里吃饭,饭桌上帅哥不停的瞄着院外。 太阳一落山,水雾涌起,整个村子就水汽弥漫,坐在院子里吃饭头发上都会带着丝丝水珠,而且这水雾来得又快又浓,一顿饭还没完,整个村子都弥漫在水雾之中,跟我们清晨来的时候一样。 而这时,村民似乎又开始有点迷茫在溪边游荡,捧着溪水喝,孩子们在村子里乱晃荡,再也无人顾忌我们。 “这水雾是半年前起的,正是泰龙村出事的时候。”吃完饭回房,看着村民失神游荡,我们聚在帅哥房间里,我有点担心地道:“泰龙村井口下接着阴河,这神龙潭又是阴河水出,虽说跨度比较大,可我总感觉有着点关系。万一” 那黑门后面是另一个世界,也可以说是人类一个区分的界限,我们现在所知只是泰龙村下阴河有黑门,万一不只一扇门呢? 一个泰龙村,一个神龙村,泰龙村有井,神龙村有潭,却都在半年前出现怪事,我们又刚好来找龙种,没联系谁信? 连八卦异常的帅哥都沉默了,陈起语鼻子灵,沉默了一会道:“龙气外溢,怕是龙种不好。而且那龙种似乎就在神龙潭底,要不我们去探一探?” 白日村民清醒,并不方便,我们时间又不多,一拍定,立马准备下潭。 神龙潭水清澈见底,并不是很深,车上有防水的夜光灯,本以为陈起语提的意见,所以是个会下水的,结果这家伙是狐狸精生的,怕水得很,死活不肯下,一双桃花四溢的狐狸眼里带着让我下水。就咬你一口中的决然。 我是孕妇又怀着蛇胎,与龙气相冲肯定也不会下。 最后何必壮和帅哥拿着夜光灯,在浓浓迷雾中,让陈起语种下狐影术,这才下了潭。 我跟陈起语拿着灯在潭边等着,白水到晚间又沉睡了过去。 本以为潭底清晰可见,帅哥何必壮摸一路,探探底细,我们再行想办法的,却没成想过了一会,潭面上的水雾更浓了,浓到伸出手一抓,就好像从水里起来一样,原本就几十米见方的潭面瞬间伸手不见五指,帅哥和何必壮跟着失去了踪影。 蛇胎越发的不安,随着一声轻微的水响,沉睡的白水猛的惊醒,蛇身顺着我身体滑落,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顺着流出的潭水飞快后退,发出低低的嘶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困墙 村民死里逃生,太过惊喜,加上“神龙护佑”这四个字喊得极熟无比,一人呼则群民应,气势如虹,却将白水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朝着潭底望去。 见并没有东西出来,这才诧异的回头看我,我苦苦一笑,估计是他蛇身带着白光冲出潭底,又长了爪,让人误以为是潭底的神龙,不过现在我已经被帅哥随口封了“圣女”了,白水再被村民封个“神龙”也没什么,村子里还有另一条关着的“神龙”,有这条真的神龙出现,到时倒也好办事一些。 我附在白水耳边交待了一下,他这才明白。 随着他将那团乌黑的怨丝收了,村子里的木屋全部都好像失去了活力一般,变成了真正的房子。 那位喊广播的老者急急从祠堂冲了出来,领着村民对着白水拜了又拜,只差没去吻他的脚了。 “先将房梁烧了,再给先人们立牌位上供奉吧。”白水沉叹了一声,轻声道:“先人终究是顾念你们的,只是活着打断骨头钉梁太过阴损,怨气齐聚才会化出怪蛇,涌起水雾欲生吞村民。如果不是先人阴魂善念化为黑猫将你们夜夜驱赶出屋子,只怕你们早就被吞了。亏你们还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吞食野猫。”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又是伤心又是恶心,又是惊魂不定的不敢进屋,在帅哥三寸不烂之舌的煽动下,这才进屋取梁。 这些房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承下来的,外面的清漆刷了一遍又一遍,更不知道钉过多少“护宅苍龙”,在劈开时,梁内鲜血淋漓,清漆之下,隐隐有着细鳞生成,也不知道是年代太久内部开裂,还是真的要化蛇。 村民们聚在一块砍劈,流出的鲜血将地都染红了,泛着浓腥之气,引得祠堂那边闷响不断。 见过屋子活过来吞人,又知道自己先人阴魂化猫相救,明白这护宅苍龙之说完全是不可信的,村民们立马放了一把火将所有壁掉的房梁烧了,只见冲天火光中,无数蛇影闪动,却又慢慢消散。 经此一事,白水完全成了村民眼中的正牌神龙,至于祠堂里关着那条吃人的,但成了妖怪了。 大家惊魂未定,白水化了符水给大家驱邪避阴气,我也让大婶准备了锅和食材熬了一大锅安神汤,等大家伙安定下来时,已然太阳西斜。 祠堂里那条假神龙,被困了这么久,倒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 等村民散去,我们聚在一块,这才知道,白水在潭底将龙种交给我后,那条怨气聚成的怪蛇借着水雾怨丝缠来。 “那怨气聚积经年,又有龙气和阴河地气养着,所以道行倒是不浅,我跟她缠斗倒也占不了上风,只是隐隐的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怨气突然涌出,跟着那些野猫就冲了下来。”白水也脸色微沉,带着疑惑:“那些夜猫本就是怨气的主人,缠斗在一块,自然不占下风,我倒占了便宜,将这东西拘出了潭底,只是那些阴魂所化的野猫因为怨气消散,也跟着消散了。” 我轻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老人因为人脸石虾虫忘记了生前的记忆,被打断骨头作成了护宅苍龙,尸体被扔下潭底吞掉,阴魂无所依附,化成野猫却依旧本能的记挂着后人。 而村民看不到水雾里的怨丝,只能看到野猫,每次夜游醒来,见到野猫自然愤恨,而且那怨丝只怕也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所以才会将野猫生生吞食。 “那些怨气是怎么聚在一块的?”我想到那团乌黑如一团发的怨丝,怪不得一直只感觉有条怪蛇,却一直并未见蛇形,原来它真身是这个样子。 白水瞄了我一眼,伸手执起我左手看了看,见上面的伤口,轻叹道:“只怕和那人脸石虾虫有关,那些老人的记忆是因为人脸石虾虫而没的,死后尸体又被扔进潭里,所以那怨丝才聚在了潭底。你是不是在哪里引了人脸石虾虫,所以那怨气化的怪蛇才异动?” 我瞄了一眼何必壮,有点不确定的道:“难道是因为人脸石虾虫被吃掉了?” 白水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朝我道:“这地方跟泰龙村有着关连,等明天看过那条吃人的假神龙,再找村里老人问问村子的来源,对我们只有好处。” 我点了点头,大家一天又惊又冷,又吓又怕,喝过安神汤后,都安然睡去。 这一晚没有水雾起,更没有野猫挠,睡得很了香甜。 一早起来,院子里很多村民送蛋送鸡,弄得阿妹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吃过十分丰盛的土家早餐,在那老者的带引下又到了祠堂门口。 白水只是看了一眼那两块巨石,立马皱眉道:“前面气息皆被水雾和龙气遮掩,所以我们什么都感觉不到,现在都除去了,这怪石只怕不是搬来的。” “神龙真是神啊!”老者也有点神经的附和,连忙解说道:“这怪石从建祠堂起就一直在这里,据说是从地下长出来的,村里以前偷汉爬墙的人,就是绑在这上面一天,忘记所有记忆后,再拉回去给村里作苦力的。” 陈起语听着立马就不干了,瞪着那老者道:“那你昨天想让我失去记忆后,并不是将我送回去,而是留着我给村里做苦力咯?” 老者讪讪的看着陈起语,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脸色发苦道:“潭底是我们扔尸之地,加上祖训,所以” “唉!请神龙和圣女不要怪罪,还是将这吃人的假龙除掉为好啊!”老者擦了擦大冬天出的热汗,连忙引着我们朝着祠堂里面走去。 村民已经将钉在墙上的猫头取走,这会看上去没有昨天那么触目惊心了。 那祠堂内门是两扇两门多宽的大木门,宽大厚重,至少得两人推才能推开。 “这门也是从以前留下来的,一共八扇,据说是以防万一,里面还有四道这样的门,只不过年代久远了,有点破旧,我们也没有进去过。”老者唏嘘不已,瞄了瞄白水道:“还请神龙和圣女自已进去吧,我,我” 老者说了半天,再也没有下文,明显是怕那吃人的假龙将他给吞了,怪不得今天村民一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我们也没让他进去,白水只是让他找人将祠堂门口那两块巨石朝下挖,但人却不能靠近,更不能个手摸。 “这个晓得。”老者连连点头,也不找人给我们推门,急急的出了祠堂,还将薄薄的外门给我们带上。 厚重的木门里面怪声依旧不断,似乎有什么不断冲击着土墙,闷闷作响,明显里面的东西十分愤怒。 白水皱了皱眉,有点奇怪的看了看外面,似乎想起了什么,朝我道:“呆会你站在我身后,这气息我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一听说白水熟悉,立马老实的缩在白水身后,他沉睡多年,他都熟悉的气息,肯定是能活的主,对于能活的一般是很厉害的。 想想房梁久了都成精吃人,一条蛇活久了,再没用也厉害了。 手中连沉吟刀都握好了,陈起语更是直接放出狐影,何必壮将藏着的四眼鬼鸡也给抱了出来,昨天养在院子里的成年鸡都没落下,只有帅哥一直未曾真正见他动手,但熬人蜕那天,他能救下陈起语何必壮,想来本事在他们两人之上。 白水见我们如此慎重,脸色更加古怪了,却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推门。 那门似乎常年不开,被推动时,嘎嘎作响。 等推开后,我才看到,这门何止是厚重啊,足足有我一只手长这么厚,看得帅哥咂舌不已:“八扇这样的门啊,卖木头都不少钱了。” 白水瞄了一眼道:“这是桃木,估计都是整棵桃树打磨钉成的,里面还有朱砂雷石,防止里面的东西冲出来。” 说着伸手摸了摸那厚重的土墙,冷笑道:“以糯米浆灌沉泥铸成,这种村料可是铸以前重镇的城墙的,千军万马齐冲而不裂不破,真是看得起我们蛇族。” 我们听着直直咂舌,既然不是神龙,那肯定是条蛇,白水在蛇族是能驱使蛇神的存在,所谓同类相戚,更何况蛇本身就是报复性强的动物。 只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堵墙后,居然又是一堵墙,而且同样两扇厚重的木门,只不过这墙明显年代久远,有点往下陷落的趋势,所以墙角微裂。 再往里,又是这样一圈墙,只留两扇厚重木门,只不过陷落得更深了。 那老者说得没错,八扇门,四堵厚重的土墙,最里面的那堵墙已经大半陷落进了土里。 想来这里面被困的东西年代十分之久,村民也不敢进来看,围墙陷落了,就在外围再建一堵,反正门是现成的,就这样一圈又一圈的围着里面的东西。 也亏得村子里有各种怪规矩,才没人将这事说出来,要不然早就被当作奇怪,或是有人来搞科研了。 白水站在最后一扇门前,眉头皱得更深了,手却在隐隐发抖。 缠在我手腕的白思不时的游动,最后居然直接滑落了下来,巨大的蛇骨立在土墙之下,似乎十分悲伤。 我顿时感觉不好,能让白水和白思都有异样的情绪的,明显只有那批从跟鳞片人交易蜕皮的蛇,难不成这里面困住的蛇来路这么大。 白水伸手摸了摸白思的头,沉着脸朝前一步,伸手猛的将那两扇门生生拍碎。 只见门后土墙下,一个深然大坑,深不见底,却听见水声轰然。 似乎感觉到什么,水声轰隆之后,一条蛇骨猛的从坑底冲了起来,带着哗哗的铁链响声,冲到一半,似乎又被束缚住,随着铁链哗哗作响,复又被拉入了水中。 “吼!”白水一声大吼,瞬间化成蛇身,猛的朝着坑底冲去。 白思蛇骨也跟着哗哗作响,两条蛇再也没有顾忌我,跟着全部冲入了坑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怨丝 白水清啸如龙吟,搂着我飞快的顺水而退,下身飞快化出巨大的蛇身,用力搅着溪水,双手却紧紧搂着我,眨眼间顺水退到了村口。 “有东西比我们早到了?”我心中不安渐渐涌起,刘久标能找到,自然也有别的东西能找到。 白水点了点头,轻声道:“不是黑门里的东西,别怕。” 浓雾之间,村民身影重重,看不真切,却见一道人影飞快的朝我们这边奔了过来,陈起语全身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一直跑到我面前,才停住道:“刚才那是什么?” “蛇!”白水色冷如霜,冷哼道:“想吞龙种的蛇。” “这条蛇胆子有点大哈!”陈起语听着也是一愣,低声道:“那我们为什么要避开?你不是蛇祖宗吗?活吞了它啊?” “雾里有虫,水响而动!而且它并不针对我们,要不然你这身狐狸毛早就被吞没了。”白水伸手捞了一把水雾,然后对着掌心哈了口气。 只见原本细细的水珠里面,许多如同剪碎了的头发丝一般的虫子在水珠里面游动,不停的想朝白水体内钻,那满满的一手都是虫子,看得我跟陈起语毛骨悚然。 “帅哥和何必壮怎么办?下潭了?”我连忙揪着白水,沉声道:“这虫子跟人脸石虾虫有没有什么关系啊?” 白水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虫子,也不是虫子,这是怨丝,怨气所化,积聚如丝,吞人心神,所以村民才会起水雾后游离。至于生食猫肉,就不知道是不是跟这虫子有关了。” 他一说完,一手搂着我,一手轻轻在水雾中搅动。 随着就见浓雾之中,一团团黑色的东西慢慢聚拢,跟着村正中的溪里有什么不甘心的吼叫着,然后猛的又是一声水响,水雾瞬间收拢到了潭里,整个村子复又变得清明,村路上点着灯光滴着细细的水珠,村民似乎毫无知觉如同梦游一般各自回屋。 我们急急跑到神龙潭边,只见两个防水的夜光灯落在潭底,照着水面如映月光,可帅哥和何必壮已不见了踪影。 “还活着!”陈起语眯了下眼,朝我道:“就在潭底。” 我们都有点震惊的看着那落着两个夜光灯的潭底,那水撑死也不过两米深,水清可见底,潭底似乎什么都没有,都能看到平整光滑的石底,可这样的一个地方,帅哥和何必壮就在水响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到了潭底?难不成变成了鱼吗? “等正午阳气重,我们下潭!”白水眼神发冷,轻声道:“我能感觉到那东西是条蛇,却怨气极重,能控水化怨丝,道行不浅,而且它已然找到了龙种,吸了不少龙气,我们不可以硬碰,万一它拼了蛇命不要,催化村民体内的怨丝,或是吞了龙种,我们就白来了。” “帅哥他们会不会憋死啊?”陈起语继承了狐狸的天性,怕水怕得厉害,有点担心的看着潭面:“万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太丢我的脸了吧。” 我本以为这货是真的担心帅哥何必壮,结果是担心他的脸,瞬间有点无语。 白水也瞄了他一眼,搂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我本来想在村子里四处走动一下的,可却被白水紧紧的搂着,正要问话,却听到野猫声一声高过一声的传来,连屋顶都传来轻轻的踩踏以及抓挠声。 “别动。”白水搂着我,轻声:“事出反常必为妖,猫性本就妖,水雾一散就齐涌进村,明显颇知水雾凶险,而且我们也看到了,村民神志迷失时,就会生食猫肉,怕跟那条蛇有关。” “这条蛇会不会跟泰龙村有关啊?”屋顶窗外不时夹着猫叫和抓挠声,显得阴森恐怖,胆大如我还是朝白水怀里缩了缩。 白水摇头不语,许久才沉叹道:“如果我不来就没关系,可我们来了,就肯定有关系。” 这就是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才聚因。 那些野猫一直在外面跑动,瓦响墙挠一直到天亮时我才堪堪闭了下眼,正要起身,却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孩童的叫声,一如昨天早上我们看到他们追猫时听到的声音。 忙从床上起来,探出窗子查看,浓浓的水雾,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了起来。果然几个孩子在院门口堵住了一只想上墙的黑猫,一把将它摁住,跟着那个抓猫的孩子张嘴就咬。 鲜红的血涌出,那猫发出尖悦的叫声,这时我才发现,水雾中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就在村民们闻着血腥味聚起来时,神龙潭里有着微微的水声。 白水并未久睡冬眠,走到窗边与我并肩膀看着外面的场景:“难不成真就跟帅哥说的是龙虎斗?” 这其中的事由我不太明了,但情况诡异,村民未清醒之前,我也不敢下楼。 一直到太阳出来,水雾散去,溪边喝水的村民才跟昨晚水雾散去时一般,梦游的朝自己家走去。 白水怕冷,复又缩回我脖子上,不过他似乎清醒了一些,细的蛇身朝下一滑,围着我胸前打了个转,又在昨天蛇信舔过的地方重重一舔,蛇信粗糙磨着我心神一荡,连忙死死捂住这条坏蛇。 不是说蛇要到惊蛰过后才发情的吗? 白水这条蛇怎么就这样! 耳边传来白水低低的笑声,蛇尾轻轻甩着,时不时刻意撩拨,气得我就要将手伸进去将他给掏出来扔出窗外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他还知道轻重,缓缓游回我脖子上缠住。 我一开门,却是那个土家阿妹,她穿着土家服饰,叫我下去吃早饭,又问我早上要不要在村子里走走。 正好我想看看村民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潭得到正午阳气起来时才行,也就点了点头。 陈起语随后就下来,用力的耸了耸鼻子,趁着土家阿妹没注意,朝我轻声道:“昨晚到处都是野猫,水雾退后,半点猫味都没有。” 这时整个村子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好像下过一场雨。 我朝陈起语摇了摇头,轻声道:“等下我们到村子里转转,你将你鼻子的本事拿出来。帅哥何必壮没事吧?” “他们命大着呢!”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突然朝我轻笑道:“你说我们这像不像情侣来渡蜜月啊?就剩我们俩” 他话还没说完,拿着筷子的手立马吃痛一缩,脸上的笑立马收住,朝我抛了个媚眼:“你家那位醋意真大,不是说要冬眠吗?” 一说到不正经的,我就没理他,吃过饭土家阿妹带着我们在村子里四处走动。 神龙村要发展旅游业,所以大兴建木屋,不过冬天也没有动工的,只不过将建好的木屋,重新刷上一遍清漆,免得时间久了被雨水淋得发黑。 土家阿妹为了让我们做宣传,介绍得及细,可神龙村除了神龙潭就只有新出的龙雾桥了,着实没什么景点可以看,这整个村的木屋可能是他们定下的一大卖点。 我胡乱的听着,想着呆会下潭怎么找突然消失的帅哥何必壮,就在这时,我看见一间木屋的房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想细看,那土家阿妹立马拉着我朝后走道:“这清漆虽说味道不重,可闻多了也不好。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神还是有点不正常。 我朝陈起语打了个眼色,他立马落后我们一步,假意在打量着景致,手指却不停的飞出淡色的狐影。 过了一会,太阳大出,阿妹要回家做饭,就让我们在村子里随意走动,却交待我们别去潭边,怕落入潭里。 可她一走,原本空着的木屋门前里会立马走出一个坐在门口吸食旱烟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很随意的坐在门口,但顺着溪一路下来,所有的木屋前都坐着这么一个吸食旱烟的人就显得奇怪了。 “是尸体!”陈起语跟着走到溪水边,捡起石头瓢着水道:“狐影闻到尸体的味道,似乎是具女尸,用厚重的油布包着,还封了蜡,钉在房梁上,跟房梁绑在一块。” “那阿妹知道?还是全村人都知道?”我听着寒毛都竖了起来,房梁上藏尸啊?这也太大胆了点吧? 陈起语朝我摇了摇头:“清漆味不大,但有水雾洗涤,闻不出什么。但并没有怨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冲散了。” 这就怪了,将尸体藏在房梁上,虽说用蜡封住了,现在冬天还好,如果到了夏天,腐烂了整栋房子都是尸臭味吧? 难不成房子的主人准备后面再重新抛尸? 我试着假意瞄了瞄那栋藏尸的木屋,那门口也坐着一个吸食旱烟的男人,见我瞄过去,还朝我露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暂时不要管吧。”我看着陈起语,轻声道:“先将帅哥何必壮捞起来才是正经,虽说没死,可大冬天在水里泡一晚,也不好受吧。” “幸好我没有下去!”陈起语幸灾乐祸,想了一会突然朝我道:“我怕水,呆会我帮你在岸边看衣服,你别跟帅哥他们一样,衣服都不脱就下去了?” 原本走着的我立马一顿,不过摸了摸脖子上的白水,点了点头。 中饭没这么早,我们回房间拿了准备的东西,还特意给帅哥何必壮带了吃的。 我也并未脱衣服,挂着个头灯,试了一下水,因为是从地底涌上来的,所以并不是很冷,温温的,这大概也是起水雾的原因吧。 朝陈起语作了手势,趁着下游村民都回去做饭了,见没人注意,我一下子就跳进了潭里。 水并不是很深,刚刚及我头顶,我努力下沉,顺着潭底朝前游。 可游着游前,猛的感觉不对,原本清澈的水中瞬间涌出了无数的头发丝,只是一下子,我眼前立马全变都变成乌黑的头发,好像一只落入洗发盆里的虫子,紧紧的被包裹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天地变色 看着白水白思冲入了深坑,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我隐约感觉不大好。 无论是从宋媛的对话,还是夏荷的交待中,游家似乎跟白水有着什么仇恨,当然假蜕皮的事情另说,后面还有那粒蛇丹重生被偷胎换骨的事情,重要的是这其间似乎还有着什么。 尤其是那粒蛇丹,跟白水之间纠葛似乎十分之深,出于女性的本能,我不管第几感都告诉我,宋媛既然如此简单的将那粒蛇丹还给了白水,肯定还有后招。 而听白水的意思,那粒蛇丹的主人因为什么原因死了,而白水却活了下来,这似乎更加重了他的愧疚。 “是哪条大蛇?”听到坑下铁链森森直响,陈起语也凑到我身边,轻声道:“让他们这么紧张,会不会有人蛇大战啊?” 我紧盯着坑中,并不想说话,下面似乎跌宕得厉害,铁链碰撞还有水哗哗作响,隐隐的有什么大力的冲撞着地面,整个地面都在晃动,旁边已经陷落的厚实土墙又朝下滑了一点。 何必壮一把将站在坑边的我朝后拉了一点,紧皱着眉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们先退出去!”帅哥脸色有着从所未有的凝重,似乎情况很严重。 我正要点头,却听到下面蛇嘶吼传来,跟着白水蛇身冲了上来,直接以蛇身缠着我,跟着瞬间化成人身,一把抽出了我藏在衣服里的沉吟刀,在我还没有任何反应时, 沉吟刀对着我脖子就割了过来! 白水用刀比我快得多,我只感觉脖子上微微一痛,然后白水猛的垂下头来,重重吸了一口。 身体里瞬间有什么被抽离的感觉,一股子冷意从白水吸吮的地方散开,我整个人好像都僵住了。 “白水!”何必壮离我最近,沉喝一声,双手化成利爪就抓了过去。 狐影飘荡,帅哥一掌将白水拍开,伸手拉着我飞快的后退。 白水身子晃了一下,沉沉的看了帅哥一眼,却并未理会我,化成蛇身跟着飞入了深坑之中。 “先缠住!”帅哥紧皱着眉,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将我的伤口紧紧缠住。 我身体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忙朝帅哥摆手。 深坑下面,水声更激烈了,土墙轰隆,还有着星星火光一闪而过,我知道肯定是白水用沉吟刀在砍那困着蛇骨的铁链,吸了我的血,肯定有关游家血脉的问题,那么极有可能是游家人将那条蛇骨困在了下面。 突然地剧烈的晃了一下,何必壮惊呼:“快退,要塌了!” 帅哥速度最快,顾不得太多,一把搂住我,一手扯着何必壮飞快的朝后退。 刚退出第一道土墙,就听到轰隆声呼起,整道土墙瞬间陷落了下去,跟着巨大的蛇骨缠着铁链从坑底冲了出来,夹着风嘶雷鸣,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就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那蛇骨并未跟白思一般完全腐化成骨,虽然大部分地方都露着白骨,但依旧许多地方还零星的带着未腐烂完的肉,却鳞褪肉腐,夹着一股腐烂和水浸的味道朝着我扑了过来。 它似乎十分愤恕,身上的铁链还未完全脱离,张着完全化骨的蛇头,发出轰隆的嘶吼声朝我扑了过来。 四周雷鸣不断,风啸如刀,地面不停的陷落,似乎连天地都在狂怒。 我眼看着那条巨大的蛇骨朝我冲来,心中豁然明了。 身子被帅哥拉着朝后退,心神猛定,一手拍着地面,引着原本就种在了村子里的魂植瞬间冲了出来。 爬山虎的藤蔓已经鳞化,藤头如同细蛇般朝着蛇骨嘶吼。 但那巨蛇骨并未有半分后退,夹着腐肉的蛇尾一甩,将藤蔓扫开,跟着任由藤蔓缠身,依旧朝我扑了过来。 “走!”帅哥脸色发沉,朝我低吼:“你身怀蛇胎龙种,哪条蛇不想吞了你!快走!” 一边陈起语指尖狐狸不断,落地后,化成巨大的狐身,嘴里喷着火球轰隆的朝着蛇骨扑了过去。 何必壮怀里的四眼鬼鸡昂头大叫,如同打鸣一般,在风雷之中,迎风而长,与尸鸾一同长啸,对着蛇骨冲了过去。 可那蛇骨似乎力大无穷,身边雷电交鸣,并不容它们近身,只是昂着蛇头朝我冲来。 “你先走!”陈起语没想到这具蛇骨如此厉害,猛的咬破舌尖,喷出一大口血,十指翻飞,一道九尾天狐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九尾一甩,瞬间将我甩到了身上,跟着飞快的朝外冲。 从蛇骨出坑只是刹那之间,天空已经被乌云完全遮住,雷电交鸣,风声呜咽悲啸。 我知道那条蛇骨并不是因为想夺蛇胎龙种,它有的只是被囚困不知道多少年的愤怒,那铁链窜过蛇骨,到现在还窜在它身上,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这种怨恨日积月累,一旦脱困怎能不翻天覆地。 伸手拍了拍那条化出的九尾天狐影,我猛的跳了下来。 以前有外婆帮我遮挡住一切,后来有秦姑婆,有白水,我终究是安逸得太久了。 云长道一直并未现身,却以灭掉整个何家的姿态,将魂植和尸鸾送到我手里,也是能确定这能保证我这个便宜女儿有自保的能力吧。 云家啊,终究底蕴深厚。 帅哥身影如魅穿唆在蛇骨和藤蔓之间,不时朝着蛇骨上拍去。何必壮安静的站在风雷之间控制着身形巨大的四眼鬼鸡朝着蛇骨冲去,陈起语十指翻飞如同飘落的桃花,无数狐影从他指尖飘落化出身影朝着蛇骨喷出火球。 可这一些依旧伤不了它,连身都近不了。 我静静的瞄了一眼那还在陷落扩大的大坑,被困了多少年,那个坑才搅得这么深,地底怕是已经被它常年挣扎挖空了吧,所以蛇骨一出来才会地陷,白水白思一直没有出来,应该不会有事,怕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吧。 心中微痛,我猛对着自己胸口拍了一掌,腹中蛇胎刚刚涌动,似乎又害怕什么缩了回去。 浓腥的血涌了出来,我脑中念着云家操控魂植的咒语,猛的将血喷到了四周的藤蔓上。 那些原本就长出鳞片的藤蔓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冲天而起,我伸手扯住一根藤蔓,飞快的朝着那具蛇骨荡去。 手掌上鳞片慢慢涌现,我眼前看到的东西渐渐变成了红色,身后陈起语惊声大叫,帅哥的身影从我旁边略过,伸手想将我拉回去,被我避过。 身子轻巧的落在蛇骨之上,我双手如抓对着蛇骨关节处就抓了过去。 白水拿走了沉吟刀,可杀蛇不一定要刀啊! 我似乎听到了关节咔咔的响声,五指尖悦的插入了蛇骨缝隙之间,这具巨大的蛇骨猛朝天空中冲去。 雷电在我身边劈落,乌云遮天蔽日,这天间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界线,只剩这冬雷阵阵,以及如刀般的风啸。 我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双手十指猛的一扣,一块蛇胁骨被我生生掰断,身边魂植随着我喷出的血雨迎风而上,与蛇骨交缠在一块。 断骨之痛,让这具蛇骨猛的甩尾朝我抽来。 我一时不查,被蛇骨扫重,从半空中跌落,藤蔓瞬间缠了过来。 手握着那块掰下来的蛇骨,我忍着背后的剧痛,正欲迎着冲过来的蛇骨而去,却听到嘶吼之声传来,跟着白水巨大的蛇身,拦在我跟蛇骨之间。 “阿螣!”白水化成人身,手里握着两只还带着水的骨翅,那骨翅断口并不整齐,还有着几条骨头是明明有着淡淡的裂痕,这对翅膀绝对是被强行折断的,白水朝着那条蛇骨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蛇骨看着他手里的骨翅,昂头发出更加悲鸣的叫声,雷电更加大了,天空中厚重的乌云越积越厚,似乎天地又是混沌一片,只剩这一条悲愤的蛇骨昂立马天地之间。 白思巨大的蛇骨从远处爬出来,她不能腾飞,在地下吃力的扭动着。 “阿螣!”白水复又轻轻的唤了一声,这声音里夹着无限的忧愁,似乎心痛不已。 从看到那个深坑开始,白水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那具蛇骨从电闪雷鸣的乌云之中窜出头来,跟着悲鸣一声,蛇尾卷起并不能飞的白思,瞬间消失在了乌云之间。 白水紧了紧手里握着的骨翅,回头看了我一眼,一道寒光朝我飞了过来,插立在我身边的藤蔓之上,正是他拿走的沉吟刀。 从头到尾,他没有再说一句话,瞬间化成蛇身,跟着那具蛇骨消失在雷电交鸣的乌云之中。 我心中突然一空,比刚才强取心头血的裂心之痛更加剧烈。 抬头看着依旧未曾消散的乌云,天地间再无界线,听到冬雷阵阵,我眼前红色慢慢褪去,连双手的鳞片也自己消失了。 原来没有白水,我也是能控制这鳞片人的血脉的。 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冬雷啊,天地啊 居然都狗屎运的被我碰到了,我突然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该来的终究来了,欠下的债无论是子孙多少代都是要还的。 白水没有帮那条蛇骨杀了我,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看了一眼插在藤蔓上的沉吟刀,我伸手拔出,随着藤蔓慢慢落回地上。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随着那具蛇骨离开了。 帅哥飞快的落在我身旁,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 随着白水他们离开,乌云散去,雷消电平,神龙村的村民已经全部瑟瑟发抖的跪在祠堂之前。 我这才发现,整整四道土墙,全部陷落,那个坑足足几百米见方,下面腥臭不断,许多森森骨架散落在泥土之间,想来就是那些用来喂“神龙”的老人吧。 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曹操这诗写得不大对啊,那条叫“阿螣”的蛇,被折断骨翅,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还被生生剥了蛇丹,却个还活着,依旧可以乘雾唤雷,随风而去。 游家,当年到底做了多大的弊啊,骗了鳞片人族,还骗了这么厉害的蛇族,才得以安身于这片天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潭底 我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无数的头发包裹住,但蛇胎没有动,白水也没有动作,作为一个有长头发的女人,我努力让自己沉着,想象是自己将头埋进自己洗头的盆里。 依旧憋着气,试图伸手从头发中挤出来。 可刚一动,却感觉缠在我身上的头发猛的将我朝下一拉。 水压瞬间增强,还没等我醒过神来,我身体就急骤下降,跟着重重的落在一个水潭里。 我呛了几口水,重重的咳着,白水化成人形将我抱住,帮我顺着背,顺带将我带着的头灯打开。 一开灯,却见帅哥和何必壮两个人只穿着裤衩,抱腿坐在潭边,见是我,何必壮立马朝帅哥伸了伸手:“是云舍,我都说了,陈起语是狐狸精生的,奸诈无比,怎么可能下来救你。” “云舍说不定是来救我的呢!”帅哥脸色阴沉的将钱包朝何必壮手里一摔,然后看着我道:“你一个孕妇潜什么水,也不怕将自个淹死!陈起语那死狐狸呢?” 我喘过气来,怎么也没想到,我一直担心这两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拼了命的潜下来,结果这两货穿着裤衩在这里打赌! 白水拿灯四处照了照,伸手将我从水里抱起,走上岸轻轻抚着我的后背。 温暖的气息传来,我衣服慢慢被烘干,看得帅哥眼睛直冒光。 我将防水背包里吃的东西掏出来给帅哥吃,然后正经的问何必壮道:“昨晚什么情况?” 何必壮脸色发懵,朝我苦笑道:“我们以为最多就是藏在潭底有个什么东西,哪知道一下水就感觉眼前发黑,似乎一瞬间失神,跟着就落到了这里。” “不过我们也有个大发现。”帅哥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朝我道:“这下面有很多尸体,老何说是女人的骨头,只是比较惨。” 女人的骨头? 从苏家出来后,我一听到女人的骨头,就闪过那些被埋在青石砖下的蛇娘子尸骨。 “在哪?”按理说有尸骨,我们下来应该有感觉才是啊? 怎么半点阴气怨气也没有,难道有龙气的水,就这么厉害,连阴气怨气都洗得干干净净? “就在你下来的潭底啊!”帅哥抬头,朝我得意的挤眼。 这潭底通风顺水,却并没有蛇骨石这种东西照明,帅哥和何必壮连灯都没有拿下来,落在了潭底,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潭底有骨头的。 转眼看着何必壮,他十分冷静的道:“我们是摸着上岸的,所以摸到了很多骨头,那水潭子底下全是。好像被打断后,再扔进来的,全是碎骨。” 白水皱了皱眉,拉着我到潭边,拿头灯照了照。 只见潭底森白一片,全是碎骨,无论是脊椎还是腿骨,全部碎成几截,安静的躺在潭底,似乎跟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确定都是女人的尸骨?”我有点奇怪的看着何必壮。 “摸出来的啊。”何必壮一脸十分正常的看着我,轻声道:“造畜也有摸骨的,这些女人都是年纪较大的女人,而且绝对生育过,骨质疏松,却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断骨头扔到了这里。” “是扔到潭里。”白水紧皱着眉,轻声道:“神龙潭里。” “这口味有点重哈。”帅哥正拧着矿泉水,皱了皱眉:“说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神龙村用水都来自潭水,如果又往潭里抛尸的话,那滋味着实不敢想像。 忙朝帅哥瞪了一眼,我努力安慰自己,既然骨头落到了这里,肯定尸体没有腐烂进水里的,用水还是干净的。 默默念了几遍后,这才好受一点。 “你们有感觉到龙气没?”我想到这行的目的,也不去看帅哥,直接问何必壮。 入潭时,我还能感觉蛇胎异动,可进入这里,却半点感觉都没有了。 这下面太干净,干净到空气清新没有半点沉浊之气,好像是一个空气通孔的山谷,而不是一个日日向外涌水的潭底。 “龙气没有,受气倒是有。”帅哥光着腿,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拧了拧递给白水道:“大神行行好?” 白水理都没理他,只是将我搂在怀里,慢慢的在下游走动。 昨晚他们下来,没有灯,摸着上岸没被淹死就不错了,所以也没有四处打量,就脱光了湿衣服坐在岸边等我们下来找他们,也是够心大够冷静,也够符合他们一个八卦一个沉闷的个性! 这时白水拿着灯,一点点朝下走,却见这似乎又是一条阴河,神龙潭常年涌出的水,就是阴河的水倒灌痛出的,只是让我们不明白的是,我们是怎么下来的,那些女人的尸骨又是怎么来的? “你说会不会是那条老龙专吃女人啊?吃得嘎嘣脆所以骨头全是断碎的?”帅哥被白水冷落,也不生气,跟着我们后面慢慢的走着,阴恻恻地说:“而村子里的人喝的都是骨头化的水,这才生吃猫肉啊?” 这两个根本就没有必然的联系好不? 我跟着白水朝后走了一段,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条化出怨丝的蛇,也没有刘久标感觉到的龙种,除了被水冲得到处都是的碎骨,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说他们扔下来的是尸体,还是骨头?”我猛的想到那具被藏在房梁上的尸体。 如果神龙潭是个抛尸的好地方,那房主根本没必要将尸体藏在房梁上啊?趁人不注意直接扔潭里,不过几分种就到了这里,神不知道鬼不觉啊? “是尸体。”白水突然开口,搂着我朝后退了几步,跟着将头灯熄灭。 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白水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贴在我耳边轻声道:“别出声。” 他话音才落,就听到四处传来沙沙的声音,跟着淡淡的荧光微微亮起,似乎有很多细的虫子从暗处爬了出来。 这些虫子藏身在石缝之中,一点点汇聚到水边,照着地下的森森白骨,显得阴森无比,映得人脸都微绿。 只是这些虫子似乎对活人并无意,飞快的朝着潭子里爬去,跟着潜伏在潭底的骨头,慢慢熄了荧光。 白水这才打开灯,照着脚下一块碎骨,只见那骨裂处许多虫子挤成一团,似乎在吸食里面并未腐化完的骨髓,被光一照,慌忙又朝着骨头里面挤。 只是这一照,我猛然发现,这虫长得居然跟人脸石虾虫一般,胖乎乎的,只是颜色更加偏向于骨白色,头顶的人脸模糊不清,而且并未有眼睛,匍匐在碎骨中,不停的用头朝未腐化的骨髓渣里钻。 “你怎么发现的?”帅哥这会声音里都带着惧意。 人脸石虾虫可以石头里沉睡,虫卵可以千年不坏,只等条件合适就孵化出来。 泰龙村阴河下面的人脸石虾虫,就是村民活着的时候贴脸靠于石壁,用体温和血气唤醒人脸石虾虫,献祭黑门。 昨晚帅哥和何必壮因为衣服湿了,两人估计摸黑脱了个精光,如果不是我来肯定那条裤衩都不会穿好。 光是一想他们一整晚都坐在这满是人脸石虾虫的岸边,我都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放心,不是人脸石虾虫。它们吃尸体为生,只有在正午阳气旺的时候才出来,免得吸食阴气过重,在这阴河里活不下去。”白水伸手将那块碎骨捡起反转过来,里面的虫子躲无可躲,昂着有着模糊人脸的头,似乎在打量着白水,也似乎在示威,只过那虫身下面却抖得厉害。 “那是什么?”何必壮这会也有点好奇,这么多虫子连他都没发现。 白水冷哼一声,将碎骨扔回水里,搂着我继续朝下走道:“这些就是食物!” 一听说是食物,我就更怕了,不自觉的摸了摸沉吟刀,确定在,这才慢慢的顺着白水朝前走。 阴河蜿蜒,却并未一直有河道,时不时还得弯腰挤过去,有的地方还得钻过去,白水每到这种地方就缠在我身上,可怜我跟帅哥何必壮就只能狗爬。 走了大概一个时,却见河床缩,所有的水流汇入石壁中,别说洞了,孔都没有一个,所有的水就渗入石头里面不见了。 “刀给我!”白水将我朝后推了推,轻声道:“自己心!” 只见他握着刀,猛的对着石壁划了过去。 沉吟刀快,撞到石壁上火光四射,可石壁除了落下点碎石,也没有半点变化。 “难道他准备用那把柳叶大的沉吟刀,帮我们凿出一条路来?”帅哥这会复又拿着个面包在啃。 我瞪了他一眼,静静的看着白水。 却见随着沉吟刀一下又一下的挥在石壁上,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跟着无数虫子爬了过来,飞快的趴在石壁之上似乎在阻止白水。 白水冷哼一声,握着刀复又朝着石壁上挥去。 却突然听到哗的一声,跟着原本汇入地底石头中不见了的阴河水猛的窜了出来,如同水龙一般朝我们射了过来。 我还没有任何反应,就听到白水化出蛇身嘶吼迎着水龙冲了过去,跟着我体内的蛇神猛的冲了出来,将我死死缠住。 帅哥一把抱住何必壮,大喊道:“要死!要死!白水真的要屠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螣蛇 螣蛇来头大得人类几乎已经忘记了,最先的那条螣蛇才是伴真神而生的,所以现在只凭一具断翅被困多年的蛇骨,也能搅得天地变色。 我心头似乎还有溢血,但突然地陷还降下冬雷,村民慌乱,帅哥用眼神安慰了我一眼,跟着就和陈起语安抚村民去了。 何必壮将一些受伤的四眼鬼鸡抱进怀里,看了我脖子一眼,确定我死不了之后,才轻声道:“螣蛇传闻是天地间第一条蛇,娲祖亲手所造,集天地之间的大造化,比人类更早而生。无足而能飞,腾云驾云就是从螣蛇而来。如果那条蛇真的是螣蛇后代的话,那么白水” 天地间最先的蛇是螣蛇,可跟螣蛇一块而生的还有一条叫白矖的蛇,这两条蛇才是真正女娲根据自己身形所造创造出来陪伴自己的,造人还是很长时间后的事情了。 如果说白水白思我还可以想着白蛇以“白”为姓很正常的话,那么刚才那条一冲而出,可引天地变公,雷电交鸣的蛇骨叫“阿螣”却让我打消了最后一点幻想。 夏荷说过,白水损伤太大,连天师府的符阵都对付不了,白水似乎很是生气,而这种损伤极有可能来自游家。 我一直窃喜的想着白水的损伤,在他能在龙虎山符阵之间来去自如时,已经好了。 或许我对蛇族终究看得还是太简单了些,白水不愿化龙,并不是不能,他说过,这天地间最先出现的就是蛇,而不是龙。 刚才看到螣蛇一怒而起时,我才明白,可能白水最先也有这种能力的。 呼云唤去,电闪雷鸣,引天地变色,复又乘风而去,比龙更拉风吧,可他却失去了那种能力,连龙虎山的符阵都能伤了他,那时他心里有多伤心? 只是我没有想到,本以为死掉的那条蛇,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好巧不巧被我们找到了。 那粒蛇丹啊,果然宋媛并不是随意拿出来的。 乌云并未完全褪去,天地之间还带着悲色,似乎刚才变化大太,老天而有点伤心,所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 村民听了帅哥说神龙已经在雷电之中渡劫成功飞天后,兴奋而又失落的回家去了,兴奋是神龙终于不用吃人了,失落的是,神龙消失了,农家乐渡假村不知道还能不能整起来。 祠堂整个都陷落了,只留下面两扇薄薄的门,还有门口两块还没挖几锄的巨石。 帅哥陈起语安抚着村民,何必壮回去照顾鬼鸡。 我收了魂植,安抚着肩膀上受惊不的尸鸾,对于一具死去的尸体而言,对于雷电还是带着本能的惧意的,更何况那可是来自螣蛇的怒意。 雪下得很大,瞬间将天地染白,神龙潭的水冒着热气不停的朝外涌着。 我漫步在潭边,看着潭水两边花白一片,只剩神龙潭和潭水一路朝下都是水清之色。 心中隐隐有个想法,为什么尸体丢进神龙潭会被吸进潭底阴河,还有这神龙潭为什么一定要取神龙的名? 转身看着近百米宽的神龙潭,再看着在天地一片雪白间蜿蜒两米宽的溪,我心中暗叫不好。 只怕这神龙潭真的是神龙所化,或者说是具蛇骨所化,这潭就是头,而溪却是身骨 什么样的蛇或者龙能化成这样? 冷汗在大雪天里冒了出来,正在之间,却见神龙村的村口,一个穿着青布衫的人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她似乎很高兴,一路顺着溪边走来,留下一排排欢快的脚印,还时不时伸手捞了捞旁边树枝上的雪花。 “她出来了?”宋媛走到我对面,隔着潭水看着我,轻声道:“鳞片人能以人蜕之香找到你,我怎么能找不到龙种呢?” “龙种可抑制鳞片人的血脉沸腾,又没有地方可以藏,游家血脉之力强大,一旦找到,游家人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藏龙之所。”宋媛脸上带笑,伸着足尖点了点神龙潭一直满满的潭面,轻声道:“白水对你还是不错的,他本来也可以吞了龙种,恢复已身,可他为了你好,绝对会将龙种给你吞下。” “可如果他知道,那条跟他一块从黑门中出来与游家交易的腾蛇并不是在混战之中死去,而是被游家断翅囚困,还生生剥开她的蛇丹,并骗了白水以自身修为庇护泰龙村,让他妹妹白思化为白骨,自己修为几乎尽毁,你说白水会不会还护着你。”宋媛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脚尖居然还时不时勾着潭水朝我泼来,似乎兴奋得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声音清脆地道:“刘久标肯定告诉过你,进黑门需要龙血和游家人的心,可现在你这位游家人吞了龙种,一旦黑门开,我只要带你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对了!”她几乎要仰天大笑了,朝眨眼道:“螣蛇得天地庇护,黑门内异蛇横生,对于她养伤再好不过。白水当年为了让她重生,以几十年的沉睡解了心蛇之祸换来游家人以蛇丹怀胎让她重生。你说这次,他会阻止我再开黑门吗?估计就算我不开,他也会打开黑门,带着螣蛇进去养伤。” “云舍,你是不是很伤心?什么蛇族血誓,什么血肉交缠,不过是哄骗人的话罢了。”宋媛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轻声道:“鳞片人产子艰难,子生而母死,所以女性地位极高,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黑门里面,或者将族人全放出来,两个世界统一呢?” “然后所有的人都会成为异蛇和鳞片人的食物?”我干脆坐了下来,连鞋子一块将脚泡在神龙潭中,轻声道:“人脸石虾虫对鳞片人很重要对不对?” “肯定的。”宋媛笑了笑,不再说话,跟我一样踩在溪水之中,顺水而下:“惊蛰之日,群蛇而起,到时就是真正的动乱了,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跟当年一样,选错了队伍。结果游家两面都不是人,好不容易留个后,却还要担心异变。” “苏三月心头的人脸石虾虫,你该解了吧?既然我一个献祭就可以了,别拿你女儿的命来要挟别人。”我看着她走远,沉声道。 宋媛踢了踢水,回头朝我轻笑道:“鳞片人跟蛇一样的,蛇孵化吃完母体就离窝,父子两不相见,苏三月虽然是我生的,却也是从蛋里爬出来的,我能将她送到一家养着,而不是吃掉她,已经是体内残留的人性了,你认为大蛇在外面捕食时,会认得吞下的那条蛇是自己蛋里爬出来的吗?” “大蛇吃蛇,蛇吃蛤蟆,这就是生存规律!鳞片人出来,大概也是会吃人的吧。可你和我都不算是人呢。”宋媛慢慢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我摊开掌心,沉吟刀夹在指尖,脚下魂植根须慢慢收拢。 就在刚才,我以为我可以杀了宋媛,但我却发现,魂植的根须没有感觉到活人的气息,而沉吟刀我也不敢再乱用了,毕竟一杀不致命,蛇头也是会扑起来的。 鳞片人啊,比蛇更厉害,我自己不是也靠这种力量生生掰断了螣蛇的蛇骨吗! 地底涌起的潭水温热,我一直静静的泡着脚,心思却在翻转,故事的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啊。 何必壮端着一大杯姜汤递给我,轻声道:“喝了后,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姜汤还滚烫,握在手里,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我将脚从温热的潭水中拿起来,看着乌沉的天中,朝何必壮道:“当初你是不是也有恨过我?”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朝前走。 我想是恨的吧,苏梦是因为我熬的汤变美后惨死,何家是因为我去后,举家全灭,只剩妇孺,连他唁一的妹妹,因为不肯面对,所以自愿化身为畜逃避这一切。 原来我几次在生死边缘游走,本以为何家造畜的孽已经够重了,可一回头自省,我身上的血脉传承游家,却是一个造孽更重的家族。 湿湿的鞋子踩在积得并不紧的雪地上,嘎嘎作响,似乎发出低低的抗议,不准我肆意踩踏。 我喝了姜汤,朝有点担心看着我的帅哥和陈起语笑了笑道:“等雪停后,继续挖那两块怪石吧,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人脸石虾虫的秘密呢?” “云舍。”陈起语有点担心的看了看我。 我轻轻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道:“没事,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再假装也没用。但黑门才是我们最大的麻烦,神龙潭和流出来的溪似乎是条大蛇的蛇骨所化,你们没事的话,可经细细看一下。” 说完,我实在是胸闷得厉害,回房间平静的换了袜子,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脖子,却是一片空荡,轻轻的笑了笑,原来只不过在脖子上缠几天,就已经习惯了啊。 这雪来得快,自然去得也快,村民们怕自己的健忘症再发,到时给子孙留麻烦,雪一停,立马就去挖怪石。 我站在窗前,看着陷落的大坑,还有挖得热火朝天的村民,心中一片宁静,本以为会痛不欲生,可在真正来临的时候,居然只有麻木。 怪石下面越挖越深,突然有人惊叫,跟着在旁边嗑着瓜子监工的帅哥立马朝我招手,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在窗边观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护宅苍龙 他这话虽说没头没脑,我眼前全是蛇神金色的光芒,可随着白水的嘶吼,隐隐听到低低的龙吟之声。 腹中蛇胎飞快的游动,或许是兴奋,也有可能是害怕。 蛇神似乎也在害怕,却依旧将我缠住。 不一会,蛇神慢慢的缩回了身体里,却见白水化出的巨大白蛇在半空中追着一块暗黑的石头,那石头上有着许多细孔,那些带着鳞光的虫子不停的顺着孔朝里钻。 厚重的气息从那块坛子大的黑石中间传来,穿着裤衩的帅哥依旧抱着同样穿着裤衩的何必壮,双眼发愣,不时低语:“真的是龙种啊,龙啊龙啊,不是东莞的一条龙服务啊,是真的龙啊!龙啊!” 别说他,连我都有点发愣,难不成以前真的有龙存在? 那块黑石在半空中四处冲窜,似乎避无可避后,猛的从石头中化出了一条金色的细龙,朝着白水就冲了过来。 吓得我眼皮一跳,正准备将白水给我的那块白帕挥出去,却见白水的蛇身下猛的窜出两只爪子,一把将化出的细金龙摁住,跟着一口就给吞了下去。 这转变太快,我们都是一愣。 白水吞下黑石,飞快的游飞回来,似乎有点难受,静静的看着我。 我还回过神来,白水一把吻住了我,舌尖飞快的渡到了我的嘴里,有个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他的舌头被渡了过来。 跟着我唇上一痛,还没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感觉白水身子一震,然后闷哼了一声,一口浓腥的心头血渡到我嘴里。 他死死的压着我,灵活的舌朝着喉咙深处探去,我喘息不定,吞咽不及,那个冰冷的东西就着白水滑腻的心头血滑入了我的喉咙。 那东西一入腹,蛇胎似乎很不高兴,四处穿撞,跟着蛇神猛的窜了出来,对着我嘶吼,腹中有着低吟而且憋屈的声音传来,却震得蛇神一顿,复又游了回去。 帅哥依旧愣愣的抱着何必壮,过了半晌被何必壮推开,才尖叫道:“太刺激了!” 我心跳很快,身体里又涌出那股熟悉的感觉,好像鳞片又要长出来了。 突然远处传来水响,就好像群鱼跃出水面,浓重的水汽传来,不黑色的头发丝顺水爬上来,在半空中弥漫开来,与浓雾一块朝我们涌了过来。 “龙种可以压制鳞片人的冷血,你虽有蛇胎却也有蛇神护着,又是我的血脉,龙种也奈何不了你。免得刘久标以为我们藏不住龙气,让他处处拿捏。”白水看着那浓雾中的头发丝越涌越近,一把拉住我,跟着有点嫌弃的瞄了穿裤衩的帅哥何必壮一眼,手一挥,将给我的那条白帕给抽了出来:“我送你们出去,这东西怨气太重,又吸食龙气,似乎是蕴地气而生,有点麻烦。如果明天中午我还没出来,你们就先回泰龙村。” “白水!”我心中一动,慌忙去抓他的胳膊。 却见他朝我轻轻一笑,跟着手一挥,白帕瞬间将我们罩住,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感觉身体一重,然后耳朵里传来轰隆的水声。 “云舍!云舍”陈起语在远处大声的叫着我。 我慌忙摆动着手,踩着水,却见我立在潭中,那块白帕缠在我手腕上却正顺着水朝潭缺口处飘,慌忙一把捞住。 旁边帅哥何必壮喘着粗气朝着潭边走,见我不肯上去,何必壮的回手,拉着我的胳膊就扯着我朝岸边游。 “白水!没上来!”我推在何必壮,看着清可见底的潭底。 那条怪蛇,我们到现在连面都没有碰到,光是能聚拢水雾,吸食龙气,化出怨丝控制全村人,就可以想象是个多么厉害的东西。 白水虽然厉害,可那是它的地盘,他一条蛇留下,连沉吟刀和白帕都没拿,怎么打得过。 何必壮一把拉住我,沉喝道:“先上去!你还不了解他吗?” 被他一喝,我清醒了一点,随着他上岸,确实那怨气化成的头发丝太过古怪,我留下也不一定帮得上忙,但白水将我这们推出来,我心中却无比的慌乱。 这让我想到黑门开的那晚,白水怎么叫都不来,他背着我,联系了秦姑婆了断和摩鸠,他们就那样去控制黑门。 秦姑婆那晚没有再回来,了断摩鸠和白水昏迷不醒。 当我带着昏迷受伤的他们冲出阴河时,当时那种好像瞬间失去一切的慌乱,让我整个人都有点迷糊,好像世界都变得一片沉静。 所以就算后来,宋媛拿出那粒蛇丹,说我并不是白水最先想要的人,我也并不生气,毕竟经历过生死,我们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何必将有限的时间拿来为一条已经不存在的蛇生闷气,破坏心情。 白水不说,我也不问,我想这样也好,毕竟他活了这么久,不可能以前一条交好的蛇都没有。 可蛇族血誓却是真的,比结婚更麻烦,想离都离不掉,绑定的是生生世世的性命。 所以我跟他是真正的在一块的! 但现在他又将我推了出来,一条蛇面对危险时,我突然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我不是那条蛇丹重生来的,这样我怀的蛇胎可以让白水长生,可以复活白思,也可以现在帮白水,也不是让他将我推出来,独自面对。 “先上岸。”帅哥扯了我一下,轻声道:“我们不是也帮不上忙吗?” 我苦苦一笑,将衣角的水拧干,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吃惊的声音道:“你们居然下了神龙潭!” 那声音里带着无比的震惊,似乎我们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亵渎了神明一般。 一回头,却见几个端着菜篮子的妇女站在潭下的水坝处,一脸气愤加震惊的看着我们,似乎连手里的菜篮子都端不住。 我心中一动,正要解释,却见其中一个猛的扯开喉咙大喊道:“快来人啊,外乡人下了神龙潭啦。神龙要生气啦,外乡人下了潭啦!” 神龙潭的水不错,所以这位大婶养了一把好嗓子,又清又脆,传得还远。 就在我们还处在震惊中,帅哥扯着陈起语外套让他剥下来穿上时,村子里的木屋立马涌出了放多人,男男女女拿着菜刀斧头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这反应速度,比救火快多了。 我还好,就是衣服还滴着水,可怜帅哥和何必壮只穿了个裤衩子,因为出来得急,也没将衣服从潭底带了来,这会见村民们气势汹汹,又吓又冻,帅哥还得捂着下面,颇有几分瑟瑟发抖的意思。 “带到祠堂。”一个抽着旱烟的老者,瞄了我们一眼,冷哼一声:“将阿妹一块带上。” “你们听我说。”陈起语誓死不肯下水,那些村民推拉捆绑时,倒也没理他,我想开口,一个妇女立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团布塞我嘴里,帅哥他们的待遇也比我不差。 “他们只是下水捞了个东西,真不是有意的!”陈起语在跟着人群后面仓皇的大叫,不时朝我打眼色,问我要不要动手。 我朝他摇了摇头,这村子里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却又透着诡异。 想帮白水,也得先弄明白那条不见踪影的蛇是怎么回事。 那个带我们进村的揽客阿妹也被村民拉了出来,她待遇比我们更惨,被村民粗鲁的揪着头发,朝前拉行,她不时的大叫,那拉着她的村民反手就是一巴掌,她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跟着似乎昏死了过去。 沿溪的木屋都是后来推翻老房子建来接待游客的,村里的祠堂居然在溪边岔口的一片丛林之中,那丛林口有着两块巨大狰狞的巨石。 那巨石没有半点形状可言,就是两块滚落的山石一般。 可当我看到巨石表面,带着细细的孔洞时,猛的知道,这两块巨石极有可能也藏着人脸石虾虫,或者跟它类似的潭底吃骨髓的虫卵。 村民们十分气愤的拉着我们进了祠堂,陈起语却被拦在了外面,他大叫着要进来,却有几个粗壮村民将他拦住。 估计他没下潭不用受罚,又是外村人,进不得祠堂,所以被拦在了外面。 “将他绑在神石之上!”发言将我们带进来的老者,瞄了陈起语一眼:“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回去就什么都忘记了!” 我去! 那所谓的神石里面果然有人脸石虾虫,那老者明显不想滥杀,又怕陈起语出去说什么,所以才让人脸石虾虫吃掉他的记忆。 果然老者话音一落,村民立面将陈起语绑在石头上,还特意用块布将他的头缠住,让他的半边脸紧紧贴住石头。 我们三个连同那个被打晕了的阿妹却被带进了祠堂,一进祠堂,我浑身就是一震。 只见祠堂四周的土墙上,钉满了猫尸,确定的说,是啃食得只剩一点皮毛的猫头。 老者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只是瞄了一眼被扇晕了的土家阿妹,沉叹了口气道:“打断骨头,做护宅苍龙吧。” 我听着瞬间一惊,护宅苍龙? 还打断骨头,难不成潭底那些女人都是在活着的时候打断骨头,做了所谓的护宅苍龙后,再被扔进潭里的? 所以这老者知道我们下过潭底,怕我们知道了什么,才要杀我们灭口。 眼看着那阿妹被拉走,老者示意村民带着我们继续朝土砖砌成的祠堂里走。 那祠堂的高大厚重的土墙之上,钉满了猫尸,而墙角却有着一张一人宽且厚重的木凳。 土家阿妹被人架了上去,村民里面有个妇人双眼含泪,浑身发抖却一动都不动。 我没想到这村子,居然这样行私刑要人命,正要挣脱,免得阿妹因为我们丧命。  却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从祠堂厚重的门里传来,老者瞄了我们一眼,沉喝道:“算你们有福,得喂神龙!” 听着这话,不只是我,连帅哥何必壮都震惊了。 神龙?将人喂神龙? 神龙村真的有神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麻烦 怪石里有人脸石虾虫,而且跟村里健忘症,以及打断骨头制成“护宅苍龙”的先人怨气有关,所以这两块怪石绝对跟下面阴河有联系。 我急急的走过去,雪还没有融化,却已经被踩得又黑又脏。 这世界上有什么能保持绝对的纯洁呢,连人心都是经不起践踏的。 到了怪石边,却见坑已经很大了,那怪石如同突然立起的骨头,直直的从地底钻出来,村民打了架子,垂下绳索,估计是绑着下去挖土的村民,也顺带将土给拉上来,怪石旁边已经两堆很大的土了。 我到的时候,在下面挖的村民已经全部上来了,几个临时拉着电线放下去的灯泡微微晃荡着,依稀可见下面浑浊的水光晃动,似乎那水还在朝上涌。 那位主事的老者见到我,十分激动的道:“圣女啊,这神龙怎么突然就,你说我们这可怎么办?这怪石下面有个大洞,刚才挖着挖着,突然就涌出水来,如果不是绑着绳子,人都掉下去了。这是不是神龙离开,不再庇护我们了啊?” 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确定这老者没有说谎。 我回头瞄了瞄神龙潭和溪,蜿蜒而行,真的是像条蛇啊。 而阴河呢? 从泰龙村起,蜿蜒到云家村,清水镇,这里又有阴河,会不会也是条蛇呢? 瞄了瞄帅哥,他拉着绳子站在坑边,没有说话,似乎在看什么。 我安抚了老者几句,神龙走了,我这圣女还在吗,既然房梁化蛇的事情解决了,大家不会夜游不会再有野猫,就只剩健忘之症了,这正是我最拿手的,等我将这里的事情确认一下,就帮村里人解健忘之症。 老者千恩万谢带着村民回去了,估计还得给村民洗脑,不将今天的怪事说出去。 我想着反正乌云遮天蔽日,他们也没看到什么。就算看到了,村民们心虚也不会将事情说出去。 等村民全部离开,帅哥才道:“跟潭底相连,怕是这里的虫子就是潭底阴河的虫子。” “跟泰龙村下阴河的村子差不多,可为什么却有点不同?”我看的是何必壮,他的四眼鬼鸡现在可是我们唯一吃虫的存在了,自然也是我们最大的依仗了。 何必壮愣了一下神,过了一会才道:“是一脉相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长得跟那边不一样。” “如果那边是头长出来的,这边是尾长出来的呢?”我指了指神龙潭和溪,轻声道:“你看这是一条大蛇,或者说是龙的骨头所化。那么阴河呢?会不会是更大的蛇骨所化?” 大家都沉默了,似乎这个脑洞开得太大,细想却似乎又无法反驳,毕竟神话传说也是有先例的吗?这山川大地,日月星辰还是盘古大神所化呢? 一条龙或者大蛇,身消骨化,变成一条阴河也没什么。 我叹了口气,拿过锄头,轻声道:“要不我们顺着这怪石挖一挖吧,如果是条蛇骨,肯定能找到点痕迹。” 怪石就是直接耸立出来的,既然还与潭底阴河相连,就不可能是断骨。 见我拿起锄头,陈起语一把抢过去扔在地下。 我诧异的看着他,以为他要反对时,却听他低吼道:“你傻啊,挖地魂植不是最在行吗?再不济,村民那些免费的劳动力也能用啊?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也在,用得着圣女你亲自动手!圣女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威风八面,自然只要在一边看着。”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但见他“圣女”二字叫得认真无比,口号也喊得前言不搭后语,知道他这是哄我开心,心中微微一暖,伸手引着魂植缠上那两块怪石,跟着让根须顺着怪石蜿蜒挖地前行。 真心有点对不住那些挖地的村民啊,让他们累了这么久,早知道魂植好用,就省了多少事啊。 魂植挖土果然不是盖的,不一会就将怪石旁边的土给拱起,根须顺着怪石下面的石脉游走,一路朝着神龙潭而去,可到了潭边,魂植根须却再也不肯前进半分,似乎带着惧意。 知道阴河里有龙气未散,我将它收起,回头看着一路的石脉,在帅哥陈起语震惊的眼神中,掏出手机先拍了几张照,后又给张天师打了个电话。 那边张天师立马道:“我知道你在丰县引出来的事情了,是那条螣蛇脱困了吗?” “不只。”我苦苦一笑,原来他们真的知道,却一直没有说,肯定也知道游家做下的事情了,怪不得在龙虎山帮着白水遮掩身世。 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阴河是怎么回事了,还有那黑门。” “回来说。”张天师沉叹了口气,似乎无比的头痛:“我在你家院子门口等你,还有很多事情等你这奈河姑婆呢。” 看样子张天师似乎早就到了,而且还碰到了事情,却又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我愣了一下,却也微点了点头,挂了电话,又引着魂植将土重新埋好,朝帅哥陈起语道:“我们先回去,何必壮帮村民们解人脸石虾虫吧。” 何必壮自然点头,人脸石虾虫都是他的四眼鬼鸡吃的,虽然村民的人脸石虾虫并不在血肉之内,而是在骨髓之间,但解法还不是一样。 我留了血给何必壮引人脸石虾虫,先跟帅哥陈起语回去了。 村民们送我们出村,很是不舍,估计是怕我撂挑子不解健忘症了,那眼神看得啊。 就在我们车子发动时,那老者还死死扯着何必壮,生怕他也跑了。 我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走。 但车子正要走时,却他一把推开老者追了上来,看着我认真的道:“我以前是恨过你,如果没有云长道没有你,也许何家就不会覆灭,我也还是那个天真的以为造畜是好事的何必壮。” 我心中一痛,果然啊。 “但是云舍!”何必壮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投生在谁家,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就像阿大他们,生来就有病,也不并是他们能选择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弥补那些犯过的错,救赎那些造下的孽,这才是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妹她选择逃避,我选择跟你一块救更多的人。” “云舍,你虽然看上去很是软弱,但你从未有过什么过激的行为,我相信你能有个正确的选择。”何必壮伸手拍了拍我的头,一如一个大哥哥。 我心中一暖,抬头朝他笑了笑,沉声道:“我知道的。” “唉,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帅哥沉叹一声,回头瞪着何必壮道:“看你平时闷声不吭,怎么关键时候煽情这么厉害!” 何必壮挥手示意我们离开,转身朝村民走去,那老者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死死搂在怀里,再也不肯放开。 车子开出,帅哥才朝我道:“他说得没错,游家以前虽然对不起白水,对不起那条螣蛇,可你是你,游家是游家,这些老黄历再去翻有什么意思,我们是新时代的佛性青年,要淡然面对。” “只怕白水不会,螣蛇也不会。”陈起语叹了口气,将冷水泼得帅哥哇哇大叫他不给面子。 我看着他们斗嘴,摇头轻笑。 如果真有人蛇大战,也许我也不会太吃亏吧。 伸手抚了抚一直安稳的蛇胎,腹中的龙种也十分安稳,我记得吞下去只是一块暗黑色的石头,就是不知道火葬场那高温大火能不能烧化。 现在龙种在我肚子里,我又是游家人,如果到最后没有办法,我自己跳进火葬场的焚化炉,没了龙种宋媛进不了黑门,放不出鳞片人,我算不算是以身拯救天下苍生啊? 想想就感觉我好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啊,先将能解决的解决吧,至少我最后还有个炉子可以跳啊。 一行人匆忙的回到院子里,可还没进屋,却见风萧萧的河岸边搭了不少帐篷,被河风吹得噗噗作响,让我们有一种好像到了大草原的感觉。 “回来了?”了断从一顶帐篷里出来,看到我们,轻声道:“那条蛇不准我们进去,师父说这院子有遮天伞罩着,我们也进不去,就让我们搭着帐篷在外面等。” “不能到镇子里开房等吗?”我瞄了一地至少几十顶帐篷,这是准备开战么?也太吓人了吧? “师父交待的,我也没办法。”了断一脸无奈。 我看着帐篷里不时钻出来几个人,而且大部分脸色不大对,心中猛的一动,看着了断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宋媛势力比我们想象的大。”了断拉了拉我,轻声道:“她暗地里游说了不少人,其中没同意的在不经意间被她下了虫术,或者下了心蛇。你们还是先进去吧,等师父回来再出来。” 他话音一落,就急急推着我让我进院子。 见他神色匆匆,我正有点奇怪,却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急急的冲到我面前,朝我大吼道:“云姑婆,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还这么。” 她脸色悲切,伤心欲绝的样子。 了断张了张嘴,却似乎并不好说什么。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却见脸色青紫,但并没有中了虫术或者有蛇的气息,却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有点疑惑的伸手去看那孩子的眼睛。 这一伸手,我自己都给吓到了。 那孩子长了一对蛇眸不说,瞳孔虽然紧聚,却并没有锁魂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圣女 我想起泰龙村名字的来由,据说是有祥龙坠地,方称为泰龙村的,可后来龙是没有,蛇倒是无数,还整出许多来事来。 这神龙村靠神龙潭而建,又连着阴河,还有人脸石虾虫,明显跟泰龙村有着关连,那门后面的谁知道是龙还是蛇,白水不在,万一是条厉害的大蛇,我们还真不一定搞得定。 杀一般的蛇还行,到了白水那级别的,我就只有被反杀的份。 眼看着四个村民正用力要推开门,我努力撑得被绑的手,将手指一点点朝衣服里拨拉。 沉吟刀又细又薄,被我藏在羽绒服里,倒也没人发现。 手指灵活的将沉吟刀夹在手指里,我猛的划开绑手的绳索,跟着扯出嘴里塞着的布条,趁着村民都紧张的看着那扇厚重的门,我速度极快的划开了帅哥和何必壮身上的绳子。 跟着握着刀欺身而上,一把将沉吟刀抵住了那老者的喉咙。 异变突生,村民们先是一愣,跟着那老者瞄了我一眼,大喊一声:“神龙护佑!” 我慌忙抬头朝天上看,生怕有条大蛇或者龙什么的飞来,别说吞了我,直压下来砸都砸死我了。 却没想天空中冬阳正好,正疑惑,却见老者猛的朝着我手中的刀尖上撞了过来,边撞还边叫:“神龙永护我身,神水长流,苍龙护宅!” 村民听到他喊话,不但没有逼退,反倒一窝蜂的涌了过来,嘴里大喊:“神龙护佑,神水长流,苍龙护宅!” 那老者也不要命的朝着沉吟刀尖上撞,吓得我急忙将刀身一转夹在指间,也亏得我最近玩刀多,手指灵活,要不他一撞上来,死我手里,我自己被吓一跳倒算了,这村民还真得将我们给活剥不说,报警也够给我惹麻烦的! 一脚将他踢倒,可村民却并不受我要挟,视死如归的朝我们逼来,脸上怒气汹涌,大有拿命来拼的架势。 穿着裤衩的帅哥和何必壮也没有见过民众齐心成这样,两人又冷又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 帅哥拉着何必壮就跑到我身边,朝我轻声道:“这些人被洗脑了还是被下蛊了?” 门后那古怪的声音越发的大,我刀依旧架在那老者脖子上,却藏了刀锋,这唯一的人质虽说一心想寻死,可放了也不划算啊。 眼看村民越逼越紧,嘴里依旧喊着那些词。 我心中一急,猛的看到祠堂门口露着半边巨石的影子,一把将老者推到帅哥怀里,握着手腕猛力一掐,白思似乎在来前得了白水的训示,森森蛇骨猛的从手腕落下,一把将我们给甩到了蛇骨之上。 帅哥一手拉着老者,哇哇大叫。 白思的蛇骨真身十分巨大,甩动灵活,张着蛇嘴无声的嘶吼,吓得村民仓皇后退。 我策着白思冲出祠堂门,到了墙角,终究是对意不去,将帅哥给踢了下去:“看好那阿妹!” 帅哥正拉风着哇哇大叫,被我踢了下去,连带着他扯着的老者也滚了下去,这货有点慌乱的看着拿着菜刀斧头追上前来的村民,朝我大吼道:“你别丢下我跑啊,我不想喂龙!” 白思昂着蛇骨直接从祠堂门上冲了过去,到了两块巨石旁边,蛇骨一盘,径直将两块巨大的怪石盘在了蛇骨中间。 我滑下蛇骨,一刀划开陈起语身上的绳索。 这货瞄了一眼白思,朝我竖了竖大拇指:“拉风!你这风头出得有点大了!” 村民们这会已经急急冲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恨不得手里的菜刀斧头直接朝我们身上招呼,但面对白思这巨大的蛇骨,又吓得腿有点软。 明显白思的威慑力比一刀柳叶刀强太多了,那位老者被两个村民扶着颤颤抖抖的走了出来,指着我们说不话来。 我握着沉吟刀,本来想对着手掌划上一刀的,可一看自己命苦的左手,想了想,只是在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滴了两滴血在怪石之前,朝那老者道:“我是泰龙村游家云舍,这怪石里的虫子就是我家养的,你们偷养我家虫子,还想抓我喂你们的怪蛇,特带我家龙神骨来查探,你们还不速速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这番话说得我心虚不已,但也不算假话,人脸石虾虫宋媛有养,按算她怎么也算游家人,她自己还死活要抢“游婉”这个名字呢,我说那虫子是我家养的也不差。 至少气势上得压得住,要不这么多发疯的村民冲过来,我们有白思能冲出去不假,可白水一条蛇在潭底,谁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怪蛇。 如果能得村民相助,从根本上解决那化出怨丝的怪蛇,是最好不过的。 那老者指着我喘气不指,扶着他的村民帮着顺了两下,才道:“你一个姑娘,充什么大人物,弄条蛇骨就想骗我。村里的规矩,下了潭了得喂神龙!一旦神龙发怒,神水断流,整村人都会没命的!” 这洗脑的程度不去做传销都是浪费人材啊,眼看着村民又不要命的冲上来,我瞄一眼滴在地上的血,半点反应都没有。 心里暗叫不好,难道刚才牛吹得大了,这人脸石虾虫不是泰龙村阴河下面的,就不受我的血吸引。 一个虫子,才搞地域歧视,着实有点过份了。 何必壮并不想多说,手摸了摸光光的胸膛,似乎想动手,可惜衣服都没有,别说鸡蛋了,鸡毛都摸不出一根。倒是陈起语时不时抬臀蹭一蹭何必壮只穿着裤衩的屁股,一脸坏笑:“我们是先出去,还是留在村子里啊?白水那条蛇并不需要我们帮忙吧,要找的东西不是找到了吗?要不我们撤吧,风有点紧呢。帅哥反正也死不了,逃命够了!”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果然是个死狐狸! 摸了摸白思的头,让她先回去。 白思偏着头似乎有点疑惑,可至从黑门开白水昏迷过一次后,她就相当听话了,乖乖的游回了我的手腕,却并未入骨消失。 我握着沉吟刀朝前一步,努力学着师父秦姑婆以及毛晚行那神神叨叨般的高人模样,眼睛沉沉的从村民身上闪过,冷冷地道:“你们夜游而食猫,夜夜不得安眠,每到雨天,骨里有如针扎,人一到花甲,会慢慢忘记以前的事情,最后变成白痴一般。这是你们村子里夜夜受妖猫所侵的原故,我们这次来就是给你们驱除猫妖的。” 这话我是半蒙半猜,夜游食猫这是我亲眼所见,这祠堂将所有被啃剩的猫头钉在墙上,算是示威的一种,就算像古时候将人头挂在城头一般震慑敌人,可见恨极了野猫。 至于六十岁开始健忘,是从昨天我们进村到现在被村民围攻,村里唯一的老者,就是那个当权的,可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六十来岁的样子,其他的老人一个不见,明显有问题。 神龙潭下有人脸石虾虫,他们以潭水为生,难免食下虫卵之类的,只怕跟苏一阳有同样的症状,不过来得没他这么快而已,所以我才说六十岁。 到于猫妖吗,晚上猫抓挠得这么厉害,他们又恨猫,说是来驱除猫妖的,给他们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结合前面我说是来找回人脸石虾虫的,两相呼应,大家都有台阶下,应该不会太计较吧?至少有话能商量一下吧? 可我都已经够服软了,那老者依旧一脸怒意,村民们或举菜刀或扛斧头,半步都不肯退。 “看样子得我来咯。”陈起语朝我眨眼,那眼里桃花开散,如有阳春三月般的明媚。 我瞄了他翻转的指尖上的狐狸影,正犹豫,却听到一个村民突然惊声大叫,跟着手中的斧头轰然落地:“神虫现身了,神虫现身了!” 一会神龙一会神虫,这村子里果然全是神经。 我心里暗恼,可面前的村民一个个脸带诧异,将手里的菜刀斧头扔了,轰的一下全跪倒在我们面前。 “拉风!”陈起语复又朝我竖了竖拇指,朝我轻声道:“这村民是不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啊?” 我努力端着仙风道骨的架子,没有理他,趁着村民全部跪倒磕头,缓缓回头。 只见我滴血的怪石前,牵着线的人脸石虾虫飞快的从怪石缝里钻出来,趴在地上吸食着血气。一张张模糊的人脸聚在一块,原本只是虫子头上顶着一张脸,可这会这么多长着细脚的蠕虫聚在一块,半昂着头,将那张模糊的人脸对着众人,看上去让人心底发毛。 我一边感慨关键时刻,这虫子也还算给点面子,一边暗自打量着村民。 却见他们连理都不理我们,自顾的拜着,一时有点冷场。 “众位。”突然穿着裤衩的帅哥从祠堂里走出来,他又被绑上了,这会也没解开,淡定的站在祠堂门口:“这是我们泰龙村圣女云舍,饲养神虫,跟神龙是一家,我们这次来一是想教导你们神虫饲养之事,一时帮你们驱除猫妖。” 论胡掐,十个我都比不过一个爱八卦的帅哥,只是这话说得太满吧,还养? 何必壮都已经在瞄哪里去找鸡蛋了,这么多人脸石虾虫跑出来,可是要吃人的! 那些跪地拜着的村民瞄了瞄我们,又瞄了瞄只穿着裤衩还绑着绳索的帅哥,眼里诧异闪过。 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慷慨就义的老者猛的窜起来,走到我面前一脸欣慰的道:“圣女啊,你要救救我们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谁的孽谁来偿? 蛇眸细长,带着冷光,而且细缩之时,极具魅惑之力。 所以人形容目光很毒时,都是用毒蛇般的眼光来形容。 人却生而有灵,瞳孔为聚魂之所,瞳孔内有锁魂环,防止人魂魄被摄或离散。 这在现代医学之中,也从瞳孔是否涣散判断人是不是死亡的依据。 从古至今,想要摄魂的东西,绝对要从眼睛入手,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擅长摄魂的动物眼睛天生与人不同的原因,比如猫瞳在人对视摄魂时,却慢慢收紧变绿,一点点将锁魂环引散,将人魂魄拘走。 上次宋媛那具人脸石虾虫制出来的假身体能瞒过清心和张奉先,以为她是离了魂,就是因为她瞳孔上有锁魂环,只是散了而已。 可这女人怀里的孩子,一双蛇眸,却并没有锁魂环,这只有两种解释,一是这孩子早就死得透透的,魂魄离了体,而且再也回不来的那种,并且生下这孩子跟蛇有关。 二是这孩子生来就没有魂魄,但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没有魂魄怎么可能存活。 但怪就怪在,我伸手碰孩子的眼皮时,感觉他还有着体温,说明他这具身体还是活着的。 “钱夫人,云姑婆才回来,要不您先进去,等她休整一会再说。”了断在一边轻声劝慰。 可那位钱夫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瞪着我道:“游婉来过我家,让我们当家的助她,可我们当家的不肯出东北地界,所以没有答应她。我家孩子就成了这样了,她是你娘,她造的孽必须得你来解。云舍,我敬你奈河一脉,所以才叫你一声云姑婆。但我这孩子,你不治也得治,这就是你们游家造下的孽啊!” 她声音尖悦,字字用吼,听到我耳朵里却如同炸雷。 我缓缓起身,静静的看着她,再一回头,却见不少帐篷里或扶或搂,带着人出来,静静的看着我。 怪不得张天师在电话里没说,只是说这边还有事,原来这事这么麻烦。 世人皆知游婉,而不知宋媛,就算知道有宋媛的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又有谁分辨得出来呢? 但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用? 这就是人心,借机而上,抢占生机,还要道德绑架一下,让人不得不出手。 怪不得连镇上旅馆都不住,就在这里搭着帐篷,就是为了围堵我。 宋媛果然好手段啊,玩弄人心,谁又是她这种神经病的对手! 看着这位钱夫人,我冷声道:“那您说说,我娘对你孩子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做了什么?她离开后,我家孩子就成这样了?”钱夫人脸带冷意,死死的瞪着我道:“我知道你们游家人是冷血的,不把我们当人看。但你既然要我们帮忙对付那所谓的黑门,我们这孩子你就得治,要不然大家就一块死吧。” 听听,这话就是这么绝对,我没得活,你们也得死。 了断在一边脸色十分难看,轻声劝着那钱夫人先进去。 帅哥和陈起语冷哼着拉着我朝院子里走去,那位钱夫人却不依不饶的抱着孩子追了上来,大声道:“云舍,怎么,你娘造下的孽你不肯出手?那你凭什么还说让我们帮忙?” “不要理她,就是个碰瓷的!”帅哥拉着我径直朝前走,陈起语也朝我眨眼。 我心中发苦,并不理会,却没成想钱夫人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耍泼的,一把将怀里的孩子丢到了断怀里,伸手死死拉着我,沉喝道:“云舍,你别以为躲进这破院子里,我们进不去就拿你没办法?你娘这半年来在外面造了多少孽,你不知道吗?我们找不到她,只能找你,你今天不救活我孩子,我们这些人就一直等着在这里。你不是说什么黑门开,苍生灭吗?既然你这么有心,就先救救这些人啊?救救我家孩子啊?” 看着她状若疯狂的样子,我心中冷笑,一把将她推开,看着那些站在帐篷边看着的人,轻声道:“你们以为我说笑,或者说张天师和清心大师在吓你们?泰龙村黑门开,跟你们没有关系,只是游家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处于安逸之中,总认为人已经成了主宰,没有任何危险可以威胁到人类。 张天师和清心大师四处游说,他们以为只是游家有难,让他们出手,所以想趁机打个劫。 毕竟没有几个人见黑门开,更没有几个人知道鳞片人出来有什么后果。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钱夫人双眼射出精光,依旧死死拉着我道:“你如果有诚意,就先救救我们这些病人,治好了,大家就都给你帮忙?反正这都是游婉造下的孽?你也应当给她解决的!” “游婉造下的孽?”我冷笑的看着这位钱夫人,轻声道:“生而蛇眸,无锁魂之环,这是游嫁造的孽?” “你还不承认?云舍,你娘造的孽你还不承认?怪不得你们游家死绝了,你还怀了个蛇胎,就是你们家作孽太多了!”钱夫人疯狂的看着我,冷声道:“你师父秦姑婆都被你给克死了,你们游家就应该全部死绝!” 我心中最后一点冷静被她的话给淹没,我知道现在我们需要力量,不应该得罪这些人,可我就是忍不住。 冷冷的瞪那位钱夫人一眼,我手中沉吟刀在她拉着我的手上一划,见她吃痛放开,我看着了断怀里的孩子,轻声道:“这位钱夫人?你可以告诉我,你这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吗?他今年应该满七岁吧?童关未过,魂魄未聚,一直昏迷不醒,就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生?那么断子绝孙,无后相接,钱夫人你又造了什么孽呢?你又用了什么手段生下了这个孩子呢?” “游家是作孽多端,可至少游家还有我?还有我腹中的蛇胎!可钱夫人,连一个蛇眸无锁魂环的孩子都养不活,造的孽怕是只比游家只多不少吧?”我声音发冷,身体里有什么随着怒意不停朝外涌。 钱夫人尖声大叫,如同发疯一般朝我冲了过来。 我双眼发红,手中沉吟刀正要挥起,腹中有什么一动,好像带着轻轻的吟啸之声,知道是龙种在压制体内的鳞片人血脉,心中一动,可那股怒气和嗜血的冲动怎么压都压不住。 帅哥和陈起语见我异状,知道不好,一把将我拉进了院子里。 身后钱夫人还有大叫着,了断脸色发苦的将怀里的孩子还给她。 她就那样抱着孩子在院门口大骂,骂游家骂游婉骂我。 我坐在屋内,指尖转动了沉吟刀,慢慢压制心中的怒意。 “人啊。”柳仙披着被子走了进来,软若无骨的靠火炉边,朝我道:“你身上蛇味淡了很多,我都不敢靠近了,那龙种就在你身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她大概还不知道,白水找到螣蛇的蛇骨回来了吧,她还依言帮我守着院子,如果她知道白水可能跟我反目了,大概早就离去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却脸露喜色:“原来真的是有龙的,那我还是有希望化龙的吗。” 原来不只是人不确认龙是否存在,连蛇精都不确认啊。 柳仙高兴了一会,瞄着院外的人:“吵吵嚷嚷的,天天几波人想冲进来,都被遮天伞给拦住了,弄得我都睡不着。你既然回来了,就将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吧,我回洞里冬眠去了。” “不过啊。”柳仙起身前,看了我一眼:“人这个东西啊,道德心很重,却只是用来绑架别人。比如你要救世,就得拿出诚意,先帮人家做点事。再比如,游婉做错的事,游家祖祖辈辈做错的事,你都得赎罪,要不然就算大家一块死,人家也不会跟你们一块去对应黑门。你有得忙咯!” 她一说完,扭着腰就要走。 我连忙叫住她,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对不起。”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眼珠子溜溜转,吃惊的道:“你不会也没睡醒吧?” “没有。只是好像我应该代游婉也好,宋媛也罢,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也谢谢你帮我照顾阿得。”我静静的看着她,也许她这一回去,就再也不会这样跟我说话了,白水如果真要打开黑门给螣蛇疗伤,她也不会阻止吧。 柳仙朝我大度的挥了挥手:“我们做蛇的睡一觉就什么事都忘记了,你是云舍又不是游婉,她做错的事情,别说跟你没关系,现在你们不是还相对吗?” 说着,打了个哈欠,扭身就不见了。 遮天伞对她是开放的,所以困不住她。 她一离开,整个院子似乎就更安静了,刘久标躺在床上起不来,何秋月没见踪影,苏家兄妹估计被这么多人吓到了,张天师可能将他们转移走了。 帅哥和陈起语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院子似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突然知道,宋媛说的热闹,实在是太热闹了啊。 院外喧闹声还在继续,那位钱夫人声音不断,似乎在冬天里吵一吵,闹一闹,出身汗反倒更好了。 想了一会,我站了起来,漫步走到院门口,静静的看着院外那些依旧在看热闹的人。 人有时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情,就算群起而攻之,也会让一个人做出头鸟,确定对方软弱好欺后,再一哄而上。 这大概就是人要群居的原因吧,多少人因为这个被活活逼死。 了断见我出来,朝我轻声道:“师父和清心大师去看泰龙村那神无迹了,马上就回来,你先进去。” 我轻轻摇头,环眼静静的看着院外的所有人,轻声道:“黑门开既然跟大伙没什么关系,大家就先散了吧。至于我娘,谁看到她,帮我杀了她,我就给谁治病!我云舍以奈河一脉姑婆的名义起誓,谁杀了我娘游婉,我救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屋活 面对老者那一脸欣慰,外加激动万分的呼唤,我只听到“圣女”这两个字就感觉全身都在发寒。 眼看着人脸石虾虫已经爬了一地,再不控制,只怕就真的会吃人,连忙拉着老者朝后道:“那健忘之症,就是神虫所起,我也是能治的。” 老者原本还只是欣慰的脸,立马变成了兴奋,转身朝村民道:“恭迎圣女!” 看着村民伏拜不已,地上人脸石虾虫已经涌到脚边了,我连忙拉者老者:“可有生鸡蛋?我得先饲养神虫用!” 老者也是一愣,还是那个看着阿妹满脸流泪的大婶,立马窜起来道:“我家有!我家有!” 说完,也顾不得老者同不同意,急急朝着家里跑去。 想来她就是阿妹她娘吧,我们不会喂神龙,那位土家阿妹也就不用被打断骨头做护宅苍龙了。 眼看着大婶离开,村民缓缓起身,却都带着恭敬的看着聚在地上不散开的人脸石虾虫。 我生怕虫子闻到人血气,以为他们是来自愿献祭的,将他们给吃了,忍痛又划拉了一刀,将血滴到石头边上,让它们别乱窜。 “圣女,当直可以治健忘之症?”老者十分认真的看着我,脸上却带着笑,好像说着家常一般。 谁也不想老了忘记所有的事情吧,这也是老者为什么听说我可以控制神虫就打算放我一马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见大婶拿着鸡蛋回来,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何必壮拿了鸡蛋,见人脸石虾虫多,怕一时控制不住,拿过我手里的沉吟刀,对着胳膊划了一刀,沉忍着痛将鸡蛋沾了血,跟着握在掌心,垂眉催化。 “这位是?”老者瞄着何必壮,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并不言语,一脸高深的笑,却见一边帅哥已经被解开了绳索,一把拉过一个村民,将人家身上的衣服给剥了下来。 这货穿着个裤衩在寒风中吹了半天,套上衣服抖了几抖,又瞄了瞄何必壮,又扯过一个村民,给何必壮剥了一件。 面对陈起语调侃的笑,帅哥直接朝他伸了伸手:“两千,你害我输了两千块,外加一个钱包!” 陈起语一脸莫名其妙中,何必壮催生出四眼鬼鸡幼崽,将毛茸茸的鸡放在怪石边。 “这怎么将神虫给吃了!”老者一见,立马就急了。 帅哥一把拉住他,朝我眨了下眼,这才胡掐道:“俗话说,相生相克,要想解这神虫健忘之症,就得以这人血催化鸡仔吃下神虫,产下神卵,到时人们吃下神卵,健忘之症必除,还不用受那噬骨之痛。” 村民们见何必壮眨眼之间孵化出鸡仔,还能吃人脸石虾虫,又见帅哥胡掐得头头是道,前面又有白思蛇骨拉风威慑,倒也相信得七七八八。 等见何必壮将人脸石虾虫控制住了,明显那几只长大了的四眼鬼鸡都是公鸡,生怕老者问这公鸡怎么产下神卵,一边叹气大婶实在是人才,随手一拿都是公鸡仔,忙拉着老者到祠堂门口:“这里面的神龙是什么?” 既然能以活人喂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龙。 老者眼带惧意,瞄了瞄村民,见村民似乎都脸色不大好,这才朝我道:“这祠堂是神龙村祖先辈传下来的,据说是神龙潭下神龙所化,盘踞在村头不肯散去,世代由我们村里供奉,就能护佑我们,神水长流。” 这年头,还信这个可不容易,尤其是村里的年轻人居然也信,就更不容易了。 “你们用什么供奉?”我想到村长似乎要将我们喂了神龙,隐隐就有不好的感觉。 老者瞄了村民一眼,脸带苦色:“村里完全健忘一切的老人。” 这话一出,我只感觉脚底发寒,瞄了瞄村民,赫然明了,怪不得每家都有一个男人坐在门槛上抽烟,啥事都不干,估计就是家里年纪最大的男人了,一边守着家门一边等着忘记一切喂神龙。 “女人呢?”我努力让自己不这么发寒,这才发现衣服还是湿的,却也顾不得了,看着老者道:“护宅苍龙是什么?” 打断骨头的女人,神龙潭底到处都是碎骨,还有那古怪的怨丝说跟这些女人没关系,把我骨头打断我都不人! 老者见我发抖,脸色发沉,似乎不好开口,喊了那拿鸡蛋的大婶将我带回院子,说等我们吃了饭再细谈,反正这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我心里也着急,可自己腹中新添了那块龙种石头,还是吃人脸石虾虫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吃掉,总感觉胃里不大舒服。 先回去换了衣服,摸着胃部,确定没有奇怪的感觉,这才下楼吃饭。 帅哥何必壮换回自己的衣服,正捧着碗大吃,陈起语在一边赔笑添饭端水,见我下来,还殷勤的给我装汤。 那老者和大婶陪坐在旁边,见我下来朝我苦笑。 我接过陈起语递来的汤,让老者先说。 他却道:“你们先吃吧,怕你们听了吃不下饭。” “没事,再恶心的我们都见过了,听听不会吃不下的。”我灌了口汤,心想:你还知道听了吃不下饭,你们还在做呢。 “圣女知道苍龙吗?”老者抽了一口旱烟问道。 我喝着汤愣了半晌,还是帅哥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才想起来这“圣女”说的就是我。 这从古至今的圣女分成两种,一种是圣洁不可侵犯,或者位高权重,生杀予夺,这是真的圣女。 还有一种是武侠里邪教的圣女,一般妖媚可人,人尽可夫,玩弄人心蛊虫,练什么吸人元阳的恶毒功夫。 我自认为圣洁不可侵犯的风范我没有,位高权重更不是搭边,最主要这圣女还是帅哥给顺口封的,我又是个怀着蛇胎杀蛇引虫的,每次一听他慎重的叫我圣女,我总感觉我身后有个大邪教,心虚得厉害。 努力让自己脸色沉着:“叫我云舍就行,说直接说护宅苍龙是怎么回事吧?” 老者与大婶对视了一眼,这才缓缓的说道。 这神龙村的名从神龙潭而来,那祠堂里关着的神龙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见过,只有当老人完全忘记一切时,就推开门送进去完事。 同时村里还有一个规矩,女人完全忘记一切后,就趁活着打断骨头用油布包着,再用油蜡封住,钉在房梁上百日,百日一到就扔进神龙潭中,祭祀神龙。 当然那尸体一扔进神龙潭,没几分钟不见了,在他们眼里就是神龙收了。 所以村里一直认为神龙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是收了他们的祭祀的。 他这话一落,我们几个确实是有点吃不下了,尤其是看着一边的大婶,似乎年纪也不了,看样子也是怕被打断骨头制成护宅苍龙,才来旁听的。 活着打断骨头再用油布封着尸体钉在房梁上,明显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房梁上藏的尸体吗。 老者见我们不说话,有点不安,不停的抽着烟。 帅哥这会吃饱了,打了个饱嗝,沉声道:“女子生来就有着守宅护院的本性,所有母性动物都一样。而健忘一切的女子,会忘记生前恩怨。房梁又是一屋最重要的存在,当被打断骨头的女尸用被在房梁上时,会以为自己就是这栋房子,可防止阴邪入门,又能引财气入户,这法子在《鲁班书》里也有过记载,只是失传已久,又过于阴邪,根本没有人用了。” 《鲁班书》又叫《缺一门》,就是因为学习这本书的人,必须在鳏c寡c孤c独c残中选一门,所以才又叫缺一门。但这书不只包含土木建筑,更有道法医术,阴阳之术。 但最出名,也让工匠身份备受尊崇,却是因为还有一门“木工厌胜”之术,现传下来的木工厌胜术有二十七条,也有吉祥讨彩的,也有诅咒作祟之类的。 可据说真正厉害的大多已经遗失了,历代帝王对厌胜之术再三禁止,也是使这些术法失传的原因之一。 我没想到,这神龙村居然还有这么阴损且厉害的法子,但明显事情已经不对了,怨丝肯定跟这些女子有关,而且聚于水雾之中,迷惑村民心神,也不知道是半年之内出的事情,还是从古就有的。 而且苍龙原本就并非是真正的龙,而是谷仓之内吃老鼠的蛇,有镇宅守财之意,所以才叫苍龙。 只怕那条吸取龙气的怪蛇,就是这些护宅的“苍龙”齐聚所化,只是明明没有怨气,怎么就会有怨丝,而且化成一条怪蛇呢? 那老者也是一脸的苦闷,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当一个老人完全忘记一切时,对于任何家庭和社会都是负担。 在很久以前的日本,也有将老人送进深山自生自灭的事迹。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现今这社会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正想接着问村民夜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却突然感觉屋子似乎在震动,跟着有着轻微抓挠的声音传来,然后整栋房子似乎开始扭动。 我们正震惊着,却感觉到院门突然就自已关了,跟着房子好像变得软软绵绵的,一扇木门突然变长,如同蛇信一般朝我们卷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蛇太岁 冬日河风潇潇,吹得干枯的柳条无力的晃动着,帐篷依旧在冷风之中噗噗作响。 帐篷内人影憧憧,我知道大家都听到了我的话,却没有人出来。 过了一会钱夫人疯一般的抱着她那个蛇眸未锁魂的儿子冲出来,她紧抿着嘴,显得嘴角皱纹颇深,双眼直直的瞪着我,眼里带着一股子疯狂。 那孩子已经快七岁了,穿得又多,她抱着有点吃力,却依旧仓皇的跑到我面前,沉声道:“只要杀了游婉,无论怎样的都救吗?” 奈河一脉,并没有规矩,秦姑婆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规矩,似乎就凭心意做事,而且一脉单传,并无交接,却有着极大的名声,大概也是以前先祖辈成就很大吧。 许多行内人想找秦姑婆治病,就得出具名帖,那虽说只是一张纸或者信物,却是一份人情。 比如一语成谶毛晚行给我一张破旧的老版十块,就是证明答应我一件事,或是还我一份情,我可以用这张钱找所有毛晚行的人办事。 毕竟人情有大有,有些事情并不是用钱能解决的,这是行内一种人情流通的方式,代表的只是一件事,没有大只有需要。 可钱夫人那个孩子,却不是病,而是命。 生而无魂,证明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治不了。 但面对抱着孩子的钱夫人那如疯如狂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宋媛,那个说到苏三月时,只有大蛇吃蛇的概念,同样是作娘,难道这就是鳞片人和真正人的区别吗? “你孩子我治不了,你应该知道的。”我沉沉的看着她。 她从一开始就从道德上压制我,甚至不惜作为出头鸟来找我,不过就是因为她比别人更心急,更心痛,更不能等而已。 “你是奈河姑婆啊?与孟婆一阴一阳,相守于世,可以从地府拘魂的,你就不能救救他吗?”钱夫人抱着孩子,隔着铁栅栏的院门,咬着牙看着我,露出股子倔强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眼看着她双眼腥红,牙龈咬出血来,我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朝了断打眼色,帐篷里慢慢走出看热闹的人,却都只是站在自己帐篷前,并不靠近。 了断朝钱夫人作了个揖,轻轻拉了拉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推开。 钱夫人疯一般的冲到院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东西隔着铁门递给我:“我是东北出马仙统领钱家的唯一传人,钱金凤!” “这里是我钱家历代积存的名帖。”她胡乱的将那大包东西递给我,昂着头,带着最后一点傲气看着我,牙关紧咬,迸出丝丝血丝,一字一句地道:“我钱金凤以钱家历代供奉灰仙钱须子的名义起誓,誓死必诛杀游婉!” 我听着心中猛的一慌,东北出马仙我只有耳闻,但对于灰仙的传说却是很少,最多就是一个《老鼠娶亲》的动画而已。 五大家仙中,最出名的当然是狐仙和蛇仙,其次就是黄仙,剩下的白仙灰仙似乎极为低调,所以我怎么也没想到东北出马仙的统领钱家供奉的居然是灰仙。 本来我放出这样的话来,一是被他们这些借机寻我出手的人逼急了,二是我确实想杀了宋媛。 这样一来,一是可以撇开他们的逼迫,二是可以将我跟宋媛之间的关系撇清,但如果能杀了宋媛当然是最好的。 可钱夫人明显下的决心比我大,她话音一落,猛的咬破中指,对着我额头点来。 从何必美在我身上化过化畜护身的符纹后,我就怕这种事。 慌忙想避开,却发现那根手指之间如磁铁一般,将我额头紧紧的吸了过去。 钱夫人猛的全身震动,抖得跟什么一样,一张花白的老鼠脸时不时在她脸上晃动,跟着一具低沉的声音吱吱传来:“钱须子必率子孙誓死诛杀游婉!” 知道是钱家供奉的灰仙,可明明只是老鼠吱吱的声音,倒却夹着一种誓死的决然,以有一股子沉闷的愤恨。 钱夫人猛的跌坐在地上,抱着孩子放声大哭,红肿发胀的双眼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钱家以全部身家性命,赔付于云姑婆。望奈河一脉不负我钱家!” 这事情反转太快,我有点仓皇的看着了断,他却伸手从钱夫人手里接过那个孩子,静静的看着我道:“出马仙有生死契,刚才钱夫人跟你结的血契就是死契,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生生世世,子子孙逊,永远后继!” 我听着手脚发麻,却见其他帐篷看热闹的都已经退了进去,似乎都沉默了。 东北出马仙所供奉的家仙,有的是世代供奉的,一代代相传,钱金凤既然是钱家传人,那么那位钱须子极有可能是钱家供奉了许多代的家仙,它的誓言自然比钱金凤来得重一些。 可钱金凤是知道宋媛的厉害的,却依旧立下这样的死契,赔的不是只她的命,而是她们钱家世代供奉那位灰仙的命。 救不活她儿子,她愿意去死,钱家供奉的灰仙钱须子也会死,没了世代供奉的家仙,钱家就算是没了。 倾举家之力,去救一个本就不可能存活于世的孩子,这就是母爱吗? 我暗叹了口气,我打开院门让钱夫人和抱着孩子的了断进来,给钱夫人倒了杯热水道:“你这孩子我不一定有办法,你” “我不管!”钱夫人猛的抬头死死的盯着我,那双眼里带着尖悦的光芒:“我会跟钱须子一块杀了你娘游婉,你无论是去地府拘魂也好,去昆仑盗仙草也罢,你就是得救活我儿子。” 她已然变得极为疯狂,不给我任何反悔的机会,也不听我任何解释,一把将怀里的孩子递到我手里,转身就朝外冲去,明显就是去杀宋媛。 似乎生怕我反悔,她脚步很快,眨眼之间已到院门。 我急忙引着爬山虎将她困住,把孩子递到了断怀里后,急急的追出来,朝她道:“既然死契已成,你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抱着孩子出来的了断,一脸的无奈,估计他一直没有对钱夫人怎么样,自然也是知道钱夫人的难处,所以在她一次又一次发疯的时候,都只是好言相劝。 “你答应了?”钱夫人喜极回头,飞奔到我面前,张嘴想说什么,可张几次,最后只是崩溃的捧着脸放声大哭。 从我记事起,外婆忙里忙外照顾我们,我要读书还得照顾阿得和装疯的宋媛,对于母爱,我感受得并不多。 后来出事,外婆假死遁走再无踪迹,宋媛也消失逃离,阿得中了尸蛇混毒,从此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幸好有白水,又有秦姑婆,可她为了救自断四肢献祭黑门,那时我想,她也是爱护我的吧。 我虽然从未当着她的脸叫过她一声师父,可我心里知道,她是真的对我好的。 就像现在这个捧着脸痛哭,放肆的发泄情绪的钱夫人,她并不计较自己去杀宋媛是否能活,也不在意钱家世代供奉的灰仙钱须子能不能活着回来,她所在意的只有会不会救她儿子,她疯一般的执着,就是救活她那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 伸手扶了扶腹,那里已经凸起了,冬日宽厚的衣服已然遮不住了。 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也许我看到一线希望也会变得疯狂成这样,而不是跟宋媛一般只顾得失吧。 任由钱夫人发泄着情绪,我转身到厨房熬了个汤,等我再出来时,钱夫人已经收敛了情绪,将她儿子放在炉子边的床上,朝我不好意思的道:“刚才太激动了,对不住了。” 我苦苦一笑,坐在火炉边,看了一眼那孩子:“你是怎么生下他的?他爹呢?” “娃没爹。”钱金凤眼里恨意闪过,朝我冷声道:“就当他没爹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东北出马仙根系庞大,自然也有着明争暗斗,统领家族可以接受供奉,能接的出马活也多,自然有人觊觎。 钱家灰仙能统领东北出马仙,完全是因为在数量上占据了优势,毕竟比数量,五大家仙没有谁比得过老鼠,加上老鼠爱打洞又擅长隐藏,收集的消息,解决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钱金凤的父亲还在的时候,钱家人多势众,供奉着五位传下来的灰仙,势力极大,倒也没人敢动手脚。 可就在二十多年前,钱金凤的父亲在一次出马时,意外死亡,带去的灰仙也陨落了,接下来钱家四处受挫,接连无故损失了两位灰仙。 后来钱金凤接手统领之位,那时她才二十八岁,手段强硬,以仅剩的两位灰仙强行压制住了众多仙家,当然灰仙数目大,其中许多未受供奉的野灰仙也帮了不少忙。 就在钱金凤接手统领不久,在一次出马时意外碰到了娃他爹救了她一次,两人相携回了钱家。 英雄救美的戏码向来最容易俘获女子芳心,更何况钱家接连受挫,钱金凤平时压力极大,所以一有那么个人出现,温柔攻势之下,两人很快就成婚了。 “可婚后我一直无子,钱家也急需后代继承,我问过他几次,两人也都去医院检查了,都没有事,我也托高人算过卦,言明我命中确有一子,可却又好像被什么拘住。我当时也没太在意,毕竟还算年轻。”钱金凤一冷静下来,但也当得起一代统领的风范。 可问题就出在八年之前,那时她已经年近四十年了,依旧无子,按钱家的规矩,如若钱金凤无子就得从旁边过继,以求灰仙有人供奉。 而那时钱金凤的老公却找来一个好东西,说是只要她服下就必生子。 “难不成是鹿蜀?”能绝对宜子孙的,也就只有神兽鹿蜀的皮毛了,可那是佩戴的,并不用吃啊? “不是!”钱夫人露出一股恶心又愤恨的神情,冷冷的看着我道:“是蛇太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先人 我们正坐在院子里吃饭谈苍龙的事情,却没成想整栋房子连同院门围墙都好像活了过来,木门如同蛇信一般吐出,朝着我们卷了过来。 帅哥立马拉着我朝旁边一躲,我心有余悸,看着作围墙的竹篱笆如同收拢的爪子一般朝着大婶抓去,心里猛的想到帅哥说的话:苍龙钉在房梁上会以为自己就是这栋房间。 而这会,苍龙怨气所聚的怪蛇正在潭底阴河跟白水对战,谁知道是不是这些苍龙突然惊醒,要去潭底助战,这事过于古怪,我连忙朝他们喊道:“先出院子!” 跟着一把拉起那位吓得失神的大婶,手中沉吟刀全部挥出,划破院门,就冲了出去。 帅哥夹起那位老者也跟着冲了出来,陈起语和何必壮自然不会被困住。 可我刚一落到院外的道上,大婶突然惊叫:“阿妹还在房里,救救阿妹!阿妹!” 我心中一惊,那位土家阿妹被一巴掌扇晕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要被活生生打断骨头,所以惊吓过度,到现在还没醒。 “我去!”陈起语惊叫一声。 惹得帅哥白了一眼:“这个时候你还骂人,救人要紧啊!” “我是说,我进去!”陈起语无奈的瞪了帅哥一眼,跟着几道狐影从指尖飞出,惹得两扇院门如同分叉的蛇信一般四处吞吐追捕,陈起语借机冲进了院内,又如法炮制引开屋内的窗户和门,冲进了屋内。 村子里四处尖叫声起,所有的木屋都同时活了过来一般,门吐窗动,凶狠无比,不少人拖家带口在院中尖叫。 “怎么会所有的新房子都有护宅苍龙?”我明明只看到一栋新建的木屋里有啊?怎么这一下子所有的房子都好像变成了吃人的怪蛇,想将屋内的人给吞了。 大婶只是急急的看着如同活过来的房子,老者面露苦色道:“我们这规矩,房梁是苍龙又是屋脊,不可以换,所以最多就是涮过漆,新房上梁时,依旧用的老房子的旧梁,家家如此替换!” 我听着暗骂一声,你们也真是够厉害的,一根房梁当传家宝。 听着村里四处惊叫不断,何必壮和帅哥急忙去旁边救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许多。 我心神默念,招来一直在外盘旋的尸鸾,接过魂植,再次划破手掌,以血为引,将魂植扔入地底。 老者吃惊的看着魂植瞬间涌出无数根须藤蔓,大叫道:“仙姑啊!” 我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以手触地,以心神控制魂植冲破所有活过来的房子,将里面的活人卷出来。 可明明四处大开的院落,却怎么都冲不进去,好像整个院子都自成一体。 帅哥是我们这里面速度最快,也最看不出根底的,被一扇院门划破了胳膊,抱得一个孩子出来朝我道:“化蛇了,化蛇了!” 他将孩子塞到大婶怀里,才朝我道:“所有木屋都化蛇了!” 我猛的惊醒,只怕潭底白水也不好过。 看了一眼帅哥,村子里尖叫不断,我心中猛的一震,朝着却老者大吼道:“叫所有人念着家里死去作为苍龙的先祖,快!” 手下却不停,引着魂植朝着院子里攻去。 这时所有的房子似乎在扭动,清漆下的木板上,慢慢涌出细细的鳞片,似乎真的要变成一条木屋蛇。 我突然明白了,并不是苍龙没有怨气,而是怨气随着尸体扔进神龙潭底,慢慢聚到了一块,形成了那条怪蛇,在泰龙村出事后,阴河怪事不断,那条怪蛇醒了过来,吸取潭底的龙气,造出龙雾桥的异相,同时在化出的水雾中存入怨丝,想吞了这些村民。 只是野猫为什么夜夜出来似乎就有点古怪了。 现在这事这么奇怪,只盼那些死去的先人们,还能念及一点血脉之情,别真将自己的后人给吞了。 老者一听我的话,豁然惊醒,急忙朝着祠堂跑去:“那里有广播。” 看他老得跑不动,又要躲避木屋藤蔓,我一急,引着一根藤蔓缠住他,随之一坠就将他丢到了祠堂门口。 这边已经有不少人被房子吞了进去,尸鸾清啸的引着魂植四处冲窜,终究在缠住一扇院门的时候,将一家子给绑了出来,只是那家男主人胳膊被竹篱笆给生生刮下一大块肉,鲜血直流,但那块肉一被刮下,就被卷入屋内,明显吃肉的还是那根传承下来的房梁。 “大家想活命,就请思念先人,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默念先人的名字!”那位老者能活到全村唯一清醒的老人这个地步,明显也不是普通人,思维清晰,并没有半句废话。 随着他话音一落,浓浓的水雾涌起,瞬间遮天闭日。 整个村子里,喊娘叫妈的一片,哭奶喊婆的无数,却慢慢的被浓雾给拢住,看不见半点人影,只听见人声喧哗夹着尖叫。 我手覆在地上,并不敢有半点乱动,生怕一松,魂植绑到个活人就给吞了,而且这次目标过多,那些木屋十分这灵活古怪。 随着浓雾越来越重,跟着一声声尖悦的猫叫传来,然后一道道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猫抓墙上瓦,发出尖悦的叫声,房子的门窗啪啪作响,原本喊娘叫妈的复又是惊叫一片。 我心中微动,突然想起每次水雾起,村民就出来夜游,而昨晚我们驱散了水雾,让村民进屋后,野猫又跑来挠墙抓瓦,似乎却并未伤人,反倒次次有野猫逃跑慢了些,被村民生食? 龙虎斗啊? 有一个大胆而且矛盾的想法,一时之间我怎么都抓不住,却又不敢多分了心神,引着魂植冲门破窗。 似乎因为野猫出现,活过来的蛇屋被野猫吸引过去,一时之间对人的抓捕没这么厉害了,魂植借势救了不少人出来,有点依依不舍的放在我旁边,似乎没有吃掉很不不甘心。 “喵!”一条藤蔓将一个孩子放在我旁边,却见一只野猫猛的窜到我身边。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腹部还带血,毛炸起,只是那双绿绿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忧伤,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跟着抬头看着我,轻轻的叫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我猛然发现,那张猫脸慢慢变成了一张苍老的人脸,跟着四周猫叫声接连四起,一道道猫影朝我这边汇聚了过来。 “起!”我心中一动,引着魂植猛力朝着那些房子里冲。 随着被救出来的人越多,野猫也越来越多聚在我身边,一张张猫脸慢慢的变成苍老的人脸,静静的看着我,眼里露出祈求和悲伤。 被救出来的村民被吓得聚成一团,惊叫不断,还有拿手不停驱赶野猫的。 就在又一家子被救出来时,不知道哪里野猫猛的大叫一声,跟着尸鸾也是一声清啸,水雾似乎慢慢消去,而这些化出苍老人脸的野猫一个个弓身纵越朝着神龙潭而去。 木屋扭动,魂植愤力冲破门窗,而那些人脸野猫全部纵身跳入神龙潭,跟着消失不见。 “去吧!”我心中闷闷发痛,似乎又看到了秦姑婆刀落,鲜红的血慢慢染红了阴河的水。 魂植似乎感觉到我的伤心,或许也因为野猫跳入潭中引起的异常,嘶吼着藤叶,巨大的根须从地底涌起,冲入那些活了的蛇屋之中,将里面的活物全部卷出。 蛇屋还在嘶吼,村民们吓得缩抱成一团,我引得魂植聚成墙,将他们团团围住,陈起语抱着土家阿妹跑来,也带了彩,而帅哥何必壮也救了不少人急急的冲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那些野猫估计是那些先人阴魂所化。”我突然有点明白了。 引得村民夜游的并不是水雾里的怨丝,而是那些野猫迷惑村民心智,将村民引出来在溪边游荡,它们知道屋子不对劲,会吞人,将村民驱赶引出屋子才是安全的。 昨晚白水驱散了水雾,村民回了房,跟着我们回房后,水雾又起,野猫怕村民在屋内有危险,这才挠墙踩瓦将村民驱赶出来,用迷魂术将他们引出潭水边。 水雾中有怨丝没错,但那些水雾是聚拢在死物上,想用怨将房子活化,吞了里面的生人。 反倒是神龙潭的水,因为下面真的有龙种,带着龙气,倒是真的能护佑村里人。 刚才村民同时纪念先人,招来这些野猫,她们或许从未想过,将自己打断骨头钉在房梁上的后人,还会思念自己,所以原本连自己忘却的脸这才慢慢涌了出来,想起了生前的所有,为了护佑后人,她们甘愿再次献出命,一如当初她们拼死生下孩子,又为了减少负担甘愿被打断骨头死去。 村民们脸露出痛苦的神色,有的搂抱在一块低低哭泣,只是这次喊娘叫妈,比之刚才惊险求救,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我心中微伤,看着魂植外屋舌吞吐,水雾之中无数黑色的怨丝飘荡,正担心潭底之下白水怎么样了,却听到水响不断。 跟着一声嘶吼传来,一道白光冲破水雾,然后一条巨大的白蛇从神龙潭中冲出,蛇身下的爪子死死摁住一团乌黑扭动的东西。 我见是白水,急急冲了过去,将那条白帕抛给他。 白水飞快的化出人身,接过白帕一缠,就将那团乌黑如发的东西给缠住。 朝我轻轻一笑道:“这东西倒有点意思,回去告诉你。” 我正要走过去,却听到身后被魂植围住的村民飞快的冲了过来,对着白水大喊道:“神龙护佑,神龙护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再次交易 太岁又叫肉灵芝,据传乃太岁星移转对照之处才能生出太岁,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处于本经上品。吃了可以轻身延年,据说真正的太岁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但所谓的蛇太岁,白水给我划了重点的笔记中,我倒是看到过。 太岁毕竟是灵芝类,跟真菌一样长在有腐烂的树木或是尸体边,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球。比如年代久远的棺材里,会有棺材芝,也称肉太岁,就是吸收了尸体营养长出来的太岁。 而蛇太岁顾名思义,就是长在蛇尸体旁的太岁,还必须是有一定道行修行的蛇尸才行,普通的蛇尸体三两年就腐化完了,也生不出太岁,得是大蛇尸体长久未腐化,尸气腐肉聚之不散,才能长出太岁。 野蛇尸体并不常见,蛇有灵性,传说蛇也有蛇坟,在感知自己要死后,会爬进蛇坟之内。 所以蛇太岁几乎并不可见,而且就算有大蛇野外惨死长出太岁,也会有其他东西守着,并不会让人类得了去。 听说钱夫人吃了蛇太岁,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假的,可转念一想,那孩子生而蛇眸,却又感觉有可能。 “你想说根本没有蛇太岁对不对?”钱夫人脸带苦色,轻声道:“只怪我那时想要孩子要疯了,才信了他的鬼话。” “那蛇太岁是真的,只不过是他在碰到我之前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们早就预谋杀了一条冬眠的大蛇,用秘术将蛇尸封闭,以死胎伴之而化,让尸气不散,腐水不流,才催生出蛇太岁,前后近二十年才成,一旦长成就给我吃下。”钱金凤脸上只剩恨意,眼里却带着几分祥和的看着安静躺着的孩子:“蛇多子,死胎怨气重而生机强,服下后我自然怀了孩子。可太过阴损不说,那大蛇阴魂不散,与钱家另一位灰仙也在混乱之中,将灰仙吞了下去,钱家世代供奉的灰仙只剩下钱须子了。钱家其他子嗣受到死胎阴灵索命,存活无几。” “相对于只夺下统领之位,将灰仙一脉直接斩杀岂不是更好。”钱夫人抬头看向我,眼里的恨意让人发寒。 我光是听着都心中发寒,想来从那之后钱家必定败落,东北出马仙统领也会落在别人手中不说,钱家断绝子孙,五大家仙只剩其四,果然好计谋。 “他很乖,从就通灵,我每次出马,他都会陪着我,但钱须子却很怕他,因为他的蛇眸。”钱金凤伸手摸了摸她儿子的额头,苦笑道:“可他是我生的啊,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日夜被胎灵惊扰,在家里碰到灰仙就吓得惊叫,时常因为魂魄不稳而夜半啼哭。可他醒来后,总是安慰我,说他晚上不怕的,让我别担心” “本以为是我强行怀子才得此报应,直到游婉找上娃他爹,叫我相助,我才知道,我当年吃下的蛇太岁居然是那样来的。娃他爹也是别家人特意送到我面前,想将整个钱家灰仙一脉断绝的。”钱金凤说到这里,语气十分平静,似乎过往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沉沉的看着我道:“孩子能长到这么大,吃的是百家饭,穿的是百家衣,我知道他穿过旧衣的孩子都会生病,我这也是造孽,可我只想他活下去。” “作孽的是我们这些大人,他一个孩子有什么错?”钱金凤弯腰亲了亲她儿子因为靠着火微微发红的脸,然后站起来道:“我儿子就托付给你了。钱家虽然已经败落了,灰仙只剩钱须子,可这天下老鼠遍地,就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更没有我们杀不了的人。” 老鼠遍地这是真的,可想杀宋媛却没这么容易,我看着她毅然站起来要走,想了想朝她道:“要不等我救醒他,再说吧。” 钱夫人摇了摇头,走到门口背对着我道:“这些年里,为了救他,我做了很多错事,这次我也太过偏激,既然我们死契已成,我总要杀了游婉才行的。” 说完就要朝外走,我一想到自己一大摊子事,还要照顾一个昏迷不醒随时可能死去的孩子,连忙道:“钱须子去就行了,你们杀不了她的,找到她,我们一起去。你还是先照顾这孩子吧,总不能你先杀了我娘,而我却根本治不了你儿子吧?” 钱夫人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朝我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再说话。 我见她情绪安稳了下来,又安排了客房给她们母子住,这才知道东北出马仙三十年一次选统领,钱夫人马上就要下任了,这些年里她光顾着救儿子,出马也并不是很多,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她也不会找到这边来。 张天师对她的事也有所耳闻,可毕竟是东北出马仙之间的纠葛,龙虎山也不好过问。 至于苏三月兄妹,张天师已经安排了龙虎山的人看着,只等我回来,立马将他们一家三口送回龙虎山,那里毕竟有护山大阵,又有许多人,就算宋媛去,也不可能强行将苏三月带走。 “去也没用。”我想到苏三月心脏上沉睡的人脸石虾虫,那虫子随时可能醒来,直接吞噬她的心脏,龙虎山的护山大阵根本就护不了,张奉先的心蛇还不是照样催活了? 了断没想到还有这一重,也有点为难,看了看我,只得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张天师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帐篷依旧没有撤离,估计这些行内的人会跟张天师再次交涉,一是让我出手救人,二是再确认黑门是不是真的会危及所有人的生存。 “阴河可能是条大蛇的尸体所化,肉身腐烂为空,那些吃大蛇尸体的虫子这才沉睡在骨头里去,所以阴河的石壁极有可能是那条大蛇的蛇骨所化。”我将我的猜想告诉张天师,却依旧有点疑惑道:“我并不知道是否有这样一条大蛇身死,但泰龙村和神龙村首尾相连,都有着人脸石虾虫,更离谱的是神龙村的人脸石虾虫一脉相承却又并未开眼,而且能吸收怨气,藏身人骨之间。重重迹象推测,这绝对是条蛇骨,当然如果往大里说,也可能是条龙骨。” 张天师和清心听着脸色都有点凝重,对于黑门他们知道的并不多,至于螣蛇被困,那还是因为十九年前去泰龙村时,我外婆说的,估计她也是怕白水知道这件事,所以事先跟张天师通个风。 “螣蛇能力过大,一旦发怒,这世间根本没有人可以控制。”张天师脸色发苦,瞄了一眼清心:“你们在神龙村的事情我也看了视频了,只是一条被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蛇骨,并未有蛇丹就已经这么大的威力,如果她满血复活,你认为这是人类可以控制的吗?” 我只有沉默,当年游家为什么将那条螣蛇折断翅膀囚困已经完全找不到原因,但有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那就是游家真的骗了白水。 张天师他们只字未提白水,估计也是知道不好提及。 说及钱夫人的儿子,张天师倒是知道,他给钱夫人推过八字,命中有子,只是被拘住了,极有可能就是钱夫人那便宜老公为了让钱家断后,以蛇太岁这种阴损的法子让她生下了这个儿子,因为损了阴德不说,还有可能就是蛇鼠两不相交,那个因为蛇太肉生下的阴魂才不肯投身而来,就算来了,那个孩子也继承不了灰仙,这法子真是绝了。 “那就是两点,一是引那个跟蛇有关的阴魂附身,二是将那些胎儿的怨气阴灵引开?”张天师一说,我就知道怎么解决了。 引蛇有关的阴魂倒也不难,只是不知道是属蛇的阴魂呢,还是真的是一条转世的蛇。 难的是将胎儿的怨气阴灵引开,婴灵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却又怨气最重的阴灵,因为它们一直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生下来,好好的长大,可这唯一的愿望都没办法达成,加上它们强烈的生存欲望,又从未做过杀孽,反倒最是麻烦。 “只能引渡。”清心大师沉叹了口气,轻声道:“他体内婴灵过多,引渡的话要避免婴灵外游,还得找一个安稳的场所,就是怕那条蛇魂太过厉害,到时引来也是个大麻烦。这种拘魂引灵的法术还是得去我们悬空寺,到时老纳我以高僧之体,引渡婴灵。” 婴灵噬体,也并不是好受的,但清心做到这一步,也就是因为我对钱夫人立下了死契。 “我来吧!”我朝清心轻轻一笑,扶着腹道:“引婴灵也好,引蛇魂也罢,有我这个怀着蛇胎的更合适吗?只是这场所不知道哪里好?” “我们再想想,你先休息一下。”张天师看了看我的腹,摇头和清心一块出去了。 我扶着腹,有蛇神护胎,就算婴灵吞噬,蛇魂夺体,应该不会有事吧?再不济还有龙种和鳞片人的血脉,我应该能撑过去的。 钱夫人既然发动灰仙钱须子找宋媛,找到后,就算杀不了她,那么多老鼠出动,恶心也恶心死她。 熬了安神汤,我给钱夫人送去,她正好有事出去打电话交待钱家人,又要和钱须子通灵交待找宋媛的事情,让我帮她喂着,就先出去了。 我正喂着安神汤,却感觉端碗的左手腕猛的一痛,跟着白水一身白衣,带着寒意站在我面前,他瞄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却自顾道:“我们再做个交易吧?” 那语气,平静得好像我跟他才见面时,一次一次只有交易,没有情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借鼎 我心中发痛,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左手腕,先是剥下带鳞的皮给了却,证明鳞片人的存在,后是割腕取血,接二连三的伤痕之下,那条伴骨而生的痕迹似乎已经看不见了,就像我跟白水之关的情感,一次次伤过后,原先再显目的痕迹,都会变覆盖。 强忍着心中的痛意,我依旧慢慢的喂着那孩子安神汤,轻声道:“好啊。” “我保证解了阿得的尸蛇混毒,让他恢复如初,你借血蛇鼎给我一用。”白水声音平静,没有半分波澜。 我摇了摇头,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游家人是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那条螣蛇,可血蛇鼎是奈河一脉相传的宝物,我不能因为阿得将鼎借给你。我师父以身为祭保全了我,我不能断了奈河一脉的传承。” “我以蛇丹作抵押。”白水似乎早就想好,从怀里掏出一粒蛇丹,颜色淡白,接近透明,发着柔和的光芒,明显不是从宋媛那里得来的那粒微红的蛇丹。 心中的痛意似乎要将我击倒,我死死抓住手中的勺子,强忍着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动,将安神汤送到那孩子嘴边,努力压下激动的情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是云舍,奈河一脉唯一存世的姑婆,我是游家人,我不能让自己变得跟钱夫人一样疯狂,我还没到那种只让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的地步,更不会让自己如此无可奈何。 