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 第一章捕快项致远 二更时分,北宋偏头县百花楼的热闹层度,比这七月娇阳滚滚热浪还要火热。 作为一个穿越到北宋已经有一年的项致远来说,每次来百花楼是他人生中最快乐事情之一。此时的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捕快衣衫正坐在桌前,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狗尾巴’花弹琵琶。 百花楼的姑娘都是以花名称呼的,叫什么花名,在各自的衣裙上就绣着什么花。‘狗尾巴花’此时穿着粉红清纱长裙,里面的红肚兜上绣着一枝狗尾巴花。 做为一名捕快,在百花楼白吃白喝白玩是必须地。在自己的时代,警察的地位是很高的,最起码这个职业算是公务员。可是,在北宋,捕快的地位极低。 低到什么层度呢?北宋有五类人的后代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即:娼,就是鸡的后代,优,就是戏子的后代,罪,就是罪犯的后代,还有,忤作和捕快的后代。 在自己的时代,他是一名高中生,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所有的心思全放在高考上,在一天挑灯夜读时,一头栽歪倒在书本里,就再也没起来 在自己的时代,根本没到考虑生计问题的时候,何况自己学习成绩相当牛擦,托托人,花点钱考个三本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可是,到了这北宋,身为捕快的后代,直接给取消考试资格了。父母在一年前闹时疫的时候亡故了,还有个养母,脑子有点问题,父母临终时交代,必须给养母养老送终。 自己就是在一年前闹时疫时穿越到这个其实已经死了的项致远的身体里的。在自己时代衣食无忧的项致远,此时还要养活一个养母,顿时感到亚历山大啊! 为了生计,只能子承父业,接着当捕快,而捕快的收入是极低的。低到什么层度呢?月奉三石,就是纹银六钱。捕快不是官,是吏,不受朝廷奉碌,属于县令私人雇佣,当然就县令私人拿钱了。 靠这点工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更别说养活家里了,所幸,捕快的权力不算太低,靠着这点权力可以赚点额外的工钱和一些别的油水。 比如这百花楼,项致远到这里来是从来不用花银子的,老妈妈还得好吃好喝地服侍,得罪不起。 ‘狗尾巴’花弹奏着一手好琵琶,项致远只要在这里最能放下紧绷的神经。 “当当当!!” 就在这时,屋门敲响,梨木雕花的窗棂纸一个雄伟的人影立于门外,项致远刚要骂,但看到人影就知道那是自己的班头了。 他强咬牙站了了起来,打开门,对着一个满脸落腮胡子,身体肥大的中年人笑道:“老大!” 老大名叫林哲瀚,是偏头县三班捕快的其中一班的头儿。虽然官不大,但是路子非常的野,在江湖上算是有一号,专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俗称替人平事儿。 在林哲瀚手下的项致远几人,主要的来钱路子全靠着林哲瀚给找,当然,林哲瀚是不用出手的,而银子却要给他九层,要不怎么叫老大呢。 今天是林哲瀚带着项致远和另一名叫徐擎苍的捕快来百花楼找乐子的。如果不是有紧急的‘外块儿’可赚,林哲瀚不会在这个时候敲门的。 “来‘活儿’了?老大?”项致远即然猜出大概的事情,最好就简洁的问完。 “嗯,你和徐擎苍去一趟金狮镖局。”林哲瀚回答得也相当简洁。 “啥事啊?”项致远酒喝得有点高,他甩了甩有些晕沉沉的脑袋,有些心不焉。 “金狮镖局的骆丰川和大旗镖局的何必生,因为一趟镖,没谈明白,老骆非得找咱们帮着解决一下,你和擎苍搀和搀和。”林哲瀚语气随意的说道。 “行,明白,银子到手给你送百花楼来啊?”项致远试控地问了一下。 “嗯,行,芍药花还等着我呢,我走了。”林哲瀚说走却没走,把身子探进屋子,看了一眼狗尾巴花,又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配刀和捕快的帽子,就火急火燎地往芍药花地房间走去。 项致远也火急火燎地关上门,对‘狗尾巴’花道:“快点把你这小曲弹完,我还有事,要先走。”攻致远显然意犹未尽。 “当当当!!” 门突然又被敲响。林哲瀚并没有进来,也没等项致远说话,他道:“哦,我就是提醒你,换件衣服,这是私事,要穿便装!” “儿子撒谎,就没有比你更好的老大了!”项致远感动的快要哭了。 “那当然,注意安全!”林哲瀚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又火急火燎地走了。 项致远听着林哲瀚的厚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默默无语两眼泪。 项致远走出狗尾巴花的房间时,已经是一身青衣短靠,头扎四楞壮士巾,腰间挎着配刀,只是神采缺缺。由于他是狗尾巴花的常客,有些时候就在这儿住,都快把这当半个家了,随身的穿戴自然也留在这儿许多。 楼下的大厅有喝酒的,有打马调的,还有猜拳行令的,几乎每个桌上,都有姑娘陪着,嘻嘻哈哈热闹非常。 “徐擎苍!!” 项致远边下楼边冲着大厅喊。 楼下并没有因为项致远的一嗓子而震慑住,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有一个长的挺精神,穿着灰衣短靠的少年正在猜骰盅,听到叫喊霍然站起身形。 “咋了??” 少年正是徐擎苍,他看着项致远从自己身边走过,却没搭理自己,只得跟着项致远来走到了院外。 “呼” 项致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单手掐腰解了一下衣襟上的扣子,借着月亮,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和眸子里放射出来的灵气。 徐擎苍跟项致远年纪相当,而且都是偏头县的人,两人家离着还不算很远,而且家庭条件都差不多——都属于穷得叮当山响的类型的。 项致远有个头脑不太好使的干娘要养,而徐擎苍有个残疾的老爹要养。徐擎苍的老爹也是捕快,在一次办案抓拿要犯时双腿致残,一年前的时疫,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家里的生活来源全指着徐擎苍。 “老大又派任务了是吗?”见项致远只是仰头望天,大口呼吸,徐擎苍试探地问了问。 项致远依然大口呼吸,好像憋闷了很久似的。 被冷风一吹,项致远郁闷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他直入正题:“老大让咱们去趟金狮镖局帮着骆丰川平事。” “金狮子镖局的骆丰川在江湖上可有一号,绰号朱砂点心收三魂。他的朱砂掌在江湖达到了谈掌色变的地步,什么人会跟他作对,又是什么事让他解决不了的呢?”徐擎苍对江湖上的人物自然要比穿越过来的项致远了解得多一些了。 项致远回忆了一下,说实话,刚才他听得有些走心,想了一下,他道:“好像是大旗镖局的。” “大旗镖局?这可是何必生的买卖,怪不得。”徐擎苍点了点头,头头是道地分析道:“血海飘灵何必生是血海门的,有血海门做强大后盾,骆丰川自然要顾忌一些。” 只有难解决的事情,才会让项致远遇到,否则谁会花银子请他们呢?越是难解决的事情,越要做到在最短的时间内知已知彼,这是项致远在做了一年的这样事情总结的道理。 两人一边分析一边往百花楼门外走。这时,路口马蹄声响,借着百花楼的灯笼,项致远探头观看,远处尘土飞扬,疾驰而来的七匹枣红马之上,坐着黑衣蒙面汉子,全部手拿长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金狮镖局 两人一边分析一边往百花楼门外走。这时,路口马蹄声响,借着百花楼的灯笼,项致远探头观看,远处尘土飞扬,疾驰而来的七匹枣红马之上,坐着黑衣蒙面汉子,全部手拿长剑。 七匹马转瞬来到了百花楼门前,七个蒙面黑衣人跳下马二话不说就往里闯。 在江湖上混,根本不怕对方有多少人,武功如何,只要明目张胆的嚷着要跟你约仗,叫嚣的越厉害,其实根本没有打算真正往死里打,比如说金狮镖局,骆丰川在江湖上闻名的朱砂掌,偷袭一下血海门的何必生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为什么还要请第三方也就是林哲瀚插一手呢?就是因为越是财利越多的人顾虑就越多,后顾之忧多,没人愿意扯那纠缠不清的事,所以宁肯花点银子,找第三方解决。 真正让人害怕的就是,你正跟朋友花天酒地呢,突然蹿出来一伙人都是生面孔,拎着刀二话不说就你冲过来!! 根据项致远纵横江湖一年的丰富经验,遇到这种情况,最好有多快滚多快,没体力的要第一时间骑马骑驴骑骆驼,因为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奔着吓唬你来的,最次也得见点血!! 所以项致远第一时间做出了,一个具有基本素质捕快的正确反映! 调头就跑!! 当然调头就又跑回百花楼里了,而这些人就奔着百花楼来地,项爷有那么笨吗?脚尖一点地就跃到百花楼的房梁上了。 虽然是为了生计不得已而当捕快,虽然是县令私人雇拥的低微收入职业,可是,捕快也不是随便谁都当的。在宋朝这样冷兵器时代,身为捕快就起码得有些功夫吧,要不然怎么跟恶人打斗? 项致远虽然来宋朝只有一年,可是,却得了一个师父的真传,再凭着一些这个身体的零星记忆,他的功夫在这一年当中对付歹人,马马虎虎没死,其实,很大的原因在于,他会审时度势,换句通俗一些的话就是跑得快。 “项致远??!” 一声带着疑问的喊声响起,项致远听着声音有点熟悉,低头瞅了一眼,这一瞅不要紧,身体如若青砖一般摔在了百花楼的青砖地面上。 正从房内走出的妈妈和龟公们正好遇到这一场景,身子如同被粘上了一样,定住了。 人群最后面,一个身高九尺的黑衣青年,掀开黑布蒙面,露出古铜色虎头虎脑的一张脸。此时院内如同白昼,他的光瓢一般的脑袋泛着慑人的光亮,但脑袋中间位置留了一撮头发,被红绳缠着束在头顶,模样极为诡异,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衣角掖在衣带上。 他拎着的是一把一米半长的长剑,剑身古朴,盘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剑把略长,可以两手合握,剑穗随风飘舞,冷不丁一瞅,风姿绰约c气宇轩昂。 “陈黄河!!你这是干啥???”项致远懵了,完全凌乱了,完全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腾地从地上站起喊着问了一句。 “致远,擎苍,我先进去找人,一会说!!”陈黄河话语相当急促,看了项致远一眼,随后拎着长剑,带着几个黑衣人冲进百花楼。 妈妈和龟公们还在房门口,几个黑衣人视他们为空气,当陈黄河走到门口时,妈妈才反应过来,惊魂未定的一把拽住他的袖口,大叫道:”陈公子,您这是要砸我的牌子吗?“ 陈黄河理也没理,杀气凛然地冲了进去。 房屋内一阵大乱。 院内只留下项致远和徐擎苍,徐擎苍看了一眼项致远,很鄙夷的问了一句:”你跑啥啊?“ “没事儿,刚才看见个熟人没追上!”项致远拍拍身上的灰尘淡定的解释了一句。 徐擎苍没有再跟项致远纠结他的熟人在房梁上这件事,他更好奇的是陈黄河,他道:”“陈黄河来干啥来了?“ 陈黄河是偏头县东三十里陈家庄的,他爸爸陈玉陈员外是大财主,主要是靠贩马发的家。陈黄河没有他爸的经商头脑,也没有考个功名的想法。 他把全部精力全用在女人身上了,如果他要看上的女人,他一定会对对方死心塌地,只可惜,他选女人总是选错,所以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总是女人‘背叛’他了。 项致远站起来,拍拍屁股,道:“这还看不出来,肯定是哪个公子想跟他做一把‘连襟’。” “咱还等他不?” “咋不等呢?你看见黄河今天带的长剑了吗?离三百里地都能感受到杀气!!一会要真干起来,对伙儿妥妥第一时间吓跑!”项致远斜眼看着徐擎苍,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有道理!”徐擎苍表示赞同。 片刻,陈黄河带着他的手下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妈妈和龟公。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公子少爷们,但都是退避三舍,远远地看着,因为陈黄河杀气腾腾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陈黄河,白天你不是说你去‘丽春院’吗?怎么跑这来了呢?”项致远和徐擎苍追上去问道。他们都是偏头县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去个屁丽春院啊,前些天说好要给喇叭花赎身的,今天让家丁送银子,结果家丁告诉我,喇叭花正在接客呢!!”陈黄河开始咬牙了。 项致远和徐擎苍对视,姑娘接客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陈黄河剑尖一指已吓得哆哆嗦嗦的妈妈,怒道:“老花妖,你不说喇叭花去哪了是不,她接的客是谁也不说是不?信不信我把你这百花楼给砸了?” 妈妈此时还扶着门框,她浓装艳抹的脸上,一皱眉头,那香粉就扑簌簌地往下掉。她道:“陈公子不是我不说,您今天惹这闲气实在是多余,咱们到这是找乐子的,对不对?何苦来那么认真?” 陈黄河道:“她那天都跟我说了,就喜欢我一个人儿,要我帮他赎身。她都要成我老婆了,还在接客,没进门就给我戴绿帽子” 项致远越听越听不下去了,孙儿撒慌,再没有比陈黄河对爱情认真的人了。他拽了一把陈黄河道:“别在这儿计较了,走跟咱俩出去办事去。” “不是,喇叭花给我戴绿帽子了!!你让我跟你办事儿去??”陈黄河瞪着眼珠子,有点急眼了。 “兄弟啊,就真让你找着人能咋地??你能杀他啊?那么多给你戴绿帽子的,你能杀得过来?走吧,散散心,哥给你分析分析!”项致远不由分说把陈黄河拽出门外,又对看热闹地众人喊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陈黄河还在忿忿不平,可是却很听劝,也许这样的事确实做得太多了,都习以为常了,他对手下的几个蒙面家丁说道“跟我走!”说罢,一抖长剑,干净利落的将剑插进了剑鞘,动作潇洒,放荡不羁 金狮镖局地处偏头县南二十公里处,跟偏头关遥相呼应,偏头关是宋辽边界的三关之一,其它两个是宁武关和雁门关。 自从宋真宗皇帝跟辽国定了澶渊之盟相对平静,大动作没有,却总不太平,特别是边界处,时常受到辽队的骚扰。 直到仁宗这代,辽国还是不断挑畔,对宋朝虎视眈眈,这就促使了宋朝唯一的凭藉武功,专门为人保护财物或人身安全的机构——镖局的繁荣。 镖局的兴旺和繁荣是这个乱世造成的,这么好的赚钱路子,谁不想捞一笔,这就造成了相互抢镖的现象。而能在镖局这行业站得住脚的,一定是武功超群的人物或者说是背景相当硬的人物。 既然武功不错,遇到纠纷为什么会找外人插一杠子呢,其实就是想起到杀鸡儆猴,展现自己强大社会关系的目的,也就是说,大家都是以利益为目的,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时候真得纠缠不清。 几人骑着快马,一盏茶地功夫已经到了金狮镖局。此时已经二更时分,金狮镖局暗红的两扇木门却大敞四开。几人在门前下了马,走进青石铺的路,过了屏风,迎面院中十八般兵刃曾雁翅排开,中间面大旗,上绣红字‘金狮镖局’。 在昏黄的灯光下,屋内走出一个五十出头,颧骨高耸,面如淡金,目光如睥睨鹰老人,他黑绸暗纹短靠外披红色披风,十多个仆人跟在他身后显得威风凜凛。 他看到项致远几人,立人抱拳大笑,声若洪钟,他道:“哎呀呀,哲瀚家的人果然办事爽快,前脚刚派人送信,后脚你们就到了。哈哈哈,来屋里请。” 项致远几人认得他就是金狮镖局的骆丰川,忙抱拳还礼,进入屋内。 屋内大厅是议事堂,左右各一排桌椅,中间面南背北一个大的虎皮太师椅是骆丰川的,大家分宾主落坐后,项致远直奔主题。 他道:“老大让我们来听您的安排,不知总镖头有什么打算?” 骆丰川表情却依然微笑,他吩咐下人倒茶,然后搓着手道:“那个,是这样的,小兄弟,大旗镖局的何必生非得跟抢一匹货,约好今天非得比武较量一下,我就找了林哲瀚帮着解决一下,可是,这都等了两个时辰了,我看今天他们够呛敢来了,要不你们先回去,看看明天他要还嘚瑟,你们再过来!” ”啥?“ 项致远几人顿时有点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金乌刀对朱砂掌 这就像上百花楼找姑娘一样,没嫖时总是自由畅想着,幻想着,可一旦嫖完,真到掏银子的时候,会很后悔,心疼银子,认为不值。 项致远他们干的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更是如此。花银子找你的时候,真的很急,恨不得把你当菩萨拱起来,可是等真到给银子的时候,都会认为这钱花的不值!! 显然骆丰川后悔了,原因应该是,那大旗镖局的何必生没有他想像得那么难对付,两家不是和谈成功了,就是何必生妥协了。 当项致远几人一愣的时候,骆丰川依然不失风度地爽朗地笑笑道:”哈哈哈,几位小兄弟,当然不能让你们白一趟。“他扭头向身后一副手道:”东子,拿一两银子交给这几位小兄弟让他们买酒喝。“ 叫东子的青年点了点头,走到项致远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黑布包放到了项致远面前,表情充满了各种轻视。 ”呵呵“项致远看都没看桌子上的黑布包,他站了起来,对骆丰川道:”总镖头,这银子好像不够啊。“ 叫东子的青年立时不干了,他比骆丰川横多了,他单手一指项致远,道:”你小子别不识好歹,给你银子也是看在你们老大面子上,你算老几“ “啪!”徐擎苍腾地站起,抽出别在腰间的配刀,一步上前,直接顶在了东子肚皮上,咬着嘴唇问道:“来来,你告诉我,你算老几?” 东子却一点也没害怕,他依然很轻视地撇了撇嘴,道:“怎么?吓唬我?” 这个时候,身为总镖头的骆丰川就应该说话了,可是,他依然笑呵呵地站那儿看着,很显然,他在给东子撑腰,或是说想看看项致远他们几人的胆量。 “呀?叫嚣是不?”徐擎苍脸色凝重,明显不是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哎我就叫嚣了,来你捅一下我看看!”东子有总镖头做后盾,很明显更加嚣张了。 但是他不知道给人办事儿,要不出来钱,对这职业“前景”有多大负面影响。徐擎苍没再废话,他的刀尖已经顶着东子的肚子上,他只是再往前一送刀而已。 东子虽然在叫嚣,虽然轻视对手,可是也不是完全地缺心眼儿,毕竟只要是个人,当危险就在眼前时,本能的反应也得防备啊。 东子闪身一躲,可毕竟还是慢了,刀身已没入他的左胁。 徐擎苍的七十二路地堂刀,是跟着他当捕快的爹从小练就成的,这地堂刀是专门攻打对手的下盘,使得对方下盘不稳失去平衡后好擒拿对方,因为他是捕快,是以抓人为目的,而不是以干死为目的,所以这七十二路地堂刀看上去大开大合招招把对手逼入绝境,其实是杀不死人的。 “啊” 东子一声惨叫! 在徐擎苍抽出刀身,接着要捅第二刀的时候,突然一股劲风袭来,徐擎苍虽然身体偏瘦但也是习武出身,但是,这股劲风他既使立时运气竟也抵挡不住,当即刀尖撑地,刀尖磨擦着青石地面,把青石地面划出一道很深地沟壑,后退了数步方才停下。 “啥意思啊?小兄弟??”骆丰川没等徐擎苍回答,第二掌又踵而至。 骆丰川的朱砂掌是江湖谈掌色变的掌法,练此掌法,先用一沙盘,满盛细沙,手入沙中,用力搓摩,不限次数,力尽为止。 朱砂掌练成至少需要十五年的苦功,而骆丰川从五岁开练,如今五十岁一天也没有落下练习。据说已经练到手不必碰到对方肌肤,只是遥遥以手示意,作掌击状,对方就应着掌风受伤。 骆丰川打心眼里没把项致远一伙人看在眼里,他之所以找林哲瀚,不是因为他们的功夫,而是他们的名头,毕竟是捕快嘛,你大旗镖局毕竟不在偏头县嘛,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偏头县抢镖,你大旗镖局的何必生虽然有血海门做后盾,但是也得掂量掂量。 可是,这何必生名号虽然打得响,叫嚣得也挺欢,可是,临时又接了个‘肥活’,竟把这个镖给放弃了,这就让骆丰川放下一块心头的大石头了。 至于林哲瀚他一点也不怕得罪,只不过是个捕头而已,虽然他的名头能够吓唬住一般的外地人,却吓唬不住像骆丰川这样的坐地户,大不了,以后不再求林哲瀚了嘛,毕竟,他只不过是三班捕快其中一班的头,还有两班的头儿呢,像这样花钱雇人的生意,有的是人排着队接手呢。 骆丰川的第二掌紧接着就到,其实他只使出三分的力道,根本就不想把徐擎苍打成内伤,只是想震吓他一下而已。可是,骆丰川的第二掌还刚刚挥出,一道寒光,如同流星一样划过。 这道寒光实在是太晃眼了,以致于骆丰川突然收掌,本能地用胳膊肘挡了一下眼睛。骆丰川另一只手一甩,一把梅花针突如而至,如漫天飞雨。 “丁丁当当”金属碰撞之声响起,也给了骆丰川喘息的机会,他盯睛观看,原来是项致远把金丝大环刀横着一挡,所有的梅花针全部被刀锋挡住。 骆丰川目光如电,看向项致远道:“好快的金乌刀法,小兄弟武功不错啊,让老朽领教领教”。说罢,双掌齐出,隔着十米,掌风已奔着项致远的双肩袭去。 项致远金丝大环刀护体,离远看去,就像是一团金黄色的龙卷风笼罩住身体,骆丰川的掌风直挺挺地击来,而突然遇到一股转着圈的旋转着的力道,立时被解去。 项致远笼罩在这‘金光’当中,两周就已旋转到骆丰川的面前,突然间金光笼罩的‘围城’当中,一把刀尖刺骆丰川的心脏。 骆丰川掌力以浑厚著称,但是,轻功要欠缺些,他向后一退的同时,朱砂掌竟然抓住刀身,在他刚要一用劲打算把这金丝大环刀捏碎的时候,项致远突然松手,双掌向着骆丰川的面前袭去。 这让骆丰川感觉有些措手不及,一般打仗或是比武,哪有轻意就把家伙扔掉的。而且,对于骆丰川来说,根本就不是你死我活的拼斗,所以骆丰川既然是攻击,也都是对准对方不是要害的地方。 可是,这项致远,只出了两招,却都是鱼死网破的招数。这要干什么?因为点银子,还要拼个你死我活?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 ‘啪’地一声巨响。 骆丰川把金丝刀脱手的同时,结结实实地跟项致远对上一掌,骆丰川仿佛看到项致远筋骨碎裂的惨状,看看现在还坐在地上吐血的徐擎苍就知道,他的下场一定比徐擎苍还要惨。 可是,当一声巨响过后,骆丰川竟然被震得倒滑几步方才停下,而项致远却在金丝大环刀刚要碰到地面的时候,风轻云淡地用脚背一挑,金丝大环刀又回到了项致远的手中。 骆丰川的手下看到总镖头已经出手,突然哗然而起,向着三人冲去,此时屋内只有项致远三人,在听到打斗声时,陈黄河的手下破门而入和骆丰川的手下对打起来。 项致远把金丝大环刀挑起后,一句废话没有,接着向着骆丰川袭去。骆丰川也来不及多想,当头迎了上去,一时间两人又打斗在一处。 金乌刀法共有七十三招,是在霎息之间上三刀c下三刀c左三刀c右三刀,连砍三四一十二刀,不理对方施招如何千变万化,只是以一股威猛迅狠的劲力,将对方繁复的招数尽数消解。 在一年前没有穿越的时候,项致远也是很爱看武侠小说的,对于那些血雨腥风放荡不羁的江湖,项致远很是向往和仰视,可是,当自己穿越到了宋朝之后,他才知道,江湖远没有想像得那样豪放和潇洒。 首先江湖是无形的,没有实际存在的场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不是远离市井,在深山老林隐居的侠客呆的地方,更多的侠客习武是为了财富c权势c名誉和地位,很少习武就是单纯的强身健体。 因为有了这些心地不那么单纯的侠客,江湖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项致远学武是为了钱,他比任何人都需要钱,为了钱可以牺牲许多,他知道,如果今天不使出浑身解数把银子要出来,以后将不会有人再用他了。他也知道只有自己招招出狠招,招招致命,才会让骆丰川胆寒。 “嗷~~!” 有如狼嚎一般的惨叫声响起,紧接着一只胳膊飞落到半空。大厅内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被那条胳膊吸引住,’啪‘地一声,骆丰川探手接住那条断臂,再一看,东子整个人昏死在地上。 “哗啦!!” 剑尖点墙,荡起一阵火星和鲜血,唰的一声! “啪!!” 墙上挂着的“志存高远”笔墨图,分成两半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一回头,只见陈黄河脸上表情异常严肃和认真,右腿半弓着迈在前面,左腿支地,右手持剑柄,剑身划过剑鞘口,发出叮叮的声响,顺着剑尖还流着点点血迹,但陈黄河剑已收鞘! 没错,大侠出手了,自始自终陈黄河没说一句话,但那让人丧胆的气势已经压倒众生,而陈黄河剑归鞘后,竟很潇洒地向门外走去。 不鸣则已,一鸣吓死个淫!! “啥意思?你们啥意思!!到底啥意思嘛?”骆丰川眼珠滴滴溜溜乱转,看看项致远,语气透着崩溃的癫狂,连续质问着!! “人是我砍的,有问题到陈家庄找我,我叫陈黄河。”陈黄河用他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骆丰川,声音沙哑,宛若矗立山巅,孤寂无比的绝世高手。 他的剑是冷的,他的心也是冷的,所以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这个逼装的可以打一百分! 可是骆丰川却被震懾住了。他是陈家庄大财主的儿子陈黄河??要知道,自己和大旗镖局争的这镖就是给皇宫长期送药财。而那药财就是陈黄河他爹陈玉的呀!就是说这镖就是给人家老陈家保的呀!早知道陈家大儿子在这儿,还打个什么劲呀。 骆丰川脸沉似水,从怀中掏出一张钱票,递给项致远道:“这是一百两银票,你拿去吧。” “你看这事儿弄地”项致远变脸比翻书都快,他笑呵呵地接过银票,又瞅了一眼地上的东子,又对骆丰川道:“谢了。” 门外。 “陈黄河,这么多年剑没白练啊,我都看着剑气了。”项致远一边扶着受了伤的徐擎苍,一边冲着陈黄河说道。 “哼,这没什么,今天没太发挥好。”陈黄河一点也不知道他是多么地虎,还觉得比较自谦地说了一句。 突然院外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喊道:“门口怎么放着这么多马?快点牵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马上美人 项致远三人听到喊声,快步走出院外房门,陈黄河的几个仆人紧随其后。门外,一匹白马之上坐着一个女孩,一袭红衫,长发齐腰,只用红绫扎起前额部分。 女孩在马上单手盘着一个三十六节龙骨鞭,杏眼圆睁,怒目相向。 “咋啦?啥事儿啊?又喊又叫的?没看见衙门官差办案啊?”项致远一看这女孩也就十五六岁,就算是生气也透着那么地可爱,他乐呵呵的说了一句,准备把女孩吓走。 “你就是领头的啊?”女孩看向项致远,院门昏暗地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略微显得苍白和憔悴,可是,当她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似乎没有低头的习惯,永远是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目光俯视着你,骨子里透着一股子自信。 