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演员闹清宫》 正文 第一章 我是谁 她,微微眯着眼睛,还是有点头疼,轻轻抬手揉了揉头,睁开双眼,硬木板床咯的腰疼,扶着床起身,一名身着浅褐色旗装的女子正面无表情的瞪着她,见她起身,便转身离开房间。 片刻,房门被人推开,走进三名女子,呈三角型队形站立,位列后排一侧的便是刚才那位面无表情的女子。领头的是位身着深绿色旗装大眼睛,圆脸的可爱女子,旦见这名笑容可掬道,“可还有不适?”她愣愣的站在屋子当中,不说话。 位列后排左侧那名女子大声说,“见了灵玉姑姑,也不行礼?”灵玉笑着说。“不打紧。” 她却是很听话的,弯腰鞠躬,轻声说,“灵玉姑姑。”灵玉笑着牵起她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她,摇摇头。 灵玉一愣,又说,“我在宫中年岁已久,却从未见过你,你是何年何月何时入的宫?” 她,依然摇摇头。 灵玉顿了顿,叹声气,怜惜的摇摇头,冲着那宫女说,“可请太医了?”宫女欠身行礼说,“回姑姑的话,方才请姑姑过来时,也回禀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已差李公公去传了。”灵玉点点头说,“既已惊动了娘娘,便要去谢恩了,随我来吧。” 灵玉是德妃的贴身婢女,人长的好,嘴又甜,做事利索,深得德妃喜爱,大事小事必经她的手亲自操办,所以灵玉在这长春宫里也算是小主一般的地位了。 灵玉托着德妃的胳膊,往屋外边走边说,“原本醒了就要来请安的,可偏巧撞上刘太医,就耽搁了些时辰,刘太医说患的是失忆症,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好不了。除此之外,还吩咐了要多休息,说这小姑娘太瘦,身子骨差,万一有个好歹。”灵玉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这个冬天怕是过不去了。” 德妃听着,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跪着的她,怜惜的说,“真是可怜见儿的,可惜了这副花容月貌的长相。”说着,搀扶了起来,问“叫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摇摇头。 德妃想了想说,“既是个可怜的人儿,不如就,取其怜,就叫怜儿吧。”灵玉见德妃这般疼爱,也便讨好一般笑呵呵走上前,挽着怜儿的胳膊说,“你这丫头,还不知是娘娘家的四阿哥救了你,娘娘又待你不薄,给传了太医,还赐了名,怎不见你磕头谢恩呢。” 怜儿也笑了,噗通跪在地上叩头说道,“谢谢娘娘。”德妃笑着说,“起来吧。把身子养好了才不枉本宫救你这一场。好了,本宫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众宫女齐声说,“是。” 怜儿跟着灵玉来到长春宫正殿以左的耳房内,灵玉说,“我住这儿,可要仔细记了,以后若有事,可随时过来找我。”怜儿点点头,欠身行礼说,“是,怜儿谢灵玉姑姑。” “你不曾记得这宫中规矩,待我慢慢教你。”灵玉带着怜儿边走边说,“咱们这长春宫人手足,平日里分配到各宫人手上的也就那么一丁点儿活,娘娘又仁慈,不曾为难大家,你便好生的养身子,看过了这个冬,身子能否强些?”“是。” “这后宫人多嘴杂,需得谨言慎行,不当你说的不要说,当你说的要少说,即便是皇上娘娘问话,也必要想清楚了再回话。”“是。” “平日里无事,休要出了这长春宫,在这里犯错,我尚且可保你,若是出了这长春宫,就连我,都得垂首行走。”灵玉带着怜儿过了长春宫西北角的一道屏门,来到后殿,是一个三正两耳的小四合院,“日后,你便与其余宫人住这儿,平日里做事上点儿心,多学着点。”“是。”怜儿轻声回应到。 怜儿是个很木讷的女孩儿,不知是否因身上带病的缘故,总感觉没精神,旁人不理会她,她也不曾理会旁人,老宫女欺负新宫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像怜儿这样的脾性,自然是成了众矢之的,就算是灵玉再三提醒,也不过是表面上应付应付,掌事儿的一走,还是照旧,老宫女心情不好了常常是不说明原因,就又打又罚。打还好忍受,痛一阵过去了,就怕罚,墙角边一跪,便不一定跪到何时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怜儿也学越发乖巧,晓得见了人就迎上前行礼,少挨了些罚,活也自然少了些。 这日,闲来无事,想起长春宫掌事姑姑灵玉曾经给予的恩惠,便决定前往探视。 孰料,灵玉不在。便也像无头苍蝇一般没了目的地,肆意走到了长春门,刚要踏出宫门,突地想起灵玉曾经叮嘱:万不可踏出这宫门半步,倘出了错,便保你不得。又紧蹙了秀眉,把脚缩了回来。 这脚一抬一缩之间,犹豫了片刻,尽显多愁善感之相,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怜儿欲转身回去时,余光瞟了一下宫门外,却见一人,身材修长,身着白色长袍,外加天蓝色坎肩,腰间系着同色腰带,腰带上挂着翠绿色玉佩,一瞧便知是主子,却分不清是哪位主子,一时慌乱忘了该如何行礼,连忙双膝着地,行了跪拜大礼,“给爷请安。” 那人走上前,右手撩起长袍一角,迈进宫门,立在怜儿身前,稍停了一会才说:“起来吧。”怜儿缓慢起身,低着头直挺挺的站着不动。“头,抬起来。”声音不高,都是平调,察觉不出内心的情感。 怜儿缓缓抬头,但却不敢与他直视。偶尔用眼神瞟了几眼,看见此人五官轮廓分明,虽相貌堂堂,但冷峻无比,尤其那一双眼睛,犹如鹰一般的锐利似能看透人心。那人也盯着怜儿瞧,她的脸算是标准的巴掌脸,很精致的东方面孔。最迷人的当属那双眼睛,脸小就更显的眼大,水灵灵的大眼睛犹如一汪清水,清澈见底,当是,巧笑倩兮c美目盼兮。让人看了心下舒爽,想必德妃娘娘当初肯留下怜儿,也与此有一定关联吧。 怜儿此时的眼神却游离不定,加上娇喘微微,可以瞧的出心下的紧张与胆怯。那人凝视片刻道,“你很怕我么?”怜儿不语,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闻得此话,眼眶竟有点泛红 那人醋一蹙眉,越发觉得眼前女子熟悉,当下细细回想,突然想起:原来是她。思及此,便脱口而出;“你居然还没死?” 怜儿在这长春宫受惯宫女太监欺负,胆子越发小,突见了一位不相识的主子,说起话来又如此冰冷,自是害怕,方才又听得主子说这死啊活啊的话,竟没来得及反应,不加思索的跪倒在地,轻声抽噎起来。 “老四?”德妃娘娘远远的瞧见两人站在长春宫宫门口。 皇四子胤禛回头打了个千说,“儿臣给额娘请安。”随身的太监宫女齐声说,“四阿哥吉祥。”四阿哥胤禛轻轻的嗯了一声,走到德妃跟前,李公公躬身后退一步,四阿哥接替李公公托起德妃的右臂。 灵玉看到跪在一旁不停抽噎的怜儿,连忙转到四阿哥面前,跪倒在地说,“四阿哥,怜儿自上次被四阿哥救起,便患了失忆症,若是冲撞了四阿哥,请四阿哥责罚。”四阿哥淡淡的说,“她不曾冲撞我。”语毕转身对德妃说,“额娘,天气寒凉,当少出门才是。” 德妃笑说,“怎么今儿有空到本宫这儿。”一面说,又缓缓往宫内去。四阿哥道,“皇阿玛亲统六师启行,远征噶尔丹,朝堂上无事,便散的早。特来给额娘请安。”母子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内堂。 灵玉扶起怜儿,“咱们家爷一向冷淡严肃,却很少责罚下人,快起来,别怕了。”怜儿抹干了眼泪点了点头。灵玉道,“当日你晕倒在阿哥所,还是四阿哥差人给送了过来,又给传了太医,说到底,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怜儿一愣,若有所思的说了句“是么”。 “那是自然,怎还骗你不成,傻丫头,下回见了四阿哥要记得谢恩,可别再哭哭啼啼了?”怜儿欠身行礼说,“是。” 自此一别,却再不曾见过四阿哥。冬去春来,康熙帝远征噶尔丹班师回朝,又恰逢康熙寿诞,留守京城的皇太子胤礽以双喜临门为由安排了生辰国宴。宫门打开,壮大的队伍缓缓行来,侍卫层层保护前呼后拥,千古一帝康熙爷骑在马背上,雄赳赳,气昂昂,威风凛凛。康熙帝身后是年仅16岁的八阿哥胤禩,小小年纪却深受康熙帝喜爱,此次随父出征,出色表现,更是深的帝王心。马背上一席盔甲的八阿哥,满面的笑容,英气逼人,气宇不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祝寿 康熙寿诞当日,一大清早各大臣亲王妃嫔阿哥福晋格格贝勒贝子们陆陆续续的都按照礼仪,向康熙贺寿,大家纷纷献上苦心准备的贺礼。一时之间,古玩玉器c书画雕塑c西洋钟表c珠宝如意c千年灵芝c奇花异草都呈现在康熙爷面前。但这所有的礼物,康熙爷是见多了,好歹算是大家的一番孝心,康熙也便笑纳了。 德妃娘娘穿着紫红色旗衣,隐约含着一种雍容华贵的大气。梳两个横长髻,盘于头顶以此为座带上旗头,旗头并不繁琐,旗头当中是灵玉刚刚采摘来的粉红牡丹,两边挂上珍珠12颗,九尾凤攒珠流苏簪一枝,应祖训,后宫生活以节俭为主,旗头上只带鲜花,不佩首饰,但德妃是康熙最尊重的妃子,这待遇也自然不同,德妃在李公公的陪同下,面带微笑不疾不徐的走着。 怜儿跟随德妃走出长春宫,也算见了世面。自打进了长春宫,已半年未踏出宫门一步,此番出宫,灵玉把规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唯恐宫人们举止不当,行差踏错,扫了主子们的兴致。怜儿也顾不上看光景,精神极是紧张,且行且停,紧盯着灵玉,怕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一队人以德妃为首,呼啦啦走到朝堂当中,双膝跪地俯身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皇上万寿无疆。”康熙乐,“好,德妃请起。”紧接着,宣妃c宜妃c良贵人等陆续贺寿献寿礼。 朝贺持续了大概两个时辰方才结束,康熙下了金銮宝殿缓缓走在前面,各宫娘娘和朝中要臣紧随其后,一路喜笑颜开。 到了戏台,大家纷纷落座,宜妃坐在康熙身边,想必是个宠妃,再往左是德妃的位置,德妃坐定,长春宫掌事姑姑灵玉和长春宫管事太监李公公站在德妃身后伺候,怜儿排在最后面,四周还有乌牙牙一大片妃嫔阿哥福晋格格,还有他们的奴才奴婢们,该落座的该伺候的,都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待大家落座,又陆续上了茶点,一切准备妥当,顿时鼓乐齐奏,礼部司乐房的奴婢们为各位主子献上别开生面的舞蹈。皇太子请来的御用戏班子表演了“双狮献瑞”,在台上飞舞跳跃,时而腾空时而匍匐,搔首弄姿,康熙不禁鼓掌叫好,众人便也附和鼓掌叫好。 怜儿规矩立于队中,虽然此地热闹非凡,大家均兴高采烈,可她并未融入其中,她心中惦记着灵玉说过的话,悄悄退至队尾,四下寻着四阿哥胤禛的身影,却是遍寻不着。 直至黄昏,以康熙为首,大家一路欢声笑语来到御花园,整个皇宫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到之处灯火辉煌,照耀如同白昼一般,金光闪闪,银光灿灿,一派气势磅礴的皇室风范,显尽皇家威仪。花园里有烟火,一个个冲上天,灿烂的花雨砰然一声炸开,四散而下,大家鼓掌叫好,尤其是小阿哥小格格们,绕着康熙又跑又跳,欢呼着,喜悦的情绪高涨。 怜儿从未瞧过如此好看的烟花,正享受着,突然看到了对面的四阿哥,便也无暇顾及其他。 旦见四阿哥与其他阿哥谈笑一阵,便悄悄退了出来,离席而去。怜儿见状,顾不得灵玉姑姑之前叮嘱的种种规矩,从后面园子绕过去,直奔四阿哥。 四阿哥听到脚步声,本能的回头瞧视,怜儿见他回头,也慌忙停了脚步,双膝跪地,双手伏地,恭敬道:“爷。” 四阿哥回身,淡淡说,“你找我?”怜儿点点头,支支吾吾。 四阿哥蹙眉,右手摸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道,“起来说话。”怜儿咽了口唾沫,却并未起身,只低头轻声道,“怜儿,怜儿是想,谢谢四阿哥的救命之恩。”四阿哥面露浅浅笑意,颔首说道,“嗯。”转身欲走。 正要转身,又闻十三阿哥胤祥的声音,“四哥,我这敬杯酒的工夫,回头便不见了你。”他再回身,见十三阿哥大步向他走来。渐行渐近,才发现这边地上还跪着一个宫女,便停了脚步,“这是为何?”笑一笑说,“四哥你总也不知怜香惜玉。”说罢伸手去扶怜儿起身,却发现怜儿正在轻泣,让他大吃一惊道,“四哥,你?” 四阿哥见状,神情一慌,遂走进一步,瞧了个仔细。又貌似无辜道,“你可觉得,我长相凄惨?”十三阿哥被问愣住。四阿哥又说,“为何总有人回回见我,回回落泪。”十三阿哥闻言大笑,对怜儿说,“你退下吧。” 待怜儿退下,四阿哥解释道,“当日,在南三所救下她,来谢恩的。”十三阿哥打趣道,“哦?谢恩本是高兴之事,何来悲伤。难不成是想以身相许以报救命恩,被四哥拒绝而哭?”说着又大笑起来。四阿哥轻哼了一下,未再接话,拂袖离去。十三阿哥追了上去,不依不饶的开着四阿哥的玩笑道,“想必也是个攀龙附凤之人,兴许这就缠上四哥了。” 就在那个康熙寿诞的晚上,怜儿拜别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独自返回德妃身边之时,她并不晓得,一双俊美的眼睛盯住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初识 长春宫内,四阿哥陪着德妃饮茶聊家常。突闻太监来报,告知钟粹宫小主良贵人c八阿哥已在宫门外侯着。四阿哥心奇:平日里,这二宫娘娘不曾走动,今日却又是为何而来。德妃亦是不得要领,嘴上却说,“快请。”四阿哥不慌不忙起身,“皇阿玛还交代了些差事,儿臣先行告退。” 一边说着,一边同德妃走出宫门,德妃亲自出门迎接钟粹宫卫氏。而四阿哥为避免与其照面,独自打耳房奔了后院稍待。又突的忆起十三阿哥曾说“以身相许”,蹙眉思索片刻,却又自嘲的摇摇头,估摸着良贵人同八阿哥这会子该是进了正堂,正准备离去,抬眼间,却瞧见怜儿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发呆。 四阿哥端详着怜儿,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可除此之外,还真是一无是处。怎么瞧也不像十三阿哥所说的那种想要攀龙附凤c斗狠耍心机的女人。那么,既然如此,当日她便真的就是单纯的想要谢恩吗?可倘若要谢恩,为何要等到半年以后,思及此,好奇心驱使着四阿哥走上前去。 怜儿专注的掏着蚂蚁洞,未留意有人前来,也曾因此挨了不少罚,可偏就不长记性。四阿哥“哼哼”干咳两下。怜儿猛地被干咳声惊醒,一见是四阿哥,连忙跪倒匍匐在地道,“给爷请安。”四阿哥显然已对怜儿这种冒失的请安方式习以为常,后退一步,说道,“起来吧。” 怜儿诺诺的起身,双目盯着自己的鞋子。四阿哥说,“那晚,你找我,可还有话未曾说完?”怜儿摇头,目光依然盯着鞋子。四阿哥稍待,走上前,贴近怜儿耳边说,“你,可曾想过,如何报恩?”怜儿一怔,如何报恩?确实未曾想过。四阿哥亵玩般语气道,“譬如,以身相许?”怜儿一听,瞬间抬头,四阿哥被迫后退一步,只见怜儿瞪大双眼,眼泪在眼眶中滚动,噗通跪在地上大喊,“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请爷饶命。”说着咚咚咚的磕头。 正磕着,李公公走上前打了千道,“给四阿哥请安,娘娘传怜儿去奉茶。”李公公顿了顿又说,“还是,奴才去回了娘娘,四阿哥正在训话。” 怜儿的反应让四阿哥大吃一惊,本就无话以对,正巧李公公上前插话,四阿哥瞧了李公公一眼,便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德妃这边,八阿哥胤禩献上礼物,说是回京路上,特意选来孝敬娘娘的。德妃乌雅氏和卫氏同是美艳无比,深受康熙帝宠爱,又同样出身微寒,卫氏是辛者库贱婢之后,乌雅氏则是内务府包衣奴才之后,但即便这样,德妃先得圣宠,便也有瞧不上卫氏的资本。 但对八阿哥却很是忌惮,毕竟康熙是看重他的,这点从康熙带他出征噶尔丹就可以看出。所以,且不说瞧上瞧不上这礼物,也必得笑呵呵的捧在手里。 说话间,怜儿已冲泡了茶,移步进了正殿。因着刚刚哭过,两颊还有淡淡泪痕印记,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八阿哥心下轻笑,起身行礼道,“胤禩不打扰娘娘与额娘闲话家常,先行告退。”德妃道,“那就先回吧。”八阿哥道,“喳。” 德妃暗暗揣测二人的来意,虽注意到,自怜儿进门后八阿哥的目光便时不时的瞟向她,但这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直到八阿哥退出正殿,德妃也未揣摩透这二人的来意究竟为何,只能淡淡笑着,不再多话。 静场片刻,良贵人似是按捺不住,笑着说,“在姐姐这里当值的宫女,是个顶个的伶俐。”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德妃笑笑未加理会,可抬眼瞬间,见良贵人正端详着怜儿,德妃一愣,笑说,“这怜儿,虽说总是悄无声息的,但泡茶的本事却是一流,妹妹尝尝。” 良贵人端起茶抿了一口笑说,“清凉爽口,干涩适宜,这泡茶的功夫,当属姐姐这儿的最好。”德妃谦虚笑道,“妹妹过誉了。”良贵人说,“姐姐真是好福气,有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这样孝顺的儿子不说。”良贵人顿了顿,看向怜儿话锋一转,“连宫女,也长的这样水灵,莫说姐姐喜欢,我这瞧了,也喜欢的不得了。” 德妃说,“说起这孩子,身世是可怜,不知怎的偏得了这失忆的怪症,还差点丢了命去。”良贵人笑说,“我可不这样看,能到姐姐这儿伺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德妃干笑了两声,“妹妹说笑了。”良贵人说,“不瞒姐姐,我今儿来瞧了怜儿,甚是喜欢,不知姐姐是否肯将怜儿送了妹妹,定当不会亏待于她。” 德妃心中暗想:难道这便是来意?可是一个丫头,值得嫔妃阿哥一起来要吗?这当中莫不是有何玄机?她钟粹宫与我长春宫素来无交情,倘若今日,本宫来个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这卫氏定当欢喜,若是怜儿从中说合,日后她钟粹宫唯我长春宫马首是瞻,也是美事一桩。 德妃大脑高速运转:或者,兴许是老八看上了怜儿,借卫氏之手把人要过去,日后好相处也未可说,但假若老八当真收了怜儿,于老四而言也未必是件坏事。毕竟怜儿的心在本宫这边。 思及此,便犹豫般的笑了笑,“妹妹既然开了口,本宫也断无拒绝的道理。”