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平静,我看着勺子里微晃的汤朝他道:“是你自己的蛇丹吧?也算很有诚意了。只是你怎么解阿得的尸蛇混毒?不是说只有相同血脉的蛇胎脐带血才能解吗?” “办法我自然有。”白水转过身,背对着我,将那粒蛇丹放在床头柜上:“以我蛇丹作抵押,借血蛇鼎一用。” 我沉默,他却似乎等不及了,冷声道:“游家对不起阿螣另说,那血蛇鼎里面镇压的也是蛇族,云舍,我不想跟你争执才只谈借用,一旦算起来,这血蛇鼎也是我蛇族的东西。” “是啊,蛇族终究比人类出现得早。”我站起来,将那粒蛇丹拿起放在他手里,轻声道:“生取蛇丹很痛苦吧?血蛇鼎是为了救她吗?” 白水并未回话,我却已然明了,将蛇丹放进他手里,转身进库房,取了血蛇鼎出来:“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如约救醒阿得。” “一定。”蛇丹对他很重要,白水并未过多推桑,直接收了蛇丹。 瞄了一眼床上的孩子,沉声道:“这孩子没得治了,婴灵缠身,魂不相聚,过不了童关了。而且还带着强烈蛇族怨气,就算你用血蛇鼎,也救不了他。别白费功夫。” 我苦苦一笑,端起碗依旧喂着安神汤。 “有事叫我,别太”白水抱着血蛇鼎,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却又转身离开。 一直到他消失,我猛的感觉到喉咙里一股子腥甜涌了上来,急忙紧咬牙关,将碗放在床头,跑到外面厕所,才猛的将那口血吐出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色,我苦笑。 震脉强取心头血果然要不得啊,可没有心头血怎么驱化得了魂植去对付螣蛇,只怕我已经被那位叫阿螣的给吞了吧。 白水一次次取心头血喂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般痛。 不过也不知道,是强取心头血痛,还是强行生取蛇丹痛。 心头血我强取过了,蛇丹我没有,所以我不知道白水为了借血蛇鼎,强行取了蛇丹,是不是比我现在更痛。 “云舍?”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看着我,微带担心地道:“没事吧?” “没事,自己熬点汤药就好了。”我将血水冲走,朝他笑道:“看到外面的帐篷没?我可是奈河姑婆,据说可以去地府拘魂,谁都治不了的病,就我能治呢!” “是啊,你还是泰龙村圣女呢。”帅哥嘻嘻的朝我笑了笑,一把将我拉了出去道:“我跟你商量个事啊?” 他一般突然正经起来的时候,只有一件事情。 “你看啊,我最近一直在给你帮忙对不对?”帅哥双眼都冒着星星,一张脸几乎凑到我脸上:“这打工也不能白打吗?你说是不是?嗯?是不是?”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搓着,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还要朝我嘻嘻地笑:“我记得你治人,一收就是大几万上十万,陈起语据说一次性就是五十万,你别这么气吗?我工资又不高。” “好啊!”我朝后退了一点,朝他笑道:“我拿张卡给你。” “好咧!老板英明!”帅哥立马朝欢呼。 门外的陈起语一脸惨不忍睹的模样:“得性!” 我拿了一张卡给他,反正都是收来的,一般卡后面都会贴着密码写明金额,帅哥说得没错,人家明面上是个跑车的,总不能让人家天天给我做白工吧。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陈起语看着帅哥欢喜的去取钱了,这才靠着门边,看着外面的帐篷道:“东北出马仙人数众多,又供奉了许多家仙,还可以请动很多野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如果真的能救了钱夫人的孩子,应对黑门也好,杀宋媛也罢都方便很多。就是不知道钱夫人这个坐得不稳又快卸任的统领能号令多少出马仙?” 我沉默的看着院外的帐篷,他们并不都是正道,也并不都是邪门,阴阳之事各有法门,帮派众多,而他们敢这样围在院子门口,一是不大相信黑门之事,第二还不是看奈河一脉只有我一人,就算有龙虎山张天师做保,他们也不会认为张天师为了我能得罪天下同行。 所以还是得有自己的势力啊,比如宋媛,她手下有财大势大的苏家,还有可以捉鬼用鬼的纪家,暗地里还有无数希望借她的人脸石虾虫活命的人,以及被心蛇控制的人。 “我会救活钱夫人她儿子,也会助她巩固在东北出马仙中的势力。”我抬头看着陈起语,轻笑道:“你在香港也不会只是一个人吧?” 香港对于术法,比内陆更看重,至少香港对于求神拜佛都比较重视。 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你以为陈记蛇骨行,真的只是一个卖蛇骨的?陈家秘传相骨术,就是为了占女孩子便宜给人家摸骨啊?就等圣女您,一声令下呢!” 最后一句话时,他拉长着嗓子,掐着兰花指朝我抛着媚眼,学着京剧的腔调,但也真是桃花四落,迷人得很。 我轻轻一笑,知道他这是哄我开心,笑过后朝他道:“别太担心,离惊蛰还远呢,我们还有时间。” 陈起语眨了眨眼,拍了拍我的头道:“你身后可还有滇南虫崖呢,那可是比蛊术厉害多了的存在,只不过不问世事,但夏荷人蜕已成,自然本事大得很了。” “知道啦。”我朝他大声道。 “我去办事了。”陈起语挥手离开,边走边头也不回的朝我道:“我们不回来吃饭了,自己记得熬汤药吃。” 看着他身影飞快的消失在林立的帐篷中间,我转身进了房间,钱夫人在喂着她儿子那碗安神汤,见我进来,朝我轻笑。 “我们已经想好方案了,你放心吧。让钱须子别拼命,她不是这么好杀的,先帮我找到她才是重点。”我朝钱夫人慎重交待,生怕钱家唯一剩下的灰仙就这样送了命。 钱夫人对着床上的儿子,背对着我点了点头,有什么落入水中发出“咚”的响声,跟着却被汤勺搅动的声音淹没了下去。 我复又转进了刘久标的房间,他并未睡,正靠在床边看一本《竹书纪年》,见我进来,瞄了我一眼:“你也够心大的,回来这么久也没来看我一眼。我可是从你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你身上龙种的味道了,怎么?还是不放心我?” “是啊。”我伸手搭了一个他的脉,依旧很弱,但气血比以前稍稍好一点了,脸上虽然还是跟干尸一样,可至少眼睛有点神了:“游家并未完全失去蜕皮之能,我从黑门前出来后,一旦情绪波动过大,就会长出鳞片,龙种可以压制。” “哦!”刘久标轻应了一声,依旧看着手里的书,看了一会,将手里那本书递到我面前道:“这本《竹书纪年》很有意思,跟正统《史记》所记载的不同。”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对于《竹书纪年》我也听说过,是在是春秋时期晋国史官和战国时期魏国史官所作的一部编年体通史,却又不知道为何失传,大概跟秦时烧书有关吧,一直到西晋时才被一个盗墓的给发现,从此颠覆了《史记》里很很多记载。 只是不知道刘久标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他是个十足的奸商,却又有着豢龙氏的血脉,而且这三十年里,他显然知道的东西比我多。 “比如我们所熟知的禅让,总认为是尧舜禹之间是真正的贤明传位,可在这本书里本清楚的记录着‘舜囚尧c禹反舜’,以及‘大禹据夏地以抗舜’的事情。”刘久标随意的翻着书,状示轻松的道:“还有传说奈河一脉血蛇鼎传承于汤药始祖伊尹,在儒家典史里这伊尹是周朝名臣,因周朝太甲失德,他失望囚禁太甲三年,等人家帝王反省后,这才还朝于太甲?你说这是不是太假了?一个臣子囚禁帝王,尝过权利的滋味,怎么还会还权?” 刘久标抬头瞄了我一眼,复又道:“这《竹书纪年》里记录的却不一样,说的是‘伊尹放太甲于桐,尹乃自立,暨及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潜出自桐,杀伊尹,乃立其子伊陟c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大概意思就是你们的始祖伊尹想自立为王,却被杀了,太甲为了粉饰太平,还扶持了人家的儿子。” “你想表达什么?”我静静的看着刘久标,轻声道:“权利交替,向来都是血染骨堆,儒家自然要造圣明之君,以求天下安宁。这些真正血腥的埋藏于历史之间,也没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可如果没有杀绝呢?”刘久标看着我,轻声道:“只是权利交替已然如此血腥,如果是整个种族生存呢?云舍,你说当年黑门之内鳞片人和蛇族,与带领鳞片人与蛇交易蜕皮的人族,会有多大的冲突?血染成河,山崩地裂,还是日月失色?” “有据可查的历史尚且被人更改,争论不休,如此血染骨堆。云舍,那些无据可查的事情,到底真相是什么样的?为了掩埋真相又有多血腥?在你见过龙种,见过螣蛇之后,你还能承受得住吗?”刘久标双眼静静人看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困墙 村民死里逃生,太过惊喜,加上“神龙护佑”这四个字喊得极熟无比,一人呼则群民应,气势如虹,却将白水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朝着潭底望去。 见并没有东西出来,这才诧异的回头看我,我苦苦一笑,估计是他蛇身带着白光冲出潭底,又长了爪,让人误以为是潭底的神龙,不过现在我已经被帅哥随口封了“圣女”了,白水再被村民封个“神龙”也没什么,村子里还有另一条关着的“神龙”,有这条真的神龙出现,到时倒也好办事一些。 我附在白水耳边交待了一下,他这才明白。 随着他将那团乌黑的怨丝收了,村子里的木屋全部都好像失去了活力一般,变成了真正的房子。 那位喊广播的老者急急从祠堂冲了出来,领着村民对着白水拜了又拜,只差没去吻他的脚了。 “先将房梁烧了,再给先人们立牌位上供奉吧。”白水沉叹了一声,轻声道:“先人终究是顾念你们的,只是活着打断骨头钉梁太过阴损,怨气齐聚才会化出怪蛇,涌起水雾欲生吞村民。如果不是先人阴魂善念化为黑猫将你们夜夜驱赶出屋子,只怕你们早就被吞了。亏你们还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吞食野猫。”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又是伤心又是恶心,又是惊魂不定的不敢进屋,在帅哥三寸不烂之舌的煽动下,这才进屋取梁。 这些房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承下来的,外面的清漆刷了一遍又一遍,更不知道钉过多少“护宅苍龙”,在劈开时,梁内鲜血淋漓,清漆之下,隐隐有着细鳞生成,也不知道是年代太久内部开裂,还是真的要化蛇。 村民们聚在一块砍劈,流出的鲜血将地都染红了,泛着浓腥之气,引得祠堂那边闷响不断。 见过屋子活过来吞人,又知道自己先人阴魂化猫相救,明白这护宅苍龙之说完全是不可信的,村民们立马放了一把火将所有壁掉的房梁烧了,只见冲天火光中,无数蛇影闪动,却又慢慢消散。 经此一事,白水完全成了村民眼中的正牌神龙,至于祠堂里关着那条吃人的,但成了妖怪了。 大家惊魂未定,白水化了符水给大家驱邪避阴气,我也让大婶准备了锅和食材熬了一大锅安神汤,等大家伙安定下来时,已然太阳西斜。 祠堂里那条假神龙,被困了这么久,倒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 等村民散去,我们聚在一块,这才知道,白水在潭底将龙种交给我后,那条怨气聚成的怪蛇借着水雾怨丝缠来。 “那怨气聚积经年,又有龙气和阴河地气养着,所以道行倒是不浅,我跟她缠斗倒也占不了上风,只是隐隐的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怨气突然涌出,跟着那些野猫就冲了下来。”白水也脸色微沉,带着疑惑:“那些夜猫本就是怨气的主人,缠斗在一块,自然不占下风,我倒占了便宜,将这东西拘出了潭底,只是那些阴魂所化的野猫因为怨气消散,也跟着消散了。” 我轻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老人因为人脸石虾虫忘记了生前的记忆,被打断骨头作成了护宅苍龙,尸体被扔下潭底吞掉,阴魂无所依附,化成野猫却依旧本能的记挂着后人。 而村民看不到水雾里的怨丝,只能看到野猫,每次夜游醒来,见到野猫自然愤恨,而且那怨丝只怕也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所以才会将野猫生生吞食。 “那些怨气是怎么聚在一块的?”我想到那团乌黑如一团发的怨丝,怪不得一直只感觉有条怪蛇,却一直并未见蛇形,原来它真身是这个样子。 白水瞄了我一眼,伸手执起我左手看了看,见上面的伤口,轻叹道:“只怕和那人脸石虾虫有关,那些老人的记忆是因为人脸石虾虫而没的,死后尸体又被扔进潭里,所以那怨丝才聚在了潭底。你是不是在哪里引了人脸石虾虫,所以那怨气化的怪蛇才异动?” 我瞄了一眼何必壮,有点不确定的道:“难道是因为人脸石虾虫被吃掉了?” 白水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朝我道:“这地方跟泰龙村有着关连,等明天看过那条吃人的假神龙,再找村里老人问问村子的来源,对我们只有好处。” 我点了点头,大家一天又惊又冷,又吓又怕,喝过安神汤后,都安然睡去。 这一晚没有水雾起,更没有野猫挠,睡得很了香甜。 一早起来,院子里很多村民送蛋送鸡,弄得阿妹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吃过十分丰盛的土家早餐,在那老者的带引下又到了祠堂门口。 白水只是看了一眼那两块巨石,立马皱眉道:“前面气息皆被水雾和龙气遮掩,所以我们什么都感觉不到,现在都除去了,这怪石只怕不是搬来的。” “神龙真是神啊!”老者也有点神经的附和,连忙解说道:“这怪石从建祠堂起就一直在这里,据说是从地下长出来的,村里以前偷汉爬墙的人,就是绑在这上面一天,忘记所有记忆后,再拉回去给村里作苦力的。” 陈起语听着立马就不干了,瞪着那老者道:“那你昨天想让我失去记忆后,并不是将我送回去,而是留着我给村里做苦力咯?” 老者讪讪的看着陈起语,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脸色发苦道:“潭底是我们扔尸之地,加上祖训,所以” “唉!请神龙和圣女不要怪罪,还是将这吃人的假龙除掉为好啊!”老者擦了擦大冬天出的热汗,连忙引着我们朝着祠堂里面走去。 村民已经将钉在墙上的猫头取走,这会看上去没有昨天那么触目惊心了。 那祠堂内门是两扇两门多宽的大木门,宽大厚重,至少得两人推才能推开。 “这门也是从以前留下来的,一共八扇,据说是以防万一,里面还有四道这样的门,只不过年代久远了,有点破旧,我们也没有进去过。”老者唏嘘不已,瞄了瞄白水道:“还请神龙和圣女自已进去吧,我,我” 老者说了半天,再也没有下文,明显是怕那吃人的假龙将他给吞了,怪不得今天村民一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我们也没让他进去,白水只是让他找人将祠堂门口那两块巨石朝下挖,但人却不能靠近,更不能个手摸。 “这个晓得。”老者连连点头,也不找人给我们推门,急急的出了祠堂,还将薄薄的外门给我们带上。 厚重的木门里面怪声依旧不断,似乎有什么不断冲击着土墙,闷闷作响,明显里面的东西十分愤怒。 白水皱了皱眉,有点奇怪的看了看外面,似乎想起了什么,朝我道:“呆会你站在我身后,这气息我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一听说白水熟悉,立马老实的缩在白水身后,他沉睡多年,他都熟悉的气息,肯定是能活的主,对于能活的一般是很厉害的。 想想房梁久了都成精吃人,一条蛇活久了,再没用也厉害了。 手中连沉吟刀都握好了,陈起语更是直接放出狐影,何必壮将藏着的四眼鬼鸡也给抱了出来,昨天养在院子里的成年鸡都没落下,只有帅哥一直未曾真正见他动手,但熬人蜕那天,他能救下陈起语何必壮,想来本事在他们两人之上。 白水见我们如此慎重,脸色更加古怪了,却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推门。 那门似乎常年不开,被推动时,嘎嘎作响。 等推开后,我才看到,这门何止是厚重啊,足足有我一只手长这么厚,看得帅哥咂舌不已:“八扇这样的门啊,卖木头都不少钱了。” 白水瞄了一眼道:“这是桃木,估计都是整棵桃树打磨钉成的,里面还有朱砂雷石,防止里面的东西冲出来。” 说着伸手摸了摸那厚重的土墙,冷笑道:“以糯米浆灌沉泥铸成,这种村料可是铸以前重镇的城墙的,千军万马齐冲而不裂不破,真是看得起我们蛇族。” 我们听着直直咂舌,既然不是神龙,那肯定是条蛇,白水在蛇族是能驱使蛇神的存在,所谓同类相戚,更何况蛇本身就是报复性强的动物。 只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堵墙后,居然又是一堵墙,而且同样两扇厚重的木门,只不过这墙明显年代久远,有点往下陷落的趋势,所以墙角微裂。 再往里,又是这样一圈墙,只留两扇厚重木门,只不过陷落得更深了。 那老者说得没错,八扇门,四堵厚重的土墙,最里面的那堵墙已经大半陷落进了土里。 想来这里面被困的东西年代十分之久,村民也不敢进来看,围墙陷落了,就在外围再建一堵,反正门是现成的,就这样一圈又一圈的围着里面的东西。 也亏得村子里有各种怪规矩,才没人将这事说出来,要不然早就被当作奇怪,或是有人来搞科研了。 白水站在最后一扇门前,眉头皱得更深了,手却在隐隐发抖。 缠在我手腕的白思不时的游动,最后居然直接滑落了下来,巨大的蛇骨立在土墙之下,似乎十分悲伤。 我顿时感觉不好,能让白水和白思都有异样的情绪的,明显只有那批从跟鳞片人交易蜕皮的蛇,难不成这里面困住的蛇来路这么大。 白水伸手摸了摸白思的头,沉着脸朝前一步,伸手猛的将那两扇门生生拍碎。 只见门后土墙下,一个深然大坑,深不见底,却听见水声轰然。 似乎感觉到什么,水声轰隆之后,一条蛇骨猛的从坑底冲了起来,带着哗哗的铁链响声,冲到一半,似乎又被束缚住,随着铁链哗哗作响,复又被拉入了水中。 “吼!”白水一声大吼,瞬间化成蛇身,猛的朝着坑底冲去。 白思蛇骨也跟着哗哗作响,两条蛇再也没有顾忌我,跟着全部冲入了坑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天地变色 看着白水白思冲入了深坑,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我隐约感觉不大好。 无论是从宋媛的对话,还是夏荷的交待中,游家似乎跟白水有着什么仇恨,当然假蜕皮的事情另说,后面还有那粒蛇丹重生被偷胎换骨的事情,重要的是这其间似乎还有着什么。 尤其是那粒蛇丹,跟白水之间纠葛似乎十分之深,出于女性的本能,我不管第几感都告诉我,宋媛既然如此简单的将那粒蛇丹还给了白水,肯定还有后招。 而听白水的意思,那粒蛇丹的主人因为什么原因死了,而白水却活了下来,这似乎更加重了他的愧疚。 “是哪条大蛇?”听到坑下铁链森森直响,陈起语也凑到我身边,轻声道:“让他们这么紧张,会不会有人蛇大战啊?” 我紧盯着坑中,并不想说话,下面似乎跌宕得厉害,铁链碰撞还有水哗哗作响,隐隐的有什么大力的冲撞着地面,整个地面都在晃动,旁边已经陷落的厚实土墙又朝下滑了一点。 何必壮一把将站在坑边的我朝后拉了一点,紧皱着眉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们先退出去!”帅哥脸色有着从所未有的凝重,似乎情况很严重。 我正要点头,却听到下面蛇嘶吼传来,跟着白水蛇身冲了上来,直接以蛇身缠着我,跟着瞬间化成人身,一把抽出了我藏在衣服里的沉吟刀,在我还没有任何反应时, 沉吟刀对着我脖子就割了过来! 白水用刀比我快得多,我只感觉脖子上微微一痛,然后白水猛的垂下头来,重重吸了一口。 身体里瞬间有什么被抽离的感觉,一股子冷意从白水吸吮的地方散开,我整个人好像都僵住了。 “白水!”何必壮离我最近,沉喝一声,双手化成利爪就抓了过去。 狐影飘荡,帅哥一掌将白水拍开,伸手拉着我飞快的后退。 白水身子晃了一下,沉沉的看了帅哥一眼,却并未理会我,化成蛇身跟着飞入了深坑之中。 “先缠住!”帅哥紧皱着眉,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将我的伤口紧紧缠住。 我身体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忙朝帅哥摆手。 深坑下面,水声更激烈了,土墙轰隆,还有着星星火光一闪而过,我知道肯定是白水用沉吟刀在砍那困着蛇骨的铁链,吸了我的血,肯定有关游家血脉的问题,那么极有可能是游家人将那条蛇骨困在了下面。 突然地剧烈的晃了一下,何必壮惊呼:“快退,要塌了!” 帅哥速度最快,顾不得太多,一把搂住我,一手扯着何必壮飞快的朝后退。 刚退出第一道土墙,就听到轰隆声呼起,整道土墙瞬间陷落了下去,跟着巨大的蛇骨缠着铁链从坑底冲了出来,夹着风嘶雷鸣,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就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那蛇骨并未跟白思一般完全腐化成骨,虽然大部分地方都露着白骨,但依旧许多地方还零星的带着未腐烂完的肉,却鳞褪肉腐,夹着一股腐烂和水浸的味道朝着我扑了过来。 它似乎十分愤恕,身上的铁链还未完全脱离,张着完全化骨的蛇头,发出轰隆的嘶吼声朝我扑了过来。 四周雷鸣不断,风啸如刀,地面不停的陷落,似乎连天地都在狂怒。 我眼看着那条巨大的蛇骨朝我冲来,心中豁然明了。 身子被帅哥拉着朝后退,心神猛定,一手拍着地面,引着原本就种在了村子里的魂植瞬间冲了出来。 爬山虎的藤蔓已经鳞化,藤头如同细蛇般朝着蛇骨嘶吼。 但那巨蛇骨并未有半分后退,夹着腐肉的蛇尾一甩,将藤蔓扫开,跟着任由藤蔓缠身,依旧朝我扑了过来。 “走!”帅哥脸色发沉,朝我低吼:“你身怀蛇胎龙种,哪条蛇不想吞了你!快走!” 一边陈起语指尖狐狸不断,落地后,化成巨大的狐身,嘴里喷着火球轰隆的朝着蛇骨扑了过去。 何必壮怀里的四眼鬼鸡昂头大叫,如同打鸣一般,在风雷之中,迎风而长,与尸鸾一同长啸,对着蛇骨冲了过去。 可那蛇骨似乎力大无穷,身边雷电交鸣,并不容它们近身,只是昂着蛇头朝我冲来。 “你先走!”陈起语没想到这具蛇骨如此厉害,猛的咬破舌尖,喷出一大口血,十指翻飞,一道九尾天狐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九尾一甩,瞬间将我甩到了身上,跟着飞快的朝外冲。 从蛇骨出坑只是刹那之间,天空已经被乌云完全遮住,雷电交鸣,风声呜咽悲啸。 我知道那条蛇骨并不是因为想夺蛇胎龙种,它有的只是被囚困不知道多少年的愤怒,那铁链窜过蛇骨,到现在还窜在它身上,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这种怨恨日积月累,一旦脱困怎能不翻天覆地。 伸手拍了拍那条化出的九尾天狐影,我猛的跳了下来。 以前有外婆帮我遮挡住一切,后来有秦姑婆,有白水,我终究是安逸得太久了。 云长道一直并未现身,却以灭掉整个何家的姿态,将魂植和尸鸾送到我手里,也是能确定这能保证我这个便宜女儿有自保的能力吧。 云家啊,终究底蕴深厚。 帅哥身影如魅穿唆在蛇骨和藤蔓之间,不时朝着蛇骨上拍去。何必壮安静的站在风雷之间控制着身形巨大的四眼鬼鸡朝着蛇骨冲去,陈起语十指翻飞如同飘落的桃花,无数狐影从他指尖飘落化出身影朝着蛇骨喷出火球。 可这一些依旧伤不了它,连身都近不了。 我静静的瞄了一眼那还在陷落扩大的大坑,被困了多少年,那个坑才搅得这么深,地底怕是已经被它常年挣扎挖空了吧,所以蛇骨一出来才会地陷,白水白思一直没有出来,应该不会有事,怕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吧。 心中微痛,我猛对着自己胸口拍了一掌,腹中蛇胎刚刚涌动,似乎又害怕什么缩了回去。 浓腥的血涌了出来,我脑中念着云家操控魂植的咒语,猛的将血喷到了四周的藤蔓上。 那些原本就长出鳞片的藤蔓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冲天而起,我伸手扯住一根藤蔓,飞快的朝着那具蛇骨荡去。 手掌上鳞片慢慢涌现,我眼前看到的东西渐渐变成了红色,身后陈起语惊声大叫,帅哥的身影从我旁边略过,伸手想将我拉回去,被我避过。 身子轻巧的落在蛇骨之上,我双手如抓对着蛇骨关节处就抓了过去。 白水拿走了沉吟刀,可杀蛇不一定要刀啊! 我似乎听到了关节咔咔的响声,五指尖悦的插入了蛇骨缝隙之间,这具巨大的蛇骨猛朝天空中冲去。 雷电在我身边劈落,乌云遮天蔽日,这天间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界线,只剩这冬雷阵阵,以及如刀般的风啸。 我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双手十指猛的一扣,一块蛇胁骨被我生生掰断,身边魂植随着我喷出的血雨迎风而上,与蛇骨交缠在一块。 断骨之痛,让这具蛇骨猛的甩尾朝我抽来。 我一时不查,被蛇骨扫重,从半空中跌落,藤蔓瞬间缠了过来。 手握着那块掰下来的蛇骨,我忍着背后的剧痛,正欲迎着冲过来的蛇骨而去,却听到嘶吼之声传来,跟着白水巨大的蛇身,拦在我跟蛇骨之间。 “阿螣!”白水化成人身,手里握着两只还带着水的骨翅,那骨翅断口并不整齐,还有着几条骨头是明明有着淡淡的裂痕,这对翅膀绝对是被强行折断的,白水朝着那条蛇骨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蛇骨看着他手里的骨翅,昂头发出更加悲鸣的叫声,雷电更加大了,天空中厚重的乌云越积越厚,似乎天地又是混沌一片,只剩这一条悲愤的蛇骨昂立马天地之间。 白思巨大的蛇骨从远处爬出来,她不能腾飞,在地下吃力的扭动着。 “阿螣!”白水复又轻轻的唤了一声,这声音里夹着无限的忧愁,似乎心痛不已。 从看到那个深坑开始,白水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那具蛇骨从电闪雷鸣的乌云之中窜出头来,跟着悲鸣一声,蛇尾卷起并不能飞的白思,瞬间消失在了乌云之间。 白水紧了紧手里握着的骨翅,回头看了我一眼,一道寒光朝我飞了过来,插立在我身边的藤蔓之上,正是他拿走的沉吟刀。 从头到尾,他没有再说一句话,瞬间化成蛇身,跟着那具蛇骨消失在雷电交鸣的乌云之中。 我心中突然一空,比刚才强取心头血的裂心之痛更加剧烈。 抬头看着依旧未曾消散的乌云,天地间再无界线,听到冬雷阵阵,我眼前红色慢慢褪去,连双手的鳞片也自己消失了。 原来没有白水,我也是能控制这鳞片人的血脉的。 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冬雷啊,天地啊 居然都狗屎运的被我碰到了,我突然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该来的终究来了,欠下的债无论是子孙多少代都是要还的。 白水没有帮那条蛇骨杀了我,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看了一眼插在藤蔓上的沉吟刀,我伸手拔出,随着藤蔓慢慢落回地上。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随着那具蛇骨离开了。 帅哥飞快的落在我身旁,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 随着白水他们离开,乌云散去,雷消电平,神龙村的村民已经全部瑟瑟发抖的跪在祠堂之前。 我这才发现,整整四道土墙,全部陷落,那个坑足足几百米见方,下面腥臭不断,许多森森骨架散落在泥土之间,想来就是那些用来喂“神龙”的老人吧。 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曹操这诗写得不大对啊,那条叫“阿螣”的蛇,被折断骨翅,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还被生生剥了蛇丹,却个还活着,依旧可以乘雾唤雷,随风而去。 游家,当年到底做了多大的弊啊,骗了鳞片人族,还骗了这么厉害的蛇族,才得以安身于这片天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螣蛇 螣蛇来头大得人类几乎已经忘记了,最先的那条螣蛇才是伴真神而生的,所以现在只凭一具断翅被困多年的蛇骨,也能搅得天地变色。 我心头似乎还有溢血,但突然地陷还降下冬雷,村民慌乱,帅哥用眼神安慰了我一眼,跟着就和陈起语安抚村民去了。 何必壮将一些受伤的四眼鬼鸡抱进怀里,看了我脖子一眼,确定我死不了之后,才轻声道:“螣蛇传闻是天地间第一条蛇,娲祖亲手所造,集天地之间的大造化,比人类更早而生。无足而能飞,腾云驾云就是从螣蛇而来。如果那条蛇真的是螣蛇后代的话,那么白水” 天地间最先的蛇是螣蛇,可跟螣蛇一块而生的还有一条叫白矖的蛇,这两条蛇才是真正女娲根据自己身形所造创造出来陪伴自己的,造人还是很长时间后的事情了。 如果说白水白思我还可以想着白蛇以“白”为姓很正常的话,那么刚才那条一冲而出,可引天地变公,雷电交鸣的蛇骨叫“阿螣”却让我打消了最后一点幻想。 夏荷说过,白水损伤太大,连天师府的符阵都对付不了,白水似乎很是生气,而这种损伤极有可能来自游家。 我一直窃喜的想着白水的损伤,在他能在龙虎山符阵之间来去自如时,已经好了。 或许我对蛇族终究看得还是太简单了些,白水不愿化龙,并不是不能,他说过,这天地间最先出现的就是蛇,而不是龙。 刚才看到螣蛇一怒而起时,我才明白,可能白水最先也有这种能力的。 呼云唤去,电闪雷鸣,引天地变色,复又乘风而去,比龙更拉风吧,可他却失去了那种能力,连龙虎山的符阵都能伤了他,那时他心里有多伤心? 只是我没有想到,本以为死掉的那条蛇,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好巧不巧被我们找到了。 那粒蛇丹啊,果然宋媛并不是随意拿出来的。 乌云并未完全褪去,天地之间还带着悲色,似乎刚才变化大太,老天而有点伤心,所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 村民听了帅哥说神龙已经在雷电之中渡劫成功飞天后,兴奋而又失落的回家去了,兴奋是神龙终于不用吃人了,失落的是,神龙消失了,农家乐渡假村不知道还能不能整起来。 祠堂整个都陷落了,只留下面两扇薄薄的门,还有门口两块还没挖几锄的巨石。 帅哥陈起语安抚着村民,何必壮回去照顾鬼鸡。 我收了魂植,安抚着肩膀上受惊不的尸鸾,对于一具死去的尸体而言,对于雷电还是带着本能的惧意的,更何况那可是来自螣蛇的怒意。 雪下得很大,瞬间将天地染白,神龙潭的水冒着热气不停的朝外涌着。 我漫步在潭边,看着潭水两边花白一片,只剩神龙潭和潭水一路朝下都是水清之色。 心中隐隐有个想法,为什么尸体丢进神龙潭会被吸进潭底阴河,还有这神龙潭为什么一定要取神龙的名? 转身看着近百米宽的神龙潭,再看着在天地一片雪白间蜿蜒两米宽的溪,我心中暗叫不好。 只怕这神龙潭真的是神龙所化,或者说是具蛇骨所化,这潭就是头,而溪却是身骨 什么样的蛇或者龙能化成这样? 冷汗在大雪天里冒了出来,正在之间,却见神龙村的村口,一个穿着青布衫的人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她似乎很高兴,一路顺着溪边走来,留下一排排欢快的脚印,还时不时伸手捞了捞旁边树枝上的雪花。 “她出来了?”宋媛走到我对面,隔着潭水看着我,轻声道:“鳞片人能以人蜕之香找到你,我怎么能找不到龙种呢?” “龙种可抑制鳞片人的血脉沸腾,又没有地方可以藏,游家血脉之力强大,一旦找到,游家人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藏龙之所。”宋媛脸上带笑,伸着足尖点了点神龙潭一直满满的潭面,轻声道:“白水对你还是不错的,他本来也可以吞了龙种,恢复已身,可他为了你好,绝对会将龙种给你吞下。” “可如果他知道,那条跟他一块从黑门中出来与游家交易的腾蛇并不是在混战之中死去,而是被游家断翅囚困,还生生剥开她的蛇丹,并骗了白水以自身修为庇护泰龙村,让他妹妹白思化为白骨,自己修为几乎尽毁,你说白水会不会还护着你。”宋媛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脚尖居然还时不时勾着潭水朝我泼来,似乎兴奋得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声音清脆地道:“刘久标肯定告诉过你,进黑门需要龙血和游家人的心,可现在你这位游家人吞了龙种,一旦黑门开,我只要带你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对了!”她几乎要仰天大笑了,朝眨眼道:“螣蛇得天地庇护,黑门内异蛇横生,对于她养伤再好不过。白水当年为了让她重生,以几十年的沉睡解了心蛇之祸换来游家人以蛇丹怀胎让她重生。你说这次,他会阻止我再开黑门吗?估计就算我不开,他也会打开黑门,带着螣蛇进去养伤。” “云舍,你是不是很伤心?什么蛇族血誓,什么血肉交缠,不过是哄骗人的话罢了。”宋媛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轻声道:“鳞片人产子艰难,子生而母死,所以女性地位极高,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黑门里面,或者将族人全放出来,两个世界统一呢?” “然后所有的人都会成为异蛇和鳞片人的食物?”我干脆坐了下来,连鞋子一块将脚泡在神龙潭中,轻声道:“人脸石虾虫对鳞片人很重要对不对?” “肯定的。”宋媛笑了笑,不再说话,跟我一样踩在溪水之中,顺水而下:“惊蛰之日,群蛇而起,到时就是真正的动乱了,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跟当年一样,选错了队伍。结果游家两面都不是人,好不容易留个后,却还要担心异变。” “苏三月心头的人脸石虾虫,你该解了吧?既然我一个献祭就可以了,别拿你女儿的命来要挟别人。”我看着她走远,沉声道。 宋媛踢了踢水,回头朝我轻笑道:“鳞片人跟蛇一样的,蛇孵化吃完母体就离窝,父子两不相见,苏三月虽然是我生的,却也是从蛋里爬出来的,我能将她送到一家养着,而不是吃掉她,已经是体内残留的人性了,你认为大蛇在外面捕食时,会认得吞下的那条蛇是自己蛋里爬出来的吗?” “大蛇吃蛇,蛇吃蛤蟆,这就是生存规律!鳞片人出来,大概也是会吃人的吧。可你和我都不算是人呢。”宋媛慢慢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我摊开掌心,沉吟刀夹在指尖,脚下魂植根须慢慢收拢。 就在刚才,我以为我可以杀了宋媛,但我却发现,魂植的根须没有感觉到活人的气息,而沉吟刀我也不敢再乱用了,毕竟一杀不致命,蛇头也是会扑起来的。 鳞片人啊,比蛇更厉害,我自己不是也靠这种力量生生掰断了螣蛇的蛇骨吗! 地底涌起的潭水温热,我一直静静的泡着脚,心思却在翻转,故事的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啊。 何必壮端着一大杯姜汤递给我,轻声道:“喝了后,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姜汤还滚烫,握在手里,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我将脚从温热的潭水中拿起来,看着乌沉的天中,朝何必壮道:“当初你是不是也有恨过我?”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朝前走。 我想是恨的吧,苏梦是因为我熬的汤变美后惨死,何家是因为我去后,举家全灭,只剩妇孺,连他唁一的妹妹,因为不肯面对,所以自愿化身为畜逃避这一切。 原来我几次在生死边缘游走,本以为何家造畜的孽已经够重了,可一回头自省,我身上的血脉传承游家,却是一个造孽更重的家族。 湿湿的鞋子踩在积得并不紧的雪地上,嘎嘎作响,似乎发出低低的抗议,不准我肆意踩踏。 我喝了姜汤,朝有点担心看着我的帅哥和陈起语笑了笑道:“等雪停后,继续挖那两块怪石吧,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人脸石虾虫的秘密呢?” “云舍。”陈起语有点担心的看了看我。 我轻轻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道:“没事,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再假装也没用。但黑门才是我们最大的麻烦,神龙潭和流出来的溪似乎是条大蛇的蛇骨所化,你们没事的话,可经细细看一下。” 说完,我实在是胸闷得厉害,回房间平静的换了袜子,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脖子,却是一片空荡,轻轻的笑了笑,原来只不过在脖子上缠几天,就已经习惯了啊。 这雪来得快,自然去得也快,村民们怕自己的健忘症再发,到时给子孙留麻烦,雪一停,立马就去挖怪石。 我站在窗前,看着陷落的大坑,还有挖得热火朝天的村民,心中一片宁静,本以为会痛不欲生,可在真正来临的时候,居然只有麻木。 怪石下面越挖越深,突然有人惊叫,跟着在旁边嗑着瓜子监工的帅哥立马朝我招手,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在窗边观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麻烦 怪石里有人脸石虾虫,而且跟村里健忘症,以及打断骨头制成“护宅苍龙”的先人怨气有关,所以这两块怪石绝对跟下面阴河有联系。 我急急的走过去,雪还没有融化,却已经被踩得又黑又脏。 这世界上有什么能保持绝对的纯洁呢,连人心都是经不起践踏的。 到了怪石边,却见坑已经很大了,那怪石如同突然立起的骨头,直直的从地底钻出来,村民打了架子,垂下绳索,估计是绑着下去挖土的村民,也顺带将土给拉上来,怪石旁边已经两堆很大的土了。 我到的时候,在下面挖的村民已经全部上来了,几个临时拉着电线放下去的灯泡微微晃荡着,依稀可见下面浑浊的水光晃动,似乎那水还在朝上涌。 那位主事的老者见到我,十分激动的道:“圣女啊,这神龙怎么突然就,你说我们这可怎么办?这怪石下面有个大洞,刚才挖着挖着,突然就涌出水来,如果不是绑着绳子,人都掉下去了。这是不是神龙离开,不再庇护我们了啊?” 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确定这老者没有说谎。 我回头瞄了瞄神龙潭和溪,蜿蜒而行,真的是像条蛇啊。 而阴河呢? 从泰龙村起,蜿蜒到云家村,清水镇,这里又有阴河,会不会也是条蛇呢? 瞄了瞄帅哥,他拉着绳子站在坑边,没有说话,似乎在看什么。 我安抚了老者几句,神龙走了,我这圣女还在吗,既然房梁化蛇的事情解决了,大家不会夜游不会再有野猫,就只剩健忘之症了,这正是我最拿手的,等我将这里的事情确认一下,就帮村里人解健忘之症。 老者千恩万谢带着村民回去了,估计还得给村民洗脑,不将今天的怪事说出去。 我想着反正乌云遮天蔽日,他们也没看到什么。就算看到了,村民们心虚也不会将事情说出去。 等村民全部离开,帅哥才道:“跟潭底相连,怕是这里的虫子就是潭底阴河的虫子。” “跟泰龙村下阴河的村子差不多,可为什么却有点不同?”我看的是何必壮,他的四眼鬼鸡现在可是我们唯一吃虫的存在了,自然也是我们最大的依仗了。 何必壮愣了一下神,过了一会才道:“是一脉相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长得跟那边不一样。” “如果那边是头长出来的,这边是尾长出来的呢?”我指了指神龙潭和溪,轻声道:“你看这是一条大蛇,或者说是龙的骨头所化。那么阴河呢?会不会是更大的蛇骨所化?” 大家都沉默了,似乎这个脑洞开得太大,细想却似乎又无法反驳,毕竟神话传说也是有先例的吗?这山川大地,日月星辰还是盘古大神所化呢? 一条龙或者大蛇,身消骨化,变成一条阴河也没什么。 我叹了口气,拿过锄头,轻声道:“要不我们顺着这怪石挖一挖吧,如果是条蛇骨,肯定能找到点痕迹。” 怪石就是直接耸立出来的,既然还与潭底阴河相连,就不可能是断骨。 见我拿起锄头,陈起语一把抢过去扔在地下。 我诧异的看着他,以为他要反对时,却听他低吼道:“你傻啊,挖地魂植不是最在行吗?再不济,村民那些免费的劳动力也能用啊?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也在,用得着圣女你亲自动手!圣女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威风八面,自然只要在一边看着。”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但见他“圣女”二字叫得认真无比,口号也喊得前言不搭后语,知道他这是哄我开心,心中微微一暖,伸手引着魂植缠上那两块怪石,跟着让根须顺着怪石蜿蜒挖地前行。 真心有点对不住那些挖地的村民啊,让他们累了这么久,早知道魂植好用,就省了多少事啊。 魂植挖土果然不是盖的,不一会就将怪石旁边的土给拱起,根须顺着怪石下面的石脉游走,一路朝着神龙潭而去,可到了潭边,魂植根须却再也不肯前进半分,似乎带着惧意。 知道阴河里有龙气未散,我将它收起,回头看着一路的石脉,在帅哥陈起语震惊的眼神中,掏出手机先拍了几张照,后又给张天师打了个电话。 那边张天师立马道:“我知道你在丰县引出来的事情了,是那条螣蛇脱困了吗?” “不只。”我苦苦一笑,原来他们真的知道,却一直没有说,肯定也知道游家做下的事情了,怪不得在龙虎山帮着白水遮掩身世。 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阴河是怎么回事了,还有那黑门。” “回来说。”张天师沉叹了口气,似乎无比的头痛:“我在你家院子门口等你,还有很多事情等你这奈河姑婆呢。” 看样子张天师似乎早就到了,而且还碰到了事情,却又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我愣了一下,却也微点了点头,挂了电话,又引着魂植将土重新埋好,朝帅哥陈起语道:“我们先回去,何必壮帮村民们解人脸石虾虫吧。” 何必壮自然点头,人脸石虾虫都是他的四眼鬼鸡吃的,虽然村民的人脸石虾虫并不在血肉之内,而是在骨髓之间,但解法还不是一样。 我留了血给何必壮引人脸石虾虫,先跟帅哥陈起语回去了。 村民们送我们出村,很是不舍,估计是怕我撂挑子不解健忘症了,那眼神看得啊。 就在我们车子发动时,那老者还死死扯着何必壮,生怕他也跑了。 我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走。 但车子正要走时,却他一把推开老者追了上来,看着我认真的道:“我以前是恨过你,如果没有云长道没有你,也许何家就不会覆灭,我也还是那个天真的以为造畜是好事的何必壮。” 我心中一痛,果然啊。 “但是云舍!”何必壮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投生在谁家,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就像阿大他们,生来就有病,也不并是他们能选择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弥补那些犯过的错,救赎那些造下的孽,这才是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妹她选择逃避,我选择跟你一块救更多的人。” “云舍,你虽然看上去很是软弱,但你从未有过什么过激的行为,我相信你能有个正确的选择。”何必壮伸手拍了拍我的头,一如一个大哥哥。 我心中一暖,抬头朝他笑了笑,沉声道:“我知道的。” “唉,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帅哥沉叹一声,回头瞪着何必壮道:“看你平时闷声不吭,怎么关键时候煽情这么厉害!” 何必壮挥手示意我们离开,转身朝村民走去,那老者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死死搂在怀里,再也不肯放开。 车子开出,帅哥才朝我道:“他说得没错,游家以前虽然对不起白水,对不起那条螣蛇,可你是你,游家是游家,这些老黄历再去翻有什么意思,我们是新时代的佛性青年,要淡然面对。” “只怕白水不会,螣蛇也不会。”陈起语叹了口气,将冷水泼得帅哥哇哇大叫他不给面子。 我看着他们斗嘴,摇头轻笑。 如果真有人蛇大战,也许我也不会太吃亏吧。 伸手抚了抚一直安稳的蛇胎,腹中的龙种也十分安稳,我记得吞下去只是一块暗黑色的石头,就是不知道火葬场那高温大火能不能烧化。 现在龙种在我肚子里,我又是游家人,如果到最后没有办法,我自己跳进火葬场的焚化炉,没了龙种宋媛进不了黑门,放不出鳞片人,我算不算是以身拯救天下苍生啊? 想想就感觉我好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啊,先将能解决的解决吧,至少我最后还有个炉子可以跳啊。 一行人匆忙的回到院子里,可还没进屋,却见风萧萧的河岸边搭了不少帐篷,被河风吹得噗噗作响,让我们有一种好像到了大草原的感觉。 “回来了?”了断从一顶帐篷里出来,看到我们,轻声道:“那条蛇不准我们进去,师父说这院子有遮天伞罩着,我们也进不去,就让我们搭着帐篷在外面等。” “不能到镇子里开房等吗?”我瞄了一地至少几十顶帐篷,这是准备开战么?也太吓人了吧? “师父交待的,我也没办法。”了断一脸无奈。 我看着帐篷里不时钻出来几个人,而且大部分脸色不大对,心中猛的一动,看着了断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宋媛势力比我们想象的大。”了断拉了拉我,轻声道:“她暗地里游说了不少人,其中没同意的在不经意间被她下了虫术,或者下了心蛇。你们还是先进去吧,等师父回来再出来。” 他话音一落,就急急推着我让我进院子。 见他神色匆匆,我正有点奇怪,却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急急的冲到我面前,朝我大吼道:“云姑婆,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还这么。” 她脸色悲切,伤心欲绝的样子。 了断张了张嘴,却似乎并不好说什么。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却见脸色青紫,但并没有中了虫术或者有蛇的气息,却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有点疑惑的伸手去看那孩子的眼睛。 这一伸手,我自己都给吓到了。 那孩子长了一对蛇眸不说,瞳孔虽然紧聚,却并没有锁魂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空响钟 我不知道刘久标这些年里查到了什么,可他的话我却是不敢信的。 朝他轻笑了一下,将他手里的书抽走:“养病要先养神,你别多想,就算血染成河,你也是个病人,不会流你的血。” “哈哈!”刘久标突然放声大笑,却因为气血不足,重重的喘息着,他抖着身子指着我道:“你在逃避。” 我并未否认,从见识过螣蛇那具蛇骨引天地变色,雷电交鸣的本事后,我这才知道,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场混战,并不是你划我一刀,我捅一刀这么简单的。 为了活命,我自己找了一个恢复心脉的方子熬了汤,又给钱夫人做了饭。 吃过饭,苏三月带着轩轩来了,她哥还没好,在医院躺着。 她本来就聪明,加之见过无心佛相精要她剜心,现在院子外面又这么多帐篷围着,自然知道有事情,双眼巴巴的看着我,将刚刚能走的轩轩放在地上扶着椅子,抢过我手里的锅铲,朝我道:“云舍姐姐,我炒的菜可好吃了,今天给你尝尝。” 我安然的放手,看着她站在灶台前忙碌,拍着手逗着轩轩一步步的朝前走,问她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苏三月清脆的回应着我,好像真的没事一般。 只是当菜炒好后,她握着锅铲,朝锅子添水时,突然抬头看着我:“云舍姐姐,我能做很多事的?我还欠你钱,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知道那个妖精想要我的心,可我不想麻烦你。那位大师说让我跟哥哥还有轩轩去龙虎山,我也知道那是道家圣地,一般人想去都去不了,我真不想留下来给你添麻烦,我不想麻烦的” “可是云舍姐姐你怀着孩子,还有这么多人找你的麻烦,你还要照顾病人。你一个人有太多的事情,我如果在的话,可以帮你做饭,也可以照顾病人。”苏三月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麻利的刷着锅朝我道:“我从就是自己照顾自己,这些事情做得很上手的,所有家务我都会做,我真的做得很好!” 她一边麻利的做事,时不时扭过头,双眼巴巴的看着我,这个跟阿得一般年纪的女孩子,终究是太聪明了。 我抱起轩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朝她轻声道:“可你哥哥和轩轩也要人照顾啊?” “他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可云舍姐姐只有一个人。”苏三月抬头看着我,那双眼睛里黑白分明,带着无比的纯真。 我将轩轩递到她怀里,端着菜出去,朝她道:“你这么说,何必壮和帅哥,还有那位漂亮的陈哥哥可要不高兴了,我还有那么多人帮忙呢?没事的,你去龙虎山好心的呆着,等这边没事了,我就去接你好不好?” “你真的会来接我吗?”苏三月抱着轩轩,静静的看着我道:“不会跟我娘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我心中复又一痛,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会,我又不是跟人跑了!” “也是!”她嘻嘻的笑了笑,将轩轩放下,给刘久标端饭送了过去,又甜甜的叫钱夫人吃饭,听得原本低沉的钱夫人脸上倒带了三分真心的笑意。 吃过饭,苏三月抱着轩轩给在医院的苏一阳送饭,我将饭盒给她装好,看着她一手抱着轩轩,一手拎着饭盒,本就十四五岁的孩子穿得就成了球,这样一看,更是好笑。 “等送完饭,我会让了断大师直接带你们去龙虎山,那上面的伙食很好哟,早餐的粥还有甜有咸可以选择呢。包子也很好吃,还有云海很漂亮。”我将轩轩吃到嘴里的手指拿出来,朝苏三月轻笑道:“那山上有一只半边身子赖皮的金毛狗,是何必壮的妹妹何必美变的,你如果看到帮我多多照顾,但不能让别人知道那条狗是人变的哦?” 苏三月听着双眼大睁,吃惊的看着我道:“她是碰到女巫了吗?是不是要等什么人才解得开?” “是啊,可能就是你呢。”我听着突然心情大好,拍了拍苏三月的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这次去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何必美,她变成狗心情很不好,你何哥哥也没办法呢。” “好的!”苏三月双眼立马亮了,走到院门口时,还朝我挥手大喊:“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可会照顾人了。” 看着她随着了断离开,我轻叹了一声,果然也是个被哥哥保护得很好的孩子啊。 “云姑婆骗孩子的手段果然高明。”这时身后传来清心的声音,他跟张天师居然并未离开院子,看着我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哄了这孩子好久,她知道留下来添麻烦,却就是不肯走。” “孩子很懂事。”我突然想到了钱夫人的儿子,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也是很懂事的吧。 随着他们进到屋里,我抱歉的看着一桌子的剩饭,没想到他们并未离开。 “无妨。”张天师自然不计较,清心却朝我嘟了嘟嘴。 我朝他笑道:“厨房还有汤,给您装一碗。” 他这才脸色好了点,等接过我的汤道:“我们想了想,这引婴灵蛇魂的事情,还是我来,你身怀蛇胎龙种,万一出事,怕白水那边也不好交待。” 白水啊,我想到他心中复又一痛,他拿走了血蛇鼎,估计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我。 看着清心道:“大师以为你引得来婴灵吗?” 婴灵无智,却有着天生的本能,一般只附在孩童和女子身上,而且针对性很强,比如跟自己同血脉的弟妹,或者是自己母亲,其他的只会附在孕妇身上,被孕妇腹中的胎儿所吸引。 清心虽然是得道高僧,悬空寺虽有秘法,引来婴灵是容易,可那么多婴灵,用什么来装? 直接灭掉太损阴德,毕竟婴灵这东西并未造孽,有的只是对生的一点执意。 果然我话音一落,清心和张天师同时面露难色。 我轻笑道:“两位大师不必太过为难,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过于冲动和钱夫人立下契约,她本身就是帮我,怎么能让大师代为受过。引婴灵拘蛇魂还是我来最合适,只不过要想不引动白水,得破了蛇族血誓,不知道两位大师有什么办法?” 张天师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跟着眼里露出了然,却并未点破,只是沉叹道:“蛇族血誓,血肉交缠,生生世世,根本没法子破。” “破是没法子破。”一边的清心咂了口汤,朝我道:“可有法子隔绝你跟白水之间的联系?” 我听着更诧异了,这血肉交缠之间的联系居然能隔绝。 “空响钟啊?”清心瞄了我一眼,得意地道:“空响钟只感应黑门,对其他的一概不管,老纳我在里面睡觉几十年,没有比我更了解空响钟了。只要黑门无事,就算外面天崩地裂都不会动半下,里面的气息也传不出去。” “当真?”我听着有点不大相人。 清心拍着心口,有点伤心地道:“我在里面睡觉时,龟息过一次,我点在佛陀前的本命灯晃都没晃一下。我想如果我死在空吊响钟下,估计悬空寺都没人知道。” 血肉交缠再厉害,也没有本命灯的关连大吧。 我一听有戏,为了安定钱夫人的心,最好年前解决这件事,清心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个性,留下张天师安抚院外这些人,让他带着这些人到泰龙村多转转,带着我避开帐篷外的人,还有钱夫人和她儿子悄悄的赶往悬空寺。 悬空寺果如其名,悬在半山崖上,而且地处恒山,风景极美。如果不是记挂着钱夫人的儿子,而且我还要赶回去过年,这恒山之景倒是可以看看。 可惜我们都有事,清心带着我们直接上了悬空寺的绝天崖,不过这次没收门票,更没有打个八折什么的。 我本以为空响钟只是一座大钟,最多也就正常大。 等到的时候,才知道,那钟座哪是一座钟啊,几乎有栋房子那么大,用巨木吊在山顶,将整个尖尖的山头都罩住了。 钟四周什么都没有,都是绝壁也立不了敲钟的东西,怪不得不能响,就算要响,也得有那么大的力气撞动才是啊。 我都有点怀疑清心说听到钟响了,这么大一口钟,能响么? 一响真的是整个恒山都能听到啊! 清心早就着人在四周布下符纸经文,将我和钱夫人的儿子放在钟下,交待我怎么引婴灵拘蛇魂,又让沙弥将钱夫人带下去,免得她看得心痛。 最后布置好一切,清心立在钟外看着坐在钟下的我,突然叹了口气,猛的钻进来,在我耳边低低的念着经文。 这经文极短,却又似乎顺口,好像很好记,可等我要记时,却又似乎记不住。 “这是佛门固心咒,传闻地藏王菩萨入地狱时念的就是这经咒,我现在传于你。”清心复又在我耳边念了一遍。 我突然明白了,在龙虎山时,白水已经知道我体内有鳞片人血脉的事情,怕我心术不稳,才会要求清心教我固心咒,只是那次他急急的跑了。 清心教完咒语,就退了出去,对着盘座在山边的众高僧道:“起阵!” 梵音不断,我按着清心交待的法子,一手撑住那孩子的身体,跟着低低念着引婴灵拘蛇魂的咒语。 随着咒语抽动,无数婴灵从那孩子体内涌出,隐隐的还有着一条巨大的蛇不时从他头顶窜出来,几次张嘴朝我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谁的孽谁来偿? 蛇眸细长,带着冷光,而且细缩之时,极具魅惑之力。 所以人形容目光很毒时,都是用毒蛇般的眼光来形容。 人却生而有灵,瞳孔为聚魂之所,瞳孔内有锁魂环,防止人魂魄被摄或离散。 这在现代医学之中,也从瞳孔是否涣散判断人是不是死亡的依据。 从古至今,想要摄魂的东西,绝对要从眼睛入手,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擅长摄魂的动物眼睛天生与人不同的原因,比如猫瞳在人对视摄魂时,却慢慢收紧变绿,一点点将锁魂环引散,将人魂魄拘走。 上次宋媛那具人脸石虾虫制出来的假身体能瞒过清心和张奉先,以为她是离了魂,就是因为她瞳孔上有锁魂环,只是散了而已。 可这女人怀里的孩子,一双蛇眸,却并没有锁魂环,这只有两种解释,一是这孩子早就死得透透的,魂魄离了体,而且再也回不来的那种,并且生下这孩子跟蛇有关。 二是这孩子生来就没有魂魄,但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没有魂魄怎么可能存活。 但怪就怪在,我伸手碰孩子的眼皮时,感觉他还有着体温,说明他这具身体还是活着的。 “钱夫人,云姑婆才回来,要不您先进去,等她休整一会再说。”了断在一边轻声劝慰。 可那位钱夫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瞪着我道:“游婉来过我家,让我们当家的助她,可我们当家的不肯出东北地界,所以没有答应她。我家孩子就成了这样了,她是你娘,她造的孽必须得你来解。云舍,我敬你奈河一脉,所以才叫你一声云姑婆。但我这孩子,你不治也得治,这就是你们游家造下的孽啊!” 她声音尖悦,字字用吼,听到我耳朵里却如同炸雷。 我缓缓起身,静静的看着她,再一回头,却见不少帐篷里或扶或搂,带着人出来,静静的看着我。 怪不得张天师在电话里没说,只是说这边还有事,原来这事这么麻烦。 世人皆知游婉,而不知宋媛,就算知道有宋媛的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又有谁分辨得出来呢? 但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用? 这就是人心,借机而上,抢占生机,还要道德绑架一下,让人不得不出手。 怪不得连镇上旅馆都不住,就在这里搭着帐篷,就是为了围堵我。 宋媛果然好手段啊,玩弄人心,谁又是她这种神经病的对手! 看着这位钱夫人,我冷声道:“那您说说,我娘对你孩子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做了什么?她离开后,我家孩子就成这样了?”钱夫人脸带冷意,死死的瞪着我道:“我知道你们游家人是冷血的,不把我们当人看。但你既然要我们帮忙对付那所谓的黑门,我们这孩子你就得治,要不然大家就一块死吧。” 听听,这话就是这么绝对,我没得活,你们也得死。 了断在一边脸色十分难看,轻声劝着那钱夫人先进去。 帅哥和陈起语冷哼着拉着我朝院子里走去,那位钱夫人却不依不饶的抱着孩子追了上来,大声道:“云舍,怎么,你娘造下的孽你不肯出手?那你凭什么还说让我们帮忙?” “不要理她,就是个碰瓷的!”帅哥拉着我径直朝前走,陈起语也朝我眨眼。 我心中发苦,并不理会,却没成想钱夫人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耍泼的,一把将怀里的孩子丢到了断怀里,伸手死死拉着我,沉喝道:“云舍,你别以为躲进这破院子里,我们进不去就拿你没办法?你娘这半年来在外面造了多少孽,你不知道吗?我们找不到她,只能找你,你今天不救活我孩子,我们这些人就一直等着在这里。你不是说什么黑门开,苍生灭吗?既然你这么有心,就先救救这些人啊?救救我家孩子啊?” 看着她状若疯狂的样子,我心中冷笑,一把将她推开,看着那些站在帐篷边看着的人,轻声道:“你们以为我说笑,或者说张天师和清心大师在吓你们?泰龙村黑门开,跟你们没有关系,只是游家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处于安逸之中,总认为人已经成了主宰,没有任何危险可以威胁到人类。 张天师和清心大师四处游说,他们以为只是游家有难,让他们出手,所以想趁机打个劫。 毕竟没有几个人见黑门开,更没有几个人知道鳞片人出来有什么后果。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钱夫人双眼射出精光,依旧死死拉着我道:“你如果有诚意,就先救救我们这些病人,治好了,大家就都给你帮忙?反正这都是游婉造下的孽?你也应当给她解决的!” “游婉造下的孽?”我冷笑的看着这位钱夫人,轻声道:“生而蛇眸,无锁魂之环,这是游嫁造的孽?” “你还不承认?云舍,你娘造的孽你还不承认?怪不得你们游家死绝了,你还怀了个蛇胎,就是你们家作孽太多了!”钱夫人疯狂的看着我,冷声道:“你师父秦姑婆都被你给克死了,你们游家就应该全部死绝!” 我心中最后一点冷静被她的话给淹没,我知道现在我们需要力量,不应该得罪这些人,可我就是忍不住。 冷冷的瞪那位钱夫人一眼,我手中沉吟刀在她拉着我的手上一划,见她吃痛放开,我看着了断怀里的孩子,轻声道:“这位钱夫人?你可以告诉我,你这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吗?他今年应该满七岁吧?童关未过,魂魄未聚,一直昏迷不醒,就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生?那么断子绝孙,无后相接,钱夫人你又造了什么孽呢?你又用了什么手段生下了这个孩子呢?” “游家是作孽多端,可至少游家还有我?还有我腹中的蛇胎!可钱夫人,连一个蛇眸无锁魂环的孩子都养不活,造的孽怕是只比游家只多不少吧?”我声音发冷,身体里有什么随着怒意不停朝外涌。 钱夫人尖声大叫,如同发疯一般朝我冲了过来。 我双眼发红,手中沉吟刀正要挥起,腹中有什么一动,好像带着轻轻的吟啸之声,知道是龙种在压制体内的鳞片人血脉,心中一动,可那股怒气和嗜血的冲动怎么压都压不住。 帅哥和陈起语见我异状,知道不好,一把将我拉进了院子里。 身后钱夫人还有大叫着,了断脸色发苦的将怀里的孩子还给她。 她就那样抱着孩子在院门口大骂,骂游家骂游婉骂我。 我坐在屋内,指尖转动了沉吟刀,慢慢压制心中的怒意。 “人啊。”柳仙披着被子走了进来,软若无骨的靠火炉边,朝我道:“你身上蛇味淡了很多,我都不敢靠近了,那龙种就在你身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她大概还不知道,白水找到螣蛇的蛇骨回来了吧,她还依言帮我守着院子,如果她知道白水可能跟我反目了,大概早就离去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却脸露喜色:“原来真的是有龙的,那我还是有希望化龙的吗。” 原来不只是人不确认龙是否存在,连蛇精都不确认啊。 柳仙高兴了一会,瞄着院外的人:“吵吵嚷嚷的,天天几波人想冲进来,都被遮天伞给拦住了,弄得我都睡不着。你既然回来了,就将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吧,我回洞里冬眠去了。” “不过啊。”柳仙起身前,看了我一眼:“人这个东西啊,道德心很重,却只是用来绑架别人。比如你要救世,就得拿出诚意,先帮人家做点事。再比如,游婉做错的事,游家祖祖辈辈做错的事,你都得赎罪,要不然就算大家一块死,人家也不会跟你们一块去对应黑门。你有得忙咯!” 她一说完,扭着腰就要走。 我连忙叫住她,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对不起。”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眼珠子溜溜转,吃惊的道:“你不会也没睡醒吧?” “没有。只是好像我应该代游婉也好,宋媛也罢,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也谢谢你帮我照顾阿得。”我静静的看着她,也许她这一回去,就再也不会这样跟我说话了,白水如果真要打开黑门给螣蛇疗伤,她也不会阻止吧。 柳仙朝我大度的挥了挥手:“我们做蛇的睡一觉就什么事都忘记了,你是云舍又不是游婉,她做错的事情,别说跟你没关系,现在你们不是还相对吗?” 说着,打了个哈欠,扭身就不见了。 遮天伞对她是开放的,所以困不住她。 她一离开,整个院子似乎就更安静了,刘久标躺在床上起不来,何秋月没见踪影,苏家兄妹估计被这么多人吓到了,张天师可能将他们转移走了。 帅哥和陈起语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院子似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突然知道,宋媛说的热闹,实在是太热闹了啊。 院外喧闹声还在继续,那位钱夫人声音不断,似乎在冬天里吵一吵,闹一闹,出身汗反倒更好了。 想了一会,我站了起来,漫步走到院门口,静静的看着院外那些依旧在看热闹的人。 人有时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情,就算群起而攻之,也会让一个人做出头鸟,确定对方软弱好欺后,再一哄而上。 这大概就是人要群居的原因吧,多少人因为这个被活活逼死。 了断见我出来,朝我轻声道:“师父和清心大师去看泰龙村那神无迹了,马上就回来,你先进去。” 我轻轻摇头,环眼静静的看着院外的所有人,轻声道:“黑门开既然跟大伙没什么关系,大家就先散了吧。至于我娘,谁看到她,帮我杀了她,我就给谁治病!我云舍以奈河一脉姑婆的名义起誓,谁杀了我娘游婉,我救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撞钟 婴灵说是无害,但一切碰到孕妇,却带着本能的怨恨,想夺取那孕妇腹中的胎儿,自己取而代之,能继续长大,能被生下来。 所以当那些婴灵从钱夫人孩子体内冲出来后,猛的朝我冲了过来,化出一个个恐怖婴儿的模样,对着我大张着嘴。 这些东西过于渺,灵力并不是太强,与蛇神又不相冲,所以护胎的蛇神半点动静都没有。 龙种更不会管这种事情,它呆在我体内,又没有怪蛇吸它的龙气,安逸得很,除了蛇胎和蛇胎让它不舒服之外,估计它还挺开心有这么个地方让它呆的。 从龙种入体后,蛇神护胎倒是护得紧,生怕龙种将蛇胎给吞了,被白水打击报复。 所以当婴灵冲出来后,瞬间爬满了我身体,却因为本能的惧怕蛇神,反倒它们最想去的腹之处,根本没有婴灵攀附。 钱夫人儿子发出痛苦的叫声,毕竟他是因为蛇太岁而生,这些婴灵跟他本体相连,每出来一个婴灵,好像从他身体里抽出一块肉一般。 每爬出来一个婴灵,都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皮肉被生生扯开,而婴灵爬出来后,他依旧痛得瑟瑟发抖,却因为并没有魂魄,所以再痛也醒不过来。 空响钟不白其名,就算钱夫人的儿子叫得惊天响,紧罩着我们的钟却连半点回声都没有,好像那声音都被这口钟给吞了下去。 我身上的婴灵越覆越多,一个个张大嘴用力嘶咬着我,婴灵是阴魂之体,它们的嘶咬并不会撕扯下血肉,可痛意却直达神经,比生生撕下一块肉更痛,而且会留下鬼印记。 有时人身体平白出现青紫的印记,就是被鬼所抓或是所咬的,只是清醒之后,并不会痛。 当然现在医学传说,只是血板过少而已,其实这只是一个牵强的解释,如果血板减少是在血液之中,怎么会皮肤大块大块的出现青紫的痕迹,并且不会疼痛。 婴灵对孕妇的恨意强烈到让我根本想不到,它们在我身上游走,大口大口的嘶咬,却因为想朝腹处爬,又怕蛇神,退回来后,只会更加愤恨的咬我一口。 我强忍着痛意,依旧念着咒语,看着钱夫人儿子身上婴灵爬出,也不知道他那个便宜爹为了断绝钱家,投了多少死胎,我身上都爬不下,四处被婴灵嘶咬,强烈的痛意让我几乎眩晕过,幸好有前一次无波井万蛇噬体的痛意,那次的痛意让我神经似乎粗了许多,这次或许有固心咒吧,我居然没有晕过去。 有点庆幸,空响钟隔绝了我跟白水之间的联系,要不他这次就算昏迷也会被痛醒吧。 只不过就算痛醒他也不会有空来了,螣蛇伤得这么重,他借了血蛇鼎,怕是要忙着救她了。 强烈的痛意,冲击着心底,我手上慢慢涌现出鳞片,龙种微微不满的在体内动了一下,想将鳞片压下去,却没成想两相僵持,让我更痛了。 我一边用固心咒加持自己,免得痛晕了过去,一边按清心招的手势掐着诀念着引魂咒。 终于在我身上挂满了婴灵,连头顶都爬着婴灵时,钱夫人儿子体内的婴灵被引光了,一条大蛇盘缠在他身体上,不甘心的朝我大吼。 知道这是那条冬眠时被弄死的大蛇,死得冤枉不说,还被种了“蘑菇”,确实怨气有点大。 引这种大蛇的冤魂,我最是拿手,抬起攀挂无数婴灵的胳膊,用沉吟刀轻轻划了一刀。 鳞片人的血也好,蛇胎也好,龙种也好,或者人蛇共种也好 我天生就是个招蛇的啊! 淡淡的血腥气传来,那条缠在钱夫人儿子身体上的大蛇阴魂猛的朝我冲了过来,巨大的蛇嘴瞬间就咬住了还泛着血的胳膊。 见它引出,我复又用沉吟刀划破右手指尖,飞快的在钱夫人儿子的脸上画上引魂咒,等咒语一成,立马将他推了出去。 他并不是无魂,而是因为蛇魂缠体,另一道转世投入他身体内,与蛇有关的魂魄不敢来,前面七岁童关未过,那条魂魄还会时不时来这具本该属于他的身体,可一旦童关过了,魂魄稳定,那道魂魄就要永远呆在这具身体里,引起了冤死的大蛇和那些婴灵的强烈不满,才将那道魂魄给驱散,又因怨气太重,这才被地府给拘住了。 空响钟隔绝外界,既然他体内的大蛇冤魂和婴灵已经引出,再困在空响钟内,那道投身的魂魄也进不来,这是我跟清心事先说好的,一旦清了婴灵和冤魂,就将他推出去。 用我的血引再与蛇相关的魂魄来附他的身,是再好不过了。 那孩子一经推出,守在空响钟边的清心立马抱走,旁边自有事先安排好的高僧念经引渡魂魄护体。 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身上的婴灵引渡,还有将这条大蛇的冤魂的怨气驱散。 可无论我怎么念着超度经文,怎么样学着佛祖任婴灵吞噬着精血,它们就是不肯离去,固执的攀附在我身上,大力的嘶咬着。 连那条大蛇的冤魂也都半分不肯松懈,死死的缠着我的身体,顺着我划开的伤口,大力的吸收着我体内带着龙气的血液。 婴灵怨气太重,终究影响到蛇胎,它开始不安,加上我体内血气太弱,供不过蛇胎的需求,但不知道为何,蛇神和龙种都没有动。 我痛得有点迷糊,全靠清心教的固心咒撑着,那些什么引渡的经文,什么超生的手诀,我全都记不住了,只是不停的念着固心咒让自己别因为这些婴灵冤魂吞噬而晕了过去。 空响钟外,高僧布下法阵,我不出去,他们也进不来,一旦法阵松懈,里面的婴灵冤魂跑出去,反倒更为麻烦,更何况里面无论是声音也好,景象也罢,在外面是看不见的。 想到这个,我突然有点安心了,真不想自己的无用被人看到啊。 固心咒一遍又遍的念着,大蛇顺着受伤的手腕将蛇信探了进去,贪婪的吸引着血液。 我双目通红,身上的鳞片似乎要冒出来,却又被龙种压制冒不出来。低头看着手腕,那里本来有一道骨刺穿透一圈的伤疤,可现在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那条伤疤反倒看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着伤疤久了,居然复又感觉到那里有点痛,像白思或者白水每次出来时的样子。 可我知道,他不会来了 再也不会! 其实我也能理解白水的愤怒,无论是螣蛇也好,还是白矖也罢,在神话中的地位都是超然的,总是伴着造人的那位娲祖出现,那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而游家,既然能说得动他们作为交易蜕皮,自然也是地位崇高。 可第一次骗了人家,没有蜕皮,只是强行剥皮给了人家,人家忍了就算了。 后来还将螣蛇生生剥了蛇丹,折断骨翅囚禁,骗白水她死了,复又借着重生她,让白水用仅有的修为解了泰龙村心蛇之祸。 这其间还有白思化为白骨,白水修为尽毁只能沉睡呢? 仇恨积累,我想白水对游家的愤恨,只怕杀了我都泄不了愤吧。 刘久标说得没错,权利更替尚且血腥得需要更大的血腥去掩盖,那么那些几乎让遗忘的东西,是因为时间太久,还是因为知情的已经被杀没了呢? 白水啊 那条傻蛇,见到被囚禁的螣蛇时,他应该帮着一块将我给杀了的啊,这样就是真的好面对螣蛇了。 我又打不过他,血蛇鼎放哪里他又不是不知道,还用借的,为了怕我怀疑他不还,特意取了自己的蛇丹作抵押。 为了螣蛇做到这个地步,他痛,我也痛。 可为什么,我以为自己在早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能风淡云清的接受,可在这一次又一次极致的痛意下,我想到的依旧是他。 强取心头血的痛意我有过了,万蛇吞噬我们一块受过了,就是不知道这婴灵冤魂吞噬比不比得过他生取蛇丹的痛。 恍惚之间,我似乎听到空响钟外,有着嘶吼之声传来,似乎有什么大力的冲撞着空响钟,那声音似乎是白水。 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忙快速的念着固心咒,地藏王菩萨啊,创的果然没错,地府恶鬼无数,这固心咒倒也是真的好东西,再痛也不会晕过去。 不过,如果我出去,有可能的话,这辈子绝对填了无波井,毁了空响钟! 这两个地方,每次都让我痛不欲生。 正想着,隐约之间电闪雷鸣,空响钟外似乎光线强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佛门过于清静,年前上香的也少,悬空寺的大师们可能举着火把来看空响钟下的大热闹吧。 我头晕得厉害,眼前除了婴灵怨毒的脸,就是那条大蛇冤魂越发狰狞的鳞片。 外面的响声更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空响钟真的有个撞钟的钟捶,也许是在别一个山头吧,要不然这座悬在山顶将整个山头罩住的空响钟,居然会响。 听说人在快死或者剧烈的痛意下,会产生幻觉,我现在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一想到自己有幻觉了,我居然清醒一点,生怕自己就这样昏死了过去,固心咒念得更勤快了。 不过知道过了多久,婴灵似乎啃不动我这身肉,大蛇冤魂也完全没有将我吞了,十分不甘心的朝我低吼。 我也不知道是哪位祖上烧了高香,在它们都不甘心的看着我时,我痛得没了任何思绪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将清心教我的引渡经文念完,然后一边念一边带着一身的婴灵冤魂朝空响钟外爬。 没办法啊,站不起来,不爬出去,超度了它们也还会被困在空响钟下,去不了地府啊,又来咬我。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蛇在地上爬的时候很难受,绝天崖上全是石硌得慌,得交待清心扫扫石头了。 一点点的爬出空响钟,那些啃了半天没将我咬死的婴灵和蛇冤魂嫌弃的离我而去。 我见它们走了,痛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想抬头朝清心笑一笑,一抬头,却见他们都瞪着我身后。 心里带着最后一点清醒,生怕钱夫人交待的事情没做好,那条大蛇冤魂还没离开,我努力撑着身子微微回头。 只见一条遮天蔽日的白色大蛇死死的缠着山头,正昂着头朝着空响钟上撞,那蛇身四周,雷电交鸣,乌云没有,却白雾漫漫。 见我出来,那条大蛇朝空响钟上撞去的头顿了一下,飞快的飞了过来,变成人身站在绝天崖的边缘,静静的看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蛇太岁 冬日河风潇潇,吹得干枯的柳条无力的晃动着,帐篷依旧在冷风之中噗噗作响。 帐篷内人影憧憧,我知道大家都听到了我的话,却没有人出来。 过了一会钱夫人疯一般的抱着她那个蛇眸未锁魂的儿子冲出来,她紧抿着嘴,显得嘴角皱纹颇深,双眼直直的瞪着我,眼里带着一股子疯狂。 那孩子已经快七岁了,穿得又多,她抱着有点吃力,却依旧仓皇的跑到我面前,沉声道:“只要杀了游婉,无论怎样的都救吗?” 奈河一脉,并没有规矩,秦姑婆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规矩,似乎就凭心意做事,而且一脉单传,并无交接,却有着极大的名声,大概也是以前先祖辈成就很大吧。 许多行内人想找秦姑婆治病,就得出具名帖,那虽说只是一张纸或者信物,却是一份人情。 比如一语成谶毛晚行给我一张破旧的老版十块,就是证明答应我一件事,或是还我一份情,我可以用这张钱找所有毛晚行的人办事。 毕竟人情有大有,有些事情并不是用钱能解决的,这是行内一种人情流通的方式,代表的只是一件事,没有大只有需要。 可钱夫人那个孩子,却不是病,而是命。 生而无魂,证明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治不了。 但面对抱着孩子的钱夫人那如疯如狂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宋媛,那个说到苏三月时,只有大蛇吃蛇的概念,同样是作娘,难道这就是鳞片人和真正人的区别吗? “你孩子我治不了,你应该知道的。”我沉沉的看着她。 她从一开始就从道德上压制我,甚至不惜作为出头鸟来找我,不过就是因为她比别人更心急,更心痛,更不能等而已。 “你是奈河姑婆啊?与孟婆一阴一阳,相守于世,可以从地府拘魂的,你就不能救救他吗?”钱夫人抱着孩子,隔着铁栅栏的院门,咬着牙看着我,露出股子倔强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眼看着她双眼腥红,牙龈咬出血来,我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朝了断打眼色,帐篷里慢慢走出看热闹的人,却都只是站在自己帐篷前,并不靠近。 了断朝钱夫人作了个揖,轻轻拉了拉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推开。 钱夫人疯一般的冲到院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东西隔着铁门递给我:“我是东北出马仙统领钱家的唯一传人,钱金凤!” “这里是我钱家历代积存的名帖。”她胡乱的将那大包东西递给我,昂着头,带着最后一点傲气看着我,牙关紧咬,迸出丝丝血丝,一字一句地道:“我钱金凤以钱家历代供奉灰仙钱须子的名义起誓,誓死必诛杀游婉!” 我听着心中猛的一慌,东北出马仙我只有耳闻,但对于灰仙的传说却是很少,最多就是一个《老鼠娶亲》的动画而已。 五大家仙中,最出名的当然是狐仙和蛇仙,其次就是黄仙,剩下的白仙灰仙似乎极为低调,所以我怎么也没想到东北出马仙的统领钱家供奉的居然是灰仙。 本来我放出这样的话来,一是被他们这些借机寻我出手的人逼急了,二是我确实想杀了宋媛。 这样一来,一是可以撇开他们的逼迫,二是可以将我跟宋媛之间的关系撇清,但如果能杀了宋媛当然是最好的。 可钱夫人明显下的决心比我大,她话音一落,猛的咬破中指,对着我额头点来。 从何必美在我身上化过化畜护身的符纹后,我就怕这种事。 慌忙想避开,却发现那根手指之间如磁铁一般,将我额头紧紧的吸了过去。 钱夫人猛的全身震动,抖得跟什么一样,一张花白的老鼠脸时不时在她脸上晃动,跟着一具低沉的声音吱吱传来:“钱须子必率子孙誓死诛杀游婉!” 知道是钱家供奉的灰仙,可明明只是老鼠吱吱的声音,倒却夹着一种誓死的决然,以有一股子沉闷的愤恨。 钱夫人猛的跌坐在地上,抱着孩子放声大哭,红肿发胀的双眼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钱家以全部身家性命,赔付于云姑婆。望奈河一脉不负我钱家!” 这事情反转太快,我有点仓皇的看着了断,他却伸手从钱夫人手里接过那个孩子,静静的看着我道:“出马仙有生死契,刚才钱夫人跟你结的血契就是死契,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生生世世,子子孙逊,永远后继!” 我听着手脚发麻,却见其他帐篷看热闹的都已经退了进去,似乎都沉默了。 东北出马仙所供奉的家仙,有的是世代供奉的,一代代相传,钱金凤既然是钱家传人,那么那位钱须子极有可能是钱家供奉了许多代的家仙,它的誓言自然比钱金凤来得重一些。 可钱金凤是知道宋媛的厉害的,却依旧立下这样的死契,赔的不是只她的命,而是她们钱家世代供奉那位灰仙的命。 救不活她儿子,她愿意去死,钱家供奉的灰仙钱须子也会死,没了世代供奉的家仙,钱家就算是没了。 倾举家之力,去救一个本就不可能存活于世的孩子,这就是母爱吗? 我暗叹了口气,我打开院门让钱夫人和抱着孩子的了断进来,给钱夫人倒了杯热水道:“你这孩子我不一定有办法,你” “我不管!”钱夫人猛的抬头死死的盯着我,那双眼里带着尖悦的光芒:“我会跟钱须子一块杀了你娘游婉,你无论是去地府拘魂也好,去昆仑盗仙草也罢,你就是得救活我儿子。” 她已然变得极为疯狂,不给我任何反悔的机会,也不听我任何解释,一把将怀里的孩子递到我手里,转身就朝外冲去,明显就是去杀宋媛。 似乎生怕我反悔,她脚步很快,眨眼之间已到院门。 我急忙引着爬山虎将她困住,把孩子递到了断怀里后,急急的追出来,朝她道:“既然死契已成,你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抱着孩子出来的了断,一脸的无奈,估计他一直没有对钱夫人怎么样,自然也是知道钱夫人的难处,所以在她一次又一次发疯的时候,都只是好言相劝。 “你答应了?”钱夫人喜极回头,飞奔到我面前,张嘴想说什么,可张几次,最后只是崩溃的捧着脸放声大哭。 从我记事起,外婆忙里忙外照顾我们,我要读书还得照顾阿得和装疯的宋媛,对于母爱,我感受得并不多。 后来出事,外婆假死遁走再无踪迹,宋媛也消失逃离,阿得中了尸蛇混毒,从此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幸好有白水,又有秦姑婆,可她为了救自断四肢献祭黑门,那时我想,她也是爱护我的吧。 我虽然从未当着她的脸叫过她一声师父,可我心里知道,她是真的对我好的。 就像现在这个捧着脸痛哭,放肆的发泄情绪的钱夫人,她并不计较自己去杀宋媛是否能活,也不在意钱家世代供奉的灰仙钱须子能不能活着回来,她所在意的只有会不会救她儿子,她疯一般的执着,就是救活她那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 伸手扶了扶腹,那里已经凸起了,冬日宽厚的衣服已然遮不住了。 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也许我看到一线希望也会变得疯狂成这样,而不是跟宋媛一般只顾得失吧。 任由钱夫人发泄着情绪,我转身到厨房熬了个汤,等我再出来时,钱夫人已经收敛了情绪,将她儿子放在炉子边的床上,朝我不好意思的道:“刚才太激动了,对不住了。” 我苦苦一笑,坐在火炉边,看了一眼那孩子:“你是怎么生下他的?他爹呢?” “娃没爹。”钱金凤眼里恨意闪过,朝我冷声道:“就当他没爹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东北出马仙根系庞大,自然也有着明争暗斗,统领家族可以接受供奉,能接的出马活也多,自然有人觊觎。 钱家灰仙能统领东北出马仙,完全是因为在数量上占据了优势,毕竟比数量,五大家仙没有谁比得过老鼠,加上老鼠爱打洞又擅长隐藏,收集的消息,解决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钱金凤的父亲还在的时候,钱家人多势众,供奉着五位传下来的灰仙,势力极大,倒也没人敢动手脚。 可就在二十多年前,钱金凤的父亲在一次出马时,意外死亡,带去的灰仙也陨落了,接下来钱家四处受挫,接连无故损失了两位灰仙。 后来钱金凤接手统领之位,那时她才二十八岁,手段强硬,以仅剩的两位灰仙强行压制住了众多仙家,当然灰仙数目大,其中许多未受供奉的野灰仙也帮了不少忙。 就在钱金凤接手统领不久,在一次出马时意外碰到了娃他爹救了她一次,两人相携回了钱家。 英雄救美的戏码向来最容易俘获女子芳心,更何况钱家接连受挫,钱金凤平时压力极大,所以一有那么个人出现,温柔攻势之下,两人很快就成婚了。 “可婚后我一直无子,钱家也急需后代继承,我问过他几次,两人也都去医院检查了,都没有事,我也托高人算过卦,言明我命中确有一子,可却又好像被什么拘住。我当时也没太在意,毕竟还算年轻。”钱金凤一冷静下来,但也当得起一代统领的风范。 可问题就出在八年之前,那时她已经年近四十年了,依旧无子,按钱家的规矩,如若钱金凤无子就得从旁边过继,以求灰仙有人供奉。 而那时钱金凤的老公却找来一个好东西,说是只要她服下就必生子。 “难不成是鹿蜀?”能绝对宜子孙的,也就只有神兽鹿蜀的皮毛了,可那是佩戴的,并不用吃啊? “不是!”钱夫人露出一股恶心又愤恨的神情,冷冷的看着我道:“是蛇太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吸怨气 周围的电闪雷鸣似乎消退了,漫漫白雾被山风吹散,白水依旧一身白衣冷冽的静在绝天崖边,就那样沉沉的看着我。 他面沉如水,眼里怒意如刚才雷电翻转,似乎还没想到如何发作。 我浑身还痛得厉害,努力想爬起来,却怎么也撑不起来。 清心他们那波死和尚一点都靠不住,也没一个来拉我一把。 瞄了一眼一身雪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白水,我十分平静的想,反正也没连累他一块痛,生气就生气吧。 正要动,却见一道身影如同灵猴一般急急的窜了过来,跟着一个人一把将我拉起,帅哥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幸好我跑得快,要不哪能赶得上你这送死投胎的速度啊!” 妈呀,在我在硌得慌的石头上趴了好大一会,终于有人将我拉起来了。 张嘴正要谢谢帅哥,一口淤血就喷了出来,那血凝结成块,泛着黑气,想来那裂心取血也不是一两幅药可以好的。 身后似乎一声闷痛传来,我这才想起,出了空响钟,我痛,白水更痛。 想回头,帅哥却一把将我抱起来,朝我嘴里塞了个东西,跟着朝我道:“我可没白要你的钱,好不容易取来的,专治心脉。我才去取个药,你就伤成这样。就算要重新投胎,你也得先选好下家啊,这样急匆匆的送死,万一又投错胎了呢!” 他没一句好话,说完,抱着我就朝着绝天崖下跑去。 我痛得迷糊,没有半点力气,想回头,却发现自己被帅哥公主抱着,这个种抱浪漫是有,却有一个坏处,就是他将我头贴在胸口上,一扭头对上的就是他的胸口。 嗯 帅哥,果然跑得急了点,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有点汗味。 也不知道白水是不是离开了啊,他怎么也来了,清心不是空响钟隔绝一切吗? 一想到清心的不靠谱,我复又有点怀疑白水是不是被痛来的,这样的话还真有点对不住他啊。 正想着,眼前白影一晃,白水静静的站在我们前面,面如含霜,眼中怒意更盛了,却依旧没有说话。 我缓缓吸了口气,可依旧吸太快了,痛啊。 可还没开口,帅哥就低头瞪了我一眼:“别说话,一开口就喷血,浪费我大老远送来的药!” 好吧,佛性淡定的青年,也有发怒的时候了。 帅哥将我朝怀里拢了拢,抱着我沉沉的朝前走了一步:“白水啊,游家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条威风八面的螣蛇。但这些跟云舍没关系,那些事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她做下的。她承受得已经够多了,能忍的她都忍了,能赎的罪她都在努力去赎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大家各自安好吧,该干嘛干吗,别整这些虚的!” 说完,抱着我朝旁边一晃而过,却没成想,白水身影也跟一晃,挡在了前面,静静的看着我。 我实在是痛得厉害,对于白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跟帅哥一样,说游家犯错跟我没关系?可我体内终究流着游家的血,还借着鳞片人的血脉掰断了螣蛇的骨头,没有外婆,没有我娘,我根本就不会存于这个世界,这就是生恩,更何况外婆还将我养这么大,心翼翼的护着我。 游家,终究存于我血脉之中。 都说祸不及子女,可自古报应都会在子孙后代身上的。 我不想自己变成一个为了爱,或者其他东西,痛哭流涕祈求什么的人,更不想让自己那样凄惨的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而且向来这些都没有用不是吗? 白水早就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对蛇丹的事,只字不言; 一言不发,夺沉吟刀取我的血解了螣蛇的囚禁;又只是一挥手,将沉吟刀丢还给我,在天地苍茫间随螣蛇而去;一句交易,借走螣蛇鼎,再也没有谈及半点情份。 努力撑着最后一点清明,我从帅哥怀里探出头来,忍痛勾着嘴角,看着白水道:“如果是害你跟着痛了,实在对不住,我已经努力在避开了。如果是还要什么药材?遮天伞是你布下的,库房你也熟悉,院子里只有张天师,你自己去取吧,我没这么快回去,就不耽搁你时间了,不陪。” 说着说着,嘴角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流了出来,白水似乎很痛苦,手在剧烈的抖动。 帅哥伸手胡乱抹了我嘴角一把,十分的不温柔,擦得我嘴唇痛得似乎都破皮了。 我是实在没力气,要不我都得告诉这位佛系青年,你好歹也是充当着抢女主的戏份好不,能不能敬业一点,表现得温柔无比,深情款款,怎么也得让白水看上去吃个醋啊,就你这劲好像我跟你有仇一样啊! 就帅哥这说话用吼,抹血跟擦桌子一样,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是是单身狗。 帅哥可不顾我这么多,将我当沙包一样在怀里掂了一下,将我掂上去一点抱稳,跟着飞快的掠过白水身边,朝着下面悬空寺去了。 这次掂得高了点,我能从帅哥的咯吱窝看到身后白水的身影,山风极大,吹得他衣角有点萧瑟,就是不知道冬眠爬了出来的蛇,会不会被吹感冒。 清心那极不靠谱的死和尚抱着钱夫人她儿子,低着头,领着跟他一波着他一样不靠谱的光头,站在白水旁边,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估计他们也在怕吧,打又打不过,说又不知道说什么,万一说不好被打了呢? 我被帅哥抱着飞快的朝山下跑,这货到这个时候,倒也记得抬着袖子帮我遮着山风。 这辈子我怎么也没想到,帅哥居然能靠谱两次,一次是白水秦姑婆去关黑门那天,他开车到河边接了无力离开的我;这次绝天崖,居然又是这货。 难不成这货要在我面前加戏份了? 闭着眼睛,胡乱的想着,努力驱散白水的身影,却没想到帅哥才没跑几步,却猛的朝后窜去,夹着低低的闷哼之声。 我有点迷糊的睁开眼,却没曾想,一只手猛的将我从帅哥怀里拉了出去,还没等我看清楚是谁,却听到耳边山风冽冽,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等我再睁开眼时,却已经到了一处平坦的山地,白水抱着我找了块算了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 我全身痛得厉害,想开口,却真的怕喷血,强咬着牙关,不让喉咙那股腥甜涌上来。 这种时候吐血什么的,跟流眼泪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卖惨。 却没曾想,白水伸手抚了一下我的胸口,一股温流窜动,气血翻滚,我怎么也忍不住,一口淤血复又冲了出来。 刚想吞回去,白水伸手对着我后背轻轻一拍,直接就喷了出来。 “空响钟确实可以隔绝血誓,我是没有感觉到痛。”他一边手,一边扒拉着我的衣服。 我发誓,我是想反抗的,可不知道是白水施了术法,还是我痛得没力气了,反正已经没了力气反抗。 要不然这大冬天的,在风吹得跟鬼叫一样的山上被剥光,除非我想冻死自己。 白水不一会就将我剥光,放在山石上,跟着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贴了上来。 这时我脑袋有点懵了,我好歹也是伤员,而且蛇冬天会发情吗? 白水伸手搂着我的腰,让我跟他紧紧贴合着,轻轻蹭着我的身体:“可你忘记了,白思跟你伴骨而生,你跟她之间的关连是骨血之间的,别说空响钟,就算你转世投胎,你跟她之间依旧有着关连。” 贴着白水微冷的身体,我似乎感觉不到山风的冷了,连背后都被他双手抱着,并没有感觉到石头硌人。 “云舍,蛇族交缠并不只是为了交尾,还可以疗伤。”白水轻轻吻过我耳边,有什么阴冷的东西被他吸了出来:“婴灵怨气极重,那蛇太岁本就极其阴损,你伤了心脉,怎么受得住。” 有什么东西如细针一般一点点的从皮肤中涌了出来。 我努力咬着牙不说话,白水似乎也并没有让我说话的打算,只是一点点吻过我的脸,然后再慢慢往下,如同膜拜一般。 身上那种痛意慢慢消失,我知道婴灵嘶咬残留的怨气被白水吸了过去,心中虽然带着暖意,却又带着嘲讽,等痛意过后,也许这种肢体交缠,相依相偎的事情再我突然想流泪,一股矛盾而又奇怪的感觉涌起,让我感觉十分羞耻。 过了许久,白水将我抱起,放在怀里,一件件的帮我穿着衣服:“与游家最先谈交易的是我,阿螣身份高贵,在黑门之内统领螣蛇一族,震摄一方,是因为我才会出了黑门,与游家交易。” “在当年不周仙山断裂的混战中,她为了救我翅膀受了伤。而后来,黑门前混战,她用云雾将我推开,独自面对发怒的鳞片人,我以为她死。但最终算来她是因为我才重伤,才会断了翅膀被囚。”白水心的帮我穿着衣服,一如对待一个婴儿,却还能平静地道:“如果不是我,她依旧在逍遥的统领着螣蛇一族,而不是被穿骨囚禁,生生剥了蛇丹,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的腐烂。” “云舍,我知道游家的错不在你,可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有游家血脉的你。”白水帮我将最后一件衣服穿好,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轻轻一挥手,我复又晕了过去。 我心中最后一个想法,难不成,白水要将我送给螣蛇杀了泄愤? 前一秒相爱,后一秒相杀,这么狗血的剧情不会落在我身上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再次交易 太岁又叫肉灵芝,据传乃太岁星移转对照之处才能生出太岁,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处于本经上品。吃了可以轻身延年,据说真正的太岁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但所谓的蛇太岁,白水给我划了重点的笔记中,我倒是看到过。 太岁毕竟是灵芝类,跟真菌一样长在有腐烂的树木或是尸体边,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球。比如年代久远的棺材里,会有棺材芝,也称肉太岁,就是吸收了尸体营养长出来的太岁。 而蛇太岁顾名思义,就是长在蛇尸体旁的太岁,还必须是有一定道行修行的蛇尸才行,普通的蛇尸体三两年就腐化完了,也生不出太岁,得是大蛇尸体长久未腐化,尸气腐肉聚之不散,才能长出太岁。 野蛇尸体并不常见,蛇有灵性,传说蛇也有蛇坟,在感知自己要死后,会爬进蛇坟之内。 所以蛇太岁几乎并不可见,而且就算有大蛇野外惨死长出太岁,也会有其他东西守着,并不会让人类得了去。 听说钱夫人吃了蛇太岁,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假的,可转念一想,那孩子生而蛇眸,却又感觉有可能。 “你想说根本没有蛇太岁对不对?”钱夫人脸带苦色,轻声道:“只怪我那时想要孩子要疯了,才信了他的鬼话。” “那蛇太岁是真的,只不过是他在碰到我之前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们早就预谋杀了一条冬眠的大蛇,用秘术将蛇尸封闭,以死胎伴之而化,让尸气不散,腐水不流,才催生出蛇太岁,前后近二十年才成,一旦长成就给我吃下。”钱金凤脸上只剩恨意,眼里却带着几分祥和的看着安静躺着的孩子:“蛇多子,死胎怨气重而生机强,服下后我自然怀了孩子。可太过阴损不说,那大蛇阴魂不散,与钱家另一位灰仙也在混乱之中,将灰仙吞了下去,钱家世代供奉的灰仙只剩下钱须子了。钱家其他子嗣受到死胎阴灵索命,存活无几。” “相对于只夺下统领之位,将灰仙一脉直接斩杀岂不是更好。”钱夫人抬头看向我,眼里的恨意让人发寒。 我光是听着都心中发寒,想来从那之后钱家必定败落,东北出马仙统领也会落在别人手中不说,钱家断绝子孙,五大家仙只剩其四,果然好计谋。 “他很乖,从就通灵,我每次出马,他都会陪着我,但钱须子却很怕他,因为他的蛇眸。”钱金凤伸手摸了摸她儿子的额头,苦笑道:“可他是我生的啊,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日夜被胎灵惊扰,在家里碰到灰仙就吓得惊叫,时常因为魂魄不稳而夜半啼哭。可他醒来后,总是安慰我,说他晚上不怕的,让我别担心” “本以为是我强行怀子才得此报应,直到游婉找上娃他爹,叫我相助,我才知道,我当年吃下的蛇太岁居然是那样来的。娃他爹也是别家人特意送到我面前,想将整个钱家灰仙一脉断绝的。”钱金凤说到这里,语气十分平静,似乎过往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沉沉的看着我道:“孩子能长到这么大,吃的是百家饭,穿的是百家衣,我知道他穿过旧衣的孩子都会生病,我这也是造孽,可我只想他活下去。” “作孽的是我们这些大人,他一个孩子有什么错?”钱金凤弯腰亲了亲她儿子因为靠着火微微发红的脸,然后站起来道:“我儿子就托付给你了。钱家虽然已经败落了,灰仙只剩钱须子,可这天下老鼠遍地,就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更没有我们杀不了的人。” 老鼠遍地这是真的,可想杀宋媛却没这么容易,我看着她毅然站起来要走,想了想朝她道:“要不等我救醒他,再说吧。” 钱夫人摇了摇头,走到门口背对着我道:“这些年里,为了救他,我做了很多错事,这次我也太过偏激,既然我们死契已成,我总要杀了游婉才行的。” 说完就要朝外走,我一想到自己一大摊子事,还要照顾一个昏迷不醒随时可能死去的孩子,连忙道:“钱须子去就行了,你们杀不了她的,找到她,我们一起去。你还是先照顾这孩子吧,总不能你先杀了我娘,而我却根本治不了你儿子吧?” 钱夫人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朝我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再说话。 我见她情绪安稳了下来,又安排了客房给她们母子住,这才知道东北出马仙三十年一次选统领,钱夫人马上就要下任了,这些年里她光顾着救儿子,出马也并不是很多,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她也不会找到这边来。 张天师对她的事也有所耳闻,可毕竟是东北出马仙之间的纠葛,龙虎山也不好过问。 至于苏三月兄妹,张天师已经安排了龙虎山的人看着,只等我回来,立马将他们一家三口送回龙虎山,那里毕竟有护山大阵,又有许多人,就算宋媛去,也不可能强行将苏三月带走。 “去也没用。”我想到苏三月心脏上沉睡的人脸石虾虫,那虫子随时可能醒来,直接吞噬她的心脏,龙虎山的护山大阵根本就护不了,张奉先的心蛇还不是照样催活了? 了断没想到还有这一重,也有点为难,看了看我,只得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张天师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帐篷依旧没有撤离,估计这些行内的人会跟张天师再次交涉,一是让我出手救人,二是再确认黑门是不是真的会危及所有人的生存。 “阴河可能是条大蛇的尸体所化,肉身腐烂为空,那些吃大蛇尸体的虫子这才沉睡在骨头里去,所以阴河的石壁极有可能是那条大蛇的蛇骨所化。”我将我的猜想告诉张天师,却依旧有点疑惑道:“我并不知道是否有这样一条大蛇身死,但泰龙村和神龙村首尾相连,都有着人脸石虾虫,更离谱的是神龙村的人脸石虾虫一脉相承却又并未开眼,而且能吸收怨气,藏身人骨之间。重重迹象推测,这绝对是条蛇骨,当然如果往大里说,也可能是条龙骨。” 张天师和清心听着脸色都有点凝重,对于黑门他们知道的并不多,至于螣蛇被困,那还是因为十九年前去泰龙村时,我外婆说的,估计她也是怕白水知道这件事,所以事先跟张天师通个风。 “螣蛇能力过大,一旦发怒,这世间根本没有人可以控制。”张天师脸色发苦,瞄了一眼清心:“你们在神龙村的事情我也看了视频了,只是一条被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蛇骨,并未有蛇丹就已经这么大的威力,如果她满血复活,你认为这是人类可以控制的吗?” 我只有沉默,当年游家为什么将那条螣蛇折断翅膀囚困已经完全找不到原因,但有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那就是游家真的骗了白水。 张天师他们只字未提白水,估计也是知道不好提及。 说及钱夫人的儿子,张天师倒是知道,他给钱夫人推过八字,命中有子,只是被拘住了,极有可能就是钱夫人那便宜老公为了让钱家断后,以蛇太岁这种阴损的法子让她生下了这个儿子,因为损了阴德不说,还有可能就是蛇鼠两不相交,那个因为蛇太肉生下的阴魂才不肯投身而来,就算来了,那个孩子也继承不了灰仙,这法子真是绝了。 “那就是两点,一是引那个跟蛇有关的阴魂附身,二是将那些胎儿的怨气阴灵引开?”张天师一说,我就知道怎么解决了。 引蛇有关的阴魂倒也不难,只是不知道是属蛇的阴魂呢,还是真的是一条转世的蛇。 难的是将胎儿的怨气阴灵引开,婴灵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却又怨气最重的阴灵,因为它们一直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生下来,好好的长大,可这唯一的愿望都没办法达成,加上它们强烈的生存欲望,又从未做过杀孽,反倒最是麻烦。 “只能引渡。”清心大师沉叹了口气,轻声道:“他体内婴灵过多,引渡的话要避免婴灵外游,还得找一个安稳的场所,就是怕那条蛇魂太过厉害,到时引来也是个大麻烦。这种拘魂引灵的法术还是得去我们悬空寺,到时老纳我以高僧之体,引渡婴灵。” 婴灵噬体,也并不是好受的,但清心做到这一步,也就是因为我对钱夫人立下了死契。 “我来吧!”我朝清心轻轻一笑,扶着腹道:“引婴灵也好,引蛇魂也罢,有我这个怀着蛇胎的更合适吗?只是这场所不知道哪里好?” “我们再想想,你先休息一下。”张天师看了看我的腹,摇头和清心一块出去了。 我扶着腹,有蛇神护胎,就算婴灵吞噬,蛇魂夺体,应该不会有事吧?再不济还有龙种和鳞片人的血脉,我应该能撑过去的。 钱夫人既然发动灰仙钱须子找宋媛,找到后,就算杀不了她,那么多老鼠出动,恶心也恶心死她。 熬了安神汤,我给钱夫人送去,她正好有事出去打电话交待钱家人,又要和钱须子通灵交待找宋媛的事情,让我帮她喂着,就先出去了。 我正喂着安神汤,却感觉端碗的左手腕猛的一痛,跟着白水一身白衣,带着寒意站在我面前,他瞄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却自顾道:“我们再做个交易吧?” 那语气,平静得好像我跟他才见面时,一次一次只有交易,没有情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生存 这次昏睡十分沉稳,沉稳到我梦中全是跟白水光着身子磨蹭时的感觉。 天地良心,当时我全身都痛得厉害,一碰就痛,就是一个疗伤的动作,根本没有多想,多那个啥。 可为什么到了梦里,就完全变了样。 天啊,难道蛇发情是在惊蛰后,有鳞片人血脉的,发情却是在冬天,要不我怎么会作春梦呢? 吓得我一身冷汗的醒过来,一睁眼,却发现我在一间禅房之内。 见不是山洞,我先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被螣蛇吞了泄愤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着一股淡淡的失落。 扯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发现我脚头睡了一个孩子,正是钱夫人的儿子。 本能的伸手去扯了一下这倒霉孩子的眼皮,他可让我遭了大罪了,希望他家供奉的那群灰仙能帮我找到宋媛吧。 手刚碰到他眼皮,那双眼睛猛的就睁开了。 细长的蛇眸猛的缩紧,一股强烈的摄魂之意朝我涌来。 我连忙闭眼,念了一遍固心咒,如果不是我心神稳定,还真被这吞了蛇太岁的倒霉孩子给放倒了。 再次睁开眼,却见这孩子正好奇的打量着我,那双眼睛,瞳孔依旧细长,时不时泛着淡光,别说天敌老鼠了,估计是个正常人看着都怕。 万幸的是,那瞳孔里面有着一道细细的环圈,正是锁魂环,至少那道原本被拘住的魂魄到他体内了。 “娘。”那孩子打量了我好大一会,抬头朝我清脆地道。 我瞬间就懵了,扭头看了看,门口没人。 “娘!”那倒霉孩子十分高兴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吓得我连忙伸手去护着腹的蛇胎,我家孩子还在肚子里。 伸手将他推开一点,他似乎有点伤心,看着我复又道:“娘。”  怀了个蛇胎已经是奇观了,让我突然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我着实接受不了。 过了年我就十九了,是成年人没错,可一个七岁的儿子,算下来我得什么时候怀的啊? 受过重伤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就听到身后钱夫人道:“二狗子,别搅了你娘休息,下来喝药。” 我瞬间如同被雷劈,难道我穿越了?白水将我弄晕后,不好面对我,干脆将我弄穿越,给我换了个身份,方便跟我那啥啥啥? 他这也算作弊吧? 正脑洞大开的想着,却见帅哥悠悠的走进来,瞄了我一眼道:“高兴傻了吧?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我有点闷闷的点头,帅哥进来,还没等我看明白,就将一个东西丢进我因为吃惊大张的嘴里,跟着一捏下巴就让我吞了下去:“这是同心草的果子,专治心脉的,我好不容易搞来的,别浪费。人家只是认为你是再生父母,认你当干娘,别太吃惊。” 我顿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见钱夫人安心的喂着儿子吃药,还朝我笑了笑,那倒霉孩子更是清脆的叫道:“娘!” 那笑,吓得我手抖,只得讪讪地道:“我没准备红包,下次再叫,下次再叫!” 说着逃也似的穿着鞋子下床,一出房间,外面就是悬崖,我一时没刹住,差点就冲了出去,幸好扶住了护拦。 “你得谢我。”帅哥跟着出来,朝我道:“我可被白水打成重伤,冒着他将我活活吞了的危险给你送药,将你抱走,给你仗义执言,你怎么也得来个以身相许之类的。” “同心草你哪来的?”我回头瞪着帅哥,轻声道:“你别告诉我,你拿卡里的钱买的?那可不是钱能买着的!” 愿得同心白首,不负情意长久。 同心草如果两人同食,是可同心白首,但上面结的果子却是治心脉的圣药,无论怎样都是千金难求,帅哥居然能弄到。 “行了,你别管,当哥我神通广大。”帅哥扶着护拦,看着下面悬崖峭壁,朝我轻声道:“他跟你怎么说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没说什么。”我也低着头,轻声道:“你认为能说什么?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些伤痛,可以说不关我们的事。可那些都是他轻身经历的,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就算过得再久,欺骗依旧是欺骗,背叛依旧是背叛,不可能说忘却就忘却的。” “唉,活太久也不好,经的事多,想装忘都找不到理由!”帅哥沉默了一会,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吧,该过年了。” 我点了点头,钱夫人她儿子已经没事了,只是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么一个机灵,来头还这么大的孩子,居然叫“二狗子”,果然不愧是要贱养的娃啊! 清心也没留我们,只是告诉我,白水似乎恢复了一些修为,虽没到白盛的时候,可能身缠绝天崖,头撞空响钟,至少实力比以往强了太多了,更何况招风引雷,已然有着神威。 我知道他说这个的意思,是让我注意白水别真的为了螣蛇养伤,开了黑门。 螣蛇在黑门内身份高贵,别说鳞片人,就算是里面真的有神,都不敢动她,白水虽说吃了游家剥下来的皮,得异蛇觊觎,可现在实力恢复,那些异蛇自然也不敢乱动。 “云舍,有些时候,事情并不是只有对与错。”清心送我和帅哥下山时,转着新佛珠沉声道:“有时一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 这位无论何时都毫不正经的真正高僧,站在悬空的环山崖寺庙前,静静的看着我道:“螣蛇威力过于巨大,白水乃是白矖的后代,人蜕皮重生,连普通的豺狼虎豹都应付不了,更何况螣蛇白矖这种搅天变地的存在。” “如果回到那时,老纳作为游家人,也会想办法杀了螣蛇,杀了白水白思,为了人族真正的安宁。”清心依旧一派高僧风范,眼里带着悲天悯人:“为人类长久的生存,只要有危险的都会被除掉的,被杀的何止是蛇类,有多少种族已然连踪迹都找不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生存的必然。” “虽然我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可猛虎虽无伤人之心,却有伤人之力,终究是个大隐患,人族想要状大,自然不会受困于比人类强大的种族。”清心沉沉的看着我,苦笑道:“有时我想,我是真做不了和尚,成不了佛,就是因为我下不了狠心,却看得穿真相,说得出实话,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心。” 他一说完,转身上了山崖边的栈道,嘴里高颂佛经,却又边嘿嘿猥琐的笑着。 知道他这是宽慰我,当年囚禁螣蛇,也许并不只是游家一家的主意,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依旧不后悔将血蛇鼎给白水救螣蛇,虽说清心和张天师也不知道,等螣蛇白水完全恢复,我们该面对的是黑门内的鳞片人,还是黑门外,已然超出人类可控制的螣蛇和白水。 其他的人都消亡在历史的潮流之中,他们没有留下名字,更没有留下可寻的后代,唯一能追寻到的,就只有游家了。 这也许是游家镇守泰龙村黑门,又受行内敬重的原因,背着这么大一个锅,不被敬重,换你们家来背着试试? “如果看到有一条毒蛇在村子里,人都会将它打死。就算它不会伤人,只想吃老鼠,可在人眼里,毒蛇就是伤人害人的,不可能让它存在。”帅哥拉了我一把,嘻笑道:“可你知道吗?其实毒蛇的毒液是用来消化食物的。” “这能改变什么?”我瞪了帅哥一眼,毒蛇不伤人,却也威胁到人,这种是物种之间天生的鸿沟。 谁又能想到,我还能怀上个蛇胎,分不清蛇与人。 帅哥跑长途倒也没开车,不过这货倒也厉害,知道过年春运票不好买,来的时候,居然买好了机票,还给我买了,当然这都是要我报销的,理由是我钱多,他最近没跑车不说,还在白水那里受了伤。 虽然我没有看出来他哪里受伤了,但他这么远赶来送药,还冒着被白水一个雷劈死的危险,大大满足了一下我的少女心,大方的答应回去将陈起语那张五十万的卡给他,让他过个富足的年。 回到院子里,也有好消息,那些帐篷都撤走了,估计也都回去过年了吧。 张天师也离开了,只留了却依旧守着泰龙村的符阵,不过了却说那些人撤走,是因为见过神无迹的神迹了,那位看不见踪影的神,在年前似乎也很兴奋,天天在泰龙村唱歌游荡不分昼夜,无论别人用什么办法,伤不了她,看不到她,碰触不到她,只能看到她巧的脚印。 最后那些人,认识到泰龙村真的有很厉害的存在,都回家反思去了。 而且杀我娘的任务已经被钱金凤接下,他们也不好借着宋媛下虫术心蛇的理由,让我白白去治那些找过无论人都治不好的病。 “不过很多人过了年还是会来的。”了却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毕竟钱夫人那儿子,据说神仙都难救,可你却救活了,所以” 了却同情无比的看着我,依旧老老实实的守泰龙村符阵去了。 我在帅哥无比同情的眼神中,进了院子,刘久标正喝着何秋月喂的药,他没有理我,何秋月只是朝我笑了笑。 院子突然变得安静无比,我将墙角埋了点土,免得下面的白骨窜出来。 做完后,看着院子中间的鸡圈,这才想起何必壮还一直没有回来,这都快过年了,就算神龙村人口多速度慢,也不应该要这么久啊? 掏出电话打给他,却完全没有信号,复又打那土家阿妹留给我的座机,这是她院子里上接单的电话,却依旧打不通。 我心中隐隐带着不安,过了一会,再打,依旧是这样。 连忙给帅哥打电话,让他帮我想办法联系那边,又叫上了陈起语,让他用狐影术查看一下。 跟着上查神龙村的新闻,希望不要有什么整村人消失,或者整村人死掉的这种爆炸性新闻。 可上一点动静都没有,陈起语却回了电话过来:“找不到何必壮,连神龙村那些我特意留了气息和血的村民都找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借鼎 我心中发痛,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左手腕,先是剥下带鳞的皮给了却,证明鳞片人的存在,后是割腕取血,接二连三的伤痕之下,那条伴骨而生的痕迹似乎已经看不见了,就像我跟白水之关的情感,一次次伤过后,原先再显目的痕迹,都会变覆盖。 强忍着心中的痛意,我依旧慢慢的喂着那孩子安神汤,轻声道:“好啊。” “我保证解了阿得的尸蛇混毒,让他恢复如初,你借血蛇鼎给我一用。”白水声音平静,没有半分波澜。 我摇了摇头,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游家人是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那条螣蛇,可血蛇鼎是奈河一脉相传的宝物,我不能因为阿得将鼎借给你。我师父以身为祭保全了我,我不能断了奈河一脉的传承。” “我以蛇丹作抵押。”白水似乎早就想好,从怀里掏出一粒蛇丹,颜色淡白,接近透明,发着柔和的光芒,明显不是从宋媛那里得来的那粒微红的蛇丹。 心中的痛意似乎要将我击倒,我死死抓住手中的勺子,强忍着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动,将安神汤送到那孩子嘴边,努力压下激动的情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是云舍,奈河一脉唯一存世的姑婆,我是游家人,我不能让自己变得跟钱夫人一样疯狂,我还没到那种只让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的地步,更不会让自己如此无可奈何。 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平静,我看着勺子里微晃的汤朝他道:“是你自己的蛇丹吧?也算很有诚意了。只是你怎么解阿得的尸蛇混毒?不是说只有相同血脉的蛇胎脐带血才能解吗?” “办法我自然有。”白水转过身,背对着我,将那粒蛇丹放在床头柜上:“以我蛇丹作抵押,借血蛇鼎一用。” 我沉默,他却似乎等不及了,冷声道:“游家对不起阿螣另说,那血蛇鼎里面镇压的也是蛇族,云舍,我不想跟你争执才只谈借用,一旦算起来,这血蛇鼎也是我蛇族的东西。” “是啊,蛇族终究比人类出现得早。”我站起来,将那粒蛇丹拿起放在他手里,轻声道:“生取蛇丹很痛苦吧?血蛇鼎是为了救她吗?” 白水并未回话,我却已然明了,将蛇丹放进他手里,转身进库房,取了血蛇鼎出来:“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如约救醒阿得。” “一定。”蛇丹对他很重要,白水并未过多推桑,直接收了蛇丹。 瞄了一眼床上的孩子,沉声道:“这孩子没得治了,婴灵缠身,魂不相聚,过不了童关了。而且还带着强烈蛇族怨气,就算你用血蛇鼎,也救不了他。别白费功夫。” 我苦苦一笑,端起碗依旧喂着安神汤。 “有事叫我,别太”白水抱着血蛇鼎,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却又转身离开。 一直到他消失,我猛的感觉到喉咙里一股子腥甜涌了上来,急忙紧咬牙关,将碗放在床头,跑到外面厕所,才猛的将那口血吐出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色,我苦笑。 震脉强取心头血果然要不得啊,可没有心头血怎么驱化得了魂植去对付螣蛇,只怕我已经被那位叫阿螣的给吞了吧。 白水一次次取心头血喂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般痛。 不过也不知道,是强取心头血痛,还是强行生取蛇丹痛。 心头血我强取过了,蛇丹我没有,所以我不知道白水为了借血蛇鼎,强行取了蛇丹,是不是比我现在更痛。 “云舍?”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看着我,微带担心地道:“没事吧?” “没事,自己熬点汤药就好了。”我将血水冲走,朝他笑道:“看到外面的帐篷没?我可是奈河姑婆,据说可以去地府拘魂,谁都治不了的病,就我能治呢!” “是啊,你还是泰龙村圣女呢。”帅哥嘻嘻的朝我笑了笑,一把将我拉了出去道:“我跟你商量个事啊?” 他一般突然正经起来的时候,只有一件事情。 “你看啊,我最近一直在给你帮忙对不对?”帅哥双眼都冒着星星,一张脸几乎凑到我脸上:“这打工也不能白打吗?你说是不是?嗯?是不是?”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搓着,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还要朝我嘻嘻地笑:“我记得你治人,一收就是大几万上十万,陈起语据说一次性就是五十万,你别这么气吗?我工资又不高。” “好啊!”我朝后退了一点,朝他笑道:“我拿张卡给你。” “好咧!老板英明!”帅哥立马朝欢呼。 门外的陈起语一脸惨不忍睹的模样:“得性!” 我拿了一张卡给他,反正都是收来的,一般卡后面都会贴着密码写明金额,帅哥说得没错,人家明面上是个跑车的,总不能让人家天天给我做白工吧。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陈起语看着帅哥欢喜的去取钱了,这才靠着门边,看着外面的帐篷道:“东北出马仙人数众多,又供奉了许多家仙,还可以请动很多野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如果真的能救了钱夫人的孩子,应对黑门也好,杀宋媛也罢都方便很多。就是不知道钱夫人这个坐得不稳又快卸任的统领能号令多少出马仙?” 我沉默的看着院外的帐篷,他们并不都是正道,也并不都是邪门,阴阳之事各有法门,帮派众多,而他们敢这样围在院子门口,一是不大相信黑门之事,第二还不是看奈河一脉只有我一人,就算有龙虎山张天师做保,他们也不会认为张天师为了我能得罪天下同行。 所以还是得有自己的势力啊,比如宋媛,她手下有财大势大的苏家,还有可以捉鬼用鬼的纪家,暗地里还有无数希望借她的人脸石虾虫活命的人,以及被心蛇控制的人。 “我会救活钱夫人她儿子,也会助她巩固在东北出马仙中的势力。”我抬头看着陈起语,轻笑道:“你在香港也不会只是一个人吧?” 香港对于术法,比内陆更看重,至少香港对于求神拜佛都比较重视。 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你以为陈记蛇骨行,真的只是一个卖蛇骨的?陈家秘传相骨术,就是为了占女孩子便宜给人家摸骨啊?就等圣女您,一声令下呢!” 最后一句话时,他拉长着嗓子,掐着兰花指朝我抛着媚眼,学着京剧的腔调,但也真是桃花四落,迷人得很。 我轻轻一笑,知道他这是哄我开心,笑过后朝他道:“别太担心,离惊蛰还远呢,我们还有时间。” 陈起语眨了眨眼,拍了拍我的头道:“你身后可还有滇南虫崖呢,那可是比蛊术厉害多了的存在,只不过不问世事,但夏荷人蜕已成,自然本事大得很了。” “知道啦。”我朝他大声道。 “我去办事了。”陈起语挥手离开,边走边头也不回的朝我道:“我们不回来吃饭了,自己记得熬汤药吃。” 看着他身影飞快的消失在林立的帐篷中间,我转身进了房间,钱夫人在喂着她儿子那碗安神汤,见我进来,朝我轻笑。 “我们已经想好方案了,你放心吧。让钱须子别拼命,她不是这么好杀的,先帮我找到她才是重点。”我朝钱夫人慎重交待,生怕钱家唯一剩下的灰仙就这样送了命。 钱夫人对着床上的儿子,背对着我点了点头,有什么落入水中发出“咚”的响声,跟着却被汤勺搅动的声音淹没了下去。 我复又转进了刘久标的房间,他并未睡,正靠在床边看一本《竹书纪年》,见我进来,瞄了我一眼:“你也够心大的,回来这么久也没来看我一眼。我可是从你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你身上龙种的味道了,怎么?还是不放心我?” “是啊。”我伸手搭了一个他的脉,依旧很弱,但气血比以前稍稍好一点了,脸上虽然还是跟干尸一样,可至少眼睛有点神了:“游家并未完全失去蜕皮之能,我从黑门前出来后,一旦情绪波动过大,就会长出鳞片,龙种可以压制。” “哦!”刘久标轻应了一声,依旧看着手里的书,看了一会,将手里那本书递到我面前道:“这本《竹书纪年》很有意思,跟正统《史记》所记载的不同。”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对于《竹书纪年》我也听说过,是在是春秋时期晋国史官和战国时期魏国史官所作的一部编年体通史,却又不知道为何失传,大概跟秦时烧书有关吧,一直到西晋时才被一个盗墓的给发现,从此颠覆了《史记》里很很多记载。 只是不知道刘久标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他是个十足的奸商,却又有着豢龙氏的血脉,而且这三十年里,他显然知道的东西比我多。 “比如我们所熟知的禅让,总认为是尧舜禹之间是真正的贤明传位,可在这本书里本清楚的记录着‘舜囚尧c禹反舜’,以及‘大禹据夏地以抗舜’的事情。”刘久标随意的翻着书,状示轻松的道:“还有传说奈河一脉血蛇鼎传承于汤药始祖伊尹,在儒家典史里这伊尹是周朝名臣,因周朝太甲失德,他失望囚禁太甲三年,等人家帝王反省后,这才还朝于太甲?你说这是不是太假了?一个臣子囚禁帝王,尝过权利的滋味,怎么还会还权?” 刘久标抬头瞄了我一眼,复又道:“这《竹书纪年》里记录的却不一样,说的是‘伊尹放太甲于桐,尹乃自立,暨及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潜出自桐,杀伊尹,乃立其子伊陟c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大概意思就是你们的始祖伊尹想自立为王,却被杀了,太甲为了粉饰太平,还扶持了人家的儿子。” “你想表达什么?”