也不知道她这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居然说衙门口都没吓着她,这不由得使项致远多看了她几眼,一看不要紧,着实吃了一惊,因为这女孩居然戴着皇宫专供的羊脂白玉耳坠。 这是项致远一年来当捕快办案,对任何细小发现的敏感度的体现,很显然,徐擎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已经不用项致远扶着了,却把手操到袖口里,直接了当的说道:“假的,真的我见过,光没有这么贼。” “我看也是,要是真的,她耳朵早没了”项致远也很专业的点评了一句。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儿,你们的马已经把门堵上了,再不让开,本姑娘把你们这些马全给打死!”女孩皱着眉头,已经举起了龙骨鞭。 “叮当!” 一声清脆的剑吟声响起,项致远听这声音不对,所以立马回头,但还是晚了,快剑手陈黄河的剑已经拔了出来!! “你干啥啊?!!”项致远很无语,这么多老爷们跟一个小女孩对打,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没事儿,我吓唬吓唬她!”陈黄河用一个貌似很聪明的眼神,项致远挤咕了两下,小声说了一句。 谁知道,项致远还没等说话,一道破风之声,女孩的龙骨鞭已经把陈黄河的长剑缠上,女孩手一扬’嗖‘地一声,长剑已经被甩出天外 女孩手法极快,紧接着长鞭如同一支长剑,笔直地冲着陈黄河就刺了过去。陈黄河一时间不知所措,而他的家丁们,更是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噗” 就在女孩龙骨鞭刚要刺中陈黄河的面门之时,寒光一闪,一声惨裂的马嘶之声后,女孩身下的白马轰然而倒,女孩反应迅速,在白马倒下同时,她已跃身飞起,在落地的时候,项致远早已收刀入鞘,给徐擎苍几人替个眼神儿,骑上高头大马之上扬长而去。 女孩显然爱马如命,先来到马前喊道:“小白菜,小白菜?” 看见那匹小白马已绝气而亡,气得对项致远他们的背影直跺脚,他喊道:“臭小子,别让我抓到你” 骆丰川在这个时候恰巧出来,也不知这个时间是怎么拿捏地,正好项致远他们刚刚走。他手下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但都不像东子似的伤得那么重,他们主要是和陈黄河的手下对打,其实都是做样子给自己的主子看的,谁也没太较真的拼个你死我活。 骆丰川虽然和项致远打斗过,可是,面不红气不喘,他手缕胡须看向女孩,道:“姑娘,你不知道他们是谁啊?他们可是家住偏头县的捕快啊。” 这句话透露两个信息,一是,告诉姑娘项致远的家庭住址和身份,她要是敢惹项致远,那么正好给自己解气。他这身份的人当然不能再找两个小孩子的麻烦,但是,可以把麻烦转到这小姑娘身上。 二是,告诉姑娘,虽然你的马是在我门前死的,可这帮小子跟自己金狮镖局一点关系都没有,算帐也别找金狮镖局的晦气。 女孩果然年纪不谙事世,她道:“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让他赔我的马。还有我今天来是想让你们镖局帮我压趟镖。” 骆丰川听到有生意,立时眼睛一亮,问道:“哦,什么镖?” 女孩道:“护送我到辽国去,你开个价吧。” 骆丰川眉头一皱道:“哦?这个辽宋两国战事不休,姑娘非得要去辽国,得需镖银要五百两。” 女孩却答得很爽快,她道:“好,不过到了大定府我再给你。” 骆丰川哈哈大笑,他手下的人也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他大笑。骆丰川突然把脸一沉,道:“姑娘,老朽劝你还是让把马钱要回来再说吧。” 骆丰川披风一抖,转身进得院去,而他的手下把院门重重地一关。 “当” 女孩看着院门重重的合上,恨得咬牙切齿,低头又看看自己心爱的‘小白菜’,自言自语道:“臭小子,先找到你再说。” 项致远和徐擎苍从百花楼里出来,每个人手里多了五两银子。两人把银票交到林哲瀚手上,按照分层的规矩,林哲瀚占九层,剩下一层,分给办事的人,不管派了多少人,大家都一起分那一层的银子。 本来林哲瀚是找的项致远,十两银子应该全归项致远,如果项致远再找人,那么就在他得到的这十两银子里面分配。要知道,当时县令的月奉才二两六钱,一两银子对于一个百姓来说,可以买下一亩地了。 因为徐擎苍是打小长大的邻居,项致远哪回有‘活儿’都带着他,每回分银子也不抽‘水份’。可是,今天项致远突然想起来什么,走出了百花楼,突然停下脚步,问道:“擎苍,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分陈黄河点呀,毕竟他最后那一剑把东子胳膊砍下来了,要不也不能把骆丰川吓着。” “给多少啊?人家大财主,还能差咱们这点银子?”徐擎苍舔了舔嘴唇。 项致远看出他的意思就是不想给了,因为这种‘拿人钱财c替人消灾’的活儿不一定总有,就算是有,也不一定每回都能要出这么多银子来。 而身为捕快月奉只有六钱的他们,就只能靠着这样的‘活儿’维持生计,道不是说谁一开始就这么市侩,是生活所迫之下,早已习惯了先求生存再求底线。 项致远想了一下,道:“这样,咱俩凑点银子请他喝顿酒吧,要不然就有点太不仗义了。” 徐擎苍掂着手里的五两银子瞅着项致远微微一笑。 项致远知道徐擎苍的笑里有些讥讽的意思,因为项致远比徐擎苍还要算计,想让他出银子请喝酒,那真比杀了他亲人还要难。 可是项致远却道:“我虽然贪财,但绝不是不讲道义的鼠辈,既然咱们用了他,他还帮咱俩出了那么多力,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徐擎苍一愣,没想到一向生性凉薄c略显无耻的项致远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看了一眼项致远,点了点头,道:“好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龙门客栈 夜风拂过,时间已经到了三更时分,大地上那股燥热的感觉,到了此时才渐渐平复一些,陈黄河在龙门客栈的大厅内大碗大碗地喝着酒。 家丁早已打发回家,陈黄河却不愿意回家,道不是他把东子的胳膊砍下来,怕骆丰川报复,事实上,他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龙门客栈是陈黄河经常栖身的地方,经常不把银子花光决不回家。此时夜深人静,后院的客人早已熟睡了。店掌柜赵春白是从爷爷那辈儿就开这龙门客栈,到他这儿已经三辈了。 赵春白二十来岁,由于陈黄河是常客,相互比较熟,陪着陈黄河一起喝酒。桌上已经有两个空酒坛了,但是陈黄河还是一碗接着一碗地喝,只要空了就喊着赵春白给倒酒。 赵春白只好又起开第三个酒坛,往陈黄河地碗里倒,赵春白试探地问了一句:“陈公子,虽然说卖酒的愿意让酒卖得越多越好,但我还得劝您一句,酒喝多了伤身啊,还是少喝点吧。” 看人家这买卖做地,相当地会围拢客人。但是,陈黄河已经听不进去劝了,他又灌进去一碗,才道:“哎,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了,我派家丁今天去百花楼送赎身的银子,家丁亲眼看着地,这口气难咽啊。” 赵春白当然知道陈黄河的为人,只要跟他睡过的女人他都死心塌地地跟对方好,都管对方叫老婆,可是,这些老婆又都偏偏爱给他戴绿帽子。 原因很简单,这些女人都是妓c院出身,她们都很明白,就以陈黄河家的实力,他的父亲陈玉陈大财主是不允许让他娶进来一个风尘女子做老婆的,就连做妾室都不可能,这些女子很现实,陈黄河却很天真。 这让赵春白怎么劝呢?片刻,赵春白只得说道:“也许你看错了吧” 陈黄河脸露愁容,他道:“怎么会看错?我的家丁说,两人在屋里赤条条地折腾,已经要抡上家伙了” “也许”赵春白想了一想,道:“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呢?”赵春白也许短时间内的脑袋短路了,突然非常二地整了一句。 “嚎” 夜狼啸月,陈黄河哭了,被赵春白给劝哭了。 夜静极了,四周只听见陈黄河伏案的鬼哭狼嚎,这声音给传出十米开外,听着非常地渗人。赵春白懵了,可是,紧接着让他发懵的是外面的吵杂的声音。 门外走进来八个人,领头的顶梁门安着块美玉,两根飘带飘洒在背后,身穿对花袍,腰系着丝绦,脚上穿着厚底履,手里拿着一把洒金的折扇,是一位风度翩翩美少年。 其他的七人是家丁打扮,手中全拿着棍棒,看到正在痛哭的陈黄河,其中一家丁道:“公子,就他,就他今天到百花楼找的您。” 这少年身上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邪气,他的眼角眉梢永远向上,好像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一样,谁都不服。他轻轻扇动折扇,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陈黄河道:“是你找本公子?” 陈黄河刚刚止住哭声,他的脸上还有泪痕,由于喝了太多的酒,反应有些慢,他道:“你谁啊?” 赵春白却吓得一激灵,他突然施礼陪笑道:“呀,原来是黄公子啊,不知什么香风把黄公子吹来了。” 这个黄公子却看都不看赵春白。几个家丁一拔拉他道:“去去,滚一边去。” 赵春白被一个趔趄拔拉到房门口,他擦擦头上的汗,看着这帮家丁,心里充满愤恨。娘的,你让老子滚老子正好要滚,再让老子回来,对不起,老子滚远了。赵春白真的跑出了院外 院外就是溜光大道,就算是没有月光,做为偏头县的坐地户来说,闭着眼睛也能找到陈家庄,于是,赵春白就真得闭着眼睛拼命地跑。‘当’地一声,赵春白真的就撞着人了,而且被撞了个屁墩。 “赵掌柜,这大半夜的练的是什么功啊?”项致远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把赵春白扶了起来。 赵春白看清原来是捕快项致远和徐擎苍两人,才大松了一口气,他道:“两位捕头快看看去吧,黄县丞的儿子黄纶在我的店里闹事呢。” 项致远和身旁的徐擎苍对视,两人心照不宣。 偏头县有一个县令,一个县丞,属于正副级的关系,分别是偏头县的第一和第二把手,项致远所在的县衙正归黄纶的老子管。 黄纶是什么样的‘损色儿’他太清楚不过,仗着老子在偏头县有点势力,成天的为非做歹,无恶不做。可是,这样的人,项致远敢管吗? 项致远脸露为难之色,他搓着手道:“哎呀,赵掌柜,真不巧啊,今天不是我们兄弟俩的班啊,要不,你上县衙门去一趟?” 徐擎苍猛劲点头,他道:”对c对。“ 赵春白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心想,瘪犊子玩意,平时上客栈白吃白喝时来得比谁都欢,现在一旦用上你们了,躲得远远的。不过还好,今天这事儿,亏得不是自己客栈的麻烦,就算一会儿摔坏些桌椅,跟得罪黄公子比起来,也无关痛痒。 他道:“哎呀,我根本没打算到衙门报案,我是要到陈家庄告诉陈员外,陈黄河要被黄纶群殴了呀。” 陈员外陈玉虽然不是官府中人,没有权,但是他有钱啊,财大c气就粗,毕竟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很少的。赵春白只有在这个时候第一时间给陈员外送信才能让日后陈员外记得自已有这样的的情面。 “啊!?” 项致远和徐擎苍听到赵春白提到陈黄河,不由得异口同声地惊叫,然后二话不说就往龙门客栈跑去。 徐擎苍由于腿脚没好利索,所以跑得比项致远慢些,但是,他的头脑可要比项致远清醒许多,在离着龙门客栈还有百米距离,已经能看到院门口的红灯笼时,徐擎苍一把把项致远拦住。 他道:“致远,你想好了,那可是县丞的儿子,这事要是掺合上了,咱俩的饭碗可能也就完了。” 项致远停下腿步,他年纪虽然和徐擎苍差不多,可是,跟徐擎苍相比,心思缜密层度,就像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的差距,项致远容易冲动,城府也没有那么深。 听徐擎苍这么说,项致远有些犹豫了,他决不能没有这个差事,自己一个人怎么都好办,可是,他要养着干娘,还有个师父,还有师父的一大堆手下。 可是,项致远在短暂的思考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道:“擎苍,咱们当捕快的,在百姓的眼里就是地痞流氓人渣,咱们这行已经臭大街了,根本没什么朋友,但咱们舔着血行走江湖,没个捧场的朋友多寂寞,为了朋友咱能不能仗义一回?陈黄河帮咱们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想啊” 说罢,项致远又要奔着龙门客栈跑去。徐擎苍又拽了他一把,道:“草,我也没说不帮他啊,只不过咱们要用点脑子——咱俩先把配刀藏起来。 项致远立时恍然,他虽然好冲动,可是头脑很灵光,会举一反三。他一下就明白了徐擎苍的意思,两人身上戴的配刀就是捕快的标志,把配刀藏起来,对方就不知道他们是捕快了。 项致远道:”干脆,咱俩再把脸蒙上,对方就更认不出来了。“ 龙门客栈内,乒了旁了的声音加上吵杂的叫骂声响遍十米开外。项致远率先闯进屋内,就见一帮家丁已经把陈黄河围上,手里举着棍棒噼里啪啦奔着陈黄河的脑袋砸去! 项致远心头一紧,这很明显是往死里打的,对于黄纶来说,打死个人不算什么啊。所幸,陈黄河嘴不老实,虽然人群已经把他淹没,可是,他却叫声不断,他道:“姓黄的,你记住,你今天打不死我,明天你就让我打死。” 在柜台处端坐的黄纶,手拿折扇,轻轻的扇着,像是在观赏一道优美的风景,他咬着牙,对家丁道:“打,往死了打。” “啪!!” 项致远从后面,伸手拍住一个家丁的肩膀,那个家丁的棍子停在半空中,猛然回头看向了项致远。 “看灰机!”项致远指着屋外漆黑的夜空,呲牙说了一句,他顿时愣了一下。 家丁没有向外面看,却被项致远的造型雷得不轻,只见眼前这个人,穿着滚裤,光着膀子,他的袍子要脱没脱完,直接掫到脑袋上,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眼睛处,扎了两个小眼。 就在家丁还在犯楞的时候,项致远一把夺过家丁的棍子,一棒子砸碎他的下巴,直接抡飞! “唰!” 听到声响,黄纶腾地站了起来,看向项致远,愣了一下,出言问道:“你认识我?” “认识你妈!”项致远大吼一声,木棍一脱手,奔着黄纶的肩膀飞奔而去,黄纶本能的一闪身,他手下的家丁却一声惊呼。 项致远逞着这个空档,伸手一把抓起陈黄河的胳膊,往上一提喊道:“站起来!” “扑棱!” 陈黄河捡起长剑,确切地说应该是剑鞘,因为长剑已经被红衣女孩的龙骨鞭给甩飞了。陈黄河红着眼睛,奔着黄纶就冲了过去,项致远一把没拉住。 陈黄河是真急眼了,刚才他喝得太多,头脑有些发懵,让人不由分说就一顿削,出于本能,他把胳膊护住头,尽量地蹲下身体。 听到家丁们猖狂地叫骂,陈黄河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勾引自己老婆喇叭花的小白脸。陈黄河越被挨揍越清醒,可是,一旦趴下让人围住,就再难站起来,他只有叫骂不断。 打了这么长时间,黄纶好像并不解气,他知道黄纶是奔着整死自己的来地,那么这次一旦他有机会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再饶过黄纶呢。 “噗嗤!!” 剑鞘粗暴的扎进到了黄纶的大腿,咦?没流血?但是,陈黄河已经来不及想这些细节了,他没有停顿,举剑鞘奔着黄纶的胸口,直接扎了下去! “噗通!” “啊!”黄纶的扇子也掉地上了,虽然是剑鞘,但捅一下也疼。 可是,陈黄河却没管那么多,他大脑一片空白,转眼就往下捅了三剑! 第一剑,扎在了脾上! 第二剑,扎在了挡着的胳膊上! 第三剑,扎在了黄纶的脸上!! 所有人懵圈了,包括刚刚冲进来的徐擎苍,徐擎苍也是跟项致远一个造型,把长袍一掀,盖住脑袋。他对陈黄河道:“你拿剑鞘捅他干啥?” ”啊“陈黄河这才看了一眼手上,顿时一愣,手中的剑鞘当地一声摔到地上。只有项致远,一把提起陈黄河,道:”走!“ 说罢,已经提起陈黄河跃出门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师父是乞丐 项致远三人跑到效外的小树林处,才停下,陈黄河噗嗵一下靠着杨树就坐到了地上,徐擎苍和项致远分别扶着一棵粗大的杨树,剧烈的喘着粗气。 夜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项致远把领子上的扣解开,顿时清爽的感觉袭面而来。 项致远平复了过来后,蹲到地上看了看陈黄河,他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从那衣衫的缝处渗出鲜血,满脑袋的包,满脸的淤青。 项致远道:“怎么样?没事吧?我送你回去吧。” 陈黄河摇了摇头道:“没事。” “呵呵,挺扛造,难道你就是传说中打不死的小强吗?”项致远开了句玩笑。 说实话,就冲着那些家丁拿着棍棒往死里乱抡,一般人就算是不死,也应该是昏迷吧。可是,陈黄河居然头脑还是很清醒,居然还能说出来话,真是不可思议啊。 徐擎苍比较冷静,他道:“我看你还是先出去躲两天吧,那黄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黄河搓了搓全是全是伤脸蛋子,咬牙说道:“算了,跑到哪也没有用,他都知道我是谁了,还会找到陈家庄的。不过,仗因为我打起来的,你们放心,这事儿肯定跟你们没关系!” 听到陈黄河的话,项致远和徐擎苍都没吱声,陈黄河顶多算是个富二代,并不是官府的人,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他考虑的比较片面,并不知道,有些事说跟你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不过现在根本不是讲事实摆道理的时候,项致远道:“也好,反正你伤这么重,也得回家调养一下。走吧,送你回家。” “算了,还是我送他回家吧,你还要回家伺候‘皇后’呢。”徐擎苍意味深长地笑笑,然后扶起陈黄河奔着树林外走去。 莫名其妙的干了一仗,项致远的心情有些低落,他在想,像黄纶和陈黄河这样穿着光鲜的外衣,不错的身世,不错的相貌,剩下什么?是满腹脏水猥亵?是一腔无病呻吟的怨天尤人?还是一胸襟的山河锦绣? 很明显两人只不过是争一口气而已,初衷根本就不是为了喇叭花,而是在炫耀自己的实力。这对于在温饱线在挣扎的项致远来说,他们简直是是吃饱了撑地。 陈黄河家住在郊区,整个庄园全是人家地,人家雕梁画栋,气派非凡。项致远家在县镇,要穿过两个杂乱无比,一抬腿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狭长胡同才能看到的一片破旧不堪的房子。 “咣当!” 项致远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走进能有三四百平方的小院子里,院里有三间黄泥房,一间占地能有四五十平方,房子外面杂草裸漏,夏天潮湿,冬天干冷。 走进院里,项致远关上了大门,瞅向左边的房间,此时已经四更时分,七月份,天亮得早,这个时辰是最黑暗的,最宁静时刻。 隔着窗棂,能看到左边屋是黑着的,可项致远依然不太放心,他轻轻走到屋前,轻轻地推开门,适应了一下屋里的光线,轻轻地来到床前,就看到自己的干娘躺在床上发着均匀地呼吸声熟睡。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现在散乱地洒在玉枕之上,床上铺着竹席,可是,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上还是渗满了细密的汗珠。项致远拿起床头放着的绣花绢帕给干娘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汗,把她踹掉了的锦被盖在肚腹上,才轻轻地走出了房门。 自己的房间在干娘的对面,此时项致远看完干娘,许是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才觉得腰膝酸痛,差点站立不稳,一把扶住墙,刚迈步,‘咣当’一声,被拌倒在地。 “哎呀,干啥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项致远打了个激灵,放松地心情马上又紧绷起来。他出于本能他突然站起,借着月光,才看清原来墙根下睡着一个乞丐,头发乱糟糟地都粘了,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明显有个脚印。 这个乞丐就是项致远的师父,人称‘金晴好斗’金不怕。他是大义分舵的总舵主,是丐帮九袋长老。一年前,偏头县的时疫过后,就是灾荒。 偏头县的百姓自己都吃不饱,有谁去管这些乞丐?当金不怕走到项致远家门前,都快饿得昏死过去了,项致远却把金不怕给抬进屋内,喂了几口粥。 当金不怕醒后要谢恩的时候,项致远却突然跪地,他道:“师父,请您教我武功吧,我想学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金不怕都被整懵了。 开玩笑,对于穿越过来的项致远,还能看不出他就是丐帮的?丐帮有一个帮主一个副帮主,然后就是八个九袋长老。这金不怕身上背着九个破口袋,显然在丐帮地位还不低,这回救人不能白救,怎么也得让他教自己武功啊。 可是,金不怕不是帮主,不会打狗棒法,降龙掌也是帮主传了他几招,金不怕全教给了项致远,又把自己独门的金乌刀法传给项致远。 金不怕自从教项致远功夫之后,就赖在这儿白吃白喝,有时竟把手下也叫来一大帮,项致远都轰过他好几回了,就不走,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金不怕和他的手下在这儿,能帮着照顾一下他的干娘,所以才让他白吃白喝到现在。 项致远道:“大半夜的怎么在这儿睡?” 金不怕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说道:“咱们做乞丐的,不在这儿睡在哪睡?” 说得很有道理,项致远无言了,他想了一下,道:“我要的鳝鱼c排骨c豆腐c都置办回来了吗?干娘白天要吃呢。“ 金不怕道:”你给了二钱银子让我买那么多东西?我就管东街豆腐坊要了二百碗豆花,天亮送来,还欠了一两八钱银子,你早上别忘了给。“金不怕又看了看天,道:”这天也快亮了,豆花想必也快送来了,哎呀,还是再眯一会儿吧,醒着真是饿啊。“ 项致远踹了金不怕一脚,道:”你还能行不?长本事了?学会赊帐了?要二百碗豆花?草了!一顿早饭就给我干进去二两银子?“ 项致远急眼了,要知道他干的这些事,都是刀口舔血的事啊,赚点钱容易吗?指不定哪天命就搭进去了,可是,这金不怕,却吃顿早饭吃了二两银子的,项致远肝都疼啊。 金不怕却理直气壮,他道:”没办法,手下人太多,在这儿又要不到饭,只好吃你的,再说咱们也没啥要求嘛,只吃了点豆花,你就至于急成这样?“ 项致远指着金不怕道:”光吃豆花我就养不起了,你们这些人不会自立更生啊?鳝鱼贵,可以下河去抓啊,想想办法啊,长手长脚干什么地?就成天好吃懒做?“ 金不怕都懒得搭理他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穿戴。 “行行,道是什么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项致远摇了摇头,不想跟他再废话了,抬腿就要走。 ”我们不也没白吃饭吗?不也替你照顾你干娘了嘛,你家那老太太这一年来给咱们折磨成啥样啊?“金不怕突然冒出一句,看来他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啊。 干娘脑子有点不太灵光,总感觉自己是皇后,一天三顿要的都是锦衣玉食,穿着打扮也是穿金戴银绫罗绸缎。这些还不够,她还要有人服侍。 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项致远为了干娘,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赚银子,满足干娘的无度挥霍。而自己的师父,就有点不要脸了。 其实,金不怕自己吃点喝点也没什么,毕竟教会自己武功嘛,可是,他的大义分舵一百来乞丐都来这儿吃,是不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天天撵,天天赖着不走,是不是就不要脸到了无敌层度了? 项致远刚走一步,他停下脚步道:”觉得不平衡那你们道是行乞去啊,天天靠我养着算怎么回事?你去陈家庄给陈黄河当师父去吧,他家能养得起你们,你就别再祸祸我了,好吗?“ ”我说你对师父,能不能点最起码地尊重?我是你师父,不是你孙子,你别一不顺心就拿我撒气!“金不怕还不愿意了。 ”草!“ 项致远懒得再跟他说些‘车轱辘’话了,他太累了。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进屋去,连蜡烛都不点,连鞋都懒得脱,倒床上就睡了,刚躺下就打起来呼噜。 一年来养成的生活习惯,就算睡得再沉,听到第一遍鸡叫,项致远立刻就醒。七月,五更时分第一抹阳光就已照进了项致远家的小院子。 小院子里,已经有细碎的盆碗相撞之声和‘呼呼’的吃东西之声。项致远推门出来,一下子差点亮瞎眼,就见三四百平的院子,密密麻麻坐满了乞丐,在那急三火四的喝着豆花,如果闭着眼听,会有种来到猪圈的错觉。 ”致远,你醒了?“从牛车上跳下来一妇人,穿着粗布麻衣,头罩红帕,她的身材比较壮实,袖子和裤管挽得很高,露出肥肥的胳膊和腿。 她就是东街豆腐坊的王婶,牛车上有三个大木桶,只剩一个大木桶里面还有些豆花,乞丐们喝完,又争先恐后地奔着木桶跑去。 项致远跟王婶点了点,拿出二两银子递给王婶道:“找我二钱。” 王婶笑呵呵地接过银子,道:”等明天我再来送豆花时,一起把二钱银子给抹了得了。“ 项致远点了点头道:”王叔呢?“ ”在家磨豆子呢。“ ”嗯,行,他们再吃两回,你就可以买头驴了。“项致远说罢,已经奔着厨房走去。 王婶依然笑呵呵的,她一边揣银子一边对着项致远的背影道:“可不,我就寻思驴磨的豆子可能没你王叔磨的好。” 厨房里有现成的蔬菜和米面,干娘每回的早餐都由项致远亲手做,由于昨天要的东西金不怕没给血备足,项致远看了看用麻绳罩着的木盆里乱爬的螃蟹,打算给干娘做蟹肉小笼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干娘是皇后 厨房里有现成的蔬菜和米面,干娘每回的早餐都由项致远亲手做,由于昨天要的东西金不怕没给备足,项致远看了看用麻绳罩着的木盆里乱爬的螃蟹,打算给干娘做蟹肉小笼包。 刚撅着屁股抓螃蟹,就听门口有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妇人的声音道:“致远,你在做饭啊?” 项致远还没有回头听声音就知道她是街角茶坊的蒋八婆,在古代,八婆不是指长舌妇,而是指妇人的八种职业,即,媒人婆c接生婆c挽面婆c舂米婆c洗衫婆c担担婆c食奶婆c姑仔婆(巫婆)的统称。 