良贵人听了笑说,“若真如此,妹妹先行谢过姐姐了。”德妃说,“只是这个怜儿,自年前大病一场,身子也不硬实,叫本宫担心”良贵人接道,“这个姐姐尽管放心,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要了去,只当平日里陪着聊聊天。” 二人闲聊一阵,方才起身告退,德妃送走了良贵人,屏退左右,独留了怜儿在跟前,说了些“私下收了义女,即使称呼上更改不得,但情感上已是母女的感情了”之类的话,尤为动情,怜儿哭的一塌糊涂,直嚷,“怜儿不走,怜儿舍不得娘娘。”德妃颇为动情一般,挤了几滴眼泪出来道,“傻孩子,去吧,有什么委屈尽管回来,本宫替你做主。” 往钟粹宫的路上,怜儿哭哭啼啼个不停。灵玉好一个劝,才抹干了眼泪,与灵玉抱了又抱,才随钟粹宫掌事姑姑元儿进了宫。 八阿哥胤禩c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硪在八阿哥府饮茶聊天。闻得太监来报说长春宫送人来了,良贵人已示意去后厢安排了住处。八阿哥闻言说了句知道了,太监便转身退下。 面对九阿哥和十阿哥的疑问,八阿哥淡淡一笑,继续饮茶,却不答话。 “八哥。”十阿哥缠着八阿哥,“你倒是说说看,怎就瞧得上一个宫女?她可是倾国倾城,可是美若天仙?”八阿哥起身说,“你们且回吧,我去见见她。”十阿哥不放手的说,“八哥,我同你一起。”八阿哥笑笑说,“回吧。” 后厢,钟粹宫掌事姑姑元儿正在训话,怜儿垂首聆听,思绪早已不知飞向何处。平素里,不曾与德妃有过照面,她主值煮水煮茶,是在后厨的活儿,伺候茶水此等长脸的营生还轮不到她,如今却天降恩惠,良贵人居然亲自往长春宫要人,而自己在德妃心中竟也有如此地位,一想到有如此美事降临自己身上,不禁有些飘飘然,无暇顾及背后缘由,已然自持高人一等,便也不将眼前这位没品级的掌事姑姑放在眼里,怜儿不情愿的撇着嘴,根本不曾听得元儿说了什么。那元儿自顾说,既未留意怜儿可否认真听了,也未留意八阿哥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八阿哥负手立于后厢院外,淡淡的说,“你先退下,怜儿留下。” 元儿转身瞧见八阿哥,便微笑着行了万福礼,“给八阿哥请安。奴才告退。”语毕便躬身后退几步,转身出了后院。怜儿诺诺的上前行礼说,“参见八阿哥。” 八阿哥轻声道,“起来吧,头抬起来。” 怜儿抿一下唇,心下不明缘何阿哥们总让她抬头,却不曾想,是因着她的紧张,表现地过于拘谨罢了。纵有千般不愿,也未敢逆阿哥心意,她缓缓抬起头,当四目相对时,怜儿心中猛地一颤,八阿哥满眼的笑容,极其温和的看着怜儿。 这同原先长春宫那位爷,截然不同。 八阿哥也是心中一颤,她非沉鱼落雁,亦非闭月羞花,但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正是他心中的模样。他柔声说道,“很怕我吗?”怜儿先是摇头,又深觉失礼,便双手重叠移至左腰下,行了万福礼说道,“怜儿不敢。”八阿哥柔声说,“起来说话。”顿了顿又说,“这里比不得长春宫,凡事从简,怕是要委屈你了。” 怜儿欠身道,“怜儿不敢。”八阿哥笑说,“你刚过来,难免有些不适,待日子久了”八阿哥敛了笑容,沉思片刻笑说,“若有不适,可随时寻我。”“是。谢八阿哥。”怜儿低声说道。八阿哥颔首道,“嗯,去忙吧。”怜儿又行礼,“奴才告退。”便躬身退到一边,转身进了茶房。 待八阿哥走后,元儿趾高气昂的推开房门,双手环胸重叠抱着,懒洋洋倚靠着门框瞧着屋内的怜儿,怜儿瞧她眼神并非善类,慌忙行礼道,“元姑姑。” 显然是听到了八阿哥与怜儿的对话,不晓得出于嫉妒抑或是怨恨,与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元儿慢吞吞却气势十足,“方才与你说的,都得给我记仔细了,别以为有主子宠着,就可不知天高地厚,除非主子开恩,收了你去,否则”元儿直起身,狠声道,“便不能,时时保你。”怜儿战战兢兢,轻声答道。“是。” 元儿又说,“文娟,打今儿起,你与她同寝,带她回去拾掇拾掇。别耽搁了给主子请安。”文娟行礼道,“是,元姑姑。” 进了房间,怜儿环视四周,此地果然比长春宫差些,房间简陋且狭小,除了放置一张床和一组橱柜外,便只剩一条过道,容不得其他了。 宫女文娟执起怜儿双手,笑说,“怜儿,往后咱们就是好姐妹了。”怜儿将手抽回,不屑瞧她,只应付说,“嗯。” 文娟并未在意,只感慨说,“只可惜爷不曾放话,否则你就是主子的命了。”怜儿轻蔑的哼了一声,又不免稍有遗憾的说,“我若在长春宫,只怕早已是主子的命了。”文娟紧追着问。“这是为何?” “德妃娘娘收了我做义女,那我自然”怜儿的话不曾说完,便被推门而来的宫女打断,“义女?也不过是个奴才命罢了。”说着又冷笑两声,“凭你说的怎样好,我只问一句,若真成了主子,又岂有被送来送去的道理?” 怜儿不由的愤怒吼道。“你!”那宫女瞪眼说,“你什么你,还不赶快沐浴更衣,今儿是你俩值夜,若是敢怠慢了,仔细你这张皮。”说罢扭头便走。 独独留下那怒气冲天却又无处发泄的怜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独独留下那怒气冲天却又无处发泄的怜儿。 所幸文娟性情柔和,与怜儿相处甚为融洽。八阿哥也会偶尔来与怜儿一聚,怜儿不像初次见面那般紧张,便也算聊得甚欢了。 但良贵人却迟迟未兑现当日在长春宫的承诺,她对怜儿关心甚少,连近身侍候也不曾有,这让怜儿颇为费解,原以为良贵人亲自前往长春宫与德妃要人,定是真心看重她,却又如何能料到,在这钟粹宫,偏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怜儿百思不得其解,怔怔望向文娟,却见她笑一笑,“你是真真的拿我当了自家姐妹,若非如此,这种心思怎肯与我分担。”文娟淡淡的说道,“明眼人都瞧得出,是咱们家爷相中了你,借主子手要你过来好相处罢了,你自己却又不知?”怜儿心惊道,“八阿哥?” 怜儿顿悟,难怪每每八阿哥看她的眼神总是温柔如水,想来竟是此种缘故。 一边双手捋着垂下的刘海儿一边暗想:倘若再主动一点,或许真能当了主子。想罢,径自走出房门,打了盆水回来,照向水面,瞧着映出的自己,“只可惜宫女不得施胭脂水粉,否则以我的相貌,定不比那些后宫主子们差。” 文娟一愣,又呵呵笑说,“瞧你那样儿,平日里不多言语,只当是个榆木疙瘩,哪想着心眼竟这样多,当心让哪个多嘴的听了去,再告了主子,可有你受的。”怜儿听了自当一乐,心里却盘算着如何让八阿哥收了房,便再也吃喝不愁了。 秋去冬来,凉风阵阵。在钟粹宫也待足了小半年,与八阿哥的关系却不曾有进展。他回回如谦谦君子般,或带些美味吃食或带有趣的玩意,偏就不曾有愈距行为,这可活活急煞怜儿。 这日,八阿哥下了早朝,给良贵人问了安,便来会一会怜儿。 八阿哥未有寒暄直入主题,肃声说道,“今儿四哥问起你了。”怜儿一愣,忆起那副冷酷的面容,虽时过半年,却仍不免心中一颤。 八阿哥缓声说,“德妃收了你做义女,怎不见你提起。”怜儿从未见他此种表情,一时之间竟不知以何言相对。八阿哥不温不火,“我府上要晋个侧福晋,你考虑一下。”说罢,转身离去。 后厢一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议论此事,就连八阿哥嫡福晋郭络罗氏都以“向额娘问安”为由,前来钟粹宫瞧这怜儿。 八福晋温言,“为爷纳个侧福晋,原是儿媳分内事,可那怜儿”她顿了顿,又笑说,“到底是不明身份之人,若由着那些不知根底之人随意进府,怕乱了规矩。” 良贵人抿一口茶,“老八做事自有分寸,我不加干涉。倒是你,妒忌心切莫太重,即便是普通人家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咱们皇室一族。”郭络罗氏颇为尴尬,起身行礼说,“额娘教训的是。” 良贵人又道,“怜儿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去一瞧便知,我乏了,你退下吧。”八福晋到底是大户出身,心中再是不愿,也仍是恭敬道,“妾身告退。”良贵人笑道,“这样晴好的天气,去御花园的万春亭子里坐坐方不算辜负,去吧,彼此也熟络些。”八福晋再度行礼,“是,额娘。” 御花园内分别按照一年内的四个时令建立四个亭台,两对亭台东西对称排列。而万春亭,顾名思义代表春天,造型纤巧,甚为精美,为御花园增色不少。 八福晋一行人缓步走在前面,怜儿却眼观鼻鼻观心的紧跟其后,眼见到了亭台,假山旁一小段台阶呈现眼前。八福晋贴身侍女快步上前欲托起她的胳膊,分担她走路的重心。岂料,八福晋缓缓抬手做了个“不”的手势,又道,“怜儿。” 怜儿抬头一瞧,便晓得八福晋是何用意,连忙躬身上前,托起八福晋的胳膊,二人缓缓踏上阶梯。 八福晋心知收怜儿进门势在必行,此番动作原本是想先发制人,给她来个下马威,让她明白,即便进了门,她也是主子。谁想,踏上第一阶阶梯后,陡升新的想法。 八福晋停下脚步侧首说,“我和怜儿妹妹有些体己话说,你们在此地候着,不必跟来了。”语毕,便在怜儿的搀扶下缓缓踏上阶梯,“听闻怜儿妹妹患了失忆之症?” “是。”怜儿诺诺答道。八福晋又问,“可曾治疗?”怜儿说,“回福晋的话,不曾治疗,太医说也许随时可好,也许终身不得痊愈。” 八福晋笑道,“我这到有个法子,兴许治得好,只不过,怕是会有危险。”一边说着,由上身前襟扯出香帕甩了甩,拭了拭鼻翼两侧,“可治愈的胜算却很大,不知妹妹敢否一试?”怜儿闻言,登时喜出望外,连忙行礼道,“怜儿多谢福晋赐教。” 八福晋笑盈盈的扶起怜儿,甩着帕子走在了前面,“这失忆症的病症应出在头部,定是在此之前头部受过伤,本福晋也曾读过一些医书,有些偏方是以毒攻毒的。”说话间已到了亭台,八福晋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缓缓转身挡住了怜儿去路,怜儿不敢逾矩,抬起的脚又放回原处,立定躬身。八福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换言之,倘若再伤一回,或可痊愈。” 怜儿抬首,半信半疑道,“如何,再伤一回?”八福晋拖起怜儿的手,笑着说,“简单的很。”说完,随着一声惨叫,怜儿被郭络罗氏推下阶梯。 床上,她微微睁开眼睛,手扶住脑袋。又缓缓合眼,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片刻,她单手支撑床面起身,四处望去,整个房间充斥着古香气息,传统中式的桌椅摆设,凡映入眼帘之物皆为古香古色。稍皱了下眉头,喃喃的说道,“怎么睡在了这厢房里。” 突闻推门声,一位模样清秀,身着藏蓝色的旗装的女子推门进屋,此人正是文娟,瞧见坐在床上的怜儿,惊喜道,“你醒了?说你今儿个能醒,瞧瞧,还真是呢。” 怜儿一怔,随及垂首察视自身衣物,同样的藏蓝色旗装,便也释然了,笑着说,“嗯。” 文娟眼眉齐笑,放下手中物件,坐到床边,“原说的,就是今儿个可醒,我却不那么信,想着横竖就是这几日罢了,哪成想竟是丝毫不差的。”文娟一边说,又开心的推扶她肩膀,“你这一摔,委实伤的不轻,快些躺下,待我去回了主子” “没事儿没事儿,我觉得好多了。”怜儿好似不愿文娟碰触,言语间挣脱了文娟双手,“就是后背有点疼,胳膊有点酸,脖子好像扭到了,腿”说着,看到文娟诧异的表情,便口风一转,笑笑说,“我是说,我出去走走,也许能好一点儿。”说着,四下寻她的鞋子。 文娟自床底取出,摆在她脚边,又抬首问,“此话当真?” 怜儿笑道,“安啦,多谢关心,快忙你的去吧甭管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外去。 走至前殿大院,钟粹宫管事太监喜公公笑嘻嘻的迎上来,“呦,真真儿的醒了,瞧您气色不错,身子可是大好了?”一面说,又笑嘻嘻的打了个虚千儿道,“问您吉祥啊。” 怜儿好似被他冷不丁的虚礼给惊到一般,连连后退,却笑着双手重叠至左侧腰际,虚蹲了一下道,“给您还礼了。” 喜公公顿时笑容全无,不过须臾,又满面笑容道,“您这礼,老奴可不敢受啊。”怜儿一愣,凑前问,“老什么?”喜公公亦愣住。怜儿又笑一笑,“我闷的慌,想着出去走走,回见了您。”说着,也便绕过他,往外走去。 喜公公快步跟随,献殷勤道,“您大病初愈,这身子还得调理,现下天气转凉,别再受了风寒,依老奴”瞧着喜公公那股殷勤劲儿,怜儿甚是摸不着头脑,被迫停下脚步,好奇的瞪着喜公公,也不多话,只是注视着,好似要将此人看穿一般。 喜公公被注视的好不自在,不禁呵呵傻笑以化解尴尬,怜儿舔了舔唇,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谢谢啊!” 喜公公愣愣的在立在原地,瞧着怜儿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怜儿边走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不知何故竟如此酸痛,不愿回想发生了什么,失恋的悲伤萦绕着她的心,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御花园。突闻假山背后一阵骚动,怜儿后退几步,躲避到路边草丛,探头往那边瞧,几人围着一名身着明黄色旗装的男子,那男子背对怜儿,后背旗装绣的一条龙的正面,为五爪,不必猜,此人正是皇上。 未免打扰到他们工作,怜儿欲转身择其他路径。 却只是一瞬,皇上回首,怜儿惊呆在原地,眼泪哗哗的流出,竟然是他!脑海里呈现这样一个画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21世纪,2012年,北京电影制片厂马路对面的一对眼睛里面出现一双男女做亲热状,二人一路亲热到大门外私家车前停下,男人绅士的开了一侧车门,请女士进,随后快步走到车的另一面,进了车厢,私家车瞬间驰骋,消失在三环路上。 这边的眼睛模糊了,不自觉的握紧了右手以及手里的那份娱乐报纸,头版头条标题是:当红小生李继牵手嫩模张雅鱼。下面画着一个裂开来的心,心的旁边是她的照片,照片上方是副标题写着:青岛小嫚方怜儿情场失意,称会把所有精力放在自己喜爱的演艺事业上。 一阵清脆的问安声,打乱怜儿的思绪。“奴才参见静嫔娘娘。”怜儿回首望去,一行人礼毕,正匆匆离去。再一抬眸,见静嫔正瞪着自己。怜儿垂首拭掉眼泪,再度抬眸冲静嫔微笑且点头示好。 静嫔正欲说话,却眼神一瞟,立时变了脸色,不仅红润异常,眼睛也外放光彩,扭动着腰肢迎上前去喊道,“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怜儿的视线跟随着静嫔至李继处停下,与李继四目相对。怜儿的心,大力抽动着,深深的吸气又呼气,吞下口水,硬着头皮迎上前去与他面对面站着。静嫔见状厉声指责怜儿,“大胆,见到” 怜儿却不卑不亢,佯装心平气和的侧目看向静嫔说,“不好意思,我打扰一下。”语毕又看向李继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一边说着一边旋身去了假山一侧,等待李继,可她却不晓得李继会否前来。 她更加不晓得的,是她这一连串动作,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前面的静嫔c皇上贴身太监总管梁九功c理藩院尚书兼步军统领隆科多c四阿哥胤禛,包括中间的的康熙帝,所有人,愣在那里。 呆愣片刻,梁公公才要上前,康熙及时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退下。 康熙应她所邀,独自往假山一侧,淡淡道,“说吧。” 她秀眉紧锁亦强忍着泪水道,“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康熙不解其意,“恩?”怜儿抬眸望向她心中的李继,眼泪不听使唤的汩汩流下,令康熙为之一惊。 康熙身后的四阿哥瞧在眼里,却是习以为常,流泪对她而言,称之家常便饭也毫不为过。他曾与十三阿哥打趣,“书中曰女子乃水做也,于她,真真如此。” 只是,这一回,怜儿面色哀伤,适才的泪水已然滑落,更多的泪水浮至眼眶,却盈盈欲坠,强忍着不再落下,四阿哥瞧在眼里,竟有着怜惜她的冲动。 怜儿抿一下唇,“没关系,i’ fe,一k?你不需要内疚,我也没有留恋我们的感情。大家本来就是,出来玩玩,你心里没我,我心里也自然没你。”康熙不语,只听她说。 怜儿语毕侧首,不愿注视康熙双眸,半晌却也未等到康熙回话。 怜儿气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她压抑不住内心情感,声调不觉升高,“你玩弄了别人的感情,你总应该有风度的给一个解释吧,你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到底哪一个女人才不是心中的过客。” 怜儿深吸一口气,说“我没事,不就失个恋嘛。别以为你另结新欢,就代表你赢了,你这种放荡不羁肮脏不堪的人生会有什么结局,本姑娘拭目以待。i ait t一 see。” 说完,转身离去。 可突然间,怜儿怔住了,只觉似有不妥之处,却又无法觉察何处不妥,她四下张望,这御花园似乎与往日不尽相同。 她缓缓移目,离她最近的李继双眉紧锁。远处的静嫔,一副忧郁的眼神似同情c似理解。又将四阿哥那值得玩味的神态,和梁公公c隆科多紧张的表情,尽收眼底。再回首瞧眼前的李继,细看之下脸上有些许疤痕,似乎又不像李继,他气宇非凡c有一种不怒而威的神情和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怜儿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向四下寻去,不见摄像机的踪影,亦不见穿着时装的工作人员踪影,刹那间,她好像想明白什么似的,双眼圆瞪,小嘴微张,好似喘气颇为困难一般。她惊恐万分的将目光定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她屏住呼吸,缓缓上前,伸出颤抖的手去触摸他的衣服,马蹄袖的质地柔软,应是选用了上等丝质面料,反复摸着袖口烫着的金边儿口中喃喃说道,“不像是戏服。”同时,左手触摸自个的上衣前襟,反复的摸试,上衣缝制极是精细,连图案也是精雕细刻。 怜儿将目光锁定康熙面庞,欲伸手扯下他脸上的“假胡须”,怎料,手才刚刚抬起,尚未触及到康熙的脸,就被梁公公一声喝斥而止住,“大胆奴才,胆敢冒犯圣颜,还不赶快退下。” 一声呵斥唤回了怜儿仅有的一丝幻想,她突然之间好似支撑不住一般,左手捂住胸口,右手迅速下垂,又缓缓扶上太阳穴,呼吸急促,脚步混乱踉跄,大脑里不停的搜索怎么办,“冒犯圣颜,我这是在哪里,怎么办,怎么办,冷静,对了,装死,先装死。”想毕,便双眼一闭,全身放松,瘫倒在地上。 又怎料,瘫倒的瞬间,康熙迅速上前,单手托住怜儿,怜儿顺势倒在康熙的臂弯中,康熙顺手将怜儿横抱在胸前,大声喊道,“传太医,传太医。” 