我静静的看着刘久标,轻声道:“权利交替,向来都是血染骨堆,儒家自然要造圣明之君,以求天下安宁。这些真正血腥的埋藏于历史之间,也没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可如果没有杀绝呢?”刘久标看着我,轻声道:“只是权利交替已然如此血腥,如果是整个种族生存呢?云舍,你说当年黑门之内鳞片人和蛇族,与带领鳞片人与蛇交易蜕皮的人族,会有多大的冲突?血染成河,山崩地裂,还是日月失色?” “有据可查的历史尚且被人更改,争论不休,如此血染骨堆。云舍,那些无据可查的事情,到底真相是什么样的?为了掩埋真相又有多血腥?在你见过龙种,见过螣蛇之后,你还能承受得住吗?”刘久标双眼静静人看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雾 陈起语的狐影术我是见识过的,最强的时候,能化出九尾天狐,面对螣蛇引来的雷电时,依旧可以安然的带我离开。 上次追踪苏螿,可以确切的知道,他回了苏家进了一间道观,所以绝对是厉害的。 可这次却找不到何必壮,连村民都找不到。 我心中暗叫不好,有点后悔被宋媛乱了心神,将何必壮一个人留在神龙村了,那村子跟泰龙村有着关连,过于古怪,石脉能凸起,又是囚禁螣蛇的地方,说起来比泰龙村反倒还危险几分 只怪我当时心绪太乱,又记挂着回来,想着螣蛇都离开了,人脸石虾虫在四眼鬼鸡面前,就是食物,何必壮完全能应对才是。 “我已经到了镇子里了,等下来接你,我们直接开车过去。”陈起语轻声安慰我,声音带着点沙哑:“他可是江北造畜何家嫡系,以前家主的不二人选,如果不是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叛离了何家,哪有他妹什么事啊,别担心,四眼鬼鸡都能面对螣蛇了,怕啥子哦!” 他每次安慰人的时候,总会学着一点古怪乡音,也不知道是宽慰自己,还是宽慰我。 不过帅哥接到电话复又回来了,瞄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台阶,朝我伸手道:“这次再也不干白工了,累死老子了,你说以前你多好,最多跑跑泰龙村和巴蛇骨洞,现在呢?一会江苏丰县,一会山西,好不容易回来了吧,又得跑去那个连屋子都吞人的神龙村?你说你心脉都还没养好,又要折腾,那同心草的果子你真以为不要钱啊?那也花了我老大力气才要到的!” 我连忙安慰他,将陈起语的卡给他,还搭了一张其他的卡,复又保证我再也不做强取心头血,保护好他的劳动果实后,他才答应跟我一块去,但附加条件是要跟我一块过年。 这个无所谓啊 可一想到这里,我心头却是一酸。 以往过年,我们一家四口,外婆我娘,阿得和我,虽说没吃什么特别好的,可忙忙乱乱的,大家都很高兴。 现在呢?阿得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生死已交付在白水手里。 白水这条蛇不过年不说,就算过年也不会陪我一块过吧? 何必壮出事了,就算回来,他也要去龙虎山跟何必美一块过吧。 苏三月苏一阳在龙虎山,也不会回来。 陈起语要回香港陪老爹,帅哥 我心中突然一暖,朝帅哥笑道:“等找到何必壮,我们俩一块过年!” “记得多熬点骨头汤,料足一点。”帅哥不满的朝我嘀咕,想到什么一样,瞪着我道:“你还欠我一顿鲜肉馄饨,也一块还了,别托到最后压根就没有。” “一定!一定!”原本坚张沉闷的气氛被帅哥搅得热闹无比。 他虽然一直没有说他打哪来,可从泰龙村出事后,他都陪着我,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遇到事情,总会插科打诨逗我开心。 那顿鲜肉馄饨啊,过年不还,也许真的没机会了。 惊蛰过后,虫蛇惊起,我们要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境况,我有多少日子没有去卖汤了? 本以为日日早起卖汤,十分劳累,现在回想,那是我最安逸的一段时光。 我交待了何秋月给刘久标熬汤药的事情,他这病得慢慢养,不急在一时,又给何秋月抓了两幅养胎的方子,锁好了库房,让了却帮我看着点院子,又打电话给钱夫人,让她安心照顾二狗子,钱须子如果找到宋媛的踪迹,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别乱出手,我还得靠东北出马仙壮大自己的势力呢。 钱夫人从清心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满是歉意的道歉,满口答应。 复又将魂植挖出来,尸鸾缩在帅哥特意抱上去的大盘栽里睡觉,它是具尸体,还是喜欢阴气重的地方。 陈起语来得快,我煮了锅面条,三人胡乱的吃了,将各自要准备的好的东西备好。 “神龙村那地方,还要去两次,真心不大舒服。”帅哥似乎想起他只穿着裤衩被绑的样子,交待陈起语绕道到市区,买潜水装备:“凭我的感觉,神龙村那鬼地方,每次都跟水有关。” 阴河吗,肯定跟水有关,这次帅哥还真是猜对了。 在车子离开镇子时,这次再也没有车子跟踪我们了,连陈起语动用狐影术都没有发现有车子跟着我们,估计盯稍的也要回去过年吧。 一想到何必壮可能出事,我就本能的摸了摸头,离开时他跟当哥的一样伸手摸我的手开导我,其实我想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哥哥吧,处处宠着自己。 不过想想,何必壮除了话少一点,面冷一点,还真是一个好哥哥,无论什么事情我叫他,他都会帮忙,义无反顾。 胡乱的想着,又吃了帅哥丢来的药,我在车上补着觉,梦里纷乱不堪,时不时有着一条大蛇腾空而起,卷起人朝着嘴里扔。又是有人端着枪对着一条大蛇猛的射击,而那条大蛇受伤后,又变成了白水浑身是血的模样,将我猛的吓醒。 估计是以前看多了《狂蟒之灾》,又听清心帅哥讲了什么毒蛇伤不伤人的事情,让我心思都混乱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比上次来快得多,到了镇上先吃了饭,帅哥还特意买了防水背包压缩饼干,和一些探险的装备,我也拿了一套,这些东西男性天生比女生多了一些了解,陈起语和帅哥买得很齐全。 我穿着件大羽绒服遮着微挺的肚子,扮可爱跟营业员套话,问到神龙村,跟上次来一样,要开发旅游,最近几天有什么消息却一问三不知,问收银也不知道,只得作罢。 “那村子里的消息并不外传,有上次的经验你还乱问。”帅哥将装备丢上车,朝我道:“打听消息,也是有门路的,等回去,你做好吃的收买我一下,哥哥我教你几招。” 越是沉静就越可能出事,我们三人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陈起语给我们俩胳膊上画了狐影追魂术,是用他的掌心血画的,他早有准备,用注射器抽的,虽说难的一点,却不留伤口,还得意的朝我道:“看到吗?你这种经常要放血的,就应该多准备。” 这我是真的受教了,连连点头:“等回去,时不时抽点血冻起来。” 这狐影追魂术只能用一次,是用来保命的,当然前提是陈起语没事的情况下,如果无力反抗,念动咒语,可化出九尾天狐,拼命一博,至于能不能逃命,就看对方的能耐了。 “如果是螣蛇或者白水那样的,估计没戏,你们也别用,免得连累我受伤。”陈起语给我们画好,十分实在的道:“但如果是张天师清心这种的,也还是可以一拼的。不过宋媛的话,我还不知道深浅,她比较狠,你们有机会逃命的话,就别管会不会伤我了,直接念咒逃命,两个人受伤,总比死一个来得划算。” “你别这么打击士气好不!”帅哥听得都不想画了,瞄着陈起语道:“搞得好像画个这鬼东西,不是我们死,就是我们跟你一块受伤,就没点好事吗?” 陈起语讪讪的笑了笑,收了注射器,看了看我道:“给你个好东西。” 他突然离开说去办事,转头却又说给我个好东西,我心里诧异。 “喏!”他递了一个臂套般的东西给我,有点像盔甲,却又软和:“这是玄龟前肢的骨膜制成的,我家老爷子找到的时候,乌龟早就烂没了,据说来头很大,龟主防吗,可以杜绝一些气息,也不知道能不能隔绝你跟白水之间那所谓的蛇族血誓。” 他眼神有点不大自然,连桃花都不朝我撒了,状示无意的低头收着东西:“知道你跟他闹别扭,不想他知道你的所有行踪,这东西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但如果真的出事,你立马取了叫他,毕竟保命要紧。两口闹闹别扭也能增加感情,但别太过。我就是看不惯,你好像被他随时监控一样。” 说到最后,他掏出手机打电话了,交待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似乎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我低头嘿嘿的笑着,看着前座两个似乎都不想理我的人,心里头却暖暖的。 白水啊 想到那个跟我交缠,用自身帮了我身上婴灵吞噬之痛的傻蛇,我心中也是一暖。 可帅哥说得对,错的并不是他,也不是我,但我是人,他能力超过人太多,对人类生存危及太大,而人类从心底的惧意,是不愿意这种隐患存在的。 将骨膜套戴好,那东西贴合着胳膊,不冷不热,但也没什么感觉。 到了神龙村的村口,水雾比以往更浓了,伸手不见五指,居然还带着暖意,就好像冬日里突然掀开的泡面盒,入眼全是白茫茫的热气。 我们将东西背好,用一条登山索将三人捆在一块,陈起语走最前面,用狐影开道,我走中间,在村口就种下魂植,一步一滴血,引着魂植朝前走,而帅哥断后。 这种气氛,自然比上次来更危险几分。 进村后,狐影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魂植根须都朝前扎满了整个村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却也有一点异常,这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果然整村人都消失了。 我心中那种不安随着白雾散开,伸手扯了扯腰上的登山绳,见陈起语没有回应,拉着绳索朝前走,伸手想拉住他,跟他交待这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 可等我走到登山绳的尽头,伸手搭上前面人的肩膀时,猛的就感觉不对了。 雾太浓看不大清衣服,可一搭一种子阴凉顺手就窜了上来。 跟着一张古怪的脸突然回了过来,咧开嘴露出满嘴的牙,朝我嘿嘿的怪笑。 而身后,帅哥也不见半点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空响钟 我不知道刘久标这些年里查到了什么,可他的话我却是不敢信的。 朝他轻笑了一下,将他手里的书抽走:“养病要先养神,你别多想,就算血染成河,你也是个病人,不会流你的血。” “哈哈!”刘久标突然放声大笑,却因为气血不足,重重的喘息着,他抖着身子指着我道:“你在逃避。” 我并未否认,从见识过螣蛇那具蛇骨引天地变色,雷电交鸣的本事后,我这才知道,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场混战,并不是你划我一刀,我捅一刀这么简单的。 为了活命,我自己找了一个恢复心脉的方子熬了汤,又给钱夫人做了饭。 吃过饭,苏三月带着轩轩来了,她哥还没好,在医院躺着。 她本来就聪明,加之见过无心佛相精要她剜心,现在院子外面又这么多帐篷围着,自然知道有事情,双眼巴巴的看着我,将刚刚能走的轩轩放在地上扶着椅子,抢过我手里的锅铲,朝我道:“云舍姐姐,我炒的菜可好吃了,今天给你尝尝。” 我安然的放手,看着她站在灶台前忙碌,拍着手逗着轩轩一步步的朝前走,问她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苏三月清脆的回应着我,好像真的没事一般。 只是当菜炒好后,她握着锅铲,朝锅子添水时,突然抬头看着我:“云舍姐姐,我能做很多事的?我还欠你钱,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知道那个妖精想要我的心,可我不想麻烦你。那位大师说让我跟哥哥还有轩轩去龙虎山,我也知道那是道家圣地,一般人想去都去不了,我真不想留下来给你添麻烦,我不想麻烦的” “可是云舍姐姐你怀着孩子,还有这么多人找你的麻烦,你还要照顾病人。你一个人有太多的事情,我如果在的话,可以帮你做饭,也可以照顾病人。”苏三月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麻利的刷着锅朝我道:“我从就是自己照顾自己,这些事情做得很上手的,所有家务我都会做,我真的做得很好!” 她一边麻利的做事,时不时扭过头,双眼巴巴的看着我,这个跟阿得一般年纪的女孩子,终究是太聪明了。 我抱起轩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朝她轻声道:“可你哥哥和轩轩也要人照顾啊?” “他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可云舍姐姐只有一个人。”苏三月抬头看着我,那双眼睛里黑白分明,带着无比的纯真。 我将轩轩递到她怀里,端着菜出去,朝她道:“你这么说,何必壮和帅哥,还有那位漂亮的陈哥哥可要不高兴了,我还有那么多人帮忙呢?没事的,你去龙虎山好心的呆着,等这边没事了,我就去接你好不好?” “你真的会来接我吗?”苏三月抱着轩轩,静静的看着我道:“不会跟我娘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我心中复又一痛,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会,我又不是跟人跑了!” “也是!”她嘻嘻的笑了笑,将轩轩放下,给刘久标端饭送了过去,又甜甜的叫钱夫人吃饭,听得原本低沉的钱夫人脸上倒带了三分真心的笑意。 吃过饭,苏三月抱着轩轩给在医院的苏一阳送饭,我将饭盒给她装好,看着她一手抱着轩轩,一手拎着饭盒,本就十四五岁的孩子穿得就成了球,这样一看,更是好笑。 “等送完饭,我会让了断大师直接带你们去龙虎山,那上面的伙食很好哟,早餐的粥还有甜有咸可以选择呢。包子也很好吃,还有云海很漂亮。”我将轩轩吃到嘴里的手指拿出来,朝苏三月轻笑道:“那山上有一只半边身子赖皮的金毛狗,是何必壮的妹妹何必美变的,你如果看到帮我多多照顾,但不能让别人知道那条狗是人变的哦?” 苏三月听着双眼大睁,吃惊的看着我道:“她是碰到女巫了吗?是不是要等什么人才解得开?” “是啊,可能就是你呢。”我听着突然心情大好,拍了拍苏三月的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这次去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何必美,她变成狗心情很不好,你何哥哥也没办法呢。” “好的!”苏三月双眼立马亮了,走到院门口时,还朝我挥手大喊:“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可会照顾人了。” 看着她随着了断离开,我轻叹了一声,果然也是个被哥哥保护得很好的孩子啊。 “云姑婆骗孩子的手段果然高明。”这时身后传来清心的声音,他跟张天师居然并未离开院子,看着我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哄了这孩子好久,她知道留下来添麻烦,却就是不肯走。” “孩子很懂事。”我突然想到了钱夫人的儿子,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也是很懂事的吧。 随着他们进到屋里,我抱歉的看着一桌子的剩饭,没想到他们并未离开。 “无妨。”张天师自然不计较,清心却朝我嘟了嘟嘴。 我朝他笑道:“厨房还有汤,给您装一碗。” 他这才脸色好了点,等接过我的汤道:“我们想了想,这引婴灵蛇魂的事情,还是我来,你身怀蛇胎龙种,万一出事,怕白水那边也不好交待。” 白水啊,我想到他心中复又一痛,他拿走了血蛇鼎,估计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我。 看着清心道:“大师以为你引得来婴灵吗?” 婴灵无智,却有着天生的本能,一般只附在孩童和女子身上,而且针对性很强,比如跟自己同血脉的弟妹,或者是自己母亲,其他的只会附在孕妇身上,被孕妇腹中的胎儿所吸引。 清心虽然是得道高僧,悬空寺虽有秘法,引来婴灵是容易,可那么多婴灵,用什么来装? 直接灭掉太损阴德,毕竟婴灵这东西并未造孽,有的只是对生的一点执意。 果然我话音一落,清心和张天师同时面露难色。 我轻笑道:“两位大师不必太过为难,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过于冲动和钱夫人立下契约,她本身就是帮我,怎么能让大师代为受过。引婴灵拘蛇魂还是我来最合适,只不过要想不引动白水,得破了蛇族血誓,不知道两位大师有什么办法?” 张天师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跟着眼里露出了然,却并未点破,只是沉叹道:“蛇族血誓,血肉交缠,生生世世,根本没法子破。” “破是没法子破。”一边的清心咂了口汤,朝我道:“可有法子隔绝你跟白水之间的联系?” 我听着更诧异了,这血肉交缠之间的联系居然能隔绝。 “空响钟啊?”清心瞄了我一眼,得意地道:“空响钟只感应黑门,对其他的一概不管,老纳我在里面睡觉几十年,没有比我更了解空响钟了。只要黑门无事,就算外面天崩地裂都不会动半下,里面的气息也传不出去。” “当真?”我听着有点不大相人。 清心拍着心口,有点伤心地道:“我在里面睡觉时,龟息过一次,我点在佛陀前的本命灯晃都没晃一下。我想如果我死在空吊响钟下,估计悬空寺都没人知道。” 血肉交缠再厉害,也没有本命灯的关连大吧。 我一听有戏,为了安定钱夫人的心,最好年前解决这件事,清心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个性,留下张天师安抚院外这些人,让他带着这些人到泰龙村多转转,带着我避开帐篷外的人,还有钱夫人和她儿子悄悄的赶往悬空寺。 悬空寺果如其名,悬在半山崖上,而且地处恒山,风景极美。如果不是记挂着钱夫人的儿子,而且我还要赶回去过年,这恒山之景倒是可以看看。 可惜我们都有事,清心带着我们直接上了悬空寺的绝天崖,不过这次没收门票,更没有打个八折什么的。 我本以为空响钟只是一座大钟,最多也就正常大。 等到的时候,才知道,那钟座哪是一座钟啊,几乎有栋房子那么大,用巨木吊在山顶,将整个尖尖的山头都罩住了。 钟四周什么都没有,都是绝壁也立不了敲钟的东西,怪不得不能响,就算要响,也得有那么大的力气撞动才是啊。 我都有点怀疑清心说听到钟响了,这么大一口钟,能响么? 一响真的是整个恒山都能听到啊! 清心早就着人在四周布下符纸经文,将我和钱夫人的儿子放在钟下,交待我怎么引婴灵拘蛇魂,又让沙弥将钱夫人带下去,免得她看得心痛。 最后布置好一切,清心立在钟外看着坐在钟下的我,突然叹了口气,猛的钻进来,在我耳边低低的念着经文。 这经文极短,却又似乎顺口,好像很好记,可等我要记时,却又似乎记不住。 “这是佛门固心咒,传闻地藏王菩萨入地狱时念的就是这经咒,我现在传于你。”清心复又在我耳边念了一遍。 我突然明白了,在龙虎山时,白水已经知道我体内有鳞片人血脉的事情,怕我心术不稳,才会要求清心教我固心咒,只是那次他急急的跑了。 清心教完咒语,就退了出去,对着盘座在山边的众高僧道:“起阵!” 梵音不断,我按着清心交待的法子,一手撑住那孩子的身体,跟着低低念着引婴灵拘蛇魂的咒语。 随着咒语抽动,无数婴灵从那孩子体内涌出,隐隐的还有着一条巨大的蛇不时从他头顶窜出来,几次张嘴朝我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撞钟 婴灵说是无害,但一切碰到孕妇,却带着本能的怨恨,想夺取那孕妇腹中的胎儿,自己取而代之,能继续长大,能被生下来。 所以当那些婴灵从钱夫人孩子体内冲出来后,猛的朝我冲了过来,化出一个个恐怖婴儿的模样,对着我大张着嘴。 这些东西过于渺,灵力并不是太强,与蛇神又不相冲,所以护胎的蛇神半点动静都没有。 龙种更不会管这种事情,它呆在我体内,又没有怪蛇吸它的龙气,安逸得很,除了蛇胎和蛇胎让它不舒服之外,估计它还挺开心有这么个地方让它呆的。 从龙种入体后,蛇神护胎倒是护得紧,生怕龙种将蛇胎给吞了,被白水打击报复。 所以当婴灵冲出来后,瞬间爬满了我身体,却因为本能的惧怕蛇神,反倒它们最想去的腹之处,根本没有婴灵攀附。 钱夫人儿子发出痛苦的叫声,毕竟他是因为蛇太岁而生,这些婴灵跟他本体相连,每出来一个婴灵,好像从他身体里抽出一块肉一般。 每爬出来一个婴灵,都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皮肉被生生扯开,而婴灵爬出来后,他依旧痛得瑟瑟发抖,却因为并没有魂魄,所以再痛也醒不过来。 空响钟不白其名,就算钱夫人的儿子叫得惊天响,紧罩着我们的钟却连半点回声都没有,好像那声音都被这口钟给吞了下去。 我身上的婴灵越覆越多,一个个张大嘴用力嘶咬着我,婴灵是阴魂之体,它们的嘶咬并不会撕扯下血肉,可痛意却直达神经,比生生撕下一块肉更痛,而且会留下鬼印记。 有时人身体平白出现青紫的印记,就是被鬼所抓或是所咬的,只是清醒之后,并不会痛。 当然现在医学传说,只是血板过少而已,其实这只是一个牵强的解释,如果血板减少是在血液之中,怎么会皮肤大块大块的出现青紫的痕迹,并且不会疼痛。 婴灵对孕妇的恨意强烈到让我根本想不到,它们在我身上游走,大口大口的嘶咬,却因为想朝腹处爬,又怕蛇神,退回来后,只会更加愤恨的咬我一口。 我强忍着痛意,依旧念着咒语,看着钱夫人儿子身上婴灵爬出,也不知道他那个便宜爹为了断绝钱家,投了多少死胎,我身上都爬不下,四处被婴灵嘶咬,强烈的痛意让我几乎眩晕过,幸好有前一次无波井万蛇噬体的痛意,那次的痛意让我神经似乎粗了许多,这次或许有固心咒吧,我居然没有晕过去。 有点庆幸,空响钟隔绝了我跟白水之间的联系,要不他这次就算昏迷也会被痛醒吧。 只不过就算痛醒他也不会有空来了,螣蛇伤得这么重,他借了血蛇鼎,怕是要忙着救她了。 强烈的痛意,冲击着心底,我手上慢慢涌现出鳞片,龙种微微不满的在体内动了一下,想将鳞片压下去,却没成想两相僵持,让我更痛了。 我一边用固心咒加持自己,免得痛晕了过去,一边按清心招的手势掐着诀念着引魂咒。 终于在我身上挂满了婴灵,连头顶都爬着婴灵时,钱夫人儿子体内的婴灵被引光了,一条大蛇盘缠在他身体上,不甘心的朝我大吼。 知道这是那条冬眠时被弄死的大蛇,死得冤枉不说,还被种了“蘑菇”,确实怨气有点大。 引这种大蛇的冤魂,我最是拿手,抬起攀挂无数婴灵的胳膊,用沉吟刀轻轻划了一刀。 鳞片人的血也好,蛇胎也好,龙种也好,或者人蛇共种也好 我天生就是个招蛇的啊! 淡淡的血腥气传来,那条缠在钱夫人儿子身体上的大蛇阴魂猛的朝我冲了过来,巨大的蛇嘴瞬间就咬住了还泛着血的胳膊。 见它引出,我复又用沉吟刀划破右手指尖,飞快的在钱夫人儿子的脸上画上引魂咒,等咒语一成,立马将他推了出去。 他并不是无魂,而是因为蛇魂缠体,另一道转世投入他身体内,与蛇有关的魂魄不敢来,前面七岁童关未过,那条魂魄还会时不时来这具本该属于他的身体,可一旦童关过了,魂魄稳定,那道魂魄就要永远呆在这具身体里,引起了冤死的大蛇和那些婴灵的强烈不满,才将那道魂魄给驱散,又因怨气太重,这才被地府给拘住了。 空响钟隔绝外界,既然他体内的大蛇冤魂和婴灵已经引出,再困在空响钟内,那道投身的魂魄也进不来,这是我跟清心事先说好的,一旦清了婴灵和冤魂,就将他推出去。 用我的血引再与蛇相关的魂魄来附他的身,是再好不过了。 那孩子一经推出,守在空响钟边的清心立马抱走,旁边自有事先安排好的高僧念经引渡魂魄护体。 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身上的婴灵引渡,还有将这条大蛇的冤魂的怨气驱散。 可无论我怎么念着超度经文,怎么样学着佛祖任婴灵吞噬着精血,它们就是不肯离去,固执的攀附在我身上,大力的嘶咬着。 连那条大蛇的冤魂也都半分不肯松懈,死死的缠着我的身体,顺着我划开的伤口,大力的吸收着我体内带着龙气的血液。 婴灵怨气太重,终究影响到蛇胎,它开始不安,加上我体内血气太弱,供不过蛇胎的需求,但不知道为何,蛇神和龙种都没有动。 我痛得有点迷糊,全靠清心教的固心咒撑着,那些什么引渡的经文,什么超生的手诀,我全都记不住了,只是不停的念着固心咒让自己别因为这些婴灵冤魂吞噬而晕了过去。 空响钟外,高僧布下法阵,我不出去,他们也进不来,一旦法阵松懈,里面的婴灵冤魂跑出去,反倒更为麻烦,更何况里面无论是声音也好,景象也罢,在外面是看不见的。 想到这个,我突然有点安心了,真不想自己的无用被人看到啊。 固心咒一遍又遍的念着,大蛇顺着受伤的手腕将蛇信探了进去,贪婪的吸引着血液。 我双目通红,身上的鳞片似乎要冒出来,却又被龙种压制冒不出来。低头看着手腕,那里本来有一道骨刺穿透一圈的伤疤,可现在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那条伤疤反倒看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着伤疤久了,居然复又感觉到那里有点痛,像白思或者白水每次出来时的样子。 可我知道,他不会来了 再也不会! 其实我也能理解白水的愤怒,无论是螣蛇也好,还是白矖也罢,在神话中的地位都是超然的,总是伴着造人的那位娲祖出现,那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而游家,既然能说得动他们作为交易蜕皮,自然也是地位崇高。 可第一次骗了人家,没有蜕皮,只是强行剥皮给了人家,人家忍了就算了。 后来还将螣蛇生生剥了蛇丹,折断骨翅囚禁,骗白水她死了,复又借着重生她,让白水用仅有的修为解了泰龙村心蛇之祸。 这其间还有白思化为白骨,白水修为尽毁只能沉睡呢? 仇恨积累,我想白水对游家的愤恨,只怕杀了我都泄不了愤吧。 刘久标说得没错,权利更替尚且血腥得需要更大的血腥去掩盖,那么那些几乎让遗忘的东西,是因为时间太久,还是因为知情的已经被杀没了呢? 白水啊 那条傻蛇,见到被囚禁的螣蛇时,他应该帮着一块将我给杀了的啊,这样就是真的好面对螣蛇了。 我又打不过他,血蛇鼎放哪里他又不是不知道,还用借的,为了怕我怀疑他不还,特意取了自己的蛇丹作抵押。 为了螣蛇做到这个地步,他痛,我也痛。 可为什么,我以为自己在早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能风淡云清的接受,可在这一次又一次极致的痛意下,我想到的依旧是他。 强取心头血的痛意我有过了,万蛇吞噬我们一块受过了,就是不知道这婴灵冤魂吞噬比不比得过他生取蛇丹的痛。 恍惚之间,我似乎听到空响钟外,有着嘶吼之声传来,似乎有什么大力的冲撞着空响钟,那声音似乎是白水。 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忙快速的念着固心咒,地藏王菩萨啊,创的果然没错,地府恶鬼无数,这固心咒倒也是真的好东西,再痛也不会晕过去。 不过,如果我出去,有可能的话,这辈子绝对填了无波井,毁了空响钟! 这两个地方,每次都让我痛不欲生。 正想着,隐约之间电闪雷鸣,空响钟外似乎光线强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佛门过于清静,年前上香的也少,悬空寺的大师们可能举着火把来看空响钟下的大热闹吧。 我头晕得厉害,眼前除了婴灵怨毒的脸,就是那条大蛇冤魂越发狰狞的鳞片。 外面的响声更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空响钟真的有个撞钟的钟捶,也许是在别一个山头吧,要不然这座悬在山顶将整个山头罩住的空响钟,居然会响。 听说人在快死或者剧烈的痛意下,会产生幻觉,我现在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一想到自己有幻觉了,我居然清醒一点,生怕自己就这样昏死了过去,固心咒念得更勤快了。 不过知道过了多久,婴灵似乎啃不动我这身肉,大蛇冤魂也完全没有将我吞了,十分不甘心的朝我低吼。 我也不知道是哪位祖上烧了高香,在它们都不甘心的看着我时,我痛得没了任何思绪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将清心教我的引渡经文念完,然后一边念一边带着一身的婴灵冤魂朝空响钟外爬。 没办法啊,站不起来,不爬出去,超度了它们也还会被困在空响钟下,去不了地府啊,又来咬我。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蛇在地上爬的时候很难受,绝天崖上全是石硌得慌,得交待清心扫扫石头了。 一点点的爬出空响钟,那些啃了半天没将我咬死的婴灵和蛇冤魂嫌弃的离我而去。 我见它们走了,痛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想抬头朝清心笑一笑,一抬头,却见他们都瞪着我身后。 心里带着最后一点清醒,生怕钱夫人交待的事情没做好,那条大蛇冤魂还没离开,我努力撑着身子微微回头。 只见一条遮天蔽日的白色大蛇死死的缠着山头,正昂着头朝着空响钟上撞,那蛇身四周,雷电交鸣,乌云没有,却白雾漫漫。 见我出来,那条大蛇朝空响钟上撞去的头顿了一下,飞快的飞了过来,变成人身站在绝天崖的边缘,静静的看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吸怨气 周围的电闪雷鸣似乎消退了,漫漫白雾被山风吹散,白水依旧一身白衣冷冽的静在绝天崖边,就那样沉沉的看着我。 他面沉如水,眼里怒意如刚才雷电翻转,似乎还没想到如何发作。 我浑身还痛得厉害,努力想爬起来,却怎么也撑不起来。 清心他们那波死和尚一点都靠不住,也没一个来拉我一把。 瞄了一眼一身雪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白水,我十分平静的想,反正也没连累他一块痛,生气就生气吧。 正要动,却见一道身影如同灵猴一般急急的窜了过来,跟着一个人一把将我拉起,帅哥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幸好我跑得快,要不哪能赶得上你这送死投胎的速度啊!” 妈呀,在我在硌得慌的石头上趴了好大一会,终于有人将我拉起来了。 张嘴正要谢谢帅哥,一口淤血就喷了出来,那血凝结成块,泛着黑气,想来那裂心取血也不是一两幅药可以好的。 身后似乎一声闷痛传来,我这才想起,出了空响钟,我痛,白水更痛。 想回头,帅哥却一把将我抱起来,朝我嘴里塞了个东西,跟着朝我道:“我可没白要你的钱,好不容易取来的,专治心脉。我才去取个药,你就伤成这样。就算要重新投胎,你也得先选好下家啊,这样急匆匆的送死,万一又投错胎了呢!” 他没一句好话,说完,抱着我就朝着绝天崖下跑去。 我痛得迷糊,没有半点力气,想回头,却发现自己被帅哥公主抱着,这个种抱浪漫是有,却有一个坏处,就是他将我头贴在胸口上,一扭头对上的就是他的胸口。 嗯 帅哥,果然跑得急了点,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有点汗味。 也不知道白水是不是离开了啊,他怎么也来了,清心不是空响钟隔绝一切吗? 一想到清心的不靠谱,我复又有点怀疑白水是不是被痛来的,这样的话还真有点对不住他啊。 正想着,眼前白影一晃,白水静静的站在我们前面,面如含霜,眼中怒意更盛了,却依旧没有说话。 我缓缓吸了口气,可依旧吸太快了,痛啊。 可还没开口,帅哥就低头瞪了我一眼:“别说话,一开口就喷血,浪费我大老远送来的药!” 好吧,佛性淡定的青年,也有发怒的时候了。 帅哥将我朝怀里拢了拢,抱着我沉沉的朝前走了一步:“白水啊,游家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条威风八面的螣蛇。但这些跟云舍没关系,那些事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她做下的。她承受得已经够多了,能忍的她都忍了,能赎的罪她都在努力去赎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大家各自安好吧,该干嘛干吗,别整这些虚的!” 说完,抱着我朝旁边一晃而过,却没成想,白水身影也跟一晃,挡在了前面,静静的看着我。 我实在是痛得厉害,对于白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跟帅哥一样,说游家犯错跟我没关系?可我体内终究流着游家的血,还借着鳞片人的血脉掰断了螣蛇的骨头,没有外婆,没有我娘,我根本就不会存于这个世界,这就是生恩,更何况外婆还将我养这么大,心翼翼的护着我。 游家,终究存于我血脉之中。 都说祸不及子女,可自古报应都会在子孙后代身上的。 我不想自己变成一个为了爱,或者其他东西,痛哭流涕祈求什么的人,更不想让自己那样凄惨的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而且向来这些都没有用不是吗? 白水早就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对蛇丹的事,只字不言; 一言不发,夺沉吟刀取我的血解了螣蛇的囚禁;又只是一挥手,将沉吟刀丢还给我,在天地苍茫间随螣蛇而去;一句交易,借走螣蛇鼎,再也没有谈及半点情份。 努力撑着最后一点清明,我从帅哥怀里探出头来,忍痛勾着嘴角,看着白水道:“如果是害你跟着痛了,实在对不住,我已经努力在避开了。如果是还要什么药材?遮天伞是你布下的,库房你也熟悉,院子里只有张天师,你自己去取吧,我没这么快回去,就不耽搁你时间了,不陪。” 说着说着,嘴角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流了出来,白水似乎很痛苦,手在剧烈的抖动。 帅哥伸手胡乱抹了我嘴角一把,十分的不温柔,擦得我嘴唇痛得似乎都破皮了。 我是实在没力气,要不我都得告诉这位佛系青年,你好歹也是充当着抢女主的戏份好不,能不能敬业一点,表现得温柔无比,深情款款,怎么也得让白水看上去吃个醋啊,就你这劲好像我跟你有仇一样啊! 就帅哥这说话用吼,抹血跟擦桌子一样,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是是单身狗。 帅哥可不顾我这么多,将我当沙包一样在怀里掂了一下,将我掂上去一点抱稳,跟着飞快的掠过白水身边,朝着下面悬空寺去了。 这次掂得高了点,我能从帅哥的咯吱窝看到身后白水的身影,山风极大,吹得他衣角有点萧瑟,就是不知道冬眠爬了出来的蛇,会不会被吹感冒。 清心那极不靠谱的死和尚抱着钱夫人她儿子,低着头,领着跟他一波着他一样不靠谱的光头,站在白水旁边,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估计他们也在怕吧,打又打不过,说又不知道说什么,万一说不好被打了呢? 我被帅哥抱着飞快的朝山下跑,这货到这个时候,倒也记得抬着袖子帮我遮着山风。 这辈子我怎么也没想到,帅哥居然能靠谱两次,一次是白水秦姑婆去关黑门那天,他开车到河边接了无力离开的我;这次绝天崖,居然又是这货。 难不成这货要在我面前加戏份了? 闭着眼睛,胡乱的想着,努力驱散白水的身影,却没想到帅哥才没跑几步,却猛的朝后窜去,夹着低低的闷哼之声。 我有点迷糊的睁开眼,却没曾想,一只手猛的将我从帅哥怀里拉了出去,还没等我看清楚是谁,却听到耳边山风冽冽,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等我再睁开眼时,却已经到了一处平坦的山地,白水抱着我找了块算了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 我全身痛得厉害,想开口,却真的怕喷血,强咬着牙关,不让喉咙那股腥甜涌上来。 这种时候吐血什么的,跟流眼泪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卖惨。 却没曾想,白水伸手抚了一下我的胸口,一股温流窜动,气血翻滚,我怎么也忍不住,一口淤血复又冲了出来。 刚想吞回去,白水伸手对着我后背轻轻一拍,直接就喷了出来。 “空响钟确实可以隔绝血誓,我是没有感觉到痛。”他一边手,一边扒拉着我的衣服。 我发誓,我是想反抗的,可不知道是白水施了术法,还是我痛得没力气了,反正已经没了力气反抗。 要不然这大冬天的,在风吹得跟鬼叫一样的山上被剥光,除非我想冻死自己。 白水不一会就将我剥光,放在山石上,跟着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贴了上来。 这时我脑袋有点懵了,我好歹也是伤员,而且蛇冬天会发情吗? 白水伸手搂着我的腰,让我跟他紧紧贴合着,轻轻蹭着我的身体:“可你忘记了,白思跟你伴骨而生,你跟她之间的关连是骨血之间的,别说空响钟,就算你转世投胎,你跟她之间依旧有着关连。” 贴着白水微冷的身体,我似乎感觉不到山风的冷了,连背后都被他双手抱着,并没有感觉到石头硌人。 “云舍,蛇族交缠并不只是为了交尾,还可以疗伤。”白水轻轻吻过我耳边,有什么阴冷的东西被他吸了出来:“婴灵怨气极重,那蛇太岁本就极其阴损,你伤了心脉,怎么受得住。” 有什么东西如细针一般一点点的从皮肤中涌了出来。 我努力咬着牙不说话,白水似乎也并没有让我说话的打算,只是一点点吻过我的脸,然后再慢慢往下,如同膜拜一般。 身上那种痛意慢慢消失,我知道婴灵嘶咬残留的怨气被白水吸了过去,心中虽然带着暖意,却又带着嘲讽,等痛意过后,也许这种肢体交缠,相依相偎的事情再我突然想流泪,一股矛盾而又奇怪的感觉涌起,让我感觉十分羞耻。 过了许久,白水将我抱起,放在怀里,一件件的帮我穿着衣服:“与游家最先谈交易的是我,阿螣身份高贵,在黑门之内统领螣蛇一族,震摄一方,是因为我才会出了黑门,与游家交易。” “在当年不周仙山断裂的混战中,她为了救我翅膀受了伤。而后来,黑门前混战,她用云雾将我推开,独自面对发怒的鳞片人,我以为她死。但最终算来她是因为我才重伤,才会断了翅膀被囚。”白水心的帮我穿着衣服,一如对待一个婴儿,却还能平静地道:“如果不是我,她依旧在逍遥的统领着螣蛇一族,而不是被穿骨囚禁,生生剥了蛇丹,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的腐烂。” “云舍,我知道游家的错不在你,可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有游家血脉的你。”白水帮我将最后一件衣服穿好,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轻轻一挥手,我复又晕了过去。 我心中最后一个想法,难不成,白水要将我送给螣蛇杀了泄愤? 前一秒相爱,后一秒相杀,这么狗血的剧情不会落在我身上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生存 这次昏睡十分沉稳,沉稳到我梦中全是跟白水光着身子磨蹭时的感觉。 天地良心,当时我全身都痛得厉害,一碰就痛,就是一个疗伤的动作,根本没有多想,多那个啥。 可为什么到了梦里,就完全变了样。 天啊,难道蛇发情是在惊蛰后,有鳞片人血脉的,发情却是在冬天,要不我怎么会作春梦呢? 吓得我一身冷汗的醒过来,一睁眼,却发现我在一间禅房之内。 见不是山洞,我先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被螣蛇吞了泄愤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着一股淡淡的失落。 扯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发现我脚头睡了一个孩子,正是钱夫人的儿子。 本能的伸手去扯了一下这倒霉孩子的眼皮,他可让我遭了大罪了,希望他家供奉的那群灰仙能帮我找到宋媛吧。 手刚碰到他眼皮,那双眼睛猛的就睁开了。 细长的蛇眸猛的缩紧,一股强烈的摄魂之意朝我涌来。 我连忙闭眼,念了一遍固心咒,如果不是我心神稳定,还真被这吞了蛇太岁的倒霉孩子给放倒了。 再次睁开眼,却见这孩子正好奇的打量着我,那双眼睛,瞳孔依旧细长,时不时泛着淡光,别说天敌老鼠了,估计是个正常人看着都怕。 万幸的是,那瞳孔里面有着一道细细的环圈,正是锁魂环,至少那道原本被拘住的魂魄到他体内了。 “娘。”那孩子打量了我好大一会,抬头朝我清脆地道。 我瞬间就懵了,扭头看了看,门口没人。 “娘!”那倒霉孩子十分高兴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吓得我连忙伸手去护着腹的蛇胎,我家孩子还在肚子里。 伸手将他推开一点,他似乎有点伤心,看着我复又道:“娘。”  怀了个蛇胎已经是奇观了,让我突然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我着实接受不了。 过了年我就十九了,是成年人没错,可一个七岁的儿子,算下来我得什么时候怀的啊? 受过重伤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就听到身后钱夫人道:“二狗子,别搅了你娘休息,下来喝药。” 我瞬间如同被雷劈,难道我穿越了?白水将我弄晕后,不好面对我,干脆将我弄穿越,给我换了个身份,方便跟我那啥啥啥? 他这也算作弊吧? 正脑洞大开的想着,却见帅哥悠悠的走进来,瞄了我一眼道:“高兴傻了吧?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我有点闷闷的点头,帅哥进来,还没等我看明白,就将一个东西丢进我因为吃惊大张的嘴里,跟着一捏下巴就让我吞了下去:“这是同心草的果子,专治心脉的,我好不容易搞来的,别浪费。人家只是认为你是再生父母,认你当干娘,别太吃惊。” 我顿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见钱夫人安心的喂着儿子吃药,还朝我笑了笑,那倒霉孩子更是清脆的叫道:“娘!” 那笑,吓得我手抖,只得讪讪地道:“我没准备红包,下次再叫,下次再叫!” 说着逃也似的穿着鞋子下床,一出房间,外面就是悬崖,我一时没刹住,差点就冲了出去,幸好扶住了护拦。 “你得谢我。”帅哥跟着出来,朝我道:“我可被白水打成重伤,冒着他将我活活吞了的危险给你送药,将你抱走,给你仗义执言,你怎么也得来个以身相许之类的。” “同心草你哪来的?”我回头瞪着帅哥,轻声道:“你别告诉我,你拿卡里的钱买的?那可不是钱能买着的!” 愿得同心白首,不负情意长久。 同心草如果两人同食,是可同心白首,但上面结的果子却是治心脉的圣药,无论怎样都是千金难求,帅哥居然能弄到。 “行了,你别管,当哥我神通广大。”帅哥扶着护拦,看着下面悬崖峭壁,朝我轻声道:“他跟你怎么说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没说什么。”我也低着头,轻声道:“你认为能说什么?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些伤痛,可以说不关我们的事。可那些都是他轻身经历的,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就算过得再久,欺骗依旧是欺骗,背叛依旧是背叛,不可能说忘却就忘却的。” “唉,活太久也不好,经的事多,想装忘都找不到理由!”帅哥沉默了一会,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吧,该过年了。” 我点了点头,钱夫人她儿子已经没事了,只是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么一个机灵,来头还这么大的孩子,居然叫“二狗子”,果然不愧是要贱养的娃啊! 清心也没留我们,只是告诉我,白水似乎恢复了一些修为,虽没到白盛的时候,可能身缠绝天崖,头撞空响钟,至少实力比以往强了太多了,更何况招风引雷,已然有着神威。 我知道他说这个的意思,是让我注意白水别真的为了螣蛇养伤,开了黑门。 螣蛇在黑门内身份高贵,别说鳞片人,就算是里面真的有神,都不敢动她,白水虽说吃了游家剥下来的皮,得异蛇觊觎,可现在实力恢复,那些异蛇自然也不敢乱动。 “云舍,有些时候,事情并不是只有对与错。”清心送我和帅哥下山时,转着新佛珠沉声道:“有时一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 这位无论何时都毫不正经的真正高僧,站在悬空的环山崖寺庙前,静静的看着我道:“螣蛇威力过于巨大,白水乃是白矖的后代,人蜕皮重生,连普通的豺狼虎豹都应付不了,更何况螣蛇白矖这种搅天变地的存在。” “如果回到那时,老纳作为游家人,也会想办法杀了螣蛇,杀了白水白思,为了人族真正的安宁。”清心依旧一派高僧风范,眼里带着悲天悯人:“为人类长久的生存,只要有危险的都会被除掉的,被杀的何止是蛇类,有多少种族已然连踪迹都找不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生存的必然。” “虽然我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可猛虎虽无伤人之心,却有伤人之力,终究是个大隐患,人族想要状大,自然不会受困于比人类强大的种族。”清心沉沉的看着我,苦笑道:“有时我想,我是真做不了和尚,成不了佛,就是因为我下不了狠心,却看得穿真相,说得出实话,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心。” 他一说完,转身上了山崖边的栈道,嘴里高颂佛经,却又边嘿嘿猥琐的笑着。 知道他这是宽慰我,当年囚禁螣蛇,也许并不只是游家一家的主意,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依旧不后悔将血蛇鼎给白水救螣蛇,虽说清心和张天师也不知道,等螣蛇白水完全恢复,我们该面对的是黑门内的鳞片人,还是黑门外,已然超出人类可控制的螣蛇和白水。 其他的人都消亡在历史的潮流之中,他们没有留下名字,更没有留下可寻的后代,唯一能追寻到的,就只有游家了。 这也许是游家镇守泰龙村黑门,又受行内敬重的原因,背着这么大一个锅,不被敬重,换你们家来背着试试? “如果看到有一条毒蛇在村子里,人都会将它打死。就算它不会伤人,只想吃老鼠,可在人眼里,毒蛇就是伤人害人的,不可能让它存在。”帅哥拉了我一把,嘻笑道:“可你知道吗?其实毒蛇的毒液是用来消化食物的。” “这能改变什么?”我瞪了帅哥一眼,毒蛇不伤人,却也威胁到人,这种是物种之间天生的鸿沟。 谁又能想到,我还能怀上个蛇胎,分不清蛇与人。 帅哥跑长途倒也没开车,不过这货倒也厉害,知道过年春运票不好买,来的时候,居然买好了机票,还给我买了,当然这都是要我报销的,理由是我钱多,他最近没跑车不说,还在白水那里受了伤。 虽然我没有看出来他哪里受伤了,但他这么远赶来送药,还冒着被白水一个雷劈死的危险,大大满足了一下我的少女心,大方的答应回去将陈起语那张五十万的卡给他,让他过个富足的年。 回到院子里,也有好消息,那些帐篷都撤走了,估计也都回去过年了吧。 张天师也离开了,只留了却依旧守着泰龙村的符阵,不过了却说那些人撤走,是因为见过神无迹的神迹了,那位看不见踪影的神,在年前似乎也很兴奋,天天在泰龙村唱歌游荡不分昼夜,无论别人用什么办法,伤不了她,看不到她,碰触不到她,只能看到她巧的脚印。 最后那些人,认识到泰龙村真的有很厉害的存在,都回家反思去了。 而且杀我娘的任务已经被钱金凤接下,他们也不好借着宋媛下虫术心蛇的理由,让我白白去治那些找过无论人都治不好的病。 “不过很多人过了年还是会来的。”了却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毕竟钱夫人那儿子,据说神仙都难救,可你却救活了,所以” 了却同情无比的看着我,依旧老老实实的守泰龙村符阵去了。 我在帅哥无比同情的眼神中,进了院子,刘久标正喝着何秋月喂的药,他没有理我,何秋月只是朝我笑了笑。 院子突然变得安静无比,我将墙角埋了点土,免得下面的白骨窜出来。 做完后,看着院子中间的鸡圈,这才想起何必壮还一直没有回来,这都快过年了,就算神龙村人口多速度慢,也不应该要这么久啊? 掏出电话打给他,却完全没有信号,复又打那土家阿妹留给我的座机,这是她院子里上接单的电话,却依旧打不通。 我心中隐隐带着不安,过了一会,再打,依旧是这样。 连忙给帅哥打电话,让他帮我想办法联系那边,又叫上了陈起语,让他用狐影术查看一下。 跟着上查神龙村的新闻,希望不要有什么整村人消失,或者整村人死掉的这种爆炸性新闻。 可上一点动静都没有,陈起语却回了电话过来:“找不到何必壮,连神龙村那些我特意留了气息和血的村民都找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钻地 浓雾之间,我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透心凉,本以为用登山绳将我们一个个的串起来,就算是做烤串大家也是一块给烤了,可没想到,走到前面开路的陈起语居然硬是不见了,不知不觉中换成了一个一脸毛的怪物。 串起来的登山绳并不是很长,也就四五步的样子,按理说我加快几步追上陈起语,在我后面断后的帅哥应该被我拉上来才对,可他却硬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粗壮的登山绳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我站住后,连半点晃动都没有。 头皮慢慢的发麻,那个被我拍着肩膀的怪物满脸的毛,脸骨弓长,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人,却长着人的五官,正咧着嘴流着哈喇子朝我极度猥琐的笑着。 这东西身高跟陈起语差不多,刚才浓雾弥漫,我根本就没有去细细打量,想着都用绳子绑一块了,还能出什么事,所以手又快又贱的拍了上去,这会面对着这张古怪的脸,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并不敢收回。 有一些生物喜欢被碰触,一旦突然收回手,这么近的距离,它可能会直接扑过来咬断我脖子。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一脸毛的怪人,用余光细细打量着它。 这东西浑身都是毛,却跟人一般有着四肢,并挺身直立,它背对着我只是回过头来,所以看不清前面,也看不清手脚,一时也不好判断这是精魅呢,还是妖怪,或者是什么天生地养的兽之类的,更不能判断这货这样看着我流哈喇子,是因为饿呢,还是因为猥琐。 沉吟刀藏在右手的衣袖里,倒霉催的是,我本能的拿右手去拍它肩膀,这会右手不敢乱动,我左手轻轻掐着诀,轻易不敢乱动,只能一点点的朝地上蹲去。 神龙村最烦人的就是潭水带温,时不时整出就是浓浓的水雾,我这会身上全是细密的水珠,双眼静静的与那东西对视着,这东西可能也比较好奇,就这样反着脖子看着我一点点的蹲下去。 眼看右手快要从它肩膀上挪下来了,我猛的用左手一拍地面,引着魂植飞快的朝着长毛怪缠去,右手反转掏出沉吟刀划开身前的登山绳,反手一拉后面,希望能将帅哥拉上前来。 却没成想,这一拉一回头却见一张同样长毛的脸跟着就冲了过来,朝我同样嘿嘿的怪笑。 身前藤蔓翻转,瞬间缠住了那个长毛怪,我没想到悄无声息之间,连帅哥都被替换了,一时想不到是何时怎么替换的,却本能的左手又是一转,引着藤蔓朝着身后那个同样的长毛怪缠去。 身后原本跟着我玩着你进我进c你停我停游戏的长毛怪瞬间发怒,掌间尖爪如勾,如同狼爪一般,对着缠卷过来的藤蔓就是一通乱划,顺带连登山绳都划断了。 魂植已然有化蛇的迹象,藤蔓外皮如鳞,本是已经十分坚固了,跟我初初从何家拿回来时,大有不同。 但在这长毛怪利爪之下,藤蔓如同豆腐一般被划开,微红的汁液带着丝丝血腥味散落,其他藤蔓似乎吃痛,叶片吞吐发出蛇嘶般的声音,朝着这两个长毛怪缠了过来。 这长毛怪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可毕竟突然出现在我前面,而且神龙村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我本想先用魂植缠住,等事情解决后,弄清楚后再看怎么处理它们,却没成想这两长毛怪这么厉害。 心中对帅哥和陈起语的处境更担心了几分,我前后绑着的人都被换了,陈起语和帅哥也不知道遇到什么情况,但浓雾之间并没有其他声响传来,只有长毛怪的低吼,以及魂植藤蔓的嘶吼声,想来他们没有出手。 眼看着藤蔓在前后两个长毛怪之间讨不到便宜,我又记挂着帅哥陈起语,猛的一沉心思,握着沉吟刀猛的对着前面那个长毛怪刺了过去。 这东西长得跟人一般,却有利爪,力大无穷,也不知道是不是野人之类的,我一时也不好伤它们性命,准备刺中穴位放倒。 有藤蔓掩护,我出手又快,接连刺到长毛怪身上几处麻穴,但让我吃惊的是,沉吟刀入体,这长毛怪半点反应都没有,连痛感都没有,更不用说流血之类的。 想到前面拍着肩膀时那种顺着掌心朝里窜的阴凉感,我本就被吓得拔凉的心就更凉了。 但细看又不对,如果是僵尸变异成这样就算了,可也不会这么灵活,这东西明显不是僵尸,那倒底是什么? 僵持不下,时间越久对我,对帅哥陈起语,或者神龙村失踪不见的村民以及何必壮都不好,毕竟生人气息进入村子,敏感一些的东西都能感觉得到的,怕再次引起混乱。 见这些东西是死物,根本放不了血吃不下痛,我猛的将沉吟刀一转,伸手一拍地面,魂植根须立马冲了出来,根根如蛇般朝着两个长毛怪缠去。 本以为藤蔓和根须同时出场,拿下这两长毛怪根本不在话下,却没成想,根须一窜出来,两个长毛怪突然昂首大叫,跟着猛的以手挖地,瞬间就钻入地底不见了。 我急忙引着魂植根须去追,却因为它们没有活物的气息,入土似乎就跟土融合为一体,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下子苍茫的白雾之间,只剩我和魂植了,四周除了流水咚咚之外,再无半点声息。 我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法子,居然在刚刚入村时就已经被破掉了,帅哥陈起语在跟我绑在一块时突然消失。 伸手扯了扯还绑在腰上的登山绳,前面的是我自己割断的,后面的是那长毛怪的利爪给割断的。 断口处十分平整,跟沉吟刀划断的几乎一样,可见利爪锋利的程度,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除了浓浓的土吐,连腐烂的味道都没有。 可明明两长毛怪无血无痛,应该是死的,按理说会有尸气的,就算水雾清洗,他刚刚碰触的地方也会留下尸气才对,却是半点也没有。 心中那的疑惑更深了,以帅哥陈起语的本事也不会在绑着的时候被换掉。 我引着魂植追寻着两人的气息,却发现半点都没有,刚才混战之时,我转了几次方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虽说有魂植可以引路出去,但总不能就这样丢了两队友不管了吧。 伸手摸了摸左手上的玄龟骨臂套,我沉吸了一口气,握着沉吟刀引着魂植朝着村中溪走去。 越靠近溪,水雾就越浓,我随手从溪底掏了一把石子,重重的朝着溪水中丢着,逆水而上。 在这种迷雾之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千万别乱叫人的名字,名成既是咒,且是最简短致命的咒术,无论是阴崇还是引魂,生辰八字和名字一般重要。 很多阴邪东西能学人舌,你这边唤了名字,转头就学着你的声音去引人,那时就是真的坑队友了。 所以我用石子击水,凭着水声吸引着能听到的东西注意。 如果帅哥陈起语听到,自然明白意思,也会跟着逆水而上,那样我们就能顺利会师了。 只是过了半晌,依旧没有收到回应不说,魂植也依旧没有探到活人的气息,也就是说连帅哥和陈起语都在入村的那一瞬间失了踪迹。 我立在溪水之间,紧握着沉吟刀一步步的朝上走。 魂植藤蔓和根须同时放出去探寻,如果是尸体除非是白骨一般的,它没兴趣之外,稍微有点养分的它都能找到,活人气血旺就更好找了,可无论活人也好,尸体也好,地上地下都没有发现。 那就有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神龙村整村人,包括何必壮,团灭还连尸体都被吞食,至少吃得比魂植吸收养分干净,这是最坏的打算,但帅哥和陈起语才进来,就算魂植和人脸石虾虫也吃不了这么快。 所以就是第二种情况,有什么能遮掩住人的气息,而且是魂植去不了的地方,那就只有神龙潭底了,那地方下去容易,跳进去一下子就到了潭底。 只是帅哥和陈起语,不可能这么快去了潭底,也就是说有另一种可能 在我们入村的时候,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遮掩了我们的气息,并在我们在腰上绑登山绳的时候将我们都偷偷换过了。 想到那跟人一般四肢站立,却又力大无穷还能钻地的长毛怪,我隐隐感觉不好,帅哥陈起语极有可能被拉到地下去了。 那东西极凶,光对付我一出就是俩,证明这村子里数量不少。 想到这里,我沉了下心神,引来尸鸾,让它在雾水之中展翅膀清鸣。 鸾声驱邪,可震九宵,我这只虽然是死了的,可尸体也是鸾鸟啊。 果然尸鸾振翅清啸之后,远处浓雾似乎翻转,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朝我冲过来。 我忙引着魂植去接应,眼看着拨弄开的白雾中间,有一道狐影子冲过来,那狐身上坐着不停翻转手指的陈起语,我本能的朝那边走了两步。 刚一抬脚,却感觉水底有什么飞快的朝我脚边滑过,那东西软软细细的,好像一只水耗子,但力气却是极大,我心中暗叫不好。 跟着一道狐影猛的朝我冲过来,然后就见一道黄色的东西朝我扑面冲来。 “闪开!”帅哥沉喝一声,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将我拉开,朝我沉喝道:“水里有古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雾 陈起语的狐影术我是见识过的,最强的时候,能化出九尾天狐,面对螣蛇引来的雷电时,依旧可以安然的带我离开。 上次追踪苏螿,可以确切的知道,他回了苏家进了一间道观,所以绝对是厉害的。 可这次却找不到何必壮,连村民都找不到。 我心中暗叫不好,有点后悔被宋媛乱了心神,将何必壮一个人留在神龙村了,那村子跟泰龙村有着关连,过于古怪,石脉能凸起,又是囚禁螣蛇的地方,说起来比泰龙村反倒还危险几分 只怪我当时心绪太乱,又记挂着回来,想着螣蛇都离开了,人脸石虾虫在四眼鬼鸡面前,就是食物,何必壮完全能应对才是。 “我已经到了镇子里了,等下来接你,我们直接开车过去。”陈起语轻声安慰我,声音带着点沙哑:“他可是江北造畜何家嫡系,以前家主的不二人选,如果不是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叛离了何家,哪有他妹什么事啊,别担心,四眼鬼鸡都能面对螣蛇了,怕啥子哦!” 他每次安慰人的时候,总会学着一点古怪乡音,也不知道是宽慰自己,还是宽慰我。 不过帅哥接到电话复又回来了,瞄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台阶,朝我伸手道:“这次再也不干白工了,累死老子了,你说以前你多好,最多跑跑泰龙村和巴蛇骨洞,现在呢?一会江苏丰县,一会山西,好不容易回来了吧,又得跑去那个连屋子都吞人的神龙村?你说你心脉都还没养好,又要折腾,那同心草的果子你真以为不要钱啊?那也花了我老大力气才要到的!” 我连忙安慰他,将陈起语的卡给他,还搭了一张其他的卡,复又保证我再也不做强取心头血,保护好他的劳动果实后,他才答应跟我一块去,但附加条件是要跟我一块过年。 这个无所谓啊 可一想到这里,我心头却是一酸。 以往过年,我们一家四口,外婆我娘,阿得和我,虽说没吃什么特别好的,可忙忙乱乱的,大家都很高兴。 现在呢?阿得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生死已交付在白水手里。 白水这条蛇不过年不说,就算过年也不会陪我一块过吧? 何必壮出事了,就算回来,他也要去龙虎山跟何必美一块过吧。 苏三月苏一阳在龙虎山,也不会回来。 陈起语要回香港陪老爹,帅哥 我心中突然一暖,朝帅哥笑道:“等找到何必壮,我们俩一块过年!” “记得多熬点骨头汤,料足一点。”帅哥不满的朝我嘀咕,想到什么一样,瞪着我道:“你还欠我一顿鲜肉馄饨,也一块还了,别托到最后压根就没有。” “一定!一定!”原本坚张沉闷的气氛被帅哥搅得热闹无比。 他虽然一直没有说他打哪来,可从泰龙村出事后,他都陪着我,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遇到事情,总会插科打诨逗我开心。 那顿鲜肉馄饨啊,过年不还,也许真的没机会了。 惊蛰过后,虫蛇惊起,我们要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境况,我有多少日子没有去卖汤了? 本以为日日早起卖汤,十分劳累,现在回想,那是我最安逸的一段时光。 我交待了何秋月给刘久标熬汤药的事情,他这病得慢慢养,不急在一时,又给何秋月抓了两幅养胎的方子,锁好了库房,让了却帮我看着点院子,又打电话给钱夫人,让她安心照顾二狗子,钱须子如果找到宋媛的踪迹,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别乱出手,我还得靠东北出马仙壮大自己的势力呢。 钱夫人从清心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满是歉意的道歉,满口答应。 复又将魂植挖出来,尸鸾缩在帅哥特意抱上去的大盘栽里睡觉,它是具尸体,还是喜欢阴气重的地方。 陈起语来得快,我煮了锅面条,三人胡乱的吃了,将各自要准备的好的东西备好。 “神龙村那地方,还要去两次,真心不大舒服。”帅哥似乎想起他只穿着裤衩被绑的样子,交待陈起语绕道到市区,买潜水装备:“凭我的感觉,神龙村那鬼地方,每次都跟水有关。” 阴河吗,肯定跟水有关,这次帅哥还真是猜对了。 在车子离开镇子时,这次再也没有车子跟踪我们了,连陈起语动用狐影术都没有发现有车子跟着我们,估计盯稍的也要回去过年吧。 一想到何必壮可能出事,我就本能的摸了摸头,离开时他跟当哥的一样伸手摸我的手开导我,其实我想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哥哥吧,处处宠着自己。 不过想想,何必壮除了话少一点,面冷一点,还真是一个好哥哥,无论什么事情我叫他,他都会帮忙,义无反顾。 胡乱的想着,又吃了帅哥丢来的药,我在车上补着觉,梦里纷乱不堪,时不时有着一条大蛇腾空而起,卷起人朝着嘴里扔。又是有人端着枪对着一条大蛇猛的射击,而那条大蛇受伤后,又变成了白水浑身是血的模样,将我猛的吓醒。 估计是以前看多了《狂蟒之灾》,又听清心帅哥讲了什么毒蛇伤不伤人的事情,让我心思都混乱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比上次来快得多,到了镇上先吃了饭,帅哥还特意买了防水背包压缩饼干,和一些探险的装备,我也拿了一套,这些东西男性天生比女生多了一些了解,陈起语和帅哥买得很齐全。 我穿着件大羽绒服遮着微挺的肚子,扮可爱跟营业员套话,问到神龙村,跟上次来一样,要开发旅游,最近几天有什么消息却一问三不知,问收银也不知道,只得作罢。 “那村子里的消息并不外传,有上次的经验你还乱问。”帅哥将装备丢上车,朝我道:“打听消息,也是有门路的,等回去,你做好吃的收买我一下,哥哥我教你几招。” 越是沉静就越可能出事,我们三人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陈起语给我们俩胳膊上画了狐影追魂术,是用他的掌心血画的,他早有准备,用注射器抽的,虽说难的一点,却不留伤口,还得意的朝我道:“看到吗?你这种经常要放血的,就应该多准备。” 这我是真的受教了,连连点头:“等回去,时不时抽点血冻起来。” 这狐影追魂术只能用一次,是用来保命的,当然前提是陈起语没事的情况下,如果无力反抗,念动咒语,可化出九尾天狐,拼命一博,至于能不能逃命,就看对方的能耐了。 “如果是螣蛇或者白水那样的,估计没戏,你们也别用,免得连累我受伤。”陈起语给我们画好,十分实在的道:“但如果是张天师清心这种的,也还是可以一拼的。不过宋媛的话,我还不知道深浅,她比较狠,你们有机会逃命的话,就别管会不会伤我了,直接念咒逃命,两个人受伤,总比死一个来得划算。” “你别这么打击士气好不!”帅哥听得都不想画了,瞄着陈起语道:“搞得好像画个这鬼东西,不是我们死,就是我们跟你一块受伤,就没点好事吗?” 陈起语讪讪的笑了笑,收了注射器,看了看我道:“给你个好东西。” 他突然离开说去办事,转头却又说给我个好东西,我心里诧异。 “喏!”他递了一个臂套般的东西给我,有点像盔甲,却又软和:“这是玄龟前肢的骨膜制成的,我家老爷子找到的时候,乌龟早就烂没了,据说来头很大,龟主防吗,可以杜绝一些气息,也不知道能不能隔绝你跟白水之间那所谓的蛇族血誓。” 他眼神有点不大自然,连桃花都不朝我撒了,状示无意的低头收着东西:“知道你跟他闹别扭,不想他知道你的所有行踪,这东西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但如果真的出事,你立马取了叫他,毕竟保命要紧。两口闹闹别扭也能增加感情,但别太过。我就是看不惯,你好像被他随时监控一样。” 说到最后,他掏出手机打电话了,交待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似乎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我低头嘿嘿的笑着,看着前座两个似乎都不想理我的人,心里头却暖暖的。 白水啊 想到那个跟我交缠,用自身帮了我身上婴灵吞噬之痛的傻蛇,我心中也是一暖。 可帅哥说得对,错的并不是他,也不是我,但我是人,他能力超过人太多,对人类生存危及太大,而人类从心底的惧意,是不愿意这种隐患存在的。 将骨膜套戴好,那东西贴合着胳膊,不冷不热,但也没什么感觉。 到了神龙村的村口,水雾比以往更浓了,伸手不见五指,居然还带着暖意,就好像冬日里突然掀开的泡面盒,入眼全是白茫茫的热气。 我们将东西背好,用一条登山索将三人捆在一块,陈起语走最前面,用狐影开道,我走中间,在村口就种下魂植,一步一滴血,引着魂植朝前走,而帅哥断后。 这种气氛,自然比上次来更危险几分。 进村后,狐影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魂植根须都朝前扎满了整个村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却也有一点异常,这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果然整村人都消失了。 我心中那种不安随着白雾散开,伸手扯了扯腰上的登山绳,见陈起语没有回应,拉着绳索朝前走,伸手想拉住他,跟他交待这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 可等我走到登山绳的尽头,伸手搭上前面人的肩膀时,猛的就感觉不对了。 雾太浓看不大清衣服,可一搭一种子阴凉顺手就窜了上来。 跟着一张古怪的脸突然回了过来,咧开嘴露出满嘴的牙,朝我嘿嘿的怪笑。 而身后,帅哥也不见半点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钻地 浓雾之间,我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透心凉,本以为用登山绳将我们一个个的串起来,就算是做烤串大家也是一块给烤了,可没想到,走到前面开路的陈起语居然硬是不见了,不知不觉中换成了一个一脸毛的怪物。 串起来的登山绳并不是很长,也就四五步的样子,按理说我加快几步追上陈起语,在我后面断后的帅哥应该被我拉上来才对,可他却硬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粗壮的登山绳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我站住后,连半点晃动都没有。 头皮慢慢的发麻,那个被我拍着肩膀的怪物满脸的毛,脸骨弓长,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人,却长着人的五官,正咧着嘴流着哈喇子朝我极度猥琐的笑着。 这东西身高跟陈起语差不多,刚才浓雾弥漫,我根本就没有去细细打量,想着都用绳子绑一块了,还能出什么事,所以手又快又贱的拍了上去,这会面对着这张古怪的脸,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并不敢收回。 有一些生物喜欢被碰触,一旦突然收回手,这么近的距离,它可能会直接扑过来咬断我脖子。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一脸毛的怪人,用余光细细打量着它。 这东西浑身都是毛,却跟人一般有着四肢,并挺身直立,它背对着我只是回过头来,所以看不清前面,也看不清手脚,一时也不好判断这是精魅呢,还是妖怪,或者是什么天生地养的兽之类的,更不能判断这货这样看着我流哈喇子,是因为饿呢,还是因为猥琐。 沉吟刀藏在右手的衣袖里,倒霉催的是,我本能的拿右手去拍它肩膀,这会右手不敢乱动,我左手轻轻掐着诀,轻易不敢乱动,只能一点点的朝地上蹲去。 神龙村最烦人的就是潭水带温,时不时整出就是浓浓的水雾,我这会身上全是细密的水珠,双眼静静的与那东西对视着,这东西可能也比较好奇,就这样反着脖子看着我一点点的蹲下去。 眼看右手快要从它肩膀上挪下来了,我猛的用左手一拍地面,引着魂植飞快的朝着长毛怪缠去,右手反转掏出沉吟刀划开身前的登山绳,反手一拉后面,希望能将帅哥拉上前来。 却没成想,这一拉一回头却见一张同样长毛的脸跟着就冲了过来,朝我同样嘿嘿的怪笑。 身前藤蔓翻转,瞬间缠住了那个长毛怪,我没想到悄无声息之间,连帅哥都被替换了,一时想不到是何时怎么替换的,却本能的左手又是一转,引着藤蔓朝着身后那个同样的长毛怪缠去。 身后原本跟着我玩着你进我进c你停我停游戏的长毛怪瞬间发怒,掌间尖爪如勾,如同狼爪一般,对着缠卷过来的藤蔓就是一通乱划,顺带连登山绳都划断了。 魂植已然有化蛇的迹象,藤蔓外皮如鳞,本是已经十分坚固了,跟我初初从何家拿回来时,大有不同。 但在这长毛怪利爪之下,藤蔓如同豆腐一般被划开,微红的汁液带着丝丝血腥味散落,其他藤蔓似乎吃痛,叶片吞吐发出蛇嘶般的声音,朝着这两个长毛怪缠了过来。 这长毛怪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可毕竟突然出现在我前面,而且神龙村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我本想先用魂植缠住,等事情解决后,弄清楚后再看怎么处理它们,却没成想这两长毛怪这么厉害。 心中对帅哥和陈起语的处境更担心了几分,我前后绑着的人都被换了,陈起语和帅哥也不知道遇到什么情况,但浓雾之间并没有其他声响传来,只有长毛怪的低吼,以及魂植藤蔓的嘶吼声,想来他们没有出手。 眼看着藤蔓在前后两个长毛怪之间讨不到便宜,我又记挂着帅哥陈起语,猛的一沉心思,握着沉吟刀猛的对着前面那个长毛怪刺了过去。 这东西长得跟人一般,却有利爪,力大无穷,也不知道是不是野人之类的,我一时也不好伤它们性命,准备刺中穴位放倒。 有藤蔓掩护,我出手又快,接连刺到长毛怪身上几处麻穴,但让我吃惊的是,沉吟刀入体,这长毛怪半点反应都没有,连痛感都没有,更不用说流血之类的。 想到前面拍着肩膀时那种顺着掌心朝里窜的阴凉感,我本就被吓得拔凉的心就更凉了。 但细看又不对,如果是僵尸变异成这样就算了,可也不会这么灵活,这东西明显不是僵尸,那倒底是什么? 僵持不下,时间越久对我,对帅哥陈起语,或者神龙村失踪不见的村民以及何必壮都不好,毕竟生人气息进入村子,敏感一些的东西都能感觉得到的,怕再次引起混乱。 见这些东西是死物,根本放不了血吃不下痛,我猛的将沉吟刀一转,伸手一拍地面,魂植根须立马冲了出来,根根如蛇般朝着两个长毛怪缠去。 本以为藤蔓和根须同时出场,拿下这两长毛怪根本不在话下,却没成想,根须一窜出来,两个长毛怪突然昂首大叫,跟着猛的以手挖地,瞬间就钻入地底不见了。 我急忙引着魂植根须去追,却因为它们没有活物的气息,入土似乎就跟土融合为一体,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下子苍茫的白雾之间,只剩我和魂植了,四周除了流水咚咚之外,再无半点声息。 我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法子,居然在刚刚入村时就已经被破掉了,帅哥陈起语在跟我绑在一块时突然消失。 伸手扯了扯还绑在腰上的登山绳,前面的是我自己割断的,后面的是那长毛怪的利爪给割断的。 断口处十分平整,跟沉吟刀划断的几乎一样,可见利爪锋利的程度,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除了浓浓的土吐,连腐烂的味道都没有。 可明明两长毛怪无血无痛,应该是死的,按理说会有尸气的,就算水雾清洗,他刚刚碰触的地方也会留下尸气才对,却是半点也没有。 心中那的疑惑更深了,以帅哥陈起语的本事也不会在绑着的时候被换掉。 我引着魂植追寻着两人的气息,却发现半点都没有,刚才混战之时,我转了几次方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虽说有魂植可以引路出去,但总不能就这样丢了两队友不管了吧。 伸手摸了摸左手上的玄龟骨臂套,我沉吸了一口气,握着沉吟刀引着魂植朝着村中溪走去。 越靠近溪,水雾就越浓,我随手从溪底掏了一把石子,重重的朝着溪水中丢着,逆水而上。 在这种迷雾之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千万别乱叫人的名字,名成既是咒,且是最简短致命的咒术,无论是阴崇还是引魂,生辰八字和名字一般重要。 很多阴邪东西能学人舌,你这边唤了名字,转头就学着你的声音去引人,那时就是真的坑队友了。 所以我用石子击水,凭着水声吸引着能听到的东西注意。 如果帅哥陈起语听到,自然明白意思,也会跟着逆水而上,那样我们就能顺利会师了。 只是过了半晌,依旧没有收到回应不说,魂植也依旧没有探到活人的气息,也就是说连帅哥和陈起语都在入村的那一瞬间失了踪迹。 我立在溪水之间,紧握着沉吟刀一步步的朝上走。 魂植藤蔓和根须同时放出去探寻,如果是尸体除非是白骨一般的,它没兴趣之外,稍微有点养分的它都能找到,活人气血旺就更好找了,可无论活人也好,尸体也好,地上地下都没有发现。 那就有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神龙村整村人,包括何必壮,团灭还连尸体都被吞食,至少吃得比魂植吸收养分干净,这是最坏的打算,但帅哥和陈起语才进来,就算魂植和人脸石虾虫也吃不了这么快。 所以就是第二种情况,有什么能遮掩住人的气息,而且是魂植去不了的地方,那就只有神龙潭底了,那地方下去容易,跳进去一下子就到了潭底。 只是帅哥和陈起语,不可能这么快去了潭底,也就是说有另一种可能 在我们入村的时候,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遮掩了我们的气息,并在我们在腰上绑登山绳的时候将我们都偷偷换过了。 想到那跟人一般四肢站立,却又力大无穷还能钻地的长毛怪,我隐隐感觉不好,帅哥陈起语极有可能被拉到地下去了。 那东西极凶,光对付我一出就是俩,证明这村子里数量不少。 想到这里,我沉了下心神,引来尸鸾,让它在雾水之中展翅膀清鸣。 鸾声驱邪,可震九宵,我这只虽然是死了的,可尸体也是鸾鸟啊。 果然尸鸾振翅清啸之后,远处浓雾似乎翻转,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朝我冲过来。 我忙引着魂植去接应,眼看着拨弄开的白雾中间,有一道狐影子冲过来,那狐身上坐着不停翻转手指的陈起语,我本能的朝那边走了两步。 刚一抬脚,却感觉水底有什么飞快的朝我脚边滑过,那东西软软细细的,好像一只水耗子,但力气却是极大,我心中暗叫不好。 跟着一道狐影猛的朝我冲过来,然后就见一道黄色的东西朝我扑面冲来。 “闪开!”帅哥沉喝一声,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将我拉开,朝我沉喝道:“水里有古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地尸 我趁着帅哥一把将我拉开,堪堪侧开身,却见那道黄色的影子落入水中,跟着水中有许多影子散开,瞬间消失不见。 “上岸!”帅哥一把拉住我,将我扯上岸,沉叹气道:“妈蛋,这村子古怪得很!” 那边陈起语从狐影上落下,瞄了我一眼:“翻手!” 我连忙挣脱开帅哥的手,瞪着陈起语道:“你后妈是谁?” “毕丽红!”陈起语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一把拉过我的手,看了一眼他画下的狐影,确定我不是假的,这才道:“人家才十五岁,做不得我后妈。你可别乱说,以后我找不到媳妇,你负责啊?” 那边帅哥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手掌摊开,露出狐影追魂的符纹,沉叹着气道:“老子出道这么多年,从没吃过土,这次也算吃过土了。一入村子就被什么怪东西拉进土里,吃了一嘴,恶心死我了。” 回头一看,却见陈起语的表情也差不多。 两人比我惨多了,估计我身上加持的东西比较多,又一直有魂植跟着,所以那些钻进土里的长毛怪并没有拉我,而他们在才入村时,就被瞬间拉进了土里,一直到我引着魂植,让根须在地底追踪着那两只长毛怪,又让藤蔓追寻他俩的气息,加之尸鸾清鸣震邪,那拉着他们的东西受了惊才退开,才被魂植根须从地里拔出来。 “活埋真是受罪。”帅哥死死揪着我的胳膊不肯放,朝我道:“你怎么样?” “你试着本以为会看到一张熟悉的帅脸,结果一转身是一脸毛试试?”吓得我也是够呛,而且苍茫的白雾之中,只剩我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吓人了。 帅哥重重的呸了几声,又将我拉离水边远一点,朝我轻声道:“刚才你在水里走,所以没看到,你身边围了许多东西,看不真切,却一直围着你游动。” 刚才那东西我也看到了,但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朝帅哥眨了眨眼:“知道怎么钓鱼吗?” 这货立马点头,神龙村人失踪却突然多了长毛怪和水里的怪东西,肯定先从这两东西入手,水里的暂时没有办法,可钻地的我们也有啊! 三人合计了一下,做饵这种事情,还是我最合适,一是我不会被拉入土中,就算被拉入土中,有魂植我也不会被活埋,而且那些长毛怪有一定的智力,虽然我们都没有看清全部长相,更判断不出物种,可估计也是欺软怕硬的,要不凭什么他们俩吃了土,我就待遇好点,逗我玩呢? 所以三人一合定,让藤蔓缠住他俩,再慢慢走远,只留我一人在溪边的田地里,一旦发现长毛怪,先用根须结封了地面,然后陈起语用狐影追踪,最由于速度最大的帅哥追上去出手敲晕。 计划一制定,立马行动。 帅哥和陈起语也是胆大,失散过一次后,也不怕再次吃土,拉着藤蔓就消失在白雾之中。 我依旧一个人,慢慢的朝前走,这次早有准备,自然对四周敏感一些,没过多久,身后就有轻微的破土之声传来,跟着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而且明显不只一个。 就在我紧绷着后背,握着沉吟刀准备对着身后那跟踪过来的东西出手时,脚下猛的一沉,跟着身子瞬间被拉入了地里,似乎原本坚固的土地松如流沙,人如同落水一般就落入了土中。 一口土跟着呛了进来,我不想到这东西居然也会拉我入土,跟我们原本制定的计划不大相同,却也沉着的随手一拍,魂植根须立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结一般飞快的冲了出来。 帅哥陈起语也跟着被藤蔓拉了过来,只是看到我跟长毛怪跟两条被捞上岸的鱼一样困在根须里,也是一愣。 “呸!呸!”我一边呸着嘴里的土,眼睛都没睁开胡乱挥着沉吟刀驱开身前的长毛怪。 长毛怪嘶吼着大叫,身上被沉吟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皮毛翻转,却硬是没有血流出来,那血肉明明是坏死的。 它双手利爪飞快的划开根须,落地就要逃。 帅哥跟着就冲了过去,陈起语引出的狐影也飞快的喷火。 四处嘶吼声传来,我急忙引着根须继续在地里扎着,千万不能让这东西再钻地跑了。 藤蔓同时将我们四周围起,形成一个层层包围的坚固围墙。 那只被困的长毛怪瞬间发了狂,不停的刨地,却又被根须给拉了出来,他似乎有点害怕,转身朝我们嘶吼着大叫着。 “去!”帅哥身形向来快,猛的冲过去,对着长毛怪的头就是重重的一拳。 那东西却根本不吃痛,反倒四肢着地,张大嘴朝着我冲了过来。 果然欺软怕硬,我握着沉吟刀正要划过去,却见那长毛怪被我划破的皮痛中间有什么一闪,似乎是纹身之类的,还是一个女人的头相,只是速度太快,而且毛发旺盛,一时也看不清是什么。 就这一愣神,那东西直接冲到了我面前,幸好尸鸾急啸一声,一爪子将这东西给挠开了。 心念之间有什么涌动,我连忙将根须撤开。 这长毛怪立马钻入了地底,消失不见了。 “怎么放了?”帅哥急急的回转,朝我沉声道:“这东西厉害着呢,一次困不住,下次想抓就难了。” “这是地尸!”我回了魂植,看了一眼握着藤蔓凑过来的陈起语:“你相骨看出什么来了?” “骨架是人的骨架没错,可地尸想成很难啊?”陈起语有点吃惊的看着我。 古书《尸子》有记载:地中有犬,名曰地狼。修有成,形似人。 地狼生活在地下,在土中跟在水中一样活动自由;可土中也有地尸,是人在困死于地底时,极大的怨气散不出来吸引来地狼,然后献祭地狼,人尸生啖地狼,就成了地尸。 别奇怪,很多东西献祭并不是给献祭的吃,也是由人吃了它们,它们才能趁机占了人的身形,毕竟人的躯体才是最符合天地运转的,怎么说是娲祖亲自造的啊。 地尸形如人,却长有毛发,不腐不败,可存千年,比僵尸厉害多了,从来只见地狼不见地尸,这次我们中了头彩了。 “难就成神龙村还有活埋人的规矩,没告诉我们?”陈起语微微皱眉看着我们。 我眼睛看着水流响的方向,转头看了看帅哥,这家伙知道的可比我们多得多。 果然帅哥摸了摸下巴,沉声道:“如果云舍猜测没错,阴河是一条蛇骨所化,泰龙村是头,神龙村为尾,那么神龙村后面就是所谓的神龙点尾地。” 这说到风水探穴,我跟陈起语都懵了,直催他快点讲,别掉书袋,更别卖弄。 “这神龙点尾贴进排泄之地,属于泄地,如果阴河真是蛇骨所化的话,那么神龙村附近必有矿产,就是死掉那条蛇体内排泄出来的精气聚齐而成的。”帅哥说到这里,朝我眨了眨眼道:“家里有矿,你懂的。” 矿我自然是知道的,詹少思家里在老挝有矿,条件还算不错的了,却将自己困在了矿井里,如果不是有奇遇,只怕活生生饿死在矿井下面了,哪有后面那些事啊。 如果说这附近真的有矿的话,那么地尸也不是没有可能。 矿井埋人很正常,如果常年累月活埋的人多了,怨气积久不散,引来地狼形成地尸也是可能的,只是地尸轻易不会出现,怎么可能全部跑到神龙村来了? 就算离得近,想拉近关系也不用这么举家出动的窜门啊,还是这么吓人的东西。 说到这个,我们心思自然也沉重了一些,地尸是地狼与人尸的合体,依旧带着狼性,喜食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对何必壮的处境感到害怕,如果真的地尸全部涌入神龙村,那么以那样的数量,他活着离开的可能极了。 到时我该怎么面对何必美啊? 帅哥扯了扯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陈起语也没有说什么,拉着我跟帅哥背靠背坐着,身前放着狐影守着,可就算是这样,依旧不时有地尸冲出来攻击我们,但也都被狐影和根须逼退。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浓浓的雾气才散去,太阳照进来阳气旺盛,地尸不会再跑出来,我们急忙起身朝着神龙潭跑去。 那潭底依旧清澈,也没有痕迹可寻,我们复又急急的跑到祠堂口,那里那两块巨大怪石依旧立在那里,只是奇怪的是,那巨石复又被挖开了,似乎在找什么,加电灯都装得比我们在的时候那临时用的要大一些,这会子居然还量着。 “何必壮发现了什么。”我拉了拉绳子准备下去,却被帅哥一把拉住,朝我指了指怪石下面的水:“水中的东西更奇怪。” 我们上次挖的时候,只挖出了水就没挖了,我让魂植简单的拱出了石脉的走向与神龙潭阴河是连在一块的。可为什么何必壮复又接着挖了?极有可能是他挖到了什么,泄了气机,才会让原本不存在这里的地尸全部跑到了这里来了。 土里有地尸,水中有不知道什么的怪东西,这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何必壮更没有半点踪影。 我们刚才在浓雾没散的时候,已经吃过干粮了,如果不趁现在去找人,浓雾再起,阴气重了,地尸又出来猎食,找到人也不敢出来了。 陈起语一言不发的朝怪石下面丢着东西,我推开祠堂薄薄的外门,朝里张望,却见村民将外面挖的土都填到了里面这个巨坑里来了,坑似乎都填得差不多了,那些白骨都被覆盖住,已然看不见了。 而且那些土里,居然还有着一股子烧焦的怪味,似乎在土里加了什么东西,想压住坑底的什么。 想到这里,我猛的惊醒。 转身朝帅哥陈起语低吼道:“是螣蛇!” 白水说螣蛇身份高贵,统领一方,但为什么神龙村留下的祖训,却是将村子里那些得了健忘症的人放进门里喂螣蛇。 而且在给出那粒蛇丹时,她也说过,游家是不可能让螣蛇重生的。 人脸石虾虫对鳞片人很重要,而完全忘记的老人就是因为人脸石虾虫完全吃掉了脑中的记忆,却又被螣蛇吃了,这代表着什么? 我最近一直纠结的都是跟白水之间的情感关系怎么处理,却忘记了一个最大的漏洞,为什么用完全忘记一切的老人喂食螣蛇,而看坑中白骨散落的样子,似乎螣蛇也真的将他们吃了? 而白水一直愧疚于她,前后两次,一是不周仙山的混战为了就他断了翅膀,二是跟鳞片人混战时,将他推开,独自面对 白水同是神蛇后代,能力就算比不上螣蛇,也不会对受过伤的她相差太远,可是什么让断过翅膀的螣蛇认为她比白水更能面对发怒的鳞片人,独自应战? 心中一个慌乱的想法猛的窜起,清心说过,如果那时他是游家人,他会杀了螣蛇,杀了白水白思。 可游家却没有杀螣蛇,而是费尽心思将她囚禁在这里,更甚至造了八扇大门,防止里面陷落,似乎早知道里面会被搅塌。 一只被穿骨囚禁的大蛇,再难杀也不是不可能,可为什么游家没有杀她,反倒要人喂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地尸 我趁着帅哥一把将我拉开,堪堪侧开身,却见那道黄色的影子落入水中,跟着水中有许多影子散开,瞬间消失不见。 “上岸!”帅哥一把拉住我,将我扯上岸,沉叹气道:“妈蛋,这村子古怪得很!” 那边陈起语从狐影上落下,瞄了我一眼:“翻手!” 我连忙挣脱开帅哥的手,瞪着陈起语道:“你后妈是谁?” “毕丽红!”陈起语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一把拉过我的手,看了一眼他画下的狐影,确定我不是假的,这才道:“人家才十五岁,做不得我后妈。你可别乱说,以后我找不到媳妇,你负责啊?” 那边帅哥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手掌摊开,露出狐影追魂的符纹,沉叹着气道:“老子出道这么多年,从没吃过土,这次也算吃过土了。一入村子就被什么怪东西拉进土里,吃了一嘴,恶心死我了。” 回头一看,却见陈起语的表情也差不多。 两人比我惨多了,估计我身上加持的东西比较多,又一直有魂植跟着,所以那些钻进土里的长毛怪并没有拉我,而他们在才入村时,就被瞬间拉进了土里,一直到我引着魂植,让根须在地底追踪着那两只长毛怪,又让藤蔓追寻他俩的气息,加之尸鸾清鸣震邪,那拉着他们的东西受了惊才退开,才被魂植根须从地里拔出来。 “活埋真是受罪。”帅哥死死揪着我的胳膊不肯放,朝我道:“你怎么样?” “你试着本以为会看到一张熟悉的帅脸,结果一转身是一脸毛试试?”吓得我也是够呛,而且苍茫的白雾之中,只剩我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吓人了。 帅哥重重的呸了几声,又将我拉离水边远一点,朝我轻声道:“刚才你在水里走,所以没看到,你身边围了许多东西,看不真切,却一直围着你游动。” 刚才那东西我也看到了,但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朝帅哥眨了眨眼:“知道怎么钓鱼吗?” 这货立马点头,神龙村人失踪却突然多了长毛怪和水里的怪东西,肯定先从这两东西入手,水里的暂时没有办法,可钻地的我们也有啊! 三人合计了一下,做饵这种事情,还是我最合适,一是我不会被拉入土中,就算被拉入土中,有魂植我也不会被活埋,而且那些长毛怪有一定的智力,虽然我们都没有看清全部长相,更判断不出物种,可估计也是欺软怕硬的,要不凭什么他们俩吃了土,我就待遇好点,逗我玩呢? 所以三人一合定,让藤蔓缠住他俩,再慢慢走远,只留我一人在溪边的田地里,一旦发现长毛怪,先用根须结封了地面,然后陈起语用狐影追踪,最由于速度最大的帅哥追上去出手敲晕。 计划一制定,立马行动。 帅哥和陈起语也是胆大,失散过一次后,也不怕再次吃土,拉着藤蔓就消失在白雾之中。 我依旧一个人,慢慢的朝前走,这次早有准备,自然对四周敏感一些,没过多久,身后就有轻微的破土之声传来,跟着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而且明显不只一个。 就在我紧绷着后背,握着沉吟刀准备对着身后那跟踪过来的东西出手时,脚下猛的一沉,跟着身子瞬间被拉入了地里,似乎原本坚固的土地松如流沙,人如同落水一般就落入了土中。 一口土跟着呛了进来,我不想到这东西居然也会拉我入土,跟我们原本制定的计划不大相同,却也沉着的随手一拍,魂植根须立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结一般飞快的冲了出来。 帅哥陈起语也跟着被藤蔓拉了过来,只是看到我跟长毛怪跟两条被捞上岸的鱼一样困在根须里,也是一愣。 “呸!呸!”我一边呸着嘴里的土,眼睛都没睁开胡乱挥着沉吟刀驱开身前的长毛怪。 长毛怪嘶吼着大叫,身上被沉吟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皮毛翻转,却硬是没有血流出来,那血肉明明是坏死的。 它双手利爪飞快的划开根须,落地就要逃。 帅哥跟着就冲了过去,陈起语引出的狐影也飞快的喷火。 四处嘶吼声传来,我急忙引着根须继续在地里扎着,千万不能让这东西再钻地跑了。 藤蔓同时将我们四周围起,形成一个层层包围的坚固围墙。 那只被困的长毛怪瞬间发了狂,不停的刨地,却又被根须给拉了出来,他似乎有点害怕,转身朝我们嘶吼着大叫着。 “去!”帅哥身形向来快,猛的冲过去,对着长毛怪的头就是重重的一拳。 那东西却根本不吃痛,反倒四肢着地,张大嘴朝着我冲了过来。 果然欺软怕硬,我握着沉吟刀正要划过去,却见那长毛怪被我划破的皮痛中间有什么一闪,似乎是纹身之类的,还是一个女人的头相,只是速度太快,而且毛发旺盛,一时也看不清是什么。 就这一愣神,那东西直接冲到了我面前,幸好尸鸾急啸一声,一爪子将这东西给挠开了。 心念之间有什么涌动,我连忙将根须撤开。 这长毛怪立马钻入了地底,消失不见了。 “怎么放了?”帅哥急急的回转,朝我沉声道:“这东西厉害着呢,一次困不住,下次想抓就难了。” “这是地尸!”我回了魂植,看了一眼握着藤蔓凑过来的陈起语:“你相骨看出什么来了?” “骨架是人的骨架没错,可地尸想成很难啊?”陈起语有点吃惊的看着我。 古书《尸子》有记载:地中有犬,名曰地狼。修有成,形似人。 地狼生活在地下,在土中跟在水中一样活动自由;可土中也有地尸,是人在困死于地底时,极大的怨气散不出来吸引来地狼,然后献祭地狼,人尸生啖地狼,就成了地尸。 别奇怪,很多东西献祭并不是给献祭的吃,也是由人吃了它们,它们才能趁机占了人的身形,毕竟人的躯体才是最符合天地运转的,怎么说是娲祖亲自造的啊。 地尸形如人,却长有毛发,不腐不败,可存千年,比僵尸厉害多了,从来只见地狼不见地尸,这次我们中了头彩了。 “难就成神龙村还有活埋人的规矩,没告诉我们?”陈起语微微皱眉看着我们。 我眼睛看着水流响的方向,转头看了看帅哥,这家伙知道的可比我们多得多。 果然帅哥摸了摸下巴,沉声道:“如果云舍猜测没错,阴河是一条蛇骨所化,泰龙村是头,神龙村为尾,那么神龙村后面就是所谓的神龙点尾地。” 这说到风水探穴,我跟陈起语都懵了,直催他快点讲,别掉书袋,更别卖弄。 “这神龙点尾贴进排泄之地,属于泄地,如果阴河真是蛇骨所化的话,那么神龙村附近必有矿产,就是死掉那条蛇体内排泄出来的精气聚齐而成的。”帅哥说到这里,朝我眨了眨眼道:“家里有矿,你懂的。” 矿我自然是知道的,詹少思家里在老挝有矿,条件还算不错的了,却将自己困在了矿井里,如果不是有奇遇,只怕活生生饿死在矿井下面了,哪有后面那些事啊。 如果说这附近真的有矿的话,那么地尸也不是没有可能。 矿井埋人很正常,如果常年累月活埋的人多了,怨气积久不散,引来地狼形成地尸也是可能的,只是地尸轻易不会出现,怎么可能全部跑到神龙村来了? 就算离得近,想拉近关系也不用这么举家出动的窜门啊,还是这么吓人的东西。 说到这个,我们心思自然也沉重了一些,地尸是地狼与人尸的合体,依旧带着狼性,喜食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对何必壮的处境感到害怕,如果真的地尸全部涌入神龙村,那么以那样的数量,他活着离开的可能极了。 到时我该怎么面对何必美啊? 帅哥扯了扯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陈起语也没有说什么,拉着我跟帅哥背靠背坐着,身前放着狐影守着,可就算是这样,依旧不时有地尸冲出来攻击我们,但也都被狐影和根须逼退。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浓浓的雾气才散去,太阳照进来阳气旺盛,地尸不会再跑出来,我们急忙起身朝着神龙潭跑去。 那潭底依旧清澈,也没有痕迹可寻,我们复又急急的跑到祠堂口,那里那两块巨大怪石依旧立在那里,只是奇怪的是,那巨石复又被挖开了,似乎在找什么,加电灯都装得比我们在的时候那临时用的要大一些,这会子居然还量着。 “何必壮发现了什么。”我拉了拉绳子准备下去,却被帅哥一把拉住,朝我指了指怪石下面的水:“水中的东西更奇怪。” 我们上次挖的时候,只挖出了水就没挖了,我让魂植简单的拱出了石脉的走向与神龙潭阴河是连在一块的。可为什么何必壮复又接着挖了?极有可能是他挖到了什么,泄了气机,才会让原本不存在这里的地尸全部跑到了这里来了。 土里有地尸,水中有不知道什么的怪东西,这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何必壮更没有半点踪影。 我们刚才在浓雾没散的时候,已经吃过干粮了,如果不趁现在去找人,浓雾再起,阴气重了,地尸又出来猎食,找到人也不敢出来了。 陈起语一言不发的朝怪石下面丢着东西,我推开祠堂薄薄的外门,朝里张望,却见村民将外面挖的土都填到了里面这个巨坑里来了,坑似乎都填得差不多了,那些白骨都被覆盖住,已然看不见了。 而且那些土里,居然还有着一股子烧焦的怪味,似乎在土里加了什么东西,想压住坑底的什么。 想到这里,我猛的惊醒。 转身朝帅哥陈起语低吼道:“是螣蛇!” 白水说螣蛇身份高贵,统领一方,但为什么神龙村留下的祖训,却是将村子里那些得了健忘症的人放进门里喂螣蛇。 而且在给出那粒蛇丹时,她也说过,游家是不可能让螣蛇重生的。 人脸石虾虫对鳞片人很重要,而完全忘记的老人就是因为人脸石虾虫完全吃掉了脑中的记忆,却又被螣蛇吃了,这代表着什么? 我最近一直纠结的都是跟白水之间的情感关系怎么处理,却忘记了一个最大的漏洞,为什么用完全忘记一切的老人喂食螣蛇,而看坑中白骨散落的样子,似乎螣蛇也真的将他们吃了? 而白水一直愧疚于她,前后两次,一是不周仙山的混战为了就他断了翅膀,二是跟鳞片人混战时,将他推开,独自面对 白水同是神蛇后代,能力就算比不上螣蛇,也不会对受过伤的她相差太远,可是什么让断过翅膀的螣蛇认为她比白水更能面对发怒的鳞片人,独自应战? 心中一个慌乱的想法猛的窜起,清心说过,如果那时他是游家人,他会杀了螣蛇,杀了白水白思。 可游家却没有杀螣蛇,而是费尽心思将她囚禁在这里,更甚至造了八扇大门,防止里面陷落,似乎早知道里面会被搅塌。 一只被穿骨囚禁的大蛇,再难杀也不是不可能,可为什么游家没有杀她,反倒要人喂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含沙射影 强大的信息让我全身都在颤抖,我紧紧抓着帅哥的手,沉声道:“如果事情并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呢?” 我们都认为螣蛇能力过大,所以游家才囚禁她,防止她祸害人。 可如果她特意在刚脱困时就露出那样强大的能力呢? 如果她另有所图呢? 心中慌乱不已,白水因为愧疚,为了救她,借了血蛇鼎,剥了蛇丹,如果螣蛇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别怕!别怕!”帅哥也心知不好,拍着我的后背道:“何必壮肯定发现了什么,才会将这里填了,我们找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松开陈起语给的玄龟骨臂套,用力抠着手腕叫着白水白思的名,无论如何,先稳住白水,让他别这么急着将蛇丹交回螣蛇,或者别那么急着让她全部恢复,至少得我们找到何必壮确定是什么事情再说。 可他一直没有回应,我心中微沉,这时天阳已经西斜,水雾复又慢慢的浓起。 我用力咬了下舌尖,痛得自己直激灵,白水和白思依旧没有出现,原本的心酸慢慢变成了害怕。 如果来不及了呢?螣蛇威力巨大,如果白水白思不是她的对手呢? “下去!”帅哥看出了我的慌乱,朝陈起语道:“我开道,你照顾着云舍,找到何必壮,弄清楚他到底发现了什么,越快越好!至少白水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可那条螣蛇敌友不明。” 陈起语瞄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这时候确实不是赌气的时候,掏出手机给张天师打了个电话,却发现怎么也打不通,再打了却,也是一通忙音。 心中的不安再次扩散,我只得打了清心电话,让他帮我飞一次泰龙村,同时将螣蛇那个坑的事情,以及她一直被用人喂养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出现了地尸和帅哥提及的神龙点尾地,也特意交待了。 清心虽说不正经,却也算靠谱,当下说立马出发,春运也不能阻止和尚化缘啊,他能混到免费机票。 “下吧!”有清心过去,我心里微安了一点,朝陈起语道:“我在后面吧,至少我有龙种蛇神护体,出不了大。” 这种未知情况下,开道的并不是很危险,反倒是断后的最麻烦。 最后大家争执了一圈,依旧是陈起语开道,毕竟狐影比较好用,下水后我们就可以牵着藤蔓走,也不会狐影控路了。 帅哥断后,他速度快,有事还可以窜开,我在中间的理由是,我是孕妇。 心中发暖,换好潜水装备,大家顺着怪石而下。 下面积水已经很深了,而且泥滑得很,我们又不敢碰那怪石,怕里面还有着人脸石虾虫没有引干净,大家都尽量靠着贴土的那一面。 等站定后,陈起语打了个手势,调整了几下呼吸,复又扯了扯缠着他的魂植,不停的看我,做出了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跟着朝下一沉。 狐狸怕水是天性,陈起语上次死活都不肯下水,这次是看到潜水装备的份上才下去的,一旦入水,狐影术就没法子施展了,人家化出来狐影可没有潜水装备。 我跟帅哥跟着调整好头灯,潜了下去。 怪石下面已经被打穿了,露出一个一人大的石洞,因为陈起语已经下去了,透出白光,帅哥将我先推了下去。 一钻过那个洞,一股冰冷隔着潜水服都渗了进来,按理说地下水应该是热的,可这地下水却极冷无比,如同从极地流过来的冰水一样。 我用魂植的藤蔓牵着后面的帅哥,确认前面的陈起语没有调包后,这才跟着慢慢游了上去。 陈起语潜水比我都差劲,我好歹有过几次下水的经验,他是从来没有下过水,就算有氧,也似乎憋得难受,一张好看的脸都变形了。 我干脆用藤蔓拉着他一点点朝前游,等帅哥下来,我们借着藤蔓稳定身形,用头灯照着水中,想慢慢摸个底。 这下面跟阴河没差,唯一的区别是,水是满的,不同我们下的阴河总有干涸的地方让我们立脚。 但这一照,立马就发现不对了,只见这石壁四周都有着什么东西紧紧的贴着,那些东西细细密密的,有成年人拳头大,乌黑泛光,一团团的凝结在一块,就好像是福寿螺产在河岸上的卵一般,密实无比,让人头皮发麻。 那黑卵经光一照,里面似乎有什么细的东西慢慢抽动着,只不过水冷,想来不会孵化。 而随着我们查看,发现淡黄的人脸石虾虫时不时从怪石里钻出来,爬进黑卵里,如果不是人脸石虾虫太,我都要怀疑这虫子是从黑卵里孵化出来的了。 不过明显何必壮是下来过的,还用荧光笔在石壁上画着记号,明显他知道我们会来找他,给我们留了记号。 朝帅哥和陈起语打了个手势,大家确定不能碰壁上的黑卵,顺着却何必壮留下的痕迹先找到他之后再说其他的。 有藤蔓牵着,水下也并不难走,大家一点点朝前半游半扯的着走。 越往前走,那些黑卵就越少,似乎离远了产卵地,也就是离祠堂越来越远了。 只是水一直阴冷而且满灌着,我们全靠着何必壮留下的痕迹朝前走,心的扯着藤蔓避开石壁。 好不容易石壁上再也没有黑卵了,我们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朝前走,却发现水中似乎有什么在游动。 阴河我下过几次,生物几乎很少,除了人脸石虾虫就只有吃虫的冉遗之鱼了,其余就只有那条白蛇。 可这水里的东西,明显不大一样,速度十分之快,似乎是巴掌大的东西,一闪而过,瞬间就不见了,而且数量极多,时不时还会聚在人身边。 我想到溪水里的东西,心里一紧,急忙推了推前面的陈起语,加快了速度。 身后的帅哥也推了我一把,催着我快走。 最后大家都是发急,帅哥不知道怎么的,猛的对着石壁蹬了一脚,扯着藤蔓瞬间从我身边擦过,掉了个头,他跑到前面发力不时蹬着石壁,拉着我们飞快朝前游去。 心知水里有情况,我干脆扯着陈起语也学着他蹬着石壁朝前跑。 身边似乎时不时有水注射过,还带着昏晦看不清的颜色,逃命之中,我也顾不得其他。 扯着藤蔓一路跟着帅哥朝前冲,可越往前阻力就越大,感觉水流越来越快,将人大力的朝着里面灌,知道是到了交叉口了,水流灌了进来。 我穿着潜水服,引不出血,几次被灌进来的水冲得差点撞到石壁上去,一边的陈起语已然是慌了神了,手脚都乱拨着。 急忙用藤蔓将他绑住,我猛的一捏魂植,跟着沉吟刀划破潜水服,将血滴在魂植上。 那水冰冷入骨,从伤口里灌入,夹着冰刺般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扎得痒痒发痛。 我顾不得其他,引着魂植缠着陈起语,跟着缠住还努力蹬着石壁朝外跑的帅哥朝外冲去。 魂植的生长力极强,就算被水冲得感觉自己脑袋都要掉了,我们还是从强大的灌水之中冲了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缓点的水流,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引着魂植将帅哥陈起语引拢一点,却感觉帅哥猛的窜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抱着我飞快的朝旁边掠去。 见我诧异,他隔着头盔似乎朝我笑了笑,等稳下来后,立马又放开了。 我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踩到什么东西脚滑了,或是避开水中的东西。 一出岔口,河面宽了许多,水中依旧有那些东西,不过魂植搅动,帅哥又引出了一张三阳照明符,那些东西似乎怕光,并不靠近。 就在我们不知道要漂多久时,前面突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时咳。 这声音在空荡漆黑的阴河里回荡,放在平时就是鬼咳嗽,可这会传到我们耳里,简直就是啊。 “走!”帅哥看了我一眼,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大步朝着声音的来处冲去。 再往前走,阴河岸变宽,露出浅滩,我们也就急忙上了岸。 这时符纸离了河面,水里那些东西复又游了出来,朝着我们唰唰的射着什么,就跟水箭一样。 我被这怪东西追了一路,射了许多次,也不知道射的是什么,一想就来火,正要细看,却被帅哥拉着朝后退了退。 “这是鬼蜮。”他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贴在岸边,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那水里有东西,你不应该划破手掌的。” 这时手掌已经隐隐作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扎根。 我朝他笑了笑道:“回去拔毒就行了,我血脉强大,你是知道的。鬼蜮是什么?” “含沙射影是为蜮!”这会陈起语倒是取了头盔接了话,一边示意我们朝前走,一边道:“传闻蜮为水底邪魅,形状像鳖,有三只脚,却又传说长毛。极其怨毒,能一旦被射中影子,就会生出毒疮,根本无解,人会慢慢被疮烂死。而如果被射中了人” “咳!咳!”帅哥重重的咳了一声,似乎庆幸道:“幸好没射中,只是这东西跟地尸都是少见的,怎么一样子都跑出来了?” “因为它们在守护的东西被我们发现了。”突然何必壮沉沉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还要举着火把,有点不满的朝我们道:“来了就快来帮忙照顾病人。” 一见到他,我们立马都激动的扑了过去。 我跑到他面前,确定他还活着,心头就是一暖。 “你有大麻烦了!”何必壮一见我,摇头轻叹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含沙射影 强大的信息让我全身都在颤抖,我紧紧抓着帅哥的手,沉声道:“如果事情并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呢?” 我们都认为螣蛇能力过大,所以游家才囚禁她,防止她祸害人。 可如果她特意在刚脱困时就露出那样强大的能力呢? 如果她另有所图呢? 心中慌乱不已,白水因为愧疚,为了救她,借了血蛇鼎,剥了蛇丹,如果螣蛇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别怕!别怕!”帅哥也心知不好,拍着我的后背道:“何必壮肯定发现了什么,才会将这里填了,我们找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松开陈起语给的玄龟骨臂套,用力抠着手腕叫着白水白思的名,无论如何,先稳住白水,让他别这么急着将蛇丹交回螣蛇,或者别那么急着让她全部恢复,至少得我们找到何必壮确定是什么事情再说。 可他一直没有回应,我心中微沉,这时天阳已经西斜,水雾复又慢慢的浓起。 我用力咬了下舌尖,痛得自己直激灵,白水和白思依旧没有出现,原本的心酸慢慢变成了害怕。 如果来不及了呢?螣蛇威力巨大,如果白水白思不是她的对手呢? “下去!”帅哥看出了我的慌乱,朝陈起语道:“我开道,你照顾着云舍,找到何必壮,弄清楚他到底发现了什么,越快越好!至少白水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可那条螣蛇敌友不明。” 陈起语瞄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这时候确实不是赌气的时候,掏出手机给张天师打了个电话,却发现怎么也打不通,再打了却,也是一通忙音。 心中的不安再次扩散,我只得打了清心电话,让他帮我飞一次泰龙村,同时将螣蛇那个坑的事情,以及她一直被用人喂养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出现了地尸和帅哥提及的神龙点尾地,也特意交待了。 清心虽说不正经,却也算靠谱,当下说立马出发,春运也不能阻止和尚化缘啊,他能混到免费机票。 “下吧!”有清心过去,我心里微安了一点,朝陈起语道:“我在后面吧,至少我有龙种蛇神护体,出不了大。” 这种未知情况下,开道的并不是很危险,反倒是断后的最麻烦。 最后大家争执了一圈,依旧是陈起语开道,毕竟狐影比较好用,下水后我们就可以牵着藤蔓走,也不会狐影控路了。 帅哥断后,他速度快,有事还可以窜开,我在中间的理由是,我是孕妇。 心中发暖,换好潜水装备,大家顺着怪石而下。 下面积水已经很深了,而且泥滑得很,我们又不敢碰那怪石,怕里面还有着人脸石虾虫没有引干净,大家都尽量靠着贴土的那一面。 等站定后,陈起语打了个手势,调整了几下呼吸,复又扯了扯缠着他的魂植,不停的看我,做出了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跟着朝下一沉。 狐狸怕水是天性,陈起语上次死活都不肯下水,这次是看到潜水装备的份上才下去的,一旦入水,狐影术就没法子施展了,人家化出来狐影可没有潜水装备。 我跟帅哥跟着调整好头灯,潜了下去。 怪石下面已经被打穿了,露出一个一人大的石洞,因为陈起语已经下去了,透出白光,帅哥将我先推了下去。 一钻过那个洞,一股冰冷隔着潜水服都渗了进来,按理说地下水应该是热的,可这地下水却极冷无比,如同从极地流过来的冰水一样。 我用魂植的藤蔓牵着后面的帅哥,确认前面的陈起语没有调包后,这才跟着慢慢游了上去。 陈起语潜水比我都差劲,我好歹有过几次下水的经验,他是从来没有下过水,就算有氧,也似乎憋得难受,一张好看的脸都变形了。 我干脆用藤蔓拉着他一点点朝前游,等帅哥下来,我们借着藤蔓稳定身形,用头灯照着水中,想慢慢摸个底。 这下面跟阴河没差,唯一的区别是,水是满的,不同我们下的阴河总有干涸的地方让我们立脚。 但这一照,立马就发现不对了,只见这石壁四周都有着什么东西紧紧的贴着,那些东西细细密密的,有成年人拳头大,乌黑泛光,一团团的凝结在一块,就好像是福寿螺产在河岸上的卵一般,密实无比,让人头皮发麻。 那黑卵经光一照,里面似乎有什么细的东西慢慢抽动着,只不过水冷,想来不会孵化。 而随着我们查看,发现淡黄的人脸石虾虫时不时从怪石里钻出来,爬进黑卵里,如果不是人脸石虾虫太,我都要怀疑这虫子是从黑卵里孵化出来的了。 不过明显何必壮是下来过的,还用荧光笔在石壁上画着记号,明显他知道我们会来找他,给我们留了记号。 朝帅哥和陈起语打了个手势,大家确定不能碰壁上的黑卵,顺着却何必壮留下的痕迹先找到他之后再说其他的。 有藤蔓牵着,水下也并不难走,大家一点点朝前半游半扯的着走。 越往前走,那些黑卵就越少,似乎离远了产卵地,也就是离祠堂越来越远了。 只是水一直阴冷而且满灌着,我们全靠着何必壮留下的痕迹朝前走,心的扯着藤蔓避开石壁。 好不容易石壁上再也没有黑卵了,我们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朝前走,却发现水中似乎有什么在游动。 阴河我下过几次,生物几乎很少,除了人脸石虾虫就只有吃虫的冉遗之鱼了,其余就只有那条白蛇。 可这水里的东西,明显不大一样,速度十分之快,似乎是巴掌大的东西,一闪而过,瞬间就不见了,而且数量极多,时不时还会聚在人身边。 我想到溪水里的东西,心里一紧,急忙推了推前面的陈起语,加快了速度。 身后的帅哥也推了我一把,催着我快走。 最后大家都是发急,帅哥不知道怎么的,猛的对着石壁蹬了一脚,扯着藤蔓瞬间从我身边擦过,掉了个头,他跑到前面发力不时蹬着石壁,拉着我们飞快朝前游去。 心知水里有情况,我干脆扯着陈起语也学着他蹬着石壁朝前跑。 身边似乎时不时有水注射过,还带着昏晦看不清的颜色,逃命之中,我也顾不得其他。 扯着藤蔓一路跟着帅哥朝前冲,可越往前阻力就越大,感觉水流越来越快,将人大力的朝着里面灌,知道是到了交叉口了,水流灌了进来。 我穿着潜水服,引不出血,几次被灌进来的水冲得差点撞到石壁上去,一边的陈起语已然是慌了神了,手脚都乱拨着。 急忙用藤蔓将他绑住,我猛的一捏魂植,跟着沉吟刀划破潜水服,将血滴在魂植上。 那水冰冷入骨,从伤口里灌入,夹着冰刺般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扎得痒痒发痛。 我顾不得其他,引着魂植缠着陈起语,跟着缠住还努力蹬着石壁朝外跑的帅哥朝外冲去。 魂植的生长力极强,就算被水冲得感觉自己脑袋都要掉了,我们还是从强大的灌水之中冲了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缓点的水流,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引着魂植将帅哥陈起语引拢一点,却感觉帅哥猛的窜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抱着我飞快的朝旁边掠去。 见我诧异,他隔着头盔似乎朝我笑了笑,等稳下来后,立马又放开了。 我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踩到什么东西脚滑了,或是避开水中的东西。 一出岔口,河面宽了许多,水中依旧有那些东西,不过魂植搅动,帅哥又引出了一张三阳照明符,那些东西似乎怕光,并不靠近。 就在我们不知道要漂多久时,前面突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时咳。 这声音在空荡漆黑的阴河里回荡,放在平时就是鬼咳嗽,可这会传到我们耳里,简直就是啊。 “走!”帅哥看了我一眼,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大步朝着声音的来处冲去。 再往前走,阴河岸变宽,露出浅滩,我们也就急忙上了岸。 这时符纸离了河面,水里那些东西复又游了出来,朝着我们唰唰的射着什么,就跟水箭一样。 我被这怪东西追了一路,射了许多次,也不知道射的是什么,一想就来火,正要细看,却被帅哥拉着朝后退了退。 “这是鬼蜮。”他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贴在岸边,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那水里有东西,你不应该划破手掌的。” 这时手掌已经隐隐作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扎根。 我朝他笑了笑道:“回去拔毒就行了,我血脉强大,你是知道的。鬼蜮是什么?” “含沙射影是为蜮!”这会陈起语倒是取了头盔接了话,一边示意我们朝前走,一边道:“传闻蜮为水底邪魅,形状像鳖,有三只脚,却又传说长毛。极其怨毒,能一旦被射中影子,就会生出毒疮,根本无解,人会慢慢被疮烂死。而如果被射中了人” “咳!咳!”帅哥重重的咳了一声,似乎庆幸道:“幸好没射中,只是这东西跟地尸都是少见的,怎么一样子都跑出来了?” “因为它们在守护的东西被我们发现了。”突然何必壮沉沉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还要举着火把,有点不满的朝我们道:“来了就快来帮忙照顾病人。” 一见到他,我们立马都激动的扑了过去。 我跑到他面前,确定他还活着,心头就是一暖。 “你有大麻烦了!”何必壮一见我,摇头轻叹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伤 知道他说的是发现的东西,能让鬼蜮和地尸护着的,肯定不同凡响,还有阴河尾那些黑色的卵,也不知道里面会孵化出什么来。 鬼蜮怕火,所以何必壮点着火把来接我们,估计也知道就我们会来找他,大家一边说一边朝前走。 何必壮在我们离开后,本来是拿我的血引出村民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顺带喂了他的四眼鬼鸡,治病喂鸡两不误的。 神龙村的村民经过了房梁化蛇,木屋吞人的事情后,对于吃人的那条假神龙也不大相信,反正治病也没这么快轮上来,想着自己先人的骨头还泡在那烂坑里,就想着将坑里的骨头捞出来。 虽说分不清谁是谁家的,但一块埋了立个碑,总比泡在那腐水里好啊? 可这一掏就掏出问题来了! “那些骨头里没有人脸石虾虫!”我立马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人脸石虾虫会沉睡,神龙村这边的人脸石虾虫却喜欢钻进骨头里面缩着,可我见过怪石下面阴河壁上的黑卵,人脸石虾虫似乎在给那里面的东西送着食物,所以骨头里的人脸石虾虫肯定被螣蛇取走了。 “不只!”何必壮引着火把将我朝里面拉了拉,轻声道:“有的骨头里面居然附了黑卵,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是从囚禁一条假神龙的地方发现的东西,就算是假神龙人家也是做过神龙的。 所以村民发现这个的时候,都认为是龙卵,听得我都摸了摸肚子,感觉龙种确实也是黑不溜秋的一块石头,还不如那黑卵看上去有生机呢。 每个村子里总有那么两个胆大还不怕死的吃货,也不知道是谁传的,龙卵比龙肉都好吃还大补。 就有个村民两口将黑卵给吃了,至于怎么吃的也没人知道,因为发现时两个人浑身高烧,皮肤龟裂昏迷不醒,只是在家里发现了剩下的两个黑卵,有人看到他们拿了好几个回去。 这事一出,村里人立马告诉了“神医”何必壮,有神龙,有圣女,何必壮一个治病的怎么也得封个神医。 何必壮一看就感觉不对,连忙让村民用石灰水加了他画下的灭牲畜的符纸混在土里将那个坑给填了,什么先人骨头也不去管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村里人也算懒了,直接将那怪石边的挖出来还没填的土给倒了进去,而且倒的时候,还是从一边倒的,将坑里面原本的土给铲了起来。 “里面的水里漂浮出了许多张人蜕,也可以说蛇蜕!”何必壮沉叹了口气,瞄着我道:“你可以看看,积累点经验。” 我听着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那蜕下来的是鳞片人的皮,带着鳞的人皮。 他知道我有鳞片人的血脉,以后蜕皮估计也就是那样,只是我从来没有蜕过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活不久吧。 “而让你更没想到的是。”何必壮终于带我们走到了一群人围着的地方,他指了指两个用笼子装着的人:“那些人她并没有吃,而是用来作试验了。” 随着他手指看去,只见笼子里装了两个毛发脱落的人,映着火光他们似乎十分害怕,缩在笼子角落里,却依旧凶狠的朝外面嘶吼着。 这一嘶吼,露出嘴里腥红分叉的蛇信,而淡淡的火光映着他们身上狰狞的鳞片,如同鱼鳞般覆在他们身上,泛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只不过他们的鳞片跟鳞片人以及我愤怒时长出来的青铜色不一样,他们的是黑色,那种死气沉沉的黑色,更像了鱼鳞。 鳞片人身上的青铜色却有着一种沉淀岁月的感觉,却又带着光芒,看上去十分有生机。 “她在用黑卵养鳞片人。”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那么多黑卵,可问题是黑卵哪来的啊? 难不成是她自己产的?可她都腐烂成那样了?产不出卵了吧? 螣蛇卵也应该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在土快在填完时爬出来的,估计蜕过几次皮,却也不算成功,没什么能力,至少没有你那一手能掰断螣蛇骨的能力。”何必壮还朝我笑了笑。 发现这个之后,何必壮自然知道螣蛇不同凡响,立马招呼村民顺着怪石朝下挖,就挖出了那条分叉的阴河,下面全是黑卵。 后面猜的跟我们差不多了,因为地气外泄,守着黑卵的地尸和鬼蜮从地里和水里窜了出来,似乎是受命,见人就捕食,见人就射,村民伤亡不少,毕竟鬼蜮邪魅,地尸能在土里出入,两者速度都快不说,鬼蜮无论是射中人还是射中影子都是伤。 当时极为混乱,何必壮放出四眼鬼眼当座骑,又拉又扯还带叼的,才将堪堪将所有村民扔进神龙潭,他知道这下面安全。 他自己却顺着挖出来的地方,帮我们摸了个底,顺带留了个记号。 “知道你们肯定不会从神龙潭下来,白水不在,我们下来回不去,只能等死。”何必壮脸色平静,看了一眼一个沉睡中的孩子:“这次白水没来,你们就没胆了吧。” 他这话虽没对着我说,可我知道,他这是在开导我。 没有白水,我们战力何止差一半啊,几乎一个个落成了战五渣,我不能跟白水闹脾气,但我们也没何必壮说得那么惨。 村民见我这个圣女回来,如同看到了新希望般,拉着我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真的是跟孩子找到妈一样。 鬼蜮所射的疮极毒,射中影子哪里疮就长在哪里,只是一日就会化脓,疮口发亮破开,脓水流出时,却是里面的肉全部腐烂成水,就算剜了肉,依旧会复发,何必壮对治这个没办法,又联系不上我,只能尽量安慰村民。 “这是附影法。”我好歹也是从地府抢过魂魄的奈河姑婆了,微微细量就知道了:“影为人阴,含沙射影本身就是作用在影子上,除非没了影子,那疮就不会发作,只要有影子,那被射中的地方依旧会发疮。” 至于为什么会腐烂成尸水,影为阴,射中发的就是阴毒,自然就是腐烂成尸水了,而且一点点扩散,最后整个人都会腐烂完。 村民一听我知道发病的根源,立马兴奋的叫着圣女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跟帅哥何必壮一块安慰着他们,何必壮一个人坚守了好几天,已经撑不住了,交待完后就去眯一会,陈起语长得好,就去哄那些伤员。 帅哥神清气爽的跟村民们吹嘘着我这假圣女有多厉害,还时不时讲着我是如何困地尸,如何引魂植,还如何跟阎王爷救了二狗子的。 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精神头也来了,气氛也没这么低迷。 我拿出背包里带下来的一些药,尽量凑着给他们用,下来的时候,实在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神龙村一百来户人家,四五百人,受伤的有百来号人,毕竟鬼蜮从水,来去速度又快,一时不查很容易被射中。 发疮了人大多通体通红,发着高烧,昏迷不醒,水米不得进。 据说还有十几年被地尸拉入地里,如果不是何必壮一人撑着,村民估计都活不过来。 他们已经在这下面躲了两天了,又全靠何必壮一人从我们下来的地方出入拿东西进来,又在岸边烧了火堆驱散鬼蜮,又组织村民轮番坚守。 看着就那样倒在石头上睡的何必壮,胡子邋遢,眼底青黑,面对我时,却依旧带着浅笑。 也许这就是他的救赎吧! 只是那条阴河道窄,石壁满是黑卵和进出喂食的人脸石虾虫,没黑卵的地方又守着鬼蜮,他一个人是怎么一次次从那里运了东西进来供这几百号人生存的? 又来来去去几次,才能安抚住这些人?见到我们,却只字不提自己的辛苦。 我趁着村民沉睡,将那两名服过黑卵的人看了,除了高烧龟裂之外,并没有其他症状,连瞳孔都是正常的,没有扩散,更没有变成蛇眸。 反观那两个从坑底捞上来的失败品,似乎也只是全身长了鳞片了。 我沉叹了口气,一时不明白游家那些祖先为什么将螣蛇囚禁了,到底是希望她在黑门外制出鳞片人,还是想让她用黑卵造出什么? 可既然有求于她,又为什么要那么狠的囚禁她呢?这两失败品也没啥子用啊? 从坑底捞上来的那蜕皮一共五张,分不清是这两位失败品的,还是以前留下来的,不过都有点腐烂的痕迹了,皮很薄,跟蛇蜕没什么差别,只是样子却是人形。 螣蛇如果跟白水想的不一样,不知道白水现在怎么样了? 我握着手腕,死命掐着自己的指尖,试着用强大的剧意叫来白水或者白思,却并没有回应。 想着清心已经去了,我要回去也没这么快吧?至少这些村民要安顿好吧? 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我猛的站起来,朝帅哥道:“你帮我看着这些村民,我去弄药?” “你想弄什么药?”