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诗逸】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书名: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作者:顾新城 文案: 裴涪浅初见肖裕是在北京市初三数学竞赛上,那一个考场里坐着三十个人,她右前方的空位子直到快要开考主人才姗姗来迟。裴涪浅一直记得他穿着一件大红色连帽卫衣走起路来头恨不得要扬到天上去。再次见到他是在附中的开学典礼上,她和他站在讲台上,听教导主任对底下所有的师生说,他们俩是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进附中。她终于如愿以偿和他在一个班。【和谐时】肖裕冷眼瞧着身下人:“我对jiān尸没有兴趣。”【吵架时】肖裕:“我一个学医的,能抽出时间来和你谈恋爱,难道还怀疑不是真爱么?”(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学霸妹子从高中倒追傲娇男神的故事,1:1高颜值高智商医生情侣,双初恋双C,非常纯洁,非常狗血。)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裕,裴涪浅 ┃ 配角:肖彦,隋海岩 ┃ 其它:女追男,暗恋 ☆、空降兵 北京协和。 肖裕最烦在医院员工餐厅吃饭,不但桌椅板凳脏的令人发指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恶心的油烟味,最过分的是那一舀一勺的大锅饭,一点也不考究菜品的色香味,估计做饭的厨子都和他一个等级,水平基于能把菜炒熟就行。 他泄愤的重重踩着似花岗岩图案的地板,皱眉发牢骚:“一进门扑鼻而来令人作呕的油腻味还怎么吃的下去?!太平间都比这儿干净!” 一旁的小助理慕笑忱闻言立马紧张的四下张望了圈,竖起食指在自己嘴巴上比了比,苦着脸低声劝道:“嘘!肖医生拜托您小点声吧,您没看见主任和心外科的主任医师都在那坐着吗?” “听见又怎样?!就是院长在我也照说不误!”肖裕一瞪眼睛,那两道浓密的眉毛恨不得飞上天,较真儿似的故意放大音量:“每天收患者那么多钱连个破食堂都不知道改造改造,这位子脏的能坐人吗?桌布都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更别说有没有消dú了。还有慕笑忱你端来的这是什么?抹布水啊!” 慕笑忱很想实话告诉他,在您面前是货真价实的粥。 他暗自偷偷打量着自己对面的人,心底一阵感慨。 跟着肖裕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虽然这人平时dú舌又嘴贱,高傲又冷漠,可却是个让他打心眼佩服的人。不说别的,光冲着UCL的牌子都够他五体投地了。据他长久以来的观察,自家BOSS除了有些龟毛外,最大的毛病就是洁癖,简直到了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令人发指。 不大的员工餐厅内摆放着十来个长方形四人座椅,每张座椅都用老旧的黄色布料罩着,桌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玻璃,中间放着一盒纸巾,一瓶酱油一瓶醋。 别说肖裕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环境确实不怎么样,尤其还是充卡收费的。要不是来不及订餐,他也不愿意在这里凑合。 “主任开会结束的太晚我没来得及订餐,肖医生委屈您今天就凑合凑合吧。”说着,他摆了个自以为最无辜最楚楚动人的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么。 “你是纯心不想让我吃饭了吧?真是够了!”肖裕瞪着那可耻的卖萌表情,一脸嫌弃的从他手里夺过一个馒头,狠狠的咬着。 慕笑忱见他没再挑刺儿,赶紧坐了下来。 他从研二暑假就分到了肖裕手里实习,对对方的习xìng也摸得个七八分清。恐怖到变态的洁癖和令人发指的挑剔,龟毛到人神共愤却在专业上又精湛的令人佩服,这么一个复杂的矛盾生物体,慕笑忱不止一次感慨他到底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年纪轻轻就拿到UCL博士学位,刚一回国就进到协和,而今已是心理医学科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虽说在生活上他确实毛病不少,不过这也可能和他根深蒂固的处女座习xìng有关,但在专业上肖裕那绝对是值得他学习和膜拜的大神级学霸,就像他导师说的,跟着肖裕有饭吃! 对,没有ròu! 因为肖裕那天生反骨综合征里还附带了一条,素食主义者。 一个皇城根下土生土长的北京少pào儿,本该豪爽的随地而坐有瓶二锅头就能吟诗作曲,可在自家BOSS的生活里却是半点都凑合不得。其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极高,衣服只穿舒适低调非大牌设计师不可,蔬菜水果只吃进口绿色无污染,挑三拣四,喜怒无常。 他曾嘴贱的问过对方吃素的原因,得到的解释是: “你吃的每一块ròu,都是解刨了动物的死尸,每一口都是它们的肢体。前腿,后腿,鸡翅,牛筋,你不觉得自己很变态吗?还有你最喜欢的鱼子酱,虾卵,每吃下去一小口你知道多少个生命进到了你肚子里吗?前几天你网购的大闸蟹,蟹黄蟹膏就是螃蟹的卵巢和排泄腺,吃个动物的生殖器还把你吃出逼格了!” 慕笑忱被说得心惊ròu跳,冷汗淋淋,作为一个准医生预备役,这些基本常识他当然知道,可打肖裕嘴里说出,完全就变了味儿。 他想起中午自己才吃的猪大肠,顿时一阵恶心袭上喉呛,从此以后很可悲的也走上了素食主义的道路。 如此一个资深洁癖癌晚期患者,平日里简直视医院餐厅为垃圾场,嘈杂的环境,泛油的地板砖,不知多少人用过的消dú筷,一切的一切在洁癖患者眼里就是黑名单。 干巴巴的咬着嘴里发苦的芥兰,慕笑忱偷偷看向比自己情况还可怜的那人。 其实肖裕只是要求高了些却并不难伺候,只要是干净的食物给他什么都可以吃,就比如现在,他宁愿啃馒头喝矿泉水也不动一口这打死卖盐的烂菜叶子。 想到下午还有坐诊,慕笑忱那一身优良传统美德中的善良特xìng又发作了,开口小心翼翼的问:“肖医生,要不我给您出去买肯德基?光吃馒头这怎么行呢!” 出了协和老楼,直走就是王府井,全聚德狗不理他不吃,还有肯德基麦当劳,方便省事儿又经济实惠。 肖裕懒得眼皮也没抬一下,语气冷嗖嗖的:“那种垃圾食品吃了只会降低智商。” “……” 慕笑忱被呛得哑口无言,安慰自己肖裕留洋那么多年肯定早就厌烦了洋快餐。 对,一定是这样,和智商绝没有关系! 这么一想,他还挺佩服自己的。招实习生就得要找自己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即使天天被BOSS刷智商下限,还一心念着BOSS的好! 尽管刚刚又被肖裕讽刺了智商,他还是在脑中快速的回想着附近还有什么是肖裕可以吃的?突然激动一拍桌,“对了!煤渣胡同右转新开了家湖南菜馆很干净的,我去给您点两个菜打包回来?” 那一声响并没有惊动啃馒头的人,肖裕沉默着直到啃完了最后一口,才轻抬眼皮瞥了他一眼,懒懒的翻了个白眼,哼道:“饱了!” “这就饱了?”慕笑忱怀疑,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瓶纯净水就饱了?给他五个馒头也吃不饱! “嗯。”肖裕点头,倒也没急着走,反而耐心又安静的等着对面狼吞虎咽的助理。 看着一副饿死鬼投胎模样的小助理,他犹自冷嗤一声,又是一个蠢货。 周遭突然涌起一阵嬉笑热闹的声音,他皱眉向门口望去,果然又进来了一群年轻女护士,边走着边聊天。 一下子,刚消下去的火瞬间又有冒上来的苗头,吃饭就吃饭哪那么多说不完的话,不嫌烦! 不敢让这位随时随地给个火苗就能zhà毛的大神等自己,慕笑忱吃的一头大汗。放快了数倍吞菜速度的慕笑忱由于着急吃得一头大汗。正yù开口请对方先回就看到前方那一桌吃完准备起身走人。 他可不敢像肖裕那么大牌,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主任好!” 肖裕看了眼突然起身的慕笑忱,挑眉回头望去。与一脸紧张的慕笑忱形成两种鲜明对比,他只是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 江易宁惊奇的停下了脚底的步子,终于逮着机会似的,拼命讽刺:“今儿个这太阳打哪儿升起来的啊?我怎么记着有人整天刮风似的跟我吐槽医院食堂来着,谁啊?” 肖裕黑面,有点儿想一巴掌啪在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上。还不都是他没玩没了的说一堆废话耽误了午餐时间,竟还好意思跟这儿冷嘲热讽的。 看向对方嘴角不屑的轻勾一下,江易宁别提多得意了。平日里没少让这臭小子欺负,今儿可算逮着机会教教他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像是知道他怎么想似的,肖裕冷笑了一声,用表情告诉他,无聊。 早已被虐习惯的江易宁有经验的选择视而不见,想到什么,他指了指肖裕对身边人说:“他啊,和怡的儿子!” 一旁的徐季扬闻言悠悠的瞥了江易宁一眼,挑衅的哼了一声并不领情。 他当然知道,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肖裕!用得着他给介绍吗! 上前了一步,像是和江易宁作对似的,他故意亲切的冲着肖裕慈祥的笑了笑:“阿裕啊,怎么样,在这儿还习惯吧?” 肖裕下意识瞥了眼慕笑忱碗里的残羹剩饭,能崩掉牙齿的硬米饭,咸的要死的烂菜叶子,以及和抹布水有得一拼的粥。 实话实说吗?请翻了下眼皮,看到身旁小助理不停和自己暗使眼色,他瘪唇,颇不情愿的找了个自己勉强能接受的词汇:“还行。” 话音落下,慕笑忱重重的舒了口气,庆幸自己的画外音肖裕听到了,不然以他那谁的面子都不卖的个xìng保不准又会吐槽什么呢。在自己这小喽喽面前吐槽吐槽也就罢了,可对方毕竟是医院领导,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在医院这种云龙混杂的地方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觉得自己都快赶上肖裕亲妈了,为了肖裕的前途也是cāo碎了心啊! 徐季扬笑了笑,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叮嘱道:“习惯就好,有事儿你就来心外找徐叔叔!” 一句话同时引起了江易宁和慕笑忱的目瞪口呆,慕笑忱暗叫一声不好,盯着徐主任刚刚碰过肖裕的肩膀,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肖医生的身体也敢碰,徐主任果然好厉害! 偷偷瞥了眼那浑身僵硬的某人,慕笑忱恨不得一拍大腿叫出声来,看吧看吧,他就说肖裕最恐惧和人身体接触了!本来劳累过度就已苍白的脸色这下好了,彻底变色儿了! 江易宁闻言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看向身旁人无奈的笑了笑,“我就说么,但凡与和怡有关什么是你徐季扬不知道的。” 徐季扬挑眉,给了对方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肖裕对父母一辈的感情纠葛没兴趣也不想知道,不过对于这些天来一直耿耿于怀的另一件事他倒很是好奇。 略一思忖,他斟酌着开口问道:“徐叔,我听说心外空降了一位哈佛高才生?” 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徐季扬没多想就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那丫头和你母亲当年很像,好好培养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和怡!” 当年医学院人人追捧的才女校花,多少男生为她钦慕倾心,独守其身,可最后她偏偏跟了化学系的大才子肖清澈,也就是肖裕的父亲。 他们当初一直想不通医学院那么多有前途有背景的同门师兄弟们,怎么和怡就偏偏选了和自己没半点儿共同话题的化学系才子? 初见裴涪浅这小丫头时,除了对她年纪轻轻就取得的高学历很欣赏外,也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与和怡很像的那份孤傲和坚韧。只是当初的和怡,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骨子里透着蔑视众人的清高和骄傲,尤其是谈及专业她就像换了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诱人的自信。 但就这一点上,裴涪浅和她像极了。 所谓爱屋及乌,对裴涪浅他本能的欣赏和喜爱,希望能看到她成为第二个和怡。 徐季扬欣慰,言语里对裴涪浅不自觉的表现出喜爱和看好,然而这番话听到某人的耳里,却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肖裕冷笑,成为和怡?真不是他看不起她。 一旁备受冷落的江易宁疑惑的看了爱徒一眼,他明明记得当初这臭小子刚进协和时,和怡还和自己抱怨过她把人生奉献给了手术台,可自己儿子却烦透了心外,一提准翻脸,怎么这会有兴趣关心起来了? 他诧异,“你什么时候对心外的事儿感兴趣了?” 肖裕低眉,那双妖孽的桃花眼在镜片后若隐若现,双眸微微眯起,一抹狠绝快速的一闪而过。 看向自家主任那一脸好奇的打探眼神,他毫不客气的给了对方个大白眼,好像牵扯上心外就是对自己人格莫大的侮辱,“谁感兴趣了!不过是好奇从哈佛走出来的有多能耐。” “你小子还知道妄自菲薄!” 肖裕嫌弃的勾起一边唇角,不着痕迹的嗤哼一声,她也配。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我顾汉三又回来啦。 小霸王肖裕的故事,多多收藏多多点击多多评论,么么哒(*  ̄3)(ε ̄ *) ☆、碰面 “让一让,请让一让!” 车轮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伴随着几名身着白大褂医护人员的呼喊声,原本嘈杂的医院大厅顿时沉静了下来,排队挂号的,等待叫号的就诊者们纷纷起身向门口望去。 一连四辆救护车刹车停在了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诊大楼前,车门被打开,快速的跳下几位医护,动作迅速的推起救护担架朝着大厅跑来。 “让一让,都请让一让!” 最前排的一名护士双手扶在担架上,边跑边呼喊着,既要保持速度又要控制担架上身受重伤的患者平稳不受颠簸。 东侧的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隙,四五位医生便大步跑了过来,一人接手一个担架,沉声问:“什么情况?” “连环车祸,有两名司机当场死亡,四名重伤患者有内脏出血迹象,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两死四重伤七轻伤的重大高速jiāo通事故,谁都不敢耽误一秒。 “快,急救手术室已准备妥当,可以立刻手术。”推着最前面担架的急诊科主任快速下达指令,边跑边回头向身后的人吩咐到:“有心脏病史的那位患者jiāo给心外的医生来处理,陈医生二号手术台准备,李医生四号手术台准备,立刻手术,尽全力抢救!” “明白!”三道声音整齐回答。 三号手术室内,年轻的主治医师双手打开,由护士替其穿上手术衣,她微微侧目低头沉寂着。接过护士递来从患者口袋里掉出的yào瓶拧开闻了下,确认无误是硝酸甘油,用来扩张冠状动脉,是冠心病患者的常备yào之一。 背后的衣袋被绑紧,她立刻向手术台走去,头顶的无影灯随之“砰”的一声被打开,带着塑胶手套的那双手伸了出去,左手食指轻按住伤口,她开口,冷静吩咐:“准备手术。” ...... 最后一个清理完手术室的护士向舆洗室走去,看到靠墙站着女人面露诧异,“裴医生,您怎么还在这里?” 裴涪浅闻声睁开双眸,有些被撞见的窘迫和尴尬,忙说道:“嗯,这就走了。” 女护士心下了然,第一次手术就摊上连环车祸难免会紧张,拿起手池边的刷子刷着自己的双手,她开口安慰:“我第一次上手术台双腿都在发抖,尽管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但还是不由自己,直到手术做完整个人都是懵的。”说着,她偏头看向对方莞尔一笑,“在协和的第一次主刀您已经相当出色了,而且手术很成功。” 身靠着冷冰冰的墙砖,裴涪浅闻言微勾了下唇,有点苦笑的意思。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从接到急诊的会诊电话到准备手术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根本来不及她消化就上了手术台,若非科室更有资历的医师都在手术中,不会轮到虽有cāo刀经验却在协和不过是个新人而已的她。 刚回国就遇上重大车祸,老实说,确实不怎么好受。可是学医九年,从本到博,选择这一行本就是在逼自己。 这九年中,见惯了大大小小的手术和死亡,早已该习惯。 只是这里不同,这是协和。 幸好,她没失败。 “裴医生,哈佛很美吧?您可是我们科室唯一的哈佛高材生呢!”小护士面露羡慕,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确实很美,裴涪浅点头。只是高材生,并不敢当。 梳理好情绪,她微笑,明媚的犹如一道微暖的春风,“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只要没有洁癖。” 这和洁癖又有什么关系?小护士疑惑,刚想问出口,裴涪浅已抬步向电梯间走去,“走啦,革命尚未成功呢。” 电梯降至六楼,望着闪烁的数字她微微出神,五,四,“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从外走进来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医生,手中各自拿着笔记本,一副刚开完会的样子。小护士眼尖的看到最先进来的是主任医师,赶紧低头打招呼:“江主任好。” 自己打完招呼,她又忙着给身边的人介绍道:“裴医生,这位是心理医学科的江主任,其他几位也是同科室的医生。主任好,裴医生是我们心外新来的海龟医生,刚从哈佛回来。” 一句话,顿时吸引了电梯里其他人的注目,裴涪浅有些尴尬,微微点头道:“您好。” 江易宁挑眉,看向角落里安静立着的女子,想起什么似得他语露无奈,嗔笑道:“你就是徐季扬整天挂在嘴边夸赞的小裴吧,我可是最近耳朵都磨成茧子了。” “没想到还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看过你在美国发表的期刊和论文,非常不错,你很有才华,协和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识人几十年,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品行如何,有些人生来就长得讨喜,江易宁心笑,难怪徐季扬如此宝贝。 江易宁身旁的年轻医生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除了主任的宝贝疙瘩,什么时候见他当众夸过人? 裴涪浅更是汗颜,心理科深受威望的主任竟然会知道自己这个才归乡的小蚂蚁,更有闲情逸致看过她的论文?心理和心外,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吧。 江易宁看了眼裴涪浅身上未脱的手术服,问了句:“刚下手术?” 领导问话,裴涪浅乖乖点头,“恩,急诊人手不够被调来帮忙。” 闻言,江易宁偏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手下们,一本正经的嘲讽道:“你们几个呀,看看人家小裴,你们要是能像人姑娘十分之一让我省心,我每年就不用挤着烧高香了!” 众人皆笑出声,心理科人人都知道江易宁是个信佛之人,每逢年三十整点一过,但凡不值班就赶去雍和宫,只为抢那头柱香。 “主任,就别在医院传播您那些封建迷信思想了。” 江易宁面上挂不住,笑骂道:“滚去一边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可不是我说的,阿裕是吧?” 电梯里再次一片死静,众人将视线望向最前方角落站着的那道冷清身影上,他最后一个进的电梯又站在角落里不出声,很容易就被忽视掉。 这么一被点名,顿时一道道目光聚焦在他的后背,就连江易宁的视线都被吸引了去。 裴涪浅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那人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从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也看的出长相不差,干净洁白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不知为何多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孤傲。 电梯依然在下降着,屏幕上的数字缓缓闪烁到二,就在众人习以为常他的冷漠时,以为不会接话的他却在这时悠然的转了个身,背靠向电梯门。 浓密的眉毛邪魅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直直盯向最角落的女子。他轻勾嘴角,魅惑xìng感,“钟念中,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话是说给点到他大名的人听,可那如炬的目光却始终紧紧、紧紧注视着另一人,恨不得将她烧干化成灰烬。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他抬眉,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一声冷笑从嘴边溢出,chā在口袋的左手从白大褂里伸出,转身,不留念的走出了电梯。 乍时,两行滚烫的清泪瞬间划过裴涪浅的脸颊,望着对方走出去的背影,右脚不听指挥的迈出一步,她哽咽,嘴边细细的吐出两个模糊的音。 “阿裕。” 再次从手术室出来,已是夜晚十点多。 脱下手术服扔进回收筐中,抬着沉重的步子向舆洗室走去,这一天她共做了三场手术,两个重伤一个轻伤,加起来在手术台上站了七个多小时。和在美国一站就是十四五小时的大手术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冰凉渗骨的水顺着水管流进池子里,她伸出双手捧起些来浸湿脸庞,反复重复了几次动作,头晕的症状稍微轻了些,抚平身上的褶皱,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恐怖的面容,嘴角不由的发出一丝自嘲的笑意,这幅见鬼的模样也难怪他不想理自己。 一摇头,强迫自己收回不该有的情绪,手指撑着额头,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走了出去。 舆洗室外,靠墙而立的男人微仰着头,闭着的双眼映着平静的面容,脱掉白大褂的他,比起上午,此刻的温和了些。 裴涪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眸,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她张口,声音细听起来竟有一丝颤抖:“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医院? 听到声音,肖裕懒懒的睁开眼皮,眼神有些混沌,看她一眼,没回答却反问道:“可以下班了吗?” 裴涪浅点头,他在等自己吗? “那走吧。”他就像是对着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说着最普通的一句话,松开抱着的双臂,径自迈步走在前面。 “去哪儿?”她下意识问出口。 肖裕倏地转身瞪了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让你走就走,废话有用吗。” “哦。”她低头,离了些距离跟在他身后,一时思绪有些混乱。 中午初见时他狠绝否认将她当做陌生人视而不见,怎么这会儿竟会特意等她下班? 他是把自己当成朋友了吗,可他们明明不是朋友。 明黄色兰博基尼平缓驶在马油路上,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冠广展,叶枝茂盛,到底是离家太久,竟对这普通的行道树也有了深深的眷恋。 她偏头,压抑住眼底的酸涩。 后视镜中,隐隐印着开车人的侧影,犹记得附中以管理严格而出名,不管是谁都必须要穿校服,但他每次都是一进学校大门就把挂在身上以供检查才穿的校服脱掉,或者就是拿校服卷起来铺在桌上当枕头睡觉。 那时候他喜欢穿格子棉质衬衣,而不是像现在,白色的衬衣挽起袖子到手肘处,左手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上,一只手灵活的覆在方向盘上。 他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双手,手掌纹路干净,手指纤细且长,如果不是因为有很深的的洁癖,他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外科医生。 只是开车他能不能双手扶好方向盘?短暂的犹豫了下,她咬唇,默默将视线移向窗外。 这个时候让他遵守jiāo通法规,谨慎驾车珍惜生命,无疑是去摸老虎的屁股,她不敢。 “你很紧张?”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醒了发呆中的人,裴涪浅缓缓转头看向对方,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那记忆中英挺的鼻梁,一双剑眉下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比年少时少了些多情,却还是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风凉的轻瞥了她一眼。 她低头:“没有。” 没有紧张,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肖裕冷笑,说谎她还不够水平,就她那跟冬天黑龙江温度一样的智商,即便是投奔了资本主义仍是没一点长进。 高材生,呵呵。 听到那声讽刺般的嘲笑,裴涪浅汗颜,暗自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一时大意,竟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了。善于观察是他的强项,自己那点小动作恐怕落在他眼里都是笑话。 “好些年不见了,你...看起来还挺好的。”她有心打破僵局,尽管从不敢挂念。 却没想到有人并不接受这份示好,语气带着丝咬牙切齿,他皱眉:“你脖子上顶的是肿瘤吗?哪只长着出气的眼睛看见我挺好的了!” 裴涪浅不想和他争辩,摸了摸屁股下上好的牛皮座椅,缓声道:“Aventador,怎么着也不低于八百万吧,看来协和的福利还不错?” “指望工资你这辈子也买不起。”他毫不留情嘲讽。 还是这个臭脾气,裴涪浅瘪嘴,敢怒不敢言。 肖裕不知哪里来了一股怒火,看她那副温吞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下一脚油踩了下去,兰博基尼“轰”的一声像离弦的剑飞驰在马路上。 惯xìng使然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差点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下意识伸手拽紧安全带,她在心底默默背了遍人体构造及穴位。 ☆、许诃子 北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城跟下到处是熟人没错,可刚回国就老遇上些熟人还真是不能理解。不是说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的告别吗,怎么她都走了九年多还是能被人一眼认出呢? 裴涪浅默默叹气,看向面前的女人。 就在一分钟前,她刚从超市货架上拿下几包零食,右前方跑来个女人拉住她就激动的大叫:“裴涪浅?你是裴涪浅吧!” 她抬眸,从那零散的记忆里费力认出面前的女子曾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微微点了下头,她道:“季峥,好久不见。” 被认出来的季峥立刻笑道:“我的天哪,真没想到我周末逛个超市竟然能遇上你!怎么,终于舍得从帝国主义回来奔小康了?” 她被对方玩笑的语气逗笑,轻笑出声:“是啊,投奔母国了。” 季峥惊讶:“真回来了?我开玩笑的,美帝多好啊,自由平等还有资本主义做仰仗,我还老和别人吹我有个同学哈佛的呢!” 裴涪浅笑笑,对于其中缘由并不想解释太多。 “妈妈!” 突然一声叫,吓了裴涪浅一跳,她低头看向自己脚边的小男孩儿,顿时一阵恍惚,觉得有点站不稳。 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孩子! 季峥伸手抱起儿子,捏着他的鼻子气闷道:“梁和和,我才是你老妈诶!不要乱吓阿姨!” “不是阿姨,阿姨都像妈妈你这么老。”梁和和皱眉纠正道,两颗黑亮的大眼珠子腼腆的看向裴涪浅,竟害羞的红了脸:“姐姐。” “......”当妈的季峥一阵无语,裴涪浅乐了,好久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看着小家伙朝自己张开的双手,她温柔的一笑,伸手抱住了他。 怀里的小家伙软软的,像团棉花似得抱着很舒服,她忍不住想亲一口,“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 梁和和最喜欢长得漂亮的女生,闻言扬了扬自己的小眉毛,帅气的眨眼放电,“漂亮姐姐,我叫梁和和,今年三岁啦。” 一句漂亮姐姐乐得裴涪浅心花怒放,她承认自己是个肤浅的女人,被夸赞年轻心里依然美滋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线移向一旁备受冷落的季峥,一脸佩服和惊叹,“你儿子太了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撩的一手好妹啊。” 季峥立马得意的哼道:“我家大门就是用来给小姑娘踏破的!” 确实很有资本!她点头,蹭了蹭怀中的小正太光滑柔软的小脸蛋,那双如水般剔透的眼眸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羡慕,“没想到你孩子都这么大了,真好。” “好什么呀!你不知道养个孩子有多累!”季峥头疼的直皱眉,说着,顺便问了句:“你还不准备生吗?早生早完成使命,而且恢复得也快。” 裴涪浅紧了紧抱着梁和和的双臂,淡淡一笑没接话。 季峥没在意,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对了,过些天咱们有同学聚会,正好你回来了一起来参加吧,大家肯定都特别惊讶你的出场。” 她又不是名人明星惊什么讶啊?裴涪浅止住笑意,手上逗弄小家伙的动作顿了顿,她摇头,“我可能去不了,刚刚回来工作很多。” “周末不会耽误你上班时间,对了你现在在哪上班?” “协和。” “医生好啊!”季峥赞叹:“当年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几个将来肯定很有出息,还真没看走眼。协和?协和!肖裕也在协和的!” 季峥后知后觉低呼出声,一脸打探的表情看向面前的女人,掩嘴表示震惊:“你该不会…...” “没有。”裴涪浅出口打断,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她耸了耸肩,弯腰握了握梁和和递来的小胖手,缓声道:“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生个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说的也是,季峥看下她怀中的自家儿子,点头没再纠结,心底却悄悄对这对儿才子佳人有些可惜和遗憾。 梁和和要睡午觉,季峥没法儿,抱着孩子和裴涪浅道别离去,临走不忘强调一定要去同学会,她会记得给她打电话的! 裴涪浅站在原地,伸手握着手机摩擦了下,她低头,良久嘴边苦涩的笑了一声。 孤独到深刻,悲伤到偏执,真是一念之差,就把相爱变成了相爱过。 ...... 心理医学科最近有点儿热闹,之前吧,科室总是冷冷清清的,部分原因是人烟稀少,谁没事也不愿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可如今不同了,自打科室来了座大佛,简直人气bào棚,如果不是那位脾气太刺儿头,身为主任的江易宁真恨不得对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别休息。病人多了,奖金丰厚了,给儿子攒够老婆本,他也能早早退休颐养天年了。 冷清了几十年的科室,一朝变得人挤人,从电梯出来的江易宁,乍眼瞧见走廊人满为患的病人们,瞬间乐出了花。 办公室内,肖裕摘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伸手在眉心揉了揉,昨晚没睡好又看了一上午的病人,此刻不免有些困乏,向后靠在椅背上,轻合着双眼闭目养神。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道倩影,温柔的,娇羞的,生气的,发火的,只是很模糊了,他都有些看不清了。却还一直记得四年前本已打算去美国,却辗转得知她正准备读博后的怒火攻心,生气她在美国呆了五年多从未和自己联系过半次,怨恨她竟可以如此绝情不留丁点余地,即便他已经拉下面子做好准备上门求和,她都不屑一顾。 怎能不恨?既然她可以很绝,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读博?读就读!他还要比她先读完!比她先当上医生! 那些没日没夜的日子里是她的绝情刺激他用了八年的时间从本到博,受够了异国他乡的冷暖自知,前脚离开UCL,后脚就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漫长的八年,终于到最后,他等的耐心尽失,爱谁谁去,他也不伺候了!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她拿着她的绿卡这辈子就在资本主义国家混吃等死。可没想到,这辈子还会有一天,有人和他说:“肖裕,裴涪浅回来了。” 他确实该得意,她用了九年半的时间才读完了博士,比自己足足多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可为什么这一年半中,他并不高兴呢。 闭着的办公室门响起了两声敲门的声音,然后被推开。他轻抬眼皮,微挑眉头看向来人。 “我好像没说请进吧?” 江易宁被呛了声,刚想骂他两句就瞥见对方那满面倦容,他又犯欠的心疼了,“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 肖裕轻声嗯了下,拿起桌上的眼镜正要戴上却被制止。 “行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中午也让眼睛休息会儿。”江易宁皱眉,实在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明明不近视却非要戴个眼镜耍酷装冷漠。 肖裕没听,依然继续手上的动作,戴上眼镜一秒钟又变回了那个冷清孤傲的肖医生。 “有事吗?”他语气淡淡的。 江易宁拉开椅子坐在了他对面,瞥了眼桌上原封不动的饭盒,他挑眉,“怎么还没吃饭?” 肖裕叹气,掰开筷子,“现在就吃,所以还请您有事说事,没事呢,出门右转。” 出门右转是他办公室!江易宁气,想他堂堂主任医生却整日在个后辈晚生面前吃瘪,偏偏还被虐上了瘾! “臭小子!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 “那不然还请您吃吗?”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向前递了递自己的饭盒,“您要是吃的下去就别客气了。” 江易宁低头看了眼那没一点儿油水的清炒青菜,嫌弃的瘪嘴,“你那水煮菜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肖裕乐得独享美食,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绿油油的青菜吃在肖裕嘴里分外美味,可江易宁看起来,真是可怜到惨不忍睹。人类进化到如今本就是为了多吃几口ròu,当个素食主义者还有什么活着的乐趣? “你当初就不该投胎为人,当个野马野羊生活在草原还有吃不完的草,多符合你的人生追求。” 肖裕没抬头,挑了根青菜吃进嘴里,“我是灵长类动物,和家禽没什么好说的。” “你咋不上天呢?!”江易宁差点掀桌,放眼整个协和,还有谁敢这么大胆的和自己说话! 肖裕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一脸无辜。 江易宁懊恼,每次都要被这臭小子气的半死,却过会儿又颠颠的来找不自在,他还真是贱呐! 不爽的哼唧了两声,他道明来意:“那什么,我侄女脚骨折了,你一会儿去跟许诃子说声,多给照顾下。” 闹了半天是来走后门的?肖裕挑眉,打趣道:“您不是最不屑靠关系的吗?” 就知道这小子没这么好打发!被踩到痛处的江易宁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这个不一样,是我老婆的侄女。” “噢”肖裕故意拉长尾音,一副了然于怀的样子点了点头,接受这个差事,“既然是讨好老婆的娘家人,这个忙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了吧。” 掀桌!!!“我儿子都能娶媳fù了,还用得着讨好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肖裕见好就收,“您侄女叫什么?” 江易宁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好几口才咽下去心中这口怄火,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给他添堵。不客气的瞪了对方一眼,他怒摔杯子,“江南。” 肖裕沉默。 江易宁皱眉看到那副面瘫嘴脸,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又没倒好水,“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他摇头,却不由的多打量了几眼面前的人,表情困惑,“我只是有点好奇,您老婆的侄女姓江,主任您该不是入了赘吧?” 入赘,入赘...江易宁嘴里默默重复着,没接话站起身来就找扫帚,他今天非打死这混蛋玩意儿不可! “不然您为什么和您老婆娘家人一个姓?” 谁规定同姓的男女不能结婚了!谁规定和老婆一个姓就必须是入赘了! “老子本身就姓江不行吗!!” “行。” “!”摔门!! 气走了自家主任后,肖裕脱下身上洗得发白的白大褂,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钱包乘电梯出了医院。 裴涪浅用中午时间去了趟银行办工资卡,回来时没挤上电梯,看了眼大厅电子表上的时间,离下午上班还有些时间,便不慌不忙的喝完手中热饮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走到另一边去坐扶梯。 七楼,脚下的高跟鞋刚踩上瓷砖地板上,就瞥见走廊中央面对面而立的一对男女。 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明明该要转身离开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默默叹了口气,她低笑,怪得了谁呢,都是作的。 许诃子接过对方递来的咖啡和点心纸袋,不可思议的低呼一声:“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 “这不是有求于你么。”肖裕笑,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明来意,“我们主任老婆的侄女在你们科室住院着呢,托让你多照顾着点。” “这关系绕的可真远。”许诃子瘪嘴。 眼前的男人最是不屑巴结讨好领导,今儿却难得开了次金口,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准备轻易放过。 “讨好领导,不像你的作风啊!” 肖裕转身扒在栏杆上,喝了口咖啡,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我是那种人么。” 都说心理精神科的肖医生智商高达一百五,聪明绝顶却厌烦人情世故,冷酷无情,即便是和他说过三次话也能转身就忘了你叫什么。这种绝情的人存在感是很低的,可他一路却备受关注,走哪儿都是焦点,还真是印证了颜值的至高无上地位呐! 许诃子暗自叹息,转身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栏杆上,“江主任怎么不自己来找我啊,还把你都搬出来了。” 这么小的一件事,甭管是不是自己科室的同事,就凭主任的头衔她也不敢拒绝。 肖裕闻言偏头悠悠的看了对方一眼,眉头微挑,语气流露着和熟稔的朋友才有的玩笑,“还不是以为咱俩有什么。” 他说的很不以为意,许诃子的心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 他是肖裕,从不近女色的肖裕。 现在想来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仍是觉得很匪夷,明明两个随时要保持清醒的医生却同时在酒吧喝的差点不省人事,还真是…呵。 “笑什么?” 许诃子低头摸着手中的咖啡杯,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指,她轻笑一声:“想起初相见,似地转天旋。” 不像科室里护士们能吓死人的笑,她的笑声特别好听,浅浅的,很莞尔,让人听着很舒服。 肖裕沉寂在她那道莞尔的笑声里,思绪不禁飘远,记忆中有个人的声音也很好听,总是在他耳边笑起来软软的,细细的。 苏芮的《变》她也曾唱过,那年还是高中生的他们,她坐在他前面,课间轻声哼唱过,那婉转悦耳的歌声一下子直驻他心房,尽管当年他嘴硬嘲笑这是首老掉牙的歌曲。 仿佛一闭眼,耳边还是她浅浅娇羞的撒娇声:“阿裕,阿裕,你看我,你看我一眼嘛。” 那时候他总会不以为然的讽刺她:“你又不是仙女下凡,有什么好看的。” 真是久远的不能再久远的故事…… ☆、创造见面 遇见肖裕的那晚正好是周末,许诃子当晚不值班就和闺蜜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吧,虽然她是个外科cāo刀医生,可却也是爱酒之人,习惯在第二天没手术的夜晚喝上一杯。 喜欢酒香味和能不能喝是两回事儿,许诃子正好属于那种特别喜欢酒却并不怎么能喝之人。两杯高浓度白兰地喝下去,她的极限也达到了沸腾顶点。趁着闺蜜去洗手间的空档,她半仰起脖子靠在后背柔软的沙发上,不经意的偏头间看到了邻座的男人。 准确说来,是型男。 他穿的很随xìng,黑色衬衣上套着一件GIVENCHY同色外套,桌上也放着一瓶白兰地,基本见了底。不知是存放的酒还是一次就喝了这么多,如果是一次,那可真值得膜拜。 突然低笑了一声,她摇头叹息,都自顾不暇了竟然还有心情打量帅哥。 笑声刚落下,蓦地就听见邻桌传来了女人娇嗲的声音,她莫名来了兴趣,下意识的随声望去。 穿着一身黑色紧身包臀裙的女人微散着一头时尚的大卷,站在圆桌前,脸色发红的看向那位男士娇声道:“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对方闻声懒懒的抬了下眼皮,只一秒又收回了视线专注的喝着杯里的洋酒,就像没听到似的。 女人有些被忽视的尴尬,忽然感到一束不善的光芒,她微微侧身看到眼角落里有人在偷看。女xìng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在这个陌生的男子和看热闹的女人前丢脸,何况她有战无不胜的资本。 这么想着,她不动声色的微弯着身,上前一步故作随意的撩了撩浓密的大卷,浓郁的香水味和洗发水味随着她的动作,扑面袭来,她满意的微笑。 ysl-opium(鸦片)香水神秘冷洌、极致妩媚,虽然一款非常经典的女香,但能驾驭的女xìng却很少,除非拥有着像埃及艳后那般外表高贵冷洌,骨子里又炙热xìng感妩媚到极致气质的人。 这是她的Lucky perfcom(幸运香水),像奥黛丽赫本那样喷洒在空中,然后轻笑,自信的在原地旋转几圈,让那浓烈的香气和皮肤来个亲密接触,变成万人诚服的Party Queen。 她弯着腰,用自己最有诱惑力的红唇轻轻张了张,轻声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原来是来搭讪的啊,许诃子暗笑,抱起双臂饶有兴致的静看着这一幕。 帅气的面容,修长的四肢,低调的Givenchy,以及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再配上一瓶见了底的白兰地XO,确实是个值得搭讪的男人。 正在她出神想着时,男人抬眸瞪了那女人一眼,目露凶残,嘴角动了下,冰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噗嗤”一声,许诃子没忍住轻笑出声,看向怒瞪视自己的女人以及并不怎么友好的男人时,她慌忙伸手掩嘴遮住笑意,然后说:“你们继续,继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女人带着被拒绝的羞愤临走前狠狠的赏给了许诃子一个白眼,许诃子目瞪口呆,和她有什么关系,躺着也中qiāng吗! 脸上烧的难受,她一醉酒不但上脸还缺根筋,摇了摇晕头转向的大脑,不知什么力量牵引着她,她忽然起身,看了眼自己桌上还剩半瓶的雪碧和完整的一瓶冰红茶,想了下,最后选了那瓶冰红茶向他走去。 “白兰地正确的喝法是按照1:0.8的比例掺好后,蒙上杯子用力的一拍。 \"啪\"的一声后,雪碧的泡泡冒出来了,趁泡泡没下去前一口喝完,享受喉咙和胃里酒精和气泡在挥发时的混合冲击。不过我没有雪碧了,冰红茶也是不错的,虽然没有气泡但是也可以蒙上拍一下,感受下气氛嘛。而且茶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掺和在一起配合的也是非常完美的。就是这种喝法有点伤胃,不过怎么都好过你这样干饮。” 许诃子说着,看了眼那瓶见底的白兰地,竟然还是干邑,要知道白兰地虽然生产遍及世界各地,但品质最好的葡萄白兰地,还是要首推干邑(Cognac)。 她可惜的摇一摇头,这瓶50年的XO以他这样的喝法真是暴殄天物了。 肖裕看都没看她拿来的那瓶冰红茶,只是听到“冰红茶”三个字,条件反shè的开口:“拿滚。” 许诃子莫名感觉到一股冷空气袭来,她瞥了眼对方比方才更冷冰冰的那张臭脸,耸肩,不要拉倒。 安静了会儿,她想到方才那姑娘,又笑了,微微侧着身忍不住给这位冷漠的酷男竖了个大拇指,赞道:“good job!这种没姿色又没教养的low货竟然还敢出来吓人。” 冷漠男终于有了反应,皱眉瞪她:“我这人脾气不怎么好,尤其心情差的时候。” 肖裕头疼yù裂,直觉今晚神经病可真多,他的耐心达到极点,控制dú舌的开关立马被开启:“天就快亮了,你怎么还不灰飞烟灭。” 许诃子皱眉,动脑思考着:“我又不是鬼,怎么会灰飞烟灭呢?” “呵。”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想浪费。 对方再不搭理自己,许诃子无趣的背靠着沙发迷迷糊糊的还在想着为什么? 终于等到第二天她清醒时记起这茬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骂她长相恐怖像鬼一样吓人吗! 然后,没出几天,她在医院迎面遇上和她同穿白大褂的那只禽兽…… 记忆的大门开启关掉,她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看着面前这张惨绝人寰的帅脸,点头答应:“看在这张脸的份儿上,我会多留心关照的,放心吧。” 肖裕轻勾了唇,姿态悠闲。 …… 这天中午,裴涪浅和科室的女护士一起去餐厅吃饭,协和的女医生本身就少,学医十年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勇气把自己大好的青春全部奉献给医疗事业,尤其外科。 一路上听着护士张宁科普协和的历史以及全院的人脉关系,裴涪浅深深佩服,她了不起也是把心外的医护记清楚。 说话中,两人已到了窗口前,张宁一转身便看见裴涪浅身后的女人,笑着打了声招呼:“许医生,您也来餐厅吃饭呀?” 许诃子点头:“是呀,懒得往出跑。” 笑似银铃般那温柔的一声低笑对于声控的裴涪浅来说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好感,她转身,片刻目瞪口呆。 原来是她,那位氧气美女。 裴涪浅微笑:“您好。” 许诃子看了眼对方胸前的名牌,惊叹的瞪圆了双眼,“哇,原来你就是新来的美女医生啊,好棒!” 哪里…棒?裴涪浅汗颜,氧气美女讲话真是好活泼。 许诃子拿起自己胸前的名牌凑近给对方看了下,大方的介绍自己:“我叫许诃子,是骨科的医生。” 骨科,裴涪浅有点哭笑不得。 协和几大闻名全国的特色科室,其中就包括由心外、骨科以及胸外组成的外科诊室,难怪那天在七楼见到他们,原来同属外科。 不由得偷偷打量起对方,放在身侧的那双手白皙光滑,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确实是双外科手。高颜值,高智商,高情商,说话声音还这么好听,也难怪那谁谁会对着她笑。 意识到自己跑神了,她忙收敛起多余情绪,凝着对方的名牌沉默片刻,然后开口似自言自语:“诃子,是一种中yào材,其果ròu酸、苦、平,具有敛肺,涩肠的功效。” 她有些好奇,怎么会想到用yào材来取名呢。 许诃子闻言惊喜的露出笑容,“你还懂中医呀,真了不起。” “我nǎinǎi是个中医,小时候经常听她讲这些。”她淡笑着解释,不动声色的将双手伸进口袋里握紧了拳头。 许诃子佩服的伸出大拇指赞了一个后,才缓声解释道:“我父母初识在广西南宁,是诃子的生长地方。虽然我觉得它长得很丑,不过看在有这么让人羡慕的爱情故事就勉为其难的用了几十年。” 她说着,语气里带着些嫌弃可眼里却满是幸福的笑意,裴涪浅低头,轻轻吐了口气。 尽管明知不该多接触,可是很糟糕,她意识到自己竟如此的奢望知道的更多一点。 许诃子是一个人来的,本来是要带回办公室去吃的,正好碰上了很有眼缘的裴涪浅,就端着餐盘一起坐了下来。 刚把餐盘放在桌上,她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张宁眼见对方看到来电人瞬间扬起的唇角心下便已明了,她看向身旁的裴涪浅俏皮的挑挑眉头。 裴涪浅一头雾水,听到许诃子接起电话的声音瞬间变得能挤出水来,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位男xìng。看了张宁一眼,她淡笑着摇了摇头,她才没有那么八卦。 “在餐厅吃饭啊,你要来吗?”许诃子边用勺子拌着盘里的饭,心思却全在电话上。对方不知说了句什么,她突然惊呼一声:“你真来呀?!我天,你不是最烦来医院食堂吗,总说这里又脏又差的。” 她音量不小,同桌的两位自然听得到,看到张宁越发激动的表情,裴涪浅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诃子这时挂上了电话,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张宁立刻不怀好意的凑上前去挤眉弄眼,八卦的彻底:“肖医生的电话吗?还真是难舍难分。没看出来咱们院最冷漠的大冰山私下里竟然这么黏人,果然在心爱的人面前冰山也能化成绕指柔嘛。” 身为一个外科主刀医生,最重要的心里素质就是要冷静,上了手术台拿起手术刀她们都是神圣的角色,拯救病人于痛苦中,然而下了手术台,生活中的许诃子也不过是个单身多年,需要被疼爱的小女人。 尽管知道张宁的话只是玩笑,她却仍是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有像恋爱中的少女一般的忐忑又激动心情。 同桌的另一女人始终默不作声的低头扒饭,她多希望自己能变得渺小一些,最好能让大家忽略掉自己的存在。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耐不住身旁有个协和百科全书在,尽管裴涪浅的心里默默祈祷着一万个不想听,还是没能阻拦住张宁已打开的话匣子。 “肖医生就是那天咱们在电梯里碰见的那位,目前是咱们院儿人气最高的男医生,正和对面这位大美女传绯闻中,不过依我看好事将近我们很快就能吃喜糖了。” “什么绯闻啊!”许诃子被说的脸红心跳,扬手作势要打对方,“身为当事人之一怎么我不知道呢。” 明明脸红的都跟猴屁股似的还妄想狡辩,张宁只当她是害羞了,喋喋不休道:“都多长时间了,您还守着矜持不放这也太伤肖医生的心了!才子配佳人,帅哥配美女,这是千古真理!是吧,裴医生?” 被点名道姓的裴医生使劲儿点头,“嗯嗯嗯,祝幸福。” 餐厅门口,前脚刚踩上地板,肖裕的面色就有些难看,一旁的小助理慕笑忱看着自家BOSS这一副壮士扼腕的模样实在不能理解,他还把食堂的白水煮菜啃上瘾了? 平常但凡慕笑忱开口说吃食堂,他立马翻脸,可就在刚刚,这位竟然主动拉着自己来餐厅诶!天要下红雨了吗! 远远看见那道化成灰都能认出的背影,肖裕异常的平静,只是那紧抿着的薄唇言不由衷的泄露着他的情绪,取出手机,他拨了个电话。 不理身后慕笑忱震惊的叫声,他抬步向视线注视的地方走去,然后就看到某人拼命乱点的头以及那句“祝幸福”。 裴涪浅话音落下,就感觉身后一阵yīn风,还没顾上回头,就看见对面的许诃子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你还真来了!” 她瞬间呆怔,不由的浑身僵硬,血气涌上大脑,下意识就想逃跑。 肖裕冷淡的点了一下高贵的头,许诃子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跳动着。她当然知道肖裕有严重的洁癖,今天却难得的为了见她屈身来食堂一趟,即便已不再年轻,可她忽然间就有了种面对初恋的紧张和羞涩。 张宁更是眼睛都直了,看到就坐在自己对面那男人,兴奋的恨不得仰天咆哮。肖医生,她竟然有幸和肖医生同桌共餐!立刻抱大腿道:“这辈子能有机会和肖医生同桌吃饭,我死而无憾了!” 裴涪浅特想跟她说一句,带上她一起去死吧。 然而张护士却根本不理自己的画外音,一门心思狗腿:“肖医生,您喜欢吃什么,我去给您点!” 他最讨厌狗腿的人了,裴涪浅暗想,这招不顶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阿裕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到了餐厅门口才打电话,打给谁?想见谁?嘿嘿嘿 ☆、喜糖 果然,肖裕没有回答张宁的话,只是冷淡的翻了下眼皮,瞥向身旁的小助理。 只一眼,慕笑忱立刻收到指示。 开玩笑!凭借和领导间长期深刻的默契,即便肖裕没有看他那一眼,他也会自动的去给他们俩人打饭的。毕竟万一张宁点到了他不爱吃的菜,那受苦的还是自己。 人多的场合他也许会给自己留足够的面子,顶多不动筷子就行了,可回到办公室就剩他们俩人时,他准会立马翻脸,然后会骂上一句:“慕笑忱你是猪吗?你竟然眼睁睁让随随便便的人给我点菜,这个月的奖金扣掉,打今儿起你就陪我一起吃水煮青菜,滚去反省吧。” 面前仿佛出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还全是毛爷爷,慕笑忱立刻条件反shè,很有自觉xìng的拒绝张宁的殷勤:“不用不用,我去就行了!金主,您想吃什么?” 