话音甫落,早有腿脚利索的小公公向太医院方向跑去,梁公公不敢怠慢,走至康熙眼前躬身道,“万岁爷,此处偏近钟粹宫,不如移驾钟粹宫如何?”待到康熙首肯,梁公公便大声说道,“皇上摆驾钟粹宫!” 怜儿自钟粹宫而出,未走多久便遇着康熙,自然是回钟粹宫最为便捷,实际上,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坤宁宫也近,只不过自孝懿仁皇后佟佳氏于康熙二十八年去世后,康熙便不在立后,坤宁宫也不再住人。 眨眼的工夫便瞧见了钟粹宫的牌匾,梁公公快步上前大声通报,“皇上驾到!皇上驾到!静嫔娘娘驾到!四阿哥驾到!”良贵人带着宫人们着急忙慌出宫迎接,行了万福礼说,“叩见皇上,不知皇上驾到,嫔妾”康熙脚步未停,“起来起来,先救人。”良贵人不明所以,只应了句“是”便紧跟康熙进了寝宫。 太医院院判刘声芳刘太医背着药箱,携药童匆匆赶来,正待行礼,却见康熙摆摆手,他心下会意,只恭敬做了个揖,便行至床边。 两个手指轻轻搭在怜儿脉搏上,探了一会便抬起手,思索片刻,又重新探下去,再想了想,方起身跪在康熙面前,“启禀圣上,请圣上安心,以此脉像来看,患的乃是焦虑之症,过度紧张心跳加速引起的晕厥。老臣给配一剂安神药,醒来服用,便可痊愈。” 怜儿紧闭双目,横卧在床,听着刘太医对自个儿病症的描述,心中暗想:这当大夫的,真是古今一个样,说话都是模棱两可,不说好也不说坏,就是开点儿药,就算吃不好,反正也吃不死。 正想着,又听康熙问,“她是,哪个宫里的?”良贵人微微屈膝,“回皇上,是嫔妾宫里的。”康熙道,“你的人?”良贵人答是,康熙颔首淡淡的说,“她的规矩是哪个教习嬷嬷管教的?” 良贵人本就因不明发生何事而内心发虚,又闻康熙如此说,顿感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噗通”一下匍匐在地,“是,是嫔妾教导不利,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康熙却改了话头,“她如此昏睡,要到几时?”刘太医躬身道,“回圣上,待心跳平和即可清醒,估摸着只消半盏茶的工夫,皇上可稍坐歇息片刻。” 怜儿眉心一跳,心中暗想:这太医知道我是假晕啊,太牛了吧,那,他不跟皇上告状,也挺仗义的。不对,要是真仗义,就不会让皇上在这里等了,哦,对,这个死太医,刚才说的那句“等心跳平和就会醒”,敢情是说给我听的啊。嗯,这可咋办涅,要现在醒过来吗?哎呦天啊,我这是跑清朝来了,我也赶时髦清穿啊,这是凑得哪门子热闹。这是啥皇帝,居然还长这个模样,难怪李继那么花心,感情上辈子是当皇帝的呀。哎,真是坑爹。 心中感慨片刻,突然一个灵光闪过:不对,静嫔娘娘?静嫔是慈禧吗?慈禧是什么嫔来着?哎呦,我真是背,千万别掉慈禧手里,那还能活着回家吗。我的个天啊,哎! 不自觉的,竟然“哎”出了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四阿哥视线未离开她,今日的她与以往甚是不同,回想十三阿哥曾说的她有攀龙附凤之意,那她今日之举,莫非竟有如此野心?不。四阿哥当即否定:她既被额娘收为义女,断然不会与额娘为敌。可,今日,勾引康熙意图明显,何故如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怜儿突然“哎”的一声让他回神,不禁蹙眉:假晕?欺君?他暗自好笑:这又耍的什么手段!想必有好戏看了。 此时,怜儿后脊梁已然冒汗,她听到有人走来,伴随那人的近身,有一片黑暗袭来,又消失,接着,那人的手搭上了她的脉,怜儿瞬间睁眼,抽回右手,那人抬眸,二人四目相对时,怜儿狠狠瞪他,可他并无介意,回身道,“禀圣上,这位姑娘已无大碍。” 康熙嗯了一声,摆手示意他退下,刘太医恭敬退至寝宫外,转身离去。 怜儿缓缓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怯怯行至康熙跟前,“皇上!” 康熙眯着眼睛看她,“起来吧。你身子骨差,坐下回话。良贵人也起来吧。”怜儿起身,心虚的看着康熙,顿感口干舌燥,不自觉的吞了几下口水,紧张万分。 各宫总有那几个伶俐的,康熙话音刚落,已有眼疾手快的小太监搬来木椅。怜儿低语,“谢谢啊。”正待落座,余光不经意瞟向梁九功,见他正拿眼瞪着自己,心一惊,连忙站直了身子,像康熙干笑两声道,“我,还是站着吧。呢个,这脑子有点乱,站着清醒点儿。” 这样紧张,便是什么也记不得了,往常也拍过不少的清宫剧,可是这会子该说什么做什么,竟是半点也记不得。 “方才在御花园,你同朕说”康熙缓缓的说着,“什么?” 正当纠结,突闻他声调上扬,却因紧张未听得全部内容,眼珠飘忽不定,轻轻道,“啊?”康熙蹙眉,重复她的话,“啊?” 怜儿咽下一口唾沫强自镇静,“呢个,呃,就是什么,什么?”声音渐说渐低,“没听清。” 康熙道,“方才在御花园,你想同朕说些什么?”怜儿释然,“哦!”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啊,呢什么,我要是跟您说,我认错人了,您信吗?” 良贵人急忙喝斥,“怜儿,圣驾当前,不可用你我回话。”怜儿连忙纠正,“哦对对,奴,奴才,奴才。” 康熙不可思议,“认错人?”语毕便大笑不止,想来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普天之下,就算未见过龙颜,也该识得这天下无双的龙袍罢。 良贵人慌忙跪地,“皇上,怜儿此前患了失忆症,前些日子又失足自亭台滚落,也是请刘太医医治的,请皇上念在怜儿脑袋不清楚的份儿上,饶过她。”又侧首呵斥,“还不跪下。” 怜儿忙不迭跪地,“请皇上,呃,饶了奴才。” 康熙道,“失忆症?”良贵人说,“正是。嫔妾不敢欺瞒皇上,此事详情,刘太医可作证。”顿一顿又说,“却也是嫔妾管教不严,还请皇上责罚。” 康熙不置可否,盯着怜儿说,“朕乃九五之尊,朕的龙袍乃天下独一无二,朕身着龙袍,且不论是否患了病症,哪怕是山野匹夫c黄口小儿,也该一看便知吧。” 怜儿抿一抿嘴,谨慎道,“不是,皇上,我呢,奴才呢朋友是个拍电影儿的,不是,是唱戏的,所以,他也有您这龙袍,但那是戏服,我,不是,奴才这不眼拙嘛,一开始就,没看出来,后来不是摸出来了嘛?” “哦。”康熙淡淡一笑,“朕记得,你当时说‘此非戏服’。”怜儿松一口气,笑着说,“对对,皇上您好记性,就是这么回事。” 康熙神情骤然严肃,“所以,你就装晕。”说着猛拍了桌面,厉声喝道,“你胆敢欺瞒朕?你几个脑袋?”怜儿被冷不丁的拍案声惊得浑身一颤,还未有所反应,旦见所有人跪倒齐声说,“请皇上息怒。” 怜儿赶忙匍匐在地,心中暗想:这就被拆穿了,姐演技这么烂吗,不能够吧,如此精湛的演技都能被识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正当懊恼,眼前出现一双明黄镶黑边绣着草龙花纹的方头靴子。是康熙。 怜儿呼一口气,挺直身板,回答说,“一个。”又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说,“可我那不是紧张吗?” 康熙“嗯?”一声,说道,“紧张?”转身回了座位,“都起来吧。”又对怜儿说,“你知晓了朕乃当今圣上,所以紧张,便假装晕厥,想以此逃避责罚?”怜儿翘一翘嘴,点头说,“嗯,差不多吧。” 康熙道,“你倒是诚实。”怜儿眨了眨眼睛道,“想不诚实,也编不下去了啊。”谎言被拆穿,反倒不那么紧张了。 康熙大笑起来。怜儿见状,也陪着干笑了两声。 一面笑,心中暗暗思索:这究竟是哪个皇帝,是道光吗。慈禧未入主中宫之前好像是叫静嫔的吧?还是慈安是静嫔?初来乍到,我得先好好团结她,但也千万不能站错队伍。一面想,一面点着头。却冷不丁与康熙目光相对,见康熙正眉毛紧蹙的盯着自己缓缓道来,“君前奏对,却,眼神游离不定,实属不敬,隆科多,该当” 怜儿大惊,音调不觉升高,“隆科多?”接着又用惊讶的眼神看向康熙,“皇上,您,您是”怜儿感觉到心跳骤然加速,喘息声不断,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心中念叨:天啊,隆科多,这人是,雍正,雍正,我的偶像,一h y dygaga。心中这般念叨,脸上的笑容亦渐渐扩散开,“难怪您长得像呢个天哪,缘分啊皇上,不是”转念一想:这个年代也还是花心啊。不禁吹起两腮,蹙眉道,“孽缘啊皇上。” 康熙见她情绪阴晴不定,时而漫不经心,时而惊恐失措,时而又眼眉齐笑,不禁阴下面孔,梁九功暗暗洞察圣意,上前一步说道,“来人,将这疯妇拿下。” 闻言,怜儿先是一愣,心中欢喜冲淡了之前的紧张,看向梁九功嗔道,“你妈才是疯妇。”说着又笑着看向康熙,温柔道,“皇上,皇上您,您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有来自心底的呐喊:雍正,我的偶像,随便你长得像谁,跟定你了。 康熙见她有话要说,却又支吾不语,以为她是怕了自己,便道,“恕你无罪,说吧。” 怜儿用手揉搓着耳垂,三分调皮七分撒娇说,“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您是我好激动。皇上,哦对,今年是哪一年?” 康熙沉默片刻,顺手端起良贵人刚刚递上来的清茶,轻轻吹走漂浮着的茶叶沫子,饮了一小口,淡淡的笑道,“康熙三十六年。” 笑容戛然而止,瞬间静了下来,适才的喜悦顿然消失,心中无比的失望,“哦,康”转而心语:康,康熙啊。 却也是瞬间的工夫,眼睛又有了亮光,嘴角泛出浓浓笑意,暗暗念道:康熙36年,那就是快50了,那雍正的年龄该是与我相当。想着,轻咬下唇,心花怒放:像我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要想搞定他,应该不是难事想着,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一边笑着又抬眼看向康熙,意味深长的说,“原来您就是康熙爷呀。” 康熙本就被她这有一出没一出的表情给怔住,听此一问,更是稀奇,看着良贵人说,“她,当真的是你宫里的?”康熙虽公事繁忙,鲜少来钟粹宫,可总也是来的。 良贵人被怜儿这样一闹,也没了章法,见康熙将矛头直指自己,便一五一十说道,“回皇上,当日嫔妾去给德妃姐姐问安,见这丫头机灵,便给要了来,不曾好好调教,冒犯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怜儿掩盖不住喜悦之情,嘴角眼角全是笑意,康熙好似也被感染一般,并未怪罪,反倒语气更加柔和了,“她失忆了嘛,朕又如何能与,一失忆之人计较?良贵人起来吧。”元儿搀扶良贵人起身。 康熙对怜儿颇感兴趣,他笑说,“何事让你乐不可支呢?”怜儿顺口说道,“知道您是康熙爷呗。”康熙听闻欣喜,却又半信半疑道,“哦?” “是真的,这次不骗您了,您多牛啊,装晕都能看出来,我再撒谎,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虽然,我刚刚知道您是康熙爷,但是对于康熙爷的事情,我知道的可多了。康熙爷是个好皇帝,这我就一直都知道啊。”怜儿顺势拍着马屁。 康熙心情大好,笑着问,“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呀?”怜儿道,“书上写的呀。”康熙问,“你识字?”怜儿正欲自吹自擂:自己怎么也是个本科生。却又转念一想,摸不清状况的时候还是低调点好,便干笑了两声说,“识那么一丢丢。”见康熙不解其意,又改口说,“识那么一点点的。” 康熙颔首,又发问,“那你给朕说说,你眼中的朕,怎么个好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因着曾经拍过几部清宫剧,对于各皇帝的历史自然下了苦功的,眼睛转了几圈道,“清圣”刚说了两字便止住了,暗想:这清圣祖皇帝,是他活着时候自称的,还是死了雍正称的,怎么给忘记了,郁闷,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东西不能乱说,别马屁拍不成,拍马蹄子上,那可就真的死定了。心中想着随改口道,“额,康熙爷,是清朝第四位皇帝,清定都的第二位皇帝,年号为康熙,康是安宁的意思,熙是兴盛的意思,康熙就是取万民康宁c天下熙盛的意思。”怜儿摇头晃脑的背起了百度全科。 康熙笑着点了点头,“朕正是此意。”。 怜儿接着说,“康熙爷8岁登基,在位额,在位至今,奠下清朝兴盛的根基,开创出康乾额,康熙盛世,是英明的君主,伟大的政治家。康熙八年,擒鳌拜。十七年,呢个皇四子胤禛出世,也就是雍雍,雍,勇敢机智的四阿哥” 听闻她提及自身,四阿哥一怔,适才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入了他眼他心,如此妖媚样子分明在勾引主上,却不晓得她无端提他作甚,越发瞧不透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怜儿继续说着,“二十年的时候,平定三藩之乱,然后还御驾亲征了,去了葛尔丹,然后三十五年,也就是去年,您又去了一趟,定内乱c抵抗外侵c呢个兴修水利。”怜儿洋洋得意的看着康熙,“说的对吧?” 康熙眯着眼睛说道,“就这些?”怜儿翘着嘴巴撒娇道,“这都说到今年的事儿了,再说该明年了,说得多死得快,明年的事儿,后年再说。”康熙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边笑边往殿外走,梁九功瞧着康熙不似随意走走,便大声道,“皇上起驾!”所有人行礼,“恭送皇上。” 康熙走到门口又突然回首,对良贵人说,“良贵人说的对,这丫头机灵。” 怜儿笑嘻嘻的直起身子,瞧着康熙离去的背影,还能隐约听到康熙的笑声,估摸着是刚才马屁拍的不错,正暗自松一口气,不经意瞥见四阿哥正注视她,便冲他扮了鬼脸。 静嫔走上前,柔声道,“本宫是静嫔,你晓得皇上这样多事,可知本宫?”怜儿摇头。静嫔笑笑说,“没关系,今儿自当认识了。”又转身面向良贵人说,“良姐姐,妹妹告辞。”良贵人较静嫔年长数岁,但位分却低过静嫔,静嫔尊称良贵人一声姐姐,良贵人对于静嫔的礼数却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行礼说,“送静嫔。” 其余各人互相行礼道别,怜儿仍沉浸在可与雍正配婚的喜悦之中,思绪早已飞向九霄云外,却并不晓得一直在身边注视她的人便是她朝思暮想的偶像雍正,也不曾听到四阿哥同良贵人拜别时恭敬说道,“胤禛告退。” 天渐暗,文娟带怜儿回了后厢房,文娟握怜儿双手,“今儿许是吓坏了吧,我在外头侯着都是一身的汗。你几个胆子,欺君的事也敢做,幸好,你后来够机警,否则怕是整个钟粹宫都脱不了罪。”怜儿依然沉浸在穿越来清朝的兴奋中,词不达意道,“当初为了面试,背的那些东西,没想到还真用上了。今天的马屁拍的不错,嗯,我很满意。”说着,心里又想,不知何时可一睹雍正风采。 “好像从未见你笑过,不成想,竟是这样好看。”文娟由衷的说道。“尤其是眼睛,真好看。”怜儿骄傲的说,“那当然了,几万块大洋呢,你以为是白花的,看看这儿,开的眼角。” 文娟奇怪地看向怜儿,不晓得她此话何意。怜儿手指自个儿眼睛,“说了你也不明白,就我这东西啊,我们圈儿里的人的都做,也不能这么说,反正我们班都做的。” 文娟笑了笑说,“御药房的小公公早先送来了药,你且歇着,我去煎一服,太医道‘服下便好’。”怜儿跟着出了门说,“我不服也好,中药太苦,我又没病,快别麻烦了。”文娟笑着未加理会。怜儿接着说,“为什么叫我怜儿啊。”文娟道,“原以为你的失忆症已大好,怎的这几日的事偏又不记得了?”怜儿点点头。 文娟将药锅坐在炉子上,一股子认真劲儿,“那可还记得我?”怜儿一愣,随即干笑两声道,“记得。”文娟颇感意外,喜道,“当真?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谁。”怜儿随口便道,“大美女。”文娟微微蹙眉笑说“油嘴。” 怜儿笑一笑,如绽放的兰花。文娟似看呆,痴语,“怜儿真的美貌。”怜儿笑说,“我谢谢你,赶紧的,我啥叫这名儿。”文娟端起药锅瞧了瞧火,又重新将药锅坐在炉子上道,“当日你在长春宫伺候,德妃娘娘赐的名。” 怜儿说,“德妃?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母亲?”文娟颔首。 怜儿好似欣喜若狂,“我怎么去她哪儿了?那我一定见过四阿哥了对不对?”文娟笑一笑点点头,正要告知,方才便是与他一同君前奏对。怜儿双手放在下巴,呈花朵形状笑说,“那我这么美,他有没有说喜欢我。”文娟瞠目结舌,“啊?” 文娟的表情,多少让怜儿下不来,便讪讪笑说,“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不太喜欢德妃。”的确,怜儿素来不喜德妃,只因她对雍正,未曾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书本和剧集里都曾说:雍正性格孤僻,与德妃的不管不顾有莫大关联,怜儿崇拜雍正,自然视德妃为仇敌。 文娟忙活手里的活,“当真是一点印象也无?”语罢抬眸,正视怜儿迷茫的眼神,文娟接着说,“你还曾说德妃娘娘收了你做义女,想来感情是极好的。” 这会儿便是怜儿瞠目结舌了,“啊啊,啊?”又喃喃说,“are y一u kiddg ?我都干了些什么。”扁一扁嘴,“这跟我叫怜儿有什么关系。” 文娟把药倒在碗里,递过去,她抿一口道,“真苦。”文娟又捧来盛着蜂蜜的墨黑色圆钵,“浇一些进去,总也不难入口了吧。德妃娘娘见你患了失忆症,不知姓氏,也不知从何而来,甚是可怜,便取其怜,称之为怜儿了。”怜儿却埋怨,“这么草率就把名字给取了啊。” 文娟燃上红烛,将烛台放置床边,“不过是名字罢了,何苦如此计较。”怜儿并不领情道,“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碍她什么事儿,我还没觉得我自己可怜呢。她凭什么说我可怜。” 文娟倚靠在床头,注视着怜儿,“你往日可不曾这般多话。”怜儿翘了翘嘴说,“既然说可怜,为什么叫怜儿,可儿多好听啊。怜儿太俗了。”文娟合衣躺下,双眼迷蒙喃喃道,“兴许已有了一位可儿吧。” 凉风阵阵,一丝一丝由窗格的细缝吹了进来,吹的烛火飘摇不定,怜儿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暗想:那我还真是够可怜的。一边说道,“伤不起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自那日康熙离了钟粹宫,怜儿也算入了良贵人的眼,当日康熙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明着夸赞怜儿,实则赞她调教的好,这钟粹宫的一宫主位当的好。