茶坊只是个晃子而已,光靠卖茶能赚几个钱?这蒋八婆什么生意都接,她天天早上到这儿来是项致远雇来给自己的干娘当‘婢女’,服侍干娘梳妆的。 项致远回过身,看蒋八婆今天穿着一件灰布百褶裙,袖子挽到胳膊肘,梳着仙人髻,她面色黝黑,脸很削瘦,显得一双眼睛很大且炯炯有神。 项致远看着正倚在门前,嗑着瓜子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八婆,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素?不是告诉你了吗,穿得鲜艳些,再梳个双丫髻。” 蒋八婆已经把手里的瓜子吃完了,她拍了拍手,又抖了抖裙衫,笑呵呵地说道:“大侄子,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总那样打扮,别人不得说我是老妖精了啊?” 项致远一声冷笑道:“哼,就天天早上来这么一趟装会侍女,我一个月就给你一两银子,给你提点要求算过份吗?你知道不知道,百花楼的姑娘都问我多少回了,你要不干,立刻她们排着队抢着来干。” 蒋八婆一看项致远有些生气了,连忙赔笑道:“呵呵,不过份,不过份,明天我就换上,再在头上插点花。”说着,笑嘻嘻地奔着北屋去了。 北屋虽然不大,可屋内装饰得却富丽堂皇,地上铺的是莲花暗纹白玉砖,床头铜鼎兽头的嘴里吐着沉香,把屋内的清纱吹起。 干娘就坐到梳装台前,她穿着一身大红对襟百花袍,蒋八婆已经给她梳起了高高的叠云髻,髻侧擦了一个金凤簪,凤嘴里道道流苏被窗棂透过的阳光,折射出万道光芒。 蒋八婆对着铜镜里的干娘道:“皇后可对今天的梳装满意?” 干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虽然年岁大些,额头上有几缕抬头纹,可是,一看就知道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坯子,她的眼睛如一潭秋水深不见底。 干娘看了一眼桌上的象牙梳,皱了一下远山黛眉,她一扭头,流苏打在脸上,她一脸严肃地道:“怎么把哀家头发梳掉两根?” 就算是干娘没有生气,平时也是不怒自威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何况,今天干娘是真的动怒了,干娘有一头乌黑透亮的头发,平时都用侧柏叶c何首乌再加上生姜洗头,每次梳理时必抹上一层桂花油,可见对秀发的爱护层度。 蒋八婆装作吃惊害怕模样,道:“婢子知错了。” “跪下!” 蒋八婆一愣,然后顺从地跪下,心想,草他个血奶奶,老娘为了一两银子拼了。 就在这时,项致远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项致远满脸堆笑,道:“干娘,今天我给您做了蟹肉小笼包,银耳莲子粥,还有八宝小咸菜,快来尝尝。” 项致远一边说,一边把饭菜放到了桌上,然后走过去扶起干娘。他一眼看到地上跪着的蒋八婆,蒋八婆冲着项致远挤眉弄眼,项致远眼角都在笑,他对干娘道:“干娘,这个婢子又惹您不高兴了?干娘,咱们吃饭。” 说罢,已经扶着干娘来到饭桌前,待干娘坐下后,对干娘说道:“干娘,咱们吃饭不要扫了兴致,叫这个婢子出去吧。” 干娘轻轻点头,对着蒋八婆大喝一声:“小贱人,滚出去!” 蒋八婆心里骂了一万个操尼玛脸上却伪装得极度唯诺,道了一声“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刚一挑珍珠门帘,就见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少年中等身材,身穿青色暗纹绸缎长袍,腰扎酱色绸带,长袍一角掖进腰带里,露出来雪白地滚裤,下穿红色鹿皮短靴。 蒋八婆手捧心口,道:“哎呀呀,原来是陈二公子啊,吓死了。” 陈二公子是陈黄河的弟弟,名叫陈长江,人送绰号’偏头老妖‘。为什么这么叫呢?因为他长得相当磕碜,眼睛特别小,宛若黄豆,还有点斜视,嘴唇较厚往外翻翻着,耳朵还特别大,正面一瞅,像挂了两个扇子似的,所以才得此雅号。 偏头县的小孩半夜哭闹,大人总会说:“别哭了,再哭偏头老妖来把你捉走。”从此,偏头县的夜里安静了不少。 陈长江看一眼蒋八婆,道:“致远在屋没?” “这个时辰不在屋能在哪儿?哼,服侍他皇后老娘吃早饭呢,为了个神精病还得调动这么多人配合,这一天天地,真会玩儿” “他要不这么玩,你赚啥去呀?”陈长江撩下这句话,人已经走进了屋内。 绕过游龙戏凤的屏风,陈长江就看见,项致远像个奴才似的,撅着屁股往干娘的小银碟子里夹八宝菜,陈长江紧走两步,扑嗵跪倒,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干娘停下银筷,眼睛眯成一条线,转头问项致远道:“小远子,他是谁啊?” 项致远道:“干娘,他是新来的侍卫,名叫陈长江。” 陈长江一愣,其实他就是想玩一玩,毕竟这种游戏挺好玩的。可是,一听两人一对一答的,在称呼上实在是不伦不类。 干娘道:“陈侍卫,何事?” 陈长江又一愣,突然灵机一动道:“皇后,那个轿撵已备好,不知皇后娘娘何时动身去法华寺进香?” 陈长江刚退出房屋,就被项致远踹了一脚,他大声叫道:“尼玛,你来干啥来了?祸祸我来了?你知道租个轿撵和八个轿夫得花多少银子吗??” 陈长江挠挠脑袋,一指满院子的乞丐,道:“哎,还雇轿夫干啥,你养活这些人呢,你就用呗。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白让他们吃豆花啊?” 东街的王婶早就赶着牛车走了,这些乞丐吃饱喝足,正在院子里晒着肚皮,懒洋洋地昏昏欲睡,可是,当他们听到陈长江的这句话时,突然‘呼拉拉’向着院门外跑去,有功夫地直接跃墙而出,一百多人啊,瞬间就没影了。 项致远瞪着陈长江,他的手有些颤抖,显然是气得不轻。陈长江很知趣地嘿然道:“呵呵,怪我泄露天机了。其实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哥今天早上被县衙压走了。” “啊?!”项致远看到陈长江轻松地表情,心情突然紧张起来。二话没说,直愣愣的奔着屋里跑去。 “你干啥啊?” “我怀疑你俩好像不是一个妈生地,你哥进去了,你咋跟没事人似地?我得赶紧进衙门里打听打听他被衙差打死没。”项致远头都没回地说了一句,就要进屋拿配刀。 “你等我说完啊,我爹早就买通闵县令了,虽然捅的是黄县丞地儿子,但是有闵县令从中调节应该没多大事。“陈长江在后面喊道。 听陈长江这么一说,项致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思考了一下,谨慎的问道:“你哥,没给我供出来吧!” “你不蒙面了么?供你干啥?” “操,算他仗义!”项致远吓的一脑门子冷汗。 项致远跟陈黄河接触得不算太频繁,因为层次不同,项致远一门心思赚钱养家,而陈黄河却追求的海枯石烂的爱情,两个人想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说不到一起去。 “走吧,正好我现在也该去衙门了。”项致远取完配刀。两个人一起奔着门口走去。 胡同外面是一条小河,河边一片柳林,十年树龄的粗大柳树下,茂密的枝叶遮挡着火辣辣的阳光,金不怕在这儿睡着了。 一个红衣女孩,个子高挑,手里拿着一副龙骨鞭,走到金不怕面前,高高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问道:”哎!老乞丐,捕头项致远家是在这儿附近吗?“ 金不怕还没等睁眼,刚刚走到河边的项致远顿时僵住,他刚想跑,就听陈长江很虎地冒出一句:”很好,符合哥的口味。“ ”唰“ 女孩一回头,四目相对,瞬间的安静后,女孩大喝一声:”王八蛋!原来你在这儿!“说罢,已脚踏空云向着项致远袭来,人在半空之时,双鞭已到了他的眼前。 项致远亲眼看到女孩的龙骨鞭将陈黄河的长剑瞬间甩飞,如果当下挥刀来挡,那必定也和陈黄河是一个下场,立时,身体向后一仰,那双鞭擦着他的鼻尖而过。 女孩紧跟着也袭到,她还没等落地,使了一招鸳鸯连环脚,她的一只脚已经踩到了项致远的胸前,另一只脚直奔着项致远的下巴踢去。 “啪” 项致远轻轻一抓女孩的脚脖子,然后把女孩子抡了个三百六十度后,直接甩飞。可是,女孩在旋转了两周后,却稳稳地落在地上,与此同时,双鞭分别向着项致远的双胁袭去。 “啪” 双鞭打到了金不怕乘凉的那棵柳树上,粗大的树干树皮纷纷脱落,而项致远在一棵树梢之上,捂着胸口道:“别赛脸啊,我师父就在下面。” 女孩扫了一眼树下的金不怕,他还在那儿睡觉,甚至打起了呼噜。女孩突然觉得很好笑,竟然’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一个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在她板着脸又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项致远不由得,小心脏跳了一下下。 女孩看到项致远那表情,突然又板住脸,说道:“你师父可能已经死了,别再指望他了。”说罢,一纵身,又向着项致远袭去。 项致远突然从树梢上飘落下来,一脚踹到了金不怕身上,他道:“别装了行不,这么大动静你能睡得着啊,赶紧帮忙啊。” 项致远的话说完,已经躲过女孩的八招,仗着河边的一大片柳林,项致远左躲右闪,女孩的长鞭竟无用武之地,每次袭击都打到了柳树上。 “什么情况啊?!”陈长江懵了。 “情况你妹啊!帮忙啊,要死了,要死了!”项致远在柳树下,疯狂逃窜。 半个时辰过后,项致远的后背已经挨了一鞭子,扶着一棵柳树看向女孩,而女孩披头散发,一点也不淡定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项致远。 小样,累不死你! “致远,你昨天去百花楼找狗尾巴花,你老婆不乐意了是不?”陈长江指着女孩,弱弱的问道。 女孩瞅了陈长江一眼,立时不忍直视,她收回了目光,说道:“你能不能睁开,你那个完全可以忽略的眼睛看看,我和他可能是两口子吗?” “我说的嘛,鲜花怎么可能插在牛粪上!”陈长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七千两银子 “我说的嘛,鲜花怎么可能插在牛粪上!”陈长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女孩不再搭理他,看来,人对美的要求是一样的,陈长江长的实在有点惊心动魄,显然女孩比较烦他。 “项致远,我那匹汗血宝马价值连城,我看就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算了,我就少要点,你赔我一百两银子这事就算了。”女孩冷冷的说道。 “啥?你那匹病马值一百两?别讹我啊我告诉你,我可是衙门口的人。” 女孩一瞪眼,刚要说话,突然陈长江突然讨好道:“姑娘,你不知道,他绰号叫’偏关第一琉璃猫‘,从他身上要想拔毛,是不可能滴。” 女孩脸腾地红了,但是,显然她今天累得不行没有力气再打斗下去了,她看了一眼项致远,冷笑道:“好,你等着,咱俩没完。” 说罢,人已往柳林外走去。 “嗨,姑娘,你叫啥名啊?” “滚!”女孩头也没回。 陈长江却看着女孩婀娜多姿的背影沉醉了,他自言自语道:“要不,我跟我爹商量一下,把我家的汗血宝马给她做聘礼,让她给我做媳妇得了。” “滚zzz!” 项致远无语的骂了一句,随后不再搭理他,直接来到金不怕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扔在他旁边道:“一会儿到醉八仙要几个菜,叫伙计打扮成太监模样给干娘送去。” “呼呼”金不怕还在睡觉。 项致远理也不理他,就往柳林外走,而金不怕突然睁开眼睛把银子揣到怀里,道:“哎,那晚饭呢?” 实际上,就算新建的县衙也没有巍峨堂皇,富丽壮观的景象,所有人路过县衙都会感觉毫无光彩,灰暗邋遢,就连门前檐东侧的喊冤鼓都破了一角,让喊冤的人都不敢使劲敲,给所有人的感觉是,这个县令真是两袖清风啊。 项致远走上台阶,跟两个守门的衙差打招呼,顺便问两人道:“两位大哥,今天早上新抓来的那个陈黄河怎么样了?” 两名衙差对视一笑,其中一位道:“刚刚已经回家了,你问这事干啥?“ ”哦,随便打听一下。“项致远跟两位点头笑笑,随后走了进去。 大门面宽三间,进深两间,一门四柱,为灰瓦硬山式建筑。不论哪个县的衙门,院中都有两条十字交叉形大道。不管哪朝,历来以北为尊,皇帝的宫殿立于京城的正北方,地方府台县衙为了迁就十字大道,避开正北方位,衙门一般都设在东北方位。 县衙由十多个四合院院落组成,以南北院落对称布局,有三条轴线,三串院落,正中的中轴线一串院落,分别是大堂院落c二堂院落c三堂院落c内衙院落。与内衙院落紧邻东侧,就是项致远所在的巡捕房院落。 知道陈黄河的事情已经摆平了,就不用再去狱房了。徐擎苍因为受伤了,林哲瀚今天已经让他在家休息了,项致远认为他应该是第一个到的。 可项致远走进院落,就见林哲瀚正坐在院中的杨树下的石桌子旁喝着茶水,扇着蒲扇,他身体肥大,显然穿着捕头衣服没有光着膀子舒服,饶是这样,还不住地松松领口。 项致远笑呵呵来到林哲瀚面前,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道:”老大,今天有什么任务吗?来得这么早啊。“ 林哲瀚道:”没有,一天天的啥事没有。就是百花楼现在不开,回家也没啥事,就来了呗。“ 林哲瀚年纪三十多,却是个光棍,回家也是一个人,所以天天晚上去百花楼找乐子。 项致远也准备进屋拿个杯子泡壶茶,休息一会儿,然后上街走一圈,今天的工作就算完事了,巡捕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真得很闲,可是,遇到大的案子,上前逼得紧,一层一层的,到了巡捕这儿里,往往就剩下一句话:”三日之内破不了此案提头来见!“ 那么,完不成任务怎么办呢?往往就是找个替死鬼往上一交任务完事,这就造成了许多的冤假错案的产生,这就是巡捕在人们心目中地位不高的一种原因。 ”哎,致远,一会儿跟我去‘天和当’一趟“。项致远还没等进屋,林哲瀚就在后面喊道。 午饭吃过,项致远和林哲瀚手拿配刀,溜溜达达来到‘天和当’门前。 天和当在河间府属于最大的一个当铺,两层楼,门前有栅栏,木门两边的白墙上,分别写着个大大的‘当’字,门中间牌匾上刻着‘天和当’几个大字。 两人走进去,迎面就是高大的柜台,每个柜台口都有个朝奉,此时大厅内有几个百姓,正拿着破裤子烂袄之类,抬着脚举过高高的头顶处的柜台。 头柜一般是这里的大师兄,他非常有眼力见的看到了进来的两名捕快打扮的人,忙跑出来道:“两位官差大人有何贵干?” 林哲瀚说话粗声大气,他道:“我找钱万里。” “哎呀,哲瀚来了,快快,里面请”柜台旁的小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穿着棕色暗花纹绸缎子员外敞的中年男子。他四方大脸,身体微胖,头扎四棱方巾,说话比较爽快。 此中年就是‘天和当’的大东家,名叫钱万里。林哲瀚把项致远介绍给钱万里,彼此见过礼后,随着钱万里来到二楼的一间屋子。 分宾主落坐后,伙计把茶水端上来后,很懂事儿的退出后把房门关严,钱万里让两人喝茶,然后随意地问林哲瀚道:“咋样,现在忙啥呢?” “钱大哥,有啥事儿你就说,咱哥俩的交情,跟钱没关系,能帮的我肯定帮。”林哲瀚话里话外透着仗义,但你要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这句话里除了银子两字,都是废话。 “嗯。“钱万里话下茶杯,沉思了一下,道:”不瞒你说,大哥前些日子接了一个当,对方当鸡血石卖的,其实是灯笼红,而且是死当,哥哥我以为是拣到便宜了,当给对方七千两银子“ ”这不挺好地事吗?“项致远插话道。 ”别多就话“。林哲瀚瞪了项致远一眼,又对钱万里道:”小孩子不懂事,钱大哥您接着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莽蛇山寨 林哲瀚接着对钱万里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钱大哥,您接着说怎么,这回打了眼了?” 钱万里显然很为难,毕竟这就是难以说出口的事,收当的比收古董的知识面更得全,因为他们收的当包罗万象,像‘天和当’这么大的当铺的大东家能打了眼,是件很丢人的事。 “哲瀚啊,不瞒你说,哥哥我啊,看货从没有打眼的时候,这次也没例外,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个赃当啊。高王府的高王爷家里丢了块灯笼红,恰巧这灯笼红能治高王爷的心口病,前些天高王爷的心口病又犯了,宫人一查库房灯笼红丢了,高王爷一生气,库房管事的都斩了好几个呀“钱万里摇着头不住地叹息。 ”呀,您这灯笼红是高王府丢的那块?“项致远又插话问道。 林哲瀚一瞪眼,项致远赶忙捂住嘴。 钱万里倒不生气,说道:”可不是嘛。高王爷可是开国元老,皇帝都得叫他爷爷,皇帝知道这个事后,派东京汴梁名捕访这块灯笼红,并贴下告示,谁要私藏杀无赦。我哪经历过这事儿啊,赶忙把灯笼红交上去了,并告之原委,官府这才免了我的罪。“ ”那七千两银子呢?“项致远接着问。 ”啪“ 林哲瀚敲了一下项致远的脑袋,道:”我说能不能消停点。“ 林哲瀚看到项致远一听到七千两银子时眼睛直放光,话也多了不少,一看他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不禁莞尔,可是现在正是话到关键时刻,也是林哲瀚最关心的争银子的问题,绝对不能被打断。 钱万里看一眼林哲瀚,苦笑道:“还提那七千两银子?找了知府老爷做保,说了不少好话,搭了不少银子,才保住了哥哥我这条小命啊。哥哥这回栽个大跟头啊,加一起赔了一万多两银子,现在‘天和当’都运转不灵了。你看看我现在的‘天和当’,有好当根本就收不起,收的全是一些百姓的破棉衣旧皮帽之类的,‘天和当’马上要变成破烂铺了。” “那”项致远刚要再说话,又看了一眼林哲瀚,连忙把嘴闭上。 倒是林哲瀚瞅着项致远,不阴不阳地道:“问啊,这回怎么不问了?” 项致远嘿然道:“那我可问了啊?”又对钱万里笑道:“钱爷,对不住啊,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今天对这事比较好奇,就多问了几句。您是打算把这七千两银子要回来?” 林哲瀚不动声色地品了口茶,这是他心里默许项致远这么问的,毕竟林哲瀚不愿意听过程,只喜欢知道结果,说实在的,他都有些不耐烦了,钱万里只需告诉自己要做什么,给多少银子就完事,至于事先经过,那不是他关心的,所以项致远直点主题,林哲瀚比较赞许。 钱万里点了点头,道:“没错,吃了这么大亏不能白吃啊,我派人四处打听,原来那天到当铺当当的是莽蛇山寨的亲信。这灯笼红是他们偷的高王府的赃物。” “莽蛇山寨!”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林哲瀚听到这四个字都不禁一下站了起来。 钱万里也站了起来,他道:“没错,林兄弟,怎么样?能到莽蛇山寨帮哥哥把这银子要回来吗?” 林哲瀚沉思了一下,又缓缓坐在椅子上。 项致远知道林哲瀚为什么那么惊讶。 莽蛇山寨在河东一带可是声名远播,这山寨喽啰众多,足有五千多人,山上全是巨毒莽蛇,被莽蛇咬上一口,如果没有解药,倾刻命丧当场,别说上山了,听着就让胆寒。 莽蛇山上三名寨主是三兄弟,老大叫胡太高,老大叫胡太白,老三叫胡太壮。江湖人称,莽蛇山上三撮胡,人鬼见了都难逃。 “哲瀚,你放心,你钱大哥开这么多年当铺,啥事都明白,咱也不提,按百分之多少给你提成,这样,你要回来多少,咱哥俩都一家一半,我跟你签个协议都行,你看这话敞亮不?”钱万里走到林哲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 林哲瀚呲着牙,就好像牙疼似的,皱着眉,比较犯愁,他道:“钱大哥,你一说这银子半劈,就给我吓着了,哎呀,不好整,不好整!” “好整,你钱大哥也不能麻烦你,是不是?” 林哲瀚没答话,依然在那里犯愁。 “哲瀚兄弟,银子要回来,你要没地方花,你再拿给哥,哥把这当铺算你一个股,你看行么?”钱万里看林哲瀚没言语,就知道林哲瀚的胃口了,心里骂着玛勒戈壁,脸上却带着笑容补充了一句。 “呵呵!”林哲瀚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搓了搓手掌,喝了口茶水,连续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兄弟我就试试?” “嗯,说啥都得试试!” “行,回头你把当铺的收据条给我,我派个人先跑一个来回,探探深浅!”林哲瀚腾地站起,他喜欢直来直去,算是应下了这事儿。 “这是条子”钱万里早有准备,他从衣衫的内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了林哲瀚。 项致远和林哲瀚遛遛达达地走在街上,巡捕的工作就是这样,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在大街上巡查一圈。项致远龇牙说了一句:“大哥,这活不小啊,七千两银子啊,真要回来,那可是三千五百两的利润呀!” “你懂个屁,这就是个死钱,估计这钱万里也没少找人,但肯定都没好使。”林哲瀚边走,边皱眉说了一句。 项致远点了点头,说实话,一提莽蛇山寨,他脑仁都疼,这些年官府为什么不围攻他,一是,他们对官府造不成什么伤害,二是,莽蛇山寨山势高而陡峻再加上整个山上全是毒蛇,实在难以进攻也就罢了。 可是项致远就有些不理解了,他问道:“那你还接?” “我不接,他能给我‘天和当’股份么?”林哲瀚反问了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商量 可是项致远就有些不理解了,他问道:“那你还接?” “我不接,他能给我‘天和当’股份么?”林哲瀚反问了一句。 “可这银子不是要着费劲么?要不回来,还给你啥股份?”项致远认为自己阅历真是不行,这些事怎么弄也没弄太明白。 “呵呵,银子要不要回来,股份都得给我,你还没明白么?他就是想跟我绑一块干!!”林哲瀚拍着他的大肚子,眼睛瞟着大道上的大姑娘小媳妇。 “凭啥跟你干?”项致远这话问的有点冒昧,但却是实话。 “就凭我叔是石桥驿的驿丞,而且马上就调到河间府,主要负责的就是收税这块,这钱万里啊,也不知在哪打听来的,太让人害怕了!”林哲瀚调侃着回了一句。 “哦,原来是这样!”项致远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林哲瀚武功一般,为什么能当三班捕快的头呢,主要是因为他叔林泰智的关系,他叔这回又要升到河间府当差,正好管着钱万里的‘天和当’。 项致远问道:“那这银子咱还使劲儿么?” “必须得使劲儿啊,如果要回来,能分三千五百两,这样我入股‘天和当’,就不用四处借银子了!”林哲瀚接着往大姑娘小媳妇身上瞟,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项致远。 “这个钱万里,办事儿有点深呐。”项致镕喘了口气,捋明白这些事儿以后,赞叹的说了一句。 “呵呵,小崽儿,你要学的还很多,有时候,你自认为,办的挺聪明的事儿,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没啥盲点,明白不?!”林哲瀚看了项致远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项致远愣了一下,立马接了一句:“我在您面前,必须是傻子,你要觉得我傻的不够彻底,哥,我马上给你淌个哈拉子,让你看看!行不?” “呵呵,你找两个人,拿着收据先去一趟莽蛇山寨!”林哲瀚看了项致远一眼,直接岔开了话题。 “我去?我去要这银子?”项致远不可置信的问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不过,平常替一些人平事,拿个小钱还是可以地,可这事怎么能派给自己呢? “你?你不够分量,不可能要出来,我就是让你先过去探探底儿,回头我找两个朋友,亲自去一趟!”林哲瀚出言解释了一句。 “哦,那还好。”项致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没办法就这点出息,爱财又胆小,一着急汗都下来了。 林哲瀚直接从怀内掏出个钱口袋,连着‘天和当’的收据一起交给项致远道:“钱袋里有二十两银子,做为你的活动经费。” “明白。”项致远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接过钱口袋和收据,直接揣进了怀里。这银子项致远敢拿,因为拿了以后,他会给林哲瀚办值二十两银子的事儿,所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傍晚时分,项致远从县衙走出来,心里一直想着,找谁去办这事儿。寻思来寻思去,这一共二十两银子,要找点像样的人,还不够给人家买坛酒的呢,自己在中间妥妥一两银子都扣不着,所以这事儿必须找“便宜人”一起去。 谁便宜?妥妥的徐擎苍和陈黄河。 徐擎苍腿不灵便,跟县衙请了假,项致远打算回家看完干娘后去看看他,没想到一进自家院子,就看到徐擎苍正在自家院子里唱大戏。 干娘正坐在竹椅上,喝着茶,闭目听着戏。她的身后,是师父金不怕和一帮小乞丐给干娘扇着扇子。 项致远规规矩矩走到干娘身旁,轻声道:“干娘,儿子回来了。” 干娘微微睁开眼,轻声道:“好孩子,陪娘听会儿戏。” “是。” 干娘接着闭目。 徐擎苍穿着戏服,浓装艳抹,扭着大腰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广寒宫“ 项致远把头往后一仰,对着金不怕悄声说道:“不是给你银子让你请戏班子了吗?你把他找来算怎么回事?” 金不怕神秘兮兮道:“早上出门正好看见他,他一听就急着说他能唱,只要五百纹钱,你看,多不容易,唱一天了。” 项致远点了点头,轻声道:“剩下银子呢?拿来。” 金不怕道:“中午不是说是去醉仙居给你娘订一桌吗?” 项致远一瞪眼,声音也大了一些道:“不是专门给你二两银子吗?” 金不怕一指自己鼻尖,理直气壮道:“二两银子是给你干娘吃饭用的,我们这一百来号乞丐光吃你干娘吃剩下的能够?“ 项致远:”“ 项致远和徐擎苍来到陈家庄时,日头已经完全落下,天空只留下一抹没有褪去的晚霞,徐擎苍口干舌燥,懒得说一句话,项致远问道:“怎么腿好了?” 徐擎苍点了点头。 项致远问:“唱了一天啊?” 徐擎苍点了点头。 项致远问:“挣钱不要命了?” 徐擎苍一听到这话,突然说道:“加钱!” “活该!”项致远笑道。 项致远本来请的是陈黄河,但没想到陈长江也硬跟着来,项致远没办法,也把他带上了。四个人在醉仙居要了个包间,点了一大桌子菜。 “草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陈黄河也算是比较了解项致远的为人,对于项致远反常的举动非常不理解。 徐擎苍却没等高梁红上来,嘴里就塞满了菜,他真是饿坏了,说实话,唱一天戏,赚五百钱,怎么想怎么觉得赔,必须吃回来。 项致远看了陈黄河一眼,笑着说道:“咱们哥们啥关系,花点银子算个啥,来别客气,吃菜。”说罢,给陈黄河夹了块红烧鲤鱼。 