正在给一个破了疮的村民刮腐肉的陈起语抬头,那双桃花眼里带着了然的看着我:“你说说,你想找的药是什么药?” 他十指修长白皙,拿着一把刀,将破脓的地方刮掉,时时散着桃花的眼里只有着沉意。 就算再复发,腐肉刮掉,也不会复发得这么快,这是没解药的情况下唯一缓解的办法,陈起语已经帮几个人刮过了,别的村民下不去手,只有他来。 帅哥拉了我一把,朝我苦笑道:“算了吧,碰到你这种老板,也算我命苦,这种苦差事还得我去。比速度吗,我也不慢,机灵点就行。” “如果我被射中,你可得救我啊!”帅哥认真的看着我,眼里映着火堆似乎有什么在燃烧:“我可还没娶媳妇呢,死得那么惨,可真是不划算。” “我去就行,根须也属阴,鬼蜮发现不了,扎密一点就可以结,就是下手的时候要快点就行,我杀蛇很在行的!”我一把拉住帅哥,心里有点慌乱。 有时一些话半真半假,才会让人分不清。 但鬼蜮是一定要抓的,相生相克,蛇清解蛇毒,越是毒的东西解药一般都会在其本身。 如果要试的话,肯定先用鬼蜮的肝来试,肝解毒,再不行就试其他的。反正吃个遍总能摸到法子不是吗? “可谁引啊?你避得开射过来的沙?你还是站远点吧,看我大显身手。”帅哥虽然这么说,却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罩于我头顶,照得我周身四处阳气盎然。 心中微微发酸,我强引着魂植,用根须在河底结。 眼看着帅哥站在岸边,不时听到微微水抽动的身影,咻咻的射水声传来。 他速度如影如魅,想逃开并不是难事,鬼蜮根本射不中他。 不一会他就朝我招手,示意我收。 根须瞬间收拢,只见里面几只三脚长毛的东西,样子确实像鳖,可背上长了许多脓疮一样,看上去又有点像三脚的癞蛤蟆,被收在根须里,还不时的跳动,朝外咻咻的射着水沙。 “你别动,我引着符纸将它们照死。”帅哥挥手让我别动,引着符纸扔在根须上。 根须也有点怕阳气,但被我强压着,只能默默等着。 鬼蜮不一会就躺在内不动了,我复又等了一会,想确定不是装死。 “行了!”过了一会帅哥朝我轻笑。 我正要过去,却见他那笑跟着散去,然后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伤 知道他说的是发现的东西,能让鬼蜮和地尸护着的,肯定不同凡响,还有阴河尾那些黑色的卵,也不知道里面会孵化出什么来。 鬼蜮怕火,所以何必壮点着火把来接我们,估计也知道就我们会来找他,大家一边说一边朝前走。 何必壮在我们离开后,本来是拿我的血引出村民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顺带喂了他的四眼鬼鸡,治病喂鸡两不误的。 神龙村的村民经过了房梁化蛇,木屋吞人的事情后,对于吃人的那条假神龙也不大相信,反正治病也没这么快轮上来,想着自己先人的骨头还泡在那烂坑里,就想着将坑里的骨头捞出来。 虽说分不清谁是谁家的,但一块埋了立个碑,总比泡在那腐水里好啊? 可这一掏就掏出问题来了! “那些骨头里没有人脸石虾虫!”我立马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人脸石虾虫会沉睡,神龙村这边的人脸石虾虫却喜欢钻进骨头里面缩着,可我见过怪石下面阴河壁上的黑卵,人脸石虾虫似乎在给那里面的东西送着食物,所以骨头里的人脸石虾虫肯定被螣蛇取走了。 “不只!”何必壮引着火把将我朝里面拉了拉,轻声道:“有的骨头里面居然附了黑卵,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是从囚禁一条假神龙的地方发现的东西,就算是假神龙人家也是做过神龙的。 所以村民发现这个的时候,都认为是龙卵,听得我都摸了摸肚子,感觉龙种确实也是黑不溜秋的一块石头,还不如那黑卵看上去有生机呢。 每个村子里总有那么两个胆大还不怕死的吃货,也不知道是谁传的,龙卵比龙肉都好吃还大补。 就有个村民两口将黑卵给吃了,至于怎么吃的也没人知道,因为发现时两个人浑身高烧,皮肤龟裂昏迷不醒,只是在家里发现了剩下的两个黑卵,有人看到他们拿了好几个回去。 这事一出,村里人立马告诉了“神医”何必壮,有神龙,有圣女,何必壮一个治病的怎么也得封个神医。 何必壮一看就感觉不对,连忙让村民用石灰水加了他画下的灭牲畜的符纸混在土里将那个坑给填了,什么先人骨头也不去管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村里人也算懒了,直接将那怪石边的挖出来还没填的土给倒了进去,而且倒的时候,还是从一边倒的,将坑里面原本的土给铲了起来。 “里面的水里漂浮出了许多张人蜕,也可以说蛇蜕!”何必壮沉叹了口气,瞄着我道:“你可以看看,积累点经验。” 我听着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那蜕下来的是鳞片人的皮,带着鳞的人皮。 他知道我有鳞片人的血脉,以后蜕皮估计也就是那样,只是我从来没有蜕过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活不久吧。 “而让你更没想到的是。”何必壮终于带我们走到了一群人围着的地方,他指了指两个用笼子装着的人:“那些人她并没有吃,而是用来作试验了。” 随着他手指看去,只见笼子里装了两个毛发脱落的人,映着火光他们似乎十分害怕,缩在笼子角落里,却依旧凶狠的朝外面嘶吼着。 这一嘶吼,露出嘴里腥红分叉的蛇信,而淡淡的火光映着他们身上狰狞的鳞片,如同鱼鳞般覆在他们身上,泛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只不过他们的鳞片跟鳞片人以及我愤怒时长出来的青铜色不一样,他们的是黑色,那种死气沉沉的黑色,更像了鱼鳞。 鳞片人身上的青铜色却有着一种沉淀岁月的感觉,却又带着光芒,看上去十分有生机。 “她在用黑卵养鳞片人。”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那么多黑卵,可问题是黑卵哪来的啊? 难不成是她自己产的?可她都腐烂成那样了?产不出卵了吧? 螣蛇卵也应该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在土快在填完时爬出来的,估计蜕过几次皮,却也不算成功,没什么能力,至少没有你那一手能掰断螣蛇骨的能力。”何必壮还朝我笑了笑。 发现这个之后,何必壮自然知道螣蛇不同凡响,立马招呼村民顺着怪石朝下挖,就挖出了那条分叉的阴河,下面全是黑卵。 后面猜的跟我们差不多了,因为地气外泄,守着黑卵的地尸和鬼蜮从地里和水里窜了出来,似乎是受命,见人就捕食,见人就射,村民伤亡不少,毕竟鬼蜮邪魅,地尸能在土里出入,两者速度都快不说,鬼蜮无论是射中人还是射中影子都是伤。 当时极为混乱,何必壮放出四眼鬼眼当座骑,又拉又扯还带叼的,才将堪堪将所有村民扔进神龙潭,他知道这下面安全。 他自己却顺着挖出来的地方,帮我们摸了个底,顺带留了个记号。 “知道你们肯定不会从神龙潭下来,白水不在,我们下来回不去,只能等死。”何必壮脸色平静,看了一眼一个沉睡中的孩子:“这次白水没来,你们就没胆了吧。” 他这话虽没对着我说,可我知道,他这是在开导我。 没有白水,我们战力何止差一半啊,几乎一个个落成了战五渣,我不能跟白水闹脾气,但我们也没何必壮说得那么惨。 村民见我这个圣女回来,如同看到了新希望般,拉着我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真的是跟孩子找到妈一样。 鬼蜮所射的疮极毒,射中影子哪里疮就长在哪里,只是一日就会化脓,疮口发亮破开,脓水流出时,却是里面的肉全部腐烂成水,就算剜了肉,依旧会复发,何必壮对治这个没办法,又联系不上我,只能尽量安慰村民。 “这是附影法。”我好歹也是从地府抢过魂魄的奈河姑婆了,微微细量就知道了:“影为人阴,含沙射影本身就是作用在影子上,除非没了影子,那疮就不会发作,只要有影子,那被射中的地方依旧会发疮。” 至于为什么会腐烂成尸水,影为阴,射中发的就是阴毒,自然就是腐烂成尸水了,而且一点点扩散,最后整个人都会腐烂完。 村民一听我知道发病的根源,立马兴奋的叫着圣女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跟帅哥何必壮一块安慰着他们,何必壮一个人坚守了好几天,已经撑不住了,交待完后就去眯一会,陈起语长得好,就去哄那些伤员。 帅哥神清气爽的跟村民们吹嘘着我这假圣女有多厉害,还时不时讲着我是如何困地尸,如何引魂植,还如何跟阎王爷救了二狗子的。 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精神头也来了,气氛也没这么低迷。 我拿出背包里带下来的一些药,尽量凑着给他们用,下来的时候,实在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神龙村一百来户人家,四五百人,受伤的有百来号人,毕竟鬼蜮从水,来去速度又快,一时不查很容易被射中。 发疮了人大多通体通红,发着高烧,昏迷不醒,水米不得进。 据说还有十几年被地尸拉入地里,如果不是何必壮一人撑着,村民估计都活不过来。 他们已经在这下面躲了两天了,又全靠何必壮一人从我们下来的地方出入拿东西进来,又在岸边烧了火堆驱散鬼蜮,又组织村民轮番坚守。 看着就那样倒在石头上睡的何必壮,胡子邋遢,眼底青黑,面对我时,却依旧带着浅笑。 也许这就是他的救赎吧! 只是那条阴河道窄,石壁满是黑卵和进出喂食的人脸石虾虫,没黑卵的地方又守着鬼蜮,他一个人是怎么一次次从那里运了东西进来供这几百号人生存的? 又来来去去几次,才能安抚住这些人?见到我们,却只字不提自己的辛苦。 我趁着村民沉睡,将那两名服过黑卵的人看了,除了高烧龟裂之外,并没有其他症状,连瞳孔都是正常的,没有扩散,更没有变成蛇眸。 反观那两个从坑底捞上来的失败品,似乎也只是全身长了鳞片了。 我沉叹了口气,一时不明白游家那些祖先为什么将螣蛇囚禁了,到底是希望她在黑门外制出鳞片人,还是想让她用黑卵造出什么? 可既然有求于她,又为什么要那么狠的囚禁她呢?这两失败品也没啥子用啊? 从坑底捞上来的那蜕皮一共五张,分不清是这两位失败品的,还是以前留下来的,不过都有点腐烂的痕迹了,皮很薄,跟蛇蜕没什么差别,只是样子却是人形。 螣蛇如果跟白水想的不一样,不知道白水现在怎么样了? 我握着手腕,死命掐着自己的指尖,试着用强大的剧意叫来白水或者白思,却并没有回应。 想着清心已经去了,我要回去也没这么快吧?至少这些村民要安顿好吧? 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我猛的站起来,朝帅哥道:“你帮我看着这些村民,我去弄药?” “你想弄什么药?”正在给一个破了疮的村民刮腐肉的陈起语抬头,那双桃花眼里带着了然的看着我:“你说说,你想找的药是什么药?” 他十指修长白皙,拿着一把刀,将破脓的地方刮掉,时时散着桃花的眼里只有着沉意。 就算再复发,腐肉刮掉,也不会复发得这么快,这是没解药的情况下唯一缓解的办法,陈起语已经帮几个人刮过了,别的村民下不去手,只有他来。 帅哥拉了我一把,朝我苦笑道:“算了吧,碰到你这种老板,也算我命苦,这种苦差事还得我去。比速度吗,我也不慢,机灵点就行。” “如果我被射中,你可得救我啊!”帅哥认真的看着我,眼里映着火堆似乎有什么在燃烧:“我可还没娶媳妇呢,死得那么惨,可真是不划算。” “我去就行,根须也属阴,鬼蜮发现不了,扎密一点就可以结,就是下手的时候要快点就行,我杀蛇很在行的!”我一把拉住帅哥,心里有点慌乱。 有时一些话半真半假,才会让人分不清。 但鬼蜮是一定要抓的,相生相克,蛇清解蛇毒,越是毒的东西解药一般都会在其本身。 如果要试的话,肯定先用鬼蜮的肝来试,肝解毒,再不行就试其他的。反正吃个遍总能摸到法子不是吗? “可谁引啊?你避得开射过来的沙?你还是站远点吧,看我大显身手。”帅哥虽然这么说,却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罩于我头顶,照得我周身四处阳气盎然。 心中微微发酸,我强引着魂植,用根须在河底结。 眼看着帅哥站在岸边,不时听到微微水抽动的身影,咻咻的射水声传来。 他速度如影如魅,想逃开并不是难事,鬼蜮根本射不中他。 不一会他就朝我招手,示意我收。 根须瞬间收拢,只见里面几只三脚长毛的东西,样子确实像鳖,可背上长了许多脓疮一样,看上去又有点像三脚的癞蛤蟆,被收在根须里,还不时的跳动,朝外咻咻的射着水沙。 “你别动,我引着符纸将它们照死。”帅哥挥手让我别动,引着符纸扔在根须上。 根须也有点怕阳气,但被我强压着,只能默默等着。 鬼蜮不一会就躺在内不动了,我复又等了一会,想确定不是装死。 “行了!”过了一会帅哥朝我轻笑。 我正要过去,却见他那笑跟着散去,然后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杀境 我站在岸边看着帅哥栽倒,水中的鬼蜮在水光之中缓缓的游动,正准备朝着帅哥射沙。 顾不得多想,我猛的控制着魂植藤蔓将他给拉了过来,立在三阳照明符的下面,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通红,伸手一摸,滚烫无比。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伸手掀开他上身的衣服,却见通体如同被开水烫过一般,通身赤红却又发着白,皮肤下面有着白白的水汽聚了起来。 想到刚才陈起语说过,鬼蜮含沙射影,射中人影生疮,可一旦射中人却因为帅哥打断没有再说下去。 而在出岔口的时候,帅哥突然抱着我飞快掠过一下,却又飞快的放开了,也许就是那时,群蜮围攻,他叫之不急,以身相挡。 心中闷闷作痛,我突然有点理解白水对螣蛇的愧疚了。 一手抓着魂植,扶着帅哥,带着那被抓的鬼蜮飞快的朝着村民聚集的地方去了。 陈起语见我将帅哥放下,心知不好,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蜮者影于人心,深藏不露,怎么能这么容易抓,只不过是他被射中,让鬼蜮失去戒心才能引来。” 话里隐隐带着责备,但现在的情况为了安抚受惊的村民,不允许我们争执,所以他已经尽量将情绪软和化了。 “帮我看着他!”我伸手取下左手腕上的玄龟骨套丢在一边,顺着刚刚结痂的地方,猛的划开一块皮。 那皮一离体就有着青铜色的鳞片狰狞的涌出来,比以往更甚,我胡乱的用沉吟刀划成块,跟着塞进帅哥嘴时,也不管他吞不吞得下,一股子塞了进去。 “你做什么!”陈起语连忙来捂我的伤口。 我抽出他背包里的玻璃管接着血,抬头朝他轻笑道:“蛇蜕可解毒驱虫邪,鳞片人的皮可以换长生,我的皮可是结合人蜕和蛇蜕双重功能,这鬼蜮射人暂时不知道如何解,村民里面也只有被射中影的,并不是没有人被射中,而是那些射中的人都死了。我不想看着帅哥死!” 陈起语沉默的看了我一眼,他比我先知道含沙射影,自然知道被射中人的后果。 他转身用玄龟手套包着手去根须里拿鬼蜮尸体去了,我将玻璃管接好的血朝帅哥嘴里灌,顺带将刚才那些皮给灌下去,只求我这身皮和血还有点解毒的功效,别让他将没娶媳妇的命交待在这里了。 皮血入喉,帅哥身上那如同从开水里捞出来,飞快胀满的水泡似乎状态好一点了。 我这才放心,把他送到村民那里,让他们帮我照看一下,这才跟着陈起语去看鬼蜮的尸体。 那鬼蜮长得跟名字一样极丑,身体上还长了许多跟大闸蟹钳子上一般的棕毛,死透后,肚腹胀起,似乎还充着气。 “体表无毒,骨细无髓。”陈家相骨秘术自然不是白传的。 陈起语说完,直接用手捏了一只给我:“快点吧,帅哥怕是撑不住了,他还没找到他的美女呢。” 这话说得有点悲凉,阴河下面只有火堆一点光芒,我们不敢大声,生怕村民听见,再无信心在这下面呆下去,可带着这么多人别说过不了下来那条窄阴河,就算上去了,地尸和鬼蜮我们也应付不过来。 试着摁了摁鬼蜮胀气的腹部,确定里面是气体后,我心的用沉吟刀剖开,里面五脏俱全,只不过肺气泡里现夹着细细的浮沙和水,明显就是靠这个射出伤人。 先取出肝脏,确定无毒后,从村民那里借了碗,用沉吟刀划破搅碎,找了一个重伤的村民,喂一点在嘴里,又将剩下的敷在伤口处,交待村民看着烧是不是退了,疮口有没有停止腐烂,复又去取其了几只的肮脏。 等我将剩下几只的肝脏全部取出搅碎给伤最重的用了后,正在研究鬼蜮背上的脓疮,如果肝脏不能解毒的话,下一个有可能解决的就是这背疮了。 就在我准备剖开时,村民们欢喜的叫了起来,最先服用鬼蜮肝脏的村民烧退了,疮口也没有再涌出水来。 见有效,我跟陈起语对视一眼,将沉睡的何必壮叫醒,让他看着村民,我们去捕杀鬼蜮。 何必壮有点迷糊的看着我们,听说毒疮解了,倒也没有多吃惊,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道:“那东西精得很,我让四眼鬼鸡当饵吧,鬼鸡身上阴气也重,很容易引来鬼蜮的。” 那四眼鬼鸡是何必壮唯一养的东西,威力自然不,被射到自然也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总比人被射中的好。 这样就让陈起语守着村民,我跟何必壮去下边河岸捕杀鬼蜮,没了帅哥,那三阳照明符纸没有了,我铺下根须后,又跟何必壮拿着柴堆起,等鬼蜮一被捕上来就点火烤死。 四眼鬼鸡果然引来了不少鬼蜮,不过那只鸡比人更惨,被射中后,瞬间化成了脓水,散落在阴河之中。 我看了何必壮一眼,并没有多安慰他,按计划将鬼蜮弄上来烤死后,我们复又依样画葫芦,捕杀过两次后鬼蜮就不大肯出来了。 取了肝脏给村民服下,大家都很高兴,原本沉迷的气氛立马高昂,至少大家知道不用活活烂死了。 只是帅哥服过鬼蜮的肝脏后,依旧没有变化,烧得不高不低,全身依旧通红,只不过没有瞬间化水而已。 何必壮见过被鬼蜮射中的人,体内的血肉化成尸水,整个人变得透明成水泡,能看到里面的骨架,一旦破裂,就跟破掉的水袋一样,瞬间水流得只剩个骨架子。 帅哥被射中到现在还活着,一是因为他修为高深,二是服了我的皮血,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螣蛇的事情终究要解决,大家一直呆在这下面就是等死,我们商量了一下,依旧由何必壮在这里守着村民,我和陈起语带着帅哥从下来的阴河出去,帅哥情况不乐观,出去总比下面等死的好。 陈起语有狐影,我有魂植,逃命应当够了,下去后直接通知清心和张天师来救村民,人多总会有办法的。 “心!”何必壮并未多话,只是将剩下的鬼蜮肝脏收好。 我用藤蔓编成一张笼,给帅哥将潜水头盔带上,又用藤蔓将他绑在我跟陈起语中间,三人又串成串朝下走。 有藤蔓撑着,我们并不是很吃力,到了岔口,我跟陈起语对视了一眼,由我打头下去,他毕竟是只旱狐狸。 岔口水倒灌,我一下去忙伸手撑着洞口,免得将后面的两人给冲了进来,确定下面并没有什么之后,我这才用手撑着一点点朝下走,陈起语惧水,这次却在后面,紧紧的抱着帅哥,任由藤蔓扯着他在水中晃动。 身体顺着水灌入窄河内,灯光一照,无数鬼蜮瞬间涌了过来,我引着魂植根须结成许多将我们紧紧住,碰到撞的鬼蜮还将它们顺带给住,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本以为是熟悉的河道,避过鬼蜮就只要心不碰到那些黑卵就行,可我们往前走不远,就猛的感觉不对了,原本不停朝我们撞来的鬼蜮一瞬间不见了,水流似乎也变得平缓了。 我连忙将陈起语和帅哥引到身边,确定他们没事后,又将帅哥外面的藤多扎了两层,朝陈起语点了点头,正要朝前走,却见前面探路的藤蔓突然断开,断口处无数血水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水底。 心中暗叫不好,忙引着藤蔓将陈起语和帅哥朝外冲,只要出了窄河口,就还有周转回旋的余力。 魂植似乎也很害怕,如蛇一般缠着陈起语和帅哥就朝外冲,我在后面断后,强烈的光照着水面,除了血水已经看不清其他,连石壁上的黑卵似乎都被血气吸引,人脸石虾虫进进出出更快了。 我握着沉吟刀任由藤蔓拉着逆水背行,猛的见前面有什么东西闪过,跟着一道尖悦的爪子朝我划了过来。 杀蛇的本能让我手握着沉吟刀跟着就挥了过去,刀口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一顿,却依旧划破。 感觉似乎是鳞片,我立马刀口一挑,剥皮一般将沉吟刀一转,有什么东西被我生生剥下,在血红的水中被水流倒灌入河口之内,我忙一把的抓住。 却见鳞片黑沉,细若米粒,但那下面的皮却是刚刚剥下来的,眼前猛的闪过被何必壮他们抓住的两个长鳞的人,心中一动。 身边似乎有一道道人影闪过,有什么从我身边侧过,朝着陈起语和帅哥去了。 我心中猛的一沉,沉吟刀飞快的划断自己腰间的藤蔓,然后反手一刀对着自己的伤口,握着藤蔓,让魂植先送陈起语和帅哥出去。 水中搅动得更厉害,似乎那些东西在生气,将陈起语他们送出去后,我引着魂植结了一层层的,死死的将岔口封住。 被藤蔓送出的陈起语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我没空理会,据着沉吟刀转身对着一道从我身边溜过的人影就是一刀。 尖悦的爪子插入我的肩膀,一张长满黑色鳞片的死鱼脸在血水中出现在我面前。 我吃痛手一抖,可手指却灵活的转动的沉吟刀,飞快的将刀锋朝下压,剥片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这黑鳞鱼人吃痛,却并不松开,爪子依旧死死的抓着我的伤口,可惜他忘记了还有魂植啊,一见血就朝着他伤口里扎,它最近可是除了出力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能有活物吃,自然是高兴的。 那黑鳞鱼人被藤蔓扯住,我稳着身形立在灌水的岔口,看着前面人影憧憧,水流被搅得晃动不已。 心中冷笑,螣蛇被囚禁这么久,却从未闲过啊。 这些黑鳞人爪子锋利,跟地尸一样能将藤蔓划断,我引着魂植一道又一道的结。 指间的沉吟刀转了一下,看了一眼氧气瓶,如果让这些黑鳞人出去,那么何必壮他们已然没有了任何生路。 这是游家造下的孽啊 握着沉吟刀,脚下一蹬,猛的拉住一个在我前面不远的黑鳞人,割喉剥皮,利落无比。 可后背却尖悦的痛意传来,远处黑鳞人愤怒的朝我涌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杀境 我站在岸边看着帅哥栽倒,水中的鬼蜮在水光之中缓缓的游动,正准备朝着帅哥射沙。 顾不得多想,我猛的控制着魂植藤蔓将他给拉了过来,立在三阳照明符的下面,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通红,伸手一摸,滚烫无比。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伸手掀开他上身的衣服,却见通体如同被开水烫过一般,通身赤红却又发着白,皮肤下面有着白白的水汽聚了起来。 想到刚才陈起语说过,鬼蜮含沙射影,射中人影生疮,可一旦射中人却因为帅哥打断没有再说下去。 而在出岔口的时候,帅哥突然抱着我飞快掠过一下,却又飞快的放开了,也许就是那时,群蜮围攻,他叫之不急,以身相挡。 心中闷闷作痛,我突然有点理解白水对螣蛇的愧疚了。 一手抓着魂植,扶着帅哥,带着那被抓的鬼蜮飞快的朝着村民聚集的地方去了。 陈起语见我将帅哥放下,心知不好,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蜮者影于人心,深藏不露,怎么能这么容易抓,只不过是他被射中,让鬼蜮失去戒心才能引来。” 话里隐隐带着责备,但现在的情况为了安抚受惊的村民,不允许我们争执,所以他已经尽量将情绪软和化了。 “帮我看着他!”我伸手取下左手腕上的玄龟骨套丢在一边,顺着刚刚结痂的地方,猛的划开一块皮。 那皮一离体就有着青铜色的鳞片狰狞的涌出来,比以往更甚,我胡乱的用沉吟刀划成块,跟着塞进帅哥嘴时,也不管他吞不吞得下,一股子塞了进去。 “你做什么!”陈起语连忙来捂我的伤口。 我抽出他背包里的玻璃管接着血,抬头朝他轻笑道:“蛇蜕可解毒驱虫邪,鳞片人的皮可以换长生,我的皮可是结合人蜕和蛇蜕双重功能,这鬼蜮射人暂时不知道如何解,村民里面也只有被射中影的,并不是没有人被射中,而是那些射中的人都死了。我不想看着帅哥死!” 陈起语沉默的看了我一眼,他比我先知道含沙射影,自然知道被射中人的后果。 他转身用玄龟手套包着手去根须里拿鬼蜮尸体去了,我将玻璃管接好的血朝帅哥嘴里灌,顺带将刚才那些皮给灌下去,只求我这身皮和血还有点解毒的功效,别让他将没娶媳妇的命交待在这里了。 皮血入喉,帅哥身上那如同从开水里捞出来,飞快胀满的水泡似乎状态好一点了。 我这才放心,把他送到村民那里,让他们帮我照看一下,这才跟着陈起语去看鬼蜮的尸体。 那鬼蜮长得跟名字一样极丑,身体上还长了许多跟大闸蟹钳子上一般的棕毛,死透后,肚腹胀起,似乎还充着气。 “体表无毒,骨细无髓。”陈家相骨秘术自然不是白传的。 陈起语说完,直接用手捏了一只给我:“快点吧,帅哥怕是撑不住了,他还没找到他的美女呢。” 这话说得有点悲凉,阴河下面只有火堆一点光芒,我们不敢大声,生怕村民听见,再无信心在这下面呆下去,可带着这么多人别说过不了下来那条窄阴河,就算上去了,地尸和鬼蜮我们也应付不过来。 试着摁了摁鬼蜮胀气的腹部,确定里面是气体后,我心的用沉吟刀剖开,里面五脏俱全,只不过肺气泡里现夹着细细的浮沙和水,明显就是靠这个射出伤人。 先取出肝脏,确定无毒后,从村民那里借了碗,用沉吟刀划破搅碎,找了一个重伤的村民,喂一点在嘴里,又将剩下的敷在伤口处,交待村民看着烧是不是退了,疮口有没有停止腐烂,复又去取其了几只的肮脏。 等我将剩下几只的肝脏全部取出搅碎给伤最重的用了后,正在研究鬼蜮背上的脓疮,如果肝脏不能解毒的话,下一个有可能解决的就是这背疮了。 就在我准备剖开时,村民们欢喜的叫了起来,最先服用鬼蜮肝脏的村民烧退了,疮口也没有再涌出水来。 见有效,我跟陈起语对视一眼,将沉睡的何必壮叫醒,让他看着村民,我们去捕杀鬼蜮。 何必壮有点迷糊的看着我们,听说毒疮解了,倒也没有多吃惊,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道:“那东西精得很,我让四眼鬼鸡当饵吧,鬼鸡身上阴气也重,很容易引来鬼蜮的。” 那四眼鬼鸡是何必壮唯一养的东西,威力自然不,被射到自然也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总比人被射中的好。 这样就让陈起语守着村民,我跟何必壮去下边河岸捕杀鬼蜮,没了帅哥,那三阳照明符纸没有了,我铺下根须后,又跟何必壮拿着柴堆起,等鬼蜮一被捕上来就点火烤死。 四眼鬼鸡果然引来了不少鬼蜮,不过那只鸡比人更惨,被射中后,瞬间化成了脓水,散落在阴河之中。 我看了何必壮一眼,并没有多安慰他,按计划将鬼蜮弄上来烤死后,我们复又依样画葫芦,捕杀过两次后鬼蜮就不大肯出来了。 取了肝脏给村民服下,大家都很高兴,原本沉迷的气氛立马高昂,至少大家知道不用活活烂死了。 只是帅哥服过鬼蜮的肝脏后,依旧没有变化,烧得不高不低,全身依旧通红,只不过没有瞬间化水而已。 何必壮见过被鬼蜮射中的人,体内的血肉化成尸水,整个人变得透明成水泡,能看到里面的骨架,一旦破裂,就跟破掉的水袋一样,瞬间水流得只剩个骨架子。 帅哥被射中到现在还活着,一是因为他修为高深,二是服了我的皮血,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螣蛇的事情终究要解决,大家一直呆在这下面就是等死,我们商量了一下,依旧由何必壮在这里守着村民,我和陈起语带着帅哥从下来的阴河出去,帅哥情况不乐观,出去总比下面等死的好。 陈起语有狐影,我有魂植,逃命应当够了,下去后直接通知清心和张天师来救村民,人多总会有办法的。 “心!”何必壮并未多话,只是将剩下的鬼蜮肝脏收好。 我用藤蔓编成一张笼,给帅哥将潜水头盔带上,又用藤蔓将他绑在我跟陈起语中间,三人又串成串朝下走。 有藤蔓撑着,我们并不是很吃力,到了岔口,我跟陈起语对视了一眼,由我打头下去,他毕竟是只旱狐狸。 岔口水倒灌,我一下去忙伸手撑着洞口,免得将后面的两人给冲了进来,确定下面并没有什么之后,我这才用手撑着一点点朝下走,陈起语惧水,这次却在后面,紧紧的抱着帅哥,任由藤蔓扯着他在水中晃动。 身体顺着水灌入窄河内,灯光一照,无数鬼蜮瞬间涌了过来,我引着魂植根须结成许多将我们紧紧住,碰到撞的鬼蜮还将它们顺带给住,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本以为是熟悉的河道,避过鬼蜮就只要心不碰到那些黑卵就行,可我们往前走不远,就猛的感觉不对了,原本不停朝我们撞来的鬼蜮一瞬间不见了,水流似乎也变得平缓了。 我连忙将陈起语和帅哥引到身边,确定他们没事后,又将帅哥外面的藤多扎了两层,朝陈起语点了点头,正要朝前走,却见前面探路的藤蔓突然断开,断口处无数血水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水底。 心中暗叫不好,忙引着藤蔓将陈起语和帅哥朝外冲,只要出了窄河口,就还有周转回旋的余力。 魂植似乎也很害怕,如蛇一般缠着陈起语和帅哥就朝外冲,我在后面断后,强烈的光照着水面,除了血水已经看不清其他,连石壁上的黑卵似乎都被血气吸引,人脸石虾虫进进出出更快了。 我握着沉吟刀任由藤蔓拉着逆水背行,猛的见前面有什么东西闪过,跟着一道尖悦的爪子朝我划了过来。 杀蛇的本能让我手握着沉吟刀跟着就挥了过去,刀口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一顿,却依旧划破。 感觉似乎是鳞片,我立马刀口一挑,剥皮一般将沉吟刀一转,有什么东西被我生生剥下,在血红的水中被水流倒灌入河口之内,我忙一把的抓住。 却见鳞片黑沉,细若米粒,但那下面的皮却是刚刚剥下来的,眼前猛的闪过被何必壮他们抓住的两个长鳞的人,心中一动。 身边似乎有一道道人影闪过,有什么从我身边侧过,朝着陈起语和帅哥去了。 我心中猛的一沉,沉吟刀飞快的划断自己腰间的藤蔓,然后反手一刀对着自己的伤口,握着藤蔓,让魂植先送陈起语和帅哥出去。 水中搅动得更厉害,似乎那些东西在生气,将陈起语他们送出去后,我引着魂植结了一层层的,死死的将岔口封住。 被藤蔓送出的陈起语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我没空理会,据着沉吟刀转身对着一道从我身边溜过的人影就是一刀。 尖悦的爪子插入我的肩膀,一张长满黑色鳞片的死鱼脸在血水中出现在我面前。 我吃痛手一抖,可手指却灵活的转动的沉吟刀,飞快的将刀锋朝下压,剥片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这黑鳞鱼人吃痛,却并不松开,爪子依旧死死的抓着我的伤口,可惜他忘记了还有魂植啊,一见血就朝着他伤口里扎,它最近可是除了出力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能有活物吃,自然是高兴的。 那黑鳞鱼人被藤蔓扯住,我稳着身形立在灌水的岔口,看着前面人影憧憧,水流被搅得晃动不已。 心中冷笑,螣蛇被囚禁这么久,却从未闲过啊。 这些黑鳞人爪子锋利,跟地尸一样能将藤蔓划断,我引着魂植一道又一道的结。 指间的沉吟刀转了一下,看了一眼氧气瓶,如果让这些黑鳞人出去,那么何必壮他们已然没有了任何生路。 这是游家造下的孽啊 握着沉吟刀,脚下一蹬,猛的拉住一个在我前面不远的黑鳞人,割喉剥皮,利落无比。 可后背却尖悦的痛意传来,远处黑鳞人愤怒的朝我涌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赴死 倒灌水的岔口被魂植封住再也没有灌进来了,四周全是涌动的藤蔓和根须,也许魂植知道,这次不拼命,我死,它也要跟着死了。 水里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黑鳞人的血,魂植藤里的血,混着我的血,将整个被封死的河道给染红。 我也不知道是我双眼异变发红,还是眼前本来就是红色,眼前一有东西晃动,不分敌我,沉吟刀上前就是一刀划开,手指转动剥下皮来,魂植的根须跟着就会从那点伤口扎进去,任由魂植去纠缠拉扯。 身上到处都是被利爪划破的伤口,也许是闻到了我的血气吧,那些黑鳞人越发的激烈,成群成群的朝我涌来,如果不是岔口太窄,我想来群殴我的黑鳞人可能更多。 胸口复又被一道利爪划过,我手中的沉吟刀也顺着划破我前面那个黑鳞人胸腹,左手猛的探了进去。将内脏跟着掏了出来。 探到温热的腹腔时,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我双手已然冰冷且布满了青铜色的鳞片,肚子里龙种再无半点异动,估计也压不住那血脉中的怒意了吧。 左手握着什么温软的东西扯出来,将黑鳞人推开,我转手对着身侧一个张嘴咬我的黑鳞人后背又是一刀,肩膀被咬住,尖悦的痛意涌来,我连却手都没有再抖了,冷静的将沉吟刀全部刺入黑鳞人的后背,跟着左手五指如勾,从伤口插入。 四周黑鳞人越涌越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热,大概是因为血冷了吧,所以只感觉到热。 身体四周都是利爪,魂植的藤蔓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断藤残根在水中时不时飘过,我想我也许会死在这里了。 我出不去,何必壮陈起语也出不去了,神龙村所有村民都会被困死在那潭底阴河,螣蛇的秘密再也无人知晓。 白水会慢慢忘却我,这个在他久得只能靠沉睡打发时光的生命中出现的时间如同闪电一般存在的人,比他打个盹的时间更短,估计再睡一觉就完全忘记了吧。 死在这里,游家也好,黑门也罢,甚至什么鳞片人,生存啊,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将沉吟刀收好,我举起双手,那上面爪尖锋利无比,也许比沉吟刀更好用吧。 我反手对着迎面冲来的黑鳞人就抓了过去,生生扯下一块皮肉,混战之中,再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魂植已经被划断得不见踪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封在这岔口,多杀一个,何必壮他们就多一份生存的可能。 身上再也没有了痛意,眼前时不时有着带潜水服的东西一块块的飘过。 我几乎全凭本能的嘶咬抓扯,可慢慢的身体没了周转的可能,手一伸就被黑鳞人抓住,腿一蹬就踢到了什么。 螣蛇这些年啊,也不知道弄了多少黑鳞人出来,真是条勤快的蛇啊。 我双手被抓住,腿也被扯住了,左右扭着头,张嘴嘶咬,却只见更多的嘴朝我咬来。 双眼已经红得看不见任何东西,眼角有什么滑落。 不知道我死了后,白水会不会真的会跟我一块死,那螣蛇实力强大,不知道有没有给白水解了所谓的蛇族血誓,要不然他跟我这弱鸡一块死了,似乎太冤枉了一些。 手腕上传来极剧的痛意,也不知道是哪个黑鳞人眼瞎,咬那里肉少,还不如咬腿,肉多,一口下去肉满嘴,血灌喉,想想就是很爽吧。 可跟着痛意闪过后,有什么粗壮的东西死死的缠着我,身边水激烈的冲撞着,夹着什么低低的嘶吼声,以及哗哗的灌水声。 我想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全是红色,血水之间,似乎又是另一场激战,还有着一块块断手断脚带鳞的东西从我面前流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缠着带出了水里,衣服被粗鲁了扯开,跟着冰冷的身体贴了上来,有什么重重的摁压着胸口。 一口水喷了出来,却见白水一张脸沉着如同冰冻一般。 我没想到他居然在那个时候来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苦笑道:“螣蛇骗了你,她” 可说着说着,腥甜的东西不停的朝外涌,白水急忙将我扶起,让我将淤血吐出来,跟着粗鲁的将我身上的衣服剥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欢快的笑呢,还是苦笑,怎么每次见面都是剥衣服,还一次比一次惨。 “别怕,我来了,没事了!”白水复又跟着贴了上来,他身上好像擦了乳液一般,十分滑腻,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带着热度。 唇跟着朝我贴了上来,一口又一口的热气渡到我嘴里,我却依旧晕了过去。 梦里全是跟白水不可描述的场面,有在蛇仙庙的,也有在悬空寺山上的,更有在巴蛇骨洞的,还有在院子里床上的。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要死了,将一辈子的春梦都做完了。 醒来时,一睁眼,居然又倒霉催的看到一堆火,忙一扭头,却见白水只披着一件外衣,宽肩窄臀映着火光明显无比,那外衣就跟没穿一样。 他正在给光着身子的帅哥涂什么,一边许多大姑娘媳妇偷偷的打量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烤的,一个个脸红通通,双眼里全是火光。 我心中一动,身子自然也跟着动了,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衣服,立马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骨头跟散架一般,一动就痛。 可一瞄旁边那些女狼眼里的火光,还是一咬牙将衣服给白水披上。 回头瞪了那些还没转眼的女狼们,我长叹了口气,能不能长点眼啊,这位神龙是你们圣女定下来的,看不出来吗? 好歹圣女也拼了命的想救你们,就不能少看我男人一眼吗。 “看了也不会少块肉,倒是你!”白水却反手将衣服扯下来,复又给我披上,瞄了我一眼。 我这才发现,自己穿得也不多,估计衣服全湿了,只穿着里面的保暖内衣,贴身的那种,十分显曲线在,更严重的这衣服明显不是我的,极有可能还是借哪位村民的,我的衣服被黑鳞人连肉一块撕扯开了吧。 白水复又转眼瞪了一眼身后的村民,帮我将衣服前面也拉了拉,这才冷声道:“圣女能耐啊,只身杀出去,准备英勇就义吗?” “还是神龙大人威武。”我立马心虚,想到自己在那窄河内的心如死灰,轻笑道:“如若不是神龙大人神兵天降,我这圣女真的就英勇就义了。” 白水给帅哥涂着药的手一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里有无数的东西闪过,有伤痛,有内疚,有自责,更有害怕。 看得我心中居然就是一软,搂着衣襟蹲下来,看着帅哥,却被白水一把拍开:“看什么?不怕长针眼啊?” 尾音微颤,似乎有着怒意。 我这才想起,帅哥好像被扒拉光了,这次连裤衩都没穿,不过火光晦暗不清,刚才只顾着那些女狼看白水的目光了,我也没去看帅哥关键的地方,要不就真长针眼了。 可一想白水涂药要涂全身,那个地方也要,看过无数bl说的我,一想那场面连忙道:“你让陈起语给他涂啊。” “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陈起语懒懒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发现他就躺在火堆旁边,只不过我好像一直没看到他。 见我诧异的瞄过去,他桃花眼里闪过伤意:“孤胆英雄看到我这个伤员了?如果我能动,绝对不让你家蛇夫掏帅哥的鸟,老子亲自出马将白水掰弯,让你嫉妒死。你不是大灭赴死吗?还舍不得男人啊?” 这话直白得很啊,而且他似乎伤得很重,这让我有点诧异,这边白水已经拉过衣服将帅哥盖上了,朝我沉声道:“我带着你出来的时候,见他引着狐影跟追出来的许多黑鳞人大战,人家都用上肉搏了,自然也受伤了。你以为魂植能封得住?自己送死罢了!” 心中一伤,我以为用魂植封住岔口,陈起语和帅哥被送了出去,就不会有太多危险,没成想,还是碰到了。 白水复又检查了一下陈起语的伤,好像无意般的道:“血蛇鼎里封着完整的蛇灵,是疗伤的好地方,却也跟空响钟一样隔绝外界。我这几天都在里面帮螣蛇疗伤,所以” “哦,没事。”我大度的挥手轻笑,不能说我一直等着他来救啊。忙正色道:“螣蛇被囚禁这些年里,一直在地下搞事情,那些黑鳞人你也看到了,她” “她并未服下游家人剥下来的皮,只是靠着吞食黑鳞人而长生。”白水转头看着我,接下话来:“村民将完全忘记一切的老人送入坑中,也是因为她以神魂托梦,假借神龙之名让村里老人献祭的,她再以黑卵养出黑鳞人,跟着吞食它们增长寿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微惊的看着白水,不是应该我怎么说螣蛇坏他都不信,坚持认为我误会她了,或者说我刻意诽谤她,挑拨他和螣蛇的关系吗? 他这么清醒的认知到螣蛇的阴谋,显得我很不重要啊。 “血蛇鼎里疗伤,神魂现出,我虽然并未全部恢复,却也能看出一点什么,自然知道了。可她却想趁机将我困在血蛇鼎中,估计是知道我发现了,怕我来找你吧。”白水沉叹一声,苦笑道:“我出黑门时终究是年幼,不满里面鳞片人肆虐,仗着神族血脉带着蛇族冲出,却没成想,两头被骗,想来也真是够蠢的。” 我听着更愣了,过了半晌才讪讪地道:“不是应该你来安慰我吗?你这样伤情,是反过来让我安慰你?” “知道是我需要安慰就别生我气了。”白水伸手揉了揉我的脸,苦笑道:“我被螣蛇重伤,一时半会我们都出不去了。” 我去! 我诧异的瞪大眼看着他,转眼去看陈起语,见他点头,瞬间感觉天雷滚滚。 本以为白水这个我们最大的希望来了,肯定是带着我们出去,大杀四方,却没成想,这货也是一个伤员,我们依旧要被困在这里。 “螣蛇不会追来吧?”一想到那搅得天地变色的蛇骨,我心中就是一抖索,这个时候我拼了命也掰不下她的骨头了。 “被我困在血蛇鼎里了。”白水摇头轻笑,朝我摊了摊掌心。 那里有一粒微红的东西,却一闪而过。 正是螣蛇的蛇丹,白水居然没有还给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赴死 倒灌水的岔口被魂植封住再也没有灌进来了,四周全是涌动的藤蔓和根须,也许魂植知道,这次不拼命,我死,它也要跟着死了。 水里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黑鳞人的血,魂植藤里的血,混着我的血,将整个被封死的河道给染红。 我也不知道是我双眼异变发红,还是眼前本来就是红色,眼前一有东西晃动,不分敌我,沉吟刀上前就是一刀划开,手指转动剥下皮来,魂植的根须跟着就会从那点伤口扎进去,任由魂植去纠缠拉扯。 身上到处都是被利爪划破的伤口,也许是闻到了我的血气吧,那些黑鳞人越发的激烈,成群成群的朝我涌来,如果不是岔口太窄,我想来群殴我的黑鳞人可能更多。 胸口复又被一道利爪划过,我手中的沉吟刀也顺着划破我前面那个黑鳞人胸腹,左手猛的探了进去。将内脏跟着掏了出来。 探到温热的腹腔时,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我双手已然冰冷且布满了青铜色的鳞片,肚子里龙种再无半点异动,估计也压不住那血脉中的怒意了吧。 左手握着什么温软的东西扯出来,将黑鳞人推开,我转手对着身侧一个张嘴咬我的黑鳞人后背又是一刀,肩膀被咬住,尖悦的痛意涌来,我连却手都没有再抖了,冷静的将沉吟刀全部刺入黑鳞人的后背,跟着左手五指如勾,从伤口插入。 四周黑鳞人越涌越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热,大概是因为血冷了吧,所以只感觉到热。 身体四周都是利爪,魂植的藤蔓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断藤残根在水中时不时飘过,我想我也许会死在这里了。 我出不去,何必壮陈起语也出不去了,神龙村所有村民都会被困死在那潭底阴河,螣蛇的秘密再也无人知晓。 白水会慢慢忘却我,这个在他久得只能靠沉睡打发时光的生命中出现的时间如同闪电一般存在的人,比他打个盹的时间更短,估计再睡一觉就完全忘记了吧。 死在这里,游家也好,黑门也罢,甚至什么鳞片人,生存啊,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将沉吟刀收好,我举起双手,那上面爪尖锋利无比,也许比沉吟刀更好用吧。 我反手对着迎面冲来的黑鳞人就抓了过去,生生扯下一块皮肉,混战之中,再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魂植已经被划断得不见踪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封在这岔口,多杀一个,何必壮他们就多一份生存的可能。 身上再也没有了痛意,眼前时不时有着带潜水服的东西一块块的飘过。 我几乎全凭本能的嘶咬抓扯,可慢慢的身体没了周转的可能,手一伸就被黑鳞人抓住,腿一蹬就踢到了什么。 螣蛇这些年啊,也不知道弄了多少黑鳞人出来,真是条勤快的蛇啊。 我双手被抓住,腿也被扯住了,左右扭着头,张嘴嘶咬,却只见更多的嘴朝我咬来。 双眼已经红得看不见任何东西,眼角有什么滑落。 不知道我死了后,白水会不会真的会跟我一块死,那螣蛇实力强大,不知道有没有给白水解了所谓的蛇族血誓,要不然他跟我这弱鸡一块死了,似乎太冤枉了一些。 手腕上传来极剧的痛意,也不知道是哪个黑鳞人眼瞎,咬那里肉少,还不如咬腿,肉多,一口下去肉满嘴,血灌喉,想想就是很爽吧。 可跟着痛意闪过后,有什么粗壮的东西死死的缠着我,身边水激烈的冲撞着,夹着什么低低的嘶吼声,以及哗哗的灌水声。 我想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全是红色,血水之间,似乎又是另一场激战,还有着一块块断手断脚带鳞的东西从我面前流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缠着带出了水里,衣服被粗鲁了扯开,跟着冰冷的身体贴了上来,有什么重重的摁压着胸口。 一口水喷了出来,却见白水一张脸沉着如同冰冻一般。 我没想到他居然在那个时候来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苦笑道:“螣蛇骗了你,她” 可说着说着,腥甜的东西不停的朝外涌,白水急忙将我扶起,让我将淤血吐出来,跟着粗鲁的将我身上的衣服剥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欢快的笑呢,还是苦笑,怎么每次见面都是剥衣服,还一次比一次惨。 “别怕,我来了,没事了!”白水复又跟着贴了上来,他身上好像擦了乳液一般,十分滑腻,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带着热度。 唇跟着朝我贴了上来,一口又一口的热气渡到我嘴里,我却依旧晕了过去。 梦里全是跟白水不可描述的场面,有在蛇仙庙的,也有在悬空寺山上的,更有在巴蛇骨洞的,还有在院子里床上的。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要死了,将一辈子的春梦都做完了。 醒来时,一睁眼,居然又倒霉催的看到一堆火,忙一扭头,却见白水只披着一件外衣,宽肩窄臀映着火光明显无比,那外衣就跟没穿一样。 他正在给光着身子的帅哥涂什么,一边许多大姑娘媳妇偷偷的打量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烤的,一个个脸红通通,双眼里全是火光。 我心中一动,身子自然也跟着动了,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衣服,立马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骨头跟散架一般,一动就痛。 可一瞄旁边那些女狼眼里的火光,还是一咬牙将衣服给白水披上。 回头瞪了那些还没转眼的女狼们,我长叹了口气,能不能长点眼啊,这位神龙是你们圣女定下来的,看不出来吗? 好歹圣女也拼了命的想救你们,就不能少看我男人一眼吗。 “看了也不会少块肉,倒是你!”白水却反手将衣服扯下来,复又给我披上,瞄了我一眼。 我这才发现,自己穿得也不多,估计衣服全湿了,只穿着里面的保暖内衣,贴身的那种,十分显曲线在,更严重的这衣服明显不是我的,极有可能还是借哪位村民的,我的衣服被黑鳞人连肉一块撕扯开了吧。 白水复又转眼瞪了一眼身后的村民,帮我将衣服前面也拉了拉,这才冷声道:“圣女能耐啊,只身杀出去,准备英勇就义吗?” “还是神龙大人威武。”我立马心虚,想到自己在那窄河内的心如死灰,轻笑道:“如若不是神龙大人神兵天降,我这圣女真的就英勇就义了。” 白水给帅哥涂着药的手一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里有无数的东西闪过,有伤痛,有内疚,有自责,更有害怕。 看得我心中居然就是一软,搂着衣襟蹲下来,看着帅哥,却被白水一把拍开:“看什么?不怕长针眼啊?” 尾音微颤,似乎有着怒意。 我这才想起,帅哥好像被扒拉光了,这次连裤衩都没穿,不过火光晦暗不清,刚才只顾着那些女狼看白水的目光了,我也没去看帅哥关键的地方,要不就真长针眼了。 可一想白水涂药要涂全身,那个地方也要,看过无数bl说的我,一想那场面连忙道:“你让陈起语给他涂啊。” “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陈起语懒懒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发现他就躺在火堆旁边,只不过我好像一直没看到他。 见我诧异的瞄过去,他桃花眼里闪过伤意:“孤胆英雄看到我这个伤员了?如果我能动,绝对不让你家蛇夫掏帅哥的鸟,老子亲自出马将白水掰弯,让你嫉妒死。你不是大灭赴死吗?还舍不得男人啊?” 这话直白得很啊,而且他似乎伤得很重,这让我有点诧异,这边白水已经拉过衣服将帅哥盖上了,朝我沉声道:“我带着你出来的时候,见他引着狐影跟追出来的许多黑鳞人大战,人家都用上肉搏了,自然也受伤了。你以为魂植能封得住?自己送死罢了!” 心中一伤,我以为用魂植封住岔口,陈起语和帅哥被送了出去,就不会有太多危险,没成想,还是碰到了。 白水复又检查了一下陈起语的伤,好像无意般的道:“血蛇鼎里封着完整的蛇灵,是疗伤的好地方,却也跟空响钟一样隔绝外界。我这几天都在里面帮螣蛇疗伤,所以” “哦,没事。”我大度的挥手轻笑,不能说我一直等着他来救啊。忙正色道:“螣蛇被囚禁这些年里,一直在地下搞事情,那些黑鳞人你也看到了,她” “她并未服下游家人剥下来的皮,只是靠着吞食黑鳞人而长生。”白水转头看着我,接下话来:“村民将完全忘记一切的老人送入坑中,也是因为她以神魂托梦,假借神龙之名让村里老人献祭的,她再以黑卵养出黑鳞人,跟着吞食它们增长寿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微惊的看着白水,不是应该我怎么说螣蛇坏他都不信,坚持认为我误会她了,或者说我刻意诽谤她,挑拨他和螣蛇的关系吗? 他这么清醒的认知到螣蛇的阴谋,显得我很不重要啊。 “血蛇鼎里疗伤,神魂现出,我虽然并未全部恢复,却也能看出一点什么,自然知道了。可她却想趁机将我困在血蛇鼎中,估计是知道我发现了,怕我来找你吧。”白水沉叹一声,苦笑道:“我出黑门时终究是年幼,不满里面鳞片人肆虐,仗着神族血脉带着蛇族冲出,却没成想,两头被骗,想来也真是够蠢的。” 我听着更愣了,过了半晌才讪讪地道:“不是应该你来安慰我吗?你这样伤情,是反过来让我安慰你?” “知道是我需要安慰就别生我气了。”白水伸手揉了揉我的脸,苦笑道:“我被螣蛇重伤,一时半会我们都出不去了。” 我去! 我诧异的瞪大眼看着他,转眼去看陈起语,见他点头,瞬间感觉天雷滚滚。 本以为白水这个我们最大的希望来了,肯定是带着我们出去,大杀四方,却没成想,这货也是一个伤员,我们依旧要被困在这里。 “螣蛇不会追来吧?”一想到那搅得天地变色的蛇骨,我心中就是一抖索,这个时候我拼了命也掰不下她的骨头了。 “被我困在血蛇鼎里了。”白水摇头轻笑,朝我摊了摊掌心。 那里有一粒微红的东西,却一闪而过。 正是螣蛇的蛇丹,白水居然没有还给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活得久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水这条傻蛇居然也有点脑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跟着似乎盛怒的螣蛇离开,还能明白的记得村民将人献祭的,而没有直接将蛇丹还给她。 “蛇族与人族皆为娲祖所造,一脉同源,所以黑门之内,蛇族并不吃人。”白水复又将蛇丹收好,朝我苦笑道:“那天我急着跟阿螣离开,一时因为初见她,虽说有疑惑,却终究还是得先见一面。第二吗,她将白思给卷走了,我不得不跟上去。当然对游家人也有点怨恨的,毕竟骗我一次又一次。” 我这才想起,那天螣蛇乘雾离开时,好像是尾巴一卷将白思给卷走了。 “后面就是给她疗伤了,我听阿螣说了许多游家人对她做的事,自然心里不大舒服,所以才会跟你谈交易。”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道:“我跟你不分你我,血蛇鼎不应该用借的,我就应该直接拿。” “走开!”我伸手推了他一把,好好的气氛就被他给破坏了。 “好了。既然都出去,能不能创造一下生产力?别这样煽情来打击我们这些单身狗伤员?”陈起语重伤躺着不能动,似乎话多了许多:“何必壮去捡你们嘴里那黑鳞人的尸体去了,你们能不能照顾病人,还有叫村民们弄点吃的啊,伤员是要补充营养的好不。” 那边村民们呵呵的笑着,我看了白水一眼,虽然他也是个伤员,可他来了,似乎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啊,哪像我,只会让他们怼,有本事陈起语怼下白水试试。 跟白水一块看了看伤员,用了鬼蜮的肝脏后,大部份都退了烧,而且长疮的地方没有再腐烂化水,也能清醒的喝点米汤了。 不是只能吃这个,而是这下面只有这个,可怜的病号啊。 我见一个被白水看过的女伤员,十分羞涩的朝白水笑了笑,那脸红得比高烧的时候还厉害,眼波转得比阴河的水都激荡啊,那欲语还休的模样,连我看得都心动。 咬牙将头扭过来不去看,我低头检查着一个病号,他似乎很担心,不停的问我会不会长不好,以后会不会复发,连要不要戒口都问了。 这病怪得很,经历过苦痛,自然害怕,我沉着性子,一一解答。 却没想白水一把将我拉起来,轻飘飘的瞄了一眼那病号:“我们分工吧,你看女的,我看男的,免得不方便。” 他说后面这两个字时,那男病号明显抖了一下,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瞬间松了口气,阴河下面有地气,温暖如春,真怕那些大姑娘媳妇再那样眼波荡下去,春天就提前来了。 分工检查完所有伤员后,做饭的村民将粥煮好了,能活下来,村民已经没有怨言了,加上神龙啊,圣女啊,神医啊,都吃这个,他们也没什么挑的。 不知道是不是神龙村喜欢取名号,陈起语居然也有了个“神将”的名号。 我想如果我们出不去的话,以神龙村这些村民爱“封神”的个性,在这下面传承个千百年,我们就自成一个神话体系了,那样想来,我地位还是挺高的吗。 一乐呵,喝了一大口粥,烫得一个激灵,却听到白水轻轻的叹气声。 扭头去看,却见他正双目沉沉的看着我:“不问我什么吗?” “没什么好问的吧,你来就救我一命,我就只差给神龙大人您烧高香了。”我心里一直被压着的阴霾似乎从醒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我一直担心白水站在螣蛇那边,或者跟宋媛所说的开了黑门。 当然也曾担心,白水跟螣蛇之间有旧情,老情人新媳妇,都是心头好啊,是有点怕那么狗血的剧情出现。 他苦苦一笑,接过我手中的碗,轻轻吹了一口气,复又递给我道:“喝吧,不烫了。” 果然他递过来的碗都不烫了,我实在是饿得慌了,三两口喝完,想着白水用术法帮粥降温,似乎有点浪费哈。 却见他将自己手里那碗又递了过来:“我不用吃东西。” 仗着自己是伤员,我也不客气,接过来复又喝完,跟着村民到上游去取水洗碗涮锅,白水自然留下来照看村民。 等我跟村民涮完锅碗回来,何必壮带着四眼鬼鸡已经将几具黑鳞人的尸体给拉了回来,正和白水一块跟笼子里关着的那两对比着。 村民也都兴奋的围在旁边观看,笼子里的鳞化人似乎不满意被当猩猩一般观看,不时低吼。 白水脸色沉静的听着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眼光瞄见我,朝我浅浅一笑。 我正将袖子朝下撸,见他在人群中那样一回头,那样一笑,映着火光,突然有点灯火阑珊之下,千万人中回头看我一眼的感觉,心中莫名的就是一暖。 再看看旁边的场景,居然有一个回归到原始社会,群居的感觉。 “那些在河道里伏击你的,跟抓回来的不一样。”白水走出人群,拉着我顺着河道朝前走:“抓住的那两只,只有长出了鳞,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且体弱得快要死了。可伏击你的,虽比不上黑门内的鳞片人,可比正常人无论是臂力还是爪牙锋利程度,以及潜水时间,都强了许多。” 自然是有失败的,要不然坑底那么多白骨是怎么来的。 “极有可能当年她被囚禁在这里,已经是个阴谋。”白水拉着我已经离了人群,伸手轻轻一点,一颗珠子出现在手里,他塞给我道:“这是蛇骨珠,比不得夜明珠,但照明是够了。” 那珠子带着淡淡的温度,我捧着手里,跟着他朝前走:“这阴河是条蛇骨,你可知道是谁的骨头?” 白水回头瞄了我一眼,苦苦一笑没有再说话。 活得太久真的不大好啊,见证过太多的变迁,太多的死亡,心底不愿被探及的地方就越多。 不过阴河内空气流通,联想到泰龙村那么一截阴河就有三个出入口,想来神龙村附近也不可能没有其他出口。 但越往前走,似乎就越冷,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还将我双手拢在他胸口,接过我手里的蛇骨珠照着朝前走,轻叹道:“这条阴河就是我娘的尸体所化。” 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平静,却带着极大的伤感。 我猛的想起,泰龙村是因为有祥龙坠地才得其名,心中隐隐明白了,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娲祖先造蛇,后造人,自然对认为完美的人族偏爱一些,人族可蜕皮长生,而蛇族就算是我娘那种常伴娲祖左右的,也会因为生命流逝而死去。可黑门之内的人,却并不感恩,冷血无情,子生食其母,人与人相互吞食,又仗着自身能力强大,捕杀其他种族。如若不是繁衍所限,只怕黑门之内,已经没有其他种族了。”白水声音发冷,沉叹道:“我蛇族再壮大,也不过是他们肆意捕杀的食物和玩物。” 我伸手环了环他,其实黑门内外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外面的人多了几分人情,血暖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偎的朝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河底更冷了,白水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温度,低头轻了轻我的额头:“找到了。我这神龙不会让你一直在地下当圣女的。” 找到了另外的出口,白水立马返回,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回去时我才知道,白思和柳仙已经藏身在骨坛之中,当然也包括阿得。 困住螣蛇的血蛇鼎被白水困在泰龙村那个井内,由清心带着龙虎山众人,以法阵压住,后面还有悬空寺的高僧以及张天师他们赶来。 那口井下面跟阴河连接的地方已经被石壁脱落而封死,白水还特意下阴河封住了,又有法阵在下面困住,暂时不会让她脱困。 “只是想杀她,似乎也很难。”白水眼里闪过伤意,搂着我的手紧了紧。 杀同类,还是一个跟他一块同生共死经历过混战,从黑门内出来的同类,白水也很难抉择吧。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伸手抚了抚他的腰,学着他的样子蹭了蹭他。 既然找到了出口,就好办很多了,带着村民扶的扶,抬的抬,将伤员一块带到出口处。 白水虽然受了伤,但至少也是才跟我相见时那种状态,比我们这些没受伤的依旧强太多了,他出去探了下路,说是一口矿井,并没有人,也没其他东西,就由他先带着帅哥上去,何必壮和我在下面,我引着魂植将村民一个个送出去。 要不然大家天天在下面喝着米汤粥,伤员也不得好啊。 一敲定,倒也容易,那入口并不大,但白水上去后,生生用手掰开了石头,可以同时送两个人出去了。 魂植虽说也伤得重,但长出两根藤蔓送人上去还是可以的,只是等回去后,得长点尸体养它了。 等所有村民都送上去后,我跟何必壮才由魂植拉上去。 这是一个空山头,到处都是翻转的黑土,连草都没长,出来的地方是一口矿井。 村里那个老者生命力极强,这次不仅没有受伤,还依旧组织着村民,可见活得久的都不简单。 见我看着空空的山头发呆,这才朝我道:“这是丰家村,这村子下面有煤矿,村里家家都是开煤矿的,挖矿的都是外地送来的人,有传销被骗来的啊,还有被拐来的女人孩子啊,反正都是些可怜人。” 老者感慨不已:“这附近山头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在里面,煤矿吗,没人管,一个矿井陷了,另外打一个就是,人反正都是被骗来的,埋下面就埋下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活得久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水这条傻蛇居然也有点脑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跟着似乎盛怒的螣蛇离开,还能明白的记得村民将人献祭的,而没有直接将蛇丹还给她。 “蛇族与人族皆为娲祖所造,一脉同源,所以黑门之内,蛇族并不吃人。”白水复又将蛇丹收好,朝我苦笑道:“那天我急着跟阿螣离开,一时因为初见她,虽说有疑惑,却终究还是得先见一面。第二吗,她将白思给卷走了,我不得不跟上去。当然对游家人也有点怨恨的,毕竟骗我一次又一次。” 我这才想起,那天螣蛇乘雾离开时,好像是尾巴一卷将白思给卷走了。 “后面就是给她疗伤了,我听阿螣说了许多游家人对她做的事,自然心里不大舒服,所以才会跟你谈交易。”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道:“我跟你不分你我,血蛇鼎不应该用借的,我就应该直接拿。” “走开!”我伸手推了他一把,好好的气氛就被他给破坏了。 “好了。既然都出去,能不能创造一下生产力?别这样煽情来打击我们这些单身狗伤员?”陈起语重伤躺着不能动,似乎话多了许多:“何必壮去捡你们嘴里那黑鳞人的尸体去了,你们能不能照顾病人,还有叫村民们弄点吃的啊,伤员是要补充营养的好不。” 那边村民们呵呵的笑着,我看了白水一眼,虽然他也是个伤员,可他来了,似乎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啊,哪像我,只会让他们怼,有本事陈起语怼下白水试试。 跟白水一块看了看伤员,用了鬼蜮的肝脏后,大部份都退了烧,而且长疮的地方没有再腐烂化水,也能清醒的喝点米汤了。 不是只能吃这个,而是这下面只有这个,可怜的病号啊。 我见一个被白水看过的女伤员,十分羞涩的朝白水笑了笑,那脸红得比高烧的时候还厉害,眼波转得比阴河的水都激荡啊,那欲语还休的模样,连我看得都心动。 咬牙将头扭过来不去看,我低头检查着一个病号,他似乎很担心,不停的问我会不会长不好,以后会不会复发,连要不要戒口都问了。 这病怪得很,经历过苦痛,自然害怕,我沉着性子,一一解答。 却没想白水一把将我拉起来,轻飘飘的瞄了一眼那病号:“我们分工吧,你看女的,我看男的,免得不方便。” 他说后面这两个字时,那男病号明显抖了一下,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瞬间松了口气,阴河下面有地气,温暖如春,真怕那些大姑娘媳妇再那样眼波荡下去,春天就提前来了。 分工检查完所有伤员后,做饭的村民将粥煮好了,能活下来,村民已经没有怨言了,加上神龙啊,圣女啊,神医啊,都吃这个,他们也没什么挑的。 不知道是不是神龙村喜欢取名号,陈起语居然也有了个“神将”的名号。 我想如果我们出不去的话,以神龙村这些村民爱“封神”的个性,在这下面传承个千百年,我们就自成一个神话体系了,那样想来,我地位还是挺高的吗。 一乐呵,喝了一大口粥,烫得一个激灵,却听到白水轻轻的叹气声。 扭头去看,却见他正双目沉沉的看着我:“不问我什么吗?” “没什么好问的吧,你来就救我一命,我就只差给神龙大人您烧高香了。”我心里一直被压着的阴霾似乎从醒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我一直担心白水站在螣蛇那边,或者跟宋媛所说的开了黑门。 当然也曾担心,白水跟螣蛇之间有旧情,老情人新媳妇,都是心头好啊,是有点怕那么狗血的剧情出现。 他苦苦一笑,接过我手中的碗,轻轻吹了一口气,复又递给我道:“喝吧,不烫了。” 果然他递过来的碗都不烫了,我实在是饿得慌了,三两口喝完,想着白水用术法帮粥降温,似乎有点浪费哈。 却见他将自己手里那碗又递了过来:“我不用吃东西。” 仗着自己是伤员,我也不客气,接过来复又喝完,跟着村民到上游去取水洗碗涮锅,白水自然留下来照看村民。 等我跟村民涮完锅碗回来,何必壮带着四眼鬼鸡已经将几具黑鳞人的尸体给拉了回来,正和白水一块跟笼子里关着的那两对比着。 村民也都兴奋的围在旁边观看,笼子里的鳞化人似乎不满意被当猩猩一般观看,不时低吼。 白水脸色沉静的听着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眼光瞄见我,朝我浅浅一笑。 我正将袖子朝下撸,见他在人群中那样一回头,那样一笑,映着火光,突然有点灯火阑珊之下,千万人中回头看我一眼的感觉,心中莫名的就是一暖。 再看看旁边的场景,居然有一个回归到原始社会,群居的感觉。 “那些在河道里伏击你的,跟抓回来的不一样。”白水走出人群,拉着我顺着河道朝前走:“抓住的那两只,只有长出了鳞,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且体弱得快要死了。可伏击你的,虽比不上黑门内的鳞片人,可比正常人无论是臂力还是爪牙锋利程度,以及潜水时间,都强了许多。” 自然是有失败的,要不然坑底那么多白骨是怎么来的。 “极有可能当年她被囚禁在这里,已经是个阴谋。”白水拉着我已经离了人群,伸手轻轻一点,一颗珠子出现在手里,他塞给我道:“这是蛇骨珠,比不得夜明珠,但照明是够了。” 那珠子带着淡淡的温度,我捧着手里,跟着他朝前走:“这阴河是条蛇骨,你可知道是谁的骨头?” 白水回头瞄了我一眼,苦苦一笑没有再说话。 活得太久真的不大好啊,见证过太多的变迁,太多的死亡,心底不愿被探及的地方就越多。 不过阴河内空气流通,联想到泰龙村那么一截阴河就有三个出入口,想来神龙村附近也不可能没有其他出口。 但越往前走,似乎就越冷,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还将我双手拢在他胸口,接过我手里的蛇骨珠照着朝前走,轻叹道:“这条阴河就是我娘的尸体所化。” 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平静,却带着极大的伤感。 我猛的想起,泰龙村是因为有祥龙坠地才得其名,心中隐隐明白了,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娲祖先造蛇,后造人,自然对认为完美的人族偏爱一些,人族可蜕皮长生,而蛇族就算是我娘那种常伴娲祖左右的,也会因为生命流逝而死去。可黑门之内的人,却并不感恩,冷血无情,子生食其母,人与人相互吞食,又仗着自身能力强大,捕杀其他种族。如若不是繁衍所限,只怕黑门之内,已经没有其他种族了。”白水声音发冷,沉叹道:“我蛇族再壮大,也不过是他们肆意捕杀的食物和玩物。” 我伸手环了环他,其实黑门内外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外面的人多了几分人情,血暖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偎的朝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河底更冷了,白水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温度,低头轻了轻我的额头:“找到了。我这神龙不会让你一直在地下当圣女的。” 找到了另外的出口,白水立马返回,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回去时我才知道,白思和柳仙已经藏身在骨坛之中,当然也包括阿得。 困住螣蛇的血蛇鼎被白水困在泰龙村那个井内,由清心带着龙虎山众人,以法阵压住,后面还有悬空寺的高僧以及张天师他们赶来。 那口井下面跟阴河连接的地方已经被石壁脱落而封死,白水还特意下阴河封住了,又有法阵在下面困住,暂时不会让她脱困。 “只是想杀她,似乎也很难。”白水眼里闪过伤意,搂着我的手紧了紧。 杀同类,还是一个跟他一块同生共死经历过混战,从黑门内出来的同类,白水也很难抉择吧。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伸手抚了抚他的腰,学着他的样子蹭了蹭他。 既然找到了出口,就好办很多了,带着村民扶的扶,抬的抬,将伤员一块带到出口处。 白水虽然受了伤,但至少也是才跟我相见时那种状态,比我们这些没受伤的依旧强太多了,他出去探了下路,说是一口矿井,并没有人,也没其他东西,就由他先带着帅哥上去,何必壮和我在下面,我引着魂植将村民一个个送出去。 要不然大家天天在下面喝着米汤粥,伤员也不得好啊。 一敲定,倒也容易,那入口并不大,但白水上去后,生生用手掰开了石头,可以同时送两个人出去了。 魂植虽说也伤得重,但长出两根藤蔓送人上去还是可以的,只是等回去后,得长点尸体养它了。 等所有村民都送上去后,我跟何必壮才由魂植拉上去。 这是一个空山头,到处都是翻转的黑土,连草都没长,出来的地方是一口矿井。 村里那个老者生命力极强,这次不仅没有受伤,还依旧组织着村民,可见活得久的都不简单。 见我看着空空的山头发呆,这才朝我道:“这是丰家村,这村子下面有煤矿,村里家家都是开煤矿的,挖矿的都是外地送来的人,有传销被骗来的啊,还有被拐来的女人孩子啊,反正都是些可怜人。” 老者感慨不已:“这附近山头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在里面,煤矿吗,没人管,一个矿井陷了,另外打一个就是,人反正都是被骗来的,埋下面就埋下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做个普通人吧 据说丰家村这些煤矿都是这样的,一直到三十几年前,突然有一天村子里的煤老板都消失了,据说家里人都不见了,那时警察还调查过好久,却是找不到半点痕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就封了案卷当卷款逃了。 后面那些煤矿开一次倒一次,时常有人半夜失踪,据说是有鬼从地里爬出来拉人吃,这些煤矿才被禁了。 只是这山头再也没有长过半根草,更别说树了,原本丰家村剩余的人,也都迁到外地去了,人家早发达了。 “都说是这片山头埋人太多,怨气太重。唉!”老者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神龙村的事情。 这里站在山头,还能看到依旧雾气腾腾的神龙村,地脉相连,想来这就是地尸的产生之地咯。 挖煤的本就是被逼下去的,生生活埋而死,这地方又连着阴河,怨气聚集引起螣蛇的注意,才会招来地狼,让他们变成地尸报仇的吧。 只是白水没有说,他娘的尸体怎么会化成阴河,而且还是一条这么古怪的阴河。 但也不好问人家娘的尸体怎么会变成这样,等他自己想说时再说吧。 转眼看着他指引着村民慢慢朝下走,当真跟一个普通人一般。 好不容易下了山,大家滚了一身的黑泥,陈起语出钱带着人去镇上安排住下来。 我打电话跟张天师和清心他们联系了,确定他们是在泰龙村井口那里封着螣蛇,这才放心。 “白水不是这么好忽悠的,人活百年都成精了,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比我们精多了,螣蛇想骗人容易,想骗白水这种蛇也比较难识骗,你就安心吧。”清心还在那边嘿嘿的大笑。 后面那句让人听起来怎么都不舒服,但念在他及时赶到泰龙村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估计他也是因为螣蛇和白水两个隐患暂时消除,所以心情大好吧。 可螣蛇又能困多久? “你去洗个澡。”白水这会洗了澡出来,只系着浴袍,一边将空调温度给调高,一边将柜子里的浴袍递给我:“既然是我放她出来的,自然我会困住她,不会让她祸害人类的。” 蛇是个很爱干净的物种,就算是山里的野蛇,夏天也会找泉水洗澡。 白水冬眠似乎很久没有洗澡了,当然阴河里泡水的不算,所以洗得久一些,脸色有些微粉,妖精的皮肤似乎都很好,那脸上带着细细的绒毛透着粉色,像一个刚刚泛红的水蜜桃一般。 他头发顺长,额头也有着微微的汗毛带着细细水珠,缓缓的滴落。 睫毛细长,立在一双本就勾魂的眼睛上,更显得却诱人无比。 我这才发觉,认识白水这么久,好像我都没有见过他出浴时的模样,更没有这么细细的打量着他。 也许是失去才知道珍惜吧,这会看起来,似乎比我记忆中更诱人呢。 “看够了?”正胡乱的想着,白水微微弯腰,凑到我面前,刚洗过澡显得水润的唇离我只差一伸舌头的距离,他却这样停住,声音微带沙哑的道:“你真的以为蛇冬眠就什么都不会做吗?你有没有听说过,冬天太阳大的时候,蛇会出来晒太阳,如果是暖冬的话” 说到后面,他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唇,那微沙的舌尖却擦着我唇角而过:“蛇也是会捕食和发情的” 眼看着他要贴过来,我慌忙朝后退了一下,搂着浴巾飞快的跑进了浴室。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古怪的装束,还有我们一块来开房时,那前台看我们的古怪眼神,一时震惊于我们人数多,二是震惊我们全都蓬头垢面,一个比一个古怪。 相比于出水芙蓉般的白水,我这刚从煤矿井底爬出来的,着实怕玷污了他的“清白”啊。 外面的白水似乎也想到了,发出低沉的笑声。 到口的“水蜜桃”居然因为自己手脏,而没有吃到,我气急的打开花洒,将自己从头淋到脚,再慢慢的脱衣服,愤力的擦洗着。 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伤痕,连手腕上那一次又一次割皮的地方都好了,只是那道蛇骨交缠的伤疤依旧在,想来白水说得没错,蛇交缠时并不是只是交尾,还可以分泌黏液疗伤呢。 许久没有好好洗澡了,我洗了好久,将自己搓得不能再干净了,这才裹着浴袍遮住微隆的腹,擦着头发,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用一个比较撩的人姿势走出去。 一拉开门,却发现白水已经不在房内了,生怕出事,拉开门出去找,却见隔壁房间门大开着,何必壮正给帅哥洗了把脸,只是用眼角余光瞄了我一眼,继续照顾帅哥:“白水去神龙村解决地尸和鬼蜮去了,说等你洗完就回来,估计差不多吧。” “他不是伤员吗?”我脑袋一时周转不开,神龙潭底不能送我们出来,却能只身去收拾地尸和鬼蜮,还有那些黑鳞人呢? 何必壮用极其看白痴的眼光瞄了我一眼:“你认识白水的时候,他也是重伤,可人家依旧那么厉害。他真正厉害的时候,估计跟螣蛇差不多吧。” 想想也是,他不肯直接从神龙潭底将我们送出来,大概就是怕外面地尸和鬼蜮情况不明了,带这么多人出来,顾不过来,现在村民都出来了,他一个人进去,应该是没事的吧? 正胡乱的想着,却感觉头上一热,一扭头,却见白水夺过毛巾将我头发包起,直接扯着我回房间去了。 蛇控水,白水轻揉的擦了我头发几下后,立马就干了,可他依旧坐在床头,直愣愣的看着我。 这条蛇从出了黑门,似乎就一直在沉睡,所以心思也算好猜,每次这种表情的时候,都是有事。 我接过毛巾,细细的打量着他,见他没事,这才道:“又出事了?” “你让那东北出马仙找宋媛对不对?”白水从床头拿了两个袋子递给我,轻声道:“换了衣服,我们回去吧。那个老鼠精找到宋媛了,我要去杀了她。” 我心中一动,想到刚才神龙村那老者说到丰县出事的时间,以及螣蛇离开后,她跟着就出现在了神龙村。 “你想得没错,宋媛和阿螣,她们早就有联系。”白水眼神沉了沉,帮我将袋子里的新衣服掏出来:“游家从无双生子,而宋媛能出生,估计也跟阿螣有关系。” “她不是被囚禁了吗?”我一想到螣蛇被剥了蛇丹,串骨囚禁于深坑之内,还能整出这么多事,心中就发慌,那血蛇鼎怕是困不住她吧? 白水伸手将衣服上的吊牌扯下,那绳线连响都没来得及响一下就断裂了,他似乎带着沉怒,却又不好当着我的面发作,只是温柔的将衣服递给我:“我将地尸喂了魂植,他们虽然说死得冤,但终究是大凶之物,附近捕食的生灵不知道有多少,既然报了仇就尘归尘,土归土吧。而鬼蜮我也赶进了那条河道,两头封死。只有那些伏击你的黑鳞人” “不见踪影!”白水似乎气得狠了,双手握着嘎嘎作响。 也就是说,那些黑鳞人能藏匿踪迹,而且是连白水都找不到的踪迹。 他发怒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螣蛇的欺骗。 同时也是因为宋媛的阴谋,她先将蛇丹给白水,让他知道游家骗了他,所以当白水看到螣蛇时,前后两次怒意涌来,直接取了我的血解了螣蛇的囚禁。 “宋媛为什么自已不放了螣蛇?”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如果宋媛跟螣蛇合作,那蛇丹她为什么不直接给螣蛇,反倒要借白水的手? 她也是游家人,就算没有沉吟刀,从夏荷或是我手里夺刀,以她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她都没有出手放了螣蛇? “她身体可能出问题了,似乎游家血脉并没有显现。”白水见我握着衣服没动,伸手将我的浴袍解开,看到微隆的腹,愣了一下,低头贴上去,附耳听了一下,见没有任何动静,扭过头来朝我轻笑,嘴唇却重重的亲了一下腹:“等他生下来后,不要告诉他,我们的身份,作个普通人吧。” 那一吻的温度,似乎从皮肤一直涌到心口,我猛的伸手环住白水的脖子,重重的吻了上去。 普通人啊 这是他的想法,也许当年云长道也好,我外婆也罢,连那被困在巴蛇骨洞的游婉,都是这样的想法, 我跟阿得做个普通人,这就是他们对孩子最美好的祝福了。 可谁又能知道,事世变迁,又是谁能掌控的呢。 白水扶住我的后脑,加深了这一吻,也许那一段痛苦,让他和我都意识到,有一些情感,比血肉的痛更深。 “要走了。”过了许久,白水突然推开我,将衣服朝我怀里一塞:“我会忍不住的。” 说着急急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着冷风。 我连忙换着衣服,正套着毛衣,手机就响了。 白水准备走过来接,我顺手抓住接通,点了扩音。 却听到那边钱夫人急急的朝我道:“是白水吗?还是云舍?快回泰龙村,那个宋媛突然出现了,她带着纪家人,还有许多戴面罩的人,强行破法阵,要将那条螣蛇救走。” 我听着忙跟白水对视一眼,心中立马感觉不对,忙朝钱夫人道:“先别急,确定是宋媛吗?” 宋媛造的假身体怕是不只一具,灰仙钱须子前一刻说找到了宋媛,怎么后一刻她就带人攻进了泰龙村准备救螣蛇。 而且宋媛吸引人的东西就是人脸石虾虫可以让人重生,但刘久标却说过,这有隐患,所以泰龙村的村民才会一直想养人蛇共种。 脑中有什么闪过,白水跟我同时道:“是黑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做个普通人吧 据说丰家村这些煤矿都是这样的,一直到三十几年前,突然有一天村子里的煤老板都消失了,据说家里人都不见了,那时警察还调查过好久,却是找不到半点痕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就封了案卷当卷款逃了。 后面那些煤矿开一次倒一次,时常有人半夜失踪,据说是有鬼从地里爬出来拉人吃,这些煤矿才被禁了。 只是这山头再也没有长过半根草,更别说树了,原本丰家村剩余的人,也都迁到外地去了,人家早发达了。 “都说是这片山头埋人太多,怨气太重。唉!”老者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神龙村的事情。 这里站在山头,还能看到依旧雾气腾腾的神龙村,地脉相连,想来这就是地尸的产生之地咯。 挖煤的本就是被逼下去的,生生活埋而死,这地方又连着阴河,怨气聚集引起螣蛇的注意,才会招来地狼,让他们变成地尸报仇的吧。 只是白水没有说,他娘的尸体怎么会化成阴河,而且还是一条这么古怪的阴河。 但也不好问人家娘的尸体怎么会变成这样,等他自己想说时再说吧。 转眼看着他指引着村民慢慢朝下走,当真跟一个普通人一般。 好不容易下了山,大家滚了一身的黑泥,陈起语出钱带着人去镇上安排住下来。 我打电话跟张天师和清心他们联系了,确定他们是在泰龙村井口那里封着螣蛇,这才放心。 “白水不是这么好忽悠的,人活百年都成精了,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比我们精多了,螣蛇想骗人容易,想骗白水这种蛇也比较难识骗,你就安心吧。”清心还在那边嘿嘿的大笑。 后面那句让人听起来怎么都不舒服,但念在他及时赶到泰龙村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估计他也是因为螣蛇和白水两个隐患暂时消除,所以心情大好吧。 可螣蛇又能困多久? “你去洗个澡。”白水这会洗了澡出来,只系着浴袍,一边将空调温度给调高,一边将柜子里的浴袍递给我:“既然是我放她出来的,自然我会困住她,不会让她祸害人类的。” 蛇是个很爱干净的物种,就算是山里的野蛇,夏天也会找泉水洗澡。 白水冬眠似乎很久没有洗澡了,当然阴河里泡水的不算,所以洗得久一些,脸色有些微粉,妖精的皮肤似乎都很好,那脸上带着细细的绒毛透着粉色,像一个刚刚泛红的水蜜桃一般。 他头发顺长,额头也有着微微的汗毛带着细细水珠,缓缓的滴落。 睫毛细长,立在一双本就勾魂的眼睛上,更显得却诱人无比。 我这才发觉,认识白水这么久,好像我都没有见过他出浴时的模样,更没有这么细细的打量着他。 也许是失去才知道珍惜吧,这会看起来,似乎比我记忆中更诱人呢。 “看够了?”正胡乱的想着,白水微微弯腰,凑到我面前,刚洗过澡显得水润的唇离我只差一伸舌头的距离,他却这样停住,声音微带沙哑的道:“你真的以为蛇冬眠就什么都不会做吗?你有没有听说过,冬天太阳大的时候,蛇会出来晒太阳,如果是暖冬的话” 说到后面,他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唇,那微沙的舌尖却擦着我唇角而过:“蛇也是会捕食和发情的” 眼看着他要贴过来,我慌忙朝后退了一下,搂着浴巾飞快的跑进了浴室。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古怪的装束,还有我们一块来开房时,那前台看我们的古怪眼神,一时震惊于我们人数多,二是震惊我们全都蓬头垢面,一个比一个古怪。 相比于出水芙蓉般的白水,我这刚从煤矿井底爬出来的,着实怕玷污了他的“清白”啊。 外面的白水似乎也想到了,发出低沉的笑声。 到口的“水蜜桃”居然因为自己手脏,而没有吃到,我气急的打开花洒,将自己从头淋到脚,再慢慢的脱衣服,愤力的擦洗着。 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伤痕,连手腕上那一次又一次割皮的地方都好了,只是那道蛇骨交缠的伤疤依旧在,想来白水说得没错,蛇交缠时并不是只是交尾,还可以分泌黏液疗伤呢。 许久没有好好洗澡了,我洗了好久,将自己搓得不能再干净了,这才裹着浴袍遮住微隆的腹,擦着头发,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用一个比较撩的人姿势走出去。 一拉开门,却发现白水已经不在房内了,生怕出事,拉开门出去找,却见隔壁房间门大开着,何必壮正给帅哥洗了把脸,只是用眼角余光瞄了我一眼,继续照顾帅哥:“白水去神龙村解决地尸和鬼蜮去了,说等你洗完就回来,估计差不多吧。” “他不是伤员吗?”我脑袋一时周转不开,神龙潭底不能送我们出来,却能只身去收拾地尸和鬼蜮,还有那些黑鳞人呢? 何必壮用极其看白痴的眼光瞄了我一眼:“你认识白水的时候,他也是重伤,可人家依旧那么厉害。他真正厉害的时候,估计跟螣蛇差不多吧。” 想想也是,他不肯直接从神龙潭底将我们送出来,大概就是怕外面地尸和鬼蜮情况不明了,带这么多人出来,顾不过来,现在村民都出来了,他一个人进去,应该是没事的吧? 正胡乱的想着,却感觉头上一热,一扭头,却见白水夺过毛巾将我头发包起,直接扯着我回房间去了。 蛇控水,白水轻揉的擦了我头发几下后,立马就干了,可他依旧坐在床头,直愣愣的看着我。 这条蛇从出了黑门,似乎就一直在沉睡,所以心思也算好猜,每次这种表情的时候,都是有事。 我接过毛巾,细细的打量着他,见他没事,这才道:“又出事了?” “你让那东北出马仙找宋媛对不对?”白水从床头拿了两个袋子递给我,轻声道:“换了衣服,我们回去吧。那个老鼠精找到宋媛了,我要去杀了她。” 我心中一动,想到刚才神龙村那老者说到丰县出事的时间,以及螣蛇离开后,她跟着就出现在了神龙村。 “你想得没错,宋媛和阿螣,她们早就有联系。”白水眼神沉了沉,帮我将袋子里的新衣服掏出来:“游家从无双生子,而宋媛能出生,估计也跟阿螣有关系。” “她不是被囚禁了吗?”我一想到螣蛇被剥了蛇丹,串骨囚禁于深坑之内,还能整出这么多事,心中就发慌,那血蛇鼎怕是困不住她吧? 白水伸手将衣服上的吊牌扯下,那绳线连响都没来得及响一下就断裂了,他似乎带着沉怒,却又不好当着我的面发作,只是温柔的将衣服递给我:“我将地尸喂了魂植,他们虽然说死得冤,但终究是大凶之物,附近捕食的生灵不知道有多少,既然报了仇就尘归尘,土归土吧。而鬼蜮我也赶进了那条河道,两头封死。只有那些伏击你的黑鳞人” “不见踪影!”白水似乎气得狠了,双手握着嘎嘎作响。 也就是说,那些黑鳞人能藏匿踪迹,而且是连白水都找不到的踪迹。 他发怒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螣蛇的欺骗。 同时也是因为宋媛的阴谋,她先将蛇丹给白水,让他知道游家骗了他,所以当白水看到螣蛇时,前后两次怒意涌来,直接取了我的血解了螣蛇的囚禁。 “宋媛为什么自已不放了螣蛇?”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如果宋媛跟螣蛇合作,那蛇丹她为什么不直接给螣蛇,反倒要借白水的手? 她也是游家人,就算没有沉吟刀,从夏荷或是我手里夺刀,以她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她都没有出手放了螣蛇? “她身体可能出问题了,似乎游家血脉并没有显现。”白水见我握着衣服没动,伸手将我的浴袍解开,看到微隆的腹,愣了一下,低头贴上去,附耳听了一下,见没有任何动静,扭过头来朝我轻笑,嘴唇却重重的亲了一下腹:“等他生下来后,不要告诉他,我们的身份,作个普通人吧。” 那一吻的温度,似乎从皮肤一直涌到心口,我猛的伸手环住白水的脖子,重重的吻了上去。 普通人啊 这是他的想法,也许当年云长道也好,我外婆也罢,连那被困在巴蛇骨洞的游婉,都是这样的想法, 我跟阿得做个普通人,这就是他们对孩子最美好的祝福了。 可谁又能知道,事世变迁,又是谁能掌控的呢。 白水扶住我的后脑,加深了这一吻,也许那一段痛苦,让他和我都意识到,有一些情感,比血肉的痛更深。 “要走了。”过了许久,白水突然推开我,将衣服朝我怀里一塞:“我会忍不住的。” 说着急急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着冷风。 我连忙换着衣服,正套着毛衣,手机就响了。 白水准备走过来接,我顺手抓住接通,点了扩音。 却听到那边钱夫人急急的朝我道:“是白水吗?还是云舍?快回泰龙村,那个宋媛突然出现了,她带着纪家人,还有许多戴面罩的人,强行破法阵,要将那条螣蛇救走。” 我听着忙跟白水对视一眼,心中立马感觉不对,忙朝钱夫人道:“先别急,确定是宋媛吗?” 宋媛造的假身体怕是不只一具,灰仙钱须子前一刻说找到了宋媛,怎么后一刻她就带人攻进了泰龙村准备救螣蛇。 而且宋媛吸引人的东西就是人脸石虾虫可以让人重生,但刘久标却说过,这有隐患,所以泰龙村的村民才会一直想养人蛇共种。 脑中有什么闪过,白水跟我同时道:“是黑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引入 我跟白水的声音都不大,但听在对方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如果我们猜的都没错的话,黑卵能养出黑鳞人,但却不能自主繁殖,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就这么点数目。 螣蛇靠这个长生,而宋媛估计也想要这个。 她们一个是人一个是蛇,目的肯定不同,能合作,只怕并不是为了长生或者放出黑门内的鳞片人这么简单。 尤其是螣蛇,她可是从出了黑门就开始布局了的,怎么可能再回到黑门内的境界。 她原本以为她离开,就不会有人发现祠堂阴河下面的黑卵,却没成想,被何必壮给发现了,这才瞒不住了让黑鳞人出来杀掉我们灭口,还想困住白水。 所谓的救螣蛇不过是宋媛声东击西的策略罢了,等我们离开神龙村,只怕真的她会带着人下被白水刚封的河道将那些黑卵带走,至少人脸石虾虫她已经养出来了不是吗? 白水眼里闪过怒意,朝我轻声道:“既然大家都不冬眠了,那我就过个暖冬吧。” 我急急忙忙的将羽绒服给套上,朝他道:“那个神龙潭也有点古怪,能自动将人吸进去,我跟你一块去。” “我可以解决的。”白水伸手扶了扶我的腹,轻声道:“等我回来。” 说完就要朝外走,我一把拉住了他,双目沉沉的看着他道:“我可以的。” 我杀伤力虽然不如白水,可好歹也有魂植和沉吟刀,就算碰到黑鳞人,不被围攻,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最主要的是,我的血有点特殊,一旦出事,我至少还可以借鳞片人的力量逃走,这种自损而杀敌的方式虽然不可取,但也比白水一条蛇去的好。 “这叫夫妻齐上阵吗?”白水浅笑的看着我,伸手摸着我的脸:“好吧,你我联手应敌。” 其实面对并不难,难的是面对未知时那种不安。 白水身负重伤,虽然他对于将螣蛇困在血蛇鼎内,只是一句带过,可我却知道,他前面以交缠的法子帮我治好了婴灵嘶咬的怨气,又在疗伤时被螣蛇反击,仓皇之间,要将螣蛇反过来困在血蛇鼎内,还要再囚于井中,又要将跟阴河相连的地方封住,复请来清心布法阵,跟着匆忙赶过来救我,跟黑鳞人之间又是一场混战。 他说得轻巧,我却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更何况,这还是冬天,他原本应当安逸的冬眠的。 宋媛说得没错,就算黑门开,鳞片人出,白水依旧能安逸的活着,可他却在奔波。 说定同去,白水伸手搂着我,手覆在腹上念动了咒语,腹中的蛇胎似乎有点激动,蛇神隐隐低啸,龙种似乎在颤抖。 “这可是真正的宝贝。”白水手在腹上转了一圈,朝我轻笑道:“我从未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十分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降世。”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心中一酸,想到蛇族多子而繁殖极易的事情,白水统领蛇族,想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蛇子蛇孙了吧。 白水停住脚步,转身沉沉的看着我,嘴角轻轻勾起,那嫩得跟豆腐一样的脸上闪过微微的红色,眼里荡着三月的春光,跟在潭底看他的大姑娘一样。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垂下了头,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他是蛇啊,是条蛇啊,是蛇啊 蛇性本淫,蛇多子,蛇极易发情,蛇爱缠人,蛇 “没有。”白水看了我一会,伸手将我下巴抬起,凑过来与我四目相对:“没有。” 我微微一愣,却见他脸上的笑意更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我没有过孩子,无论是蛇也好,人也好,你都是第一个。” 脑袋中似乎有什么断开,复又接上了,我眨了眨眼看着白水,似乎不大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他不是说蛇性本淫吗?他不是说蛇暖冬时也会发情吗? 他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 “出黑门时,我方成年,并未配得配偶。”白水脸上的笑意荡跟春波一样,握着我的手十指交缠:“出黑门后,蛇族人族皆是混战,我也无心于此。后来吗” “后来就是重伤沉睡,一直到碰到你。”白水眼里有什么东西沉入我眼里,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却让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实在不好意思跟他说,我曾几何时,一想到他跟别的蛇交尾,或者缠过别的人,而伤心过,似乎有点傻啊。 朝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未接话。 白水低低的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十分的愉悦,却并未再多说,似乎怕我恼羞成怒吧。 推开了何必壮他们的房门,陈起语正啃着苹果,瞄了一眼我们交缠的手,冷哼了一声:“村民们不好去打搅神龙和圣女,倒是来问过神医和神将了,他们能不能回村子。” 将宋媛攻村的事情说了,我看过了帅哥,他身上外皮全部干了,隐隐发黑,却并没有再发烧,不过也没有醒。 “我用我皮内的黏液给他涂过了,别说是鬼蜮,就算是被修行有成的毒蛇咬,也不会有事。而且以后说不上百毒不侵,但至少所有的蛇毒对他是无效的。”白水将我覆在帅哥额头的手拿开,认真的看着我道:“他救了你,我自然要好好的回报他,不能将这个难题留给你对吧?” 我想到帅哥在潭底那或真或假的话,以及映在那眼里的火光,心中一动,朝白水点了点头。 这条蛇心思细腻得很啊,我才发现,他就已经完全切断了可能。 他帮我还了帅哥的救命之恩,总比让我一直记挂着好。 多少男女之间,就是因为报恩才生的情。 “阿螣既然骗了我,以前的情谊自然也没有了。”白水拉着我起身,眼睛看着帅哥,可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解开了我对他跟螣蛇之间最后一点阴影,从此之后,螣蛇跟他之间只是敌人,帅哥跟我之间,依旧只是战友。 陈起语沉沉的看着雪白的被子,没有说话,却将手里的苹果啃得咔擦响。 何必壮也朝我们挥手:“村民我们看着,神龙村的事情你们去解决。” “多谢!”白水浅笑的拉着我出去,离开时静静瞄了一眼鼓着腮帮子啃苹果的陈起语。 我们出来关门时,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陈起语愤恨而又含糊不清地道:“白水这条蛇精,当真是成精了,当着我的面说那些,还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跟着有什么重重砸到门上,然后一个啃了大半的苹果轱辘的从半开的门口滚了出来。 白水将我朝怀里带了带了,认真的盯着我道:“你说你一个人蛇共种,又不是桃花精,怎么到处招这些烂桃花。” “你想多了。”帅哥是半真半假,陈起语却是连影子都没有,只是见人就习惯性的撒桃花,更重要的是,我遇到他们的时候,肚子里就装着蛇胎了,人家怎么会多想。 白水并未多说什么,搂着我乘风而起。 等停下来的时候,我跟他已经停在了神龙村那祠堂门口,那两块巨大的怪石下面的坑已经被填了,祠堂里的大坑也被填平,只是四周依旧带着淡淡的水雾,似乎怎么也散不去。 “我去布阵,你别离水太近。”白水将我放在祠堂门口,转身就要离开,却依旧在我身边布了一个阵法。 既然是来等宋媛,拖后腿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我掏出魂植,以心神控着它深深扎入地底,却并未让藤蔓露出半分。 魂植绕着神龙村结下,却并未发现什么活人之类的,那些黑鳞人果然如白水所说,消失得无形无踪。 一直到天黑时分,白水才回来,只是这时,原本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水雾居然散去了,冬夜的天空居然露出一弯冷月,白水搂着我缩回了我们原先住的院子里床上,还拉着被子盖着。 “能舒服一下是一下吧。”白水搂着我,半眯着眼打着盹。 说实在的,这条蛇有时真的挺会享受的,真不明白这样的白水,当年到底在黑门之内,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带着蛇族愤起反抗叛变而出。 木屋隔风,里面并不冷,我跟白水相依相偎,只等着宋媛入村。 整个村子悄静无声,白水这条懒蛇说打盹就是真的打盹,凑在我颈窝里一动不动,呼吸平缓,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我受他感染,一直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复好下来,贴着他也跟着睡了过去。 睡觉这东西,要真的睡得好,也是需天时地利人和的。 我在白水身边总是莫名的心安,加上院子后神龙潭水流潺潺的响声,又累了这么久,所以睡得极沉,连半个梦都没有。 直到心底魂植受惊抽动,才猛的惊醒,却见白水已经半坐了起来,伸手搂着我,见我惊醒,帮我扯起被子盖上肩头:“打头阵的喽啰,不用在意。” 可他却半皱着眉,明显也有点心烦。 我搂着被子将他盖住,半未说话,只是凝神细听。 原本悄静无声的村子里,传来低低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却又分不清男女,也不知老幼。 我抬头去看白水,他的烦躁极有可能就来自于这个。 “你在这里,我出去解决了。”随着那男女的声音越发的高,白水终于忍不住了,拉着被子将我裹好:“相信我。” 我点了点头,细细倾听那呜咽里男女的声音,确定不是我熟悉的,可按理说白水并不会因为这个声音而烦躁的,难不成是听出了是谁传出来的。 他离开好久,并未回来,而外面男女之声更大了,似乎就在院子里。 我想了半晌,下床站在窗口朝外望去。 这一看,我顿时就愣住了,只见院子正中,一对男女正赤裸着抱在一块,而那女的还在男子身上承转,声音十分娇媚,脸正对着我这边的窗口。 似乎知道我在看,那女子还特意扭头朝我看来,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冷冷的月光落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之上,这一看,我却惊得后背冷汗直流,跟着一股子怒意瞬间从心底涌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布局 如果听声音我并不能分辨,可当我看到那张脸时,我就豁然明白了白水的烦躁从何而来。 那女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而在她身下的男子却在她影子下晦暗不明,看不清脸。 更古怪的是,那女子跟我一样腹微微隆起,身材更是不差分毫。 宋媛这一招果然狠,那种声音,我自己意乱情迷之时,根本听不真切,反倒是听过的白水能分辨出这声音是我的,才会烦躁的离开。 如果不是我跟白水在一块,光是听到这声音,他都可能会误会。 可就算如此,白水这条光是陈起语多朝我撒撒桃花都要几句话给砍断可能的蛇,在听出那声音是模仿我的之后,怎么受得了。 这世界上,所有的雄性,最不能忍的就是争夺配偶了吧。 院中还在婉转交缠的女子,脸色娇媚的看着我,张嘴吐舌,神情媚态十足不说,还带着勾引的意味。 似乎见我没动,她还轻轻的伸出胳膊将地上的男子勾起。 妈蛋! 我在心中暗骂,她变成我的模样,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妖媚过的勾男人好不。 等她将地上的男人勾起来时,却见那赫然是帅哥的脸,等我再细看时,却又变成了陈起语。 心中莫名的开始烦躁,白水的果然比我厉害啊,光听声音就听出了男女是谁,怪不得他脸色那么古怪的离开。 而我居然让宋媛将这一对男女送到院子里,看到脸才能分辨出谁是谁,这耳力差了不只一点啊! 手轻轻的放在窗台上,院中无数根须涌起,瞬间将那两个纠缠在一块的人给缠住,跟着毫不留情的穿入体内,吸收着养分。 就算知道是假的,这种情形也不能忍。 宋媛这是在诛心! 白水也知道是假的,可他依旧不能忍,就算将这些东西都解决了,那一幅幅画面映在白水眼里,以后我跟他都无法面对帅哥和陈起语! 根须刚将那一对男妇拉入地底,跟着却又见着一对男女急不可奈的冲进了院子中间,互相剥着衣服。 至于造假人,宋媛有人脸石虾虫,以她的能力,只要献祭的活人足够多,她想造多少就造多少。 但她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居然造出这么多来我面前演活春宫! 心底怒意翻滚,我引着魂植根须缠卷,瞬间将那对衣服还没有脱完的男女给卷住了。 跟着握着一条藤蔓,直接荡下了楼,手握着沉吟刀朝着祠堂口走去。 这时淡淡的水雾复又涌起,想来有人开始破白水布下的阵法了,所以才会引得风水变化,水雾又开始弥漫。 我身边魂植藤蔓随着我一步一步破土而出,只要见到人,立马就缠了过去。 从院子到祠堂,四处可见野合的男女,当然主角都是有着跟我一样的脸,连身材都不差分毫。 男的翻来复去,都是我认识的人。 也亏得宋媛对我十分的了解,阿壮啊,帅哥,何必壮,陈起语,连苏闽都没有放过。 越是知道这是假的,我心中怒意更盛,看到抱在一块的,连看都不看,全部直接绞杀。 亏得我还叫了她十八年的娘,先是想引祸蛇进入我体内吞食蛇胎,这会居然给我整出个人尽可夫的假相。 就算她不是我亲娘,好歹我这张脸跟她也有七八分相似,她到底是多无耻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当年泰龙村就是整什么蛇娘子,人蛇共种,也整得荒淫无比。 这会又是玩这一招,宋媛体内的蛇性,怕是比真蛇更厉害了吧。 等我走到祠堂门口时,四周似乎突然安静了,无论是呜咽声也好,男女之声也罢,突然都消失了,但白水却也没有踪迹。 知道宋媛用了这么下作的法子将白水引开,肯定是有把握将白水困住。 我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站在那两块怪石的前面,双眼沉沉的看着魂植藤蔓在村子里四处爬开,并没有发现白水的踪迹,想来是引到那个黑鳞人的地方去了,才能封住白水的气息。 过了一会,突然一个低低的哭声传来,那声音跟婴儿一般,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心中抽动,连腹中的蛇胎都似乎受到感染,慢慢的开始游动。 心中的燥意复又涌了上来,我咬着牙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却见祠堂大概十步远处,一颗大树下面,有着一个只穿着哈衣的婴儿,正蹬腿舞着手哇哇大哭,似乎是穿得少了,脸冻得通红,也或许是哭久了,鼻涕口水将衣服都打湿了。 神龙村并没有人,而魂植也并没有发现活人的气息,我隔着这么近,看着那个婴儿这样大哭,并没有闻到婴儿应该有的味道。 我是带过苏家的轩轩的,孩子身上总有着一股奶味,而且还比较重,那个婴儿躺在树下,哭成这样,却并没有活人和婴儿该有的气息传来。 寒风微微吹过,我握着沉吟刀的手长出了鸡皮疙瘩,看着那个离我不过十步远的婴儿,却不敢走近。 宋媛玩弄诡计,总会让人分不清真假,并且一环套着一环,无论破与不破,她总会受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神仙局吧。 那婴儿哭得更厉害了,强更的扭过头不想去看它,就算是魂植将他缠住,以宋媛对云长道的了解,谁知道会不会对魂植下手。 可就在我扭头时,却见那棵树上,爬下一条胳膊粗细的大蛇,那蛇信吞吐,蛇眸正沉沉的看着那个婴儿。 这大冷天的,难不成白水没有冬眠,其他的蛇就不冬眠了吗? 宋媛到底在搞什么鬼?先是拿我当春宫范本,现在又来整个蛇吞婴儿? 我握着沉吟刀站在十步之外,依旧不动。 可那婴儿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反倒哭得更厉害了,那条大蛇的蛇头已经探到了婴儿的头顶。 “不出手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盯着婴儿与蛇,并未回头,可眼睛的余光依旧可以看到宋媛正伸手轻轻抚摸着一块怪石,朝我轻声道:“婴儿与蛇,两个都有可能是假的,两个都有可能是真的。” “你杀了一条蛇,我会再引条蛇来,除非你去救那个婴儿,但你敢救吗?”宋媛脸上的笑声更大了,似乎十分自得:“你看,情感这个东西就是这么没用?你明知道我用婴儿作引,让你去救是个阴谋,可你终究不能看着那么弱美好的东西被一条恶毒的蛇咬死?你猜那个婴儿是真人呢还是假人?” 那条大蛇的蛇信已经探到了婴儿的脸上了,蛇头偏转,似乎在想着是绞死,或者一口吞下。 “白水知道那些人是假的,可他依旧不能忍受那是你的脸,是你的声音。亏他活了这么多年,知道却又放不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宋媛轻叹,似乎真的十分人伤心。 我握着沉吟刀并未开口,眼睛依旧看着大蛇和婴儿,那大蛇已经慢慢的缠住了婴儿的身体,狰狞的鳞片刮过婴儿脸上娇嫩的肌肤,一点点的收紧。 “当初人族舍弃鳞皮之时,就跟这婴儿一般娇嫩,而蛇族有螣蛇和白水,更有无数在黑门之内修行有成的大蛇,面对它们,人类就跟婴儿一般任由宰杀。”宋媛声音似乎更轻了,静静的靠在怪石上:“你说那么脆弱的人类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反杀了蛇族和其他种族的呢?” 她也跟着我一块看着婴儿和大蛇:“你还不决定吗?快要被缠死了呢?如果那个婴儿真的是我从哪家里偷来的呢?” 眼看着婴儿原本就冻得通红的脸变得更红了,我握着沉吟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大蛇的蛇头缓缓拱起,准备奋力绞死婴儿时,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冲了过去。 “你还是要救啊!”宋媛哈哈大笑。 可我却猛的一转手腕,沉吟刀猛的对着她因为大笑而昂着的脖子划了过去,手指一转,刀口直接朝下转去划破了她胸前的肌肤。 “你”宋媛吃惊的看着我。 我眼皮猛烈的跳动,看着这张跟我七八分像的脸,她额头有一道伤疤,遮在额发之下,是我时候被同村人欺负,她抱着我被石头砸的。 凑得这么近,借着冷冷的月光,我依旧能看到那额发下浅淡的伤疤。 以她的能力,就算装疯也能避开那块石头吧;当时没避开,想治好那道伤疤也不是难事,为什么又要留着,装慈母装习惯了吗? 那边魂植将大蛇缠住,一道狐影飞快的冲过来,利爪一把将大蛇挠飞,狐尾将婴儿卷起缠住,树干上陈起语手里拿着个吃了半的苹果:“抱歉!来晚了,主要是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十八禁的东西,你家白水不肯开法阵让我进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过关键时候还是我这种伤员比较不惹人注目。” 温热的血洒在我掌心,宋媛吃惊的看着我,划破的胸口露出带着青铜色鳞片的肌肤。 “你当真下得去手啊?”震惊过后,她眼里似乎带着伤意的看着我。 我心口微酸,却依旧将沉吟刀朝里面送了一点继续朝下拉,哽着嗓子道:“真没有想到,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杀的人,居然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 诡行方为不破 沉吟刀不愧是当年游家先祖剥开自己鳞皮所用的,就算宋媛胸口鳞片已然十分坚硬,依旧被我划开。 刀身慢慢朝下拉,被划破的喉管里鲜血涌出,她低头看了一眼青铜鳞片下的肌肤,似乎在打量着我的手法。 鳞片下并没有多少血涌出,肉色也比较白,估计更接近于冷血动物吧。 知道她不会这么快被杀掉,我引着魂植朝这边卷来,沉吟刀却依旧朝里压去。 “阿舍。”宋媛抬头看了我一眼,猛的伸手朝我抓来。 五指尖锋利如刀,在冷冷月光下,闪着寒光。 魂植藤蔓飞快的引着我朝后退,无数根须朝着宋媛缠了过去。 却都被她避过,她苦笑的拉着自己衣服两襟,纵身跃上那怪石,朝我冷声道:“你们既然没有回泰龙村,我来了,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随着她话音一落,骨铃响起,随后呜咽之声四起,一个又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出现在夜色之中,无数厉鬼在夜色之中悲鸣着。 随着鬼哭声起,神龙潭的水似乎也流得更畅快了,溪水叮咚作响。 风啸之中,骨铃响起,无数厉鬼闻之而动,在夜色之中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还未扑到祠堂口,却见几道符纸带着熊熊火光呼呼的飞了过来,跟着沉沉的经咒声响起,一个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手握桃木剑飞快的从陈起语藏身的大树上跳了下来,迅速布下阵法,拦住那些厉鬼。 当先下来的道士,持着一把雪白的拂尘,远远的朝我作了个揖:“龙虎山了之,奉师命前来,见过奈河云姑婆。” 我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立在怪石之上的宋媛,左手朝他摆了摆,示意我听到了。 “哈哈。”宋媛看着我大笑,脸上居然带着欣慰:“知道提前布局等我了?不怕螣蛇被救走?” “她没有蛇丹,救走也掀不起大风浪,而且白水能困她一次,就能困她第二次。”输人不输阵,我沉着脸看着她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以为就这样吗?”宋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猛的一挥手。 却听到外面枪声四起,夹在厉鬼的哭声之中,显得突兀无比。 “这是一个好的时代啊。”宋媛根本不顾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昂首发出蛇一般嘶吼的叫声。 随着她叫声一起,溪水之中有什么哗哗作响,跟着怪石下面填着的土猛的有东西窜了出来,还未出土就朝我冲了过来。 了之沉喝一声,雪白的拂尘就拂了过来,陈起语将苹果一扔,指尖狐影翻飞对着纪家那些人冲了过去。 无数黑影从淡淡的雾气中冲了过来,其中还有着鬼蜮咻咻的射沙之声。 “布阵!”了之雪白的拂尘缠住黑鳞人漆黑的脖子,用力一扯,黑色的鳞片如雪花般飘落,拂尘依旧如雪般的白,不沾半点血气。 龙虎山的弟子飞快的转动身形布下阵法,将我和宋媛围在中间。 “逃得出吗?”宋媛看着远处黑鳞人冲来,而她脚下填的土被掀起,水慢慢涌了上来,鬼蜮在下面咻咻的射着沙:“这些东西原本藏在深沙之中,根本不会出来,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吗?” 我握着沉吟刀并未答话,知道以她的神经质,加上为了刷存在感,肯定会自己说的。 “神龙村的溪水直通镇上的大河,可据说那河底有金沙,于是无数大船挖沙,将整个河床都挖空了,别说沙了,连河底的土都被挖出来了,这些鬼蜮无处藏身,只得逆水回游,螣蛇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东西。”宋媛看着水一点点的朝上涌,冷声道:“阿舍,你要记得,很多事情,不是被逼无奈,谁都想安逸一生。” 溪对岸为了应战不知道谁烧起了大火,而熊熊大火之中,黑鳞人依旧朝我们扑来,水边鬼蜮依旧在射沙,厉鬼被纪家骨铃驱着朝四周嘶吼,宋媛带来的枪手不时的开着枪。  了之带着龙虎山的道士一边要布着符阵困住那些厉鬼,一边得应付冲过来的黑鳞人,一边还得避开子弹,不时有人负伤。 符纸与子弹齐飞,血水共火光一色。 这场混战当真是,前所未有啊,果然是个好时代。 “我要下去了。”宋媛伸手摸了摸脖子,将沾血的手指放进嘴里:“阿舍,就算黑门开,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我依旧会” 她话还未说完,却听到一声嘶吼,一条白色的大蛇猛的从怪石下面冲了起来,爪子里还握着一条白色的帕子。 白水落地化成人形,将白帕一收,看着宋媛道:“等你好久了。” 他脸色发冷,想来还记恨着那活春宫的事情。 “你怎么出来了?它们没有困住你?”宋媛这时是真的吃惊了。 白水冷冷一笑,却听到远处水声响得更厉害了,一个龙虎山的道士被一个黑鳞人抓住了胸口,他猛的就冲了过去。 但他一出去,立马无数黑鳞人缠住了他,让他没有脱身的可能。 见白水出来,我飞快的引着魂植将怪石下面的土填好,看着宋媛道:“黑卵已经全部被白水取走了,你拿不到了。” “阿舍啊!”宋媛脸上闪过轻笑,一声“阿舍”叫得慈祥而温情,可跟着却猛的伸手朝我扑了过来。 她速度极快,五指如勾,但脸上依旧带着我看过十八年的憨笑。 我没有动,任由她五指如勾朝我胸口插来,右手的沉吟刀在她贴近我时猛的转到她后背,用力一划。 蛇有七寸,但黑门内鳞片人的致命口处并不在脖子,至少我刚才那一刀下得那么深,也没让宋媛致命,明显不是那里。 但我记得,苏三月出生的时候,背后脊椎长着鳞片,却被宋媛生生扒下。 一般生物,才出生时,都会护住最弱的部位。 我想,如果拼死一博,至少有个机会吧。 手中的沉吟刀刺入了后背,杀蛇的本能,让我手指压着刀锋朝下划拉,左手勾入背后皮中,用力一扯。 但胸口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痛意,我低头一看,却见宋媛的手已然变成了正常的样子,正轻轻拉着我的衣角,抬头浅笑的看着我:“阿舍!你果然还是长大了,不愧是游家人啊。” “我的血,确实有点冷。”我手中的沉吟刀复又朝里插了几分,连手指都插进去了。 “取个黑卵吗,知道你们在,本来我可以不来的。”宋媛伸手将我的羽绒服拉紧,眼睛看着我遮不住的腹,依旧在笑:“可我想,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好。” 我扯着她背后皮肤的手猛的一顿,抬头带着惊意的看着她。 “记得。”她缓缓收回了手,轻声道:“杀鳞片人,得剥皮,再削肉,最后挫骨扬灰。我从出生时就应该是这样死的,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死在你手里,也不愧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 “阿舍,你记住,布局之人,如果被看破,必须兵行诡道,方能再开奇局。”宋媛眼里尽是得意,任由背后鲜血直流:“你现在知道了吗?我不死,你们能顺藤摸瓜,可如果我死了呢?游华珍和游婉隐觅不出,螣蛇被困不会讲实话,我们所做是为了什么,你们能猜吗?你们还能事先布局杀谁吗?” 她声音慢慢变,我手中全是温热的血,魂植被血气吸引,河道下面杀黑鳞人的配合让那些根须飞快的朝着她体内钻去,瞬间从伤口窜进了她体内,吸收着她身体的养份。 “记得要剥皮再挫骨扬灰,方能断绝生机。”宋媛依旧看着我笑,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摸我的脸,却因为根须扎入体内抬不起来,只得复又放下,朝我轻声道:“阿舍,娘对不起你。” 眼里有东西滑落,我手抖得厉害,眼前变得朦胧。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说,但她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她算计着死在我手里,却还不忘提及我叫了她十八年的娘。 为什么! 手越发抖得厉害,原来杀人也并不是很好的体验,更何况杀的是她。 我在心底发过多少次誓,我要杀了宋媛,为了阿得,为了秦姑婆,为了苏三月,为了断和摩鸠,为那些因为她而死去的人。 可为什么当她死在我手里时,我心里并不畅快。 就因为这又是她布的另一个奇局吗? 白水解决了黑鳞人,飞快的转身回来,看着宋媛已经被魂植吸空的尸体,伸手摸了一下鳞皮,将我搂进怀里,轻声道:“我还在。” 我全身抖得厉害,看着自己手中的血,那颜色跟我的没什么区别,也是温热的。 她说过,她对苏三月只是大蛇吃蛇的理所当然,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又要死在我手里。 冲过来的时候,以她的爪子,明明可以抓破我的胸膛的,想逃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为什么她要送死? 远处陈起语幻化出的狐影嘶吼,枪声慢慢停了,心底里魂植十分高兴,似乎有好吃的了。 纪家的骨铃声慢慢淡去,了之依旧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布阵解决黑鳞人。 “等我一下!”白水突然温柔的将我放在祠堂的墙上,跟着化身成蛇,昂首嘶吼。 那声音夹着沉怒,连腹中的蛇胎都颤抖了一下,那些黑鳞人明显受带影响,白水夹着怒意,嘶啸着从黑鳞人之中穿过,那些黑鳞人后背立马破裂流血倒地不起。 他复又腾身回来,伸手将我抱住:“我带你回去睡一觉,没事了,这是她算计好的,并不是你杀了她。云舍,这只是她的另一次谋算,真的不怪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引入 我跟白水的声音都不大,但听在对方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如果我们猜的都没错的话,黑卵能养出黑鳞人,但却不能自主繁殖,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就这么点数目。 螣蛇靠这个长生,而宋媛估计也想要这个。 她们一个是人一个是蛇,目的肯定不同,能合作,只怕并不是为了长生或者放出黑门内的鳞片人这么简单。 尤其是螣蛇,她可是从出了黑门就开始布局了的,怎么可能再回到黑门内的境界。 她原本以为她离开,就不会有人发现祠堂阴河下面的黑卵,却没成想,被何必壮给发现了,这才瞒不住了让黑鳞人出来杀掉我们灭口,还想困住白水。 所谓的救螣蛇不过是宋媛声东击西的策略罢了,等我们离开神龙村,只怕真的她会带着人下被白水刚封的河道将那些黑卵带走,至少人脸石虾虫她已经养出来了不是吗? 白水眼里闪过怒意,朝我轻声道:“既然大家都不冬眠了,那我就过个暖冬吧。” 我急急忙忙的将羽绒服给套上,朝他道:“那个神龙潭也有点古怪,能自动将人吸进去,我跟你一块去。” “我可以解决的。”白水伸手扶了扶我的腹,轻声道:“等我回来。” 说完就要朝外走,我一把拉住了他,双目沉沉的看着他道:“我可以的。” 我杀伤力虽然不如白水,可好歹也有魂植和沉吟刀,就算碰到黑鳞人,不被围攻,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最主要的是,我的血有点特殊,一旦出事,我至少还可以借鳞片人的力量逃走,这种自损而杀敌的方式虽然不可取,但也比白水一条蛇去的好。 “这叫夫妻齐上阵吗?”白水浅笑的看着我,伸手摸着我的脸:“好吧,你我联手应敌。” 其实面对并不难,难的是面对未知时那种不安。 白水身负重伤,虽然他对于将螣蛇困在血蛇鼎内,只是一句带过,可我却知道,他前面以交缠的法子帮我治好了婴灵嘶咬的怨气,又在疗伤时被螣蛇反击,仓皇之间,要将螣蛇反过来困在血蛇鼎内,还要再囚于井中,又要将跟阴河相连的地方封住,复请来清心布法阵,跟着匆忙赶过来救我,跟黑鳞人之间又是一场混战。 他说得轻巧,我却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更何况,这还是冬天,他原本应当安逸的冬眠的。 宋媛说得没错,就算黑门开,鳞片人出,白水依旧能安逸的活着,可他却在奔波。 说定同去,白水伸手搂着我,手覆在腹上念动了咒语,腹中的蛇胎似乎有点激动,蛇神隐隐低啸,龙种似乎在颤抖。 “这可是真正的宝贝。”白水手在腹上转了一圈,朝我轻笑道:“我从未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十分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降世。”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心中一酸,想到蛇族多子而繁殖极易的事情,白水统领蛇族,想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蛇子蛇孙了吧。 白水停住脚步,转身沉沉的看着我,嘴角轻轻勾起,那嫩得跟豆腐一样的脸上闪过微微的红色,眼里荡着三月的春光,跟在潭底看他的大姑娘一样。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垂下了头,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他是蛇啊,是条蛇啊,是蛇啊 蛇性本淫,蛇多子,蛇极易发情,蛇爱缠人,蛇 “没有。”白水看了我一会,伸手将我下巴抬起,凑过来与我四目相对:“没有。” 我微微一愣,却见他脸上的笑意更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我没有过孩子,无论是蛇也好,人也好,你都是第一个。” 脑袋中似乎有什么断开,复又接上了,我眨了眨眼看着白水,似乎不大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他不是说蛇性本淫吗?他不是说蛇暖冬时也会发情吗? 他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 “出黑门时,我方成年,并未配得配偶。”白水脸上的笑意荡跟春波一样,握着我的手十指交缠:“出黑门后,蛇族人族皆是混战,我也无心于此。后来吗” “后来就是重伤沉睡,一直到碰到你。”白水眼里有什么东西沉入我眼里,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却让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实在不好意思跟他说,我曾几何时,一想到他跟别的蛇交尾,或者缠过别的人,而伤心过,似乎有点傻啊。 朝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未接话。 白水低低的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十分的愉悦,却并未再多说,似乎怕我恼羞成怒吧。 推开了何必壮他们的房门,陈起语正啃着苹果,瞄了一眼我们交缠的手,冷哼了一声:“村民们不好去打搅神龙和圣女,倒是来问过神医和神将了,他们能不能回村子。” 将宋媛攻村的事情说了,我看过了帅哥,他身上外皮全部干了,隐隐发黑,却并没有再发烧,不过也没有醒。 “我用我皮内的黏液给他涂过了,别说是鬼蜮,就算是被修行有成的毒蛇咬,也不会有事。而且以后说不上百毒不侵,但至少所有的蛇毒对他是无效的。”白水将我覆在帅哥额头的手拿开,认真的看着我道:“他救了你,我自然要好好的回报他,不能将这个难题留给你对吧?” 我想到帅哥在潭底那或真或假的话,以及映在那眼里的火光,心中一动,朝白水点了点头。 这条蛇心思细腻得很啊,我才发现,他就已经完全切断了可能。 他帮我还了帅哥的救命之恩,总比让我一直记挂着好。 多少男女之间,就是因为报恩才生的情。 “阿螣既然骗了我,以前的情谊自然也没有了。”