良贵人自然欢喜,一连几日都让怜儿近身奉茶,其他的差事便也不必再做了。 这日,怜儿捧了紫砂茶盏奉于良贵人道,“良妃娘娘请用茶。”良贵人一愣,看着她,“称呼本宫为何?”怜儿也愣了,“嗯?” 突闻太监通报,“八阿哥c八福晋到!” 怜儿立时心潮澎湃,心语屡屡破喉而出:八爷?g一d,要不要来的这么快。 眼见诸人双手按左膝,微屈右膝,蹲身行礼,“八阿哥吉祥c八福晋吉祥。”怜儿越发情绪高涨:哎呦,我的小心脏,好激动哦,可不要跳的这么快哦。一边想着忍不住掩嘴偷笑,心道:也不知道跟郑嘉颖比,哪一个比较帅。 “免了。”八阿哥作揖道,“给额娘请安。”八福晋与随行宫人亦行礼问安,良贵人笑着道,“快坐。” 怜儿笑意盈盈的起身看向八阿哥,却瞬间扭曲了五官:我,的,个,天,这也,太坑爹了吧。怜儿抿一抿嘴,蹙眉:根本就是一未成年的高中生嘛,还带着老婆来,哇塞,跟想象差好多。”整脸的失望,摇摇头暗道:哎,还是郑嘉颖比较帅。 待八阿哥落座,八福晋起身至怜儿身侧道,“我来吧。”说着欲捧过怜儿手中的青瓷茶壶。 良贵人轻声道,“这种事让下人去做也就罢了。”八福晋不依道,“儿媳奉茶怎与旁人可比,额娘就成全儿媳的孝心吧。”良贵人温和的笑着点点头。八福晋得了首肯,这才收起方才撒娇的脸孔,斥责怜儿,“愣着作什么!还不退下。” 怜儿心中对比着郑嘉颖和八阿哥,尚未回神,手中茶壶便被夺去,不明所以之时又被八福晋的表情晃的眼花缭乱,登时一头雾水,未听得指令,遂站立不动。良贵人见状亦道,“你且退下吧。” 怜儿哦了一声,又问,“那,不用我了吗?哦不是,不用奴”良贵人蹙眉肃声,“退下!”眼见良贵人斥责怜儿,八福晋得意的轻笑。 怜儿一脸落寞,好似承载满腹心事一般默默自语,“整个就一小屁孩儿啊,空欢喜一场。”文娟于正殿一并退下,快走几步追上怜儿,“你为何称主子为良妃。”怜儿摇头晃脑的说,“她不是么?”文娟淡淡的说,“后宫的娘娘整日谋划着如何争荣宠c争上位,可又谈何容易。” 怜儿未接话,步伐轻盈回到屋内,仰躺于床榻上说,“想我家人了。” 闻此言,文娟亦有伤感,宫中规矩森严,一旦进宫,即便尊贵如四妃娘娘,也不可随意出宫,而她,即便家居京城,却也有家回不得,每年见亲人一次,已是恩惠。 文娟坐在怜儿身侧,感同身受般声音低柔,“可是想回家了?”怜儿却“蹭”一下起身,“想家,跟想回家,别看只有一字之差,可这是两个概念,我这不才刚来呢么,还没玩够呢,回什么家呀。”语罢,环视四周,狭小的房间让怜儿觉得压抑,便转身出了房门,却见八阿哥迎面而来。 阳光照射下的怜儿眯着眼睛,远远的打量八阿哥,身材颀长,着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碧色腰带,上悬同色玉佩。面如美玉,目如朗星。怜儿不禁暗赞:这孩子长得还确实是不错,啧,漂亮。 八阿哥走上前,笑着说,“那日你君前奏对一事,我略有耳闻,你懂得如何自护,我很是欣慰。” 怜儿正愣愣的出神,竟全然忘记行礼。八阿哥并无怪罪之意,柔和笑语,“考虑的如何了?” 八阿哥的问话使她转过神,“嗯?”左右视之,“问我吗?有点懵,考虑什么啊。”一面说,还做着侧首挠头的小动作。 八阿哥闻言蹙眉,依然微笑不语。 文娟在屋内听着,生怕八阿哥不晓得怜儿因由高台摔下,导致记忆混乱而怪罪,连忙出屋行礼,怯怯道,“爷,怜儿她自上次受伤。”文娟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就” 怜儿瞪着文娟,“怎,怎么说话呢,你才摔脑子了呢。”看向八阿哥,微笑说,“真是,会不会聊天儿。”再看回文娟,“我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过,怎么着,那我就这儿不好了啊。”八阿哥面前,文娟不敢造次,随怜儿怎么说,也只是低头不语,好生委屈一般。八阿哥不由的轻笑,对文娟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怜儿也噤了声,抿着嘴,直挺挺的立在那,眼见文娟退到一边,然后离开小院儿。 八阿哥温柔的执了怜儿的手,“当真不是装傻?”怜儿看着八阿哥,心中迷惑:装,傻?她抬眼注视着他,他柔和的眼神仿若凝了一池山泉,清澈干净。怜儿见他双眉轻轻一挑,等她的回话。可她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感叹:这小屁孩儿,细细看来还挺是有模有样的。 其实怜儿不过是个丫头,倘阿哥喜欢,直接收了房便是,但八阿哥如此礼待怜儿,应是上回偶遇四阿哥,闲聊中知晓德妃暗收义女一事以后。 早先在康熙生辰宴上,八阿哥见怜儿跪别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他倾心于怜儿楚楚动人的那股子神韵,遂央求良贵人向德妃要人,哪知一来二往的交谈中,却发觉怜儿仅仅是虚有其表罢了,毫无内在,收房之事也随之搁浅,直至遇到四阿哥。 那日,德妃抱恙,八阿哥前去探疾,宫外巧遇四阿哥,二人便一同前往,待向德妃问安,又絮絮家常,尽是些儿时孩子间的趣事c琐事。三人谈笑片刻,八阿哥便拜别德妃与四阿哥,先行告辞。 出门时,又偏巧听得宫人议论怜儿心机颇重,先是如何攀附了德妃,又如何攀附了八阿哥,绘声绘色,如身临其境。 被主子选中宠幸并非前所未有之事,只是那怜儿生性不多言语,常以病态之身示人,偏又哄得德妃与八阿哥如此待她,也就难免惹人议论了。众人私下纷纷揣测,说其暗藏心机,伺机而动,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鸣惊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八阿哥心中动怒,无暇过多分析,只感被玩弄一般,不仅仅是因怜儿未曾实言相告,更是因怜儿在其面前佯装天真,而他竟信以为真,丝毫未察觉有异样,试想,能讨好的德宜荣惠四妃之首的德妃娘娘的青睐,又怎会是一介普通女子? 他愈想愈气愤,未加思考,便许了承诺给怜儿,他倒要瞧瞧,这个怜儿究竟要伪装至何时,究竟要如何伺机而动,又是计划如何一鸣惊人。 但,只要稍稍冷静,聪明如八阿哥便不难想通各种因果。 翌日,他遣人彻查了此事,方知那日,德妃果然在良贵人与他二人离开后,才与怜儿结义,其中用意不言而喻。八阿哥不意在此事上计较,他不屑与一后宫妇人谋划心计,便也未向康熙提及此事,纳侧福晋一事也不了了之,却不想那八福晋终究是沉不住气,才惹出了后来那些事。 近日又听闻怜儿竟胆敢装晕,欺瞒康熙,可又巧妙化解康熙怒气,八阿哥颇感好奇,打别人口中诉说的怜儿与他往日接触的大不相同,今日一见,果然有种不同的气质,好似换了一个人。这才使得八阿哥又动了纳她为侧福晋的念头。 僵持片刻,八阿哥双眉暗蹙,惆怅的叹了口气道,“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 闻此言,见此景,怜儿断定在失忆前,或许与八阿哥有过感情纠葛,甚至已然海誓山盟也未可说。 怜儿心想:八阿哥此举是为征求她的同意吗,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吗,既然需要考虑,那就表明还是心存顾虑,是何顾虑,是她的还是八阿哥的顾虑? 可是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知道。 一阵清脆的声音打断二人的思绪,“爷?”是八福晋郭洛罗氏。 郭洛罗兰迦,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兰迦娘家家世显赫,自幼骄纵,但却识大体,懂得以夫为尊,看得出她爱他,爱的很深。而八阿哥,绝对的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他尊重嫡福晋,也尊重她对自己的感情,由此,八阿哥与八福晋的感情向来很好。 八阿哥与怜儿互执双手,却因八福晋的闯入,不约而同的松开。八阿哥转身看向八福晋,太阳由此方向射入,阳光洒到八阿哥脸上,他眯着眼睛,微笑着对她。 怜儿从侧面看八阿哥,不由的叹道:从容文雅c悠然自若c这原本就是一副与世无争的面孔,却偏偏生错了人家。 “爷,额娘见爷许久不回,特差妾身过来瞧瞧。”说着,眼睛瞥向怜儿,妒意浓浓的说,“这奴才见了主子也不知行礼,兴许真是被谁宠着了吧。”八阿哥并不介意她的话里有话,牵起她的手,满面笑容。 怜儿见此情景,心中暗暗叹息: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这点儿也太背了吧,每次看好的男人要么就超级花心,要么就有老婆了,以前的还好,要么是被小三,要么就都是些夫妻感情不和整天吵架闹分居的,我横插一腿也就罢了,眼前这二位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我这不是成了正儿八经的小三儿了嘛,我啥时候能摆脱三儿的命运啊。 正叹息着,手被人托起,她直视八阿哥温柔的目光,瞧出了他的坚定。果然,八阿哥缓缓说道,“我这就管皇阿玛要了你去。”语毕又对八福晋说,“兰儿,纳侧福晋的仪礼,就劳烦你操持了。” 八福晋闻言,面色大变,怒目视向怜儿,却又不敢多言,生怕逆了八阿哥意,惹他不快。 怜儿也是急了,甩了八阿哥手道,“等会儿,怎么个景儿,这话怎么说的,就成侧福晋了呢。” 八福晋轻咬下唇,原是隐忍不发,现见怜儿言语无状,像是寻了机会般,上前一步将气撒在怜儿身上,“大胆奴才,如此不知礼数,爷要纳你侧福晋,是天降的恩惠,你谢恩,反倒大言不惭,还不向爷领罪。” 突如其来的一阵呵斥,令怜儿一阵哆嗦,本能的后退一步,喃喃说,“神经病,吓我一跳。” 八阿哥上前一步握住怜儿双肩,“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很想要的吗?” 怜儿一时语塞,望着八阿哥,又瞥了一眼八福晋,轻轻挣脱开说,“你看你老婆,不是,你呢什么,福晋,都气成呢样了,要不,你先去哄哄?” 八阿哥严肃又不失温柔,蹙眉道,“怜儿!” 怜儿捋了捋头发“恩啊”了半晌,又是转着眼珠子,又挠了挠嘴角,见八阿哥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这才抿了抿嘴唇,小声说,“纳了侧福晋,是不是就等于娶了我了?”八阿哥点头称是。 怜儿恍然大悟一般道,“哦,果然是。”怜儿又皱眉又扁嘴,“可是我们才刚认识啊,这还没处呢,就婚了?这太快了吧,闪婚,也,不至于这么快啊。” 不仅八阿哥疑惑,就连八福晋也不明所以的盯着怜儿,静待她的下文。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彼此呢,还都不了解对方,这万一在一起了,没多少天又发现,原来我们不适合对方,这怎么办啊,”怜儿耐心的c为难的c慢慢的边想边说,“你看,这都结婚了,再离婚的话,再说了,你们这儿也不兴离婚呢吧,呢两个人就这么凑合着过,你们男人还好,三妻四妾的,可我这下半辈子,几十年,这可怎么过啊。” 八福晋呆愣着,她想不明白怜儿这是何种手段,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她见怜儿如此认真的眼神,好像,从不愿嫁进八阿哥府一般。 八阿哥垂首轻笑,复又抬眼看她,“你这一摔,倒是把脑子给摔清楚了。”怜儿瞬间黑脸,“您的意思是,我以前是傻的吗?” 见八阿哥并不表态,只是宠溺的望着她笑,怜儿进一步确认说,“您明白我意思吗,就是说吧,这两个人得先处,处好了才能婚,这‘处’您懂么?” 八阿哥微笑颔首,“你是想说,与我,相识不久,并未深交,关系也未熟络,彼此亦,不了解。”怜儿顿时豁然开朗,大声说,“对!就是这个意思,不愧是领导,”冲着八阿哥竖起大拇指,“一点就通,恩,我就是这个意思。” 八阿哥叹口气,抚了怜儿的刘海儿至耳后道,“好吧,那依了你便是,你且歇着,明日再来瞧你。”语毕,又温柔的勾了一下怜儿的鼻子,转身离去。八福晋也再无半句话,紧随八阿哥身后。 傍晚,怜儿靠在窗前,这是一个没有污染的世界,星星格外的亮。 回想过去,那些与李继一起的日子,,一起工作起娱乐,分分秒秒形影不离,即便遭娱媒跟踪偷拍,也会十指紧扣。 他的甜言蜜语回想在耳畔,他的海誓山盟依旧如此清晰: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在恋爱,让所有人都祝福我们,我要跟你天长地久。 思及此,两行热泪滚滚滑落。 正巧文娟进屋,唬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了?今儿晌午,同八阿哥一起尚有说有笑,怎么这会子就哭上了。”怜儿用手背抹了眼泪说,“没事,闲得,瞎想呢。来,快来坐,跟我说说,我跟呢个,你们家八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娟笑说,“眼下说这个可是挑错了时辰,主子正寻你呢,你也是,整日的犯糊涂,竟不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一边说着便要拉着怜儿往外走。 怜儿身上使了力气,稳坐不动,“怎么了?今天啥日子啊。”文娟睨她一眼,怜儿笑说,“不是你说我受伤,伤这儿了吗。” 文娟索性站直了身子把话说清楚,“每逢初一,无论宫女内监,都随了主子往佛堂念经。”怜儿道,“哦,所以今天是初一。” 文娟点头,“方才喜公公回禀主子独缺你一人,主子当场恼了说,这个怜儿,怎不知好歹,有阿哥宠着,却不把本宫放眼里了吗。我便给你扯了慌,禀了主子说你今儿自八阿哥离了这钟粹宫,就卧病在床,怕是旧疾复发,连晚膳都不曾用,主子慈心,赏了膳,说是念了佛经再用。快些走吧,怕是去晚了,又挨罚。” 怜儿便不敢怠慢,紧随文娟,急急走着,裙角随风飘逸,“咱们这是在钟粹宫吗?”文娟答是。怜儿说,“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我们为什么不住储秀宫呢?”文娟稍愣,脚下却不曾减速,“为何要住储秀宫?”怜儿回说,“怎么你们家主子不是应该住在储秀宫吗?” 言语间,已闻到弥漫在空气里的淡淡的檀香气味。佛堂位于偏殿一侧的后院内,是一座三开间的瓦房宅子,大门敞开着,一众宫人均跪在屋外,文娟蹑手蹑脚跪在后排,抬头见怜儿不明就里的立在那儿,便生生拽她跪在地上。 怜儿双膝碰触又冷又硬的青石板砖不由吸一口凉气,“我去。”侧首看着文娟,“你不凉吗?”文娟静静不语,怜儿自语说,“真是专业。”一面说一面理顺旗衣,折成两层,压在腿下,方重新抬头环顾四周,眼见诸人虔诚的低声诵经,她借着昏暗的灯火向内望去,堂内供奉着佛像与经书,良贵人端跪在蒲团之上,元儿姑姑在一旁伺候。 怜儿侧身附在文娟身旁轻声问,“为什么你们家主子不住储秀宫?”文娟手指按唇示意怜儿噤声,又低头诵经。怜儿自知此时不该多言,便也不再说话。默默合眸,虔诚祈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两道身影映在窗纱上,丝丝凉风透过窗纱吹进屋内,烛火轻轻摇晃,怜儿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含着菜嘟囔着,“不错,不错,有菜有汤,伙食很给力。” 文娟斜靠在床头,单手支着额头道,“已经三更天了,明儿个还得早起伺候主子呢。”怜儿边吃边道,“三更天是几点?”文娟不明其意的望着怜儿,怜儿笑笑又说,“那我负责哪些工作呀?”文娟摇头说,“主子说了,谁都不许派活给你,上次元儿姑姑叫咱们值夜,便遭了主子训斥,主子还说若再有下回,无论谁,自个儿去内务府领板子。” 怜儿喝一口汤,舔舔嘴道,“每天不用干活,还有饭吃,还有钱拿,这不一直都是我想过的日子吗?”说完,呵呵的乐了起来。 文娟塞了靠枕在腰间垫着说,“日后去了八阿哥府,还有人伺候,岂不更好。”怜儿笑着说,“那等我去了他那儿,我就让你去伺候我。”文娟嗤之以鼻,“哼,想的到美。”说罢,掀了被子背过身去。 “不去拉到。”怜儿依旧笑嘻嘻,又好奇道,“我跟八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讲讲。”文娟闭目说,“并不晓得呢。”怜儿扁扁嘴,“我看你是不想说。”文娟一个咕噜起身,瞪着怜儿,“谁不想说了,你俩的事,外人怎知。” 怜儿一愣,赖皮兮兮的笑说,“生气啦?哎呦,我开玩笑呢,嗯,这是什么肉啊,真好吃,不太像猪肉。”怜儿边嚼边说。这话逗乐了文娟,“哪里是肉,天天吃也不知吗,咱们主子今儿吃斋,那是御膳房做的豆腐。” 怜儿一听,噗哧一下吐到手心上,盯着细瞧。文娟疑道,“可还有忌口?”怜儿瞧罢,又塞回嘴里。文娟蹙眉,“你这丫头,怎就不嫌脏。”怜儿惊讶的说,“这是豆腐啊,这豆腐都吃出肉味儿来了,咱们中国饮食文化太了不起了。”文娟笑道,“瞧你这场病生的,倒是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会说笑了。”双手托腮,借着烛火,细细端详怜儿,“平日里同样是些素净的衣裳,近几日瞧来,益发觉得姿容出众,卓而不群了。” 怜儿道,“卓什么?”文娟恩?了一声,怜儿又道,“卓而不群?什么意思?表扬我吗?”文娟笑而不答。怜儿追问,“是说我好看吗?”文娟依旧不作答,只是瞧着笑着。 怜儿把碟子一个摞一个说,“你总说我好看,你一定是爱上我了。”文娟闻言脸面通红,微皱秀眉,道了句,“净瞎说。”便转身上了床榻,背身躺下去。 怜儿吹灭蜡烛,一边打趣道,“这就是被我说中,不好意思了。”一边钻进文娟的被子里。文娟大叫,“呀,这是做什么,你,快别闹,好生无礼。”怜儿松开文娟,房间霎时安静,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屋里,给房间蒙上一丝淡淡柔和的光,怜儿发呆了半晌,幽幽说道,“亲爱的,你晚上睡觉没觉得不舒服吗?” 文娟轻语,“嗯?”怜儿道,“这房梁在上面,多压抑啊。”文娟好似呓语般道,“嗯,睡吧。”怜儿不依不饶,“你说这房梁上面藏个人,藏的了吗?”文娟的声音有点含糊,“嗯。”怜儿又说,“也不知道皇上的床是不是也这样。”文娟一个激灵,侧首看怜儿,“你还想上皇上的床?” 怜儿侧目对视,半开玩笑道,“姐要是想上,谁也拦不住。姐要是不想上,也,谁也拦不住。”说着,便呵呵笑了起来,文娟已经睡下了。 清晨,待怜儿醒时,文娟已不在屋内。 听着门外的风呼呼吹,看着窗外的树随风摇摆。又想起与李继一起的日子,那年的2月14日,也是这样大的风,飞雪如鹅毛飘落,她正在外拍,李继在片场等她,外拍条件艰苦,等戏时,李继便用大衣裹着她,陪她念词,同她讲悄悄话,李继答应她每一年的情人节,不管他多忙,都会陪她一起过。怜儿叹一口气,失恋得33天,她这才13天。 “又在冥想呢?”文娟已是学会了怜儿的词儿。怜儿闻声侧首看着文娟,见她正将帕子慢慢浸入盆中,待浸透,才递与她,让她擦脸。