三位女士笑场了两位,张宁夸张的嘲笑起慕笑忱:“快抱紧你金主的大腿啊!” 许诃子也有些隐忍的笑意,她忍不住替慕笑忱抱不平,看向肖裕的那一眼虽然指责但尤其温柔,“瞧瞧你把人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平日里没少欺负人家吧?” 肖裕瞥了她一眼,似是不服气,轻瘪了下嘴角。 这和谐的一幕,不巧的被对面的女人看到,她立刻低头,更加沉默着扒着碗里的饭。 肖裕抱臂靠着身后的椅背,眼皮慵懒的抬了一下,正好看到对面有人碗里的饭菜,他扯了下嘴角对慕笑忱说:“随便吧,不要鱼。” 刚从碗里夹起一块鱼的某人手抖了抖,默默不语的继续喂进了嘴里,咀嚼了两下,她的眸光不自觉的黯淡了些。心想,这鱼…是不怎么好吃。 许诃子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还没给肖裕做介绍呢,便说:“这位是心外科新来的海归医生,裴涪浅。张宁是心外的护士你应该认识,她可是你的头号粉丝呢。裴医生,这两位是心理科的医生,肖裕和慕笑忱。” 慕笑忱早就收到八卦消息,知道心外调来了个哈佛高材生,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还是个气质女神!他夸张的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手掌,这才伸出去跟对方握手:“裴医生,您好您好。我就是慕笑忱,研三还未正式毕业,现在在肖医生手下实习。” 裴涪浅与他轻轻握了下手,淡淡的微笑:“您好,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浅浅就行了。” “真的吗?浅…”慕笑忱激动,刚开口念出一个音,顿感一阵yīn风从脖侧袭来。胆战心惊的侧头去看,自家BOSS正一脸yīn郁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活剥了他的心都有!下一秒,他忽然一改yīn冷,反而露出了那迷死人的笑容,如沐春风般的望着自己,语带笑意的说:“还不去点菜吗?” 慕笑忱的心颤啊颤,丢下正调戏的女医生,一阵风吹过泪流满面的跑了。 心理医学科有个不成文却彼此相当默契的认知,那就是但凡肖医生对着自己笑,尤其一脸温和的笑,千万能多快跑多快,能多远跑多远,因为一定没好事!而通常慕笑忱看到这个笑容,就意味着他!死!定!了! 肖裕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没有慕笑忱的存在,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一偏头,却又瞧见某个把头都恨不得塞进碗里的女人,他又不高兴了,摆着张欠钱不还的臭脸,心里磨牙问候她祖上。 “裴医生,你很喜欢吃鱼?”张宁瞧见对方碗里的鱼块问道,貌似每次她都会点。 裴涪浅用筷子拨了下没再动过的那几块鱼ròu,心底暗叹了一声,回答:“嗯,还好。” 同桌的许诃子是个环保主义者,条件反shè的看向裴涪浅问道:“美国河流污染不是挺严重的吗?还能在那边吃鱼吗?” 这个话题裴涪浅很感兴趣,放下筷子,想了想解释道:“其实东部的河流污染主要是来自于哈德逊河和纽约港水域的工业污染,出现污染的东河离曼哈顿的华埠很近,我在波士顿相比纽约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关于污染的话题一旦打开,作为医护人员的她们就停不下来,张宁愤慨道:“新闻天天强调食品安全,可吃到老百姓嘴里的东西还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各种添加剂防腐剂,你就看看儿科,天天有吃坏肚子闹肠胃的小孩子,前些天我在微博看到还有给苹果上蜡的,简直过分!” 慕笑忱刚点完餐回来,听到话题立刻忍不住chā嘴:“岂止!生下来要躲开dúnǎi粉,打败失效非法疫苗,扛得住甲酰胺玩具,过滤掉重金属大米,避开人贩子,坐得住危险校车,挺过豆腐渣教师,躲开流氓保安,写完增白剂超标的作业本,战胜雾霾天气,一路打怪顺利通关,杀dú成功安全晋级。” 这话听起来貌似有点熟悉,肖裕抬头幽幽的瞥了眼正在讲话的人。 慕笑忱挠挠头,看着众人盯着他的眼神,害羞的笑了笑:“肖医生说的。” “切!我就说呢,你的视角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高大,讲话充满哲理了!”张宁冷哼,最后发表总结:“为避免吃到受污染的鱼,以后还是要买新鲜鱼片吧。” 裴涪浅点头:“对的,美国人都很少吃整条鱼,而且会选择像青鱼、鳕鱼类、沙丁鱼、明太鱼、鲫鱼这些水银含量低的鱼类。” “我觉得像肖医生这样,做个素食主义者也挺好。”忠诚的助理慕笑忱发话,现在看来自家BOSS还是很明智的,从入口就开始杜绝,这样就不用担心吃到受污染的食物了。 张宁受不了的在一旁摇头叹息:“慕笑忱我觉得你很像八公诶!” 都被肖裕虐成这样了,还处处维护对方,视对方为精神上行为上的偶像。 许诃子笑着看向身旁的男人,伸出大拇指赞叹,肖裕瞥了一眼,没理。 “忠犬八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抬眸间看到对面的裴医生低头含笑的嘴角,蓦地一怔,然后不自觉的红了脸。 他傻傻的笑着,想到方才进来时听到的那句话便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什么祝幸福,祝谁幸福?” 已经吃到很撑的裴涪浅实在不想再为了避免说话一直默默吃饭来缓解尴尬,刚准备放下筷子,闻言,又默默伸出颤抖的双手拿起了筷子。 嗯,她还是有点饿。 偏偏身旁有个大喇叭一点也没看出来她的画外音,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哈哈,我们在说什么时候能吃肖医生和许医生的喜糖呢!” 喜…糖…? 有人颇讽刺的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可裴涪浅却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有种头皮发麻,如坐针毡的错觉。 “真的吗?”慕笑忱惊喜万分,扭头就去问当事人,“肖医生您也太不厚道了,这么大的喜事竟然都不告诉我!不管,我也要吃喜糖!” 男主角点头,非常好说的答应:“放心,绝对少不了你。” 慕笑忱兴奋不已,结合肖裕一贯烧钱的模式,暗自搓掌握拳,一心幻想喜糖是金子包装。 肖裕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往慕笑忱桌上扔了两大袋糖,还是那种超大型的麻袋!慕笑忱眼都红了,这么多金子!就这样砸死他吧! 等不及肖裕离开,他激动的拆开,边拆边手抖,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然后,“咚!” 他跪下,泪流满面的拽住大神的裤脚,鬼哭狼嚎:“大哥我错了大哥你不想给破财就算了你拿两大袋榴莲糖干什么啊!” 对,没错,袋子里装了满满,满满的榴!莲!糖!!! 肖裕低头,轻蔑的瞥了眼满地打滚悔不当初的小助理,呵呵想吃喜糖? 吃吧,吃不死你。 ** 【财大】 上午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方欣等班里的学生都走完了才锁门离开,拎着手中的铂金包脚踩一双C家小高跟直接向商学院右侧的柳树下走去。 拉开车门上车,身子还没做坐呢,司机就开口抱怨了:“我又不是见不得人,还让我躲这么远。” 系好安全带后方欣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角,安慰道:“你车太招摇了嘛,现在的学生都太猴精了,为避免有流言蜚语我只能低调点,委屈你啦。” 要说这事还是要怪他,前阵子他回香港,不打一声招呼买给了她一个H包,那么经典的橘色包装,她吓了一跳,拆开一看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退?” 肖彦摸了摸她的头,睁眼说瞎话:“打折。” 当她土包子好骗吗!什么时候H打过折了!哼!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肖彦态度坚定,她没辙,哼哼唧唧的包装好要收起来当贡品,最后还是被他暴力镇压在床上,第二天背去学校一路备受关注,她只好不厌其烦的解释:“高仿。” 方欣拍了拍腿上的包,哼了一声说:“这包就是前车之鉴,你不知道我多怕它蹭哪儿弄脏了,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了,我把半个卫生间都背在了身上,压得我都驼背了。” 肖彦无奈的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的说:“出息。” 她忽然间沉默,肖彦拐出小路,趁机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方欣摇头,“我只是在反省自己人生。” “噢?”他挑眉,看起来很感兴趣,“反省出了什么?” 反省出,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她叹气,一脸的怨念,“我每天上班还在挤地铁,你倒好车换了一辆接一辆,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能这么大呢?” 肖彦还以为怎么了呢,吓他一跳:“我早说给你买车了,你一直不愿意,既然你想通了,那就周末去看看?” “不要。”她果断拒绝,开车比坐地铁还麻烦,她坐地铁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到学校了,可是他送自己的话,就得提前一小时起床,还得堵上半小时。 “你每回送我都迟到。” 肖彦难得无话可说。 “我真不要,我就是说这社会的普遍现象。有些人勤勤恳恳工作一辈子到头来连个住所都没有,能有几个靠自己工作在北京买的起房的人呢。” 说起来真是惭愧,好歹她也是正儿八经985高校毕业生,工作听上去也不赖,高校教师,可实际情况呢,别说买房了,指望她的工资连车都买不起。 肖彦可不希望自己妻子为钱而发愁,松掉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握住她软软的小手递到嘴边亲了亲,安抚道:“你老公我不就是吗?别想那么多。” 他不说还好,提起这个方欣就更郁闷了,他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一岁而已,却能有资本在北京买套二百多坪的高档公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伸手甩开他,她哼了一声:“咱俩不是一个阶级的,没有共同语言。” “肖太太你越来越会无理取闹了。” “!!!” 肖太太的这点小怨念在车子拐到那条熟悉的胡同时立马又喜笑颜开了。 “要去周nǎinǎi那里吃饭吗?”她激动的拽了拽他的手臂。 周nǎinǎi就是肖彦兄弟周俞的亲nǎinǎi,也是这清州私房菜的现今掌门人。 据说最早当家的是一位满族正黄旗格格,和康熙帝的定妃是一家人,同为万琉哈氏。格格一心钦慕于府上的一个厨子,两人离开府上在一条深幽僻静的胡同里开了个私房菜馆,不为钱只图有个打发生活的乐子。 世代相传,如今到了格格的亲孙女也就是周nǎinǎi手上,周nǎinǎi已是七十岁高龄,前几年老爷子走了,只剩下她守着这越来越红火的店。儿女不放心老人年岁已高还老呆在店里,可老太太更执拗,口口声声祖传的家业绝不能毁在了自己手里,儿女没办法才妥协一周只开业三天,且限桌。 多少人预约都吃不到的一顿美食,要不是肖彦和周俞的关系,好吧,她承认还是资产阶级有福气,她要抱紧资产阶级人民的大腿! 一顿饱餐后,方欣见自家老公手上拎着几个饭盒,诧异道:“还要打包吗?” 肖彦“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牵着她的手准备离开,边说:“给肖裕带的。” 方欣反应过来,故意哼哼了两声:“感情我是沾了他的光了。” 她才不是要和肖裕比重要xìng,知道肖彦疼这个弟弟,故意逗他下罢了。 “瞎说什么呢。”肖彦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下,她皮肤娇嫩,这么一下立马就有了一小团红印,他又心疼了,大拇指在上面抚摸着,解释道:“肖裕最爱吃这里的龙虾灵芝菇,正好等下要去他那儿。” 这龙虾灵芝菇别看名字叫着龙虾,可却是一道素材,其实就是百灵菇外面挂着一层薄薄的虾胶,最后在浇上秘制的龙虾汁,很是鲜香。 “为什么要去他那?”方欣直觉拒绝,挂着心理精神科门诊的牌子这不骂人呢吗! 这事儿不容抵抗,肖彦瞪她一眼,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昨天晚上你又没睡着觉别以为我不知道,动得快和动得慢是一样的。” 啊...他知道啊。 方欣顿感委屈的低下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浑身无力。事实上昨天晚上她都已经很小心很小心的在翻身了,他也太敏感了吧! 其实最近她的睡眠质量已经好很多了,毕竟造成她失眠的主要原因现在每晚都睡在她的身旁。她不死心,还想反抗,“我下午还有课,时间来不及,下次我一定去!” 他语气冷了几分,“你忘了自己放在书桌上的课表了吗?” 特意放大字体打印出来还夹在相框里摆在桌上,除非他瞎才看不到。 方欣yù哭无泪,他就不能装看不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念肖大神了,溜他出来长长脸,毕竟那么帅的脸,不显摆可惜了O(∩_∩)O哈哈哈~ ☆、荒唐 一脚跨进医院大厅,她瞥了自家丈夫一眼又一眼,内心不断挣扎。尽管她是很喜欢惹毛肖裕,可她也不想承认自己有病啊! 肖彦对她一路的冷暴力视而不见,明知道她很不愿意但还是必须要,他要她一辈子都健健康康的陪在他身边。紧了紧握着她的小手,忽然笑了一声,真有这么可怕吗?手心都出汗了。 他开口安慰:“好了,看完就放你回家休息,晚饭我来做。” “今天周四,本来就该你。” “......”她就不能装不知道吗? 方欣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其实她也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所以她并不是排斥看病,只是...非要来这里吗?人来人往的看着她走进心理科的门诊,万一碰见熟人,还有什么脸呐。 “反正医生是肖裕啊,在家里随便问几句不就好了。” 肖彦没忍住,哭笑不得的摇头叹气,这要是被肖裕听见了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灾难呢。弟弟引以为傲的专业在自家媳fù眼里就是随便问了几句话,这可真是伤透了小霸王的心啊。 轻笑一声,伸手温柔的盖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他好心提醒:“一会儿别在肖裕面前说这话了。” “为什么?” “因为...”他突然顿住,声音戛然而止。 方欣对他莫名其妙讲话到一半很不满意,“喂,你怎么了?” 肖彦没说话,微眯着双眼看向刚从电梯间走出来的那道身影。 “嗯,看见了个熟人。”他边说着,抬步向前大跨了几步。 从八楼心外病房下电梯到一楼的心脏检查室(Cardiac Examination),迎面过来辆病床,裴涪浅赶紧侧身让路,站了一早上肩颈有些酸胀,她看了眼一旁的自动售饭机,摸一摸口袋,正好有张十元钱纸币,于是走过去投币,选中一瓶冰可乐。 没喝,倒是放在脖子上冰敷。转身的瞬间,迎面看到面前五米处正向自己走来的那个男人。 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裴涪浅怔愣的立在原地失掉了一切反应,就连右手还诡异的举着那瓶冰可乐放在脖子上,她看着那人朝自己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忽然间,眼圈一阵发酸,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前方的视野,她的右脚不自觉的向后移了几步。 “浅浅。” 他低声开口叫她,只是两个字,却让她强忍的泪意瞬间崩塌,满面成河。 这一声“浅浅”,竟让她幻觉的以为是那个人在叫她,他们太像了,就连声音都难以分辨。 可是,她该叫他什么呢? 嘴角犹豫的动了动,她恍然意识到脖子处的一阵冰冷,猛地一愣,快速的取下那瓶可乐,冰凉的瓶身刺激着她的掌心,她不自觉的越握越紧。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她开口,疏离的喊出了三个字:“肖师兄。” 沉默,良久的沉默。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久久的沉默在俩人中间盘旋,哦不,三个人。 肖彦沉默的看着她这幅倔强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一个人。片刻,他在心底暗叹了一声,眼里情不自禁的流露着心疼,他开口,还是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还是叫二哥吧。” 剪短的一句话,却令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袭上眼眶,鼻头阵阵的发酸,明明那么心疼,她却倔强的摇头,她长大了,不再是从前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了,也再没了任xìng妄为的资本。 二哥,再不是她能随便叫的了。 她抬眸看向被肖彦紧紧牵着手的那个女人...多么好,至少还有人是幸福的。 方欣与她的视线在空中“砰砰砰”撞击,她不动声色的向下移了些自己的视线,当看到对面的女子在看到自己后紧紧攥起的拳头时,心下猛地一咯噔,第一反应是:情敌啊! 和童瑶这种二货呆一起久了,方欣也潜移默化的有了种谁敢抢他男人,她就挖谁祖坟的勇气,轻咳了一声,她骄傲又自信的挺了挺胸。 虽然小了点,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认输! 感觉到掌心被指甲一下下刮过的疼意,肖彦心底暗笑又无奈,知道这是她的警告。他微勾了下嘴角,松开握住她的手顺势圈在了肩上,彻底将她拥在了怀中,边对裴涪浅介绍道:“浅浅,这是我妻子方欣。” 虽然快到一闪而过,可方欣还是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的感受到了丈夫方才搭在自己肩上时,那一瞬间的收紧五指。她微笑,伸出自己的双手友好的看向对方,温柔的开口:“你好,我是方欣。” 裴涪浅面露惊讶,她还以为只是女朋友呢,没想到他竟结了婚。 带着庆幸带着难得的喜悦,她由衷的祝福:“您都结婚了呢,真是恭喜。” 肖彦蹙眉,深沉的叹气,“浅浅,你一定要和我如此疏离吗?” 裴涪浅低头,抿紧着双唇,盯着自己脚上的平底鞋子发呆,她真庆幸自己没有穿高跟鞋,否则一定会狼狈的站不稳吧。自嘲的一笑,她低沉的说了句:“以前小,太不懂事了,没皮没脸的。” 那个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后二哥二哥的叫,又哪知道上天太会捉弄人。 尽管不忍心,可有些话题始终无法逃开,既然她回来了就必须要面对。肖彦斟酌了下措辞,安慰道:“浅浅,你要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在我心里你和肖瑾没差别,这一点和肖裕没有关系的。” 肖裕? 唯一不知情的方小姐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怎么她越听越糊涂呢? 肖瑾她知道,可自家老公什么时候多了个姓裴的妹妹?这又和肖瑾、肖裕有什么关系? 肖瑾...裴涪浅不自觉的攥拳,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心如刀绞,却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不想哭的,尤其还穿着白大褂,这是她的骄傲,是她的荣誉。 她现在是个医生了,不能再像从前那么脆弱。 肖彦看不下去她这幅样子,即使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也不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 他叹气,上前一步轻轻抱了下她,顺势在她肩上安抚的拍了拍,“你先上班吧,我和方欣的婚礼就在这个月,我会亲自给你送喜帖,到时候我要看到你。” 她抬头本能的想拒绝,却看到对方眼里不容反驳的执意。肖彦没等她拒绝,转身牵着自己的妻子就走了。 走了没几步,方欣就忍不住的回头去看,留在原地的裴涪浅安静的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苍凉的转了个身,她望着那道背影沉重的抬着脚步,缓慢的步伐一下一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似脚上有着千斤之重的负担。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那背影萧瑟的让人心疼。 莫名的,她心疼这个叫裴涪浅的女孩儿。 收回视线,她偏头看向丈夫。 肖彦低头看她一眼,心下了然,“很好奇?” 好奇害死猫!方欣拼命点头。 他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继续向电梯间走去,顺便伸手按了四层。 电梯间内只有他们俩人,望了眼正在跳动的数字,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女生才会喜欢上肖裕吗?” 方欣诧异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震惊的掩着自己的嘴,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道:“所以...她就是那个有自虐倾向的人?” 天哪!竟然真的有这种胆大不怕死的女人存在! 她跺脚,满脸后悔的低声斥责:“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刚刚差点误会她是…我应该五体投地的佩服她啊!” 她懊悔的模样,反而让肖彦心情更沉重了。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肖彦叹气:“你就别落井下石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瞧不起人!没吃过猪ròu还没见过猪跑吗! 方欣不服气的冷哼:“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不就是一个爱的惊天动地,一个能逃多远逃多远,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爱上人家,可人家不稀罕了呗,然后分别两地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造化弄人又久别.....” 忽然顿住,她蹙眉看向身边人,“你干嘛用这幅见鬼的表情看着我?难道我真的猜对了?” 天哪,她胡说八道的啊。 肖彦没说话,深沉的叹息,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眸,仿佛有一股神气的力量想彻底将对方吸进自己的眼底。 他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搂住了她。难得他主动亲密,方欣却有点紧张和羞涩,正准备拿乔一下耳蜗便是一热,那人覆在自己耳边充满诱惑的轻声吐字:“你又收了学生的言情小说自己偷看了?” “......”滚开啊! 看着妻子因羞愤而瞪圆的眼珠子,他的内心一片柔软,她竟不自知自己这般模样有多可爱。低笑一声,他收紧了手臂,怀抱她的力度紧了紧,在她耳边继续开口:“看来我需要好好整理下你的书柜了。” “……”滚啊! ** 【城西】 站在面前这栋欧式四层别墅前,裴涪浅有种恍惚的错觉,明明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抬头就能看见的三楼的那间窗户被白色纱窗遮的严严实实,一闭眼仿佛还能看到有个小女孩儿光着脚丫子在地板上蹦蹦跳跳,充满天真快乐的笑声随着那道窗户飘进她的耳朵。 身旁停了一辆私家车,透过车窗的反光,她对着镜面上随意扎着头发素颜朝天的女人一阵发呆,那个快乐小女孩儿什么时候变成了眼前这个沧桑的人? 都说相由心生,这幅憔悴的模样,心得脆弱成什么样呢。 门前的这两棵枯了的樱桃树,扬着光秃秃的枝干应景的可怜。她记得曾经会和父亲搬着梯子就站在树下采摘樱桃,而如今,真是物是人非。 这是她的家,她离开了多久,就有多久没再回来过。 在协和遇上肖裕的那天晚上,他送她回来这里就离开了,她看着兰博基尼漂亮的一个甩尾消失在夜幕中,多想告诉他,她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悲凉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这些年里尽管孤独却从没有这么一刻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拿到学位证的那一刻她那么着急想要回来,迫不及待想有个人分享,可是回来干什么呢?没有父母、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根本就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欢迎她,也没有人期待她的归来。 她就像个小丑,回来演了出笑话。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不再停留,她最后看了眼紧闭着大门,转身,带着丝落荒而逃,步履沉重的离去。 ☆、送机 【首都机场】 办理好托运,许诃子转身习惯xìng的想拍拍对方肩膀,伸出去一半的手看到对方的脸色后又颤颤的收回,她没在意,换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大清早的让你来送我,真是非常抱歉又感谢。” 肖裕目光懒散的瞥她一眼,双手置在口袋里,语气淡淡的,“没事。” 他也正好要来机场接人,顺便而已。 没事才怪,他明明开始挂断了自己的电话。许诃子瘪唇故意嫌弃:“那我打第一个电话时你还一言不发的挂断。” “大姐你好歹看看时间。”肖裕难得无语,她凌晨五点就给自己打的电话,他没关机都是客气了。 许诃子就是跟他开个小玩笑,不过能看到他除了死鱼脸以外的表情还是非常欣喜的,眨着眼笑道:“是,我非常感谢,我会记得给你带礼物表示谢意的。”这个俊俏的男子,只是看着他,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柔软呢。 肖裕嗤之以鼻,“上海能有什么?” 和北京一样除了楼就是楼。 “别这么说,黄浦江也是江,至少还有水。” “拉倒吧,还不如搁护城河钓鱼呢。” 许诃子被他逗笑,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尚早,她遂开口邀请:“我还得一会儿,可以赏脸让在下请您喝杯咖啡吗?” 他很少有吃早饭的习惯,但倒是风吹雨打不变的会来一杯咖啡,闻言轻声“嗯”了下,跟在女士身后向机场大厅的咖啡馆走去。 清晨的机场不比下午那么多人,尤其又是工作日,星巴克内稀稀散散的也只是坐了两三人。站在服务台前,许诃子随意的看了眼头顶的菜单栏,边掏钱包边开口点餐,“一杯拿铁一杯美式,再要两份蔬菜三明治。” 她说完,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纸钞,正yù递出却被人空中拦截。 肖裕拦下她递钱的手,从自己钱包里抽出一张毛爷爷,看向服务员顺便道:“一份三明治就好。” 许诃子扭头看他,颇有意见的蹙了下柳眉,“你总是这样不吃早餐光喝咖啡不好,非常不好。” 咖啡本身就很有刺激xìng,大清早了不吃点东西垫垫,最伤胃了。 她想起自己早上见过他的那几次,也是手上单单拎着一杯咖啡。 “不太吃得下。”他没多少表情,对服务员点了点头示意就按自己说的来。 “那就是还能吃下一点点了。” 她不依不饶的态度让肖裕些许无奈:“你一定要咬文嚼字吗?” 即便是他皱眉了,许诃子也不打算就这么任他胡来,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知道照顾自己,总是像个孩子似的任xìng。但凡不按照他的意愿来就撒泼翻脸不认人,都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毛病。 他嫌自己嗦,她还嫌他幼稚呢! “不吃ròu已经很缺营养了,再不吃早餐你是故意想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吗?明明自己就是医生还一点都不知道要注重健康。” 她喋喋不休个没完,肖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是怕了她了,女人不管平时多精明多能干,唠叨起来也能分分钟变身居委会大妈,没完没了的惹人烦。 他投降,只是为了耳根的清净,“两份。” 许诃子心满意足,给了对方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 收银员这时递来找零的钱,她忽然意识到他刚刚拦下了自己的钱。 于是:“说好了我请的,怎么你把钱付了呢?” 肖裕这回没再忍,瞪了对方一眼,显然耐心已用完,“你够了啊。” 很久不骂人不代表他技术水平有所下降,她最好不要再里吧唆的。 许诃子掩唇偷笑,心里其实挺开心自己能惹毛他的。对于肖裕这种复杂生物来说,能惹毛他就代表他从心底把你当做自己人了。 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他,她道:“那就谢谢肖医生了,麻烦再帮我拿下衣服,我去下洗手间。” 由不得他拒绝,一件Burberry风衣已经从空中滑过一道弧线直直的扔在了他的怀里。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然后皱眉,后悔这种直线中枢反应。 许诃子一离开,四周一下就安静了,肖裕享受这片刻的清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边缘,甚至嘴角还轻轻的哼着小调。 谁都没有注意到咖啡馆外安静而又怔愣的站着一位女子。 那是他吗? 记忆中冷清高傲的恨不得和全世界女人隔绝的那个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那件女士外套在他的臂弯处是那么的刺眼,曾几何时他竟然也会帮女人拿衣服? 当初她的校服不过是被同学无意扔在了他的课桌上,他却嫌弃的仿佛那是从垃圾场捡回来的被丢弃的垃圾,她当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用两根笔夹起她的衣服毫不留情的丢到后面的座位上。就好像沾染上一点点她的气息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 这就是差别对待吗?在她走后的这些年里,是他已经变了太多太多,还是那个女人在他的心中更重要呢? 那她...还回来干什么呢? 而咖啡店内的肖裕在不得已接受手上的衣服后,转身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后,就立刻扔在了一旁,一脸嫌弃。 服务员送过来咖啡和三明治,他微微点了下头道谢,偏头的瞬间,余光意外瞥到门口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的蹙眉,沉思了几秒,立刻起身向外快走了几步。 那背影就是化成灰他这辈子都认得! 那动作僵硬却又缓慢行走的背影,虽然看起来落寞但在他的眼里却闪耀的仿佛这四周的一切在她面前都褪了色。他微微移下视线,当看到她手上拎着的行李箱时,那双耀眼的猩目终于再也无法隐藏,瞬间因怒火而涨的通红。 隔着距离,他忽然怒吼一声。 “裴涪浅!” 不等她反应,他犹自大步迈上前,动作粗鲁的拽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扯,她没站稳差点扑进他的怀里。 他低头,意外看到她那盈满泪水的眼眶,愤怒瞬间袭上心头,哭什么,就这么委屈见到他吗!蓦地收紧五指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与其说拽,不如说是掐,他恨不得就此掐死她一了百了。 所有的耐心在看到她拎着行李箱出现在清早的机场就碎的一塌糊涂,他咬牙切齿,愤怒的想撕碎她的心都有了。 “你又要去哪里!” 猩红的眸子发狠的瞪着面前这一脸懵逼的蠢货,他不想承认,却终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决心,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多不想承认,他在等她回来! 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他好不容易才盼到她回来,现在她拍拍屁股又要走人?他绝不允许! “我...”抬眸看着面前盛怒中的男人,裴涪浅恍恍惚惚,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如今他身边都有了别人难道还要强留下她当观众吗? 肖裕,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呢? 她久久不语,肖裕只当她是默认,心底的火烧的更旺了。他忍不住多想,今天是正好被自己碰到了,如果不是呢,她又要不告而别了吗! “你他妈的可真够狠!” 面对她这幅温吞的模样他再也抑制不住的bào了粗口,伸手一挥,重重的推开了她。 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到底稀罕什么,活该他妈的自作自受! 裴涪浅猝不及防,趔趄了几步紧紧抓住行李箱的拉杆,低眉顿了几秒,再抬头时她顶着自己那张苍白的脸,沉声的冷笑:“我去哪里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对别的女人那么温柔贴心,对她却始终冷言嘲讽,甚至现在还动了手。 她一直忍耐甚至屈膝是因为愧对过他,但并不表示可以任由他欺负。 她话音落下,那副明明做错了却还不道歉的倔强模样彻底让肖裕zhà毛,她还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理了?! “你...”上前一步,他正yù好好指责一番,口袋里的手机却锲而不舍的震动着。 他瞪着她,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目光如炬的紧紧盯着她,没移开过一秒。没想到的是,对方并不怕他,甚至比他眼珠子瞪得都大。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也不肯先退让,互相练着樱木花道的神技以眼杀人。 他勾了下唇角,怒极反笑。 不错不错,真是有出息了,出去这么多年别的没见学会脾气倒是渐长了不少。 下飞机足有二十多分钟的隋海岩绕了大半个机场大厅也没见着要来接机的那位爷,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被放了鸽子,气得他站在大厅中央接通电话的瞬间就开始破口大骂:“说好的来接机,老子都下飞机半小时了,你他妈人呢!人呢!” 隔着些距离裴涪浅都听得到话筒里那人激动的怒吼声,不由暗自惊叹,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换做是她敢这么喊,呵呵。 肖裕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来机场是要接人的。 他理亏,索xìng就不开口,转身四下望着寻找着,直到看到大厅中央那一副黑社会模样打扮的人,才张嘴说了句:“就来了。”没等对方反应,他便挂断电话。 再次看向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蠢女人,他没什么时间再和她在这浪费,索xìng先拉下脸来,皱眉问:“你到底要去哪儿?” 他不是应该着急离开去找人吗?怎么还有功夫和她在这里干瞪眼。 裴涪浅瘪唇,看在他先低头的份儿上,这才不情不愿的的低声回答:“我回来的时候托运中出了点问题,行李箱丢了,我来机场只是拿回被运到下一趟航班上的行李箱。” 所以,不是再次离开。 肖裕真是懒得说她,这么大的人了丢三落四的习惯还是一点儿没改,哪天她要是把自己丢了他一定放鞭pào普天同庆! 弄清楚原由,他又替自己有些不值,生一次气肾上腺激素就会分泌失调,她要再多惹自己几次,他非得英年早逝不可! 愤愤的将手中的衣服扔给她,直接吩咐道:“在这等着,我等下过来,赶逃跑你就死定了!” 盯着手机屏上显示通话已结束的提示,站在机场大厅的男人一脸懵逼,握紧手机他愤愤的磨牙咒骂了一句:“妈的,又挂老子电话。” 黑色墨镜遮掩着他那双棕色犹如混血般的眼珠,一件朋克摇滚风黑色皮衣订满了铆钉,肩上随意的挎着一只lv大旅行包,此刻正不耐烦的四处张望着。 终于,他看到向自己走来的那位爷,微微一低头,墨镜从鼻梁向下滑了些,他费力的睁大眼想看清一些,确认无误后他立刻大步向对方走去。伸手摘下墨镜邪笑的勾起了嘴角,讽刺道:“呦,这是哪位大牌的明星呀?” 肖裕翻了个白眼,没空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隋海岩,你想死了吧。” 隋海岩泄气的伸手锤了对方一拳,不满道:“靠,老子终于舍得回来了,你也不上来给个激动地拥抱。” 他其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早知道这人有丧心病狂的洁癖,却没想到对方真的上来抱了自己一下。 瞬间他又被惊吓的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道:“你疯了吗?” 他不是最怕和人身体接触吗!怎么会忽然拥抱自己! 肖裕微微勾了下嘴角,没有解释。见到久别重逢的好友,刚刚yīn霾的心情渐渐好转,看向面前越发出众的男子他嗤笑了一声:“几年不见,你丫真是越来越骚包了,这身打扮一会儿是直接要去树村?” 树村,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却聚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摇滚发烧友,它的东北方是著名的迷笛音乐学校,那个被外地音乐青年认为是来北京发展的跳板,西北方向是东北旺,一个已经成型的音乐村。再加上西三旗、黄土甸,俨然形成了一个以树村为中心的特殊地下音乐群落。 上什么树村,要去也是五道口!隋海岩嗤哼。 ☆、隋海岩 看着面前自己最好的兄弟,两人心底都在各自感慨着。 高中毕业他们同时出了国,一个在英国一个在德国,离得大老远却还是一逮着机会就要去找对方,赖在英国或是德国不走。直到两年前肖裕学成归国,当时隋海岩还离不开德国,硬是拖了两年,现在终于回来了。 有时候想想,隋海岩觉得自己也挺贱的慌,想不通自己怎就非得上赶着追着肖裕跑,他又不是个姑娘! 肖裕扬了扬下巴,看向对方问,“那边事儿都处理完了吗?” “不完我能托身么。”提起德国佬,隋海岩就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誓言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德国去。 “哥们这次就不走了,回来和你一起搞四化。” 肖裕不信,隋海岩拉开包拉链,从里面掏了半天取出来一本书献宝似的在对方眼前晃了又晃。 肖裕低头一看,大大的几个字《马克思主义哲学》。 “毛/主/席怎么说来着,热心搞四化,必须读马列。我专门买的,搁飞机上看了一路呢。” “你做的对。” 隋海岩得意洋洋,“是吧?你好不容易开金口夸一次人,我挺高兴。” 肖裕冷笑一声,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完呢,“人丑就该多读书。” “......”麻痹,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被侮辱智商的隋某人泄愤的脱下了外套,拿在手中抖了抖,觉得这样不解气,又扬起了自己高贵的下巴,指挥到:“你,去给老子把行李拎着!” 肖裕简直不可思议有人敢指挥自己?到嘴边想骂他的话,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咽了回去。 不是不敢,只是他实在没功夫逗嘴皮子耽误时间,虽然刚刚威胁了她,可还是担心她再跑了。 隋海岩眼见对方真的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惊讶的低头想仔细打量这人到底是不是他兄弟,又是拥抱又是当助理的,假的吧? 低头的瞬间,黑色墨镜一个不小心从鼻梁滑了下来,在光滑的地板上跳跃式的弹了几下,隋海岩心痛不已,蹙眉咋舌。 该,叫你嘴贱! 满脸悔恨的他摇头叹息着,上前几步蹲下身用两指捡起来一看,果然镜片上有了几道崭新的划痕,他心痛的直跺脚,有种想把售货员打死的郁闷和心塞,说好的防滑防磕防自残呢?全都是套路! 新买的这副限量款墨镜算是毁了,他站起身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抬眸间却见那位拎着他的箱子的背影与出口背道而驰,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追上前大叫道:“诶诶,你去哪儿?出口在这边!” “你能不能闭嘴。”肖裕瞪他一眼,本就心情不大好,这人还不自知的吼来吼去,烦都烦死了。 “嘿!”隋海岩不乐意了,凭什么不让人说话啊,他千辛万苦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回到祖国的怀抱,还不准说个普通话了! 隔了几步的距离,待看到咖啡店门口乖乖等在原地的那人时,肖裕那紧皱的眉头才缓缓放松,那根自打离开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焦急和紧张感渐渐消散,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他放慢了脚步向她走去。 感觉到旁边被人追上,他偏头,问身侧的人:“看到那是谁了吗?” “哪?”隋海岩不高兴的哼了声,他还记恨着刚才让他闭嘴的仇呢。 肖裕甩给他一白眼,“瞎子。”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隋海岩略略的瞥了一眼遍移开视线,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又不是美女,看个......” 那个“屁”字蓦地被他咽进了肚子里,他恍然意识到什么,后知后觉的咽了咽口水,那一副犹如被雷劈过一般的表情让肖裕很是满意。 隋海岩浑身僵硬的怔住,瞪着那双充满怀疑和疑问的眼神慢悠悠的瞥向身旁的人,希望能从他嘴里说出一个否定的字,或者只是摇摇头也好。 肖裕偏不如他愿,看着他片刻,微微颔首。 得到肯定的答案,隋海岩捂着嘴惊呼:“我的天……” 他那颗坚强的少男心顿时就七上八下的狂跳不止,比刚才在飞机遇到强气流颠簸还激烈。 “她...她怎么...”他想问,她回来了?她怎么就回来了呢?可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完整的说完。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他仍不确定的怀疑:“真的...真的是…?” 那个名字,那三个字他没有勇气当着肖裕的面说出。 肖裕深沉的低头,隋海岩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却忽然间很心疼自家兄弟,上前一步想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却听到那人沉闷的叹了声气,然后开口,只一个字,却像是用了他所有的力气。 “是。” 是她。 裴涪浅。 隋海岩下意识皱了下眉,肖裕看他一眼,警告道:“别再她面前胡说八道。” 什么叫胡说八道啊,他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吗?隋海岩不服气的瞪了对方一眼,率先几步上前边张开了手臂。 眼看着一个黑影就要扑到自己身上,裴涪浅没半点犹豫,条件反shè的后退一步,阻止了和对方的亲密ròu体接触。 她刚刚就看到他们了,知道他是去接人,却没想到是他。 她看向对方微微点头,“隋海岩,你好。” 隋海岩,你好? 他一点也不好! 隋海岩转身瞪了身后缓缓而来的人一眼,他妈的,就他能蛮! 虽然生气,但他却谨记对方的警告,岔开话题道:“你都不抱我,老子一点也不好。” 裴涪浅:“……” 要不,抱一下? 她正犹豫,肖裕踹了隋海岩一脚,没留情的骂了句:“滚。” 裴涪浅嘿嘿一笑,感谢他的救场。 肖裕立刻瞪她一样,笑什么笑,他没忘记找她算账呢! “……”呵呵。 隋海岩真没想到自己刚一回国就见到这么大个惊喜,他算一算,自己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再没见过眼前的女子了。 想当初,她还是他们的浅妹。 往事不堪回首,却不是不能回首。 他冷哼:“你俩要不要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妈的,肖裕这家伙竟然找到了裴涪浅,还一直瞒着他们?枉他们这么些年还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裴涪浅”这三个字,怕他伤心怕他痛苦,现在看来就是傻逼。 他表情不太好,裴涪浅看的出来,却不知原因。 两个当事人都没人说话,隋海岩气极反笑:“嗯?说不出来了?不如我替你们说,言归于好再续前缘破镜重圆坠欢重拾覆水重收吗?” 他一股脑的四个字像蹦豆子似的吐出,裴涪浅措手不及,低头,正不知怎么解释呢。身旁忽然又多出了一道声音。 “咦,怎么都在外面?” 女人的声音,她不禁皱眉。 果然没有更乱只有最乱。 暗自叹了声气,裴涪浅吸气,抬头的瞬间却不巧正与他的视线隔空相撞,就像烟花瞬间在空中嘣zhà似的,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的心,一片空白,她失却了所有的反应能力,只是呆呆的和他对望。 那深邃的眼眸,太多太多的情绪,她忍不住鼻头泛起了酸意。 许诃子上前几步走到肖裕身旁,莫名其妙的问他:“你去哪儿了呀?找你半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她从洗手间出来没见他人,便先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边就餐边等他,以为他也是去了洗手间却左右等不见人,这才出来一看却惊奇的发现忽然间多了两个人。 裴涪浅她认识,可是对面的朋克摇滚男,她疑惑的和对方对视一眼,问肖裕:“阿裕,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覆水重收?” 肖裕两耳不闻,只顾着和某人大眼瞪小眼,可是许诃子一来,她就认输的别开了头。他盯着那低头又在装无辜的人,心理学上说爱低头的人说明她在你面前愧疚,冷笑一声,他语气有点冲:“不是我说的。” 许诃子大致看了眼眼前的情况便明了了几分,偏头一笑,她将自己的小手伸向空中,和摇滚男打招呼:“你好,我是许诃子,肖裕的同事。” “隋海岩。”隋海岩回礼,收回手来不动声色的咬牙瞪向男主角。 他妈的,怎么又来一个女的,这货到底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招惹了多少女人! 肖裕视而不见,偏头冷哼。 “别都站在这儿了,进来坐下喝杯咖啡吧。”许诃子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上前一步拉过裴涪浅的手臂亲近道:“裴医生,你怎么也在机场呀?真是太巧了了能在这里遇见你。” 她一点也不想巧啊…裴涪浅心底暗暗的说了句,颇为尴尬的看了眼隋海岩,然后被许诃子拉着走进了咖啡店。 许诃子默默将这一眼神jiāo流看在眼里,了然的勾了下唇角。 难怪裴医生看起来有点伤心和失落,要是肖裕也向隋海岩那样在外人面前都毫不遮掩的对女友摆着一张臭脸的话,自己也是会伤心难过的。 男人总是自私的要求女人在外要给他们留足够的面子,好满足他们的男xìng尊严,其实不止男人有啊,女人同样需要得到尊重。 这么一想,许诃子忍不住同情起裴涪浅来,点餐时还特意多给她点了块蛋糕,她此生最瞧不起欺负女人的男人了,没品。 隋海岩不知自己躺qiāng,已被许诃子视为了不尊重女xìng的阶级敌人。趁两位女士说悄悄话没注意的时候,他忽然狠狠一脚踹向了罪魁祸首,他妈的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肖裕没躲开,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警告的瞪向对方。 四个人坐下,还是刚才的那个座位,许诃子先将桌上的蔬菜三明治递给肖裕,道:“别光喝咖啡,先吃东西,你答应我的。” 隋海岩愣愣的看着肖裕伸手接过餐盘,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满脸疑问的向对面裴涪浅看去,裴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耸一耸肩,什么都没说。 靠。 他忍不住在心底bào粗口,当下决定一会儿回去一定要好好审审肖裕! “裴医生,你怎么不吃呀?”见对方没动叉子,许诃子纳闷,便伸手热情的将蛋糕又推进了些到她面前。 都说甜食是最好的情绪催化剂,就像她自己,生气的时候猛吃零食和巧克力过会儿准好。多吃点,让这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都去滚吧,她挑一挑眉,顽皮的逗着对方。 裴涪浅微笑,尽管已经很久没吃过甜食了,却盛情难却,何况她确实感动许诃子的真诚关心。想了想,她微微点了下头,缓缓拿起手中的钢叉,不犹豫的喂进了自己嘴里。 滑腻的蛋糕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她边嚼着不经意的伸手掩鼻轻咳了下,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吃完整块蛋糕。 许诃子摸了摸她的头发,欣慰的看她一口一口吃下食物,所以说嘛,没有什么是一块蛋糕解决不了的,要是不行,就两块。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摇滚男,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很讽刺,“隋先生,看起来您像是刚下飞机?泰国一定很好玩吧,真是可惜,我都没有去过呢。” 隋海岩喝下一口咖啡,闻言莫名其妙,“谁说我去泰国了?” 和肖裕呆一起久了,许诃子dú舌的功力日益见长。她一副惋惜的表情道:“啊?您不是去泰国呀,我还以为您刚看完人妖回来呢。” “噗!”裴涪浅差点喷出蛋糕,隋海岩磨牙瞪她,她轻咳几声,气顺了后立刻道:“抱歉。” 这一幕落在许诃子眼里,更加鄙视和嫌弃,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裴涪浅。 这回她不再客气了,直接道:“原来不是啊,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看您穿的这么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想必也是个有素质识大体的人呢,可千万别和我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卑贱女子一般计较啊。” 隋海岩是谁?在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亲妈,还没有哪个女人敢侮辱他! “说谁呢你!”火bào脾气没忍住,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空咖啡杯都随之震了震,发出刺耳的声音。 刚把最后一口蛋糕喂到嘴里,裴涪浅一个没小心吓得卡在了嗓子眼,默默端起面前的拿铁红茶喝了口,然后偷偷看向对面最一脸淡定的某人。 肖裕皱着眉,一双黑亮的眼眸却一直紧紧盯着斜对面的餐盘,那上面残留的nǎi油看在他眼里不知为何,分外的刺眼。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抬眸,意外的发现她也正在偷看自己。 他微眯着双眼,不想让她看出自己晦暗的眸子里太多太多的其它情绪,心里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却也不过是到嘴边转了个圈再被打住。 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回来? 她还知道回来吗?她怎么不就一辈子老死在国外呢? 那样,他也不至于再痛苦了。 裴涪浅,你到底在想什么,而我在你的心里又算什么呢... 那炙热的眼神就要将她融化,裴涪浅忘了在座的另外两个人,他们两人还在斗嘴的声音偶尔飘进她的耳朵里,可是那些都不重要,她径自沉醉在他复杂的眼里,久久无法自拔。 蓦地,胃里一阵反酸和抽搐,她咽了咽口水却没忍住,冷汗顺着脸颊流下,幸好她今天披下了头发他看不到。站起身来她不知是对谁在轻轻的说:“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转身拐弯,刚离开他们的视线,那阵强烈的抽搐更加厉害,小腿肚子一个哆嗦,她差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倒在地,伸手胡乱的摸到身旁的墙壁,她赶紧拼命抓住,可那毕竟是平缓的墙壁,绷紧的五指很快泛白,她紧闭着双眼缓了几秒钟,待这波抽搐暂时缓住,快速的跑向洗手间。 一阵呕吐,良久,她擦干眼泪洗了把脸,双手无力的撑在洗手台上,目光紧紧盯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 一丝嗤笑从嘴边溢出,她情不自禁的笑了:“可真能折腾。” 那红通通的眼睛,像个小兔子,看起来那么委屈,那么让人心疼。 可是,又有谁心疼她呢。 阿裕,我已经不吃蛋糕了,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我浅妹子 ☆、顾苏移,江小南 季峥打来电话的时候,裴涪浅刚下手术,手术难度不大,动脉导管未闭结扎算是心外最基础的小手术了。她刚回国,在国内的临床经验可以说是极其缺乏,不过她也深知这事急不得,她正好需要宽裕的时间能让她先了解国内的医学情况。 “忙吗?”季峥在电话里问。 她边下电梯,边回答:“刚下手术,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提醒下你别忘了明天的同学聚会。” 裴涪浅顿住,表情犹豫,“我能不能不去啊,明天可能要加班。” “少来,我都打听好了,你今晚值班到明天天亮呢!”季峥语气有些得意,她就知道这家伙会找借口,这可不像她的风格,当年她追肖裕可是惊天动地泣鬼神,怎么去趟美帝就变成胆小懦弱的人了。 裴涪浅扶额,这季峥...还是一贯如此的雷厉风行。她叹气,终于妥协,“好吧,我去。” “这就对了嘛,我明天去你家接你,好了你忙吧,我的小情人又开始闹了。” 想起一面之缘的梁和和,裴涪浅的眼光顿时柔和了起来,浅笑道:“嗯,快去吧。” 刚出电梯到一楼大厅,迎面碰上个熟人,她看着那身影,无比诧异的惊讶道:“徐怀亦?” 手拎着一大堆补品的徐少闻声寻人,四下看了眼,确定没鬼跟着,他这才正眼去瞧面前的人,同样吃惊,“怎么是你?” 裴涪浅太惊喜了,她都好多年没见过这个弟弟了,心情瞬间变得明亮,她笑:“我刚回国没多久,你呢,大晚上的怎么跑医院来了,哪伤着了?” 