项致远的过于热情,使得饥肠辘辘的徐擎苍都停下,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墨迹了半天,陈黄河问道:“你到底有啥事儿,还是先说,要不我可不敢吃你饭!” 项致远挺不乐意地说道:“哥们兄弟在一起,吃顿饭我还能,偷着割你俩腰子啊?” “真没事儿??没事儿我可接着吃了?”徐擎苍瞪着两只可爱的小眼睛问道。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事儿!”项致远犹豫了一下,拉着长音说道。 “草,不吃了!”徐擎苍放下筷子就要往外走。 “致远,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陈黄河一扶桌子站了起来 “有事到陈家庄找我,不过我可能不经常在家。”陈长江也跟着站了起来。 项致远赶紧拉住他们三个,苦苦挽留,并且将到莽蛇山寨要银子的事儿,跟他们说了。陈黄河听完,喝了口高梁红,随口说道:“昨天你帮我干了一仗,那我必须得去。” “大侠,就是大侠,仗义!”项致远赶紧奉承一句。 “给多少银子啊?”徐擎苍沉默了一下,出言问道。 “五五两”项致远使挺大劲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玛勒戈壁,要七千两银子,你就给五两,你还能再黑点不?”徐擎苍愣了半天,瞬间怒了。 “你咋听不明白呢?七千两银子,就凭咱们几个货,那根本要不回来,咱就是去溜达一圈,给五两还咋地?你一天干啥能挣五两?唱了一天戏不才五百钱么。”项致远理直气壮的问道。 “不行,八两。”徐擎苍深知项致远的为人,他知道项致远一定黑钱了。 “那个擎苍,不瞒你说,我狗尾巴花怀孕了,她要找郞中买药,我这手里也没!” “你快拉倒吧,狗尾巴花一天怀八次,你说啥都没用,不给八两银子,我说啥不带去的!”项致远还没等说完,徐擎苍就很没礼貌的打断了。 “行了,别犟犟了,我那份不要了,给擎苍吧!”陈黄河坐了下来,夹了块烧羊肉吃了一口,随后举杯说道:“来,赶紧整一个,去去晦气。” “陈大侠,仗义!” “陈大侠,你天生就带个大哥样!” 项致远和徐擎苍顿时不吵吵了,举杯就干了。 “哎,明天带我一个呗,我也去呗?!”陈长江突然插了一句。 “去去,上一边去,就仨人钱都不够分呢,你去干啥去?”徐擎苍烦躁的回了一句。 “没事儿,我不要银子,就是呆着没意思,去溜达溜达,长长见识。”陈长江一抬头,鼻毛往外呲着,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项致远现在越来越稀罕,黄河c长江这哥俩了,便宜,就是便宜,他赶忙说道:“不要银子就好,不要银子肯定带你去。“ “你去干啥去?”陈黄河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似乎不太愿意让他弟弟搀和这些事儿。 “你别管我!”陈长江听完陈黄河的话,明显瞪着黄豆眼,又要叛逆了。 “哎,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陈黄河惆怅的说了一句,又喝了一杯。 就这样,项致远几个吃完饭,订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在项致远家集合以后,就各自散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到达 第二日一早,项致远醒来以后,又是听到满院的喝豆腐脑的声音,项致远推开门,走到门外,看着王婶笑着给众乞丐盛豆腐脑,不禁摇头叹息:“哎呀呀,老子一个人救活了一个豆腐坊,救活了一个醉仙居,整个偏头县百姓的经济,靠老子提高了三分之一啊。” 果然又是蒋八婆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了进来,项致远迎了上去,道:“今天来得挺早啊?” 蒋八婆笑道:“今天白天还有个别的活儿——有个小姑娘让我给她找处房子要租。忙活完你干娘这边,我得赶紧回去,人家小姑娘还在家等着呢。” 项致远道:“哎,我这儿还有个厢房,可以考虑一下哈。” “你家?”蒋八婆环顾一下四周,那些乞丐还在‘呼呼’地喝,蒋八婆又看了看精神不正常的干娘的房门,善意说道:“再说吧。” 项致远给干娘做了红豆包和八宝粥当早餐,又服侍干娘吃下去后,才来走出干娘的房门,一看院中空空如也,估计金不怕这家伙又找地方睡他的回笼去了。 项致远走出了院外,只见远处两匹高头大马牵着一辆车疾驰而来,到项致远的面前停下,赶着马车的竟然是陈黄河,陈黄河勒住缰绳说道:“上车。” “这是你家的马车?这么好的马,就牵马车用?”项致远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朋友的。”陈长江挑开车帘探出头来说了一句。项致远顺手拉开门帘,探头刚要往里钻,突然发现马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此人七尺身材,身穿银灰色长袍,腰系白色丝绦,眉清目秀,温文儒雅,看见项致远以后,右手拖着下巴,随意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你一天就瞎整,你给人家孩子拉来干啥,人家家里不着急么,人家不上私塾么?”项致远扫了一眼这个打扮清俊的青年,非常不满的冲着陈长江骂道。 “滚犊子,人家都二十多了,比咱们大好几岁你没看出来啊?”陈黄河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呵呵。”青年咧嘴笑了笑,表情好像还挺腼腆。 “走吧。”项致远进了马车里面,坐在了青年旁边,又很好奇的打量了他几眼,开口说了一句。 随后,陈黄河驾着马车来到徐擎苍家,听到马嘶声,没多一会,徐擎苍一边咬着干馍,一边就走上了马车,看见清俊青年以后,也愣了一下,但也没说啥。 陈黄河驾着马车,五个人,直奔莽蛇山寨走去。莽蛇山寨在晋阳地界,离偏头县有百十来里。穿过一片白桦树林,再往前行五公里,下午时分,已经来到了莽蛇山寨的山角下。 莽蛇山是座荒山,山峰直冲霄汉,抱月双环,崎岖蜿蜒,山连山,山套山。怪石堆垒,立石如刀。大白天,山中都有一层白雾笼罩,气氛甚是鬼异。一般百姓都是绕山而行。 陈黄河驾着马车穿进了这条山路。他架的是两配一点杂毛都没有的白马,此时两匹白马如电如飞,劲风佛面,吹得脸像刀刮一样疼。山上青松翠柏,树木交杂,甩手无边,都被杂草和树叶覆盖。就像身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高低起伏连绵不绝。 陈长江在几个人当中是年纪最小的,而且跟着他们第一次混,不像陈黄河,项致远用他不是一回两回了,其实他武艺一般,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家不缺银子,出来办事主要是为了玩不要银子,而项致远就喜欢不要银子的。 陈黄河也挤进车内,因为这事是项致远主办的,他看向了项致远,而项致远早就想好了,他想让陈黄河和徐擎苍跟着自己先下去看看,但还是礼貌性地问问大家:“你们说该咋整?” 所有人都没说话呢,谁知陈长江却突然问白衣青年道:“哥,你说该咋整?” “呵呵,问我干啥,你们该咋整,咋整呗。”青年笑的依旧挺腼腆,声音很小,像蚊子。 “走吧,下去看看!”项致远扫了一眼陈长江,挺不乐意的说了一句,挑开了车帘,就走了下去。 刚走下马车,突然锣声响亮,“嘡啷啷——” 项致远抬头一看,从抬头一看,从草丛里c树顶上c石砬子后面蹦出有五六十人,手里各拿着刀枪棍棒,把项致远几人的马车给拦住了。 这些人都是蓝色短靠,腰扎蓝色宽带,短靠的前面一个‘喽’字,后面一个‘啰’字。头裹着蓝巾,足蹬快靴。领头一青年,舌头还挺大,啰啰嗦嗦地还念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迸半个不字,你来看我这一斧子,一个管杀不管埋。“ 这时徐擎苍几人也走了下来,白衣青年竟然也跟着下来了。他没有走过去,竟然靠着马车笑呵呵地观看,项致远皱了一下眉。他对这青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你要说他傻吧,他这人说话还挺正常,你要说他不傻吧,那么面对这样的场面,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呢? 项致远一扭头的功夫,那领头的大舌头青年用车斧一指项致远道:”哎!说你呢?没听明白啊?告诉你们,这是莽蛇山寨,咱们是劫道的。“ 项致远赶忙回头,他道:”啊,对不住对不住,那个兄弟,我找你们寨主有点事情,能不能通报一声?“ 领头青年一愣,他道:”你你找咱们寨主有啥事?“ ”那个,能不能面谈?“项致远依然比较客气。 ”能啊“领头青年说话也比较敞亮,他举着大斧道:”先赢了爷的这两把大斧,一一切都好说。啊!“ 领头青年话还没有说完就摔倒了下去。 别看项致远这青年四尺多远,可那腿可够得上,项致远突然抬起左腿,“啪”正蹬在这位腮帮子上,把这青年踹出有一丈五六尺远,挂钩给踹掉了,说不出话来了。 “好小子,他打人,剁了他,杀了他。” 众人往上一撞就动了手了。徐擎苍几人也动起手来,除了那青年像看热闹似的还在观看。 项致远几人打他们就像老人戏玩儿童,不费吹灰之力。项致远几个也没拉家伙,特别是项致远,伸出这十个手指头,弹这些人的脑门,弹上就是一个包,比算盘子儿还大点,“嘭嘭”打得这些人抱头鼠窜,东倒西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莽蛇山寨三兄弟 众人往上一撞就动了手了。徐擎苍几人也动起手来,除了那青年像看热闹似的还在观看。 项致远几人打他们就像老人戏玩儿童,不费吹灰之力。项致远几个也没拉家伙,特别是项致远,伸出这十个手指头,弹这些人的脑门,弹上就是一个包,比算盘子儿还大点,“嘭嘭”打得这些人抱头鼠窜,东倒西歪。 对于项致远来说打这些喽啰简直就如同大人打小孩子似的。这些喽啰虽然大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可是他们却不会功夫。c 如果说他们拿着家伙聚在一起,打一个和他们同等的不会功夫的人,或者仗着人多示众,能吓走一些百姓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 可是面对项致远他们四人,这些喽啰根本连他们身前都靠不着,有的都被打倒了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这时那个被项致远踹倒下的领头青年,单手支在了地上,他之所以能够在喽啰当中领头,是因为他有一手绝活,就是口技。虽然他的下巴被踹碎了,不能说话,可这并不耽误他发声。 此刻领头青年已经清醒一些,他冲着山上发出‘嘶嘶’地声音,这声音听着细长而绵软,似有似无,可是声音连绵不绝,能传千里之外。 一时间,徐擎苍傻了眼,他知道莽蛇要来了,莽蛇山上毒莽是巨毒,谁碰上谁亡,为了五两银子还在这较劲就太不值得了。 徐擎苍一把拉过身边的陈长江。陈长江还在如同踩臭虫似的踩一个已经半死的喽啰,他不像陈黄河,跟着项致远两人出来过几回,他是第一次,而且得手,现在正玩得嗨呢,哪里知道危险就在眼前? 只要能跑得动的喽啰都作鸟兽散状,项致远和陈黄河并排挨着,两人一抬眼的功夫,只见从山上密林处,飞下来无数条黑底白环的莽蛇。 这些莽蛇足有小孩子胳膊粗,有成人的一条腿长。那些莽蛇不是爬过来的,而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跃而下,直袭项致远几人。 陈黄河刚要回身跑,可是有两条莽蛇已经飞奔到近前了,莽蛇还没到,已经张开大口,口内吐出了足有一米来长的蛇信子,已经挨到了陈黄河的鼻尖了。 陈黄河一闭眼,等死吧,此时别无他选,可是,突然内视到白光一闪,陈黄河再一睁眼,发出几十条莽蛇已经倒飞数米后落到了地上,再也不敢上前。 陈黄河一看,原来是项致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铜镜,利用阳光的折射,反出光芒,照着莽蛇一闪一闪的,莽蛇好像十分怕这闪光,都退壁三舍,不敢上前。 陈黄河道:“怎么回事?” 项致远手里的动作不敢停止,他道:“既然到莽蛇山寨当然要心有准备,莽蛇最怕闪光,这铜镜还是从我干娘的屋子里顺来的,到时候还得还回去。” 陈黄河有些生气道:“草了,你早说啊,早知道我从家里拿个十个八个的不在话下啊,拿来给我!”说罢,就要抢项致远手中的铜镜。 就这么一耽误,退到远处的莽蛇逮住这个机会,如离弦的箭似的,冲着众人又飞袭了过来。 徐擎苍本来拽着陈长江已经来到了马车前面,可是看到项致远智退莽蛇,一时间神经松驰下来,还没等反应过来,一群的莽蛇如同被人抛下一样,已经纷纷砸到了脑袋上。 莽蛇碰到人便缠,一使劲足有百斤之重,不要说这莽蛇有毒,就算是没毒,一个人被几条莽蛇一缠,这人也非被勒死不可。 此时项致远突然金刀一出,立时一道金光闪过之后,面前的数十条莽蛇被拦腰斩断。与此同时,项致远另一只手向后一挥,说道:“吃下去。” 他是扔给徐擎苍的,徐擎苍被莽蛇碰到后,也拿出配刀砍蛇,但立时就感觉身体麻木,不过还不至于马上失去知觉,这时伸手一抓项致远扔过来的东西。 展开手心一看,原来是几粒黑药丸,徐擎苍来不及多想,乘着还能动,赶忙吃下一粒,然后捏住身旁陈长江的嘴,把药丸给陈长江送了进去。 陈长江正被两个莽蛇缠上,此时又惊又怕,已经脸红脖子粗了,吃下药后,突然在抖身,竟然甩脱两条莽蛇。 徐擎苍又要把药丸送给身旁的白衣青年,却突然发现,白衣青年并没有受到莽蛇的袭击,他倚靠在马车前,轻轻的扇着扇子,仿佛看一道风景,可是那些莽蛇见了他却不上前。 徐擎苍来不及多想,两步蹿到陈黄河面前,陈黄河已经倒了下去,但这样仍然拿着长剑一个劲的划拉,他宁肯被莽蛇毒死也不愿意被莽蛇缠死。 莽蛇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山头飞来,项致远突然发现,原因在于在地上的那个领头青年喽啰,他还在单手支地,‘嘶嘶‘地吹着口哨。 项致远看着来气,金刀一落,奔着领头喽啰的脑袋砍去。可是,刀刃还没等落到此喽啰的头发上,突然感觉腰身一紧,项致远吓了一跳,莫非是莽蛇缠住了自己,可是还没等看上一眼,还没来得及做上任何动作,就被那东西一带,带飞了起来。 当项致远落到一个乌骓马上时,才看到他是被一个三十六节龙骨鞭缠住了腰身及双臂,但是项致远没有被点住穴道,一回头发现身后坐着一人,此人身上穿一身月白短靠,外罩灰背心,一条丝鸾大带煞腰,外披灰色英雄氅。此人细腰宽背,呈扇形膀背。 项致远缓缓抬头,道:“你是啊!” 项致远不能不害怕,因为他看到黑漆漆满脸是毛的一张大饼脸。他不但嘴角生着毛,就连眼睛上c额角头c手背c脖子凡是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都生着层毛。一张脸上竟看不清鼻子嘴,只觉得黑乎乎地一团。 他跟乌骓马合二为一,都人黑茸茸的,如果不是此人穿着白色短靠,如果不是拿着银色龙骨鞭,项致远还真分不出他就是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没好使 项致远不能不害怕,因为他看到黑漆漆满脸是毛的一张大饼脸。他不但嘴角生着毛,就连眼睛上c额角头c手背c脖子凡是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都生着层毛。一张脸上竟看不清鼻子嘴,只觉得黑乎乎地一团。 他跟乌骓马合二为一,都人黑茸茸的,如果不是此人穿着白色短靠,如果不是拿着银色龙骨鞭,项致远还真分不出他就是个人。 项致远不是怕他的武功,而是这人长得实在是太不像人了,如果在夜里非得吓一跳不可。饶着自己是个男子都这样,如果是个女人看到这黑毛脸就更别提了。 黑毛脸一说话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道:“小崽子,能耐不小嘛,能有我莽蛇山毒蛇解药的,只有丐帮,你又使金刀,看来你是‘金睛好斗’金不怕有一定关系吧?” 黑毛脸全神贯注的低头跟项致远说话,却没想到面前一道寒光奔着全身黑毛的黑毛脸袭来,原来是徐擎苍乘着这机会,一把飞刀飞出,直奔黑毛脸的面门。 黑毛脸却依然盯着项致远看,仿佛没有发现似的。眼看寒光就到近前,突然‘啪’地一声,飞刀落地。紧跟着一道黑影悄没声音地袭来,“啪”地一声,正打到徐擎苍的手背上。徐擎苍左手手背的‘外劳宫’刹时发麻,左手已动弹不得。 这也就是徐擎苍刚刚挥出飞刀的一刹那间,自己的手背跟甩出去的飞刀同时中招。而面前那个黑毛脸根本就没有动手。什么人的手法这么迅速竟能连施两招,却能让人毫无知觉? 只听一有气无力的声音远远自风中飘来,道:“谁人这么大胆?在我们兄弟地盘上撒野?” 这声音,简直教人听不清,但越是听不清,就越是留意去听,一听之下,就好像有无数个瞧不见的小毛虫钻进自己耳朵里,比鬼声还恐怖,还另人毛骨悚然。 声音过后,数丈之外的山上又驶来两匹乌骓马。两匹乌骓马转眼间就来到黑毛脸左右,停下。 马上坐着两人,和黑毛脸穿着打扮相同,刚刚说话之人身材脸盘似乎似五六岁孩童相仿,只不过满脸的褶子和肉疙瘩,满脸竟没有一处平整的地方,让人看了不尽作呕。 另一位身子却比这个身材魁武的黑毛脸高出一倍,那又细又长的脖子上,一个头却是又尖又小,简直和脖子一般粗细,满头乱发刺猬般竖起,简直像个竹杆。 相对比较刚刚用三十六节龙骨鞭缠住项致远的这个黑毛脸,虽然满脸是毛。但头上戴着月白色扎巾,上面一朵黄绒球颤颤巍巍,鬓插英雄胆。看起来,倒比后面跟来的侏儒和竹杆顺眼得多了。 人和人之间真是需要有对比的,项致远此时看黑毛脸就觉得顺眼多了,他已经看出来这三位就是莽蛇山上的三名寨主了。 项致远立时对黑毛脸就不那么害怕了,而且觉得比那两人亲切多了,项致远道:“那个大哥,先把我放了呗,你都顶着我了。” 黑毛脸很听话地“嗯”了一声,突然单手一掌拍向项致远的后背,‘啪’地一声,项致远在空中转了几圈,那三十六节龙骨鞭已经脱开,项致远使了一招‘脚踏空云’,在空中倒腾几步,落到了三匹乌骓马前面的三丈处。 “几位大哥,贵姓高名?”徐擎苍见打不过对方,捂着手走了过来,虽然是被一粒极小的石子击中‘劳宫’穴,可是这力道着实不小,徐擎苍运了半天气才迈出一步,笑着问道。 在乌骓马上坐着的侏儒左看右看项致远几人,依然如虫子般的声音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项致远本来在徐擎苍身后,他听到马上侏儒问话,这事他比较熟,所以上前一步,道:“哈,是这个事”他把替钱万里要回银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哟哟,我们‘天和当’的钱老大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找两个小孩过来,呵呵。”这个侏儒瞪着非常童真的大眼珠子,扫了项致远和徐擎苍两眼,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 他确实看不起项致远几人,但项致远也确实理解他,因为项致远和徐擎苍根本和他们莽蛇山寨的这三寨主功夫不在一个段位上,再加上项致远几人才十多岁,根本引不起他的正视。 这个侏儒说完话,另外两人也跟着他笑了笑,这样一来,项致远就不知道该说啥了,再多说一句,都有可能走不出去。徐擎苍站在项致远,互相对视一眼,马车六站着的三人也都没说话。 “呵呵。”侏儒咧嘴一笑,项致远一哆嗦,他笑得实在瘆人,可是又不能不和他对视,一旦让人家不高兴了怎么? 侏儒接着伸出他的小手摸了摸他有些斑秃的脑袋,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这点岁数,就别搀和这事儿了,回去吧,告诉钱万里,莽蛇山寨老子是老大,老子叫胡太高“ 那个黑貌脸紧接着说道:”我是老二,叫胡太白。“ 侏儒老大身旁的竹杆用大姆指一指自己的胸膛:”我是老三,叫胡太壮。“ 虽然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是项致远还是没忍住,不过没笑出声来,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他们的娘当初实在是太会起名字了,不过跟他们的外貌形态正好拧着来。 侏儒老大依然说话如同毛毛虫那么让人难受:”那灯笼红也确实是我们兄弟从赵王府取来的,他的银票早被老子换成我银子了,都在老子这儿,他要想要,你让他来找我。我可以和他,在江湖上愉快的交流交流。” “行,我知道了。”项致远咬着牙,点头说了一句。 项致远和徐擎苍还客气地对莽蛇山三兄弟一抱拳表示敬意,这才告辞走人。 很明显,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出来一趟,莽蛇山三个寨主也都见到了,还跟他们底下的喽啰干了一仗,若不是自己有解药,就中了莽蛇的蛇毒了。说实话这样就已经很对得起林哲瀚给的二十两银子了,项致远问心无愧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陈长江 项致远和徐擎苍走到马车前,看到在马车前杵着的三人,轻声说道:“走吧。”说罢就要上马车,但还没等上车,那个穿着一袭白衫的青年,背着手走了来来,笑呵呵的冲着项致远问道:“没好使?” “嗯,没给。”项致远烦的不行,敷衍着说了一句,虽然很对得起林哲瀚给的银子,可毕竟让人家三兄弟说两句就回去了,弄得一个灰头土脸的,未免有些伤自尊。 “来,你把收据单给我。”白衫青年伸出左手,他面部沉静,一点也不像小孩子充愣头青的表情。 项致远:“”。 “那就一会再说吧。”白衫青年见项致远一怔,也并没有跟他废话,只是冲他咧嘴轻轻一笑,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齿。 背着手往前慢悠悠的走了两步,莽蛇山寨的喽啰正在打扫现在,他们要把死去的莽蛇,挖坑埋了。要把受伤的喽啰抬到山上。说实话这次的损失莽蛇山寨的三兄弟没找项致远几人追究,已经算是大人有大样了。 莽蛇山寨三兄弟骑着乌骓马慢悠悠地有说有笑地往山上走去,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事儿根本不算事,白衫青年走路也是慢悠悠的,他并没有像一些大侠似的飞跃到三兄弟面前,而是像是跟熟人打招呼一样喊道:“哎,莽蛇山上三撮胡,你你先别走!” “唰!” 三兄弟立时停住马,调头看向白衫青年。只见这白衫青年手摇纸扇,在风中衣袂飘飘,鹤立鸡群。 “莽蛇山上三撮胡,人鬼见了都难逃,听说你们在江湖上有一号呗?”白衫青年离着三兄弟很远,但是他说话的穿透力特别强,虽然说话如家常聊天的声音一样,但莽蛇山三兄弟听得特别清楚。 三兄弟眼神中泛着错愕,有点懵了。 “问你个事儿,‘天和当’的银子,今天能不能给了?”白衫青年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小崽子,给你点脸,不知道咋地好了,是不?”侏儒老大骑在马上,一愣,但一看这青年的年纪,实在记不起江湖上有哪个高手这么年轻,不禁皱眉骂了一句。 咣当当。 正在打扫战场的喽啰,瞬间围过十多个人,手里拎着砍刀,棍棒,剩下的喽啰挡在了三兄弟马前,其中一个壮汉,刀尖指着指着白衫青年骂道:“小崽子,有点深浅没?” 白衫青年见被喽啰挡住,没有再走,他慢悠悠地停下脚步,仔细辩认了一下壮汉,见他身高丈二,跟别的喽啰打扮不同,他光着膀子,露出前胸护心毛。 壮汉腰扎宽带,下身穿着肥大的滚裤,脚穿洒鞋。看着不像喽啰,而是像是江湖上卖艺的,此人在刚刚跟项致远打斗中绝对没有出现,他应该是跟着莽蛇山三兄弟一起来的,只不过,刚才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到三兄弟身上了,谁也没注意到此人。 而的衫青年辩认后,点头道:“你就是胡海泉?胡家兄弟的表亲?去‘天和当’拿着灯笼红装傻充愣说是鸡血石的就是你吧?” 胡海泉一怔,他没有想到这白衫青年意然把他们莽蛇山寨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但是,胡海泉看了一眼马上恢复以往强横的状态,大刀一指:“咋地,不服?” “嗯,真有点不服,呵呵。” 白衫青年这时眉头紧皱头,咬着牙,本来清俊脸上突然有点狰狞,梗脖唾了口唾沫,手臂突然往前一放,两手带着白手套。 他左袖一抖,从左袖内抖出一个一尺多长的韦陀杵,右手还是那把纸扇,慢慢地往前走去。历来比功夫讲究的都是速度,武功好不好,主要看这人动作快不快,可是白衫青年不紧不慢,甚至手怕弄脏,戴上了白手套。 “干他!!” 胡海泉喊了一句,冲了上来,而围着青年最近的十来个喽啰大片刀和棍棒之类的,纷纷向着白衫青年砸去。白衫青年右手扇子轻轻一挥,那几个喽啰就像中了毒似的,突然手里的家伙纷纷落地,一个个踉踉跄跄。 项致远和徐擎苍,甚至陈黄河瞬间懵了! 但有个人没懵,并且他接下来做的事儿,完全颠覆项致远对他的认知,因为一扭头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那正是陈长江。 陈长江明明没带武器,可是此时他不知道从哪儿捡起一块,二三斤的山石,从十五米开外,开始助跑速度极快,转眼就超过了白衫青年,胳膊宛若抛物,横着抡动胳膊,高高举起山石,双腿离地,直接跃起。 “蓬!” 山石瞬间砸到迎面冲来的胡海泉的正脸上,项致远亲眼看见,碰触脸颊的山石下面,血腥的喷出几股鲜血过后,胡海泉被惯力砸的往后退了三两步,噗通一声躺下了。 项致远往下一扫,他整张脸平了。 被砸平的。 项致远跟江湖上人物打交道一年多时间,拿山石打架的,项致远还是第一次看到,能拍出陈黄河这种气势的,这种画面的,仅此一例。 这一山石项致远估计一辈子也忘不了,并且陈黄河在项致远脑袋中不着调的形象,顿时消散。 这就是个杀手,太凶残,还会使石头! 当陈长江的惊天山石拍完,对伙叫嚣最欢的胡海泉被干倒以后,陈长江也根本刹不住脚,直接冲进了人群。先前踉踉跄跄的喽啰,清醒了过来,正要拿武器上。 而跟着胡海泉一起冲上来的喽啰,看到胡海泉被拍扁,并没有退缩,因为比增竟他不是老大,而真下的三个老大在后面的马上观战呢。 陈长江还没等脚落地,起码三根铁棍子,同时高举,蓬蓬蓬三声闷响过后,陈长江像在空中飞舞的球一样,被粗暴的抡了下来。 而白衫青年根本没有理陈长江这边,还是一步步地走向莽蛇山三兄弟。 侏儒老大胡太高突然腾空而起,他脚尖一点乌骓马马头,人跃到了半空之中,三十六节龙骨鞭如同一只奇长无比的长剑,伸得笔直,而鞭尖直点白衫青年的面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白衫青年 侏儒老大胡太高突然腾空而起,他脚尖一点乌骓马马头,人跃到了半空之中,三十六节龙骨鞭如同一只奇长无比的长剑,伸得笔直,而鞭尖直点白衫青年的面门。 一般的龙骨鞭体长约一丈八左右,一般的软鞭都是三节c九节c最长不过十三节。如果超过自身手臂长度,那么使鞭就不能灵活自如。 而眼前这莽蛇山寨三兄弟所使用的软鞭,乃三十六节龙骨鞭。只不过三人龙骨鞭上分别用金丝c银丝c铜丝缠绕,以作区别。 巨蟒蛇一般都没有毒,而只有蟒蛇山上,这种黑底白环的银环蟒蛇,周身有巨毒。这银环蟒蛇身体由三十六节蛇骨组成。又长又有韧性,而银环蟒蛇的毒汁又渗入骨髓,就连它死后,那毒汁也不会随着生命终结而散去。 