怜儿渐渐入乡随俗,习惯了这里的洗漱方式。 文娟笑说,“喜公公说钦天监已选了吉日,皇上便要亲自举行封宝仪式和封笔仪式。待这仪式过了,便是要年下了。”怜儿抹了脸道,“看你乐的,年下是什么好日子?”文娟道,“年下有一日是探亲日。”她每年都在盼着这一天。 怜儿穿了外衣,坐在桌前整理发髻,透过铜镜,看到文娟脸上放着光彩,她想起曾经,她也是一年只见父母一次,但每一次都是着急忙慌的到家又着急忙慌的离开,从不曾如她这般期待,好像有些后悔c又有些愧疚,看着文娟,带一丝同情,怜儿问,“你家离这儿远吗?”文娟摇头,“不远,就住菊儿胡同。” “菊儿胡同。”怜儿心下寻思,口中默念,“好熟悉的名字。呀!”怜儿恍然道,“是不是南锣鼓巷那个菊儿胡同?亲,那在后海吧,这还叫不远?你从这儿”话未说完,便听外面通报,“喜公公到!” 文娟归置了水盆,携怜儿迎出门去,一众宫人规矩集中至后院空地,齐行礼说,“喜公公吉祥。” “免了。”喜公公站直了身板,甚有威严,怎么说也是钟粹宫的首领内监,总归要有些派头的,“钦天监,夜观天象,已选定良辰吉时,待皇上封了笔就要进正月门儿了”怜儿闻言欣喜,悄悄拽了文娟衣袂低语,“快要过年了呀,你咋不告儿我呢。”文娟垂首细语,“也真是怪了,才说了要年下,怎么这会子,竟像是为所未闻一般?却还怨着我了。” 被文娟这样奚落,怜儿噘着嘴解释,“我哪里知道”文娟碰了下怜儿手指,轻轻摇头,又指了指喜公公,怜儿心下了然,是示意她噤声,怜儿扁了扁嘴心里道:我哪知道什么年下不年下,好好的过年不说过年,拽什么文言文,你妹的。 怜儿爽朗性格,喜怒毫无避讳,皆形于色,此时心中存埋怨,喜公公便瞧的真切,一改方才模样,笑容可掬道,“怜儿姑娘,可是有何主张?” “啊?”怜儿自顾自的,竟未听得半句话入耳,“没事啊。就,过,年下嘛,高兴,呵呵,高兴。”见众人注视着自己,怜儿嘴角弯弯,露出丝丝笑容道,“您,继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喜公公又道,“梁公公传了圣上旨意,除夕当日,圣上将于太和殿摆宴,宴请各宫娘娘c阿哥格格们,各宫需得上奏节目,这关乎着咱们钟粹宫主子颜面,主子交代了,各有能耐的也别藏着掖着了,都给我使出来,主子可是瞧着咱们的好呢。” 宫女们面面相觑,元儿说,“喜公公,这洗洗涮涮c缝缝补补的,咱们在行,这唱小曲儿,反正我是不行。” 众宫女纷纷摇头摆手,“我也不行。” “我也不行。” 文娟笑道,手肘碰了怜儿道,“闲暇时,怜儿到是会哼上几句。”喜公公喜出望外,怜儿蹙眉奇道,“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私底下关系稍近一点的宫女悄声说道,“好像是。” “我也好像听到过。” 怜儿不悦,“你们都别看我呀,你们古代人自个儿的东西,你们都不会,我怎么可能会。”心中作想:无外乎就是什么京韵戏曲之类,怜儿想仔细了,认真道,“不过,我到是会黄梅戏,但是,是瞎唱的,玩一玩high个歌是可以,想得奖,不行,不行的。” 面对喜公公一众人的失望,怜儿双手环胸,俨然一副文工团来活动,思量编排节目的模样道,“真不行,想别的方法吧,除了唱小曲,你们以前,就是去年c前年都有什么别的形式吗?” 喜公公道,“往年那都是司乐司舞二坊的坊主操持,这,这次,头一遭呀。”怜儿听得仔细,疑道,“司舞坊?是做什么的,是跳舞的意思吗?可以跳舞?” 喜公公答:“正是,怜儿姑娘可会?”怜儿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这几日的苦闷愁肠都如浓雾遇见日光般散尽,她手执刘海虚甩了一下,一字一字骄傲的说,“太,会,了!” 喜公公惊喜道,“此话可当真?” 怜儿异常兴奋,自打入了清宫,除了鲜有的几次与文娟嬉闹时开怀过,还从未有如此的好心情,她哼哼的说着,“那是,这是我的专业啊,本姑娘就靠这个活着了。”怜儿上前拍了喜公公肩头认真严肃道,“不是姐吹,就没有姐不会跳的舞蹈。”说完便大笑,笑毕复又严肃道,“喜公公,现在,你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知道是什么吗?” 喜公公并未被怜儿的好心情所感染,反而有种不祥预感一般,傻傻摇头,“不知道呀。” 怜儿哼哼笑道,“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搞到皇上喜欢看什么舞蹈,那我就准备什么舞蹈,保准让你们家主子高兴,高兴,高兴。” 怜儿兴奋的手舞足蹈,夸张的表述自己的意见,众人则面面相觑。 文娟扯了怜儿衣袂道,“怜儿,此事不易冲动莽撞,可要三思才是。”怜儿双手握住文娟双手,“你都不知道,我是压抑太久了,现在,总算有件高兴的事儿了,还不得尽兴?你就让我发泄吧。” 文娟担心道,“怜儿,你若应了,则万不可出错,倘出了错,惊了圣驾,便是罪过了。”怜儿情绪高涨,喜笑颜开,手指摆了一k的形状道,“一k啦,放心吧。” 正说着,闻得小太监来报,“八阿哥到!八福晋到!”所有宫人齐行礼问安。八阿哥下朝便来给良贵人请安,恰逢八福晋正与良贵人闲话家常,三人团座谈笑片刻,二人便一起来后院探望怜儿。 “大家好兴致。”八阿哥眼睛看着怜儿笑说。喜公公作揖答话,“回爷的话,奴才们正在商议太和殿献舞一事。”八阿哥侧目向喜公公问,“可是有了结果?”喜公公道,“是,怜儿姑娘主动请缨,要替咱们钟粹宫争脸。”八阿哥闻言蹙眉,八福晋亦是惊讶的看向怜儿。 怜儿难掩兴奋,见八阿哥来探望自己更是激动,便随口打了招呼,“hi,贝勒爷。” 八阿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厉声喝道,“放肆!”话音刚落,众人立时呼啦啦跪了一地,怜儿身子抖了一个激灵,忙也跟随着跪在了地上。八福晋未敢多言,不敢劝慰,只躬身退到一边。 八阿哥正声说道,“你过来!”所有人跪着不动。八阿哥稍稍宽和道,“怜儿,你过来。” 怜儿起身,跟随八阿哥出了后厢小四合院。 八福晋站直了身子,厉声说,“适才所发生之事,谁胆敢传出去半句,仔细我撕烂了她的嘴。”众宫人齐声答是。 走过后厢与正堂的屏门处,八阿哥停住脚步,怜儿也远远的停下,垂首无语。八阿哥转身道,“头抬起来。”怜儿头却埋得更低。八阿哥上前,于她耳边低语,“方才可是被吓着了?你实在太过随意,这封号岂是随意乱叫的?”怜儿心中默念:本来就是贝勒爷啊。 八阿哥柔声吩咐,“说话。” 怜儿心中自说自话:不是就不是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惊小怪的吓唬人。 八阿哥瞧怜儿扁着嘴,双眉因眼珠乱晃而一挑一挑的,禁不住轻笑,少顷,突然发问,“你说什么?” 怜儿心惊,好似被八阿哥听到心语一般,猛然抬头,心虚答道,“什么说什么,啥也没说。”抬头便见八阿哥满眼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怜儿心情因此而大好,便呵呵的笑着认错,“知道错了,下不为例。”而后,又清晰的一字一字说,“八c阿c哥。”八阿哥微笑中带着浅浅宠溺,抚摸着怜儿的头发。 八福晋真心爱恋八阿哥,她不介意有莺莺燕燕围绕在八阿哥身边,但她却介意那些莺莺燕燕登堂入室。上回怜儿拒绝入府,是她始料未及的。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八福晋欲了解怜儿,须得要与她为友。她自持身份尊贵,却不得不如此为之,内心由此郁结难舒,郁闷不堪。 她远远的注视他二人,心中暗道:倘若她无此意,那便再好不过,但若是另有计谋,也可早着先机,进一步瓦解扼杀,以免被动。 就此等待许久,直至见八阿哥露出笑容,方敢走进。她执得体笑颜,缓缓向二人走来。 渐行渐近,越发瞧的真切八阿哥以如此温柔眼神待怜儿,她心中颤抖,却不表露在外,依旧面带笑容柔声喊了句“爷。”八阿哥颔首,八福晋犹带微笑,对怜儿赞誉有加,“不曾想,你还会舞蹈呢?”怜儿眼角高飞,挑衅的说,“怎样?”此种挑衅八福晋视而不见,微笑向八阿哥行礼道,“爷,妾身,想单独同怜儿” 怜儿打断她的话说,“哎哟,我谢谢您,您还是省省吧。还想约我去万春亭,然后再把我推下来?同样的事儿,让你做两次的,那是傻子,您看我这样,像傻子吗?” 八福晋神情突变,不料想怜儿竟知晓此事,慌忙道,“那,那是你失足导致滚落石阶的。”怜儿拐着声调,缓缓的说,“得,了,吧。别看那一大推宫女太监都是你的人,这个世界上,木有,不透风的墙,昂。” 八福晋闻言身子一颤,小心翼翼的偷瞄八阿哥一眼,却见八阿哥果然变了神色,她大惊,忙双膝跪地,“爷,妾身是无心的,您听妾身解释。”话音未落,怜儿已然瞠目结舌,“你!”怜儿竟然语塞,满脸的不可思议,就那样手指八福晋,且看八阿哥又看回八福晋,八阿哥以为怜儿怒气攻心,忙抚慰道,“怜儿。” 怜儿苦笑道,“你,亲,你没事儿吧!是你,把我,推下去了,你把我推下去,然后你跟他道歉。”怜儿又看向八阿哥,复又再看回八福晋,“我真这这,这事儿闹的,我这跟哪儿说理去。”怜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真是,太,太调皮了你,得,你俩聊吧,我闪。”说罢,转身欲回后厢院内。 “德妃娘娘驾到!”听到通报声,怜儿猛然停住脚,回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想到她对雍正的种种,便心生厌恶。喜公公跑过来打了千道,“八阿哥吉祥!福晋吉祥!”喜公公见怜儿就在不远处便接着说,“八阿哥,德妃娘娘想见怜儿。主子叫传怜儿去正堂伺候。” 八阿哥抬头见怜儿神往的模样,恐怜儿并不晓得德妃只当她是一枚棋子而已,还天真以为德妃一心为她。思及此,不禁心中叹气,面上却挂着微笑点点头,“嗯。” 哪知怜儿走过来,好不耐烦的跟喜公公说,“麻烦公公去跟那女人说,就说八福晋要奴才陪着逛御花园,刚走不久。”喜公公呆愣住,从未见过如此正大光明欺瞒主子之人,一时间,不晓得如何是好,“这” 怜儿道,“不好说?那,您觉得什么借口好呢?哦,你就说我不舒服,跟屋里躺着呢。这样好了吧。”怜儿端正态度说,“我很敬业的,说不舒服就不舒服,我这就回屋躺着去。”喜公公有些为难道,“怜儿姑娘留步。奴才”八阿哥轻轻说,“去吧。”喜公公稍愣,立刻领命道,“喳。”便躬身后退了几步,转身回去复命。 怜儿见八阿哥说话如此管用,不禁由衷的佩服,喜笑颜开,“他,这么听你的话?”竖起大拇指对着八阿哥说,“你真牛。”然后挽起跪在地上的八福晋,可她并不敢起,怯生生道,“爷?”八阿哥颔首,八福晋起身行礼道,“妾身告退。”由八阿哥身旁经过,怜儿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说,“请留步。” 八阿哥注视二人背影直至消失,明朗一笑,是来自心底的欢喜。今日的怜儿颠覆了他对她以往的印象,古灵精怪c天真自信,相较之前,好像多了一丝活气,这样的怜儿,他很喜欢。而且,怜儿竟是丝毫不畏惧他的,似乎有些失落,但亦有些好奇,且行且看吧,思及此,八阿哥又是会心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御花园里,八福晋和怜儿相隔一段距离,默默的各自走着。 八福晋先开口说,“人人都要争得,你偏偏拒绝,本福晋确实始料未及。”怜儿回首道,“?你是来谢我的?”八福晋高傲的昂了昂首,沉默半晌,笑靥如花,“若你诚心爱慕爷,本福晋也便不阻你进府,多一人伺候爷,总是好的。” 怜儿转身面向八福晋,一边倒着退一边笑说,“哦,这样啊。” 八福晋不言,怜儿止步说,“你不是试探我吧,你是说真的吗?”八福晋轻蔑道,“那是自然,爷欢喜,本福晋自然也是欢喜。” 怜儿笑道,“哦,我有个问题请教。”八福晋侧目等待下文,怜儿说,“你们宫里的女人都跟你一样虚伪吗?”八福晋怒目,怜儿轻松一笑,“别生气,别生气,跟你开玩笑的。” 说话间,万春亭已在眼前,怜儿说,“我还有个问题请教,这次不是开玩笑了,我进府以后,你打算怎么整我啊?”八福晋瞠目结舌,好似心事被戳破一般,怜儿走进她,主动挽了她胳膊摇道,“快说说,可有计划了?我们share一下,分享跟我听听。” 八福晋停步,咬牙甩开她,“你究竟想怎样。”怜儿无辜道,“怎么了?我就问问,这个话题还是你先开的头好吗?”耸耸肩说,“不想说就换个话题喽。发脾气干嘛。”说着抬眼瞧着亭台,“到了,上去坐吧。” 八福晋止步不前,她心下惶恐,从未有过的惶恐,她看不明怜儿,若说有心计,便不该如此把话挑明,若无心计,更不会说出此一席话。八阿哥的心已然在怜儿那,若怜儿进了府,恐将无她的立足之地。她该怎么办,要不要再来一次。想着,她双手握拳,看向亭台。 怜儿回首见她表情凝重,双眉紧锁,不由心中叹气,走上前随口问道,“你不是又想把我退下来吧。”八福晋不可思议的看着怜儿。怜儿苦笑,“我真你说,你现在挡我一个,八阿哥年轻有为,未来几十年,你,你”怜儿无奈笑一笑,“你怎么办?遇什么杀什么,遇什么挡什么吗?” 八福晋秀眉紧蹙,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是。我爱慕他,尚在幼时,我便爱慕他。” 怜儿道,“你爹娘生你出来,把你养大,就为了让你干这个的?你活着就为了给他满世界灭,灭呢什么吗?你的生命有什么价值,有什么意义吗?” 八福晋微微一声叹息,这些年她是怎样过来的,又有谁人知晓。 怜儿苦笑两声,略显同情,“放心吧,我答应你,绝对不进府。我保证。好吗?”八福晋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却转瞬即逝,依旧凄苦,“你聪慧可人,爷定当你终究是会进府的。”怜儿道,“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了。”八福晋面露感激之色,“当真吗?” 怜儿痴笑道,“必须真,我对你家爷没兴趣,我喜欢另外一个人哦。”八福晋将信将疑,怜儿笑说,“他可比你家爷帅多了,虽然我还没有见过他。”八福晋道,“那,是何人呢?”怜儿嘟嘴道,“要你管!不告诉你。” 怜儿笑的正美,却突然正色道,“对了,你要答应我一点,无论何时,不要为了表现,我对你家爷的用心没有你多,就把刚才我不进府的话告诉他,也不要告诉他我另外有喜欢的人。”八福晋冷笑,“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包藏祸心敷衍我。”怜儿道,“你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以为他听完,就会死心。我告诉你,他c不c会。死心不会伤心就会,因为没有人敢拒绝他,而且他可能会生气,因为人都有占有欲,一旦他生气,就会用强的,到时候咱俩谁也没办法了。懂吗?”八福晋闻言心中一颤,后退一步。 怜儿摇了摇头道,“看吧,果然这样想过是吧?你是天真还是傻?”语毕转身上了台阶,自言自语,“肯定是傻的,懂得用计谋的,那都是已经不爱了的。” 八福晋思味她的话,凝神不语,直待她回首笑说,“别总想着出卖我!”八福晋才回过神来,心下稍稍释然,挤出一丝笑意,快走两步上了台阶。 因无侍女扶持,难免慢了些,抬眸见怜儿不过多她几阶而已,便也不急,提了裙摆,一阶一阶的从容不迫,“你的舞艺如何,若是平平,趁早别拿出来献丑,再让咱们钟粹宫失了体面。”怜儿头也不回,“放心吧,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怜儿领先上了亭台,“呀!”了一声,旦见二位翩翩君子正在亭内饮酒聊天,双目对四目。 二人之中有一人似曾相识,怜儿道,“你不是呢天”在御花园巧遇康熙那次,似乎有他的身影,可当日瞧得不真切,记忆也便不深刻,登时噤了声,生怕认错人。 怜儿见他二人,一人站立,一人端坐,穿着考究,举止斯文,心中明了要么皇亲要么贵族,即便二者皆否,以她低等下人的身份,也只能谦逊行礼了。思及此,便行了万福礼下去,本想加带一句“爷吉祥。”可是见二人与其同龄的面孔,实在叫不出“爷”这个字儿:好端端的,干嘛给别人当孙子啊。 半晌无话,便自行起身,见二人仍盯着自己,有些尴尬躬身后退半步,转身下了台阶,一切悄无声息,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潇潇声。 怜儿转身下了两阶道,“这里有人了,咱俩换地儿吧。”八福晋闻得有人,便直挺了身子,怜儿心中赞叹果然端庄,却不屑道,“别装了,谁看你啊。走吧。”话语间,又下两阶,与她并行,见其未动,又道,“走啊。” 八福晋仍未动,心中计较:能来此处,当属皇帝c阿哥c后妃和格格,怜儿如此胡言乱语,定然得罪亭中人,该如何是好。 怜儿不知八福晋想法,只边走边说,“两个男的,见了面,肯定得你跪他们,快别上去了,你穿这鞋,跪下去还得自己起来,也挺累的。你就当不知道,赶紧走吧。”八福晋示意她噤声,怜儿不明,笑说,“你不信啊,那你自己上去看,我回去找你家爷玩儿去了。”八福晋着急回身,怜儿哈哈大笑,“你太可爱了有木有。” “是怜儿吗?”一陌生男子的声音。怜儿抬头望去,“你认识我?” 八福晋瞧是十三阿哥,心中松一口气,十三阿哥素来良善,不喜与人计较,可转念一想,十三阿哥交好四阿哥,怜儿方才提及亭台之中已有二人,那另外一人思及此,心中一凛,抬起了胳膊轻唤怜儿,怜儿见她神色稍变,赶忙上前托起手肘,轻声问,“怎么了?”怜儿眼珠撇了一下台上,张嘴却不发声道:谁啊? 八福晋安之若素,面带微笑。在怜儿的搀扶下,缓缓上前。 八福晋肃容行礼说,“四哥万福,十三弟万福。”四阿哥抬眼瞧了二人,轻轻的嗯了一声。十三阿哥胤祥作揖道,“给八嫂请安。” 怜儿骤然听她喊四哥,既是意外又是惊喜,那位端坐在软垫之上的男子,当真是四阿哥胤禛吗?到清宫一月之久,日思夜想,今日终于得见,却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过去整日里堆砌的一些爱慕之词,此时,竟是一句也想不起,心跳因紧张而加快,面上不觉开始泛红。她细细看他,身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披一件黑色绒大氅。只是微微抬眼片刻,又迅速低垂了眼睑。冷漠的气质中隐隐透出王者才有的非凡霸气。 八福晋见怜儿直勾勾盯着四阿哥,心中犯难,不知礼数在前,以下犯上在后,她微微蹙眉,拽了怜儿衣袂轻声唤道,“怜儿?” 怜儿回过神来,若有所思一般,低声确认道,“四哥是什么意思?你娘家的四哥,还是你老公,嗯,八阿哥家的四哥?”亭台总也不大,除了窃窃私语,多小的声音也不算小,怜儿的话,两位阿哥听得却是真真的。 八福晋闻之愕然,侧首向她,哪知怜儿却是异常认真。 八福晋微蹙秀眉,抿嘴行了万福礼道,“怜儿病症并未痊愈,还望四阿哥莫要见怪才是。”她将“四哥”改口称“四阿哥”以示提醒。 四阿哥轻蔑一笑道,“你起来。”十三阿哥上前虚扶道,“八嫂何需如此客气,快快请起。” 