徐怀亦一头黑线,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我都多少年不打架了好吗!” 当他是几岁呢! 裴涪浅更乐了,虽然徐怀亦按辈分说来是她弟弟,可这小子从小目无尊长惯了,能叫声她大名都是客气。 “好像我记着我走前你还和人打群架,差点被开瓢了吧。” 徐怀亦最烦有人提他年轻不懂事时干的事儿,尤其是丢脸的事儿,瞪向对面公然揭他短的女人,他冷笑嘲讽:“你又好到哪去了。” 为个男人离家出走到国外的胆小鬼没资格鄙视他。 裴涪浅心情好,也不和他计较,却还是拿出长辈的身份教育他:“怎么和大人说话的,真没礼貌。” 大人?她也真好意思。 他赶时间,没工夫和她闲扯,话风一变,严肃又认真的劝了句:“既然回来了,就抽空回趟家,逃避是没有用的。” 嘴角的弧度缓缓的落下,裴涪浅伸手轻轻拽住了对方的衣袖,挣扎犹豫了片刻,她吞吐的问道:“爷爷...他...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想知道啊?”徐怀亦挑眉,就不告诉她,“自己回去看!” 她低头,紧紧拽住他的袖子不撒手,徐怀亦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对方和自己有那么点血缘关系,他早把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扔出去了! “瞧你那点出息!”他简直怒其不争,不就是受了点挫折至于离家出走吗!至于一走近十年不闪一面吗! “我说,你这一言不合就死缠烂打的本领倒是一点没退步,真是可喜可贺。” 他打小嘴贱,裴涪浅不和他计较,反正在口舌上她就没赢过。 “你不说就算了。”她松开手,落寞的转身yù离去。 “站住!” 一声大吼,裴涪浅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瞬间高涨到极点,她蓦地转身伸手就推了徐怀亦一把,把所有的火都撒到了他的身上:“徐怀亦,你少对我大呼小叫的!你不想告诉我就憋着别说,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我不欠你的,看不惯我我现在就走不玷污您高贵的双眼了!” 徐怀亦被吼得耳朵直发麻,脑子短路了几秒后才清醒,一脸难以相信的瞪着已经离去的那道背影。 岂有此理,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走廊转角,裴涪浅松开握紧的双拳,回头悄悄的看了眼,呼了一口气她拍拍自己的胸口,真是惊险。 整了整衣服,她勾唇,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弧度。 对付徐怀亦这种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就得把他逼急让他自己再找上门来道歉。 不得不说,尽管裴涪浅离开了十年,可对徐怀亦还是了解的很到位。 【骨科病房】 徐怀亦靠在空床便,看着江小南那被包成树柱似的右腿,追缴一瘪,也没了心情嘲笑。 这姑娘也是命大的主,从二层楼高的花园房滚下来,骨折真算是轻的。 “苏移呢?”他左右看了圈,也没见人。 江南微微一笑,刚要开口病房门从外推开,说曹cāo曹cāo到。 徐怀亦闻声回头,那厮正端着一盆热水,里面还飘着一条毛巾。 他忍不住吐槽:“你这是变身为二十四孝老公了?” 顾苏移嗤哼一声,他老婆奴怎么了?“总比求婚被拒好多了。” 徐怀亦气的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差点摔门走人! 他指着前前后后忙来忙去的顾家少爷骂道:“江小南看见没,丫就一混蛋!” 江南笑笑,没接话。 开玩笑,她才不会自讨没趣。 “江小南是你叫的么?”顾苏移朝着挑拨离间的那位冷哼一声,真是后悔上次当着他们几个的面这么叫过她一次,现在这独家专属称呼都成了公用的了! “不服来战啊!” 顾苏移嫌弃的推开挡道的大龄未婚男,从盆中拧干静毛巾,温柔的擦着自家媳fù的小手。 刚受到感情伤害的徐怀亦看不下去这腻腻歪歪的二人,皱眉斥责道:“你俩能不能收敛点,稍微注意下场合和周围的人,我都要吐了!” 他是来看病人的,不是没事找自虐。 顾苏移没理他,给媳fù擦完手和脸,又拿起水果刀削起了苹果,边问:“你怎么来了?” “你管我。”他哼了声,又突然挑眉一笑,“我来看你媳fù!” 刻意咬重了后两个字,果然见对方脸色有些难看,他乐的直咧嘴。 顾苏移也一点不客气,“那滚吧,我媳fù用不着你看。”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一脸无语的摇头叹气,这两人的智商加起来就是正常人除以二。 怕战火烧起来,她忙岔开话题:“你都是不婚主义的人,怎么突然想到要结婚了?” 徐怀亦无语的翻白眼,“那我也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啊!” 江南低笑出声,顾苏移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欺负徐怀亦,落井下石道:“徐少其人,结婚不一定会快乐,但买了PS4一定会幸福。” “哈哈哈。” 徐怀亦自讨没趣,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又落到了病床上的那位。 他不甘心的调侃道:“小江同学,瞅瞅你可把你老公吓的,怎么几天不见你还学会上房揭瓦了。” “我没上房揭瓦。”江南下意识反驳。 “不揭瓦,你爬那么高是蹦极呐。” 江南吃亏,偏过头去小声的吞吐了两个字:“浇花。” 徐怀亦呵笑,其实他早都从白一尧那个大嘴巴那听说了。这姑娘大晚上的心血来潮跑去花房浇水,一脚踏空从二楼摔了下来,扑通一声把在书房办公的那位爷吓得个半死,跑出来抱起人就往医院赶。 江南本身就怕顾苏移发火,从她醒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怕挨骂,这倒好,没眼力劲儿的徐某人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紧抿着唇咬牙切齿:“谢、谢、关、心!” 徐怀亦心里搁着事儿,没呆多久就说有事要先走。 顾苏移送他出去,两人在角落里站着聊了会儿,这次没开玩笑,他认真的问对方:“真没答应?” 徐怀亦提起这茬就郁闷,为这事儿他已经好几天没睡着觉了。明明水到渠成的事儿,恋爱都谈了这么多年,眼瞅着顾苏移和江南孩子都要生了,那女人竟然拒绝了他的求婚! “你犯错了?” “怎么可能!” “最近去鬼混了?” “那也是跟你一起!” 顾苏移心虚的左右看了眼,低斥一声:“别胡说八道。” 徐怀亦烦躁的一扯领带,想来想去可能他最近水逆吧。真是干什么都不顺心,还有刚刚在楼下遇见的那个,啧,女人都是一样的麻烦。 “我知道了!”顾苏移突然灵光一现。 他皱眉,“什么?” 顾苏移很有先见之明的向后退了几步一步,一字一字道:“七年之痒。” 徐怀亦一脚就踹了过去,被对方灵敏的避开,气得他顿时眉毛都竖了起来,“去你丫的,你怎么不和你媳fù七年之痒!” “你能和我俩比么,我俩分开了八年你们又没,说出去你也不嫌人笑话,在你床上睡了那么久的女人都拿不下来,别怪兄弟埋汰你,真是有够丢份儿的。” “别这么说。”徐怀亦心里有点别扭,乔鑫曾经喜欢过顾苏移这事儿说他一点都不介意纯属扯淡。 顾苏移也就真没再说话。曾经年少不懂事,做过最自私后悔的事就是伤害了无辜的女孩儿。 尽管过去多年,这件事仍然是他的一个心结,所以他希望乔鑫能得到幸福,哪怕不是和自己兄弟,只要她觉得好,只要她喜欢。 不过他看得出来乔鑫对徐怀亦的感情半点不假,没答应他的求婚,只有一个原因,这小子一定是做了什么惹怒乔妹的事儿了。 也正因此,他才没多过问,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不是没了感情,其它都不是事。更何况,他知道徐怀亦会处理好。 他安慰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劝道:“你也别太着急,仔细想想最近做了什么让她不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意的事或者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乔鑫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可以问清楚她的想法,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兄弟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千万别忽视她的一举一动,可别像我媳fù当初一样,跑了我都不知道。” “说来你很骄傲?” 顾苏移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我是给你警告,老子都不惜以自己做为活生生的失败案例了,你要还看不到懂那就活该一人孤独终老去。” 徐怀亦心里烦也不想多说,“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先走了。” 走了没几步,他又忽然转身,有点别扭的看着对面的人,挣扎了下说:“没事儿让你媳fù给吹吹枕边风,好赖我比你大,也不知道体谅体谅大人。” 和裴涪浅比不成,可在这些兄弟里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大人。 “行了知道了,老年人。” “......”妈的。 ** 晚班一下,裴涪浅简单收拾了下,清晨的医院格外安静,马路上也很少的车辆经过,她等了一会儿,才有经过的出租车。 路过一家护国寺小吃店,隔着玻璃窗都能看到有人排队买豆汁儿,乡愁看来是存在的,以前闻到就会恶心的味道如今竟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想到回去也是饿肚子,她便出声让司机停了车:“师傅,可以麻烦您路边停下吗?我想买个早饭,计价器您照打。” “没事儿你去买吧,就几块钱的事儿,我给你暂停。”司机不介意的挥挥手。 裴涪浅微笑,心想谁说我们北京人不好说话的,纯属造谣。 豆汁儿、杂碎汤、豆面糕、豌豆黄、焦圈、薄脆…..全是记忆中的京味儿。她买了两份豆汁儿和焦圈,一份儿给了司机,一份留给自己。 司机是个地地道道老北京,接过一看顿时乐了:“嘿,豆汁儿!” 裴涪浅心情颇好的笑道:“对,也不知道您能喝的惯不?” “能,当然能!”司机接到手就喝了一大口,津津有味的舔了舔嘴角,持着一口京腔侃侃而谈:“很多外地人都以为这豆汁儿是豆浆,其实差了去了,豆浆是大豆研磨的汁液,它本身就带着淡淡的甜味儿,而豆汁儿这是用做豆腐剩下来的水儿,所以很多人说它有一股子馊水味儿。” 裴涪浅点头:“我小时候也闻不惯。” “这就和看人是一样的,别看它其貌不扬的,却富含蛋白质和维C,祛暑清热又开胃健脾。” 裴涪浅越听越有种自己手上捧得不是几块钱一碗的豆汁儿而是价值昂贵的稀有品种,这么一想,她心里有点乐,尽管仍是觉得这味道有点刺鼻,却忍着喝完了。 真高兴,她的人生又多了一件,她有而他没有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的阿苏携家眷露脸啦,真想念我的阿苏还有怀亦,喜欢的亲们请点击《重生之爱不散场》,看顾苏移和江小南的故事。(~o ̄3 ̄)~ ☆、聚会 季峥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听到电话里的人还迷迷糊糊的声音简直不可思议,她凌晨六点下的晚班,这一觉就睡了十二个小时?! 裴涪浅穿着睡衣晃着身体机械的走到门边去开门,季峥站在门外没好气的瞪着对方,将手包扔给她后,自己自觉地走到鞋柜那换鞋,还不忘挖苦道:“您可真是宝刀不老经久不衰,一点不愧当年给你起的外号,我看改明就别叫陈抟后人了,你比陈抟还陈抟。” 陈抟?裴涪浅朦朦胧的睁着眼,靠墙想了想,哦,就是那个很能睡的老人。 季峥转身一看那位又有睡去的意思,深手就一拍鞋柜,粗声吼道:“还睡呢!” 裴涪浅吓得一个惊醒,忙不迭去洗手间洗漱。 等再次从浴室出来时,她终于恢复了清澈的眼神,看向餐桌边坐着喝水的那位,浅浅一笑。 季峥喝了口从冰箱取出来的苏打水,不甚在意的随口问道:“你自己搬出来住了?” 裴涪浅没反应过来,“嗯?” “我说你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你家不是在西外那么。”季峥一直记得那个豪华花园,像极了公主的城堡。 擦着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她低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过去的太久,她不记得季峥曾经去过西外的家里。 “你去过我家?” 季峥翻了个白眼,她还没醒呢?“你忘了,高一咱有次去露营,回来时下大雨不是你家司机来接的么,我还在你家睡了一晚。” 裴涪浅想了下,没想起来。她看向对方微笑点头:“对。” 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嘴角的笑容却陡然消失,关上卧室门身靠在门后,她的思绪一片复杂。 那双平日里清澈明亮的双眼里晕染了太多的痛苦和失落,梗在胸口的刺痛感令她久久不能平静。 ** 两人到KTV的时候,季峥手包里的电话又开始不停的夺命CALL,她没接,只是拉着裴涪浅的步子走的快了些。一手推开包间门,脸还没露完,张开嗓子就吼:“有完没完了,都说到了到了还打!感情中国移动是你家开的不要钱啊!” 正在唱歌的那位闻声一抖,话筒“咚”的一声摔在地上,顿时发出一长串“滋滋”的尖锐噪音。 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那位爷扔下手里的手机,叼着支烟痞气的向门外看去,嗤了一声:“你可真是够大牌的,也不看看都等你多久了!” 说话的叫陈沉,当时班里出了名的二世祖,又浑又痞,不过人后来考上了航空学校,现在是个飞行员。 季峥哼哧一声,将手包扔向对方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裴涪浅看的一乐,季峥这爱冲别人扔包的行为看来是个习惯。 她打进门起就被季峥用身体侧挡住,陈沉光知道那有个人,但看不清是谁,将快燃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捻了捻,他打趣道:“还藏着掖着干什么,见不得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季峥没跟他计较,她和陈沉算起来也是发小,这家伙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可取的地儿,尤其那张比马桶还臭的嘴,向来让人有拿针给缝上的冲动。 她清咳几声然后伸手拉着裴涪浅向前一步,一脸得意的期待众人反应:“我迟到呢,是去接这位大美女了。” 陈沉嗤之以鼻,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他哼笑着,却忽然听到周围人的吸气声,蓦地整个包厢一片诡异的寂静,就连那位正在放声高歌的男人也停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向门口看去。 季峥正得意自己带来的人所引起的躁动,却慢慢发现众人的视线怎么像是在看自己身后? 她莫名其妙的回头,待看到门外站着的那几人时,顿时一口老血梗在胸口。 好你丫个陈沉,敢背后跟她玩yīn招! 季峥蹙眉,心虚的偏头看向身边的姑娘,眼见对方颤抖了一下的肩膀,她心里蓦地就是一疼,握着她的那只手也不由的紧了紧。 陈沉顺着大伙的视线向门口看去,乍眼瞧见门口那男人,他立刻起身一脸兴奋的迎过去,边激动的大吼大叫:“你丫的还唬我说有事来不了。” 肖裕侧身躲开他的拥抱,耸肩道:“临时闲得无聊,顺便买一送一。” 说着,他将身旁一脸冷酷的摇滚男子推上前去。 陈沉震惊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隋...大海?!” 隋海岩高贵的扬起头颅,骄傲又自信:“是你爷爷我。” “我cāo!”他转身拔了拔自己的头发,一脸不可思议,上前一步和对方四目而视惊呼道:“我/cāo/你这混蛋怎么回来了?” “不行吗?”隋海岩嗤笑,“行了把你那副表情收收,看见小爷也不说上来给个拥抱,傻笑个屁啊!” 陈沉立刻上去给了个紧紧的拥抱,热泪盈眶道:“兄弟啊!” 季峥不甘寂寞的踹了陈沉一脚,“你是不是眼瞎了,看不见姑nǎinǎi我啊!” “边儿玩去!没看见哥正忙着呢!” “嘿!”季峥气极反笑,上去伸手拽住对方耳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硬是把人给拽到了自己身边,怒吼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姑nǎinǎi身边站着的是谁!” 陈沉疼的大呼小叫,边向那位季峥口中的大美女看去,要说起来和他见过的美女一比差多了,但胜在纯。 对,纯! 他皱眉,仔细搜寻着自己的记忆,瞧着怎么有点眼熟? “你...你是?” 裴涪浅微笑,这是她这几年养成的习惯,认不出来就微笑。 季峥终于骄傲了,偏头瞥了一眼某位高傲的恨不得让人一脚踹死的男人,故意对陈沉说道:“不认识了?这可是你女神,你暗恋的女神!当年你还拿着人家照片......” 话没说话,陈沉一个醍醐灌顶上前堵住她的嘴,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又转身看向那个高傲的恨不得让人一脚踹死的男人,谄媚的一笑,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男人偏头,语气冷漠的像个局外人,“和我没关系。” 一句话,瞬间包间的气氛再次降到极点。 陈沉摸一摸鼻子,颤颤的打破僵局:“那个,我来介绍下,这是...” “我们都知道了,肖裕、隋海岩和裴涪浅嘛,不用介绍了!” 有人大声说道。 “啊,对!”他咳着嗓子,对这几位说道:“行了都坐吧,别傻站着了。季峥你去把服务员叫来,哥今儿高兴,咱喝它个不醉不归。” 季峥这回难得没和他争,鼓励的拍了拍裴涪浅的肩膀然后走出了包厢。 裴涪浅四下看了一圈能坐人的地方,一时有些犯难,肖裕和隋海岩都坐到了陈沉的身边,一时空着的位置也就仅剩隋海岩的身边。 想到那天在机场,隋海岩的态度,她多少有点怵。 正犹豫,角落有个女人冲她招了招手:“浅浅,你坐这边吧。” 尽管想不起来那人叫什么,她还是开心的笑了笑,立刻抬步走去。 陈沉身边,肖裕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那道身影。 本就热闹的包厢又忽然新加了几个人,还是当年的男神女神,一时之间大伙儿都忙着叙旧,没人再去唱歌。大大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一首歌,嘈杂热闹的聊天声中,MV中有个男人在声嘶力竭的唱着: “…… 你还要我怎样 要怎样 你千万不要在我婚礼的现场 我听完你爱的歌 就上了车 爱过你很值得 我不要你怎样 没怎样 我陪你走的路你不能忘 ……” 季峥回来时一眼瞧见坐在角落的姑娘,她径直向那里走去,一屁股坐下。 “回来了?” “嗯。”她点头,心里却多少些心虚,毕竟她弄不清楚裴涪浅现在对肖裕的态度。 如果是她,未必会对过去的老情人笑脸相迎。 陈沉这个畜生! “对不起啊。”她靠近,在对方耳边轻轻道歉:“我不知道肖裕也会来,他刚回来的时候我们也叫过他,他从来都有借口推辞,这次我以为他也不会来呢。” 裴涪浅有点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除了和那几个兄弟,他向来在这种聚会不露脸的。 “没事。”她摇头,见不到才是坏事。 “对了,怎么没有见到卯劲和段佳辰呢?”那可是曾经肖裕那四/人/帮里的另两位,从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季峥拿起桌上一瓶啤酒给自己打开后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唐甜甜刚生完还没出月子,段佳辰估计在家换尿布呢吧。卯劲和女朋友去夏威夷旅游了,段佳辰家的小王爷满月时,估计你能见着。” “哦。”她点头,尽管对唐甜甜这个名字感觉陌生。 偏了看向角落里的那几个男人,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了裴涪浅一跳,她惊奇的瞪大了眼珠子,这才...这才几分钟而已,就喝完了五六瓶?! “砰砰砰”一个接着一个的空瓶子被扔在了桌上,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尖上,实在忍不下去,她伸手悄悄拉了下身边人的手,“季峥,你说这样个喝法会不会出事?” 季峥向事发地看去,粗略数了下还不到二十瓶,于是安慰的拍了拍对方,“没事,我向你保证一点事都没。这才哪到哪啊,那几个男人的酒量远不止此,肖裕和隋海岩我不知道,陈沉那可是一人把一箱瓶酒撂倒还能踢正步回家的主。” “可是......”她还有顾虑,却被季峥打断:“裴浅浅,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关心他?” 她叫她“裴浅浅”,这是当年肖裕对她的称呼。 “季峥。”她低头轻轻叫了一声,季峥侧目洗耳恭听,以为会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真心话呢,结果却是:“季峥,我想喝酒。” “......”一口老血梗在胸口,算了,不和她计较,季峥特义气凛然的站起身拿了几瓶酒打开,“喝!” 另一边,许久未见的男人们也是一瓶接一瓶瓶的干掉。 肖裕和隋海岩没来前,陈沉就已经喝了不少,他当年在班里挺浑,难得聚会一次大家逮着机会就灌他。 其实陈沉刚开学的时候是特瞧不上肖裕那四/人/帮的,男人在他眼里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能打的,一种是不能打的。而肖裕就自然被他归到了第二类,他一直鄙视这种长相骚包只知道逗女生的男生,陈沉把他们看做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要不是那次意外,肖裕出手救他,他才知道原来他比自己还能打。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陈沉当然是来者不拒的替他挡酒。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这位今晚情绪有点不对啊。 认识他这么多年,好像唯一一次见他喝多就是高中毕业吃散伙饭的时候。 那天大家情绪都很低落,尽管都考到了自己理想的大学可就要和相处三年甚至六年的好友道别,还是非常不舍的。 记忆太久远都有些模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不清了,那晚好像是喝了有十几箱啤酒吧,他印象中迷迷糊糊的看到肖裕从下午到晚上就一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边对瓶吹,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不止打架,连酒量他都比自己好。 伸手推了推身边人,他小声的问:“他怎么了?” 隋海岩看了一眼,耸一耸肩,“渴了吧。” 渴了...... 陈沉才不信,又凑近了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耳语道:“他俩又好上了?” “谁俩?” 陈沉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隋海岩笑了,这回他还真不知道。 “别一脸怀疑的眼神盯着爷,爷这回真不知道。” 陈沉瘪嘴,骗鬼去吧。 他好几年没见隋海岩了,有说不完的话想和他说,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偶尔讽刺一两句旁边那位为情所困的男人。 “知道排名榜首被公认的最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专业是什么吗?” 隋海岩忍着笑意,摇头:“不知道。” “医学。” 独自喝酒的某人悠悠的抬头,冷笑一声。 陈沉视而不见,模仿道:“你们有疑问吗?有疑问吗?有疑问?有疑?有.......卒于背书........” “哈哈哈。”隋海岩乐不可支的大笑,两人一碰杯,斜眼看向快卒的那一位。 肖裕讽刺一哼,毫不客气的鄙视道:“那是对于你们这种没智商的蠢货而言。” 智商负增长还要出来丢人现眼,他和这种下半身动物没什么可解释的。 三人正互相刷智商下限,桌上的酒被人拿走了几瓶。 陈沉抬头看了桌前的人,“干什么你,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偷抢。” 季峥抓起桌上的一盒烟就砸向对方,还专挑脸砸,“我还没找你事儿呢,你还敢咋呼!姑nǎinǎi就喝你几瓶酒怎么的了!” 陈沉郁闷的扒了扒头发,这臭女人总有本事惹他生气。 隋海岩默默看在眼里,等季峥走后才伸脚踢了他一下,问:“我听说季峥结婚了?” “呵。”陈沉闻声冷笑,一反常态的大声吼道:“人多了不起啊,人多牛逼啊,人多赶时髦啊,未婚先孕连崽儿都生了,还是个带把儿的。” 隋海岩仔细一瞧,啧,眼圈儿都红了。 他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声气,举杯和伤心人碰了一碰,看来大家这几年也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当年的班里,除了追肖裕追到教导主任那里的裴涪浅,还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陈沉和季峥。如今,一对劳燕分飞隔着大西洋过了近十年,一对更是可怜,连点盼头都没了。 所以说啊,感情这东西,就和dú品一样,轻易别特么沾染。 ☆、肖彦 “想不想唱歌?” 裴涪浅呛了一口酒,“我?” “对,你。”季峥点头。 “不要,我不会唱歌。” 季峥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靠她近些。不知她说了些什么,裴涪浅狐疑的皱眉想了想,不确定的问:“真的?” “绝对!” “那......”她吐气,一口喝下了大半瓶酒,然后凛然答应:“好!” 季峥掩嘴得意的一笑,大步上前到点歌机那里点了首歌,正捧着话筒唱歌的男同学一看到是大姐大,自动让出话筒,并跑过去把她点的歌切到了第一首。 季峥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各位亲爱的同学们,下面请欣赏高三一班优秀毕业生裴涪浅同学为大家献唱一首,请各位掌声鼓励!” 掌声响起,只有三人惊诧了片刻,陈沉最先反应过来使劲儿踢了发怔的隋海岩一脚,“玩蛋儿呢!还不快鼓掌!” 隋海岩可不敢鼓掌,反倒是一脸惊吓的远离了音响。 陈沉莫名其妙,“你干吗?” 他使劲儿摇头,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陈沉从没听过裴涪浅的歌声,可他们不一样,他怕死了听她唱歌。 “切”了一声,陈沉从旁边同学手上抢过铃铛鼓拼命的甩头摇起来,比他自个儿出场都激动的叫嚣着。 唯一人,从头到尾冷眼旁观,他从桌上又拿了两瓶酒,两个瓶盖对准一使劲儿,瓶盖起开,他直接举起瓶身灌进了嘴里,独自吞噬。表情,并不怎么期待。 裴涪浅在众星拱月般的期待和鼓励中缓缓站起身,向季峥走去。 乍一瞧见高清液晶屏上出现的歌曲名,她两眼一黑,差点栽倒。随之一群草泥马呼啸着在心底狂奔而过。 好一个....《漂洋过海来看你》啊...... 前奏响起,她调整呼吸,开口唱出第一句: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呢喃软语的歌声更像是诉说,诉说着她的忧伤,诉说着心底最炙热的感情。 “……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记忆它总是慢慢的累积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着不哭泣 ……” 伴随着她绵言细语的歌声,全场安静,只有两个男人默契的同时抬起了头。 隋海岩一脸惊讶的看向自家兄弟,这...怎么回事? 她明明就不会唱歌,他从没忘记裴涪浅五音不全吓死人的歌声! 肖裕也微微蹙了下眉,视线落在唱歌的那人身上,一时之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尽的沉默和迷茫。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裴浅浅。 她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真正和他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除了那次在机场他大发雷霆。即便她有心缓和,可都没有机会,或者说是还欠那么一点勇气。 肖裕盯着她看了良久,嘴角忽然溢出一丝冷笑,她还敢唱这样的歌? 她不知道他有多恨她吗? 尾音落下,她还来不及说声“谢谢”,就被猛然bào发出的热烈鼓掌声惊住。 众人纷纷沉醉在那空灵又悲伤的歌声中,仿佛被歌曲带进了那个心酸苦楚的女孩儿心里,在她痛苦又坚强的世界走了一圈。 陈沉默默向角落看去,他想看看她有没有向他一样被这首歌感动,却在昏暗中看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和倔强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的面容。 季峥,这当真是你想要的幸福吗?他在心底悄悄的问着。 隋海岩沉默,支在下巴的手指轻轻摩擦了下,他偏头,直白的打量着身旁的男人。别装了,他放在膝上的左手明明握的那么紧,都泛白了。 裴涪浅转身的瞬间飞快的擦去夺眶的泪水,转过身后没事人似的把话筒放在桌上回到了沙发处。 该季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她收起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整了整裙摆向那三个男人走去。 视而不见其他两个男人,她只是一直盯着中间闷头喝酒的男人,缓缓开口。 “我一直记得当年你教会我了一个单词crush。你说它是短暂而热烈的迷恋,就像她一样,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声音、颜值,或是思考时的皱眉和身上的一件干净白衬衫,又或者仅仅是一个独到有趣的观点、一记帅气的投篮,所以叫crush。这种通常不超过一周,甚至不超过五秒。” 她盯着对方,步步紧逼,“肖裕,你敢和我打赌吗?只要你唱一首歌,我保证有人会投怀送抱。” 肖裕还没说话,陈沉先zhà毛了:“有你什么事啊一天到晚尽跟着瞎参合。” 季峥倔强的站在他们三人对面,她没理陈沉,只是眼圈有些微红,重复了一遍:“肖裕,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被盯着的男人目光清明的就像桌上那几瓶空酒瓶子不是他的杰作似的,他挑眉嘴角微勾仿佛置身事外,良久才发出了一丝嗤笑,只见他讽刺的轻扯了下嘴角,一脸无害回答:“我为什么要?” “你...” 肖裕放下酒瓶,双手抱臂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没错,他为什么要和她打这个堵?他一点也不在意是否会有个人来投怀送抱,也一点都不稀罕。 季峥没想到这人会跟她玩这么一出,一时之间...懵逼了。 还是隋海岩有眼力劲儿的打破了僵局,上前一步拍了拍季峥肩膀,安慰道:“他不唱哥唱,哥正好好久不唱歌了,嗓子痒。” “对,我也痒。”陈沉补充。 两人一拍即合,上去点了首汪头条的“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肖裕冷面观看,却越听越听不下去,什么你是我唯一真爱过的姑娘,他爱过的姑娘多了去了! 还有那什么狗屁歌词:“突然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带走了整个世界没留下一片云,从此我就像抽离麦芒的请客,在那凄风苦雨中晃曳彷徨。” 他还真是半点都没彷徨! 不想再听那俩混蛋撕心裂肺的歌声和夸张做作表演,他站起身推门而出,毫不犹豫。 夏日的夜晚闷热的厉害,几个大步迈向台阶,却一眼瞧见停在KTV正门口的白色雷克萨斯,对方显然是也看到了他,喇叭声在沉寂的夜色中刺耳的响了两声。 肖彦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看样子是刚从家里出来,穿的很休闲。他扬了扬下巴,看向对面正朝自己走来的弟弟,轻笑一声:“真巧。” “神经病。”肖裕没好气的骂道,看见对方那满面春风的样儿就更烦了,笑什么笑,看不出来他很不爽吗! “怎么着啊这是?大晚上的跑出来玩还一副谁欠你几百万的脸。” 肖裕哼道:“结了婚的人就是爱唠叨。” 这哪里还有一点高冷科学家的模样,简直就是居委会老大妈。 “得,有本事你打一辈子光棍。”肖彦挥一挥手,眼见KTV大门口走出来的倩影微微一笑,“不跟你说了,我媳fù来了。” 肖裕闻言转身一看,那位即是他嫂子又是他病人的方小姐正一脸欢脱的跑过来。真像个智障,他在心底冷嘲着。 方欣跑到两人面前时嘴角的笑意还没止住,就对身旁的丈夫惊奇道:“咦,我让你来接我,你怎么还拉个副驾呀?” 小霸王瞬间zhà毛,接她?稀罕! “谁接你了?!看不出来这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吗!”肖裕烦这夫妻俩不是一天两天了,整天有事儿没事儿的在他眼前秀恩爱,打着失眠看病的幌子虐他千万遍。 他不喜欢方欣,方欣可喜欢他的不得了,舔着脸凑上前故意逗他:“阿裕,你就别狡辩了。” 阿裕是她叫的吗?他刚想吼回去,肖彦悠悠的向他瞥去一眼,明明轻描淡写的一眼却不明觉厉的自带压力。 算了,他和护妻狂魔没什么好说的。 肖彦见好就收,搂着妻子对他说:“好了,我们也该走了,你是继续留在这里...恩,吹风?” 话落,他忽然越过肖裕的头顶看到大厅外静静站在那里不知多久的女子,松开环抱的妻子上前几步,他大声叫道:“浅浅。” 前一秒还在老公怀里的方小姐默默两眼凝噎,对风长叹:“我的老公看见别的女人就抛弃我了,我果然在他心里不是最美的。” 说完,她顺便向身边孤独的美男子投去同情的一眼。 肖裕:“......”滚! 裴涪浅刚刚见肖裕走出包间,就跟了出来,他喝了那么酒,她不放心。只是没想到肖彦和他的妻子竟然也在这里。 “浅浅,你怎么也在这里?”肖彦问道。 裴涪浅不自觉的看了眼某人,小声道:“我们同学聚会。” 肖彦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一副“难怪呢”的神情瞥向身旁人,肖裕差点zhà毛,说清楚,那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方欣自打知道裴涪浅就是肖裕念念不忘的女孩时,就对她特别有兴趣,趁着今夜风高月凉的,她和丈夫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后,立马聪明的开口:“我饿了,正好大家都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吃夜宵吧,肖裕请客。” “......”躺qiāng的小霸王翻了个白眼,“凭什么?” “你有钱。” 肖彦和裴涪浅互相看了一眼,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还敢点头!肖裕狠狠的瞪她一眼,尽管脸色再不好,却率先拉开了身后肖彦的车门,径自上了副驾。 方欣直想仰天长叹,这蠢货,给他制造机会都不知道利用,他倒是坐的哪门子副驾驶! 耸一耸肩,她无奈的看丈夫一眼,肖彦摇头也无奈的笑了下,对裴涪浅说:“上车吧,浅浅。” “嗯!” 方欣晚上和同事聚餐,也没忍住喝了点酒,于是车上四个人三个都是满身酒味的醉鬼。肖彦还没嫌弃呢,肖裕先受不了了,看他哥一眼,说:“车窗打开,臭死了。” 肖彦按下车窗键,边挖苦他:“臭你还喝这么多。” 肖裕是个医生,虽然不上手术台,但也是很自律的,刚刚他一走进自己,那铺天而来的酒味就说明没少喝,他开始还诧异他今儿是受了什么挫折了,直到看到裴涪浅的出现立刻就明白了。 其实所有的任xìng和胡闹,不过是仗着有人纵容罢了。 肖彦也不想鄙视他,但是没办法,谁叫他这么大的人了做的还尽是小孩子的事情。 “管那么多。你媳fù也没少喝。”肖裕头有些疼,靠在车玻璃上,闷闷的说。 方欣眼见自己丈夫隔着后视镜向自己看来,立刻表态:“我只喝了半瓶,真的!” 说完她偷偷伸手到前面副驾驶处,狠狠掐了肖裕一把,就他嘴贱! 肖裕吃痛的低呼一声,怒吼出声:“方欣!你再掐下试试!” 再掐?方欣犹豫。 肖彦头疼的抚额,就知道不能让方欣跟肖裕呆的时间久,智商果然都被拉低了。他没理这闹腾的俩人,倒是对裴涪浅说:“浅浅,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想吃什么?” 裴涪浅一直默默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的打闹和玩笑,她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肖裕,要是有一天肖彦找女朋友了,他会不会吃醋?当时他还骂她有病。 可是裴涪浅知道,肖裕心底其实特别崇拜自己这个哥哥的,要不也不会一直和他上一个学校。她就是担心当有一天肖彦有了自己需要疼爱和珍惜的人时,她的阿裕会觉得失落。 爱情和亲情虽然不同但却是能兼顾的,只是她的阿裕如孩童般的单纯,她怕他难免会有种自己的哥哥被别的女人抢走的失落。 而如今看来,虽然他嘴上老不饶过方欣,可是这也正是说明他打从心底把方欣当做了自家人,要不他连一句话都不会和对方说的,更别说斗嘴生气了。 真好,她的阿裕成熟了,她真的特别为他开心,可是转念一想,他的成熟是在没有她的日子里,独自成长的。 她还是后悔的,也遗憾错过了他的每一次蜕变。 “我都行,你们决定吧。”她低声回答,心情莫名有些沉闷。 他们三个肖家人在一起即便斗嘴也是幸福的,而这种幸福是她闯不进去的。 肖裕现在都不骂她了,也不讽刺挖苦她,她倒是宁愿他像对方欣那样随心所yù的跟自己相处。 方欣看她一眼,热情的冲着她笑:“浅浅吗?我可以叫你浅浅吗?” “当然。” 方欣高兴了,一扫刚刚和肖裕斗嘴失败的心塞,她聪明的知道要想以后战胜肖裕,必须得牢牢把眼前这姑娘收进到自己的战壕里! “我听肖彦说你出国好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别客气,今天肖裕请客,我们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 肖裕:“……”肖彦是每天饿着她了?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偏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头。 裴涪浅认真想了想,然后建议:“那…吃Pizza好吗?” 其余三人:“……” 车窗玻璃硬着自己的脸庞,肖裕看着那个黑着脸的自己,真的很想再翻一个白眼。 方欣yù哭无泪,她现在后悔自己干嘛非要让浅浅挑一个想吃的啊,Pizza…Pizza,吃完她今晚就不要睡觉了!于是泪眼汪汪的她透过后视镜对自家老公表示委屈。 “咳。”肖彦轻咳一声,摸一摸额头,老实说他也并不怎么想吃Pizza,于是这个皮球又踢给了肖裕,真可笑,他一个已婚男子竟然浪费这美好的夜晚帮弟弟追女人!什么道理! “肖裕,你呢?” 肖裕冷哼:“别问我。” 谁他妈的想大半夜十二点的吃什么鬼Pizza,自打回国他看见洋快餐都是绕道而行的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肖二哥和方小姐的故事,请参照《只为途中与你相爱》哦。嘻嘻肖二哥可是有原型的哦(~o ̄3 ̄)~ ☆、转机,思念那么深 最怕空气突然间沉寂,裴涪浅眼见没有人反应,泄气的下肩膀,情绪低落的看向方欣道:“你们不喜欢吗?我都可以的,你们随便选好吗?” 委屈的表情,心酸的话语,方欣再能忍住就不是她了,立刻心疼的握住裴涪浅冰凉的手表态:“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呢!” “嘿嘿,我也喜欢!”裴涪浅又笑了,其实晚上她吃过一点东西了,但想到pizza的香味立马就又有流口水的冲动。 方欣:“那...简直...无比...的...太好了呢!” 肖家兄弟俩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却不免各自在心底吐槽。 下车进餐厅,肖裕走在最后,扫了身边人一眼低沉着嗓音道:“这顿你买单。” “为什么?”肖彦不乐意了,也不知道是帮谁追女人呢。 “谁提议的要吃夜宵?我可没说要吃这些垃圾食品。” 好的,没问题。肖彦点头,冲着走在前面的姑娘喊道:“浅浅,肖裕让你.....” 话音未落,胳膊猛地被身旁人拽了下,肖彦一脸无辜的看向对方疑惑道:“又怎么了?” 肖裕真想呸他一脸,怎么以前没发觉他这么贱呢。 裴涪浅闻声转身,诧异问道:“啊,怎么了?” 啊什么啊,看见她那无辜装傻的样子就来气,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只要她撒一撒娇自己就没辙了吗,愚蠢! 等餐中,方小姐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身边人,她好奇这姑娘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她的眼神太过炙热,除了当事人傻兮兮的没察觉外,在座的其他两位男士有些头疼,尤其是小霸王。 视而不见肖裕对自己发出的强烈眼神谴责,方欣依然紧紧拉着裴涪浅的小手嘘寒问暖套近乎,直到腿上感觉一痛,她立刻抬头瞪向对面的人:“你踢我干什么?” 肖裕不耐烦的瞪她一眼,就她会演。“踢你怎么了?” 方欣不和他一般计较,微微侧头向自家老公告状,“老公他踢我!” 肖彦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嗯,你再踢回去。” “浅浅,你替我踢。” 裴涪浅:“......” 她,不敢啊。 她换了个话题,说出自己心底一直以来的一句话:“你们感情真好啊。” 不像她,现在他连嘲笑她都懒得去做。 方欣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看的出来对方说这话时语气里的低落和羡慕,不免在心底责怪自己那不懂事的小叔子,男子汉大丈夫和女人计较有什么意思。 “我之前是他的病人。”她含笑解释。 说来奇怪,她平日里小心翼翼的提防肖彦就是怕他张嘴闭嘴要去复诊。她避讳被人碰见自己进到心理诊疗室,却意外的一点也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体情况告诉裴涪浅。 她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女孩儿,她经历过,所以她知道这世上最苦的不是爱而不得,还是不能去爱。 裴涪浅当下愣住,她从没想过竟是这个原因。 肖裕是心理医生,那他的病人… 她愧疚的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猜不到也情有可原,毕竟对面的女人看起来那么正常,一点也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患者。 方欣不介意的摇摇头:“没事,况且我也不是什么精神病,只是习惯xìng失眠啦。” 失眠啊,裴涪浅默默在心底叹气,自己是不是哪天也应该挂号去看看呢? “那现在好了吗?” 其实失眠最大的病因是源自于自己的心理压力,她实在不能想象面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也会有压力,甚至严重到了需要看医生。 方欣是个称职的小嫂子,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夸赞小叔子,“阿裕专业素质特别强,在他的帮助下,我已经好很多了。” 这是一个敏感话题,如果对面自家老公不这么严肃的盯着自己,她想她可以和裴涪浅讲更多的。 这点裴涪浅从不怀疑,她从进到协和以来,就听闻了很多肖裕的事迹,当然也包括些桃色新闻。抬头看对面的男人一样,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真棒。” 肖裕:“呵。” 方欣:“……” 蠢货! 白瞎了她和肖彦这么费尽心机的帮他!什么鬼!臭毛病!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恨铁不成钢的她在桌上狠狠的踹了装酷的某人一脚,看见对方呲牙咧嘴的怒瞪着自己,她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蠢货! Pizza上来,超级至尊大Pizza,两个女人同时咽了咽口水,裴涪浅是馋的,方欣是…怕了。 肖彦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刀叉,给一人切了一块,当然,私心的他给媳fù只切了一小块。 方欣特吃这一套,美滋滋的就差上去亲自家老公一口。她咬了一口,边问:“浅浅,你和肖裕是怎么认识的呀?” “啊?”裴涪浅抬头,下意识的向他看去。他却偏过头沉默的喝着杯中的苏打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冷酷脸。 她忽然觉得很没趣,只能懒洋洋的回答:“我们是同学。” 她想说,“我和肖裕是同学”,却没勇气叫声他的名字。 可能从自己嘴里叫出他的名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耻辱吧。 “学霸啊!”方欣惊讶的感慨,想当年她就是差了几分没考上附中呢。 同桌四人,三个附中校友,就她一人属于拖了后腿的学渣。 这个认知,还真是叫人…心塞。 一直没出声的肖彦闻言笑了笑,补充道:“这话你说对了,就连我在浅浅面前也要自卑一下的,全球排名第一的哈佛医学院女博士。” 方欣闻言吃惊的掩着嘴,不不不,吃惊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说是震撼还差不多!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忽然一脸郁闷,“我不要和你们三个学霸坐在一起吃饭了,这分明是在刷智商,而且我还是下限。” 肖裕冷哼一声,嘲讽的看她一眼,“你终于知道了,我忍好久了没好意思说。” 于是乎,我们为人师表的方小姐这顿饭吃的格外积食,临走时还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甚至忘了和裴涪浅道别就上了车。 被扔下的裴涪浅和肖裕彼此默默翻着白眼看着天空。 这对无良的夫妻也真是够狠心的,就这么把他们扔在了大马路上,还是大半夜! 掏出手机,想给隋海岩打个电话让他把自己的车开来,转念一想,那家伙也喝了不少酒,估计今晚能不能回去都不一定呢,算了,还是把车先放到KTV吧。 “那个…”裴涪浅不得已,纠结来纠结去的走近他一步,给自己壮了壮胆,才小心的问:“我们怎么回去呢?” 肖裕仿佛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似的,他冷笑:“我、们?” “……”好吧,“我,和你。” 他冷漠的看她,“你怎么回去和我有关系吗?” 其实他本来想说‘你回不回关我屁事’的,话到嘴边却换了说辞。 别问他为什么。 裴涪浅心酸不已,他是打算永远都用这种态度来对她吗? 走在前面的肖裕刻意放缓着自己的步子,他在等,等她的一句话。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脚步有多缓慢,可他坐等右等,仍是未见她有任何反应。 心底蓦地窜起一团火来,他想不通了,开口说一句话有那么难吗?是会缺胳膊少腿还是会要了她的命! 耐心彻底消失殆尽,他蓦地一脚踢翻了街边的垃圾桶。 “砰!”的一声,震耳yù聋。 伸手就要拦下出租车,手都已经拉开了车门,他终于听到了那声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无数次,一次次的呼唤把他从甜美的梦中拽醒到残酷的现实当中。她一定不知道,他曾用过多少方式试过多少次,妄想着能继续睡下,接着刚刚未做完的那场梦。 “阿裕” 两个字,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和决心。 两个字,几乎让他霎时间热泪盈眶。 她从回来后,第二次这么叫他。第一次是在医院的电梯间,他冷漠的走出电梯,她泪流满面的吞咽着这两个字。 可是那次,他并没有听到,所以这是时隔十年之后,肖裕再次听到她这么叫自己。 太久太久,久到他多想问她一句:“裴浅浅,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可是,他说不出口。 “阿裕。” 她又低声叫了一遍,有些觉得很困难的话其实开了口也就那样了,并没多为难。 她突然仰头,满面笑容的向他走去,直到站在离他紧紧半只鞋子的距离时,才清晰的发现自己的思念竟那么深,那么深。 伸出颤颤巍巍的右手,她睁着如水的那双眼,仔细的望进他的眼底深处,他深邃的黑眸像是具有磁场的吸铁石般,牢牢的吸引着她的目光。她不愿错过一秒钟,终于右手缓缓的触碰到了他的脸颊,手指不受控制的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却颤抖的厉害。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轻轻笑了下,自怜自艾的笑容看的他鼻头泛起了酸意。压抑着鼻音的哽咽从她的喉呛发出,那么深刻那么悲怆。 “我好想你……” 躲在他的怀里,她用牙齿咬着他的衣领浑身颤抖,她能感觉到他将自己抱得很紧很紧,她的后背有些隐隐疼痛,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激动的呜咽着。 自然也看不到,抱着她的那人拼命咬着自己的右手,泪已泛滥。 ** 二四年,裴涪浅初三,正是情窦初开的那一年。 到了初三的下半学期,因为临近中考,学生们都卯足了劲儿参加着各种各样的自主考试以及学科竞赛,只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大考中能率先通关。 同桌愁眉苦脸的抱怨前一晚父母又逼着自己做了几套练习题才让睡觉,裴涪浅安慰对方的同时,也有些羡慕。 其实她也希望,她的父母会要求她考第一或是考上哪所高中。 可他们不会,向来不会。 眼看就要放学了,同学们都开始兴奋起来,大部分的人都提早收拾好书包,她却还是认真的跟着讲台上老师的思路一步一步解着方程式。 嘈杂的教室突然静了下来,尤其后排的学生,安静中带有小心翼翼的将头埋在桌上。裴涪浅解完手上的题,等了片刻仍然没有听到老师的声音,她诧异的抬头,惊觉教室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数学老师单手叉腰,皱着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皱着眉头,手中的粉笔被她用力的在讲桌上敲了又敲,生气的斥责:“吵什么吵!下课铃还没响东西都收拾好了,是不是就等着铃声一响就往出跑!急着回家干什么,考不上高中有的是在家蹲着的机会!” 边说着,她走下讲台,后排顿时响起一阵慌忙的掏书声,夹杂着碰掉文具盒的声音。手慢来不及取书的就自认倒霉的挨骂:“书呢!桌上光溜溜的比你那脸还干净,jiāo作业上黑板做题从来没见你积极主动过,放学倒是积极的不行,赶着回家吃你妈做的饭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吧?全班所有人把黑板上的题抄二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下课!还反了你们了!” 尽管各个心里都在怼天怼地怼老师,可在数学老师威严的气势下,大家还是纷纷拿出了作业本,一脸不情愿的开始抄题。有些叛逆的男生甚至故意将文具盒摔在地上,或是把本子摔在桌上来表示内心的不满和反抗。 当然,结果是:“再给我摔一个看看!都给我把嘴巴闭上作业本拿出来,抄!” 终于,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 周五放学的大扫除是亘古不变的传统,当班主任穿过走廊看到已经快打扫完的其它班级再推开自己班看到一群黑压压的脑袋时,当班主任十几年了立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一把大火再次烧到了初三一班的教室内。 毫不意外,她们班全体再次挨了顿狠批。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到回忆,今天码了两章,乖,别潜水了,来尽情的调戏我吧O(∩_∩)O~ ☆、红衣少年 而与此同时,远在城东的附中也在发生着类似的情况。 炎热的夏天,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吱吱的转着,伴随着的还有班主任那阵阵尖锐的吼声。 “铆足了劲儿,铆足了劲儿,你倒是说说,你哪一点配得起自己这名字!” 没错,正站着挨批的这一位有个响当当的大名叫“卯劲”,据本人所说当年他妈生他的时候,顺产,他爸陪产时手都被掐肿了,满头大汗的鼓励他妈:“加油,铆足了劲儿使力,马上就出来了,铆劲儿铆劲儿。” 一声响彻云霄的哭啼声,这丫的出生了,他爸喊了两个多小时铆劲儿也喊出了感情,正好自己姓“卯”,同音字,于是大手一挥户口本上从此就多了这个名字。 “整天跟着隋海岩不着四六的在楼道跟学校门口逗果儿,您俩要是把这功夫稍微往学习上匀一点,我都能多活几年!” 隋海岩莫名其妙躺qiāng,身体不动声色的前倾,他狠劲儿一脚踹到前面那人的腚上。 孙子自个儿挨批不成,还得让老子跟你躺qiāng,哼。 火焰山没烧到自己头上,众人乐的看热闹。 初三一班的教室里尽管老班那男高音的声音阵阵刺激着人的耳膜,可其他人一点也没觉得烦,就爱听老师批评第四组。 这第四组的四五排,可是众人眼里的黄金座位。 前能看见黑板,后能低头睡觉,左边cāo场篮球场,右边抬头大门口。 既能解闷又能一眼瞧见老躲在教室门口偷窥的老班,实在风水宝地。 《孙子兵法》里说,龙盘虎踞,风水宝地,实践出真理,这块儿宝地也盘踞着几位小爷。 为首的正是赫赫有名的肖家三太子,那脾气简直和托塔天王家的三太子一个模样,虽长着一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面孔,却有着一张生人勿进误闯者死的脸。您要是不服想以身试验,立马就喷火,烧死一个是一个。 同桌隋海岩,外号“大海”,不是海纳百川九州四海的大海,而是波涛汹涌有容nǎi/大的大海。 仗着自己人五人六的那张脸,凡是条顺胸大看着顺眼的花朵,基本都经他的辣手摧残过。 言简意赅,两个字送给他色魔。 他俩的前边坐着俩二百五,卯劲及他的同桌段佳辰。 这位段同学可不得了了,人可是正儿八经满族正黄旗的后人,于是人送外号“段王爷”。 此段非彼断,这位爷可是有主的,正巧隔壁班常年居于肖裕名下的年级老二唐甜甜。 唐姑娘的爹起了一手的好名字,甜甜,甜甜,这两人呆在一起方圆几十里都能被腻死。 人物介绍完毕,老班的声音还在此起彼伏。 “你这分已经谈不上拖班级后腿了,班级裤衩都被你扯下来了。” 他甩一甩刚从墙上摘下来准备上jiāo的流动红旗,没好气的在讲桌上摔了摔。 卯劲还有心思想别的,红旗流动他还能想的通,可是裤衩...“老师,流动的裤衩jiāo换使用不干净。” “哈哈哈!” 瞬间如雷贯耳的bào笑声响彻一班。 隋海岩带头人仰马翻的敲着桌子制造暴/乱。 肖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二百五。 就连老班都气笑了,当了这么多年班主任,成绩好赖的学生都能对付,唯独就怕这种二百五,不能打不能骂还怕先气死自个儿。 “我先把你脑袋给拧下来流动了!”他说着,拍一拍桌子,“坐下!看见你我就来气儿。” 离中考就剩两月了,还得要强调纪律真是带班的耻辱,他把手中的数学卷子折了又折,说:“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这么简单的题都能错误一大片,马上就中考了,就以这样的成绩还不如早点回去家里蹲。” 