可是白衫青年却一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他的一系列动作都违背进攻的常理,就比如此次,侏儒胡太高居高临下还使用那么凌厉的武器,就应该躲开,让他落地后再作计较。 可是,竟又走了两步,迎了过来,他一伸右手,右手手中纸扇并没有展开,而是像个棍子似的往前一探,那龙骨鞭直接缠到了纸扇上。 侏儒老大本来在空中,却感觉到被一股无形的大力牵引了一下,看到自己的长鞭已经缠在了纸扇上,被白衣青年这么一扯就把自己扯了过去。 侏儒老大的长鞭太长,也有个弱点,就是收发不能自如。除非他把鞭子扔下,要不然就会被对方牵引过去,可是,令侏儒老大奇怪的并不是自己长鞭的弱点。 别看侏儒老大身材如孩子一般,可是力大无穷,如若不然,怎么可能使用凌厉的武器,特别是自己居高临下,力度又无形中增加了一倍。 可是,却让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的书生一样的青年直接给拽了过来?侏儒老大一惊的同时,忙在空中一转身,变成脚冲下,在已经挨近白衫青年的同时,双腿下取他的面门。 白衫青年用纸扇把侏儒老大胡太高扯了下来后,并没有松手,他左手有个一尺多长的韦陀杵,杵尖冲上,在侏儒老大还没落地之时已经跟他对了十招。 侏儒老大的拿着龙骨鞭的那只手已经被白衫青年控制住,也就是说,基本失去对战的能力,此时只能靠着另一只手和白衫青年对打。 可是,当侏儒老大落地之时,他却再也站立不起来,因为白衫青年的韦陀杵,已经把侏儒老大的‘涌泉’c‘太白’c‘大敦’c‘足泣’等十处穴位都击中了,侏儒老大的下半身一点也不能动了,立时倒了下去。 突然两道寒风如利刀扑来,比利刀还锋利,比风还快。这两道厉风口奔着白衫青年的前胸扑去。原来是老二胡太白c老三胡太壮同时出手,他们两人身上带着劲风,再加上三十六节龙骨鞭的作用,使得白衫青年根本无法相迎。 白衫青年一杵一扇护住胸前,使了一招怀中抱琵琶,护住罩门要害。突然使了一招就地十八滚,待两兄弟落地之时,白衫青年已经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噗!” 白衫青年还没等两人转过身来,用左手韦陀杵和右手纸扇同时出手,纸扇怼到了老二的后背的肾俞穴。高手过招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罩门在哪里,很显然老二胡太白的罩门就在肾俞穴,纸扇轻轻一点,胡太白如大狗熊的身材轰然而倒。 韦陀杵直接刺到了老三胡太壮的肋骨上,杵身刺进去一半,拔出来时,鲜血狂喷,白衫青年好像有洁癖,在鲜血喷出来的同时,他怕喷到他洁白的衣衫,竟然一闪身,躲开了。 老三胡太壮哪肯给他这样的机会,虽然他的外形看似伤得最惨,其实,对于被点了穴道和伤了罩门的老大和老二来说,他伤得算是最轻的。 老三胡太壮把长鞭一甩,一下把白衫青年的脚脖子一卷,白衫青年站立不稳,倒到地上,可是他并没有慌乱,竟然还拍了拍粘到白衫上的灰尘。 紧随其后,十多个高举的棍棒,砍刀,拴着锁头铁链子等凶器的人,直接将白衫青年和陈长江淹没,凶器撞击的声音,宛若潮湿点燃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泛着闷响。就听着这个声音,都有骨头疼的感觉!! “完了!!” 这句话是徐擎苍说的,愣着说了一句以后,又快速补充了一句:“快跑,很可能要折这儿。”徐擎苍看到山上拿着刀棍不断往下跑来救援的喽啰,有些心慌。 “跑?长江还在那儿呢。”陈黄河眼睛都红了,那是亲兄弟啊,他可能跑么,慌乱之中抽出长剑,闭着眼睛,就要冲过去。 “别去。”项致远站在原地急迫的一拽陈黄河。 “滚”陈黄河情急之下,大骂了一句。 项致远道:“擒贼先擒王,我记得胡海泉和那个侏儒老大好像倒下去了,咱们先把这两人找着。”说着,投奔到人群中去了。 陈黄河一愣,显然是误会项致远的意思了,人家项致远根本没有打算跑的意思,只是想着智取来着,陈黄河一眼看到身旁的徐擎苍,徐擎苍此时刚刚转身,要往马车上上,一看到陈黄河不屑的眼神,显得很尴尬。 “哼!” 陈黄河轻哼一声,挥着长剑冲了过去。 项致远打几个小喽啰并不在话在,可是,莽蛇山寨的喽啰有五千人啊,这些喽啰全下来,一动不动围着你,让你打,也得累个好歹的。 胡海泉早已经被一些喽啰扶到了一边,他的脸如同海绵一样,被猛然间拍平,现在又慢慢恢复原样,而陈长江被一群喽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远处的侏儒老大在飞落时顺间被白衫青年一招弄倒下,可是,侏儒老大的身旁还有老二胡太白,老三胡太壮保护,到底是先把哪个人逮过来做为人质呢? 项致远稍稍犹豫了一下,脚尖点地,直接跃到了白衫青年那伙人群中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左杵右扇定乾坤齐乃山 项致远在短暂的头脑中一合计,跃向了白衣青年的那伙人中,因为陈长江有陈黄河来救,自己不用太担心,逮住胡海泉嘛,他也只不过是胡氏三兄弟的一个表亲而已,不如直接把侏儒老大逮住。 白衫青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在项致远居高临下,看得非常清楚,可是,看到这个场面还是不敢相信,在圈内白衣青年如同跳舞,手脚武动,而包括老二胡太白和老三胡太壮两个寨主在內的所有莽蛇山寨的人,似乎都不不敢上前似的。 项致远在空中已经金刀出鞘了,但是他在高处并没有看到老大胡太高啊!难道让别人踩土里去了?不太可能啊! 项致远一犹豫的功夫可就落到地上了,落地的同时捎带着砍倒两个喽啰,就在他要往喽啰围成的人墙中撞出一道通道时,突然听到一个微弱如毛毛虫的叫声:“都别打了!” 项致远一哆嗦,这声音正是胡太高发出来的,他的声音总能让人哆嗦,这只是短暂的几分钟时间,正在打斗的喽啰随后不到半秒的功夫,顿时四散。 项致远定睛望去,凹凸不平的土地上,有好几块直径起码半米的大血点子,血点子把洁白的山花染红,血点子中央已经被干躺下了一片,一个人站着,正是白衫青年,而陈长江被围着的那群里,陈长江也是鹤立鸡群地站着,他的周围倒下一大片。 白衫青年脑袋哗哗淌着血,他右手纸扇已经别在了腰间,他捂着脑袋,左手攥着的韦陀杵,白衫青年咬着下唇,杵头冲下,鲜血竟然成流线形,往下淌着,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半秒啊,什么概念?项致远估计了一下,起码得一碗血。 徐擎苍和陈黄河刚刚赶到陈长江被围着的那群喽啰,可是突然间的人群散出,陈长江立时蹿到了白衫青年身边,“这咋回事儿啊?”徐擎苍懵了。 “咋滴了?砍刀,棍棒,手里不都有么?怎么刚碰一下,就趴趴了呢?”白衫青年在原地猛跺了一脚,震飞白色短靴布鞋上不知道谁的门牙,仰脖问道。 除了地上躺着的一群人,还有刚刚站起来的喽啰,还有靠着树干慢慢往上蹭起来的胡海泉,包括刚刚被胡老二和胡老三扶起来的侏儒老大胡太白,没有一人应答。 白衫青年走到一个倒地喽啰面前,把韦陀杵在他身上擦了擦,擦得非常认真,那名喽啰本已经站不起来,看到白衫青年这动作,竟然一声也不敢吱,还有些哆嗦。 胡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胡太高的穴位靠着自己的内力已经解开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能自行解穴,功夫也算不错了。 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老二胡太白和老三胡太壮,瞪着眼睛仔细打量一个白衫青年,他道:“呵呵,功夫不错啊,你想怎样?” 胡老大毛毛虫似的声音,直钻入人的耳骨,让人听着很不舒服。白衫青年把那韦陀杵擦得发出亮光,这才不紧不慢地把韦陀杵塞进袖管,他面容还是那么清俊,衣袂还是那么一尘不染,他道:“七千两银子,一钱不能少,少一钱,破莽蛇山寨我给你铲平了。” ”你他!“ 胡老二胡太白和胡老三胡太壮,同时一指白衫青年,可那句话还没有骂出来就被老大胡太高给拦住了,胡太高冷眼瞅了瞅白衫青年:“好吧,你等着,咱们兄弟这就去拿银票。” 胡老大胡太高说罢,冲着两兄弟使了个眼色,两兄弟好像领悟了似的,说罢,就招呼手下的喽啰们往山上走,连东西都不要收拾了。 当胡海泉被两个喽啰掺扶着走到白衫青年面前时,‘啪’白衫青年突然用扇尖顶了一下胡海泉的前胸,他笑着对胡氏三兄弟说道:“干啥呀?全走了?真拿咱们当小孩子啊?呵呵。” 白衫青年一边说一边用扇尖顶了几下胡海泉,他跟胡氏三兄弟说话时,瞅都没瞅胡海泉一眼,但胡海泉愣是没敢动一下。白衫青年冲陈长江说道:“江子,带他走!!” “蓬!” 陈长江二话没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的对着大权的后脖颈子,连拍三下,连说了三句:“草了,让你打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脸已经平了的胡海泉,听到这话,估计得委屈死,这场战斗他是真的一下都没动手,一回合之内就躺下了。 项致远c徐擎苍c陈黄河坐在马车内的最后座,大气都不敢出。虽然低着头,但又忍不住瞄着坐在前面白衫青年的后脑壳。 陈长江这人生性粗鄙,不太爱干净,所以怕脑袋出血,就缠了个擦马车的黑抹布,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马车的车蓬外,白衫青年上马车以后又开始沉默了起来,跟被他强行拽上马车的胡海泉,全程无一句交流。 半个时辰后,莽蛇山下又出现了三匹乌骓马,胡氏三兄弟坐在马上,三人竟然没带一个手下,因为他们知道,带了手下也是白带。 陈长江在马车外面首先看到,他冲马车内的几人小声喊道:“来了c来了。” 没等几人挑开车帘,就能到胡老大胡太高特别有穿透力的声音若隐若现:“七千两银票,我准备好了!朋友,要觉得你可以,你就过来拿吧!” “呵呵,可以不可以你自己不知道吗?用不用再过过招?”白衫青年头都没探出车帘,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是,却能清楚地传到山角下的胡氏三兄弟耳朵里。 随后白衫青年扭过头,冲着项致远说道:“收据在你那儿吧,你跟我去一趟。” “啥!?”项致远猛然抬头,张着大嘴问道。 “我说让你跟我去一趟!” “我把收据给你,你自己去呗!”项致远都快哭了。 “事儿是你接的,你不到场说不过去,明白么?”白衫青年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去了回不来咋整?” “这不留了三个给咱俩烧纸的么,你还怕啥,走吧,走吧!”白衫青年开了一个非常晦气,而且不好笑的玩笑,拽着项致远就下了马车。 “咣” 胡氏老二胡太白从身后扔出一物,项致远吓得激灵一闪身,再定睛看时,原来是一个黑色的木制大箱子,把稀松地土地都砸了个坑。 “银子就在那儿呢,你拿走吧!”胡氏老大胡太高指了指那个黑色大木箱子,不咸不淡的说道。 “谢了昂!”白衫青年笑着点了点头,往前蹿了一步,就要打开箱子。 “啪!” 项致远一把拦住他,他偷着看了一眼凶神恶煞似的三兄弟,小声地对白衫青年说道:“小心,刚才说是给银票,现在直接是木箱,这箱子可能会有毒。” 项致远做捕快一年多了,出于职业习惯,对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可是,刚说完这话,看到白衫青年看自己像看傻子似的眼神,他突然后悔了,因为他这么说,好像是在贬低白衫青年的能力一样,项致远不由得放开了手。 白衫青年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果真是白花花的银子,他把箱子扣上,转身扫了一眼胡太高说道:“我既然敢来管你要银子,就有把握干死你。” “小兄弟,你也太狂了!” “不是太狂,是没拿你当回事儿。”白衫青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手指着项致远说道:“把收据给他,走了!” 项致远一看白衫青年生猛依旧,胆气也壮了几分,掏出收据递给了在马上的胡太高。胡太高连看都没看,连接都没接,只是冷眼瞅着白衫青年。 不知怎么的,项致远还是对黑毛脸老二有一丝好感的,也许是因为他长得比那两个兄弟好看,也许是第一次被老二逮到马上,贴着他毛茸茸的身体感到舒服?项致远把收据递给了胡太白。 “小兄弟留个号吧!”老大胡太高双臂抱胸,嘴角肌肉抽动着问道。 “我叫齐乃山。”白衫青年随口回了一句。 “什么?你就是齐乃山?”胡太高听到这个名字,一阵愕然。 “咋地?在江湖上,还有别人叫齐乃山的吗?”齐乃山斜着眼睛,骨子里,动作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骄傲。 胡太高听到齐乃山这个名字以后,竟然马上一转话锋,态度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说道:“左杵右扇定乾坤,淮阳门的齐乃山。哎,我早该想到,乃山啊,其实你要早报一下你的大号,银子不用这么要。” “呵呵!”齐乃山笑了一下,拎着木箱子奔着马车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银子要回来了 七千两银子就在马车上的大黑木箱内,那是白花花的七千两雪花银啊,不是银票啊。马车里五个人,如果直接分了,项致远能分一千四百两。 一千四百两啊,项致远在脑子里把这个数过了好几遍,项致远现在的奉碌是一个月六钱银子,算上外快一个月撑死三两银子,要攒够一千四百两银子,得不吃不喝攒三十多年啊! 不知道为什么,项致远脑子里不停的在算着这笔账,项致远的潜意识里是想吞了这笔银子的,但又有一个想法,在死死的压制着他的。 但压制的想法,并不是所谓的混子底线和忠诚,因为项致远干这行唯一原因就是银子,不为了这点银子,项致远来这个替人平事的高危职业干嘛?体验生活么? 项致远强迫自己压制的原因,是因为林哲瀚知道项致远家在哪里,如果他知道钱让项致远拿跑了,那干娘的安危会受到威胁的,自家的破房子会被烧了,那乞丐师父和他的那一群乞丐也会没有落脚地方了。 如果拿着银子带着干娘远走高飞呢?林哲瀚认识的江湖人物众多,会不会找到自己和干娘呢?因为这点银子,这辈子会不会就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 一路上,项致远的思维都在做着两者间的挣扎。下午黄昏的时候,马车停在了偏头县县城边的林间涌道上。 “谢了,乃山那个,山哥。”项致远回过神,酝酿了半天,冲着齐乃山的背影说了一句,就要伸手去拿齐乃山脚下的箱子。。 “不用客气,我能来,也是因为有利可图,呵呵,”齐乃山随口说了一句,拎起脚下的黑木箱子。 他说完,马车内一片寂静,陈黄河恶狠狠的盯着他弟陈长江背影,也不吱声。 徐擎苍早已收刀收鞘,可能他觉得马车内的气氛比较憋闷,挑开车帘跳下马车,到树林内去解手,解完手靠着一棵大树干乘凉,等着拿他的那五两银子。 陈长江在马车内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搓着他的大脸蛋子,自始至终没回过头,项致远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山哥,这银子能要出来,都是看你的面子,我擅自做主,你拿走两千两银子,你看行不,呵呵?”项致远是咬着牙,心脏不停的突突着,手掌都已经攥的发白,酝酿了一下才说的这句话。 “呵呵。”齐乃山手里折扇忽地一展,回头看着项致远笑了笑,他是一字眉,鼻梁高挺,一笑脸还稍稍有些羞红,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书生。 项致远看着他这个表情,愣了一秒,伸手奔着黑要箱子,就要抓去。 “啪!” 那把折扇突然并拢,突然扎在项致远刚刚碰触到箱子的手掌前,项致远心里一哆嗦,但是他没抬头,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这银子,齐乃山看上了。 齐乃山沉吟了一下,空着的另一只手,拖着下巴,看着项致远耐心的说道:“你和陈长江是好朋友,那么我跟你讲讲道理,行不?” 项致远抬头看着齐乃山无比清俊的脸庞,他说话的声音就像和好朋友聊天,可项致远心脏突突的速度顿时又提高了几分,喉结蠕动,不停的咽着唾沫!! “人是谁干倒的?”齐乃山问。 “你干倒的!”项致远答。 “胡海泉谁劫上马车的?” “你劫的!” “莽蛇山侏儒老大胡太高跟我说话你听见了吧?” “听见了。” “那你听清楚他说啥了吧??”齐乃山慢条斯理的继续问着。 “嗯,听清楚了。” “他们有毒蛇么?有龙骨鞭么?手下有三四千喽啰么?” “有。”项致远咬着牙回了一句。 “他不敢跟我动武,但敢不敢干你?”问这句的时候,齐乃山伸出托下巴的手,竟然像安抚小孩子似的,拍了拍项致远的脑袋瓜子。 “应该敢。” “呵呵,这银子的收据算不算是死账?”齐乃山再次问了一句。 听到这儿的时候,项致远沉默了一下,豁出去的说了一句:“山哥,你要不出面,那肯定是死账,但你出面了,银子也给了,我就必须得拿回去,我得跟我大哥交代。您是猛龙过江,我就是小沙了密一个,您别为难我,行么?” “你没听懂?”齐乃山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山哥,我听懂了,但银子我必须拿走!”项致远心里直突突,不知道说话带没带颤音,但还是下定决心,非常坚定的说道。 项致远肯定害怕齐乃山,左杵右扇定乾坤,这名字在江湖上真是如雷贯耳,但项致远之所以豁出去了,是没办法的事儿,这银子如果拿不回去,林哲瀚绝对敢弄死干娘。 “七千兩銀子,我给你两千兩,這是看在江子的面子上。”齊乃山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 “山哥,我就要七千兩銀子。” “你这人有点轴”齊乃山搖了搖頭,輕輕咬了一下嘴唇。 “山哥,我我真没办法!”項致遠躲開齊乃山的紙扇,一把攥起了钱箱子,就要走下馬車。 “蓬!” 齊乃山突然伸手拽住了項致遠的脖子,這速度之快,使項致遠根本無法預料。 “唰!” 項致遠一回头,突然從袖管中抽出一支袖箭,瞪着眼珠子,冲齊乃山說道:“山哥,别逼我,我家在这儿,你不给我活路,那我肯定不在乎你有多猛,你说是么?” “呵呵!”齊乃山笑了一下,突然亮出了袖管內的韋陀杵,闭上眼睛,干脆利落的说道:“我闭眼睛,不占你便宜,你可以睜著眼睛,咱俩互扎一下。我躺下,銀子你拿走!” 項致遠腿肚子不停的哆嗦着,此刻就是齊乃山不动弹,让他扎,他都不一定能扎对地方,齊乃山今天给項致遠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徐擎蒼站在馬车外面,通過風若有若無地把車帘吹動起來,他能清楚地看到跟齊乃山對峙的項致遠,他抿着嘴唇,似乎没有发言的意思。他能做的就是,临下馬车之前,把他袖裡一直藏著的不輕意出手的一支袖箭給了項致遠,这就算够朋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银子要回来了 陳黃河沉默好久,突然插了一句:“長江,致遠是咱朋友,你這是咋回事儿啊?”陳黃河來之前也不知道陳江長能帶來一個朋友,而且還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齊乃山。 說實話在家裡時,兄弟兩個很少溝通,兩人雖然都是不務正業,但基本上是各玩個的,而且陳長江這人比較叛逆,他總認為他不是他媽親生的,因為他爹陳玉老打他,還有一點就是他長得跟家裡誰都不像,太磕磣,所以一年到頭,只有實在沒銀子了才回來,他在外面交什麼樣的朋友,家裡都不知道。 “陳長江,咱倆都是偏頭縣的從小長大的,你看不上我項致遠,没关系,但求你想想我家里,我家裡還有個精神失常的娘呢。”項致遠眼睛通红的冲陳長江說了一句。 陳长江沉默片刻,猛然回头,冲着項致遠说道:“致遠,不是我说你,林哲瀚他算个啥啊?还至于让你管他叫声哥?你别扯他,过来咱一起玩,有乃山在,淮陽咱在乎谁啊?三年前,郎家寨號稱郞氏双雄,两人在江南时候让人打死了,你打听打听,是不是乃山干的就完了。河东府天龙山耿氏兄弟牛不牛?就一把车斧横扫河东无敌手的耿进忠,他都跟乃山平辈论交。不是我磕碜你,你算算你现在混的是啥辈分,林哲瀚见到耿进忠,他得叫爷爷,那你叫啥?太爷爷?” “!”项致远抿着嘴唇,沉默好久,说了一句:“长江,不是那么回事儿,你明白么?现在这银子要出来了,但我要不拿回去,没人知道是山哥拿的,妥妥屎盆子扣我脑袋上,就是我项致远见财起意吞的这银子,你明白么?” 项致远很激动,但心里面很忐忑,额头噼里啪啦的掉着汗水。 齐乃山听着陈长江说话,皱着眉头,盯了项致远半天,突然扭头冲着陈长江问道:“好朋友?” 陈长江听到这话,看了项致远半天,他也在想,项致远跟自己是什么关系,他长长叹了口气,简单的说了四个字:“算兄弟吧。” “娘的,你不说你俩关系不好么?”饶是淡定的齐乃山,也烦躁的骂了一句。 “这玩应真没法说,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陈长江捂着脑袋回了一句。 “草了。” 张君又骂了一句,他一开口骂人跟他的斯文的长相极不相符,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抬头冲项致远说道:“江子这些年没少帮我,我给他面子,你走吧。” 项致远脑袋嗡嗡直响,看着老仙,宛若石头一般的心脏,莫名悸动了一下,片刻他道:“谢了,山哥。” “走吧。”齐乃山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随后挑开车帘,坐到了马车头,冲着陈长江也说了一句:“你也先跟他们回去,我还要办点事。” “你晚上有地方住么?”陈长江边下马车,边抬头问了一句。 “我有我的办法。”齐乃山简洁的回了一句。 “咋找你?” “等着我找你就行。”齐乃山开口说道。 “行。”陈长江点了点头,随后拽着项致远的胳膊说了一句:“走吧。” 项致远c徐擎苍c陈黄河,陈长江,四人走在偏头县的林荫小道上,此时已经是日头偏西了,由于天气炎热,许多百姓家吃完了饭,就在外面拿着大蒲扇在河边遛达。 “长江,你这脸咋的了?”陈黄河皱着眉头,指着陈长江的脸说道。 “破点皮没事儿,脑袋上的口子大些,回家后得找个郞中好好看看。”陈长江的脑袋还按着一个衣角上扯下的布条,随口过了一句。 “不是,不是,你过来。”陈黄河冲着陈长江摆了摆手。 “咋了?” “你就过来吧!” “是这块么?我也感觉火辣辣的。”陈长江摸着脸蛋子,走到了陈黄河身边。 “对对,你别动昂,我看看。” “恩恩,我不动。” “咚!” 陈黄河攥着拳头,非常突然的砸在了陈长江的脸蛋子上。 “嗷。” 陈长江一蹿半米高,这一下是真给他干疼了,发出的不是人叫声。 “草你奶奶,你瞎闹没人搭理你,但你怎么跟那个齐乃山整一起去了?你是不是想死?我今儿非清理家门不可。”陈黄河疯了一样的冲上去,薅着陈长江的头发一顿猛捶。 陈长江的方巾已经被他哥给薅下来了,刚开始他躲了几下,后来发现躲不过去,干脆还手,就开干了。但面对亲哥哥,他还是没使用山石绝技,只是贴身肉搏。 “哎呀,真服了。”项致远烦躁的开始拉架,拽住了陈长江,陈黄河也被冲上来的徐擎苍拉开。 “你松开我,我整死他。”陈长江叛逆劲儿又上来了。 “你他妈畜生。” “滚,你他妈拿我当弟弟么?自己家人打仗,哪有往裤裆上踢的?”陈长江理直气壮。 “你不也往我屁股子上捅了么。”陈黄河高喊着争辩着。 林荫小道上,遛达的百姓,听到争吵声,都过来围观,他们的神色都泛着不解,俩大小伙子,咋裤裆,屁股都整上来了? “真丢人!我可不管了。” “我也不管了!” 项致远和徐擎苍同时说了一句,随后埋头就往前走。 “娘的,今天我宝剑没出鞘,出鞘要不非得捅死你。” “别吹牛了,跟家里伙夫学了两招,就自称偏头第一神剑,哼,你以为你是天山派的秋枫红叶染冰河,紫衫大剑仙司马纵横?” 司马纵横是天山派的掌门,在当今武林,他的天山剑法被传得神乎其神,陈黄河有好几回想离家出走,去天山拜他为师,可惜舍不得百花楼里的姑娘,权衡利弊,最后还是留在了偏头县。 银子要回来了,项致远的心里很高兴,同时,也着急赶紧把银子送到林哲瀚手里。主要项致远怕中途再出什么事儿,万一碰到哪个厉害的劫匪,项致远选择死呢,还是死呢?万一齐乃山一激动,又反悔了,项致远敢面对他一下么? 项致远没空管吵得挺激烈陈黄河和陈长江,拎着黑要箱子,从怀里掏出的八两银子,想了想,又加了四两,递给了站在他旁边的徐擎苍道:“银子能要回来,挺意外,估计老大肯定能给我加点价,这十二两你先拿着,回头我要拿得多,再给你拿点。” “算了,这银子我就不拿了。”徐擎苍看看看项致远手里的白花花的银子,沉默了半天,随后没接,摆手说了一句。 项致远一愣:“嗯?” “我没拿你银子,回头你也别跟老大说这事儿我跟你去了,就行了。”徐擎苍脸色认真的说了一句。 “你啥意思?”项致远感觉他话里有话,有点不解的问道。 “齐乃山要不说,你知道那个壮汉叫胡海泉吗?你知道就是他去的‘天和当’吗?你知道他是胡氏三兄弟的表亲吗?”徐擎苍思考了半天,冲我小声问了一句。 “”项致远看着徐擎苍陷入了沉思,没说话。 “多明显啊,齐乃山在这事儿上,下的功夫比你大,陈长江和他跟咱们去要账,肯定不是临时见财起意,而是去的时候,就是奔着把银子要回来的。”徐擎苍拍拍项致远的肩膀,盯着他的脸,缓缓说了一句。 “然后呢?”项致远脸色凝重的看着徐擎苍问道。 “呵呵,我感觉这事儿,齐乃山肯定不能白忙活,今天他是给陈长江面子,要不,银子你绝对拿不走,后面还不能完,但跟我没关系。林哲瀚我惹不起,齐乃山我更惹不起,我不想搀和这事儿里,所以你就别跟你老大说这事儿我也去了,行吧?”徐擎苍说出了理由。 “可是这银子他都给我了,还能咋地??”项致远感觉徐擎苍说的有点邪乎。 “你太不了解齐乃山了,他就一山匪,身上不知道多少事儿呢,后面能干点啥,谁也不知道,行了,你回去吧,记得别跟老大提我就行。”徐擎苍说完,转身就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烧尾宴 “你太不了解齐乃山了,他就一山匪,身上不知道多少事儿呢,后面能干点啥,谁也不知道,行了,你回去吧,记得别跟老大提我就行。”徐擎苍说完,转身就走了。 “操,心眼都让你长了。”项致远看着徐擎苍的背影骂了一句,皱着眉头往百花楼走去。至于陈氏哥两个,他管都没管,让他们吵去吧,最好当成不认识,跟他们丢不起那人。 一路上,项致远都在分析徐擎苍的话,不过还是感觉他说的有点唬人。银子都拿回来了,那我就算超额完成任务了,管那么多干啥?还是赶紧想想,林哲瀚能给自己多少奖励才是正事儿。 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项致远来到了百花楼。百花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常,林哲瀚没有去找芍药花,而是在大厅跟几个朋友赌发哥在大厅内赌骰子。他没啥业余活动,光棍一个,之所以不去赌场赌钱是因为赌场没姑娘。 狗尾巴花一眼就看到了项致远,她快步走到项致远身边,笑得花枝乱颤:“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那个”项致远想了一下措词,对狗尾巴花道:“今天真不是来找你的。” “哼”狗尾巴花白了项致远一眼,扭着腰走了。 