怜儿因得不到答复而焦躁,“大姐,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明明是我问你啊,刚才,你就跪你们家八阿哥,现在,你又跪”戛然而止。怜儿呆立当场,呼吸越发紧促,面涨红,痴痴盯着四阿哥,讷讷的说,“四阿哥。” 怜儿心中激动,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心中暗念:天啊,居然让我见到了活着的雍正,苍天啊,我的妈呀,如果能让我摸一下,该多好。 四阿哥见怜儿盯着自己看,也玩味般的回看过去,却哪知,怜儿如此看他本是无心,而他既是有意回视,自然早早败下阵来,不禁双眉紧蹙,八福晋留意到二人情绪,赶忙唤醒怜儿。 怜儿怯怯的自嘲道,“我这有点h一ld不住了。”说完双手按左膝,右膝微屈,往下蹲身,蹲到接近地面,行了问安的大礼,“皇,四阿哥吉祥。” 四阿哥把玩着手上的酒杯,又重复了怜儿的话,“皇四阿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怜儿激动于与四阿哥近在咫尺,她难掩兴奋,只能靠轻咬下唇,尽量掩饰,头也越发的垂了下去。半晌,四阿哥道,“起吧。” 他是叫我起来吗?怜儿心中念叨:他好酷哦。怜儿用力抿住嘴唇,遮掩笑意,缓缓起身。 怜儿起身,见笑意盈盈的十三阿哥,又大方行礼说,“十三阿哥吉祥。”十三阿哥笑说,“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给四哥行大礼,偏就给我行这万福礼?” 怜儿对十三阿哥的印象完全靠剧本,各种剧本里对他的描述是统一的:性格好,为人子c为人弟c为人臣都能做到恪守本分,是难得的好人。虽是初次见面,但好感早已铸成,便也像很熟的样子调侃到,“我要是嫁了你八哥,岂不也成了你八嫂?到时连万福礼都省了。” 四阿哥一向少话,却不知为何偏要插上一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将嫁人挂在嘴边,是等不及了吗。”语毕抬眸,却见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如灿烂的阳光,穿过层层阴霾,洒进他的心底:这样重的语气,她不是该吓得跪倒在地或者委屈流泪的吗? 这是四阿哥与她说的第三句话,话意如何,怜儿是丝毫不介怀的,好歹不论,说,便行,更何况,又是主动攀谈,自是心中澎湃,却声若细蚊讷讷道,“对哦,好像是不该这样讲。”转向十三阿哥,恢复了正常语气,“你就当没听到,恩?” 十三阿哥笑道,“怜儿,士别三日,却是刮目相看了。” 怜儿不明其意,更无心理会,看着四阿哥手中的酒杯道,“你们喝什么酒?” 八福晋见怜儿毫无告退之意,担心言多必失,再生事端,赶忙执了怜儿手道,“咱们还是另寻旁处吧,免得叨扰了二位爷的雅兴。”这厢说完又忙着向四阿哥行礼,“弟媳告退。”怜儿并不想走,“急什么,四,阿哥们又没赶人,再玩儿会。”八福晋蹙眉摇头,怜儿撒娇般摇着她的胳膊。 十三阿哥绕道二人身后,轻推八福晋后背至石凳边道,“哎呀八嫂,既是巧遇,也便不必拘礼,快坐,怜儿你也坐。”怜儿道,“对呀,八福晋,闲暇时,与好友两三人,浅浅酌上一小口,清甜入肝,心旷神怡,人生也不过如此嘛。”十三阿哥闻言大喜道,“难得你有如此理解,便也是我的酒中良友了。可敢陪爷喝上一杯?” 怜儿心情甚好,并未多想顺口说道,“满上!” 十三阿哥眸中有光芒一闪而过,暗道:好一个爽朗的女子。怜儿也上下打量十三阿哥,长得结实健壮,估摸也不过十三c四岁得年纪,但个头却是很高的。 四阿哥并不言语,今日的怜儿已然是给了他很大的意外,若非她方才抢话,还真不知该如何挽留。 他仔细的端详怜儿,虽非倾国倾城之貌,然不施粉黛,自有一股清新气度淡雅风韵,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心中暗暗叹奇,是何缘由让她有如此变化,嘴中却缓缓说道,“没有一点正经姑娘家的样子,大庭广众,随意与陌生男子饮酒作乐,成何体统。” 怜儿好似被噎到一般,委屈的嘟起了嘴,细细揣摩话里的意思:他是在生气吗?不高兴了?他不喜欢我喝酒?他在关注我吗?可是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呀。 四阿哥好似意识到力度还是不够,不咸不淡的补充一句,“与,风尘女子,何异?” 怜儿垂首蹙眉,心道:何意?他什么意思呀,说我是妓女吗,他怎么这样说我呀。思及此,怜儿抬眸看着四阿哥,她不明白雍正为何要如此为难她,处处针对她,那是她爱的人啊,怎会这样。 四阿哥亦回看她,怜儿眼眶渐渐泛红,积了点点委屈的泪水,却不肯流下,可他要见她的泪水,脑中浮现出以往她惊慌失措c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居然怀念着,只差一步,他慢条斯理的拿起手中酒杯,酌了一小口道,“盯着阿哥看,可是大不敬之罪。” 怜儿赶忙将视线移开,用力的咬着下唇,直至泛白,四阿哥见此刻的她无一丝生气,像是枯萎的花朵,只有花形而无色彩,四阿哥适才放晴的心瞬间暗淡下来,终究还是不忍,罢了。 十三阿哥欲打圆场,“四哥,难道四哥忘了,我与怜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日” 怜儿脑中空白,真真是被打击的够了,今日难得的好心情c初见雍正时的那份激动c想要嫁给雍正的那份欣喜若狂,已经被四阿哥寥寥数语给打击的荡然无存,怜儿便起身道,“亲爱的,回家吧,有点不舒服。” 怜儿打断十三阿哥的话,并非有意为之,她根本是什么也听不到。 十三阿哥忙转了话题,“还真是有些凉意。”八福晋起身,拍了怜儿的手以示安抚。在她行礼告退时,怜儿已似行尸走肉般转身离去。 四阿哥不予怪罪,放下手中酒杯,起身相送。 岂料,他不过是将酒杯置于其他酒杯之内,瓷器与瓷器的碰撞声,让失神的怜儿心中一紧,以为四阿哥再次发难,心道:又怎么了?糟了!忘了行礼。她迅速转身,见四阿哥已起身,怜儿心中抑郁:怎么又站起来,是不让我走,要抓住我,责备我吗?至于吗,不就是没行礼吗,为什么这样对我呀。 终究还是爆发了,原本,亦不是能忍的脾气啊。 怜儿蹙眉道,“四阿哥,我们没有矛盾吧。” 诸人闻言看向怜儿,怜儿虽是气鼓鼓的,虽是质问,却语气仍带委屈,毕竟是四阿哥呀,她不想吵架,不想辩论,她只是委屈,“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呀。”八福晋却大惊,忙去拉扯怜儿。四阿哥也是一愣,这算是反击吗?四阿哥好似突生了兴致,示意她放手,他想听下去。 怜儿声音仍然柔和,“我就奇了怪了,你是哪里看我碍眼吗,你是阿哥了不起啊!”四阿哥点了点头,好似认同她的观点,转身坐回石椅,且向后仰了仰身子,右手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静待下文。 怜儿咬了嘴唇道,“你,你幼稚!你没素质!” 八福晋见十三阿哥双手抱胸,像看戏一般笑孜孜的模样,又见四阿哥玩味的神情,心道:够了,怜儿,够了。她上前一步,“怜儿,以下犯上,忤逆阿哥,你可知是死罪。” 怜儿推开她道,“罪你妹。阿哥怎么了?阿哥就可以人身攻击,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他那样说我,还说我是妓女,你都不帮我。”怜儿嘟着嘴说着,又委屈了一般。四阿哥心中产生丝丝涟漪,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想告诉她,那是有意惹她,存心想看她哭泣的样子,他想告诉她,她很好,很活泼,很可爱,很招人喜欢。 哪知怜儿侧首向他,“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了。”怜儿有些激动,语调调高,“要是嫁给你皇阿玛,你也得管我叫额娘。” 四阿哥闻言一怔,瞬间坐直了身子,瞪着怜儿。八福晋倒吸一口气,十三阿哥哈哈大笑,笑的岔了气,笑的大拍桌面。四阿哥脸色阴沉的异常难看。 八福晋真的急了,“放肆,怜儿!你跪下!”她抓住怜儿胳膊,声音颤抖,“四阿哥不是爷,爷宠着你,放纵你,任你如何爷都不会怪罪,可是,可是” 怜儿叹息一声:是呀,宠着我的是八阿哥,四阿哥跟我又不熟,我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他的坏脾气,我一直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呀。 知自己犯下大错,可话已出口,任懊悔也是无用,只得双膝跪地,无辜的说,“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此种请罪方式,四阿哥见所未见。怜儿不忘为自己辩解,“可是,是你先说我的。” 四阿哥极力隐藏欲露出的笑容,翘了二郎腿,单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这样离怜儿又近了些,更清晰看到她的表情,二人四目相对,这次是怜儿败下阵,她胆怯的垂首,四阿哥冷冷的说,“哭!” 怜儿一怔:哭?是惩罚吗?哭了就没事了?哭,好简单的,可是,怎么现在哭不出来呢。正想着,却听太监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太子爷驾到! 诸人迅速起身,朝声音方向寻去。旦听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是何人要嫁给朕。”话音未落,人已现身,康熙爷笑嘻嘻的立于诸人面前,随驾同行的是皇太子胤礽和太监总管梁九功。 众人齐呼万岁。 梁九功甩袖子在石凳上拂了拂,放上软垫请康熙坐。康熙坐定道,“都起来吧。”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起身立于康熙一侧,兰迦与怜儿稍稍后退半步,众人呈弧形。怜儿再见到李继的面孔,心下一阵酸,头垂的更低了。 康熙问,“尔等在聊些什么?”十三阿哥道,“回皇阿玛的话,只是消遣罢了。” 康熙怎能听不出那是怜儿的声音,便道,“怜儿。”怜儿未答话,仍在恍惚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康熙关怀道,“气色不佳,可还在病着?”怜儿小声道,“嗯,有点不舒服。”说罢,又垂下头去。 康熙对梁九功道,“那,叫太医瞧一下吧。”怜儿赶忙说,“不用,不用梁公公,不用,是心里不舒服,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康熙颔首,“可是有人欺负你?朕的儿子吗?说,朕给你做主。”怜儿好没力气道,“没有啊,不是。”康熙道,“是老十三?”怜儿摇头弱声道,“不是他。”康熙道,“哦,那便是老四了。”怜儿嘟着嘴刚要点头,猛的一个回神,赶忙摆手,用力说,“不是,不是,不是四阿哥,四阿哥可好了,皇上。” 怜儿心中盘算着,需将此话题叉开才好,以及方才被康熙听去的无心之言,怜儿着实累了,想快些回屋歇息,她思索片刻,稍稍调整了情绪,便强颜欢笑道,“皇上,刚才,嗯,我们呢,嗯,还说,嗯,要年下了呢,嗯,怜儿给皇上拜个早年。”说着,两手抱拳笑盈盈道,“恩,愿皇上,福到财到运气到,节到喜到快乐到。” 康熙笑道,“哦?给朕拜早年?”怜儿笑嘻嘻的“嗯。”了声,便垂首不再答话。 太子上前递上小小的平金手炉,趁着康熙与太子一来一去回合中,怜儿手肘触碰八福晋,二人相视,怜儿晃了脑袋,以口型询问,“走吧?”八福晋蹙眉摇头复又立定站好。 怜儿皱眉叹气,抬眸却见四阿哥正瞧着自己,便扁着嘴低下头。 四阿哥知怜儿心意,可现下,康熙乃循声而至,实不宜先声告退,四阿哥想以奏请军中要事为由,屏退左右,可仍不妥,适才御书房跪安,康熙独留了太子商谈至今,想必此时康熙会回绝谈及国事。怜儿心身俱疲,皆因他一时兴起过分玩弄所致,见怜儿如此辛苦,实在于心不忍。 四阿哥举目望天,估摸已巳时三刻,豁然开朗,心中已有计较,刚待说话,却被怜儿抢先。 怜儿一心想回钟粹宫,急中生智,不如以练舞为由闪人,怜儿暗暗开怀:我真是智慧与智慧并存的美女。 怜儿笑嘻嘻道,“呢个皇上,呵呵,呃,刚才喜公公还跟那儿说呢,春节除夕皇上要在太和殿摆宴,让我们出节目呢。”怜儿一笑一颦间,活泼可爱至极。康熙笑道,“可有你的节目?”怜儿利索说道,“嗯,跳舞呗。” 康熙惊讶道,“你还会舞蹈?”怜儿谦虚道,“会一点。”抿了嘴唇道,“所以,皇上,我,呢个,奴才要回去练” 康熙似乎来了兴致,“不如你就舞一段,先给朕瞧瞧可好?” “啊?”怜儿呆立当场。怜儿的表情惹来一阵窃笑,怜儿喃喃道,“现在?还没练呢。” 康熙翘了二郎腿道,“不打紧,宫里许久不舞,朕倒想看一看了,你,随便一舞即可。” 怜儿不想舞,再一次轻声拒绝,“也没段儿音乐什么的,就这样跳,多奇怪啊。” 既是皇帝开口了,任谁也再推辞不得。怜儿如此,四阿哥终是明白八福晋为何方才着急带她离开,怜儿确实言语冒失。 刚待张口,旦闻太子道,“既是皇阿玛要看,噶礼,去司乐坊遣人来抚琴。”四阿哥道,“取琴即可。”接着又上前作揖,“儿臣愿为皇阿玛抚琴。” 怜儿闻的四阿哥主动要求抚琴,立马有了精神,心中欢喜:这就是要同台了?他不生气了?是原谅我了?可他原谅我有什么用,康熙都听到了,这次真是被他害惨了。不过没关系,康熙算个鸟,四阿哥不生气才是最主要的。怜儿心中想着,又呵呵笑出声来。 康熙凝视着怜儿,“怜儿?”怜儿心情大好,“我刚才在想跳个什么舞合适。民族还是民间。” 正说着,两位内监奉了琴来,其中一位捧着琴架,二人将那具琴摆至偏处,腾出偌大的长廊留给怜儿。四阿哥调了几下音,朝怜儿看去,“梅花引,可好?” 这是一个让怜儿觉得生疏的曲牌名,她以左手曲臂为支点,右手手肘弯曲置于左臂上,右手轻扶下巴,做了沉思状,静了半晌,突然直立了身子看向四阿哥道,“弹啊,不弹吗,先弹一段来听听。”四阿哥无奈的摇了摇头,垂首抚琴。他那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让怜儿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八福晋接过梁九公奉上的茶盏道,“请皇阿玛用茶。”康熙笑着接过,“是八福晋啊,这些日子进宫勤了些吧?”八福晋心中一怔,面容上却看不出丝毫差池,仍微笑回道,“果真是事无巨细均逃不过皇阿玛圣眼,只是近几日骤冷,额娘旧疾复发,故臣妾时常进宫问安,聊表孝心。”康熙颔首道,“有孝心是好,是要多走动” 康熙话音未落,便听闻怜儿恍然道,“梅花三弄啊。”四阿哥双掌按琴弦,眯着眼睛,带点玩味的笑意,瞪着怜儿。怜儿干笑两声,“能不能稍微快一点,这么慢,我,会睡着的。”四阿哥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重新抚琴。 曲音清幽,音节舒畅,似有寒香沁入肺腑,令人心旷神怡。 琴声弹奏几秒后,怜儿认真道,“节奏太慢了,再稍微快一点行吗,太慢,我跳不来的。”四阿哥蹙眉,他很好奇怜儿打算作何舞,手指加快了按动琴弦的旋律。 半晌,怜儿打定主意,拖了旗鞋。走了一个芭蕾的舞步之后站定,看向康熙,甩给了他一个柔美的眼神。这不仅仅让康熙为之一震,就连康熙身后的太子爷都吃了一惊。 怜儿选择了跳古典舞,最配古琴。怜儿跳的古典舞,已非古代版本的古典舞,而是由芭蕾舞和现代舞,经过“加工”,转变出有浓郁现代气息的古典舞,怜儿柔软的身段c多彩多姿的舞蹈手势和细腻生动的面部表情,将康熙c太子c十三阿哥c八福晋以及众宫人们带入她构架出的如诗如画的境界,好像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魔力,让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被她所表现出来的美所动容。怜儿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有如微风从一泓止水上空掠过,寂静的身体里,便有了细浪追逐的声音。 四阿哥的琴声给人以超然c空灵c淡泊的印象,怜儿跟随着四阿哥的旋律,如灵动的精灵一般,细腻圆润c刚柔相济,用抽象和变形的肢体表现了她的内心境界c空间与梦想。 康熙从未见过如此舞蹈,好像连帝王心都被带到一个至纯至美的意境,那是一个离现实很远,却离心灵很近的地方,犹如坠入梦境以致连四阿哥收琴音c怜儿收舞步都未察觉到。被神往的又何止康熙一人。包括舞艺精湛的八福晋都叹为观止。 四阿哥专注弹琴,未曾注意怜儿的表现,看到大家如此神情颇为惊讶,抬眸见怜儿,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四阿哥起身行礼,“儿臣琴艺不精,请皇阿玛指点。”怜儿舞的投入,一曲下来心中的抑郁也随之挥散了大半,再加上与四阿哥初次见面,便能与之同台,是何等的幸运,心中欢喜自是难以言表,挪了几下脚步靠到四阿哥身边小声说,“你弹得挺好的。” 四阿哥并不理会,复道,“儿臣琴艺不精,请皇阿玛指点。”怜儿又小声说,“谦虚大了,就是虚伪。” 四阿哥目不斜视,仍不加理会,只是给梁九功一个似有似无的眼神,梁九功躬身领命,轻轻的在康熙耳边唤道,“皇上。”康熙如若未闻,梁九功复又轻唤两声,方回过神来,起身拍手,“好!琴音极美舞亦极美,不错,甚是不错。”四阿哥作揖道,“谢皇阿玛。”怜儿调皮的翘起小嘴说,“什么不错啊,是厉害!”康熙大笑,“对对,厉害,是厉害。” 梁九功低声说,“皇上,该用午膳了。”康熙颔首,示意备膳。起身走下亭台,所有人毕恭毕敬尾随其后。十三阿哥侧头看着怜儿,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怜儿乐呵呵的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呈v型,摇了摇,以示回应。十三阿哥暗想:这怜儿果真是不一样的女子,我赞她舞艺精湛,她却回我此乃四哥与她二人的功劳。 一边下着阶梯,康熙问,“怜儿,你是哪一年的生人?” 怜儿心道:我说我28他们信吗?来了这边,好像看上去更年轻了。心里想着嘴上说,“难道皇上不知道,关于女生,有了两个问题不能随便问?” 康熙奇道,“哦?朕也不能问?”怜儿狡黠的笑着点头。 康熙笑,“气色好多了,心里,可是没有不舒服了?”怜儿点头,“嗯,谢谢皇上关心,我已经原地满血复活了。”八福晋扯了怜儿衣袂,张口无声,“奴才。”怜儿忙改口,“哦对对,奴才满血复活了。” 康熙皱眉,“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子道,“方才你说,两个问题不能问,那是什么?” 书里的皇太子要么好色懦弱,要么阴险狡诈,总之各种不好,怜儿对其无好印象,自然也无好脸色,“不告诉你。”太子尴尬,康熙道,“那可否跟朕说说?”怜儿道,“嗯,跟皇上说,一个是年龄。”