白水拉着我起身,眼睛看着帅哥,可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解开了我对他跟螣蛇之间最后一点阴影,从此之后,螣蛇跟他之间只是敌人,帅哥跟我之间,依旧只是战友。 陈起语沉沉的看着雪白的被子,没有说话,却将手里的苹果啃得咔擦响。 何必壮也朝我们挥手:“村民我们看着,神龙村的事情你们去解决。” “多谢!”白水浅笑的拉着我出去,离开时静静瞄了一眼鼓着腮帮子啃苹果的陈起语。 我们出来关门时,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陈起语愤恨而又含糊不清地道:“白水这条蛇精,当真是成精了,当着我的面说那些,还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跟着有什么重重砸到门上,然后一个啃了大半的苹果轱辘的从半开的门口滚了出来。 白水将我朝怀里带了带了,认真的盯着我道:“你说你一个人蛇共种,又不是桃花精,怎么到处招这些烂桃花。” “你想多了。”帅哥是半真半假,陈起语却是连影子都没有,只是见人就习惯性的撒桃花,更重要的是,我遇到他们的时候,肚子里就装着蛇胎了,人家怎么会多想。 白水并未多说什么,搂着我乘风而起。 等停下来的时候,我跟他已经停在了神龙村那祠堂门口,那两块巨大的怪石下面的坑已经被填了,祠堂里的大坑也被填平,只是四周依旧带着淡淡的水雾,似乎怎么也散不去。 “我去布阵,你别离水太近。”白水将我放在祠堂门口,转身就要离开,却依旧在我身边布了一个阵法。 既然是来等宋媛,拖后腿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我掏出魂植,以心神控着它深深扎入地底,却并未让藤蔓露出半分。 魂植绕着神龙村结下,却并未发现什么活人之类的,那些黑鳞人果然如白水所说,消失得无形无踪。 一直到天黑时分,白水才回来,只是这时,原本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水雾居然散去了,冬夜的天空居然露出一弯冷月,白水搂着我缩回了我们原先住的院子里床上,还拉着被子盖着。 “能舒服一下是一下吧。”白水搂着我,半眯着眼打着盹。 说实在的,这条蛇有时真的挺会享受的,真不明白这样的白水,当年到底在黑门之内,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带着蛇族愤起反抗叛变而出。 木屋隔风,里面并不冷,我跟白水相依相偎,只等着宋媛入村。 整个村子悄静无声,白水这条懒蛇说打盹就是真的打盹,凑在我颈窝里一动不动,呼吸平缓,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我受他感染,一直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复好下来,贴着他也跟着睡了过去。 睡觉这东西,要真的睡得好,也是需天时地利人和的。 我在白水身边总是莫名的心安,加上院子后神龙潭水流潺潺的响声,又累了这么久,所以睡得极沉,连半个梦都没有。 直到心底魂植受惊抽动,才猛的惊醒,却见白水已经半坐了起来,伸手搂着我,见我惊醒,帮我扯起被子盖上肩头:“打头阵的喽啰,不用在意。” 可他却半皱着眉,明显也有点心烦。 我搂着被子将他盖住,半未说话,只是凝神细听。 原本悄静无声的村子里,传来低低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却又分不清男女,也不知老幼。 我抬头去看白水,他的烦躁极有可能就来自于这个。 “你在这里,我出去解决了。”随着那男女的声音越发的高,白水终于忍不住了,拉着被子将我裹好:“相信我。” 我点了点头,细细倾听那呜咽里男女的声音,确定不是我熟悉的,可按理说白水并不会因为这个声音而烦躁的,难不成是听出了是谁传出来的。 他离开好久,并未回来,而外面男女之声更大了,似乎就在院子里。 我想了半晌,下床站在窗口朝外望去。 这一看,我顿时就愣住了,只见院子正中,一对男女正赤裸着抱在一块,而那女的还在男子身上承转,声音十分娇媚,脸正对着我这边的窗口。 似乎知道我在看,那女子还特意扭头朝我看来,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冷冷的月光落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之上,这一看,我却惊得后背冷汗直流,跟着一股子怒意瞬间从心底涌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圆愿 白水的话很温柔,我却清楚的知道他是开导我。 手上的血慢慢干涸,他抱着我回到那院子里,拉着我的手放在水笼头之下,慢慢的搓洗着血水,动作十分温柔。 看着血水顺着我指尖滑落,我扭头看着白水道:“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跟宋媛一样长出鳞片却并不褪去,是不是也会变得冷血无情,生食同族?” 当我看着宋媛朝我扑来时,我想的并不是我会死,也并不是我会杀了她,而是本能的c沉着的分析将沉吟刀插进哪里,在刀插入后,我几乎同时用左手插入伤口,剥开皮肉。 那是一张跟我有八分像的脸,虽然我能一眼分辨出那是宋媛。 可她说得没错,我终究叫了她十八年的娘,我下刀时,却从未迟疑,只有狠决,而她却收回了插向我胸口的手。 也许我比她更狠,更冷血。 “云舍。”白水将我带水的手拢进掌心,脸色微带怒意的朝我沉喝道:“她这是算计你,她可以不来,也可以不死,可她就是要死在你手里,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伸手抱住白水,将头贴在他胸口,那里有着蛇的心跳,沉缓而稳重:“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自己,你一定要将我杀了,剥皮c挫骨c扬灰!” 这是宋媛对我说的话,我现在却跟白水说,当真是讽刺啊。 “不会的。”白水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亲了亲我的侧脸:“你有我,有孩子,还有龙种,不会的。” 不安的情绪被慢慢安抚,白水一直陪着我。 了之将宋媛被魂植吸干的尸体带了回来,鳞皮依旧包着骨架,连头发都在,只是已然看不清模样。 “你们处理吧。”道家对这些事情,想来做得比我顺手。 了之既然来了,自然知道我跟宋媛之间的恩怨,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将杀死的黑鳞人剥皮后,搭起大大的柴火架,泼上汽油烧了,另一边还有一个大柴架,烧的却是纪家和那些枪手的尸体。 白水一直搂着我站在院中,看着火一点点的烧起,变旺,至到熄灭。 了之他们取了里面未烧化的骨头,用带了符纹的石头加入朱砂和雄黄一块研磨成粉,洒在溪水之中,随水而去。 那些鳞皮却是要带回去,一来是证明这事情的真实性,二来对于游说众人对付惊蛰之时黑门开更有说服力。 一直到了之他们离去后,陈起语才抱着一个婴儿进来,朝我道:“是个真孩子呢?那条蛇也是真的。” 我心中更加害怕了,那种面对弱生命可能被吞噬时,沉着的分析着得失的自己,真的让我害怕。 伸手接过陈起语手里的孩子,宋媛死了,施在他身上的术法自然也解了,一股子奶香带着淡淡的婴儿味冲入鼻息间,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说你们也真是的,说个事情吗,就直说不行吗?还得打哑迷,如果不是我聪明,谁知道你们让我这个伤员也出动啊?还有龙虎山那些道士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一点消息都没有!”陈起语似乎十分生气,一屁股坐在木台阶上:“我好歹也身家过亿,死在这里不值当。宋媛那神经病,居然还请了雇佣兵?” “你们见过我们这一行斗法,还用枪的吗?子弹打符纸,谁更强啊?”陈起语一脸震惊,看着白水道:“你也该长进一点了,看看人家,当真是与时俱进啊?听说苏家很有钱,如果我们追得他们没地藏,会不会移民其他星球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脑洞开得比较大,连这都想到了,还不忘看着白水:“如果他们星际移民,你跟螣蛇会不会腾云驾雾跟上去啊?” “今年是二十九了。”白水看了一眼天色,轻声道:“虽说还是早上,但如果要赶上年三十的话,还是要快。” 陈起语瞬间跳了起来,瞪了我一眼,一拍屁股就走了,不过也没忘记那个孩子,说是要送警察局门口,估计还能还能回去吧,这个我们就不方便出面了。 整个神龙村都只剩我和白水了,他伸手覆住我的双手,轻轻帮我搓了搓道:“我喜欢沉睡,就是因为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可以选择睡一觉,等回到院子里,我们就准备过年,惊蛰也还有这么久,到时我们一块面对,无论成与败,我们都在一起。”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我轻轻靠在他怀里,将所有心绪都拢起来,沉沉的睡去。 杀人的感觉啊,尤其是杀一个熟悉的人的感觉,无论有多大的恨意,终究是不大好啊。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帅哥强行将我叫醒,白水在一边苦笑,神龙村的村民为了感谢我们,硬是送了我们很多东西,当然白水收得最多,其中不少大姑娘送的绣的腰带啊,鞋垫啊之类的,说是纪念品,可她们那眼波荡的模样,谁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幸好一出神龙村,白水就将东西塞到看着自己只有一点腊味满脸委屈的帅哥怀里,在后座上搂着我道:“睡会。” 说着他就在我颈窝里蹭,然后睡了过去。 帅哥和何必壮坐在前面,帅哥回头瞄了我们一眼,一脸受伤地道:“还有伤员在呢,你们别虐狗行不?” 可白水轻飘飘的睁开眼,他立马扭过头去:“我也睡了,你们随意。” 见他除了身上的黑皮还没去,其他倒没什么,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真因为救我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这辈子都亏欠他的。 幸好白水来得及时,将他救回来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就给他结个冥婚,免得他说他没娶媳妇就死了,太亏,结个冥婚也总比他做孤魂野鬼来得强。 当然这是我当时心里隐隐的想法,重点的还是以救他为主的。 因为年二十九往回开,所以何必壮撑着精神一路直接开回去了,我们睡得昏天暗地,到了院子里,还是白水直接抱着我上楼扔床上的。 我在床上睡了个迷糊,等听到楼下鞭炮响,一转身,却碰到白水的脸,他眼睛都没睁,直接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耳朵,迷糊地道:“我跟他说过了,他说过年要放鞭炮,我是条蛇不懂。” 这个他肯定是指帅哥,这家伙指不定就是打击报复我们。 我这会也睡醒了,让白水接着睡,蛇冬眠最重要,穿好衣服下楼,却见帅哥在院子里插满了冲天猴啊,摆着一箱箱的烟花啊,还有那种大的炸鱼雷啊,估计能买到的他都买了,堆满了屋檐,手里拿根香,朝我摆手:“你也来啊。” 我还没接话,却闻到厨房有着香味传来,跟着听到孩子哈哈的笑声传来,就见二狗子拿着一根刚点的香冲了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跟着甜甜的叫道:“娘,你起了!” 听着我两个哆嗦,幸好后面钱金凤也跟跑了出来,让二狗子心,看到我,也愣了一下,忙道:“东北那边家里有人招呼,我想着你们回来得晚,年货都没办,就给你们办好了。你们没回来,我们进不来就放在院子外,今天早上你们回来的时候,那位白水大神将我们放进来了,饺子我都包好了,你们要先吃饺子还是吃你们这边的年锅肉啊?” “我肉炖得不如你的好,也没炖过年锅肉,不知道你吃得习惯吗,但过年吗,就图个热闹。”钱夫人将手在围裙上插着,还要说什么,见帅哥带着二狗子去点一个炸鱼雷,惊得也顾不上说话了,身形飞快的将二狗子抱了回来,瞪着帅哥想骂,可一见他一脸黑皮,又笑嘻嘻的,气得眼角直跳,又不敢说。 我瞪了帅哥一眼,朝钱夫人道:“清心大师呢?” “老纳在吃饺子!”话音一落,清心端着个满是饺子的碗,边吃边朝钱夫人道:“这味正,再给我煮一碗。” 前面是“老纳”,后面就是“我”了,这假和尚居然还吃饺子。 “素的。”似乎看穿了我,清心将一个咬破的饺子朝我递了递:“有句话叫酒内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听过没?和尚不是不能吃肉,只是那个时候和尚穷没肉吃。吃素跟吃肉有什么区别,都是生命吗,除非不吃!” “行了!”我听得头痛,朝他挥手道:“你要打机锋找和尚打去,我实在没空理你。” 他嘿嘿的笑了,端着饺子碗朝我凑过来道:“我老早就不想回悬空寺过年了,太没意思,跟没过年一样,这次你让我圆了个愿,我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转了转手腕上的蛇头佛珠,半眯着眼看着这个不正经的时候十分惹人厌恶的大师。 “你不是一直想找你老子和你娘吗?”清心边吃着饺子,边朝我道:“我给你找到了。” 我听着一愣,我老子和娘? 游婉和云长道吗? 他见我愣神,点了点头道:“就是才生娃的那个游婉,和你真正的老子云长道,也是狠人一个,你知道他们现在哪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布局 如果听声音我并不能分辨,可当我看到那张脸时,我就豁然明白了白水的烦躁从何而来。 那女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而在她身下的男子却在她影子下晦暗不明,看不清脸。 更古怪的是,那女子跟我一样腹微微隆起,身材更是不差分毫。 宋媛这一招果然狠,那种声音,我自己意乱情迷之时,根本听不真切,反倒是听过的白水能分辨出这声音是我的,才会烦躁的离开。 如果不是我跟白水在一块,光是听到这声音,他都可能会误会。 可就算如此,白水这条光是陈起语多朝我撒撒桃花都要几句话给砍断可能的蛇,在听出那声音是模仿我的之后,怎么受得了。 这世界上,所有的雄性,最不能忍的就是争夺配偶了吧。 院中还在婉转交缠的女子,脸色娇媚的看着我,张嘴吐舌,神情媚态十足不说,还带着勾引的意味。 似乎见我没动,她还轻轻的伸出胳膊将地上的男子勾起。 妈蛋! 我在心中暗骂,她变成我的模样,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妖媚过的勾男人好不。 等她将地上的男人勾起来时,却见那赫然是帅哥的脸,等我再细看时,却又变成了陈起语。 心中莫名的开始烦躁,白水的果然比我厉害啊,光听声音就听出了男女是谁,怪不得他脸色那么古怪的离开。 而我居然让宋媛将这一对男女送到院子里,看到脸才能分辨出谁是谁,这耳力差了不只一点啊! 手轻轻的放在窗台上,院中无数根须涌起,瞬间将那两个纠缠在一块的人给缠住,跟着毫不留情的穿入体内,吸收着养分。 就算知道是假的,这种情形也不能忍。 宋媛这是在诛心! 白水也知道是假的,可他依旧不能忍,就算将这些东西都解决了,那一幅幅画面映在白水眼里,以后我跟他都无法面对帅哥和陈起语! 根须刚将那一对男妇拉入地底,跟着却又见着一对男女急不可奈的冲进了院子中间,互相剥着衣服。 至于造假人,宋媛有人脸石虾虫,以她的能力,只要献祭的活人足够多,她想造多少就造多少。 但她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居然造出这么多来我面前演活春宫! 心底怒意翻滚,我引着魂植根须缠卷,瞬间将那对衣服还没有脱完的男女给卷住了。 跟着握着一条藤蔓,直接荡下了楼,手握着沉吟刀朝着祠堂口走去。 这时淡淡的水雾复又涌起,想来有人开始破白水布下的阵法了,所以才会引得风水变化,水雾又开始弥漫。 我身边魂植藤蔓随着我一步一步破土而出,只要见到人,立马就缠了过去。 从院子到祠堂,四处可见野合的男女,当然主角都是有着跟我一样的脸,连身材都不差分毫。 男的翻来复去,都是我认识的人。 也亏得宋媛对我十分的了解,阿壮啊,帅哥,何必壮,陈起语,连苏闽都没有放过。 越是知道这是假的,我心中怒意更盛,看到抱在一块的,连看都不看,全部直接绞杀。 亏得我还叫了她十八年的娘,先是想引祸蛇进入我体内吞食蛇胎,这会居然给我整出个人尽可夫的假相。 就算她不是我亲娘,好歹我这张脸跟她也有七八分相似,她到底是多无耻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当年泰龙村就是整什么蛇娘子,人蛇共种,也整得荒淫无比。 这会又是玩这一招,宋媛体内的蛇性,怕是比真蛇更厉害了吧。 等我走到祠堂门口时,四周似乎突然安静了,无论是呜咽声也好,男女之声也罢,突然都消失了,但白水却也没有踪迹。 知道宋媛用了这么下作的法子将白水引开,肯定是有把握将白水困住。 我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站在那两块怪石的前面,双眼沉沉的看着魂植藤蔓在村子里四处爬开,并没有发现白水的踪迹,想来是引到那个黑鳞人的地方去了,才能封住白水的气息。 过了一会,突然一个低低的哭声传来,那声音跟婴儿一般,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心中抽动,连腹中的蛇胎都似乎受到感染,慢慢的开始游动。 心中的燥意复又涌了上来,我咬着牙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却见祠堂大概十步远处,一颗大树下面,有着一个只穿着哈衣的婴儿,正蹬腿舞着手哇哇大哭,似乎是穿得少了,脸冻得通红,也或许是哭久了,鼻涕口水将衣服都打湿了。 神龙村并没有人,而魂植也并没有发现活人的气息,我隔着这么近,看着那个婴儿这样大哭,并没有闻到婴儿应该有的味道。 我是带过苏家的轩轩的,孩子身上总有着一股奶味,而且还比较重,那个婴儿躺在树下,哭成这样,却并没有活人和婴儿该有的气息传来。 寒风微微吹过,我握着沉吟刀的手长出了鸡皮疙瘩,看着那个离我不过十步远的婴儿,却不敢走近。 宋媛玩弄诡计,总会让人分不清真假,并且一环套着一环,无论破与不破,她总会受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神仙局吧。 那婴儿哭得更厉害了,强更的扭过头不想去看它,就算是魂植将他缠住,以宋媛对云长道的了解,谁知道会不会对魂植下手。 可就在我扭头时,却见那棵树上,爬下一条胳膊粗细的大蛇,那蛇信吞吐,蛇眸正沉沉的看着那个婴儿。 这大冷天的,难不成白水没有冬眠,其他的蛇就不冬眠了吗? 宋媛到底在搞什么鬼?先是拿我当春宫范本,现在又来整个蛇吞婴儿? 我握着沉吟刀站在十步之外,依旧不动。 可那婴儿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反倒哭得更厉害了,那条大蛇的蛇头已经探到了婴儿的头顶。 “不出手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盯着婴儿与蛇,并未回头,可眼睛的余光依旧可以看到宋媛正伸手轻轻抚摸着一块怪石,朝我轻声道:“婴儿与蛇,两个都有可能是假的,两个都有可能是真的。” “你杀了一条蛇,我会再引条蛇来,除非你去救那个婴儿,但你敢救吗?”宋媛脸上的笑声更大了,似乎十分自得:“你看,情感这个东西就是这么没用?你明知道我用婴儿作引,让你去救是个阴谋,可你终究不能看着那么弱美好的东西被一条恶毒的蛇咬死?你猜那个婴儿是真人呢还是假人?” 那条大蛇的蛇信已经探到了婴儿的脸上了,蛇头偏转,似乎在想着是绞死,或者一口吞下。 “白水知道那些人是假的,可他依旧不能忍受那是你的脸,是你的声音。亏他活了这么多年,知道却又放不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宋媛轻叹,似乎真的十分人伤心。 我握着沉吟刀并未开口,眼睛依旧看着大蛇和婴儿,那大蛇已经慢慢的缠住了婴儿的身体,狰狞的鳞片刮过婴儿脸上娇嫩的肌肤,一点点的收紧。 “当初人族舍弃鳞皮之时,就跟这婴儿一般娇嫩,而蛇族有螣蛇和白水,更有无数在黑门之内修行有成的大蛇,面对它们,人类就跟婴儿一般任由宰杀。”宋媛声音似乎更轻了,静静的靠在怪石上:“你说那么脆弱的人类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反杀了蛇族和其他种族的呢?” 她也跟着我一块看着婴儿和大蛇:“你还不决定吗?快要被缠死了呢?如果那个婴儿真的是我从哪家里偷来的呢?” 眼看着婴儿原本就冻得通红的脸变得更红了,我握着沉吟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大蛇的蛇头缓缓拱起,准备奋力绞死婴儿时,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冲了过去。 “你还是要救啊!”宋媛哈哈大笑。 可我却猛的一转手腕,沉吟刀猛的对着她因为大笑而昂着的脖子划了过去,手指一转,刀口直接朝下转去划破了她胸前的肌肤。 “你”宋媛吃惊的看着我。 我眼皮猛烈的跳动,看着这张跟我七八分像的脸,她额头有一道伤疤,遮在额发之下,是我时候被同村人欺负,她抱着我被石头砸的。 凑得这么近,借着冷冷的月光,我依旧能看到那额发下浅淡的伤疤。 以她的能力,就算装疯也能避开那块石头吧;当时没避开,想治好那道伤疤也不是难事,为什么又要留着,装慈母装习惯了吗? 那边魂植将大蛇缠住,一道狐影飞快的冲过来,利爪一把将大蛇挠飞,狐尾将婴儿卷起缠住,树干上陈起语手里拿着个吃了半的苹果:“抱歉!来晚了,主要是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十八禁的东西,你家白水不肯开法阵让我进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过关键时候还是我这种伤员比较不惹人注目。” 温热的血洒在我掌心,宋媛吃惊的看着我,划破的胸口露出带着青铜色鳞片的肌肤。 “你当真下得去手啊?”震惊过后,她眼里似乎带着伤意的看着我。 我心口微酸,却依旧将沉吟刀朝里面送了一点继续朝下拉,哽着嗓子道:“真没有想到,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杀的人,居然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爹娘 突然听清心提及游婉和云长道,我足足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就算我反应过来了,我脑子中的娘,居然是那个在泰龙装假疯卖傻十八年,刚刚死在我手里的人。 双手十指不自觉的搓动着,上面已然被白水洗得干净,没有半点血迹。 院中寒风吹过,但我却依旧有一种温热黏稠的东西粘在手上,怎么搓都搓不掉的感觉。 那血温热,当时情况混乱,我心里又惊又乱又怕,可这会沉静下来,那种触感依旧留在手上,似乎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就有着那种感觉。 也许这也算是宋媛所谓的奇局吧,她死在我手里,让我自己都开始害怕自己。 毕竟我是一个亲手杀了自己叫了十八年娘的人,出手冷静而又狠厉,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长出鳞片,不会再消褪。 至于游婉和云长道,游婉我只是在巴蛇骨洞见过一次,那时她算得上情真意切,交待了我许多事情,却因为有人叫她,就催我快走。 而云长道,我对他的印象只有杀师叛离何家,后入赘游家又被驱离。 他对我似乎还有一点好意,设计将我引离镇子,避开黑门开时被拘回,又送了我魂植和尸鸾护身。 可突然找到他们 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清心也不知道是在钓我胃口让我猜,还是饺子太好吃,一口一个努力的塞着。 “是在泰龙村吧。”清心是被我从悬空寺一个电话后飞来的,突然提及找到了云长道和游婉,那就只有泰龙村了。 一个神龙村,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要开发的旅游村,可里面呢? 又是神龙潭,又是阴河,又是困螣蛇的大坑,更甚至怪石下面的河道里,还藏了许多黑卵,最后宋媛用那么下作的法子将白水引出去,原本又是布下什么想将白水困住的呢? 所以泰龙村,我们所见的不过是别人愿意让我们看到的。 黑门初开的那晚,柳仙和阿得被拘回,断尾逃生的时候,不是说云长道隔空送了她一下才逃离吗。 以云长道那样的狠人,也许藏在泰龙村反倒是最安全的。 清心嘴塞得鼓成仓鼠状,嘴角还留着一截透明的粉丝,我瞄了一眼他碗里,透过半透明的饺子皮,有好几个是包粉丝的。 身为南方人还真不能理解,饺子不包肉,包粉丝有什么吃头,不过清心明显吃得很爽,努力将嘴里的饺子吞下后才朝我道:“果然父女连心啊。” 他说完这句,又夹着一个饺子准备朝嘴里塞,见我瞪着他,只得吞了吞口水,将饺子举在嘴边:“宋媛带着纪家和苏家,还有很多连面都不敢露的杂碎想进泰龙村救那条螣蛇你知道吧?” 清心修的不是一般的佛,更不修口德。 我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饺子碗,他说一句要吃一个饺子,实在是太让我糟心了。 “你这老板果然不惹人喜,饭都不给吃饱。”清心幽怨的看了我手里的饺子碗,哽着脖子连吞了两下口水才道:“宋媛是没来,纪家来的都是大头,三大拘魂使来了俩,其他不敢露面的杂碎虽说为了隐约本家没露出真本事,可就算这样也都是厉害角色。更可气的是,他们居然还用枪。” 人家肯定不敢露面,守泰龙村的是谁?正一道正统龙虎山天师率嫡系弟子亲自迎敌,以及清心这个悬空寺大师,一旦被看出身份,谁又招惹得起正一道和空门? 而苏家是做蛇头起家的,与时俱进,武功厉害也怕菜刀,符纸再牛子弹来挡,凭什么你们能作弊,人家就不能开挂。 “了却带着那一窝道士哪碰到过用枪的啊,我又没带人,就凤丫头带着几个招来的老鼠精,呃是灰仙,给我们帮着点。张请早那老杂毛被纪家那俩拘魂使用九阴锁鬼阵给困住,怪不得纪家快死绝了,九阴锁魂这么阴损的阵法都用了,活该他们断子绝孙。眼看着他们就要破了井将你们奈河一脉的传家宝血蛇鼎给弄走的时候,云长道出来了。”清心可能是想着饺子,所以口水没吞干净,说到激动的时候,口水直喷,我手上和手里端着的碗里喷了不少,不过反正是他自己吃,我也就没挡。 清心却有点嫌弃,将碗抢了回去自己护在怀里:“这家伙不亏是云长道啊,一出来就将所有的枪手啊,纪家引鬼的那些人啊,都给弄没了。在空中嘶吼一圈,将那些戴面具的杂碎给吓跑了,不过他也没跟我说话,带着游婉抱着崽就飞走了。” 我听着微微一愣,清心用了两个比较不适合人的词“嘶吼”和“飞走”? “他人蛇共种炼成了?”心中的不安突然扩大,宋媛急着开黑门是因为游婉快生了,后一次放了苏三月是因为游婉已经生了,这次她说布下的局已经被看破,直接让自己死在我手里,重新开奇局,那么肯定有更大的变动,才让她甘愿连自己都搭下去。 云长道集云家魂植之术,又师从何家造畜,最后入赘游家,从游家又学了什么?至少人蛇共种的研究我看着他藏了不少胚胎。 清心瞄了一眼我的腹,沉叹道:“你说人蛇共种,最成功的是什么样的?” 一旦他打机锋,都有深意。 我伸手抚着腹,抬头看了看我房间的窗户,白水说希望他出生后做个普通人,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 可他却是跟我一样的人蛇共种,游家血脉本来就带着几分蛇性,白水却真真实实是条蛇,我喝了那么多蛇骨汤,如果压不住蛇性,他生出来真如白水所猜想的是个鳞片人呢? 所以人蛇共种最成功的并不是鳞片人,而是比人更厉害,比蛇又温情。 “是人首蛇身的神形吧。”上古神话,无论是创人的女娲伏羲,还是撞不周仙山的共工,或者掌昼夜分明的烛阴,都是人首蛇身。 “他就是这样了,够狠吧?人不做,要做人妖。”清心叹了口气,捧着碗直接塞了两个饺子在嘴里,将自己腮帮子塞得鼓得不能再鼓,大力的嚼着,似乎并不想再说话。 人首蛇身啊,腾空而起,光是一露面就将所有用枪的解决,一声嘶吼震退所有不敢露面的行内人,云长道威风至此,却依旧不肯露面,带着被困十几年只能爬行的游婉和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他是在怕什么,还是不想面对什么,或者他只想安心的当他的隐世之神。 扭头去看清心,他一脸我不想再说的样子,一双筷子插两个饺子往嘴里塞。 可就算说,他又能对我说什么? 云长道厉害,可他已经算不得真正的人了?云长道太狠,他终究救了他们,而且是我真正的爹,清心再不修口德,也只能说他狠。 两人都沉默了,清心吃着饺子,而我却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爹娘都不让人省心,我除了夹着尾巴做人,还能说什么。  “煮好了。云姑婆也来一碗吧,我们东北人,饺子比年锅肉拿手,沾着醋味道可好了。”钱夫人端着一碗饺子倒给清心,身后还跟着同样捧着饺子碗的帅哥和二狗子,两人和清心一样,蹲在屋檐下面吃着饺子,热气腾在他们脸上,帅哥还朝二狗子吸了一口热气又哈出来跟狗一样的吐舌头,逗得二狗子这个蛇眸娃哈哈大笑。 果然年味就是这样啊,我看着一个个煮得表皮晶亮的饺子,朝钱夫人点了点头:“叫我云舍就好,给我来两个半碗吧。” “让白水大神下来吃吧,这东西,人多才热闹,要不怎么说人多了叫下饺子呢。”钱夫人一扫之前的阴霾,话语间带着当家人的爽利。 我笑了笑,正犹豫要不要叫一条冬眠的蛇过年时,却听白水在身后低声道:“给我来一碗吧,大家进屋吃,蹲我可蹲不过你们。叫我白水就行。” 一回头,却见他依旧是那身白衣,眼睛清亮的看着蹲在屋檐下的一堆人,似乎有点犹豫。 从没见哪条蛇蹲过哈,我扯了清心一下,又瞪了帅哥一眼,反倒是二狗子最有眼色,端着碗笑嘻嘻的进屋了。 “何必壮呢?”虽然早知道他不会跟我们一块过年,但见他不在,我还是习惯的问了一句。 “来了。”何必壮立马就应声,似乎还没睡醒,双眼通红,算来我们几个在车上大睡特睡,人家当司机开夜车将我们拉回来,也是够辛苦的。 钱夫人招呼着帅哥去端饺子,其他人她也不敢使唤,还得让二狗子别乱跑。 一大盘饺子,做好的鸡鸭,还有一大碗年锅肉和年锅萝卜,出自钱夫人的手,都极具东北人的实在,全部拿最大的盘装的,那条红烧鱼至少得半米长,真不知道钱夫人是拿什么煎的,实实在在的丰收年啊。 白水拿碗给我拨拉了几个饺子,递给我道:“过年了,别想太多,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不是挺好吗。” 他总能看透我心底那些烦心事,我接过碗朝他笑了笑,朝他碗里夹了两个。 帅哥一边吃一边跟二狗子说呆会先放哪箱烟花,再带他将炸鱼雷扔院外的河里,炸得水腾空三米,有多壮观。 素馅的饺子,其实也挺好吃的 我一口一个的咬着,看着热气中大家都洋溢着笑意的脸,这是一个好年啊。 钱夫人一边招呼着我们吃,一边还得安慰不能吃肉的清心,还得看着二狗子不被帅哥折腾,十分的忙碌却一直带着笑。 我跟白水时不时相视一笑,他伸出左手探过身子握住我的左手,指尖在手腕上那条疤痕处轻轻摩娑着。 气氛正好,就在帅哥朝清心敬酒气他时,我感觉白水的手轻轻一紧,跟着猛的站了起来。 院外四眼鬼鸡似乎被吓到了,十分微弱的叫着,但魂植和尸鸾,还有那把无心佛相精处夺来的遮天伞却是半点反映都没有。 年三十,大过年的,谁这么惹人厌,年都不让过。 我跟着白水出去,身后清心帅哥何必哥也随之而动,屋顶上一道老鼠影一闪而过。 只见院中,一个穿着崭新棉衣的中年男子,伸手紧紧圈着怀里的同样穿着崭新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双手抱着一个孩子。 那中年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漆黑的伞,沉沉的看着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 诡行方为不破 沉吟刀不愧是当年游家先祖剥开自己鳞皮所用的,就算宋媛胸口鳞片已然十分坚硬,依旧被我划开。 刀身慢慢朝下拉,被划破的喉管里鲜血涌出,她低头看了一眼青铜鳞片下的肌肤,似乎在打量着我的手法。 鳞片下并没有多少血涌出,肉色也比较白,估计更接近于冷血动物吧。 知道她不会这么快被杀掉,我引着魂植朝这边卷来,沉吟刀却依旧朝里压去。 “阿舍。”宋媛抬头看了我一眼,猛的伸手朝我抓来。 五指尖锋利如刀,在冷冷月光下,闪着寒光。 魂植藤蔓飞快的引着我朝后退,无数根须朝着宋媛缠了过去。 却都被她避过,她苦笑的拉着自己衣服两襟,纵身跃上那怪石,朝我冷声道:“你们既然没有回泰龙村,我来了,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随着她话音一落,骨铃响起,随后呜咽之声四起,一个又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出现在夜色之中,无数厉鬼在夜色之中悲鸣着。 随着鬼哭声起,神龙潭的水似乎也流得更畅快了,溪水叮咚作响。 风啸之中,骨铃响起,无数厉鬼闻之而动,在夜色之中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还未扑到祠堂口,却见几道符纸带着熊熊火光呼呼的飞了过来,跟着沉沉的经咒声响起,一个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手握桃木剑飞快的从陈起语藏身的大树上跳了下来,迅速布下阵法,拦住那些厉鬼。 当先下来的道士,持着一把雪白的拂尘,远远的朝我作了个揖:“龙虎山了之,奉师命前来,见过奈河云姑婆。” 我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立在怪石之上的宋媛,左手朝他摆了摆,示意我听到了。 “哈哈。”宋媛看着我大笑,脸上居然带着欣慰:“知道提前布局等我了?不怕螣蛇被救走?” “她没有蛇丹,救走也掀不起大风浪,而且白水能困她一次,就能困她第二次。”输人不输阵,我沉着脸看着她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以为就这样吗?”宋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猛的一挥手。 却听到外面枪声四起,夹在厉鬼的哭声之中,显得突兀无比。 “这是一个好的时代啊。”宋媛根本不顾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昂首发出蛇一般嘶吼的叫声。 随着她叫声一起,溪水之中有什么哗哗作响,跟着怪石下面填着的土猛的有东西窜了出来,还未出土就朝我冲了过来。 了之沉喝一声,雪白的拂尘就拂了过来,陈起语将苹果一扔,指尖狐影翻飞对着纪家那些人冲了过去。 无数黑影从淡淡的雾气中冲了过来,其中还有着鬼蜮咻咻的射沙之声。 “布阵!”了之雪白的拂尘缠住黑鳞人漆黑的脖子,用力一扯,黑色的鳞片如雪花般飘落,拂尘依旧如雪般的白,不沾半点血气。 龙虎山的弟子飞快的转动身形布下阵法,将我和宋媛围在中间。 “逃得出吗?”宋媛看着远处黑鳞人冲来,而她脚下填的土被掀起,水慢慢涌了上来,鬼蜮在下面咻咻的射着沙:“这些东西原本藏在深沙之中,根本不会出来,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吗?” 我握着沉吟刀并未答话,知道以她的神经质,加上为了刷存在感,肯定会自己说的。 “神龙村的溪水直通镇上的大河,可据说那河底有金沙,于是无数大船挖沙,将整个河床都挖空了,别说沙了,连河底的土都被挖出来了,这些鬼蜮无处藏身,只得逆水回游,螣蛇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东西。”宋媛看着水一点点的朝上涌,冷声道:“阿舍,你要记得,很多事情,不是被逼无奈,谁都想安逸一生。” 溪对岸为了应战不知道谁烧起了大火,而熊熊大火之中,黑鳞人依旧朝我们扑来,水边鬼蜮依旧在射沙,厉鬼被纪家骨铃驱着朝四周嘶吼,宋媛带来的枪手不时的开着枪。  了之带着龙虎山的道士一边要布着符阵困住那些厉鬼,一边得应付冲过来的黑鳞人,一边还得避开子弹,不时有人负伤。 符纸与子弹齐飞,血水共火光一色。 这场混战当真是,前所未有啊,果然是个好时代。 “我要下去了。”宋媛伸手摸了摸脖子,将沾血的手指放进嘴里:“阿舍,就算黑门开,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我依旧会” 她话还未说完,却听到一声嘶吼,一条白色的大蛇猛的从怪石下面冲了起来,爪子里还握着一条白色的帕子。 白水落地化成人形,将白帕一收,看着宋媛道:“等你好久了。” 他脸色发冷,想来还记恨着那活春宫的事情。 “你怎么出来了?它们没有困住你?”宋媛这时是真的吃惊了。 白水冷冷一笑,却听到远处水声响得更厉害了,一个龙虎山的道士被一个黑鳞人抓住了胸口,他猛的就冲了过去。 但他一出去,立马无数黑鳞人缠住了他,让他没有脱身的可能。 见白水出来,我飞快的引着魂植将怪石下面的土填好,看着宋媛道:“黑卵已经全部被白水取走了,你拿不到了。” “阿舍啊!”宋媛脸上闪过轻笑,一声“阿舍”叫得慈祥而温情,可跟着却猛的伸手朝我扑了过来。 她速度极快,五指如勾,但脸上依旧带着我看过十八年的憨笑。 我没有动,任由她五指如勾朝我胸口插来,右手的沉吟刀在她贴近我时猛的转到她后背,用力一划。 蛇有七寸,但黑门内鳞片人的致命口处并不在脖子,至少我刚才那一刀下得那么深,也没让宋媛致命,明显不是那里。 但我记得,苏三月出生的时候,背后脊椎长着鳞片,却被宋媛生生扒下。 一般生物,才出生时,都会护住最弱的部位。 我想,如果拼死一博,至少有个机会吧。 手中的沉吟刀刺入了后背,杀蛇的本能,让我手指压着刀锋朝下划拉,左手勾入背后皮中,用力一扯。 但胸口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痛意,我低头一看,却见宋媛的手已然变成了正常的样子,正轻轻拉着我的衣角,抬头浅笑的看着我:“阿舍!你果然还是长大了,不愧是游家人啊。” “我的血,确实有点冷。”我手中的沉吟刀复又朝里插了几分,连手指都插进去了。 “取个黑卵吗,知道你们在,本来我可以不来的。”宋媛伸手将我的羽绒服拉紧,眼睛看着我遮不住的腹,依旧在笑:“可我想,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好。” 我扯着她背后皮肤的手猛的一顿,抬头带着惊意的看着她。 “记得。”她缓缓收回了手,轻声道:“杀鳞片人,得剥皮,再削肉,最后挫骨扬灰。我从出生时就应该是这样死的,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死在你手里,也不愧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 “阿舍,你记住,布局之人,如果被看破,必须兵行诡道,方能再开奇局。”宋媛眼里尽是得意,任由背后鲜血直流:“你现在知道了吗?我不死,你们能顺藤摸瓜,可如果我死了呢?游华珍和游婉隐觅不出,螣蛇被困不会讲实话,我们所做是为了什么,你们能猜吗?你们还能事先布局杀谁吗?” 她声音慢慢变,我手中全是温热的血,魂植被血气吸引,河道下面杀黑鳞人的配合让那些根须飞快的朝着她体内钻去,瞬间从伤口窜进了她体内,吸收着她身体的养份。 “记得要剥皮再挫骨扬灰,方能断绝生机。”宋媛依旧看着我笑,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摸我的脸,却因为根须扎入体内抬不起来,只得复又放下,朝我轻声道:“阿舍,娘对不起你。” 眼里有东西滑落,我手抖得厉害,眼前变得朦胧。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说,但她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她算计着死在我手里,却还不忘提及我叫了她十八年的娘。 为什么! 手越发抖得厉害,原来杀人也并不是很好的体验,更何况杀的是她。 我在心底发过多少次誓,我要杀了宋媛,为了阿得,为了秦姑婆,为了苏三月,为了断和摩鸠,为那些因为她而死去的人。 可为什么当她死在我手里时,我心里并不畅快。 就因为这又是她布的另一个奇局吗? 白水解决了黑鳞人,飞快的转身回来,看着宋媛已经被魂植吸空的尸体,伸手摸了一下鳞皮,将我搂进怀里,轻声道:“我还在。” 我全身抖得厉害,看着自己手中的血,那颜色跟我的没什么区别,也是温热的。 她说过,她对苏三月只是大蛇吃蛇的理所当然,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又要死在我手里。 冲过来的时候,以她的爪子,明明可以抓破我的胸膛的,想逃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为什么她要送死? 远处陈起语幻化出的狐影嘶吼,枪声慢慢停了,心底里魂植十分高兴,似乎有好吃的了。 纪家的骨铃声慢慢淡去,了之依旧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布阵解决黑鳞人。 “等我一下!”白水突然温柔的将我放在祠堂的墙上,跟着化身成蛇,昂首嘶吼。 那声音夹着沉怒,连腹中的蛇胎都颤抖了一下,那些黑鳞人明显受带影响,白水夹着怒意,嘶啸着从黑鳞人之中穿过,那些黑鳞人后背立马破裂流血倒地不起。 他复又腾身回来,伸手将我抱住:“我带你回去睡一觉,没事了,这是她算计好的,并不是你杀了她。云舍,这只是她的另一次谋算,真的不怪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压岁 不用看那男人,也不用去看女人怀里的孩子,只需看着女人那张跟我七八分像,与宋媛除了神情无处不像的脸,我就知道这是谁。 可原本以为我会激动,会愤怒,或者会怎么样的情绪,全部都没有。 似乎院中那对夫妻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居然无比平静的看着他们相拥的站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算下来,我跟宋媛相处的时间更多,无论是前面十八年相依为命也好,还是近大半年来相对相杀也罢,都是我跟她。 游婉和云长道,只不过一次又一次听到的名字和猜想,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不是在巴蛇骨洞见过游婉,我都要以为那只是宋媛精神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了。 可现在她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我不言,她不语,大家就这样默默相对。 “今天过年。”过了半晌,还是白水先行开口:“进来喝一杯吧。” 游婉那张称得上极美的脸蛋激动的抖动着,嘴唇抖得厉害,脸色微带感动的看着白水,双眼却带着泪光看着我,依旧并未说话。 云长道瞄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伸手圈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跟着白水进了屋。 他长得确实和阿得挺像的,泰龙村的人还是记得他的吧。 屋内清心帅哥和何必壮都退到了里屋,钱夫人将还不明所以啃着鸡腿的二狗子拉走,重新煮了饺子端上来。 “敬你。”白水倒了两杯酒,递给云长道一杯:“谢谢你们让云舍来到这世上。” 云长道一手紧紧环着游婉,免得她骨软撑不住倒下去,一手端起酒,并不看白水也不看我,一口闷了下去。 大家复又沉默,我看着热气慢慢散去的饺子,有许多问题,许多话,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难道我该问,他们明知道宋媛有图谋,却还将我和阿得丢在泰龙村,任由我们跟着外婆和宋媛不闻不问吗? 还是问,游婉怎么又生了一个? 或者问,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就真的是神了吗? 他一直想要的是不是这个? 问为什么要大过年的来这里? 这些问题有的只是我私人情感上的,有些我问了,云长道也不会说。 “过年了。”云长道叹了口气,从崭新的棉衣里掏出一个包袱放在桌上,从他露面后,第一次正眼看着我:“给你压岁!” “呵!”我抑制不住冷笑出声。 压岁? 我已然成年,怀了孩子,他现在来给我压岁? 过去十八年他去哪了?从我们发现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就在这附近,可他却一直没有露面。 那时我以为外婆自杀,阿得中了尸蛇混毒,当作娘的宋媛失踪,泰龙村混乱无比,那天底下似乎根本无处藏身亲人全部离去的慌乱时,他就在附近,可他却冷眼看着我一个人一步步仓皇无措的走着,直到黑门现他才露点踪迹。 如果不是白水,我死过多少次了? 现在说来给我压岁,真是一个好词。 游婉十分激动的看着我,白得似乎长久不见天日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云长道,想说什么,却始终开不口。 “惊蛰快到了。”云长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紧紧的搂着游婉,反手抱着她就朝外走,到了门口才声音有点哽咽的说了句:“自己心。” 游婉怀里的孩子还很娇嫩,带着一股子奶香,跟神龙村被宋媛作饵扔在树上的婴儿没什么区别,并没有让蛇胎异动,想来是个正常的孩子吧。 或者说,云长道和游婉想让他再当个正常的孩子吧。 游婉被云长道抱在怀里,却依旧执着的扭过头看着我,眼中泪光闪闪。 云长道一步步朝外走,院中魂植似乎因为前主人的到来,全部腾到半空,叶片如蛇信吞吐嘶嘶作响,带着兴奋的嘶叫声,就连尸鸾都飞到他身边,似乎十分依恋。 他到院门口,那手中的黑伞轻轻一撑,那把取名为“遮天”的黑伞随之上升。 就在他要踏出院门时,他怀里的游婉突然张大嘴,朝我痛苦的喊道:“阿舍!” 那一声如同生离死别,带着撕心裂肺般的痛,凄厉得如同钱夫人抱着二狗子朝我扑来时的声音。 一出口,她眼中的泪似乎再也撑不住了,双目泪四行,直唰唰的落下。 云长道却一手扶住了她的头,将她的脸贴在胸口,似乎并不让她再看我。 他身上纯黑的蛇尾突然涌现,一甩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天边。 而远处,一些等不及天黑的孩子放着烟花,五光十色之中,光亮的颜色将他留下的最后一点身影冲散。 我半抬着头,看着天边绽放的烟火,心底五味杂陈。 他们藏身那么久,心愿达成,本应该高兴的吧? 可为什么他们在过年时突然来见我,游婉还那么痛苦。 似乎不是我死,就是她亡,当真是生离死别啊。 “别想太多。”白水伸手搂着我,右手轻轻抚着我的腹,轻声道:“我和孩子都在呢。” 是啊,他一直都在,在我仓皇无措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 将头搁在他肩头,远处镇上轰的一声,一个大大的烟花散开,照得开始昏暗的天空都变得无比的明亮,似乎能冲散夜色的黑暗。 白水的眼里闪过亮光,映着他脸如玉,我心中一动,凑过去想吻他的脸颊一下,却没成想还没亲到他的脸,他猛的回过头,衔住了我的唇。 火光四射的空中,依旧有着轰隆的响声传来,我闭着眼,依旧可以想象得到烟花的绚丽。 过了一会,屋内被钱夫人放开了的二狗子,欢呼的冲出来看烟花,边看还边招呼着帅哥快出来放。 大家都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烟花绽放。 节日就是这样,能让人放下且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欢乐喜庆的过节。 大概这个时候,也没有记得当时蛇眼入体,全部人内心阴暗的事情了吧,也可能就是因为那时的阴暗,让人们觉得现在更加美好。 帅哥带着二狗子,招呼着何必壮和钱夫人去帮忙放烟花,他是个不甘人后的佛系青年啊。 “看看吧。”我和白水相依站在屋檐下,看着帅哥他们忙碌,清心拿着云长道给我压岁的那个包递给我道:“他也有他的难处。” 那包袱就是用普通的布包着,刚才没注意,这会发现隔着布,也透着一股子沉重的气息。 能让云长道这由人变成人首蛇身的爹拿出来压岁,肯定不会是普通东西。 看了一眼拿着香和二狗子欢快点着烟花的帅哥,我带着白水和清心退到库房,这库房四面墙都是特殊的村料所制,房门为整块桃木制成,内里有鲁班传人缕空雕的避行符纹,无论佛魔鬼怪,无令一律不得入令。 要不然当初熬人蜕时,外面斗得这么厉害,可库房里却风平浪静。 我也是后面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库房,原来这么多的玄机。 带着清心和白水进来后,关好门,我这才缓缓解开那个包袱。 一解开,白水立马掏出他那块白帕,飞快的遮住。 我和清心都震惊无比,没想到云长道已然厉害到这个地步了,人蜕蛇蜕我都见过,可从未想过,人首蛇身居然也会蜕皮。 “人首蛇身,是为神身,我也并不了解。”白水眼珠跳动,沉声道:“人就是人,蛇就是蛇,在娲祖造人时就已经分开了,就算是我也是幻化成的人形,内里依旧是蛇骨蛇心,可他既然能得蛇身,想来修为已经大成。可” 我明白他的意思,云长道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虽得何家造畜之术,可变人为畜,但又如何借游家血脉成的人首蛇身,还蜕过一次皮了。 没错,那包里包着就是一道蜕皮,我们并未解开,但入眼就是衔接之处,上面是夏荷蜕下人皮的纤薄的样子,下面却是蛇蜕般带着鳞片的纹路。 “人蜕和蛇蜕都各有用处,这人首蛇身蜕的皮?”清心双眼放光,看着我兴奋地道:“你这老爹出手大方啊?” 我瞄了他一眼,确定不会有事后,让白水拿开白帕,将蜕皮展开。 薄薄的蜕皮裹成一团,上半身是成年人的大,下面是一条粗壮却修长的蛇尾。 展开时,一道什么轱辘的滚了出来。 白水手一挥就到了掌心,眼中复又有什么涌动,只见那是一条蛇骨,细若指尖,但却是人首蛇身,还带着软软的触感,明显是幼蛇的。 “戴着。”白水将那条蛇骨缠在我手腕那条疤痕的地方,沉声道:“蛇性邪,骨更甚,但体内蛇性却能以骨压之。当初白思伴你而生,就是为了吸收你体内游家血脉的蛇性的,这条蛇骨怕是游婉怀里那个孩子相伴而生的,这是天生的,抽了蛇性而成,对压制你体内游家血脉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那种冷血再不控制,也不行了。 任由白水缠上,还将蛇骨的骨刺插入我手腕之中,却并没有感觉多痛。 清心依旧在唏嘘,说早知道云长道这么厉害,他就不应该避开我们父女见面,应该跟他探讨一下修为的。 “他没有时间。”我将他手里的蜕皮拿走,锁进九转连环锁里:“他每次出现都是一闪而过,连这次也是一样,而且还在过年的时候来,明显他在避开什么,或者说他在守着什么。” 游婉最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是因为我吧,惊蛰将至,鳞片人出,我要面对一场厮杀,而她却只能任由我去,或生或死,她都不可能看到。 也许她们有更重的责任 希望是我想的那样吧。 大家守完夜,初一安心的睡了半天,下午我和钱夫人去泰龙村给了却他们送素饺子,又在泰龙村转了一圈,除了那神无迹少女的脚印和歌声,那口井不只是封了符纸,还特意用水泥给倒上了,据说上半段都是雄黄为土,童子尿为水给兑的,就是要死死压住螣蛇。 了却说这个的时候,有一种无论什么招,能用的我们通通往上用的狠劲。 送回东西回家,白水抱着我狠狠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重操旧业去卖个汤,一起身,就见夏荷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何必壮喂着四眼鬼鸡,脸上依旧带着青涩的笑意,一如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 见我下来,她朝我轻声道:“惊蛰还有一段时间,知道你忙,但你能跟我去见一个人吗?她想见你很久很久了,从你出生,她就想见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圆愿 白水的话很温柔,我却清楚的知道他是开导我。 手上的血慢慢干涸,他抱着我回到那院子里,拉着我的手放在水笼头之下,慢慢的搓洗着血水,动作十分温柔。 看着血水顺着我指尖滑落,我扭头看着白水道:“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跟宋媛一样长出鳞片却并不褪去,是不是也会变得冷血无情,生食同族?” 当我看着宋媛朝我扑来时,我想的并不是我会死,也并不是我会杀了她,而是本能的c沉着的分析将沉吟刀插进哪里,在刀插入后,我几乎同时用左手插入伤口,剥开皮肉。 那是一张跟我有八分像的脸,虽然我能一眼分辨出那是宋媛。 可她说得没错,我终究叫了她十八年的娘,我下刀时,却从未迟疑,只有狠决,而她却收回了插向我胸口的手。 也许我比她更狠,更冷血。 “云舍。”白水将我带水的手拢进掌心,脸色微带怒意的朝我沉喝道:“她这是算计你,她可以不来,也可以不死,可她就是要死在你手里,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伸手抱住白水,将头贴在他胸口,那里有着蛇的心跳,沉缓而稳重:“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自己,你一定要将我杀了,剥皮c挫骨c扬灰!” 这是宋媛对我说的话,我现在却跟白水说,当真是讽刺啊。 “不会的。”白水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亲了亲我的侧脸:“你有我,有孩子,还有龙种,不会的。” 不安的情绪被慢慢安抚,白水一直陪着我。 了之将宋媛被魂植吸干的尸体带了回来,鳞皮依旧包着骨架,连头发都在,只是已然看不清模样。 “你们处理吧。”道家对这些事情,想来做得比我顺手。 了之既然来了,自然知道我跟宋媛之间的恩怨,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将杀死的黑鳞人剥皮后,搭起大大的柴火架,泼上汽油烧了,另一边还有一个大柴架,烧的却是纪家和那些枪手的尸体。 白水一直搂着我站在院中,看着火一点点的烧起,变旺,至到熄灭。 了之他们取了里面未烧化的骨头,用带了符纹的石头加入朱砂和雄黄一块研磨成粉,洒在溪水之中,随水而去。 那些鳞皮却是要带回去,一来是证明这事情的真实性,二来对于游说众人对付惊蛰之时黑门开更有说服力。 一直到了之他们离去后,陈起语才抱着一个婴儿进来,朝我道:“是个真孩子呢?那条蛇也是真的。” 我心中更加害怕了,那种面对弱生命可能被吞噬时,沉着的分析着得失的自己,真的让我害怕。 伸手接过陈起语手里的孩子,宋媛死了,施在他身上的术法自然也解了,一股子奶香带着淡淡的婴儿味冲入鼻息间,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说你们也真是的,说个事情吗,就直说不行吗?还得打哑迷,如果不是我聪明,谁知道你们让我这个伤员也出动啊?还有龙虎山那些道士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一点消息都没有!”陈起语似乎十分生气,一屁股坐在木台阶上:“我好歹也身家过亿,死在这里不值当。宋媛那神经病,居然还请了雇佣兵?” “你们见过我们这一行斗法,还用枪的吗?子弹打符纸,谁更强啊?”陈起语一脸震惊,看着白水道:“你也该长进一点了,看看人家,当真是与时俱进啊?听说苏家很有钱,如果我们追得他们没地藏,会不会移民其他星球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脑洞开得比较大,连这都想到了,还不忘看着白水:“如果他们星际移民,你跟螣蛇会不会腾云驾雾跟上去啊?” “今年是二十九了。”白水看了一眼天色,轻声道:“虽说还是早上,但如果要赶上年三十的话,还是要快。” 陈起语瞬间跳了起来,瞪了我一眼,一拍屁股就走了,不过也没忘记那个孩子,说是要送警察局门口,估计还能还能回去吧,这个我们就不方便出面了。 整个神龙村都只剩我和白水了,他伸手覆住我的双手,轻轻帮我搓了搓道:“我喜欢沉睡,就是因为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可以选择睡一觉,等回到院子里,我们就准备过年,惊蛰也还有这么久,到时我们一块面对,无论成与败,我们都在一起。”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我轻轻靠在他怀里,将所有心绪都拢起来,沉沉的睡去。 杀人的感觉啊,尤其是杀一个熟悉的人的感觉,无论有多大的恨意,终究是不大好啊。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帅哥强行将我叫醒,白水在一边苦笑,神龙村的村民为了感谢我们,硬是送了我们很多东西,当然白水收得最多,其中不少大姑娘送的绣的腰带啊,鞋垫啊之类的,说是纪念品,可她们那眼波荡的模样,谁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幸好一出神龙村,白水就将东西塞到看着自己只有一点腊味满脸委屈的帅哥怀里,在后座上搂着我道:“睡会。” 说着他就在我颈窝里蹭,然后睡了过去。 帅哥和何必壮坐在前面,帅哥回头瞄了我们一眼,一脸受伤地道:“还有伤员在呢,你们别虐狗行不?” 可白水轻飘飘的睁开眼,他立马扭过头去:“我也睡了,你们随意。” 见他除了身上的黑皮还没去,其他倒没什么,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真因为救我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这辈子都亏欠他的。 幸好白水来得及时,将他救回来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就给他结个冥婚,免得他说他没娶媳妇就死了,太亏,结个冥婚也总比他做孤魂野鬼来得强。 当然这是我当时心里隐隐的想法,重点的还是以救他为主的。 因为年二十九往回开,所以何必壮撑着精神一路直接开回去了,我们睡得昏天暗地,到了院子里,还是白水直接抱着我上楼扔床上的。 我在床上睡了个迷糊,等听到楼下鞭炮响,一转身,却碰到白水的脸,他眼睛都没睁,直接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耳朵,迷糊地道:“我跟他说过了,他说过年要放鞭炮,我是条蛇不懂。” 这个他肯定是指帅哥,这家伙指不定就是打击报复我们。 我这会也睡醒了,让白水接着睡,蛇冬眠最重要,穿好衣服下楼,却见帅哥在院子里插满了冲天猴啊,摆着一箱箱的烟花啊,还有那种大的炸鱼雷啊,估计能买到的他都买了,堆满了屋檐,手里拿根香,朝我摆手:“你也来啊。” 我还没接话,却闻到厨房有着香味传来,跟着听到孩子哈哈的笑声传来,就见二狗子拿着一根刚点的香冲了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跟着甜甜的叫道:“娘,你起了!” 听着我两个哆嗦,幸好后面钱金凤也跟跑了出来,让二狗子心,看到我,也愣了一下,忙道:“东北那边家里有人招呼,我想着你们回来得晚,年货都没办,就给你们办好了。你们没回来,我们进不来就放在院子外,今天早上你们回来的时候,那位白水大神将我们放进来了,饺子我都包好了,你们要先吃饺子还是吃你们这边的年锅肉啊?” “我肉炖得不如你的好,也没炖过年锅肉,不知道你吃得习惯吗,但过年吗,就图个热闹。”钱夫人将手在围裙上插着,还要说什么,见帅哥带着二狗子去点一个炸鱼雷,惊得也顾不上说话了,身形飞快的将二狗子抱了回来,瞪着帅哥想骂,可一见他一脸黑皮,又笑嘻嘻的,气得眼角直跳,又不敢说。 我瞪了帅哥一眼,朝钱夫人道:“清心大师呢?” “老纳在吃饺子!”话音一落,清心端着个满是饺子的碗,边吃边朝钱夫人道:“这味正,再给我煮一碗。” 前面是“老纳”,后面就是“我”了,这假和尚居然还吃饺子。 “素的。”似乎看穿了我,清心将一个咬破的饺子朝我递了递:“有句话叫酒内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听过没?和尚不是不能吃肉,只是那个时候和尚穷没肉吃。吃素跟吃肉有什么区别,都是生命吗,除非不吃!” “行了!”我听得头痛,朝他挥手道:“你要打机锋找和尚打去,我实在没空理你。” 他嘿嘿的笑了,端着饺子碗朝我凑过来道:“我老早就不想回悬空寺过年了,太没意思,跟没过年一样,这次你让我圆了个愿,我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转了转手腕上的蛇头佛珠,半眯着眼看着这个不正经的时候十分惹人厌恶的大师。 “你不是一直想找你老子和你娘吗?”清心边吃着饺子,边朝我道:“我给你找到了。” 我听着一愣,我老子和娘? 游婉和云长道吗? 他见我愣神,点了点头道:“就是才生娃的那个游婉,和你真正的老子云长道,也是狠人一个,你知道他们现在哪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彩衣 知道夏荷说是的滇南虫崖的那位,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年初二夏荷就来了,而且脸色似乎有点忧伤。 愣着神不知道该不该点头,毕竟惊蛰就快到了,我还想先将东北出马仙那波人搞定,再跟清心去一次大慈悲寺,将空门搞定,能多拉些人,在阴河黑门前应战,就算死了,能拉上一个鳞片人垫背,也算是我们尽心尽力了吧。 可夏荷却提及让我去虫崖。 右手衣袖里的沉吟刀似乎突然变得沉重了,我十指不自觉的开始搓动,似乎又感觉到温热的血黏稠的触感。 “她死了,对吧,死在那把沉吟刀手里。”夏荷垫着脚尖踢开烟花的碎屑,轻叹道:“所以你更该去了。” 我点了点头,朝她轻声道:“我去拿两件衣服。” “不用,我们就回来。”夏荷却朝我摆手,脸色沉重的道:“彩云之南,蝴蝶泉边,四季如春,你不知道吗?” 彩云之南啊,宋媛,送远 宋媛一直认为那个地方太远,离泰龙村,离游婉,离黑门,或者离她想要的东西太远。 可她在泰龙村呆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事,回忆中最美好的地方,一是泰龙村河边和游婉一块玩水,一是坐在虫崖顶吹着风。 “等我一下!”我想到白水,正欲上楼,却见他推开窗户朝我道:“去吧,有事叫我。” 幸福大概就是这样,你正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对方却并不用你说话,答应了你所有的要求。 朝他摆了摆手,轻笑且认真的道:“一定!你安心睡吧。” 白水看了夏荷一眼,关上了窗户。 虫崖并不差钱,而且势力也不,从夏荷做人蜕用三灵汤,黑地龙,以及大量人血泡澡就知道,虫崖是个不差钱的主。 门外四辆大路虎停在那里,夏荷带着我直接上了第二辆,一上车就将手机递给我道:“黑市有人买你的性命,一千万,如果能交出你的尸体,追加五百万。” 挺值钱的啊。 我接过手机,最上面是我的照片,足有三张,一张正面照,一张全身照还可以看出挺着个肚子,一张背影照,从衣服上看,这些都是在神龙村拍的。 “这照片会更新,估计你今天如果在镇上转一圈,呆会这上面的照片就立马更新了。”夏荷将手机朝下一拉。 资料很详细,连我住哪里,每天正常什么时候去卖汤,刚从神龙村回来,都写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宋媛不在了,事情就真的不受控制了。 苏家,倒也真是厉害了。 看着最上面我的名字,“云舍”两个字还是加粗的,我苦笑的将手机递回给夏荷:“你怎么知道宋媛死了?” “虫崖自有办法追踪想追踪的人。”夏荷收好手机,脸上依旧带着腼腆的笑:“你见过云长道没?” 心中有什么突然跳动了一下,我转眼看着她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她耸了耸肩:“你就不好奇苏三月是宋媛和谁的孩子吗?” 我沉默,可她却依旧道:“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会不受控制的互换身体,两人从没有秘密,你说分得清吗?跟一个人有区别吗?” “一个死了,一个活着。”我手突然一紧,看着夏荷,突然感觉这一次似乎有点危险,早知道就应该让何必壮跟着了,可一想泰龙村情况不容乐观,还是看家比较好啊,我还有“召唤兽”白水呢。 路上夏荷并不想跟我多说什么,沉默的看着窗外。 我们并未全程坐车,虫崖财大气粗早就包了专机,我跟夏荷登机后,直接起飞,到了那边机场早就有车子等在那里。 没想到我第一次体验到土豪的奢华生活,却是因为我那三十年前就已经献祭黑门的外公,真该多谢他。 再次转车后,夏荷脸色似乎难看了一些,青涩的脸也控制不住的带着冷意,让我再次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滇南并不是常说的云南,确切指的是云南的南部,夏荷带我上的依旧是大路虎,一路呼啸而过,完全没有限速之类的说法。 大部分女性方向感都不大强,我也有点轻微的路痴,加上来去换乘,有点头晕,干脆靠着座椅睡觉。 可我却是被热醒的,四季如春吗,我一身过冬的衣服自然被热醒了。 只是等我起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山间路,一晃而过的车外,全是开得灿烂无比,颜色新亮的花,浓郁的花香从半开的车窗里涌进来,薰得人昏昏欲睡。 “快到了,你先洗个澡,穿我的衣服吧。”夏荷递了纸巾给我擦汗,沉声道:“她不喜欢人衣裳不整。” 要求还挺多的,怪不得我一直奇怪,你既然急,打个电话给我,安排人接就行了,还特意让夏荷大年初二跑我院子里请我,原来还挺多“原则”的。 大概这就是现在所谓的贵族风范吧! 车子进了盘山路,许多林立的陶瓷人偶比真人还大,立在山林之间,若隐若现,立马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传说滇南有一种痋术,与蛊毒c降头并称滇南三邪术。 这痋术据说十分邪门,能保存上千年,而且现在还经常有挖出,剥开人皮还有活着的虫子。 滇南虫崖虽说并听说过痋术行事,但清心曾经说过,虫术以养为主,与蛊的吞噬杀戮不同,并不违背天意,所以并不损阴德,但对人选要求更多。 可这么多陶瓷人偶,而且还一个个比人大,总会让我不好的想法的。 车子盘山过后,停在了一个山寨般竹扎的门口,那里面全是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十分古朴,却又十分漂亮。 夏荷拉开车门朝我偏了偏头:“欢迎来到虫崖。” 我瞄了一眼车窗外,鲜花繁锦,无数大蝴蝶和葫芦蜂飞来飞去,尤其是那葫芦蜂,足有我拇指大,胖嘟嘟的,看上去可爱却又可怕。 车门打开门,花香更加浓郁了,我不知道滇南一直是这样,还是只有虫崖的地盘是这样。 但已经到了庙门口了,不去烧个香,似乎也说不过去,而且虫崖对我也算照顾。 “虫崖夏荷恭请奈河云姑婆。”夏荷见我似乎在迟疑,朝我眨眼道:“要不要把崖上的人全部叫过来请你?” 我连忙摆手,跟着下车道:“外面有点吓人啊。” “你身怀蛇胎,有蛇神护体,又有龙种压蛇性,还有白水护着,似乎你比较吓人吧?”夏荷虽然声音轻快,可依旧压不住忧愁。 我朝她笑了笑,跟着她进了寨门,里面很多背着背篓采花的姑娘见到她,都欢快的打着招呼。 夏荷都只是笑了笑,带着我穿过吊脚楼。 吊脚楼和神龙村的木屋不同,神龙村的木屋跟普通的房子没区别,只是通体用的都是木材而已,但这吊脚楼下面一层全是立起的,有的在下面养着牲畜,还有养蜂养蛇的,更离谱的是,有一家还在下面挖了个潭子养鳄鱼。 我不知道是我平时住的地方太过平凡,还是这虫崖的人不只吃虫子还吃鳄鱼,所以需要在自己吊脚楼下养。 因为是依旧山体而建,所以吊脚楼的隔局各不相同,有的一半在一块石头下,另一半却翘到了石头上。 一路上春光明媚,我将羽绒服和毛衣脱了,只穿着打底衫跟着夏荷朝上走,因为裤子没法脱,依旧热出了一身汗。 到了快接近山顶的吊脚楼,夏荷带着我迎着山风看了一眼全貌,眼底的忧色更浓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带你登山顶。” 我脚软得不行,挺着个大肚子登山实在是吃力,可她开了口,我也只得舍命相陪了 洗澡换了一身虫崖特制的布衫,似乎特意为我订制的,原本显得腰肢纤纤的衣服,居然能套进我这个大肚婆。 这衣服一股子花香,上面绣着百花百虫,十分繁华漂亮。 夏荷也换成了布衫,不过她的跟我不同,并没有百虫,只是许多细细的蜉蝣,这让我想起云家村时,她遍体蜉蝣飞出的模样。 山顶风大,却是暖风,还夹着花香,洗过澡后倒也不难受。 山顶一棵有点腐败的大树下,依树建了一栋木屋,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夏妹子回来了?带回了游家阿妹么咯?”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女子掀开门帘出来了,见到我,微微一愣,跟着猛的扭过头去,侧着身子似乎在擦着眼泪。 过了一会,这女子才慢慢的走过来,脸色沉静的看着我,声音里那种清脆和乡音再也没有了,只是沉沉的压着嗓子道:“滇南虫崖宋栖梧见过奈河云姑婆。” 宋栖梧? 我猛的想到另一个名字——宋栖桐! 那是我外公,三十年前跟秦姑婆一样自断四肢献祭,让黑门关闭。 而这中年女子居然是宋栖梧? “进去看看阿姆吧,她等你好久了。”她推了我一下,却并未跟我一块进去。 我微微诧异的看了一眼夏荷,怎么也没想到会让我一个人进去。 头顶树冠之上,有着低咳之声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道:“上来吧,我老婆子不吃人。” 微微抬头,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坐在木屋的窗口,这时布帘卷起,她靠坐在一张竹椅之上,低头看着我。 只是她偏着头时,那脖子上,似乎有着另一张脸,一张拳头大的脸,如同婴儿一般,却似乎是鲜活的朝我眨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爹娘 突然听清心提及游婉和云长道,我足足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就算我反应过来了,我脑子中的娘,居然是那个在泰龙装假疯卖傻十八年,刚刚死在我手里的人。 双手十指不自觉的搓动着,上面已然被白水洗得干净,没有半点血迹。 院中寒风吹过,但我却依旧有一种温热黏稠的东西粘在手上,怎么搓都搓不掉的感觉。 那血温热,当时情况混乱,我心里又惊又乱又怕,可这会沉静下来,那种触感依旧留在手上,似乎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就有着那种感觉。 也许这也算是宋媛所谓的奇局吧,她死在我手里,让我自己都开始害怕自己。 毕竟我是一个亲手杀了自己叫了十八年娘的人,出手冷静而又狠厉,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长出鳞片,不会再消褪。 至于游婉和云长道,游婉我只是在巴蛇骨洞见过一次,那时她算得上情真意切,交待了我许多事情,却因为有人叫她,就催我快走。 而云长道,我对他的印象只有杀师叛离何家,后入赘游家又被驱离。 他对我似乎还有一点好意,设计将我引离镇子,避开黑门开时被拘回,又送了我魂植和尸鸾护身。 可突然找到他们 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清心也不知道是在钓我胃口让我猜,还是饺子太好吃,一口一个努力的塞着。 “是在泰龙村吧。”清心是被我从悬空寺一个电话后飞来的,突然提及找到了云长道和游婉,那就只有泰龙村了。 一个神龙村,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要开发的旅游村,可里面呢? 又是神龙潭,又是阴河,又是困螣蛇的大坑,更甚至怪石下面的河道里,还藏了许多黑卵,最后宋媛用那么下作的法子将白水引出去,原本又是布下什么想将白水困住的呢? 所以泰龙村,我们所见的不过是别人愿意让我们看到的。 黑门初开的那晚,柳仙和阿得被拘回,断尾逃生的时候,不是说云长道隔空送了她一下才逃离吗。 以云长道那样的狠人,也许藏在泰龙村反倒是最安全的。 清心嘴塞得鼓成仓鼠状,嘴角还留着一截透明的粉丝,我瞄了一眼他碗里,透过半透明的饺子皮,有好几个是包粉丝的。 身为南方人还真不能理解,饺子不包肉,包粉丝有什么吃头,不过清心明显吃得很爽,努力将嘴里的饺子吞下后才朝我道:“果然父女连心啊。” 他说完这句,又夹着一个饺子准备朝嘴里塞,见我瞪着他,只得吞了吞口水,将饺子举在嘴边:“宋媛带着纪家和苏家,还有很多连面都不敢露的杂碎想进泰龙村救那条螣蛇你知道吧?” 清心修的不是一般的佛,更不修口德。 我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饺子碗,他说一句要吃一个饺子,实在是太让我糟心了。 “你这老板果然不惹人喜,饭都不给吃饱。”清心幽怨的看了我手里的饺子碗,哽着脖子连吞了两下口水才道:“宋媛是没来,纪家来的都是大头,三大拘魂使来了俩,其他不敢露面的杂碎虽说为了隐约本家没露出真本事,可就算这样也都是厉害角色。更可气的是,他们居然还用枪。” 人家肯定不敢露面,守泰龙村的是谁?正一道正统龙虎山天师率嫡系弟子亲自迎敌,以及清心这个悬空寺大师,一旦被看出身份,谁又招惹得起正一道和空门? 而苏家是做蛇头起家的,与时俱进,武功厉害也怕菜刀,符纸再牛子弹来挡,凭什么你们能作弊,人家就不能开挂。 “了却带着那一窝道士哪碰到过用枪的啊,我又没带人,就凤丫头带着几个招来的老鼠精,呃是灰仙,给我们帮着点。张请早那老杂毛被纪家那俩拘魂使用九阴锁鬼阵给困住,怪不得纪家快死绝了,九阴锁魂这么阴损的阵法都用了,活该他们断子绝孙。眼看着他们就要破了井将你们奈河一脉的传家宝血蛇鼎给弄走的时候,云长道出来了。”清心可能是想着饺子,所以口水没吞干净,说到激动的时候,口水直喷,我手上和手里端着的碗里喷了不少,不过反正是他自己吃,我也就没挡。 清心却有点嫌弃,将碗抢了回去自己护在怀里:“这家伙不亏是云长道啊,一出来就将所有的枪手啊,纪家引鬼的那些人啊,都给弄没了。在空中嘶吼一圈,将那些戴面具的杂碎给吓跑了,不过他也没跟我说话,带着游婉抱着崽就飞走了。” 我听着微微一愣,清心用了两个比较不适合人的词“嘶吼”和“飞走”? “他人蛇共种炼成了?”心中的不安突然扩大,宋媛急着开黑门是因为游婉快生了,后一次放了苏三月是因为游婉已经生了,这次她说布下的局已经被看破,直接让自己死在我手里,重新开奇局,那么肯定有更大的变动,才让她甘愿连自己都搭下去。 云长道集云家魂植之术,又师从何家造畜,最后入赘游家,从游家又学了什么?至少人蛇共种的研究我看着他藏了不少胚胎。 清心瞄了一眼我的腹,沉叹道:“你说人蛇共种,最成功的是什么样的?” 一旦他打机锋,都有深意。 我伸手抚着腹,抬头看了看我房间的窗户,白水说希望他出生后做个普通人,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 可他却是跟我一样的人蛇共种,游家血脉本来就带着几分蛇性,白水却真真实实是条蛇,我喝了那么多蛇骨汤,如果压不住蛇性,他生出来真如白水所猜想的是个鳞片人呢? 所以人蛇共种最成功的并不是鳞片人,而是比人更厉害,比蛇又温情。 “是人首蛇身的神形吧。”上古神话,无论是创人的女娲伏羲,还是撞不周仙山的共工,或者掌昼夜分明的烛阴,都是人首蛇身。 “他就是这样了,够狠吧?人不做,要做人妖。”清心叹了口气,捧着碗直接塞了两个饺子在嘴里,将自己腮帮子塞得鼓得不能再鼓,大力的嚼着,似乎并不想再说话。 人首蛇身啊,腾空而起,光是一露面就将所有用枪的解决,一声嘶吼震退所有不敢露面的行内人,云长道威风至此,却依旧不肯露面,带着被困十几年只能爬行的游婉和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他是在怕什么,还是不想面对什么,或者他只想安心的当他的隐世之神。 扭头去看清心,他一脸我不想再说的样子,一双筷子插两个饺子往嘴里塞。 可就算说,他又能对我说什么? 云长道厉害,可他已经算不得真正的人了?云长道太狠,他终究救了他们,而且是我真正的爹,清心再不修口德,也只能说他狠。 两人都沉默了,清心吃着饺子,而我却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爹娘都不让人省心,我除了夹着尾巴做人,还能说什么。  “煮好了。云姑婆也来一碗吧,我们东北人,饺子比年锅肉拿手,沾着醋味道可好了。”钱夫人端着一碗饺子倒给清心,身后还跟着同样捧着饺子碗的帅哥和二狗子,两人和清心一样,蹲在屋檐下面吃着饺子,热气腾在他们脸上,帅哥还朝二狗子吸了一口热气又哈出来跟狗一样的吐舌头,逗得二狗子这个蛇眸娃哈哈大笑。 果然年味就是这样啊,我看着一个个煮得表皮晶亮的饺子,朝钱夫人点了点头:“叫我云舍就好,给我来两个半碗吧。” “让白水大神下来吃吧,这东西,人多才热闹,要不怎么说人多了叫下饺子呢。”钱夫人一扫之前的阴霾,话语间带着当家人的爽利。 我笑了笑,正犹豫要不要叫一条冬眠的蛇过年时,却听白水在身后低声道:“给我来一碗吧,大家进屋吃,蹲我可蹲不过你们。叫我白水就行。” 一回头,却见他依旧是那身白衣,眼睛清亮的看着蹲在屋檐下的一堆人,似乎有点犹豫。 从没见哪条蛇蹲过哈,我扯了清心一下,又瞪了帅哥一眼,反倒是二狗子最有眼色,端着碗笑嘻嘻的进屋了。 “何必壮呢?”虽然早知道他不会跟我们一块过年,但见他不在,我还是习惯的问了一句。 “来了。”何必壮立马就应声,似乎还没睡醒,双眼通红,算来我们几个在车上大睡特睡,人家当司机开夜车将我们拉回来,也是够辛苦的。 钱夫人招呼着帅哥去端饺子,其他人她也不敢使唤,还得让二狗子别乱跑。 一大盘饺子,做好的鸡鸭,还有一大碗年锅肉和年锅萝卜,出自钱夫人的手,都极具东北人的实在,全部拿最大的盘装的,那条红烧鱼至少得半米长,真不知道钱夫人是拿什么煎的,实实在在的丰收年啊。 白水拿碗给我拨拉了几个饺子,递给我道:“过年了,别想太多,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不是挺好吗。” 他总能看透我心底那些烦心事,我接过碗朝他笑了笑,朝他碗里夹了两个。 帅哥一边吃一边跟二狗子说呆会先放哪箱烟花,再带他将炸鱼雷扔院外的河里,炸得水腾空三米,有多壮观。 素馅的饺子,其实也挺好吃的 我一口一个的咬着,看着热气中大家都洋溢着笑意的脸,这是一个好年啊。 钱夫人一边招呼着我们吃,一边还得安慰不能吃肉的清心,还得看着二狗子不被帅哥折腾,十分的忙碌却一直带着笑。 我跟白水时不时相视一笑,他伸出左手探过身子握住我的左手,指尖在手腕上那条疤痕处轻轻摩娑着。 气氛正好,就在帅哥朝清心敬酒气他时,我感觉白水的手轻轻一紧,跟着猛的站了起来。 院外四眼鬼鸡似乎被吓到了,十分微弱的叫着,但魂植和尸鸾,还有那把无心佛相精处夺来的遮天伞却是半点反映都没有。 年三十,大过年的,谁这么惹人厌,年都不让过。 我跟着白水出去,身后清心帅哥何必哥也随之而动,屋顶上一道老鼠影一闪而过。 只见院中,一个穿着崭新棉衣的中年男子,伸手紧紧圈着怀里的同样穿着崭新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双手抱着一个孩子。 那中年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漆黑的伞,沉沉的看着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男子 滇南虫崖女子为多,当家的大多也是女子,反倒是我外公宋栖桐是个特例。 清心提及他时,语言之中多为推崇,称他为“宋家长子”,这个种称谓,在清心这种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和尚嘴里说出,证明是对他身份的认同。 也就是说,当年如果不是入赘游家,我外公宋栖桐极有可能成为虫崖接班之人。 凤栖梧,梧桐梧桐,刚才那位叫宋栖梧,也就是说,可能是我外公的姐姐,但看上去却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却又称呼上面的那位为“阿姆”,也就是说,上面的这位老婆婆是我外公的“阿姆”? 但她那脖子上的人脸,似乎是活的,而且还跟她连在一块? 我瞄了夏荷一眼,她却微微垂下了眼,并不说话,一边的宋栖梧朝我点了点头,转身将夏荷搂在怀里,似乎在安慰她。 木屋依树而建,台阶虽然磨得光滑无比,却也十分顺脚,我拾阶而上,到了木屋顶上时,却见房顶高阔,窗口开得极大,整面墙只是用厚重的布帘隔着,这会全部拉开,山下风景一目了然。 只见鲜花灿烂得比我身上衣服更繁丽,背着背篓的少女穿着同样漂亮的衣服在花间行走,彩蝶翩然起舞,时不时带着花香的暖风吹来,让人如痴如醉。 “漂亮吧?”那个坐在窗边的老太太声音里带着笑意,拍了拍身边的竹椅示意我过去。 她穿着干净利落的短布衫,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稳稳当当的盘着,头发一丝不乱,似乎还抹了油,十分整洁不说,透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十分清新。 “当年你外公也好,你娘也好,都喜欢坐在这里吹着风看着外面。”老太太复又看了我一眼,她目光清明,并没有老年人那种浑浊的感觉:“你跟你外婆也好,跟你娘也罢,长得都很像,游家人吗。” 我听着心中一沉,听她提及外公时,我也许有点心虚吧。 连清心都说了,如果不是入赘游家,宋栖桐在的话,滇南虫崖又是另一番景象,可那位虫崖的天纵奇才,入赘了游家,还死得如此惨烈。 我每每想起秦姑婆的死,双眼都带着痛意,而她对抱有极大希望的儿子惨死,怕是也很伤心吧。 “坐过来,让我看看你。”老太太扭过头,将脖子上那张脸也凑了过来,似乎并无意遮掩。 等她凑过来后,我才发现,那并不只是一张脸,而是一个头,一个从老太太肩膀处长出来的人头。 只不过并未发育长大,依旧是婴儿般大,带着懵懂的看着我,眼睛还在转动,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却因为声音太,我没有听清。 “她说你长得很漂亮,跟你娘一样漂亮,她很喜欢。”老太太朝我和善的笑了笑。 “谢谢!”我朝那个她特意露出来的人头笑了笑,跟着走过去,坐在那张竹椅上,一坐下去竹椅就晃动着,迎面吹着带花香的暖风,看着山下一目了然的美景,让我有一种十分安宁的感觉,不自觉惬意的半眯着眼。 老太太呵呵的笑着,连她脖子边那个头也嘻嘻的笑着,似乎一大一都十分开心。 我瞄了一眼木屋之下,宋栖梧和夏荷都不见了,想来是留我们独处吧。 可夏荷脸上的忧愁,还有宋栖梧一见我就掉眼泪,只有一种可能,但她这样子看上去又不像。 “舒服吧。”过了半晌老太太才开口,两个头同时朝我瞄过来:“孩子家家的,心思别太沉,当年你外公死的时候,我一想虫崖还要在我手里一代,我心那叫一个痛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儿子死了,还是外孙女害的,我只能顶着。无论什么天崩地裂,我就做我自己的事情,别人能不能活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能活已经不容易了。” 她这话里带着沧桑,又带着一股子洒脱,反倒让我听不出意味。 “宋媛死了,她养在虫崖的本命蛊也就死了,而且死得还很干净。”老太太晃荡着竹椅,嘎嘎作响:“剥皮,削肉,挫骨,扬灰。” 她每念一个词,我眼皮就跳动一下,握着竹椅扶手上的手似乎又被温热的血黏糊住了。 “游家人啊,果然都是冷血的。”老太太沉沉的叹了口气,轻轻一伸手。 只见她手上慢慢涌出无数的蜜蜂,可只是一瞬之间,也并未见外面有蜜蜂飞来。 我没有见过夏荷身上的蜉蝣哪来的,但也从未想过这些东西会是在她身上,宋媛曾经将蛇瞒藏在身上,难不成虫术就是将虫子藏在自己身上。 “以身为虫,将自己全身血肉化为虫子,杜绝以前所有血脉。”老太太将手轻轻一挥。 耳边传来蜜蜂嗡嗡作响的声音,成群的飞走了,而老太太的手却是空的,好像从胳膊处完全消失了。 “你来!”她朝我招手,示意我将手探过去。 我忍着震惊,试着将手伸了过去,果然那化成蜜蜂的手不见了,老太太见我脸上的震惊,却哈哈大笑,这笑声带着滇南女子特有的清脆,似乎一高兴,就会扯开嗓子高唱几句“阿哥阿妹”之类的山歌。 “云舍,这是个好名字。”老太太又一挥手,那些蜜蜂飞了回来,密密麻麻的附在她胳膊上,瞬间就又变成了一只完整的手。 她就用这只手摸了摸我的头:“云之舍,方有得,你弟弟叫游得对不对?” “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却哈哈大笑,双眼猛的泛着精光看着我道:“回去后,杀了他吧。” 我双眼猛的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游家从未生出过男子。”老太太反手摸了摸脖子边长出的头,似乎在安慰她。 可那个头却依旧呜呜的哭了出来,她只得耐心的回过头去道:“没事的,没事的,不是杀你,你会一直跟着我的,没人会杀你的,你别怕。” 我听这老太太越说越奇怪,心中微怔,她却只顾低声哄着脖子上那个头。 可那头似乎并不听哄,越哭越大声,更开始大喊大叫,张着嘴嘶哑着声音喊着什么。 那声音带着极浓的乡音,又哭着喊的,我完全听不懂。 也不知道是该避开呢,还是该帮着哄,有点尴尬。 可慢慢的却又感觉不大对劲了,老太太的衣服下面似乎有什么在踢动,而我腹中的蛇胎也开始慢慢的不安,连胃中的龙种似乎都有点怒意。 “别哭,不怕的!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老太太低低的哄着,给那个头擦着眼泪。 但她衣服下面的踢动越发的厉害,我腹中的蛇胎,更是飞快的游动,似乎在催我快跑,快跑。 心中那股不安复又窜了出来,转眼看了一下木屋下面没有人,就在老太太伸手复又去给头抹眼泪的时候,我右手一转,拿出沉吟刀猛的对着她衣服下面踢动的地方划了下去,左手跟着就扯开了她的衣服。 “滚!”老太太瞬间震怒,一声大吼,拇指大的蜜蜂扑面而来。 我急忙回转身体,沉吟刀飞快的划动,屋外尸鸾震翅清喝,就在我要引出魂植时,那些极大的蜜蜂复又飞了回去。 老太太似乎准备掩衣服,但就因为下面的东西踢得厉害,或者她心绪波动得厉害,那东西居然踢了出来。 那是一条布满了狰狞鳞片的胳膊 我瞄了一眼正在拉衣服的手,再看一眼那多出来的胳膊,跟着朝上看到肩膀处似乎也有什么在扭动,再往上就是那个还在嘶吼的头,瞬间有什么炸开。 一把扯开那老太太的手,沉吟刀顺着她肩膀的衣服划开,半边身子跟着露在了我眼前。 她保养得极好,就算上百岁依旧肌肤丰盈,而且雪白光滑。 只是她左边半个身子,脖子上长出了一个的人头,而跟着肩膀上窜出了一对胳膊,然后从她腋下伸出了一双腿,正是我刚才看到踢出去的那条。 可这些东西在她雪白光滑的身体上,显得黑白分明,因为那具身体上,带着青铜色的鳞片,随着头发怒,那鳞片一块又一块的竖起,透着金属般的光泽。 而随着愤怒的挥动,或者踢晃,鳞片划过肌肤,带着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鲜红的血涌出,但又瞬间被那些蜜蜂给吸收了,伤口处更是蜜蜂涌来涌去,将伤口遮掩住。 老太太并未对我出手,只是沉叹了口气道:“蛇胎有感应对不对?” 我握着沉吟刀,沉沉的看着她。 “这把沉吟刀当年随我一块送到虫崖,后来阿桐一定要跟游华珍在一块,我就又将这把刀送给了他,没想到宋媛被送过来时,又是带着这把刀。本以为我这辈子见不到这把刀了,至少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没成想,还是料错了。”老太太依旧只是伸手扯着衣服遮住身子,朝我轻笑道:“年纪大了,就更要脸,别乱撕我衣服了。” “你是游家人?”我看着她,手指间的沉吟刀却并未收回,她说以虫术吞噬血肉,可以杜绝血脉,就是游家的血脉。 “对。”老太太想了想,放倒放下扯着的衣服,抬起胳膊。 只见她腋窝处,有着一个的肉柄,随着头还在嘶吼着喊叫,那肉柄还晃动着。 我开始还在发愣,想到刚才老太太说游家不会生出男子时这头突然震怒,猛的想起那是什么,忙慌乱的扭过头去,这是人家的鸡鸡。 突然有点好奇这老太太的老公是谁了,也真是够厉害的,还生了两个孩子。 “其实游家一直能听到黑门内的声音。”老太太扯了几下,扯不好衣服,伸手从旁边扯来一块披肩,罩在肩膀上,任由那头哭喊嘶吼:“阿桐将宋媛送过来,自然是以为虫术能压制她体内的血脉,我还特意给她种了蛇瞒,却没成想依旧没有压制住。而且现在我也压制不住了,你也看到了,他开始长鳞,跟着我也会长鳞,这不会褪去,我们会慢慢被黑门内的人找到,而且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或者情况会更糟糕。” “所以,你应当去杀了你弟弟游得。”老太太朝我伸了伸手,似乎想摸我的脸,却又苦笑道:“你下不了手,可到时他就下得了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压岁 不用看那男人,也不用去看女人怀里的孩子,只需看着女人那张跟我七八分像,与宋媛除了神情无处不像的脸,我就知道这是谁。 可原本以为我会激动,会愤怒,或者会怎么样的情绪,全部都没有。 似乎院中那对夫妻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居然无比平静的看着他们相拥的站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算下来,我跟宋媛相处的时间更多,无论是前面十八年相依为命也好,还是近大半年来相对相杀也罢,都是我跟她。 游婉和云长道,只不过一次又一次听到的名字和猜想,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不是在巴蛇骨洞见过游婉,我都要以为那只是宋媛精神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了。 可现在她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我不言,她不语,大家就这样默默相对。 “今天过年。”过了半晌,还是白水先行开口:“进来喝一杯吧。” 游婉那张称得上极美的脸蛋激动的抖动着,嘴唇抖得厉害,脸色微带感动的看着白水,双眼却带着泪光看着我,依旧并未说话。 云长道瞄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伸手圈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跟着白水进了屋。 他长得确实和阿得挺像的,泰龙村的人还是记得他的吧。 屋内清心帅哥和何必壮都退到了里屋,钱夫人将还不明所以啃着鸡腿的二狗子拉走,重新煮了饺子端上来。 “敬你。”白水倒了两杯酒,递给云长道一杯:“谢谢你们让云舍来到这世上。” 云长道一手紧紧环着游婉,免得她骨软撑不住倒下去,一手端起酒,并不看白水也不看我,一口闷了下去。 大家复又沉默,我看着热气慢慢散去的饺子,有许多问题,许多话,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难道我该问,他们明知道宋媛有图谋,却还将我和阿得丢在泰龙村,任由我们跟着外婆和宋媛不闻不问吗? 还是问,游婉怎么又生了一个? 或者问,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就真的是神了吗? 他一直想要的是不是这个? 问为什么要大过年的来这里? 这些问题有的只是我私人情感上的,有些我问了,云长道也不会说。 “过年了。”云长道叹了口气,从崭新的棉衣里掏出一个包袱放在桌上,从他露面后,第一次正眼看着我:“给你压岁!” “呵!”我抑制不住冷笑出声。 压岁? 我已然成年,怀了孩子,他现在来给我压岁? 过去十八年他去哪了?从我们发现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就在这附近,可他却一直没有露面。 那时我以为外婆自杀,阿得中了尸蛇混毒,当作娘的宋媛失踪,泰龙村混乱无比,那天底下似乎根本无处藏身亲人全部离去的慌乱时,他就在附近,可他却冷眼看着我一个人一步步仓皇无措的走着,直到黑门现他才露点踪迹。 如果不是白水,我死过多少次了? 现在说来给我压岁,真是一个好词。 游婉十分激动的看着我,白得似乎长久不见天日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云长道,想说什么,却始终开不口。 “惊蛰快到了。”云长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紧紧的搂着游婉,反手抱着她就朝外走,到了门口才声音有点哽咽的说了句:“自己心。” 游婉怀里的孩子还很娇嫩,带着一股子奶香,跟神龙村被宋媛作饵扔在树上的婴儿没什么区别,并没有让蛇胎异动,想来是个正常的孩子吧。 或者说,云长道和游婉想让他再当个正常的孩子吧。 游婉被云长道抱在怀里,却依旧执着的扭过头看着我,眼中泪光闪闪。 云长道一步步朝外走,院中魂植似乎因为前主人的到来,全部腾到半空,叶片如蛇信吞吐嘶嘶作响,带着兴奋的嘶叫声,就连尸鸾都飞到他身边,似乎十分依恋。 他到院门口,那手中的黑伞轻轻一撑,那把取名为“遮天”的黑伞随之上升。 就在他要踏出院门时,他怀里的游婉突然张大嘴,朝我痛苦的喊道:“阿舍!” 那一声如同生离死别,带着撕心裂肺般的痛,凄厉得如同钱夫人抱着二狗子朝我扑来时的声音。 一出口,她眼中的泪似乎再也撑不住了,双目泪四行,直唰唰的落下。 云长道却一手扶住了她的头,将她的脸贴在胸口,似乎并不让她再看我。 他身上纯黑的蛇尾突然涌现,一甩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天边。 而远处,一些等不及天黑的孩子放着烟花,五光十色之中,光亮的颜色将他留下的最后一点身影冲散。 我半抬着头,看着天边绽放的烟火,心底五味杂陈。 他们藏身那么久,心愿达成,本应该高兴的吧? 可为什么他们在过年时突然来见我,游婉还那么痛苦。 似乎不是我死,就是她亡,当真是生离死别啊。 “别想太多。”白水伸手搂着我,右手轻轻抚着我的腹,轻声道:“我和孩子都在呢。” 是啊,他一直都在,在我仓皇无措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 将头搁在他肩头,远处镇上轰的一声,一个大大的烟花散开,照得开始昏暗的天空都变得无比的明亮,似乎能冲散夜色的黑暗。 白水的眼里闪过亮光,映着他脸如玉,我心中一动,凑过去想吻他的脸颊一下,却没成想还没亲到他的脸,他猛的回过头,衔住了我的唇。 火光四射的空中,依旧有着轰隆的响声传来,我闭着眼,依旧可以想象得到烟花的绚丽。 过了一会,屋内被钱夫人放开了的二狗子,欢呼的冲出来看烟花,边看还边招呼着帅哥快出来放。 大家都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烟花绽放。 节日就是这样,能让人放下且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欢乐喜庆的过节。 大概这个时候,也没有记得当时蛇眼入体,全部人内心阴暗的事情了吧,也可能就是因为那时的阴暗,让人们觉得现在更加美好。 帅哥带着二狗子,招呼着何必壮和钱夫人去帮忙放烟花,他是个不甘人后的佛系青年啊。 “看看吧。”我和白水相依站在屋檐下,看着帅哥他们忙碌,清心拿着云长道给我压岁的那个包递给我道:“他也有他的难处。” 那包袱就是用普通的布包着,刚才没注意,这会发现隔着布,也透着一股子沉重的气息。 能让云长道这由人变成人首蛇身的爹拿出来压岁,肯定不会是普通东西。 看了一眼拿着香和二狗子欢快点着烟花的帅哥,我带着白水和清心退到库房,这库房四面墙都是特殊的村料所制,房门为整块桃木制成,内里有鲁班传人缕空雕的避行符纹,无论佛魔鬼怪,无令一律不得入令。 要不然当初熬人蜕时,外面斗得这么厉害,可库房里却风平浪静。 我也是后面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库房,原来这么多的玄机。 带着清心和白水进来后,关好门,我这才缓缓解开那个包袱。 一解开,白水立马掏出他那块白帕,飞快的遮住。 我和清心都震惊无比,没想到云长道已然厉害到这个地步了,人蜕蛇蜕我都见过,可从未想过,人首蛇身居然也会蜕皮。 “人首蛇身,是为神身,我也并不了解。”白水眼珠跳动,沉声道:“人就是人,蛇就是蛇,在娲祖造人时就已经分开了,就算是我也是幻化成的人形,内里依旧是蛇骨蛇心,可他既然能得蛇身,想来修为已经大成。可” 我明白他的意思,云长道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虽得何家造畜之术,可变人为畜,但又如何借游家血脉成的人首蛇身,还蜕过一次皮了。 没错,那包里包着就是一道蜕皮,我们并未解开,但入眼就是衔接之处,上面是夏荷蜕下人皮的纤薄的样子,下面却是蛇蜕般带着鳞片的纹路。 “人蜕和蛇蜕都各有用处,这人首蛇身蜕的皮?”清心双眼放光,看着我兴奋地道:“你这老爹出手大方啊?” 我瞄了他一眼,确定不会有事后,让白水拿开白帕,将蜕皮展开。 薄薄的蜕皮裹成一团,上半身是成年人的大,下面是一条粗壮却修长的蛇尾。 展开时,一道什么轱辘的滚了出来。 白水手一挥就到了掌心,眼中复又有什么涌动,只见那是一条蛇骨,细若指尖,但却是人首蛇身,还带着软软的触感,明显是幼蛇的。 “戴着。”白水将那条蛇骨缠在我手腕那条疤痕的地方,沉声道:“蛇性邪,骨更甚,但体内蛇性却能以骨压之。当初白思伴你而生,就是为了吸收你体内游家血脉的蛇性的,这条蛇骨怕是游婉怀里那个孩子相伴而生的,这是天生的,抽了蛇性而成,对压制你体内游家血脉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那种冷血再不控制,也不行了。 任由白水缠上,还将蛇骨的骨刺插入我手腕之中,却并没有感觉多痛。 清心依旧在唏嘘,说早知道云长道这么厉害,他就不应该避开我们父女见面,应该跟他探讨一下修为的。 “他没有时间。”我将他手里的蜕皮拿走,锁进九转连环锁里:“他每次出现都是一闪而过,连这次也是一样,而且还在过年的时候来,明显他在避开什么,或者说他在守着什么。” 游婉最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是因为我吧,惊蛰将至,鳞片人出,我要面对一场厮杀,而她却只能任由我去,或生或死,她都不可能看到。 也许她们有更重的责任 希望是我想的那样吧。 大家守完夜,初一安心的睡了半天,下午我和钱夫人去泰龙村给了却他们送素饺子,又在泰龙村转了一圈,除了那神无迹少女的脚印和歌声,那口井不只是封了符纸,还特意用水泥给倒上了,据说上半段都是雄黄为土,童子尿为水给兑的,就是要死死压住螣蛇。 了却说这个的时候,有一种无论什么招,能用的我们通通往上用的狠劲。 送回东西回家,白水抱着我狠狠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重操旧业去卖个汤,一起身,就见夏荷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何必壮喂着四眼鬼鸡,脸上依旧带着青涩的笑意,一如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 见我下来,她朝我轻声道:“惊蛰还有一段时间,知道你忙,但你能跟我去见一个人吗?她想见你很久很久了,从你出生,她就想见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狠手 杀了阿得? 这似乎是一个笑话,我退到木屋边缘,转动着指间的沉吟刀,映着远处的日光,薄薄的刀身上反射着光芒随着我的转动如同流萤一般在刀身飞快的闪过。 我用这把刀,杀了我叫了十八年娘的宋媛,现在她又让我杀了阿得。 而她也知道自己快长出鳞片来了,会不受控制,情况会很糟糕,那么夏荷看我时的忧愁,以有宋栖梧看到我那一瞬间落下的眼泪,怕并不只是因为死去三十年的外公宋栖桐吧。 山风刮上山顶带着暖暖的花香,还有着少女清脆的笑声和歌声,欢快得如同外面的春光。 我指间的沉吟刀随着歌声转动,突然悲从中来,转身不再去看那个还捂着那张已经开始冒鳞片的头的老太太,轻声道:“所以,你叫我来,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果对不对?” 她似乎拿什么哄住了那个头,稍不在意的朝我道:“夏荷人蜕已成,她会跟我一样,化身为虫,管理着虫崖,守护着这一方百姓,她是一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对不起 宋媛的血染满我的手时,也是这句话。 她们明知道对不起,却依旧还是会去做。 她明知道夏荷作人蜕,死的可能性更高,但依旧让夏荷拿着沉吟刀去找我。 为了应对蛇眼,她提前蜕皮,增大风险,是因为没有办法,她不能再等,但她也是害怕的,怕自己青春年华死去,所以她将沉吟刀塞给我,让我在她蜕皮失败的时候,将她剥出来,能够救她一救。 谁又想死呢? 蜕皮的痛苦,人类先祖不愿意承受,柳仙这条蛇能因此认同一个人类,可以想象有多难受,而夏荷一个完整的人,得先断骨再蜕皮。 现在她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掩盖过往所有她做下决定带来的伤痛,一如所有父母一句为了你好,他们给你所有的伤害似乎都应该放下。 “你知道我找来你的原因对不对?”老太太似乎苦笑了一声,身下的竹椅开始晃动,吱呀作响如同夏夜私语般轻声道:“你不好奇游家为什么生不出男子吗?” 沉吟刀因为我用力过度,带着的低吟声高了一些,差点划破我的手指。 “我,游华珍,宋媛游婉,苏三月和你”老太太一个个的数着,轻声道:“都是女子,游家血脉太过强大,祖先虽然剥皮,可却并未舍去,一旦在胎里发现是个男孩就会强行打掉,为避免生下来蛇性太重,而引起黑门内的注意。” “真是残忍啊。”我眼前一片春日美影,闻到的是醉人的花香,耳朵里听到的,却是一代又一代,生生杀掉腹中不知道情况胎儿的血腥。 老太太沉叹了一声,无奈地道:“阿舍,我按算是游华珍的姑姑,却比她大了近六十岁,游家人活得长。可当年阿桐” 我突然明白了,表兄妹开亲吗,自然危险系数高了许多,怪不得生出了宋媛游婉这对双生子。 “在我出生之前,黑门已经躁动不安了,我出生后,因为跟他连体而生,游家自然怕出事,一旦黑门全开,死的就不只是几个人,而是灭族。”老太太情绪平静了下来,缓缓的朝我道:“可因为我比较大,所以把脉也好,探灵而罢,事先并未发觉他的存在,等生下来后,想再杀,已经下不去手了,我父母将我送到虫崖,想以化血肉为虫,杜绝黑门之内和男子之间的联系,其实也算成功,可就在这次黑门开后,我发现已经控制不住了,这次跟三十年前那次不同,我能感觉得到。” “所以,拜托你了!”她言语十分诚恳,情绪也很平稳。 我指尖的沉吟刀转动得更平稳了,看着远处的布衫少女背着一筐花往回走,虽然远远的看不清脸,但那欢快的脚步,挥舞的手臂,时不时回头与同伴交谈的样子,无不表示着她很高兴。 可我呢? 左手抚着腹,我也还不到二十,在泰龙村时,我也时时欢乐,可现在呢? 沉吟刀在手,先杀了宋媛,又让我杀了这位老太太,她还要我回去杀了阿得 白水曾经想杀了我腹中的蛇胎! 可我也曾经想过,一旦我长鳞异变,让白水杀了我。 跟她们想的一样,剥皮c削肉c挫骨c扬灰 原来天道轮回,大家都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你叫什么?”过了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个很失礼的问题,进门后,我从未称呼过这位跟我一样带着游家血脉的老太太。 “名字啊?”老太太也愣了一下,好像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宋妩,送无送入无边无际的地方。” “你不问我都忘记了这个名字,当年我跟宋媛一样极度想挣脱这个名字,但她的情况比更加诡异,有具身体给她换,而我只能当自己是个不存在的人。却没想到,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我居然从无到有,存活到了现在。本以为送走了沉吟刀就不会再回来,却又见到了。”宋妩似乎感觉有点好笑。 过了一会才轻声道:“当年你娘跟宋媛之间的事情,一直到黑门开,我们方才惊觉,她们掩藏得太好,发现后已然分不清谁是谁。直到云长道出现,他用魂植之术,封绝了你娘跟宋媛之间的联系,却惹来宋媛的嫉恨。” “那段时间是游家最混乱的时间了,前有黑门开,后来蛇祸,跟着游婉和宋媛接连着生孩子,那种混乱,我光是想想就头痛。”宋妩带着爽朗的苦笑,末了轻叹道:“你叫云舍,并不是游家要舍弃你,而是” “而是你们知道我有白水种下的蛇骨,伴骨而生,吸收了蛇性,自然比你们安全几分。所以你们将沉吟刀送到我手里,让我能在你们异变时,一个个的杀掉你们,对不对?舍弃我的情感?”我低头看着左手腕上,那条云长道送我压岁的蛇骨,那个的人头,不过鸡蛋大,在宽大的布衫袖子里,时隐时现,她怕已经看到了。 “你比我们幸运,所以你要承受得比我们更多。”宋妩声音带着一股空远。 听到身后有着什么轻轻的晃动,头低低的声音传来,我左手一握,猛的转身,右手沉吟刀对着宋妩的左肩膀飞快的划去。 沉吟刀薄且利,但并不大,一刀全力划过,只可见骨。 我出刀的征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听到背后传来头的声音,立马出刀,所以头和宋妩在沉吟刀划破皮肉见骨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复又猛的一抬刀,对着脖子处见有的地方飞快的朝下划落,里面骨头瞬间断裂。 我左手的魂植朝断口处一松种入,将右手沉吟刀飞快的在手指一转,顺着那头后脑沟用力朝下划拉,他没有脊椎,与宋妩共用一颗心脏,只能顺着后脑大概确定他的弱点在这个地方。 “云舍!”宋妩吃痛,却怒如惊雷般朝我大吼。 漫天的葫芦蜂从她体内涌出,我任由蜂潮朝我扑面涌来,蜂嗡嗡的叫声压住了头尖悦的嘶吼声,还有着淡淡的甜味从他大张的嘴里传来,我眼前只有着蜂潮。 右手又有熟悉的黏糊触感,我左手却死死扯着宋妩左边的胳膊,沉吟刀划下,用力朝下一扯,跟着大喊:“白水!” 随着我话音一落,白水从手腕冲出,先是一愣,跟着立马封住宋妩的肩膀处的穴位,一掌将她打晕。 这边魂植的根须已然扎入了那具连体男婴以及宋妩左边肩膀里,那婴儿身上的鳞片才方方长起,却已然被吸干了血肉。 宋媛断口处,露出血肉和白骨,她体内那些血肉化成的蜜蜂似乎也没见这么大面积的创伤,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胡乱的涌着。 从转身到收手,我连呼吸都没有,却已然刀起刀落三次,并扯下了她的半点肩膀,果然杀人见血这种事情,多了就跟杀蛇没什么区别了,我无比的冷静。 “怕是半边身子废了。”白水看了一眼宋妩被我扯下来的左边身子,那里连胸口上的皮肉都被扯落,毕竟她们用的是同一颗心脏,那里跟头男婴连着的动脉血管断裂,鲜血几乎是呈喷射状,但白水止了血,对于疗伤却并不在行。 我引着尸鸾清啸,收回魂植,拿着沉吟刀冷静的剥下那个头男婴的皮。 宋妩说她会一直陪着他,连哭都见不得他哭,还拿糖哄他,她明知道自己会因为跟他共体而生,成为一个大隐患,却只想让我将他们一块杀了,我为什么要听她安排,让她如愿? 她不是让我杀了阿得吗? 如她所愿,我就先杀了她这个共体而生的弟弟吧,至少我不用再杀她了不是吗? 将那带着鳞片却依旧连着宋妩整条胳膊的皮扔到一边,我静静的看着宋妩,她不愧活成人精了,在白水下手的情况下,片刻就醒,双眼几乎癫狂的看着我:“你杀了他?” “如你所愿。”我将那张皮在她面前晃了晃,并不再言语。 木屋下面夏荷和宋栖梧听到尸鸾的啸声赶来,抬头一看到站在木屋边缘的我,两人眼泪哗哗的朝下流,夏荷猛的扑进宋栖梧怀里,肩膀耸动,哭得厉害,两人都不敢上来,怕面对她们不想面对的情况,却将这件事推给了我,果然我比较狠啊。 “你果然是游家人,沉着冷静,下手又狠又快!”宋妩抚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左边身子,看了一眼白水,沉沉的点了点头,捂着伤口居然还站起来,立在我旁边,看着下面的宋栖梧和夏荷,冷声道:“通知滇南虫崖所有人,准备一下,跟我去泰龙村应战。明天你带云舍” 她转身看了一眼白水,沉叹道:“还有这位白水大神,去巴山见廪君。虽然我去了半边身子,但杀人应该还是可以的,既然它们想出来,就应当知道要面对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彩衣 知道夏荷说是的滇南虫崖的那位,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年初二夏荷就来了,而且脸色似乎有点忧伤。 愣着神不知道该不该点头,毕竟惊蛰就快到了,我还想先将东北出马仙那波人搞定,再跟清心去一次大慈悲寺,将空门搞定,能多拉些人,在阴河黑门前应战,就算死了,能拉上一个鳞片人垫背,也算是我们尽心尽力了吧。 可夏荷却提及让我去虫崖。 右手衣袖里的沉吟刀似乎突然变得沉重了,我十指不自觉的开始搓动,似乎又感觉到温热的血黏稠的触感。 “她死了,对吧,死在那把沉吟刀手里。”夏荷垫着脚尖踢开烟花的碎屑,轻叹道:“所以你更该去了。” 我点了点头,朝她轻声道:“我去拿两件衣服。” “不用,我们就回来。”夏荷却朝我摆手,脸色沉重的道:“彩云之南,蝴蝶泉边,四季如春,你不知道吗?” 彩云之南啊,宋媛,送远 宋媛一直认为那个地方太远,离泰龙村,离游婉,离黑门,或者离她想要的东西太远。 可她在泰龙村呆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事,回忆中最美好的地方,一是泰龙村河边和游婉一块玩水,一是坐在虫崖顶吹着风。 “等我一下!”我想到白水,正欲上楼,却见他推开窗户朝我道:“去吧,有事叫我。” 幸福大概就是这样,你正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对方却并不用你说话,答应了你所有的要求。 朝他摆了摆手,轻笑且认真的道:“一定!你安心睡吧。” 白水看了夏荷一眼,关上了窗户。 虫崖并不差钱,而且势力也不,从夏荷做人蜕用三灵汤,黑地龙,以及大量人血泡澡就知道,虫崖是个不差钱的主。 门外四辆大路虎停在那里,夏荷带着我直接上了第二辆,一上车就将手机递给我道:“黑市有人买你的性命,一千万,如果能交出你的尸体,追加五百万。” 挺值钱的啊。 我接过手机,最上面是我的照片,足有三张,一张正面照,一张全身照还可以看出挺着个肚子,一张背影照,从衣服上看,这些都是在神龙村拍的。 “这照片会更新,估计你今天如果在镇上转一圈,呆会这上面的照片就立马更新了。”夏荷将手机朝下一拉。 资料很详细,连我住哪里,每天正常什么时候去卖汤,刚从神龙村回来,都写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宋媛不在了,事情就真的不受控制了。 苏家,倒也真是厉害了。 看着最上面我的名字,“云舍”两个字还是加粗的,我苦笑的将手机递回给夏荷:“你怎么知道宋媛死了?” “虫崖自有办法追踪想追踪的人。”夏荷收好手机,脸上依旧带着腼腆的笑:“你见过云长道没?” 心中有什么突然跳动了一下,我转眼看着她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她耸了耸肩:“你就不好奇苏三月是宋媛和谁的孩子吗?” 我沉默,可她却依旧道:“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会不受控制的互换身体,两人从没有秘密,你说分得清吗?跟一个人有区别吗?” “一个死了,一个活着。”我手突然一紧,看着夏荷,突然感觉这一次似乎有点危险,早知道就应该让何必壮跟着了,可一想泰龙村情况不容乐观,还是看家比较好啊,我还有“召唤兽”白水呢。 路上夏荷并不想跟我多说什么,沉默的看着窗外。 我们并未全程坐车,虫崖财大气粗早就包了专机,我跟夏荷登机后,直接起飞,到了那边机场早就有车子等在那里。 没想到我第一次体验到土豪的奢华生活,却是因为我那三十年前就已经献祭黑门的外公,真该多谢他。 再次转车后,夏荷脸色似乎难看了一些,青涩的脸也控制不住的带着冷意,让我再次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滇南并不是常说的云南,确切指的是云南的南部,夏荷带我上的依旧是大路虎,一路呼啸而过,完全没有限速之类的说法。 大部分女性方向感都不大强,我也有点轻微的路痴,加上来去换乘,有点头晕,干脆靠着座椅睡觉。 可我却是被热醒的,四季如春吗,我一身过冬的衣服自然被热醒了。 只是等我起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山间路,一晃而过的车外,全是开得灿烂无比,颜色新亮的花,浓郁的花香从半开的车窗里涌进来,薰得人昏昏欲睡。 “快到了,你先洗个澡,穿我的衣服吧。”夏荷递了纸巾给我擦汗,沉声道:“她不喜欢人衣裳不整。” 要求还挺多的,怪不得我一直奇怪,你既然急,打个电话给我,安排人接就行了,还特意让夏荷大年初二跑我院子里请我,原来还挺多“原则”的。 大概这就是现在所谓的贵族风范吧! 车子进了盘山路,许多林立的陶瓷人偶比真人还大,立在山林之间,若隐若现,立马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传说滇南有一种痋术,与蛊毒c降头并称滇南三邪术。 这痋术据说十分邪门,能保存上千年,而且现在还经常有挖出,剥开人皮还有活着的虫子。 滇南虫崖虽说并听说过痋术行事,但清心曾经说过,虫术以养为主,与蛊的吞噬杀戮不同,并不违背天意,所以并不损阴德,但对人选要求更多。 可这么多陶瓷人偶,而且还一个个比人大,总会让我不好的想法的。 车子盘山过后,停在了一个山寨般竹扎的门口,那里面全是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十分古朴,却又十分漂亮。 夏荷拉开车门朝我偏了偏头:“欢迎来到虫崖。” 我瞄了一眼车窗外,鲜花繁锦,无数大蝴蝶和葫芦蜂飞来飞去,尤其是那葫芦蜂,足有我拇指大,胖嘟嘟的,看上去可爱却又可怕。 车门打开门,花香更加浓郁了,我不知道滇南一直是这样,还是只有虫崖的地盘是这样。 但已经到了庙门口了,不去烧个香,似乎也说不过去,而且虫崖对我也算照顾。 “虫崖夏荷恭请奈河云姑婆。”夏荷见我似乎在迟疑,朝我眨眼道:“要不要把崖上的人全部叫过来请你?” 我连忙摆手,跟着下车道:“外面有点吓人啊。” “你身怀蛇胎,有蛇神护体,又有龙种压蛇性,还有白水护着,似乎你比较吓人吧?”夏荷虽然声音轻快,可依旧压不住忧愁。 我朝她笑了笑,跟着她进了寨门,里面很多背着背篓采花的姑娘见到她,都欢快的打着招呼。 夏荷都只是笑了笑,带着我穿过吊脚楼。 吊脚楼和神龙村的木屋不同,神龙村的木屋跟普通的房子没区别,只是通体用的都是木材而已,但这吊脚楼下面一层全是立起的,有的在下面养着牲畜,还有养蜂养蛇的,更离谱的是,有一家还在下面挖了个潭子养鳄鱼。 我不知道是我平时住的地方太过平凡,还是这虫崖的人不只吃虫子还吃鳄鱼,所以需要在自己吊脚楼下养。 因为是依旧山体而建,所以吊脚楼的隔局各不相同,有的一半在一块石头下,另一半却翘到了石头上。 一路上春光明媚,我将羽绒服和毛衣脱了,只穿着打底衫跟着夏荷朝上走,因为裤子没法脱,依旧热出了一身汗。 到了快接近山顶的吊脚楼,夏荷带着我迎着山风看了一眼全貌,眼底的忧色更浓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带你登山顶。” 我脚软得不行,挺着个大肚子登山实在是吃力,可她开了口,我也只得舍命相陪了 洗澡换了一身虫崖特制的布衫,似乎特意为我订制的,原本显得腰肢纤纤的衣服,居然能套进我这个大肚婆。 这衣服一股子花香,上面绣着百花百虫,十分繁华漂亮。 夏荷也换成了布衫,不过她的跟我不同,并没有百虫,只是许多细细的蜉蝣,这让我想起云家村时,她遍体蜉蝣飞出的模样。 山顶风大,却是暖风,还夹着花香,洗过澡后倒也不难受。 山顶一棵有点腐败的大树下,依树建了一栋木屋,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夏妹子回来了?带回了游家阿妹么咯?”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女子掀开门帘出来了,见到我,微微一愣,跟着猛的扭过头去,侧着身子似乎在擦着眼泪。 过了一会,这女子才慢慢的走过来,脸色沉静的看着我,声音里那种清脆和乡音再也没有了,只是沉沉的压着嗓子道:“滇南虫崖宋栖梧见过奈河云姑婆。” 宋栖梧? 我猛的想到另一个名字——宋栖桐! 那是我外公,三十年前跟秦姑婆一样自断四肢献祭,让黑门关闭。 而这中年女子居然是宋栖梧? “进去看看阿姆吧,她等你好久了。”她推了我一下,却并未跟我一块进去。 我微微诧异的看了一眼夏荷,怎么也没想到会让我一个人进去。 头顶树冠之上,有着低咳之声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道:“上来吧,我老婆子不吃人。” 微微抬头,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坐在木屋的窗口,这时布帘卷起,她靠坐在一张竹椅之上,低头看着我。 只是她偏着头时,那脖子上,似乎有着另一张脸,一张拳头大的脸,如同婴儿一般,却似乎是鲜活的朝我眨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伏击 我没想到宋妩居然这么快冷静了下来,也许她能活在现在,从无到有,并只是一味的执着,也是放弃了一些东西。 木屋下面,宋栖梧和夏荷狂喜的冲了上来,看到我脸色十分激动。 “你们先治下伤吧。”我拉了一下双目沉沉的白水,下了楼。 山顶风景极好,下面采花的阿妹歌声清脆,我拉着白水在崖边坐下,脱了鞋子,感觉到暖暖的山风从脚上吹过,闻着花香,果然十分舒服。 三十多年前,宋媛和游婉在梦中就是坐在这里吧,那是宋媛梦里最美的两个地方中的一个,我一直想知道,梦中的美景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看来,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夜夜梦到有人跟我并肩坐在这里吹着暖而香的山风。 “虫崖是游家人建的。”白水搂着我,微微垂下蛇尾,似乎用尾巴更能感受春光。 宋妩那将自己身体化成蜂的样子,跟人脸石虾虫变成的人最后被引出虫子后消失很像,大概这法子就是从人脸石虾虫变成人反方向想出来的吧。 我伸手搂着他,紧紧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你知道吧,游家有一位比我,却比阿得苏三月大的孩子。” “是夏荷。”白水沉吟一声,声音飘远地道:“就算是人,蜕皮已然是不可能了,人蛇共种倒有一点可能。” “可游家除了我跟你,并未有蛇夫,为何代代皆是人蛇共种。”我闻着山风里的香甜,恍然想起当沉吟刀断骨之时,那头嘴里嘶吼也是这种甜丝丝的气息,百多近两百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让宋妩用甜哄,所以被我杀了吧。 果然甜蜜的东西,都是迷惑人的啊。 宋妩也好,宋媛也罢,都是游家送到虫崖以虫术压制血脉的后代,而夏荷呢? 她们似乎还在隐瞒,连秦姑婆那里的资料都撕掉了。 宋妩就算自己要死了,都只是告诉我游家不能生出男子,却只字未提夏荷的身世。 也许在她看来,如果惊蛰过后,我们应对过了,大家还活着,夏荷的身份能隐藏住就是最好。 如果不能应对过,大家都会死去,夏荷有游家血脉也许还能存活,到时混乱之中任由她自己去选择,反正我们都死了,也看不见了,结果如何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什么天生能与虫语,不过因为是人蛇共种,与虫同类罢了,一代代虫崖的统领皆是游家人蛇共种,为什么要隐瞒? 开创出虫崖的又是谁?能想到将自己身血肉化虫来隔绝血脉,也算是个厉害角色,却在哪里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滇南三邪,虫术并未入内,不是不邪,而是隐藏极深。 “至少虫崖由她统领应战,比夏荷这个年轻好多了。”白水沉笑,蛇尾化成双足,赤裸着将我的脚夹住,轻轻的摩娑:“你做得很好了。”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任由山风吹过鬓发,自己沉沉睡去。 远处山歌悠扬而欢乐,鸟语花香,世外桃源不过如此。 这一觉一直睡到夏荷有点犹豫的要不要叫我吃晚饭,我这才发觉白水搂着我,不知道从哪里移来一块大山石,他靠着石头,我靠着他,我们就这样坐在崖顶睡了沉沉的一觉,而我们脚下,许多穿着布衫的村民不时抬头看我们,估计一抬头就是两双雪白的脚丫。 慌忙将脚收起,我不好意思的朝夏荷道:“太舒服了,睡过头了,她还好吗?” “我们都叫她阿姆,毕竟年纪太大了,不太好算辈分。”夏荷脸上再无忧愁,眼睛的欢快似乎在溢出来:“叫你们吃饭呢,快些吧。” 最后都带着欢快的乡音,清脆而好听,如同黄鹂鸟。 我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蜉蝣,细细的,一针一线却十分精致。 不是蛇瞒就好,不知道也好。 游家人,真不好做;游家人,也没有几个好人。 她才是最幸运的吧,无知无觉,可以到最后自己做选择,或生或死,或为人,或长鳞,都由她自己面对,不像我,从出生就没了选择。 夏荷啊,真是个好名字,至少比云舍好不是吗? 虫崖的晚饭绝不亏待她们的名字,烤蝎子炸蜂蛹,蒸虫卵 连白水这条蛇看得都没有胃口,反倒是能化身成大量蜜蜂的宋妩阿姆吃蜂蛹吃是嘎嘣脆,脖子下面全部用纱布包着,透着一股子怪味,人却半未见萎靡。 想来虫崖对于治她这种外伤有很大的实战经验,毕竟能以血肉化虫。 我原本还想着她左边肩膀被我全部拔除,能飞快的涌出蜜蜂长出来的呢,跟人脸石虾虫一样厉害。 可虫术终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神奇,左边身子还是没有了,她整个左肩包着纱布,显得倾斜,可她用右手大口大口的吃着蜂蛹,只是蜂蛹,不吃其他的,似乎胃口大开,大勺大勺的朝嘴里塞,透着一股子狠劲,却姿态端庄沉稳,让人找出半点错处。 她依旧还是有点伤心的吧,虽然努力表现得沉静了,可她对那个头男婴十分的有耐心,也十分的温柔,这么多年陪伴感情怎么会不深。 见我们不吃,她也没有勉强,让人给我们煮了面条。 吃完面条后,夏荷端来百花蜜,甜而不腻,带着一股子花香,浓郁却又不显得太过,入口十分舒服。 我正捧着杯子惬意的喝着,几乎断定这是除了秦姑婆熬的汤外最好喝的东西时,宋妩阿姆突然抬头看着我道:“这百花蜜是将花种塞入将死之人的嘴里,同时还埋入大量蜂蛹和胡蝶卵,等人死后,花苗吸着尸水,蜂蛹和蝴蝶卵吸收人的血肉慢慢成长。” “二者几乎同时长成,蜂和胡蝶采蜜,因为是一块长大的,味道十分纯和,入嘴没有其他蜜那种微呛的味道。”宋妩端过她的那杯,抬头看着我轻声道:“同脉共生的东西,有着一股超越一切的联系。” 没想到虫术里面,还是有这种用尸体种花养虫的,着实让我有点反胃。 知道她这是恶心报复我,我捧着杯子口口的抿着,将手朝她弹了弹道:“这双手沾了多少血,想来阿姆你还不知道吧?这点事,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 “跟我来挫骨扬灰吧。”宋妩右手抚了抚一丝不乱的鬓角,将杯子放下离开。 