段王爷微微后仰,小声跟身后的人咬耳朵:“从小到大的班主任都这么说。” 肖裕瞥了他一眼,神色慵懒的的回话:“那说明你是真差。” “靠!” 老班一边讲题,走到第四组,他随便靠在了身边的桌棱上,反复提醒:“说了多少遍了,做题的时候你要弄明白出题人的意图,他到底通过这道题想考察的是什么?只有当你知道他想干什么的时候,那对付起他来还不是个玩儿。” 说着,他随意指了个人站起来,“你说说,最后这一道题他想干什么?” 隋海岩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看了眼独占半页A4纸的那最后一道题,老班鲜红且巨大的那个“0”分整整画了半页。 明知道他做错了,还让他站起来回答?他鄙视这种小心眼的行为。 “快点说。”老班不耐烦了。 隋海岩深吸一口气,闭眼狠心道:“他想让我死。” “哈哈哈!” 这下肖裕也受不了了,伸手扶额抖着肩膀低声笑。真是jiāo了一群二百五的损友。 老班气的声音都在抖,顺手拿起手边谁的一摞书,二话不说就打在隋海岩身上,“我现在就让你死一死!” 小的时候,总以为能气到老师就是自己本事,老班气的恨不得拽着自己耳朵全校示众的面容,是隋海岩对中考前最后的记忆。 ** 裴涪浅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她平日里都住校,但逢每周五放学司机就会在校门口等着她,所以和班上的其他同学望眼yù穿的等下课比起来,她倒希望一直别下课。 看着面前的这幢四层欧式洋房,她站在门外深沉的吸了口气,刚按了一声门铃,保姆阿姨就赶紧跑来开门,她叫了对方一声,换了鞋就径自上楼回自己的卧室了。 保姆像是习惯了这个家怪异的气氛,什么都没说进到厨房接着去忙自己的活。 过了会儿,她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鱼汤到餐厅,放下后上了二楼轻轻敲一敲其中的一间门。 裴涪浅刚洗完澡,换了身舒适的睡衣跟着对方去了餐厅。 “我炖了一下午鱼汤,你现在初三了压力也大需要多补补脑,趁热喝点吧。” 她点头,不忘感谢:“谢谢您。” 保姆看着面前懂事又听话的小姑娘,心底默默叹了声气,哎,真是可怜了孩子。 裴涪浅晚上很少吃东西,她胃口向来不怎么好,感动是阿姨的一片心意硬是撑着喝完了满满一碗。放下勺子,她想了想,犹豫的开口:“我爸妈没回来呢吧?” “没有。”保姆不再多言。 她点头,意料之中的便也没有失望。 转身就回了房间,整晚都没有再下楼一步。 第二天早晨,她起床的早,下楼时意外的发现父亲正坐在客厅看报纸,她站在楼梯中间,下楼的步子蓦地顿住,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步下楼。 真是可笑,昨晚明明都不在的人,忽然间就横空出现了。 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面的父女,突然相见,生疏的同时也有些难以言语的心酸。 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信吧,父母和女儿之间会如此生疏和尴尬。 裴涪浅不敢再多想,走下楼低声叫了句:“爸。” 开口的一瞬间,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同样的还有那声“妈妈”。 裴父一身居家服,看来昨半夜是回来了。他带着银边眼睛闻声抬头看了女儿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接着翻了页报纸继续看着。 裴涪浅习以为常,径自向餐厅走去吃早饭,前脚刚跨进餐厅,后脚却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餐桌上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女人姿态悠闲的切开盘中的煎蛋,高高束在脑后的发髻扎的干净利落,全身上下除了腕上的一块石英表外再无其它装饰,她总是这样,给人一种禁yù的美感。 她忍不住想发笑,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先是那个和她这几年关系差到话不会多说几句的父亲,又是这位从小到大抱她都嫌手疼的母亲,怎么他们今天都很闲吗? 她站在原地,默默无语了好一阵,秀气的眉头却不由的蹙起着。 也许是太久没见过他们俩人,又或许是早就没了期望,对于这俩位随随便便就是一连几个月不露面的父母,现在她真的没有任何兴奋的心情和惊喜了。 失望的次数太多,就真的无所谓了。 走过去,拉开椅子,她还是低声叫了句:“妈。” 毕竟是给了她生命的人,她不想被人说成是白眼狼。 女人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仅仅一秒钟便移开了视线,从容的又低下头去享用自己的早餐,仿佛没听到。 得,这位更狠点,连“嗯”都省略了。 裴涪浅心底冷笑一声,她母亲这样的xìng格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系主任的,如果自己是她的学生,一定会鼓动全校学生签字联名罢黜。 对方高冷的不说话,她也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反正从小到大这事儿她没少做。 只是以前尚小,还以为父母对她冷淡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后来渐渐地,才意识到不管自己再怎么优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罢了罢了,她在心底安慰自己。 匆匆吃完早餐,她站起身,端起餐盘时不小心手抖晃了晃,叉子掉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果然系主任轻轻皱了下眉。 她突然就乐了,仿佛能惹到对方生气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捡起叉子重新放回盘子里,转身yù离去,却蓦地听见身后人低声开口:“你去哪?” 不带一丝情绪的问话,冷冷冰冰的面容,却莫名的叫她红了眼。 从有认知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同学父母不一样,他们不会在她得了第一后骄傲的带她出去吃大餐,不会在她做不了选择的时候理xìng的替她分析,不会在她被排挤时教给她为人处世的方式,他们不会的太多太多。 可是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是她的亲人,她的内心还是渴望着被关心被疼爱的,至少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得到该有的关爱。 这个意识让她有些难过,她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了,她以为自己真的都不在乎了呢。却没想到,她还是渴望的。 她飞快的擦一擦眼泪,冷静的回答:“哦,今天有市里组织的数学竞赛,我报名参加了。” 其实这次全市中学生学科竞赛意义重大,凡是最终成绩排名前三的考生即可在即将到来的中考中幸运的加十分,机会实属难得。 说是加分,可明理人都知道这是各个学校挖人的手段。 能来参加竞赛的考生都是各个分校送报成绩排名前列的佼佼者,有没有这十分对他们来说并不打紧,可要是能被好学校挖走提前出线,也是一件绝对的好事。 作为和附中最有竞争力的四中自然也派出了本校的王牌,裴涪浅是代表出征者中的一员。 她说完,看见程晓冷淡的点了下头,轻轻的就那么一下,但她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考虑了下,她忽然动容的看向对方,满怀期待的试探开口:“您觉得…我高中考哪里比较好?” “随你便。” “……” 果然动容什么的都是浮云。 呵。 ** 裴涪浅记得那天很热,北方的四季只有冬夏没有春秋,过了冬天就是夏。 那天早晨不太愉快,她一个人生着闷气挤地铁,从西直门到海淀,遇上上班早高峰,差点没被挤死。 一路上她都在难过谁家的父母像他俩那样,谁家的孩子像她这么悲催。各种负面情绪喷涌叫嚣,她偷偷的在人群中上抹着眼泪。 到考场的时候,她怕影响自己的情绪,再没敢看一眼校门口来送行的父母,再不敢多听一句父母鼓励孩子的声音。 慌乱的脚步声,她匆匆找到自己的考场和座位号坐下,低头默背完一遍《出师表》,那种委屈的心情才渐渐消失。 她舒了一口气,看到黑板上方挂着的钟表时,这才意识到距离开考仅剩二十分钟了。 教室里坐满了和她一样的学生,有的还穿着学校的校服,估计又是校领导要求给学校打广告的方式吧。 时针转动着,她看了几秒钟又盯向自己前方的空座位。 挤破头才有机会参加的竞赛还会有人缺考吗?她下意识偏头,果然教室里仅留下这一个空位置了。 裴涪浅莫名觉得遗憾,替这个素未谋面的同学感到可惜,于他自己而言错失了一次良机,于学校而言损失了一个名额。 还剩五分钟的时候,监考老师的声音响起:“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五分钟时间,请各位同学们再次检查自己的铅笔、橡皮、草稿纸是否都准备好。” 裴涪浅低头去检查,桌上放着的两根中xìng笔及铅笔都是满芯。 她再次抬头看向自己右前方的空位,还是空的,不由的一声叹息,这么难争取到的名额怎么还会有人不珍惜呢。 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当她出神时,一声“报告”在门外响起,接着有人走到她前方,踢了脚凳子然后坐下。 裴涪浅抬头,一身耀眼的大红色映入她眼睑。 太扎眼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然后她才微微移着视线去瞧那张脸,那是一个拥有着绝美侧颜的男生,她在心底暗自惊叹着,那红衣少年已然迈着那修长的双腿走到她的前方,踢了脚凳子然后坐下。 仿佛就在那一瞬间,她听见自己心底的惊呼:竟然有男生可以把大红色穿的这么好看! ☆、开学典礼 裴涪浅莫名其妙被他所吸引,视线跟着他的动作而转动,看着他从透明文具袋内取出铅笔、中xìng笔,看着他伸手拨了拨那头乌黑的短发,看着他无聊的拿着一根笔来回转着。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微微偏了下头,一头蘑菇短发的少女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肆无忌惮的正盯着他瞧。 见惯了这样花痴的少女,他只停了那短短的一秒便收回了视线。 铃声响起,考试开始。 监考老师站在讲台向他们展示密封的考卷,她抬头的瞬间看到他对此毫无兴趣,依然撑着头转笔玩。 多么心大的一个人呐,她摇头想笑。 试卷从第一排向后传,等到试卷到他手上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心跳特不稳定。只见他微转过身,右手180度旋转将剩余的试卷递给了她。 她抬手接过,看着那张帅气的侧脸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她小声道谢:“谢谢。” 取出一张,剩余继续后传。 还有答题卡!她赶紧正襟危坐。 再次180度旋转,可这次他压根都没有转身,随意的将一摞答题卡往后递了递就松开了手。 她只来得及看清那只手,光滑又白皙,手指头尤其修长。 她再次接过,然后机械的道谢,再向后传。 考试正式开始,她拧开笔盖的同时,不自觉的盯着自己的右手瞧了瞧,脑海里不知怎的,想到的竟全是刚刚的那双手,她在心底感慨着,还是那双手更漂亮些。 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针刚转过一个小时,裴涪浅正好落笔写完最后一个数字。 作为最后一道的压轴题,向来能把考生绕死,她反复看了两遍,确定自己的答案没有问题,这才合上了笔盖。 抬头的一瞬间却忽然发现,前面的人都趴着睡了。 她目瞪口呆的抬头看向黑板上方挂着的钟表,这才过去了一个小时而已。自己平时都算做题快的了,那他到底用了多久做完的? 四十分钟?又或是半个小时? 裴涪浅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 于是,她也模仿着他趴在桌上的模样,睁眼盯着那背影整整一个半小时。 尖锐刺耳的铃声响起,前面那位闻声缓缓的爬起,监考老师走下讲台收卷,一切都在有秩序的做着收尾工作。 老师前脚刚跨出教室门,顿时一阵阵此起彼伏说话jiāo流的声音响彻四周,尽管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可大家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因此话题也都围绕着刚刚做过的试题。 她收拾着东西,身后突然有个男孩儿几步冲上来猛的扑在了前面那位身上,给了他一个标准美国式熊抱。 “哈哈哈,我就说瞅着像你,你怎么回事啊,这种考试还迟到?” 想来是熟悉的人,她放慢了动作,并不急着离开。 红色卫衣的男孩儿却立刻推开他,表情有些惨白,扬了扬手,想揍又没揍,倒是骂着:“有病吧你!有话不会用嘴啊?!” 那帅哥猛然想起什么,拍一拍脑仁抱歉道:“sorry,sorry,我忘了你有洁癖。” 红色卫衣少年没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拍了拍刚刚被对方蹭到的肩膀,这才说着:“你怎跟臭皮膏yào似的,我走哪儿你跟到哪儿,这种考试你也进的来?” “哥们儿乐意,管着么你。” 他声音真好听,即便是骂人都特爷们儿。裴涪浅暗暗偷听,越发停不下来。 “我正好想问问你呢,你高中打算上哪儿啊?” 红衣少年冷着张脸怼他:“哪没你,我就上哪。” 肖裕看着面前这另一个二百五真是觉得脑仁都疼了。 赵一凡,赵家长子长孙,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爷,其破坏效力在某种程度上堪比烈.xìng.zhà.yào.T.N.T,就连他都是能躲则躲。 好不容易躲过了初中三年,没想到在这又碰上了。 头疼,太他妈头疼了。 赵一凡:“你丫也忒不够意思了吧,亏得兄弟我还一直念念不忘着你。” 裴涪浅觉得这人说话挺逗。 红衣少爷回他:“我谢谢你了,怎么想的怎么忘了吧。” “噗嗤”一声,她情不自禁的笑了,前面俩人闻声回头。 裴涪浅眼见这俩男生同时向自己看过来,瞬间脸色涨红,紧张的舌头都在颤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肖裕瞥了她一眼,冷淡的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没说一个字。 他拿起桌上的文具袋就要离开,赵公子赶紧跟上,边问道:“你高中还跟附中念吗?” 尽管不情愿,但他还是低声“嗯”了一下作为回答。 原来他是附中的啊,裴涪浅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 于是四个月后,同年的九月一日。 一年一度的附中开学典礼,主席台的正中央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作为今年高一年级一等奖学金的获得者,正在被附中的校长亲自颁发荣誉证书。 短发蘑菇头的少女微微偏头去看,那个和他一样穿着蓝白校服的男孩子正从校长手中接过奖状,依旧是那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冷漠脸,似乎这五千块钱他只是代领。 校长又走了几步到她面前,从礼仪同学手中接过第二张奖状,然后颁发给她。裴涪浅微笑接过,点头表示感谢。 校长欣慰的看着这两个新生,一个是在初中部坐了三年宝座的肖裕,一个是从四中挖过来的尖子,三年后的高考,附中就指望着他们高中状元拔得头魁了。 他激动的迈步走向主席台前方,站在话筒前开始新一轮的洗脑演讲:“同学们,在过去的两个月中,你们部分人刚刚经历了中考,你们带着老师们殷切的希望,带着父母深情的叮咛,跨进了中考的考场,去书写着青春岁月中最绚丽的一章,去翻开了辉煌人生最精彩的一页。今天,我很荣幸,在这稻花飘香的金色季节,和在场的所有人一起昂首迈走进向往已久的新生活。青春如火,岁月如歌......” 裴涪浅低头,将在心里打了几百遍腹稿的一句话小声的对身边男生说着:“你好,我叫裴涪浅。” 肖裕初中三年最头疼的就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和各种开大会,他深知这位校长不说则已但凡每次开口讲话每个几十分钟是结束不了的。 刚刚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肖裕心底就在骂娘了,讲话前能不能让他先下去? 像个傻逼似的站在台上是几个意思? 他本来心情就不爽,偏偏旁边又站了个不安静的主儿。 裴涪浅见他没反应,以为没听见呢,悄悄挪近了一步,又重复了遍:“你好,我叫裴涪浅。” 肖裕吝啬的偏头看她一眼,冷冷的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没想到,这位还没完没了了。 裴涪浅诧异,他没认出自己来? 于是,又问:“你不记得我了?四个月前在一中参加竞赛,我在你身后坐着。” 肖裕蹙眉,她能不能离自己远点?这可是在台上,一举一动都尤其明显,她没完没了的跟自己说话又往他身边欺,他和她熟吗? “嗯?”她疑惑。 肖裕不耐烦了,无关紧要的人向来在他脑子里保存不了一分钟。谁知道她是哪一个? 裴涪浅才不在乎是否被底下的同学看到,她喋喋不休的纠缠着他,不厌其烦的试图让他想起来,“就是竞赛那天,你来迟到了,我在你身后坐着的,你后来还和一个男生聊天。” 拜赵一凡所赐,肖裕蹙眉,有了印象。 原来那天偷听的那蠢丫头就是她。 他冷漠的轻声“嗯”了下,裴涪浅得意忘形的差点尖叫,他还记得自己! 她偏头看着他,那如刀刻般的侧脸和深邃立体的五官着实叫她春心dàng漾。耳边阵阵传来校长那振奋人心的讲话:“同学们,在这神圣的时刻,让我们用青春的名义宣誓:今天之后,让梦想焕发灿烂的光芒!“ 接着,便是全校师生的宣誓声,响彻在附中的这片土地之上。 “我发誓:不负父母的期盼不负恩师的厚望,不负天赐的智慧。” “我承诺:不作懦弱的退缩,不作无益的彷徨。” “我将带着从容的微笑,去赢得我志在必得的辉煌!” 裴涪浅受到这激昂的场面所影响,难免也有些激动和亢奋,正想随大家一起鼓掌呐喊时,却听到身边那人低声吐槽了两个字:“傻逼。” “......”她悄悄放下刚举起的手,再次看了眼底下热血沸腾的新生们,默默点一点头,对,傻逼! 这天,裴涪浅在Q/Q空间私密日志里写下了一句话: “2004年9月1日,从四中到附中,肖裕,我仅为你而来!” 配图:领奖时他们俩人像左右护法似的站在校长两侧。 “咔嚓”一声,镜头替他们记载了这历史的一刻。 ** 高一新生由中考成绩来分班,尽管社会各界总在说要一视同仁,不提倡区分重点班和普通班,但也只是口号念得响一些,学校根本不可能把尖子生分散的放到普通班里。 谁都知道,学习的氛围和环境的重要xìng。 也因此,被寄予厚重希望的高一一班,班主任的人选格外重要。 裴涪浅抬头看着黑板上白色粉笔写上的三个字郭、子、明。 市教学骨干及优秀教师郭子明着一身笔挺黑西服站在讲台正中央,看着底下坐着的这群毛头孩子,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清澈却严肃:“首先恭喜你们能坐在高一一班的教室里,你们是高一年级所有学生里根据中考排名的前四十名,说句好听的,刚刚动员大会上颁发的所有奖学金都在我们班里。” 幸好是关着门说这句话,裴涪浅暗想,要是被别的班同学和老师听见指不定得多大意见呢。 虽然猖狂,但是学校毕竟是学校,一切胜败只以成绩来说话。 “当然,你们也仅是附中目前的前四十名。大家都应该知道,重点班实行的是流动制,期末考试跌出四十名的自动更换班级。我是数学老师,喜欢用数字来说话,高一年级一共25个班,每个班级平均40人,总人数正好1000人。今年中考北京市一共报名参加的考生9.5万人,比去年增长4千多人,今年高考北京一共报名参加的考试6.3万人左右,而全国…940万多人。” 教室里鸦雀无声,郭子明不是想吓唬他们,然而这就是正在面临的现实。 他敲一敲桌子,声音又肃然了几分,“知道清华每年的招生人数吗?三千多人。也就是说,你们要从这940多万人当中成为那仅有的三千人,你们自己算算这个概率。” “可能有的同学会在底下说他压根就没打算上清华,那我现在就直白的告诉你,我建议你尽早的换班。我的最低要求是,三年后,你们当中至少有二十名考上清华,其他二十人国内985,国外也得是名校。” “......”底下一片死寂,谁都没敢开口。 郭子明最后强调:“要求我说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只要你能达到我的要求,你可以视学校的制度如粪土,这些咱们好商量。都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 隋海岩悄悄低头含糊不清的打着暗语:“下马威啊。” 肖裕单手支着下巴,“嗯”了一下。 “座位你们随便坐,觉得哪里适合自己就坐在哪,这些小事情我不对你们做任何限制,随你们的xìng。” 裴涪浅一听这话立马屏息凝神静待前面人的反应。她打心底由衷庆幸,幸好刚刚解散后自己一路偷偷尾随着他,幸好跟在他身后进到教室,幸好他选择的位置后面是空的。 如果他就坐在这里的话,那她多么幸运三年都可以坐在他的身后。 她竖起耳朵听见自己前面那个陌生的男孩儿说:“得,那我就勉为其难再做你三年同桌吧。” 他的同桌,也就是肖裕偏头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有说要跟你坐吗?” 隋海岩立即不乐意了,“不跟我坐你还能跟谁啊,谁能像我三年如初恋一般的对你。” “我呗。” “我呗。” 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从前方传来,隋海岩十分无语的看着前面回头的那俩二货,正是段王爷和卯劲。 “去去去,臭狗皮膏yào似的。”他故作嫌弃的瘪嘴。 没想到换了教学楼,换了教室,甚至换了身校服,可是人却.... ☆、新同学 隋海岩叹了口气,这哪是新开始呀,光老同学都能有二十来个,班长、学委、课代表,就连他们当初第四组的组长都在,整一个浓缩版的初三一班。 哦,也是有新同学的。 比如坐在段王爷前面的唐!甜!甜! 班主任前脚一撤,隋海岩后脚就在桌下踢了踢段王爷的大腚,问:“你丫是来学习的,还是泡妞的?” 能和媳fù同班同学甚至就前后桌,那绝/逼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段王爷得意的紧,“主席教导同志们要两手同时抓,两手都要硬。” 他的同桌卯劲好心提醒:“小心yīn沟里翻了船。” 隋海岩顺手拿起肖裕扔在桌上的红色奖状扬了扬,嘲笑道:“我一直没好意思笑话你,身为一个大男人学习成绩比你媳fù都差,甜姑娘奖状比你都多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段王爷无所谓的耸一耸肩,毫不介意道:“反正都是我们老段家的成绩,我介意个球。再说了,我媳fù比我优秀还能看上我,那绝壁是贪图了小爷的美色呀!” 这话音落下,隋海岩还没骂他呢,唐甜甜先转身怒拍了下桌子警告:“你给我闭嘴!” 被媳fù一吼,段王爷委屈兮兮的,“我这不是说事实呢么。” 唐甜甜越过他瞪向后面的隋海岩,她虽然一直在二班,但拖段佳辰的福对这几人早有认识,尤其不甚待见爱挑拨离间的隋海岩。 “你们仨怎么就不能向人肖裕学习学习呢,人就不爱搭理你们。” 卯劲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怎么还向着肖裕说话呢,你忘了是谁这三年来一直压迫着你,让你做个千年老二的么。” 唐甜甜哼道:“那是我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 “媳fù说的对!” 隋海岩又一脚踹了上去,“浪死你!” 在后面一直默默偷听的裴同学有点按耐不住了,她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然后伸手轻轻拍了下前面的人。 肖裕回头,看到她的一瞬间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她和自己在一个班,并且还在自己身后坐着。 裴涪浅怕他又不记得自己了,再次介绍道:“我叫裴涪浅,从四中转过来的。” 肖裕觉得这人有病。 “你又忘了我吗?”裴涪浅见他没说话又没反应的。 肖裕微微不耐烦,半个小时前在主席台上,她才对他做过一次自我介绍,他有脑子。只是想到开学第一天何况对着一新同学,于是耐着xìng子问了句:“有事?” 裴涪浅点头如捣蒜,向他伸出友好的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肖裕:“......” “哈哈哈。”毫不留情的嘲笑从隋海岩嘴边溢出,他转身看向后桌这姑娘,笑得不可自抑:“你怎这么逗啊,我多少年都没听过有人这样打招呼了。” 段王爷趴在桌上也笑,虽然人姑娘不认识他们,他们却是无比的高兴能认识人家。独孤求败了多年,总算有个人能灭灭肖裕威风了,太可喜可贺了。 就说刚刚在主席台上吧,肖裕那张包公脸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要不是他拦着,估计隋海岩当时就跳起来摇旗呐喊了。 “学霸的世界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卯劲chā嘴道。 这话没毛病,段王爷点头表示赞同:“肖裕就没让我们看清过。” 裴涪浅毕竟是个姑娘,喜欢的人没反应倒是让其他看热闹的人笑话了,她脸上有些发热,用个词来说,害/臊了。 可她也不是个多么听话的乖乖女,没得到肖裕的回答,于是再重复了一遍:“很高兴认识你!” 隋海岩有些吃惊,他灭顶的人格魅力竟然遭到了赤/luǒ/luǒ的怀疑?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他有点不高兴了,冲身后的新同学发问:“喂,你看不到我吗?” 卯劲耻笑他:“行了吧你,以为自己长个JB就能cāo天啊,不是每个有姿色的妞都得搭理你。” “滚!”隋海岩一脚踹了上去。 他儿话音拐的太快,裴涪浅没听太清那最关键的一句,倒是看到那个靠墙而坐的少年都有些忍俊不禁。 肖裕回身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顺便思考了下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能认识自己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于是他高傲的哼了一声:“我也替你感到高兴。” 裴涪浅偷笑,还是他看起来最正经。 “嘿!”隋海岩没想到还真有人不屑搭理自己,气的前后动来动去不知道该骂谁。 裴涪浅顿了几秒钟,想到这是他的朋友,于是耐着xìng子和他们挨个儿打了招呼。 “你也好。”最后她看向隋海岩,微微点了下头。 隋海岩气不顺,哼道:“老子一点也不好!” 段佳辰骂了他一句:“小心眼,人姑娘都跟你低头了,一点都不爷们儿。” 隋海岩哼了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蹲墙角自个儿郁闷去了。 裴涪浅的注意力都在肖裕身上,她专注的盯着他看了会儿,才问:“你们初中就是同学吗?” 肖裕慵懒的点了点头,她废话真多。 “看起来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正在怀疑人生的隋海岩,一听这话就乐了,他转身看身后的新同学,笑了:“姑娘你有没有听过韩寒说的一句话,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同样的,小孩子才有好朋友,成年男女都是pào/友。” 裴涪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的接了一嘴:“那男男呢?” 卯劲指了指前排的唐甜甜同学,笑:“情敌呗。” 裴涪浅:“……”她果然还是年轻。 “此言差矣。”隋海岩食指摇了摇,“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兄弟的女人就是大家的女人。” “我cāo!”段王爷立马发飙,站起来就要揍这孙子,“老子就知道你他妈的肖想我媳fù多年了!” 裴涪浅的同桌姓季,叫季峥,初中也是附中的,但和他们不在一个班。一直把这几人当做自己前进奋斗的目标,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幻想就破灭了。 她悄悄的拉一拉裴涪浅的手说:“你别理他们,男生都是流氓。” 裴涪浅想笑,以前在四中的时候她在第一排坐着,很少和班里的男生聊天。虽然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都痞坏痞坏的,但以前也没有男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她说这些荤话,他们总以为成绩好的学生都是老师的间谍。 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可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如果放在四中,也许她也会和季峥一样的感觉,可是,这几个都是他的好朋友。 所谓爱屋及乌,大概就是这样吧。 “能色到什么程度?”她好奇的问。 季峥悄悄靠近她说:“你听过“撸”吗?他们连自己的手都不放过呢。” 这话不小心被前面听力极好的肖裕听到,他无语的翻一翻白眼,没想到身后坐了一个智障,一个女流氓。 “什么是“撸”呀?”裴涪浅对未知的新事物充满好奇。 季峥伸出自己的右手,问她:“这是什么?” “手啊。” 季峥瘪嘴,心想优等生真是除了学习没一点生活常识,“你再看。” 她说着,握拳,再张开,反复重复了几次。 裴涪浅挠头,“还是手啊。” “这是右手!”季峥怒其不争,解释道:“它还有个美妙的说法叫做“五指姑娘”。懂了吗?” 被迫听到的肖裕:“.....” 裴涪浅懵懵懂懂,似懂非懂的点一点头,换来新同桌一个孺子可教的赞赏眼神。 肖裕冷笑,心底再次吐槽了两字:傻逼。 他不禁怀疑这第二名的成绩她是怎么考出来的?作弊了吧。 隋海岩和段佳辰这俩人闹腾完了,又齐刷刷的趴在桌上彼此斗嘴,说着说着觉得没劲儿了又去逗肖裕。 隋海岩嘴贱,张嘴就来:“真是不容易了,有人能和你并列第一。” 肖裕懒懒的翻了下眼皮,充满嫌弃的瘪了下嘴,那个智障的女流氓?呵呵。 段王爷猜测:“他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苦涩呢,这下就知道我们家甜甜的委屈了。” 隋海岩拍桌子,“你他妈说句废话都能秀个恩爱,滚蛋!” 段王爷灰溜溜的滚去戳媳fù的肩膀求安慰。 唐甜甜挺得意,尽管她下滑到了第三名,那也总比千年老二好听的多。 隔着一排,她挥手和新同学打招呼。 隋海岩也顺势转身朝后排伸手,“来吧新同学,欢迎来到附中。我叫隋海岩,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卯劲!” “还有我跟我媳fù!” “滚!” 裴涪浅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微笑:“你们好,我叫裴涪浅。” 还差最后一个人,但是那人完全没有伸手的意思,她挣扎了下,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缓缓又坚定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肖裕看着面前递来的那只女生的手,脑中第一反应竟是“春葱玉指如兰花”,再一看,右手。 不知怎么,脑中全是刚刚她和同桌说的那些话,眼前不听使唤的浮现着这只手张开又握住的动作,这么柔嫩漂亮的小手,要是...妈的,他意识到什么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想什么呢! 裴涪浅见他忽然表情有些不好看,心里更紧张了。 肖裕不动声色的握紧自己的拳头,然后微微抬头,冷冰冰的眸子意味深明的瞥向她。 那深邃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只是一眼便能腻毙其中,裴涪浅实在无力招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激动的跳着,似要从胸膛叫嚣着一蹦而出。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迫不及待,想把心脏挖出来给他看。 她的思绪不自知飘远,记忆回到那天在考场的初次相遇,以前听到班里的女同学说什么一见钟情,她总是嗤之以鼻,却没想到有一天会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回去后的惦念牵挂,闭上眼睛都是他的一举一动,从他踏进教室门的瞬间直到结束离去,那短暂的两个半小时,竟让她不知乏味的念想了整整四个月,每一天,每一个闭眼,都是他。 那两个半小时,不知在她脑中重复了几十万遍,眷恋的滋味让她再没法安然的留在四中,毫不犹豫,选择了一所他在的高中。 她有私心,只是希望能每天都见的到他。 不远千里,肖裕,我为你而来。 她满心激动和期待的递出自己的手,却久久不见他伸手回应。 带着一丝不解,她微微一挑细眉,眼神询问。 肖裕冷漠的收回视线,开口简单的回复了她两字:“欢迎。” 他不和自己握手...裴涪浅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隋海岩最见不得姑娘失落的模样,开口安慰并解释道:“他有洁癖,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和你没关系。” 原来如此。 裴涪浅恍然,想起那天在考场上,那个男孩子好像是说他有洁癖的。 原来不是讨厌她,她忽然又笑了。 ** 二四那一年,宪法第四次修正案被通过; 那一年,台湾民进党籍候选人陈水扁遭不明qiāng击受轻伤; 那一年,中国刘翔在雅典奥运会上以12秒91的成绩打破了110米跨栏的记录,成为第一个获得奥运田径短跑项目世界冠军的黄种人; 那一年,大学生马加爵残忍杀害了同寝的四名舍友。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她还记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现在回忆起来,仿佛都能听到那刺骨的冷风打在脸上沙沙的响声。 她好久不生病了,那场寒流却让她感冒了一个月都不见好。 一连三个喷嚏后,桌上被人扔了包纸。 她抬头,看着前面那人不太友善的脸,肖裕现在见到她就来气儿,说话自然没什么好态度:“少上一天课死不了人,但你多在教室坐一天,我都要先被病菌感染了!” 他说话总是这么狠dú,这半年多她也慢慢习惯了,只是人在生病中总是难免会有些矫情,听到他这样毫不留情面的说自己,裴涪浅还是有点难过。 “哦。”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一个喷嚏以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把气体从你鼻子里释放出来,一个正常人的喷嚏里大约有三十多万个细菌,而呼吸道疾病患者的喷嚏中含有的细菌更是数不胜数,你打一个喷嚏,这方圆三四米的人都得遭受到伤害,五分钟内就得感染一百五十人!” 裴涪浅看他一眼,不甘示弱开口道:“打喷嚏是人体一种天然的防御本能,当鼻腔粘膜受到刺激时,就会通过末梢神经传递到大脑,大脑会自动的做出反应,通过打喷嚏的方式把刺激xìng的气体赶跑。所以,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但是你能离我远点。” 她不想啊。 ☆、少了一个人 裴涪浅怕他真生气,便有意岔开话题,“你知道打喷嚏能使人死亡的吗?” “你要是不请假,那我就去请假回家。” “喷嚏从肺到口腔再到鼻腔,沿途经过胸部、颈部、头面部的肌ròu会突然剧烈收缩,对有心脑血管疾病的人来说,容易引起血管破裂,导致鼻出血或是颅内出血。” “你到底去不去?” “有时中耳内压力骤增也可能引起鼓膜破裂,人会感到耳痛、耳鸣、听力减退。而且打喷嚏时腰肌进行强烈的收缩,如果不小心还会导致腰肌损伤或腰椎间盘突出,甚至造成孕fù流产。” “我听你在这废话!”他站起身,真的就要去请假,再在这充满细菌的教室里多坐一分钟都是折寿。 “哎呀你给我坐下。”隋海岩偷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不可理喻的瞪着对方道:“感冒打个喷嚏而已,你至于吗?难道你让人对着墙打,把细菌都撞死啊!” 肖裕被堵得没话说,一看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脸偷笑,立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裴涪浅瘪嘴,早知道就不喜欢个神经病了。 铃声响起,班主任随之走进教室。 一周一次的例行班会全校统一放在周三下午的第三节课,不同于其他班主任一废话就是整整一节课或是干脆的直接占来上课。 一班的班主任姓郭,名子明,因生日正好与大清王朝的皇帝乾隆同一天,被隋海岩哥几个亲切的称之为“乾隆爷”。 说来这事也纯属意外,隋海岩那天因为又偷看杂志,课后被叫到办公室去挨批,正好听到二班的班主任正祝郭子明生日快乐,他拍脑仁一想,那天是9月25日,历史老师课上刚讲过的乾隆生日。于是,这个外号就这么得来了。 乾隆爷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这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他清一清嗓子,说:“我说两件事情啊,最近流感bào发天气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冷,大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舒服或难受了就来找我请假,千万别硬扛。”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眼班里最近感冒严重的那几位同学,尤其裴涪浅,“像裴涪浅,学习成绩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本末倒置就得不偿失了。” 裴涪浅莫名躺qiāng,在班主任的眼神下只好点了点头。 他语气一变,想到什么似的笑了,忽然开了句玩笑:“给你自己个调整的时间,也顺便让肖裕喘一口气。老担心着怕被你撵上,他也累。” 众人bào笑出声,高一一班的教室一改往日的压抑和紧张,轻松又热闹。 bào笑是有原因的,这笑也只有一班的老师和学生知其原因。其实附中能在每年中考和高考中脱颖而出,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要归于其题海战术,用老师们的话说只有经历过无数次的考试,直到考疲的那一天,再去高考的战场上就不会有任何的紧张了。 这点,在高一新生的身上尤其试验,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能让他们回忆起来的考试却只仅限于两周前。效果是肯定的,就说第一次考试时大部分人还会熬夜复习,到了后来都是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当然,苦难是一方面,乐趣也是有的。 比如,红榜上的排名。 毫不意外,年级前十名全被一班承包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就是这一二名的分差。 虽然第一名的位置始终在肖裕手中,但是裴涪浅却每次都只以微弱的几分之差屈尊第二名,甚至上次就只差了两分。 每次都眼瞅着到手的第一名却败在几分之下,着实叫看热闹的这些老师和同学们摇头叹息。尤其隋海岩那几个损友不但时不时的怂恿她别再让着了,该出手时就出手,竟然还下注开赌! 此时就连一贯严肃的班主任都拿这事儿开起了二人的玩笑,教室里的笑声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裴涪浅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她和季峥对视一眼,刚弯起的唇角,却见前面那人蓦地转头朝自己瞪来。她立刻又止住了笑意,正襟危坐,然后无辜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真的不怪她啊,是乾隆爷让他躺qiāng的。 肖裕那双充满鄙视的眼神毫不留情的瞪向她,仿佛自己的名字和她同时被人提起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又嫌弃的在心底嗤哼了一声,谁他妈怕被她撵上了,收拾她就是个玩儿! 隋海岩低头,落井下石道:“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兄弟支持你。” “滚!” 笑声停了一会儿,郭子明才开始说第二件事,他走进了几步到第四组,然后开始点名:“第二件事,你们几个男生的头发赶紧给我剪了去,段佳辰隋海岩要不要我给您俩买个皮筋扎起来?” “老师,我这可是一头短而硬、钢似针的标准寸头。”段佳辰不怕死的说道。 郭子明看着那一头卷发在额头前耸起,呵呵冷笑:“我看倒像公鸡的冠子,兴奋的挺着。” “哈哈哈!” 笑声来自于一群男生,都是十六七岁正充满xìng趣的年龄,卯劲哆嗦着肩膀藏在课桌下笑:“太污了太污了。” 就连肖裕也没忍住,握拳掩在嘴边,小声接话:“这话没毛病,段王爷时刻都能挺起。” “老子cāo/你们的妹。” 隋海岩狠狠向前踢了一脚,回答:“老子特么的没妹。” 裴涪浅在后面看到前面那几个人窃窃私语的嘀咕着什么,就连肖裕都哆嗦着肩膀笑个不停,她十分好奇,于是悄悄问同桌:“他们在笑什么啊?” 像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季峥哼道:“我就说男生都是流氓吧,肯定是说些少儿不宜的话呢。” 流氓... 裴涪浅不太能把这个词和冷面霸王肖裕联系在一起,莫名的想到那些新闻中luǒ着下身流着口水,一副色眯眯的眼神调戏小姑娘的变态色狼们,她浑身一个哆嗦。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肖裕才不会流氓。 “还有隋海岩你那头发,乱蓬蓬的,说鸟巢都是抬举你,乱得像一把破笤帚。上周一升旗仪式教导主任专门就此事批评了咱们班,你们几个拖班级后腿的顽固分子回头真让人学生会的在大门口拦着不让进,也甭指望着我去领人。” 被点名道姓的隋海岩立刻举手发言:“老师,毛/主席说过教条主义都是违反马克思主义的,在我们国家形式主义是行不通的。” “没错!主席还教导我们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头可断血可流,我们的发型不能倒。” 郭子明伸手指了指这俩王八蛋,气极反笑:“我一会儿还得上政治老师那去表扬表扬您俩是吧?” 俩人立马跟孙子似得认怂:“不敢不敢。” 又是一阵bào笑声,裴涪浅爱屋及乌,不但觉得附中的学习气氛轻松,连这里的老师同学都很好。就像他们的班主任乾隆爷,全校领导们可就指望着能在一班里出状元榜眼探花呢,可他老人家自个儿就是个视教条主义如粪土的人。 只要学习成绩能跟上,提什么要求他基本都能满足,光看隋海岩这种不着四六的人还能好好的坐在教室里就知道了。 该强调的事儿说完后,大家开始各自忙自己的,裴涪浅继续做刚才没写完的物理试卷,过了会儿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在她前方威胁道:“这次期末考要是进不了年级前十,我就把你俩的脑袋卸下来摔裤腰带上!” 裴涪浅和季峥相视一笑,偷偷掩嘴。 隋海岩叫苦连连:“前十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放眼这教室一圈,想尽前十还是挺不容易的。 “怕了?” 激将法,隋海岩才不上当,诚实的点头:“怕。” “怂样儿。” 段王爷虽然成绩能比隋海岩好那么一丢丢,可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进前十,毕竟重点班不只一个一班,全年级二十五个班,那可是一千人里的前十,千分之一的概率! “二十成吗?”他心虚的开口商量。 郭子明瞪他一眼:“你怎不五十呢!” 五十还念什么书啊,回家卖菜去还能挣点钱。段王爷在心里吐槽一句,没敢说。 “别跟我讨价还价的,说前十就前十,考不进就给我叫家长。” 百试百灵的一招,万千学生深恶痛绝的绝杀计叫!家!长! 隋海岩无语的直想翻白眼,还以为这是位清新的白莲花呢,没想到也是俗人一个。 郭子明算完他俩的账,移开视线看了眼靠窗带着耳机低头看书的那位,脑仁顿时就有点疼。 敲一敲桌子,他瞅着那位皱眉道:“我这还没走呢,你耳机就带上了,是不是有点太张狂了。” 肖裕很想告诉他,自己戴耳机纯粹是嫌他吵。 “班上那么多同学像你学习,你也好赖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吧。” 那位连眼皮都没翻一下,直接说:“那让他们去学别人吧。” 话音落下,响亮的一个喷嚏从后面传来。肖裕一改方才的冷淡,立马zhà毛,受够了似的直冲郭子明说道:“您还不如赶紧给她批假,省的一教室人都得跟着遭殃!” 郭子明斥了他一句:“说的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女同学算什么本事。” 肖裕转了个身子指着身后的当事人,“她就差dú死我了。” 郭子明看着裴涪浅说道:“肖裕是关心你,他说的也是,你呀别硬扛坏了身体,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别怕耽误课程,以你的成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在喜欢的人面前,被他毫不留情的嫌弃,裴涪浅的心里说实话并不怎么好受。可是她也别无它法,点一点头,带着点委屈和赌气说:“我明天就不来了。” 真是可喜可贺,肖裕心想。 裴涪浅说道做到,不但请了第二天的假,甚至直到期末考试那天才出现,整整一个多星期。 考试前一天下午,各科目老师特意到班里来强调了一遍考试中的各项注意事项,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细心,要审题,要看清楚题问的是什么再动笔写。 虽然之前也不断的月考周考磨练过,但毕竟是升入高中后第一次大型正规的期末考试。全校人都在盯着这届新生的成绩,只有他们的成绩优异,三年后学校才能在高考中脱颖而出。 自然而然的,这份重责就压在了任课教师的肩上,尤其重点班。 肖裕偏头看着窗外的篮球场,东西各五个篮球架寂寞的落在球场,平日里一下课就人满为患的球场最近由于考试临近,总是稀稀落落的两三人,这会儿更是安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一大片空旷的场地,他会莫名其妙的感觉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哎。” 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他猛的一怔,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平日里自己一偏头就能看见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 他靠墙而坐,那个空子就在他右后方,甚至比自己后面的人说起话来都方便。 声音不是她,他弄不清楚自己心底那刚刚一瞬间的惊喜是来自何处,只好压下这种复杂的又陌生的情愫。 “干什么?”他把这种失落的情绪附加在身后人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叹什么气,神经病。 季峥单手支撑着下巴,学着他的样子思考者般的望向窗外,叹息一声:“无敌啊,是多么的寂寞。” 肖裕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能理她也挺神经病的。 季峥忽然来了精神,看着他开口问:“肖裕,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就是每次靠着墙听着歌看窗外都觉得自己在演MV?” 肖裕懒得理她,倒是隋海岩听到了,回头chā嘴:“有啊,我每次戴一次xìng口罩走在人群中都以为自己特工。” “哈哈哈。”季峥找着盟友,激动的大笑,然后点头补充:“我还每次等红灯过马路时都以为自己是超模在走T台呢,两边停的车都是我的观众。” 隋海岩:“我每次晚上做地铁都觉得像僵尸围城。” “对对,我还每次考试都觉得老师的眼神在锁定我。” 肖裕瘪嘴嫌弃,忽然间觉得其实裴涪浅也不是很蠢,至少比起这俩是要好很多。 那俩人又笑又闹的,他皱眉问:“好笑吗?” “那不然呢,很无聊啊。”隋海岩叹气,看着身后的空座位感慨道:“平时看裴涪浅没一点存在感的,忽然间几天不见,还真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一提那个名字,肖裕头都疼了,没什么好脸色的冲对方说:“这么想她就去找她啊。” 隋海岩耸肩道:“我倒是想呢。” 还敢想!肖裕怒了,“你咋不上天呢?” “你是不又忘了吃yào啊?”隋海岩觉得头疼,“我说人姑娘挺好的,你干嘛老针对人家啊,还是真见不得有人超越你。” 肖裕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针对她了?” 虽然不耐烦,但对她,他每次都有问必答了,还想怎样。 隋海岩冷哼一声,然后不客气的一一指责:“每天用很烂的语气跟人家说话,但凡成绩好一点就冷嘲热讽,就拿这次人生病来说吧,打个喷嚏你都嫌这嫌那,难怪几天都还不见来。人还敢坐你后面吗!” 肖裕越听越不对劲儿,之前也没见他为哪个女生打抱不平过,下意识的问:“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隋海岩耸一耸肩,觉得这种情况也是常理之中,“成绩优异,长相清秀,待人善良温和,又无不良爱好,是个男生都会喜欢的吧。哦,除了你,你压根就分不清男女。” 隋海岩见他忽然沉默,又一副受了打击的落魄样子,奇怪道:“你不开心?” 有吗?没吧。 “我天。”隋海岩惊恐的离他远了些,换座位的冲动都有了! 他吓一跳,小心翼翼的抱臂护着自己的胸口,问:“你丫该不会真是断袖吧?” 所以听到他喜欢其他女孩,这样子失落? 肖裕闭了闭眼,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傻逼么,我宁愿喜欢只猪。” ☆、争吵 远在西山的那只猪,精神恹恹的躺在床上正玩贪吃蛇。床边放着一只快堆满的垃圾桶,她吸一吸鼻子,又从床头柜上的抽纸盒里抽了两张出来。 一个抛物线,单手精准的投筐扔中,拜流感所赐,她现在投球的水平直线上升。也许过不了多久,还能和他在球场上切磋切磋? 哎,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想见到她呢。 想到此,她又郁闷的直想叹气。 “噔噔”两声敲门声响起,以为是nǎinǎi,她仰着脖子喊了声:“进。” 扬头一看,呵。 “怎么是你?”她语气嫌弃的问。 来人是她姨妈家的独生子徐怀亦,仅比她小一个月的表弟。 她俩年龄相差不大,又都是同一个年级的,本该很能玩到一起,但两人却彼此相看生厌,尤其徐怀亦打小就不爱跟女生玩。 如今也上高一的他仿佛一夜之间就扯了条儿,都说女孩儿先长个,男孩儿厚积薄发真是一点没错,这小子现在轻轻松松就比裴涪浅高出了一个头还多。 徐少爷一点也没客气,四下瞧了眼没见椅子,索xìng直接坐在了床上。 “喂!”裴涪浅惊叫,男女授受不亲他懂不懂啊。 “喊什么。”徐怀亦翘着二郎腿,看着对方那掩盖不住苍白又可怜兮兮的小脸蛋,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会生病。” 吃五谷杂粮得百病,她也是凡人好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她吸一吸鼻子:“你怎么来了,逃课啊?” 徐怀亦很想翻个白眼,她能不能对他的印象别停留在小学啊,都多大的人了还逃课。 “nǎinǎi打电话说你在这儿,怎么,小姨和姨父都没人管你了吗?” 他口中的小姨和姨父正是裴涪浅的父母,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自家亲妈的亲妹妹和妹夫。 裴涪浅无所谓的耸一耸肩,小时候生病的时候父母不在身边她还会委屈的哭上几句,现在半点情绪都没了。 “对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徐怀亦听她这么一说,心底就后悔了。 “对不起啊。”嘴巴比他的心更快,他明知道小姨和姨父向来感情不和,还在这里揭她伤疤,是他嘴贱了。 却没想到,他的道歉换来了裴涪浅的惊恐:“干嘛呀你?” 他竟然给自己道歉?小时候带着她翻院儿墙让她摔的大半个脸都是血,也没见他道过歉,吃错yào了吧! 徐怀亦怎么说也是徐家和程家的小少爷,向来是个霸道的主,还从没给同龄人道过歉,他第一次做这事难免有些难为情,为掩饰尴尬,他摸一摸鼻子轻咳一声:“那什么,你这不是生病么,我再揭你伤疤显得我畜生了。” “你能有这自知之明,作为你的姐姐我很欣慰呐!” “滚。”给点颜色就想开染房,“比我大一个月的人也好意思自称姐。” “怎么了?大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那也是姐!” 她逮着机会就开怼,满意的看对方瞬间黑了脸。 提起这事儿徐怀亦就生气,明明他亲妈才是当姐的那一个,可生孩子却落在妹妹的后头,什么办事效率! 自打徐怀亦懂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后,就没少拿这事怼自家父母,开始亲妈还会脸红耳赤的满屋子揍他,久而久之,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嘲讽他有本事早生一个出来看看啊! 徐怀亦对此相当嗤之以鼻,情场浪子还怕生在人后? (却没想到十年后有一天。 “徐怀亦,你都奔三的人了还不结婚是想造反啊?” “妈,别急,总会有一个人在等着我的。” 徐妈冷哼:“阎王爷是吧。” 徐少难得哑口无言。 当然啦,这都是后话了。) “怀亦。” 裴涪浅忽然换了种语气,淡淡含笑望着他。 徐怀亦挑眉,干吗一副普度众生的表情。 她低眉,盯着被罩上的小碎花纹默默出神,其实不是不难过的,不是不委屈的。 可是,她也知道有些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不是所有由血缘凝聚起来的亲情都是无法割舍的美好。 她抠着手指,轻声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怀亦,其实说到亲情,我也就只有爷爷nǎinǎi还有你们了。” 亲情,它是人间最美的一种情感,是亲属之间的那种特殊的感情。不管对方怎样也要爱对方,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甚至无论善恶。 她试过,努力过,可是很遗憾,做不到。 裴涪浅父亲的爸妈去世的早,她口中的“爷爷nǎinǎi”其实是母亲的爸妈,她打小就被那不负责任的父母扔在西山大院老人的家里,两位老人是真心的疼这个外孙女,裴涪浅也不愿意疏离的叫他们“姥姥姥爷”。 她本身就没多少亲人,这下更是排除了自己的父母。徐怀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虽然那是自己的小姨和姨父,可他心底里却也是责怪着他们的。 不论怎样,大人的过错不该由孩子来承担,如果没有感情,当初何必要结婚生子呢? “没关系的。”思来想去,他只能用最无用的语言来安慰她,“有我们疼...你就够了。” 疼这个字,徐怀亦说的有点别扭,毕竟以他打小被惯出来的少爷脾气,向来都是家里的掌中宝,还从没心疼过谁。 裴涪浅知道他的心意,别看他们平时斗得厉害,可真遇到事儿了,却是能彼此安慰的亲人。 她真心诚意的感谢:“谢谢你啊,怀亦。” 她刚刚没有说气话,若说自己心底那一点关于对亲情的留念,真的也只剩下来自于父母以外的这些人了。 而最应该对她关心的那对儿父母,早就不在她心上了。