顿了顿笑着说,“一个是饭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康熙大笑,诸人也不再掩饰,边走边笑好不热闹。 康熙复又重提,“怜儿,方才是你说要嫁给朕?要不,朕就随了你的愿,破格晋你个怜贵人如何?”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闻言均是一怔,连同八福晋和太子爷一同看向怜儿,怜儿重重的叹了口气,撒娇般挽着康熙的胳膊说,“皇上,这哪是随了我的愿,您把这事儿忘了才是随了我的愿呢,我跟您不一样,您是金口玉言。”怜儿顿了顿,自嘲道,“我是什么呀,开玩笑乱说的,您就当我童言无忌,可千万别忘心里去。” 康熙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四阿哥侧首别旁处,露出微微笑容。 康熙叫了四阿哥上前问话,四阿哥恭敬立于一侧,谦卑的聆听圣训,怜儿瞧着,心中暗道:我要是这样跟我爸说话,他还不得恶心死,嗯,那种情景真是难以想象。心里一边琢磨着一边四下看去,目光停留在一位风姿卓越的女子身上。 这名女子估摸四十左右的年纪,身着玛瑙红八团起花对襟羽纱袍,头戴金凤朝天步摇,一小撮流苏垂下,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浓妆却不妖艳,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仪态优雅c华贵大方。身后跟着两对宫女,四对太监的仪仗队,正不疾不徐的朝这边走来。怜儿不禁感叹:这个康熙真是艳福不浅,专门收集美女,她可比良贵人好看多了。 来人走到康熙面前立定笑着行礼说,“臣妾叩见皇上。”康熙道,“是德妃啊。这是打哪里来?”德妃笑道,“臣妾听闻良妹妹近日身子不妥,特来瞧瞧。”康熙淡然道,“可传了太医?”德妃说,“原是陈年旧疾,实不必惊动太医。” 见康熙并不答话,复又补充道,“人虽是着病色,但精神却是极好的。”康熙颔首道,“嗯。”德妃又说,“这是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皇上若无打紧的事,不如去长春宫用膳如何,臣妾一早熬了皇上最爱吃的野参莲子桂花粥,原想着遣了小李子给养心殿送去,可巧”德妃轻笑试探着说,“不如皇上”康熙笑说,“德妃有心了。”德妃高兴的说,“谢皇上。” 康熙携德妃在一众人的恭送中,向长春宫走去,康熙的仪仗队缓缓从怜儿身边走过,怜儿率先起身,看着德妃的背景冷冷的说,“死样!”却并未瞧见闻言而惊讶的四阿哥。 还未到钟粹宫,便见元儿远远迎上前,行礼道,“主子见福晋多时不回,打发了奴才前来寻福晋,主子说,要阿哥福晋用了膳再回,主子说人多热闹些。”八福晋淡淡道,“本福晋了然,你且先回,我随后就到。”元儿仪态端正的行礼退下,不曾移目看怜儿半眼,只当她是个透明的人儿罢了。 八福晋见怜儿痴痴的看着元儿的背影道,“发什么愣?”怜儿略有感慨道,“突然间挺感动的。”八福晋不明其意道,“何出此言呢?”怜儿道,“我觉得,她很尊敬你。” 八福晋莞尔一笑,怜儿接着说,“你说,她对你那么恭敬,是真心的吗?”八福晋闻言蹙眉,怜儿赶忙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就事论事,你看四阿哥对我那死样,但是对皇上却”八福晋单指抵她下颚,阻止她讲话,“你这般言语无状,皇阿玛和四阿哥只是一时新鲜,不予怪罪,时日久了,你若还如此,定会惹下祸端。” 怜儿不以为然的虚蹲了一下道,“奴才遵旨,奴才告退。”八福晋掩嘴轻笑道,“孺子可教。”怜儿又道,“那主子您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八福晋蕙质兰心,即便原本心存芥蒂,可经过万春亭一事,也已对怜儿改观,她确非一般宫女,难怪八阿哥会心系于她,但怜儿既已给予承诺,她便信她,否则今日也不会如此提醒。 后院空无一人,怜儿还在为晌午御花园之事耿耿于怀:为什么要让我哭?喜欢看别人哭吗?是变态的一种方式吗?见到康熙就自降身份,抚琴献媚,对我就不对,他弹琴不会是为了我吧。想至此,不禁微微一笑,可瞬间又道:哎呀方小晗你想什么呢!不过,不管怎样,这也算有个好的开始吧,可是这算是好的开始吗?最起码已经认识了呀,而且印象深刻了吧,哎,好郁闷。 怜儿轻轻推门,眼见文娟用膳,“除了吃,你的人生还能有点别的追求吗?” 文娟莫名其妙的撇了嘴,将用过的盘碟放进食盒,“今儿轮我伺候主子用午膳,先去了。”怜儿恍若未闻,踢了鞋子,盘腿坐到床上。 文娟揣了食盒在怀里,出了门。怜儿道,“你能关心我一下不,亲?”文娟复又推门进屋,笑道,“怎么了?可是闯了祸,挨主子训?”怜儿斜眼道,“训你妹,凭毛训我。我告儿你,我今儿特崩溃。”文娟睁大双眼道,“崩,崩溃?” 怜儿道,“今天遇到四阿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非正式会晤,不太愉快,他让我哭,你说他这什么爱好,他喜欢看别人哭啊?”文娟若有所思,“四阿哥?” 怜儿打断他,“别寻思这个了,换个话题我问你,如果你一直心心念念一个人20多年,从来没指望能见上一面,可是老天给机会,终于有一天见着了,但是见面才发现,他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完完全全不一样,才第一次见,他就挑你的刺儿,让你,你郁闷吗?”文娟呆立在那了半晌,“啊?”怜儿白了她一眼道,“算了,你这智商,跟你聊不了这个。该忙啥忙啥去吧。” 文娟淡淡道,“想多了无益,徒增烦恼罢了。你且歇息,主子用过了午膳,便也会打发我回来的。” 怜儿翻来覆去,想着与李继有相似容貌的康熙,想着雍正,想着那个在现代以扮演雍正而红遍全国的李继,来来回回,他们在她脑海中穿梭,他们的面孔在她的脑中不停变换。怜儿压抑着自己的神经,想要操控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却遍寻不到发泄的方式。 傍晚时分,文娟回房。屋内漆黑一片,借着月光,文娟点燃室内红烛,却发现,怜儿卷缩在一角,说道,“是谁说下午就回来的?去哪里玩儿了不带着我?” “去打扫了佛堂。你何故如此,所谓何事?” “有点郁闷,今天一天觉得过得好慢。” 文娟打趣,“可是遇着了那20年未见的心上人?”怜儿接道,“对呀,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文娟道,“还有心情说笑,怎就郁闷?” 怜儿认真道,“不说笑,有正经事问你。你说,四阿哥对我好,还是八阿哥对我好。”文娟奇道,“四阿哥?与四阿哥何干?”怜儿道,“你不是说,我是德妃宫里的一开始,那跟四阿哥总该认识吧。”文娟细细想着,“你过去曾提过,四阿哥救过你。”怜儿听闻有交集,兴奋不已,今日如此待她,果然并非毫无缘由,“救过我?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文娟笑道,“瞧把你急的,你曾说你晕倒在阿哥所,巧被四阿哥所救,因不知所居何处,便打发人给送去了长春宫,说来也奇,竟无哪个宫丢了宫女,你便也留在长春宫了。”怜儿“哦”一声,文娟道,“只此一次,再无提及,倒是八阿哥听得多些。” 怜儿追问,“我都说啥了?”文娟想一想说,“你曾说愿为八阿哥施胭脂水粉。女为悦己者容,想必是很喜欢的吧。”怜儿道,“这有什么,我出门都化妆,见女的我也化妆。不是,你们这宫女不是不让化妆吗?”文娟道,“所以才难得呀。”怜儿又“哦”一声,不予认同,“还说啥了。” 文娟笑说,“还盼着八阿哥收房,自此不愁吃喝。”怜儿大笑,“我吗?真的假的?”文娟点头,怜儿说,“我还说过这话啊,这么没出息想当家庭主妇。呢个,那我有没有亲口说过,我喜欢哪一个?” 文娟摇头,“并没有,只是,每回八阿哥来,你都是极欢喜的。”怜儿道,“我为什么要欢喜?”文娟笑,“那,便要问你自个儿了?”怜儿找借口,“哦,这,后宫男人少嘛。突然来个又这么帅,当然高兴了。”文娟蹙眉,“没句正经的话。” 怜儿道,“好了,好了,不提男人了,我跟你说,这次跳舞吧,跟你讲是一次机会,明天你陪我去练习,我跳好了一定有奖励,我就多要几天假,咱俩出去玩儿去。我带你去旅游。”文娟道,“旅游?哦,游山玩水吗?那有什么好,倘若皇恩浩荡,可允我多出宫几日探望父母,我便心满意足。”怜儿道,“让你出去玩儿,你说什么回家呀。你这人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翌日清晨,文娟打着哈欠,下地收拾床铺。怜儿用衣袖用力擦拭铜镜道,“总感觉蒙了一层灰,怎么擦都不干净。” 文娟道,“让我瞧瞧。”怜儿道,“照的太模糊,看着都心烦。”说着将铜镜递给文娟。 文娟接过铜镜正反两面一顿瞧道,“是哪里蒙了尘垢?为何我瞧着却是极好的?”怜儿接替着文娟将床铺整理妥当道,“那是你眼神儿不好。”文娟笑说,“以往,你偏爱以盆中水为镜。”怜儿奇道,“是吗?那样看的清楚吗?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我以前那么聪明呀,试一下。” 左看右看,怜儿道,“还不如铜镜清楚呀。”文娟咯咯直笑,怜儿笑说,“我以前这么笨吗?”文娟笑而不语,怜儿道,“我这么笨,八阿哥也喜欢?唉,他的品味真是不怎么样啊。”文娟顾不上与怜儿玩笑,匆忙梳妆完毕去应值。怜儿对镜梳妆自语道,“不过我现在不会让他失望的,他的品味会随着我的改变而有所提升。” “怜儿。”是八阿哥的声音。 怜儿喜道,“说超超,超超到。”说着迎出门去,“八阿哥好。” 八阿哥立在那未动,怜儿方意识到自己疏于礼数,便双腿交叉弯曲半蹲待行万福礼时,却被八阿哥拽到怀里。八阿哥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痛,他双眉紧蹙,表情严肃,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在意怜儿,他紧紧的拥着怜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忙问,“怎么了你?”想要挣脱开,可八阿哥胳膊却是越发的用力。 怜儿妥协似被八阿哥拥着,心中暗想:被这么大一个帅哥搂着,怎么算都不是我吃亏。心里想着,身子也便软了下来,将身体的重力分了一半给了八阿哥。 两人静静粘在一起,怜儿突然想起李继,曾经多么盼望能够嫁给他,常常幻想着未来可以与他一起白首不相离,可是二人的感情却又偏偏如此经不起考验,另一个女人的出现便让李继新人胜旧人而抛弃她。又想到雍正,心心念念着他,可初次见面,便是那般结局,想到此,怜儿双手轻轻袭上八阿哥后背,用力回应他,别管永远有多远,珍惜眼前一切,用心了,便也永恒了。 八阿哥感受到怜儿的心,便轻轻的说,“让我带你回府吧。”怜儿轻轻嗯了一声,八阿哥一阵欣喜,双臂不自觉的又加了劲。怜儿狂躁的心慢慢平复,她喜欢现在这种感觉,被人在意着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怜儿从八阿哥怀里起身,笑看着他。八阿哥紧紧握了怜儿的双手道,“手好凉。”怜儿笑说,“心里暖。”八阿哥一阵欣喜,重新揽怜儿入怀。 透过八阿哥的肩膀,怜儿瞧见八福晋仪态端庄的立于后厢院外。怜儿喃喃的说,“你老婆。”八阿哥未动,恍若未闻一般,怜儿突然挣脱了八阿哥的怀抱,指着对面的八福晋嚷嚷,“你福晋啊。”八阿哥奇怪于怜儿的反映,略皱眉头,回首向后方看去。 八福晋见八阿哥回首,恭敬的行了个万福礼,待八阿哥颔首,她方起身笑,意盈盈的冲他二人走来。 怜儿双手环胸,咂了咂舌,自嘲般不屑的说,“真是不公平,你们男的就能三妻四妾,我们女的就得三从四德。凭毛啊?”八阿哥大笑,怜惜的敲了一下怜儿的额头道,“你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怜儿本能后退一步,蹙眉揉着额头,凝视着八阿哥,堪称完美的五官无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轻轻勾起嘴角,笑声如天籁音符般汩汩流出,轻柔的敲在怜儿的心坎儿上,看着八阿哥含笑的眼睛,怜儿情不自禁道说,“有没有人说你长得挺好看的。”八阿哥眼眉齐笑的说,“你赞赏旁人的方式,极奇特。” 见八阿哥的笑容,怜儿也痴痴笑起。 八福晋故意挑衅道,“何事让,怜贵人,如此开怀。”怜儿闻言大骇,瞬间敛了笑容,支吾道,“你,你有病!脑子坏了,看大夫去。”说完又瞧八阿哥,心中隐隐担忧:这事如果让八阿哥知道,他又该郁闷了吧。 岂料,八阿哥未有所动,依然将暖暖的笑容挂在脸上。怜儿试探道,“你,都知道了?”八阿哥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点头。怜儿瞪了八福晋一眼道,“大老婆嘴。”八阿哥怜惜般的抚摸着怜儿的头,一副事不能随人愿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怜儿为了不让八阿哥乱想,便故作轻松的说,“他都那么老了,就算他看上我,我也看不上他呀。”哪知此话一出,八阿哥目光瞬间严厉,一向含笑的脸也迅速阴沉,握住怜儿右臂,冷声说,“已提醒过你多次,休得再胡言乱语。” 怜儿疼的垂首握住八阿哥手腕,欲挣脱他的钳制。八阿哥松开怜儿右臂,转手拧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沉声道,“你屡屡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究竟安的何心!”凛冽的目光射向怜儿的心房,怜儿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心中顿生丝丝凉意。 感觉到八阿哥加大了手的力度,怜儿本能的双手抓住八阿哥手腕,疼的说不出话,眼泪不受控制般滑落,直到泪水滴到八阿哥手上,他似乎感受到那滚烫温度,缓缓松手,呆立片刻,甩袖而去。 怜儿一时腿软后退两步,倚靠在墙边,垂首看着八阿哥的靴子,直到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才松了口气,缓缓合上双眸。 待八阿哥离去,八福晋幽幽提醒,“冒犯圣颜是死罪,爷小惩大诫,也是为你好。后宫乃是非之地,要当心隔墙有耳。爷用心良苦,你还要好自为之才是。”说完匆匆转身,紧随八阿哥而去。 怜儿呆坐在铜镜之前良久,直到文娟推门而入。 怜儿可怜兮兮地模样望向文娟,文娟大惊,“这,这是”怜儿佯装哭泣,“我,毁,容,了。”只见,她下巴呈现青紫色,嘴巴一张一合便疼的厉害, 文娟放下手里的绣花样子,转身出门打了水浸湿帕子道,“快,敷一下。”怜儿接过帕子,轻轻贴上。文娟心疼道,“可是又闯祸了?” “‘又’是什么意思?”怜儿翻了翻白眼道,“小惩大诫,有这么小惩大诫的吗?我这下巴都废了。一个大男人,就不懂怜香惜玉吗,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怜儿奋力甩着帕子,将怨气发泄出来,而嘴巴却只微微张着。 文娟夺下帕子道,“片刻也不得消停,快躺下。”说着又拿去浸了水,“可是八阿哥?” 怜儿“嗯”了声,便斜靠在床头,“我咋了,我自己说过什么我自己都忘了,他那么较真儿干嘛,我不过随口一说,他随便一听不完了吗。” 文娟瞧着她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舌头在嘴里乱翻,嘴巴却是动也不敢动,不免心疼,轻轻为她热敷。 怜儿由着文娟照拂,只自顾哼哼着说,“他要是不想听,可是说嘛,可以换个话题嘛,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哎哎,疼,疼你轻点。” 见怜儿这样疼,文娟着急说,“这可如何是好,这伤既是八阿哥赏的,便请不得太医,只能抗着了。” 怜儿闻言眼睛冒火,咬牙说道,“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赏?这个?你疯了!你要气死我!”说着倒吸一口气,疼的合上双眸。 文娟似感同身受般,轻声道,“少说两句吧。” 怜儿丧气地嘟囔,“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哎!”一面轻柔着,一面泄气道,“我得多久才能好?我好可怜,这都遇到了些什么人呢我” 文娟未理会怜儿的唠叨,只是认真的瞧着伤,皱眉说,“怎么,好像,又肿的厉害了些。”怜儿一惊,“什么意思?有谱没谱?你懂不懂啊?怎么就肿的厉害了?亲,我只是淤青,不是肿,一k?请让开。” 怜儿推开文娟,去了几案,打开镜匣取出铜镜,呆看片刻:果然,难道是刚才热敷的?想罢,便缓缓侧首,眼角上斜瞪着文娟,文娟抿了抿嘴唇,后退一步,尴尬的笑着。 突闻屋外敲门声,文娟赶忙转身开门,以此避开怜儿的眼神。 怜儿探头向外瞧,是位年过半百的暮年男子,中等身材,偏胖。怜儿识得他,当日与康熙初次见面,识破她假装昏厥的,便是他了,太医院的院判刘声芳刘太医。 怜儿见他前来,心下颇为欢喜,明白八阿哥仍是怜惜她的,打发了太医来为她瞧病。 刘声芳在屋外恭敬道,“八阿哥差本官前来为怜儿姑娘诊病。”文娟客气相迎,“有劳太医,太医快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刘声芳将药箱置于桌上,落座仔细端详怜儿下颚,与八阿哥描述并不十分相似,便道,“请怜儿姑娘脉。”怜儿并不看他,只将胳膊甩过去。刘声芳搭了脉,闭目思量,半晌不语,怜儿蹙眉问文娟,“他是睡了吗?”说罢蹭的将手抽回。刘声芳猛地睁眼,怜儿斜眼道,“你行不行?困了回家睡去。” 文娟忙道,“刘太医莫要见怪。怜儿同八阿哥也是这般态度,多半是给阿哥宠着了,失礼之处还望刘太医多担待些。”怜儿闻言,拍案而起,“宠着?”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的下巴说,“我都这样了!有这么受宠的吗?我俩得多大仇,他跟我使这么大劲儿。不是,他得多爱我啊,这样宠着,这是往死里宠啊,我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我。” 文娟闻言掩嘴而笑,刘声芳摇头轻笑,看向文娟为怜儿浸帕子的盆子冒着丝丝热气,回首对文娟认真道,“原来如此。水敷疗法,确有成效,只是这热敷,却会让伤患更加严重。”文娟不解,怜儿道,“但是热敷不是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起到化瘀的作用吗?” 刘声芳奇道,“原来怜儿姑娘也通医理。”怜儿不屑道,“谢谢,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刘声芳颔首道,“只是,伤后24个时辰内,冷敷可减轻疼痛,若是热敷只会加重出血,更加红肿。”