白水瞄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去,他也要先行离去,守着泰龙村。 我从第一眼就知道宋妩对那个头男婴有着很深的情感,深到明知道他已经长了鳞片,却依旧要跟他一块死去的那种。 本以为她冷静下来,分析得失,至少不会有这么重的怨气的,可没想到她一包扎完伤口就开始对我发作。 东西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龙虎山还将画在石杵上的符纹拍了图片过来,写明注意事项,连雄黄和朱砂都是现成的,那头男婴的骨骼已经被烧过一次了,却依旧和宋妩的胳膊连在一块。 这让我想到了耶律阿保机皇后述律平,耶律阿保机死后,她为了稳定政权杀大臣陪葬,在臣子反击她跟先帝感情最深,陪葬也是让她先陪时,她砍下自己的右手放入棺椁之中,托子女尚幼,以掌代之。 杀戮狠决至此,怎么不政权在握。 而宋妩对那头男婴,能以身相殉,最后却以整条胳膊代之,也算全了她的情谊吧。 “你还是得杀了游得。”宋妩对我并未过多理会,将烧过的白骨放入石钵之中,右手执着石杵大力的捣着,她脸色平和,可右手却青筋迸现:“惊蛰到后,面对众多从黑门内涌出来的鳞片人,如果能活下来,我最后依旧想死在你手里。而你想死在谁手里?”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放下石杵抓了一大把雄黄洒在石钵之内,似乎并未在意那是跟她共用一个身体百多两百年的骨头。 轻声道:“谁都不要过早的下结论,比如对你,对宋媛,还有夏荷,以及那个创下虫崖的人,大家想的只是努力存活,何必因为一种可能,而夺去无辜的生命。” “可你杀了他!”宋妩猛的抬头,愤恨的盯着我道:“他就不无辜吗?” 我看着她冷笑:“你这是在迁怒,他变成什么样你会不知道?他的鳞片能刮伤你,而且他已经在影响你了不是吗?要不然大过年的,你叫我过来杀了你,是因为过年杀人比较吉利吗?你当是杀年猪呢!” 她沉默了,石杵捣得砰砰作响。 那骨头烧过,不一会就被她捣成粉,她将和着雄黄和朱砂的骨灰装好,带着我立在崖顶,抓起一把骨灰随风洒下:“我这段时间心情十分易怒,居然有过几次伤人事件,那些化出去的蜂并不是食吸花蜜,而是吸食的人血,而且就算是蜂也有长鳞的迹象,我一直在想办法,可等到过年,闻到下面欢闹的气息,我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了,似乎想冲出去,厮杀一番,我知道是受他的影响,可我却不能不管他。” “我也一样。”我抓起一把骨灰跟她一块洒下,轻声道:“阿得中了尸蛇混毒,被困在一条石蛇之中,暂时不会脱困。” “希望吧。”宋妩将整个骨灰盒打翻,轻叹道:“他最喜欢跟我一块坐在窗边看风景了,现在他如愿了。” “嗯!明天大家屋顶上,水井里全是他的骨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其他动物吃掉。”我看着下面隐隐的火光,脱口而出。 宋妩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我这才发现,好像跟帅哥一块久了,我看问题的点有点偏啊,吐槽能量都似乎爆棚了。 第二天一早,夏荷带我们去巴山找廪君,是找另一股助力。 本以为有夏荷这虫崖接班人相送,并不会有事,结果一出寨口转了道山弯,漫天的毒蜂轰隆的冲了过来,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着大片的蝗虫撕刮着车窗,山林中隐隐有着笛啸声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男子 滇南虫崖女子为多,当家的大多也是女子,反倒是我外公宋栖桐是个特例。 清心提及他时,语言之中多为推崇,称他为“宋家长子”,这个种称谓,在清心这种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和尚嘴里说出,证明是对他身份的认同。 也就是说,当年如果不是入赘游家,我外公宋栖桐极有可能成为虫崖接班之人。 凤栖梧,梧桐梧桐,刚才那位叫宋栖梧,也就是说,可能是我外公的姐姐,但看上去却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却又称呼上面的那位为“阿姆”,也就是说,上面的这位老婆婆是我外公的“阿姆”? 但她那脖子上的人脸,似乎是活的,而且还跟她连在一块? 我瞄了夏荷一眼,她却微微垂下了眼,并不说话,一边的宋栖梧朝我点了点头,转身将夏荷搂在怀里,似乎在安慰她。 木屋依树而建,台阶虽然磨得光滑无比,却也十分顺脚,我拾阶而上,到了木屋顶上时,却见房顶高阔,窗口开得极大,整面墙只是用厚重的布帘隔着,这会全部拉开,山下风景一目了然。 只见鲜花灿烂得比我身上衣服更繁丽,背着背篓的少女穿着同样漂亮的衣服在花间行走,彩蝶翩然起舞,时不时带着花香的暖风吹来,让人如痴如醉。 “漂亮吧?”那个坐在窗边的老太太声音里带着笑意,拍了拍身边的竹椅示意我过去。 她穿着干净利落的短布衫,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稳稳当当的盘着,头发一丝不乱,似乎还抹了油,十分整洁不说,透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十分清新。 “当年你外公也好,你娘也好,都喜欢坐在这里吹着风看着外面。”老太太复又看了我一眼,她目光清明,并没有老年人那种浑浊的感觉:“你跟你外婆也好,跟你娘也罢,长得都很像,游家人吗。” 我听着心中一沉,听她提及外公时,我也许有点心虚吧。 连清心都说了,如果不是入赘游家,宋栖桐在的话,滇南虫崖又是另一番景象,可那位虫崖的天纵奇才,入赘了游家,还死得如此惨烈。 我每每想起秦姑婆的死,双眼都带着痛意,而她对抱有极大希望的儿子惨死,怕是也很伤心吧。 “坐过来,让我看看你。”老太太扭过头,将脖子上那张脸也凑了过来,似乎并无意遮掩。 等她凑过来后,我才发现,那并不只是一张脸,而是一个头,一个从老太太肩膀处长出来的人头。 只不过并未发育长大,依旧是婴儿般大,带着懵懂的看着我,眼睛还在转动,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却因为声音太,我没有听清。 “她说你长得很漂亮,跟你娘一样漂亮,她很喜欢。”老太太朝我和善的笑了笑。 “谢谢!”我朝那个她特意露出来的人头笑了笑,跟着走过去,坐在那张竹椅上,一坐下去竹椅就晃动着,迎面吹着带花香的暖风,看着山下一目了然的美景,让我有一种十分安宁的感觉,不自觉惬意的半眯着眼。 老太太呵呵的笑着,连她脖子边那个头也嘻嘻的笑着,似乎一大一都十分开心。 我瞄了一眼木屋之下,宋栖梧和夏荷都不见了,想来是留我们独处吧。 可夏荷脸上的忧愁,还有宋栖梧一见我就掉眼泪,只有一种可能,但她这样子看上去又不像。 “舒服吧。”过了半晌老太太才开口,两个头同时朝我瞄过来:“孩子家家的,心思别太沉,当年你外公死的时候,我一想虫崖还要在我手里一代,我心那叫一个痛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儿子死了,还是外孙女害的,我只能顶着。无论什么天崩地裂,我就做我自己的事情,别人能不能活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能活已经不容易了。” 她这话里带着沧桑,又带着一股子洒脱,反倒让我听不出意味。 “宋媛死了,她养在虫崖的本命蛊也就死了,而且死得还很干净。”老太太晃荡着竹椅,嘎嘎作响:“剥皮,削肉,挫骨,扬灰。” 她每念一个词,我眼皮就跳动一下,握着竹椅扶手上的手似乎又被温热的血黏糊住了。 “游家人啊,果然都是冷血的。”老太太沉沉的叹了口气,轻轻一伸手。 只见她手上慢慢涌出无数的蜜蜂,可只是一瞬之间,也并未见外面有蜜蜂飞来。 我没有见过夏荷身上的蜉蝣哪来的,但也从未想过这些东西会是在她身上,宋媛曾经将蛇瞒藏在身上,难不成虫术就是将虫子藏在自己身上。 “以身为虫,将自己全身血肉化为虫子,杜绝以前所有血脉。”老太太将手轻轻一挥。 耳边传来蜜蜂嗡嗡作响的声音,成群的飞走了,而老太太的手却是空的,好像从胳膊处完全消失了。 “你来!”她朝我招手,示意我将手探过去。 我忍着震惊,试着将手伸了过去,果然那化成蜜蜂的手不见了,老太太见我脸上的震惊,却哈哈大笑,这笑声带着滇南女子特有的清脆,似乎一高兴,就会扯开嗓子高唱几句“阿哥阿妹”之类的山歌。 “云舍,这是个好名字。”老太太又一挥手,那些蜜蜂飞了回来,密密麻麻的附在她胳膊上,瞬间就又变成了一只完整的手。 她就用这只手摸了摸我的头:“云之舍,方有得,你弟弟叫游得对不对?” “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却哈哈大笑,双眼猛的泛着精光看着我道:“回去后,杀了他吧。” 我双眼猛的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游家从未生出过男子。”老太太反手摸了摸脖子边长出的头,似乎在安慰她。 可那个头却依旧呜呜的哭了出来,她只得耐心的回过头去道:“没事的,没事的,不是杀你,你会一直跟着我的,没人会杀你的,你别怕。” 我听这老太太越说越奇怪,心中微怔,她却只顾低声哄着脖子上那个头。 可那头似乎并不听哄,越哭越大声,更开始大喊大叫,张着嘴嘶哑着声音喊着什么。 那声音带着极浓的乡音,又哭着喊的,我完全听不懂。 也不知道是该避开呢,还是该帮着哄,有点尴尬。 可慢慢的却又感觉不大对劲了,老太太的衣服下面似乎有什么在踢动,而我腹中的蛇胎也开始慢慢的不安,连胃中的龙种似乎都有点怒意。 “别哭,不怕的!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老太太低低的哄着,给那个头擦着眼泪。 但她衣服下面的踢动越发的厉害,我腹中的蛇胎,更是飞快的游动,似乎在催我快跑,快跑。 心中那股不安复又窜了出来,转眼看了一下木屋下面没有人,就在老太太伸手复又去给头抹眼泪的时候,我右手一转,拿出沉吟刀猛的对着她衣服下面踢动的地方划了下去,左手跟着就扯开了她的衣服。 “滚!”老太太瞬间震怒,一声大吼,拇指大的蜜蜂扑面而来。 我急忙回转身体,沉吟刀飞快的划动,屋外尸鸾震翅清喝,就在我要引出魂植时,那些极大的蜜蜂复又飞了回去。 老太太似乎准备掩衣服,但就因为下面的东西踢得厉害,或者她心绪波动得厉害,那东西居然踢了出来。 那是一条布满了狰狞鳞片的胳膊 我瞄了一眼正在拉衣服的手,再看一眼那多出来的胳膊,跟着朝上看到肩膀处似乎也有什么在扭动,再往上就是那个还在嘶吼的头,瞬间有什么炸开。 一把扯开那老太太的手,沉吟刀顺着她肩膀的衣服划开,半边身子跟着露在了我眼前。 她保养得极好,就算上百岁依旧肌肤丰盈,而且雪白光滑。 只是她左边半个身子,脖子上长出了一个的人头,而跟着肩膀上窜出了一对胳膊,然后从她腋下伸出了一双腿,正是我刚才看到踢出去的那条。 可这些东西在她雪白光滑的身体上,显得黑白分明,因为那具身体上,带着青铜色的鳞片,随着头发怒,那鳞片一块又一块的竖起,透着金属般的光泽。 而随着愤怒的挥动,或者踢晃,鳞片划过肌肤,带着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鲜红的血涌出,但又瞬间被那些蜜蜂给吸收了,伤口处更是蜜蜂涌来涌去,将伤口遮掩住。 老太太并未对我出手,只是沉叹了口气道:“蛇胎有感应对不对?” 我握着沉吟刀,沉沉的看着她。 “这把沉吟刀当年随我一块送到虫崖,后来阿桐一定要跟游华珍在一块,我就又将这把刀送给了他,没想到宋媛被送过来时,又是带着这把刀。本以为我这辈子见不到这把刀了,至少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没成想,还是料错了。”老太太依旧只是伸手扯着衣服遮住身子,朝我轻笑道:“年纪大了,就更要脸,别乱撕我衣服了。” “你是游家人?”我看着她,手指间的沉吟刀却并未收回,她说以虫术吞噬血肉,可以杜绝血脉,就是游家的血脉。 “对。”老太太想了想,放倒放下扯着的衣服,抬起胳膊。 只见她腋窝处,有着一个的肉柄,随着头还在嘶吼着喊叫,那肉柄还晃动着。 我开始还在发愣,想到刚才老太太说游家不会生出男子时这头突然震怒,猛的想起那是什么,忙慌乱的扭过头去,这是人家的鸡鸡。 突然有点好奇这老太太的老公是谁了,也真是够厉害的,还生了两个孩子。 “其实游家一直能听到黑门内的声音。”老太太扯了几下,扯不好衣服,伸手从旁边扯来一块披肩,罩在肩膀上,任由那头哭喊嘶吼:“阿桐将宋媛送过来,自然是以为虫术能压制她体内的血脉,我还特意给她种了蛇瞒,却没成想依旧没有压制住。而且现在我也压制不住了,你也看到了,他开始长鳞,跟着我也会长鳞,这不会褪去,我们会慢慢被黑门内的人找到,而且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或者情况会更糟糕。” “所以,你应当去杀了你弟弟游得。”老太太朝我伸了伸手,似乎想摸我的脸,却又苦笑道:“你下不了手,可到时他就下得了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局引 夏荷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在虫崖的地盘,居然有人伏击。 脸色发冷,朝我道:“你坐着别动,估计是你这颗人头太值钱了,一些找死的忍不住了。” 说着拉开车门就出去了,对付大片大片的虫子自然是虫崖的人比较拿手。 我隔着窗子,见夏荷立身车前,轻轻一挥手,无数蜉蝣飞去,随之混入蜂群和蝗虫之间,蜉蝣细,生命转瞬就逝,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杀伤力。 可夏荷放出蜉蝣不久,却见大片大片的蜂和蝗虫仓皇落地,尸体之中,一只又一只的蜉蝣飞出,盘旋在半空中一会,朝着笛声的来处飞去。 远处笛声似乎停了,可夏荷却依旧立在车前,并未动。 她的手机落在座位上,我随手拿过来,并未带锁,翻开她给我看的那道追杀令,好死不死,居然是我跟夏荷下飞机时的照片,其中居然还有一张远景是我穿着打底衫配着厚裤子的,以及一张我换了百花百虫布衫爬山的。 赏金已经从一千万提升到两千万,尸体追加一千万,就是说杀了我,拿了尸体回去,可以值三千万。 我自己想想就流口水,值这么多钱,如果有宋媛的本事的话,我真想给自己来具假身体去换钱。 不过想想我确实也挺值钱的啊,龙种啊,蛇胎啊,都老值钱了。 正算着,却听到轰隆声响起,夏荷沉喝一声:“别出来!” 就感觉车顶猛的被什么撞了一下,跟着轰隆声四起。 抬头一看,却见车窗上大片大片黄黄的东西流下来,似乎是什么虫子体内的体液。 而车子旁边,散落着一些陶瓷碎片,那碎片里面,有着一些残碎的骨骼,还绷着干硬的人皮,只是那人皮里面,蠕动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看上去像蛆却又比蛆肥大不说,尾部跟蜂一样带针,半翘着尾针成团成团的爬行,看上去恶心无比。 夏荷跟司机呼啸的引着虫子,我一个人坐在车内,白水已然连夜回去了,惊蛰快到了,泰龙村才是问题的根源,他并不能久离。 正想要不要下去帮忙,虽说对这种密集形的虫子,我没对战经验,还是何必壮厉害一些,就听到一股焦臭呛人的味道传来。 扭头一看,只见车窗上的玻璃居然随着那黄脓的液体流动,发着淡淡的焦烟,奇臭无比。 远处笛声,更尖悦了,车窗外那些从陶瓷人偶里散落下来的虫子飞快的朝着车身爬来,这让我想到时候看到村后山爬满松毛虫的大树,整树整树的松毛虫,密密麻麻c毛茸茸的,凑得近还可以看到毛虫尾后一点肉针。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么多怪虫子围攻。 心里暗叹气,这痋术制成的虫子,据说可以在人尸内封存千年,想想一群饿了一千年的虫子,冲出来,得多凶狠啊。 来的时候看到那些陶制人偶我就感觉不舒服,本以为虫崖算得上正派,立的可能并不是痋术的人偶,却没成想,里面居然真的是,还是带腐蚀性的。 先引着尸鸾出来,我试着扭头看着四扇车门哪一扇外面的虫子少一点,我好下去有个地方落脚。 面对大量的虫子,比让我面对蛇更加起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还想选个时辰啊?”夏荷无虫敢近身,指挥着蜉蝣去虫体产卵,拉开一扇车门就朝我大吼道:“也没见你以前多听话,让你坐着,你还当真坐在里面等死啊!” 脾气火爆,估计情况严重。 我强忍着下车就要踩一地恶心吧啦带黏液虫子的寒颤,将魂植朝外面一丢,飞快的握着藤蔓腾在半空中,刚一晃动,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 幸好我心如闪电,引着魂植层层档住,可依旧吓出了冷汗,有点明白当初陈起语和清心见有枪时想骂娘的感觉了,太可恶了。 “我去山上,解决枪手,虫子交给你!”我手中沉吟刀一晃,引着魂植一边用根须卷着地上蠕动的虫子,一边借着藤蔓飞快的朝着枪响之处冲了过去。 一荡出夏荷所在的范围,无数蜂和蝗虫就朝我涌了过来,魂植对这个并没有多大的防护功能,而且这些虫子带着腐蚀性,连根须缠着都似乎被腐蚀了,什么都吃的魂植都嫌弃。 沉吟刀带着轻啸挥过,我用着白水的刀法,如同雕花一般飞快的逼退冲到我面前的蝗虫。 蝗虫过界,山上大片的树叶已经变得光秃,魂植藤蔓跟蜂群纠缠,我握着沉吟刀在根须的指引下,躬身前行,立在山上的陶制人偶全部被推下,没了树叶和灌木想藏人并不容易,就算他们用特殊方法隐藏了气息,魂植找不到,可我眼睛也还算好使。 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猫在一丛被啃得只剩枝桠的灌木之下,枪口正对准着挥舞的魂植,估计以为我还在里面,引着藤蔓飞快荡了过去,我落在他身后,就他诧异回头准备调转枪口时,手中的沉吟刀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鲜红的血涌出来,魂植那些恶心了半天的根须飞快的从喉咙里扎了进去,身后又有着枪声响起,我急忙就地一滚引着藤蔓护住。 对着枪声处复又冲了过去,魂植跟我配合心随意动,刀锋过后,又将一个藏身大山石后的枪手解决。 尸鸾清啸,展翅将一具尸体扔下,跟着对着高啸朝山头飞去。 那边笛声依旧,我让魂植扎根在整个山头,顺着藤蔓晃荡着跟着尸鸾而去。 却听到脚下有什么沙沙的声音传来,低头一看,瞬间头皮发麻。 真的应该让痋术灭绝啊,只见脚下无数长毛的大蜘蛛随着我游走,不时朝半空中被藤蔓荡着的我吐着大团大团的蜘蛛丝。 他们这是打算要尸体啊,如果是刚才那有腐蚀性的虫子,我死了落在黏液上估计就腐蚀完了,可落在蜘蛛群里,蜘蛛将我毒死后,就会用蜘蛛丝将我的尸体包起来,他们连包都不用打,直接带走就行。 蜘蛛丝还有防腐的功能,估计他们还能额外收费。 能算计得如此周全,怪不得敢下手,只是这也太让人家费心了些。 我只恨没有带何必壮来啊,好想念他的四眼鬼鸡,吃虫子天下第一啊。 心中吐槽不断,可魂植根须却半分不停,在蜘蛛群中翻转,拉着蜘蛛朝土里而去,远处大团大团的虫子如同乌云盖顶,也不知道是蜂群呢还是蝗虫,或者是夏荷的蜉蝣。 但蜘蛛似乎并不比那带腐蚀式的虫子好吃,魂植根须拉入土里,扎死后,复又吐了出来。 想想那么多毛,估计也没什么料。 跟着尸鸾飞快的荡到了山里一处洼地,那里立着一个穿着苗家服饰的婆子,背对着我拿着一根骨笛尖悦的吹着。 我手握着沉吟刀猛的晃过去,对着她脖子就割了下去。 可刀一划过,并没有血流出,连忙转身,却见那婆子猛的跳动身子,双手带着森森的阴光朝着我就抓了过来。 我慌忙引着藤蔓朝后退,引着尸鸾上前,尸体对尸体,还是公平一些。 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内心,没听说滇南有赶尸啊,还驱着一个能控虫的僵尸婆,这一环套一环是绝对要置我于死地,苏家果然比宋媛还狠,能用的招全部朝我身上招呼。 可我死了也改变不了大局,还有张天师清心和宋妩以及我外婆,为什么只杀我一个,我还是个孕妇,得多无辜啊。 那苗家僵尸婆十分的厉害,关节能跟人一般活动不说,十指居然还能动,或抓或挥,爪上明显还有毒,连魂植都不敢靠近。 夏荷还没有跟上来,我不敢在一个地方立得太久,那些枪手有办法隐藏气息,不能让根须发现,我也怕子弹啊。 眼看着尸鸾和那僵尸婆占不了上风,我轻轻刮开指尖,滴了点血在一边树上。 僵尸会受生人气息诈尸,我就不信血气引不来它,有吃的不吃,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果然那僵尸婆闻到血腥味,转这边张望了一下,我立马冲过去,刀锋跟着划开她的脖子,怕僵尸断喉咙还能蹦跳,我压着刀锋朝里一压,生生砍断了头,正要收回沉吟刀,魂植的根已经扎了进去,却感觉面前的尸体似乎突然开始风干变硬,跟着有着蚕吞食桑叶般细细的声音传来。 心里真想骂娘啊,死了制成活僵尸也就算了,还给自己下痋术等我杀了僵尸后再坑我一道,难就成修行跟虫子有关的,都是这么狠的吗? 一脚将尸体踢倒,却已然来不及了,扑天盖地的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朝着我就飞了过来。 我心想这下子完了,人家这种狠招能用出来,肯定料定我贴身用刀割喉的,完全避都没法子避,也不知道是该护脸呢,还是护着腹。 本能的引着魂植先将腹缠住,正想叫白水,却听到嗡嗡的声音传来,跟着胖嘟嘟的葫芦蜂对着那群虫子就冲了过去。 “还不出来,难道让我这老婆子去请嘎?”宋妩的微沙却依旧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亲人见面,格外亲热啊,连忙握着藤蔓回转,立在她身边。 她依旧穿着青布衣服,将半边身子的纱布都裹在里面,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 但她身后,无数蛇虫嘶吼的声音,还有着鳄鱼吼叫的声音。 我这才明白,人家并不是用吃的,而是养着增强战力的,只是鳄鱼该怎么控制啊? 真该好好学学啊。 “宋妩?”一个沙得好像电视没信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相痩巴巴的老头从一块石头里面钻出来。 对,就是从石头里面钻出来,而随着他离开,那石头立马散落成一地的甲虫,护在他身边。 这隐身术,也是绝了。 “其他人呢?”宋妩冷笑一声,跟着一挥手,只见漫天的蝴蝶飞了过来,跟着胖嘟嘟的葫芦蜂将整片天空都给罩住,冷笑道:“痋术c降头c蛊术三家齐出,是料定我老婆子要死了,想吞了虫崖的地盘吗?我宋妩不死,虫崖岂容你们放肆,联手也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狠手 杀了阿得? 这似乎是一个笑话,我退到木屋边缘,转动着指间的沉吟刀,映着远处的日光,薄薄的刀身上反射着光芒随着我的转动如同流萤一般在刀身飞快的闪过。 我用这把刀,杀了我叫了十八年娘的宋媛,现在她又让我杀了阿得。 而她也知道自己快长出鳞片来了,会不受控制,情况会很糟糕,那么夏荷看我时的忧愁,以有宋栖梧看到我那一瞬间落下的眼泪,怕并不只是因为死去三十年的外公宋栖桐吧。 山风刮上山顶带着暖暖的花香,还有着少女清脆的笑声和歌声,欢快得如同外面的春光。 我指间的沉吟刀随着歌声转动,突然悲从中来,转身不再去看那个还捂着那张已经开始冒鳞片的头的老太太,轻声道:“所以,你叫我来,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果对不对?” 她似乎拿什么哄住了那个头,稍不在意的朝我道:“夏荷人蜕已成,她会跟我一样,化身为虫,管理着虫崖,守护着这一方百姓,她是一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对不起 宋媛的血染满我的手时,也是这句话。 她们明知道对不起,却依旧还是会去做。 她明知道夏荷作人蜕,死的可能性更高,但依旧让夏荷拿着沉吟刀去找我。 为了应对蛇眼,她提前蜕皮,增大风险,是因为没有办法,她不能再等,但她也是害怕的,怕自己青春年华死去,所以她将沉吟刀塞给我,让我在她蜕皮失败的时候,将她剥出来,能够救她一救。 谁又想死呢? 蜕皮的痛苦,人类先祖不愿意承受,柳仙这条蛇能因此认同一个人类,可以想象有多难受,而夏荷一个完整的人,得先断骨再蜕皮。 现在她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掩盖过往所有她做下决定带来的伤痛,一如所有父母一句为了你好,他们给你所有的伤害似乎都应该放下。 “你知道我找来你的原因对不对?”老太太似乎苦笑了一声,身下的竹椅开始晃动,吱呀作响如同夏夜私语般轻声道:“你不好奇游家为什么生不出男子吗?” 沉吟刀因为我用力过度,带着的低吟声高了一些,差点划破我的手指。 “我,游华珍,宋媛游婉,苏三月和你”老太太一个个的数着,轻声道:“都是女子,游家血脉太过强大,祖先虽然剥皮,可却并未舍去,一旦在胎里发现是个男孩就会强行打掉,为避免生下来蛇性太重,而引起黑门内的注意。” “真是残忍啊。”我眼前一片春日美影,闻到的是醉人的花香,耳朵里听到的,却是一代又一代,生生杀掉腹中不知道情况胎儿的血腥。 老太太沉叹了一声,无奈地道:“阿舍,我按算是游华珍的姑姑,却比她大了近六十岁,游家人活得长。可当年阿桐” 我突然明白了,表兄妹开亲吗,自然危险系数高了许多,怪不得生出了宋媛游婉这对双生子。 “在我出生之前,黑门已经躁动不安了,我出生后,因为跟他连体而生,游家自然怕出事,一旦黑门全开,死的就不只是几个人,而是灭族。”老太太情绪平静了下来,缓缓的朝我道:“可因为我比较大,所以把脉也好,探灵而罢,事先并未发觉他的存在,等生下来后,想再杀,已经下不去手了,我父母将我送到虫崖,想以化血肉为虫,杜绝黑门之内和男子之间的联系,其实也算成功,可就在这次黑门开后,我发现已经控制不住了,这次跟三十年前那次不同,我能感觉得到。” “所以,拜托你了!”她言语十分诚恳,情绪也很平稳。 我指尖的沉吟刀转动得更平稳了,看着远处的布衫少女背着一筐花往回走,虽然远远的看不清脸,但那欢快的脚步,挥舞的手臂,时不时回头与同伴交谈的样子,无不表示着她很高兴。 可我呢? 左手抚着腹,我也还不到二十,在泰龙村时,我也时时欢乐,可现在呢? 沉吟刀在手,先杀了宋媛,又让我杀了这位老太太,她还要我回去杀了阿得 白水曾经想杀了我腹中的蛇胎! 可我也曾经想过,一旦我长鳞异变,让白水杀了我。 跟她们想的一样,剥皮c削肉c挫骨c扬灰 原来天道轮回,大家都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你叫什么?”过了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个很失礼的问题,进门后,我从未称呼过这位跟我一样带着游家血脉的老太太。 “名字啊?”老太太也愣了一下,好像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宋妩,送无送入无边无际的地方。” “你不问我都忘记了这个名字,当年我跟宋媛一样极度想挣脱这个名字,但她的情况比更加诡异,有具身体给她换,而我只能当自己是个不存在的人。却没想到,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我居然从无到有,存活到了现在。本以为送走了沉吟刀就不会再回来,却又见到了。”宋妩似乎感觉有点好笑。 过了一会才轻声道:“当年你娘跟宋媛之间的事情,一直到黑门开,我们方才惊觉,她们掩藏得太好,发现后已然分不清谁是谁。直到云长道出现,他用魂植之术,封绝了你娘跟宋媛之间的联系,却惹来宋媛的嫉恨。” “那段时间是游家最混乱的时间了,前有黑门开,后来蛇祸,跟着游婉和宋媛接连着生孩子,那种混乱,我光是想想就头痛。”宋妩带着爽朗的苦笑,末了轻叹道:“你叫云舍,并不是游家要舍弃你,而是” “而是你们知道我有白水种下的蛇骨,伴骨而生,吸收了蛇性,自然比你们安全几分。所以你们将沉吟刀送到我手里,让我能在你们异变时,一个个的杀掉你们,对不对?舍弃我的情感?”我低头看着左手腕上,那条云长道送我压岁的蛇骨,那个的人头,不过鸡蛋大,在宽大的布衫袖子里,时隐时现,她怕已经看到了。 “你比我们幸运,所以你要承受得比我们更多。”宋妩声音带着一股空远。 听到身后有着什么轻轻的晃动,头低低的声音传来,我左手一握,猛的转身,右手沉吟刀对着宋妩的左肩膀飞快的划去。 沉吟刀薄且利,但并不大,一刀全力划过,只可见骨。 我出刀的征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听到背后传来头的声音,立马出刀,所以头和宋妩在沉吟刀划破皮肉见骨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复又猛的一抬刀,对着脖子处见有的地方飞快的朝下划落,里面骨头瞬间断裂。 我左手的魂植朝断口处一松种入,将右手沉吟刀飞快的在手指一转,顺着那头后脑沟用力朝下划拉,他没有脊椎,与宋妩共用一颗心脏,只能顺着后脑大概确定他的弱点在这个地方。 “云舍!”宋妩吃痛,却怒如惊雷般朝我大吼。 漫天的葫芦蜂从她体内涌出,我任由蜂潮朝我扑面涌来,蜂嗡嗡的叫声压住了头尖悦的嘶吼声,还有着淡淡的甜味从他大张的嘴里传来,我眼前只有着蜂潮。 右手又有熟悉的黏糊触感,我左手却死死扯着宋妩左边的胳膊,沉吟刀划下,用力朝下一扯,跟着大喊:“白水!” 随着我话音一落,白水从手腕冲出,先是一愣,跟着立马封住宋妩的肩膀处的穴位,一掌将她打晕。 这边魂植的根须已然扎入了那具连体男婴以及宋妩左边肩膀里,那婴儿身上的鳞片才方方长起,却已然被吸干了血肉。 宋媛断口处,露出血肉和白骨,她体内那些血肉化成的蜜蜂似乎也没见这么大面积的创伤,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胡乱的涌着。 从转身到收手,我连呼吸都没有,却已然刀起刀落三次,并扯下了她的半点肩膀,果然杀人见血这种事情,多了就跟杀蛇没什么区别了,我无比的冷静。 “怕是半边身子废了。”白水看了一眼宋妩被我扯下来的左边身子,那里连胸口上的皮肉都被扯落,毕竟她们用的是同一颗心脏,那里跟头男婴连着的动脉血管断裂,鲜血几乎是呈喷射状,但白水止了血,对于疗伤却并不在行。 我引着尸鸾清啸,收回魂植,拿着沉吟刀冷静的剥下那个头男婴的皮。 宋妩说她会一直陪着他,连哭都见不得他哭,还拿糖哄他,她明知道自己会因为跟他共体而生,成为一个大隐患,却只想让我将他们一块杀了,我为什么要听她安排,让她如愿? 她不是让我杀了阿得吗? 如她所愿,我就先杀了她这个共体而生的弟弟吧,至少我不用再杀她了不是吗? 将那带着鳞片却依旧连着宋妩整条胳膊的皮扔到一边,我静静的看着宋妩,她不愧活成人精了,在白水下手的情况下,片刻就醒,双眼几乎癫狂的看着我:“你杀了他?” “如你所愿。”我将那张皮在她面前晃了晃,并不再言语。 木屋下面夏荷和宋栖梧听到尸鸾的啸声赶来,抬头一看到站在木屋边缘的我,两人眼泪哗哗的朝下流,夏荷猛的扑进宋栖梧怀里,肩膀耸动,哭得厉害,两人都不敢上来,怕面对她们不想面对的情况,却将这件事推给了我,果然我比较狠啊。 “你果然是游家人,沉着冷静,下手又狠又快!”宋妩抚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左边身子,看了一眼白水,沉沉的点了点头,捂着伤口居然还站起来,立在我旁边,看着下面的宋栖梧和夏荷,冷声道:“通知滇南虫崖所有人,准备一下,跟我去泰龙村应战。明天你带云舍” 她转身看了一眼白水,沉叹道:“还有这位白水大神,去巴山见廪君。虽然我去了半边身子,但杀人应该还是可以的,既然它们想出来,就应当知道要面对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伏击 我没想到宋妩居然这么快冷静了下来,也许她能活在现在,从无到有,并只是一味的执着,也是放弃了一些东西。 木屋下面,宋栖梧和夏荷狂喜的冲了上来,看到我脸色十分激动。 “你们先治下伤吧。”我拉了一下双目沉沉的白水,下了楼。 山顶风景极好,下面采花的阿妹歌声清脆,我拉着白水在崖边坐下,脱了鞋子,感觉到暖暖的山风从脚上吹过,闻着花香,果然十分舒服。 三十多年前,宋媛和游婉在梦中就是坐在这里吧,那是宋媛梦里最美的两个地方中的一个,我一直想知道,梦中的美景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看来,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夜夜梦到有人跟我并肩坐在这里吹着暖而香的山风。 “虫崖是游家人建的。”白水搂着我,微微垂下蛇尾,似乎用尾巴更能感受春光。 宋妩那将自己身体化成蜂的样子,跟人脸石虾虫变成的人最后被引出虫子后消失很像,大概这法子就是从人脸石虾虫变成人反方向想出来的吧。 我伸手搂着他,紧紧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你知道吧,游家有一位比我,却比阿得苏三月大的孩子。” “是夏荷。”白水沉吟一声,声音飘远地道:“就算是人,蜕皮已然是不可能了,人蛇共种倒有一点可能。” “可游家除了我跟你,并未有蛇夫,为何代代皆是人蛇共种。”我闻着山风里的香甜,恍然想起当沉吟刀断骨之时,那头嘴里嘶吼也是这种甜丝丝的气息,百多近两百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让宋妩用甜哄,所以被我杀了吧。 果然甜蜜的东西,都是迷惑人的啊。 宋妩也好,宋媛也罢,都是游家送到虫崖以虫术压制血脉的后代,而夏荷呢? 她们似乎还在隐瞒,连秦姑婆那里的资料都撕掉了。 宋妩就算自己要死了,都只是告诉我游家不能生出男子,却只字未提夏荷的身世。 也许在她看来,如果惊蛰过后,我们应对过了,大家还活着,夏荷的身份能隐藏住就是最好。 如果不能应对过,大家都会死去,夏荷有游家血脉也许还能存活,到时混乱之中任由她自己去选择,反正我们都死了,也看不见了,结果如何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什么天生能与虫语,不过因为是人蛇共种,与虫同类罢了,一代代虫崖的统领皆是游家人蛇共种,为什么要隐瞒? 开创出虫崖的又是谁?能想到将自己身血肉化虫来隔绝血脉,也算是个厉害角色,却在哪里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滇南三邪,虫术并未入内,不是不邪,而是隐藏极深。 “至少虫崖由她统领应战,比夏荷这个年轻好多了。”白水沉笑,蛇尾化成双足,赤裸着将我的脚夹住,轻轻的摩娑:“你做得很好了。”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任由山风吹过鬓发,自己沉沉睡去。 远处山歌悠扬而欢乐,鸟语花香,世外桃源不过如此。 这一觉一直睡到夏荷有点犹豫的要不要叫我吃晚饭,我这才发觉白水搂着我,不知道从哪里移来一块大山石,他靠着石头,我靠着他,我们就这样坐在崖顶睡了沉沉的一觉,而我们脚下,许多穿着布衫的村民不时抬头看我们,估计一抬头就是两双雪白的脚丫。 慌忙将脚收起,我不好意思的朝夏荷道:“太舒服了,睡过头了,她还好吗?” “我们都叫她阿姆,毕竟年纪太大了,不太好算辈分。”夏荷脸上再无忧愁,眼睛的欢快似乎在溢出来:“叫你们吃饭呢,快些吧。” 最后都带着欢快的乡音,清脆而好听,如同黄鹂鸟。 我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蜉蝣,细细的,一针一线却十分精致。 不是蛇瞒就好,不知道也好。 游家人,真不好做;游家人,也没有几个好人。 她才是最幸运的吧,无知无觉,可以到最后自己做选择,或生或死,或为人,或长鳞,都由她自己面对,不像我,从出生就没了选择。 夏荷啊,真是个好名字,至少比云舍好不是吗? 虫崖的晚饭绝不亏待她们的名字,烤蝎子炸蜂蛹,蒸虫卵 连白水这条蛇看得都没有胃口,反倒是能化身成大量蜜蜂的宋妩阿姆吃蜂蛹吃是嘎嘣脆,脖子下面全部用纱布包着,透着一股子怪味,人却半未见萎靡。 想来虫崖对于治她这种外伤有很大的实战经验,毕竟能以血肉化虫。 我原本还想着她左边肩膀被我全部拔除,能飞快的涌出蜜蜂长出来的呢,跟人脸石虾虫一样厉害。 可虫术终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神奇,左边身子还是没有了,她整个左肩包着纱布,显得倾斜,可她用右手大口大口的吃着蜂蛹,只是蜂蛹,不吃其他的,似乎胃口大开,大勺大勺的朝嘴里塞,透着一股子狠劲,却姿态端庄沉稳,让人找出半点错处。 她依旧还是有点伤心的吧,虽然努力表现得沉静了,可她对那个头男婴十分的有耐心,也十分的温柔,这么多年陪伴感情怎么会不深。 见我们不吃,她也没有勉强,让人给我们煮了面条。 吃完面条后,夏荷端来百花蜜,甜而不腻,带着一股子花香,浓郁却又不显得太过,入口十分舒服。 我正捧着杯子惬意的喝着,几乎断定这是除了秦姑婆熬的汤外最好喝的东西时,宋妩阿姆突然抬头看着我道:“这百花蜜是将花种塞入将死之人的嘴里,同时还埋入大量蜂蛹和胡蝶卵,等人死后,花苗吸着尸水,蜂蛹和蝴蝶卵吸收人的血肉慢慢成长。” “二者几乎同时长成,蜂和胡蝶采蜜,因为是一块长大的,味道十分纯和,入嘴没有其他蜜那种微呛的味道。”宋妩端过她的那杯,抬头看着我轻声道:“同脉共生的东西,有着一股超越一切的联系。” 没想到虫术里面,还是有这种用尸体种花养虫的,着实让我有点反胃。 知道她这是恶心报复我,我捧着杯子口口的抿着,将手朝她弹了弹道:“这双手沾了多少血,想来阿姆你还不知道吧?这点事,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 “跟我来挫骨扬灰吧。”宋妩右手抚了抚一丝不乱的鬓角,将杯子放下离开。 白水瞄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去,他也要先行离去,守着泰龙村。 我从第一眼就知道宋妩对那个头男婴有着很深的情感,深到明知道他已经长了鳞片,却依旧要跟他一块死去的那种。 本以为她冷静下来,分析得失,至少不会有这么重的怨气的,可没想到她一包扎完伤口就开始对我发作。 东西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龙虎山还将画在石杵上的符纹拍了图片过来,写明注意事项,连雄黄和朱砂都是现成的,那头男婴的骨骼已经被烧过一次了,却依旧和宋妩的胳膊连在一块。 这让我想到了耶律阿保机皇后述律平,耶律阿保机死后,她为了稳定政权杀大臣陪葬,在臣子反击她跟先帝感情最深,陪葬也是让她先陪时,她砍下自己的右手放入棺椁之中,托子女尚幼,以掌代之。 杀戮狠决至此,怎么不政权在握。 而宋妩对那头男婴,能以身相殉,最后却以整条胳膊代之,也算全了她的情谊吧。 “你还是得杀了游得。”宋妩对我并未过多理会,将烧过的白骨放入石钵之中,右手执着石杵大力的捣着,她脸色平和,可右手却青筋迸现:“惊蛰到后,面对众多从黑门内涌出来的鳞片人,如果能活下来,我最后依旧想死在你手里。而你想死在谁手里?”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放下石杵抓了一大把雄黄洒在石钵之内,似乎并未在意那是跟她共用一个身体百多两百年的骨头。 轻声道:“谁都不要过早的下结论,比如对你,对宋媛,还有夏荷,以及那个创下虫崖的人,大家想的只是努力存活,何必因为一种可能,而夺去无辜的生命。” “可你杀了他!”宋妩猛的抬头,愤恨的盯着我道:“他就不无辜吗?” 我看着她冷笑:“你这是在迁怒,他变成什么样你会不知道?他的鳞片能刮伤你,而且他已经在影响你了不是吗?要不然大过年的,你叫我过来杀了你,是因为过年杀人比较吉利吗?你当是杀年猪呢!” 她沉默了,石杵捣得砰砰作响。 那骨头烧过,不一会就被她捣成粉,她将和着雄黄和朱砂的骨灰装好,带着我立在崖顶,抓起一把骨灰随风洒下:“我这段时间心情十分易怒,居然有过几次伤人事件,那些化出去的蜂并不是食吸花蜜,而是吸食的人血,而且就算是蜂也有长鳞的迹象,我一直在想办法,可等到过年,闻到下面欢闹的气息,我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了,似乎想冲出去,厮杀一番,我知道是受他的影响,可我却不能不管他。” “我也一样。”我抓起一把骨灰跟她一块洒下,轻声道:“阿得中了尸蛇混毒,被困在一条石蛇之中,暂时不会脱困。” “希望吧。”宋妩将整个骨灰盒打翻,轻叹道:“他最喜欢跟我一块坐在窗边看风景了,现在他如愿了。” “嗯!明天大家屋顶上,水井里全是他的骨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其他动物吃掉。”我看着下面隐隐的火光,脱口而出。 宋妩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我这才发现,好像跟帅哥一块久了,我看问题的点有点偏啊,吐槽能量都似乎爆棚了。 第二天一早,夏荷带我们去巴山找廪君,是找另一股助力。 本以为有夏荷这虫崖接班人相送,并不会有事,结果一出寨口转了道山弯,漫天的毒蜂轰隆的冲了过来,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着大片的蝗虫撕刮着车窗,山林中隐隐有着笛啸声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局引 夏荷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在虫崖的地盘,居然有人伏击。 脸色发冷,朝我道:“你坐着别动,估计是你这颗人头太值钱了,一些找死的忍不住了。” 说着拉开车门就出去了,对付大片大片的虫子自然是虫崖的人比较拿手。 我隔着窗子,见夏荷立身车前,轻轻一挥手,无数蜉蝣飞去,随之混入蜂群和蝗虫之间,蜉蝣细,生命转瞬就逝,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杀伤力。 可夏荷放出蜉蝣不久,却见大片大片的蜂和蝗虫仓皇落地,尸体之中,一只又一只的蜉蝣飞出,盘旋在半空中一会,朝着笛声的来处飞去。 远处笛声似乎停了,可夏荷却依旧立在车前,并未动。 她的手机落在座位上,我随手拿过来,并未带锁,翻开她给我看的那道追杀令,好死不死,居然是我跟夏荷下飞机时的照片,其中居然还有一张远景是我穿着打底衫配着厚裤子的,以及一张我换了百花百虫布衫爬山的。 赏金已经从一千万提升到两千万,尸体追加一千万,就是说杀了我,拿了尸体回去,可以值三千万。 我自己想想就流口水,值这么多钱,如果有宋媛的本事的话,我真想给自己来具假身体去换钱。 不过想想我确实也挺值钱的啊,龙种啊,蛇胎啊,都老值钱了。 正算着,却听到轰隆声响起,夏荷沉喝一声:“别出来!” 就感觉车顶猛的被什么撞了一下,跟着轰隆声四起。 抬头一看,却见车窗上大片大片黄黄的东西流下来,似乎是什么虫子体内的体液。 而车子旁边,散落着一些陶瓷碎片,那碎片里面,有着一些残碎的骨骼,还绷着干硬的人皮,只是那人皮里面,蠕动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看上去像蛆却又比蛆肥大不说,尾部跟蜂一样带针,半翘着尾针成团成团的爬行,看上去恶心无比。 夏荷跟司机呼啸的引着虫子,我一个人坐在车内,白水已然连夜回去了,惊蛰快到了,泰龙村才是问题的根源,他并不能久离。 正想要不要下去帮忙,虽说对这种密集形的虫子,我没对战经验,还是何必壮厉害一些,就听到一股焦臭呛人的味道传来。 扭头一看,只见车窗上的玻璃居然随着那黄脓的液体流动,发着淡淡的焦烟,奇臭无比。 远处笛声,更尖悦了,车窗外那些从陶瓷人偶里散落下来的虫子飞快的朝着车身爬来,这让我想到时候看到村后山爬满松毛虫的大树,整树整树的松毛虫,密密麻麻c毛茸茸的,凑得近还可以看到毛虫尾后一点肉针。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么多怪虫子围攻。 心里暗叹气,这痋术制成的虫子,据说可以在人尸内封存千年,想想一群饿了一千年的虫子,冲出来,得多凶狠啊。 来的时候看到那些陶制人偶我就感觉不舒服,本以为虫崖算得上正派,立的可能并不是痋术的人偶,却没成想,里面居然真的是,还是带腐蚀性的。 先引着尸鸾出来,我试着扭头看着四扇车门哪一扇外面的虫子少一点,我好下去有个地方落脚。 面对大量的虫子,比让我面对蛇更加起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还想选个时辰啊?”夏荷无虫敢近身,指挥着蜉蝣去虫体产卵,拉开一扇车门就朝我大吼道:“也没见你以前多听话,让你坐着,你还当真坐在里面等死啊!” 脾气火爆,估计情况严重。 我强忍着下车就要踩一地恶心吧啦带黏液虫子的寒颤,将魂植朝外面一丢,飞快的握着藤蔓腾在半空中,刚一晃动,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 幸好我心如闪电,引着魂植层层档住,可依旧吓出了冷汗,有点明白当初陈起语和清心见有枪时想骂娘的感觉了,太可恶了。 “我去山上,解决枪手,虫子交给你!”我手中沉吟刀一晃,引着魂植一边用根须卷着地上蠕动的虫子,一边借着藤蔓飞快的朝着枪响之处冲了过去。 一荡出夏荷所在的范围,无数蜂和蝗虫就朝我涌了过来,魂植对这个并没有多大的防护功能,而且这些虫子带着腐蚀性,连根须缠着都似乎被腐蚀了,什么都吃的魂植都嫌弃。 沉吟刀带着轻啸挥过,我用着白水的刀法,如同雕花一般飞快的逼退冲到我面前的蝗虫。 蝗虫过界,山上大片的树叶已经变得光秃,魂植藤蔓跟蜂群纠缠,我握着沉吟刀在根须的指引下,躬身前行,立在山上的陶制人偶全部被推下,没了树叶和灌木想藏人并不容易,就算他们用特殊方法隐藏了气息,魂植找不到,可我眼睛也还算好使。 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猫在一丛被啃得只剩枝桠的灌木之下,枪口正对准着挥舞的魂植,估计以为我还在里面,引着藤蔓飞快荡了过去,我落在他身后,就他诧异回头准备调转枪口时,手中的沉吟刀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鲜红的血涌出来,魂植那些恶心了半天的根须飞快的从喉咙里扎了进去,身后又有着枪声响起,我急忙就地一滚引着藤蔓护住。 对着枪声处复又冲了过去,魂植跟我配合心随意动,刀锋过后,又将一个藏身大山石后的枪手解决。 尸鸾清啸,展翅将一具尸体扔下,跟着对着高啸朝山头飞去。 那边笛声依旧,我让魂植扎根在整个山头,顺着藤蔓晃荡着跟着尸鸾而去。 却听到脚下有什么沙沙的声音传来,低头一看,瞬间头皮发麻。 真的应该让痋术灭绝啊,只见脚下无数长毛的大蜘蛛随着我游走,不时朝半空中被藤蔓荡着的我吐着大团大团的蜘蛛丝。 他们这是打算要尸体啊,如果是刚才那有腐蚀性的虫子,我死了落在黏液上估计就腐蚀完了,可落在蜘蛛群里,蜘蛛将我毒死后,就会用蜘蛛丝将我的尸体包起来,他们连包都不用打,直接带走就行。 蜘蛛丝还有防腐的功能,估计他们还能额外收费。 能算计得如此周全,怪不得敢下手,只是这也太让人家费心了些。 我只恨没有带何必壮来啊,好想念他的四眼鬼鸡,吃虫子天下第一啊。 心中吐槽不断,可魂植根须却半分不停,在蜘蛛群中翻转,拉着蜘蛛朝土里而去,远处大团大团的虫子如同乌云盖顶,也不知道是蜂群呢还是蝗虫,或者是夏荷的蜉蝣。 但蜘蛛似乎并不比那带腐蚀式的虫子好吃,魂植根须拉入土里,扎死后,复又吐了出来。 想想那么多毛,估计也没什么料。 跟着尸鸾飞快的荡到了山里一处洼地,那里立着一个穿着苗家服饰的婆子,背对着我拿着一根骨笛尖悦的吹着。 我手握着沉吟刀猛的晃过去,对着她脖子就割了下去。 可刀一划过,并没有血流出,连忙转身,却见那婆子猛的跳动身子,双手带着森森的阴光朝着我就抓了过来。 我慌忙引着藤蔓朝后退,引着尸鸾上前,尸体对尸体,还是公平一些。 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内心,没听说滇南有赶尸啊,还驱着一个能控虫的僵尸婆,这一环套一环是绝对要置我于死地,苏家果然比宋媛还狠,能用的招全部朝我身上招呼。 可我死了也改变不了大局,还有张天师清心和宋妩以及我外婆,为什么只杀我一个,我还是个孕妇,得多无辜啊。 那苗家僵尸婆十分的厉害,关节能跟人一般活动不说,十指居然还能动,或抓或挥,爪上明显还有毒,连魂植都不敢靠近。 夏荷还没有跟上来,我不敢在一个地方立得太久,那些枪手有办法隐藏气息,不能让根须发现,我也怕子弹啊。 眼看着尸鸾和那僵尸婆占不了上风,我轻轻刮开指尖,滴了点血在一边树上。 僵尸会受生人气息诈尸,我就不信血气引不来它,有吃的不吃,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果然那僵尸婆闻到血腥味,转这边张望了一下,我立马冲过去,刀锋跟着划开她的脖子,怕僵尸断喉咙还能蹦跳,我压着刀锋朝里一压,生生砍断了头,正要收回沉吟刀,魂植的根已经扎了进去,却感觉面前的尸体似乎突然开始风干变硬,跟着有着蚕吞食桑叶般细细的声音传来。 心里真想骂娘啊,死了制成活僵尸也就算了,还给自己下痋术等我杀了僵尸后再坑我一道,难就成修行跟虫子有关的,都是这么狠的吗? 一脚将尸体踢倒,却已然来不及了,扑天盖地的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朝着我就飞了过来。 我心想这下子完了,人家这种狠招能用出来,肯定料定我贴身用刀割喉的,完全避都没法子避,也不知道是该护脸呢,还是护着腹。 本能的引着魂植先将腹缠住,正想叫白水,却听到嗡嗡的声音传来,跟着胖嘟嘟的葫芦蜂对着那群虫子就冲了过去。 “还不出来,难道让我这老婆子去请嘎?”宋妩的微沙却依旧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亲人见面,格外亲热啊,连忙握着藤蔓回转,立在她身边。 她依旧穿着青布衣服,将半边身子的纱布都裹在里面,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 但她身后,无数蛇虫嘶吼的声音,还有着鳄鱼吼叫的声音。 我这才明白,人家并不是用吃的,而是养着增强战力的,只是鳄鱼该怎么控制啊? 真该好好学学啊。 “宋妩?”一个沙得好像电视没信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相痩巴巴的老头从一块石头里面钻出来。 对,就是从石头里面钻出来,而随着他离开,那石头立马散落成一地的甲虫,护在他身边。 这隐身术,也是绝了。 “其他人呢?”宋妩冷笑一声,跟着一挥手,只见漫天的蝴蝶飞了过来,跟着胖嘟嘟的葫芦蜂将整片天空都给罩住,冷笑道:“痋术c降头c蛊术三家齐出,是料定我老婆子要死了,想吞了虫崖的地盘吗?我宋妩不死,虫崖岂容你们放肆,联手也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命若蜉蝣 强势到这种地步,不亏是统领虫崖近百年的老婆子啊。 我听着热血沸腾,恨不得拍手叫好,虫子什么的太恶心了。 可抬头一看漫天的虫子,生怕宋妩阿姆看出我的想法,生生压住了。 那边那瘦瘦的老头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宋妩却冷哼一声,几只鳄鱼飞快的冲过去,生生撞碎了一块石头,里面一个穿着半露布褂的光头法师被撞出来,咬破舌尖还想做什么,却猛的一口血吐了出来,跟着无数蜉蝣从他嘴里飞出,眨眼之间就是一具干尸。 “下面解决了!”夏荷纵身而来,朝我点了点头,看着宋妩道:“三家齐出,那边已经反攻拿下十八寨和三十六洞,就剩他们了。” 反攻? 我勒了个去,我看了一眼头发花白,脸色红润,身子挺立在光光树林之间的宋妩,果然是狠啊。 拿我作饵,直接吞下滇南其他三家地盘,又解恨又有好处难,当真是活成人精了。 “宋妩!”那瘦巴巴的老头听着双目怒迸,朝她道:“我痋术已然隐藏山林宣称断绝传承,你还狠下杀手?大家毕竟同为一脉!” “你不想杀人夺命,老婆子怎么会有机会。”宋妩冷哼一声,又一挥手,却见一大团蜘蛛拖着一个人大的蜘蛛团过来,那里面隐隐有一具尸体。 看样子那待遇没有给我,终究也没浪费。 “阿泉!”瘦老头脸上带着悲痛。 “走吧。”宋妩瞄了我一眼,沉声道:“你要记住,成大事者,必须雷厉风行,你昨天断我臂膀之时很好,今天杀人时手起刀落也很好,但你要学会布局,不能一个人蛮干。” 我看了一眼那一团蜘蛛,没想到这是宋妩引来的看护我的,我还以为会将我裹了尸体换钱呢。 身后传来瘦老头的闷哼之声,跟着树林之中传来欢呼声,不停的大叫“阿姆!阿姆!”。 看来宋妩在虫崖极具威信,加上这次一出师,立马取了其他三家地盘,想来这些年里她一直在蛰伏了。 她挥手让夏荷带人收拾残局,转身朝我道:“奈河一脉只是单传,以往就算战乱也并非关系整族生存,所以行内人对奈河姑婆多有敬畏,就算你师父秦姑婆退隐不出,依旧名声高涨。” “可你不同。”宋妩看着大片的蝴蝶和葫芦蜂退开,沉声道:“惊蛰将至,若我们有幸击退出来打头阵的鳞片人,后面要应对的就是大部队了。你要学会全盘布局,出奇制胜,饵更是让别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牺牲自然在所难免,只要换来的后果值得,就算胜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是有用的话,可看着人们拉出一具又一具干枯的尸体,那些尸体有的是自身种下痋术被吸干了,有的是被夏荷蜉蝣吸干了,还有的也可能是被魂植吃掉了,更有一些看不出怎么死的。 这山里居然埋伏了这么多人,当真是看得起我啊。 “宋媛一直由您亲自抚养吧?”我突然想到宋媛死前,跟我说过,布局之事。 以自身之死,破而后立,再下奇局。 跟宋妩几乎是同一个风格啊,只是她图谋的又是什么。 “你要记住,如果不是他们三家十八寨三十六洞贪图你的赏金,又想吞并我虫崖,怎么会倾巢而动,被我反击后方。”宋妩冷哼,带着我一步步朝外走:“蛊术和降头,只是阴损的东西,只能隐藏在黑暗之处,针对个人而行,对于大战并未有任何助力,要不然我还会留他们应对惊蛰黑门之战,可他们对人还行,对鳞片人,当真不如我们虫术来得有用。你要记住,就算是敌人,如果对你有用,你也可以暂时留着,等大敌除去,看情况再先清理。” 她语气里有着深深的不屑,想到那扑天盖地的虫子,还有夏荷那一睁眼就植入的虫卵,瞬间孵化吸干人体的速度,比魂植还厉害啊,她有轻视的资本。 可先留着,利用完再清理,也算权谋了吧。 想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放任三家邪术之名起,却一直未出手,就是想看是不是够助她一战之力。 对她,我不知道该敬还是该畏。 宋妩客观而又带着引导性的给我分析一下局面,跟我一块到了山路上方,朝我轻声道:“去吧。惊蛰之时,我会亲率虫崖众人跟你一块到黑门应战。如果我们能活着,日后游家也好,黑门也罢,就会是你的责任,我会教你怎么布局,怎么游走群局之间。算是我对你这两刀的谢意,也算我回报你留我这条老命吧。” 说到最后,她脸上显出疲态,挥了挥手,转身汇入了人群之中,那里蛇虫嘶吼,还有着鳄鱼的嘶叫声,似乎在欢迎她回去。 我看着她挺立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间,话语声依旧十分有力,谁又知道她昨天被我扯下整条臂膀,杀了与她同生的弟弟? 果然不只要实力强大,内心也得同样强大,方能统御全局。 山路上车子已经换过了,只是车后,大片大片死掉的虫子就那样黏糊的铺在山路上,看上去恶心又而渗人。 夏荷带着我上车,并未解释她是否知道提前诱敌的事情,上车扭着手指,看着我道:“你知道蜉蝣吗?” 我不解的看着她,却听她道:“生若夏花,命若蜉蝣。我娘说这是我名字的由来,我从记事就在虫崖,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做人蜕,一旦不成功就会死去,跟蜉蝣一样,生命一瞬既逝,能创造点价值就创造点吧。”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这家伙怪不得看起来比我老成,还时不时说大堆道理,是那位人精教出来的,能不这样吗。 也许最了解宋媛的就是她吧,所以她会跟宋媛做出同样的事情,都想死在我手里。 我转了一下沉吟刀,看着夏荷道:“可生命还是得传承的,夏荷不是很美吗?” “是啊,可却并不是很灿烂。”她紧紧握着门把手,朝我轻声道:“我跟阿姆说过,惊蛰我跟她一块去泰龙村黑门口应敌,那才是真正面对生与死,我并不想将生死放在别人手里,如果你们输了,我还是得死不是吗?何不由自己去杀敌,就算死也值得。” “可阿姆不肯,说虫崖剩下的人需要我来安抚,如果你们全部死在黑门之前,我就带着虫崖其他人,藏身地底,那下面我们养了很多虫卵,以我的虫术以及蜉蝣的繁殖能力自然能让大家存活很久很久,只要不被外面的鳞片人发现。”夏荷声音低沉,身子随着盘山公路晃动:“可那样的话,慢慢的我们就不会再是人了吧?会再变成另外的人种对不对?而且你们都死了,死得那么灿烂,那么美丽,我却要如枯荷一般,独立秋雨寒霜之间,失去了色彩和原本的形态来表明自己存在的痕迹,还不如跟你们一样死去。” “不会的。”我眼中一酸,伸手拍了拍她:“你做的事情也很有意义,就像蜉蝣一般,生命转瞬既逝,可它们在交配的瞬间产下了后代,生命得到了延续,你留下来要做的就是这个。” 宋妩只字未提她的身世,怎么可能让她去黑门之前。 游家血脉,一旦暴露在黑门之前,体内血脉觉醒,一旦情绪失控就会长出鳞片,一如我一般。 到那时,就算我们能应对黑门的局面,夏荷又该如何? 宋妩既然要将她当火种藏好,自然无论成败她都要藏着。 至于结果,任由她自己选择吧。 可夏荷说得没错,如果藏身地底,以虫卵为食,大概人也会不再是人了吧,就算鳞片人对我们这些人的称呼,估计也有另外一个。 这个问题对我们而言太过沉重,谁也不能设想以后,也许只有宋妩这种经历风雨,历经磨难,依旧能坚挺的人方能看明白吧。 巴山在四川c湖北境内,有自成一派的巴文化传承,本以为深山内通巫术的巴人廪君会很难说得通,却没成想,将那头男婴带鳞皮拿出来,那位中年廪君立马答应了。 反倒只是沉笑的看着我道:“这位奈河姑婆叫云舍,却是游家人,又怀着蛇胎,含着龙种?” 我微微点头,感觉自己好像藏得太多东西了。 他却依旧朝我道:“如若黑门前应敌失败,你的尸体被里面所谓的鳞片人找到,你认为会如何?” “听闻与人怀上蛇胎的是白水,一条传承神蛇血脉的蛇。”廪君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你这蛇胎有着游家和神蛇之血,如果让黑门里面的人得到又会如何?” “我死后会坠入饿鬼道,尸骨无存,而且白水会跟我一块死去。”我没想到这位廪君对于应战很好说话,却对于我的尸体很是看重啊。 “不!”他摇头轻笑,将一枚药丸递到我面前:“这是断生丸,一旦你断气死去,这药丸里面的毒药会在一瞬间涌出,将你尸体化得连骨头都不剩,这是我们认为最安全的方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起舞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那粒不过拇指尖大的药丸,颜色通体雪白,如同一粒糖丸,里面的毒药却是如此厉害? “为什么?”夏荷也有点震惊,冷冷的看着廪君:“我们现在应该一同应敌,普通人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就算了?您既然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却作出这样的要求?” 我拉了夏荷一把,心中苦笑,先有院子外扎帐篷的拦堵逼迫我治病,后有虫崖寨外的伏击,现在又有这位廪君的断生丸,我怎么不明白。 游家,终究是两面都不讨好,对谁都是威胁。 我若死在黑门之前,鳞片人获得了我的尸体,龙种也好,蛇胎也罢,游家血脉也是,都鳞片人对付人类的武器和手段;就算鳞片人输了,外面的人得到了我的尸体,这些东西又是祸事的开端,先不说争夺之间的伤亡,无论谁得到,对于游家的长寿,血脉的强大,以及蛇胎龙种的异处,谁又不会心动得去研究? 如果我活着,有龙虎山和悬空寺作保,又有白水相护,也许我还能隐觅不出,让那些觊觎的人不敢动我分毫。 所以就算我死后坠入饿鬼道,尸骨无存,也只是我自己的说法,不能让人安心。 只有亲自动手,确保我死后能肉销骨灭,方能安这些藏于深山之中能与天地相通精于巫术的巴人的心。 “就是因为我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才会这样做。”那位廪君将药丸放在我手心,轻声道:“这粒药丸并不是我们所制,而是流传下来的,相信你能明白。” 游家,龙虎山,悬空寺,现在又多了巴人,或许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吧。 所以都留了应对的法子,只待那位游家人出现。 “我会考虑的。”我并未将药丸吞下,只是收入兜里,看着那位廪君道:“多谢提醒。” “求同存异,这只是对文化。人类对于异族,向来是排斥的,更何况是能力比自身强太多的异族。人心不足,欲壑难填。你既然已是奈河姑婆,自然见多了人心难测,自食其果。所以,你明白的,不是吗?”廪君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那眼里带着常居深山人特有的智慧。 洗去外面的繁华喧闹,居于山林,闻山风听鸟语,看落花对飘雪,于天地事世自有一番领悟。 我朝他恭敬的行礼,带着夏荷转身离开。 出巴山时是水路,高耸入云的山脚下就是河道,还可以看到青翠的树木一半没在水中,一半露在水外,我和夏荷乘着木筏离开,她一路都在沉默,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转过夹湾时,我心中一动,正要抬头引尸鸾前去,却见廪君出现在山头,穿着巴人节日特有的盛服,从山头朝我道:“来未迎,送当礼。云舍,你有蛇胎有游家血脉,却因为我们这些并不认同你的人而奔走,我巴人一脉传承至今,依旧能保存下来,就是因为我们明白天地当敬,万物该畏。” “现我以巴渝舞送你离开,以报你为我们这些人奔走的大义和劳苦。等惊蛰至,巴人一脉,与你共同血战对敌,不论生与死!”廪君从山头对我行礼,跟着将一面雕着巫蜒的面具戴上,一挥手,惊天战鼓而起,震得河面水波随之激荡。 跟着河两岸山头之上,瞬间涌出无数着盛服戴着巫铜面具的人,他们手或拿剑弩,或执戈矛,随着战鼓号角声进退有度,龙腾虎啸。 我立身木筏之上,转眼看着两岸山头林立的巴人,他们立于山崖,脚步随着鼓点铿锵有力的进退,震得碎散的山石滚落,刀剑交鸣,杀吼之声四起,激得山中鸟惊兽走,连河里的游鱼都避入了水底。 木筏顺水而下,一路皆有竹箭射入水中的咻咻声传来,巴人善射,其中以射鱼最为长,迎送此礼以显尊崇。 我看着山头戴着面具朝我行礼的巴人,躬身还礼。 从黑门开,一路而来,除了一个又一个的诡局,和各种各样的无可奈何,我从未想过,会有人对我如此礼遇。 还是一个见面就给我一粒可以肉销骨化的毒药的廪君,来自一个藏于山林未被同化的巫术部族。 等木筏进入宽河道,远处战鼓依旧震响,那撑筏的壮年脸色激动。 夏荷伸手捧了捧映绿的江水,回头微望:“巴渝舞是巴人的战舞,此舞起也是大战起,云舍。” 她眼里闪过泪光,映着河上的波光,点点闪过:“有时我也羡慕你,有时我也很佩服你,但大多时候,我都庆幸我不是你。” 我轻笑的看着远处夹在两山之间的河道,山风之间还可以听到震得人心激荡的战鼓之声。 巴人的舞,为我,也为他们自己。 巫者以舞通神,祈告天地。 战前一舞,激荡人心,也告慰神灵。 大战起,我从未想过战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许在我心里,我一直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而并不是有着游家血脉,跟白水进入黑门还能存活的异类。 这一战,也许跟黑门一样,和阴河一般,藏于地底,无人知无人晓,微露痕迹也会被遮掩过去,就像我们这一路过来,留下那么多烂摊子,事先不见任何痕迹,自是有人在后面给我掩盖。 民心只需安,这种混乱的恐惧向来是留给我们这些窥见之人的。 就算我们全部死在黑门之前,尸体也只是在地底腐烂,随着阴河之水流入黄泉,外面依旧一片祥和,无人知道我们的血战,更不会有人知道,大战前有多少人因此而奔走。 张天师的无奈,张奉先的执着,清心过年不想回悬空寺难不成就是因为几个饺子?陈起语大年二十九急急赶回香港陪他爹,就是因为他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个年,从此可能再无相聚,连尸骨都不可存。 就连宋妩一怒而起,宁愿以我为饵直取滇南邪术三家十八寨三十六洞,哪有什么抢地盘,命都没有了,要地盘有什么用,只不过为了我这条命震慑那些想夺赏金的人罢了。 虫崖一怒,当真是虫子扑天盖地啊,想杀我,至少也得看看虫崖同不同意不是吗? 木筏到了大河,自有虫崖的大船接,夏荷送我到重庆上了飞机,大度的朝我挥手,可转身后,却又猛的朝我扑了过来,紧紧抱着我道:“祝你” 话到这里,她复又顿住了,搁在肩膀上的头轻轻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放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腹:“母子安好。” 只字不提将到的惊蛰,也不提黑门,没有生与死,只有我和腹中的孩子。 我朝她笑了笑,那个藏身在院中楼上,无事不出,只顾制人蜕妩媚的夏荷终究随着那张人蜕一块消失了,留下的只是虫崖那个青涩美好,如夏花般灿烂的少女。 飞机轰隆作响,我从窗户看着下面青山绿水,想到巴人那激荡一舞,将那粒断生丸捂在掌心,复又收了起来,希望不会用到吧。 夏荷安排很是细心,到了这边省会机场后,有车接我,将我直接送到院子里。 那里帐篷并未出现,而清心也离开了,反倒是回去过年的刘久标复又住了回来,见到我时,他正在吃早餐,牛油果抹盐 十分西式,也是有钱人的吃法。 他脸色带点红润了,连眼神都清明了不少,一边的何秋月挺着大肚子帮他抹盐,见我回来,连忙道:“一块尝尝?” 我摇头,却听到刘久标道:“惊蛰没几天了,该尝试的就该尝试,死了可没机会了。” 这才刚过大年初五呢,这人说话就不忌讳,我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想过死?” “谁都会死,我又不是游家人。”刘久标抬头看着我,冷声道:“你真不想让我养那条龙?” 龙血是宋媛告诉他进入黑门内的条件之一,不过唯一的龙种被白水强行让我吞了,刘久标居然还想养龙? “反正就几天了,大家要死就一块死吧,一条龙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我朝他摆手,上楼换衣服。 楼上白水并不在床上,我换了厚衣服,感觉暖和一点才下楼,却见钱夫人带着二狗子在做饭了,帅哥何必壮都不见踪影。 “何必壮去龙虎山了,帅哥说是去找他的美女了,清心大师回悬空寺了。”钱夫人一一点明,朝我轻声道:“客房里有个人,是个美人,好像是条蛇。” 她说这个的时候有点迟疑,似乎拿不准怎么表达,估计是分不清是敌是友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时,钱夫人突然朝我道:“云舍,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还有事?”我瞄了一眼二狗子,挺健康的啊? 这子本身底子就好,除了锁不住魂,又有婴灵蛇魂相扰都挺好的,毕竟钱夫人养得好吗,现在那两个问题都解决了,还有事情? “惊蛰就在正月二十六。”钱夫人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带忧愁。 正月二十六啊,算算还有二十天呢,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钱夫人,难道还在摆个宴席庆祝一下? 钱夫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嘴望了望我,又瞄了瞄二狗子,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抱着儿子朝我冲过来,撕心裂肺不顾一切的疯狠劲了。 “娘!”二狗子又朝我扑过来,一双蛇眸里闪过机灵:“你能跟我们去大东北吗?我们有好大的人参,还有冻梨,还有好多好吃的。” 他每次一叫我“娘”,我都会抖上三抖,这会钱夫人没法开口,他却扑了过来,让我更抖得厉害了。 大家都快要没命了,难道钱夫人跟刘久标一个想法,让我吃一些平时没吃过了? “出马仙供奉的是五家仙,大家并不同心。”钱夫人抹着手,眼里闪过一丝自责。 我猛然明白,她过年一直守在这里,就是在等我去帮忙。 可钱家供奉的五位灰仙只剩一位钱须子,我还只见过影子,但能找到宋媛,估计道行也不浅,可要应对黑门前的那场大战,需要五家同时出力,至少其他四家可能比钱家还实力强一些。 但钱家嫡系只剩钱夫人和二狗子,更无奈的是,二狗子是吃蛇太岁怀上的,所以是一条蛇转世投的胎,与灰仙本就不合,就算钱须子请得野灰仙回来,他也供奉不了。 沉叹了口气,我以前还想凭钱家收拢东北出马仙状大自己的势力的呢,现在想来也是个难题啊。 钱夫人的自责在于这几年里,她只顾着治儿子,完全没管这方面的事情。 瞄了二狗子半晌,我咬了咬牙道:“你想供奉柳仙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命若蜉蝣 强势到这种地步,不亏是统领虫崖近百年的老婆子啊。 我听着热血沸腾,恨不得拍手叫好,虫子什么的太恶心了。 可抬头一看漫天的虫子,生怕宋妩阿姆看出我的想法,生生压住了。 那边那瘦瘦的老头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宋妩却冷哼一声,几只鳄鱼飞快的冲过去,生生撞碎了一块石头,里面一个穿着半露布褂的光头法师被撞出来,咬破舌尖还想做什么,却猛的一口血吐了出来,跟着无数蜉蝣从他嘴里飞出,眨眼之间就是一具干尸。 “下面解决了!”夏荷纵身而来,朝我点了点头,看着宋妩道:“三家齐出,那边已经反攻拿下十八寨和三十六洞,就剩他们了。” 反攻? 我勒了个去,我看了一眼头发花白,脸色红润,身子挺立在光光树林之间的宋妩,果然是狠啊。 拿我作饵,直接吞下滇南其他三家地盘,又解恨又有好处难,当真是活成人精了。 “宋妩!”那瘦巴巴的老头听着双目怒迸,朝她道:“我痋术已然隐藏山林宣称断绝传承,你还狠下杀手?大家毕竟同为一脉!” “你不想杀人夺命,老婆子怎么会有机会。”宋妩冷哼一声,又一挥手,却见一大团蜘蛛拖着一个人大的蜘蛛团过来,那里面隐隐有一具尸体。 看样子那待遇没有给我,终究也没浪费。 “阿泉!”瘦老头脸上带着悲痛。 “走吧。”宋妩瞄了我一眼,沉声道:“你要记住,成大事者,必须雷厉风行,你昨天断我臂膀之时很好,今天杀人时手起刀落也很好,但你要学会布局,不能一个人蛮干。” 我看了一眼那一团蜘蛛,没想到这是宋妩引来的看护我的,我还以为会将我裹了尸体换钱呢。 身后传来瘦老头的闷哼之声,跟着树林之中传来欢呼声,不停的大叫“阿姆!阿姆!”。 看来宋妩在虫崖极具威信,加上这次一出师,立马取了其他三家地盘,想来这些年里她一直在蛰伏了。 她挥手让夏荷带人收拾残局,转身朝我道:“奈河一脉只是单传,以往就算战乱也并非关系整族生存,所以行内人对奈河姑婆多有敬畏,就算你师父秦姑婆退隐不出,依旧名声高涨。” “可你不同。”宋妩看着大片的蝴蝶和葫芦蜂退开,沉声道:“惊蛰将至,若我们有幸击退出来打头阵的鳞片人,后面要应对的就是大部队了。你要学会全盘布局,出奇制胜,饵更是让别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牺牲自然在所难免,只要换来的后果值得,就算胜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是有用的话,可看着人们拉出一具又一具干枯的尸体,那些尸体有的是自身种下痋术被吸干了,有的是被夏荷蜉蝣吸干了,还有的也可能是被魂植吃掉了,更有一些看不出怎么死的。 这山里居然埋伏了这么多人,当真是看得起我啊。 “宋媛一直由您亲自抚养吧?”我突然想到宋媛死前,跟我说过,布局之事。 以自身之死,破而后立,再下奇局。 跟宋妩几乎是同一个风格啊,只是她图谋的又是什么。 “你要记住,如果不是他们三家十八寨三十六洞贪图你的赏金,又想吞并我虫崖,怎么会倾巢而动,被我反击后方。”宋妩冷哼,带着我一步步朝外走:“蛊术和降头,只是阴损的东西,只能隐藏在黑暗之处,针对个人而行,对于大战并未有任何助力,要不然我还会留他们应对惊蛰黑门之战,可他们对人还行,对鳞片人,当真不如我们虫术来得有用。你要记住,就算是敌人,如果对你有用,你也可以暂时留着,等大敌除去,看情况再先清理。” 她语气里有着深深的不屑,想到那扑天盖地的虫子,还有夏荷那一睁眼就植入的虫卵,瞬间孵化吸干人体的速度,比魂植还厉害啊,她有轻视的资本。 可先留着,利用完再清理,也算权谋了吧。 想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放任三家邪术之名起,却一直未出手,就是想看是不是够助她一战之力。 对她,我不知道该敬还是该畏。 宋妩客观而又带着引导性的给我分析一下局面,跟我一块到了山路上方,朝我轻声道:“去吧。惊蛰之时,我会亲率虫崖众人跟你一块到黑门应战。如果我们能活着,日后游家也好,黑门也罢,就会是你的责任,我会教你怎么布局,怎么游走群局之间。算是我对你这两刀的谢意,也算我回报你留我这条老命吧。” 说到最后,她脸上显出疲态,挥了挥手,转身汇入了人群之中,那里蛇虫嘶吼,还有着鳄鱼的嘶叫声,似乎在欢迎她回去。 我看着她挺立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间,话语声依旧十分有力,谁又知道她昨天被我扯下整条臂膀,杀了与她同生的弟弟? 果然不只要实力强大,内心也得同样强大,方能统御全局。 山路上车子已经换过了,只是车后,大片大片死掉的虫子就那样黏糊的铺在山路上,看上去恶心又而渗人。 夏荷带着我上车,并未解释她是否知道提前诱敌的事情,上车扭着手指,看着我道:“你知道蜉蝣吗?” 我不解的看着她,却听她道:“生若夏花,命若蜉蝣。我娘说这是我名字的由来,我从记事就在虫崖,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做人蜕,一旦不成功就会死去,跟蜉蝣一样,生命一瞬既逝,能创造点价值就创造点吧。”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这家伙怪不得看起来比我老成,还时不时说大堆道理,是那位人精教出来的,能不这样吗。 也许最了解宋媛的就是她吧,所以她会跟宋媛做出同样的事情,都想死在我手里。 我转了一下沉吟刀,看着夏荷道:“可生命还是得传承的,夏荷不是很美吗?” “是啊,可却并不是很灿烂。”她紧紧握着门把手,朝我轻声道:“我跟阿姆说过,惊蛰我跟她一块去泰龙村黑门口应敌,那才是真正面对生与死,我并不想将生死放在别人手里,如果你们输了,我还是得死不是吗?何不由自己去杀敌,就算死也值得。” “可阿姆不肯,说虫崖剩下的人需要我来安抚,如果你们全部死在黑门之前,我就带着虫崖其他人,藏身地底,那下面我们养了很多虫卵,以我的虫术以及蜉蝣的繁殖能力自然能让大家存活很久很久,只要不被外面的鳞片人发现。”夏荷声音低沉,身子随着盘山公路晃动:“可那样的话,慢慢的我们就不会再是人了吧?会再变成另外的人种对不对?而且你们都死了,死得那么灿烂,那么美丽,我却要如枯荷一般,独立秋雨寒霜之间,失去了色彩和原本的形态来表明自己存在的痕迹,还不如跟你们一样死去。” “不会的。”我眼中一酸,伸手拍了拍她:“你做的事情也很有意义,就像蜉蝣一般,生命转瞬既逝,可它们在交配的瞬间产下了后代,生命得到了延续,你留下来要做的就是这个。” 宋妩只字未提她的身世,怎么可能让她去黑门之前。 游家血脉,一旦暴露在黑门之前,体内血脉觉醒,一旦情绪失控就会长出鳞片,一如我一般。 到那时,就算我们能应对黑门的局面,夏荷又该如何? 宋妩既然要将她当火种藏好,自然无论成败她都要藏着。 至于结果,任由她自己选择吧。 可夏荷说得没错,如果藏身地底,以虫卵为食,大概人也会不再是人了吧,就算鳞片人对我们这些人的称呼,估计也有另外一个。 这个问题对我们而言太过沉重,谁也不能设想以后,也许只有宋妩这种经历风雨,历经磨难,依旧能坚挺的人方能看明白吧。 巴山在四川c湖北境内,有自成一派的巴文化传承,本以为深山内通巫术的巴人廪君会很难说得通,却没成想,将那头男婴带鳞皮拿出来,那位中年廪君立马答应了。 反倒只是沉笑的看着我道:“这位奈河姑婆叫云舍,却是游家人,又怀着蛇胎,含着龙种?” 我微微点头,感觉自己好像藏得太多东西了。 他却依旧朝我道:“如若黑门前应敌失败,你的尸体被里面所谓的鳞片人找到,你认为会如何?” “听闻与人怀上蛇胎的是白水,一条传承神蛇血脉的蛇。”廪君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你这蛇胎有着游家和神蛇之血,如果让黑门里面的人得到又会如何?” “我死后会坠入饿鬼道,尸骨无存,而且白水会跟我一块死去。”我没想到这位廪君对于应战很好说话,却对于我的尸体很是看重啊。 “不!”他摇头轻笑,将一枚药丸递到我面前:“这是断生丸,一旦你断气死去,这药丸里面的毒药会在一瞬间涌出,将你尸体化得连骨头都不剩,这是我们认为最安全的方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起舞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那粒不过拇指尖大的药丸,颜色通体雪白,如同一粒糖丸,里面的毒药却是如此厉害? “为什么?”夏荷也有点震惊,冷冷的看着廪君:“我们现在应该一同应敌,普通人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就算了?您既然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却作出这样的要求?” 我拉了夏荷一把,心中苦笑,先有院子外扎帐篷的拦堵逼迫我治病,后有虫崖寨外的伏击,现在又有这位廪君的断生丸,我怎么不明白。 游家,终究是两面都不讨好,对谁都是威胁。 我若死在黑门之前,鳞片人获得了我的尸体,龙种也好,蛇胎也罢,游家血脉也是,都鳞片人对付人类的武器和手段;就算鳞片人输了,外面的人得到了我的尸体,这些东西又是祸事的开端,先不说争夺之间的伤亡,无论谁得到,对于游家的长寿,血脉的强大,以及蛇胎龙种的异处,谁又不会心动得去研究? 如果我活着,有龙虎山和悬空寺作保,又有白水相护,也许我还能隐觅不出,让那些觊觎的人不敢动我分毫。 所以就算我死后坠入饿鬼道,尸骨无存,也只是我自己的说法,不能让人安心。 只有亲自动手,确保我死后能肉销骨灭,方能安这些藏于深山之中能与天地相通精于巫术的巴人的心。 “就是因为我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才会这样做。”那位廪君将药丸放在我手心,轻声道:“这粒药丸并不是我们所制,而是流传下来的,相信你能明白。” 游家,龙虎山,悬空寺,现在又多了巴人,或许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吧。 所以都留了应对的法子,只待那位游家人出现。 “我会考虑的。”我并未将药丸吞下,只是收入兜里,看着那位廪君道:“多谢提醒。” “求同存异,这只是对文化。人类对于异族,向来是排斥的,更何况是能力比自身强太多的异族。人心不足,欲壑难填。你既然已是奈河姑婆,自然见多了人心难测,自食其果。所以,你明白的,不是吗?”廪君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那眼里带着常居深山人特有的智慧。 洗去外面的繁华喧闹,居于山林,闻山风听鸟语,看落花对飘雪,于天地事世自有一番领悟。 我朝他恭敬的行礼,带着夏荷转身离开。 出巴山时是水路,高耸入云的山脚下就是河道,还可以看到青翠的树木一半没在水中,一半露在水外,我和夏荷乘着木筏离开,她一路都在沉默,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转过夹湾时,我心中一动,正要抬头引尸鸾前去,却见廪君出现在山头,穿着巴人节日特有的盛服,从山头朝我道:“来未迎,送当礼。云舍,你有蛇胎有游家血脉,却因为我们这些并不认同你的人而奔走,我巴人一脉传承至今,依旧能保存下来,就是因为我们明白天地当敬,万物该畏。” “现我以巴渝舞送你离开,以报你为我们这些人奔走的大义和劳苦。等惊蛰至,巴人一脉,与你共同血战对敌,不论生与死!”廪君从山头对我行礼,跟着将一面雕着巫蜒的面具戴上,一挥手,惊天战鼓而起,震得河面水波随之激荡。 跟着河两岸山头之上,瞬间涌出无数着盛服戴着巫铜面具的人,他们手或拿剑弩,或执戈矛,随着战鼓号角声进退有度,龙腾虎啸。 我立身木筏之上,转眼看着两岸山头林立的巴人,他们立于山崖,脚步随着鼓点铿锵有力的进退,震得碎散的山石滚落,刀剑交鸣,杀吼之声四起,激得山中鸟惊兽走,连河里的游鱼都避入了水底。 木筏顺水而下,一路皆有竹箭射入水中的咻咻声传来,巴人善射,其中以射鱼最为长,迎送此礼以显尊崇。 我看着山头戴着面具朝我行礼的巴人,躬身还礼。 从黑门开,一路而来,除了一个又一个的诡局,和各种各样的无可奈何,我从未想过,会有人对我如此礼遇。 还是一个见面就给我一粒可以肉销骨化的毒药的廪君,来自一个藏于山林未被同化的巫术部族。 等木筏进入宽河道,远处战鼓依旧震响,那撑筏的壮年脸色激动。 夏荷伸手捧了捧映绿的江水,回头微望:“巴渝舞是巴人的战舞,此舞起也是大战起,云舍。” 她眼里闪过泪光,映着河上的波光,点点闪过:“有时我也羡慕你,有时我也很佩服你,但大多时候,我都庆幸我不是你。” 我轻笑的看着远处夹在两山之间的河道,山风之间还可以听到震得人心激荡的战鼓之声。 巴人的舞,为我,也为他们自己。 巫者以舞通神,祈告天地。 战前一舞,激荡人心,也告慰神灵。 大战起,我从未想过战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许在我心里,我一直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而并不是有着游家血脉,跟白水进入黑门还能存活的异类。 这一战,也许跟黑门一样,和阴河一般,藏于地底,无人知无人晓,微露痕迹也会被遮掩过去,就像我们这一路过来,留下那么多烂摊子,事先不见任何痕迹,自是有人在后面给我掩盖。 民心只需安,这种混乱的恐惧向来是留给我们这些窥见之人的。 就算我们全部死在黑门之前,尸体也只是在地底腐烂,随着阴河之水流入黄泉,外面依旧一片祥和,无人知道我们的血战,更不会有人知道,大战前有多少人因此而奔走。 张天师的无奈,张奉先的执着,清心过年不想回悬空寺难不成就是因为几个饺子?陈起语大年二十九急急赶回香港陪他爹,就是因为他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个年,从此可能再无相聚,连尸骨都不可存。 就连宋妩一怒而起,宁愿以我为饵直取滇南邪术三家十八寨三十六洞,哪有什么抢地盘,命都没有了,要地盘有什么用,只不过为了我这条命震慑那些想夺赏金的人罢了。 虫崖一怒,当真是虫子扑天盖地啊,想杀我,至少也得看看虫崖同不同意不是吗? 木筏到了大河,自有虫崖的大船接,夏荷送我到重庆上了飞机,大度的朝我挥手,可转身后,却又猛的朝我扑了过来,紧紧抱着我道:“祝你” 话到这里,她复又顿住了,搁在肩膀上的头轻轻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放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腹:“母子安好。” 只字不提将到的惊蛰,也不提黑门,没有生与死,只有我和腹中的孩子。 我朝她笑了笑,那个藏身在院中楼上,无事不出,只顾制人蜕妩媚的夏荷终究随着那张人蜕一块消失了,留下的只是虫崖那个青涩美好,如夏花般灿烂的少女。 飞机轰隆作响,我从窗户看着下面青山绿水,想到巴人那激荡一舞,将那粒断生丸捂在掌心,复又收了起来,希望不会用到吧。 夏荷安排很是细心,到了这边省会机场后,有车接我,将我直接送到院子里。 那里帐篷并未出现,而清心也离开了,反倒是回去过年的刘久标复又住了回来,见到我时,他正在吃早餐,牛油果抹盐 十分西式,也是有钱人的吃法。 他脸色带点红润了,连眼神都清明了不少,一边的何秋月挺着大肚子帮他抹盐,见我回来,连忙道:“一块尝尝?” 我摇头,却听到刘久标道:“惊蛰没几天了,该尝试的就该尝试,死了可没机会了。” 这才刚过大年初五呢,这人说话就不忌讳,我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想过死?” “谁都会死,我又不是游家人。”刘久标抬头看着我,冷声道:“你真不想让我养那条龙?” 龙血是宋媛告诉他进入黑门内的条件之一,不过唯一的龙种被白水强行让我吞了,刘久标居然还想养龙? “反正就几天了,大家要死就一块死吧,一条龙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我朝他摆手,上楼换衣服。 楼上白水并不在床上,我换了厚衣服,感觉暖和一点才下楼,却见钱夫人带着二狗子在做饭了,帅哥何必壮都不见踪影。 “何必壮去龙虎山了,帅哥说是去找他的美女了,清心大师回悬空寺了。”钱夫人一一点明,朝我轻声道:“客房里有个人,是个美人,好像是条蛇。” 她说这个的时候有点迟疑,似乎拿不准怎么表达,估计是分不清是敌是友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时,钱夫人突然朝我道:“云舍,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还有事?”我瞄了一眼二狗子,挺健康的啊? 这子本身底子就好,除了锁不住魂,又有婴灵蛇魂相扰都挺好的,毕竟钱夫人养得好吗,现在那两个问题都解决了,还有事情? “惊蛰就在正月二十六。”钱夫人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带忧愁。 正月二十六啊,算算还有二十天呢,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钱夫人,难道还在摆个宴席庆祝一下? 钱夫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嘴望了望我,又瞄了瞄二狗子,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抱着儿子朝我冲过来,撕心裂肺不顾一切的疯狠劲了。 “娘!”二狗子又朝我扑过来,一双蛇眸里闪过机灵:“你能跟我们去大东北吗?我们有好大的人参,还有冻梨,还有好多好吃的。” 他每次一叫我“娘”,我都会抖上三抖,这会钱夫人没法开口,他却扑了过来,让我更抖得厉害了。 大家都快要没命了,难道钱夫人跟刘久标一个想法,让我吃一些平时没吃过了? “出马仙供奉的是五家仙,大家并不同心。”钱夫人抹着手,眼里闪过一丝自责。 我猛然明白,她过年一直守在这里,就是在等我去帮忙。 可钱家供奉的五位灰仙只剩一位钱须子,我还只见过影子,但能找到宋媛,估计道行也不浅,可要应对黑门前的那场大战,需要五家同时出力,至少其他四家可能比钱家还实力强一些。 但钱家嫡系只剩钱夫人和二狗子,更无奈的是,二狗子是吃蛇太岁怀上的,所以是一条蛇转世投的胎,与灰仙本就不合,就算钱须子请得野灰仙回来,他也供奉不了。 沉叹了口气,我以前还想凭钱家收拢东北出马仙状大自己的势力的呢,现在想来也是个难题啊。 钱夫人的自责在于这几年里,她只顾着治儿子,完全没管这方面的事情。 瞄了二狗子半晌,我咬了咬牙道:“你想供奉柳仙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将一切交给我 听我让二狗子供奉柳仙,钱夫人自己都吓了一跳,搂着二狗子紧张的看着我:“可我们钱家向来只供奉灰仙的,而且柳仙自有吴家供奉,我们” “这柳仙是个名词,不过也是条蛇,就是你见到的那个美人。”我想了想又有点头痛。 柳仙在泰龙村伺奉蛇神千年,修行有成,估计对成仙什么的没大多的想头。 而且蛇族听白水号令,柳仙不被供奉也会迎战,估计不会让自己因为供奉什么的而被限制吧? 似乎家仙限制挺多的,以柳仙那连我都能给白眼的个性,估计不会受制于人。 可东北出马仙,本身人数就多,加上家仙可以拉同类的野仙,狐狸精和狐狸精才是一个朋友圈啊,白水只能号召蛇族,其他的完全叫不动啊,要想拉动其他仙家,还得东北出马仙共同出马。 算算狐黄白柳灰,就只有白水能号召得蛇族,陈起语只是个狐狸精的儿子,狐影术召出来的狐狸都只是影魅,钱家能号召灰仙,也就是说如果拉动东北出马仙,至少还能拉动狐黄白三大家仙,当然也包括它们朋友圈内的同族野仙,想想就是一大波势力啊。 但想让他们出马,一来得有号召力,二来得有切入口,难不成我一个奈河姑婆单枪匹马闯入大东北,高喊要单挑人家东北五大家仙? 别说人家不理你,你找不到人家,这样人家理你,你也赢了,人家也不会认同你出全力,最多意思一下。 所以说,平台很重要啊! 我本以为我回来后,可以跟白水在被窝里腻歪一会,却没成想钱夫人也够委婉的哈,在这里过年包饺子啥都没提,估计是想等过了年再提,可没想到我一出去好几天才回来,时间不够了,等不及。 不过这种事情她本来可以不面对的,带着孩子藏身大东北,反正离这里也比较远,却着拉着我一块去东北找场子,也不过是帮我拉点助力而已。 存亡一战,越是有在意的人,越是不愿意将输赢生死放在别人手中吧? 像夏荷说的,她宁愿一同血战,而不是等我们最后的战果来决定她们的生死,将自己的命握在别人手中,多出一分力就多一分生机。 想到巴人那激荡的战鼓,我刮了一下二狗子的鼻子,朝钱夫人道:“钱家有规定不能供奉灰仙吗?都拼命的时候了,还管这些?” “呃”钱夫人脸色一红,朝我道:“就是怕其他四家不同意,毕竟大家各有供奉,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而且那位柳仙,看上去十分,嗯,十分难相处。” “你愿意再认一个干娘吗?”我猛的想起柳仙有过一个儿子,就是阿壮,在泰龙村时,她看到人脸石虾虫复活的阿壮时,那种失神落魄的样子。 也许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能慰藉柳仙的内心,暖暖她的蛇血,也能帮帮钱家。 至于黑门一战,反正柳仙都是要应战的,如果死了,什么供奉都不存在了,如果活了,她也是帮自己的儿子啊? 至从听了宋妩阿姆那强大的一番理论后,我发现自己似乎打开了另一扇门啊。 想了想朝钱夫人道:“关键时刻,能作弊就作弊,不能作弊就要开外挂。你看我,完全靠外挂,白水啊,魂植啊,尸鸾啊,对不对?你家供奉家仙,也跟开外挂差不多吗?打不赢就请家仙上身帮忙,这请谁都一样是不?难道二狗子这样,你认为他还能供奉灰仙?所以柳仙是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有一天,“二狗子”这名字能顺溜的从我嘴里出来。 钱夫人有点弱弱的点头,估计被我绕晕了。 拉着二狗子直接进了客房,果然见柳仙缩在被子里睡觉,我推着二狗子过去,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床抱着柳仙就甜腻甜腻的叫“娘”,一直叫到她心软了为止。 二狗子这娃向来机灵,而且改口什么的挺容易,想想在悬空寺我从昏睡中醒来,这么大一个娃叫我娘,那种心肝乱颤的感觉,让柳仙也体验一次,想一想就爽乐爽乐的啊。 转身关上门,让柳仙跟她新儿子“亲热”去,我握着沉吟刀坐在院子里,理着最近的思绪。 “想什么?”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伸手将我抱起来放在他腿上:“石凳冷。” 才两三天不见,再看他,我心中有什么晃荡,也许是因为那粒断生丸吧,伸手环住他的腰,轻笑道:“我给柳仙找了个儿子。” 白水一愣,不明所以。 难得见他露出这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我越看越有意思,朝他指了指客房的门。 果然没过多久,柳仙披着被子,抱着二狗子脸带欣喜,又有点激动,还有点不安的走出来,也不理我,直接到厨房朝钱夫人道:“你儿子认我做娘,你没意见吧?” 钱夫人正炒着菜,被她一问,差点将菜铲出锅,跟着有点慌乱的张眼来找我,却见我和白水抱在一块,又连忙将头强硬的扭回去,干巴巴的应了声。 “娘!娘!娘!”二狗子果然听话,甜腻甜腻的叫着,都不带喘气,叫得柳仙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一个劲的亲。 她脸上全是柔和的神情,眼角眉稍全是喜色,搂着二狗子激动不已,带着他又回房去了。 白水有点诧异的看着这样的柳仙,沉叹了口气。 柳仙从泰龙村那个地下室出来后,虽说一直跟我们站在一块,却从未露出真正的笑脸,话语间总有点呛人的意味,估计心里还是带着怨气的,至少现在她是真的笑了。 “以后我们的孩子比那二狗子叫人更甜。”白水摸着我的腹,沉声道:“我去加固阴河那边的封印了,怕阿螣出来。” 我环着他的胳膊一顿,螣蛇被白水困在血蛇鼎中间,又有龙虎山的法阵压着,可她那搅得天地变色的能力,还是有点吓人的,那些封在井口的水泥什么的,对她也言和豆腐渣没半点区别。 “我准备再用铁链将她锁住,跟当初游家先祖一样。”白水执起我的右手,掏出沉吟刀,轻声道:“当初我或许就不敢放她出来。” 我心中一动,宋媛死了,再也没人知道螣蛇当年和她之间的联系是怎么来的,一块合作的又是什么? 这大概就是宋媛以死再立的奇局吧,可如果要再锁住螣蛇,就得先将她放出来。 白水全盛未伤时,也许有这个能力,现在他也不行? “等惊蛰后吧,如果那时我们还活着”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在逃避这些事情。 白水认真的看着我,眼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伸手将我鬓角的碎发勾到脑后,手从背后环住我,双手刚好搭扣在腹处轻轻摩娑着,头从后面搁在我肩膀上,将我身子微微朝后拉,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两人之间似乎密不透风。 似乎这样还不够,他脸不时在我脖颈窝中间蹭来蹭去。 蛇似乎很喜欢交缠在一块,白水就特别喜欢蹭我,就像一个孩子一般,总喜欢在大人怀里扭来扭去,每每想到这个,我心中就是一甜,侧过头脸跟他一块蹭了蹭,感觉到他光洁的额头蹭过我的下巴,带着他特有的体温,不暖不凉有点润润的,十分舒服,让我不自觉的又蹭了两下。 “你有没有想过”白水将我左手抬起,放在胸前,两人垂目都可以看到,那里有着云长道给的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缠在原本的伤疤上,白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我手背,食指在那蛇骨头处打着转:“惊蛰之时,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下,将一切交给我。” 我闻言猛的侧头去呢他,却见白水依旧低头看着我在手腕,也不知道是在看那条蛇骨,还是想到下面那条白思伴骨而生的伤疤,心中有什么涌动。 可白水却似乎并未感觉到我注视着他的目光,食指依旧在我手腕上打着转,轻声道:“也许云长道也好,游婉也好,他们也并不希望你去。” “云舍,我们血肉交缠,同命共身,有着共同的孩子。我明白你想生下他,不顾一切,也不管他生下会是怎么样的,我们都能一块去面对,就像天下所有的父母。我也能跟你一块去死,但”白水抬头沉沉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丝祈求:“我并不想你死去!黑门之前那场血战,没有任何温情,双方都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与你们人类之间的战争完全不同,那样惨烈的场面我并不希望你去面对,也不想让你腹中的孩子感受到那时的凶险。” “云舍,你能明白吗?看在孩子的份上!”白水将我手腕放下,伸手将我的头摁在他怀里:“我突然明白刘久标的想法了,就算知道自己快要死去,光是想到这世界上可能会有那么一个生命,流着自己一样的血,可能会长着自己和你一样的鼻眼,稍长大一点会甜腻的叫人,那种连心跳都会加快,喜悦不自觉的涌上来的的感觉。” “所以,云舍,你能将一切交给我,由我去面对吗?你跟孩子,呆在安全的地方。”白水双手紧紧的覆着腹,引得里面蛇胎轻轻扭动了一下:“我跟宋妩已经商量过了,你和夏荷呆在一块,虫崖在千年以前就开始修建地堡,就算我们失败,那里依旧安全。如果我死了,你和孩子,将会是我最大的留恋,你们会继承我所有的能力,也会是我在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唯一的痕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将一切交给我 听我让二狗子供奉柳仙,钱夫人自己都吓了一跳,搂着二狗子紧张的看着我:“可我们钱家向来只供奉灰仙的,而且柳仙自有吴家供奉,我们” “这柳仙是个名词,不过也是条蛇,就是你见到的那个美人。”我想了想又有点头痛。 柳仙在泰龙村伺奉蛇神千年,修行有成,估计对成仙什么的没大多的想头。 而且蛇族听白水号令,柳仙不被供奉也会迎战,估计不会让自己因为供奉什么的而被限制吧? 似乎家仙限制挺多的,以柳仙那连我都能给白眼的个性,估计不会受制于人。 可东北出马仙,本身人数就多,加上家仙可以拉同类的野仙,狐狸精和狐狸精才是一个朋友圈啊,白水只能号召蛇族,其他的完全叫不动啊,要想拉动其他仙家,还得东北出马仙共同出马。 算算狐黄白柳灰,就只有白水能号召得蛇族,陈起语只是个狐狸精的儿子,狐影术召出来的狐狸都只是影魅,钱家能号召灰仙,也就是说如果拉动东北出马仙,至少还能拉动狐黄白三大家仙,当然也包括它们朋友圈内的同族野仙,想想就是一大波势力啊。 但想让他们出马,一来得有号召力,二来得有切入口,难不成我一个奈河姑婆单枪匹马闯入大东北,高喊要单挑人家东北五大家仙? 别说人家不理你,你找不到人家,这样人家理你,你也赢了,人家也不会认同你出全力,最多意思一下。 所以说,平台很重要啊! 我本以为我回来后,可以跟白水在被窝里腻歪一会,却没成想钱夫人也够委婉的哈,在这里过年包饺子啥都没提,估计是想等过了年再提,可没想到我一出去好几天才回来,时间不够了,等不及。 不过这种事情她本来可以不面对的,带着孩子藏身大东北,反正离这里也比较远,却着拉着我一块去东北找场子,也不过是帮我拉点助力而已。 存亡一战,越是有在意的人,越是不愿意将输赢生死放在别人手中吧? 像夏荷说的,她宁愿一同血战,而不是等我们最后的战果来决定她们的生死,将自己的命握在别人手中,多出一分力就多一分生机。 想到巴人那激荡的战鼓,我刮了一下二狗子的鼻子,朝钱夫人道:“钱家有规定不能供奉灰仙吗?都拼命的时候了,还管这些?” “呃”钱夫人脸色一红,朝我道:“就是怕其他四家不同意,毕竟大家各有供奉,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而且那位柳仙,看上去十分,嗯,十分难相处。” “你愿意再认一个干娘吗?”我猛的想起柳仙有过一个儿子,就是阿壮,在泰龙村时,她看到人脸石虾虫复活的阿壮时,那种失神落魄的样子。 也许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能慰藉柳仙的内心,暖暖她的蛇血,也能帮帮钱家。 至于黑门一战,反正柳仙都是要应战的,如果死了,什么供奉都不存在了,如果活了,她也是帮自己的儿子啊? 至从听了宋妩阿姆那强大的一番理论后,我发现自己似乎打开了另一扇门啊。 想了想朝钱夫人道:“关键时刻,能作弊就作弊,不能作弊就要开外挂。你看我,完全靠外挂,白水啊,魂植啊,尸鸾啊,对不对?你家供奉家仙,也跟开外挂差不多吗?打不赢就请家仙上身帮忙,这请谁都一样是不?难道二狗子这样,你认为他还能供奉灰仙?所以柳仙是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有一天,“二狗子”这名字能顺溜的从我嘴里出来。 钱夫人有点弱弱的点头,估计被我绕晕了。 拉着二狗子直接进了客房,果然见柳仙缩在被子里睡觉,我推着二狗子过去,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床抱着柳仙就甜腻甜腻的叫“娘”,一直叫到她心软了为止。 二狗子这娃向来机灵,而且改口什么的挺容易,想想在悬空寺我从昏睡中醒来,这么大一个娃叫我娘,那种心肝乱颤的感觉,让柳仙也体验一次,想一想就爽乐爽乐的啊。 转身关上门,让柳仙跟她新儿子“亲热”去,我握着沉吟刀坐在院子里,理着最近的思绪。 “想什么?”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伸手将我抱起来放在他腿上:“石凳冷。” 才两三天不见,再看他,我心中有什么晃荡,也许是因为那粒断生丸吧,伸手环住他的腰,轻笑道:“我给柳仙找了个儿子。” 白水一愣,不明所以。 难得见他露出这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我越看越有意思,朝他指了指客房的门。 果然没过多久,柳仙披着被子,抱着二狗子脸带欣喜,又有点激动,还有点不安的走出来,也不理我,直接到厨房朝钱夫人道:“你儿子认我做娘,你没意见吧?” 钱夫人正炒着菜,被她一问,差点将菜铲出锅,跟着有点慌乱的张眼来找我,却见我和白水抱在一块,又连忙将头强硬的扭回去,干巴巴的应了声。 “娘!娘!娘!”二狗子果然听话,甜腻甜腻的叫着,都不带喘气,叫得柳仙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一个劲的亲。 她脸上全是柔和的神情,眼角眉稍全是喜色,搂着二狗子激动不已,带着他又回房去了。 白水有点诧异的看着这样的柳仙,沉叹了口气。 柳仙从泰龙村那个地下室出来后,虽说一直跟我们站在一块,却从未露出真正的笑脸,话语间总有点呛人的意味,估计心里还是带着怨气的,至少现在她是真的笑了。 “以后我们的孩子比那二狗子叫人更甜。”白水摸着我的腹,沉声道:“我去加固阴河那边的封印了,怕阿螣出来。” 我环着他的胳膊一顿,螣蛇被白水困在血蛇鼎中间,又有龙虎山的法阵压着,可她那搅得天地变色的能力,还是有点吓人的,那些封在井口的水泥什么的,对她也言和豆腐渣没半点区别。 “我准备再用铁链将她锁住,跟当初游家先祖一样。”白水执起我的右手,掏出沉吟刀,轻声道:“当初我或许就不敢放她出来。” 我心中一动,宋媛死了,再也没人知道螣蛇当年和她之间的联系是怎么来的,一块合作的又是什么? 这大概就是宋媛以死再立的奇局吧,可如果要再锁住螣蛇,就得先将她放出来。 白水全盛未伤时,也许有这个能力,现在他也不行? “等惊蛰后吧,如果那时我们还活着”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在逃避这些事情。 白水认真的看着我,眼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伸手将我鬓角的碎发勾到脑后,手从背后环住我,双手刚好搭扣在腹处轻轻摩娑着,头从后面搁在我肩膀上,将我身子微微朝后拉,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两人之间似乎密不透风。 似乎这样还不够,他脸不时在我脖颈窝中间蹭来蹭去。 蛇似乎很喜欢交缠在一块,白水就特别喜欢蹭我,就像一个孩子一般,总喜欢在大人怀里扭来扭去,每每想到这个,我心中就是一甜,侧过头脸跟他一块蹭了蹭,感觉到他光洁的额头蹭过我的下巴,带着他特有的体温,不暖不凉有点润润的,十分舒服,让我不自觉的又蹭了两下。 “你有没有想过”白水将我左手抬起,放在胸前,两人垂目都可以看到,那里有着云长道给的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缠在原本的伤疤上,白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我手背,食指在那蛇骨头处打着转:“惊蛰之时,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下,将一切交给我。” 我闻言猛的侧头去呢他,却见白水依旧低头看着我在手腕,也不知道是在看那条蛇骨,还是想到下面那条白思伴骨而生的伤疤,心中有什么涌动。 可白水却似乎并未感觉到我注视着他的目光,食指依旧在我手腕上打着转,轻声道:“也许云长道也好,游婉也好,他们也并不希望你去。” “云舍,我们血肉交缠,同命共身,有着共同的孩子。我明白你想生下他,不顾一切,也不管他生下会是怎么样的,我们都能一块去面对,就像天下所有的父母。我也能跟你一块去死,但”白水抬头沉沉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丝祈求:“我并不想你死去!黑门之前那场血战,没有任何温情,双方都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与你们人类之间的战争完全不同,那样惨烈的场面我并不希望你去面对,也不想让你腹中的孩子感受到那时的凶险。” “云舍,你能明白吗?看在孩子的份上!”白水将我手腕放下,伸手将我的头摁在他怀里:“我突然明白刘久标的想法了,就算知道自己快要死去,光是想到这世界上可能会有那么一个生命,流着自己一样的血,可能会长着自己和你一样的鼻眼,稍长大一点会甜腻的叫人,那种连心跳都会加快,喜悦不自觉的涌上来的的感觉。” “所以,云舍,你能将一切交给我,由我去面对吗?你跟孩子,呆在安全的地方。”白水双手紧紧的覆着腹,引得里面蛇胎轻轻扭动了一下:“我跟宋妩已经商量过了,你和夏荷呆在一块,虫崖在千年以前就开始修建地堡,就算我们失败,那里依旧安全。如果我死了,你和孩子,将会是我最大的留恋,你们会继承我所有的能力,也会是我在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唯一的痕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不可直视 心中有着浓浓的悲意涌过,我看着白水眼里的祈求,伸手环住他的腰。 他说得没错,我去黑门之前应战,只会增加我和他的风险,我如果死了,他也会跟我一块死去。 但我却不能不去,想到那粒断生丸,心中越发的坚定。 连我死在黑门前,都不能让巴人安心,如果我不去,又会怎样? 白水能跟我商量,用上祈求的语气,至少我在他眼中是平等的,也有可能怕跟上次想打掉蛇胎一样,惹得我强烈的反抗。 头在他胸口轻轻蹭了两下,听到他平而沉稳的心跳,低声道:“黑门之事,由我们提出;鳞片人的血脉,又由游家人的存在而证明?如果我不去,那些应张天师和清心所邀而来的行内人会怎么想?那些我外婆游走说服来的人也会失去信心。白水,对不起。” 抱着我的胳膊微微收拢,白水轻叹了口气,并未说话,只是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 也许他也明白,我不会不去。 只是终究放不下吧 年后已然立春,接下来就是雨水,正月二十六就是惊蛰了,我们只有二十天了。 我跟白水就这样抱着坐在院中石凳之上,腹中蛇胎时不时的动一下,让我心中的愧疚加强了许多。 当初我报着救阿得的心思怀了他,后来以养他找到了秦姑婆,再后来,他一次次在意外时提醒我,让我明白自己体内有一个生命,如秦姑婆所言,生而有灵,怀而就动,十分神奇。 所以白水因为他可能生下来是鳞片人想打掉他时,我拼命抗拒,无论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会面对,尽量让他活下来。 可现在,我却要带着他一块去面对可能存在的死亡。 我实在做不到宋妩嘴里说的那样,为了结果,牺牲是必然的,只要值得。 手轻轻抚在下腹上,感觉到白水淡淡的失落和沉重,我心中有什么也慢慢的压了下来。 我从未想过白水,他身负神蛇血脉,与螣蛇一般能引雷招雾,腾云驾雾,因为游家而被困在泰龙村,现在又因为我,也有可能死去,半点血脉都不会留存,真正的消失殆尽。 他谈及他那个化身为阴河的娘时,也会伤感,至少她留下了他和白思,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他留下。 这段时间,我四处奔走,无论什么样的风险他都陪着我,细心的安慰我,却从未说过半句自己的想法,这时他突然提及,我才恍然想起,他其实是真的不用面对的,他是可以完全脱离这件事情之外的。 却因为我,将他一次又一次的卷了进来,他原本可以安然沉睡,等这些事情过去,再次醒来时,也许是一个新的世界。 “睡一会吧。”白水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暖阳,轻声道:“立春了啊,开始变暖了。” 我低低嗯了一声,紧抱着他不想动。 就在白水伸手将我往怀里又拉了拉,想将我抱得更紧时,却听到院门外一声声尖悦的叫声传来:“云舍,云舍,救命啊,云舍!” 我半皱着眉,这样尖而慌乱的叫声,显得十分夸张和市井啊。 从白水怀里抬起头,却见月婆婆拉着毕虎仓皇的朝院门口跑,但毕虎几次差点滑落倒下。 他们到了院门口,却怎么跑都进不来,月婆婆不停的朝我挥手,朝我大叫:“云舍,救命啊,要出人命了。快点打开这个该死的阵法,毕虎要死了!” 毕虎按算是毕丽红的堂兄,是个暴露狂,还能因此兴奋,以前身上长出无数恶毒的眼睛,又因为我让帅哥帮忙洒了蛇心粉,引得眼珠子一颗颗的迸了出来,虽说治好了,因为我的失误吃了不少苦,我对他还是那么一点点愧疚的,更何况,后来也是因为他,我们才发现了蛇眼的存在。 毕家在文升村,靠着阴河的一个出口,毕丽红体内有吸淫毒的假祸蛇,而且毕家也传承着一条蛇骨,后来被宋媛夺走了。 现在毕虎又因为什么要死了? 我瞄了白水一眼,他松开了环着我的手,示意我去。 遮天伞能遮掩气息,也能布下迷阵,所以月婆婆在院门口怎么跑都跑不进来,明明看到院门就在眼前,却还是进不来。 遮天伞我是打不开的,白水挥了下手,打开了伞,我让缠绕到院门上的爬山虎缩了回去,又将何必壮的四眼鬼鸡关好,其中有几只时候对吃毕虎可是想得很的。 弄好这些,我才拉开院门,看着月婆婆道:“怎么了?” “快帮忙。”月婆婆一个人拉着毕虎,似乎怎么也拉不起来,不停的朝下掉。 我跨出院子,伸手拉住毕虎的一条胳膊,入手滚烫,朝月婆婆道:“先进来吧。” 可刚一开口,却感觉到腹一痛,跟着蛇神嘶吼着冲了出来,将月婆婆猛的逼退。 只见她手里握着一把带着寒光的刀,刀锋尖悦无比,在暖阳之下闪着幽蓝的光芒,明显是染了毒的。 对她,我完全没有防备,加上毕虎看上去确实伤得很重,没成想,她却暗地里朝我递刀子。 心中怒气涌动,却见月婆婆握着那把刀后退后,脸上依旧带着嚣张的笑意看着我。 连忙将手中毕虎的胳膊甩开,却发现怎么也甩不掉,而且一股子淡淡的怪味传来。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同样在最安全的地方,人的防备是最低的。”月婆婆握着那把刀,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朝我轻笑道:“云舍,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值钱了。” 心中无悲无喜,我猛的引出魂植朝着毕虎身上缠去,左手抽出藏在右衣袖里的沉吟刀,划开右手上被黏的衣服。 可魂植一探入毕虎体内,立马缩了回去,叶片嘶嘶的低吼。 我一脚将毕虎踢开,猛的感觉不对,忙回头一看,却见身后黄光闪过,居然有人布了法阵将院子封死,白水在里面已然化成蛇身,低吼着朝外冲,却冲不出来,他们果然准备充分啊。 利用我对镇上熟悉的人没有戒备心,将我引出院子,跟着将白水困在院中,只留我一个人在外面,这是必杀的局啊,我一死,白水跟着死,集结的那些行内人,又有多少还肯去黑门前一战。 以前听过一句话,最不能直视的,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我刚才跟白水正晒着太阳,感叹着春日带着一温暖;但跟着这不可直视的人心,却将太阳带来的暖意一扫而光,只让人感觉无比的阴冷。 被我踢倒的毕虎喘着粗气爬了起来,他脸上长出了黑色的毛,张大的嘴里流着哈喇子,粘稠的朝外滴落,让人十分恶心。 “这是封灵术,我将一条被折磨至死的藏獒恶灵封在他体内,他身体本身就邪燥,得藏獒这种生吃兄弟方能养成的恶犬灵入体,怎么可能不化身为恶犬。”月婆婆脸上尽是得意,偏头看着我道:“你师父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厉害吗?那白水不是很厉害吗?他们会拼了命将白水院子困住,只要白水出不来,我杀你足够了。云舍,你是不是从来没将我放在眼里,也从未想过会死在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手里!” 我确实没想过,不过也没心思听她废话,眼看着毕虎猛的朝我扑了过来,握着沉吟刀身子一晃,从他旁边掠过。 魂植喜阴,狗本身就体燥,而且藏獒正确的养法确实是将一母生下来的狗放入地窖中,狗因为饿而互相嘶咬,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吃掉所有兄弟姐妹血肉的才真正叫藏獒。 并不是所有的狗都叫藏獒,就是因为藏獒杀性重,而且极为凶狠,可生扑狮子。 一条被虐待折磨而死的藏獒怨气有多重,杀气就有多重,所以魂植都不能扎入体内,会被灼伤。 沉吟刀划过毕虎的胳膊,带着滚烫的血,可他却似乎并未感觉到痛,双手朝我抓来,连嘴都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院中尸鸾和白水都在嘶吼,钱夫人念着咒语,五指如勾在院中打着地道,柳仙抱着二狗子冷眼看着院外,似乎在等时机。 院外一个个戴面罩的也好,戴青面獠牙面具的也罢,并未理会我跟毕虎之间的厮斗,只是不停的朝着困住院子的法阵扔着符纸。 纪家! 我心中默念,当初在苏家那院中,就不该留那些人的性命。 泰龙村伏魔阵伤过白水,白水只是威慑震退,并未伤他们。 现在他受伤并未痊愈,他们居然趁机而起。 伸手紧紧一拍地面,魂植根须飞快卷起,我伸手握住一条藤蔓,荡着身子避开毕虎冲过来的身体,双腿朝前一蹬,落在得意的月婆婆身边。 就在她挥着刀要朝我扑过来时,我手中沉吟刀已然划破了她的喉咙。 她张嘴还想说什么,血跟着就涌了出来。 “你是我杀过的第二个认识的人。”我反手将冲过来的毕虎逼退,看着月婆婆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心软而且好骗,软弱的云舍了?我师父不在了,为了救所有人,她甘愿自断四肢献祭,而你呢?什么都不知道,活在她们用命换来的安稳之中,却只想着汲汲营取,现在就算我死了,那些钱你也拿不到了。” 我心中发冷,看着魂植根须飞快的扎入月婆婆体内,她擅长招魂驱鬼,但近身搏斗,怎么跟杀蛇的我相比。 她一直对秦姑婆的名声眼红嫉妒,可秦姑婆却从未正眼看过她,光是听她说用祸蛇换我蛇胎的胎衣就让我离她远点,说她心术不正。 果然啊,师父的话还是要听的。 身后毕虎又低吼着朝我冲了过来,我握着魂植朝旁边微微一侧,沉吟刀插入他喉咙,他还伸着双手来抓我的胳膊,低头张嘴来咬。 这就是藏獒,死都要咬下你一块肉。 我指尖压着沉吟刀一转动,跟着飞快的收手,握着魂植荡走。 院门外纪家人摇着骨铃在念经咒,我手中沉吟刀一晃,转身就冲了过去,刀起刀落,再无犹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不可直视 心中有着浓浓的悲意涌过,我看着白水眼里的祈求,伸手环住他的腰。 他说得没错,我去黑门之前应战,只会增加我和他的风险,我如果死了,他也会跟我一块死去。 但我却不能不去,想到那粒断生丸,心中越发的坚定。 连我死在黑门前,都不能让巴人安心,如果我不去,又会怎样? 白水能跟我商量,用上祈求的语气,至少我在他眼中是平等的,也有可能怕跟上次想打掉蛇胎一样,惹得我强烈的反抗。 头在他胸口轻轻蹭了两下,听到他平而沉稳的心跳,低声道:“黑门之事,由我们提出;鳞片人的血脉,又由游家人的存在而证明?如果我不去,那些应张天师和清心所邀而来的行内人会怎么想?那些我外婆游走说服来的人也会失去信心。白水,对不起。” 抱着我的胳膊微微收拢,白水轻叹了口气,并未说话,只是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 也许他也明白,我不会不去。 只是终究放不下吧 年后已然立春,接下来就是雨水,正月二十六就是惊蛰了,我们只有二十天了。 我跟白水就这样抱着坐在院中石凳之上,腹中蛇胎时不时的动一下,让我心中的愧疚加强了许多。 当初我报着救阿得的心思怀了他,后来以养他找到了秦姑婆,再后来,他一次次在意外时提醒我,让我明白自己体内有一个生命,如秦姑婆所言,生而有灵,怀而就动,十分神奇。 所以白水因为他可能生下来是鳞片人想打掉他时,我拼命抗拒,无论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会面对,尽量让他活下来。 可现在,我却要带着他一块去面对可能存在的死亡。 我实在做不到宋妩嘴里说的那样,为了结果,牺牲是必然的,只要值得。 手轻轻抚在下腹上,感觉到白水淡淡的失落和沉重,我心中有什么也慢慢的压了下来。 我从未想过白水,他身负神蛇血脉,与螣蛇一般能引雷招雾,腾云驾雾,因为游家而被困在泰龙村,现在又因为我,也有可能死去,半点血脉都不会留存,真正的消失殆尽。 他谈及他那个化身为阴河的娘时,也会伤感,至少她留下了他和白思,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他留下。 这段时间,我四处奔走,无论什么样的风险他都陪着我,细心的安慰我,却从未说过半句自己的想法,这时他突然提及,我才恍然想起,他其实是真的不用面对的,他是可以完全脱离这件事情之外的。 却因为我,将他一次又一次的卷了进来,他原本可以安然沉睡,等这些事情过去,再次醒来时,也许是一个新的世界。 “睡一会吧。”白水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暖阳,轻声道:“立春了啊,开始变暖了。” 我低低嗯了一声,紧抱着他不想动。 就在白水伸手将我往怀里又拉了拉,想将我抱得更紧时,却听到院门外一声声尖悦的叫声传来:“云舍,云舍,救命啊,云舍!” 我半皱着眉,这样尖而慌乱的叫声,显得十分夸张和市井啊。 从白水怀里抬起头,却见月婆婆拉着毕虎仓皇的朝院门口跑,但毕虎几次差点滑落倒下。 他们到了院门口,却怎么跑都进不来,月婆婆不停的朝我挥手,朝我大叫:“云舍,救命啊,要出人命了。快点打开这个该死的阵法,毕虎要死了!” 毕虎按算是毕丽红的堂兄,是个暴露狂,还能因此兴奋,以前身上长出无数恶毒的眼睛,又因为我让帅哥帮忙洒了蛇心粉,引得眼珠子一颗颗的迸了出来,虽说治好了,因为我的失误吃了不少苦,我对他还是那么一点点愧疚的,更何况,后来也是因为他,我们才发现了蛇眼的存在。 毕家在文升村,靠着阴河的一个出口,毕丽红体内有吸淫毒的假祸蛇,而且毕家也传承着一条蛇骨,后来被宋媛夺走了。 现在毕虎又因为什么要死了? 我瞄了白水一眼,他松开了环着我的手,示意我去。 遮天伞能遮掩气息,也能布下迷阵,所以月婆婆在院门口怎么跑都跑不进来,明明看到院门就在眼前,却还是进不来。 遮天伞我是打不开的,白水挥了下手,打开了伞,我让缠绕到院门上的爬山虎缩了回去,又将何必壮的四眼鬼鸡关好,其中有几只时候对吃毕虎可是想得很的。 弄好这些,我才拉开院门,看着月婆婆道:“怎么了?” “快帮忙。”月婆婆一个人拉着毕虎,似乎怎么也拉不起来,不停的朝下掉。 我跨出院子,伸手拉住毕虎的一条胳膊,入手滚烫,朝月婆婆道:“先进来吧。” 可刚一开口,却感觉到腹一痛,跟着蛇神嘶吼着冲了出来,将月婆婆猛的逼退。 只见她手里握着一把带着寒光的刀,刀锋尖悦无比,在暖阳之下闪着幽蓝的光芒,明显是染了毒的。 对她,我完全没有防备,加上毕虎看上去确实伤得很重,没成想,她却暗地里朝我递刀子。 心中怒气涌动,却见月婆婆握着那把刀后退后,脸上依旧带着嚣张的笑意看着我。 连忙将手中毕虎的胳膊甩开,却发现怎么也甩不掉,而且一股子淡淡的怪味传来。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同样在最安全的地方,人的防备是最低的。”月婆婆握着那把刀,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朝我轻笑道:“云舍,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值钱了。” 心中无悲无喜,我猛的引出魂植朝着毕虎身上缠去,左手抽出藏在右衣袖里的沉吟刀,划开右手上被黏的衣服。 可魂植一探入毕虎体内,立马缩了回去,叶片嘶嘶的低吼。 我一脚将毕虎踢开,猛的感觉不对,忙回头一看,却见身后黄光闪过,居然有人布了法阵将院子封死,白水在里面已然化成蛇身,低吼着朝外冲,却冲不出来,他们果然准备充分啊。 利用我对镇上熟悉的人没有戒备心,将我引出院子,跟着将白水困在院中,只留我一个人在外面,这是必杀的局啊,我一死,白水跟着死,集结的那些行内人,又有多少还肯去黑门前一战。 以前听过一句话,最不能直视的,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我刚才跟白水正晒着太阳,感叹着春日带着一温暖;但跟着这不可直视的人心,却将太阳带来的暖意一扫而光,只让人感觉无比的阴冷。 被我踢倒的毕虎喘着粗气爬了起来,他脸上长出了黑色的毛,张大的嘴里流着哈喇子,粘稠的朝外滴落,让人十分恶心。 “这是封灵术,我将一条被折磨至死的藏獒恶灵封在他体内,他身体本身就邪燥,得藏獒这种生吃兄弟方能养成的恶犬灵入体,怎么可能不化身为恶犬。”月婆婆脸上尽是得意,偏头看着我道:“你师父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厉害吗?那白水不是很厉害吗?他们会拼了命将白水院子困住,只要白水出不来,我杀你足够了。云舍,你是不是从来没将我放在眼里,也从未想过会死在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手里!” 我确实没想过,不过也没心思听她废话,眼看着毕虎猛的朝我扑了过来,握着沉吟刀身子一晃,从他旁边掠过。 魂植喜阴,狗本身就体燥,而且藏獒正确的养法确实是将一母生下来的狗放入地窖中,狗因为饿而互相嘶咬,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吃掉所有兄弟姐妹血肉的才真正叫藏獒。 并不是所有的狗都叫藏獒,就是因为藏獒杀性重,而且极为凶狠,可生扑狮子。 一条被虐待折磨而死的藏獒怨气有多重,杀气就有多重,所以魂植都不能扎入体内,会被灼伤。 沉吟刀划过毕虎的胳膊,带着滚烫的血,可他却似乎并未感觉到痛,双手朝我抓来,连嘴都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院中尸鸾和白水都在嘶吼,钱夫人念着咒语,五指如勾在院中打着地道,柳仙抱着二狗子冷眼看着院外,似乎在等时机。 院外一个个戴面罩的也好,戴青面獠牙面具的也罢,并未理会我跟毕虎之间的厮斗,只是不停的朝着困住院子的法阵扔着符纸。 纪家! 我心中默念,当初在苏家那院中,就不该留那些人的性命。 泰龙村伏魔阵伤过白水,白水只是威慑震退,并未伤他们。 现在他受伤并未痊愈,他们居然趁机而起。 伸手紧紧一拍地面,魂植根须飞快卷起,我伸手握住一条藤蔓,荡着身子避开毕虎冲过来的身体,双腿朝前一蹬,落在得意的月婆婆身边。 就在她挥着刀要朝我扑过来时,我手中沉吟刀已然划破了她的喉咙。 她张嘴还想说什么,血跟着就涌了出来。 “你是我杀过的第二个认识的人。”我反手将冲过来的毕虎逼退,看着月婆婆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心软而且好骗,软弱的云舍了?我师父不在了,为了救所有人,她甘愿自断四肢献祭,而你呢?什么都不知道,活在她们用命换来的安稳之中,却只想着汲汲营取,现在就算我死了,那些钱你也拿不到了。” 我心中发冷,看着魂植根须飞快的扎入月婆婆体内,她擅长招魂驱鬼,但近身搏斗,怎么跟杀蛇的我相比。 她一直对秦姑婆的名声眼红嫉妒,可秦姑婆却从未正眼看过她,光是听她说用祸蛇换我蛇胎的胎衣就让我离她远点,说她心术不正。 果然啊,师父的话还是要听的。 