项致远拎着箱子,来到正在坐庄c单腿踩着凳子,不停地摇着骰子的林哲瀚面前,林哲瀚喊道:“开!三c六c五c十四点大,庄家赢!哎?干啥?” 后面这句是冲着项致远说的,因为项致远拍了林哲瀚两下,林哲瀚光着膀子,正赌得兴奋,突然扭头看到项致远,问:“咦?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有点事儿,你出来一趟!” “有啥事儿?没看见我工作呢?”林哲瀚训了项致远一句,很明显他现在不愿意出去。。 “汗,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儿,你回去就能把这“工作”辞了,大事儿,急死了,急死了”项致远语无伦次的冲他摆手说道。 “咋地,你让人捅啦?”林哲瀚皱着眉头看了项致远一眼,慢慢悠悠的起身,跟几个牌友打了个招呼,跟着项致远来到百花楼外,刚到门口,项致远一把拽住他,直接薅到了百花楼的后院的柴禾垛旁。 “哎呀,草了,动手?要谋反?”林哲瀚五大身躯被项致远薅着到这站定,这里根本没人走动,所以涌道上连灯笼都没有。 借着月亮,项致远的脸苍白又神秘,他道:“老大,我要吓死你,犯法不?” “别墨迹到底咋滴了?”林哲瀚随口说道,显然他今天赢了不少,想借着这股着冲劲再赌几把。 “蓬!” 项致远将黑木箱子放到了地上,随后按着按钮,“啪”的一声箱子开了,平放在地上的箱子里,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白花花的银子。 林哲瀚低头扫到了箱子里,一瞬间眼珠子瞪着,脸上表情凝固。 “老大控制控制,我都看见你胃了!”项致远拍着林哲瀚的肩膀,有点担忧的说了一句。 “哦哦哦哦!”林哲瀚反应过来,往回一阵抽气,捂着两边的嘴角,可能有点疼,不过谁嘴咧成这样,也肯定疼啊。 “这咋回事儿?”林哲瀚箱子,依旧瞪着眼珠子问道。 “银子我要回来了!”项致远拉着长音,得意的说了一句。 “啥玩应?” “我说银子我要回来了?” “草,莽蛇山寨c胡氏三兄弟都出家了啊?”林哲瀚迷茫的问道。 “他们活的好好的,上庙里干啥?我们就是聊得挺好,他们就把我银子给了!”项致远面无表情,很低调的说道,但心里却有些膨胀。 “啥玩意?说两句话银子就能给?我咋不信呢?” “我忽悠你干啥?真的。”项致远肯定的说道:“正好七千两银子,你点点。” 林哲瀚二话没说,蹲在地上,粗略地点一下数,又随意地拿出两块银子,借着月亮看了看,不放心又咬了咬。这时候林哲瀚冷静了许多,突然扭头看向了项致远,笑吟吟的说道:“小伙子,有潜力啊。” “必须滴。”项致远龇牙回了一句。 “呵呵,你和谁一起去的啊?”林哲瀚眯着眼睛看着项致远,好像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 “找了两个朋友,你不认识。”项致远略微停顿了一下,没提都谁去了。 “你是个有秘密的人。”林哲瀚伸出两指指着项致远,笑呵呵的说了一句,随后拿出来五十两银子,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竟然又拿出五十两,回头扔到项致远怀里说道:“你的。” 项致远怀捧着一百两银子,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也有点意外。虽然银子要出来了,但项致远预想着林哲瀚最多也就是给个二三十两,真没想过能这么多。 “这有点多吧!”项致远“懂事儿”的问了一句。 “你找的人,挺有能量,好好安排安排人家。”林哲瀚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他肯定在猜是谁跟自己去的,因为在他的思维里,项致远去根本不可能要出来。 “明白。”项致远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我把银子给钱万里送去。”林哲瀚又补充了一句。 “行。”项致远点了点头,知道林哲瀚此时需要跟’天和当‘钱万里,有一个单独吹牛的机会,项致远不适合在场,所以答应了一声,把银子装里银口袋里,往家走去。 到了自家院子,干娘正在石桌旁,口着大理进贡的普洱,那普洱是大理商人任堂会来大宋进贡给皇宫的珍贵东西,项致远找朋友联系,好不容易结识到了任堂会,才从他手中买了些普洱茶饼。 院内几个小乞丐正在给干娘表演杂技,干娘的身后是师父金不怕,正在给干娘扇着扇子,项致远走到干娘身前,请了安,道:”娘您吃了吗?“ 项致远一人扮演多个角色,在早上的时候,他会演小太监,平时又会演御厨c演杂役,而只有此时是本色出演,演她的儿子。 还没等干娘答话,干娘身后的金不怕抢着说道:”你娘已经不爱吃醉仙居的菜了,今天一口没动,当然,我怕浪费了,跟我些小乞丐把那一桌子菜全打扫了。“ 项致远:”“ 在干娘面前,项致远极力克制自己,要不然早就骂金不怕了。他此时更关心的是干娘的肚子,他道:”娘啊,不吃饭怎么能行?光这么喝茶伤胃啊。“ 干娘轻轻笑道:”娘想吃你做的。“ ”好,我这就给娘去做,娘您想吃什么?“ 干娘眉清目秀,由于保养得好,眼角的鱼尾纹也不多,她沉思了一下,道:”那就做一桌烧尾宴吧。“ ”是。“项致远爽快地答应一声,走到干娘身后,金不怕却吓得一哆嗦,他往后一退,道:”干啥?干啥?又想让我大晚上给你抓鱼去啊?“ 金不怕显然是知道这桌子菜的,因为项致远曾做过,没少折腾他们一伙乞丐,因为那时候实在没银子啊,可是现在他有银子了,一把从钱袋子里拿出十两银子,对金不怕道:”去,半个时辰内把材料都置办回来。“ 鱼化为龙,雷烧其尾,意思就是说要想真正成为龙,必须烧掉鱼尾巴。这就是宫廷烧尾宴的由来,项致远其实不会做,刚开始时是听着干娘把菜名一报,一点点研究出来的。 烧尾宴的主要菜有:白龙臛(是鳜鱼肉做的),凤凰胎(是鱼鳔做的),升平炙(羊舌头和鹿舌头),八仙盘(鹅肉),仙人脔(乳鸡) 他也不明白干娘为什么会懂这么多,难道年轻时在皇宫的御膳房呆过? 正好家中后院有现成的乳鸡和鹅,项致远先把它们宰了,有什么食材就先做什么菜,实在是因为天色已晚,怕干娘饿着。虽然白天由金不怕照顾干娘,但就金不怕那样,项致远还真的不放心。 待一桌子烧尾宴刚刚做好,突然院外有人喊道:”捕快项致远家是在这儿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要银子的来了 待一桌子烧尾宴刚刚做好,突然院外有人喊道:”捕快项致远家是在这儿吗?“ 项致远听到这声音一愣,因为就在几天前,一个女孩也问过这样的话,幸运的是,这个声音不是女孩的声音,而是男孩子的声音。 项致远走出厨房,见院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袍戴着灰方巾的少年,少年头稍稍低着,有些羞劫。项致远走到他面前,道:”我就是项致远,请问你是?“ 少年看到项致远显然一怔,因为没想到项致远会这么年轻,他道:“我是‘天和当’的伙计,我们东家今晚在醉仙居包席,让我请您参加宴席。” 说罢,把请贴恭恭敬敬的交到了项致远手中。 此时天也就刚刚擦黑,但是一般百姓家里已经吃完饭了,‘天和当’的钱万里之所以这么火急火撩的在醉仙居包席,一定是因为意外得了七千两银子高兴得发疯了,如果今天晚上不让他显摆显摆估计他是睡不着觉了。 醉仙楼却热闹异常,离老远就能听到喧哗之声,项致远来到门前,见三层楼红木雕花的大门四敞大开,门前立着一块牌子,写着:“天和当”东家钱万里之小女生辰包席。 对于这一点,项致远可以理解,大晚上请朋友吃饭,总不能说是要回来银子了,总得有些由头吧?项致远刚走进去,就有一伙计伸手拦住:“这位爷,您请贴呢?” 项致远把请贴递了过去,转头一瞅,门旁有一张大桌子,桌子后面站定一书房先生,正用毛笔写着到场客人送的礼单。 正好书房先生瞅向自己,项致远觉得很尴尬,因为自己啥礼物也没带啊。总不能上台表演个小曲吧?“那个我找一下林哲瀚,他在吗?”项致远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书房先生一愣,他的毛笔也一停,道:“你是来找人的?” “过来了啊!”正在这时,就看见林哲瀚脸色异常红润的走了过来。 哎呀,项致远此时就觉得林哲瀚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啊,他赶忙迎了过去,对林哲瀚道:“嗯,收到请贴就要来,为了对酒席的尊重,又换了件新衣衫。” “呵呵,会办事儿。”林哲瀚上下打量了项致远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照顾你面子呗,嘿嘿。”项致远咧嘴一笑。 大厅内少说得有二十多人,多大岁数的都有,项致远一个也不认识,略显拘谨。 “哎呀,这不是哲瀚手下第一干将么?”钱万里喝的舌头也有点发硬,扭头看见林哲瀚带着项致远进来以后,一拍大腿,站起来声音挺大的招呼了一声:“快来,快过来坐,老哥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项致远听到钱万里的话,站在原地没动弹,扭头看了一眼林哲瀚,见林哲瀚冲自己笑着点了点头以后,项致远才迈步走了过去。 “啪。” 钱万里手掌,狠狠拍在项致远的后背上,龇牙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昂,这小伙子叫项致远,自己单枪匹马,从莽蛇山寨那儿帮我把银子要回来的,没说的,以后在河间府,这就是我亲弟弟。” 项致远听着这话,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知道林哲瀚的牛,肯定已经吹完了,如果这时自己再说什么,明显就不懂事儿了,所以只能淡淡一笑,眼疾手快的抓起桌上的酒坛子,从左侧起,开始给在场的大哥们倒酒,并且笑呵呵的说道:“各位大哥,我小辈的哈,也不能喝多少,今天有幸能一个桌上吃饭喝酒,我一人敬你们一点,喝的多少各位长辈担待。” 第一个壮汉,一脸的横肉,连缤络腮胡子,他举起酒杯,看着项致远倒的差不多够量了,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手背,开玩笑的说道:“你这还没长开呢,意思意思就行,呵呵。” “大哥,我虽然不知道你叫啥,但弟弟倒酒,你能举杯,就冲这个,我也必须干了!”项致远说完,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满杯高梁红。 “呵呵,哲瀚啊,你这弟弟比你会说话啊。”壮汉笑了,也跟着我喝了一杯,冲发哥说了一句。 “那必须滴啊,有致远在,我还用会说话么?哈哈。”林哲瀚得意的笑了。 项致远继续挨个敬酒,大家借着点酒劲,平时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开始往外突突,所以气氛越来越火爆。 项致远坐在钱万里旁边,他搂着项致远的脖子,缓缓说道:“致远啊,莽蛇山寨三兄弟是啥人,我绝对有数,你能从他手里把银子抠来,使多大劲儿,哥心里也有数。我‘天和当’重新装修,哲瀚肯定是要跟我死抱一把的,你是他弟弟,好好干,我让你二十岁起步,就站在别人踩不到的台阶上。” 钱万里这话说的非常认真,他可能还不知道这银子是齐乃山要回来的,所以对项致远的态度非常欣赏。更何况项致远也不怕他知道,因为他知道这事儿有齐乃山的影子,态度绝对比现在还好。 项致远也许是喝了几杯酒的原故,想着自己在的大好前途,心情颇为激动,但嘴上谦虚的说道:“大哥,我踩着台阶,到啥时候,抬头看着的都是我们老大和你。” “呵呵,小伙子有前途,来干了。” “整一杯,没问题,那得带着我们老大,呵呵。”项致远毫不犹豫的说道,这马屁拍的。 “你这孩子真懂事儿,来吧。” “干了。”林哲瀚也举起了杯。 我们三个端起杯,笑眯眯的干了。 酒席在半个时辰以后,有了慢慢散场的趋势,不想再喝的,找个借口就走了,剩下的十多个人,都在等着下面的节目,自始至终项致远过生日的姑娘都没见到。 “怎么滴呢?我这不是钱啊,你阴阳怪气的,干啥啊?” “唰。” 大厅内所有人喝得兴高采烈的,听到这破罗嗓子的声,都愣了一下以后,抬头望了过去,只见礼帐桌子旁边,站着一个穿着一件青袍的青年,他一双黄豆似的眼睛还有点斜视,正拿着一吊钱,站在桌子前面,挺愤怒的说着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银子能不能给 “陈长江?”项致远愣了半天,认出穿着青袍的青年,就是陈长江。 看见他以后,项致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扭头,快速向四周望去。果然,齐乃山单手背后,一只手扇着扇子,一个人站在大厅门口,穿的还是一套白衫,唯一不同的是,白衫更干净了,一尘不染。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你家随礼就随一吊钱啊?穷疯了?”写礼帐的帐房先生挺来气的指着陈长江骂道,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定是气得不轻才骂人的。 “你那意思,一吊钱我拿少了呗?”陈长江瞪着黄豆一般大的小眼睛,目漏叛逆的目光,撇嘴问道。 “你说呢?现在哪有随” “啪。” 写礼帐的先生话还没等说完,陈长江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冥币,拍在了桌子上,右手一指说道:“这个数额行不?” “呵呵。”齐乃山在门口看了半天,也被陈长江的举动逗乐了。 在场连客人带手下打杂共四十多人,全都看见了这一幕,钱万里晃悠晃悠了脑袋,冲着陈长江喊了一句:“哎,咋地了?小兄弟,老哥哥哪儿让你不满意了,让你这么咒我家姑娘?” “嘿嘿,钱大老板,开个玩笑。”陈长江扭头笑了。 “有这么开玩笑的么?”钱万里还没说话,林哲瀚阴着脸就插了一句,林哲瀚是偏头县的,对于陈家庄的陈长江他也认识,就知道这小子比较叛逆,三天两头不着家,也从不管家里要银子,他不屑他爹这个大庄主,他要靠着自己本事赚银子。 陈长江根本就没搭理林哲瀚,他也听到林哲瀚说话了,可在他眼里,林哲瀚跟本没有资格跟他说话,他直接对钱万里道:“那我说说因为啥?” “你肯定得告诉我因为点啥。”钱万里上前一步,抓起冥币直接扔到了地上,钱万里的手下,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也都跟了过来。 陈长江跟那几个大汉相比,就像驼鸟跟小鸡的比例一样,一般有买卖的人,雇几个打手或是雇几个武林高手也都很正常,因为所谓的武林高手也需要吃饭,在北宋又是重文轻武,一般会武之人,如果不受朝廷重用,也只能给一些有财有势的人当差。 陈长江身材跟这些人差几个等级,却也看不起给人当差的江湖人士,他对钱万里道:“你差我朋友点事儿。” “差啥事儿?”钱万里有点疑惑。 陈长江刚要说话,但是他有些斜视,不经意扫了一眼,立时看见人群后面,脸色苍白的项致远。项致远攥着拳头,不停的冲他摇头,陈长江短暂沉默。 陈长江一怔的功夫,齐乃山迈步溜溜达达,走进了大厅,他依然摇着纸扇,要不是项致远亲眼见过那纸扇给杀人,没眼见到了,谁也想不到那是武器,他冲着钱万里说道:“我说吧,你差我点车马费。” “唰。” 所有人又看向了齐乃山,钱万里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翩翩公子美少年,他皱眉问道:“我好像不认识你,欠你他娘的什么车” “嗷。” 钱万里的话还没完,人却突然后飞了出去,在他后面的几名高手反应比较迅速,一下子把他接住,钱万里站稳后突兀的举起右手,猛然捂着右脸蛋子,手掌指缝中间泚泚往外冒着鲜血。 “谁规定你跟我说话,可以他娘他娘的了?”齐乃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袖管中抽出了韦陀杵,韦陀杵上还有鲜血流着。 “!” 大厅内所有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韦陀杵扎懵了,而项致远脸色一阵苍白。 “左杵右扇定乾坤?他是齐乃山?”林哲瀚愣了半天,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青年,他见多识广,虽然身为捕头,却结识的绿林和江湖人物比他们的人结识的都多。 虽然林哲瀚认出了齐乃山,但周围的人焦点都聚集在刚才那韦陀杵上,根本没人听见他的声音。钱万里挨了一击,扭头吐了一口嘴里含着的鲜血,顿时暴跳如雷的喊道:“给我干他!” “咣当!” 钱万里的话音刚落,他手下的几人一拥而上,其中一人随手抄起一把凳子,另一人拽起桌上的一个已经喝光了的酒坛,直奔齐乃山抡去。 这几人也算是武林中的高手,如今武林分作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每一宗派掌门之中,都有少则几百人,多则千人的门徒,学武的人太多,所以高手也实在太多。 “蓬!” 陈长江眼睛都没眨,突然蹿上前,一弯后背挡在齐乃山身前,凳子瞬间砸在他身上,泛起一声闷响。在领教过齐乃山功夫的人看来,陈长江给齐乃山挡人存属多余。 因为齐乃山的功夫,钱万里的手下跟本望尘莫及,可是齐乃山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这个人有个致命的毛病,就是遇到看不上眼的人,连碰都懒得碰。 很显然陈长江太了解齐乃山的怪脾,他知道齐乃山能躲开,可是陈长江又不确定,这么多人都是不是都看不上眼啊,万一齐乃山吃亏呢?陈长江友情大于天,一慌乱,替齐乃山挨了一下。 陈长江被挨这一下子,齐乃山可不干了,本来他没打算出手,此时却突然伸出右手搂住拿凳子青年的脖子,那把折扇正好将他脖子卡住,项致远以为齐乃山可能要把这青年给勒昏就完事了,谁知齐乃山拿着韦陀杵的左手对准青年小腹,眨眼间连捅了两下。 “咣!” 陈长江身体往上一拱青年,他拿着凳子仰面而倒,另一个攥着酒坛子的青年此时刚冲上来,致于其他的人,还在这个青年之后,他们做打手,主要是怕有人在钱万里的当铺闹事,可是这些年真没有什么人闹事的。 所以他们拿着钱万里的银子,一天天养地肥粗老胖,冷丁遇到了这场面,反应都慢了半拍,或者说谁都不愿意冲在第一个,因为眼尖的人,一看到齐乃山的眼神就知道这小伙子绝非善类。 “唰。” 齐乃山猛然扭头,清俊白晰的脸上,两条眉毛横竖着,站在原地一动没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举着酒坛子的青年冲来,一步没退,也根本没想躲。 而拿酒坛子的青年,此时尴尬了,他看到齐乃山两下就干倒一下同伴,就知道这齐乃山是奔着玩命来的,而这拿酒坛子青年就是拿人银子的一下手下而已,两人的目的不一样,怎么打?可是,此时往前上肯定得被韦陀杵捅那么一到两下,要是往后退两步还挺丢人。 齐乃山看了一眼比较尴尬的酒坛子青年,然后收回了目光,没再搭理他,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钱万里问道:“银子,能不能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林老大怒了 齐乃山看了一眼比较尴尬的酒坛子青年,然后收回了目光,没再搭理他,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钱万里问道:“银子,能不能给?” “给你他娘的”钱万里气的肯定是醒酒了,捂着脸蛋子,张嘴就要骂人,可一想到刚才齐乃山突然间给的那一下子,话说到了一半。 “你这个破嘴,怎么回事儿?”齐乃山皱着眉头,往前蹿了蹿,看样还想再往钱万里嘴上捅一下。 就在这时,林哲瀚从人群中蹿了出来,他一步上前,伸手拽了一下钱万里,站在中间说了一句:“乃山,有话好好说,吃准们确实不知道你来要什么银子?” “莽蛇山,胡氏三兄弟那七千两银子,是我要回来的。”齐乃山见林哲瀚说话比较客气,他停顿了一下,开门见山的说,说话期间根本没往项致远这儿扫一眼。 齐乃山一说完,项致远脑袋嗡的一声,项致远猛然一抬头,果然,林哲瀚眼睛通红,目光非常严肃的盯着项致远,咬着牙,一句话没说。 此时,徐擎苍的预言真的应验了,在要银子这事儿上,齐乃山不拿到应得的,是绝对不会完的,而此时项致远的大脑,也彻底乱套了,项致远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乃山,既然你亲口说了,银子是你要回来的,那我也就信了。你就说今儿拿走多少银子,你能满意吧”林哲瀚回过头,沉默一下,看着齐乃山。 “三千两银子,少一钱都不行。”齐乃山淡淡的回了一句,又把折扇一展,悠然的扇了起来,而他那韦陀杵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袖管内。 “扯你娘的”钱万里一听这个数字,捂着脸蛋子,本能骂了一句,可是刚骂到一半又想起自己的脸是怎么伤的了,所以话又说了一半。 “没我,你一钱都要不回来。”齐乃山皱着眉头说道,他感觉自己要的真不多,而且非常合理。 “乃山啊,有点多吧?”林哲瀚像个老熟人似的,用商量的口吻跟齐乃山商量,事实上,他也确实见到过齐乃山一回,那是在某个山寨摆酒,只是离得远,林哲瀚没跟他打上招呼。 “老钱啊,你是不是以为你在河间府,混的真不错呢?你既然说有点多,那这银子我就不要了,咱往后走,我告诉告诉你,我齐乃山是啥样人就完了。”齐乃山彻底烦了,干脆的说了一句,转身冲陈长江说了一句:“咱们走。” 说着,二人真的就往门口走去,林哲瀚有点急的在钱万里耳边说了一句:“这银子还是给了吧。” “凭他娘什么?”钱万里扭头瞪着眼珠子说道。 “凭他敢整死你。”林哲瀚情急之下,脸色认真,小声的快速说了一句。 林哲瀚说完,钱万里死死盯着他的脸颊,脸色阴晴不定,咬着牙半天也没说话。林哲瀚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问题,容易让钱万里多想,所以快速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要非得跟他干,我肯定跟你死抱在一起。” “呵呵,算了,三千两银子买个教训呗。”钱万里满脸是血,淡淡的说了一句,抬头看着齐乃山的背影喊道:“哥们,这银子我给。” 齐乃山背对着众人,略微停顿了一下,低头说了一句:“江子,你去跟他取银子,我在外面等你。”说罢,头也没回,径直走出了醉仙居大厅。 “妥了。”陈长江欢快地应了一声。 来醉仙居是为了摆宴席,钱万里身上哪有那么多银子,无奈之下只能从礼单里点银子,全点完也才一千五百两,项致远忙从腰间取下装着二十多两的钱口袋递给林哲瀚,他扫了项致远一眼,没啥表情的接了。 银子还是不够,幸亏醉仙居的老板跟钱万里关系不错,钱万里在他的包间写了个欠条,在醉仙居老板那儿又拿了一千多两,凑够三千两银子,装进了袋子里,给了陈长江。 “谢了。”陈长江拎着钱袋子,龇牙说了一句。 “不客气,挨了这么一下子,拿出来三千两银子,让我清楚的认识到,我自己是个什么玩应。”钱万里没啥表情的说道。 “钱大哥啊,花三千两银子,你认识了齐乃山,这银子花得值,真的。”陈长江非常认真地说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放在了桌面上,伸出手指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家庭地址,找到我,就能找到齐乃山,有事儿你吱声,乃山说了,在江湖上,他不想知道这些大哥都姓啥,他就想告诉告诉这些人他姓齐。” “行,我记住” “那再会啊”陈长江随后拎着钱袋子就走了。路过门口看到项致无的时候,目光有点闪烁,小声说了一句:“一会没事儿,咱们再联系。” 项致远冷冷的看着陈长江没吱声。 包房内,剩下嘴还在淌血的钱万里c林哲瀚还有项致远。 “钱大哥这事儿!” “行了,哲瀚,啥都别说了,没有你,银子我也要不回来,咋地我都得谢谢你。不过,这一杵扎的我挺疼,我也看了,我岁数是真大了,扯不起了。”钱万里坐在太师椅上,打断了林哲瀚的话,自嘲的说了一句。 “钱大哥,齐乃山的事儿,我确实不知道,项致远找他,也确实欠考虑,你别想多了。‘天和当’咱还得继续干,那个,重新粉刷铺子的人我都找好了。”林哲瀚沉吟了一下,想把这事儿解释清楚。 “‘天和当’的事儿,完了再说吧。能干就干,不能干,我就把它卖了,你先回去吧,我得回家,然后请个郎中。”钱万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挺客气的回了一句。 林哲瀚听到这话,心里肯定凉了半截,咬牙搓了搓脸蛋子,沉默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站起来说了一句:“行,那你回家好好养着吧。” “嗯!”钱万里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出了醉仙居,林哲瀚也不骑马,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项致远快步跟在后面,不停的说道:“老大,齐乃山是我朋友找的,我真不知道他这样再说,就是拿出去三千两银子,咱不还要回来四千两么?里外里咱们还是赚的” 项致远说到这里,林哲瀚猛然回过了头,阴着脸,眼睛死死盯着项致远,项致远顿时愣住。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在项致远脸上响起,项致远被抽的一个趔趄,正好身旁有棵老榆树挡着,项致远一下子靠在了树干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人影 “致远,长大了是不?认识的朋友多了是不?”林哲瀚面无表情的看着项致远问道。 项致远抬头看了看林哲瀚,一肚子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说实话,自己的这份差事全是林老大给的,自己对林老大的忠诚如涛涛江水,可是,这其中的误会,就如同裤裆里有块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再如何解释都没有用了。 “你太着急了。”林哲瀚沉默了一下,指着项致远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项致远站在原地,脑袋嗡嗡直响,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怨气,可是找谁说理去呢?项致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长江,这瘪犊子玩意现在正在和齐乃山分银子呢吧? 项致远本来一刻也不能等,就想找陈长江好好撒撒气,可齐乃山的音容笑貌竟从脑袋里一闪而过,使项致远打消了这个念头。齐乃山,草了,老子惹不起你躲得起你行了吧? 第二天一早,项致远还是按平常那个时间出门,可是脚步却非常的慢,一路上,他边走边想,要怎么样跟林哲瀚好好解释解释。 “蓬。” 正在心不在焉的时候,突然和对面一人撞了个满怀,项致远抬头一看,草了,原来是陈长江!陈长江正笑嘻嘻地看着项致远,道:“哥,干啥去呀?” “啪” 项致远突然抡起拳头,粗暴的砸在陈长江的脸上,上前一步扯着他的脖子,疯了一样怒吼着问道:“玛勒戈壁,我得罪你了么?你坑我干啥啊?你不知道我家啥情况么?啊?