怜儿听得仔细,轻轻哦了一声,刘声芳接着说,“但也无妨,本官开个消炎止痛的方子,再配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内用兼顾外敷,看看效果如何。” 文娟送走刘声芳,按他吩咐,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趁热给怜儿服下。一连数日,怜儿淤青渐消,但八阿哥却似余气未消一般,毫无音讯。 冬天的夜黑的早,怜儿独自穿梭在紫禁城西六宫之间,她依稀记得漱芳斋便是坐落于此,可是绕来绕去,由乾西五所绕到西二长街,也不见漱芳斋的牌匾。 夜越发的黑,长街之上无遮风处,便也越发的冷,四下俱静,静到只有风声传进到她的耳朵里,一丝胆怯袭上心头,怜儿加快前行的脚步,却始终走不到终点,走不出这西二长街。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恐惧感越发的真切,怜儿愈走愈急,渐渐的由小跑代替快行,长街处于风口,夜里奇冷无比,但怜儿却已是大汗淋漓,一边跑一边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声: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猛地,怜儿睁开双眼,见文娟一边帮她拭汗,一边抓着自己的手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怜儿喘着粗气,侧首看向文娟。文娟松开她的手,端了茶水扶她起身道,“又做噩梦了?”怜儿将茶水推开道,“不喝。”一边说着,一边叹口气,抬手撑住额头,来回搓揉。文娟再一次将茶水递上道,“多少喝一些,权当压惊吧。”怜儿气呼呼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后嚷嚷,“喝水能压惊?把我头顶上这些横梁拆了才叫治本。” 文娟笑着,拿了软枕垫在怜儿腰下,听着怜儿继续唠叨,“这个八阿哥太小气了,我都已经不怪他了,他还生的什么气呀,这都多少天了,你说这是男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文娟取笑道,“敢情是想八爷了。”怜儿斜了文娟,不再说话,只用力喘息。文娟见怜儿肃容,便也敛了笑容,双手轻按怜儿胳膊柔声喊着,“怜儿。”怜儿甩开文娟的手,“你就别叫我怜儿了,这又不是我的名字,那女人怎么给我弄了这么二的名字。”嚷嚷完又揉着额角烦躁说,“没个手机真是不方便。” 文娟无处接话,只默默看着她,见她起身推开窗户,凉风阵阵,不禁打了冷颤。文娟为她披上外衣安抚道,“兴许八阿哥如此做,是为了避嫌也未可说。”怜儿不解,“避嫌?避什么嫌。”文娟犹豫半晌道,“这话,咱们做奴才的,原不该私下议论。”说完扁了扁嘴,未再有下文。 此话更是挑起了怜儿的兴致,只得道,“我发誓我不告儿别人,你快跟我说说。怎么避嫌,避谁的嫌,这事儿跟我有关?” 文娟思虑片刻,起身合上窗户,附耳低声试探道,“皇上对你?”文娟仅提了这四字,便立时消声,静待怜儿回话。 怜儿久等不见下文,奇怪的侧眼瞟向文娟,却见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心下大概明白她所指何事,当日康熙要她晋封为贵人时,诸多人在场,文娟若不知此事,才是稀奇。怜儿心中暗道:如果所谓的避嫌,指的是这个,那我真笑了。心里想着又侧首看向文娟道,“说完了?太监啊你?” 文娟闻言不禁蹙眉,怜儿忍不住笑说,“看你那德行,你就该找找那刘胖子给你自己开点药,有病治病,没病预防。”顿了顿又说,“没话说了是吧,没话说睡觉。” 文娟言归正传轻声道,“那日,八福晋跟主子和八阿哥说,你为皇上献舞,皇上很是看好,可有此事?”怜儿蹙眉道,“这点儿破事儿有什么值得说的?”文娟又道,“皇上赞你舞的妙,要你再舞一段,你却婉言相拒?”怜儿颔首,“这不是我的问题,他早又不说让再跳,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出了亭子了,康熙的仪仗队” 文娟脸色骤变,伸手捂住怜儿的嘴道,“你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怜儿莫名其妙的瞪大双眼,见文娟变了脸色,便也佯装惊恐,抓住文娟的手放置腿上,“我咋了,我说什么了?” 文娟道,“你直呼皇上名号,还不知错?”怜儿不屑的呼出一口气,一副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的模样道,“那他的确叫康熙啊。”文娟急道,“瞧瞧,越是不让说,越发说的多了。直呼皇上名号,可知是以下犯上,是大不敬之罪,是要受杖责之刑的,若是给有心人听了去,再以此做文章加油添醋,怕是要杖毙也不为过。” 怜儿见她焦急的表情,好似真有其事一般,暗暗思索片刻笑道,“杖毙?别闹了,亲。”文娟的表情丝毫没有懈怠,语重心长的唤道,“怜儿!”怜儿有些欲哭无泪,“不至于吧。” 文娟耐心的说,“后宫毕竟是是非之地,咱们做奴才的命贱,主子随便一句话,便可要了咱们的命。谨言慎行乃后宫的生存之道,各宫主子娘娘尚且如此,更何况你我?人人都怕行差踏错,惹祸上身,怎的偏偏你就这般口无遮拦?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吒了?” 怜儿顿时没了精神,回想起那日火冒三丈c手下不留情的八阿哥和语重心长c让她好自为之的八福晋,倘若直呼康熙二字都是大不敬的话,那么那日她说的话,岂非要被千刀万剐?难怪八阿哥会那么生气,也难怪了八福晋会说此为小惩大诫。想到此,怜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文娟问,“想些什么入了神?”怜儿严肃道,“我在思过。”文娟见她如此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说,“方才说到,皇上的仪仗队,如何了?”怜儿已无心再续此话题,掖了掖被子躺下,“什么仪仗队,你绕来绕去也没说明白,到底避的哪门子嫌,不说了,睡觉。” 文娟见怜儿睡意蒙蒙,便不再多言,灭了烛火,瞧着窗外还是漆黑一片,估摸着寅时将过,便和衣而卧道,“之前因身子不适,已是耽误了些习舞的时日。今儿便是要去内务府报道了。”文娟刚刚躺下,睡意便袭上眼皮,意识渐渐模糊,嘴里嘟囔着几句谁也听不真切的话。 日升日落朝朝暮暮,怜儿同文娟去司乐坊操练舞曲已有段时日,虽仅仅是打着拍子清唱,数着节奏随意走几个舞步,却也是大有成效,只待司乐坊的乐师们将曲谱演奏熟练,便可大功告成。 怜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此次太和殿会演中,与乐师一起将她所熟知的五线谱转化成他们所熟知的管乐谱,又请教了乐舞司的教习师傅给其讲授了关于当代舞蹈的基本舞步和理论知识,就如同武林人士好武成痴一般,可几日几夜废寝忘食闭关研习武学秘籍。而怜儿亦是好舞成痴,将李继带给她失恋的打击c四阿哥带给她相见不如怀念的打击和八阿哥因她的出言不逊而对她不闻不问的打击通通置于脑后,一心一意将教习师傅传授的舞学精要同现代舞蹈融会贯通,为太和殿盛宴编排了一套独有新颖的舞蹈。 转眼间春节降至。 正月初一,卯时未到,怜儿便叫醒了文娟,起床打点一切。 文娟睡眼惺忪道,“按照宫中惯例,皇上摆宴会在已时三刻,辰时打点也来得及,实是勿需如此贪早。”怜儿对镜梳妆说道,“再让你们昨晚瞎闹腾,起不来了吧,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文娟淡淡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怜儿见她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不禁笑道,“少见你这么淡定,今儿是咋了。”文娟一边拿手帕抹脸,一边笑说,“怎会是我淡定,分明是你太过拘谨,以往”怜儿打断她说,“以往你也去太和殿?”文娟一愣,怜儿道,“你知道太和殿在哪儿吗?” 文娟自打入了这紫禁城便被拨在良贵人宫中伺候,只因文娟不善言辞,入宫几年仍是普通奴仆,别说太和殿了,就连御花园都不曾踏足,除了一年一次的探亲日,便终日待在钟粹宫过着下等仆人的生活,数着日子等待年满离宫。 怜儿见文娟愣着神,便也不等她答话接着说,“告儿你啊,记住喽,太和殿在午门那,咱这边靠神武门,这故宫,不是,这紫禁城占地近百万平方米,您觉得从这北边儿,走到那南边儿,用您那三寸金莲儿,咱中午之前,过的去吗?亲?”正说着出门见一地的芝麻秸,不由的“呀”了一下。 文娟回过神笑道,“昨儿个夜里,你睡的熟,怎么喊都不起,错过了吧。”怜儿一边走一边说,“踩个芝麻秸而已,不稀罕。”文娟顺手挽了个髻,用蝴蝶玉钗别好,走到门口说,“你竟知晓踩芝麻秸?还只当是小瞧了你呢。”怜儿不屑的哼了一声笑说,“我也是个文化人儿,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意思,对吧。” 文娟收拾妥当,便与怜儿同往宫外走,“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儿夜里,咱们守岁,是为父母祈福,踩的这个,便叫踩岁,又唤作踩祟,意欲消除邪祟。”怜儿恍然大悟道,“哦?还有这个意思啊。真是长见识。” 文娟接着问,“你可祈福了吗?”怜儿说,“不就是许愿吗?劲瞎捣鼓,有那工夫还不如睡觉。”文娟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着便强拽着怜儿道,“趁天未亮,现在祈福兴许还管用的。”文娟执拗起来,怜儿很是惧怕,赶忙说,“好好,你别激动,多大点儿事儿啊,我许就是了,你先松手,你这样,我怎么许。”文娟刚松手,怜儿便大笑冲出钟粹宫,道,“说了不许了,你烦不烦。” 文娟见自己上当,连忙提裙追上去,怜儿边跑边嚷,“哪有你这样的,非逼着人家许愿。”文娟见追不上她,便佯装生气,“你若再胡闹,乾清宫我便不去,你自已个儿去吧。”怜儿一板一眼认真道,“就听你的,今儿不去乾清宫。”说完顿了顿又耍赖笑着说,“咱去太和殿。” 文娟见她无赖一般的笑脸,更气了,“眼下,凭它哪里也不去了,腹痛难当,回去歇着了。”怜儿指着她说,“你这是欺君!还说肚子疼,你连装一下都不,根本不把皇上放眼里,你这是欺君的二次方你。”文娟一愣,忙四处乱看,看了一会儿发觉并无旁人,方笑道,“唬我呢,是你耍弄我在先,如何又算我欺君。” 怜儿也不跑不闹了,“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搞你们那些虚的。”文娟哼了一声,不予理睬,怜儿上前讨好般说道,“好好好,我许,许,我许可以了吧,许还不成吗,我许个不灵的。”语罢便双手合十,仰天说道,“希望太子爷能够顺利登上帝位,一统江山。” “说的好!” 怜儿和文娟同时回头,一群阿哥已站在身后,想必是约了打神武门一同入宫朝圣。怜儿由左至右粗粗的扫了一眼,太子c四阿哥c八阿哥,还有两位面生的阿哥,她心中暗想:这一群孩子。 眼神定在四阿哥身上,心轻轻抽动,虽说四阿哥对她略有微辞,使得怜儿与他共结连理的梦想破碎,但毕竟雍正在她心里崇高地位不可动摇,怜儿将双手按左膝,右膝微屈,蹲身至地,面对四阿哥行了只有对君王才应有的请安大礼,却未开口问安,文娟忙道,“奴才怜儿c文娟给诸位阿哥请安。” 太子爷说,“都起吧。怜儿,你方才的话,可诚心?”怜儿抬眸看向太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道,“看来太子爷是只听了结尾,错过了开头。”文娟赶忙道,“回禀太子爷,怜儿昨儿个贪睡,不曾祈福,方才说趁天未亮,祈福兴许也灵验。” 怜儿闻言,嘴角泛起似有似无的弯度,无意瞟向四阿哥,发现四阿哥正旁若无人的盯着自己,一阵心慌,连忙将目光挪开。却撞上八阿哥那双含着笑眸子,那明媚的笑容与这个寒冷的天气极不相称,让人心头一暖。顿时融化了她对八阿哥不忿,加深了嘴角的弯度。 “好!哈哈!好!”太子爷仰天大笑,“今儿本太子爷高兴,你二人可自行去内务府领赏。”文娟面露喜色,赶忙行礼道,“谢太子爷赏。” 太子未理会文娟,笑嘻嘻对怜儿说,“怜儿,咱们,可是第二回见面了吧。” 怜儿不喜太子,淡淡一笑,“奴才不记得了,奴才告退。”语毕,欲转身离去。 太子见怜儿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使他当众失了颜面,顿时恼羞成怒喝道,“大胆奴才,竟然罔顾本太子问话,本太子问你,是谁给了你这包天的胆子?” 怜儿见他骤然怒喝,不禁一愣,不知何时得罪于他,脑中回忆太子方才的问话,口中默念道,“罔顾?”说着不自觉的看向八阿哥。 八阿哥心下叹气,轻声道,“太子,怜儿许是近日为皇阿玛宫宴操练舞曲,怠慢了”太子火气未消,“八弟这是在为她寻脱罪之辞吗?”八阿哥谦卑答道,“臣弟不敢。” 怜儿若有所思瞧着文娟,文娟速速回答,“罔乃置若罔闻,顾乃顾及,是以无视之意。” 怜儿明白,“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什么时候罔顾您的问话了?”见八阿哥蹙眉,便改口说,“奴才,好吧,奴才什么时候罔顾太子问话了?您问是不是第二次见面,我说忘了。这回答没毛病吧?” 怜儿的回话令诸人一惊,不由面面相觑,太子亦未曾料想,小小宫女竟然如此不卑不亢,并未因他是太子而祈求他的宽恕,不禁好奇,她是怎样的一名女子。 怜儿接着说,“然后我要走,奴才要走,还跟您告退,我多有礼貌!”说着摊开双手,“怎么就罔顾了?” 太子眯着眼睛看着她,好似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怜儿语毕便将目光移向立于太子后侧的八阿哥,见他正垂首轻笑,太子顺着怜儿的视线看过去,“老八,她可是你额娘宫里的?”八阿哥作揖说,“是。” 太子霸道的说,“回去跟你额娘说一下,这个怜儿,本太子要了。”太子风流成性,八阿哥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淡淡的说,“回禀太子,怜儿在钟粹宫深受我额娘喜爱,恐怕”太子转身面向八阿哥,张狂道,“你额娘不过是个贵人,本太子问她要人,那是看得起她。”八阿哥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答话。 十阿哥为八阿哥解释说,“二哥,你有所不知,这怜儿是我八哥的人。” 怜儿闻言暗笑:这十阿哥说话,就是那么让人喜欢听。太子却冷哼了一声,“哦?是吗?八弟。” 八阿哥轻轻一笑,“是,只是还未报得皇阿玛知”太子打断他的话,“那便是未定之数,一个女人而已,八弟割爱吧。”八阿哥一愣,十三阿哥上前一步说,“二哥”太子突然一阵吼,“不必多说了,本太子要得到的,还从未失过手。” 四阿哥开口,“怜儿为皇阿玛献舞那日,二哥与臣弟均在,怜儿深得皇阿玛喜爱,二哥是知晓的。” 怜儿闻言,脸色陡变,惶恐的睁大双眼,心中极为忐忑,尤为担心他说出康熙欲立她为贵人一事,虽然八福晋已将此事知会八阿哥,康熙也默认了这只是玩笑话,但当日八阿哥愤然离去,或多或少与此事有些关联。怜儿不想再提,想必八阿哥也不想在听到有关此事的任何说法。 四阿哥好似感受到了怜儿那不忿的眼神,随之一笑,却不看她,太子心虚答道,“那又如何?” 四阿哥接着说,“皇阿玛对怜儿喜爱有加,怜儿也曾邀请皇阿玛,随时可往钟粹宫赏舞,二哥可曾想过,若皇阿玛当真摆驾钟粹宫,却未见怜儿,个中缘由,又该如何向皇阿玛解释?” 怜儿暗松一口气。 四阿哥出面说情,是八阿哥未想过的,既然话已出口,便也领了请,冲着四阿哥微笑点头示意。 太子爷思虑片刻道,“四弟此言差矣,皇阿玛最疼爱的,当属本宫,本宫做什么,皇阿玛他老人家是不会怪罪的。” 怜儿见四阿哥欲言又止,便撇一撇嘴又笑着行礼,才说,“多谢太子厚爱,能伺候太子,是奴才的荣幸,奴才求之不得。” 诸人又将目光投向怜儿。 四阿哥嘴角带着嘲讽的冷笑,让怜儿心下凄凉,她不敢看他,看他会让她心慌,会让她的大脑停止运作,无法思考。再看八阿哥茫然的眼神,怜儿心中有莫名抽痛。 此时,太子仰天长笑,“哈哈,好!”大笑之后道,“尔等且不如一女子爽快。”。” 十三阿哥见怜儿表情骤变,关心道,“怜儿,你不想便不去,二哥堂堂太子爷,不会为难于你。”怜儿莞尔一笑,“太子爷是皇上的疼爱的儿子,处处以皇上为标榜,奴才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想。”怜儿一脸崇拜的样子看向太子。太子得意的笑着摊开双臂,面向众阿哥,好似展示炫耀一般。 怜儿道,“如果没别的事儿,奴才还得去太和殿筹办为皇上献舞的事儿,就,先走了?”太子心情甚是愉悦,本想说他也要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请安,大可同行,可碍于诸多阿哥在场,不能太过失仪,只能笑说,“去吧,去吧。” 文娟躬身后退几步,待转身之际,却见怜儿未动,正笑意盈盈的盯着文娟。文娟一怔,“嗯?”一声又“哦!”了一声,才道,“呀,那该寻个怎样的由头向良主子回禀此事呢?”怜儿瞅了眼太子道,“太子不是说了吗,普通妃嫔而已,不需放在心中。是吗太子?”果然太子微微颔首。 二人缓缓转身,文娟佯装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怜儿疑惑,“可是那皇上那边,咋办呢?”文娟边走边说,“你与八阿哥有情,太子尚且要求割爱。你与皇上不过尔尔,太子自然更不放在心上。”怜儿道,“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那我知道怎么跟皇上说了。就说我要去伺候太子了,让他找别人去吧。” 文娟道,“这算欺君吗?”怜儿大声说,“没关系,太子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 怜儿一席话,令在场的诸位阿哥或掩嘴轻笑,或笑且低语,唯太子手心微微渗汗,颇为紧张。眼见二人越走越远,怜儿忽然回头,笑容可掬的冲太子抛了媚眼,令太子一怔,气急败坏道,“噶礼!”一名侍卫装扮的随从应声上前,作揖道,“卑职在。”太子指着远去的怜儿道,“你快去,去追上她,莫要让她同皇阿玛乱说话。”太子贴身侍卫噶礼领命道,“喳”。 太子一行人原本是要去乾清宫给康熙请安,本可与怜儿同路。如今被怜儿这么一气,便转身寻了另一条路,诸位阿哥紧随其后,四阿哥看着怜儿的背影,面上虽毫不在意,心下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