身后毕虎又低吼着朝我冲了过来,我握着魂植朝旁边微微一侧,沉吟刀插入他喉咙,他还伸着双手来抓我的胳膊,低头张嘴来咬。 这就是藏獒,死都要咬下你一块肉。 我指尖压着沉吟刀一转动,跟着飞快的收手,握着魂植荡走。 院门外纪家人摇着骨铃在念经咒,我手中沉吟刀一晃,转身就冲了过去,刀起刀落,再无犹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 转移 温热的血洒在我身上,可我手并未停,握着魂植藤蔓朝着另一外戴面戴的人冲了过去。 杀人啊 并不好受,尤其是这些明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却依旧阻拦的人。 真不知道苏家和纪家所图到底是什么,宋媛在,还可以说是想借人脸石虾虫活下去,可现在纪家死了,又是谁在统领他们? 沉吟刀再次划过一个人的喉咙,我纵身立在院面前,半蹲着身子引着魂植飞快的扎根翻滚。 阵法有一个坏处,就是一旦有一处破开,不及时补上,就能破了整个阵。 连杀两人,白水怒吼一声从院中冲了出来,蛇尾一卷,将许多人卷到了半空之中。 他似乎怒极,蛇鳞狰狞的划破了这些人的皮肤,摔落在地上后,自然有闻着血腥味的魂植根须扎入体内,他们体内又没有藏獒恶灵,魂植自然不怕。 只是片刻,魂植已经将近二十号人全部解决,可毕虎就算喉咙血涌不断,依旧朝着我嘶吼,踉跄着脚步朝我冲了过来。 我握着沉吟刀准备再补一刀时,却听到地底吱吱声传来,跟着一只如猫般大的老鼠飞快的从地底跃了出来,张嘴咬住了毕虎的涌血的喉咙,跟着似乎利爪一挥,毕虎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地底无数老鼠涌出,嘶咬着他的尸体。 而那个最先跳出来,如猫般大的老鼠用前肢拨弄了一下嘴角的胡须,这才如人一般走到我们面前。 他似乎有点害怕,胡须上的血被弄干净了,前爪还不停的揪着胸前的毛,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转得跟什么一样。 立在我们五六步远的地方,朝我们学着老头的样子拱着爪子作揖:“东北出马仙钱家钱须子见过两位。” “化个人形吧。”白水见他抖得厉害,沉叹了口气道:“不用害怕,柳仙脾气虽说不好,但也有点挑食,并不吃老鼠,她跟你去,不会伤你的。” “多谢!”钱须子就地一滚,化成一个同样胡子花白的老头,一脸戚戚然的看着院子里面抱着二狗子的柳仙:“这位柳仙人美心也美,老夫呃,我能感觉得到。凤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痛苦我自然明白,二狗子得两位相救,又能供奉柳仙,是钱家的福份。我在这里代表钱家历代祖先,谢谢过二位。” 这次行礼不同,他行的是古礼,双手几乎触到脚尖,配着他依旧脱不了的老鼠形态有点滑稽,却诚意十足。 东北出马仙大部分是历代供奉的,代代相传,钱须子说的并非假话,别说钱夫人,就算是钱夫人的爹可能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要不他也不会习惯性的称“老夫”了,他在钱家地位自然比钱夫人要高得多,钱夫人第一次跟我赌咒时,就是以钱须子的名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够跟奈河一脉姑婆的名号相对。 “无事。他叫云舍一声娘,自然也是我儿子。”白水居然如此干脆的认了儿子,着实让我吃惊。 钱须子并不敢跟白水多话,毕竟蛇鼠是天敌不说,白水威力之大,他连柳仙都怕,对白水自然是畏惧的。 我们静静的看着老鼠吃着毕虎的尸体,他体内封着恶灵血燥,魂植不吸收血肉,抛尸什么的我还没做过,何必壮又不在,四眼鬼鸡我怕控制不住。 正等着,却听到汽车轰隆的声音传来,白水皱了一下眉,露出疑惑的表情,却搂着我并未移动。 能让他避让的,似乎除了螣蛇,并未存在过。 不一会,就见五辆警车停在了院门口,几位警察瞄了一眼还在啃尸的老鼠,飞快的举着枪对着我们,明显是有备而来。 我没想到前有滇南三邪伏击,后有月婆婆毕虎诱我出院,跟着连警察都发动了? 当先的一个警察似乎有点面熟悉,握着手枪挥了挥手,引着身后的人一点点的将我们围在正中。 而院子外墙下,魂植还在将吸干了血肉的尸体朝着院子里拉,根须拨弄着墙土,拉着干枯的尸体朝里面埋。 那些警察一个个面露震惊,眼里全是惧意,举着的枪似乎都在抖动,却也没有退走。 突然有点后悔啊,杀人毁尸这种事情我真没干过,都是魂植解决的,一直都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帮我们收尾,所以这杀上门来的,我也不有在意,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突然会有警察上门,而且看架势还是有备而来。 “云舍!”领头的那个警察举着手枪对着我,沉声道:“我们接到大量群众举报,你杀人藏尸,请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还有你们,也一块走一趟吧。” 后面的“你们”指的是还跟人一般立在我们身前的灰仙钱须子,以及院中看热闹的那些人。 白水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示意我要不要动手。 我瞄了一眼还完全没有知觉,努力拉着尸体朝院墙下埋得十分兴奋的魂植,果然跟活物不一样啊,没有灵智还这么欢乐。 “我是刘久标,想带我走,让市局的丁局过来吧。”院中刘久标被何秋月扶着,冷冷的看着举着枪对着我们的警察:“我倒想知道是谁举报云舍杀人藏尸了?你看到她杀人了吗?” “刘总!”那警察冷哼一声,脸上露出鄙视,手中端着的枪却依旧纹丝不动:“杀人我没看到,但这藏尸,我还没瞎。而且泰龙村整村人都失踪只有她一个活着是事实,那场火来得莫名其妙。还有文升村毕家,据说她前面去过几次,跟着毕家全家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失踪的苏一阳兄妹,以及” 我听着感觉头大,这些事情难道扫尾的势力没帮我找个借口什么的?现在算下来,似乎跟我有关死的人还真的挺多的。 “你没有拘捕令,并不能抓人。”刘久标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依旧立在屋檐之下道:“等市局的丁局过来吧。” “这件案子我们已经通报上面了,就算丁局出面也不行。人,我们现在就要带走,无论云舍也好,你刘总也罢!”那警察紧握着枪,看着院中那些傻里吧唧还在埋好的尸骨上扫点土的魂植,眼里也有着惧意闪过,却还是一步不退。 刘久标脸色一变,却也不好再开口,有点自求多福的看着我们。 白水拍了拍我,似乎准备出手了。 “那我成吗!”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却肚子圆得将扣子撑开的大胖子随着张天师c清心,还有一个同样穿道袍,以及一个披着袈裟的老和尚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那中年胖子瞄了我们一眼,眼里闪过深深的无奈,但朝身后一个保镖一样的人打了个手势,只见那保镖大步走了上来,那警察本能的拿枪对着人家。 可那保镖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跟着低低说了两句,复又递给那个警察。 警察接到电话,先是一愣,跟着立马双腿并拢挺直了腰板,右手收了枪,低低了应了两句,然后看了一眼那个保镖和中年胖子,朝带来的人一挥手,示意撤退。 那些警察似乎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估计也是怕一旦打起来,自己也会被魂植埋到院墙下面去吧,毕竟钱须子这老鼠精和那堆啃尸体的老鼠也没停下来。 似乎有点有恃无恐啊,想想也让人头痛。 警察收队,领头的警察对着中年胖子远远的敬了个军礼,并未谈话,转身就要钻进车内离开,可那中年胖子却朝他摆手道:“你先留下,英勇无畏,这事也参和一下吧。” 那警察一愣,看了看我,挥手让其他人离开,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动。 “云舍,你这收拾摊子的本事一点没长啊。”清心最不正经,直接跑过来看了一眼地上被啃得差不多的毕虎尸体,摇头道:“恶灵入体,血燥肉焦,好惨。” “进去吧。”张天师朝我点了点头,执手作了个请字,但眼睛却看着白水。 另外一个道士及老和尚都朝白水点头行礼,但白水并未在意,挥手打开遮天伞,转身进了院子。 那警察还站在原地不动,中年胖子看得有点好笑,朝他摆手道:“你也一块进来吧。” 等众人都进来后,钱须子那边也解决完了,带着老鼠钻进地洞里,还不忘记将洞口埋好。 钱夫人急急的端茶倒水,拿着瓜子花生干果招呼着大家,毕竟还算过年吧。 “院子挺不错的啊,奈河姑婆名声我一直有所耳闻却一直没有见过活的,今天算是如愿了。”中年胖子说话跟帅哥有得一拼,什么叫没见过“活”的,难道我们一直是死的吗? 等大家落座后,张天师这才起身,先指着白水道:“这位就是白水大神,神蛇白矖的后代。” 跟着手一转,指着我道:“这位就是身负游家血脉的奈河姑婆云舍。” 这种介绍十分正式了,又由张天师亲自引见,自然因为对方身份都比较高。 白水还好,他是条蛇,还是条神蛇,自然不用看这些人,依旧搂着我并未答话。 我却需要笑着点头示意,还不忘推推白水,可他依旧不在意。 大家也并未在意他的神态,张天师转手指着那位老和尚和道士继续介绍:“这两位是大慈悲寺方丈圆悲大师,和全真教掌教孙顾明道长。而这位” “国安局龙三!”那中年胖子朝我嘻嘻的笑着,沉声道:“你神龙村那些烂摊子都是我给收拾的。” 国安局? 我还愣神,那边那位带队带我的警察却是深身一震,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张天师笑了笑没再说话,坐了下来。 龙三喝了口水,一脸弥勒佛般的笑道:“明天会由中央电视台直接发布瑞和镇清水镇以及附近城镇的地震预警,到时政府会统一转移群众。我会带着龙组提前下阴河,埋雷布,以及安装其他爆炸装置。” 转移群众,果然我们想得不够周到啊。 不过就算想到了,我们也没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还是由政府出面的好。 “并不是只有你们在应敌的。”龙三收了笑,沉沉的看着我们:“我们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方便出面。接下来,请我们携手吧,成与败,生与死,都在一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 转移 温热的血洒在我身上,可我手并未停,握着魂植藤蔓朝着另一外戴面戴的人冲了过去。 杀人啊 并不好受,尤其是这些明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却依旧阻拦的人。 真不知道苏家和纪家所图到底是什么,宋媛在,还可以说是想借人脸石虾虫活下去,可现在纪家死了,又是谁在统领他们? 沉吟刀再次划过一个人的喉咙,我纵身立在院面前,半蹲着身子引着魂植飞快的扎根翻滚。 阵法有一个坏处,就是一旦有一处破开,不及时补上,就能破了整个阵。 连杀两人,白水怒吼一声从院中冲了出来,蛇尾一卷,将许多人卷到了半空之中。 他似乎怒极,蛇鳞狰狞的划破了这些人的皮肤,摔落在地上后,自然有闻着血腥味的魂植根须扎入体内,他们体内又没有藏獒恶灵,魂植自然不怕。 只是片刻,魂植已经将近二十号人全部解决,可毕虎就算喉咙血涌不断,依旧朝着我嘶吼,踉跄着脚步朝我冲了过来。 我握着沉吟刀准备再补一刀时,却听到地底吱吱声传来,跟着一只如猫般大的老鼠飞快的从地底跃了出来,张嘴咬住了毕虎的涌血的喉咙,跟着似乎利爪一挥,毕虎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地底无数老鼠涌出,嘶咬着他的尸体。 而那个最先跳出来,如猫般大的老鼠用前肢拨弄了一下嘴角的胡须,这才如人一般走到我们面前。 他似乎有点害怕,胡须上的血被弄干净了,前爪还不停的揪着胸前的毛,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转得跟什么一样。 立在我们五六步远的地方,朝我们学着老头的样子拱着爪子作揖:“东北出马仙钱家钱须子见过两位。” “化个人形吧。”白水见他抖得厉害,沉叹了口气道:“不用害怕,柳仙脾气虽说不好,但也有点挑食,并不吃老鼠,她跟你去,不会伤你的。” “多谢!”钱须子就地一滚,化成一个同样胡子花白的老头,一脸戚戚然的看着院子里面抱着二狗子的柳仙:“这位柳仙人美心也美,老夫呃,我能感觉得到。凤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痛苦我自然明白,二狗子得两位相救,又能供奉柳仙,是钱家的福份。我在这里代表钱家历代祖先,谢谢过二位。” 这次行礼不同,他行的是古礼,双手几乎触到脚尖,配着他依旧脱不了的老鼠形态有点滑稽,却诚意十足。 东北出马仙大部分是历代供奉的,代代相传,钱须子说的并非假话,别说钱夫人,就算是钱夫人的爹可能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要不他也不会习惯性的称“老夫”了,他在钱家地位自然比钱夫人要高得多,钱夫人第一次跟我赌咒时,就是以钱须子的名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够跟奈河一脉姑婆的名号相对。 “无事。他叫云舍一声娘,自然也是我儿子。”白水居然如此干脆的认了儿子,着实让我吃惊。 钱须子并不敢跟白水多话,毕竟蛇鼠是天敌不说,白水威力之大,他连柳仙都怕,对白水自然是畏惧的。 我们静静的看着老鼠吃着毕虎的尸体,他体内封着恶灵血燥,魂植不吸收血肉,抛尸什么的我还没做过,何必壮又不在,四眼鬼鸡我怕控制不住。 正等着,却听到汽车轰隆的声音传来,白水皱了一下眉,露出疑惑的表情,却搂着我并未移动。 能让他避让的,似乎除了螣蛇,并未存在过。 不一会,就见五辆警车停在了院门口,几位警察瞄了一眼还在啃尸的老鼠,飞快的举着枪对着我们,明显是有备而来。 我没想到前有滇南三邪伏击,后有月婆婆毕虎诱我出院,跟着连警察都发动了? 当先的一个警察似乎有点面熟悉,握着手枪挥了挥手,引着身后的人一点点的将我们围在正中。 而院子外墙下,魂植还在将吸干了血肉的尸体朝着院子里拉,根须拨弄着墙土,拉着干枯的尸体朝里面埋。 那些警察一个个面露震惊,眼里全是惧意,举着的枪似乎都在抖动,却也没有退走。 突然有点后悔啊,杀人毁尸这种事情我真没干过,都是魂植解决的,一直都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帮我们收尾,所以这杀上门来的,我也不有在意,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突然会有警察上门,而且看架势还是有备而来。 “云舍!”领头的那个警察举着手枪对着我,沉声道:“我们接到大量群众举报,你杀人藏尸,请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还有你们,也一块走一趟吧。” 后面的“你们”指的是还跟人一般立在我们身前的灰仙钱须子,以及院中看热闹的那些人。 白水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示意我要不要动手。 我瞄了一眼还完全没有知觉,努力拉着尸体朝院墙下埋得十分兴奋的魂植,果然跟活物不一样啊,没有灵智还这么欢乐。 “我是刘久标,想带我走,让市局的丁局过来吧。”院中刘久标被何秋月扶着,冷冷的看着举着枪对着我们的警察:“我倒想知道是谁举报云舍杀人藏尸了?你看到她杀人了吗?” “刘总!”那警察冷哼一声,脸上露出鄙视,手中端着的枪却依旧纹丝不动:“杀人我没看到,但这藏尸,我还没瞎。而且泰龙村整村人都失踪只有她一个活着是事实,那场火来得莫名其妙。还有文升村毕家,据说她前面去过几次,跟着毕家全家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失踪的苏一阳兄妹,以及” 我听着感觉头大,这些事情难道扫尾的势力没帮我找个借口什么的?现在算下来,似乎跟我有关死的人还真的挺多的。 “你没有拘捕令,并不能抓人。”刘久标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依旧立在屋檐之下道:“等市局的丁局过来吧。” “这件案子我们已经通报上面了,就算丁局出面也不行。人,我们现在就要带走,无论云舍也好,你刘总也罢!”那警察紧握着枪,看着院中那些傻里吧唧还在埋好的尸骨上扫点土的魂植,眼里也有着惧意闪过,却还是一步不退。 刘久标脸色一变,却也不好再开口,有点自求多福的看着我们。 白水拍了拍我,似乎准备出手了。 “那我成吗!”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却肚子圆得将扣子撑开的大胖子随着张天师c清心,还有一个同样穿道袍,以及一个披着袈裟的老和尚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那中年胖子瞄了我们一眼,眼里闪过深深的无奈,但朝身后一个保镖一样的人打了个手势,只见那保镖大步走了上来,那警察本能的拿枪对着人家。 可那保镖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跟着低低说了两句,复又递给那个警察。 警察接到电话,先是一愣,跟着立马双腿并拢挺直了腰板,右手收了枪,低低了应了两句,然后看了一眼那个保镖和中年胖子,朝带来的人一挥手,示意撤退。 那些警察似乎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估计也是怕一旦打起来,自己也会被魂植埋到院墙下面去吧,毕竟钱须子这老鼠精和那堆啃尸体的老鼠也没停下来。 似乎有点有恃无恐啊,想想也让人头痛。 警察收队,领头的警察对着中年胖子远远的敬了个军礼,并未谈话,转身就要钻进车内离开,可那中年胖子却朝他摆手道:“你先留下,英勇无畏,这事也参和一下吧。” 那警察一愣,看了看我,挥手让其他人离开,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动。 “云舍,你这收拾摊子的本事一点没长啊。”清心最不正经,直接跑过来看了一眼地上被啃得差不多的毕虎尸体,摇头道:“恶灵入体,血燥肉焦,好惨。” “进去吧。”张天师朝我点了点头,执手作了个请字,但眼睛却看着白水。 另外一个道士及老和尚都朝白水点头行礼,但白水并未在意,挥手打开遮天伞,转身进了院子。 那警察还站在原地不动,中年胖子看得有点好笑,朝他摆手道:“你也一块进来吧。” 等众人都进来后,钱须子那边也解决完了,带着老鼠钻进地洞里,还不忘记将洞口埋好。 钱夫人急急的端茶倒水,拿着瓜子花生干果招呼着大家,毕竟还算过年吧。 “院子挺不错的啊,奈河姑婆名声我一直有所耳闻却一直没有见过活的,今天算是如愿了。”中年胖子说话跟帅哥有得一拼,什么叫没见过“活”的,难道我们一直是死的吗? 等大家落座后,张天师这才起身,先指着白水道:“这位就是白水大神,神蛇白矖的后代。” 跟着手一转,指着我道:“这位就是身负游家血脉的奈河姑婆云舍。” 这种介绍十分正式了,又由张天师亲自引见,自然因为对方身份都比较高。 白水还好,他是条蛇,还是条神蛇,自然不用看这些人,依旧搂着我并未答话。 我却需要笑着点头示意,还不忘推推白水,可他依旧不在意。 大家也并未在意他的神态,张天师转手指着那位老和尚和道士继续介绍:“这两位是大慈悲寺方丈圆悲大师,和全真教掌教孙顾明道长。而这位” “国安局龙三!”那中年胖子朝我嘻嘻的笑着,沉声道:“你神龙村那些烂摊子都是我给收拾的。” 国安局? 我还愣神,那边那位带队带我的警察却是深身一震,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张天师笑了笑没再说话,坐了下来。 龙三喝了口水,一脸弥勒佛般的笑道:“明天会由中央电视台直接发布瑞和镇清水镇以及附近城镇的地震预警,到时政府会统一转移群众。我会带着龙组提前下阴河,埋雷布,以及安装其他爆炸装置。” 转移群众,果然我们想得不够周到啊。 不过就算想到了,我们也没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还是由政府出面的好。 “并不是只有你们在应敌的。”龙三收了笑,沉沉的看着我们:“我们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方便出面。接下来,请我们携手吧,成与败,生与死,都在一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 密室 这算是一场战前准备的会议吧,大家碰个面,表明个自的存在,免得到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碰面出现意外。 龙三说完后,就带着警卫和那个警察离开了,估计他这种政府的人,跟我们这些人在一块也不大舒服吧。 等龙三走后,清心立马没了正形,瞪着我道:“都告诉你了,上次你追苏三月杀了人都是老张给你收的尾,自己杀人要记得收拾好尾巴,这会被抓了个正形了吧。” 一边大慈悲寺的圆悲大师轻轻咳了一声,估计也受不了清心这种假和尚真大师的说法。 看着我轻笑道:“老纳会在惊蛰与清心大师带着空门内所有法师,齐聚泰龙村,在这之前,我们还得研究出对那所谓鳞片人的法子,据闻云姑婆亲手斩杀了同样有着游家血脉的宋媛,知道鳞片人的弱点?” 我心中一痛,手指还未搓动,白水就已经握住,抬眼沉沉的看着圆悲:“在后背脊椎,如同蛇之七寸。不过,你们想近身并不可能,想研究倒有另一个法子。” 说着,他轻轻摊开手,只见掌心里一块白帕,他伸手将帕子放在桌上,立马变大,三枚拳头大的黑卵立马露了出来。 他不拿出来,我都快忘记这东西了。 在场几人一见黑卵,立马脸露惊色,跟着后退。 圆悲更是急急转动着佛转,低低念着经文,起身朝着白水恭敬的行礼道:“多谢神蛇出手相助。” 开始也没见他对白水这么恭敬啊? 扭头瞄了一眼清心,他跟我们混得都能抢饺子吃了,自然没多少敬意,扁着嘴道:“据传佛陀转世之时,曾有黑卵内孵化出天魔,欲夺佛祖金身。” 这下子换我诧异了,难不成以前这东西就露出面? 张天师和孙掌教倒也没多少震惊,估计是神龙村帮我的了之回去说过这件事情。 “我出了黑门,混战后大多沉睡,对于世事变迁并未有太多了解。对这黑卵所知也不多,但由食人血肉的人脸石虾虫在喂养,里面的胚胎离水无食依旧存活了十来天,可见生命强韧,而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螣蛇已经借止养出了比黑门内鳞片人稍弱的黑鳞人,相信鳞皮大家都见过了。我将剩下的养在泰龙村神无迹那里,由她帮我看着,却发现黑卵离了原先的环境并没有任何变化。” 神无迹那个谁也看不见爱到处晃悠唱歌的少女,居然还会帮他? 不会是用的美男计吧? 可谁也没在意这个,张天师捏起一枚黑卵,居然还从怀里掏出一只激光笔朝着黑卵里面射去,果然准备充分啊。 只见激光之下,黑卵里有着一个的胚胎,缩成一团,只是同样黑色的肉质,看不出是人形还是蛇形,似乎才开始发育,却时不时抽动的,似乎不适应强光,还游动了几下。 “黑鳞人不会是从这里直接孵化出来的吗?”圆悲脸上也带着沉重,伸手戳了戳一枚黑卵:“游家有没有记载?” 说到这个,我就十分不好意思了,对于游家的事情,我还没有奈河一脉知道的多,除了蛇骨雄黄酒用蛇骨和雄黄泡酒还得放在骨坛之中,其他我几乎不知道。 不过等宋妩阿姆过来,倒是可以问一下她,她活得时间存,又两度面对泰龙村异变,想来知道的事情比我多了许多。 圆悲见我没有接话,沉叹了口气朝白水道:“还请您带我们去养黑卵的地方看看,如若能找出鳞片人的弱点,或者知道他们形成的原因,我们赢面也大一些。” “他们是娲祖亲手所创,更接近于神,相对于那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更加完美,无论是力道还是修行,都不是遗弃蜕皮的人所能比的。”白水皱眉看着圆悲,沉声道:“弱点我们已经告诉你们了,脊椎后那个弱点才是真正致命的,但别说你们不能靠近,就算靠近没有沉吟刀也划不破那层鳞片。看了黑卵只是看有没有办法能从术法或者生存方面解决,不用有太多人因此一战丧生。而且鳞片人就算杀了,依旧能借血肉而生,所以必须得” “剥皮c削肉c挫骨c扬灰!”张天师一字一句的接过。 白水在黑门之内,见过鳞片人的肆虐,自然了解它们的厉害,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带着大部分蛇族判离。 只是那部份人,却是因为什么而离开呢?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提及这个后,由白水搂着我直接朝外走,张天师他们也急急跟上 泰龙村外,龙虎山已然驻扎了许多人在这里,搭满了帐篷,还打了灶台,见到张天师一行人,都恭敬的行礼,这些人脸上无悲无喜,肃然站立。 从我提出在泰龙村外布下符阵就一直守在这里的了却一脸平静的解开了法阵,放我们进去,似乎这几个月镇守着这个古怪的村子,就好像在龙虎山一般的安然。 道家传承至今,依旧屹立于世,自有一派修成之法,光是“了”字开头的这些人,打头的了心了断平静以血献祭,了却带人守着泰龙村寸步不离,了断在龙虎山处理事务,了之游走相助,各司其职也各有风骨。 白水搂着我们,居然直接朝着我家院子里走去。 熟悉的村路,两边的烧过的房子经过半年的风雨已然没了当初的焦味,走到自家院子,破败倒塌的房屋之中,那棵烧得枝枯干焦的桃树依旧焦黑的立在院子中间,白水带着我们走近我的房间所在的位置。 远远的歌声传来,因为没有雪也没有泥尘,并未看到神无迹的身形,但她哼着歌就是表明她还在。 院子里在出事后能用的东西都被以有的村民拿走,我房间的床已经被挪开,下面有一个大洞,是以前外婆在下面养着蛇灵的。 “蛇灵有着蛇味,游华珍估计是想借此来掩饰她偷胎换骨的事情,让我和白思都有一种你是由阿腾转世的错觉,而且这下面自有一片天地,我也是在找蛇灵的时候发现的,并未在意,后来黑卵无处存放,我才想到了这里。”白水搂着我跳入床宽的大坑,抬头瞄了一眼张天师他们。 张天师和清心二话不说就跳了进来,倒是圆悲和孙掌教有点迟疑。 他们对我们并未有过多的了解,尤其是我和白水,终究是身份尴尬。 他们四人是佛道两家最有威信的人了,如果白水在下面布下必杀的阵法,将他们除掉,只怕人类真的是浩劫了。 张天师朝孙掌教点了点头,他们对视了一眼,这才跟着下来。 六个人挤在一张床宽的坑里,着实有点挤。 白水拉过我的手,轻轻摁在靠墙那面的土壁之上,只见那土里似乎有什么翻转开来,好像根须一般。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无数细细的根须慢慢朝着两边缩了回去,露出一个一人进的大洞,里面黝黑无比,看不清是什么。 “云长道已得人首蛇神,却带着游婉潜而不出,顾云舍游得性命于不顾,并不是不想,而是另有苦衷,但在泰龙村这些年里,他倒也没有闲着,做了不少事情。”白水带着我头也不回的朝里走。 随着他进去,淡淡的荧光闪起,土墙之内每隔十步镶着一块蛇骨石,而土墙整个都是那种细细的土色根扎成的,连头顶都是,只不过头顶的根时不时移动一两下,露出一个个的洞口透进风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睡了十八年的床下面有个坑养着蛇灵就算了,整个院子下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幅天地。 张天师他们四人眼里都露出震惊的神情,清心却有点担心的道:“就在泰龙村,螣蛇万一脱困直接又拿走了怎么办?” “不会。”白水拉着我继续朝里走,沉声道:“我在泰龙村沉睡这么多年,并未发现这样的存在,而且我试过了,没有游家血脉的气息,这些根须根本就不会挪动,当初我能进来就是因为沾了云舍的血。而且你们不知道这些根须是什么,我却知道,就算螣蛇拿回了蛇丹,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可能闯进来。” “这根是?”张天师微微抬头,看着头顶时不时透出来的天色,那孔洞十分的细密,却并未掉下沙土,而且一闪而过,根须本身就是土色,就算上面有人走过,估计也不会发现。 “是建木残根。”白水伸手摸了一下土墙,眼里有着什么闪过,却一瞬就逝。 建木传闻是上古神话时期,与天相通的大树,是不周仙山后唯一与天界相通的桥梁。 后来帝喾乘龙飞往天界,砍断建木,人与神再无相通,自此人神共存的时代划上了句号。 同时也有传闻,娲祖为罚共工撞倒不周仙山,将他的身体化成了建木,再次搭起了人神共通的桥梁。 可这些连神话都记载不大清楚,建木是否真正存在也无迹可考,建木残根云长道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白水也未解释,只是在一个装满水的大坑前停下,那个坑四面用石头填砌,石头上满是符纹,那些黑卵填堆了半坑,显着两边的闪着荧光的蛇骨石,里面的胚胎时不时抽动一下,显得有点诡异。 就在坑边上,一个笼子里依旧关着那两个从囚禁螣蛇坑里抓住的长鳞人,已经过了这么久,似乎并未有人喂食,他们已经奄奄一息,却并未死去,感觉到外面的光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立马跟猛兽一般朝笼子前扑了过来。 在他们旁边,另一个笼子里装的是那对误食了黑卵的神龙村夫妇,他们依旧未醒,却也并未长出鳞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长痘 神龙村跟泰龙村地底的阴河是白水他娘的蛇骨一头一尾所化,泰龙村整个除了黑门之外,对我们而言就是个未知,可神龙村我们的收获算大了。 放出了螣蛇这个大祸害,找到出黑卵,化鳞人和服了黑卵的人,还有杀了宋媛 所以对比研究黑卵和黑鳞人的实验体都是现成的了,却依旧无法找出其中的关键,似乎有什么断了,让我们连接不上。 尤其是这两个算了失败的长鳞人,跟被我们杀掉的黑鳞人又不同,他们只是长出鱼鳞一般的鳞片,性情凶狠,却没有黑鳞人一般的锋利的爪子,更没有黑鳞人那么大的力气和灵活度。 这些人都上神龙村过往那些被人脸石虾虫吞食了记忆的老人转化而来的,而这些黑卵却又由人脸石虾虫喂养,现在问题的关键居然又到了人脸石虾虫身上。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也找不到问题的关键。 “等虫崖的宋妩阿姆过来吧,她养虫子是把好手,还可以和何必壮联手,对于这些养化之类的事情,虫崖和造畜何家,比我们都在行许多。”我见大家都脸色沉重,沉叹着说到。 当然还有更关键的,宋妩有着游家血脉,她对游家和黑门知道的都比我多,我们看不破的,她也不定就能看破。 毕竟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不明白的也不纠结,外面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一经说定,大家都退了出来。 到了入口处才发现,复又封住了,又得用我的手摁住,等建木的这些根须感受到游家血脉,这才挪开出一个洞让我们出去。 我们站在坑底,只是呼吸之间,根须复又扎了回来,依旧是一面平整的土墙,无论是看还是摸,跟正常的土墙没有任何区别。 出了坑,张天师他们要去村口的井边看封着螣蛇的地方,确保惊蛰之前螣蛇不会再出来,就先行离开了。 估计有白水和我在,他们有什么事情都不好商量。 想到这里,我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那粒断生丸,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跟白水说一声。 白水拉着我,站在院子里那棵桃树下,一身白衣映着四面焦土,显得无比的萧瑟,随着神无迹的歌声哼唱,莫名的有着一股子悲意。 “那个密室以前云长道放了很重要的东西,可能关系到他一个人能长出蛇尾。”白水转身紧紧抱着我,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宋媛为什么十八年装疯卖傻守在泰龙村?而云长道又为什么一直未曾远离?可能就是因为那间由建木根须扎成的密室里,有着很重要的东西。” “那么你认为是因为那间密室先存在,才有了泰龙村和游家。还是因为游家和云长道在,才会有了那间密室?”我抬头沉沉的看着白水,地底阴河是他娘的蛇骨化的,那么大的一条蛇,蜿蜒几千里,比传说中的龙更为巨大,但白水的蛇身并是很大。 他是神蛇后代,却从未说过他娘到底是谁? 螣蛇白矖同为娲祖所创,正统的神话传说是在不周仙山倒后,娲祖补天五彩石不够,以身补天,同时一块补天的就有这两条神蛇。 可白水也提及过,螣蛇是在不周仙山混战之中断了翅膀,后来才有他说服螣蛇,带着蛇族跟那些不想蜕皮的人族走出了黑门,黑门前又是一场大战。 那么,不周仙山的混战又是为了什么? 他娘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血肉消失c蛇骨石化变成阴河,而黑门却在她所变成的阴河下面? 白水从未跟我提及那些,他血脉强大,却宁愿跟我一块战死黑门前,也不愿回归到那鳞片人所存的世界?终究是因为鳞片人太过恐怖,还是有其他原因? “先有密室!”白水执着我的手,缓缓放下,转身朝着蛇仙庙走去:“我确实骗了他们。”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张天师他们,那间密间是建木的根须所化,里面藏的东西就算螣蛇全盛也拿不到,那到当初里面藏的是什么? 云长道就是因为得到里面的东西才修成人首蛇身吗? 毕竟他出身有魂植的云家,又师从造畜的何家,对于同为根须的建木残根能为他所用,也不足为奇,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白水却并未再理会我,心事重重的朝着蛇仙庙走去,有着从所未有的沉默。 我一步步的跟在他后面,蛇仙庙已然没了供奉的蛇神,铁门后,翼蛇骨还在孵着它的卵,巴蛇骨只是残骨,那条石蛇依旧用那个铜钉给钉在地上,拉长着巨大的石身一动不动,半点都看不出里面有个人。 阿得啊,也许呆在里面,是最安全的吧。 白水一步步的朝里面走,一直到最深处,那里单信已然尸骨无存,一团团蛇盘在一块冬眠。 “你后悔现在的选择吗?”我看着他立在石壁前的背影,轻声道:“如果有法子破了蛇族血誓” “不可能破,我也不会破。”白水转身看着我,轻声道:“云舍,就算没有蛇族血誓,你死,我也生无可恋,就算不跟你一块去死,我也会沉睡着逃避吧,在岁月变迁之中,慢慢的石化,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 “那你在想什么?”我慢慢走近,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自己紧紧贴在他怀里。 一直以来都是他为我做什么,我从未真正面对过白水的内心。 “云舍,现实残酷到我都不想面对。”白水摸着我的头发,沉叹了口气:“苏家发出悬赏杀你,无论你有没有死,至少你心寒了不是吗?” 我苦笑着放开他,拉着他的手跑了出去。 蛇仙庙立在半山腰的石崖边,刚好可以透过树稍看到下面泰龙村的全貌。 现在太阳就快下山了,我拉着白水看着落日的光辉:“人就是这样,心存侥幸。杀了我,能拿这么大笔钱最好。杀不了,我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就算知道黑门开大家都会死,他们也会认为苏家肯出钱杀我,肯定事情不会太严重,而且他们杀了我对苏家有功,就算最坏的结果苏家也会保他们不是吗?” “也许人性的冷漠并不是在于血是热是冷,是不是会蜕皮。”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道:“当初你发现自己整个人生都被算计后,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想到白水抚过那建木残根扎成的土墙时的表情,我心中微动,抬头与他对视,伸手抚着他的脸道:“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白水,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知道那个些算计是什么,也只有活下去才能让那些算计落空。”我心中微痛。 白水这么多年的沉睡,都是在逃避,逃避强大如他都不想面对的事情。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太阳下山后,他带着我回院子,跟着就回房间睡觉去了,估计跟他安慰我的话一样,睡一觉就好了,什么都忘了。 我却准备再将奈河一脉的笔记翻找出来,查看一番有没有漏掉一些重点。 正翻看着,听到外面帅哥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还逗弄着二狗子,不过这次钱夫人没敢说他,柳仙却不客气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舍。”正好笑帅哥吃瘪,就听到外面有人轻轻的敲门,跟着陈起语的声音传来:“你出来一下。” 库房的门除了奈河姑婆无人能开,但让我奇怪的是陈起语的语气,似乎有着深深的无奈。 打开门,却见院子外面停了好几辆车,都是因为遮天伞隔绝无法进来的,就只有陈起语和帅哥两个大熟人进来了。 “有客?”我有点诧异的看着陈起语,不明所以,难道他这么快就将陈家的老底给带过来了? 陈起语脸上带着浓浓的讽刺,原本随时飘荡着桃花的双眼带着恨意:“老爷子听说黑门将开,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被吓醒了,也算正常啊? 病得再重,听到世界末日来了,也会惊坐起吧? “你以为他是担心大家都会死?”陈起语冷笑,朝我道:“他是担心你死了,他的宝贝女儿可能就真的治不好了,所以在你死之前得先救救他的宝贝女儿?” 他一口一个宝贝女儿,听上去尖悦而又讽刺。 按算不应该是他妹妹吗? 其实从第一次他送他爹来看病感觉他有点邪气之外,这次他因为过来,跟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帮了我们许多,还救过我。 感觉他人还挺好相处的,就是对他爹的感情好像十分别扭。 一边帅哥朝我眨眼,示意我过去。 我见陈起语并没有想跟我过多交谈的意思,凑到帅哥旁边。 “他娘不是个狐狸精吗,看他那样也知道长得不错。”帅哥脸上的八卦之光几乎能照亮整个夜空,压低嗓子继续道:“可他爹那个样你也是知道的,真的狐狸精不要,在外面四处找骚狐狸,还生了许多私生子女。据说陈起语他那个狐狸精娘,就是因为被气急才离开的,可谁也不知道是真的离开了,还是死了?还骗陈起语去黑门前看一看就知道了!” “你不是也说过,黑门后是鳞片人和大量异蛇怪物,也没见长毛的啊?他娘一个毛茸茸的狐狸精怎么跟黑门有关,极有可能是他那个花心老爹骗他。”帅哥八卦完,还不忘记给我分析下结论。 我看着陈起语一脸冷漠的靠在墙边,轻叹了口气,谁家都有糟心事啊,像陈起语这种完全是按霸道总裁设定存在的人也有烦心事。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爹他那个宝贝女儿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他回光反照起来,你不治好他宝贝女儿,陈家的人就不准我带来。”陈起语脸上全是冷笑。 我听着这有点糊涂不清了啊,跟以前院外搭帐篷的没什么差别了。 但陈起语都进来了,车又在外面等着,也不能这样不管,至少人家哥哥要跟我一块去送死了不是吗?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只能叫白水开了遮天伞,帅哥和陈起语也听钱夫人说了下午月婆婆的事情,倒也一左一右充当护花使者陪我一块出去。 陈起语那花心老爹倒也没来,只是一个戴着淑女帽,穿着十分时髦的女子伸出一只保养得当的手扶着保镖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何秋月以前说她那幅墨镜可以买我十部电动车,我现在看人家一个美甲都够何秋月那眼镜钱了,那上面的钻啊,真是闪啊 衬得如玉的手极其的美。 只是当女子下车,进了院子,微微抬起淑女帽时,我顿时吓到了。 见过青春痘那种满脸都是通红的痘没? 她那一脸就是那样的,而且她脸上的痘里面明显不是脓水,而是一些活的东西,在里面时不时的游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章 欲死之前 那女子的脸绝对配不上那双花了大价钱保养的手啊,甚至因为那些通红而且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的痘痘,显得十分恐怖。 爱凭嘴如帅哥,也是沉默了,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来压惊。 “进去吧。”她声音也十分好听,似乎明白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双眼冷冷的瞟了陈起语一眼,转身就自顾进了堂屋。 那里钱夫人早就给帅哥他们备下了瓜果,二狗子正在吃着松子,不过却是柳仙这个干娘给他剥好放桌上,他抓现成的吃。 见有人进来,二狗子还抬头瞄了一眼,可一看到那女子满脸通红顶端发黄跟松子般大的痘痘,立马松子都吃不下了。 这家伙机灵,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受惊或者恶心的表情,比帅哥都冷静,拉着柳仙就出去了。 只不过柳仙离开的时候,那女子双眼带着恨意的瞄了柳仙的脸一眼。 柳仙长相偏甜美,不过是妖精吗,皮肤自然好得没话说,有时我也会嫉妒白水的好皮肤。 “你自己讲吧,我们都没空,速战速决,讲完后,跟老不死的打个电话,不是我们不帮你,也是你自己作孽太多!”陈起语说话十分尖悦,抓了把松子在手里剥子。 剥完也不吃,就一粒粒的扔桌上,没了内皮光滑的松子仁反射着灯光,映着那女子脸上同样大粒大粒冒着脓光的痘痘,相映之下着实让人发麻。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陈起语一脚,让他别整太过,恶心到我们了。 怪不得帅哥从见到那一脸痘后,热闹都不凑了。 “我叫齐首。”那女子似乎并未听到陈起语话里的尖悦,扭头看着我道:“你也别吃惊,爹地所有的子女也就只有陈起语一个人姓陈而已,毕竟我们的妈咪都是假狐狸精,他妈咪才是货真假实的狐狸精啊。” “齐首!”陈起语闻言,手里的松子飞快的朝着齐首的飞了过去。 我忙掏出没吟刀挡了一下,瞄了陈起语一眼,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齐首得意的呵呵大笑,似乎十分愉悦。 这世界上果然都是一物降一物,陈起语最大的痛处怕就是他娘了吧。齐首三言两语就能将才陈起语激怒,可见两人平时没少拆招,而且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不顾齐首欢快的笑着,我伸手拉着陈起语出了堂屋,到了院子里,被冷风吹了一会,他脸色缓和一点了,才道:“说说吧?你家那老不死的除了用陈家的人手逼迫你,还有什么?” “毕丽红。”陈起语苦笑的瞄了我一眼,抬起双手,指尖慢慢变尖:“你说我杀了他怎么样?还有这个齐首,反正我们送死后,他们都会死的,还不如死在我手里给我解解恨。” “他要杀了毕丽红?”我听着有点诧异,毕竟当初可是毕丽红救了他。 “齐首十分得老不死欢心,为了救她,别说毕丽红,就算是我这条命,也是可以不要的。”陈起语指尖一转,几道狐影闪过,在地上追着尾巴打着转复又慢慢消失。 他脸上带着痛苦,朝我道:“惊蛰就到了,黑门开的时候你说我真的能看到她吗?” “我知道他可能在骗我,可我不死心啊,就算骗我又如何。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她就会出现。”陈起语眼里燃起了希冀,苦笑道:“我都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就算能见到,估计也认不出来了吧。我又不是跟你一样,和游婉长得那么像,看自己就像看到她。” “那你至少有一点比我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一样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十指,那里曾经被宋媛的血沾满:“游婉和宋媛,有相同的记忆,可以互换身体,连将宋媛养大的阿姆在知道后都分不清她们俩。所以” 一想到那个可能,我心中更彷徨了。 我比夏荷大一岁,夏荷比苏三月和阿得大一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还能互换身体生活一段时间的人,谁又能分清。 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娘到底是谁?阿得苏三月夏荷,谁是宋媛生的,谁又是游婉生的? 也许宋媛和游婉,在云长道用术法隔绝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有分清过,包括她们自己也一样。 “我没事,你进去吧。”陈起语用尖尖的指尖在我掌心划了一下,朝我冷声道:“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是她自已找死。” 他言语之间极为的不屑,想来齐首做了很缺德的事情,才让陈起语这么看不起。 不过确实也是这样,现在大家可能都会死去,谁会因为她一张脸太过折腾,也就只有疼爱她的亲爹了吧。 人都到院子里了,不去看也不行。 我复又进去,坐在齐首对面,却见她那只做着极贵美甲的手里夹着一根修长的女式香烟,正抽着,见我坐下,还朝我长长的嘘了一口烟。 对烟我没有研究,但她这烟并不呛,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味,就是薰得人有点受不了。 抬手挥了挥,见她那张脸在烟雾遮掩下变得模糊,光看五官,她真是长得不错,如果皮肤好的话,烈焰红唇吐着烟圈,倒有点像民国时期那极具风范的上海风尘女子。 “说说吧,你也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大家别浪费时间,别瞒什么,前因后果,反正都要死了,说出来也不丢人。”原谅我是个护短的人,陈起语跟我关系较近,他厌恶的人让我也难免受影响,而且齐首确实不是一个讨人欢喜的人。 她撇了下嘴,右边脸上的痘痘挤动了一下,那脓黄的痘痘里面细细的东西也跟着动了一下,看得我眼皮直跳,生怕那些东西直接喷了出来,那就真的恶心了。 复又抽了一口烟,齐首才道:“我也没什么好瞒的。” 眼看手里的烟快完了,她身后的保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掏出一根和她同样的烟,放在嘴里点燃,复又递给她。 “你看,有钱就是这样,连点烟都不用自己动手。”齐首将手里吸得快完的烟递给身后的保镖,这才道:“我是做美容的。” 我看着身后身材高壮,长得很英气的保镖,想来不只是当保镖和点烟咯?身兼多职,也真是够辛苦的。 “喜欢的话,送你?”齐首见我瞄,镶钻的指尖弹了弹烟灰,瞄着我微隆的腹:“怀着孩子不能做剧烈运动,他尺寸太大不适合你。外面车上有一个长得比他帅,但口技特别好的,到时我给你,快活又不伤孩子,两全其美。” “谢谢!”我撇了撇嘴,果然不亏是“假狐狸精”的女儿,说话十分劲爆。 “不用。”齐首毫不在意,继续抽着烟道:“人生得意需尽欢吗,你自己都知道快要死了,欲死之前欲仙一下,享受一下人间极乐才是正经。” “我现在就想正经的知道,你那张脸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里面动的东西是什么?”我抬头正色的看着齐首,沉声道:“你说不想瞒,却左顾而言其他,很难开口吧?” “呵呵!”齐首抽着烟,笑得花枝乱颤,当然这花有点像臭牡丹哈。 等她笑完,挥手让保镖出去,这才朝我道:“现在美容行业最挣钱你应该知道吧?我做的都是大客户,名下还有两个大品牌,都是大牌明星代言,挣得比陈起语只多不少,所以才得老头子欢心。” 说到这个,她十分得意,身子朝后靠:“美容当然不只是护肤化妆这么简音,我们还有微整和整形,都有正规医疗牌照的。” 这太官方了,是我所有客户里面最官方的一个。 我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拿了一粒扔进瓜子盘:“我这一抓瓜子全部扔回去之前,你如果说完了,我也听明白了,确定没有隐瞒的话,我就想办法治。” 她一愣,眼里闪过怒色:“你一个乡巴佬没去香港吧?见过几个明星?都是电视上的吧?你知道什么叫” 我连头都不抬,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伸手又去捏另一粒。 齐首气得喘了两口气,猛的将手里的烟一弹,从凳子上站起来,朝我冷笑道:“你很好,怪不得要去送死。” 我抬头看着她,复又将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轻声道:“你跟苏家有联系吧。” 她眼神一荡,被通红痘痘布满的脸上居然还能看出一丝紧张。 复又将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将掌心里剩下的垫了垫,朝她挑了挑眉。 苏家能将视频发给陈起语,自然也能发给齐首,毕竟她比较得老头子欢心吗? 陈起语不想用人脸石虾虫救他爹,不代表齐首不想。 陈记蛇骨行不只是卖蛇骨手串,那死老头子手里怕也有不少东西,齐首虽然挣得多,但谁又会嫌弃钱多呢? 要不然齐首又怎么知道,我是去送死呢? “苏家有联系过我。”齐首眼里闪过愤意,一屁股坐了回去,再也没有了原先的高傲:“现在明星几乎都做过整容,至少有过微整,而且大部份大牌护肤品里都含有人油。” “可死人油终究不吉利不说,效果也没有活的人油好。”齐首说到这里,右手食指和中指搓了搓,好像想抽烟,但保镖不在了,她也没得烟抽。 沉吸了口气才道:“所以我们想了个办法,抽活人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长痘 神龙村跟泰龙村地底的阴河是白水他娘的蛇骨一头一尾所化,泰龙村整个除了黑门之外,对我们而言就是个未知,可神龙村我们的收获算大了。 放出了螣蛇这个大祸害,找到出黑卵,化鳞人和服了黑卵的人,还有杀了宋媛 所以对比研究黑卵和黑鳞人的实验体都是现成的了,却依旧无法找出其中的关键,似乎有什么断了,让我们连接不上。 尤其是这两个算了失败的长鳞人,跟被我们杀掉的黑鳞人又不同,他们只是长出鱼鳞一般的鳞片,性情凶狠,却没有黑鳞人一般的锋利的爪子,更没有黑鳞人那么大的力气和灵活度。 这些人都上神龙村过往那些被人脸石虾虫吞食了记忆的老人转化而来的,而这些黑卵却又由人脸石虾虫喂养,现在问题的关键居然又到了人脸石虾虫身上。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也找不到问题的关键。 “等虫崖的宋妩阿姆过来吧,她养虫子是把好手,还可以和何必壮联手,对于这些养化之类的事情,虫崖和造畜何家,比我们都在行许多。”我见大家都脸色沉重,沉叹着说到。 当然还有更关键的,宋妩有着游家血脉,她对游家和黑门知道的都比我多,我们看不破的,她也不定就能看破。 毕竟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不明白的也不纠结,外面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一经说定,大家都退了出来。 到了入口处才发现,复又封住了,又得用我的手摁住,等建木的这些根须感受到游家血脉,这才挪开出一个洞让我们出去。 我们站在坑底,只是呼吸之间,根须复又扎了回来,依旧是一面平整的土墙,无论是看还是摸,跟正常的土墙没有任何区别。 出了坑,张天师他们要去村口的井边看封着螣蛇的地方,确保惊蛰之前螣蛇不会再出来,就先行离开了。 估计有白水和我在,他们有什么事情都不好商量。 想到这里,我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那粒断生丸,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跟白水说一声。 白水拉着我,站在院子里那棵桃树下,一身白衣映着四面焦土,显得无比的萧瑟,随着神无迹的歌声哼唱,莫名的有着一股子悲意。 “那个密室以前云长道放了很重要的东西,可能关系到他一个人能长出蛇尾。”白水转身紧紧抱着我,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宋媛为什么十八年装疯卖傻守在泰龙村?而云长道又为什么一直未曾远离?可能就是因为那间由建木根须扎成的密室里,有着很重要的东西。” “那么你认为是因为那间密室先存在,才有了泰龙村和游家。还是因为游家和云长道在,才会有了那间密室?”我抬头沉沉的看着白水,地底阴河是他娘的蛇骨化的,那么大的一条蛇,蜿蜒几千里,比传说中的龙更为巨大,但白水的蛇身并是很大。 他是神蛇后代,却从未说过他娘到底是谁? 螣蛇白矖同为娲祖所创,正统的神话传说是在不周仙山倒后,娲祖补天五彩石不够,以身补天,同时一块补天的就有这两条神蛇。 可白水也提及过,螣蛇是在不周仙山混战之中断了翅膀,后来才有他说服螣蛇,带着蛇族跟那些不想蜕皮的人族走出了黑门,黑门前又是一场大战。 那么,不周仙山的混战又是为了什么? 他娘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血肉消失c蛇骨石化变成阴河,而黑门却在她所变成的阴河下面? 白水从未跟我提及那些,他血脉强大,却宁愿跟我一块战死黑门前,也不愿回归到那鳞片人所存的世界?终究是因为鳞片人太过恐怖,还是有其他原因? “先有密室!”白水执着我的手,缓缓放下,转身朝着蛇仙庙走去:“我确实骗了他们。”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张天师他们,那间密间是建木的根须所化,里面藏的东西就算螣蛇全盛也拿不到,那到当初里面藏的是什么? 云长道就是因为得到里面的东西才修成人首蛇身吗? 毕竟他出身有魂植的云家,又师从造畜的何家,对于同为根须的建木残根能为他所用,也不足为奇,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白水却并未再理会我,心事重重的朝着蛇仙庙走去,有着从所未有的沉默。 我一步步的跟在他后面,蛇仙庙已然没了供奉的蛇神,铁门后,翼蛇骨还在孵着它的卵,巴蛇骨只是残骨,那条石蛇依旧用那个铜钉给钉在地上,拉长着巨大的石身一动不动,半点都看不出里面有个人。 阿得啊,也许呆在里面,是最安全的吧。 白水一步步的朝里面走,一直到最深处,那里单信已然尸骨无存,一团团蛇盘在一块冬眠。 “你后悔现在的选择吗?”我看着他立在石壁前的背影,轻声道:“如果有法子破了蛇族血誓” “不可能破,我也不会破。”白水转身看着我,轻声道:“云舍,就算没有蛇族血誓,你死,我也生无可恋,就算不跟你一块去死,我也会沉睡着逃避吧,在岁月变迁之中,慢慢的石化,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 “那你在想什么?”我慢慢走近,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自己紧紧贴在他怀里。 一直以来都是他为我做什么,我从未真正面对过白水的内心。 “云舍,现实残酷到我都不想面对。”白水摸着我的头发,沉叹了口气:“苏家发出悬赏杀你,无论你有没有死,至少你心寒了不是吗?” 我苦笑着放开他,拉着他的手跑了出去。 蛇仙庙立在半山腰的石崖边,刚好可以透过树稍看到下面泰龙村的全貌。 现在太阳就快下山了,我拉着白水看着落日的光辉:“人就是这样,心存侥幸。杀了我,能拿这么大笔钱最好。杀不了,我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就算知道黑门开大家都会死,他们也会认为苏家肯出钱杀我,肯定事情不会太严重,而且他们杀了我对苏家有功,就算最坏的结果苏家也会保他们不是吗?” “也许人性的冷漠并不是在于血是热是冷,是不是会蜕皮。”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道:“当初你发现自己整个人生都被算计后,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想到白水抚过那建木残根扎成的土墙时的表情,我心中微动,抬头与他对视,伸手抚着他的脸道:“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白水,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知道那个些算计是什么,也只有活下去才能让那些算计落空。”我心中微痛。 白水这么多年的沉睡,都是在逃避,逃避强大如他都不想面对的事情。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太阳下山后,他带着我回院子,跟着就回房间睡觉去了,估计跟他安慰我的话一样,睡一觉就好了,什么都忘了。 我却准备再将奈河一脉的笔记翻找出来,查看一番有没有漏掉一些重点。 正翻看着,听到外面帅哥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还逗弄着二狗子,不过这次钱夫人没敢说他,柳仙却不客气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舍。”正好笑帅哥吃瘪,就听到外面有人轻轻的敲门,跟着陈起语的声音传来:“你出来一下。” 库房的门除了奈河姑婆无人能开,但让我奇怪的是陈起语的语气,似乎有着深深的无奈。 打开门,却见院子外面停了好几辆车,都是因为遮天伞隔绝无法进来的,就只有陈起语和帅哥两个大熟人进来了。 “有客?”我有点诧异的看着陈起语,不明所以,难道他这么快就将陈家的老底给带过来了? 陈起语脸上带着浓浓的讽刺,原本随时飘荡着桃花的双眼带着恨意:“老爷子听说黑门将开,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被吓醒了,也算正常啊? 病得再重,听到世界末日来了,也会惊坐起吧? “你以为他是担心大家都会死?”陈起语冷笑,朝我道:“他是担心你死了,他的宝贝女儿可能就真的治不好了,所以在你死之前得先救救他的宝贝女儿?” 他一口一个宝贝女儿,听上去尖悦而又讽刺。 按算不应该是他妹妹吗? 其实从第一次他送他爹来看病感觉他有点邪气之外,这次他因为过来,跟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帮了我们许多,还救过我。 感觉他人还挺好相处的,就是对他爹的感情好像十分别扭。 一边帅哥朝我眨眼,示意我过去。 我见陈起语并没有想跟我过多交谈的意思,凑到帅哥旁边。 “他娘不是个狐狸精吗,看他那样也知道长得不错。”帅哥脸上的八卦之光几乎能照亮整个夜空,压低嗓子继续道:“可他爹那个样你也是知道的,真的狐狸精不要,在外面四处找骚狐狸,还生了许多私生子女。据说陈起语他那个狐狸精娘,就是因为被气急才离开的,可谁也不知道是真的离开了,还是死了?还骗陈起语去黑门前看一看就知道了!” “你不是也说过,黑门后是鳞片人和大量异蛇怪物,也没见长毛的啊?他娘一个毛茸茸的狐狸精怎么跟黑门有关,极有可能是他那个花心老爹骗他。”帅哥八卦完,还不忘记给我分析下结论。 我看着陈起语一脸冷漠的靠在墙边,轻叹了口气,谁家都有糟心事啊,像陈起语这种完全是按霸道总裁设定存在的人也有烦心事。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爹他那个宝贝女儿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他回光反照起来,你不治好他宝贝女儿,陈家的人就不准我带来。”陈起语脸上全是冷笑。 我听着这有点糊涂不清了啊,跟以前院外搭帐篷的没什么差别了。 但陈起语都进来了,车又在外面等着,也不能这样不管,至少人家哥哥要跟我一块去送死了不是吗?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只能叫白水开了遮天伞,帅哥和陈起语也听钱夫人说了下午月婆婆的事情,倒也一左一右充当护花使者陪我一块出去。 陈起语那花心老爹倒也没来,只是一个戴着淑女帽,穿着十分时髦的女子伸出一只保养得当的手扶着保镖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何秋月以前说她那幅墨镜可以买我十部电动车,我现在看人家一个美甲都够何秋月那眼镜钱了,那上面的钻啊,真是闪啊 衬得如玉的手极其的美。 只是当女子下车,进了院子,微微抬起淑女帽时,我顿时吓到了。 见过青春痘那种满脸都是通红的痘没? 她那一脸就是那样的,而且她脸上的痘里面明显不是脓水,而是一些活的东西,在里面时不时的游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 治不治 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自古就有。 像以前的脂粉,大多都含有铅,美白效果确实不错,但也极伤皮肤。 还有中国的裹脚,西方国家的束腰,都极具畸形美。 当然抽活人油也没什么,人家血腥玛丽,还用少女的血来美容呢。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青春永驻c美貌恒久,只是看疯狂的程度。 齐首在香港经营着大品牌,无论是美容院,还是整形医院,或者是手下的微商护肤品化妆品都做得很大。 做大可以靠广告靠策划,可要想长久的做下去,终究还是要效果好的。 齐首毕竟是陈记蛇骨行老板的女儿,虽然是私生的,但香港富豪大多有私生女,人家得老头子看重就成。 所以跟灵异界的人自然有一定的接触,香港本身对于这些也比较容易接受。 到现在还有许多香港明星或者嫩模养鬼或者供佛牌,请古曼童的,更有传闻用尸油保养全身的,齐首能想到用活人油,想来也是经过长时间的市场考察了。 她们先是从整形医院那里打广告,以免费测试抽脂减肥的法子,招来了几个较胖便年轻的女孩子。 “这人油也是有等级的,人越是年轻,不论是皮肤也好,肌肉也罢,就连油都好一些。”齐首说到自己的专业,又开始走偏。 我装做被她惊醒,连着将两粒瓜子扔进去,她气得瞪了我一眼,这才接着往下说。 抽出来的脂肪经齐首下面的团队做成了精油,中间还特意加了蛇油,玫瑰香精之类的东西,她说了一堆专业的名字,我这个乡巴佬也没记住。 齐首送了几个关系好的闺蜜,其中有政商界的名媛,也有娱乐圈的,大家用过后,都反映效果特别好,尤其是年纪较大,皮肤松弛的,每晚涂抹后,居然皮肤紧致了。 接下来就是批量生产了,齐首本着广撒的原则,免费抽脂减肥尽量多抽。 结果压榨过度,有几个女孩子抽脂回去后,死了。 齐首也没当回事,她有后台,又有正规牌照,抽脂前又签了自愿合同,规避了所有存在的风险。 那些女孩子家里闹过几次,最多就是赔了点钱,有的连钱都没得赔,都被打发掉了。 “后来就是这样了。”齐首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脸,苦笑道:“那些人油效果确实挺好的,我自己也在用,刚开始只是一两粒,我自己治了,却没想越来越多,而且挤出来的” “是活的脂肪。”齐首怕我不信,掏出手机撑在桌上当镜子就开始挤。 我当时差点就直接制止她了,那黄脓的痘痘挤开,看着又过瘾,又恶心,更让我有点手痒,总想将她脸上的痘痘全部给清理干净才行。 努力磨了磨牙将这种手痒劲压下去,但在看到齐首挤出来放在纸巾上的东西后,我那股痒劲,立马变成了寒意。 那挤出来的东西白白的,跟一般痘痘里的白脓不同,而是那种猪板油一样的东西,带着油腻,更重要的是,那东西出来后还在纸巾上蠕动,似乎还想长。 但没过多久,似乎因为室内气温高,慢慢的融化了,只在纸巾上留下一团油脂印。 我仔细的看着齐首那个刚刚挤过的痘痘,那里挤出那么大团的东西,连血水都没有涌一点,直接就愈合了,就在我盯着看的瞬间,复又有了黄色的东西聚了起来,不一会就又变成原先那样的大粒痘痘。 “不只是脸上吧。”我看着那粒痘痘长好,有点庆幸自己当初长青春痘的时候没有手痒去挤,要不估计会有心里阴影吧。 这东西愈合的速度极快,而且齐首用的也不只脸上,想来长的也不只是脸上咯。 齐首挤完那粒痘后,似乎心思被抽空,一粒粒的解开扣子,衣服下面满满的都是那样的痘痘。 “快长到胳膊了。”她让我看完,复又将衣服一粒粒的扣好。 只不过在她的打底衫上面,一团团的油印。 “称过体重吗?还有那些女孩子的家里有没有安抚,有没有给她们超度?”我皱着眉看着齐首,她应该明白这种东西,直接从源头下手就行了啊。 齐首摇头苦笑,掏出吸油巾将脸上的溢出的油脂吸掉:“没用的。” 意思就是都做过咯? “确定没有其他事情了吗?”我将手里最后几粒瓜子垫了垫,十分认真的道。 齐首摇了摇头,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 “苏家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我将手里的瓜子全部掉入盘中,看着齐首直接了断的道:“抽脂虽然已经很成熟了,可让已经松弛的皮肤变得紧致,而且还是短时间内见效,怕是不只是人油的效果吧?” “你并不如毕丽红说的那么懵懂无用吗。”齐首低低的笑,脸上的黄痘痘,跟着晃动:“没错,苏家给了一些虫子,长着人脸,据说是吸食人的血肉长大的。” “这种虫子本身就是纯蛋白质,又是吸食人的血肉的,掺合在人油里面当药引,效果提升了许多。”齐首将放在桌上敲的手收起,看着我道:“你能治吗?” “不能!”我站起来朝外走。 “云舍!”齐首被我气得猛的站起来,指甲泛着亮光指着我道:“你就要死了,难道死前就不想做个明白鬼吗?只要你治好我,我可以帮你。” 她不亏是做生意的,说话跟广告语一样,总能抓住人心底最容易触动的地方。 陈起语他娘是狐狸精,我要死了也确实不想做个糊涂鬼。 转身看着她:“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 “可我还有十几二十天或是更久好活不是吗?”齐首姿态优雅的靠在桌子边上,半偏着手抱胸朝我道:“这段时间够我享受生活了,我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表现出来,也可以跟最帅最威猛的男人玩嗨,可以吃最好吃的东西。反正大家都要死了吗,我一直听说人肉鲜美,还没尝过,说不定这次可以尝尝。当世界末日时,知道的可以肆意狂欢,也能掠夺所有,不知道的那些人,才是任人宰割,不就是这样吗?” 她那张脸已经够丑陋不堪了,但她说话时的神态,更让我感觉到恶寒。 “而且你别忘了,苏家也在跟我合作,就算你们败了,还有苏家,他们总有办法避开危险,或者会跟你们嘴里的鳞片人合作?”齐首哈哈大笑,带着肆意的疯狂。 想到那种可能,我愣在了那里,门猛的被推开,陈起语飞快的窜了进来,右手五指变得尖悦,猛的朝着齐首冲了过去:“那我就先杀了你!” 眼看他这是气疯了,我忙一把抓住他,叫着帅哥将他带走。 “齐首,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那老不死的,我早就该杀了你们。”陈起语被帅哥抱着朝外拉,依旧痛苦的吼叫着。 “哈哈!哈哈!”齐首放声大笑,那笑里有着得意,更有着一股子嚣张和无赖。 我看着她那张脸,轻声道:“是苏家让你来的。” 陈起语的愤怒并不是因为齐首可能会跟苏家合作,而是他家老爹的态度。 一子一女,陈起语跟我一块去黑门前应战,齐首和苏家合作。 如若我们败了,他还有齐首联合着苏家;如若我们胜了,他也没亏什么,依旧是功臣的一方。 所以他骗陈起语,他想找他娘,就要去黑门之前看一眼。 那一眼或许会死,陈起语也会去。 “没错。”齐首点头,朝我撇嘴道:“所以说做人啊,不能做你这种人,太憋屈。” 苏家让她来,一是因为涂了人油的长出了这种怪痘痘,这种生前就有的,就算人脸石虾虫将人吃掉再变化出来,也依旧会有。 所以啊,有病还是得治啊。 二吗,就是恶心我们,寒我们的心。 打仗这种事情,我虽然没有做过战前动员,但在巴山也见过巴渝舞,众人齐舞刀剑阵声怒吼,双脚蹬地,地动山摇。 并非是匹夫之怒,而是众志成城。 现在苏家做的事情,就是让我们心寒,让我们感觉黑门前的那场血战并不值得。 齐首的出现,让陈起语再无斗志,他只是被他家花心老不死的抛出来的棋子,生死不论,他拼死赢来的局面,只是他希望的一种,都会让那个人得到益处。 而我,也会因为知道苏家的后路,开始变得犹豫。 至少,我现在是真的发怒了。 “怎么样?你不治吗?”齐首勾着嘴角,似乎在笑。 她这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白,我若不治,在开战之前,她会公开的站在苏家那边,带着老头子的陈家人,以及她能联系到的香港那边的势力对我们进行阻扰。 可治呢?会让我恶心。 虽说战前她会保持中立,可如若战败,鳞片人出,她依旧会站在苏家那边,我这是为敌人保存实力。 这真是一个让人两边都恶心的事情。 齐首,真是浪费这个好名字! 见我犹豫,她却依旧轻笑逼问道:“云舍,你治不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撑腰 齐首提着臀半坐在桌子上,交拢着那双精心保养极其漂亮的手,那上面美甲镶的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映得她那张脸显得更加恐怖,尤其是还配上那样的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上曾经被宋媛的血布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和游婉谁才是我娘,这双手杀过蛇,杀过鳞片人,也杀过人 我不有做过美甲,指甲上没有钻,只在衣袖里藏了那么不知来历的沉吟刀,面对着笑意满脸的齐首,我却连强笑都笑不出来。 齐首手里也握着人命,可她的双手漂亮干净,就算杀了人,她依旧能全身而退不沾半点血腥,连警察都找不到她头上,找到了也就是赔点钱了事。 而我却会被“大量群众举报”,会被警察举枪围攻。 但我跟她,所杀的人,却又那么的不同。 “云舍,值吗?”两人相对半晌,她半偏着头依旧朝我得意的笑着。 我缓缓转身,外面帅哥在激动的安慰着陈起语,倒是原本生气的陈起语沉默不语,帅哥的声音吼得震天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反过来让陈起语安慰他。 “帅哥!”我半侧着脸瞪着齐首,免得这恶心女人从背后偷袭:“放陈起语!我们没有狗,但有狐狸啊!” “你不是爱偏头吗?我就让他先打得你偏头痛!”着实被这人给气到了,我叫完帅哥看着她沉声道。 齐首复又朝我偏了偏头,十分得意地道:“他不敢。陈起语别看桃花四溢,天天说要让老头子去死,其实他比谁都看重感情,所以他不会对我们动手。” 微微诧异过后,我扭头朝院子中间瞄了一眼,果然陈起语听到我的话愣住了,脸上虽然有着怒气,却并未冲进来。 当真是有恃无恐啊! “何必壮,放你的鸡!”我沉声大叫,如果不是她满脸的痘痘太恶心,我真的会扇她两巴掌。 可话音一落,这才想起何必壮不在。 帅哥估计不会打女人,让白水出手似乎也太题大做,柳仙只会抱着她的干儿子哄。 我揉了揉手指,关键时刻还是得自己动手,却听到外面吱吱声四起,跟着成群的老鼠连着线朝着屋内冲了过去。 齐首还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众多老鼠扑倒,穿上了活皮草。 门外,钱须子人身站立着,老神神在在的捏着花白的胡须,一脸欣慰的看着屋内。 见我瞄过去,立马站正,弯腰拱手道:“这种事情,给辈们练练手最好了。姑婆别太在意,恶心的东西一直都在,但比老鼠还让人恶心的,着实有点少了。” “别咬死了。”我瞄了一眼地上翻滚的人影,终究还是要给陈起语留点面子,而且杀了她也没什么好处,她就只是一个被送来恶心我们的恶心人。 钱须子习惯的伸手捏胡须,也不知道是因为老鼠的本性,还是因为装大佬装习惯了,见我又瞄过去,那只爪子半悬着也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收,只是讪讪地道:“我明白。” 朝他点头致谢,齐首被老鼠弄得连叫都叫不了出来,只是时不时唔唔几声。 院外陈起语无力的坐在石凳上,一脸失落伤神。 “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我们做了,就显得他们太无用了些不是吗?所以要让我们也做不成才心理平衡。”我拍了拍陈起语的肩膀安慰他。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在你说话的瞬间,没有冲过去杀了她。”陈起语抬起手,那指尖锋利划破喉咙绝对轻松。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朝他耸了耸肩膀道:“我也没让你杀她啊,打得她偏头痛,半身不遂就很痛快了。接下来恶心我们的还会大有人在,都杀了的话,我们跟鳞片人就没区别了。而且,杀人的感觉真的不大好。” 宋媛血的温度,到现在我都记得。 院子外面,齐首的保镖有点慌张的看着我们,估计也猜到了齐首在里面出事了,但齐首没有叫他,他也只是着屋檐的阴影之中,掏出那个精致的烟盒,点上一根带着薄荷味的女式香烟,慢慢的抽着,点点烟火在阴影之中跳动,如同他的心跳一般。 齐首吃了大亏,估计他也是激动的吧! 过了一会,钱须子带着他的辈们离开,我们三个都没有进去,吃着钱夫人给我们煮的饺子,看着夜色,大家都没有说话。 我现在连帅哥这几天去哪了,都不想问。 问了又如何?反正都要跟我们去送死了,难道真不准人家死前安排一下后事? 等老鼠都退出去后,屋内传来了低低的呻吟声,然后就是凳子倒地的声音,齐首似乎过了好大一会才沙哑而痛苦的叫了一个英文名字。 那个抽到第三根烟的保镖十分淡定的将手里的香烟扔在脚下,踩熄,还平静的看了我们一眼,这才进屋。 出来的时候,齐首身上披着那保镖的西装外套,那顶硕大的淑女帽复又戴在了头上,那双保养得到的手拢在外套里面,全身都在抖动。 “云舍,我会让你死在惊蛰之前的!”齐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沙哑,气得连帽子上的翎羽都在颤动。 我低低的笑着,朝她道:“我死在惊蛰之前,黑门前浴血奋战的依旧会有那么多人,大家为了更多不知道危机的人而战,生死不顾,连躲在暗处的老鼠都会应战,而你们呢?比老鼠都不如!” 齐首气得手猛的从外套里伸了出来,紧紧抓着外套的边缘。 那双手指甲全部断裂,不见半片好肉,整个鲜血淋漓,许多地立明显还有着牙印。 “对了,记得打疫苗。”我学着她的样子,将十指放在自己面前交拢看着:“那些老鼠虽然有修为,但我想齐大姐平时保养得当,喝的水都跟我们这些乡巴佬喝得不同,怕是会感染吧。” “你们蛇鼠一窝,给我等着!”齐首愤愤咬牙转身就要离开。 “下次来就不会是老鼠了。”我沉沉的将手放下,瞄了瞄院子那棵枯树下的鸡圈:“我们何止蛇鼠啊,狐狸和鸡也有呢,还有一只平头哥和尸鸾,不久后五家仙都会过来,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都是来应惊蛰那一战的。欢迎齐大姐随时来参观,我们可以让您任选一种让您快活一下。” 一边的帅哥不停的朝我竖大拇指,眼里佩服不已。 我点头回敬,没想到我刻薄人居然是遇强则强啊,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方面也这么厉害。 齐首无言以对,冷哼着就要离开。 “慢着!”只见院子外面,一身刺绣布衫的宋栖梧沉着脸站在院门口,朝我道:“云舍,先让我进来!” 我还没开口,却听见院门自动打开,抬头一看,白水立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揶揄的笑,估计刚才我那算刻薄的话,他都听到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忙去院子门口迎宋栖梧进来,她按算才是我真正的姑婆呢。 “你先进去。”宋栖梧将一个东西在我掌心轻轻一放,我只感觉到似乎是蚊子刺痛了一下。 跟着就见她转身看向齐首:“你是陈无灵的女儿对不对?” 齐首伸手遮了遮帽子,正想要说什么,只见宋栖梧轻轻一弹的手指,几道蚊子般的细影朝着她飞了过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齐首猛的抬头,盯着宋栖梧道:“我知道我是陈无灵的女儿就应该知道陈家在香港的势力。” 这一抬头只见那张脸上的痘痘依旧还在,但那些血痕却怎么也遮不住,嘴唇估计还被钱须子哪个好色的辈亲过,缺了几个口,眼眶也破了皮。 伤成这样,齐首还能顾得上遮脸面,不愧是名媛淑女啊。 “这叫血蚊,是雌雄同体,进入陌生环境后,会先产卵,却是一直潜伏。它们刚才吸了一点云舍的血,如果云舍死了,它们就会全部孵化。”宋栖梧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端庄的笑,看着齐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道:“你告诉陈无灵,如果他敢有什么不服,找我宋栖梧,滇南虫崖宋栖梧。同时你也可以告诉苏家,滇南虫崖已经布下天罗地,他既然可以让滇南三邪动手就应该知道虫崖的天罗地是什么样的。一旦我们战死黑门之前,我们留下的虫卵会全部孵化,到时别说人,寸草不生,谁都别想活着。” 她这话让我想到离开虫崖时,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虫子,只是从山头飞过,片叶不留,想想就恐怖。 齐首也是顿了一下,一张脸转过来想瞪我,却终究只是无力的离开了。 “阿姆收到消息苏纪两家居然派人到这边杀你,十分生气。”宋栖梧一脸慈祥的笑,瞄了一眼帅哥和陈起语,在看到陈起语时,眼神一愣,却又立马眨眼扭了回来,朝我道:“这付这种人,还是虫崖拿手,你们奈河只知道治病救人,这些制人的法子,还是得我们来。” 我吐了吐舌头,拉着她在石凳边坐下道:“您怎么提前来了?” “我不来,谁给你撑腰啊?难不成真的让他们以为奈河一脉单传,游家后继无人,你一个人就是任人欺负的吗?”宋栖梧脸上闪过怒气,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拍着我的手道:“云舍,你要记住,滇南虫崖是你最强的后盾,就算黑门之战后,我们还活着,虫崖是你外祖家,依旧是你手中最大的势力,别说整个滇南,只要是活物,虫崖一怒,都得遭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章 欲死之前 那女子的脸绝对配不上那双花了大价钱保养的手啊,甚至因为那些通红而且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的痘痘,显得十分恐怖。 爱凭嘴如帅哥,也是沉默了,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来压惊。 “进去吧。”她声音也十分好听,似乎明白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双眼冷冷的瞟了陈起语一眼,转身就自顾进了堂屋。 那里钱夫人早就给帅哥他们备下了瓜果,二狗子正在吃着松子,不过却是柳仙这个干娘给他剥好放桌上,他抓现成的吃。 见有人进来,二狗子还抬头瞄了一眼,可一看到那女子满脸通红顶端发黄跟松子般大的痘痘,立马松子都吃不下了。 这家伙机灵,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受惊或者恶心的表情,比帅哥都冷静,拉着柳仙就出去了。 只不过柳仙离开的时候,那女子双眼带着恨意的瞄了柳仙的脸一眼。 柳仙长相偏甜美,不过是妖精吗,皮肤自然好得没话说,有时我也会嫉妒白水的好皮肤。 “你自己讲吧,我们都没空,速战速决,讲完后,跟老不死的打个电话,不是我们不帮你,也是你自己作孽太多!”陈起语说话十分尖悦,抓了把松子在手里剥子。 剥完也不吃,就一粒粒的扔桌上,没了内皮光滑的松子仁反射着灯光,映着那女子脸上同样大粒大粒冒着脓光的痘痘,相映之下着实让人发麻。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陈起语一脚,让他别整太过,恶心到我们了。 怪不得帅哥从见到那一脸痘后,热闹都不凑了。 “我叫齐首。”那女子似乎并未听到陈起语话里的尖悦,扭头看着我道:“你也别吃惊,爹地所有的子女也就只有陈起语一个人姓陈而已,毕竟我们的妈咪都是假狐狸精,他妈咪才是货真假实的狐狸精啊。” “齐首!”陈起语闻言,手里的松子飞快的朝着齐首的飞了过去。 我忙掏出没吟刀挡了一下,瞄了陈起语一眼,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齐首得意的呵呵大笑,似乎十分愉悦。 这世界上果然都是一物降一物,陈起语最大的痛处怕就是他娘了吧。齐首三言两语就能将才陈起语激怒,可见两人平时没少拆招,而且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不顾齐首欢快的笑着,我伸手拉着陈起语出了堂屋,到了院子里,被冷风吹了一会,他脸色缓和一点了,才道:“说说吧?你家那老不死的除了用陈家的人手逼迫你,还有什么?” “毕丽红。”陈起语苦笑的瞄了我一眼,抬起双手,指尖慢慢变尖:“你说我杀了他怎么样?还有这个齐首,反正我们送死后,他们都会死的,还不如死在我手里给我解解恨。” “他要杀了毕丽红?”我听着有点诧异,毕竟当初可是毕丽红救了他。 “齐首十分得老不死欢心,为了救她,别说毕丽红,就算是我这条命,也是可以不要的。”陈起语指尖一转,几道狐影闪过,在地上追着尾巴打着转复又慢慢消失。 他脸上带着痛苦,朝我道:“惊蛰就到了,黑门开的时候你说我真的能看到她吗?” “我知道他可能在骗我,可我不死心啊,就算骗我又如何。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她就会出现。”陈起语眼里燃起了希冀,苦笑道:“我都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就算能见到,估计也认不出来了吧。我又不是跟你一样,和游婉长得那么像,看自己就像看到她。” “那你至少有一点比我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一样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十指,那里曾经被宋媛的血沾满:“游婉和宋媛,有相同的记忆,可以互换身体,连将宋媛养大的阿姆在知道后都分不清她们俩。所以” 一想到那个可能,我心中更彷徨了。 我比夏荷大一岁,夏荷比苏三月和阿得大一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还能互换身体生活一段时间的人,谁又能分清。 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娘到底是谁?阿得苏三月夏荷,谁是宋媛生的,谁又是游婉生的? 也许宋媛和游婉,在云长道用术法隔绝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有分清过,包括她们自己也一样。 “我没事,你进去吧。”陈起语用尖尖的指尖在我掌心划了一下,朝我冷声道:“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是她自已找死。” 他言语之间极为的不屑,想来齐首做了很缺德的事情,才让陈起语这么看不起。 不过确实也是这样,现在大家可能都会死去,谁会因为她一张脸太过折腾,也就只有疼爱她的亲爹了吧。 人都到院子里了,不去看也不行。 我复又进去,坐在齐首对面,却见她那只做着极贵美甲的手里夹着一根修长的女式香烟,正抽着,见我坐下,还朝我长长的嘘了一口烟。 对烟我没有研究,但她这烟并不呛,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味,就是薰得人有点受不了。 抬手挥了挥,见她那张脸在烟雾遮掩下变得模糊,光看五官,她真是长得不错,如果皮肤好的话,烈焰红唇吐着烟圈,倒有点像民国时期那极具风范的上海风尘女子。 “说说吧,你也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大家别浪费时间,别瞒什么,前因后果,反正都要死了,说出来也不丢人。”原谅我是个护短的人,陈起语跟我关系较近,他厌恶的人让我也难免受影响,而且齐首确实不是一个讨人欢喜的人。 她撇了下嘴,右边脸上的痘痘挤动了一下,那脓黄的痘痘里面细细的东西也跟着动了一下,看得我眼皮直跳,生怕那些东西直接喷了出来,那就真的恶心了。 复又抽了一口烟,齐首才道:“我也没什么好瞒的。” 眼看手里的烟快完了,她身后的保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掏出一根和她同样的烟,放在嘴里点燃,复又递给她。 “你看,有钱就是这样,连点烟都不用自己动手。”齐首将手里吸得快完的烟递给身后的保镖,这才道:“我是做美容的。” 我看着身后身材高壮,长得很英气的保镖,想来不只是当保镖和点烟咯?身兼多职,也真是够辛苦的。 “喜欢的话,送你?”齐首见我瞄,镶钻的指尖弹了弹烟灰,瞄着我微隆的腹:“怀着孩子不能做剧烈运动,他尺寸太大不适合你。外面车上有一个长得比他帅,但口技特别好的,到时我给你,快活又不伤孩子,两全其美。” “谢谢!”我撇了撇嘴,果然不亏是“假狐狸精”的女儿,说话十分劲爆。 “不用。”齐首毫不在意,继续抽着烟道:“人生得意需尽欢吗,你自己都知道快要死了,欲死之前欲仙一下,享受一下人间极乐才是正经。” “我现在就想正经的知道,你那张脸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里面动的东西是什么?”我抬头正色的看着齐首,沉声道:“你说不想瞒,却左顾而言其他,很难开口吧?” “呵呵!”齐首抽着烟,笑得花枝乱颤,当然这花有点像臭牡丹哈。 等她笑完,挥手让保镖出去,这才朝我道:“现在美容行业最挣钱你应该知道吧?我做的都是大客户,名下还有两个大品牌,都是大牌明星代言,挣得比陈起语只多不少,所以才得老头子欢心。” 说到这个,她十分得意,身子朝后靠:“美容当然不只是护肤化妆这么简音,我们还有微整和整形,都有正规医疗牌照的。” 这太官方了,是我所有客户里面最官方的一个。 我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拿了一粒扔进瓜子盘:“我这一抓瓜子全部扔回去之前,你如果说完了,我也听明白了,确定没有隐瞒的话,我就想办法治。” 她一愣,眼里闪过怒色:“你一个乡巴佬没去香港吧?见过几个明星?都是电视上的吧?你知道什么叫” 我连头都不抬,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伸手又去捏另一粒。 齐首气得喘了两口气,猛的将手里的烟一弹,从凳子上站起来,朝我冷笑道:“你很好,怪不得要去送死。” 我抬头看着她,复又将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轻声道:“你跟苏家有联系吧。” 她眼神一荡,被通红痘痘布满的脸上居然还能看出一丝紧张。 复又将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将掌心里剩下的垫了垫,朝她挑了挑眉。 苏家能将视频发给陈起语,自然也能发给齐首,毕竟她比较得老头子欢心吗? 陈起语不想用人脸石虾虫救他爹,不代表齐首不想。 陈记蛇骨行不只是卖蛇骨手串,那死老头子手里怕也有不少东西,齐首虽然挣得多,但谁又会嫌弃钱多呢? 要不然齐首又怎么知道,我是去送死呢? “苏家有联系过我。”齐首眼里闪过愤意,一屁股坐了回去,再也没有了原先的高傲:“现在明星几乎都做过整容,至少有过微整,而且大部份大牌护肤品里都含有人油。” “可死人油终究不吉利不说,效果也没有活的人油好。”齐首说到这里,右手食指和中指搓了搓,好像想抽烟,但保镖不在了,她也没得烟抽。 沉吸了口气才道:“所以我们想了个办法,抽活人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天罗地网 宋栖梧这腰撑得十分硬气,而随着她话音落下,她目光却盯着院门外,我这才发现,院外面站着张天师他们一行四人,估计是这会才从泰龙村回来,听到宋栖梧的话,四人脸色都有点不好意思。 “云舍。”宋栖梧伸手将我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姑婆来了,你就有人疼了。阿姆还在后面整顿,你不喜欢杀人,姑婆帮你解决,那些恶心的好,瞻前顾后的也罢,你看不惯我们就都做成虫人。别怕!” “咳!咳!”清心脸色不大好看的咳了几声,推开院门窜了进来,看着宋栖梧道:“您老来了啊?” “清心!”宋栖梧一脸冷色的瞄了他一眼,转眼看了着张天师他们,冷声道:“我上一次出虫崖,接待我的还是你们的师长辈,没想到才多久,就变成你们这些辈了。” 张天师赔着笑,引着圆悲和孙掌教过来见礼,却无一例外执的都是辈礼。 宋栖梧都一一受了,却一直将我揽在怀里没有回话,张天师他们在宋栖梧面前似乎并不敢坐,反倒是帅哥和陈起语这两个老神神在在的坐着一动不动。 估计当年宋栖桐出虫崖,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张天师他们还心有余悸。 “阿姆让我带了一幅画过来。”宋栖梧过了一会,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你看看吧,她说对你有好处,可夏荷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那画明显以前是裱好的,可宋栖梧似乎又只将正中的原画给切了下来,还折着收在口里,看张纸有点发黄,想想有点年头还花了大价钱的东西,被宋栖梧这样切了原先的状装裱折叠放在口袋,真有点浪费啊。 我低头打开着那幅画,帅哥和陈起语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虫崖真的布下了天罗地?”清心最沉不住气,凑过来朝宋栖桐讨好的笑问道:“那是不是太狠了些?” “对黑门内你们了解多少?”宋栖梧没好气的瞪着清心,冷声道:“虫崖布下天罗地只是为战败做准备,一旦黑门内那些东西出来,外面所有都不能为他们所用,天罗地将杀死所有生物,留下一片黄沙苍茫。难不成我们战死,其他人还能活着?将这些东西留给黑门内那些异类?” 宋栖梧说到这里,眼带着一股狠劲看着他们四人:“我们虫崖位处滇南,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一直只是蛮族刁民,我们也没有什么以身救济天下的认知,要我们死了,所有活着的东西都给我们陪葬。爱作妖就作吧,反正谁也别得活。” 她似乎十分有耐心的解释:“天罗起,飞虫满天,可是整正的遮天蔽日,飞虫过界别说寸草了,连块石头都能给啃掉,虫崖催养出来的不只是繁殖快,生存力也极强,就算落入盐水海里,也能随水而动,你们也别想什么漂洋过海躲到国外去,没处可躲;地生,扎根万尺,地底所有东西都会破碎,被吸收殆尽,全部绞成黄沙。”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强的了,也没有什么比虫子繁殖更快什么都吃的了。”宋栖梧冷冷的看着他们四人,将我朝怀里揽了揽:“云舍既然是我虫崖后人,是我阿弟的孙女,自然受我虫崖庇护,想动她,得先看看虫崖是不是连个虫卵都不剩才行。你们可别忘了,三十年前若不是我阿弟云舍的外公献祭,三十年后若不是秦姑婆这个云舍的师父自愿献祭,你们还有命坐在这里!” 她底气十足,无论是过往历史还是现在的实力,都让她有这样的底气。 只是这天罗地,跟我们平时随便说出口的有点不一样,是真正的全面布下,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大家都沉默了,天罗地布下,大家都没有活路,知道的肯定不会再整事情了。 而虫崖这么狠,大战过后,如果还活着,也真的没人敢动我了。 我朝她感激的笑了笑,伸手打开那幅画,只见画面微黄,却是几个孩子在看一个老人用一具提线骷髅演着骷髅戏,那老人后面坐着一个妇人正坦着胸喂孩子喝奶。 “一幅黄画啊,给你看什么?难道告诉你生了娃后,怎么喂奶?”帅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妇人喂奶的胸口,一脸猥琐地道:“这古时人也挺开放的哈,喂奶都不避着人” “这是宋李嵩的《骷髅幻戏图》。”一边的陈起语毕竟是富二代出身,眼界自然比帅哥好得多,瞄了一眼轻声道:“这画里,有新生的孩子,有在长的儿童,有哺乳的妇人,有老人,也有身死肉销只剩白骨却依旧被人操控的骷髅,这些人从操控骷髅获得乐趣。” “就算死了,人若不得安稳,也会被人制成提线骷髅,供人戏耍。”宋栖梧将画上的骷髅点了点头,看着张天师他们道:“大家也都累了,我带着云舍先去睡了,日后虫崖供云舍驱使,望你们能掂量一下。” 说完,宋栖梧瞄了一眼立在窗口的白水,拉着我上楼进了房间。 “多谢!”白水走到门口,朝宋栖梧轻声道:“有些事情,我一条蛇终究不好做。” “你是一条蛇,不懂人心,自然不会去做。”宋栖梧面带苦笑,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内心比虫子都恶心,你不必在意,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杀该杀的人,其他的交给我们。” 说完,她跟着就站了起来,朝白水轻笑道:“不打搅你们两口了,我已经带人在镇上包了一座旅馆,虫崖还有事情,到时人来也需要安置,我就先过去了。” 她跟着就离开了,她身份也好,辈份也好,都比较高。 况且震慑之后,自然要保持神秘和高冷,方能展现真正的威风,宋妩教出的来,没一个不厉害的。 “我们终究是异类啊。”白水搂着我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轻声道:“那建木残根所建的密室极其安全,你又可以自由出入。” “我不会躲里面的。”我转身看着白水,轻声道:“虽然很多人让我感觉不值得,可依旧有很多人值得我为他们拼一次命?” “就说近的,帅哥何必壮陈起语,还有钱夫人苏一阳,以及镇上那些经常来我店里喝汤的人,大家都没有恶意,如若”我手不自觉的摸到了那粒断生丸。 以前在张天师眼里,阿蒲是个异类,所以他可以同意阿蒲代张奉先献祭封住了那口井;那些化鳞失去记忆的人,在我们眼里也是异类,我可以在杀黑鳞人毫不犹豫,连服用了黑卵的神龙村村民,我们也可以关起来看他们的变化。 同样,我在其他人眼里,终究也是个异类。 所以我死的话,也不让人安心;大战后,如果我活着,张天师他们依旧不安心。 “睡吧。”白水拉过被子,将我搂在怀里,沉声道:“虫崖布下天罗地,一怒之后什么都不存在了,狠是狠了点,却也是个好法子。如若他们再这样,惊蛰之后,蛇族奋起,虽不如天罗地般灭绝一切,但也没人几个人能活的。” “那就先谢谢白水大神冲冠一怒,为我这个红颜了。”我微微一笑,糟心的一天在他这句话中变得似乎明媚了起来。 “你才知道啊。”白水低笑的凑在我颈窝里蹭了蹭,吻了吻我的耳垂:“睡吧,睡一觉,又是新的一天。” 是啊,我们可是数着天数过日子了。 白水似乎已经练就了入睡神功,只要他想睡,立马就能睡过去。 听到他沉而平稳的呼吸,似乎睡得十分香甜,我眼皮也开始耷拉,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是帅哥这货在院子下面大声的叫道:“云舍,二狗子要回大东北了,你这个做娘的也不来送送。” 我这才猛然惊醒,白水迷糊着眼瞄了瞄,我让他接着睡,对于一条懒蛇,真不能要求他太勤快,反正人家也不用吃饭,不能老支使人家早起干活吧。 钱夫人已经将东西整理好了,钱家自然也有派车接送她们,柳仙抱着二狗子,两人腻歪腻歪的,钱夫人看着都有点吃醋的样子,但她打又打不过柳仙,还得盼柳仙相助,只能时不时瞄两眼自己的儿子。 估计她也没想到,刚治好的儿子,就多了两个娘,她这个亲娘还得靠边。 二狗子终究条蛇转世,对身为同类且修为强大的柳仙自然亲近几分。 “有柳仙在,应该没问题,更何况大家都知道二狗子是你治好的,白水也好,虫崖也罢,都够了。只是”钱夫人脸带苦色,却也摆了摆手道:“我会将天罗地的事情委婉的说出去的,希望他们能明白吧。” 她的意思是,大家都明白如若由她统领东北出马仙,自然是要到黑门前应战的,伤亡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更有可能全灭。 果然虫崖出手,必属大招啊,逼人家出手。 柳仙跟着钱夫人他们去东北了,也不知道十几天够不够他们将人家五大家仙全部收拢,但也是一点希望吧。 帅哥在一边感慨:“做饭的走了,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啊?” 我瞄着他正要说话,却听到院门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云舍,还记得我吗?” 一扭头,却是昨天那个警察,我有点奇怪,却也放他进来。 他朝我轻笑道:“上次苏闽的案子我找过你的,我叫杨伟,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 “杨所长。”我猛然想起,似乎还真有这么个人。 “别叫所长,叫我老杨就行,杨伟这名字实在是不好叫出口。”杨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苦苦一笑道:“我来是跟你说,最近你还是别出镇上了,镇上的人有点有点” “反正你就是别去,要不怕是会有危险,到时群起而攻之,失控的局面怕不好控制。”老杨同志脸带憋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 治不治 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自古就有。 像以前的脂粉,大多都含有铅,美白效果确实不错,但也极伤皮肤。 还有中国的裹脚,西方国家的束腰,都极具畸形美。 当然抽活人油也没什么,人家血腥玛丽,还用少女的血来美容呢。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青春永驻c美貌恒久,只是看疯狂的程度。 齐首在香港经营着大品牌,无论是美容院,还是整形医院,或者是手下的微商护肤品化妆品都做得很大。 做大可以靠广告靠策划,可要想长久的做下去,终究还是要效果好的。 齐首毕竟是陈记蛇骨行老板的女儿,虽然是私生的,但香港富豪大多有私生女,人家得老头子看重就成。 所以跟灵异界的人自然有一定的接触,香港本身对于这些也比较容易接受。 到现在还有许多香港明星或者嫩模养鬼或者供佛牌,请古曼童的,更有传闻用尸油保养全身的,齐首能想到用活人油,想来也是经过长时间的市场考察了。 她们先是从整形医院那里打广告,以免费测试抽脂减肥的法子,招来了几个较胖便年轻的女孩子。 “这人油也是有等级的,人越是年轻,不论是皮肤也好,肌肉也罢,就连油都好一些。”齐首说到自己的专业,又开始走偏。 我装做被她惊醒,连着将两粒瓜子扔进去,她气得瞪了我一眼,这才接着往下说。 抽出来的脂肪经齐首下面的团队做成了精油,中间还特意加了蛇油,玫瑰香精之类的东西,她说了一堆专业的名字,我这个乡巴佬也没记住。 齐首送了几个关系好的闺蜜,其中有政商界的名媛,也有娱乐圈的,大家用过后,都反映效果特别好,尤其是年纪较大,皮肤松弛的,每晚涂抹后,居然皮肤紧致了。 接下来就是批量生产了,齐首本着广撒的原则,免费抽脂减肥尽量多抽。 结果压榨过度,有几个女孩子抽脂回去后,死了。 齐首也没当回事,她有后台,又有正规牌照,抽脂前又签了自愿合同,规避了所有存在的风险。 那些女孩子家里闹过几次,最多就是赔了点钱,有的连钱都没得赔,都被打发掉了。 “后来就是这样了。”齐首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脸,苦笑道:“那些人油效果确实挺好的,我自己也在用,刚开始只是一两粒,我自己治了,却没想越来越多,而且挤出来的” “是活的脂肪。”齐首怕我不信,掏出手机撑在桌上当镜子就开始挤。 我当时差点就直接制止她了,那黄脓的痘痘挤开,看着又过瘾,又恶心,更让我有点手痒,总想将她脸上的痘痘全部给清理干净才行。 努力磨了磨牙将这种手痒劲压下去,但在看到齐首挤出来放在纸巾上的东西后,我那股痒劲,立马变成了寒意。 那挤出来的东西白白的,跟一般痘痘里的白脓不同,而是那种猪板油一样的东西,带着油腻,更重要的是,那东西出来后还在纸巾上蠕动,似乎还想长。 但没过多久,似乎因为室内气温高,慢慢的融化了,只在纸巾上留下一团油脂印。 我仔细的看着齐首那个刚刚挤过的痘痘,那里挤出那么大团的东西,连血水都没有涌一点,直接就愈合了,就在我盯着看的瞬间,复又有了黄色的东西聚了起来,不一会就又变成原先那样的大粒痘痘。 “不只是脸上吧。”我看着那粒痘痘长好,有点庆幸自己当初长青春痘的时候没有手痒去挤,要不估计会有心里阴影吧。 这东西愈合的速度极快,而且齐首用的也不只脸上,想来长的也不只是脸上咯。 齐首挤完那粒痘后,似乎心思被抽空,一粒粒的解开扣子,衣服下面满满的都是那样的痘痘。 “快长到胳膊了。”她让我看完,复又将衣服一粒粒的扣好。 只不过在她的打底衫上面,一团团的油印。 “称过体重吗?还有那些女孩子的家里有没有安抚,有没有给她们超度?”我皱着眉看着齐首,她应该明白这种东西,直接从源头下手就行了啊。 齐首摇头苦笑,掏出吸油巾将脸上的溢出的油脂吸掉:“没用的。” 意思就是都做过咯? “确定没有其他事情了吗?”我将手里最后几粒瓜子垫了垫,十分认真的道。 齐首摇了摇头,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 “苏家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我将手里的瓜子全部掉入盘中,看着齐首直接了断的道:“抽脂虽然已经很成熟了,可让已经松弛的皮肤变得紧致,而且还是短时间内见效,怕是不只是人油的效果吧?” “你并不如毕丽红说的那么懵懂无用吗。”齐首低低的笑,脸上的黄痘痘,跟着晃动:“没错,苏家给了一些虫子,长着人脸,据说是吸食人的血肉长大的。” “这种虫子本身就是纯蛋白质,又是吸食人的血肉的,掺合在人油里面当药引,效果提升了许多。”齐首将放在桌上敲的手收起,看着我道:“你能治吗?” “不能!”我站起来朝外走。 “云舍!”齐首被我气得猛的站起来,指甲泛着亮光指着我道:“你就要死了,难道死前就不想做个明白鬼吗?只要你治好我,我可以帮你。” 她不亏是做生意的,说话跟广告语一样,总能抓住人心底最容易触动的地方。 陈起语他娘是狐狸精,我要死了也确实不想做个糊涂鬼。 转身看着她:“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 “可我还有十几二十天或是更久好活不是吗?”齐首姿态优雅的靠在桌子边上,半偏着手抱胸朝我道:“这段时间够我享受生活了,我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表现出来,也可以跟最帅最威猛的男人玩嗨,可以吃最好吃的东西。反正大家都要死了吗,我一直听说人肉鲜美,还没尝过,说不定这次可以尝尝。当世界末日时,知道的可以肆意狂欢,也能掠夺所有,不知道的那些人,才是任人宰割,不就是这样吗?” 她那张脸已经够丑陋不堪了,但她说话时的神态,更让我感觉到恶寒。 “而且你别忘了,苏家也在跟我合作,就算你们败了,还有苏家,他们总有办法避开危险,或者会跟你们嘴里的鳞片人合作?”齐首哈哈大笑,带着肆意的疯狂。 想到那种可能,我愣在了那里,门猛的被推开,陈起语飞快的窜了进来,右手五指变得尖悦,猛的朝着齐首冲了过去:“那我就先杀了你!” 眼看他这是气疯了,我忙一把抓住他,叫着帅哥将他带走。 “齐首,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那老不死的,我早就该杀了你们。”陈起语被帅哥抱着朝外拉,依旧痛苦的吼叫着。 “哈哈!哈哈!”齐首放声大笑,那笑里有着得意,更有着一股子嚣张和无赖。 我看着她那张脸,轻声道:“是苏家让你来的。” 陈起语的愤怒并不是因为齐首可能会跟苏家合作,而是他家老爹的态度。 一子一女,陈起语跟我一块去黑门前应战,齐首和苏家合作。 如若我们败了,他还有齐首联合着苏家;如若我们胜了,他也没亏什么,依旧是功臣的一方。 所以他骗陈起语,他想找他娘,就要去黑门之前看一眼。 那一眼或许会死,陈起语也会去。 “没错。”齐首点头,朝我撇嘴道:“所以说做人啊,不能做你这种人,太憋屈。” 苏家让她来,一是因为涂了人油的长出了这种怪痘痘,这种生前就有的,就算人脸石虾虫将人吃掉再变化出来,也依旧会有。 所以啊,有病还是得治啊。 二吗,就是恶心我们,寒我们的心。 打仗这种事情,我虽然没有做过战前动员,但在巴山也见过巴渝舞,众人齐舞刀剑阵声怒吼,双脚蹬地,地动山摇。 并非是匹夫之怒,而是众志成城。 现在苏家做的事情,就是让我们心寒,让我们感觉黑门前的那场血战并不值得。 齐首的出现,让陈起语再无斗志,他只是被他家花心老不死的抛出来的棋子,生死不论,他拼死赢来的局面,只是他希望的一种,都会让那个人得到益处。 而我,也会因为知道苏家的后路,开始变得犹豫。 至少,我现在是真的发怒了。 “怎么样?你不治吗?”齐首勾着嘴角,似乎在笑。 她这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白,我若不治,在开战之前,她会公开的站在苏家那边,带着老头子的陈家人,以及她能联系到的香港那边的势力对我们进行阻扰。 可治呢?会让我恶心。 虽说战前她会保持中立,可如若战败,鳞片人出,她依旧会站在苏家那边,我这是为敌人保存实力。 这真是一个让人两边都恶心的事情。 齐首,真是浪费这个好名字! 见我犹豫,她却依旧轻笑逼问道:“云舍,你治不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 杀人狂魔 我从未想过在经历过院子前围堵后,我还会有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 据老杨说,他说的大量群众包括文升村九成以上的村民,还有一些靠近泰龙村的村子,以及镇上大部分居民。 理由当然是老杨说的那些,现在这年头信息发达,微信群里一发,大家都议论纷纷,更甚至有人说我是妖精,是祸害。 还有的说秦姑婆熬的汤味道好,美容效果好,就是用人肉人血做的,泰龙村那些失踪的人被我们放血熬汤后,又将人皮制成人偶才会有泰龙村一夜之间全部复活的假象,后来是张天师这些大师破了我的人偶才又不见了。 反正说得有根有据,有板有眼,老杨掏出的手机里,一条链接上,有我许多照片,还有泰龙村远拍的照片,以及荒废的毕家和那间旅馆,十分清楚的写明我出入的时间以及人员失踪的时候和人数,最后人家还特意查了资料,注明剥皮制偶跟杀蛇差不多,我爹云长道是卖蛇羹的,我杀蛇剥皮肯定拿手,所以这些人肯定是被我杀了熬成人骨汤,又制成人皮偶出来再继续祸害人。 “好恐怖。”帅哥看完后,搓着手,双眼带着惧意,夸张的看着我:“你们游家是不是因为吃人,才活得久啊?” 还别说,人家无论是理论分析,还是推理,都说得过去。 “所以镇上现在都是议论你,你暂时别去了。”老杨一大早的来,大概也是怕我会去汤店卖汤吧。 说到这个,他复又有点为难的看着我道:“还有藏尸的事情。” 我立马瞄了一眼院墙上长得茂盛无比的爬山虎,这些家伙,只顾着吃,太不注意形象了,昨天那么多警察那么多枪对着我们,它们还只顾着拉尸骨埋,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啊。 老杨顺着我目光瞄了瞄,轻声道:“你汤店被砸了。” 群众发起怒来,也有点恐怖啊。 尤其是现在很多事实都不好跟他们说,煽动群众的逆反情绪,我们又不能将他们跟苏纪两家的人一般对待。 老杨一直在点扭动着肩膀,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我也有点发愣,倒是帅哥猛的想起什么,用力拍了一下肩膀,轻声道:“藏尸,藏尸” “柳仙都不在了。”陈起语在一边瞪了帅哥一眼,看着我沉声道:“我们去神龙村之前,怕柳仙知道宋媛那具假尸体里面是阿壮的骨头,所以将那具尸体藏在了你汤店后面的大冰柜里。” 我猛的惊醒,看着老杨。 他朝我点了点头,一脸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时很多人看到了吗?”一想到那种情况就有点头痛。 宋媛那张脸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样一具尸体在我汤店后面,自然前面那些杀人熬汤的事情,有了实证。 估计他们还猜测那具尸体还会被我留着,就是因为她是我娘吧,所以没被我熬了汤,只是冰在那里,别说跳进黄河了,连长江一块跳都洗不清了。 那具假尸体也被我们剖开过,样子不是十分好看,只怕我的凶残程度又上升不说,还可以让人想象失踪人员的惨状。 最后老杨有点自求多福的看了看我,带着十分无力的安慰道:“今天晚上就会发布新闻地震预警,十天之内群众会全部撤离,龙组的人会有三天进行排查,确定整个区域没人后,就会有军队进来驻扎布防,到时你们这一行的人也会跟着进来,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藏几天就好了。” “这十几天里我都不能出去?”我突然有点想笑,原来我这尾巴真的没藏好啊。 老杨说完,也不方便多留,急急的离开了。 “杀人魔王,食人狂魔,连环杀人狂,变态杀手。”帅哥一边看着微信链接,一边念着评论,看向我的眼神十分诡异:“您老威武。” 谣言起,以现在这传播的速度,怕是我真的跟过街的老鼠一样。 普通人跟行内人自然又不同,不能让他们知道黑门和鳞片人的事情,也不能要求他们到黑门前去送死,而如若我们还活着,我在他们眼里,依旧是那些形象。 苏家布局,果然厉害,后路都给我切断了,无论或生或死,我都没有好日子过。 汤店的门是加固的,还有秦姑婆布下的术法,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行内人弱一点的也撬不开门,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心的将那具假尸体放在汤店后面了。 可到底是谁撬开了门,将那具假尸体搬了出来。 猛的想到一个问题,在我回来那一天柳仙突然来了,而且钱夫人说她不大高兴,可她却只字未提因为什么事来的。 她因为我这张脸,向来对我不喜,除非白水出面相请,她轻易不会跟我来往,更别说主动来我院子里了。 而杨队在她来院子中的当天,就带队来抓我。 也就是说,柳仙听到了镇子上那些风声,毕竟她也有那么多蛇,有自己的耳目也正常。 可能出于好心,她想去将那具假尸体拿回来,发现了我们一直瞒着她的事情。 想到她抱着二狗子时的激动,我们还一直以为瞒她瞒得很好,可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那家伙,就是嘴毒了点,在冬眠期间帮我们去东北拉人。 那抱着二狗子时甜腻的笑,那种甜死人的亲昵,又有几分是特意装出来给我们看,让我们安心的。 柳仙啊,我看着院门,那个一边说恨着游家人,一边在巴蛇骨洞将阿得照顾得很好的蛇精,也挺惹人心痛的。 帅哥用手机看着“杀人狂魔云舍”的事迹如痴如狂,陈起语因为齐首的事情对什么都好像没劲,何必壮还没回来,刘久标和何秋月不出门,白水只顾睡觉,一时院子里倒十分的安稳。 我也不想做饭,直接将钱夫人留的饺子煮了,大家胡乱吃着。 本以为在家里能安稳一点,却没想饺子还没吃几个,就听到院外喧闹声起,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传来,爬山虎立马缩了一下。 我和陈起语帅哥连忙跑出去,却见院外站满了青壮年,个个一脸义愤的看着院子,手里拎着盆子之类的东西,将里面鲜红的东西朝着院子里泼。 “是黑狗血。”帅哥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轻声道:“驱邪的,要不魂植也不会缩了。” 泼完黑狗血后,他们还朝着院子里扔东西,似乎看到我了,有一些胆大的还指着我破口大骂,还有人在打电话,估计是报警吧,更有怒气冲心的拣了块石头朝着院门走来。 可院子里布了阵法,他们根本走不近,他们又大声骂着我妖精妖怪食人魔,远远的将石头朝院子里扔。 人有时候很奇怪的,总认为人多力量大,一个人面对个可能不存在的鬼都吓得要死,人多了明知道我是个“杀人狂魔”“吃人妖怪”却是一点都不怕了。 无论是遮天伞也好,魂植也罢,或者阵法都不能阻挡石头,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了进来,将树下的鸡圈都砸破了,四眼鬼眼冲出来,展着翅膀怒冲着扑了过去。 那些人一见这些长了两双人眼的怪鸡,吓得仓皇而逃。 “进去吧。”我有点发愣的看着满院的石头以及院墙上鲜红的黑狗血,这东西魂植并不吃,散着浓浓的血腥味,还真不好收拾啊。 帅哥和陈起语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了,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两人脸上都露出一种憋屈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神态。 “没事的,不就是十天吗,很快就过去了,而且说不定他们也会跟我一块死去,扔两块石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安慰着他们。 帅哥耸着肩膀,还要说什么,却伸手指着院门外,张着嘴一脸震惊。 我连忙回头,却见一棵棵树苗从河岸这拔地而起,眼看着那些树苗一点点长大,跟着院外就是一片大大的树林。 而且看树木生长的样子,似乎还是一个什么阵法。 “出来吧。”我走过去,打开院门,下面这么吵白水肯定醒了。 “云舍姐姐。”云海从树林中走出来,拍着手上的土,朝我轻笑道:“有这片林子,这院子普通人根本进不来,你不用担心。” 他身后,一些穿着同样中山装的云家人,提水的提水,拿拖把的拿拖把,帮着将院墙上的黑狗血清理掉。 “你怎么来了?”我让云海进来,指着桌子上冷掉的饺子:“吃了没?我可懒得做饭。” “没事。”他依旧那么爱笑,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塞嘴里:“味道不错,钱夫人的手艺?”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并不在意,依旧笑着吃饺子,一直到一盘饺子快被他吃完了,一边帅哥下巴都要掉下来时,他才放下筷子朝我道:“族长快不行了。” 云族长,我猛然一惊,本以为他只是不好面对我,所以才让云海出面跟我来往,却没想是他不行了。 “他想见你一面,说他有法子应对黑门前那一战,云家传承这么多年,百年前搬来清水镇,罗一方,又有云长道这样的天纵奇才,对于鳞片人有必杀的绝招。”云海拍了拍吃撑的肚子,朝我轻声道:“你还记得云家的护脉云蛇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撑腰 齐首提着臀半坐在桌子上,交拢着那双精心保养极其漂亮的手,那上面美甲镶的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映得她那张脸显得更加恐怖,尤其是还配上那样的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上曾经被宋媛的血布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和游婉谁才是我娘,这双手杀过蛇,杀过鳞片人,也杀过人 我不有做过美甲,指甲上没有钻,只在衣袖里藏了那么不知来历的沉吟刀,面对着笑意满脸的齐首,我却连强笑都笑不出来。 齐首手里也握着人命,可她的双手漂亮干净,就算杀了人,她依旧能全身而退不沾半点血腥,连警察都找不到她头上,找到了也就是赔点钱了事。 而我却会被“大量群众举报”,会被警察举枪围攻。 但我跟她,所杀的人,却又那么的不同。 “云舍,值吗?”两人相对半晌,她半偏着头依旧朝我得意的笑着。 我缓缓转身,外面帅哥在激动的安慰着陈起语,倒是原本生气的陈起语沉默不语,帅哥的声音吼得震天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反过来让陈起语安慰他。 “帅哥!”我半侧着脸瞪着齐首,免得这恶心女人从背后偷袭:“放陈起语!我们没有狗,但有狐狸啊!” “你不是爱偏头吗?我就让他先打得你偏头痛!”着实被这人给气到了,我叫完帅哥看着她沉声道。 齐首复又朝我偏了偏头,十分得意地道:“他不敢。陈起语别看桃花四溢,天天说要让老头子去死,其实他比谁都看重感情,所以他不会对我们动手。” 微微诧异过后,我扭头朝院子中间瞄了一眼,果然陈起语听到我的话愣住了,脸上虽然有着怒气,却并未冲进来。 当真是有恃无恐啊! “何必壮,放你的鸡!”我沉声大叫,如果不是她满脸的痘痘太恶心,我真的会扇她两巴掌。 可话音一落,这才想起何必壮不在。 帅哥估计不会打女人,让白水出手似乎也太题大做,柳仙只会抱着她的干儿子哄。 我揉了揉手指,关键时刻还是得自己动手,却听到外面吱吱声四起,跟着成群的老鼠连着线朝着屋内冲了过去。 齐首还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众多老鼠扑倒,穿上了活皮草。 门外,钱须子人身站立着,老神神在在的捏着花白的胡须,一脸欣慰的看着屋内。 见我瞄过去,立马站正,弯腰拱手道:“这种事情,给辈们练练手最好了。姑婆别太在意,恶心的东西一直都在,但比老鼠还让人恶心的,着实有点少了。” “别咬死了。”我瞄了一眼地上翻滚的人影,终究还是要给陈起语留点面子,而且杀了她也没什么好处,她就只是一个被送来恶心我们的恶心人。 钱须子习惯的伸手捏胡须,也不知道是因为老鼠的本性,还是因为装大佬装习惯了,见我又瞄过去,那只爪子半悬着也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收,只是讪讪地道:“我明白。” 朝他点头致谢,齐首被老鼠弄得连叫都叫不了出来,只是时不时唔唔几声。 院外陈起语无力的坐在石凳上,一脸失落伤神。 “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我们做了,就显得他们太无用了些不是吗?所以要让我们也做不成才心理平衡。”我拍了拍陈起语的肩膀安慰他。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在你说话的瞬间,没有冲过去杀了她。”陈起语抬起手,那指尖锋利划破喉咙绝对轻松。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朝他耸了耸肩膀道:“我也没让你杀她啊,打得她偏头痛,半身不遂就很痛快了。接下来恶心我们的还会大有人在,都杀了的话,我们跟鳞片人就没区别了。而且,杀人的感觉真的不大好。” 宋媛血的温度,到现在我都记得。 院子外面,齐首的保镖有点慌张的看着我们,估计也猜到了齐首在里面出事了,但齐首没有叫他,他也只是着屋檐的阴影之中,掏出那个精致的烟盒,点上一根带着薄荷味的女式香烟,慢慢的抽着,点点烟火在阴影之中跳动,如同他的心跳一般。 齐首吃了大亏,估计他也是激动的吧! 过了一会,钱须子带着他的辈们离开,我们三个都没有进去,吃着钱夫人给我们煮的饺子,看着夜色,大家都没有说话。 我现在连帅哥这几天去哪了,都不想问。 问了又如何?反正都要跟我们去送死了,难道真不准人家死前安排一下后事? 等老鼠都退出去后,屋内传来了低低的呻吟声,然后就是凳子倒地的声音,齐首似乎过了好大一会才沙哑而痛苦的叫了一个英文名字。 那个抽到第三根烟的保镖十分淡定的将手里的香烟扔在脚下,踩熄,还平静的看了我们一眼,这才进屋。 出来的时候,齐首身上披着那保镖的西装外套,那顶硕大的淑女帽复又戴在了头上,那双保养得到的手拢在外套里面,全身都在抖动。 “云舍,我会让你死在惊蛰之前的!”齐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沙哑,气得连帽子上的翎羽都在颤动。 我低低的笑着,朝她道:“我死在惊蛰之前,黑门前浴血奋战的依旧会有那么多人,大家为了更多不知道危机的人而战,生死不顾,连躲在暗处的老鼠都会应战,而你们呢?比老鼠都不如!” 齐首气得手猛的从外套里伸了出来,紧紧抓着外套的边缘。 那双手指甲全部断裂,不见半片好肉,整个鲜血淋漓,许多地立明显还有着牙印。 “对了,记得打疫苗。”我学着她的样子,将十指放在自己面前交拢看着:“那些老鼠虽然有修为,但我想齐大姐平时保养得当,喝的水都跟我们这些乡巴佬喝得不同,怕是会感染吧。” “你们蛇鼠一窝,给我等着!”齐首愤愤咬牙转身就要离开。 “下次来就不会是老鼠了。”我沉沉的将手放下,瞄了瞄院子那棵枯树下的鸡圈:“我们何止蛇鼠啊,狐狸和鸡也有呢,还有一只平头哥和尸鸾,不久后五家仙都会过来,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都是来应惊蛰那一战的。欢迎齐大姐随时来参观,我们可以让您任选一种让您快活一下。” 一边的帅哥不停的朝我竖大拇指,眼里佩服不已。 我点头回敬,没想到我刻薄人居然是遇强则强啊,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方面也这么厉害。 齐首无言以对,冷哼着就要离开。 “慢着!”只见院子外面,一身刺绣布衫的宋栖梧沉着脸站在院门口,朝我道:“云舍,先让我进来!” 我还没开口,却听见院门自动打开,抬头一看,白水立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揶揄的笑,估计刚才我那算刻薄的话,他都听到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忙去院子门口迎宋栖梧进来,她按算才是我真正的姑婆呢。 “你先进去。”宋栖梧将一个东西在我掌心轻轻一放,我只感觉到似乎是蚊子刺痛了一下。 跟着就见她转身看向齐首:“你是陈无灵的女儿对不对?” 齐首伸手遮了遮帽子,正想要说什么,只见宋栖梧轻轻一弹的手指,几道蚊子般的细影朝着她飞了过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齐首猛的抬头,盯着宋栖梧道:“我知道我是陈无灵的女儿就应该知道陈家在香港的势力。” 这一抬头只见那张脸上的痘痘依旧还在,但那些血痕却怎么也遮不住,嘴唇估计还被钱须子哪个好色的辈亲过,缺了几个口,眼眶也破了皮。 伤成这样,齐首还能顾得上遮脸面,不愧是名媛淑女啊。 “这叫血蚊,是雌雄同体,进入陌生环境后,会先产卵,却是一直潜伏。它们刚才吸了一点云舍的血,如果云舍死了,它们就会全部孵化。”宋栖梧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端庄的笑,看着齐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道:“你告诉陈无灵,如果他敢有什么不服,找我宋栖梧,滇南虫崖宋栖梧。同时你也可以告诉苏家,滇南虫崖已经布下天罗地,他既然可以让滇南三邪动手就应该知道虫崖的天罗地是什么样的。一旦我们战死黑门之前,我们留下的虫卵会全部孵化,到时别说人,寸草不生,谁都别想活着。” 她这话让我想到离开虫崖时,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虫子,只是从山头飞过,片叶不留,想想就恐怖。 齐首也是顿了一下,一张脸转过来想瞪我,却终究只是无力的离开了。 “阿姆收到消息苏纪两家居然派人到这边杀你,十分生气。”