你不知道么?” “啪。”陈长江伸出双手使劲儿推开项致远,皱眉问道:“你打我一拳,但咱俩一起长大的,我不跟你一样的。我问你,我哪儿做错了!!” “玛勒戈壁,你和齐乃山去这么要银子,还捅了钱万里一杵,想没想过,钱万里怎么想??他肯定以为,是林哲瀚和齐乃山一起做的套坑他,钱万里能这么想,林哲瀚肯定也能这么想,人是我找的,你跟我是还是朋友,林哲瀚肯定以为,我跟你们商量好的,弄不好还得以为我在中间劈了银子呢,你会害死我的,你知道么?”项致远瞪着眼珠子,薅着陈长江的脖领子,无比气愤的说道。 “我告诉你,没有咱俩之间这层关系,乃山得把七千两银子一钱不少的全要回来,你信不?我陈长江在乎你的为难,这没问题,谁让咱俩是朋友,但我认识林哲瀚是谁啊?我认识钱万里是谁啊?银子我没给他要回来?死账,起码得劈一半,乃山拿三千两多么?”陈长江摊着手,挺有道理的解释道。 项致远一愣,怎么全是理的事情,到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齐乃山要银子合情合理了呢?项致远停顿一下道:“那齐乃山疯了似的,捅人家一下干啥?” “那怪谁?只能怪是钱万里太贪,他不想给银子,不扎他扎谁?”陈长江梗着脖子,立马反问了一句。 项致远无语的点点头:“你滚远点,我跟你没啥可说的,以后咱俩掰了。”项致远指着陈长江无比委屈的说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就走了。 “玛勒戈壁啊你是不是有病?怎么分不清好赖呢?”陈长江伸手拉了项致远一下,急迫喊了一句。 “滚!” 项致远抬胳膊震了一下陈长江的手掌,阳光照出项致远欣长的影子,项致远大步流星的奔着大道走去。 陈长江看着项致远头也不回,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要失去一个朋友,忙跟上去:“哥,我错了,行不?你别不理我行不?我就是想让你离林哲瀚远点!他不是个好人,你信我滴行不?”陈长江眨着黄豆眼,一声声喊着。 经齐乃山和陈长江这么一闹腾,项致远估摸着钱万里不找人收拾林哲瀚就算谢天谢地了。至于合作?那肯定是遥遥无期了,而项致远梦想的林哲瀚多给自己派活儿和多分银子的事儿,妥妥泡汤了。 玛勒戈壁! 没办法,要生存就得有个差事,当捕快虽然一个月六钱银子,但时间相对自由,而且没事儿还有点外块,省着点用,还能攒点,所以千万不能被开除了。哪管林哲瀚再打自己两下,项致远也认了,因为毕竟这事儿是自己惹出来的。 项致远脑子里想着事儿,陈长江跟个尾巴似的在后面跟着,说的什么项致远完全没听到,就在项致远快走到大道的分岔路口,要拐弯的时候,出于感觉突然一抬头。 道路左边白桦树林内,隐隐有些人影,出于职业的敏感,项致远觉得这几个人很可能跟自己有关,陈长江还在后面唠唠叨叨,项致远没有回头,对陈长江叫声道:“嘘,别吵吵。” 项致远缓缓放慢了脚步,江湖上的人和官府的捕快,对于胡同,漆黑的夜路,隐避的小树林,都有着本能的谨慎和小心,不少血案里都少不了这三种因素。 项致远边走边又扫了一眼树林,突然一转身,拉起陈长江,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回走,项致远回身的同时,手不由得摸到了腰间的配刀刀鞘上。 “不,啥啥意思?想杀了我啊?我爹是陈玉哎?” 就在这时,树林深处人影如风一样,奔着项致远方向蹿来,项致远略微停顿了不到半秒,拉着陈长江甩开两条腿就跑。 “嗖嗖!” 几个人影还没等跑出树林,几支袖箭已经奔着项致远和陈长江袭来,陈长江听到声音回身一愣,出口成章:“哎呀我靠!” 道路上很平坦,根本没有什么挡头,就前面有两个胡同,可是此时两人还没有走到胡同,陈长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被项致远一抓,抓到了他的身后。 项致远金刀一挥,‘噼噼啪啪’几支袖箭被刀身一挡,应声而落。而几个黑影并没有走出树林,而是到了袖箭能够射击的范围内就停下,随后又是一排袖箭齐奔着这边而来。 项致远心想总用金刀拨箭不是个办法,人家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此刻就得迎头而上了,项致远想到这里,就要往树林里冲,可是,刚迈一步,突然腿一软,不由得单腿跪在地上。 项致远一低头,原来大腿处中了一支袖箭,刚才由于神精高度紧张竟然不知道,可是按照平时的经验来说,中了一支袖箭不致于腿软啊,项致远突然明白了,原来袖箭箭头上一定涂了麻沸散了。 树林内的人影‘哗啦啦’都跑了过来,项致远头都没顾得上抬,只是跟身后的陈长江喊道:“快跑!”同时他把长刀一挥,冲着第一个奔来的人的膝盖扫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摊上官司 树林内的人影‘哗啦啦’都跑了过来,项致远头都没顾得上抬,只是跟身后的陈长江喊道:“快跑!”同时他把长刀一挥,冲着第一个奔来的人的膝盖扫了过去。 项致远此时是单腿跪地,金刀一扫,金光一闪,可是离地面也就半米来高,那黑衣人腾地往上一跃,躲过了金乌刀,同时他一只脚踹向了项致远的顶门。 项致远金乌刀法不是白练的,就对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项致远眼里根本嗤之以鼻,他手腕轻轻一转,刀尖奔着黑衣人刺去。 这一刀要是刺中,那么黑衣人就变成了当朝太监了,可是,项致远抬头的功夫,却看清了黑衣人,不由得手腕又一翻,刀落下来的同时,身子往后一仰,对方一脚没踢上,直接从项致远的头上迈过。 “咣咣咣” 那个黑衣人落下的时候,别的黑衣人已经把项致远围了起来,顿时,项致远身上挨了好几脚。 “你们干啥啊?踢死人的。”陈长江一边扒拉黑衣人,一边嚷道。 几个黑衣人终于停下,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把项致远拎了起来。刚刚落地的壮汉一把掐住项致远的脖子:“你挺生猛啊?敢打官差”。 几个黑衣人确实穿着确实是捕快的衣衫,只不过样式跟项致远的不同,项致远就因为一抬头看到了那壮汉的穿着,刀尖才没有捅向壮汉的裤裆。 “呵呵,同行啊?”一般情况,只要不是江湖人物来找自己麻烦,应该问题不大,因为自己也是捕快,捕快之间的事情他全明白,项致远顿时松了一口气,脱口而出:“草了,吓死老子了” “咚。” 项致远刚说完一个电炮砸在他的肚子上,刚刚差点做太监的壮汉龇牙问道:“还老子不老子了?啊?”此人无比记恨项致远,因为差点耽误了他传宗接代的任务。 “口误,口误。”项致远忍着肚子上的疼痛,费力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咋了,捕头大哥?我也没犯事儿啊!” “没犯事儿你跑啥?” “这你还不明白么?我做人太优秀了呗。”项致远扯着犊子回了一句,心里正在合计,到底啥事儿犯了。可是,实在想不出,因为自己的事儿太多了实在。 “别他娘的扯淡,你就是项致远吧?跟咱们走。”壮汉一把薅着项致远脖子,旁边一个壮汉一把把项致远腿上的袖箭给拔了下来,鲜血顺着项致远的裤子流了出来。 可是,项致远的脚却不麻了,这种箭头上的麻沸散,本来药量就不足,只要打中对方,对方也就能麻醉片刻,项致远此时麻药劲已经过去了,但却被擒了,另一个壮汉从腰间抽出绳锁就给项致远五花大绑起来。 “因为啥啊?”项致远再次试探的问道。 “啪!” “别他娘的瞎问。”领头捕头一巴掌拍在了项致远的脑袋上。 项致远被两个捕头架着,其他捕头给项致远围了起来,往路口走去。陈长江在后面有些懵,因为这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当项致远他们已经走出十米了,陈长江才急着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一个捕快,道:“大哥,你们是哪的呀?” 那捕快走在最后面,听到陈长江问话,不禁放慢脚步,扭头看了一眼陈长江,但见他虽然其貌不扬,但衣着华贵,不禁问道:“你谁啊?” “我是偏头县东头陈家庄的,我爹是陈玉。” 那捕快一愣,停下脚步,跟别人有一定距离后,对陈长江道:“他是你朋友?” “对呀,从小玩到大。” 捕快搓了搓手,面上很为难,可是陈长江却跟这些官府中人打过几回交道,一般情况下,对方表现出死了亲娘的表情,其实就是要点银子。陈长江很会来事,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塞到捕快手中。 这名捕快看了一眼项致远他们,见没有人回头,忙把银子揣到怀中,轻声道:“咱们是大定府的,项致远摊上个人命官司,你要跟他关系不错,快快花点银子疏通一下” 这捕快还没说完,见前面有一捕快转头扭向这边,忙快步追了过去。陈长江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啥玩意儿?人命官司?”突然大悟:“哎呀,人命官司!”说罢转头就跑。 大定府跟河间府相邻,按照常理,大定府的官差到河间府抓人都得跟当地的官府秉告一下,交换一下文叠,他们几个捕快为了节约时间,是先抓的人,后来通知当地官府,河间府根本没去,只是来到比他们小一级的偏头县县衙。 闵县令是个五十岁的小老头儿,别看在当地威风八面,可是,一遇到比自己大一级的府台官差,就吓得跟什么似的,他头戴乌纱,身穿官袍,亲自带着县丞c主簿出门迎接。 项致远被五花大绑只在门房等候,他不由得往后挎院看了看,心想老大林哲瀚出来时会不会看到自己?怎么说自己也跟了林老大这么长时间了,林老大神通广大,拜托他使使劲他还是应该能帮着自己一下吧? 门房外面的几个差役项致远也认识,项致远想请他们帮着去后院喊一下人,可是,喊了几声,门房外那两个差役跟聋了似的,看都没往门房内看一眼。 林哲瀚没盼来却盼来的是主簿带着吃饱喝足的几个捕快,主簿叫差役把门打开,一缕阳光直刺到项致远的眼睛,他不由得眯起眼睛,就看到主簿点头哈腰地跟几个捕快笑道:“几位大人,这小子你们尽管带走。” 然后突然一挺腰,对项致远气氛地说道:“项致远,想不到你身为县内捕快,却做出此等事情,从今天开始不用来县衙当差了,以后你做的一切事情,都与本县无关。” 项致远是下午时分被带到大定府府台衙门的。府台衙门和县衙门一样大门面宽三间,进深两间,一门四柱,为灰瓦硬山式建筑。 府台老爷年纪四十岁上下,细眉宽背,三缕长髯,他在桌案后面,居高临下,眯着眼睛看向五花大绑带进来的项致远。 项致远被差官按跪到已经晒了大半天的青石地面上,顿时感觉到膝盖像被无数个小針扎着一样难受。项致远给府台大人磕头后,就再也不敢抬起头。 只听府台老爷惊堂木一拍,道:“项致远,现方记药铺掌柜方子鹤之子方青柏告你有意杀害他的父亲,也就是方记老铺掌柜方子鹤,你招认不招认?” 项致远听到这句,低下的头不禁抬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官司解决了 只听府台老爷惊堂木一拍,道:“项致远,现方记药铺掌柜方子鹤之子方青柏告你有意陷害他的父亲,也就是方记老铺掌柜方子鹤,间接致方子鹤于死地,你招认不招认?” 项致远听到这句,低下的头不禁抬了起来。 这件事发生在五天之前,这活也是林哲瀚派给他的,起因是因为大定府柴家庄柴大官人柴荣,柴荣主要是做药材生意的,最近想到药材生意做大,看好了大定府所有的药材铺,大定府二十一家药材铺,有二十家觉得给的价格合理,答应把铺子卖给柴荣,唯独方氏药铺的方子鹤不干。 方子鹤的药材铺虽然不大,但也是老字号,是从他父辈传到他手里的,他打算把药铺的经验传给他儿子方青柏,一家人以后就指着这药铺活着了,如果要是卖了做吃山空,所以方子鹤就是不卖。 就这样,柴荣找到了林哲瀚,林哲瀚把这事交给了项致远,项致远以为对付个老头自己一个人就够了,要是带人还得分一部分银子,所以没带人。 项致远先去方氏药铺内买些药,买回来后掺入一些丐帮打蛇打鼠的毒药,吃下后中毒,由于方氏老铺属于大定府的宁岑县,项致远直接去县衙状告方子鹤,说他们家药中有毒。 经检验,果然药内有毒,方子鹤不明不白入狱。他的儿子方青柏年纪尚小,只有十四岁,没有主意,只好把药铺转卖给了柴荣。 这件事办成后,项致远只从林哲瀚手中得了一两银子,由于办得顺利又没有什么太大的油水,项致远很快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可是今天听到府台老爷这么一说,项致远的第一反应是方子鹤死了,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不禁抬起了头,问道:“怎么?方子鹤死了?不能啊?” 项致远身旁一个差役按了一下他的脑袋喝道:“让你抬头了吗?低下!” 府台老爷不怒自威,他道:“来呀,带原告方青柏。” 项致远低着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嚎哭之声,’噗嗵‘一声,项致远用余光一看,正是方青柏穿着一身孝服,跪在自己旁边。 他连连对府台老爷磕头,哭道:“青天大老爷,请您老为小人作主啊,这小子前两天到我家药铺买药回去后,愣说中毒了,到县衙告了我爹,县令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爹关入县牢,我爹连气带屈,三天后就死在狱中了。“ 府台老爷眼睛依然眯成一条线,好像想着什么,旁边记录师爷道:”大人,宁岑县县令贾知博在外面侯着呢。“ ”带贾知博。“ 县令贾知博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体键壮,身高八尺,乍一看不像是县令,而像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项致远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当初他收了柴荣一百两银子,草草把方子鹤打入大牢,方子鹤儿子方青柏为了救自己的爹才会一时没了主意,把店铺卖给柴荣,方青柏又用这笔银子买通贾知博,想把自己的爹救回来。 项致远想着也许是贾知博这个老东西,两头收银子,而方青柏却落了个鸡飞蛋打,爹也没了银子也没了,心里不甘,所以才上告的。 贾知博也是心虚,但是官场那一套他都知道,只要死不认帐,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因为在北宋这个朝代,不能像项致远那个时代,有高科技什么。 贾知博道:”大人,下官在项致远买回的药丸中确实发现了部分毒草“ 方青柏立时道:”不可能,如果有毒,别人吃了为什么没事?为什么他吃了就有事,一定是项致远陷害小人,大人一定为小人作主啊。“ 我一听方青柏恨得自己牙根都痒痒似的,他这一出分明是想致自己于死地,说实话,当初自己只不过是赚一两银子的事,贾知博也跟他说好了,等铺子卖给柴荣后,他会找个理由把年事已高的方子鹤从牢中放出来。 项致远有时候做的事确实有些丧良心,不过,他也是有底线的,就是从来不害对方性命,至于这件事,他没有想到这后果的严重性,但是,方青柏不告贾知博,反而告自己,项致远有些无名之火生起。 物别是他今天丢了差事,全是因为这事,想想以后的生活,项致远顿时怒了,他对方青柏骂道:“方青柏,尼玛蛋!你是不是疯狗?为什么跟我过不去?我跟你无怨无仇,我认识你谁啊?陷害你干啥?再说我上哪弄毒药去?” 方青柏没有正视项致远,而是依然哭哭泣泣,他道:“大人啊,这小子的师父就是丐帮大义分舵的金不怕,而丐帮在咱们宁岑县的大智分舵的舵主严有信,善使毒药” 说到这儿项致远又是一愣,这方青柏年纪只有十四岁,若不是旁人指点,他怎么会把自己的事调查得那么清楚?再说他也没有勇气来告啊,他背后是谁呢?非得把自己弄死不可? 项致远想到这里脱口而出:“你玛勒戈壁,老子师父是谁关你屁事,就算认识会使毒的就在你家药丸里下毒了?关键是动机,懂不?不是说了跟你无怨无仇吗?害你干啥?” “你再骂我一个?”方青柏跪在地上挺了挺身子,瞪了眼项致远,可刚和项致远目光接触上立刻又挪开,他对府台大人道:“大人,我爹做人清清白白,我们家铺子在当地已经开了好几十年了,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请大人明查啊。” 方青柏说完这话,更让项致远觉得可疑,因为就算再缺心眼,也会话赶话地说,自己一定是受了别人指使才会陷害他爹的,可方青柏愣是没说这话,怎么回事? 这时,‘腾腾腾’从后堂跑进来了差役,他虽然急得满头大汗,但进来时看到堂上的场面,还是停下脚步,他看了一眼府台大人,然后轻轻走了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府台大人明显脸色好看多了,然后一拍惊堂木,道:“来呀,先把项致远关到后堂,待本官细细盘问。其他人等退堂。” 一个时辰后,项致远从府台大人的后门走了出来,跟着项致远出来的还有陈长江和陈黄河,项致远一边活动着已经麻木的四肢,一边差点咬碎钢牙地问两人:“你俩说什么玩意?给了府台老爷一千两银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出手 一个时辰后,项致远从府台大人的后门走了出来,跟着项致远出来的还有陈长江和陈黄河,项致远一边活动着已经麻木的四肢,一边差点咬碎钢牙地问两人:“你俩说什么玩意?给了府台老爷一千两银子?” “我听长江说你犯了人命案子,而且在大定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大定府的府台老爷叫赵堂镜,不是一般的黑呀,本来我们带了五百两银子的,可人家开口就要一千两。”陈黄河边说,边到后门的榆树上解下马的缰绳,他们两个人带了三匹马,很明显是给项致远带份了。 项致远眉头紧皱,是谁在背后给自己下绊子呢?如果不是陈黄河哥两来救,自己就关大牢里了,就算是两人救了自己,差事也丢了。 陈黄河把马牵来,递给项致远,道:“快上马吧,等回到偏头县天就黑了。” “这银子我会还给你们的。”一千两银子对于刚刚失去差事的项致远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还上,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银子也必须想办法尽快还上。 “拿着吧,我和大哥,时间仓促,银子偷的不是那么专业,老陈最近也有防备,多的银子都兑成银票放在铺子里,一般不带回家,这银子你先拿着吧。”随后陈长江补充了一句:“你打我一拳的事儿,我寻思寻思还是不跟你一样的了,你说我这体格子,咱俩真要干起来,你是对手吗?” 项致远被他逗得噗哧一笑,所有烦恼短暂的忘记了,不过看到两人骑上大马的同时,突然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就这样。”说罢,牵着马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等,一起去吧。”陈黄河骑着马到了项致远跟前:“怎么说你也给我挡过袖箭,你这人吧,平时我挺烦你那算计劲的,可遇到了危险时你也挺不要命的,从这一点上看,咱俩值得交一下。” “要不,我还是回家请剑吧?”陈黄河非常爱他的剑,所以他每回取剑都不说取,都说’请‘,他还说每个剑都是有灵魂的,要像爱媳妇,一样爱他们,所以他媳妇没了。 项致远犹豫了一下,他们两人也看出来了,自己是要找柴荣,因为这银子就应该柴荣来拿,柴家庄项致远去这不只一次两次,不管怎么样,他至少也要问问柴荣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可是,这两人用得着也掺合进来吗?但看到两人这热情的劲头,觉得此时跟两人的关系拉近了,如果不让两人去,就太见外了。 想到这里,项致远对陈黄河道:“不用请你媳妇了,你俩垫后就行了。”说罢纵身上马后,摸了摸腰间的金乌刀。此时怪自己学艺不精,功夫练得还是不家,让别人欺负,如果像齐乃山那样,人们听到他的名字都害怕,那么自己还会这么让人欺负么? 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已经远远地看到了柴家庄的院门,此时夜色笼罩,万物都灰蒙蒙的,陈长江突然问道:“你说,用不用蒙个面啥的?” “拿啥蒙?”项致远看了看他,此时正是夏季,三人除了一身短靠外,什么都没有啊。 “不行就给裤子脱了呗。”陈长江眨着眼睛,认真的说了一句。 “滚他娘远点,就你裤裆里那小玩应,比脸还容易让人认出来。”陈黄河一口拒绝着说道。 “你傻啊,我穿裤衩子了!!!!”陈长江依旧很认真的辩解了一句,他的声音异常的高昂。 “你俩小点声行不?”项致远直接崩溃。 又过了一个时辰,三人出现在一家赌房外。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宁岑县的百姓没有什么活动,但对达官显贵来说,此时却正是欢乐的时候。 “是这儿不?”下了马,扭头冲项致远问了一句。 “对,这是柴荣开的赌房,他一般这个时候就在这里。”项致远扫了一眼红木雕刻的大门,轻声回了一句,他到柴家庄找柴荣的时候,官家已经告诉他柴荣在赌房了,所以三人就径直来到了赌房。 三人刚走到门口,里面正好出来两个明显刚玩完的赌客,而且项致远还认识,因为项致远在宁岑县跟柴荣接触过一段时间,柴荣一到晚间的时候,就带着自己来这间赌房里玩。 两个中年赌客看到项致远穿着破烂的捕快衣服很是惊讶,其中一人道:“咦?你不是那个小兄弟吗?怎么?你原来是捕快啊?” “郭叔,我找一下柴荣柴大哥,他在吗?”项致远不想跟他解释太多,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 郭步一皱眉,想了想道:“哎呀,一直没看着他呀,不过他不有个表弟柴增其在里面呢么,你问问他表弟不就完了吗?” “哦,行,谢谢你了,郭叔。”项致远客气的说了一句。 赌场在这个时候门是大敞四开的,只有门上有个黑色粗布门帘,上绣金色赌字,项致远挑开门帘,就见里面喧闹声不断,十来张桌子,桌桌都围满了人。 一个小伙计,抬头看着项致远三人愣了一下,赶忙跑了过来,结巴的问道:“客官,您找谁?”伙计为什么会结巴呢?因为陈长江刚刚路过集市的时候在卖猪肉的摊位买了把杀猪刀。 “噗!!” 陈长江突然蹿前两步,扬手就是一刀,直接剁在伙计的胳膊上,伙计噗通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靠在了后面的架子上。还没等再动,陈长江菜刀尖直接顶在他脖子上说道:“别动昂,调整好呼吸,给爷唱个《贵妃醉酒》!” 那伙计已吓傻,甚至忘了尖叫,他胳膊哗哗淌血,看着有点神经质的陈长江没动弹。这时整个賭场内瞬间的安静,落针可闻。 “你们继续。” 项致远扫了一圈屋内起码五十多个赌徒,淡淡的说了一句,一步没停直奔屋内走去,陈黄河在赌场门口的铁栏上抽出一根铁棍,他手里拿着铁棍,紧紧跟在项致远后面。 “咣,咣咣!” 陈长江猛然收回杀猪刀,红着眼睛,跟吃错药了似的,架子上供着的金色财神爷,噼里啪啦连剁了六七刀,火星字四溅,刀刃崩飞,场面异常诡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干 柴荣 “这玩应是比脑袋硬哈?!”陈长江龇牙说了一句,扭头看向屋里的众人,突然喊了一嗓子:“都扒眼看你玛勒戈壁,不知道此时应该什么姿势啊?” “呼啦啦!” 桌子一瞬间被赌徒搬走,一条宽敞大道闪电般出现,项致远顺着大路直接往最里面的内室走去。 “咣当!” 内室的门突然敞开,一个光着膀子穿着滚裤洒鞋的青年,迷迷糊糊的走出来,喊了一句:“草了,怎么玩一玩就扬沙子呢?谁喊呢?” “我喊呢。”项致远一看此青年就是柴增其,柴荣的表弟,这个赌场都是柴增其主管大局,地位举足轻重。项致远距离他两步远,大声说了一句。 柴增其看到项致远眼睛血红,手一直摸着腰间的刀鞘,而且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铁棍头顶扎个小辫的少年,有些奇怪,问道:“项致远?你来” “哗啦!” 金刀出鞘,项致远长刀一挥,刀刃触在了他的脖子上,项致远扭动了一下脑袋,脖子发出骨头错位的摩擦声,此时他非常冷静,看着柴增其淡淡的说道:“柴哥,小弟啥事没整明白啊?想害我啊?” 柴增其眼珠子乱转:“项致远你身为捕快,我也知道你家在哪,你拿一把破刀架我脖子上,吓唬谁啊?你还敢砍我啊?啊!” “蓬!噗咚!!” 柴增其话还没说完一条腿已经倒飞到他身后的桌子底下,柴增其也因为惯性,整个身体向后滑着,一头扎在了地上。他的立时脸上青筋暴起,腿断处已经血流如注。但是他也算是条硬汉子,愣是咬着牙,不让自己惨叫。 “我的差事不允许我玩的太肆无忌惮,但我差事要没了,你在我面前还装你玛勒戈壁。”项致远低头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柴增其,淡淡说了一句,一步上前伸手拽着他全是血的裤腿子。 “咣当!” 紧随其后进来的陈长江一把推上了门,伙计和一些杂役c打手被挡在了门外。 “柴荣,在哪儿?”项致远开门见山。 “去你娘的”柴增其嘶吼着骂了一句。 “啪!”项致远蹲下身,左手掐着他的嘴,金乌刀尖直接插进他上牙堂,槽牙的根部,继续面无表情的问道:“柴荣在哪儿?” “泚泚!!” 柴增其张着大嘴,口中猛然喷出两杆子鲜血,项致远握着金乌刀刀柄,刀尖扎在槽牙根部,别在骨头上,开始使劲儿往外掰着。 “柴荣在哪儿?” “!”柴增其死死盯着项致远,看了能有两三秒,随后张口说道:“在他小妾那儿”他说话有些费劲,真怕项致远把他的小嗓子也给捅出来。 “地址。”项致远拔出长刀,刀尖上的鲜血点着榆木地面,地面上顿时一滩的血,项致远别一只手擦了擦柴增其的脸,他的脸立时跟个血葫芦似的。 ”大旗镇苏家村” 赌场门外,三匹马上的三个人影快速消失在夜色里。三更时分,项致远三人来到了大旗镇苏家村的一个小院落门前。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落,柴荣的老婆以前家资显赫,柴荣起步都靠着他老婆家里,所以他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妾,就在外面买房子快活,像这样的院落他能有四五处。 陈黄河骑在马上,长铁棍子拖到青砖地上,冒着火星子,他今天没请剑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憾事,他目测一下院落的高度,跃墙而入的话还是有些没有把握。 “敲门吧。”项致远跳下马,走到了院门口,一努嘴,淡淡的冲陈黄河说了一句,对于他来说,这两米多高的围墙,跃墙而入跟玩似的,可是他就想光明正大的进去,他的心里没鬼,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 陈长江已经来到项致远的身边,他左右看看项致远,摇了摇头,道:“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可是究竟哪不一样我也看不明白。” “我是被逼到这儿了“项致远简单说了一句,然后接着冲陈黄河说道:”敲门。“ “咚!” 项致远话音刚落,陈长江抬腿对着院落的朱漆木门就是一个飞脚,这一声闷响跟敲锣似的,项致远和陈黄河,顿时一机灵。 “哎呀我草了,你玛了戈壁,你再一脚直接干屋里去了,你缺心眼啊?这么敲,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你是来砍他的。”