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学校的趣事,楼下忽然响起“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砸东西的声音。 裴涪浅和徐怀亦都吓了一跳,互相一看,彼此脸上出现着相同的震惊,下一秒裴涪浅猛的掀开被子忙跳下床,余光看到徐怀亦已经先她一步拉开卧室门就往出跑。 愤怒的骂吼声从楼下传来: “是不是你的孩子?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吗!闹闹闹,闹了十几年了!没有一点当父母的自觉xìng和责任感还生个屁孩子,过不下去就趁早离婚去,从今往后浅浅就放在我们老俩口这养着!你现在就给我滚,滚滚滚,滚出去!从今往后我也没你这女儿!” 徐怀亦跑下楼,就看到一楼客厅里的一片狼藉,花瓶、玻璃杯、茶具摔得一塌糊涂,待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冷漠的女人时,心下便已明了。 只是爷爷这通脾气发的,不小啊。 他犹自暗叹一声,又有点庆幸今天自己来了,否则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那真是不堪设想。 一贯温柔善良的nǎinǎi在一旁难过的抹着眼泪,那个上过无数次战场令他无比崇拜的的爷爷,一改往日硬气坚韧的背影,微弯着腰,布满皱纹的那只手指着沙发上女人的脸,气的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哆嗦着。 怕老人血压升高,徐怀亦赶紧跑过去拉住老人,低声劝着边顺着他的胸口:“爷爷,别生气别生气,气大伤身。” 他和裴涪浅一样,打小就叫爷爷nǎinǎi,在他们这些小辈的眼里,没有什么孙子和外孙子的区别,相信老人们也是这样的想法,手心手背都是ròu。 老人被他搀扶着,这回是真的气到了,愤怒的吼声似要掀了房顶。 “你说说,从小到大哪一次家长会你们俩去过!哪一次孩子重要的场合你们参加过!现在孩子病了,你们两个人一个电话一句问候都没有。要不是你妈正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恐怕烧到四十度你俩都不知道!天底下哪一对父母是像你们这样的,俩个人都不管孩子!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你们到底是想怎样,丢人还丢的不够吗!啊!我可真是后悔,后悔当年就不该把你生出来!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是不论老人怎么吼骂,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就是无动于衷,徐怀亦看不下去了,他刚刚看到裴涪浅那副明明伤心到骨子里却还强壮出来的倔强和坚强就攒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又惹了爷爷发这么一通火。再看向沙发上的女人时他也没了什么好脸色,“小姨!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给爷爷道歉,爷爷年纪大了你别老惹他生气!” 他虽然只上高一,可胜在个子高,一米八几的身高说出这句话来倒也是有几分威严的。 沙发上的女人闻声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正好视线落在了刚从楼梯下来的女儿身上,裴涪浅一看到她就知道是谁惹得爷爷忽然间发这么大脾气。 懒得再看一眼,径自移开视线走到nǎinǎi身边给她擦眼泪。 她一个不经意的白眼,却让程晓眼神微微闪烁了下。 爷爷撑着拐杖,指了指一旁的勤务兵吼道:“打电话,现在就打电话,把裴伟良那畜生给我叫过来!离婚,今天就离!他妈的个混蛋玩意儿!” 徐怀亦挠一挠头,爷爷发起火来真是九头牛也拽不动,他看向一旁同样一脸尴尬的尉兵,微微摇了摇头试图阻止。 只是这尉兵跟着程副司令已久,他发没发火,发火到什么程度,只一个眼神他便知道。暗自低叹了一声气,他心想恐怕今天要是个不眠夜了。 “还不快去!玩儿蛋呢!” 又是一声吼,年轻的尉兵耸一耸肩,一副“你看吧我就说逃不过去”的眼神同情的看了眼徐怀亦。 徐怀亦没辙了,年轻的尉兵迈开步子,转身yù去找电话号码,这时,沙发上的女人终于开口了。 程晓过分的冷静,她坐在沙发上,点一点头,仿佛很赞同父亲的这个主意。 “打吧,我倒也想看看他是否舍得从肖卿那里回来。” 肖卿? 裴涪浅握着姥姥的手不由的怔了下,老人意识到了立刻吼道:“你给我闭嘴!当着孩子面胡说八道什么!” 程晓视线向母亲身边的女孩儿身上望去,那目光尤其冷淡,只是听到母亲的话才不情愿的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裴涪浅不傻,她直觉的反应这个自己从未听过的人名也许就是造成父母十几年不合的导火线。 忽然一声嗤笑从她嘴边溢出,她自嘲的笑一笑,又摇了摇头。 她可真是傻啊,竟然还以为父母只是没有感情的政治联姻。 那个年代,程老爷子位高权重,政治联姻是很正常的,枉她还一直再给他们俩找理由! “我说错什么了吗?打啊,怎么不敢了。”程晓讽刺的一笑,不知是在笑她自己还是谁。 可她这句冷嘲热讽的话却是彻底惹火了程老爷子,一挥手又是一个花瓶应声而落,破口大骂道:“你怪谁呢?当初谁一心要嫁那裴伟良的!我不想提这丢人事,你倒是好意思自己打脸!我怎么跟你说的!他心里没你,心不在你这儿!你非要去强扭那瓜,如今有这结果,我看倒是你咎由自取的!” 一个咎由自取让程晓瞬间变了脸色,裴涪浅下意识看向她,忽然间也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责怪了。那个叫做程晓的女人,那个在血缘上是她母亲的女人,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吗? 如果好,那放在身侧的拳头又何必攥的发白。如果好,她的眼神为何有瞬间的躲闪和湿意。 她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也会心酸难过吗? 大抵真是失望了太多回吧,裴涪浅惊奇的发现自己竟一点想流泪的感觉都没有。 nǎinǎi满是皱纹的那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哽咽着将她拥在怀里,嘴里喃喃的说道:“委屈你了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啊。” 老人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阵阵回响,裴涪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憋着,硬是冷静的摇一摇头。 “别这么说nǎinǎi,我没事的。” 她安抚的拍了拍老人的手掌,然后缓慢站起身。 径自走到爷爷身边,说了句:“爷爷您别生气,划不来。我还约了同学去逛街,晚饭就在外面吃。” 然后她看徐怀亦一眼,又jiāo代:“怀亦,爷爷nǎinǎi就jiāo给你了,别让他们为了不值当的人生气,我先走了。” 一句不值当的人,啪啪打了程晓的脸,也让徐怀亦激动的差点大吼出声,他头一次由衷的想夸赞裴涪浅一句,也是他头一次觉得她做了件漂亮事儿。 实话实说,这样的程晓也不在是小时候会给他买玩具带他去游乐场的小姨了。 ☆、人大 西山大院远在郊区,偏僻且人烟稀少,能住在这里的人不差一辆代步车,而大门口耀眼的“军事管理区”更是让出租车司机自觉的绕道而行。 也许是老天都在可怜她吧,没想到刚走出大门竟奇迹般的遇到一辆刚下了人的空车。她没有半点犹豫,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司机问她去哪儿? 她想一想,这么大的四九城好像真没有她要去的地方。车上的jiāo通广播正好准点报时,五点整,晚自习还没开始。 “麻烦您,到附中。”嘴巴比她的大脑更诚实,已先一步报出了地名。 结果当她一腔热血的赶到学校时,却意外的发现学校大门紧紧的锁着。门口传达室的门卫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学生吧?怎么这会儿跑学校来了?” 裴涪浅看向对方,点头回答:“我是高一一班的,这两天生病请假了。” 看门的男子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对她说道:“明天市里有竞赛占用了咱们学校,今天下午全校放假了布置考场呢。你跟班里同学联系了吗?看看你东西是不是他们给你收了。” 裴涪浅的那一腔热血就这么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她怔了许久,才淡淡的说了句:“哦,那算了。” 转身的瞬间,看着眼前这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忽然有了种不知身在何处要去何处的恐慌。 她满身疮痍从西山来到学校,不过是期望能在最伤心的时候见他一面,她迫切的需要他能给自己一些坚强下去的勇气。 哪怕他从来不知道安慰是什么,可只要看着他,她都觉得心里踏实。 是不是她上辈子真的杀人放火抢银行了,这辈子老天才要这么戏弄她? 裴涪浅苦笑一声摇摇头,这次没有打车,一个人茫然的没有目的的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校门外是两排门面房,私人商铺卖什么的都有,水吧,快餐店,书店,小商品应有尽有。肖彦刚从一家书店走出来眼前蓦地一道黑影晃过去,吓了他一跳,再抬头一看,那侧脸有些面熟。 他蹙眉思索着,就听到前方传来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闻声抬头,只见刚刚差点撞了自己的那姑娘此时正一脸惊慌的跟另一个学生道着歉,再瞧一眼掉在地上的书本便明了了,这回是真撞了。 对方也是个女孩子,并没找茬,只是叮嘱她:“小心点走路。” “是是是”她连连点头,没出几步,差点又撞上了辆自行车。 “会不会走路啊你!出门没带眼睛是吧!”这回撞得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对方骂骂咧咧的吼了几句才骑着车走了。 再往前几步,就是十字路口。 啧。 看不下去了。 肖彦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了要闯红灯的人,往后退了几步,盯着她说:“红灯。” 裴涪浅恍惚中被人拉住就往后扯,看一眼呼啸而过的汽车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粗心大意。她忙低头十万个感动的跟救命恩人点头道谢:“谢谢您。” 轻轻一声笑在头顶上方,她疑惑着抬头,看清人后倏地瞪大了眼珠子。 诶?怎么是他。 肖彦觉得这姑娘挺逗,活一个表情包。不禁出口打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想起我来了?” “嗯嗯。”裴涪浅点头,淡淡微笑,“你是肖裕的哥哥。” 肖彦是真稀罕了,打小别人说起他和肖裕,都是“这是肖彦,旁边的是他弟弟”或者就是“这是肖彦的弟弟”,向来都是冠以他的名字来介绍肖裕,忽然间反过来,这地位一下子就下降了。他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挺逗,她这个头开的挺有意思。 莫名的,他对这姑娘有一种亲切感。说话也不似平日里的淡漠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还走路不长眼睛。” 裴涪浅不好意思了,想必自己方才的蠢样都被对方尽收眼底了。这可是他的哥哥,虽然不比父母,可好歹也算家长,何况又还是在一个学校里,她觉得有点丢人。 她记得肖彦,是因为在学校里见过肖裕和他一起打篮球,甚至上次偷看时还不小心撞到了他,幸好那天她喝的是矿泉水,不然他的衣服就毁了。她和他道歉时却听段王爷说这是肖裕的哥哥,道不道歉不要紧。 一句玩笑话,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肖彦当时看到她那张紧张的脸上就跟开了花似的,瞬间涨红。 他想,自己可能不经意间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裴涪浅叹一口气,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也不知道啊。 这么丢脸的话,她才不想说出口,只说道:“我请了几天假,本来想来学校上自习的,没想到放假了。” 生活没有一天不在开玩笑,想上学却碰上放假,就跟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跟一个人表白,结果声带受损出不来声音一样叫人无奈。 原来如此,肖彦点头回答她,“明天有竞赛,今儿下午都放假了。” “刚听门口保安说了。”高三的竞赛,那岂不是有他?她看向对方问:“您明天也要参加比赛吗?” “是啊。”他说这话轻松的一点也没有即将上考场的紧张感。 看着和那人相似的深邃眉眼,裴涪浅觉得老天有时候真的挺不公平,这俩兄弟可能上辈子都积了福了才生的如此英俊帅气的面貌,反正至少不会像她一样抢了银行。 裴涪浅正好没事,见对方也不是会复习的人,便提出想请他喝东西。 肖彦笑了,说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 他掏出手机,拨出半个小时前才跟自己通过电话的那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直奔主题问:“哪呢?” 对方报了个地点,他轻点了下头说:“成,跟那等我着。” 挂上电话,他看向面前的姑娘,不经意的问:“你一会没事吧?肖裕叫我去人大打球,要不要一起?” “啊?”裴涪浅怔了下,所以他刚刚是在跟肖裕打电话?可是,他不是肖裕的哥哥吗,为什么会…… 裴涪浅脸红了,觉得对方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肖彦见她这副害羞的模样,也不再逗她了,直接道:“行了,你呀,那么点心思当我不知道啊。” 果然知道了啊。 那,那他不反对吗?裴涪浅刚刚因为见不到他的那点失落完全没了,现在只剩下被揭穿心事的慌张和羞涩。 “我…我。”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张嘴发现她不想欺骗自己。 肖彦伸手抚摸了下他的发顶,说来奇怪,打小喜欢肖裕的姑娘不在话下,可他却唯独对这小丫头很有好感,莫名的想帮她一把,大抵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 不过,他还是把话说在了前面:“我不反对也没什么用处,你知道的,那小子是个认死理的人,较真起来可不好糊弄。” 裴涪浅点头如捣蒜,特别不好糊弄。可是他愿意帮自己,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而且啊,你们现在才高一,我怎么觉得我助长早恋气势很不应该啊。” 她拼命摇头,不会的,她和他会好好学习的。 “肖裕可聪明了,他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言下之意,他们不会影响学业的。 啧。 还没怎么着呢,都替对方说上话了。肖彦倒牙的瘪瘪嘴,“酸死我了。” 裴涪浅在身后嘿嘿傻笑。 肖彦回头看她一眼,默默摇一摇头。 真是个傻丫头,肖裕可没那么好追呢。 俩人打车到人大东门,中关村大街59号,还没地铁四号线快。裴涪浅第一次到人大来,看哪儿都觉得稀罕。 “其实人大最美的地方不是这个在现代化科技园区高楼林立之间的校区,而是在内城张自忠路3号那个古朴的铁一号校园。” “铁狮子胡同。”她接了一句。 “没错。”肖彦诧异的瞥了她一眼:“你知道?” “以前和同学去玩过。” 铁狮子胡同跟北京的很多胡同一样,都是以胡同中的东西命名的。名称来源于明代,当时那里有座天春园,园前有一对铁狮子,胡同因此而得名。后来那对儿铁狮子早不知成了谁家中的锅碗瓢盆了,但是这名儿算是留下来了。 因为以前这是个‘死’胡同,所以很多王公贵戚瞄上了这个闹中取静的风水宝地。 贝子府、和亲王府、老恭亲王府、清陆军海军部、总统府、段祺瑞府、北平卫戍区司令部、老人大校舍等等。 1946年的时候,那会儿北京还叫北平。为了纪念张自忠、佟麟阁、赵登禹三位将军为国成仁,忠勇可钦政府才将铁狮子胡同改称为张自忠路。 后来又把地安门东大街、张自忠路及东四十条西段的道路拓宽,张自忠路才由胡同变成了大街。 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制度后的人大也重新建校,后来它也有了个响亮的新名字叫平安大街张自忠路3号。 可是这个代号无法掩盖它的历史烙印。张自忠路就是铁狮子胡同,或者很多老人更乐意叫它铁1号。 “不过那里禁止摄像。”她略有遗憾的说道,那样有年代感的建筑其实不需要拍照,都会在心底存在着。 “没偷拍一张?”他怀疑,很多游客即便是看到那块禁止拍照的牌子,依然视而不见。 裴涪浅摇一摇头,“我更希望把美好的东西放在心底珍藏。” “肖裕就挺见不得人的。” “......”确定这两人是亲兄弟? “据说陈圆圆和吴三桂初次见面就在铁1号。” “我知道袁世凯的总/统府和国/务院,还有段祺瑞政府都设在那。” 这就是女生和男生视野的差距,裴涪浅撇撇唇,小声嘀咕一句:“一点都不幽默。” 求是楼的对面是公共教室,教一的旁边就是东区食堂,下了课能直奔食堂。 她感慨:“要是咱们教学楼能跟这个一样,离食堂那么近就好了。” 这话没毛病,肖彦表示赞同。 附中的孩子一下课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节节课下都要去食堂或超市买东西吃,每次想去买点东西能耗到上课铃响。 他看了眼教一的墙上,爬山虎尚未开春,远远看去,藤藤蔓蔓仿佛是一位老者满脸纵横jiāo错的皱纹,意犹未尽在冬眠中的它们迟迟不见初春的新芽。 可到了春天,又能瞬间主宰着教一四周的高墙,让人不由的想起周杰lún《威廉古堡》当中那句古怪的歌词:“藤蔓植物,爬满了伯爵的坟墓。” “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教一这块以前是一片文化广场,是文艺表演的天地。当时吴玉章先生在苦心经营着这片新校区,凭借吴老的威望,广场常能邀请到一些文艺界的泰山北斗。段佳辰的爷爷跟我们讲过,以前那些京剧的名角儿都在这里演出过,好像梅兰芳也来过。” “段佳辰?”他们班的段王爷? 肖彦从她表情中猜透了她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怀疑,微微一笑道:“他爷爷是人大的退休教授,经济学的泰山北斗。” “......” 真是人不可貌相呵。 人有一种情结,认为年老的东西必有故事。她望着路过的一座座已老旧的大楼,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时代变迁太快,希望这些老旧的东西能好好的得到保存和维护。 教三的视野最好,对面就是网球场和cāo场以及游泳馆。虽然游泳馆封闭式看不到比基尼女神,但从窗户外能看到cāo场也是极好的。 真是着了肖裕的道,她现在也觉得能一眼望见cāo场的位置就是黄金座位。 穿过cāo场绕了些路到明志路上,肖彦指着对面的一排排公寓楼给她介绍:“那几栋楼都叫静园,是教师公寓,段佳辰的爷爷nǎinǎi就在那儿住着。” 裴涪浅恍恍惚惚,依然有点难以置信,虽然段王爷成绩是挺好的,可他整日跟着隋海岩在楼道里逗果儿的形象,一时间叫人难以切换。 “所以他们经常在这打球吗?” 肖彦点头,回答她:“还有清华,我爷爷是那退休的。” “咚”的一声响,肖彦闻声回头,看着身后摔倒的姑娘,哭笑不得道:“我现在有点同情肖裕了。” 她怎么会这么…蠢? “呵呵。”裴涪浅尴尬一笑,活动了下脚踝庆幸没有崴到,也顾不上计较,她任由对方扶自己起来,边狡辩:“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肖彦轻咳一声,没想帮她隐瞒:“吓的了。” “……”混蛋! “还能走吗?” “能,没事的。”她挥一挥手,试着走了几步,确定没事才放心了。不然一会儿一瘸一拐的走到肖裕面前,那才是丢脸。 “所以是吗?”她感觉自己压力又大了些。 肖彦看她一眼就知道这姑娘在担心什么,不由得好笑。“你还是等追上他了再考虑这些吧。” “……”说的也是呢。 她偏头一眼,见对方蹙了下眉,眼神也似有些犹豫,然后说道:“人大的经济学在全国排名第一,还是非常厉害的。” 她一拍脑门,才想起他是要参加高考的毕业生了。“你要考吗?” 他摇一摇头,“我打算去香港。” “港大?”厉害了! “理工吧。” 裴涪浅伸出大拇指夸赞,肖彦逗笑了,“考得上考不上还不一定呢。” 她摇头,十分肯定的回答:“绝对没问题的!” 要是年级第一都考不上,那她真就怀疑附中的升学率有造假的嫌疑了。 “你呢,有目标吗?”他随口一问。 裴涪浅差点脱口而出肖裕去哪儿她就去哪,幸好忍住了自己的小心思,她冷静了下,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我现在考虑这个有点早,不过我比较想学医。” 肖彦在脑子里过了下,很快搜索到自己看过的关于专业报考的指导书,“医学院的话,北大最好,全国排名第一。清华,协和,中医大都还不错,有这想法的话你还是多去了解了解,互相比较下。” 裴涪浅欣然接受他的建议。两个人对视一笑。 肖彦明明给她的建议都是北京本地的医学院,那时候,他们都想不到她后来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甚至隔着太平洋。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问一句,还有没有人在看?哎() ☆、变态洁癖 走了几步,看到右手边一块大石头上的刻字,她觉得挺逗就随口说道:“这名字取的挺有意思。” 一勺池。 肖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微微勾了下唇角解释,“这一块儿以前是饭馆、店铺还有些破旧脏差的平房。段爷爷说当时的校领导要求在一年之内店铺搬走,平方推倒,要把这里变成了一块绿地,一片广场,一座长廊。更要把它做成到人大来必到的地方。” 而今愿望也算得以实现,这百家园,百家廊,无疑已成为人大最具文化气息的地方了。 所谓百家长廊,就是汇聚百家之先贤。 既有中国传统文化重要奠基者的先秦诸子如孔子、老子等人,也有古希腊的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等哲人。 清晨或黄昏,徜徉于长廊之中,既能时常与先贤先哲会话,从中国文化的历史源头汲取无穷的智慧,也能海纳百川,放眼世界眺望以观。 裴涪浅静默的站在这长廊之下,不自觉的念着廊柱上的刻字:“汇中外学术有容乃大,凝古今正气无yù则刚。” 肖裕低声对她说道:“这是纪宝成校长的撰联。会中外学说,凝古今正气,这恐怕就就是百家长廊的意义了。” 好一个会中外学说,凝古今正气啊。 裴涪浅颔首赞叹,情不自禁的深深折服在这充满文化底蕴的地方,流连忘返。她本就独爱有年代感的东西,尤其历史文物,如今抬头去看,就连这房梁上的绘画都那么的别具一格,精彩万分。 “我有点想考人大了。”她看了肖彦一眼,那双亮丽的眸子里无法掩饰的满满震撼。 肖彦直接一桶凉水泼给她,“据我所知,肖裕是不会考人大的。” 她不满的小声嘀咕,难得矫情道:“谁要和他考一个学校啊。” 是吗?他挑眉,抛下重弹,“肖裕要考清华的。” “啊,真的吗!” 这条件反shè的…… 肖彦无语的抚额,好赖也多撑一会儿啊,真没出息。 “我算见识到了什么叫不带犹豫的出尔反尔,有本事你倒是态度坚定点啊,刚刚还说不和他考一个学校的,结果呢?” 啪啪打脸。 裴涪浅面色涨红,这脸打的是有点疼,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惊讶的太快了,带着一丝被揭穿的恼羞成怒,她难堪的轻咳了几声:“咳,那个...我就随便问问。” 肖彦低笑出声,末了摇一摇头叹气着。 真是个傻丫头啊,肖裕可没那么好追。 鄙视她?!裴涪浅不服,正好抬头看见一块牌子: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荀子劝学》 嗯,锲而不舍! 她咬牙,三两步追上对方的身影。 ** 周五的下午大学里基本都没有课,cāo场和篮球场上却尤其的热闹,两人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没多远就听到篮球场上沸腾的声音。 仿佛一瞬间,身边人的情绪就被带动起来了,裴涪浅意识到肖彦的步子迈的更大更快了,她望一眼不远处的篮球场,心底忍不住嫌弃道,不就是个球么有什么好玩的。 每每路过cāo场看到男生们成群结队的一起打球,然后带着一身臭汗回到教室时,她都会觉得这些人真是精力旺盛的过头了,反观趴在桌上安静听歌,聊天或者补觉的女孩子们,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以前也会觉得那汗味酸臭难闻,可难得的在肖裕身上并没有,他总是把自己收拾的体体面面,即便是刚刚打完球也会立刻到水池那里清洗干净,不像隋海岩,偶尔恶作剧的甩甩满头的大汗,弄得女生身上到处都是,再被姑娘们跳起来追打,他嘴贱的逗几句最后连连求饶,乐此不疲。 她原以为大学的男生们都成熟了,不会再像高中生那么幼稚和无聊,却没想到恰恰相反,大学才是真正的无所事事,没有难熬的早晚自习,没有做不完的习题,没有紧张的备考,只能通过打球来打发时间了。 不远处的球场上,正激励的进行着厮杀。 夺球,定点,起跳,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精准的投进框内。 “漂亮!”段王爷大吼一声,风骚的撩起球衣下摆露出健硕的腹肌,转身跟身边人一击掌庆祝。 肖裕扬手回击,嘴角抑制不住的一笑,转身继续奔跑。 这才像是十六岁的少年应有的激情和张扬,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以为自己能cāo/天。 忽然间他小跑的动作顿住,侧头望向正朝cāo场走来的一男一女。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他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段王爷跑了两步,发现身后那人没跟上,转身一看,那位正站在原地儿神游。 “看什么呢你?”他走过去好奇的问。 肖裕语气淡淡的,“我哥来了。” 他很少叫肖彦哥哥,越是长大越难当面叫他一声哥哥,好在肖彦也从不计较,却不知私下里这个弟弟倒是对其他人一直称呼他为哥哥。 “来来呗。”段王爷耸肩,他跟肖裕打初一就同桌,四年前刚进附中的初中部就认识了他这个声名远扬的哥哥。 和几个月前相同的场景,段王爷现在都记得清楚,依然是开学的第一天,他们作为初一的新生,在cāo场上站队整齐的听着主席台上以中考成绩第一进入高中部的肖彦正做学生代表发言。 也不知道这肖家祖上是积了什么德,各个都跟吃了仙丹似的一考一个第一,他想到隋海岩说这话时满脸嫌弃的表情,暗自一笑。 顺着视线望去,段王爷跨步正想去亲自迎接学霸,猛地一瞧,再瞧一眼,忽然顿住了脚步,他偏头一脸疑惑的问身边人:“那是裴涪浅吗?她怎么跟你哥在一块儿啊,女朋友?” 某人瘪嘴,呵了一声。 眼见那俩人静立在原地等候自己,肖彦快走了两步,边笑道:“列道欢迎我啊。” 段王爷嘴快的接道:“下午就让阿裕给你打电话了,不是说明天要考试不来了吗?” “突然改主意了。”他没多说其中原因,拍了拍身边女孩儿的肩膀看向他俩道:“介绍一下,这是裴涪浅。” 段王爷早在看见裴涪浅的那一刻就猜测着某种可能xìng,见对方先挑起了话头,索xìng直接打趣:“二哥,你少说了句话吧。” 他们几个习惯跟着肖裕叫他二哥,肖彦看那一脸的猥琐样儿就知道他心底在打什么主意,果然段佳辰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二哥,你应该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裴涪浅!” “滚蛋。”肖彦一脚就踢了过去,骂道:“就你屁话多。” 他边骂,偏头看了眼身边害羞的姑娘,裴涪浅一脸尴尬的挠一挠额角,和肖彦对望一眼,又偏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这谐和的一幕看在段佳辰的眼里更像是打情骂俏了,他正好奇肖彦什么时候和裴涪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了,蓦地感觉身边人情绪有些不对。 别人他不敢说,但毕竟和肖裕这么亲近的兄弟情,这人情绪对不对头他一清二楚。偏头看去,果然那人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然后轻声冷呵了一下。 “……”段王爷困惑了,他这冷笑是怀疑自家哥哥的眼神不好,还是嫌弃裴涪浅做他未来嫂子呢? 毫不留情且一探究竟的眼神盯的肖裕心烦意乱,偏头瞪了对方一眼,斥道:“有完没完。” 段王爷耸肩,“没完。” “神经病。”他翻一白眼,移开视线看向肖彦,再看向他身边的女生。 裴涪浅无比喜欢偷偷打量和观察肖裕,但就怕和他对视,除了心虚更多的是怕自己沉溺在那深邃的眼眸当中无法自拔,从而再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行为。 她倒是不害怕丢人,就是怕他觉得难为情。 肖裕难为情的模样会是什么样子呢?她幻想着,再看面前正盯着自己的心上人,情不自禁的乐出了声。 肖裕:“……” 又是一个神经病。 这位显然已病入膏肓,不但看着他傻笑,甚至还举起手来挥了挥,对他说:“嗨。” 嗨?嗨你妹啊! 肖裕忍着没骂她,只是她能不能收起自己的嘴角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实在郁闷,翻一翻白眼看向肖彦,眼神问:“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瞎了吗!” 肖彦轻轻一笑,倒是用更加同情的眼光看向了他。 莫名其妙,肖裕懒得搭理他,高傲的哼了一声。 球场上的卯劲和隋海岩俩人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肖彦,可又迟迟不见他们上场,不甘寂寞的也走到了那几人身前,乍眼看到裴涪浅,同样惊讶的喊出声来:“裴涪浅?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出现很奇怪吗?裴涪浅悄悄瞥了眼肖彦,委屈的嘟起小嘴。 看吧,她就说不来,人家根本就不欢迎她。 几个大男生围着一姑娘算什么啊,肖彦立马解围:“有你们什么事儿,还打不打球了,哪那么多废话。” 话落,他张开双臂,左右各架一个,强行把其余三人拉回了球场。并丢给自家弟弟一句:“找你的。” “怎么不找我啊?” “找阿裕干吗?” “她俩不是不和吗?” 异口同声的三句话从三个人嘴中蹦出,肖彦咋舌,无语望天:“八婆啊你们!” 四周“咚咚”的拍球声,一下一下击在地上,就好像她现在的心,一下一下,激烈的跳动着,似要破膛而出。 久久的安静,和热闹的球场上形成对比,裴涪浅紧张的吞咽口水边组织语言,却不知肖裕的魂儿早被篮球勾走了,他耐着xìng子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说话,耐心终于摧毁,他忍不住瞪她一眼,所以他像个傻子似的站在这里就是为了陪她大眼瞪小眼? “你到底找我干吗?”他打算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她要是还不说他一定立刻转身就走。 “我……” 裴涪浅心里叫苦连连,他一定要问的这么直白吗?意会,意会他不懂吗?! 她想说你猜?可是到了嘴边立刻又收回了,她敢肯定自己只要敢说出口,他一定会打死自己! 到底要找他干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啊。 眼看对方脸色越来越黑,表情越来越难看,裴涪浅的心里也是越来越着急,她不断埋怨自己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呢。 虽然一开始去附中是想见他的,可是,可是那会她心里委屈啊,急需要点安慰。但是这一路过来,她已经冷静了,甚至现在见到他会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见对方转身就要走,她着急了,也顾不上其它的立刻脱口而出道:“我本来是去学校的,结果放假了,正好遇上你哥哥,我想请他喝冰红茶,他说你们在这打球,看我没事儿就带我来了。” 话刚说完,她就懊恼的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这么没水平的小学生作文就是她组织了半天的语言?真蠢! 可她还记得省略掉自己被自行车撞到的那一段,她不傻,也清楚的知道如果对方并不在乎自己的话,那反而会给他一种刻意讨取关心的用意。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 “哦。”肖裕冷冷回应了一个字。 等了半天,他就一个哦? 她心急了,“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个字来回应?” “你说再多也全是废话。”谁要听她在这里记无脑的流水账,他简直同情自己的浪费掉的时间。不再犹豫的转身,yù重新回到球场上厮杀。 裴涪浅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单纯下意识的举动,她只是怕他离开。 她无心的这一举动,差点吓尿了在场上偷偷观看的那几个男孩儿。 “完了完了。” “惨了惨了。” “阿裕要出手了。” 肖彦十分嫌弃偷看还带点评的这三人,他瘪唇,想替自家弟弟争取一点尊严。“拜托,裴涪浅再怎么也是个姑娘,肖裕是不会动手打女人的。” 话音刚刚落下,对方像是专门和他作对似的,肖彦亲眼见证了自家弟弟“啪”的一声打掉裴涪浅拽住他胳膊的那只手臂,甚至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下。 隋海岩哥几个一脸得意的看向肖彦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卯劲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开口说:“和阿裕谈风度?那是奢侈品!” 段王爷赞同:“他已经不只是洁癖了,而是变态。” 好赖是自己身后朝夕相处的女同学,隋海岩难得有点人xìng,问:“现在是废话的时候吗!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帮浅妹子?她都快哭了。” 哥几个一致的把这个决定权jiāo给年龄最大的肖彦,毕竟他是肖裕的哥哥,真打起来了,那也是他们本家的事儿。 肖彦还停留在肖裕带给他的深深震惊中,他是知道肖裕一直有变态到令人发指的洁癖,他刚刚能说出那句肖裕不打女生并不止空谈,而是有过实践基础的。他明明记得肖裕幼儿园时被同班的小女生拉过一次手,虽然那天之后他哭闹着再也不去上幼儿园了,可却也没对那小女生发火啊。 今天是吃错了什么yào?竟对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儿如此不给面子。 亏得视力尚好,隔着不远的距离,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姑娘就像只被吓坏了的小鸟,那么胆战兢兢,瑟瑟发抖着。 仿佛一瞬间他就体会到了裴涪浅心底的害怕,她不是因为疼,而因那个人是她所喜欢的人啊,她的害怕不过是出自于不想让对方反感和厌恶自己罢了。 肖彦忍下心底那一丝内疚和心疼,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的带她来找肖裕,也许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都不会被打击,他握了握拳,犹豫道:“等等,再等一下。” “放开!” 场外,肖裕一掌拍掉了那只罪恶的小手,他最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了,她竟然还敢摸他! 裴涪浅眼泪汪汪的看向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不希望他走掉而已。 “阿裕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忘了你有洁癖。” 饶是她再批命解释都缓解不了肖裕心底莫名的火气,刚刚还眉来眼去的和肖彦对视来对视去,现在又对他动手动脚,就这么想在他们兄弟间徘徊流恋吗! 他分不清自己心底的火是从何而来,真的只是因为讨厌被人触碰吗? 他虽然不是善人,却也从没失过风度去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 可若不是,还能是什么呢? 对于感情向来迟钝的肖裕,固执的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归结到他讨厌这个女孩儿身上,没错就是讨厌,一看到她就烦,看不到更烦。 以为自己确定了心意,他上前一步,推了她一下,语气十分恶劣,“谁让你摸我了!” 真是讨厌,讨厌死了,摸过肖彦就不要来摸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忙着上课,累身累心累嗓子,最后忙完这几天,多来更新几章。 ☆、表白 摸?她没有啊。 裴涪浅yù哭无泪,忙摇头解释,“我没有摸你,我只是想拉住你。” “你就是摸我了!” 他一定要用这个很有争议的字吗? 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他的手臂,许是因为打球太热了,他挽起了球衣的袖子,因此那半臂正□□着。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难道路上的行人多看一眼还得把眼珠子挖了吗,这不也是一种视jiān吗! 裴涪浅很想冲他大声吼回去,又不是女孩子摸一下怎么了! 可是,她不敢。 只得耐心的跟对方一再解释:“我真的没有,我发誓!刚刚真是只是一个意外!我不想摸你的。” 才怪,她特别想。 裴涪浅说完,落寞的耷拉着自己的肩膀,为什么要说谎骗自己?她确实很想摸一摸啊。 反正…反正也被他误认为是摸了,要不去摸一摸,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啊? 她正纠结着是否要上前去坐实罪名,就听对方在自己耳边低吼道:“病没好就不要跑出来吓人,我看你这几天不是感冒要去医院,而是发疯要去二院!” “我…”裴涪浅惊诧的抬头看他,却被对方打断:“闭嘴!有病你治病,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兽医!” “……”他倒是给自己一句说话的机会啊! “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是吧?出校门右拐有个yào房,里面有个称,记着,别给人家弄坏了。” “……”他吃错yào了吧?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100°的那种沸水。” “……”嗯哼? “你以为你装可爱装无辜就回归童年了?愚蠢!” “你.....”他妈的够了啊,她也是会发火的!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还敢犟嘴! “不该看的不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想的不想,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话落,他高傲的冷哼了一声,心里那点不顺畅终于舒服了些,看着她被自己吼到哑口无言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终于他心满意足了,转过身,这次打算真的离开。 裴涪浅怔怔的望着对方已走远的背影,完全失掉了该有的反应。 那个她追逐了许久的高大背影,那个她深爱的dú舌的他,那个给了她无数坚持下去动力的他…真的就这样把她扔下来自己走了? 她从未如此的痛斥自己,什么狗屁高材生,根本在他面前就是个蠢货,明明她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的啊,为什么要弄成这样的局面? 他会更加讨厌自己了吧? 眼泪因为这个认知,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的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忘记了这是热闹的篮球场,忘记了这里人来人往,握拳,狠命攥着自己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委屈的大叫了一声: “肖裕!” 声音太响,球场上的人闻声看来,正要投球的人动作都停住了,纷纷看向场外那个小姑娘微弯着腰,小脸涨得通红却挂着泪水,用力的吼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肺腑之言: “I need your Anwei!” (我需要你的安慰。) “咚”四个男生倒下的声音,他们慌慌张张挣扎着从ròu堆中爬起,彼此都是一副惊悚的表情,互看一眼,再看一眼,再再看一眼。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球场上后知后觉的bào发出震耳yù聋的bào笑声,还有兴奋的拼命拍球的声音。 裴涪浅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不管他们是嘲笑还是夸赞,她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前面那个眷念的身影上。 那个已经走到球框下的男孩儿忽然转回身,然后以更加飞快的速度折回,甚至跑了几步到那个姑娘面前,愤怒的眼神以及恐怖的面色活似要生剥了那女孩一般,满球场的人都喜闻乐见这有趣的一幕,纷纷向男女主角投去好奇和期待的目光。 肖裕从未有一刻像此时此刻这样丢过脸,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似的被人当做了玩笑戏弄的对象,不是觉得,而是事实! 可这一切拜谁所赐?他怒瞪着面前凄惨兮兮的蠢女人,她他妈的还有脸委屈了? 裴涪浅尽管害怕他这副杀人的模样,可也是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的,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阿裕…” 她话没说完,立刻被吼道:“闭嘴!” 她无奈瘪唇,两只大眼朦胧闪烁着泪意,怕他听不懂,好心的翻译了遍:“我需要你的安慰。” 肖裕简直咬牙切齿,如果手上有胶带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暂住她的嘴! “让!你!闭!嘴!啊!” 他一字一字深深磨牙,智商不够用连中国话都听不懂了吗! 他发誓,自己从今以后再也!再也他妈的不来人大打球了! 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啊! 无比烦躁想杀人的情绪积压在胸口,他有气没出撒,憋着又难受,只能狠狠,狠狠瞪她,再瞪她。 裴涪浅忽然腿一软,顺势就倒在了地上。 What the fuck?! 他绝对没有推她,尽管他无比的想这么做! 肖裕目瞪口呆看着她蹲在地上像自己求救的表情,只是摔了一下难不成还能骨折?哦,那样最好! 他冷眼旁观,嘴角呵呵冷笑,真是个傻子,自己也能把自己绊倒。 裴涪浅嘟嘴,伸手想要借助他的力气站起身来,她很不想承认自己腿软了。 “阿裕…”她惨兮兮的模样我见犹怜,除了当事男主角。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拉她起来时,在球场上的所有关注者,包括那四个吃瓜群众的代表,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正发生着的那一幕。 他,肖裕,竟然,蹲下身子,主动,伸手,拉着裴涪浅,站了起来。 隋海岩揉着自己的双眼,哦shit他一定是瞎了。 “我没看错吧?”卯劲感觉自己的嘴巴都在哆嗦。 段王爷:“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还是年龄大点的最沉稳冷静,肖彦望着面前那一幕,非常淡定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复述:“大伯,我是肖彦,有件事我想您可能会很感兴趣……” 卯劲见隋海岩猛地站起了身,下意识的问:“干嘛你,还打不打球了?” 隋海岩特想一脚踹他脸上,“球你妹啊,打球重要还是看肖裕和女孩儿在一起重要!” 段王爷接话:“必须后者重要!” “对对对!”卯劲后知后觉一拍大脑,瞧他这猪脑子。 三个人默契的站起身就向事发地跑去。 肖彦挂上电话后,望着那三人着急跑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也笑了。 唔,确实后者比较有意思。 ** 还是百家园,肖裕一直拉着她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猛的松开手一甩。 惯xìng作用,裴涪浅脚下打滑向前扑了几步。 待站稳后转身,她委屈的皱着小脸埋怨他:“干嘛呀你。” “裴涪浅!” 他低吼了一声,径直走近她,近到自己脚下那双AJ的球鞋抵着她脚上的匡威,不留空隙。 这么亲密的距离令裴涪浅吓了一跳,条件反shè就要往后躲却又舍不得挪开脚步,她仿佛都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鼻尖,还有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儿,倒是不难闻。他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如今居高临下的瞪着自己更是不怒而威,喔,他的皮肤可真是好。 “阿裕,你用的什么护肤品?”她怎么就把心底的话问出来了呢? “裴涪浅!”她还敢打岔? 肖裕暴跳如雷,烦躁的在原地蹦来蹦去的想狠狠揍她一顿撒气,而他气的跳脚的模样在裴涪浅看来却是无比的可爱和富有喜感,她嘻嘻一笑,倒也不怕他了。 “阿裕阿裕,你不生气了好吗?求求你原谅我吧。” 呢喃软语的声音在他耳边撒着娇求饶,肖裕鄙视自己,怎么就生不起气来了呢? “好不好呀?” 真是酥软人心,甜如浸蜜的声音。 裴涪浅聪明的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该低头时就低头,该服软时就服软,笑意盈盈的望着他边摇晃着脑袋。 肖裕伸手就挡住了她的脸,皱眉道:“你离我远点。” 裴涪浅暗自搓一搓手臂,他刚刚那一掌拍下去肯定红了,她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没被发现,却没想到肖裕开口道:“袖子拉起来。” “啊?” 他瞪她,“叫你拉就拉,废话有用吗!” 好嘛。她噘着嘴,微侧着身子想自己先偷偷看看是否严重,她虽然是挺希望他能关心自己,可也不想让他因此而内疚。 “快点!” 某人不耐烦的声音在耳边又吼了声,她瘪嘴,拉起袖子让他看。 果然细皮嫩ròu的胳膊上有一块刺眼的通红,肖裕一看到就火了,吼她:“你是不是傻!难道不会躲吗!” 她哪里知道他会真的出手,裴涪浅摇头道:“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我就是皮薄,会红而已。” “哪里?” “嗯?” 肖裕呵呵:“哪里皮薄了?” 她就不要脸皮太厚! “阿裕!” 肖裕冷笑,看着她那张通红的小脸就像个成熟的红苹果般诱人,似在等待着有人来采摘,他莫名的嘴角有些干涩,想到刚刚发生过的事儿,又一脸冷漠的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也能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 需要什么安慰有本事她说清楚! 他竟然没有反驳自己叫他“阿裕”?裴涪浅惊喜万分,她刚刚叫了好几遍阿裕,他都没有反对,那是不是以后她也可以这么叫他了?她开心的像个智障,绕着他转来转去,又一连叫了好几声:“阿裕,阿裕,阿裕。” 我亲爱的阿裕! 肖裕被她晃得有点头晕,后知后觉的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刚刚是瞎了吧才会觉得她好看? 裴涪浅不亦乐乎,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从顺时针到逆时针,绕了几圈就叫了几圈,她要在每一个方位都叫他一遍。天地为证。 “停!”他打住,伸手抚额头痛的抱怨:“你转的我头晕。” 一听他不舒服,她果然乖乖的停了下来,安静的站在他面前好一会儿,又忽然扭捏了下,小声的羞涩道:“你没有反对哦,那我以后也像隋海岩他们那样叫你阿裕了哦。” “不准。” “不要。” “裴涪浅!” “好嘛。” 肖裕头疼的厉害,她怎么生了一次病,请了几天假,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明明很怕他,总是一副畏畏缩缩又胆小怕事的欠揍模样。 他不由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裴涪浅?” 裴涪浅痴笑,使劲儿点头:“是我呀。” “好好说话!”呀什么呀,酸死。 “阿裕。” “肖裕!”他瞪她,再次纠正。 裴涪浅后退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坦白:“我今天离家出走了。” “看出来了。”难怪发疯。 “你不同情吗?” “我同情自己。”真是脸都被丢尽了,以后再也不要来人大了! 裴涪浅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一反方才的玩笑,“阿裕,我有句想跟你说。” “我不想听。”她能不能快点滚蛋啊,真是烦死了。 “阿裕。” “肖裕!”他要发火了。 “好吧好吧。你听清楚哦:阿裕,我喜欢你!” “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果然疯了。 肖裕忍住想翻脸走人的冲动,可又十分怀疑自己到底还留下来听她废话干吗?她以为表白是喝凉水那么简单吗?天时地利人和,哪一点她占上了? 因此他开口,果断道:“我拒绝。” “咚” 角落里偷听的四个人简直想上前去暴打他一顿,人家姑娘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在跟他表白诶,他好赖也装着纠结一下吧,不感动就算了,拒绝的不要太干脆! 活该单身狗! 就连肖彦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角,面对其他三人谴责和鄙视的眼神,他清清嗓子,还想狡辩:“呃...其实我们家其他男人都挺正常。” “屁啦!”隋海岩翻白眼,“我就认识你们家的两个男人,还都是不近女色的断臂!” “我家老大绝对正常,而且我发誓我是直男。”肖彦耸肩,他绝对喜欢姑娘,至于肖裕嘛,倒是可以怀疑一下。 “那你怎么不找女朋友?”段王爷chā嘴道,别说没女孩儿追,那些姑娘就差踏破高三一班的大门了。 “我喜欢学习。”肖彦微笑,却招来其他三人的一通臭骂:“就你家会学习,会学习了不起啊!” 不喜欢这个解释?肖彦点头,很好脾气的商量:“不妨当我看不上?” 勉为其难算是个理由,卯劲开口替偶像解围:“二哥岂能看上咱学校那些歪瓜裂枣们?二哥可是要去泡香港的妹子。那种说起话来都是“你讨厌”“你好讨厌”“你戏弄人家”的娇嫩妹子。” 段王爷受不了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顺手给了他一拳,“恶心死了。” 就连当事人肖彦都无语的翻一翻白眼,然后好奇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怎样,老子就喜欢了怎么滴!” 他话落落下,前方不远的肖裕忽然转身就朝着他们躲藏的大石头处大吼了一声:“滚出来!” 隐蔽失败,隋海岩一脚踹向卯劲,“就你丫的屁话多!” 卯劲叫苦连连,“我冤枉啊。” 段王爷也不甘寂寞的踹了他一脚:“说了别逼逼,就你他妈话多,没的热闹看了吧!” 卯劲委屈兮兮的看向肖彦,肖彦站起身拍了拍蹭了灰的裤子,边说:“嗯,下回把嘴闭上。” 卯劲:“……”艹。 就在耳边的一声愤吼,裴涪浅吓了一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块大石头后缓慢的走出来四个熟悉的男生。 偷!听! 她难以置信的伸手指着那一个两个人,“你们…” 简直丧心病狂!可耻至极! 上前几个小迈步走到那几人面前,挨个使用樱木花道的绝技以眼杀人,轮到最后一个时,她跺脚,埋怨的叫了一声:“二哥!” 肖彦被推了出来,转身瞪了眼身后那三个畜生。他淡定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安慰道:“嗯,乖。” ☆、一张老照片 乖个屁! 肖裕上前两步冲那四个混蛋王八蛋一通河东狮吼:“把你们今天看到的统统忘掉!从现在起不准提半个字!” “不准提什么?”隋海岩一脸懵逼。 “刚刚,她冲我表白的那一幕!”话落,他忽然抬头向天望去,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头。 “喔”四人yīn阳怪气笑的猥琐,换做别人肖裕早反击回去了,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让他们闭嘴,于是他哼道:“听见没!” 他们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绝对会认真考虑为了守住男xìng的尊严而杀人灭口的可行xìng。 隋海岩绕过他,径自上前一步就勾住了裴涪浅的肩膀,表情夸张的痛心疾首道:“浅浅,你说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就非得喜欢个变态呢!” 段王爷立马接嘴:“就是,这人特别无耻。” 卯劲:“还特贱!” 肖彦:“嘴贱。” 裴涪浅:“......”为什么每次尴尬都留给她? 裴涪浅悄悄打量了一眼面黑如包拯的少年,然后脸红,羞涩的道:“我觉得挺好的。” 吃瓜群众冷笑:“呵呵。” “都是一个战壕的革命战友,浅浅,我支持你!”卯劲刚说完,就被一脚踹趴分不清南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肖裕恨不得上去再补一脚:“支持你妹!” 他爬起来,不服气的冲对方哼着,故意较真:“对,打今儿起浅浅就是我妹了!” “滚!” 肖彦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弟弟他了解,尽管嘴上再不饶人,可肖裕却已经用行动真实的表示自己的心意了。 那些在家人和兄弟面前才会露出来的孩子气和霸道,他从未对裴涪浅隐藏遮蔽过,打从一起领奖的那一天,他就没给过这丫头好脸色,看不惯她又不真正远离她,其实他一开始就对这个女孩儿是不一样的吧? 否则以过去那些年的经验来看,不是没有送上门热情追求过他的女孩儿,可他都是冷漠的连一个字都不屑和对方浪费,却有这功夫每天屁颠屁颠的和裴涪浅斗嘴。如果真的讨厌,他早就换座位了。 肖裕,从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 他看着气到跳脚的弟弟不依不饶的还在和那个留着短发蘑菇头的学妹争吵着,还真是有点欢喜冤家的意思,不管怎么争吵,都吵不散的两个人。 还记得那天的新生大会上,他和所有师生一起站在cāo场上,亲眼见证着校长给他们二人颁发证书。现在想一想,所谓缘分,大抵如此了。 这样的爱情,真是让他这样的“老年人”羡慕啊。 他微笑,走上前一步说道:“打了这么久球也饿了吧?今天天气真好,走吧,我请客吃饭。” 卯劲一脸莫名其妙:“你要请客和天气好有什么关系?难到下雨你就不请了吗?” 肖彦头疼的抚额,和脑子一根筋的人说话真不是一点的心累,他没好气道:“对,如果下雨就是你请。” “我?