宋栖梧一脸慈祥的笑,瞄了一眼帅哥和陈起语,在看到陈起语时,眼神一愣,却又立马眨眼扭了回来,朝我道:“这付这种人,还是虫崖拿手,你们奈河只知道治病救人,这些制人的法子,还是得我们来。” 我吐了吐舌头,拉着她在石凳边坐下道:“您怎么提前来了?” “我不来,谁给你撑腰啊?难不成真的让他们以为奈河一脉单传,游家后继无人,你一个人就是任人欺负的吗?”宋栖梧脸上闪过怒气,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拍着我的手道:“云舍,你要记住,滇南虫崖是你最强的后盾,就算黑门之战后,我们还活着,虫崖是你外祖家,依旧是你手中最大的势力,别说整个滇南,只要是活物,虫崖一怒,都得遭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天罗地网 宋栖梧这腰撑得十分硬气,而随着她话音落下,她目光却盯着院门外,我这才发现,院外面站着张天师他们一行四人,估计是这会才从泰龙村回来,听到宋栖梧的话,四人脸色都有点不好意思。 “云舍。”宋栖梧伸手将我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姑婆来了,你就有人疼了。阿姆还在后面整顿,你不喜欢杀人,姑婆帮你解决,那些恶心的好,瞻前顾后的也罢,你看不惯我们就都做成虫人。别怕!” “咳!咳!”清心脸色不大好看的咳了几声,推开院门窜了进来,看着宋栖梧道:“您老来了啊?” “清心!”宋栖梧一脸冷色的瞄了他一眼,转眼看了着张天师他们,冷声道:“我上一次出虫崖,接待我的还是你们的师长辈,没想到才多久,就变成你们这些辈了。” 张天师赔着笑,引着圆悲和孙掌教过来见礼,却无一例外执的都是辈礼。 宋栖梧都一一受了,却一直将我揽在怀里没有回话,张天师他们在宋栖梧面前似乎并不敢坐,反倒是帅哥和陈起语这两个老神神在在的坐着一动不动。 估计当年宋栖桐出虫崖,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张天师他们还心有余悸。 “阿姆让我带了一幅画过来。”宋栖梧过了一会,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你看看吧,她说对你有好处,可夏荷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那画明显以前是裱好的,可宋栖梧似乎又只将正中的原画给切了下来,还折着收在口里,看张纸有点发黄,想想有点年头还花了大价钱的东西,被宋栖梧这样切了原先的状装裱折叠放在口袋,真有点浪费啊。 我低头打开着那幅画,帅哥和陈起语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虫崖真的布下了天罗地?”清心最沉不住气,凑过来朝宋栖桐讨好的笑问道:“那是不是太狠了些?” “对黑门内你们了解多少?”宋栖梧没好气的瞪着清心,冷声道:“虫崖布下天罗地只是为战败做准备,一旦黑门内那些东西出来,外面所有都不能为他们所用,天罗地将杀死所有生物,留下一片黄沙苍茫。难不成我们战死,其他人还能活着?将这些东西留给黑门内那些异类?” 宋栖梧说到这里,眼带着一股狠劲看着他们四人:“我们虫崖位处滇南,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一直只是蛮族刁民,我们也没有什么以身救济天下的认知,要我们死了,所有活着的东西都给我们陪葬。爱作妖就作吧,反正谁也别得活。” 她似乎十分有耐心的解释:“天罗起,飞虫满天,可是整正的遮天蔽日,飞虫过界别说寸草了,连块石头都能给啃掉,虫崖催养出来的不只是繁殖快,生存力也极强,就算落入盐水海里,也能随水而动,你们也别想什么漂洋过海躲到国外去,没处可躲;地生,扎根万尺,地底所有东西都会破碎,被吸收殆尽,全部绞成黄沙。”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强的了,也没有什么比虫子繁殖更快什么都吃的了。”宋栖梧冷冷的看着他们四人,将我朝怀里揽了揽:“云舍既然是我虫崖后人,是我阿弟的孙女,自然受我虫崖庇护,想动她,得先看看虫崖是不是连个虫卵都不剩才行。你们可别忘了,三十年前若不是我阿弟云舍的外公献祭,三十年后若不是秦姑婆这个云舍的师父自愿献祭,你们还有命坐在这里!” 她底气十足,无论是过往历史还是现在的实力,都让她有这样的底气。 只是这天罗地,跟我们平时随便说出口的有点不一样,是真正的全面布下,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大家都沉默了,天罗地布下,大家都没有活路,知道的肯定不会再整事情了。 而虫崖这么狠,大战过后,如果还活着,也真的没人敢动我了。 我朝她感激的笑了笑,伸手打开那幅画,只见画面微黄,却是几个孩子在看一个老人用一具提线骷髅演着骷髅戏,那老人后面坐着一个妇人正坦着胸喂孩子喝奶。 “一幅黄画啊,给你看什么?难道告诉你生了娃后,怎么喂奶?”帅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妇人喂奶的胸口,一脸猥琐地道:“这古时人也挺开放的哈,喂奶都不避着人” “这是宋李嵩的《骷髅幻戏图》。”一边的陈起语毕竟是富二代出身,眼界自然比帅哥好得多,瞄了一眼轻声道:“这画里,有新生的孩子,有在长的儿童,有哺乳的妇人,有老人,也有身死肉销只剩白骨却依旧被人操控的骷髅,这些人从操控骷髅获得乐趣。” “就算死了,人若不得安稳,也会被人制成提线骷髅,供人戏耍。”宋栖梧将画上的骷髅点了点头,看着张天师他们道:“大家也都累了,我带着云舍先去睡了,日后虫崖供云舍驱使,望你们能掂量一下。” 说完,宋栖梧瞄了一眼立在窗口的白水,拉着我上楼进了房间。 “多谢!”白水走到门口,朝宋栖梧轻声道:“有些事情,我一条蛇终究不好做。” “你是一条蛇,不懂人心,自然不会去做。”宋栖梧面带苦笑,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内心比虫子都恶心,你不必在意,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杀该杀的人,其他的交给我们。” 说完,她跟着就站了起来,朝白水轻笑道:“不打搅你们两口了,我已经带人在镇上包了一座旅馆,虫崖还有事情,到时人来也需要安置,我就先过去了。” 她跟着就离开了,她身份也好,辈份也好,都比较高。 况且震慑之后,自然要保持神秘和高冷,方能展现真正的威风,宋妩教出的来,没一个不厉害的。 “我们终究是异类啊。”白水搂着我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轻声道:“那建木残根所建的密室极其安全,你又可以自由出入。” “我不会躲里面的。”我转身看着白水,轻声道:“虽然很多人让我感觉不值得,可依旧有很多人值得我为他们拼一次命?” “就说近的,帅哥何必壮陈起语,还有钱夫人苏一阳,以及镇上那些经常来我店里喝汤的人,大家都没有恶意,如若”我手不自觉的摸到了那粒断生丸。 以前在张天师眼里,阿蒲是个异类,所以他可以同意阿蒲代张奉先献祭封住了那口井;那些化鳞失去记忆的人,在我们眼里也是异类,我可以在杀黑鳞人毫不犹豫,连服用了黑卵的神龙村村民,我们也可以关起来看他们的变化。 同样,我在其他人眼里,终究也是个异类。 所以我死的话,也不让人安心;大战后,如果我活着,张天师他们依旧不安心。 “睡吧。”白水拉过被子,将我搂在怀里,沉声道:“虫崖布下天罗地,一怒之后什么都不存在了,狠是狠了点,却也是个好法子。如若他们再这样,惊蛰之后,蛇族奋起,虽不如天罗地般灭绝一切,但也没人几个人能活的。” “那就先谢谢白水大神冲冠一怒,为我这个红颜了。”我微微一笑,糟心的一天在他这句话中变得似乎明媚了起来。 “你才知道啊。”白水低笑的凑在我颈窝里蹭了蹭,吻了吻我的耳垂:“睡吧,睡一觉,又是新的一天。” 是啊,我们可是数着天数过日子了。 白水似乎已经练就了入睡神功,只要他想睡,立马就能睡过去。 听到他沉而平稳的呼吸,似乎睡得十分香甜,我眼皮也开始耷拉,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是帅哥这货在院子下面大声的叫道:“云舍,二狗子要回大东北了,你这个做娘的也不来送送。” 我这才猛然惊醒,白水迷糊着眼瞄了瞄,我让他接着睡,对于一条懒蛇,真不能要求他太勤快,反正人家也不用吃饭,不能老支使人家早起干活吧。 钱夫人已经将东西整理好了,钱家自然也有派车接送她们,柳仙抱着二狗子,两人腻歪腻歪的,钱夫人看着都有点吃醋的样子,但她打又打不过柳仙,还得盼柳仙相助,只能时不时瞄两眼自己的儿子。 估计她也没想到,刚治好的儿子,就多了两个娘,她这个亲娘还得靠边。 二狗子终究条蛇转世,对身为同类且修为强大的柳仙自然亲近几分。 “有柳仙在,应该没问题,更何况大家都知道二狗子是你治好的,白水也好,虫崖也罢,都够了。只是”钱夫人脸带苦色,却也摆了摆手道:“我会将天罗地的事情委婉的说出去的,希望他们能明白吧。” 她的意思是,大家都明白如若由她统领东北出马仙,自然是要到黑门前应战的,伤亡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更有可能全灭。 果然虫崖出手,必属大招啊,逼人家出手。 柳仙跟着钱夫人他们去东北了,也不知道十几天够不够他们将人家五大家仙全部收拢,但也是一点希望吧。 帅哥在一边感慨:“做饭的走了,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啊?” 我瞄着他正要说话,却听到院门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云舍,还记得我吗?” 一扭头,却是昨天那个警察,我有点奇怪,却也放他进来。 他朝我轻笑道:“上次苏闽的案子我找过你的,我叫杨伟,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 “杨所长。”我猛然想起,似乎还真有这么个人。 “别叫所长,叫我老杨就行,杨伟这名字实在是不好叫出口。”杨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苦苦一笑道:“我来是跟你说,最近你还是别出镇上了,镇上的人有点有点” “反正你就是别去,要不怕是会有危险,到时群起而攻之,失控的局面怕不好控制。”老杨同志脸带憋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云家的绝招 对于云家,我一直很好奇,可实在太有世家风范。 云家村的人对家族的意识十分之强,至少除了云长道那个异类,云易生一脉一百多人,说以身祭祀云蛇就以身祭祀,对于犯错的青年子弟,直接种了槐荫鬼柳以正家风清正,还能追魂千里,杀人于无形。 只不过云族长过于看重利益,当初利用云易生将我骗到云家村,差点将我献祭了云蛇做了护脉神龙,着实让我有点看不上。 后来他还试图跟宋媛合作,估计也是因为云长道出身云家的原因吧,下蛇眼的时候,宋媛并未放过云家。 我解了蛇眼却要了云家囚禁的翼蛇骨,如果可以孵化出翼蛇,倒也不算吃亏。 只是我一直以为,云家最厉害的就是魂植,至少我用起来挺顺手的,倒也没有想过,一条以活人气息聚起来的没有太大杀伤力的护脉云蛇可以给鳞片人必杀的一击。 “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让他来见我吧。”对于云家村,去过一次,我就有心里阴影了。 那些树枝招展,整个地底根须成,避都没法子避,上次如果不是白水带着蛇族冲进来,我们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事后连秦姑婆都说她看轻了云家。 毕竟能有云长道这种人出来,怎么可能没有点底。 “你可以带白水一块去,也可以带张天师他们,虫崖天罗地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云家能传承至今,自然明白大局为重。”云海看了看我,然后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朝我推了过来:“如若族长死了,我会成为族长,你若不放心,可以让虫崖宋姑婆给我重下血蚊。” “你消息还挺灵通啊。”我瞄着云海,昨晚发生在院子里的事情,他居然一清二楚。 他轻轻一笑:“云家靠近泰龙村,又连着阴河,占了地利,苏家自然也要拉拢,为了生存,云家自然也不会过于得罪。” 我突然明白了,一旦有了大局,就会出现两面倒的情况,也就是墙头草。 “你有见过云长道吗?”我看了一眼桌上那块看不出材质的配饰,图案就是云家的家徽,一棵根大于冠的大树:“我要去送死了,想在死之前见我这个没见过面的爹,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云海将家徽收回,朝我摇了摇头笑道:“云长道入赘游家之日就是他叛离云家之时,你还不明白吗?” 我沉叹,云长道倒也算是厉害了,杀师叛祖,居然连出身的云家都叛离了,后面又得罪了外婆被赶出游家,也算是个天生的叛逆份子啊,走到哪叛到哪! 可他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个建木残根扎成的密室,又在里面到底得到了什么修成了人首蛇身,现在又到底在做什么呢? 过年那天他跟游婉穿着崭新的衣服,特意来看我,难道真的是只是生离死别吗? 手不自觉的抚着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有点不确定云家是不是又布了局,毕竟齐首是真的恶心到我了。 “我陪你去吧。”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靠着门框朝云海道:“你胆子倒挺大的。” “没办法,胆子不大就没有活路了。”云海依旧在笑,他似乎除了笑,从未有过其他的表情。 “我也去见识一下云家的厉害。”帅哥自然是要凑热闹的。 陈起语并未说话,他似乎有点低落,既然有必杀的绝招,大家自然都好奇咯。 白水复又帮我捏过脸,换了个模样,这才出了院子。 “云舍。”走到院门口,何秋月突然叫住我,朝我轻声道:“早点回来,老刘说要回去了,我们一块吃个饭,我下厨。” 她腹微隆,脸也长出了双下巴,却脸色平静温和,再也没有当初开着鲜红的甲克虫朝我炫富时的尖锐感了。 刘久标消息灵通,生意做得也大,自然有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藏一藏,不会再呆在我这个“杀人狂魔”家里了。 我点了点头,朝她道了谢,大家伙一块出去了。 院子外有云海用云家槐荫鬼柳催出来的树林,虽说不如槐荫鬼柳那般神奇,可以千里拘魂c杀人于无形,挡一挡普通人,倒也是够了。 “藏在有迷阵的树林之中,有一栋独立的院子,那院子里养着怪兽”帅哥一边朝外走,一边朝我道:“你这有点像恶巫婆的样子了啊?奈河一脉到你手里,丢了传家宝不说,连设定都这么惨,秦姑婆当初真的是选错人了。” 我被他说得一身恶寒,回头看了一眼掩藏在树林后的院子,确实有种那样的感觉。 “等会我引一些毒蛇过来,就更像了。”白水也完全被带偏,一脸认同的道。 我一时无语,不过能避一会就避一会吧,惊蛰后的事情,到时再说,无处藏身就改头换面吧,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张脸我有时也不想面对,总让我想起宋媛死时的样子。 到了镇上,云海特意开车拐进我汤店的巷子里,整个店门被砸烂,店里的东西全部被砸了,还倒了许多垃圾在里面,墙上被人用红漆写着大大的“杀人狂魔偿命”之类十分显目的标语,就算有人路过瞄一眼,似乎还会吓得缩一下,快步的离开了。 云家我们都去过,就算知道快要死了,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云海在路上告诉我们,云家都是统一经营,大家听从族里安排,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收入自然也是公平的,连在家里带孩子的女人也是同样平等对待,云家村的孩子读书自有云家在学校的当老师的同族照看,保证孩子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出来工作的都有云家人铺路,保证能走得更远。 当然政商两界也好,医疗教育也罢,就连国外的生意,也都有云家人亲自照看。 “这附近的地,都是云家村的,以免外姓人进来滋扰。”云海将车子停在村门口的平地上,朝我轻声道:“云舍姐姐如果回来住的话,我保证别说镇上的普通人,也别说那杨所长,就算是市局的丁局亲自带队,也不敢进云家村抓人。回来住吗?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 “好奇杀人狂魔是不是长了四只眼睛八条腿吗?”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不如告诉我,当年云长道是从哪里发现游家的事情,又是怎么搬到巴蛇骨洞去住的呢。” “唉呀!”云海一脸苦恼的朝我笑着,摇头道:“我叫你姐姐就证明我比你,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白水搂了搂我,突然轻轻一弹手指。 云海身子立马一震,身上瞬间长出无数枝叶,瞬间将他包得紧紧的,他整个人好像一瞬间之间就变成了一棵大树,似乎被风大力的吹着,被震得枝晃叶摇,不时有着树枝咔咔断裂的声音传来,树枝断裂复又飞快的长了出来。 “白水姐夫,饶命啊!姐夫,饶命!我知道错了!”云海藏身深厚的枝叶之间,依旧带着笑声的求饶。 “以身为植,念之既长。”白水并未动作,只是轻声道:“惊蛰之战” “由我这个没威信的族长带队,事先已然扎根整个阴河了,就等姐夫您发话了。”等枝叶不再晃动,云海这才将枝叶收了,脸上依旧带着笑,看着白水道:“姐夫啊,幸好你只是弹了弹手指,如果你一挥手,我这条命可就没了,到时云家可就又得重新选族长了,万一将云舍姐姐拉回来当族长,你舍得吗?” 以身为植,只怕跟虫崖以身化虫差不多,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魂植,怪不得他说比我,却已然能当云家的族长,果然对自己狠才行啊。 进了村子,外面依旧是那些高壮耸立的槐荫鬼柳,走到树荫之下并不十分的凉,跟上次夏天来的阴凉完全不同,看样子这东西还有控温的效果啊。 依旧是祠堂,不过这次并未聚集所有人,但祠堂门口穿着云家中山装的人恭敬的朝我们行礼。 云海点了点头:“开始吧。” 说完,他就带着我们进了祠堂里面。 那里我上次进过两间房,一间排着云易生一脉一百多具饲养着翼蛇卵来养云蛇的尸体,一间困着翼蛇骨,现在两间都是空的。 云海带着我们进的第三间,只见那间房子里原本健壮的云族长一脸老态,身下四肢和身体已然慢慢的长出遒劲的根扎到了地里,肩膀上也长出干枯的树枝,只剩头还是个人样顶在那里。 见我们进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朝我微微点头,手化成的根动了一下,似乎在朝我招手。 我还未动,白水却已然将我搂紧,朝我摇了摇头:“他控制不住体内的魂植了,你身上血气太旺,慢他控制不住朝你扑来。” “是啊,还是别靠近的好。”云海居然在一边认同的点头。 云族长似乎这才想起来,声音十分沧桑地道:“云舍,你既然知道阴河是条蛇骨所化,自然也知道鳞片人也好,蛇也罢,现在的人也好,都是娲祖所创的。” 感觉到白水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我点点头。 “所以要想杀鳞片人,除了沉吟刀外,还得由云家出手,云蛇原本并不是云家人气息所化,它是它是”云族长急急的喘息着,四肢和身体变成的根都在晃动,他努力想说什么,却似乎那个词说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 杀人狂魔 我从未想过在经历过院子前围堵后,我还会有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 据老杨说,他说的大量群众包括文升村九成以上的村民,还有一些靠近泰龙村的村子,以及镇上大部分居民。 理由当然是老杨说的那些,现在这年头信息发达,微信群里一发,大家都议论纷纷,更甚至有人说我是妖精,是祸害。 还有的说秦姑婆熬的汤味道好,美容效果好,就是用人肉人血做的,泰龙村那些失踪的人被我们放血熬汤后,又将人皮制成人偶才会有泰龙村一夜之间全部复活的假象,后来是张天师这些大师破了我的人偶才又不见了。 反正说得有根有据,有板有眼,老杨掏出的手机里,一条链接上,有我许多照片,还有泰龙村远拍的照片,以及荒废的毕家和那间旅馆,十分清楚的写明我出入的时间以及人员失踪的时候和人数,最后人家还特意查了资料,注明剥皮制偶跟杀蛇差不多,我爹云长道是卖蛇羹的,我杀蛇剥皮肯定拿手,所以这些人肯定是被我杀了熬成人骨汤,又制成人皮偶出来再继续祸害人。 “好恐怖。”帅哥看完后,搓着手,双眼带着惧意,夸张的看着我:“你们游家是不是因为吃人,才活得久啊?” 还别说,人家无论是理论分析,还是推理,都说得过去。 “所以镇上现在都是议论你,你暂时别去了。”老杨一大早的来,大概也是怕我会去汤店卖汤吧。 说到这个,他复又有点为难的看着我道:“还有藏尸的事情。” 我立马瞄了一眼院墙上长得茂盛无比的爬山虎,这些家伙,只顾着吃,太不注意形象了,昨天那么多警察那么多枪对着我们,它们还只顾着拉尸骨埋,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啊。 老杨顺着我目光瞄了瞄,轻声道:“你汤店被砸了。” 群众发起怒来,也有点恐怖啊。 尤其是现在很多事实都不好跟他们说,煽动群众的逆反情绪,我们又不能将他们跟苏纪两家的人一般对待。 老杨一直在点扭动着肩膀,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我也有点发愣,倒是帅哥猛的想起什么,用力拍了一下肩膀,轻声道:“藏尸,藏尸” “柳仙都不在了。”陈起语在一边瞪了帅哥一眼,看着我沉声道:“我们去神龙村之前,怕柳仙知道宋媛那具假尸体里面是阿壮的骨头,所以将那具尸体藏在了你汤店后面的大冰柜里。” 我猛的惊醒,看着老杨。 他朝我点了点头,一脸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时很多人看到了吗?”一想到那种情况就有点头痛。 宋媛那张脸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样一具尸体在我汤店后面,自然前面那些杀人熬汤的事情,有了实证。 估计他们还猜测那具尸体还会被我留着,就是因为她是我娘吧,所以没被我熬了汤,只是冰在那里,别说跳进黄河了,连长江一块跳都洗不清了。 那具假尸体也被我们剖开过,样子不是十分好看,只怕我的凶残程度又上升不说,还可以让人想象失踪人员的惨状。 最后老杨有点自求多福的看了看我,带着十分无力的安慰道:“今天晚上就会发布新闻地震预警,十天之内群众会全部撤离,龙组的人会有三天进行排查,确定整个区域没人后,就会有军队进来驻扎布防,到时你们这一行的人也会跟着进来,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藏几天就好了。” “这十几天里我都不能出去?”我突然有点想笑,原来我这尾巴真的没藏好啊。 老杨说完,也不方便多留,急急的离开了。 “杀人魔王,食人狂魔,连环杀人狂,变态杀手。”帅哥一边看着微信链接,一边念着评论,看向我的眼神十分诡异:“您老威武。” 谣言起,以现在这传播的速度,怕是我真的跟过街的老鼠一样。 普通人跟行内人自然又不同,不能让他们知道黑门和鳞片人的事情,也不能要求他们到黑门前去送死,而如若我们还活着,我在他们眼里,依旧是那些形象。 苏家布局,果然厉害,后路都给我切断了,无论或生或死,我都没有好日子过。 汤店的门是加固的,还有秦姑婆布下的术法,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行内人弱一点的也撬不开门,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心的将那具假尸体放在汤店后面了。 可到底是谁撬开了门,将那具假尸体搬了出来。 猛的想到一个问题,在我回来那一天柳仙突然来了,而且钱夫人说她不大高兴,可她却只字未提因为什么事来的。 她因为我这张脸,向来对我不喜,除非白水出面相请,她轻易不会跟我来往,更别说主动来我院子里了。 而杨队在她来院子中的当天,就带队来抓我。 也就是说,柳仙听到了镇子上那些风声,毕竟她也有那么多蛇,有自己的耳目也正常。 可能出于好心,她想去将那具假尸体拿回来,发现了我们一直瞒着她的事情。 想到她抱着二狗子时的激动,我们还一直以为瞒她瞒得很好,可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那家伙,就是嘴毒了点,在冬眠期间帮我们去东北拉人。 那抱着二狗子时甜腻的笑,那种甜死人的亲昵,又有几分是特意装出来给我们看,让我们安心的。 柳仙啊,我看着院门,那个一边说恨着游家人,一边在巴蛇骨洞将阿得照顾得很好的蛇精,也挺惹人心痛的。 帅哥用手机看着“杀人狂魔云舍”的事迹如痴如狂,陈起语因为齐首的事情对什么都好像没劲,何必壮还没回来,刘久标和何秋月不出门,白水只顾睡觉,一时院子里倒十分的安稳。 我也不想做饭,直接将钱夫人留的饺子煮了,大家胡乱吃着。 本以为在家里能安稳一点,却没想饺子还没吃几个,就听到院外喧闹声起,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传来,爬山虎立马缩了一下。 我和陈起语帅哥连忙跑出去,却见院外站满了青壮年,个个一脸义愤的看着院子,手里拎着盆子之类的东西,将里面鲜红的东西朝着院子里泼。 “是黑狗血。”帅哥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轻声道:“驱邪的,要不魂植也不会缩了。” 泼完黑狗血后,他们还朝着院子里扔东西,似乎看到我了,有一些胆大的还指着我破口大骂,还有人在打电话,估计是报警吧,更有怒气冲心的拣了块石头朝着院门走来。 可院子里布了阵法,他们根本走不近,他们又大声骂着我妖精妖怪食人魔,远远的将石头朝院子里扔。 人有时候很奇怪的,总认为人多力量大,一个人面对个可能不存在的鬼都吓得要死,人多了明知道我是个“杀人狂魔”“吃人妖怪”却是一点都不怕了。 无论是遮天伞也好,魂植也罢,或者阵法都不能阻挡石头,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了进来,将树下的鸡圈都砸破了,四眼鬼眼冲出来,展着翅膀怒冲着扑了过去。 那些人一见这些长了两双人眼的怪鸡,吓得仓皇而逃。 “进去吧。”我有点发愣的看着满院的石头以及院墙上鲜红的黑狗血,这东西魂植并不吃,散着浓浓的血腥味,还真不好收拾啊。 帅哥和陈起语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了,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两人脸上都露出一种憋屈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神态。 “没事的,不就是十天吗,很快就过去了,而且说不定他们也会跟我一块死去,扔两块石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安慰着他们。 帅哥耸着肩膀,还要说什么,却伸手指着院门外,张着嘴一脸震惊。 我连忙回头,却见一棵棵树苗从河岸这拔地而起,眼看着那些树苗一点点长大,跟着院外就是一片大大的树林。 而且看树木生长的样子,似乎还是一个什么阵法。 “出来吧。”我走过去,打开院门,下面这么吵白水肯定醒了。 “云舍姐姐。”云海从树林中走出来,拍着手上的土,朝我轻笑道:“有这片林子,这院子普通人根本进不来,你不用担心。” 他身后,一些穿着同样中山装的云家人,提水的提水,拿拖把的拿拖把,帮着将院墙上的黑狗血清理掉。 “你怎么来了?”我让云海进来,指着桌子上冷掉的饺子:“吃了没?我可懒得做饭。” “没事。”他依旧那么爱笑,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塞嘴里:“味道不错,钱夫人的手艺?”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并不在意,依旧笑着吃饺子,一直到一盘饺子快被他吃完了,一边帅哥下巴都要掉下来时,他才放下筷子朝我道:“族长快不行了。” 云族长,我猛然一惊,本以为他只是不好面对我,所以才让云海出面跟我来往,却没想是他不行了。 “他想见你一面,说他有法子应对黑门前那一战,云家传承这么多年,百年前搬来清水镇,罗一方,又有云长道这样的天纵奇才,对于鳞片人有必杀的绝招。”云海拍了拍吃撑的肚子,朝我轻声道:“你还记得云家的护脉云蛇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怒起 对于云家,我虽然交过几次手,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还有这种以家族存在的村子,但对于云家我所知道的却并不多,连魂植我都是任由它自己胡吃海喝,没有跟云海交流过怎么养魂植。 而云蛇,一条云雾化成的蛇,能吞人,自然是有它的神奇之处,更何况当初还有翼蛇骨与地底的魂植相连。 眼看着云族长那个词怎么也吐不出来,而且一口气好像怎么都喘不过来了,我看得不只是着急,对于一个真正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有点于心不忍。 脚不自觉的朝前面跨了一步,云族长重重的喘着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身后。 我有点奇怪的转身,却见白水脸色怒沉的勾了勾手指。 白水这条蛇活得太久,沉睡得太久,却极少见他突然这们神色外露,我心中暗叫不好。 就听到树枝晃动的声音,跟着咔咔的断裂声传来,云海连忙一伸手,想去挡,却被一股无形的风给刮了出去。 “云舍!”云族长肩膀上长出来的树枝全部断开,他似乎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有点像回光返照般:“别去黑门前,别去!你 ” 他话还未说完,四肢老化的根也被那股无形的风吹散,一颗头掉在地上,飞快的扎出细细的根须,长出老叶,又瞬间枯萎。 我转身看着白水,他脸色发沉,大步朝外走去。 “白水姐夫!”云海似乎不明就理,收了树枝急急的追了过去。 陈起语和帅哥也有点奇怪,相视一眼飞快的跟了出去,明显在他们眼里跟着白水才有热闹看。 我看着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一团老树根的云族长,他提及了白水他娘化成的阴河,提到了人c蛇c鳞片人都是娲祖所创,最后才提及云蛇,也就是说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惹怒了白水,让他怒而出手,要了云族长这条本就不长的老命。 自从我们推断出那条阴河是蛇骨所化,白水就开始隐瞒一些东西,昨天在建木残根那间密室里,他甚至几次晃神,更是十分蹩脚的骗了张天师他们。 当年他沉睡逃避的终究是什么,现在逃避的又是什么? 云蛇到底是什么来路,能让白水这么直接的当着我们杀人来隐瞒。 “云舍!云舍!”我还在思量之中,外面就传来了云海极切的呼喊之声,似乎怕我听不到,整个云家村所有的槐荫鬼柳也跟着一块晃动,树叶沙沙声交织成我的名字:“云舍,云舍。” 它们如同鹦鹉学舌,带着云海的极切之声。 顾不得再去看那位真正行将就木的老人,我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却见白水以人身腾在半空之中,双手指尖带着雷光,一丝丝一缕缕的从他十指流出,却又在半空中交织成一道大,将整个云家村罩住。 云海不明就理,立在槐荫鬼柳的树冠之上,一缕闪电将他缠绑住,似乎在抽出什么,无论他怎么枝繁叶茂,怎么样迎风摆舞都挣脱不开,只得又收了枝叶大声的叫着我道:“云舍姐姐,白水他怎么了?他想强行拘出云蛇!” 云蛇是云家护肪神龙,这种东西跟东北出马仙供奉的家仙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云家以全族人的气息与云蛇相连,保云蛇长存于世,更甚至修为有成,而云蛇护住云家子孙,保云家气运昌隆。 白水居然以雷电为,电光击打人身而强行拘出云蛇,一旦不好,云家所有人都会死的。 我急忙跑过去,想叫白水的名字,却听到半空中一道春雷闪过,直接将一棵槐荫鬼柳给劈开,两人合抱都不住的大树立马破成两半,内里焦黑流出脓血,细看之下居然还有着森森的白骨,那骨头极细极长,有点像蛇骨? “起!”眼看着云家村所有人都被白水绑住,我想到白水怒而杀了云族长时的样子,将魂植种下,伸手一拍,握着魂植一冲而起。 可无论我怎么叫,白水似乎根本听不见,十指轻轻抖动,远处乌云压城而来,瞬间将整个云家村罩住,巨大的闪电劈在一棵又一棵的槐荫鬼柳之上,树破血流,白骨森森,熊熊火光照亮了被却乌云压住如同黑夜的云家村。 树冠之上,云海被闪电缠住,一边拼命的避开劈来的雷电,一边还想引起槐荫鬼柳,却发现在强大的雷电面前,喜阴的槐荫鬼柳也好,他自己身体内种的魂植也罢,都不敢再出来。 我跟白水腾立在半空,感觉到魂植也在害怕的朝地底缩,远处,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 淡淡的雾气随着白水指尖涌出来的闪电升起,在半空中交织成那条云蛇,它身影还很淡,却已经在痛苦的挣扎了,白水冷冷一眼,细密得连手指般大的洞都没有的电将那条云蛇团团裹住,让它在闪电之中无力的悲鸣。 “白水!”雷劈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了,一道大雷差点将云海从树冠上给劈了下来,我沉声大喝,可白水却似乎并未听到。 手里握着沉吟刀给自己胳膊划了一刀,想以痛叫醒白水,他明明手抽动了一下,却只是扭头沉沉看了我一眼,跟着十指如勾般抽动,那双手慢慢化成蛇爪,电闪雷鸣皆从爪间涌出。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水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了,明明他说过,将螣蛇困住后,他重伤了,刚恢复的实力大不如前。 刚才那一眼沉冷如水,看我的表情如同看一个普通人,一闪而过。 知道一时之间,叫不住他,他身边电闪雷鸣,我也近不了身,而魂植就算我划的那一刀有血滋养着它,依旧朝着地里缩去。 我一时无法,从半空中落下,飞快的朝着云海冲去,他被缠在树冠之上,那棵槐荫鬼柳却已然被劈开,熊熊大火燃着里面流出来的脓血,带着一股子烧肉的焦臭。 借着旁边的树枝,我三两下爬上树冠,看着如同实质般的闪电,垫了垫沉吟刀,看了一眼被电得已然翻白眼的云海,顾不得多想,一刀下去,感觉到电绳动了一下,一把将云海拉出来,朝着远处翻飞着狐影来躲避雷电的陈起语道:“接住!” 陈起语立马幻化出狐影将云海卷住,闪电本能的追了过去,一边帅哥身形极快的冲了上来拿着一截断树朝着闪电一挥,跟着一手扯住我,将我从树冠带下。 身后那根被闪电缠住的槐荫鬼柳瞬间被白水勾出的电绳给电出黑灰,看得我跟帅哥头皮发麻,尤其是帅哥看我时,那眼里全是一股“你命大”的感慨。 落在地上,云海被电得口里直冒烟,双眼急急的朝我看来,手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救人!” “怎么用?”正是那枚云家族长的族徽,我并没有云家的血脉,可这个时候连云海都被电得快焦了,半空中被强行拘出来的云蛇徒劳的嘶吼,白水的身影已经被雷电包围得看不见了。 云海重重的吐了一口浓烟,脸上出了树皮般的死色:“心随意动,跟你操控魂植一般,以你的魂植为引,扎入地底与槐荫鬼柳共生而起。拜托!” 说着说着他嘴角流出黑脓的血,话音一落,一口带着焦味的血立马喷了出来,云海身上涌出无数枝桠将他包裹其中,这是体内种的魂植在本能的护主。 “他突然发什么疯了?我们防不盛防啊!”帅哥一脸懵逼,沉声道:“不是原本担心云家对你下杀手的吗?怎么变成了他屠村。” “看准时机救人!”我现在没空跟他凭嘴,朝陈起语道:“我去了!” 这时村子里的人连哭喊都没有了,云蛇已然是我见过全盛时的模样。 伸手握住那枚云家族徽,我一手覆盖在魂植之上,想象着魂植根深叶茂一点点腾升长起的模样。 心念一动,脑中似乎有什么轻轻扎了一下的痛意传来,手中的那枚族徽瞬间没入我身体里,魂植细若毛孔的根须跟着扎入我体内,一声轰隆声传来,跟着魂植无数根须瞬间朝地底涌去。 巨大的爬山虎藤蔓迎着雷电而起,飞快的缠在槐荫鬼柳之上,枯藤伴大树,共生而成。 原本被雷劈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槐荫鬼柳似乎突然醒了过来,树枝挥舞,树干之中流出汁液扑灭了大火。 树冠上的树枝和爬山虎藤蔓一块搅动,引得气流涌动,风声四起,树大招风,并非传言。 越来越大的风将压在头顶的乌云搅动,树冠慢慢延展开来,爬山虎的藤蔓慢慢在我们头顶交缠成,将上面的雷电隔绝。    天空中依旧电闪雷鸣,而地底一条条根须爬了,从云家的屋里带人冲出。 在神龙村我有过魂植救人的经验,那些根须跟白水引着的电绳交缠在一块,然后将人紧紧包住,先隔绝电绳,跟着猛的将人从根须间吐了出来,以根须缠住电绳。 等人一出来,立马有帅哥和陈起语的狐影带入祠堂之内,那地方困过乘风戏水的翼蛇骨,自然不怕大风雷电。 这时云蛇已然被拘出,白水已然无心应对村民,双眼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条被他困在电之间的云蛇,眼里带着我从所未见的恨意。 “白水!”我由魂植送入半空,看着自己也跟云海一般长出许多的藤蔓护住身体,在半空中与白水相对道:“够了,白水。” “我要杀了它!”白水抬头看了我一眼,猛的一握拳头。 我心中大惊,身体飞快的冲了过去。 护脉云蛇,以人气息而成,云蛇死,所有人聚集的气息就散了,云家村所有人都得死,他真的是来屠村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云家的绝招 对于云家,我一直很好奇,可实在太有世家风范。 云家村的人对家族的意识十分之强,至少除了云长道那个异类,云易生一脉一百多人,说以身祭祀云蛇就以身祭祀,对于犯错的青年子弟,直接种了槐荫鬼柳以正家风清正,还能追魂千里,杀人于无形。 只不过云族长过于看重利益,当初利用云易生将我骗到云家村,差点将我献祭了云蛇做了护脉神龙,着实让我有点看不上。 后来他还试图跟宋媛合作,估计也是因为云长道出身云家的原因吧,下蛇眼的时候,宋媛并未放过云家。 我解了蛇眼却要了云家囚禁的翼蛇骨,如果可以孵化出翼蛇,倒也不算吃亏。 只是我一直以为,云家最厉害的就是魂植,至少我用起来挺顺手的,倒也没有想过,一条以活人气息聚起来的没有太大杀伤力的护脉云蛇可以给鳞片人必杀的一击。 “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让他来见我吧。”对于云家村,去过一次,我就有心里阴影了。 那些树枝招展,整个地底根须成,避都没法子避,上次如果不是白水带着蛇族冲进来,我们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事后连秦姑婆都说她看轻了云家。 毕竟能有云长道这种人出来,怎么可能没有点底。 “你可以带白水一块去,也可以带张天师他们,虫崖天罗地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云家能传承至今,自然明白大局为重。”云海看了看我,然后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朝我推了过来:“如若族长死了,我会成为族长,你若不放心,可以让虫崖宋姑婆给我重下血蚊。” “你消息还挺灵通啊。”我瞄着云海,昨晚发生在院子里的事情,他居然一清二楚。 他轻轻一笑:“云家靠近泰龙村,又连着阴河,占了地利,苏家自然也要拉拢,为了生存,云家自然也不会过于得罪。” 我突然明白了,一旦有了大局,就会出现两面倒的情况,也就是墙头草。 “你有见过云长道吗?”我看了一眼桌上那块看不出材质的配饰,图案就是云家的家徽,一棵根大于冠的大树:“我要去送死了,想在死之前见我这个没见过面的爹,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云海将家徽收回,朝我摇了摇头笑道:“云长道入赘游家之日就是他叛离云家之时,你还不明白吗?” 我沉叹,云长道倒也算是厉害了,杀师叛祖,居然连出身的云家都叛离了,后面又得罪了外婆被赶出游家,也算是个天生的叛逆份子啊,走到哪叛到哪! 可他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个建木残根扎成的密室,又在里面到底得到了什么修成了人首蛇身,现在又到底在做什么呢? 过年那天他跟游婉穿着崭新的衣服,特意来看我,难道真的是只是生离死别吗? 手不自觉的抚着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有点不确定云家是不是又布了局,毕竟齐首是真的恶心到我了。 “我陪你去吧。”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靠着门框朝云海道:“你胆子倒挺大的。” “没办法,胆子不大就没有活路了。”云海依旧在笑,他似乎除了笑,从未有过其他的表情。 “我也去见识一下云家的厉害。”帅哥自然是要凑热闹的。 陈起语并未说话,他似乎有点低落,既然有必杀的绝招,大家自然都好奇咯。 白水复又帮我捏过脸,换了个模样,这才出了院子。 “云舍。”走到院门口,何秋月突然叫住我,朝我轻声道:“早点回来,老刘说要回去了,我们一块吃个饭,我下厨。” 她腹微隆,脸也长出了双下巴,却脸色平静温和,再也没有当初开着鲜红的甲克虫朝我炫富时的尖锐感了。 刘久标消息灵通,生意做得也大,自然有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藏一藏,不会再呆在我这个“杀人狂魔”家里了。 我点了点头,朝她道了谢,大家伙一块出去了。 院子外有云海用云家槐荫鬼柳催出来的树林,虽说不如槐荫鬼柳那般神奇,可以千里拘魂c杀人于无形,挡一挡普通人,倒也是够了。 “藏在有迷阵的树林之中,有一栋独立的院子,那院子里养着怪兽”帅哥一边朝外走,一边朝我道:“你这有点像恶巫婆的样子了啊?奈河一脉到你手里,丢了传家宝不说,连设定都这么惨,秦姑婆当初真的是选错人了。” 我被他说得一身恶寒,回头看了一眼掩藏在树林后的院子,确实有种那样的感觉。 “等会我引一些毒蛇过来,就更像了。”白水也完全被带偏,一脸认同的道。 我一时无语,不过能避一会就避一会吧,惊蛰后的事情,到时再说,无处藏身就改头换面吧,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张脸我有时也不想面对,总让我想起宋媛死时的样子。 到了镇上,云海特意开车拐进我汤店的巷子里,整个店门被砸烂,店里的东西全部被砸了,还倒了许多垃圾在里面,墙上被人用红漆写着大大的“杀人狂魔偿命”之类十分显目的标语,就算有人路过瞄一眼,似乎还会吓得缩一下,快步的离开了。 云家我们都去过,就算知道快要死了,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云海在路上告诉我们,云家都是统一经营,大家听从族里安排,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收入自然也是公平的,连在家里带孩子的女人也是同样平等对待,云家村的孩子读书自有云家在学校的当老师的同族照看,保证孩子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出来工作的都有云家人铺路,保证能走得更远。 当然政商两界也好,医疗教育也罢,就连国外的生意,也都有云家人亲自照看。 “这附近的地,都是云家村的,以免外姓人进来滋扰。”云海将车子停在村门口的平地上,朝我轻声道:“云舍姐姐如果回来住的话,我保证别说镇上的普通人,也别说那杨所长,就算是市局的丁局亲自带队,也不敢进云家村抓人。回来住吗?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 “好奇杀人狂魔是不是长了四只眼睛八条腿吗?”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不如告诉我,当年云长道是从哪里发现游家的事情,又是怎么搬到巴蛇骨洞去住的呢。” “唉呀!”云海一脸苦恼的朝我笑着,摇头道:“我叫你姐姐就证明我比你,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白水搂了搂我,突然轻轻一弹手指。 云海身子立马一震,身上瞬间长出无数枝叶,瞬间将他包得紧紧的,他整个人好像一瞬间之间就变成了一棵大树,似乎被风大力的吹着,被震得枝晃叶摇,不时有着树枝咔咔断裂的声音传来,树枝断裂复又飞快的长了出来。 “白水姐夫,饶命啊!姐夫,饶命!我知道错了!”云海藏身深厚的枝叶之间,依旧带着笑声的求饶。 “以身为植,念之既长。”白水并未动作,只是轻声道:“惊蛰之战” “由我这个没威信的族长带队,事先已然扎根整个阴河了,就等姐夫您发话了。”等枝叶不再晃动,云海这才将枝叶收了,脸上依旧带着笑,看着白水道:“姐夫啊,幸好你只是弹了弹手指,如果你一挥手,我这条命可就没了,到时云家可就又得重新选族长了,万一将云舍姐姐拉回来当族长,你舍得吗?” 以身为植,只怕跟虫崖以身化虫差不多,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魂植,怪不得他说比我,却已然能当云家的族长,果然对自己狠才行啊。 进了村子,外面依旧是那些高壮耸立的槐荫鬼柳,走到树荫之下并不十分的凉,跟上次夏天来的阴凉完全不同,看样子这东西还有控温的效果啊。 依旧是祠堂,不过这次并未聚集所有人,但祠堂门口穿着云家中山装的人恭敬的朝我们行礼。 云海点了点头:“开始吧。” 说完,他就带着我们进了祠堂里面。 那里我上次进过两间房,一间排着云易生一脉一百多具饲养着翼蛇卵来养云蛇的尸体,一间困着翼蛇骨,现在两间都是空的。 云海带着我们进的第三间,只见那间房子里原本健壮的云族长一脸老态,身下四肢和身体已然慢慢的长出遒劲的根扎到了地里,肩膀上也长出干枯的树枝,只剩头还是个人样顶在那里。 见我们进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朝我微微点头,手化成的根动了一下,似乎在朝我招手。 我还未动,白水却已然将我搂紧,朝我摇了摇头:“他控制不住体内的魂植了,你身上血气太旺,慢他控制不住朝你扑来。” “是啊,还是别靠近的好。”云海居然在一边认同的点头。 云族长似乎这才想起来,声音十分沧桑地道:“云舍,你既然知道阴河是条蛇骨所化,自然也知道鳞片人也好,蛇也罢,现在的人也好,都是娲祖所创的。” 感觉到白水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我点点头。 “所以要想杀鳞片人,除了沉吟刀外,还得由云家出手,云蛇原本并不是云家人气息所化,它是它是”云族长急急的喘息着,四肢和身体变成的根都在晃动,他努力想说什么,却似乎那个词说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离开 半空中那条云蛇痛苦的嘶鸣,白水指尖化出的电一点点的收紧,将它一点点的逼。 眼看着祠堂方向,陈起语和帅哥忙个不停,有许多孩子脸色焦黑,一些还有一口气的大人急急跑过去抱着孩子痛苦而焦急的大喊,望向半空中的白水和交织成树枝藤蔓,眼里尽是绝望。 对于云家村而言,惊蛰未到,已成末日。 “你杀了云蛇,他们都会死。”我想再靠近白水,却被雷电逼开。 槐荫鬼柳和魂植都喜阴,阳雷让它们本能的害怕。 白水冷冷的瞄了一眼地底的人,冷声道:“他们敢供养它,让它还存在这世上,本就该死!” “白水!”眼看着白水话音一落,紧握的双拳里有着粗大电光朝着被住的云蛇冲去,我惊声叫出,却根本挡不住那粗大的闪电。 地上不知道传来哪个女子尖悦的喊叫声,悲痛欲绝,那种痛苦连惊雷都掩盖不住。 我不知道白水这么强大的恨意来自于哪里,却不能看着他屠村。 手中沉吟刀一闪,引着魂植和槐荫鬼柳的树根枝桠飞快的朝着拘住云蛇的冲了过去。 沉吟刀不知道材质,却也能引动闪电,巨大的根须从电之间扎进去,将云蛇一点点的缠住,焦臭的味道传来,电光顺着魂植传到了我身上。 “云舍!”白水的声音如同雷电般怒吼,朝我大喝道:“让开,我要杀了它!” 他眼里也好,脸上也罢,都带着痛苦。 那是一种被层层压住,却突然喷涌而去的恨意,一如当初螣蛇脱困,蛇骨冲天而起,电闪雷鸣天地为之变色。 至今我都记得那种心颤的感觉,却从未想过,第二次面对的却是白水这般的怒意。 白水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似乎那些他一直逃避的,想用沉睡忘却的,都在听到云族长那些话时突然醒了过来,怒杀云族长,还执意要将云蛇杀掉。 知道他的痛苦,可云家村有多少人? 为了那已经远久得连一条神蛇都肉销骨化变成一条阴河的仇恨,让一整个村的人陪葬吗? 那么对游家,白水是不是也恨之入骨? 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我手中的沉吟刀飞快的划拉着云蛇身上的电,地底涌出来的根须慢慢的顺着云蛇身体涌动将它包裹在里面。 “云舍,让开!”白水猛的挺身而近,展开双手,那指尖闪电引着天空中闷雷响动,藤蔓和树枝交缠的不时有着被电焦的黑灰洒下,却又飞快的长出来拦住,巨大的电光隔着空中的绿色藤,连地底的根须都电得冒烟。 祠堂里面痛哭声传来,男子痛吼的怒吼,女子撕心裂肺的惊喊,有人冲了出来,却立马被陈起语的狐影给拉了回去。 突然低低的念经声传来,被困住的云蛇眼里露出了茫然,跟着在电之间随着根须包裹而涌动。 白水瞄了一眼祠堂,他自然知道是云家存活下来的那些人在引聚云蛇,眼中的恨意更盛。 居然化身为蛇直接朝着云蛇冲了过来,那蛇身蜿蜒而转,几乎塞满整个云家村,我同立半空之中,根本看不见白水蛇身的全貌。 心中一惊,沉吟刀飞快的划破双掌,将血洒在云蛇之上,一边根须被血气吸引,将云蛇层层缠住朝外拉。 我心随意动,无数藤蔓从体内涌出,云家那枚族徽跟沉吟刀一般看不出材质,却是控制魂植的好东西,粗长的藤蔓朝着白水的蛇身缠去。 “吼!”白水一声大吼,巨大的蛇头猛的朝着我跟云蛇冲了过来。 天空乌云之间,巨大的雷电将整个树冠劈裂,直朝地底树根而去。 我握着沉吟刀,双手鲜血直流,身上藤蔓再多,在白水这天地为之变色的怒气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眼看着那带着愤怒双眼的蛇头撞来,云蛇被压得低低哀鸣,连挣扎都忘记了。 我静静的看着白水,突然莫名的心痛。 他从未提过他的恨意从何而来,似乎将那些伤口掩藏在沉睡之中,对谁都不提及。 可这样滔天的怒意,到底为何? 蛇信翻转,朝着我甩了过来。 手中的沉吟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尖悦的鸣叫之声,那声音如同夏日蝉鸣,清脆无比,它在剧烈的震动,似乎想要脱手而去,却又在害怕着什么。 眼看着白水的蛇眸慢慢的变得细长,那双眼里充满了腥红的怒意。 我紧紧的握着沉吟刀,缓缓闭上了眼。 就在我以为要被蛇信缠住时,突然天地似乎都静了。 睁开眼,只见白水眼带痛苦,有点茫然的看着我,看着我身后一动不动,被雷电惊得不能动的云蛇,天空中乌云压得更低了,藤蔓和树冠交织成的绿已然烧化成灰,连地底的根须都没有了,巨大雷电将所有槐荫鬼柳全部劈裂,一棵棵大树燃着熊熊大火,再也无生还的可能。 白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那雷如同细雨般在我们身边落下。 周围只有轰隆之声,强烈刺眼的雷光让我看不清白水的身影,天地之间只声雷鸣。 我身体内的藤蔓被雷电避得退了回去,无法立身半空,我身子猛的朝下坠落,入眼皆是焦黑浓烟,云家村所有槐荫鬼柳全部毁灭。 心中突然变得害怕,白水这一怒,对人命的不顾,怕是让我跟他之间,复又远了一点了。 远处有着一道狐影飞快的窜了过来,就在我以为会被狐尾缠住时,白水猛的冲了过来,伸手搂住我,将我轻轻放在地上,看了一眼半空中还被雷电交缠的云蛇,猛的一挥手。 “白水!”眼看着刺眼的雷电猛的朝云蛇落下,我慌忙去握白水的手,入手却是空空。 等刺眼的白光消失,白水已然不见了身影,空中的云蛇也已然不见了,云家族徽跌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魂植灰扑扑得好像一个刚从灰里扒拉出来的烤土豆。 周围全是大火,地底扎得再深的树根都被劈断烧焦,连土都泛着一股焦味。 我手中的沉吟刀瞬间安静了,头顶的乌云慢慢的散去,没了雷电,四周只剩熊熊大火,我突然有点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泰龙村大火的那一晚。 祠堂里痛苦的惊喊之声传来,帅哥飞快的窜了过来,眼带担忧的看着我。 “都死了吗?”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有着腥甜的东西涌到嘴里。 帅哥朝我摇头,伸手猛的将我抱在怀里。 他这一碰我才发现,全身都在痛,低头一看,却发现身上布满了焦黑,血从肌肤中间涌出,蜿蜒的将体表的灰尘冲走。 接过云家族徽之后,魂植和槐荫鬼柳交缠共生,槐荫鬼柳全部毁灭,我怎么能不受伤。 帅哥感觉到我的痛,抱着我的手松了松,紧皱着眉,抬了抬手,想帮我擦什么,伸到半空中又顿住了,轻缓的落在我脸上。 比上次在悬空寺温柔了许多啊,看样子积累了经验。 我朝他苦苦一笑,沉声道:“不会真的都死了吧?” “没有。”他声音里夹着怒意,低头打量着我。 我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只见张天师他们带着许多人立在焦黑的村路上,脸色平静,可眼里都带着忧色。 白水之怒,动静太大,他们都聚集在泰龙村,怎么会不惊动他们。 只怕对白水和我的忌惮更重了吧。 “阿舍。”宋栖梧急急的冲了过来,一把将帅哥推开,轻轻将我搂在怀里:“是白水对不对?” 我只能苦笑,夫妻之间打架能打成这样,估计也就我们一家了。 宋栖梧脸带冷色,转眼看了看四周,冷哼一声:“槐荫鬼柳,以人为植,早就该灭了。” 站在旁边的张天师他们脸色都有点愣,我也有点奇怪的瞄着宋栖梧,虫崖不是以身化虫吗? 好像两者没区别吗? “看什么?”宋栖梧转眼瞪了旁边的人,冷声道:“白水也算是我们虫崖的女婿,我们虫崖护短又怎么样了?” 帅哥双眼瞪成铜铃状,偷偷朝我竖了竖拇指,大有佩服之意。 我对宋栖梧这种堂皇的护短,还护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十分佩服,抬头看着复又变得晴朗的天空,白水就这样离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他本身就有伤,一下子发了这么大的怒,只怕也伤身体吧。 游家跟他有血仇,却也有交易,至今我都不知道那血仇是什么,似乎并不是蜕皮被骗的事情。 宋栖梧引了许多虫子爬到我身体上,那些虫子看上去跟白蚁一般,飞快的爬过我身体,将上面的焦皮吃掉,跟着又一条条蛞蝓一般的虫子爬了过来,看得帅哥连忙后退。 我也只感觉头皮发麻,但那蛞蝓般的虫子爬过的地方,黏液立马让伤口愈合,只有淡粉色的痕迹留下。 见我看着,宋栖梧还安慰我道:“不会留疤的,回去睡一觉,就又白白嫩嫩了。” 看着那爬过的蛞蝓,我们这里叫鼻涕虫,我强忍着头皮发麻,朝帅哥道:“云海呢?” 话音一落,却见云海蹒跚的走到我旁边,朝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冲出来的瞬间就发怒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刚才在祠堂内我也问过那些长老,对于云蛇大家所知并不多,向来献祭云蛇,全村人都会进入失神的状态,所以除了族长,无人知道云蛇到底是什么变来的。族长只是交待我将你叫来,并未提及云蛇之事,我本以为他想一块交待给我,但没想到后这样。” “哼!”宋栖梧冷哼一声,将我抱起:“云家除了云长道,其他的都是废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怒起 对于云家,我虽然交过几次手,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还有这种以家族存在的村子,但对于云家我所知道的却并不多,连魂植我都是任由它自己胡吃海喝,没有跟云海交流过怎么养魂植。 而云蛇,一条云雾化成的蛇,能吞人,自然是有它的神奇之处,更何况当初还有翼蛇骨与地底的魂植相连。 眼看着云族长那个词怎么也吐不出来,而且一口气好像怎么都喘不过来了,我看得不只是着急,对于一个真正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有点于心不忍。 脚不自觉的朝前面跨了一步,云族长重重的喘着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身后。 我有点奇怪的转身,却见白水脸色怒沉的勾了勾手指。 白水这条蛇活得太久,沉睡得太久,却极少见他突然这们神色外露,我心中暗叫不好。 就听到树枝晃动的声音,跟着咔咔的断裂声传来,云海连忙一伸手,想去挡,却被一股无形的风给刮了出去。 “云舍!”云族长肩膀上长出来的树枝全部断开,他似乎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有点像回光返照般:“别去黑门前,别去!你 ” 他话还未说完,四肢老化的根也被那股无形的风吹散,一颗头掉在地上,飞快的扎出细细的根须,长出老叶,又瞬间枯萎。 我转身看着白水,他脸色发沉,大步朝外走去。 “白水姐夫!”云海似乎不明就理,收了树枝急急的追了过去。 陈起语和帅哥也有点奇怪,相视一眼飞快的跟了出去,明显在他们眼里跟着白水才有热闹看。 我看着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一团老树根的云族长,他提及了白水他娘化成的阴河,提到了人c蛇c鳞片人都是娲祖所创,最后才提及云蛇,也就是说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惹怒了白水,让他怒而出手,要了云族长这条本就不长的老命。 自从我们推断出那条阴河是蛇骨所化,白水就开始隐瞒一些东西,昨天在建木残根那间密室里,他甚至几次晃神,更是十分蹩脚的骗了张天师他们。 当年他沉睡逃避的终究是什么,现在逃避的又是什么? 云蛇到底是什么来路,能让白水这么直接的当着我们杀人来隐瞒。 “云舍!云舍!”我还在思量之中,外面就传来了云海极切的呼喊之声,似乎怕我听不到,整个云家村所有的槐荫鬼柳也跟着一块晃动,树叶沙沙声交织成我的名字:“云舍,云舍。” 它们如同鹦鹉学舌,带着云海的极切之声。 顾不得再去看那位真正行将就木的老人,我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却见白水以人身腾在半空之中,双手指尖带着雷光,一丝丝一缕缕的从他十指流出,却又在半空中交织成一道大,将整个云家村罩住。 云海不明就理,立在槐荫鬼柳的树冠之上,一缕闪电将他缠绑住,似乎在抽出什么,无论他怎么枝繁叶茂,怎么样迎风摆舞都挣脱不开,只得又收了枝叶大声的叫着我道:“云舍姐姐,白水他怎么了?他想强行拘出云蛇!” 云蛇是云家护肪神龙,这种东西跟东北出马仙供奉的家仙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云家以全族人的气息与云蛇相连,保云蛇长存于世,更甚至修为有成,而云蛇护住云家子孙,保云家气运昌隆。 白水居然以雷电为,电光击打人身而强行拘出云蛇,一旦不好,云家所有人都会死的。 我急忙跑过去,想叫白水的名字,却听到半空中一道春雷闪过,直接将一棵槐荫鬼柳给劈开,两人合抱都不住的大树立马破成两半,内里焦黑流出脓血,细看之下居然还有着森森的白骨,那骨头极细极长,有点像蛇骨? “起!”眼看着云家村所有人都被白水绑住,我想到白水怒而杀了云族长时的样子,将魂植种下,伸手一拍,握着魂植一冲而起。 可无论我怎么叫,白水似乎根本听不见,十指轻轻抖动,远处乌云压城而来,瞬间将整个云家村罩住,巨大的闪电劈在一棵又一棵的槐荫鬼柳之上,树破血流,白骨森森,熊熊火光照亮了被却乌云压住如同黑夜的云家村。 树冠之上,云海被闪电缠住,一边拼命的避开劈来的雷电,一边还想引起槐荫鬼柳,却发现在强大的雷电面前,喜阴的槐荫鬼柳也好,他自己身体内种的魂植也罢,都不敢再出来。 我跟白水腾立在半空,感觉到魂植也在害怕的朝地底缩,远处,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 淡淡的雾气随着白水指尖涌出来的闪电升起,在半空中交织成那条云蛇,它身影还很淡,却已经在痛苦的挣扎了,白水冷冷一眼,细密得连手指般大的洞都没有的电将那条云蛇团团裹住,让它在闪电之中无力的悲鸣。 “白水!”雷劈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了,一道大雷差点将云海从树冠上给劈了下来,我沉声大喝,可白水却似乎并未听到。 手里握着沉吟刀给自己胳膊划了一刀,想以痛叫醒白水,他明明手抽动了一下,却只是扭头沉沉看了我一眼,跟着十指如勾般抽动,那双手慢慢化成蛇爪,电闪雷鸣皆从爪间涌出。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水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了,明明他说过,将螣蛇困住后,他重伤了,刚恢复的实力大不如前。 刚才那一眼沉冷如水,看我的表情如同看一个普通人,一闪而过。 知道一时之间,叫不住他,他身边电闪雷鸣,我也近不了身,而魂植就算我划的那一刀有血滋养着它,依旧朝着地里缩去。 我一时无法,从半空中落下,飞快的朝着云海冲去,他被缠在树冠之上,那棵槐荫鬼柳却已然被劈开,熊熊大火燃着里面流出来的脓血,带着一股子烧肉的焦臭。 借着旁边的树枝,我三两下爬上树冠,看着如同实质般的闪电,垫了垫沉吟刀,看了一眼被电得已然翻白眼的云海,顾不得多想,一刀下去,感觉到电绳动了一下,一把将云海拉出来,朝着远处翻飞着狐影来躲避雷电的陈起语道:“接住!” 陈起语立马幻化出狐影将云海卷住,闪电本能的追了过去,一边帅哥身形极快的冲了上来拿着一截断树朝着闪电一挥,跟着一手扯住我,将我从树冠带下。 身后那根被闪电缠住的槐荫鬼柳瞬间被白水勾出的电绳给电出黑灰,看得我跟帅哥头皮发麻,尤其是帅哥看我时,那眼里全是一股“你命大”的感慨。 落在地上,云海被电得口里直冒烟,双眼急急的朝我看来,手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救人!” “怎么用?”正是那枚云家族长的族徽,我并没有云家的血脉,可这个时候连云海都被电得快焦了,半空中被强行拘出来的云蛇徒劳的嘶吼,白水的身影已经被雷电包围得看不见了。 云海重重的吐了一口浓烟,脸上出了树皮般的死色:“心随意动,跟你操控魂植一般,以你的魂植为引,扎入地底与槐荫鬼柳共生而起。拜托!” 说着说着他嘴角流出黑脓的血,话音一落,一口带着焦味的血立马喷了出来,云海身上涌出无数枝桠将他包裹其中,这是体内种的魂植在本能的护主。 “他突然发什么疯了?我们防不盛防啊!”帅哥一脸懵逼,沉声道:“不是原本担心云家对你下杀手的吗?怎么变成了他屠村。” “看准时机救人!”我现在没空跟他凭嘴,朝陈起语道:“我去了!” 这时村子里的人连哭喊都没有了,云蛇已然是我见过全盛时的模样。 伸手握住那枚云家族徽,我一手覆盖在魂植之上,想象着魂植根深叶茂一点点腾升长起的模样。 心念一动,脑中似乎有什么轻轻扎了一下的痛意传来,手中的那枚族徽瞬间没入我身体里,魂植细若毛孔的根须跟着扎入我体内,一声轰隆声传来,跟着魂植无数根须瞬间朝地底涌去。 巨大的爬山虎藤蔓迎着雷电而起,飞快的缠在槐荫鬼柳之上,枯藤伴大树,共生而成。 原本被雷劈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槐荫鬼柳似乎突然醒了过来,树枝挥舞,树干之中流出汁液扑灭了大火。 树冠上的树枝和爬山虎藤蔓一块搅动,引得气流涌动,风声四起,树大招风,并非传言。 越来越大的风将压在头顶的乌云搅动,树冠慢慢延展开来,爬山虎的藤蔓慢慢在我们头顶交缠成,将上面的雷电隔绝。    天空中依旧电闪雷鸣,而地底一条条根须爬了,从云家的屋里带人冲出。 在神龙村我有过魂植救人的经验,那些根须跟白水引着的电绳交缠在一块,然后将人紧紧包住,先隔绝电绳,跟着猛的将人从根须间吐了出来,以根须缠住电绳。 等人一出来,立马有帅哥和陈起语的狐影带入祠堂之内,那地方困过乘风戏水的翼蛇骨,自然不怕大风雷电。 这时云蛇已然被拘出,白水已然无心应对村民,双眼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条被他困在电之间的云蛇,眼里带着我从所未见的恨意。 “白水!”我由魂植送入半空,看着自己也跟云海一般长出许多的藤蔓护住身体,在半空中与白水相对道:“够了,白水。” “我要杀了它!”白水抬头看了我一眼,猛的一握拳头。 我心中大惊,身体飞快的冲了过去。 护脉云蛇,以人气息而成,云蛇死,所有人聚集的气息就散了,云家村所有人都得死,他真的是来屠村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送东西 这么明显的表示鄙视,云海一愣,却也不敢回嘴,毕竟前任族长当着他这个后任的面被杀,跟着百年间种下的槐荫鬼柳毁于一旦,云蛇被灭,云家底蕴全毁,他似乎真的没脸见人了。 而我却知道,宋栖梧挑出云长道来骂,估计也只是因为云长道是虫崖的女婿吧,她并不知道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的事情。 我将族徽还给云海,他紧紧的握住,看向我。 身后那些云家人怒吼着冲了出来,指着我张嘴就要大骂,被云海一个眼神就瞪了回去。 如果我不来,云家依旧平静祥和,我果然是个杀人狂魔啊。 “云蛇关联全村气息,如若不是你,他在杀死云蛇之时,不会提前斩断相连的气机,连我在内,云家村所有人都会死。谢谢你,云舍姐姐。”云海再也笑不出来,脸色沉静的看着四周的焦土,沉声道:“没关系的,反正要撤离了,大家还活着就好。” “惊蛰之时,我依旧会带着云家人跟你一块去的,云舍姐姐,谢谢你。我就不送你了。”云海缓缓转身,进入了祠堂之内。 那些冲出来的云家人,眼带恨意的看着我,却因为长久以来的传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大局,跟着云海进去了。 宋栖梧自然不会跟云家人多说什么,带着我直接离开了,连张天师他们都没有多看一眼。 到了院子外面,我才发现原本茂密的树林也变得枯萎,想来槐荫鬼柳被阳雷所伤,连带这借槐荫鬼柳而生的树木也都瞬间枯萎。 何秋月见我负伤回来,惊叫道:“谁将你伤得这么厉害?” 谁都没有回她,宋栖梧直接带着我上楼,将我放在床上,将那些蛞蝓收回:“你准备怎么办?” “游家和白水之间的血仇是什么您知道吗?”我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摸了摸腹,蛇胎安稳,估计是因为蛇神护着吧。 白水最后还是怕我跌落,将我接住了。 将身上焦黑的衣服脱下来,我换了衣服,看着宋栖梧道:“云家那条云蛇您有见过吗?” “我只出过一次虫崖,就是你外公执意要跟游华珍在一起的时候,云家我去都没去过。”宋栖梧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白水是神蛇,他娘能化成那么大条阴河自然神力巨大,却死在黑门之外,无论是鳞片人也好,大蛇也罢,几乎伤不了她,所以” “阴谋吗?”我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不周仙山前的混战,让螣蛇伤了翅膀,后来螣蛇跟白水出了黑门;黑门之前的战争,螣蛇将白水送走,独自面对,可能跟鳞片人有什么密谋,但也能想象其中凶险;但后来到底是什么,让白水失了修为,白思化为白骨? 还有白水他娘,是在不周仙山的混战之间身死,还是黑门前的战争,或者是后面? 云蛇到底是什么变来的,惹得白水那样惊天的怒意。 “你别想太多,对宝宝不好。”宋栖梧伸手抚了抚我的腹,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如果他出生后你感觉太危险,就送到虫崖吧,阿姆有法子控制住血脉里的蛇性,后面如何就看造化了。” “可如果是鳞片人呢?”我突然想到了苏三月,宋媛狠心,生生拔掉了她脊椎处长出的鳞片。 那时她才出生,或许刚满月,那样的伤痛,让她现在都留着疤痕。 “鳞片人又如何?”宋栖梧静静的看着我,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沉声安慰道:“游家并不得人类认同,因为还残存着鳞片人的血脉,所以子嗣极为艰难,传承至今,人族有多少?游家人却是两只手数得过来!还是因为云长道以造畜之术结合蛇骨之力,你们这一代才多了这几个人。你腹中这个,是游家下一代唯一的孩子,又有神蛇血脉,如果惊蛰之后我们都还活着,他将是游家的新希望。” “游家的希望是什么?”我扭头看着她,沉声道:“游家到底在守着什么?” 我原本以为是黑门,可龙虎山和悬空寺都知道黑门的存在,而且游家人血脉太危险,最好是不要出现在黑门前。 最近建木残根密室,还有宋媛那十八年的装疯卖傻,让我明白,游家图谋得可能会更大。 要不然同为鳞片人,游家又为什么突然意识到鳞片人的不好,跟着白水带领的蛇族一块出了黑门。 “云舍,阴谋也好,诡计也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力的,只有胜利者才能存活下来,才能写书历史。”宋栖梧拍了拍我,轻声道:“而太过血腥的历史会被遮掩,太过强大的能力会被神化,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神话,最后也许连神话里都找不到踪影。也许千年以后,我们都会变成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或者被遗忘了存在。” “别想太多,安心等着,惊蛰之后,我们再论其他。”宋栖梧沉笑的将我扶到床上,伸手摸了摸我的腹道:“我没有孩子,一直将宋媛当女儿看,后来” 她顿住了,帮我将被子盖好:“要不要给你唱个歌?” 真是将我当孩子哄了,忙朝她摇头。 她笑着离开,还贴心的帮我拉了窗帘。 屋内光线昏暗,我全身都有点痒痒的,想来是蛞蝓黏液让皮肤的伤口慢慢长好,暂时也不好洗澡,黏黏乎乎的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不明白云族长怎么突然会叫我们过去,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快要死了? 云家和苏家也有联系,云家人怕是恨死我了,连云海都笑不出来了,只盼惊蛰之前,大家都能相安无事,等接下来,如果还活着,大家再进行清算吧。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全是白水巨大的蛇身,惊天的雷电,还有云家村遍地的尸体,以及四处嘶咬的虫子,以及漫天的黄沙。 惊得我一声冷汗,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了,那些黏液都干了,白白的贴在我身上反着光,搞得我跟只鼻涕虫一样。 下楼洗了个澡,帅哥和陈起语静静的坐在院中石桌上,两脸色都有点沉。 我擦着头发走过去,还没开口,陈起语就道:“你怀着孩子,黑门前的大战还是别去了,万一你腹中的蛇胎受到影响,到时生出来就是个鳞片人,又倒贴一个不划算,我跟帅哥商量好了,由我用狐魅术化成你的模样,有帅哥跟在旁边,没有人会怀疑的。” “这办法不错。”我将毛巾放下,静静的看着他道:“你这是准备代我去送死?” “死不死还不一定呢。”陈起语眨了眨眼,沉声道:“有白水在,就算我们都死了,虫崖天罗地生效,他那么厉害,都能保你平安。” “云舍,你没必要去送死。”陈起语沉沉的看着我,认真地道:“无论老不死的有没有骗我,黑门前我都是要去的,毕竟见识一下两族之间的大战,也不枉生一回不是吗?” “嗯,确实不错。”任由头发散落,认同的点头。 “你就这么答应了?”帅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轻声道:“不需要我们动手将你绑起来,或者大吵一架,多找几个人劝劝?”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朝他眨眼,拿起毛巾离开。 晚饭是何秋月做的,都是好东西,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果然新闻里提及了地震预警的事情,却也只是用两分钟微微一提,其他都是天下太平,毕竟不能引起恐慌啊! 吃过饭,刘久标和何秋月就离开了,离开前刘久标看了一眼我道:“龙血可以控制蛇性,你自己心,如若” 他没有说后面的,带着何秋月上了车。 何秋月没有任何话,就好像回去窜门一般,朝我挥了挥手。 这一晚,似乎十分平静,远处却又带着喧闹。 第二天一早,整个院子都莫名的沉静,张天师他们都没有再来,帅哥和陈起语都不知道弄什么去了,只有我一个人似乎无所事事。 想了想,我找了个口罩戴着个大大的太阳帽朝着镇上去了。 镇上十分的乱,大家似乎都不信有地震,却也有人提及,昨天云家村的异变跟地震有关。 杨所长带着派出所的同志,挨家挨户的做工作,军用车成队的开进了镇子里,荷枪实弹的兵哥哥下来组织着人员撤离。 但大家想带走的太多了,什么都不愿意舍弃。 时不时有人低吼着专家不可靠,全是骗人的,也有说我们这里地壳稳定,根本不可能地震。 似乎再也无人注意我,我漫步在街上,看着慌乱的人,一股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苏三月家的楼下,抬头却见几个人从楼上冲了下来,杨婆婆在楼上大叫,但那些人根本好像没听到,将我撞得差点摔倒,飞快的跑了。 杨婆婆急急的从楼下冲了下来,见到我先是一愣,跟着慌乱的朝四周瞄了瞄,这才道:“是云舍吗?” 没想到穿成这样还被她认了出来,我点了点头。 “快进来!”杨婆婆急急的拉了我一把,将我带上了楼。 楼上房间被翻得很乱,杨婆婆苦笑的看着我道:“要地震了,很多人想去外地,那些人知道我一个老婆子在家,就动了歪心思。不过也没伤人,抢了钱就走了。” 她言语间十分的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结果,像是能平静的接受我这个“杀人狂魔”一般。 “您呢?”我记得她两个儿子都在外地,这次撤离提前了二十天,去外地跟着儿子住一个月,总比住安置帐篷来得舒服。 “人老惹人嫌,他们连电话都没打一个来。”杨婆婆轻轻笑了笑。 脸色却突然一沉,朝我道:“我昨天又看到三月她娘了。” 我猛的一愣,宋媛明明被我杀了,怎么可能还会看到。 游婉骨软,根本站不起来,所以不会是她? 那她看到的是谁? “她让我将这个给你。”杨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袋子,朝我轻声道:“我还想等下去你院子里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离开 半空中那条云蛇痛苦的嘶鸣,白水指尖化出的电一点点的收紧,将它一点点的逼。 眼看着祠堂方向,陈起语和帅哥忙个不停,有许多孩子脸色焦黑,一些还有一口气的大人急急跑过去抱着孩子痛苦而焦急的大喊,望向半空中的白水和交织成树枝藤蔓,眼里尽是绝望。 对于云家村而言,惊蛰未到,已成末日。 “你杀了云蛇,他们都会死。”我想再靠近白水,却被雷电逼开。 槐荫鬼柳和魂植都喜阴,阳雷让它们本能的害怕。 白水冷冷的瞄了一眼地底的人,冷声道:“他们敢供养它,让它还存在这世上,本就该死!” “白水!”眼看着白水话音一落,紧握的双拳里有着粗大电光朝着被住的云蛇冲去,我惊声叫出,却根本挡不住那粗大的闪电。 地上不知道传来哪个女子尖悦的喊叫声,悲痛欲绝,那种痛苦连惊雷都掩盖不住。 我不知道白水这么强大的恨意来自于哪里,却不能看着他屠村。 手中沉吟刀一闪,引着魂植和槐荫鬼柳的树根枝桠飞快的朝着拘住云蛇的冲了过去。 沉吟刀不知道材质,却也能引动闪电,巨大的根须从电之间扎进去,将云蛇一点点的缠住,焦臭的味道传来,电光顺着魂植传到了我身上。 “云舍!”白水的声音如同雷电般怒吼,朝我大喝道:“让开,我要杀了它!” 他眼里也好,脸上也罢,都带着痛苦。 那是一种被层层压住,却突然喷涌而去的恨意,一如当初螣蛇脱困,蛇骨冲天而起,电闪雷鸣天地为之变色。 至今我都记得那种心颤的感觉,却从未想过,第二次面对的却是白水这般的怒意。 白水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似乎那些他一直逃避的,想用沉睡忘却的,都在听到云族长那些话时突然醒了过来,怒杀云族长,还执意要将云蛇杀掉。 知道他的痛苦,可云家村有多少人? 为了那已经远久得连一条神蛇都肉销骨化变成一条阴河的仇恨,让一整个村的人陪葬吗? 那么对游家,白水是不是也恨之入骨? 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我手中的沉吟刀飞快的划拉着云蛇身上的电,地底涌出来的根须慢慢的顺着云蛇身体涌动将它包裹在里面。 “云舍,让开!”白水猛的挺身而近,展开双手,那指尖闪电引着天空中闷雷响动,藤蔓和树枝交缠的不时有着被电焦的黑灰洒下,却又飞快的长出来拦住,巨大的电光隔着空中的绿色藤,连地底的根须都电得冒烟。 祠堂里面痛哭声传来,男子痛吼的怒吼,女子撕心裂肺的惊喊,有人冲了出来,却立马被陈起语的狐影给拉了回去。 突然低低的念经声传来,被困住的云蛇眼里露出了茫然,跟着在电之间随着根须包裹而涌动。 白水瞄了一眼祠堂,他自然知道是云家存活下来的那些人在引聚云蛇,眼中的恨意更盛。 居然化身为蛇直接朝着云蛇冲了过来,那蛇身蜿蜒而转,几乎塞满整个云家村,我同立半空之中,根本看不见白水蛇身的全貌。 心中一惊,沉吟刀飞快的划破双掌,将血洒在云蛇之上,一边根须被血气吸引,将云蛇层层缠住朝外拉。 我心随意动,无数藤蔓从体内涌出,云家那枚族徽跟沉吟刀一般看不出材质,却是控制魂植的好东西,粗长的藤蔓朝着白水的蛇身缠去。 “吼!”白水一声大吼,巨大的蛇头猛的朝着我跟云蛇冲了过来。 天空乌云之间,巨大的雷电将整个树冠劈裂,直朝地底树根而去。 我握着沉吟刀,双手鲜血直流,身上藤蔓再多,在白水这天地为之变色的怒气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眼看着那带着愤怒双眼的蛇头撞来,云蛇被压得低低哀鸣,连挣扎都忘记了。 我静静的看着白水,突然莫名的心痛。 他从未提过他的恨意从何而来,似乎将那些伤口掩藏在沉睡之中,对谁都不提及。 可这样滔天的怒意,到底为何? 蛇信翻转,朝着我甩了过来。 手中的沉吟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尖悦的鸣叫之声,那声音如同夏日蝉鸣,清脆无比,它在剧烈的震动,似乎想要脱手而去,却又在害怕着什么。 眼看着白水的蛇眸慢慢的变得细长,那双眼里充满了腥红的怒意。 我紧紧的握着沉吟刀,缓缓闭上了眼。 就在我以为要被蛇信缠住时,突然天地似乎都静了。 睁开眼,只见白水眼带痛苦,有点茫然的看着我,看着我身后一动不动,被雷电惊得不能动的云蛇,天空中乌云压得更低了,藤蔓和树冠交织成的绿已然烧化成灰,连地底的根须都没有了,巨大雷电将所有槐荫鬼柳全部劈裂,一棵棵大树燃着熊熊大火,再也无生还的可能。 白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那雷如同细雨般在我们身边落下。 周围只有轰隆之声,强烈刺眼的雷光让我看不清白水的身影,天地之间只声雷鸣。 我身体内的藤蔓被雷电避得退了回去,无法立身半空,我身子猛的朝下坠落,入眼皆是焦黑浓烟,云家村所有槐荫鬼柳全部毁灭。 心中突然变得害怕,白水这一怒,对人命的不顾,怕是让我跟他之间,复又远了一点了。 远处有着一道狐影飞快的窜了过来,就在我以为会被狐尾缠住时,白水猛的冲了过来,伸手搂住我,将我轻轻放在地上,看了一眼半空中还被雷电交缠的云蛇,猛的一挥手。 “白水!”眼看着刺眼的雷电猛的朝云蛇落下,我慌忙去握白水的手,入手却是空空。 等刺眼的白光消失,白水已然不见了身影,空中的云蛇也已然不见了,云家族徽跌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魂植灰扑扑得好像一个刚从灰里扒拉出来的烤土豆。 周围全是大火,地底扎得再深的树根都被劈断烧焦,连土都泛着一股焦味。 我手中的沉吟刀瞬间安静了,头顶的乌云慢慢的散去,没了雷电,四周只剩熊熊大火,我突然有点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泰龙村大火的那一晚。 祠堂里痛苦的惊喊之声传来,帅哥飞快的窜了过来,眼带担忧的看着我。 “都死了吗?”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有着腥甜的东西涌到嘴里。 帅哥朝我摇头,伸手猛的将我抱在怀里。 他这一碰我才发现,全身都在痛,低头一看,却发现身上布满了焦黑,血从肌肤中间涌出,蜿蜒的将体表的灰尘冲走。 接过云家族徽之后,魂植和槐荫鬼柳交缠共生,槐荫鬼柳全部毁灭,我怎么能不受伤。 帅哥感觉到我的痛,抱着我的手松了松,紧皱着眉,抬了抬手,想帮我擦什么,伸到半空中又顿住了,轻缓的落在我脸上。 比上次在悬空寺温柔了许多啊,看样子积累了经验。 我朝他苦苦一笑,沉声道:“不会真的都死了吧?” “没有。”他声音里夹着怒意,低头打量着我。 我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只见张天师他们带着许多人立在焦黑的村路上,脸色平静,可眼里都带着忧色。 白水之怒,动静太大,他们都聚集在泰龙村,怎么会不惊动他们。 只怕对白水和我的忌惮更重了吧。 “阿舍。”宋栖梧急急的冲了过来,一把将帅哥推开,轻轻将我搂在怀里:“是白水对不对?” 我只能苦笑,夫妻之间打架能打成这样,估计也就我们一家了。 宋栖梧脸带冷色,转眼看了看四周,冷哼一声:“槐荫鬼柳,以人为植,早就该灭了。” 站在旁边的张天师他们脸色都有点愣,我也有点奇怪的瞄着宋栖梧,虫崖不是以身化虫吗? 好像两者没区别吗? “看什么?”宋栖梧转眼瞪了旁边的人,冷声道:“白水也算是我们虫崖的女婿,我们虫崖护短又怎么样了?” 帅哥双眼瞪成铜铃状,偷偷朝我竖了竖拇指,大有佩服之意。 我对宋栖梧这种堂皇的护短,还护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十分佩服,抬头看着复又变得晴朗的天空,白水就这样离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他本身就有伤,一下子发了这么大的怒,只怕也伤身体吧。 游家跟他有血仇,却也有交易,至今我都不知道那血仇是什么,似乎并不是蜕皮被骗的事情。 宋栖梧引了许多虫子爬到我身体上,那些虫子看上去跟白蚁一般,飞快的爬过我身体,将上面的焦皮吃掉,跟着又一条条蛞蝓一般的虫子爬了过来,看得帅哥连忙后退。 我也只感觉头皮发麻,但那蛞蝓般的虫子爬过的地方,黏液立马让伤口愈合,只有淡粉色的痕迹留下。 见我看着,宋栖梧还安慰我道:“不会留疤的,回去睡一觉,就又白白嫩嫩了。” 看着那爬过的蛞蝓,我们这里叫鼻涕虫,我强忍着头皮发麻,朝帅哥道:“云海呢?” 话音一落,却见云海蹒跚的走到我旁边,朝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冲出来的瞬间就发怒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刚才在祠堂内我也问过那些长老,对于云蛇大家所知并不多,向来献祭云蛇,全村人都会进入失神的状态,所以除了族长,无人知道云蛇到底是什么变来的。族长只是交待我将你叫来,并未提及云蛇之事,我本以为他想一块交待给我,但没想到后这样。” “哼!”宋栖梧冷哼一声,将我抱起:“云家除了云长道,其他的都是废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送东西 这么明显的表示鄙视,云海一愣,却也不敢回嘴,毕竟前任族长当着他这个后任的面被杀,跟着百年间种下的槐荫鬼柳毁于一旦,云蛇被灭,云家底蕴全毁,他似乎真的没脸见人了。 而我却知道,宋栖梧挑出云长道来骂,估计也只是因为云长道是虫崖的女婿吧,她并不知道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的事情。 我将族徽还给云海,他紧紧的握住,看向我。 身后那些云家人怒吼着冲了出来,指着我张嘴就要大骂,被云海一个眼神就瞪了回去。 如果我不来,云家依旧平静祥和,我果然是个杀人狂魔啊。 “云蛇关联全村气息,如若不是你,他在杀死云蛇之时,不会提前斩断相连的气机,连我在内,云家村所有人都会死。谢谢你,云舍姐姐。”云海再也笑不出来,脸色沉静的看着四周的焦土,沉声道:“没关系的,反正要撤离了,大家还活着就好。” “惊蛰之时,我依旧会带着云家人跟你一块去的,云舍姐姐,谢谢你。我就不送你了。”云海缓缓转身,进入了祠堂之内。 那些冲出来的云家人,眼带恨意的看着我,却因为长久以来的传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大局,跟着云海进去了。 宋栖梧自然不会跟云家人多说什么,带着我直接离开了,连张天师他们都没有多看一眼。 到了院子外面,我才发现原本茂密的树林也变得枯萎,想来槐荫鬼柳被阳雷所伤,连带这借槐荫鬼柳而生的树木也都瞬间枯萎。 何秋月见我负伤回来,惊叫道:“谁将你伤得这么厉害?” 谁都没有回她,宋栖梧直接带着我上楼,将我放在床上,将那些蛞蝓收回:“你准备怎么办?” “游家和白水之间的血仇是什么您知道吗?”我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摸了摸腹,蛇胎安稳,估计是因为蛇神护着吧。 白水最后还是怕我跌落,将我接住了。 将身上焦黑的衣服脱下来,我换了衣服,看着宋栖梧道:“云家那条云蛇您有见过吗?” “我只出过一次虫崖,就是你外公执意要跟游华珍在一起的时候,云家我去都没去过。”宋栖梧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白水是神蛇,他娘能化成那么大条阴河自然神力巨大,却死在黑门之外,无论是鳞片人也好,大蛇也罢,几乎伤不了她,所以” “阴谋吗?”我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不周仙山前的混战,让螣蛇伤了翅膀,后来螣蛇跟白水出了黑门;黑门之前的战争,螣蛇将白水送走,独自面对,可能跟鳞片人有什么密谋,但也能想象其中凶险;但后来到底是什么,让白水失了修为,白思化为白骨? 还有白水他娘,是在不周仙山的混战之间身死,还是黑门前的战争,或者是后面? 云蛇到底是什么变来的,惹得白水那样惊天的怒意。 “你别想太多,对宝宝不好。”宋栖梧伸手抚了抚我的腹,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如果他出生后你感觉太危险,就送到虫崖吧,阿姆有法子控制住血脉里的蛇性,后面如何就看造化了。” “可如果是鳞片人呢?”我突然想到了苏三月,宋媛狠心,生生拔掉了她脊椎处长出的鳞片。 那时她才出生,或许刚满月,那样的伤痛,让她现在都留着疤痕。 “鳞片人又如何?”宋栖梧静静的看着我,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沉声安慰道:“游家并不得人类认同,因为还残存着鳞片人的血脉,所以子嗣极为艰难,传承至今,人族有多少?游家人却是两只手数得过来!还是因为云长道以造畜之术结合蛇骨之力,你们这一代才多了这几个人。你腹中这个,是游家下一代唯一的孩子,又有神蛇血脉,如果惊蛰之后我们都还活着,他将是游家的新希望。” “游家的希望是什么?”我扭头看着她,沉声道:“游家到底在守着什么?” 我原本以为是黑门,可龙虎山和悬空寺都知道黑门的存在,而且游家人血脉太危险,最好是不要出现在黑门前。 最近建木残根密室,还有宋媛那十八年的装疯卖傻,让我明白,游家图谋得可能会更大。 要不然同为鳞片人,游家又为什么突然意识到鳞片人的不好,跟着白水带领的蛇族一块出了黑门。 “云舍,阴谋也好,诡计也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力的,只有胜利者才能存活下来,才能写书历史。”宋栖梧拍了拍我,轻声道:“而太过血腥的历史会被遮掩,太过强大的能力会被神化,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神话,最后也许连神话里都找不到踪影。也许千年以后,我们都会变成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或者被遗忘了存在。” “别想太多,安心等着,惊蛰之后,我们再论其他。”宋栖梧沉笑的将我扶到床上,伸手摸了摸我的腹道:“我没有孩子,一直将宋媛当女儿看,后来” 她顿住了,帮我将被子盖好:“要不要给你唱个歌?” 真是将我当孩子哄了,忙朝她摇头。 她笑着离开,还贴心的帮我拉了窗帘。 屋内光线昏暗,我全身都有点痒痒的,想来是蛞蝓黏液让皮肤的伤口慢慢长好,暂时也不好洗澡,黏黏乎乎的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不明白云族长怎么突然会叫我们过去,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快要死了? 云家和苏家也有联系,云家人怕是恨死我了,连云海都笑不出来了,只盼惊蛰之前,大家都能相安无事,等接下来,如果还活着,大家再进行清算吧。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全是白水巨大的蛇身,惊天的雷电,还有云家村遍地的尸体,以及四处嘶咬的虫子,以及漫天的黄沙。 惊得我一声冷汗,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了,那些黏液都干了,白白的贴在我身上反着光,搞得我跟只鼻涕虫一样。 下楼洗了个澡,帅哥和陈起语静静的坐在院中石桌上,两脸色都有点沉。 我擦着头发走过去,还没开口,陈起语就道:“你怀着孩子,黑门前的大战还是别去了,万一你腹中的蛇胎受到影响,到时生出来就是个鳞片人,又倒贴一个不划算,我跟帅哥商量好了,由我用狐魅术化成你的模样,有帅哥跟在旁边,没有人会怀疑的。” “这办法不错。”我将毛巾放下,静静的看着他道:“你这是准备代我去送死?” “死不死还不一定呢。”陈起语眨了眨眼,沉声道:“有白水在,就算我们都死了,虫崖天罗地生效,他那么厉害,都能保你平安。” “云舍,你没必要去送死。”陈起语沉沉的看着我,认真地道:“无论老不死的有没有骗我,黑门前我都是要去的,毕竟见识一下两族之间的大战,也不枉生一回不是吗?” “嗯,确实不错。”任由头发散落,认同的点头。 “你就这么答应了?”帅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轻声道:“不需要我们动手将你绑起来,或者大吵一架,多找几个人劝劝?”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朝他眨眼,拿起毛巾离开。 晚饭是何秋月做的,都是好东西,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果然新闻里提及了地震预警的事情,却也只是用两分钟微微一提,其他都是天下太平,毕竟不能引起恐慌啊! 吃过饭,刘久标和何秋月就离开了,离开前刘久标看了一眼我道:“龙血可以控制蛇性,你自己心,如若” 他没有说后面的,带着何秋月上了车。 何秋月没有任何话,就好像回去窜门一般,朝我挥了挥手。 这一晚,似乎十分平静,远处却又带着喧闹。 第二天一早,整个院子都莫名的沉静,张天师他们都没有再来,帅哥和陈起语都不知道弄什么去了,只有我一个人似乎无所事事。 想了想,我找了个口罩戴着个大大的太阳帽朝着镇上去了。 镇上十分的乱,大家似乎都不信有地震,却也有人提及,昨天云家村的异变跟地震有关。 杨所长带着派出所的同志,挨家挨户的做工作,军用车成队的开进了镇子里,荷枪实弹的兵哥哥下来组织着人员撤离。 但大家想带走的太多了,什么都不愿意舍弃。 时不时有人低吼着专家不可靠,全是骗人的,也有说我们这里地壳稳定,根本不可能地震。 似乎再也无人注意我,我漫步在街上,看着慌乱的人,一股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苏三月家的楼下,抬头却见几个人从楼上冲了下来,杨婆婆在楼上大叫,但那些人根本好像没听到,将我撞得差点摔倒,飞快的跑了。 杨婆婆急急的从楼下冲了下来,见到我先是一愣,跟着慌乱的朝四周瞄了瞄,这才道:“是云舍吗?” 没想到穿成这样还被她认了出来,我点了点头。 “快进来!”杨婆婆急急的拉了我一把,将我带上了楼。 楼上房间被翻得很乱,杨婆婆苦笑的看着我道:“要地震了,很多人想去外地,那些人知道我一个老婆子在家,就动了歪心思。不过也没伤人,抢了钱就走了。” 她言语间十分的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结果,像是能平静的接受我这个“杀人狂魔”一般。 “您呢?”我记得她两个儿子都在外地,这次撤离提前了二十天,去外地跟着儿子住一个月,总比住安置帐篷来得舒服。 “人老惹人嫌,他们连电话都没打一个来。”杨婆婆轻轻笑了笑。 脸色却突然一沉,朝我道:“我昨天又看到三月她娘了。” 我猛的一愣,宋媛明明被我杀了,怎么可能还会看到。 游婉骨软,根本站不起来,所以不会是她? 那她看到的是谁? “她让我将这个给你。”杨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袋子,朝我轻声道:“我还想等下去你院子里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下阴河 那是一个装首饰的普通布袋子,看上去似乎十分普通,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波动。 当着杨婆婆的面,我不好打开,朝她道了谢,让她自己注意,想了想又将身上所有的钱掏了出来,现在现金少,我掏空了钱包也就几百块钱,当一点心意吧。 她还不肯要,说当初她娘家的事情还没有谢我,怎么好收我的钱。 “我留着也没用了。”我苦苦一笑,本来想掏一张卡给她,可一想如果我死了,钱对她也没用了。 杨婆婆愣愣的接了我手里的钱,我拿着红袋子下了楼,找了个偏壁的地方打开。 那里面是一个明黄袋子装着的东西,样式十分眼熟悉,我猛的想起,当初泰龙村七叔公他们就是用这个装那串蛇骨手串的。 手有点颤抖,两串蛇骨,不是都被毁了吗? 宋媛不是也死了,怎么会还有一个宋媛出现,难不成她还另外造了一具假身体,这样没完没了,有意思吗?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宋媛既然说过以她的死再立奇局,就不可能再骗我。 连打开那明黄袋子的勇气都没有,我直接回了院子,到了库房才颤抖的将那明黄的袋子打开。 里面并不是一条蛇骨手串,只是一个蛇头的头骨,也只有拇指大。 但这蛇的头骨看上去晶莹剔透,透着如玉般的光芒,我伸手去摸,就感觉到手腕上那串悬空寺的蛇头佛珠突然晃动,跟着所有蛇头全部碎裂,慢慢化成齑粉。 左手腕上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似乎也感觉到不安,居然微微扭动了一下。 门外似乎传来了帅哥和陈起语惊呼的声音,我急忙将那粒蛇头骨放入明黄的袋子里,揣入怀里,打开出冲了出去。 一开门,却见远处一道巨大的蛇影从泰龙村升起,蛇身一点点的抽离,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那蛇并不是白水一般的实体,反倒是跟云蛇一般淡淡的雾气,而且鳞片也并非纯白,而是十分普通的斑斓之色。 巨大的蛇头到了院子上面,那边蛇身还未从泰龙村的方向抽离开来,就这样横跨在空中。 有遮天伞罩着,那条蛇似乎冲不进来,有点烦躁的扭动着蛇身将院子层层缠住。 “搞什么!”帅哥急忙看着我,一脸惊恐的道:“螣蛇是被困了,难道一个白水还不够,再来一条,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随着那条大的蛇影扭动,那颗蛇头从我口袋里冲了出来,发出淡色的光芒,跟着那条蛇影飞快的冲了进去,消失不见。 远处了却带着人急急赶来,见我没事,先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跟着朝我道:“我师父让您去一趟泰龙村,那间密室里的东西好像丢了。” “不用了。”我朝他摆手,轻声道:“黑卵我们一时也研究不出什么,白水带走研究最好。” “云姑婆。”了却有点震惊的看着我。 我他苦苦一笑,并未再多言,带着那颗蛇头上了楼。 相对而言,我更相信白水。 至少白水跟我血肉交缠,生死与共;可对人而言,我终究还是个异类吧,尤其是白水突然发怒毁掉云家的槐荫鬼柳后,那些黑卵张天师他们怕是不放心放在那间密室了,我如果再带他们进去,他们提出要将黑卵拿出来,我怎么拒绝? 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看着那颗蛇头,脑中不断闪过泰龙村见过的那两串蛇骨,一串引来许多大蛇,白水一拿到立马化为了齑粉,另一串也是一样,可那两串蛇骨都并未见蛇头。 但奇怪的是悬空寺的那串佛珠却又全部由蛇头串成,现在那个突然出现的“宋媛”却将这颗蛇头送到我手里? 难不成宋媛没死?还是有人假冒? 但这颗蛇头,如果跟那两串蛇骨是一条蛇所有的话,那条蛇又是谁? 难不成当初传言有祥龙坠地,那条龙不是白水,也不是白水他娘,而是现在这条蛇? 突然有点烦躁,蛇族繁殖太快,而且因为蜕皮修行有成,比人类厉害的人物多得多了,搞得现在到处都是蛇! 不过既然没有坏处,放在我这里就放着吧,反正我也是债多不压身。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并未出院子,安心的养着魂植,时不时的逗逗尸鸾,白水再未现身。  何必壮是元宵节后回来的,平静的抱着平头哥进院子,先喂了四眼鬼鸡,跟着将苏三月给我带的吃的放下,就自顾洗澡换衣服去了。 柳仙回来的时候,已然正月二十二了,有她出马,东北出马仙根本没有回手之力,毕竟柳仙修行千年,最近又跟白水这条神蛇混在一块,自然能力压五大家仙一筹。 正月二十四,宋妩到了,宋栖梧早早的带着我去迎她,她们全部是商务车,还有十几辆大货车直接送到泰龙村,第一辆货车打开,那几条鳄鱼最先窜了出来,吓得了却他们一大跳。 那个养鳄鱼的还恭敬的朝那些鳄鱼行礼,那些鳄鱼飞快的窜进了泰龙村,只留着尾巴扫着的灰给龙虎山那些惊呆了的道士。 “这是猪婆龙,能与史前泰坦巨蟒一战,修为差点的蛇,也不一定是猪婆龙的对手。”宋妩阿姆见我眼里震惊,耐心的跟我解释。 鳄鱼在古时确实也称猪婆龙,这让我有点不安的摸了摸肚子,那里面的龙种不会是条鳄鱼吧?那就太恐怖了! 宋妩用眼睛瞄了我左手腕一眼,示意我跟她一块进泰龙村,站在我家院子里,她瞄了一眼我房间的方向,抬起我的手腕,看了看那条蛇骨,复又道:“听闻前段时间泰龙村有条巨大的蛇影窜进了你院子?” 我将那颗蛇头骨掏出来,递到宋妩阿姆面前,她伸手来捏,那颗蛇头却如同活着一般,在掌心飞快的游走避开。 “罢了。”宋妩阿姆低叹一声,将手收回:“它不让我碰,不碰就是了。是谁送回来的?” “说是宋媛,送到一个当年跟她要好的婆婆手里。”我伸手捏住那粒蛇头,它却十分老实。 宋妩阿姆也是一愣,跟着却冷笑道:“那你吃掉吧。” 这下子换我一愣了,她却轻声道:“这条蛇骨是游家传承下来的蛇骨,如果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怎么会被拆得七凌八落。引起泰龙村这次事件的就是这条蛇的蛇骨,这颗蛇头对你有好处,没有血蛇鼎练不化,你直接吞了吧,反正你肚子里也有个龙种了,自然不多这一个。” 说得好像我是垃圾桶一般,不过事情太多,宋妩阿姆也没时间跟我多说,硬是看着我将蛇头骨吞下,这才被人叫走,离开前她复又看了我房间的地方一眼,却只字未提。 许多事情,如果大家都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还活着,大概又会重新提起了。 跟钱是一样的,死了有没有钱都没关系,没死,自然大家都想要更多的钱。 廪君带着巴人当天下午到的,远远的朝点头,在我迎过去时,只是轻轻一句道:“希望云姑婆能将那粒断生丸服下,听闻白水神蛇一怒,扎根百年的槐荫鬼柳全部化为焦碳了。”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那粒断生丸,看着张天师他们在安置道家众人,我心思微沉。 生或死,已经不由自己选择。 帅哥和陈起语也再未提及用狐魅术换我的计划,估计知道换不成吧。 这几天春雷阵阵,不时有着各种形态的人过来,其中居然有湘西三邪和胖瘦二蛇佬,以及那位被吞了黑猫的走阴门老婆婆,上次她告诉我见过我外婆,这次却并未跟我说话。 东北出马仙由钱夫人带着柳仙统领,不过因为仙家不喜人多,也并未出现。 陈起语一直失神低落,香港那边一直未有人过来。 何必壮的四眼鬼鸡在泰龙村跑来跑去,而帅哥时不时跟我指指点点,这边祝由世家有美女,那边全真家的女道士真是漂亮,落花洞女全是漂亮姑娘。 “白水还没回来吗?”最先问及的居然是何必壮。 我看着后山蛇仙庙的方向,去看过,他并没有在那里,连柳仙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一同失踪的还有骨坛和白思,以及翼蛇骨和翼蛇卵,不过那条石蛇依旧被钉在那石洞里。 朝何必壮摇了摇头,我见肥胖的龙三从他带着地质队考察挖下去直通阴河的洞底起来,然后戴着面具的龙组拉着绳子下井去布防。 “如果我们都死了,会引爆埋下的炸弹,将整个阴河炸毁。”龙三拍着手上的泥,朝我打着商量:“也是个机会啊,能不能别让虫崖发动那个什么天罗地?” “你都死了,就不要这么悲天悯人了。”说这话的是清心大师,他似乎认知到饺子的好吃,又捧着一碗饺子在吃,一句话就将龙三给呛了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到的人越来越多,这边穿袈裟的和尚吃着素,那边不知道什么派的煮着肉,穿道袍的跟穿萨满服的不知道因为什么辩得口水直流,虫崖的人冷冷的看着湘西蛊寨的苗三娘她们这些草婆子,那边云家人瞄着同样操控着植物的落花洞女。 玩蛇的胖瘦二蛇佬见到柳仙一个眼神瞄过去,连忙将蛇给收了。 惊蛰至,大家似乎都沉默了,龙三和张天师负责总统筹。 正月二十五晚,似乎感觉到什么,泰龙村附近都是篝火堆。 龙三拿着一个大话筒看着各色各样的人,突然就笑了,过了半晌才朝我道:“这可能是最混杂的部队了。” 我瞄了一眼,相比于龙三带来无论或站或立都无比笔挺的人员,我们这边确实混乱得不行,何必壮的鸡还追着虫崖的虫子满村跑。 “大家听我说。”战前动员总是要的,龙三终究敲了敲话筒,沉声道:“胖子说话喘,大家别让我大喘气。也别看我们人不多,却也是真正的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啊,我们做得多,却不能让外国人知道,要不然什么超人啊,复联啊,钢铁侠来抢我们风头就不好了。” “让他们也见识一下,我们中国也有拯救世界的英雄!”龙三最后高吼一句,立马将话筒摔了。 我听他说是牛头不对马嘴,那边廪君还特意派人过来问我“复联”是不是搞计划生育的。 龙三的战前动员,一塌糊涂。 反倒是巴人在我们进去前,围着篝火一曲巴渝舞震奋人心。 按计划张天师清心,圆悲孙顾明,宋妩宋栖梧,以及各帮各派领头人和我们一块下阴河,毕竟下面只有这么大,人多了挤得还不好转身。 而我们也是第一道防线,送死也让由领头人最先送啊。 其他人按龙三他们检测的阴河路线布防,一旦哪里需要支援电话联系,龙三还在蛇仙庙那里设了指挥处,却不是他自己呆,也是一个兵,一旦发现哪里不对劲,立马广播通知。 整个瑞和镇也好,清水镇也罢,外围都有特种部队驻扎,那是最后的防线,如若我们没有出来,他们会引煤事先布下的炸弹,来个真正的地震。 我跟在宋妩后面下井,最后一眼看着蛇仙庙的方向,眼眶有点发热,白水依旧没有出现。 也许在看到那条云蛇时,他或许感觉人类不值得他拼死一博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 乌龙 阴河下面龙三提前带人布过防埋过雷什么的,整个阴河的河面都被他们整得宽大了许多,还提前搭好了帐篷,以及装了一路的大行探照灯,似乎是用电池的,照得整个阴河下面如同白昼。 龙三战前动员作得不伦不类,这战场倒是整得不差,还特意准备了好酒,说是壮胆可以用。 因为靠近地热,倒也不是很冷,流水叮咚作响,不时因为撞到石头激起一卷晶莹的浪花。 下来的不过几十百来号人,有龙三的提前准备倒也算舒适了,我帅哥陈起语何必壮,自然是跟着虫崖一块的。 惊蛰必起春雷,其他倒还好,就是虫崖那几条猪婆龙,从滇南的温热突然到冷的地方,有点不适应,下到阴河后,感觉到温暖,居然在阴河里游来游去,欢得很,看得其他人直吞口水。 黑门的位置,前后五百米都被龙三动过了,宽整平稳,却只是凭我们的记忆划出来的地方,这里面真正见过黑门开的只有我一个人,可黑门现的时候,过来凑热闹的可不少,自然很容易确定地方。 开始大家还很好奇的四处打量,我生怕有人不怕死的去碰对面的石壁,特意又交待龙三一遍,那里面有人脸石虾虫。 大部分人是又激动又害怕又好奇,激动是因为呆会可以看到另一种新奇人类,害怕是因为会死去,好奇是有阴河下面好多东西都是外面没有的,胖瘦二蛇佬都恨不得将所有发光的蛇骨石全部搬回去。 “白水跟你吵架了?”宋妩阿姆跟我坐在帐篷里,毕竟黑门开,鳞片人出来也要一会,总不能大家都不吃不喝的站在黑门前面光等吧。 我心中一痛,想到云家村的遍地焦土,还有那被全毁烧掉的槐荫鬼柳,面对宋妩阿姆那轻浅的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这么严重的一件事归划到“吵架”这种情侣斗嘴般的属类之中。 当下朝她靠近了几分,在帅哥和陈起语暗涩的眼神中,看着宋妩阿姆道:“您知道游家和白水之间的血仇到底是为什么吗?” “哦?你不知道?”宋妩阿姆却伸手抓过几颗又红又大的樱桃放我手里,脸上带着揶揄的笑道:“虫崖离泰龙村何止千里,游家的事我并不清楚。” 滇南气候好,物产十分丰富,宋妩活了两百多岁,活得精致,就算下了阴河,还带着几口大箱子,帐篷里挂着精致的花环,地上铺着刺绣的地毯,放着水果零嘴,自己穿得十分讲究,花白的头发上别着一朵新鲜栀子花,似乎并不是来赴死一战,而是来下面消磨时间的。 那樱桃十分水润,颜色饱满,我捏了一粒放到嘴里,汁水横流,清甜无比。 宋妩招呼着帅哥他们吃,何必壮和陈起语还好,帅哥毫不见外,抱着果盆就自个开啃,鲜红的汁水时不时从嘴角流下,如同鲜红,却谁也不会讲他,毕竟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事。 惊蛰当晚,一直到安顿下来,黑门前都没有异动,连冉遗之鱼都没有出现,更没有人脸石虾虫。 龙三还感慨,他好久都没这么安逸了,用牵的通讯看了一天电视。 大家都平静的等待着,可第二天黑门依旧没有动静,第三天c第四天也是一样。 毕竟都是下来的都是身份较高的,沉得住气,只是在等到第七天时,大家都有点慌乱了,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 这一战提及的人是我,发起的人也是我,虽然奔走的是张天师清心他们,但能验正鳞片人存在的,却是我这位唯一现世的游家后人。 不过也没有人特意质问我,依旧在安静的等着,每天送食物下来的士兵也开始变得散漫。 龙三是最先顶不住压力的,毕竟外围布控的都是他的人,迁走了两三个镇子的群众,还沿着阴河一路布控,我们却是下阴河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动静,对于这种跟以前来就不可能存在的物种之间的战争,自然拖久了就没有说服力了。 第十天时,宋妩阿姆和宋栖梧都在下面都给我做了一套刺绣的衣裙了,黑门却依旧没有半点痕迹出现。 龙三再也忍不住,亲自跟到帐篷里问我道:“你说鳞片人会出来,是因为找到了你,但又因为冬眠,所以不会出来,惊蛰一过就会出来找你?这只是你的猜测对不对?” 他胖脸上的肉抖动了一下,估计是见宋妩他们都在,这才委婉地道:“鳞片人会不会对你们游家血脉并没有这么看重?所以就算找到你,也不会走出黑门?是你自己在害怕什么?” 这话里的意思是我将自己想得太重要,或是太害怕鳞片人,所以才整出了这么多的事。 在给我新衣裙收着线的宋妩顿了一下,瞄着龙三没有说话,一边的宋栖梧道:“如果这样最好不是吗?可万一开了呢?” 龙三面对这两位手握着天罗地大杀招的大佬,连话都不敢多说,摸着额头上的冷汗就出去了。 宋妩抬头朝我笑了笑,招手让我去帘布后面试衣服。 我也感觉到外面的气氛越来越不对了,但宋妩热情十分之高,衣服由她和宋栖梧亲自裁剪刺绣缝制的,不可推辞只好拿着衣服就去帘子后面试了。 正将滚着边的布扣给扣好,我有点扭怩的出来,宋妩拉着衣角打量着尺寸要不要改,就听到外面突然一阵惊雷传来,跟那天雷电击落在云家村一样。 帅哥和陈起语立马瞄了我一眼,大家还在猜测怎么回事,却见云海却急急的冲了过来,变得消瘦的脸紧张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喘了一口气才道:“云家传讯,文升村方向有雷电落下,而且” “他们有人去查看,却进不去,白水好像有里面跟谁激战,似乎从昨天就开始了,只是昨天并未落雷,云家并未在意。”云海说完,眼里闪过一丝丝激动的光芒。 我心中一痛,这十天里,我虽然听宋妩说着一些人物传记以及经典的谋略布局,却时不时会到帐篷外看看,盼着白水来,又盼着白水能不来。 这时猛的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顾不得跟宋妩说什么,将魂植朝阴河一扔,握着藤蔓就冲了出去。 魂植虽然在云家村受了伤,但白水似乎并未针对它,这十来天里休息完全够了。 根须瞬间顺着阴河之水扎入地底,藤蔓带着我飞快的从井底升起,外面围满了人,都齐齐的看着文升村的方向,见我以这样拉风的方式出来,都震惊的看着我。 我却顾不得多说什么,握着藤蔓就准备朝着文升村的方向冲去,刚出泰龙村,就感觉耳边风起,一扭头,却见柳仙一把将我扯了过去,在天空乌云之下化成蛇身朝着文升村飞了过去。 那口我和白水最先发现阴河的山泉旁边,已然全是雷电,几辆军用车停在那里,荷枪实弹的士兵围在外边,还有十来位穿着云家服饰的人,见我过来,他们脸上都显过不自然,却依旧走过来朝我道:“确定里面是白水,而且似乎黑门从这里开了。” 并不用他们说,我也能猜到。 白水对鳞片人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不会应战,但云家村的事情,让他不能接受跟人族共同面敌了吧。 我时不时想着他可能会在黑门开后,我面对危险时突然戏剧般的神兵天降,扭转战局,所以我从未真正担心他不会出现在黑门之战中,只是担心他对人类不再有那么信任,对我并不如以前那么真诚。 但前面他有两次提及,黑门前的大战我可以不来,无论是躲在虫崖也好,躲在建木残根密室也好,都是安全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自己想办法重开黑门,独自一人面对鳞片人,将我隔绝在外。 “进不去。”柳仙试着靠近雷电交鸣的地方,朝我摇头道:“他布下阵法,除非他死,周围雷电不消,里面所有活物都被困在里面。” 抬头看着天空中翻滚的乌云,将整个天空遮住,粗壮的闪电准确的落在白水布下的圈子里。 我试着朝里走近一点,却发现强大的闪电根本不让人靠近。 上一次黑门前的那场大战,螣蛇以云雾将白水送开,独自应战,以至于白水以为螣蛇身死。 这一次他自己也要这样玩一次吗? 他这是准备玩死自己? 我身边惊雷不时落下,大块的石头被劈得粉碎焦黑,柳仙想将我拉开,都被我用沉吟刀逼退。 地面随着雷电不时陷落,那个范围越来越大,远处有着大量的车开了过来。 用沉吟刀划破左手腕,看着鲜红的血从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处落下,我强行引着害怕得恨不得缩成一团的魂,将我层层包住,朝着雷电之间冲去。 可无论魂植包着再多,依旧马上被雷电闪焦,连我身上都被电焦了。 我试了一次又一试,怎么也进不去,可陷落的地面已然几乎将整个文升村给填了进去,雷电范围越来越宽。 “云舍!”宋妩阿姆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冲破魂植,一把拉着我,沉喝道:“想想你外公,想想秦姑婆,想想你爹云长道,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白水能以一已之力扛下黑门危机,对你对所有人对孩子都是好事。”宋妩身上无数蜜蜂涌出,顺着我胳膊慢慢的爬下为,尾针轻轻竖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下阴河 就在蜜锋就要朝我扎下时,我猛的将她推开,魂植立马将她卷走。 泰龙村的人已经全部转到了这里,连沿着阴河布控的人都过来了,大家脸都带着惧惊之色,原本以为并不会发生的大战,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雷电之间,一个人影想冲出来,被雷电击住,瞬间冒烟跌了出来。 那个人虽然全身黑烟直冒,却也能看出表面鳞片森森,到处鲜血淋漓,跌出雷电圈后,满是鳞片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嘶吼着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周围惊呼声四起,我猛的冲了过去,握着在雷电周围颤抖的魂植,一个转身到了那鳞片人身后,沉吟刀划破脊椎,魂植立马扎了进去。 我瞄着那鳞片人浑身青铜色的鳞片,看着宋妩摇头道:“可我不想白水独自死在那里面,蛇族血誓,血肉交缠,他死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像外婆那样平静的活下去。我要进去,跟他一块面对。” 说完,我朝宋妩轻轻一笑:“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手轻轻一震胸口,震心脉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啊。 身后传来其他人震惊的叫声,我看着手上长出来的鳞片,那龙种真的没什么用啊,压什么血脉,还不是让我找到法子长出了鳞片。 在一片惊呼声中,我舍弃了魂植,握着沉吟刀猛的朝着雷电之间冲了过去。 雷电落在我身边,鳞片下面传来刺痛之感,我想白水也感觉到了吧,他会不会也很痛,会不会影响到他。 眼前变得刺白,嗓子有点发干,我依旧一步步朝里走去,体内有什么翻滚着,蛇神啊,还有那条蛇头骨引来的蛇影也冲了出来,将我团团缠住,我想肯定威风得紧,可惜没有人能看到。 最没用的,还是那龙种啊。 我自嘲的想着,浑身痛得要命,白水如果不整这些事,他也不用跟我一块痛了。 负着极大的重量朝前走了十几步,雷电豁然就没有了,入耳全是嘶吼之声。 放眼看去,却见一条巨大的蛇身在空中盘旋着,那蛇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到处都是鲜血淋漓,大片大片的地方鳞片脱落,却依旧嘶吼着朝地上的鳞片人冲了过去。 那些鳞片人驱动着异蛇朝着半空中的白水嘶吼,他们力气极大,纵跃之间,居然能跳动半空之中。 异蛇或飞或腾,全部朝着白水扑了过去。 我一进来见到这种情况浑身血气翻滚,身上也是鲜红直流,那些鳞片人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猛的顿住,连异蛇和白水都停住了。 所有的生物都直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这块鲜美的肥肉,居然会自己烤熟了送了过来。 鳞片人立马嘶吼着朝我冲了过来,我握着沉吟刀,身边两条蛇影晃动,只是将我缠住,并未迎敌。 尖锐的鳞片眼看就要划到我身上了,突然一道雷打了过来,将就我身前的鳞片人给劈开,白水爪子一伸,一把将我扔到了蛇身之上,嘶吼着朝着地上的鳞片人复又冲了过去。 鳞片人生存力量极强,有的明明已经断肢或者被雷劈得身体只剩一半,依旧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缺损的部位,飞快的复原,嘶吼着朝半空的白水冲了过去。 蚂蚁多了都咬人,更何况鳞片人无论是锋利的爪子,还是牙齿,或者那奇怪的能力,都能伤了白水,一经跳腾到半空之中,他们就能立马咬下或是撕下白水的鳞片。 我自己也是见识过鳞片人的厉害的,白水虽然是神蛇,却根本应付不了。 娲祖造人时也算尽心了,前有两条神蛇试验,后来改进更新的产品人类,肯定比较强了。 白水在半空中与鳞片人盘旋嘶咬,还要应对着半空中飞过来的异蛇,却依旧将我紧紧护在蛇身之上。 我看了一眼对面地上伤残的鳞片人,猛的趁着白水蛇尾朝下甩时,从蛇身上滑落。 就地一滚,眼看着身前一个受伤的鳞片人想朝我扑过来,又是一个就地打滚到它身后,手中沉吟刀猛的对着它后背脊椎划过。 谁叫他们以为自己长了鳞就不穿衣服,脊椎就这么露在外面,想想人类,有矛就有盾,它们只顾撕杀,从未想过护下自己的短处,也不造点什么护体之类的神兵,以为皮厚就真的无敌了吗! 那鳞片人一见沉吟刀立马嘶吼,但面对沉吟刀入了脊椎,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没了魂植助攻吸收血肉,我猛的将变成爪子的手伸进了伤口中,大吼一声将整个左半边身子的鳞皮给撕了下来。 跟着复又朝着不远处一个被咬掉了胳膊的鳞片人冲了过去,沉吟刀闪过,左手跟着扯下鳞皮,杀蛇的手段对长皮的东西似乎都挺好用的。 游家能带着人类出黑门,自然在黑门之内也并不是普通群众了,我发现我力气似乎变得挺大的。 鳞片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嘶吼着朝我冲了过来,两条蛇影环在我周围,半空中的白水嘶吼。 突然雷电之中,那扇漆黑的门里有着波纹荡漾,一个头戴七彩翎羽的人立在黑门之前,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蛇头,低低念着咒语。 他就那样站在巨大的黑门之前,身形极,悄无声息,却在他出来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云舍,快走!”白水猛的从半空中朝我冲了过来,在我身前飞快的化成人形,抱住我飞快的朝着雷电之外冲去。 我被他搂住,看着那戴七彩翎羽的人捧着蛇头朝着白水举了举。 它动作极其的缓慢,也并未有过多的动作,却见白水猛的吐了一口血出来,浑身似乎都在颤抖。 地上鳞片人震声高呼,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飞快的朝我们腾跃而来。 “去藏着,藏着!”白水双眼沉沉的看着我,猛的从半空中坠落,似乎重伤晕了过去。 我原本就是靠他腾在空中,眼看着白水朝下落去,自己也只能跟着朝下落,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将他的头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纵跃而来的鳞片人,居然无比的轻松。 从今以后,游家也好,鳞片人也罢,什么人类存亡,谁是异类,蛇胎有没有害,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单手抱住白水,我掏出了那粒据说只在我一断气就血销骨化的断生丸,就要我要吞下去时,却听到一声低而不甘心的龙吟之声传来,然后一条得跟我胳膊一般粗细的五爪金龙从我肚子里冲了出来。 那货用细长的尾巴缠住我的腰,的身子扭得好像随时要断了一样,拉着我奋力的朝着外面飞去,头上的犄角闪着雷光,扭头看向我时,那双鹿般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龙可隐可现,可大可的特性在这条得可怜的龙身上没有半点体现,这没用的货拉着我们在半空中几次差点被鳞片人扑到就算了,那条缠着我的尾巴居然还几次松动得差点将我掉了下去,幸好我身边有着两条蛇影,能将鳞片人嘶吼着驱离,关键时刻还能托我一托,我们才没掉下去被鳞片人吃掉。 白水一晕,用雷电交织成的墙体瞬间消失,龙吃力的拉着我们朝外飞。 我紧紧抱着白水,却听到不远处,宋妩阿姆突然怒吼一声:“虫起!” 刹那间,遮天蔽日的飞虫从天边飞来,被烧得焦黑的土里着巨大的虫子翻滚而出,朝着腾跃而出的鳞片人冲了过去。 龙三大吼道:“开炮,开炮!” 那些军用车上立马传来了轰隆之声,那条龙将我们到人群之间,瞬间将我松开,窜进了我肚子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宋妩的蜜蜂飞快的将我们接住,跟着拉到宋妩面前。 她沉沉的看着了我一眼,瞄了瞄我手腕上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伸着仅仅有的右手拍了拍我的手腕,跟着带着虫崖的人引动虫阵。 我这才发现,身上的鳞片已然消失不见了,想来是那条委屈的龙种入体后,将鳞片压了下去。 龙三的炮火根本没有压制住鳞片人,就算炮弹将鳞片人轰成残片,它们的肢体依旧会跟魂植一般,飞快的长了出来。 那剥皮,削肉,挫骨,扬灰的死法,并不是说出来吓人的。 虫崖的飞虫将鳞片人整个围个,却被鳞片人伸出长长的舌头缠卷着吃掉,就连大片片的蛇瞒涌进鳞片之中,依旧没有让鳞片人失去活力。 钱须子带着他的子子孙孙从地底冲了过去,扑到鳞片人身上嘶咬着;巴人们戴着巫面具高声的巫唱,手中的利箭夹着风啸射到鳞片人身上,却又被尖固的鳞片挡了回来。 云海带着云家人和那些鲜活而美丽的落花洞女在远处,以身为植,将整个区域全部拦住,如若我们没的挡住,他们是在龙三那道将整片地炸掉的防线内的另一道防线,能拖一时是一时。 帅哥和陈起语身影已然被众人湮没,湘西赶尸一派赶出许多古尸朝着还与飞虫争斗的鳞片人冲了过去,古尸刀枪不入,无伤无痛,是在虫子后最好的消耗了。 我将白水递给柳仙,让她带着先行离开,她却朝我摇了摇头,带着惊蛰后醒过来的蛇族,还有五大家仙,与东北出马仙们跟着迎上了那些在鳞片人身后冲出来的异蛇。 钱夫人跟着走过去时,静静的看了我一眼,那脸上露着不舍,嘴唇轻启的说着什么,我知道是二狗子,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鳞片人如此凶狠,谁又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出去呢? 走阴门那位老太太盘腿念着咒语,一个个扭曲着的厉鬼从她体内涌出,夹着她身上的血嘶吼着朝着鳞片人冲了过去。 走阴只能以身通灵,强行召出厉鬼,只能以自身血肉饲养厉鬼,那位老太太从念动咒语开始,就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蛊寨苗三娘跟虫崖的人走到了一起,穿萨满服的站在布符阵的道士旁边,高声念着咒语,再也没有口水战了。 清心圆悲带着天下空门所有法师,随地而坐,齐声诵着经文,清心的脸上闪现出一股从所未有的神色,我在无心佛相脸上看到过。 不知道谁低低的啜泣着,还有尖悦的声音高喊着,却无人一后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