陈黄河心惊肉跳的说了一句。 “这个时间了,我怕他睡着了。”陈长江挺委屈。 “滚一边去。” “当当当!” 陈黄河拉开陈长江,开始不轻不重的敲门,项致远闪身抽刀躲到了门边,因为他搞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跟随柴荣而来的打手,所以做好了准备。 “谁啊?”过了一杯茶的功夫,一个女人的声音喊起,接着是脚步声由远而近。 “嫂子,我是赌场的小顺啊,家里出了点事儿,找老大去看一眼。”项致远学着伙计的声调轻声的喊了一句,然后又给陈氏兄弟递了个眼神。 “哪个小顺啊?我怎么没听过呀?”女子的脚步声突然停下。 “哎呀,我说嫂子啊,火都燎着眉毛了,你就别问了,我前几天刚来的。”陈长江异常烦躁的回了一句。 “吱嘎!” 门被推开,一个长发飘飘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谁你奶奶,我是你大舅!”陈长江一声低喝,横着抡起菜刀,直接抽在女人的脸上。 “啊” 没等女人喊出声,项致远蹿了进来,一手把女人头发薅了过来,捂住女人的嘴,另一只拿着金刀的手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女人穿着一身红裙,年纪大约二十左右岁,眉眼比较清秀,此时她看到三人,已经吓得发抖,项致远没跟她废话,搂着她的脑袋,往屋内走去,屋内点着微弱的烛火。 ”咣!“ 陈黄河当先一步,踹开房门,项致远和陈长江紧随其后,屋内的床上清纱账里,柴荣光着膀子坐起,问道:”小红,是谁“。 项致远一看就柴荣一人,立时把女人的脑袋一拧扔倒在地,女人立时昏死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干柴荣 陈黄河当先一步,踹开房门,项致远和陈长江紧随其后,屋内的床上清纱账里,柴荣光着膀子坐起,问道:”小红,是谁“。 项致远一看就柴荣一人,立时把女人的脑袋一拧扔倒在地,女人立时昏死了过去。 柴荣骨瘦如柴,年纪在三十多岁,他头别金簪,项梁门一块白玉,穿着个大裤衩子,看到项致远三人,立时起身,两步蹿到了床旁的窗户旁,窗户是开着的,中间用一个小木棍支着。 “哎哟柴大哥,穿的挺凉快啊。”项致远站在门口说了一句。 ”致致远你啥意思?”柴荣本能的想跳窗户,他稍稍会些功夫,平时到哪去,总是跟着一两个雇用的高手,不过,今天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他没有找手下来,很可能是怕他的正式老婆发现。 “来,你过来,咱俩聊聊!!”项致远走进了屋内,盯着他说了一句。 “聊啥?” “装你玛勒壁什么糊涂,来!过来。”陈黄河瞪着眼珠子喊道,他的手里还拿着从赌场院子铁栏栅上拔下来铁棍子,他习惯了拿剑,所以拿棍子的时候,也那么像拿剑似的握着棍子指向柴荣。 “致远,你看人家方青柏家里死人了,一查是我做的扣,人家非要不依不饶,非得让我说出实情,你说我也是做小买卖的,比不上你们官府的,我合计就是把你说出去,你在官府上认识人这么多,疏通疏通也没事啊。”柴荣明显知道项致远来是干啥的。 “柴荣,因为一个方氏药铺,我从你这儿拿走多少银子你知道不?虽然是一百两,可是到我这儿就一两,你要是觉得拿多了完全可以跟我直说,不必背后草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现在我差事没了,差一点就死在狱里了,你在这儿逍遥快活我给平衡不?”项致远瞪着眼珠子喝问道。 “项致远,你别激动。” “玛勒戈壁,不激动?我就想问问你欺负我干啥?啊?我就一个小捕快,没事赚点外快,做的事损点但都有底线,你呢?我抢你媳妇了?杀你全家了?”项致远咬着牙,一瞬间暴怒,纵身跃到窗前,金乌刀一挥,照着柴荣的手臂挥去。。 “蓬!“ 柴荣抬腿甩出一脚,脚尖踢向项致远手腕处的‘列缺穴’。项致远一转手腕柴荣一腿踢空,金乌刀奔着柴荣小腿砍去。 ”咣“ 项致远在这种时刻也十分理智,他没有用刀刃,别看他能砍断他表弟的一只腿,但柴荣不行,因为项致远不是奔着鱼死网破来的。 项致远用的刀背,但因为柴荣只穿着一个裤衩子,这刀背正好磕到了柴荣的膝盖上。一声脆响,膝盖骨明显是折了,柴荣没有他表弟那么有魄力,‘嗷’地一声,捂着膝盖单腿在原地蹦了几下。 “还还手?” 陈氏兄弟两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也都蹿了过来,陈长江薅着柴荣的裤裆,狠狠捏了一下,陈黄河抡着大铁棍子,对着柴荣大腿,啪啪敲了两下。 柴荣倒在床上,也是一股子激劲,也许是陈长江捏完他他有反应了,拳打脚踢的想要站起来,一瞬间床上鲜血淋淋,鸡飞狗跳。 “锤咕死他!”陈长江咬牙切齿的骂道,双脚蹦起来,咣咣往柴荣脑袋上跺着。 项致远也把宝刀入鞘,不停的踹着在床上打滚的柴荣,怒吼道:“你个狗篮子,我这么多天柴大哥叫着,遇到事了你先把我抖出来,你稍微有点人性,都不能为难一个比你小二十来岁的孩子。” “踢他,照脸踢。”陈长江根本不给柴荣还嘴的机会,脚跟过了电似的,一脚接着一脚掏在柴荣的脸上。 “别打了,别打了。”柴荣的小妾,这时候也苏醒过来了,她不敢跑出去报告官府,因为她不知道柴荣在外面惹了什么烂摊子。 “滚远点昂!没你事儿。”陈长江一脚就给刚刚跑到床前的她蹬了下去。 “别打了,致远,别打了!你说咋地,这事儿能完?”柴荣忍受不住陈长江的猛踹,开始本能的呼喊。 “干你拉拉胯,就算完。”陈黄河拿着铁棍子,从大腿跟开始敲,从肩膀头敲到脚后跟,一排血渍呼啦的血懔子,场面非常唬人。 “啪啪啪” 项致远刀背托对着柴荣的脑袋,起码拍了七下,第八下的时候,身体开始脱力,拿着金刀的胳膊已经开始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服了服了,彻底服了,别打了,项致远,你也知道我和你无怨无仇的,是昨天晚上你们偏头县衙里的一个差役找的我,我才找人动手的,其实这事真跟我没关系。”柴荣双手抱头,断断续续的喊着。 “你说什么?”项致远愣了一下,快速问道。 “偏头县衙的差役找的我!”柴荣再次说了一句。 “为什么?”项致远已经隐隐猜到了,可是,还是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这事儿他也不可能说,但话里的意思,就是给你找点麻烦,我是做生意的,你们官府人说的话,我敢不听么?”柴荣脸颊还泛着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语速很快的冲着项致远解释。 听到这里,项致远一阵沉默,陈氏兄弟俩脸色也很古怪。 “肯定是他娘的”陈长江阴着脸就要怒骂,但被陈黄河一个眼神拦住了。 项致远脑子里一片混乱,强挺着心里的猜忌,冲着柴荣问道:“我被大定府放了,但疏通大定府的一千两银子得你拿,有毛病没?” 柴荣赶忙从床上的棕色衣衫里双手颤抖的摸索,几次伸向内怀都没伸进去,后来好不容易拿出了两张银票,递给了项致远:“这一千两银票,你拿走,行不?” “草了,一千两银票够干屁的呀?我这兄弟这回差事没了损失可够大的了,他得给他半年的工钱,也好让他在半年内没有后顾之忧的找差事啊。”项致远还没等说话,陈黄河就插了一句。 “明天给,明天我再送一百两银子,行不?”柴荣满脸全是汗水和血的混合物,他已经快昏了,再折腾他一会,他就得死这儿。 “算了,明天那一百两银子,我不要了,算是给你的治病钱。但你得给我立个字据,以后咱们各不相欠“项致远考虑了一下说道。 “行!马上立!” 一盏茶的功夫,柴荣在一片鲜红的床上,写下了字据,项致远也签上了字,随后项致远把一千两银票收入怀中,他看了一眼柴荣道:“柴荣,你先害我,我才来弄的你,你虽然知道我家住哪,但我也一样知道你家住址,你要敢报案,咱俩谁也跑不了!” “你放心,我肯定不报案,我跟你折腾不起!”柴荣连连摆手。 “走了!”项致远带着陈氏兄弟,走出了屋外。 三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奔着偏头县方向走去,此时快有四更天了,再待会儿天就要亮了,项致远三人都没吃东西,而且这个时间段,哪个酒楼也不会开张,项致远又急着回家看干娘,只能强挺着。 三人都不说话,快到偏头县的时候,还是陈长江心直口快,忍不住说道:“致远,找柴荣祸害你的,会不会是你那个老大林哲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房子被烧了 柴荣收拾完了,心里的气也出了,该到达的效果,也达到了项致远心里的预期。但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日子还得过,有些东西就是砍柴荣一万次也改变不了。 陈长江问项致远是不是林哲瀚害的自己,这个问题也是项致远一路上合计的事情。最近自己得罪了两个人,一个是钱万里一个就是林哲瀚。 项致远从心里头是不想怀疑到林哲瀚身上,因为自己跟着他一年多了,林哲瀚给他的感觉是说话敞亮,办事也不拖泥带水,而且一向对自己格外关心。 人都是有感情的,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可以说,除了自己的干娘和师父,项致远心里面最亲近的人就是林哲瀚了。 所以项致远本能的把这人怀疑到了钱万里身上,但要账的时候,齐乃山是站在最前面的,钱万里就算要报复,也得先弄齐耐山吧?就算钱万里犯怵齐乃山的牲口劲儿,但陈长江也比自己站的往前啊,钱万里有必要恨个都没怎么说话的小崽子么? 项致远怎么想都说不通,所以钱万里报复的可能性不大,那会是谁呢?会是林哲瀚吗? 项致远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想再想下去了,而且也不想追究了,找柴荣的是偏头县的一个差役,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捕快了,能傻到去找一个差役的麻烦? 况且,人生在世,当你面对一件棘手事情之时,目前能力能掌控,那有些事儿可以明白,而目前能力掌控不了,那有些事儿必须得装傻。 在江湖上碰到对伙如此,媳妇搞破鞋被撞见也是如此。 柴荣项致远了解他,不说全能掌控,但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所以项致远敢砍他,但再往后走,项致远就掌控不了,所以只能老实眯着。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三人已经来到了道口的小树林旁,项致远跳下大马,把缰绳递给陈长江,又从怀中把银票掏了出来,递了上去:“谢了,兄弟,我还得回家给干娘做早饭,以后再请你们俩喝酒。” 陈长江接过银票,想了想道:“算了,咱们哥俩跟你一起回家,肚子饿得受不了了,你给你干娘做饭也不差咱们哥俩这一口吧?” 就在这时,项致远又感觉树林深处有人影晃动,项致远通过这两天遇到的事情,非常警觉,这回项致远可不向上次那么被动,如今的他失去了差事顾虑倒少了一些。 项致远纵身一跃,跳过高头大马的同时,脚尖一踩马头,就这么一借力,人已经飞进了树林深处,与此同时,手中袖箭已经挥出。 里面一人看到项致远如闪电般袭到近前,而且亮光一闪,必然是暗器,突然感情悴不及防,一闪身,那袖箭已擦肩而过,而且把肩头的衣服擦破下来一块,人影骂道:“哎呀,项致远,你想杀人灭口啊?” 项致远一听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异常熟悉,本来已经抽出在金刀又收回了刀鞘,当项致远站到了此人面前时,才看清原来是前些日子在树林处赌自己的那个女孩。 项致远立时反应过来,上次有个女孩找蒋八婆租房子,后来项致远细一问,那女孩的相貌,项致远确认就是这个女孩,当时项致远特意问了一下,这女孩的名字,蒋八婆告诉他这女孩名叫赵若汐。 项致远之所以这么高的警觉,就是因为,如今自己已经不再是捕快了,那么以前做的那些替人‘平事’的事情,难免会得罪许多人,以前顾及到他是捕快,和背后的林哲瀚给撑腰,如今谁还鸟自己呢? 所以项致远首先必须得拿柴荣开一下刀,叫别人看看,如果谁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会玩命的,这样一来对自己和干娘才有好处。 此时的项致远看到女孩确认他就是赵若汐,一看就是为那匹红马的事情,不由得脸色涨红的骂道:“赵若汐,尼玛蛋!你是不是疯狗?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 赵若汐果然一愣,她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蒋八婆告诉你的?哼哼,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我早该想到了,对了”赵若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道:“你再骂我一个?” “骂你咋地?你臭不要脸!大早晨的不回家睡觉,你在这赌我干啥,人家别的小姑娘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你可倒好,成天在外面转悠,你父母不管你啊?”项致远憋了一肚子火,冲着赵若汐发泄出来。 “唰” 赵若汐突然长鞭一甩,劈头盖脸的冲着项致远抽来,项致远单手一举,一把抓住了长鞭,顺势往手上一缠一拉,赵若汐就被带到自己的面前。 项致远一把薅住赵若汐的领子,赵若汐道:“王八蛋,混帐,还我的小红马” “不还,爱咋咋地。” “你再不还,我就报官。”赵若汐满面通红,她此时在乎的并不是和项致远鼻子碰到鼻子的羞愧,而是在意的她的小红马。 项致远就怕听到报官二字,说实话现在一听这俩字腿肚子转筋,他不由得把手松开,完全泄气地说道:“算了,不跟你个小丫头计较了,跟我回家去取银子吧” 一匹马也就十来两银子,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项致远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没少捞银子,就看看他干娘屋内的装饰就知道了,随便拿一样东西都值些银子。 可是项致远话还没说完,突然树林外的陈氏兄弟齐喊道:“致远,不好了不好了!” 项致远烦得不行,现在他最烦这一惊一乍的,他皱了一下眉,回头冲两人喊道:“你两妈跟别人跑了?” “草了”陈长江杀猪刀一指大道前方:“你家那边,好像着火了。” 项致远身子一跃飞到树枝之上,举目观看,果然家的方向浓烟四起,项致远飞到马上,不由分说,骑着大马飞驰奔向家的方向。 果然是自己家着火了,还没等到院子里,就听到喊杀声四起,马还没等到,项致远已跳到马上,飞跃到院子内。院子内金不怕正在跟一白衣女子打斗。 白衣女子看上去年纪比金不怕大得多,可是却打扮得花枝招展,满头皆是各种各样的花朵,恨不得把全世界的花都插到他的脑袋上,但是她满脸的皱纹,跟她的装扮极其不谐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百花媚眉笑烟霞,千年老花妖西门婆婆 白衣女人看上去年纪比金不怕大得多,可是却打扮得花枝招展,满头皆是各种各样的花朵,恨不得把全世界的花都插到他的脑袋上,但是她满脸的皱纹,跟她的装扮极其不谐调。 其他的丐帮弟子正在和白衣女人的手下打斗,那群女子年纪比那老太太年轻得多,穿着一袭粉色衣裙,满头也插着各色的花。 而金不怕的手下明显占了弱式,有些已经倒下,没倒下的竟然闭着眼睛或是底头和这些女子打斗,只要一个丐帮弟子抬头看一眼对手,丐帮弟子肯定倒下。 项致远看大火竟然出自自己干娘的屋里,而金不怕好像不知道似的,他竟然蒙着眼睛和对方那女人打斗,那女人别看年纪不小,但是体态轻盈,绕着金不怕飞舞盘旋。 金不怕很少用武器打斗,可是此时却已经抽出了金乌刀,但饶是这样还处在下风,因为那女人只要挨到金不怕的身体,金不怕就立时闪躲开来,不让他接触到。以致后来金不怕挥舞着金乌刀就为了防身。 金不怕都打不过这老太婆那么项致远就更打不过了,此时也容不得项致远去帮忙,因为他跳到院子中,就发现那浓烟是从干娘的屋子里传出来的。c 有几个小乞丐正陆续的跑进厨房的水缸内接水,还有几个粉衣女子上前阻拦,一时间两伙又打斗起来,小乞丐们陆续的倒下。 项致远上前一跃,金刀砍向一个粉衣女子,她一掌已经拍到了一个小乞丐的身上,‘唰’那女子一的一只手已经被金刀砍下,血流如注。 可是女子并没有嚎叫,而是转头瞅向项致远深情地一笑,道:“怎么你想杀我啊,你舍得杀我吗?” 项致远立时感觉到脑袋一昏,手里的金乌刀都快要拿捏不住,只感觉到此女子万种风情,自己对她一见倾心,项致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女子,那女子果然对着自己媚笑,项致远也回应她以微笑,可是这女子突然另一个好的手掌奔着项致远面门击来。 这女子脸上仍然带着微笑,项致远的刀怎么也举不起来,任由着那女子打来,那女子的那句话还在他脑子里回想:你想杀我啊,你舍得杀我吗? 这时,项致远的双腿突然被一拽,项致远顺势倒到地上,那女子一掌打空,项致远头脑一下清醒了,他看到身旁给自己拽倒的原来是个小乞丐,小乞丐道:“师兄,她们是大理百花门的,快进去救干娘” 百花门的?项致远一惊,大理百花门的门主,百花媚眉笑烟霞,千年老花妖西门婆婆,看来和自己师父打斗的那个老太太就是西门婆婆了。 大理百花门有两个绝技,一个是艳姑掌,这掌法如同舞蹈一样,适合女子,轻盈飘逸,可是一旦对方和她对了掌后,对方手掌上有大理特有的蔓陀萝花制的毒药,对方立时中招。 百花门还有个绝技就是狐媚功,不管江湖上多厉害的角色,只要和她对上一眼,就会受对方的迷惑出现幻觉,等清醒时,可能脑袋已经被她搬家了。 项致远摸不透大理的百花门为什么千里迢迢找上门来,他也没功夫瞎想,刚才那女子被砍断了一只手,自然不肯罢休,紧接着又是一掌。 项致远低着头,金刀一挥,金光一闪,那女子已经被拦腰斩成两截,项致远一直低着头,往屋内跑,所到之处,有拦着的,一点废话没有,如同砍瓜切菜一样。 干娘在床上翻来复去的打滚,房梁已经塌了,项致远踹远几根木头,跑到床前,一把抱起干娘道:“干娘,您怎么样?” 干娘的脸上全是汗水,她的清纱缎绣花红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可是她咬着牙,不喊一声,身体不住的打颤,此时百花门已经跟进来两个女子,项致远抱着干娘无法施展金刀。 两个粉衣女子一起飞袭而来,项致远刚要看两人的眼睛,立时想到不行,只用余光找准目标,抱着干娘飞跃而起,使了一招‘脚踏空云’,没等两个女子掌到,项致远已飞到两人头顶之上,‘啪c啪’一脚踹一个,踹到两人脑袋上,与此同时飞出了屋外。 刚落脚在上,‘呼’的一盆凉水泼到了项致远和干娘的身上,项致远一扑拉脑袋,才看清一脸惊鄂拿着空盆的一个丐帮小弟子。 此时陈氏兄弟和赵若汐也赶到院中了,令项致远意外的是赵若汐竟然也抽出龙骨鞭帮忙,而更让项致远感动意外的是,那些女人的狐媚功用在赵若汐身上丝豪不起作用,狐媚功只能用于男人身上,赵若汐本来武功平平,但就是因为对方对她发不出狐媚功,她已经占了优势,龙骨鞭飞舞当即倒下好几个粉衣女子。 陈氏兄弟连一招都没过,只看了两个粉衣女子一眼,就双双倒下,好在粉衣女子见两人倒下后,也并不攻击,接着跟小乞丐攻击。 丐帮大义分舵的乞丐不仅是院子里这一百来号人,也不知是谁通风报的信儿,小乞丐们又蜂拥而至,百花门虽然武艺非凡,但毕竟只带来了五十来人,架不住丐帮人多势众。 花妖西门婆婆连连对金不怕下手而不成功,眼看时间拉得越来越长,只见她虚晃一招,对金不怕道:“老不死的,我可要走了,想我就去大理找我。” 西门婆婆说话的时候,还是面带着微笑,其实金不怕根本看不到,但是她的声音酥软入骨,让人听了神魂颠倒,金不怕金刀护体,见西门婆婆掌风而至,急一闪身的同时,金乌刀冲上一挥。 但是西门婆婆借着金不怕一闪身之即,已经跃出墙外,金不怕一甩头,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条已经甩了下来,其他的粉衣女子也四散。 金不怕也不追,冲着西门婆婆的方向骂了一句:“你个老不死的,等老子去大理把你老窝给端了,玛勒戈壁,‘金睛好斗’的名号是白叫的么?” 幸好项致远家后院有个水井,没有受伤的小乞丐们手脚此时非常麻利,找来各种器皿,把屋内的大火已经浇灭了。此时院中只有满地的水和残灰。 项致远把干娘放到树根下的石桌上,抽出金刀,刀尖直点一名倒地没能跑得出去的粉衣女子,他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粉衣女子是被赵若汐的龙骨鞭伤到头部的,她的脸跟个血葫芦似的,却依然对着项致远娇笑了一下,然后从嘴角处流出了鲜血,原来,她咬舌自尽了。 粉衣女子的体力不支,所以使用的狐媚功也比较微弱,项致远只是脑袋晕了一下,他晃了晃脑袋立时又清醒了,他看了一眼金不怕,金不怕正在检查倒在地上小乞丐的伤势。 突然从干娘的屋内跑出两个小乞丐,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干娘屋内的宝贝全不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长白山老参王 王苏新 粉衣女子的体力不支,所以使用的狐媚功也比较微弱,项致远只是脑袋晕了一下,他晃了晃脑袋立时又清醒了,他看了一眼金不怕,金不怕正在检查倒在地上小乞丐的伤势。 突然从干娘的屋内跑出两个小乞丐,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干娘屋内的宝贝全不见了。” 项致远此时跪在石桌前,正在检查干娘的伤势,干娘的身上并没有被火烧到,只是熏了一下,可是干娘却好像非常难受,她贝齿紧咬下唇,恨不得咬出血来。 此时陈氏兄弟也清醒了,听到小乞丐叫喊,一齐跑进屋内,片刻又跑了出来,陈黄河道:“哎呀,奇怪了,按理说烧房子,那些珠宝手饰什么的,不能烧化了呀。” 陈长江瞪着小豆眼,轻蔑地瞅着自己的哥,道:“你是不是傻?哪个妈生的?这屋里很明显是被盗了呀!” “草,你才傻,咱俩一个妈。”陈黄河怒道。 金不怕也从屋中走了出来,他一步蹿到项致远旁边道:“屋里值银子的东西全没了,现在唯一能变卖的就是地上的白玉砖了。这偷盗的手法,很像空空门的妙手夺万金,金四及。” 项致远依然看着干娘,干娘的双手使劲捏着项致远的胳膊,只有这样好像才能好受些,项致远早已忘了疼痛,他问金不怕:“师父,干娘到底怎么了呀?” 金不怕给干娘搭了一下脉,可是,手刚放到干娘手腕的脉络上,金不怕‘嚎’地一声嚎叫,原来是干娘死死地把金不怕的手背咬住,干娘的浑身的真发颤,好像不咬下一块肉来势不甘心。 金不怕道:”快c快帮帮忙啊。“ 项致远依然焦急道:”干娘到底怎么了?” 金不怕都忘了喊了,惊鄂的表情化为平静,他瞅着项致远无比认真的说道:“你小子要对我有对你干娘十分之一关心,我也就没白收你当徒弟。算了” 金不怕突然一收手,站了起来,手背立时被掠下一块肉去,他跟没事人似的,往门外就走,其他小乞丐一边跟着一边指着地上躺着的中毒的乞丐道:“舵主,他们怎么办?” “他们中了百花门的蔓陀罗花毒,一时三刻死不了,你们留下来照顾他们,我去趟大理,既便没有百花门的解药,这种蔓陀罗花在大理也寻常见,解药多的是。”金不怕停下脚步,无比认真的交待手下。 项致远腾地站了起来,冲着金不怕喊道:“师父,干娘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也中了花毒了呀。” 金不怕头都没回,理都没理他,就要往外走,突然一双嫩手把金不怕拉住,金不怕转头,原来是一个绝美的女孩子,金不怕腔调都变了:“孩子,你是?” 赵若汐道:“老前辈,我一看您就是对这小子伤透心了,您教他武功,他却对您一点都不关心,但是老前辈,人命关天,您看这位老奶奶已经病成这样” 金不怕道:“好孩子。”然后故意把声调大些说道:“他干娘中的大理苗疆的蛊术了,恐怕活不到今天的太阳落下去了。” “啊” 项致远脱口惊叫起来。蛊术是大理一个部落特有的绝技,一般都是女子养蛊虫,而且蛊虫多种多样,非下蛊之人,绝少有人能解,百花门是大理的,那么就得让百花门的人来解,可是,此时院中的两个粉衣女子都死了,再去百花门找她们来解蛊,太阳落山之前是绝对回不来的,那么干娘她 “林哲瀚!你玛勒戈壁!” 项致远眼睛都要冒火了,此时的他无比愤怒,不就是让他折了一笔生意么?至于把自己弄得家破人亡吗?既然你把事情做绝,那也休怪老子了。 项致远把金刀抽出,金刀在初升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他一句话没说,就要奔着门外走去,可刚走一步,突然被干娘抓住。 项致远猛然跪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地流,他道:“干娘,都是儿子害了你,放心,儿子一定给您报仇!” 干娘呼吸非常急促,她睁着大眼睛,死死抓住项致远不放,使出很大力气才道:“不是不是你的事儿害我的是宫里的人,你去长白山找到王苏新。” “王苏新?”金不怕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由得一怔,他几步来到石桌前:“哎?你怎么会知道长白山老参王王苏新的呢?” “你先别管怎么认识的,你就告诉我怎么能找到他吧?他能治好干娘的病?”干娘说这百花门来不是因为林哲瀚而是因为她自己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项致远根本来不及多问,不过看到了希望项致远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他能治好干娘的病?”金不怕重复了一遍项致远的话,他的眼睛充满了不屑,道:“告诉你吧,王苏新号称武林不死神医,他长年隐居在长白山,专门研究武林各个门派的暗器毒药,各个门派的毒药就没有他解不了的。” “既然这么神,那你跟我一起去吧,幸好长白山离我们这儿并不是很远,你也要些解药,救这些乞丐兄弟们,不比去大理强吗?” 金不怕看到项致远汗都下来了,轻哼了一声道:“怎么?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银子?” “这?”项致远忘了银子的事儿,平时他在外面得到点外块就给他干娘置办一些东西,如今这些东西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被空空门的妙手夺万金金四及偷走了,就兜里还有十来两银子了,不过这些银子看病应该也够了。 “怎么?还要钱啊?”陈长江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金不怕大指一挑,道:”你说对了,不但要钱,要得还多呢,一般人治不起,更别说我老乞丐了,我还是去大理吧,反正我这些小乞丐们命贱,一时三刻也死不了。“说罢,金不怕就往院外走。 ”别但心,这些乞丐兄弟我会照顾的。“ 金不怕已经蹿到了院外,一听项致远在自己背后这么说,身子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他点了点头,身子一跃,已经消失在项致远的视线当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