为什么?放眼整个人大我可是恩格尔系数最高的!”卯劲叫喊着,段王爷给了他一拳:“别逼逼了,我爷爷都jiāo代过了,让咱们都去他那吃。” 这么一大帮子人都去老人家里蹭饭?肖彦犹豫,放眼看去,这几个可都是既能折腾又能cāo天的主儿,把房顶掀了都有可能,去老人家里再弄得乱七八糟,太不合适。 于是他开口:“还是出去吃吧,我们这么多人一块过去多麻烦的。” 裴涪浅也点头,就是就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估计早都做好了,走吧,就跟这儿眼皮子底下,您还当大禹治水啊。”段王爷笑着指指抬眼就能看到的公寓楼,说完不给反驳的机会推搡着肖彦就往前走。 而其余那哥几个儿,早就在他纠结的空档十分自来熟的朝静园走去了。 肖彦望着前方三人中个儿最高的那男孩儿,瘪唇嫌弃:“还真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裴涪浅掩嘴偷笑。 一行五人浩浩dàngdàng的到了段爷爷家,那是学校给退休老教授安排的集资房,一百三十平米的房间平日里就住他们老两口和保姆,有时还嫌太大了呢,可这忽然一下子挤进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一米八的大高个,就稍显的有些拥挤了。 两位老人都特别和蔼可亲,开门看到他们这些个小孩子高兴的止不住唇角的笑意。 肖彦毕竟是当中年龄最大的,在为人处事上考虑的比他们都多,在上楼之前他还是去了静园18号楼,买了些水果和点心。进门换鞋后拎着手中的两大袋子放到了餐厅的红木桌上,他诚恳的表示谢意:“爷爷,真麻烦您了,我们这么多人来蹭饭。” “诶哟,麻烦什么啊,爷爷就喜欢热闹,天天都盼着你们这群小子来呢。”老人花白的胡子随着说话和大笑,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裴涪浅见那三兄弟换鞋直奔沙发,动作标准统一的北京瘫,心里不禁对肖彦刚刚给出的评价做出了积极的肯定,真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她首次到老人家做客,虽然刚才买水果时她的钱没花出去,可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于是她弯腰,嘴角挂着一抹标准的笑容和两位老人打招呼:“爷爷nǎinǎi好,我叫裴涪浅,和段佳辰是同班同学。” 段nǎinǎi拉着她的手,热情的说:“来来,坐。” 裴涪浅却没有移动脚步,因为段爷爷的眼神有些严肃的在盯着她,她正怀疑是否刚才自己的表现有失得体,就听段爷爷开口问:“程晓是你什么人?” 她怔住,抬头看向老人,老实回答:“是我母亲。” 躺的东倒西歪的段王爷听到后,诧异的问自家爷爷:“您认识裴涪浅她妈?” 何止。段爷爷哼了一声,裴涪浅心细的看出来老人不高兴了。 气氛有一丝尴尬,肖家两兄弟隔空互看一眼,肖彦有些担忧,而肖裕,嘴角一瘪无所谓的转头按遥控器换台,没事儿人似的。气的肖彦在心底狠狠骂了他几句,也不知道是谁的女人! 裴涪浅忽然间想起在来人大的路上,肖彦提到段爷爷是经济学的泰山北斗,而她母亲正是财大金融系主任,会不会是她曾经在学术上冒犯过段爷爷呢? 毕竟自己母亲那xìng格和说话方式确实很不讨喜。 她小心翼翼:“爷爷,您认识我母亲?” 段爷爷又哼了一声,比刚才那声更大,怨气更重。 一时间其余几人都有点莫名其妙。 “好了爷爷,您就快说吧!”段王爷最受不了磨叽,站起身走到老人身边追问着。 段爷爷这才蛮不情愿的哼道:“她曾经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啊?”段王爷吃惊,顺手弹了裴涪浅脑儿门一下,取笑道:“浅妹子,没想到咱还有这层关系呢。哥跟你透个底儿,能让我爷爷夸赞一句那可真比考清华还难。” 裴涪浅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好尴尬一笑,勉强勾了下唇角。 她可没有漏掉段爷爷刚说的那个词。 曾经。 只是,她也确实没想到程晓还能得到大师的夸赞。 关键时候还是要指望肖彦,他扶着老人坐到客厅,解围道:“可是爷爷,您怎么知道浅浅就是程阿姨的女儿呢?” 他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了眼小姑娘,裴涪浅赶紧点头,对,这也是她的疑问,从进门到现在她不过就打了声招呼而已,段爷爷立刻就提出了疑问。若说曾经见过,她不会没有印象的。 这个问题,才让老人刚刚冷下的脸稍微回暖了些,他想到什么似的笑了:“因为她的名字。这世上再没第二个人会叫裴涪浅了。” 肖裕小声跟旁边几人嘀咕:“我就说吧,谁家父母是有多不期待自己孩子的出生,给起这么一个不受欢迎的名字。裴涪浅,赔钱?肤浅?” 话不小心被裴涪浅听到,她耸一耸肩,苦涩的笑:“是啊,我就是不受期待的产物。” 肖裕翻了个白眼,兄弟几个打哈着一笑而过,在他们正常的三观里,还没有见过不疼爱亲生孩子的父母,因此都没当真。 只有段老爷子,凝着面前的小姑娘悄悄在心底叹了口气。 忽然想到什么,他指了指老婆子说:“你去书房第三个抽屉里把那个相册拿来。” 他戴上茶几上的老花镜,翻着老旧的相册在寻找着什么,好不容易翻到,他取出来那张照片,递给那孩子看:“我就记着有张你小时候的照片,你看。” 不止裴涪浅,其他几个男生闻言也好奇的探头来看,照片中年轻的女人牵着小女孩儿的手站在背景杂乱的平房前。 女人穿着一条长及脚踝的牛仔喇叭裤,白色泡泡袖的短衬衣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纤细的腰身,最亮眼的是头顶的那只羊毛呢礼帽,即便是现在看来,也尤其的时尚。 而那小姑娘,扎着两个小麻花辫,穿着粉色碎花的棉袄乖巧的站在女人身边。那两只懵懂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特别的可爱。 裴涪浅呆呆的看着那张照片,不自觉的就出了神。 若不是那个红色波点的发带现在还收藏在她的收纳盒中,她都不敢相信这照片中的小女孩是自己。 她小时候和程晓这么亲近,还手拉手过? 先不说她近几年和父母冷冻的关系,就是放眼整个家里,西山大院或者西外的别墅,她都很难找着一张母亲的照片,更别说是合照了。 因此她十分怀疑照片的真实xìng。 一旁的几个男生看着这照片中可爱到bào的小女儿都忍不住想钻进照片中掐一掐那ròu嘟嘟的脸颊,尤其段王爷。在自家翻到一张自己同学照片的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仿佛忽然间他就相信了原来世间真的是有缘分存在的。 不自觉的,再看向裴涪浅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柔和了,那是哥哥对着妹妹才有的疼爱之情。当然不会是感情,他所有的爱情都给了唐甜甜。 情不自禁,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掐了掐对方的脸颊,那白皙的脸上褪去了婴儿肥,手感不如直接捏照片中小孩儿的脸好玩,但也依然很柔嫩。除了唐甜甜,他还从来没和其她女孩子肢体接触过,不由的更加小心,怕自己手重弄疼了对方。然后感慨:“真没想到,原来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么。” “真猥琐。”肖彦受不了的抖了抖鸡皮疙瘩。 隋海岩想到什么更加猥琐的笑了,他勾一勾手指,那兄弟几人头凑近了些,他小声的用只有彼此才听得到的语调说:“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以前老说cāo/你妹,原来你真有个妹啊。” 他话落,其余三人动作整齐划一的一人给了他一拳。 “嗷”隋海岩吃痛的捂着肚子呻/吟,委屈兮兮的流着泪说:“我只是阐明了一个事实。” 异口同声:“滚!” 裴涪浅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看向肖裕,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们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肖裕瞪她一眼,她那无辜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诱人,不由皱眉:“把头转过去。” 他说着,心里默默打定主意,以后要让这蠢丫头远离隋海岩这贱人。 肖彦推开隋海岩,上前一步对裴涪浅笑:“段王爷说的对,你小时候真的很可爱啊。” 裴涪浅微微低头盯着地板,她不想应付肖彦去虚伪的笑,如果可爱,为什么站在自己身边的程晓却不高兴呢?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母亲竟然是人大的学生。可她明明,不是在财大教书吗? 带着疑惑,她问知情的老人:“爷爷,我妈妈曾经是您的学生,那她也是人大毕业的吗?可是我出生以来她都在财大当老师。” 竟然人大的经济学在是全国都排名第一,竟然程晓曾经是人大的学生,并且还是段爷爷最得意的学生,那为什么她放弃了留校的机会而孤身前往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财大呢? 这问题就像是摸了老虎的屁股,刚刚还高兴的段爷爷立马又板着一张脸,吹了吹胡子,哼了一声:“为什么?还不都是裴伟良那混蛋!” 他父亲? 裴涪浅怔住。 其实在她的心底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困扰过她,就和天下所有父母感情不和的孩子们一样,她也曾偷偷的考虑过,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离婚了,她会跟谁? 她还记得小学同桌曾经哭了好几天后悄悄告诉她,他的父母要离婚了每一天都在问他以后要跟谁过。他们天天都在逼着小孩子做决定,而被孩子放弃的那一方就从今往后都不得再相见。 幼小的裴涪浅,默默记下来了这件事情,她也以为父母只要离了婚,就必须要从中二选一,放弃一个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渐渐当她长大,她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有了独立的人格。后来这种二选一就变成了二者皆不要,她确信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但是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她幼年的心里,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她的私心是爸爸。 至少和xìng格高冷的妈妈比起来,爸爸偶尔还是关心她的。 可是如今看来,是否是她曾经的判断出了错呢? 中午从西山大院走之前,爷爷和妈妈大吵了一架,他骂“裴伟良那个畜生”。而刚刚,段爷爷也骂“裴伟良那个混蛋”。 爸爸,到底曾经做过些什么? 难道,她真的错怪程晓了吗? “爷爷,我爸爸他......”她yù言又止,却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的肖裕,少女心里那一点自尊心在作祟,她犹豫着重新组织语言,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被他瞧不起。 段爷爷布满皱纹的那只手拉着她粉嫩的小手,裴涪浅低头就能看见那只经过岁月洗礼的手上密密麻麻的老年斑,和她姥爷一样,只不过姥爷的手上少了一截手指,那是上过战场浴血奋战的铁证。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抱歉我亲爱的妹纸们,城最近天天要代课,有些浑身乏术,更新较慢但不会弃坑,一定会码完的。肖裕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角色,所以这篇文老样子不会v,全文免费,只要大家喜欢就行。本身写文于我而言就是兴趣爱好,我非常愿意和大家share故事,有点击有评论有收藏有忠实的读者,对我来说即是最大的满足,也是全部的满足。再次感谢小仙女小天使们,爱你们么么哒。 ☆、说媒 段爷爷心底暗叹,有些话他作为老人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但他还依稀记得当初程晓因为怀孕放弃读博时,自己气的将她提来的礼品全扔了出去。 他教了一辈子书,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可真正能静下心来做学术的,并没几个人。程晓就是他最得意也是最器重的学生之一,当年她虽然是个女孩子,可非常肯吃苦,并且不想着去企业,不想着投资取巧,就是一门心思做学术。他半辈子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几个专心搞学术的孩子,尤其在他们身上付出的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所谓经济,民生之本,他自己毕生的研究都用在了解决民生之上,希望能留下这些得意门生真正的去学点有用的东西,为国之所用。 可是啊,真是没想到,他最器重的学生却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头给他造反,用一句怀孕了当做不想读博的理由,差点没气死他。 裴涪浅刚刚有句话说对了,她确实是不受期待的产物,他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但当时程晓的未婚先孕确实影响比较恶劣,在当时那个年代,女孩子未婚先孕是被看做不守贞cāo的,是遭人恶意眼神歧视的。 当初程晓的父亲,也就是军区赫赫有名的司令员亲自拜访过自己,希望学校能保留下程晓的学籍档案,不要被开除。毕竟是他的好学生,又是那个年代难得一求的研究生,他也是有私心的啊,后来真是跑遍了校领导办公室,说破了嘴皮子最终才勉强留下了档案。 可是程晓在周围同学的眼里尊严一下子就被踩在了脚底下,他们孤立排斥甚至在她身后说三道四,平时看起来高傲冰冷眼高于顶的大才女不过也是个不守fù道乱搞男女关系的卑贱女子。 有的话传到他的耳里,连他都听不下去几次三番出面教育过那些女生,可由始到终,孩子的父亲,那个叫裴伟良的混蛋连面都未曾闪过,更别提说一句事实真相了! 这样恶劣的男人,放在如今就是个大渣男,他苦口婆心的劝过,就连自己的夫人都亲自出面从女人的角度去劝过,这样提上裤子擦干嘴拍拍屁股就走的男人,怎么能奢望他负责呢? 可是拗不过她犟啊,程晓刺头儿的厉害,天生属倔驴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从宿舍搬出去后也没回家,自己在校外租了个民房,就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整日两点一线的穿梭。 他一开始气,狠心断绝师生关系,可后来还是抵不住心疼,心疼她倍受众敌咬碎了牙咽进肚子,也可怜她那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再后来,他默许自己夫人去那个小平房看望她,给她炖鸡汤送补品。每每从那间破旧的屋子回来,夫人都忍不住直摇头叹气,他发火生气好几天,然后气劲儿过了继续心疼,然后默许,再生气,周而复始。 直到,这个孩子的出生。 十几年过去了,真没想到,她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都和他们段佳辰一般大了呢。 可是这些话啊,他怎么能跟孩子说呢?只能:“他拐跑了我的学生,让我损失了一个优秀的苗子,还不够可恨啊?太混蛋了!” “原来是这样。”裴涪浅轻笑出声,老人说起这话来,尽管气的胡子飞扬,可她心底那根绷着的弦却忽然一松,原来混蛋是这个意思啊。 可是她又黯然垂眉,因为她也同时意识到了,原来在她的心底,真的害怕造成家庭悲剧的元凶是爸爸。 段爷爷望着她笑意盈盈的那张小脸,多么一个可爱聪明的小姑娘,心疼都不够呢,怎么就...哎,孽缘。 他转移话题,拿着那张照片说:“刚刚来的时候经过百家园了吧,照片上的地方就是百家园曾经的样子。” 裴涪浅低头看向照片,实在不敢把方才牵动自己情绪甚至想要报考人大的百家园,和照片中脏乱差的样子对比起来。 可是她也依稀记得,肖彦刚刚说过百家园曾经就是一片破旧的平房。 段爷爷回忆着:“以前百家园是一片便民市场,从西门进来,就是一个个七八平米的小隔间,卖什么的都有,杂货铺、水果摊、裁缝店、书店、钉鞋修拉锁的、卖煎饼、凉皮的,洗照片的,应有尽有。特别是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流口水的静宜包子,那会儿才三毛五一个,放在澡盆那么大的盆子里卖,比现在买的包子大好几倍呢。还有北川,是个川菜馆,他们家的水煮鱼,毛血旺最好吃了。的酸菜鱼、蚂蚁上树,虽然碟碗不怎么干净,但味道确实好吃,每届的散伙饭都是上哪儿吃的。” 都是刚打过球的,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段佳辰一听就造反了:“爷爷,我们都饿死了,您还有功夫跟这儿说吃的,望梅止渴是典型的主观唯心。” 段爷爷一听,一拍大腿道:“诶呀,瞧我这脑子。快去快去,小阿姨早就把饭做好了。” 众人一听高呼着直奔餐厅去。 圆桌上摆满了的菜,裴涪浅一眼瞧去,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这一小动作正好被肖裕眼尖的抓到。 立刻讽刺:“吃货。” “......”有本事他别吃啊! 小阿姨端上最后一道汤,特高兴的说道:“快来尝尝我的手艺,知道你们要来,爷爷大清早的就让我去买菜,今天这些都是你们爱吃的。” 水煮鱼、茶香鸡、糖醋排骨、松仁玉米、宫保鸡丁、白灼秋葵、西湖莼菜汤...呵,又是川菜又是浙菜! 隋海岩感动的给了段爷爷一个大熊抱,附加一个免费之吻:“爷爷,我爱死您了!” 被亲了一脸口水,段爷爷追着踹他:“臭小子,恶心死啦。” 嘴上骂着,那布着皱纹的脸上却满是笑意。 裴涪浅和肖彦对视一眼,报以一笑。 她俩默契的笑被肖裕尽收眼底,他冷哼一声,真是只又蠢又能吃的猪。 不再含蓄客套,由段爷爷nǎinǎi牵头,大家很快就动起了筷子。 裴涪浅拿起桌上干净的筷子,看了一圈,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就要放到旁边的碗里。 筷子在距离碗仅剩一掌之隔蓦地被呵斥住,肖裕瞪她一眼,保护好自己的小碗,“你自己吃!” 裴涪浅委屈的瘪唇,她只是好心的想给他夹菜,而且是干净的筷子,这样也不行吗? “咳。”肖彦在桌下踢了自家这不长心的弟弟一脚,出声解释:“浅浅,阿裕不吃ròu的。” 为什么要不吃ròu呀,糖醋排骨她最爱了。裴涪浅充满同情的眼神眷恋的看向自己的心上人,然后把那块最大的排骨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真是外酥里嫩,人间极品美味! 她那是什么眼神?竟敢同情他!还炫耀?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 小霸王不乐意了,放下筷子就想骂她:“裴涪浅你...” 话没说完,蓦地又被踢了一脚,他偏头,咬牙切齿的瞪自家兄弟,他还踢上瘾了! “食不言寝不语,吃菜。”肖彦一冷眼,小霸王再不高兴也得作罢。 一转眼的功夫,碗里又多出了个秋葵,他偏头看向那个谄媚的笑脸,颇嫌弃的冷哼了一声,却是给了肖彦面子,缓慢的拿着筷子咬了一口。 裴涪浅眼见他没嫌弃自己夹的菜,少女心瞬间就如春风扑面而来,暖意洋洋。 段爷爷一吹胡子,责怪裴涪浅:“你给那臭小子夹菜,都不给爷爷夹,哼。” “呃...”裴涪浅赶紧去夹菜,刚夹着一块鱼,就听段佳辰那张臭嘴说道:“诶呀爷爷,浅浅在追肖裕又不是追你。” “啪”鱼应声而落,偏巧掉在了卯劲碗里,他嘿嘿一笑:“谢啦浅妹。” “......” 段爷爷和nǎinǎi一看,俩人不同的脸色,nǎinǎi思想前卫加上本来就特别喜欢肖裕,就说:“好呀好呀,阿裕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而段爷爷:“好什么!他能配得上我们浅浅?!” 肖裕:“......”呵呵。 隋海岩几人充耳不闻,只顾狼吞虎咽的吃饭,就连肖彦都不多嘴,嗯,反正他说了也没用。 段爷爷指了指肖裕,不高兴的说:“你,能不能对浅浅好?” 肖裕没有犹豫:“不能。” 众人:“......” 即使被踹了第三脚,他仍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老人不死心:“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没感觉。” 众人:“......” 第四脚,他仍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1。 “你不喜欢她?”老人想发火了,竟然敢不喜欢浅浅,谁给他的脸! “没感觉。” 第五脚踹不下去了,肖彦头疼有个不长心的弟弟真是cāo碎了心。他赶紧解释,“爷爷,肖裕不是那个意思。” 某人却很不给情面,“我就是那个意思。” “肖裕!”这回连肖彦都想打人了,白亏了他打小就熟读《孙子兵法》,迂回术难道都不懂吗! 肖裕很淡定的又喝了一口汤,看着桌上一圈人都在等着自己表态,他十分无辜的耸一耸肩,怪他咯? “呵呵。”裴涪浅试图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怎么说也是在自己母亲的恩师家里,她不想丢脸,在桌下悄悄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然后小声耳语:“拜托装一下,求你了。” 肖裕一点也不领情,不像她那么做贼似的,他相当光明磊落大声回答:“我为什么要?” 裴涪浅:“......”混蛋啊! 某人继续翻一白眼,“再说了,这种事能装吗!” “......”滚啊! 段爷爷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摸一摸胡子,若有所思,“不喜欢拉倒,浅浅啊,你看我们佳辰怎么样呀,正好你俩也是同学,那老话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咳咳咳!”段王爷被鱼刺卡喉,脸红脖子粗的冲爷爷吼:“爷爷!” “行啦。”段nǎinǎi及时制止,敲了敲老头的碗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吃你的饭吧。” 段爷爷这才不高不兴的收敛了做媒的心思,末了,不忘狠狠瞪了眼肖裕那臭小子。 反观肖裕,没有一丝心理负担,吃的那叫一个开心和爽快。 隋海岩和卯劲对视一挑眉,不约而同的想到日子有的热闹了。 后来那天的那顿饭,裴涪浅的只记得,段爷爷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回忆着过去的人大。 “以前人大和北大、清华比起来,真是太寒碜了,校园里连几个像样的雕塑都找不到。座位不到800个的“八百人大”都是人大最大的礼堂了,就连连接东西两校门的的主路春华路因为常年坑坑洼洼,下雨后又有积水,都被学生们戏称为“断肠路”。尤其西区那边还有些进驻的空军部队、二pào,还有那个虽然便民利民却脏乱差的农贸市场。后来新任领导上来后,在01年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取缔了校内所有凌乱的小商店,拆除了三处、四处、六处和北五楼的危房。后来重新盖了静园,才把我们这些老教师和正式住户又放到了这里。”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就连明德楼都是后来重新盖得。现在的人大好看了,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上档次”了,可是过去的那些回忆,是怎么也抹不掉的,甚至还会让你特别的怀念。” ...... ☆、泡吧 附中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中学,不但在学业上狠抓学生,就连其它兴趣爱好也绝不放过,如今的社会虽说知识改变命运,但能培养学生一两项兴趣爱好家长们也都是非常支持的。 周三和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选修课,有游泳、音乐、绘画、跆拳道,甚至连华尔兹、京剧、烹饪这些意想不到的都有,充分展现出了附中的独具一格。 裴涪浅以前的四中也有选修课,但大都是些乏陈的健美cāo绘画,不是在cāo场就是独立小教室,而附中却是有专门的游泳馆、跆拳道馆,令人惊叹的同时不禁感慨有钱就是不一样。 她这学期选修了绘画,无关兴趣爱好,只是他正好选了这个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隋海岩那几个狐朋狗友并没和他一起选择绘画,而是选择了能撩妹的华尔兹和游泳,用人家的话来说是老子陪了你那么久,这回至少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了,阿裕你不能剥夺我的兴趣。 肖裕同学淡定的点一点头:“就是怕你撑不起s码的泳裤。” 一顿打闹,可惜了肖裕新买的mp3,瞬间就沦为嘴贱的牺牲品而被摔得粉碎。 裴涪浅乐的没有电灯泡,到了美术教室,安静的坐到自己的画板前。瞄了一眼旁边人空白的画板,得逞似得一笑。 她才不会傻到放弃这么一大好的机会呢。 铃声响起时,同桌姗姗而来,一看到是她,立马皱眉:“怎么哪哪都有你。” 她嘿嘿一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么。 “闭嘴!”笑什么笑,丑死了。 裴涪浅嘟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真是难伺候。 肖裕看着她就来气,自打上次在段老那吃了顿饭后,她就yīn魂不散的围绕在自己身边,上课坐在他身后,出cāo走在他身后,妈的就连上个厕所都要跟着他一起! 她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表一次白就长脸了?还真把自己当□□宁死不屈越挫越勇了。 老师在上面讲着油画和水彩的区别,他微微偏头,小声耳语:“下节课再坐我旁边,打哭你。” 裴涪浅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好奇问道:“怎么打?” “掐、揉、拽、踹,反正很残忍。” “哦,好。” “......”好你妹啊! “靠窗的那两位同学,别说话了。” 肖裕闻言,抬头看了眼讲台前的美术老师,白衬衣扎在长筒甩裤的腰里,纤细的腰身以及那双引人遐想的大长腿,是隋海岩喜欢的御姐范儿,很好,让那小子后悔去吧。 他张嘴,想警告身边的人从现在起到下课铃声响起,都不准再跟他说半个字。偏过头,刚张开嘴。 裴涪浅:“嘘,老师看着呢,别跟我说话了。” “......”艹。 不甘心,等老师转移视线后,他踢了她一脚,骂道:“滚,马不停蹄地滚,滚到死死都不要回来。” 裴涪浅偏头看他一脸,装傻耸肩。 肖裕是带着满身的火气回到教室的,他画的快,还没打铃就回了教室。隋海岩他们几个还没回来,说好了放学一起去开黑,他恼怒的坐在位置上,越想越气难平,想他堂堂小霸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猛地一拍桌子,转身拿了根笔在身后的桌子上画了个大大的猪头,旁边还附赠一句旁白:“我是猪!天下最丑的猪!” 他打开她的文具盒,又把所有的笔全拆了,笔帽,笔芯,能拆的无一保留,甚至连橡皮擦都抠成一小粒一小粒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洒满了她整个文具盒里。 再拉出她的书包,把所有的书皮也全部拆了,然后乱七八糟的揉成一团重新塞进桌子里。 做完这一些,心里才稍微舒服了点。 舒了口气,他抱臂靠着墙看向cāo场。想起她一会儿回到教室后的目瞪口呆,他嘴角一冷笑,真是再没见过比她更蠢的人了。 下课铃响起,很快教室里又热闹了起来,没多久,隋海岩他们几个头发湿漉漉的回来了,一看到靠窗坐着的那位,立刻激动的上前去显摆炫耀:“阿裕阿裕,游泳池里好多条顺人靓的妹子,我都不知道原来咱学校还是有能拿得出手的好货呢!” “听他吹呢,脱光了人妹子都不带搭理的。”段王爷随后进来,一点不给面子的揭穿,隋海岩立刻咋舌:“怎没搭理啊,你没见刚四班那几个女生在泳池边坐着老给我暗送秋波的,爷就是没瞧上。” “也是,那几个太平公主不符合您的兴趣爱好。” 波~涛~汹~涌~的大海从来只喜欢波霸,刚刚那几个平胸的压根不入他那眼。 被说中心思,隋海岩恼羞成怒追着段王爷满教室的打闹,眼见教室里人越来越多,肖裕不想再被尾随,趁着有人还没回来,便说:“不是要去开黑么,麻利儿收拾东西走人。” 熬了一周就期待着周五放学的这会儿自由时间,哥几个随手塞了几本书就扔进书包里,路过西边楼梯口,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正上楼的唐姑娘。 唐甜甜一看那几人单肩挎着书包摇头晃脑的,就知道准没好事,伸手指着段佳辰的背影喊道:“段佳辰,你又跟他们去网吧!” 这声音…段王爷一个惊悚,硬是吓到急刹住了脚步。 在心里默默cāo了句天,他转身,yù哭无泪的狡辩:“没啊,我们是去书店买书呢。” “蒙鬼呢你,我还不知道你了,你丫准是去泡吧。我让你陪我去逛街你就没一次肯去的!” 天地良心,段佳辰想哭,让他逛街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爽快呢。 “宝贝儿,我就去玩一会儿,就在gank,一会儿你来找我。走了拜拜。”他一说完,脚底跟抹了油似的拉着卯劲就跑。 卯劲被他拽着,又羡慕又心塞的吐槽了一句:“浪不死你。” 被扔下的唐姑娘愤恨的在原地跺脚,谁都没注意到离楼梯口还有几层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姑娘,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低着头微微勾了下嘴角。 Gank,那是徐怀亦老去泡的那家网吧。 不急不忙的她回到教室,坐到座位上正想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低头的瞬间却意外瞧见自己桌上的图案,那么大的一只猪,看着看着,她就笑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杰作。 这么幼稚的报复手段,连小学生都不屑做了呢。 可是她的阿裕... 裴涪浅无奈的摇一摇头,嘴角的微笑更像是纵容着的宠溺。 她不舍得擦掉那可爱的猪头,仔细一瞧,旁边竟还写了句话:“我是猪!天下最丑的猪!” 她笑的不可自抑,喜欢这只猪的不得了,就差凑上前亲上一口了。 不舍得擦去,可是毕竟是课桌,每周一都会有学生会的来检查,哎,他为什么要周五才画呢?要是周一该多好呀,至少还能多珍惜几天呢。 想了想,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诺基亚滑盖,是她爸爸今年生日送她的礼物。班里用手机的人不多,她会带在身上也只是因为方便联系。 打开照相机,她拍下了桌上的图案,看着相片里那只蠢萌蠢萌的猪头,她嘴角微笑心满意足。 打开文具盒,本想用橡皮擦去,结果又被吓了一跳。 这...这是土匪进城了吗? 她又低头去拉开书包拉链,果然..... 漏油的签字笔芯和钢笔墨水玷染了整个文具盒,已经没法再使用了,裴涪浅淡定起身,将笔连带文具盒都扔向了垃圾桶,然后冷静的收拾着自己的课桌。 背上书包出门的那一瞬,她偏头看了眼那个靠窗的位置,仿佛那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就坐在那里一脸挑衅的冲她吹口哨。 Gank是吗,好,一会儿见。 网吧里,啪啪敲击的鼠标键盘声,配合着时不时冒出的脏话,乌烟瘴气。 角落里,那四个少年视线紧盯屏幕,眉头微蹙。 眼看着又掉了血,隋海岩猛地一摔耳机,冲对面骂道:“线上没把握你还拼,对面打野就喜欢你这种暴脾气!不长记xìng!” 卯劲也踹了身边人一脚:“你丫就是天下第一神坑,臭手。” 段佳辰被骂的一愣一愣,这局输他有责任,因此也没多话。 惨败一局,肖裕也有点郁闷,皱眉再次叮嘱他:“没视野的时候稳住,别轻易上容易中埋伏,入侵反野的时候要考虑支援速度和能否打得过的问题,不能盘盘都开完buff无脑往人家野区钻。” “失误,绝对的失误。”段王爷还想狡辩,隋海岩顺手拿起桌上的花生米砸向他,“你特么把把都是失误,肯定是刚被唐甜甜唬住了,吓得手抖。” “滚蛋!老子是怕女人那怂货么。” 一旁的卯劲瘫软的倒在沙发椅上,动情的演唱:“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带妹,不愿别的女人见识你的走位~~~” “我/cāo!” 卯劲灵巧的躲掉了迎面砸来的易拉罐和零食,站起身麻溜的追上隋海岩一同遵循尿道,留下段王爷在位置上破口大骂掀房顶。 俩人绕过前台,视线蓦地被一个电脑屏吸引。那上面暂停的画面竟和他们的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卯劲问:“这是不是对面那ADC?上局轮子妈用的我都给跪了。” 隋海岩也惊奇,没想到和他们打了几局的ADC就在同一个网吧,他是不是应该去把肖裕叫来,对手相见这就热闹了。 “你们怎么在这?” 身后一道浅浅的熟悉女声,隋海岩和卯劲转身回头。 What? 哥俩一对视,看着那姑娘一脸淡定的走到还未退出游戏界面的电脑前坐下,吞了吞口水,终于想起什么猛地大叫:“裴、涪、浅?!” 卯劲使劲儿掐了隋海岩胳膊,疼的那位呲牙咧嘴破口大骂:“我艹,你有病吧!” 卯劲战战兢兢,说话都抖:“大海啊,你别告诉我刚刚对肖裕用大招的就是她啊?” 隋海岩也不敢相信,对面那ADC的走位和cāo作一看就是老手,连肖裕这样的大神都有点吃弱,他实在不能轻易把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女孩儿和网游高手结合起来。于是直接问:“刚刚那局是你?” 裴涪浅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缓步而来的高个子男生,“ADC是他,我表弟。不过刚刚的琴女是我在玩。” 她说完,冲隋海岩狡黠的眨了眨眼,“对面那妖姬是你吧?” 隋海岩:“......” 徐怀亦走过来时冷冷清清,目不斜视的欠揍模样让他们瞬间想到了一个人。徐怀亦看都没看这俩人,走到空着的位置边坐下。 裴涪浅瞪了他一样,真不知道和谁学的臭毛病,见人从不打招呼。 她微笑试图缓解尴尬,幸好这哥俩也不是计较那人,卯劲想到什么说道:“真没想到在这碰面,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浅妹子你等着,我这就去把肖裕给你叫来。” “不用叫,我来了。” 哔 几人闻声回头,肖裕脸黑如碳瞪着在场唯一的女生,她可真是会给他“惊喜”啊!追他到网吧就算了,竟然在游戏里都死追着不放过! 裴涪浅隔着几步距离,与他远远对望着,拿捏不准他是否有生气,又气到什么程度,她不敢轻举妄动。 嘈杂又烟熏的网吧里,他们四个人站起来有点鹤立鸡群,裴涪浅悄悄拽了拽徐怀亦的衣服,那唯一坐着的小爷懒懒的瞥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着一根递进了嘴里。 裴涪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熟悉的打火动作,一看就是老烟qiāng。立马拿出做姐姐的威严来:“徐怀亦你竟然敢抽烟!” 徐怀亦不耐烦的拍掉她拽着自己衣领的手,瞪她一眼道:“我都多大了抽根烟怎么了。” “你才高一!不学好!” 徐怀亦懒得理她,偏头看了眼站着的那几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个子最高的那男生身上,两人互相盯着对方暗自较劲,谁都不先认输。 “我要告诉姨妈去!我还要告诉姥爷打断你的狗腿!” “啧。”徐怀亦打小最烦女生这一点,动不动就告状,他主动移开了视线,最后瞥了那男孩儿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一勾,不无讽刺。 “去吧,我也顺便跟姥爷说说你早恋的事儿。” 裴涪浅瞬间就涨红了脸,却还强装镇定,“谁...谁早恋了!你别栽赃陷害。” “哦,那就是单恋。” “你” 徐怀亦没理他,反倒是把桌上的烟拿起扔给了高个儿的那人,肖裕顺手一抓,精准的握在手中。 他没急着点,走了两步到给他递烟那人面前,说了一句:“出去抽吧。” 徐怀亦挑眉,摘下刚带上的耳机,放弃开局,跟着他就走了出去。 隋海岩卯劲不甘被丢下,大步追了上去,等裴涪浅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就看到拐角的胡同里那五个人一字排开蹲在墙角下,嘴里一人叼着一根烟,活脱脱的地痞流氓样儿。 见她追出来,徐怀亦眯着眼蹙眉,嘴角夹着一根烟让他说起话来有点听不太清楚,却更显得痞xìng十足了。 “你怎么又跟来了。” 裴涪浅上去就踹他,叫你不学好,叫你带着我男神抽烟! 她站着,他们几人蹲着,她踹起来非常顺脚,一下不行,又补了几脚。 都说男生之间没有一包烟解决不了的问题,裴涪浅深有体会,这才抽了一根,徐怀亦就和那几人打成一片了,他偏头对身边人吐槽:“女人真是麻烦精。” 肖裕颔首,这点绝对赞同,尤其面前这女的,“是挺烦人的。” 又一根烟下去,感情更深一步,话题也更深入。 裴涪浅一女生,不好意思蹲下来,就居高临下的站着听徐怀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喜欢你?” “好像是。” “那你惨了。” “有多惨?” “惨绝人寰的惨。” “徐怀亦!”老虎不发威当她病猫啊,裴涪浅瞪他:“你闭嘴!” 徐怀亦耸肩轻笑,冲他吼算什么本事。 “裴浅浅。”肖裕叫她一声。 忽然的声音,在耳边叫她。 从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同学都叫她裴涪浅,家人叫她浅浅,隋海岩他们几个嘴上爱沾光叫她浅妹,这个叫法她还是第一次听,但是,特别的好听。 她一改刚才咬牙切齿的凶残模样,谄媚的微笑着看着他猛点头:“嗯嗯。” 却没想到… 肖裕:“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哈哈哈”那几人放肆大笑,裴涪浅挫败的低头,脸上无光。 徐怀亦特受不了,笑的跟筛子似的,抖来抖去,看向裴涪浅的那双眼明显再说“你也有今天”。 以为他会说什么好听的呢,结果竟然是让她闭嘴?裴涪浅泄气的低头“哦”了一声,静静的走到最边,学着他们的样子也蹲了下来。 肖裕捻灭手中的烟头,眼角余光却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女孩子蹲什么蹲,难看死了。 ☆、文理分科 匆匆忙忙,嬉笑打闹着高一的上半学期就这么过去,到了下半学期,各科老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好好考虑自己要学文科还是理科。 就连一向对他们放养式教育的乾隆爷都忍不住唠叨了起来,这天数学课后,他临出教室门前,点了两个人名让到办公室去。 乾隆爷前脚走出教室门,后脚教室里就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裴涪浅耳尖,隐约中听到第三组有人在小声的说:“我就说吧他们俩早恋,我都见着好几次了,裴涪浅一直跟在肖裕身后形影不离。” “不会吧,真没看出来他们俩会是早恋的人哪。” “真爱无敌,感情这事儿就是水到渠成,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老师叫他们干嘛呀?不会是要棒打鸳鸯吧?” “有可能,毕竟是两个优秀的苗子,全校的压力都在他俩身上,为了学校的荣誉只好放弃个人感情了。” 季峥靠过道而坐,尽管她不想干涉同学的私人感情,但也止不住那俩人的说话声音太大。她轻咳了几声,想给她们提个醒。 庆幸那俩姑娘还算有眼力劲儿的回头看了她们这儿一眼,及时止住了话题。 季峥挠头,面露尴尬的对自己同桌道:“那个...她们在说你和肖裕。” 裴涪浅微微扯了下嘴角,呵呵:“听到了。” 她能说什么呢?她喜欢肖裕是事实,一开始就没想着要隐瞒还担心怕被人看出来? 嘴在别人身上,随她们吧。 季峥见她并未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便也不再多说,倒是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无言给她鼓励和安慰。 裴涪浅偏头看她一眼,笑弯了嘴角:“谢谢你呀。” 说话间,前面的人站了起身,转过身来低声对她说了句:“走吧。” “好。”她点头应道。 从第四组出教室门要经过讲台,跟在他的身后踏上讲台竟然有了种走红毯的错觉。底下在座的同学都是他们的观众,裴涪浅用眼角余光微微一瞥,果然看到了下面的人都在随着他们的走动而晃着眼珠子。 这么一小段路,她却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行走。 早恋本就在这个年龄段是个敏感的话题,除了看热闹的人以外,不乏那些爱嚼舌根的小女生,什么倒贴、不自爱、丢脸没尊严等等难听的话她也不是没听见过,想到在座的就有那些等着看她出糗的人,裴涪浅不自觉的抬起头来昂首挺胸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至拿出了国际名模走T台的自信,啪啪打底下人的脸。 她仰头,目视着离自己不到五十公分的俊挺背影,这是从第一次的初见就深深印在她心底的身影,她在心底悄悄起誓,要追随着他的背影永永远远。 她要做他身边最耀眼的那一道曙光,和他一样光芒万丈,并肩前行,决不后退。 跨出教室门,她放缓脚步竖起耳朵,果然就听到教室里又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耸一耸肩,她无奈一笑,自己倒是不介意被人背后议论,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抬头去看前面那人,两袖清风,连背影都是一副悠然潇洒的模样。 嗯,他脸皮这么厚肯定更不介意的! 偷笑一声,她快跑了两步,追平他。 小声问他:“阿裕,你知道吗?班上有同学说我们俩在谈恋爱。” 她现在叫他阿裕,他都懒得再纠正了,反正每次他嗓子都吼破了她还是我行我素,绝不改口。 每次叫完,她都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有志者事竟成,瞧他现在都默认了。 裴涪浅心底暗自期待,他最好这次也默认。 没想到大少爷竟难得的想解释:“没事儿,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呵呵。” 尴尬一笑,裴涪浅偷偷翻白眼,他还不如不说话呢。 不死心,她又道:“周末我初中同学来我家玩,她看到开学典礼上咱们俩个在主席台上领奖的合照,说咱们俩特别有夫妻相。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肖裕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对此事有些苦恼,想到小姑娘到底是脸皮薄爱面子,花季少女被误认为是已婚fù女确实有点过分,于是诚恳建议:“她瞎说的,别理她。” “......” 裴涪浅愣在原地,瞠目结舌,他是不是傻?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肖裕回头看了一眼,她那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fù样儿是什么意思?嘴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蹙眉犹豫,他倒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如果她因此不高兴了,他可以解释的。 “我的意思是,这种胡说八道又不负责任的判断都是造谣,你还相信是不是傻?” 他才傻!天下第一大傻瓜! 裴涪浅气绝,发火吼他:“我是风儿,你是沙(傻),你才傻!傻bào了!” 话音落下,肖裕惊觉眼前一阵黑影略过,他望着遥遥扔下自己走远的那姑娘,脑子里瞬间反应了一句话:女人果然不能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还学会蹬鼻子上脸的。”他小声的嘀咕了句,不情不愿的孤身一人往办公室走去。 ** 高一年级办公室。 裴涪浅喊了声“报告”,乖乖的推门进去。 乾隆爷看见他俩,伸手勾了勾:“来,过来坐。” 他说着,起身就去搬旁边两个空椅子,裴涪浅哪敢承受如此大礼,赶紧过去帮忙,嘴上边念叨着:“老师我自己来。” 肖裕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瞧着她那副狗腿的样子就嫌弃。 三个人坐下后,彼此都没说话,乾隆爷也不急着开口,倒是一直盯着他们俩看。他越不说话,裴涪浅心里就越紧张,不自觉的就猜测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难不成还真要棒打鸳鸯? 不管怎样,她都做好了绝不会为了学校的荣誉而放弃个人感情的心理建设,甚至说辞都在心底过了好几遍。 乾隆爷不急不忙,打的一手心理牌,直到盯得裴涪浅就差坦白从宽了才缓缓的开口:“知道我找你俩什么事儿吧?” 裴涪浅小心翼翼的抬眉,正好对上了乾隆爷暗涛汹涌的眼神,“噗嗤”一声火花在空中bào裂,她心虚的厉害,吓得赶紧低头数蚂蚁。 她胆小如鼠的这一幕却分毫不差的被肖裕尽收眼底,他瘪嘴的同时,对她的嫌弃又加深了些。 就这屁大点儿胆子还吹嘘什么喜欢他,他都敢肯定要是让乾隆爷知道这事儿,她铁定就要分手。 啧,分什么手,连摸都没摸过。 皱眉,他甩一甩头,妄想抛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这种陌生的情绪却让他烦躁的想发火。一想到以她这狗腿又见风使舵和胆小怕事的xìng格,万一以后真要是受他人的影响而...妈的,就想揍人。 乾隆爷轻笑一声,挑眉意味深明的瞥了肖裕一样,靠在椅背上,神态懒洋洋的说:“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事。” 裴涪浅推开椅子就要跪:“老师,我膝盖已经软了,它一会儿要是不受我控制的对您行大礼,您可千万承受住了啊。” “嘿。”活套了啊,都学会调侃自己了。乾隆爷意外又惊喜,哪个老师不喜欢学习好的学生,可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学生是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隋海岩那几个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就是例子。他一直都希望裴涪浅能受到肖裕潜移默化的影响,成绩它能帮你进入到一所好的大学结实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拥有资本才有可能飞的更高,而要想走的更远说到底靠的还是xìng格。 赞赏的眼神看向肖裕,他轻勾了嘴角,肖裕冷淡的和他对视,然后移开视线。 他再不说,裴涪浅可就真招架不住了,所幸一咬牙一闭眼,抱定必死无疑的决心:“老师,您说吧!” 乾隆爷握拳,轻咳:“那我真说了啊?” “嗯!” “文理分科想好了吗?” “老师我不会放弃的!” “......” 什...么...鬼...... 裴涪浅挠头,看着面前这俩男人一个莫名其妙,一个无语的直翻白眼,她狠狠的闭了闭眼,在心底质疑自己:她是谁?她在哪?她刚刚在干什么? “你刚说什么?”乾隆爷皱眉,没搞懂。 “呃...”她摸摸眉头,心虚的看了眼肖裕,却见对方摆出了一副不认识自己的姿态,甚至还往旁边移了移凳子! 嫌弃的太明显,她瘪唇,自己的锅自己背,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老师,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绝不会放弃我要考Q大的决心!” 三条黑线划过脑门… 这么唬烂的解释,肖裕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总有一种有一天会被她拉低智商的忧愁。 如今,他只想送她两个字:“蠢货。” 显然乾隆爷的智商也不允许自己睁眼说瞎话,他一拍自己大腿,哼道:“信你才怪!” 裴涪浅:“......好吧。” “好了,言归正传。”乾隆爷清一清嗓子,视线在他俩身上分别停顿了许久,才又重复了遍自己刚才的问题:“你俩到底打算好学文还是学理了没?” “理。”肖裕没半点犹豫。 裴涪浅下意识跟着张口:“我也...” 话没说完,她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乾隆爷呵斥住,瞪了她一眼,乾隆爷强调:“想好了再说。” “……”为什么如此针对她? 裴涪浅不傻,打从进办公室门起,她就有一种乾隆爷的心思猜啊猜不透的复杂感。尤其此刻这位爷正半威胁半警告似的盯着自己瞧,她就更胆颤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他老人家生气。 可是,她也早就打定了主意啊。 如果,他不能直接接受的话,那她,不然委婉一下? 于是她开口问:“老师,理科和文科的成绩是分开排名的吗?” “当然了,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话说到关键,乾隆爷倾身向前了些,更能清楚的对视着裴涪浅,然后苦口婆心的劝:“你看你的成绩,理综虽然也挺好的,但是历史是你的强项,我从历史老师那查了你的成绩,基本每次考试都在单科九十五以上,肖裕可才八十五左右上下波动。而且你的英语和数学好,文科生拉分就靠数学和英语,这绝对是你的优势。”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裴涪浅缓缓点头,乾隆爷眼见有戏立刻乘胜追击:“而且最关键的是,你去了文科肯定就是文科的年级第一了。你想想这一学期以来但凡考试,你都被肖裕打压在年级第二的位置,其实挺悲催的。可现在只要你一个小小的决定,立马就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裴涪浅点头再点头,看起来也非常赞同乾隆爷的观点和说辞。 乾隆爷欣喜万分,看来最近读的心里揣摩术蛮有效果,瞧他现在不就说动了一个执拗的孩子么。 于是他坐正,嘴角扬起:“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裴涪浅点头,清一清嗓子:“我选理。” “......” 乾隆爷被拒绝的干脆,哑声了半天,问:“为什么?” 为什么? 裴涪浅低头掰着手指头,她不安的时候总会做这个小动作。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不想和他并列。文理分开排名,尽管都是年级第一,可是,太遥远了。 两张成绩单上的名字相隔太远太远。 她就想站在他身后,坐在他身后,名字,也在他的后面。 这样的距离,她才能鼓励自己去乘机突破。 傻吗?才不呢。 她的肖裕,值得她这么做。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一会儿,走廊上没了课间的热闹,寂静的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裴涪浅走在前面,神清气爽的甩了甩长长的校服袖子,附中春秋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运动衣。因为刚上高一,怕等到高三时衣服小了穿不上,她当初特意报大了一个码,典型的主观唯心,潜意识里相信自己还能再涨高五公分。 “喂。” 正得意忘形的时候,身后忽然发出低沉的声音。 她回头,难得一见他竟面露犹豫和纠结,于是问道:“怎么了吗?” 肖裕停下脚步,相距不远的距离他安静的立在原地望着面前这蠢得要命的丫头,实在难以把她和成绩榜上第二名的名字对应起来。 附中一年级二十五个班,每个班平均四十人,一千人的考试中要想次次考到第二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难。 这毕竟是全市升学率排名第一的附中,不是其它任何一所普通高中。 他从未质疑她在学习上的智商,成绩就能说明一切。可是,抛开成绩以外的她,根本就是个智商为负的蠢猪。 她自己都没发现因为喜欢他,而做出过多少让人哭笑不得的蠢事儿吗? 就拿这次文理分科来说,虽然他从未认真的考虑过高考这件事,可毕竟在绝大数的家长老师心中这绝逼是件譬如婚姻的人生大事,可是她怎么还能随随便便的做不负责任的决定呢? 仅仅因为喜欢他吗? 可是他又不会走。再说了,他从来都没有阻拦过她喜欢自己啊。 他不过是不喜欢她这种随随便便的态度,让人十分怀疑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他,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说放弃就放弃了。 他不想承认这段日子以来,她所做的这一切,自己都始终冷眼旁观当个局外人,就是因为来源于心底深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全感。她总是这样玩笑似的人生状态很难让他真的放心,她说喜欢他,就会一直一直喜欢他到死。 他能相信她吗? 还有待考验。 “你想好要学理了吗?”带着不确定,他问。 “嗯啊!”裴涪浅点头,嘿嘿傻笑:“刚刚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可喜欢理科了。” “是么。”他冷哼一声。 看,就是这种笑,一点也不走心。 于是仍然怀疑,“你认真的?” “当然啊。” 裴涪浅认真点头,她没说谎,和死记硬背的文综比起来,她还是更愿意学习些烧脑的东西,这样才能凸显出她傲人的聪明才智。 肖裕见她真不像是撒谎,终于心安了些。扬扬下巴,抬步越过她的时候特神气的说了句:“你要是不急着回教室上课,我可以偶尔大发慈悲的请你喝冰红茶。” 裴涪浅立刻就跟了上去,生怕对方反悔,上前几步就拽住了他的校服袖子并保证:“去去去一万个去!” 别说逃一节课了,逃一学期都行! 有必要如此激动?肖裕瘪唇嫌弃。低头瞧见自己胳膊上那只多余又碍眼的小手,言简意赅警告:“狗爪子拿开。” 裴涪浅:“......” 他家狗爪子长的跟青葱玉指一个样儿!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哈~我班上一个女学生竟然和段王爷的名字一毛一样,令我虎躯一震好开心好激动。 yy下段王爷听后的反应:暗戳戳的委屈脸去找甜姑娘求安慰:“媳fù儿,他们说我的名字和一个女孩儿的一样,我想改一个更男xìng点的名字。” 甜姑娘:“好啊,那不如就叫段壮壮吧,绝对够Man。” 段王爷:“......” “不喜欢?那段大宝,段大强,段大伟,段大勇。” “你怎就跟大杠上了呢,就不能好好取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吗?” 甜姑娘委屈:“你不是不喜欢别人说你小的么。” 段王爷一口老血梗在胸口,抬头望一眼窗外的艳阳高照,说:“大白天的,开车小心点。” 甜姑娘羞红了脸,捶他胸口:“讨厌你。” 段王爷哈哈大笑,凑上去贴着对方使劲儿放dàng:“媳fù儿,媳fù儿,你怎这么可爱呢呀。” 刚从厕所回来的隋海岩听后一脚就踹了上去,“妈的,一天不浪会死啊你!” “哼,你丫绝逼是嫉妒,□□luǒ的嫉妒小爷。” 肖裕偏头看了眼裴涪浅,冲段王爷冷笑:“滚。” ☆、受伤 附中的超市在综合楼的二楼,被学生们亲切的叫做“小二楼”。裴涪浅跟在他身后,见他伸出修长的手臂从展架上取下两瓶冰红茶后,立刻狗腿笑着说:“嘿嘿阿裕,你胳膊真长,这么高你都能够着。” 肖裕闻言,抬眉看了眼自己身前这不到两米的展架,冰红茶放在第二层,最多不出一米五,够不着的是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儒吧。 真是好大的狗蛋,还敢讽刺他! 于是他转身,非常不爽的把其中一瓶放回了展架上,掉头就走。 裴涪浅傻眼愣在原地,反应过来飞快的踮起脚尖把那瓶冰红茶取下来就往收银台跑。趁着他掏钱包的空当,她连忙对收银员小姐姐说:“还有这瓶,麻烦一起结账!” 刚刚还说要请客的人,转身就瞪她:“我反悔了,矮子。” “......”反悔就算了,矮子是几个意思他倒是说清楚啊! 裴涪浅伸出食指,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问:“我拖鞋后净身高168公分,矮子?” 她话落,蓦地瞪圆了眼珠子,惊悚的看着他忽然慢慢低头凑近了自己。 随着他的贴近,那丝浅浅的呼吸就喷在她最敏感的脖颈处,情不自禁的,她悄悄打了个哆嗦。 不敢抬头看他,低着头却通红了脖子。 他...他...要干什么?亲...亲亲...么。 她害羞又紧张,浑身僵硬如尸体,却还有工夫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只要他贴上自己的嘴唇,她一定要来一个热烈的法式深吻,主动都行! 就差一点点,就差微毫的距离,他却停了下来。 肖裕低眉,入眼就是女孩子那纤细白嫩又诱人的脖颈,他的鼻尖就停在了她耳边一公分处,于是那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气猛烈的直冲他鼻间。甜腻的味道让他不舍得离开,那股特殊又陌生的情绪在心底疯狂的叫嚣着,只想靠近点,再近一点。 忽然意识到自己犹如变态的可怕行为,他皱眉,几乎跳脚着立刻远离了她。 裴涪浅恍恍惚惚不知所以,睁着圆滚滚的眼珠子一脸纳闷却呆萌的望着他。 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酸酸涩涩却又犹如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啃噬一般奇痒难耐。肖裕偏头,狠命握拳暗自咬牙,他无法解释方才自己愚蠢的行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无法控制自己,也像冥冥之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动着他去做靠近她的事。 色狼。 他在心底狠狠唾骂自己。 “怎么了你?”裴涪浅见他脸色不太好,yù上前一步关心,却被对方立刻制止:“你离我远点儿!” “我.....” “别说话!”他忽然拔高声音,洪亮尖锐的音色吓了她一跳,就连收银员小姐姐都颤抖了下。 肖裕立刻低头不愿再看她,转身落荒而逃。 裴涪浅反应过来也一阵风似的追他而去,留下收银员姐姐在原地莫名其妙:“吼,我不要脸的哦?你们知道单身狗是需要得到关爱的吗,随地乱撒狗粮就算了,说好的买我饮料就不买了?刚刚那俩个是几年级几班的?我一定要去向他们班主任告状!真是的,小小年纪的就谈恋爱,有考虑过我们这种大龄单身未婚青年吗?真是死人了!啧啧啧,老夫这一颗灿烂的少女心都dàng漾了。” ** 课间,裴涪浅趴在桌上浑浑噩噩,懒洋洋的盯着桌上那瓶冰红茶出神,她后来还是去拿回了那两瓶冰红茶,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送她的,她怎么舍得就遗弃在展架上。 她这幅样子像是中邪了,季峥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被鬼打到了啊你。” 她叹了一声气,可不是么。 忽然想到什么,她坐直身子问同桌:“季峥,你有多高?” “一米六五啊。”季峥莫名其妙:“怎么了?” “那你觉得我矮吗?”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季峥听后直翻白眼,“大姐,你比我还高了三公分呢,矮什么矮。” 在此之前,裴涪浅也一直觉得自己的身高在同龄人里算高的了,但为什么他要叫自己矮子呢,难道男生和女生看问题的视角真的不同吗? 她不放心,又戳了戳前面人的背。 隋海岩随即转身,看她一眼懒洋洋的问:“咋介?” “......”这又是哪的发音?青春期的男生还真是个迷。 没空考虑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直接问出自己的问题:“大海兄,你觉得我矮吗?” 隋海岩瞪她:“别老跟肖裕不学好,海什么海!” 丫几个混蛋,就这么出卖了他的个人兴趣爱好。 裴涪浅笑着吐了吐舌头。说起这事也挺好笑,那天课间她闲的无聊,但凡她一无聊基本周围的人也不得安生,尤其前面那一位。 肖裕烦不胜烦,在她缠着自己问了半天为什么要叫隋海岩“大海”后,终于没了耐心吼着嗓子暴躁的解释,他的耐心向来在她面前摔得粉碎。 她又问了一遍:“我矮吗?” 隋海岩给她一个大白眼,“你作业又写完了?” 裴涪浅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难为情的低头抠一抠手指:“别这样说人家嘛。” 隋海岩没听明白:“谁?” “人家。” “在哪儿?” “......” 真是对牛弹琴。 季峥在一旁笑的鲜花怒放,指着隋海岩吐槽:“真是不解风情,还吹嘘什么情场浪子!” 隋海岩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身后这俩人,以前觉得裴涪浅还挺女神,现在真是和阿裕走得近了,也被感染了精神病,不懂又在抽什么疯。 他问:“阿裕说你矮?” 这么丢人的事实,裴涪浅不是很想回答。 可隋海岩是谁,凭他的智商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这种蠢问题是谁说的。 他认真思索,诚恳回答:“个子矮的女生和男朋友站在一起那是小鸟依人,你站在阿裕旁边,就是鸵鸟依人。” “哈哈哈!”季峥差点笑背过了气去,这么生动形象的解释实在是高,她忍不住伸出大拇指想给对方一个赞。 结果,刚伸出去的手指还在空中就被人拦截住,裴涪浅恼羞成怒的握住她的指头,瞪向隋海岩:“你就不能形容的委婉又好听点吗!” 不满意?隋海岩好脾气的点头,换个说法再来:“那我这样说吧,你穿上高跟鞋走在人群中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滚啊。 隋海岩忽然想到什么,又对她说:“你知道为什么自己久攻不下肖裕这座铁塔吗?” 事及肖裕,裴涪浅傻乎乎的上钩,问:“为什么?” “就是啊,为什么?”季峥也满脸好奇,裴涪浅从没向她隐瞒自己喜欢肖裕的那点心思,毕竟一个是同桌一个是前桌,眼神出卖不了人,即便她有心掩饰都架不住那么甜腻的感情。 隋海岩索xìng转过身来,打算认真的给她们上一课。 “哥跟你说啊,阿裕打小就是老师和家长喜欢的学生,突然间冒出来了个你来和他争宠,他当然不高兴了。你别看他整天绷这张脸装深沉玩冷漠,其实心眼儿可小了。你这样优秀会让他觉得没面子的,所以,女孩子要适当的学会示弱,别太强势了。” “歪理!” 裴涪浅还没反驳,季峥先忍不住了,义正言辞的斥责对方:“你这是典型大男子主义,凭什么瞧不起我们女生!凭什么要我们来示弱!你们男生就不能先道歉先低头吗,你们比我们多一条腿吗!” 隋海岩开始被吼得一愣愣的,听到最后一句笑了,凑上前,不甘示弱的挑一挑眉,流里流气的说:“就是多了一条腿,你不知道吗?” 季峥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面红耳赤的瞪他:“流氓!” 他笑一笑,也没反驳,能听得懂自己的意思,她又好到哪里去? 裴涪浅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兴趣探究,她的心思全放在隋海岩方才的话上,他是肖裕的好朋友,他说的话,应该有点可信度吧? 她持怀疑态度,却忍不住问道:“那要怎么示弱呢?” 季峥怕她上当,还想劝她:“你呀,就是关心则乱听他在这唬烂你,放眼七千年以前可是先有的母系氏族,狗屁男尊女卑。” 隋海岩故意和她较劲儿:“你把这话给陈沉说说看。” 果然,季峥听到这个名字后就蔫了。裴涪浅好笑的摇头,扯回话题问:“到底应该怎么示弱?” 隋海岩想了想,灵光一现,打了个响指,道:“看过台湾偶像剧吧?你就学里面女孩子的说话方式就好了。” “啊?”裴涪浅怀疑。 季峥也不信他,出这都是些什么损招。她在桌下拉住裴涪浅的手表态:“我赌一百块钱肖裕肯定不喜欢那种作死的女生。” 隋海岩不服气,别的他不敢吹嘘可那是肖裕,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的铁瓷。立刻叫板:“阿裕真的喜欢,他还看过呢!” 他语气严肃到不像是撒谎,季峥有些懵也有些吃惊,肖裕还看过台湾偶像剧?如果是真的,这也太恐怖了吧! 裴涪浅一听是肖裕喜欢的就急了,抓住同桌的手臂使劲儿摇晃:“到底是什么?台湾女生怎么说话的?” 季峥还是不太相信肖裕会喜欢台湾腔的女生,尤其这话从隋海岩嘴里说出来,他就没过半句实话。 她不想坑自己同桌,可是那傻姑娘太执着,她好不容易才从对方手中救出来自己那半废的胳膊。想了想,清清嗓子模仿道:“就是说话的时候酱紫,比如“干啥,烦死人了”就换成“干森么啦,你很奇怪耶”,就是这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语调啦!” 裴涪浅:“......” 肖裕真的喜欢这样的? 她吞了吞口水,怀疑的看向隋海岩,眼神问他“你确定”? 隋海岩拼命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止不住的汗颜,如果是这样,好吧,她看向同桌问:“还有呢?” “哦,其实很简单,你说话的时候语调放慢些,多以哦,咧,ho来结尾。比如:是哦,对ho,屁咧。” “有没有什么一学就会诀窍?” “除了刚刚的句尾,再就是多以啊来开头,张嘴的时候就说:啊不然嘞,啊你想怎样,啊你会不会觉得......” “还有就是把平时说话的AAB句式变成ABB,比如把试试看、尝尝看,变成吃看看,试看看。” 越听越皱眉,裴涪浅十分怀疑真实xìng,踢了前面人一脚,她蹙眉:“你确定我这样说话他不会打死我?” 她仿佛都能预料到,肖裕皱眉嫌弃的冲自己怒吼:“裴涪浅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滚!” 隋海岩在桌下偷偷掐自己的大腿,拼命忍着到嘴边的笑意,点头,拼命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 “......好吧。” 于是几天后,裴涪浅的日常就变成了:“阿裕,阿你要去哪里哦?阿裕,阿这个题要怎么解咧?阿裕,阿你中午次的什么ho?阿裕,阿我买了冰红茶哦,阿你要喝看看吗?很好喝的哦,冰冰的呢!” 肖裕忍无可忍,摔桌,“阿阿阿阿你妹啊!” 他不懂,她到底又哪根筋儿搭错了还是又吃错了什么yào,整天阿阿阿阿的烦得要死! 他拜托她,能不能稍微有一天正常点,让他安生的度过一天,哪怕一天! 裴涪浅被他吼得手一抖,刚拆开的新美工刀闻声掉落,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他光滑的腿上。 先是一道浅白的细线,然后皮ròu瞬间分离,随之涌出鲜红的浓稠的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小腿话落到脚踝,最后滴在木地板上。 “啪!” 刀滚落在地上,裴涪浅盯着那满是鲜血的小腿,一阵头晕,不受控制的晃了晃身体,要不是身后同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肯定已经头倒地了。 对方刚想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就蓦地瞧见一旁半个腿都是血的肖裕,吓得惊悚的尖叫出声:“阿裕,你腿流血了!” 前面的美术老师和周围的同学闻声立刻蜂拥过来,裴涪浅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看着他苍白的大手紧紧堵着伤口,可是任凭他再用力,那口子太长了,根本就止不住,眼泪瞬间就翻涌而出,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想碰但不敢,一开口,哭声随之而来:“阿裕呜呜” 肖裕疼的整个脸都惨白惨白的,周围人紧张焦急的声音他都听不到,却只听到了她的哭声,真是...该死的,他还没死,哭什么哭。 咬牙切齿,拼命努力着蹦出了两个字:“闭嘴!” 可裴涪浅哪里止得住呢,她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更恨不得那把刀子是划在自己的腿上,都好过此刻这种心如刀绞的痛楚! 她怎那么手贱呢,怎么就连个小刀都拿不住呢! “阿裕,阿裕,你别害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她说着爬起来就要抱他起来,却被他狠狠的推开:“不去,我讨厌去医院。” 课堂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做老师的难辞其咎。美术老师显然也吓到了,眼见血一直在流而当事人还在反抗,立刻做主指挥着旁边的几个高个子男生,即便是抬也要把他抬到医务室去! 裴涪浅心疼的看着她的阿裕被那几个男生抬了起来,突然一个动作扯到了他的伤口,他低呼了一声,两颊的汗顺着脖颈不断的往下流。 她忙别开眼,心碎一地。 却忍不住从那几个粗鲁的男生发火:“你们轻点!别弄疼他了!” 肖裕顺着声音瞥了眼她一眼,那小模样可真惨,要是放在往常,他肯定会好好的羞辱她一番。可是此刻不知为何,他最想跟她说的就是别哭了,他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码的我好想笑。 在大海和浅浅说肖裕喜欢台湾女生时,裕哥的话外音是酱紫的:“隋海岩你妈的,再给老子乱造谣抽死你。” 还有浅浅误伤了裕哥之后,她真的给跪了。O(∩_∩)O哈哈哈~ ☆、补课 裴涪浅哪受得了这样的他,眼珠子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哗啦啦的流个不停,她唾弃这样没用的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竟然还弄伤了他,真是罪该万死。 叮嘱了同学和老师几句话后,她立刻转身就往教学楼跑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生这样的事儿,她得通知肖彦一声。 高三年级已经没有选修课了,裴涪浅直冲高三一班教室,推开教室门的瞬间声音也传到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抱歉老师打扰了,我找肖彦学长,他弟弟受伤了。” 也不知肖家兄弟都是怎么回事,那么喜欢第四组第四排,裴涪浅话音刚落,和肖裕同一个位置处就站起来了个人,几步跑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就离开了教室,忙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没敢耽搁,说话的空档嘴动脚不停,裴涪浅喘着气回答:“我弄伤了他,腿上流了好多血,他不愿意去医院,现在还在医务室。” 肖彦一听就忍不住骂了一句:“混蛋!” “对不起,都怪我。”裴涪浅自责不已。 趁着空档,肖彦偏头看了她一眼,怕她误会,又解释道:“我不是说你。” 自己的弟弟什么脾气他自然知道,那可是个能捅破天的霸王。全家都宠着他,让着他,也惯出了他那一身的臭毛病。 有洁癖不让人碰就罢了,因为见过宰牛羊吃不下去红ròu也算了,生活中的这些习xìng他都纵容着他,可是唯独事关他xìng命的,他绝对不会任其倔强。 两个人刚跑到医务室,就听见里面的人又摔东西又大发脾气:“说了不去医院不缝针!拿几个创可贴就行了!哪那么多屁事!” 医务室的老师手足无措,还从没见过这么犟的学生,打进来就视自己为仇人,好像让他缝针是要杀了他。他都一把年纪了被这么小的孩子吼了也瞬间没了好脸色,比肖裕眼瞪的还凶,粗声吼道:“不缝针你就等着这条腿废了吧!” “废就废,我乐意!” “砰!” 门被踹开的声音,肖彦一路跑过来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两滴,微微喘道:“闭嘴吧你!” 摊上个这么能折腾的兄弟,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无奈啊。 气归气,还得给自家兄弟擦屁股,他转身面向医务室的老师,抱歉道:“对不起老师,麻烦您了,我这就带他去医院。” 那老师叹声气挥挥手:“赶紧去吧,咱们医疗设备有限,缝针还是大医院靠谱点,我刚已经叫了车了。” “什么!还要叫救护车!”被拉住的瘸子一听就火大了,挣扎着就要起来,推了推离自己最近的人说:“裴涪浅你去跟他说,老子不去医院更不坐什么救护车,我还没死呢!” 裴涪浅头疼不已,就没见过这么不安分的瘸子,可是闯祸的是她,她必须要安抚他:“阿裕阿裕,其实不疼的,就跟被蚊子咬了一下,一闭眼就过去了。” “不疼个屁啊!又没在你腿上缝针,反正老子就是不坐救护车,死人才坐那玩意儿!” 都什么谬论啊。肖彦和医务室的老师互相看了一眼,没忍住同时翻了个大白眼。偏头一眼,那姑娘竟然还能耐心的安抚他。 裴涪浅蹲下身和他平齐,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安慰:“阿裕,那天我们在路边不是碰见一个大叔晕倒了吗,后来也叫了救护车,可是他很健康啊。救护车不仅仅是给死人用的,你别怕啊。” 肖裕沉默,许是想到了那天意外遇到的情况。他面露犹豫,裴涪浅乘胜突击,低头望向他放在身侧的大手,鼓足勇气,轻轻牵起。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肖彦简直叹为观止,他弟弟其实是个脑残吧?难道他一直以为救护车是给绝症患者用的? 他没忍住,打算吐槽下:“你…” 话没落下就被对方唬住,肖裕哼道:“怎样!” 他好胆就讽刺自己试试。 肖彦耸肩摊手,不和智障儿童一般计较。 “可是,医院那地方是人能去的吗?全是细菌全是病源。” 他竟然还有心思纠结这个问题? 闹了半天,还是洁癖这个臭毛病! 裴涪浅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肖彦制止着,他伸手一个响指,指挥着旁边那两个同学说道:“得麻烦你俩了,帮我再把他扛到车上去吧。” 那两男生也没敢再耽搁,左右两边一人一个胳膊就抬了起来。 “喂!我不去!喂喂喂肖彦你放老子下来老子特么的不去那脏地方!” 肖彦两手chā兜,和裴涪浅及医护室的老师一起昂首走在前面,不为所动。 几个人出了学校大门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停着的是一辆车租车。 医务室的老师率先上了车,边催道:“快点上车,想什么呢都一个个的,就被刀子划拉了下叫什么救护车!” 等出租车开了出去,他还不爽的嘀咕了句:“没文化真可怕。” 于是,车上一路诡异的安静。 等肖裕从急诊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门一打开,裴涪浅立刻扑了上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搀扶着他。 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她无声哭泣的模样让肖裕一阵心烦,“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呸呸呸别胡说八道。”她心急又害怕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知道在那念着一大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他再没说过死不死的话。 肖彦怕他听了医生的话心里有负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就是留一点小疤,伤痕是男人身上最好的勋功章。” “对对对。”裴涪浅点头,补充道:“阿裕你别怕,我不会嫌弃你的,绝对不会的!别说只是一道疤,就算你真瘸了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这话说的,肖裕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叫他真瘸了也不嫌弃?这疤明明就是拜她所赐!他哼了一声却看到肖彦哆嗦了下肩膀,那副隐忍笑意的模样一下子就让他来了气。 于是恼羞成怒:“我告诉你这伤就是怪你,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好好的上课拿什么美工刀,我有足够的证据怀疑你根本就是杀人未遂!” 裴涪浅吓了一跳,不断解释:“我没有阿裕,我真的没有!” “好了好了。”肖彦及时分开快要打起来的这俩人,都说两岁一个代沟果然没错,他都看不懂年轻人的心思了,谈个恋爱而已有必要伤其体肤痛乏其身么。 肖裕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走在前面。 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女孩子被男孩推开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倔强的凑上前去拽住他的胳膊,不管对方怎么骂她都不放开,而那男生大概是不厌其烦了,终于默认了她的关心和身体接触,没再推开那女孩儿。 肖彦无奈的摇一摇头,嘴角一勾轻笑了一声。 明明喜欢,却要狠命折磨对方,阿裕你其实早已深陷其中了的吧。 ** 由于腿伤,肖裕请了几天的假,这天下午一放学,裴涪浅背起早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只等铃声一响就往出跑。 忽然书包肩带被人从后拽住,她微仰着头往后看了一眼,挥挥手道:“快松开我,有事明天再说。” 隋海岩不依不饶,手上用了点劲儿,硬是把她拖到了自己面前。 “干嘛呀你们!”裴涪浅懊恼的瞪着他们。 隋海岩也不废话,直接问:“跑这么快去哪儿呢?” “就是!”段王爷接嘴。 卯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都什么跟什么啊。 裴涪浅头疼不已,看一眼时间着急的说:“我真有事,明天再说行吗?” 再迟了那位爷非得杀了她不可。 异口同声的三道声音:“不行!” “......” 段王爷也不和她绕圈子,“浅妹,你该不会要打入阿裕他家了吧?” “就是!”卯劲不乐意了,有种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不爽,“我们说好了今天放学要去阿裕家看他,他突然打个电话说变卦就变卦,你俩肯定暗度陈仓了。” 真是了不起,成语都会用了。 裴涪浅呵呵一笑,开玩笑,她才不会告诉他们呢,她才不想让这几个电灯泡坏她的好事呢! 没错,她是打入了敌人内部,从医院出来后她还送他回家了呢。 她知道今天自己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这几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没关系,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最好就不要落在她手里。 “我要去给人补课,满意了吗?”她没好气的哼道。 隋海岩明显不相信:“补课?你去哪儿补课,给谁补课?” 真是烦的一逼,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被浪费,裴涪浅火大的怒吼:“我当家教不行吗!勤工俭学不行吗!” 兄弟几人被忽然的吼声吓得后退一步,面面相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有点被惊吓住的尴尬。却又在心底忍不住怀念起了一年前的裴涪浅,那会儿她脾气多好啊,怎么跟肖裕呆的时间久了,连xìng格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不知道,也仅仅是事关肖裕,她才会异常的暴躁。 好不容易摆脱那三个磨人精,一路挤地铁再小跑,赶到肖家的时候她按了按门铃。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一个气质出众的女人。 她愣了一秒,瞬间反应过来,赶紧低头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裴涪浅,肖裕的同学,来给他...补课。” 和怡看着面前穿着宽大校服的小姑娘,想到刚才和儿子聊天的话题,忽然就笑了,侧身让她进门:“快进来吧,阿裕等你半天了。” 等她? 裴涪浅不太敢相信,可是这话又是他妈妈说的,到底信不信呢? 和怡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丫头准是不信,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点头真诚的说道:“真的,他刚才一直盯着门外看呢。” 裴涪浅差点就笑出了声,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肖裕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自己呢? 换好鞋,她没敢再耽搁,立刻就和对方说:“那阿姨我先上去了哦。” 肖裕家住三层的独栋别墅,裴涪浅这是第二次来,那天和肖彦一起把他送回来时,家里除了一个保姆阿姨在都没见到他的父母。 想到楼下的女人,她挫败的叹了一声气,自己这一路跑来流了不少汗呢,早知道就换身好看的衣服再来了。 轻轻敲了敲楼梯口的那间房门,她试探的叫了一声:“阿裕?” 下一秒,里面立刻传来一声低吼:“叫什么叫,还不给我滚进来!” “......哦。” 她推门进去,他躺在床上,半靠在床的后背上。此时,正一脸愤怒的瞪着她。 裴涪浅心虚,怕他生气便解释道:“对不起啊我来晚了,今天周末坐地铁的人太多了,我等着好几趟才挤上。” 谁知对方并不领情,“你穷到连出租车都坐不起了吗!” “我...” 她想说出租车没准这会儿还在学校门口堵着呢,可是看他一眼,不敢。 “好吧,是我错了。” 肖裕得理就不饶人,没完没了道:“你当然错了!你让一个伤残者等你就是你的错,尤其这个伤还是拜你所赐!” “你残哪了?”他全身上下就只有脑子残了。 “不对,把残字去掉。”肖裕说完,反应过来咋舌:“这是你该关注的点吗?” 裴涪浅这回自觉的没出声,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再敢犟嘴,那这个话题就别想过去了。 “死缠烂打说要来给我补课的人是你,定好时间的人也是你,结果呢,迟到的还是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别人你连这点常识都没吗!” “我.....” “你什么你,老子就知道你是个出尔反尔水xìng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 幸好没有答应她的表白,要不然他高贵的人生就出现了被甩的黑历史! 裴涪浅莫名其妙他这一通无名火,虽然他脾气是不怎么好,可以前也从来没有这么喋喋不休过。 她是迟到了,可是这和她水xìng杨花有什么关系? “阿裕,你怎么了?”她担忧的上前一步,“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肖裕推开她献殷勤的手臂,重重的喘着粗气。 他怎么了? 他特么的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呢! 不过就是几天没见,为什么他总会想起她?不过就是来迟了一会儿,为什么他要担心她?不过就是骂了她几句,为什么他就心疼后悔了? 即便他的感情再迟钝,即便他再想否认,可他也恍然意识到了,原来心上早已有了牵绊。 她的名字便是他的情。 深吸一口气,他叫她:“裴涪浅。” 裴涪浅点头应着:“唉。” “我们......” “嗯?” “补课吧。” “......”裴涪浅略有遗憾的偷偷瘪唇,转身打开书包取出书来,边回应他一句:“哦。” 肖裕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可是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其实哪里需要补课呢,不过是她想见他的借口。裴涪浅嘿嘿一笑,他依然背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她索xìng席地而坐就靠着他的床。 “阿裕,我念一道题,你回答一道好吗?” “好。” 她翻开数学练习册,先挑了一道简单的念了起来:“某位同学掷出3枚相同的均匀骰子,向上的点数都是“6”的事件是什么?” 肖裕:“不确定事件。” 裴涪浅点头,是有点简单了。再来一道,中等难度,“一枚硬币连掷三次,出现一次正面的概率是多少呢?“ “八分之三。” “bingo!” “一组数据中的每一个数据都减去80,得一组新数据,若求得新数据的平均数是1.2,方差是4.4,则原来数据的平均数和方差分别是多少?一口报出答案哦。” “81.2;4.4” 裴涪浅吃惊,他的心算能力不输自己呢。 忍不住夸赞一句:“阿裕你真棒!” 肖某人的心里爽翻了天。 裴涪浅收起数学书,又道:“数学是你的强项,换一个。” “随便。”他表情相当臭屁,反正没什么是难得到他的。 她又翻开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语书,直接跳到最后的附录单词表中,随机抽选:“survey是什么意思?” 她一定要问这么low的问题吗?肖裕无语翻白眼,却还是配合着她:“调查。” “ignore?” “忽视。” “你总是忽视我,请翻译。” “you always easy to ignore。” “没错!”她刻意看他一眼,他挑眉,故作不明白的样子气得她想揍人。 “阿裕,我还想请你翻译最后一句话。” “嗯。” 她合起书来,抬头去看他,微微笑着诉说着一句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话: “我喜欢你,始于初始,止于终老。” “......” 裴涪浅见他反悔,扔下手中的课本扑上去摇晃他:“阿裕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我收回。” “不行!” “那我拒绝。” “阿裕阿裕。”她不依不饶,见对方铁了心的不理自己,只好让步,“那不然这样,你对着我说不出口的话,那就看着她吧。” 肖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隋海岩最喜欢的杂志《花花公子》,封面上xìng感的半luǒ波霸女轻咬红唇,坦胸露rǔ,充满诱惑。 这种姿色一看就是隋海岩的风格,他翻一翻白眼,很想告诉她,别说半luǒ了即便这女人脱光光了自己也没兴趣。 裴涪浅表情惊讶,又有点羞涩,“没想到阿裕你喜欢这样的啊?” “闭嘴!”他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他喜欢猪还差不多。 她偷笑,看来隋海岩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原来她的阿裕真的是个害羞的男孩,私下里也喜欢看偶像剧,还喜欢看人体模特。 她死缠烂打,肖裕为躲耳根清净,只好不情不愿的开口,语速飞快:“My love is kept for you from the first sight to the end of life。” My love…他说My love? 标准的英lún腔在耳边萦绕,久久回dàng着,裴涪浅沉醉在那回声当中,只可惜,太快了。 “阿裕你说的太快了,我没听清,再一遍好不好?” “裴涪浅你他妈够了啊!”好久不骂人不代表他忘光光了,她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最后一遍,就一遍,我保证!” “休想!” “阿裕阿裕。” 他烦不胜烦,索xìng武力镇压,“再嗦就滚出去。” 她果然安静了,只是不满的还小声抱怨着什么。 肖裕看她一眼,只觉得女人果然不能惯着来,三天不打还想上房揭瓦。 ☆、放假前 俩人打打闹闹间,肖裕妈妈敲门送来些水果和点心,裴涪浅立刻从地板上站起来去接果盘,毕竟是心上人的母亲,她即便再粗心也得装的乖巧听话些,也好留下些好印象。 和怡进门来就看到那姑娘在地板上坐着,侧头冲自家儿子不满道:“阿裕,你也太没规矩了,怎么能让同学坐在地上呢,天还没热起来,别再受了凉。” “我可没让她坐。”肖裕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裴涪浅“唉唉”叫了两声,几个快步到床边又把他按了回去,“你别动别动,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要吃苹果。”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果盘,裴涪浅立刻连盘端来,用牙签扎了一小块递给他。肖裕满足的咽下,得意的向母亲发起炫耀的攻击。 啧,没眼看了。 和怡不想再骗下去,偏头对这傻傻的姑娘说:“他没事,都是装的。” 肖裕咬了半截的苹果差点卡在喉咙眼,怨愤的瞪了自己母亲一眼,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怎么会没事呢?裴涪浅摇头不信,把那天的情况又夸大般的给对方描述了一遍,最后强调:“阿姨,他流了好多血呢。” 和怡面露无奈,在心底默默叹了声气。 这姑娘看着挺水灵又聪明的怎么这么好骗呢? 她实在没忍心告诉这孩子,那天给肖裕包扎的医生曾经就是自己的学生。他们前脚走后脚他就打来了电话,非常客观且精确的描述了肖裕的伤口。真的,一点都不严重。 也是难为他了,还装了这么久。 她微笑,用最简单易懂的通俗口语跟她解释:“正常情况下,人体内的总血量约占体重的8%左右,一般chéng rén的血液总量为4000-5000cc。而失血量在500毫升时,是几乎没有明显症状的。超过800毫升以上时,伤者才会出现面色、口唇苍白,皮肤出冷汗,手脚冰冷、无力,呼吸急促,脉搏快而微弱等。 ” 她看一眼自家儿子,表情相当嫌弃,问裴涪浅:“他那天失血多少?有300cc吗?” 裴涪浅:“......” 这...她点头,有吧? “咳咳。”肖裕憋不住了,轻咳一声制止了和怡想继续的话题,再说下去他自己都嫌丢脸。不情不愿的对裴涪浅解释道:“我妈是301的医生。” 言下之意,他那点小伤口压根就骗不了她。 医生!还是军医! 裴涪浅震惊面前气质超凡的女人竟然是穿着绿军装的医生,她这一生就崇拜两种职业,军人和医生,没想到有人竟同时兼具着这两种身份。 对和怡的佩服和惊叹之情,裴涪浅是半点都没掩饰,就差跪下五体投地了。 激动难以言喻,她是真心诚意的夸赞着:“阿姨,你好厉害!” 这话绝对不是客套,虽然如今网络及社会上对医生的评价褒贬不等,尤其现行的医疗体制下,医患关系矛盾的极端化,昂贵的医yào,高额的检查费用,已经把医生推到风尖浪口的端口,特别是直接面对患者的临床医生。但她依然想成为一名济世悬壶,救死扶伤的临床医生。 然而她的崇拜,却令某人嫌弃又鄙视的哼了一声。 裴涪浅偏头看了眼躺在床上正闹别扭的那人,没理。 她现在一心扑在和自己的新晋偶像jiāo流上,“真的阿姨,我打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医生。” “呸!” 和怡还没说话,有人又不满意了。 两位女xìng一起把目光瞥向他,眼神质问他:“你有意见?” 当然,意见大了去呢! 肖裕眼睛严厉地瞪着还穿着校服的姑娘,那眼神像要shè出火花一样严肃,毫不客气的威胁:“裴浅浅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做什么见鬼的医生,咱俩就绝jiāo。” 家里已经有一个医生了,要再多一个他一定造反。整天带着一股子细菌和消dú水味儿回到家,闻着都够了,幸好他妈不爱做饭,不然再用那双摸过别人心脏的手来做饭,他绝对离家出走。 和怡冷笑出声,真是幼稚到家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小学生动不动就绝jiāo,她怎么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不要脸呢? “为什么啊,阿裕?”裴涪浅一着急竟忘了他母亲还在身旁,那句亲切的称呼就这么叫了出来。 肖裕气急败坏的吼道:“我讨厌医生。” 裴涪浅掩嘴偷笑,和怡已经一个bào炒栗子揍向了肖裕。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他一边躲闪着母亲,还不忘继续强调:“我不管,反正裴浅浅你以后不要去当医生。” “管得着么你。”和怡偏头去对裴涪浅说:“你不要听他瞎说,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制止别人的决定,做你自己就好。你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双手,那是天生的外科手。” 裴涪浅低头握拳再张开,惊喜的把自己的双手翻来覆去观察,这个评价对她来说实在太高,令她激动到难以置信,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阿姨您说真的?我真的适合当外科医生吗?” “当然。” “那我...” 她话没说完,某人猛地一拍床垫,暴跳如雷的大吼:“裴浅浅!” 裴涪浅怕真惹毛了他,那自己绝对也没好日子过,于是走过去又递给了他一块苹果,边说:“阿裕,你吃。” 她以为是逗狗啊?肖裕瞪眼,略带不耐烦的望向一旁碍眼的自家母亲,“您能出去了吗?我们要学习。” 呵呵呵呵。 一连串的冷笑从和怡嘴角溢出,那张未经岁月洗礼的脸上尤然二十多岁的少女,晶莹剔透光滑白皙,只是此刻却带着明显的嫌弃和鄙夷。 这借口不要找的太烂,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认真学过习? 这样别扭的儿子令她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感慨,真是不知道这打出生就自带的xìng格缺陷是遗传了谁。 尤其是方才那会儿,在裴涪浅还没有到来时,他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真是稀奇,让她都差点想拿相机拍下来。 她尽管好奇,却也不会过多的chā手孩子们的感情生活,不过若是能刺激刺激他,倒是挺有趣的。 于是她问:“不是整天念叨嫌人家烦吗?一会见不着人你又急了。” 正在门边来回踱步的少年,闻言转头,轻轻哼了一声:“我乐意。” “我都听彦彦说了,你这喜欢一个人的方式还挺特别,为什么要欺负人家小姑娘呢?” 和怡不太能理解儿子的想法,至少在他们那个年纪里没有欢喜冤家这种套路。她记得当初和肖裕爸爸谈恋爱的时候,虽然那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可却是默默的在对她好,那种疼爱她是真真切切的能感觉到的。 喜欢一个人宠都来不及呢,怎么能欺负? “谁喜欢她了!”肖裕一听就zhà毛了,吹鼻子瞪眼的反驳:“我才不喜欢她,蠢得要死,我喜欢聪明的女孩儿!您以后少听肖彦在那胡说八道的,他知道个屁啊,就知道唯恐天下不乱,真是有够八婆的。” 和怡瘪唇,心道一声:果然,和彦彦说的一模一样。 “你知道彦彦说什么了吗?” “who care?” 和怡偏偏不如他所愿,故意刺激道:“他说我要是问你的话,你一定会说他是在胡说八道知道个屁啊整天唯恐天下不乱的。” “……” 看着面前儿子如吞苍蝇般的哽噎,她的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说老实话,当她听到肖彦说自己儿子喜欢上一个女孩儿时,她是坚决不信的,不是人家姑娘不优秀,而是不敢相信情商为负的儿子也会有情窦初开的那一天。直到丈夫回来后也告诉了她这件事,她才在怀疑中慢慢选择相信。 可就这孩子目前的行为和状态来看,还真是像极了他父亲当年啊,他们肖家的遗传基因也太强大了,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闷骚。 “我现在有点好奇这姑娘了。”她顿顿的点头,摸一摸下巴的动作倒是让肖裕引起了注意,他转身,面露紧张的问:“您想干吗?” 和怡心底窃笑,这怎么会是自己的孩子呢?虽说肖家基因强大,可再怎么着也有自己一半的基因吧,怎么他一点都没遗传到自己的真xìng情呢? 她有心逗他,故意装作一副忧郁和纠结的严肃面孔,“我当然是和其他父母一样,想将早恋的苗头及时的制止,你太小了,现在不适合谈感情。” 肖裕吃惊的微张着嘴,她在说什么?亏他还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特别高尚,不会是那种剥夺孩子自由的强势父母,结果呢? “俗!”他大声斥责,又心急又跺脚的模样让和怡不由的顿住了,她这个儿子啊,谁说他聪明绝顶了?明明就是个傻子。 真要不喜欢一个人,有必要如此激动吗? 仅仅因为她的一句反对,就气得上蹿下跳。 还老说别人是蠢货,他自己就够蠢的了。 和怡耸肩,表情无辜:“不是你整天说班里有个女孩儿老烦你吗,你要是不好意思说的话,不如我给你们班主任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换座位?” 她扔下鱼饵,果然小鱼就上了钩。 肖裕一听要换座位立刻就急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满脸怨气的瞪向自己母亲,大声反对道:“不行!” 她挑眉表示疑问,肖裕喘了口气,皱眉道:“我什么时候说她烦了?” “昨晚你还嫌弃人家马马虎虎的把你弄伤了。” “那是她本来就很笨,做事特别粗心大意,这次是伤到我了,那下次呢?是不是那把小刀就直接掉在她的腿上了?” 和怡反应过来了,“哦,说了半天,原来你是关心人家。” “怎么可能...”肖裕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摸一摸鼻子开始撵人:“今天天下太平吗?怎么没有人需要您去开刀。” 和怡学他的样子也摸了摸鼻子,不客气的揭穿:“在男xìng鼻子的下方有一块海绵体,摸鼻子代表着想要掩饰某些内容。我给你个建议啊,以后说谎的时候千万别心虚,至少不要输给自己的小动作。” 肖裕:“......” “儿子啊,为娘的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跟你老妈还装什么啊。” 和怡得意的看着自家儿子气不过却也斗不过自己的模样。 这样的他,让她恍惚间记起了他刚刚学翻身的那段日子,那么小的一点点,软乎乎的,把他放在床上,自己闲的无聊没事儿就故意去推倒他,而他即不反抗也不哭闹,每次都只翻个身用屁股来无声的嫌弃她这当妈的。 真是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呐,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长的比自己还高了呢,甚至现在还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而她这个做妈妈的,再也不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知心的女xìng了。 想想,竟还有点伤感和嫉妒。 她叹气,门铃就在这时响起,她看着平时高冷酷帅的儿子一下子激动的窜上了楼,还不忘嘱咐自己:“妈,妈,就说我睡了!” 和怡边往门口走去,边无语的摇头叹息:“真是有了媳fù忘了娘啊。” ** 期末考试结束这一学年也就正式的告一段落了,对于高考失利的考生来说也许还会再经历一次惨痛的高三,但在自己有限的几十年生命中是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高一了。 伤感是肯定的,裴涪浅看着季峥一点点从课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里掏出课本、习题册,直到缓慢的掏出最后一本书。然后低头,看着桌上垒起一沓自己的东西,终究是收拾完了,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滴在了桌上。 她悲伤的情绪也牵动着裴涪浅的心,她伸手去握住季峥微微颤抖的小手,并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别哭,我会去找你的。” 不劝还好,她话音落下,自己怀中的小姑娘放声的嚎哭,伴随着哽咽的呜呜声,她吞吐道:“呜呜我后悔了~~~浅浅我后悔了,我不学文了,我要和你们在一起~~~嗝~~” 不小心打了个小嗝,裴涪浅轻笑,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我会去找你玩的,好不好?” 文理分科这是他们面临的必经环节,分班情况已经出来了,裴涪浅和肖裕他们几个都选了理科,依然在一班留着,季峥却去了文科,分到了二班。 这个她来附中的第一个好朋友,她会永远记得在自己高一的这一年,有这么一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子是自己的同桌。 季峥还是很难过,尽管不舍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成绩确实是去文科班更适合。 “你答应我,一定要来找我玩,你不能忘了我。” “不会的。”裴涪浅答应她:“只是去了另一个教室而已,还都在同一层楼呢,你想去小二楼买冰淇淋了,课间要去卫生间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呀。” 这话不小心被刚从外面回来的肖裕听到,他一脸看神经病似的表情看着面前难舍难分的二人,冰冷的评价了两个字:“有、病。” 真是搞不懂这些女生,上个厕所还要手拉手一起去,那是不是生孩子的时候还要约好一起进产房啊!有本事就一起洞房花烛夜! 季峥临走前警告他:“肖裕,别以为我以后不在了你就能随便欺负我们家浅浅了,我还会杀回来的!” 裴涪浅噗嗤一声笑了出声,特别得意的望向身后那人,明亮的小眼神分明在说:“我有靠山了你真的别欺负我,不然下场会很惨的哦。” 呵,肖裕嘴角一勾无声的动了动唇:“智障。” 他没忘记自己是回教室来拿游戏机的,随手往口袋里一装转身就要走,裴涪浅叫住了他,略显诧异的指了指他桌子里的书包,问:“你不背书包回去?一整个假期呢你不用提前复习功课的吗?” 乾隆爷刚刚开班会时专门强调高二可是高中最关键的阶段,高考的成功与否全都在这一年,他真就这么相信自己? 肖裕耸肩,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会看吗?” “当然。”她坚定的点头,没料到换来对方的一句嘲讽:“何必骗自己?” 明明就不想看书,为什么还要装□□学习的样子背着满满一书包的书回去,然后一整个假期连一页都不会翻,等到开学的时候再原封不动的全部背回来。 何苦为难自己的肩? 裴涪浅被他讽刺的面红耳赤,辩解道:“我会看的!” Who care? 他转身就走,“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看啦。想悄悄的说一点心里的话,最近去跑了全国几个权威的医院,因为我可能要做一个大手术,北京协和的教授建议是做的,但是手术时间长达十个多小时我也比较害怕,还在和家人考虑的阶段。所以这篇文都在断断续续的码着,很对不起还在追问的小可爱们,不过我一定会码完不会弃坑的。 希望我的小可爱们都要在繁忙之余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真的,什么都没有身体健康最重要。 ☆、偶遇 和其他同学即将迎来两个月暑假的兴奋比起来,裴涪浅是有苦难言,一想到要和同样有两个月假期的母亲朝夕相处,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人间炼狱! 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苦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月,直到程主任实在受不了报了个团出国旅游去了。裴涪浅为了庆祝自己短暂的脱离苦海,决定在她母亲不在的这些天里要好好放松,再不用避免碰面的尴尬而起早贪黑的奔图书馆了。 心情好,精神就好,人自然就美丽。她特意挑了件很久没穿过的连衣裙,将头发半扎丸子头束在后脑,甚至抹了淡淡的唇膏。厚重的书包换成精致小巧链条包,肩膀没有了负重的压力,瞬间令她觉得呼吸都顺畅多了。 下楼时看到保姆阿姨在打扫卫生,她扑过去高兴的喊道:“张嫂中午好啊!” 聚精会神吸地毯的张嫂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她,然后惊奇的微张着嘴道:“浅浅...你...”。 毕竟是个女孩子,裴涪浅害羞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小声道:“好不好看呀?” “好看,好看。”对方称赞的点头,问她:“你是要出去吗?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平时你老是穿着校服,这猛然间换一身衣服可真好看。” 裴涪浅得意洋洋,给了张嫂一个熊抱,“张嫂我今天不在家吃晚饭啦,我和同学约了去南锣鼓巷逛逛。” “逛街好啊!”张嫂在裴家工作好多年了,几乎没怎么见这孩子出去逛过,不是学校就是去图书馆,整天就知道学习。想到什么她忙去从自己口袋里掏东西:“浅浅啊,我这有张卡是你爸爸给的生活费用,平时除了买菜和维修也用不到什么,你拿去用吧,喜欢什么就买。” 裴涪浅看着张嫂递过来的那张卡,心底一股浓浓的感动溢在胸膛,连一个在他们家工作了几年的保姆都有心,为什么生她到这个世界来的父母却从来不会呢? 她要的并不多啊,她只想像其他孩子一样能得到父母一个亲切的拥抱和亲吻。 眼眶不禁酸涩,她拼命忍住泪意在心底唱着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张嫂,我有呢,我爸每个月都会给我打钱,这卡你留着做家用。” 张嫂心底叹一声气,没再强求,送她出门时不忘嘱咐:“那你小心点啊,晚上早点回来,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啊。” “放心吧。”她挥一挥手,迎着阳光挥别心底的yīn暗。 和季峥约的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一出门艳阳高照,还没走出小区门口呢,额头已经有了汗珠。尽管热的人呼吸困难,可对于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她还是非常期待的。 加紧了脚步,乘坐地铁四号线直达南锣鼓巷。出了地铁她抬头望向遥远的路尽头,记忆中那里有家特别好吃的馒头店,以前她和徐怀亦骑自行车路过地安门外大街,每次都能看到那里排着长长的队伍。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开着吗? 季峥还没到,她买了杯nǎi茶,从巷子口的第一家开始逛起。 那是家卖国货的老店,里面有很多□□十年代的儿时回忆,裴涪浅好奇的走走停停,看到了百雀羚擦脸油,上海女人护手霜,还有许多小时候玩过的小玩意儿,弹球、拍洋片,还有活灵活现会跳的绿青蛙,她越看越喜欢,不留神就买了很多。结账时又看到一个塑料瓶子装着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泡泡糖,像弹球那么大小,泡泡糖上有一些细细的竖条,才一毛钱一个。她大手一挥要了二十个,想着一天吃一个。 快到中戏那条胡同时,路边有一家卖bào肚的,她很久没有吃过了,父母绝不会让她吃这种路边摊的,犹豫了下,还是暂时先忍住了。 “老板,来一份bào肚。”身旁有人吆喝了一声,声音有些耳熟,她不禁偏头去看。诧异过后便是惊喜,意识还没有恢复嘴巴已经先一步的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韩冰!” 韩冰闻声移动视线,看清对方后,连老板的找零都不要了大步就朝着她迈来。 “裴涪浅!” 裴涪浅嘿嘿傻笑:“是我是我。” 韩冰惊喜万分,上去拽住她连连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你和谁来的?吃了吗?” 裴涪浅被他摇的快散架了,忙说:“停停停,你让我先回答你的问题。” 韩冰笑着松开手,没忍住,又拍了拍她的头。 “我和同学约的在这逛街,刚来,还没有吃饭,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极了!”韩冰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就拉着她走,“正好我请你吃饭!” 他说着就走,不管不顾,裴涪浅被他拖拽着,只能张嘴提醒他:“诶诶,你的bào肚。” “哦对!” 他快速转身往老板那跑,端着一碗刚调好汁儿的bào肚边走便跟她说:“你都不知道在美帝我做梦都想着这一口呢。咱俩可真是有缘分,我昨晚上刚回来,就准备今晚去你家找你呢,没想到我们就在这里先碰见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真好,真好,真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真好,裴涪浅配合的笑着,不忘开他玩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永远组织不到一起,语文老师怎么说你来着?没有中心没有主题,写个作文像倒豆子似的,想一句说一句。” 韩冰不服,“我刚刚那句话的中心主题就是见到你真好!” “是是是,我的荣幸。”她配合着对方,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季峥打电话,边对韩冰说道:“我同学可能快来了,你介不介意一起吃饭?” 裴涪浅以为他会说不介意的,没想到这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的不高兴,大声反对:“我介意!特别介意!” “哦,那你就别去了。” “不行!”韩冰紧紧拽住对方的胳膊就怕她跑了似的,边指责:“裴涪浅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没有人xìng了!见到久别重逢的老相好还是你的发小甚至就是两对门的你能不能温柔点对我?没有拥抱就算了,竟然连跟我吃顿饭你都不乐意!我不管,我就要吃!就要跟你吃!” 裴涪浅无语扶额,这家伙怎么就一点没变呢? 她挣扎了下没甩开身上的“睡袋熊”,反而被对方抱得更紧了,头疼,真是太头疼了。 这家伙打小就这臭毛病,犟起来比谁都厉害,只能顺毛摸。她只能耐着xìng子呼吸,深呼吸,然后缓声道:“韩冰同学,你出国几年外语水平没见提高倒是这国语水平跳跃式下降啊。首先咱俩才刚见面不过三分钟,你这个“发现”和“越来越”用词不当,另外咱俩不是老相好,别乱造词。” “三分钟怎么了,三分钟能干好多事儿呢!那广告上不是说了么,三分钟不但能削三分之一个苹果,三分钟还能无痛人流呢!” “......”哪个广告如此丧尽天良?广电总局也不管管! 她无奈叹息,惊觉整个人蓦地被对方搂住了,气的翻了翻白眼,“男女授受不亲,你干吗呀?” 他要是敢说这是西方热情的礼节,她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韩冰像看白痴似的瞪了她一眼,哼哼道:“这都看不出来吗?我在抱你啊!” 裴涪浅:“.....” 他能不能去滚啊! 见她挣扎,他索xìng整个搂住她的肩膀,连拖带拉的凭借男生天生的一股蛮力拖着她向前走着,边解释道:“你是不知道国外那些女的,长的五大三粗的,就那腰都能顶我三四圈呢,整个儿一和尚庙么,我爸还骗我说西方人热情开朗奔放。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真是母猪都能上树了!” “啊!”话音落下,他惨叫一声,愤恨的弯腰指责这个狠命踹了自己一脚的女生:“你谋杀啊!” 裴涪浅瞪他:“你才母猪呢。” 见对方迟迟直不起腰,她心软了走过去踢踢他的脚,“别装啊你,我都没用劲儿。” 韩冰不吭声,就是一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她果然心虚,小心翼翼试探着问:“真疼啊?” “废话!” “那我扶你起来?” 她说完又迟迟不见行动,韩冰心想得亏自己身边没刀,不然他真不敢保证会不会杀了她:“快点啊!” 嗓门可真大,裴涪浅瘪唇,不情不愿的伸手去拉他。 韩冰的手刚刚碰到她的指尖,反应神速的一拉一拽一扑倒,裴涪浅立马就成了对方的盘中餐。他得逞的哈哈大笑:“你竟然敢踢我,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地位瞬间被转换,裴涪浅懊恼自己缺心眼,这家伙可是打小就被他爸扔在部队训练过的,怎么可能被她那一脚就踹到起不来身呢,真是轻敌了。 她被对方夹扣在胳膊肘下,缓缓吐气,声音不高却自有威力:“韩冰,你完了。” “哼!”韩少爷大大的哼了一声,谁怕谁啊谁怕谁! 裴涪浅吸气,呼气,再次匀速吸气,呼气,最后一次吸气,呼气,握拳,鼓足全身的力气伸手狠狠一下掐住对方腰间的ròu,然后180度旋转,跳跃。 随之而来一声杀猪般的吼叫:“啊!!!” 叫声太大,周围正逛街的人都停了下来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一幕,那男孩叫完就立在原地持续蹦跳,一下比一下蹦的还高,活像只被踩了脚的兔子,嘴里还重重的喘着粗气。 一旁,刚从中戏打完球出来的几个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只有一人脸色yīn沉的立在原地,紧握着的双拳骨节泛白。 肖靳好笑的看着那边闹腾的小情侣,真是可耻的青春啊,就连周遭都飘散着浓浓的恋爱酸臭味道。 一点也不考虑他们这些大龄单身男青年的心。 他偏头看向自家亲弟弟,好奇的问:“你们这个年纪的恋爱,都这么惊天动地?” 见对方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不太对劲儿,像是和谁在生气较劲儿似的,伸手指了指对方的脸颊,他道:“你脸黑了。” 肖裕微抬起眉头,一句话没说,只是冷冰冰的视线shè向他,就一个简单的对视却让肖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呃.....”肖靳莫名其妙他这忽然的脾气,真是有够来去自如的。 “怎么了你?” 刚不是还好好的么,赢了球后多高兴啊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肖裕缓缓移开视线去看那对儿依然在打闹却遮不住笑意的两人,她今天脱去了校服换上了从没有在他面前穿过的漂亮裙子,甚至还刻意的静心去打扮了一番。就是为了见他以外的其他男孩儿? 他没忍住,嘴角轻勾语气凉凉,无不讽刺的开口道:“我们这个年纪的恋爱,才没这么恶心。” 话落便转身,背道而驰。 肖靳意识到这家伙回答的是自己上上个问题,刚想骂他两句却见他走到了死胡同里去,忙大叫:“那儿出不去!” 肖裕脚步不停的回答他:“去吃饭。” 出不去又怎样?他真是一点也不想从那对可耻的人面前走过。 ** 位于中戏斜对门的景秀餐厅,看起来不起眼味道倒是不赖,很多学生吃腻了食堂的饭都会跑这里来开小灶。老板仗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抢着先机和这些未来的大明星们合影拍照,就贴在门口的玻璃窗上作为揽客的噱头。 当然这一行为不止一次被肖靳评价为:“可耻。” 他就跟进自家小院似的自来熟,推开门就喊:“老朱,我来了。” 先一步进来的肖裕坐在老位置上,十分嫌弃的瞥了自己大哥一眼,真拿自己当国家领导人了。 “怎么门口还挂着那俩中国结呢,丑bào了,赶紧摘了吧。” “就摘就摘。”店老板从厨房出来,边擦手边回应着,看清入座在角落里的少年,他“诶哟”了惊喜道:“阿裕啊,好久没见你来了。” 肖裕点一点头,客气的叫了声:“朱叔。” “喂喂喂。”不甘被忽视的肖靳不满了,“我天天来也没见您激动一回,这臭小子一来您脸上褶子都遮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您私生子呢。” “去!”张叔踢他一脚,“就你话多。” 肖靳瘪瘪唇,老实的坐了下来,这地方他们常来,和老板早就混熟了,菜都不用点,上的全是他们爱吃的。 没多会儿菜就上齐了,两人也不再客气,一个比一个能吃,酒足饭饱,肖裕瘫在椅子上对老大说:“你以后别再叫我来你学校打球了。” 肖老大微仰着头靠在后座的椅子上,嘴角轻勾起眯着双眼,语气慵懒:“你是让我回家调监控,看看今儿是谁死皮赖脸的求我带他来打球的?” “谁?”他故作糊涂的模样气的肖靳想揍人,“臭小子。” 肖裕得了便宜就卖乖,无辜耸肩:“好不容易一个假期我就想在家睡觉打游戏,要不是你求着我来陪你,你当我稀罕来呢。” 还碰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想想都烦。 “嘿!”肖老大要发火了,“你这胡搅蛮缠都跟谁学的。” “你。” “老朱!”肖靳冲着厨房的方向喊道:“把你厨房的菜刀给我拿来,最锋利的那把,一刀下去就能血剑当空的。” 肖裕冷眼瞥他:“出息。” 说话间,肖靳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一眼屏幕冲对面那人扬扬下巴,道:“和医生。” 肖裕全当没看见,“你的电话你接。” 肖靳扬了扬手机yù要揍他,手机铃声放肆叫嚣着,他不敢当没看见,赶紧清了清嗓子,即便电话那端的人看不到,依然笑的一脸讨好:“妈。” 肖裕瘪唇嫌弃他狗腿的模样。 电话那端的和医生言简意赅,问:“你俩在哪呢?” “我学校门口,刚打完球正吃饭呢。” 和怡静默,肖靳忽然想到什么脸色蓦地一变,及其有先见之明的移开了手机。 果然,下一秒,隔着老远肖裕就听到和医生的怒吼声:“我好不容易早下班回来给你俩做顿饭,你俩倒好在外面吃了?喂狗都比给你俩吃强!” 肖靳心想您现在依然可以拿去喂狗还不用糟蹋粮食,没敢。 他抬头,看见对面那臭小子落井下石的冲自己笑,火没浇到自己身上特得意是吧? 很好,肖靳点头,对电话里的人解释:“我说要回去吃的,是您那宝贝儿子非要在外面吃的,我拦都拦不住,我一拦还跟我急。” 肖裕黑脸:“......”他属不要脸的吧? 挂上电话,肖靳喜气洋洋的冲对面那人哼道:“和医生让你现在就滚回家去。” 肖裕瞪他:“你家人知道你这么不要脸么。” “我弟弟现在知道了。” “滚” 张叔在前台算账,偶尔抬头看一眼那吵吵闹闹的兄弟俩,这种情谊,作为独生子女来说可能无法体会,他们会吵会闹甚至会打架,但这种血ròu间的联系这一生都会把他们牢牢捆绑在一起。 这种亲情,叫兄弟情。 忽然想到什么,肖靳笑了笑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俩往家里打电话时,怎么说的吗?” 肖裕看他一眼,想到过去,也笑了。 那时候小还知道回家晚要跟家里说一声,每回他或是肖靳往家里打电话时,对话总是这样的: 肖靳:“阿裕,我妈在家吗?” 肖裕点头:“你妈在呢。” “哦,那你跟我妈说我晚上回去晚。” “好。”挂上电话,他冲和怡喊道:“妈,肖靳说他回来的晚。” 在一旁全程听到这兄弟俩打电话的和怡一阵无语,什么“你妈”“我妈”,感情他就生了一个儿子是吧。 尽管被父母纠正了多次要说“咱妈”,但兄弟俩仿佛习惯了这种对话,怎么也改不过来,直到长大了些,为避免再被父母念叨,便索xìng直接以和医生来称呼。 站起身,肖裕拿起桌上的手机冲对面的人说:“赶紧走吧,回去晚了又该被念叨了。” “走。” **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可爱们节日快乐,即便一个人,也要开心的去吃点好的。毕竟送花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我们这个年龄送房比较实际,O(∩_∩)O哈哈。 看到朋友圈一个段子:“今天让你的对象把花抱稳,要是戳到老子,老子当场让你知道什么叫玫瑰花的葬礼。”笑cry~O(∩_∩)O~ 【婚后番外】 今天是七夕节,肖裕不爱凑这些人多的热闹,但只要是她媳fù喜欢的,他都可以勉为其难的委屈下自己。 裴涪浅昨晚值了大夜班,正好今白天轮休,肖裕到家的时候,她刚换好衣服准备下楼,瞧见他低头换鞋,有点诧异:“你怎么还上来了,我正要下楼呢。” 肖裕走过来,把身后一大捧玫瑰花递给她,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边说:“节日快乐。” 裴涪浅特吃这一套,开心的捧着玫瑰花说了好几遍“老公真好,还专门上楼来接我”。 肖裕看她开心的样子,忍住了实话没告诉她,自己上楼来纯碎是因为走在路上拿着花特别的傻.逼。他只是想先把花放到家里再出去吃饭的。 低头看到她身上穿了件白色的雪纺长裙,虽然长到脚踝,可大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他便说道:“怎么穿这件?不好看,换了吧。” 他很少对她的穿着提意见,裴涪浅自然当了真,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正巧,刚刚满六岁的儿子肖十一从玩具室出来,看到桌上鲜艳的红色玫瑰就知道今晚自己将要被抛弃了。 撅着嘴,他等妈妈从房间出来后,问:“妈妈你今晚要抛弃自己可爱的儿子吗?” 肖裕在一旁呵呵冷笑,对小情敌意见非常的大。 “不会不会,妈妈就和爸爸吃一顿饭,一会儿就回来了。” “妈妈你怎么不穿我给你挑的那件白色裙子了?” 原来是他挑的?难怪看着不顺眼。肖裕心底再次冷笑。 裴涪浅安慰的摸摸儿子的头顶,“你爸说不好看。” 肖十一闻言,十分嫌弃的偏头看向自己父亲,“我爸什么毛病,妈妈你不要理他。女孩子应该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妈妈你穿什么都特别漂亮。” 裴涪浅被鼓舞的笑开了花,低头就见丈夫单手拎起儿子的衣领,大步走到他自己的卧室里锁上了门,语气冷冰冰的:“你今晚就呆在里面别出来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生个儿子出来和他抢媳fù? ☆、生气 根据墨菲定律所说:“如果坏事情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xìng多么小,它总会发生。” 当几天后肖裕再次偶遇到那对男女时,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变成了:“如果一个人很讨厌,不管她现在笑的多么明艳动人,她依然很讨厌。” 今天是肖彦考上港大的谢师宴,肖家大手笔包在了建国门外香格里拉大酒店。作为肖家的男子汉,肖裕和肖靳整一上午了,一口饭没吃成全被拉去做了苦力。肖靳比他还惨,因为有驾照还被拉去当了车夫,一趟一趟送喝多了的亲戚朋友们回家。 八月的北京城,太阳刺眼到睁不开眼睛,来回往返在冷气充足的酒店和热气膨胀的室外停车场,精致的白色衬衣紧贴在身上让肖裕的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这种汗流浃背的感受太糟了。 “阿裕啊,下面就看你的了,好孩子,加油!” 他从开始的点头回应,到现在的冷淡漠视,这一上午的时间里这种话听了不下百遍,几乎每一个人走到他身边都要说上这么一句。 无外乎就是看你哥哥们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你也绝对不能落后于他们,考不上清华北大就是你的错。 肖裕不爱和他们比较,这两个都是他的亲哥,是这世上除过父母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他虽然从不在嘴皮子上下功夫,但心里比谁都门儿清。 挥一挥手,刚送走远房表亲,转身就见自家老大满头大汗的站在身后也送走了一家人。 肖靳迎着艳阳微眯着眼伸手挥了挥,肖裕抬步向他走去,听他开口道:“人都送走了你还站大太阳底下干嘛呢,小心中暑了,赶紧进去凉快会儿吧。” 肖裕这回没反驳他,点头应道:“嗯。” 边走着,肖靳又问:“三叔刚跟跟你说什么呢?聊那么久。” 肖裕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语气冷淡:“夸你牛逼。” “......” 肖靳得意的吹一吹刘海,故意臭显摆道:“别太迷恋哥,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哥这么优秀。” 本就热的心烦的肖裕没空和他顶嘴,解开衬衣的领扣,瞥对方一眼他没好气道:“不吹牛能死啊。” 两人从室外停车场回酒店大厅,正好看见今日的男主角站在门口和一个女孩子依依不舍的道别,那女孩鼓足勇气终于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送了出去。 兄弟二人走上前一步,听见那姑娘声音绵甜温柔却眼神清亮坚定的凝着肖彦缓声说道:“肖彦,真的恭喜你,祝你在香港的学习和生活一帆风顺,心想事成。我也...我也会以你为榜样,努力加油的。” 肖彦点头,礼貌又客气的致谢:“谢谢,也祝你一帆风顺。” 女孩儿却暗自低下了头,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祝福而感到高兴,反而心酸他语气里淡漠的疏离。 这声谢谢,不过就基于礼貌的一声机械化般的回答。 也对,他们本来就不是很熟。 以后,更不熟了吧。 方欣难过的低下了头,忍着全身的力量才没有冲动的去给他一个最后的拥抱。 不,是给她自己一个足够用一生去惦念和回忆的,弥足珍贵的拥抱。 缓慢转身,父母已在车旁等候多时,她只好迈下台阶,每一步却都走得异常艰难。眼看还剩最后一层,忽然,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安静了几秒过后,她微微转身看到肖家三兄弟站在一起正说着话。 心底那股子叫嚣越来越强烈,心脏砰砰砰的似要破膛而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将要去做的这一件事多么伟大。不再留给自己任何思考和犹豫的机会,她快速的拾阶而上,再次站定到了肖彦的面前。 正回答老大问话的肖彦微微诧异,挑眉看向去而复返的人儿,问:“怎么了?” 方欣没有开口,身侧的双拳紧紧握着,就连下唇都忍不住的轻咬着,她上前一步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肖彦:“……” 从未被女生拦腰抱住,从此亲密的身体接触惊呆了肖彦,以至于让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偏头就看到肖靳和肖裕正一脸恶趣味的盯着自己挑眉。 所幸,在被拥抱住的那一瞬间他还能条件反shè的做出反应,因此也令他的动作看起来诡异中透着尴尬,双臂为了不碰触到她身体而大大的张开着,其中一只手上还举着刚刚她送给自己的礼物。 “你...”他吞了下口水,一时间觉得喉间梗塞。 他的胸膛真的和她臆想的一模一样,□□硬朗,甚至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都如此的令她着迷。在他话未说出口时,她轻轻松开了双臂,离开他的怀抱。 一副恶作剧得逞似的俏皮表情,她微笑的看着他说:“肖彦,谢谢你赐予我学霸的力量。” 她说到这里,肖彦立刻便明了了,之前在高中的时候,也老有班里的男生在考试前和他握手,女生就会借一根他用过的笔或者其它学习用品,总是玩笑道要沾一沾学霸的气息。 原来是这样,这样就好,他微笑,由衷的道:“祝你成功。” 方欣点头,挥一挥手,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再见。”肖彦。 “再见。” 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载着她们一家人的那辆车驶出酒店后,肖靳立马转身,眼疾手快的抢走了肖彦手中的礼物,边打趣的哼道:“你小子真是了不起了,风头比我都足。” 肖彦就知道这俩人没往好处想,无语的给了他俩一人一个大白眼后,解释道:“那是我妈同学的女儿,你们俩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纯,纯的不得了。” 肖彦放弃和肖老大jiāo流,偏头问另一个人:“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我家惹哭了一个女孩儿吗?就是她,叫方欣。” 肖裕记xìng是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奇的好,他当然记得那姑娘,不过若是能看到肖彦气得跳脚的模样应该会更有趣。于是他耸肩,表情无辜:“去你家的女孩儿多到能踏破门槛,我哪儿记得过来。” 果然,这人顺杆就爬了上来,一个锁喉紧紧勒住他,咬牙切齿道:“找我削你呢是不是?” “来啊,谁怕谁。” 一旁观战的肖老大上前搂住肖彦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导:“哥跟你说句实话,等上了大学你就会发现还是高中同学最适合当女朋友,他们不贪图你任何,就是单纯的喜欢你这个人。” 这话搁别人口中说出来,肖彦也许还信,可是换作肖老大,打死他也不信。 “电影学院没美女吗?我信你才怪。” 想到学校里那些外表光鲜亮丽的女孩子,肖靳轻轻一笑,“美,特别美,zhēn rén都比上镜好看,他们会让你非常的有冲动。” 肖彦和肖裕翻白眼望天,刚想骂他下流,就见肖老大忽然目光深远的凝望着某一处怔忪发呆,语气莫名的透着一股子低落:“可是男人,也有想走心而不是走肾的时候。” 不得了了,情场浪子都能有这样的觉悟了。肖彦和肖裕对视一眼,默契勾唇。 肖彦试探道:“老大,你有情况了?” “不该小孩子知道的不要多问。” “切!”俩人异口同声。 “跟你俩说不明白。” “呵呵。” ** 哥儿三个站在门口像门迎似的一批批送走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额头的汗液顺着脸颊滑落,肖裕何时受过这样的罪。一身怨气全撒在了主角身上,没好气的冲对方低吼:“等老子考上大学了,你要三倍的偿还回来!” 肖彦好脾气的点头承诺:“没问题,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 “你不是最讨厌形式主义吗?之前谁说的这种仪式就是瞎折腾浪费钱。” 肖裕看肖老大一眼,哼哼道:“我要为我今天所受的苦和罪讨回一个公道。” “出息。” 胃忽然一阵痉挛,肖裕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用手按压着不适的地方。肖彦眼神犀利的看到了他的不舒服,忙扶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了?哪难受?” 肖靳闻声偏头一看,自己弟弟满头的大汗正顺着两颊向下流,微弓着背面色苍白,他吓了一跳焦急的问:“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你哪儿不舒服啊?!” 胃部的抽搐一阵阵的刺激着他的感官,等那股泛酸的劲儿头过去,他才微微摇了下头,喘着气说:“我饿了。” 肖靳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从早晨出门到现在他一口东西都还没吃,明明李阿姨做了一桌子的早餐,他就是一口没动。肖靳立刻就要跑去楼上去给他找吃的,还不忘骂一句:“你丫以后再不吃早饭我揍死你!” 他话音落下,还没扯开脚步呢,就听到一声兴奋的女声,激动的大叫着:“阿裕!” 兄弟三人闻声抬头,肖裕刚刚还泛白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浅浅。”肖彦招手向她示意,裴涪浅拉着身边的人三两步就跑到了他们面前。边笑着说:“我刚刚就看着像你,没想到还真是。” 肖彦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站在她身边的帅气男孩儿,眼神移到他们jiāo叠在一起的手臂,眉头微微一蹙。下意识的向自家兄弟看去,啧,还是别看了。 他掩嘴轻咳一声,问出了某人心里的潜台词,“浅浅,这位是....?” 裴涪浅偏头看一眼韩冰,蓦地瞧见自己竟然拉着他的胳膊后,立马条件反shè的猛地松开,挠一挠头心虚的回答:“哦,我邻居。” “什么什么邻居!”韩冰正不高兴她甩开自己呢,就听到她又否认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恼怒的瞪她:“我们明明是...” 兄弟三人冷眼旁观那男孩儿忽然间变了脸色,呲牙咧嘴的一脸痛楚,他紧握双拳,咬牙切齿的磨牙:“裴、涪、浅!” 她还掐上瘾了! 裴涪浅微微靠近他一步,用只有俩人听到的声音警告他:“你要是敢再胡说八道,就真的完了。” 以韩冰那口无遮拦的臭毛病,保不齐他会乱说些什么惹肖裕误会,她可不想惹他生厌。 呵呵,是怎样?她隔着大老远的开口叫住他,就是为了让他欣赏眼前这一幕? 裴涪浅,你还真他妈的有胆! 肖裕在心底狠狠骂了句。 “阿裕。”裴涪浅向前迈了一步叫他,这才惊觉他脸色不太对劲儿,甚至嘴唇的颜色都有些发白了,她立刻担忧的问道:“阿裕,你不舒服吗?” “关你屁事!” 肖裕正愁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呢,她既然这么想撞qiāng口,那他就无条件的满足她。 一声愤怒的吼声吓到了其余几人,就连肖老大都莫名其妙自己弟弟忽然的脾气,虽然他是挺yīn晴不定的,可是对着一姑娘发这么大的火,真是第一次。 “哎你怎么说话呢!想打架啊!”韩冰眼见裴涪浅受了欺负,立马就上前一步捋袖子。 本来就又热又饿的想骂人,现在看到他俩腻腻歪歪的亲密模样就更气不打一处来。肖裕也是刺头儿,韩冰捋袖子的动作是真惹到他了,他推开扶着自己的肖彦,上前一步,解开了衬衣袖口。 “好。” 盯着面前这个油头白面软泥扶不上烂墙的绣花枕头,心里的嫌弃不止一点点。偏头看了眼在一旁傻眼的蠢丫头,眼神似在说:这就是你的眼光? 反应过来的其余三人忙上前拉开要打起来的这二位,肖靳和肖彦拉回自己的弟弟,裴涪浅下意识的去拉开韩冰。 她看都没看一眼肖裕,就去拉住韩冰。 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彻底惹火了肖裕。 是谁他妈的天天在他耳边说爱他永不变的? 是谁他妈的天天在他耳边唱情愿和他化作一团火焰的?! 她好胆就给他变心试试! 都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占有yù时,那么心就再也别想收回来了。所以,在他好不容易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她就是用这一幕来回报他的? 在中戏门口亲密打闹弄得满大街的人都围观他们不行,现在还要跑到他兄弟面前让他丢尽脸面,他活这么大都特么没像今天这么丢过脸!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肖彦伸手拉住自家兄弟,低声在他耳边劝道:“别在亲戚朋友面前逞英雄,被他们看见你又有的骂了。” 肖裕低头没说什么,肖彦却知道他听进去了。 挨不挨骂他半点都不在乎,只是今天是肖彦的好日子,他确实不想场面太难看。 然而他这一反应落在韩冰眼里理所当然成了心虚害怕,嘴角勾起他不屑的嘲讽:“怂货。” 这下连肖彦和肖靳都想动手了。 裴涪浅在大战bào发前,眼疾手快的拉着韩冰向后退几步,冲他吼道:“韩冰,你现在就滚回家去!” “喂!我在帮你诶!”韩冰气愤她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 裴涪浅心烦意乱,语气不自觉的就有点冲。 “要你多管闲事了吗!” 她这么说就伤感情了,韩冰失望的瞪着她,哀怨的同时也冲她吼了回去:“裴涪浅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吼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沉默中的肖裕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他微微抬头望向裴涪浅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怎么也达不到心底,甚至令裴涪浅毛骨悚然。 “外人?” 他勾起唇角,望着她的眼神冰冷至极,yīn森可怕。 裴涪浅摇头,语气里带着怕他误会的焦急,“不是,不是这样的,阿裕,你听我解释。” 胃痛仍然作祟,肖裕呼了一口气忍住那又一波的恶心,勉强淡定的叫了她一声。 “裴涪浅。” 她闻声抬眸望向他,听他在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我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你很烦。” 从前裴涪浅尤爱他的声音,那犹如大提琴般低沉动听的声音总是能直接的敲击着她的心房,她甚至悄悄录下过他的声音,仅仅是伴随着他的声音入睡,都叫她分外的甜甜蜜,一夜好梦。可是她竟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厌烦一个人的时候,那声音是真的好残忍。 她呆怔的站在烈日下,失却了一切会有的反应。 肖彦不忍心看她这幅模样,可刚刚那一幕,他也是生气的。被欺负的是他弟弟,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浅浅,如果是今天以外的任何时候,刚刚阿裕早就动手了。” 她茫然的点头,满脑子都是他厌恶自己的模样和转身就走的决绝背影。 “今天是我的谢师宴,他不想砸了我的场子。”说这话时,肖彦眼里有着别样的骄傲和感动,谁说他弟弟冲动幼稚了,他明明比谁都明事理比谁都优秀。 裴涪浅更加愧疚了,语无lún次的吞吐:“我不知道...对不起师兄,恭喜你。” “谢谢。”他勉强扯了下嘴角,实在是笑不出来。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阿裕他....” “回去吧。” 肖彦摆明不再想多说,裴涪浅无可奈何,黯然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而肖彦和肖靳也在她离开后,直接回到酒店去找肖裕。 肖彦知道自己瞒不住他,主动坦白从宽:“那个女孩儿是阿裕的同班同学,她是为了阿裕才来的附中。” “我知道。” 肖彦有些诧异,“你知道?” “我看出来了。”肖靳绷着张俊脸解释:“那姑娘看阿裕的眼神,就跟刚刚送你礼物的丫头看你一样。” 就像他们小时候看大话西游时,朱茵看周星驰的眼神。 就像以前他们家隔壁,那个女孩儿看他时的眼神。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一个人如果爱你,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肖彦:“......”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过了白露就又大了一岁,希望自己能够一切顺利,早点完成目标。 ☆、开学 新学期开始,高二年级从二楼搬到了三楼,变化的是教室和楼层,不变是乾隆爷和熟悉的面孔。 当然,也有个别新鲜的面孔。 比如,正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的女孩儿。 “大家好,我叫肖瑾,北京人,十六岁以前一直在西安生活。高中的最后两年将要和大家朝夕相处,以后就承蒙大家多多关照了,谢谢。” 裴涪浅和众人一起鼓掌欢迎,看着讲台上这位扎着俏皮丸子头的新同学。 乾隆爷摸了摸下巴放眼底下巡望了一圈,最终说道:“肖瑾,你先坐到第四组第五排那里。” 裴涪浅微微诧异,下一秒便微笑表示欢迎。 肖瑾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乍一眼看到了第四排的熟悉面孔,立马点头答应:“谢谢老师。” 在她走下讲台的这几步中,裴涪浅探着身子将一旁自己的物品收了起来,留给对方一张干净整洁的桌面。 肖瑾很快坐下,偏头看向自己的新同桌,俏皮的微笑,伸出手来打招呼:“你好,新同桌。” “你好。”她微笑回应,“我是裴涪浅。” 这就是未来两年高中生涯要朝夕相处的同桌了,一天有超过十个小时坐在同一个教室的人,甚至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裴涪浅主动聊天找话题:“你是从西安来的呀?” “嗯嗯,我小时候一直在西安生活,不过我真的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 她说话时有两个特别可爱的酒窝随之动着,阳光灿烂的脸上尽是洋溢着青春和无忧无虑的快乐。看的出来,她是一个非常乐观开朗的姑娘,也可以说是被父母宠爱的姑娘,不像她,怎么看怎么消沉。 这几年因为高考政策的改变,对于外地考生来说是要回户口所在地参加考试的,裴涪浅能想到她忽然回北京的原因只有这个,便问:“你也是因为要回来参加高考吗?” 肖瑾沉思了下,手撑着脑袋故作思考的模样特别可爱,“也不全是啦,我姥爷下了死命令必须让我妈妈回北京,我和妈妈离开北京太久了,有时候一年都不会回来一次,估计是姥姥和姥爷太想妈妈了吧。” 裴涪浅诧异了下,转念一想到自家的情况,又觉得这种很久见不到一面的情况实属正常。 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她正想递给自己的新同桌以表示自己的安慰之情,就见对方用笔尖戳了戳前面人的后背。 她戳的是… 裴涪浅愣住,眼见前面那人侧转了下身,翻个白眼看向身后的罪魁祸首,语气很是无奈:“干嘛?” 肖瑾啊啊大叫着想要挥拳,不高兴的冲他直抱怨:“你竟然装没看见我!” “没装。”他淡淡的瞥她一眼,回答:“真没看见。” “怎么可能!”肖瑾明显不信他的鬼话,“我从你面前走过,甚至现在就坐在你身后诶。” “我在做题而且chā着耳机,真没抬头看你。”说着,他怕对方不相信还取下了另一只耳朵上仍然挂着的耳机。 他竟然有耐心的在解释?裴涪浅的心不可自抑的颤抖了下。 肖瑾不依不饶的冲他唠叨着“我不管你就是装的你就是装的”,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眼底却是纵容的。 他们,认识? 裴涪浅有点不高兴的微噘着嘴。 为什么他就从来不会用这种无奈却又纵容的表情对自己呢?她都已经和他坐了一年的前后桌了,难道还比不过新来的同学吗? 她失望的将手中的巧克力拆开,一口一口咬下去。 “咦,你喜欢吃巧克力呀?” 裴涪浅闻声抬头,新同桌正微笑着看向自己手中的巧克力。 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肖瑾说起话来,那嘴角两个动人的酒窝忽闪忽闪的随之动着,尽管不想承认,可是裴涪浅糟糕的发现这样子好像真的有些可爱呢。 “那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明天多给你带点,我家里有好多进口的巧克力都特别好吃,只是我最近减肥就不吃啦。” 她下意识的回绝,心底悄悄介意她和肖裕的关系。 “我要呀!” 忽然的一声,俩人抬头看去,原来是刚从英语老师那接受“加餐”的隋海岩回来了。 这小子也是不长眼,新学期开始还没上一节课呢就先得罪了英语老师,听说是在学校大门口看到英语老师新剪的发型时嘲笑了句“弥勒佛”。 裴涪浅两个月没见到他,这会儿乍一看见对方才恍然意识到是有些想念他的聒噪的。她轻笑,故意落井下石:“英语老师给你拧螺丝了?” “哼。”隋海岩一脸的不高兴,刚刚忍的一肚子憋屈正愁没地儿发泄呢,这会儿逮着谁都一个劲儿的强调英语老师的发型丑。 “小爷这是阐述事实,事实懂吗!以前长发飘飘的英语老师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女神范儿,可剪了这么个丑bào了的短发还烫成方便面那样,不是弥勒佛是什么?还不准人说个实话了,哼。打今儿起,我就叫她弥勒佛,弥勒佛,弥勒佛。” 裴涪浅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回也真的不能怪隋海岩嘴贱了,她刚刚也见到了英语老师,只能说隋海岩的评价确实挺客观的。 抱怨了好一阵,隋海岩才猛然想起来还没和新同学自我介绍呢,尤其还是个条顺人靓的女生,傻子才错过握手的机会。 他猥琐的笑着伸出手,挑眉道:“欢迎新同学,我是你的前桌,我叫隋海岩,隋就是隋炀帝的隋,海枯石烂的海,海枯石烂的岩。” 还真是见着美女就不要脸。 卯劲呵呵直冷笑,这丫舔着张人五人六的脸却整天一股城乡结合部的作风,太丢面儿了,他给这个烂透了的搭讪打负一百。 段王爷也颇嫌弃的瞥了眼对方,背靠在后面桌上,仰头意味深长的叹气:“再没点雨水滋润,大海就要干喽。” “死远。”隋海岩伸手猛地把桌子向后一拉,段王爷差点变王八。 裴涪浅托腮思考片刻,摇头否认道:“海水会干,可他是杨广呐。” “……” “我杀了你!”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隋海岩大叫着就要掐死她,这臭丫头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哈哈哈!” 卯劲和段王爷同时发出震耳yù聋的bào笑声,边拍着桌子叫嚣。肖瑾没听明白,拉了下同桌的衣袖,十万个为什么的问:“什么意思呀?大海和杨广有什么关系?” 裴涪浅边躲避挨打边笑着解释:“因为他小名叫大海,和杨广一样好色,你千万离他远一点,友情建议。” “哦哦,原来这样呀,我懂了。”肖瑾呆萌的直点头,一反方才的热情握手,悄悄把桌子向后拉了拉,打算从此以后离这个辣手摧花的花心萝卜远点。 “我cāo。”她这一举动气的隋海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磨了磨牙,他踹了身边人一脚,哼道:“你也不管管!” 被踢到的人淡定的低头拍了拍裤腿,看都没看后面一眼,冷漠吐字:“关我屁事。” “你的人你不管谁管!”隋海岩可没忘记放假前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波涛澎湃,当他是瞎子么。 肖裕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语气冲冲的:“你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谁他妈爱管管去,和他没关系。 他决绝的态度让身后一直在暗自偷听的裴涪浅心塞极了,她委屈的望着前面那人的背影,他是真打算就不理自己了吗?从那天在肖彦谢师宴上一别,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过他了,她想告诉他,她很想他。可是从刚进教室起他连一眼都没看过她,她叫了他无数声他也不理。 裴涪浅非常讨厌这种冷暴力行为,比直接骂她打她都还要难过,她也委屈,也想学电视剧那点使劲儿摇着他的肩膀让他把话说清楚。 “不是,这…”隋海岩还想嘴贱一下,却瞧这当事两人表情都不太对劲儿,他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肖裕这无名火是怎么回事儿?放假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由不得他多想,伴随着铃声的响起,新学期的序幕正式被拉开,隋海岩只得转回身子老老实实的面向黑板认真听课。 也不知是新学期刚开始,任课老师们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是想让他们快速进入紧张的状态中,一连几节课下来,就连裴涪浅都觉得有些吃力。 听着班上同学不约而同发出的叹气声,她偏头望了一圈,发现和她相同状态的不在少数。 “cāo。”不肯安分一分钟的隋海岩把手中的物理课本往桌上子摔了下,烦躁的骂道:“怎么这么难,早知道老子就不学理了。” 段王爷也哀声怨念的叹气道:“我他妈要知道物理化会变得这么难,当初说什么都不会为了和你坐同桌而选理。” 卯劲呸他一脸,“你他妈明明是为了要坐在唐甜甜后面,大手牵小手夫妻双双把家还。” 段王爷抹一把脸,拍了拍前面自己妞儿的肩膀,问:“媳fù,你还受得了不?你要是反悔想改文咱现在还来得及。” 作为万年老三,唐姑娘转身,呵呵冷笑:“管好你自己吧。” 媳fù太优秀是件伤自尊的事儿,段王爷语塞只能闭嘴。 “傻.逼了吧。”隋海岩挑眉嘲笑他,气的段王爷扭过身就和他殴打在一起。 桌子被晃来晃去,肖裕笔下的字抖来抖去,皱眉,他抬头微眯着眼看向那俩加起来智商不过半岁的幼稚家伙,“有完没完?” “没完。” “对,没完没了。” 真是对牛弹琴。 扔下笔,他站起身扭了下脖颈,低声开口:“去食堂么?” 卯劲和隋海岩拼命点头,段王爷义无反顾的愿意追随,隋海岩站起身就跨到了过道儿上,边催促:“走走走,赶紧的,一会儿又该上课了。” 肖裕用脚挪了下凳子,移开脚步向外走去,身后的肖瑾看他一眼,问:“你要去食堂买东西吗?” 裴涪浅手中的笔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给新同桌解释一下,在附中吃饭的地方和买东西是分开的,食堂只有早中午饭,想买零食只能去小二楼的超市。 而男生之间的“去食堂”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周知的接头暗号,在食堂后门那里有一条僻静的小路,那里因为位置欠佳不方便打扫卫生,因此地上落满了树叶,如今这个地方已然成为了男生偷偷抽烟的好去处。 “去食堂吗”换一种说法也是:“去抽烟吧”。 “不买。”肖裕语气淡淡的,说完就要走。肖瑾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我早上没吃早饭这会儿好饿啊,我想吃面包和酸nǎi。” 就在肖瑾拉住对方衣袖的时候,裴涪浅用眼见余光瞥到后,眼皮忽然就一跳,她下意识的靠墙坐了些,就怕肖裕的怒火又要烧到自己身上。 嗯? 她抬头,意外的发现他竟然没有甩开对方的手?而且,他竟然没有生气? 明明他有洁癖,明明他那么排斥和别人身体接触,别说是自己了,就连隋海岩他们都不敢随意和他勾肩搭背。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不小心碰到他身体后的一幕,他足足生了一个星期多的气,愣是没跟她开口说一个字。 所以,其实并不是因为洁癖而厌烦她的碰触,而是他把这种纵容早就给了另一个女孩儿了。 裴涪浅黯然的低下头,眼圈发红。 甩开对方拉住他肩膀的手,肖裕低头,语气轻微的不耐烦:“麻烦。” 眼角的余光一瞥,他看到那人低着头认真的看书,如果不是见过她恶劣惹人厌的样子,他也会觉得这般安静腼腆的她些许乖巧。 她又剪短了头发,那次不美好的见面时,她一头乌黑顺滑的发丝快要及肩,那天她还俏皮的扎起了头发,就像阿瑾现在的发型。 恍恍惚惚间,认识她也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他被她烦的每天都想发脾气,每回把她骂走了没过一会儿她又屁颠颠的跑来继续烦他,就在他以为自己只能勉强接受被她烦到死时,她却莫名其妙带着另一个人到他面前耀武扬威。 甚至从未在他面前刻意打扮过的她,还为了那个男孩儿挽起了头发。 他想起小时候在爷爷的书房练字,爷爷总会找出一些有着繁琐笔画的字让他来抄写,那时候他怎么也写不好王羲之的“羲”。他也记得和爷爷一起拓印过明朝王廷相的帖子,尤其记忆犹新那一句:与君结发方及笄,不为少年成独栖。 这种说法源于古时候女子十五岁要及笄,要将散落的发丝盘起来chā上笄,这就意味着女子待嫁闺中,可以嫁人了。 虽然知道她也许是无意的,可在肖裕的心底,他依然希望她的发能为自己而挽起。 剪短了好,还是短发的她更顺眼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裕哥太不从心了,心疼我们浅妹子?(? ? ??) ☆、高二六班,胥己诚 一上午的头脑风暴终于结束,裴涪浅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喘着气趴在桌上心底却暗自叹气,刚刚化学老师说了些什么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看来今天晚上又要熬夜了。 “浅浅,你不去吃饭吗?” 闻声,她懒洋洋的抬了下眼皮,回答同桌:“去呢,等一下。” 肖瑾将手中的笔放进文具盒里,边高兴的看了她一眼,说:“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吗?一个人吃饭可孤单了。” 呃…情敌太热情了怎么办?她可不可以拒绝啊。 “你中午不回家吗?”她委婉的问,希望对方能用心体会下汉语的魅力。 遗憾的是肖瑾并没能揣摩到她的深意,点一点头道:“回去太远了,我妈妈帮我办理了半住宿,我中午就在学校休息。” 什…么… 她抬头,恍恍惚惚的望向天空,确定老天不是在耍她? 半住宿是附中的特色之一,也一直作为了招生的噱头。在裴涪浅入学前的那一年,学校新建了一栋宿舍楼,让离家远又不想晚上住校的同学可以选择只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到宿舍就寝。到附中报道的那一天得知还有这样的福利时,她尤其的满意,可如今,好想给这个政策打负分。 天哪,那岂不是以后每一天她都有可能要和情敌一起吃午饭了?那她一定会消化不良的。 “好巧呵。”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淡淡一笑。 前桌的人也在这时有了动静,隋海岩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踢向前面那人屁股一脚:“别装了,吃饭走。” 段王爷正奋笔疾书抄着唐甜甜的笔记,闻言头都没回说道:“马上马上。” 隋海岩骂骂咧咧的吐槽了他几句,想到什么,他转过身来问新同学:“你知道食堂在哪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肖瑾嘻嘻笑着抱住了裴涪浅的胳膊,“我和浅浅一起吃!” 她忽然的动作令裴涪浅浑身一颤,随后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同意了?为什么要抱她? 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她理解了为什么肖裕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 “一起啊!” 隋海岩挑眉看向裴涪浅,发现她又趴在了桌子上,瘪一下唇,无语吐槽道:“一个假期没见,你怎变这么懒了。” 她叹气,低落又无奈: “上课听不懂,我心累啊。” 真稀罕,学霸竟然都觉得这学期课难?他还以为只有他们这些学渣听不懂呢,一下子隋海岩的心里就平衡了。他赶紧去戳了戳自己同桌的胳膊肘,满脸好奇:“阿裕阿裕,你是不是也听不懂?” 肖裕写完最后一道题,放下笔,轻抬眼皮瞥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隋海岩认得这种眼神,分明就是在讽刺只有智障的人才会觉得难。他最见不得对方这种明明云淡风轻却自信bào棚的.样儿,“切”了一声,自讨个没趣。 转过身,他百无聊赖的靠在后面的桌子问:“浅妹儿,你放假的时候预习功课了吗?” 裴涪浅挑眉,大概就是从那次在段佳辰爷爷那里得知她母亲曾是段爷爷的学生后,他们哥几个就开始叫她浅妹了,除了图个嘴瘾,无形中就给他们自己长了辈分,除了那个人。 “看了一点点,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她耸一耸肩,话落忽然就想到放假前曾和肖裕小小争论过的话题。 她当时疑问他怎么不背书包回去,他犀利的拆穿她明知不会看又何必背回去难为肩膀,她不相信,还嘴硬和他保证自己一定会看的。 事实证明,哎,多说都是泪。 抬头看向前面那藏在宽松校服下的厚实臂膀,多么庆幸,她见到过他脱下校服的样子,她的心上人,那么英俊帅气。 转念,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冷漠,她又心塞的直想叹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自己大腿ròu。 “吃饭吃饭,饿死了,段佳辰你.妈的能不能快点!” 卯劲饿的前胸贴后背,忍受不了的大声叫骂着,幸好段王爷在他bào发的前一秒及时收了笔。 肖瑾也在这时伸手拉住裴涪浅的胳膊站了起来。 她无奈,起身的瞬间,前面的人也站了起身并无意间抬头。刹那,她的双眼直白的对上了那张思念过度的面容。自那日肖彦谢师宴一别,许多天不见,可即便是和她瞬间的对视,那张脸上也依旧冷冷清清,毫无多余表情。 周遭仿佛仅剩下他们两个人,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她听不见其它任何的杂音,哦不对,她还听见了自己心底叫嚣着的蚀骨想念声,像是一把鼓槌,一下下重重的敲击在柔软的心脏上,大概心脏难以负荷那重量吧,她钝钝的疼痛着。 忽然间就有些委屈,她那么想他,他却还和她生气。 下意识的她想伸手去拉住他,“阿裕。” 对方却在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置若罔闻。 被他当作空气忽略掉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裴涪浅忍得住眼泪却忍不住心酸,她用了一整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让他对自己不那么逃避,可就因为韩冰的故意挑衅,他连带着也将她视若了仇人,更是恢复到了当初入学时对自己的冷漠和厌烦。 语气难免有些着急:“阿裕,那天我…” 肖裕伸手推了下挡着路的隋海岩,语气清冷:“走不走了?” 他一副视她如陌生人的态度,根本就不屑听她解释,裴涪浅如泄气的气球耷拉着肩膀,无比委屈。 隋海岩那几个猴精立马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有问题,叫了大半年的妹子他们有意帮上一把,段王爷拽着肖裕就往教室外走,边说着:“走走走,一起去吃饭,浅妹你俩跟上啊。” 肖瑾偏头悄悄瞪了肖裕一眼,低头安慰的握了握同桌的手。去食堂的路上,她看向前面那四个身高体型差不多的男生,才敢小声的问身边人:“浅浅,肖裕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裴涪浅沉默片刻,微微摇了下头。 一早上的时间了,她看的出来自己这个新同桌和肖裕是认识的。除了课间肖瑾会有一下没一下的去烦肖裕,甚至他还给对方买了零食,她都不敢想他竟然真的会去给女生去买零食,她都看到了,明明肖瑾只要了面包和酸nǎi,他却还多买了饼干和巧克力。 她有多不想承认他会关心人,就有多不想承认自己心底那别扭的介意。 有的问题,她想当面问他,从他的口中得出。 所以尽管她满肚子疑问,她也不想去问肖瑾一句:你是不是和肖裕早就认识? 心不在焉的排队打饭,她低头,神情恍惚的去掏校服口袋的饭卡,左右摸了摸,忽然顿住,白皙的面上渐渐蔓延了红色。 打饭阿姨隔着玻璃窗催促着:“一共九块钱。” “我…”她哏住,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真是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从未遇到过吃饭忘带钱包这种粗心事儿,顿时令她手足无措,紧张的脸色通红。 在她前面刚打完饭的段王爷一眼便瞧出了她的窘迫,眼疾手快的从肖裕手上夺走饭卡扔到了裴涪浅的怀里,边安慰:“没事浅浅,刷这个卡,管够。” 裴涪浅捏着那张烫手的饭卡,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快点啊同学,后面都排着队呢。” 耳边再次响起催促声,由不得她矫情,“哔”的一声,饭卡刷在了读卡机上。 她却猛地愣住,傻呆呆的望着面前读卡机上显示的余额,双腿不受控制的发抖着,他一次给饭卡里冲这么多钱就不怕丢了? 还真是…管够。 找到位子坐下,她悄悄将那张烫手的饭卡在干净的校服上蹭了蹭,才敢伸出去还给他。因为紧张,就连声音竟都带着丝颤抖:“阿..阿裕,谢谢你的卡。” 他接过,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小心翼翼,又补充一句:“阿裕,我会还给你的。” 他依旧一句话都不说,冷漠的吃着餐盘里的饭。 裴涪浅看向他盘子里的饭菜,只是清淡的菜叶子就那么好吃吗?那么有吸引力,让他连一个点头都不肯给自己。 肖瑾看不下去了,扔下筷子就冲他吼:“浅浅在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理!” 他微扬起头,下巴指了指对方的餐盘,语气淡淡的:“吃你的饭。” 好不容易,他终于肯抬头说一句话,可却不是对着她。裴涪浅心里酸涩难忍,他非得要在她面前对另一个女孩子特殊化吗?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我不!” 肖瑾才不怕对方,蛮横的拒绝。 裴涪浅看见他蹙起了眉,就像是对着一个不听话的女朋友,尽管不太高兴却也只能纵容着她的无理取闹和小xìng子。 眼眶蓦地发热,她赶紧低头,快速的扒了两口饭。 真是可笑,她刚刚为什么要期待和他坐在一起吃饭,还指望着他能听她解释吗?然后呢,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放下筷子,她低着头飞快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儿,你们慢吃。”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她站起身就离开了座位。 “浅浅” 肖瑾忙站起身想去追对方,却被对面的人制止住:“坐下。” 她瞪他,不满意的哼道:“你太过分了!” 他表情淡淡的,“吃饭。” “肖裕!” “别让我说第二次。”他放下筷子,轻抬眼皮睨她一眼,不怒自威。 他从未对她发过火,肖瑾被唬住,不甘心的坐了下来,却依然不高兴的噘着嘴。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女孩子,她回去一定要告诉爷爷揍他一顿! 肖裕疲倦的依靠在座椅背上,伸手轻柔了下发胀的眉心,微微抬头,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份没动几口的餐盘上。 隋海岩轻咳了一声,轻轻碰了下他的肩膀,提醒一句:“有点过了啊。” 卯劲和段王爷也点着头,他们虽然不知道肖裕和裴涪浅因为什么而闹别扭,可是这家伙刚刚的做法确实伤人,尤其还是一直喜欢着他的姑娘。 “还不去追?”卯劲开口劝道,明明都心不在焉了,真不知道他还在拿乔什么。 肖裕轻抬眼皮瞥向他,一声不吭。 一旁段王爷也摆了下头,示意他赶紧去追。 隋海岩有模学样,就连肖瑾都跟着摆了摆头。 身边人干着急,而他置身身外的样子,却低下头暗自看着那张被紧紧握在手中的饭卡,再次紧紧攥了一下直到勒的手心疼,他才缓缓松了开。 ** 艺术楼顶层,裴涪浅一人静静的蹲在角落里,任泪水肆意浸满脸庞。人生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儿,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她真的有努力去追,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做,他才会稍微回头看一眼自己。 尽管知道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可她还是很委屈很难过,她不敢奢望他也能同等的喜欢自己,可是哪怕一点点,哪怕他不要这样拒她于千里,她想自己都能有继续下去的决心。 可他真的好残忍。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继续的必要吗?在另一个女孩子出现的时候,她究竟要不要再充满绝望的喜欢下去呢? 泪水泛滥在她的脸上,浸湿了她校服的袖子,终于没能忍住,她开始小声的哭出声音。 十六岁的夏天,一点儿也不美好。 她喜欢的人,一如既往的讨厌着她。 多么可悲。 “诚哥,教导主任刚刚又说你什么呢?” 被叫做“诚哥”的男孩儿嗤哼一声,仿佛对这种“加餐”习以为常。 “能说什么,还不就是那些废话。” 同行的另一男孩儿也不甘心的哼了声:“丫的就是眼瞎,整天就知道逮着我们几个骂,说的跟全校就咱几个抽烟一样,呵,有本事她倒是给肖裕也记过啊。” “就是,我都见着好几回肖裕他们几个躲在食堂后面抽烟,妈的这群傻.逼老师,太偏心了!” 胥己诚点着手中的烟,吸了一口缓慢吐着烟圈,刚刚教导主任耳提命面的禁止吸烟都被他当屁给放了,透过朦胧的烟圈他看见了楼下那个并不陌生身影,嘴角微勾,冷哼出声:“装孙子。” 掐灭手中燃尽的烟,手指一弹,烟头划过一道弧线,直直从四楼落下。 转身,面前莫名多出一个人。 蹙眉,他冷淡开口:“有事?” 裴涪浅看向他,平静的说了两个字:“道歉。” 嗯? 胥己诚怀疑自己听力发生障碍。 他身边那几个男孩儿故作凶狠的吓她:“怎么跟说话呢你?赶紧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胥己诚挑眉,这才注意到那张惨白的脸上顶着两颗如核桃般肿起的眼睛。他耐着xìng子问她:“什么?” 裴涪浅重复一遍:“你刚刚骂了肖裕,道歉。” “呵。”自嘴角发出一丝轻笑,原来如此,他看向面前这个表情倔强的姑娘,嘴角动了动,低沉的嗓音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裴涪浅。” 裴涪浅片刻诧异,她并不认识面前这个人。当然,也并不想认识。 她只是向他要一声道歉,刚刚她都听到了。她的阿裕,尽管他那么残忍对她,她都不舍得骂他一句,别人,更不行。 “你可以道歉了吗?” 她看向对方,又问了一遍。 胥己诚没想到她如此执着,莫名的,他转移了话题:“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摇头,一点都没兴趣知道。 呵,有意思。 他慵懒的靠在天台半高的围墙上,双臂长长的伸展着,单腿微弯曲着望向对面的女孩儿。 “肖裕知道你这么护着他吗?” “他不需要知道。” 胥己诚点一点头,又道:“我只听过护花使者,你这是干吗,充当护草使者吗?” 他话落,身旁那几个同伴仿佛听笑话似的大声笑了起来。 裴涪浅不喜欢这种嘲笑的声音。她微皱着眉看向胥己诚道:“我不介意你的嘲笑,但是请你就刚刚骂肖裕这件事情,道歉。” 胥己诚没想到她如此执着,耸一耸肩,他表情无辜:“如果我不呢?” 别说他没觉得骂错什么,即便有,他也不会给那种人道歉。 “没商量的可能?”她问。 他缓缓点头,静看着对方微低下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裴涪浅沉思片刻,抬头问他:“你叫什么?” 他还没开口,旁边的伙伴脾气火bào的就冲他吼:“你丫怎么在附中混的,连诚哥大名都没听过吗?!” “胥己诚。”胥己诚开口,声音清澈,又重复了一遍:“高二六班,胥己诚。” 她轻轻点头,视线望了圈周围那几个聒噪的人,冷冰冰的说:“我只记得年级前十的名字。” 这话说的,嚣张过头。那几个大男生怎么能忍被一个臭丫头鄙视,骂骂咧咧的就要撸袖子,胥己诚一个眼神过去,他们又立马老实了。只是还不甘心的骂道:“你他妈学习好了不起啊!顶个.用!” 裴涪浅没工夫搭理他们,她看向面前这个不失俊俏的男孩儿,明明长得不赖,怎么会和这群没素质的人混在一起。 一声轻笑从胥己诚口中溢出,他耸肩,坦然承认:“我是学习不如你们一班,但我不会怂到让女生出面维护。” 裴涪浅平静的和他对视,看不出喜怒,片刻过去,她垂下双臂,抬头孤傲的望向他,嘴角微动,发出两个字的音:“傻.逼” 不再看这群烂人,转身,她yù离开。 胳膊却被人蓦地从后狠狠拽住,疼痛使她皱起了好看的秀眉,强迫被转身,一道掌风呼啸着就往她脸上招呼,条件反shè,她下意识去偏头,该有的疼痛却未感受到,她睁开眼,诧异的看到有人抓住了本来要扇到她脸上的那一巴掌。 “诚哥!” 被拉住的男孩儿不高兴的冲他吼:“你拦我干什么呀!这臭丫头她骂你呢!” 胥己诚淡淡的看他一眼,仿佛被骂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的无所谓,“我听见了。” “听见你还拦我!” “啧。”胥己诚将他往后推了推,说:“打女人,你出息了是吧。” “可她骂你!” 胥己诚耐心失去,不耐烦的瞪他一眼,抬步向楼梯口走去,“嗦什么,老子都饿死了,还吃不吃饭了。” 那个男孩儿不甘心的跟在对方的身后,越过裴涪浅身边,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儿。 她转身,看向已走到楼梯口的那个身影。 而他就像后背长了双眼镜似的,忽然停下了脚步,缓慢转身。 毫不意外,冷冰的视线和她在空中碰撞,那双黝黑的眼眸出奇的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诚哥,人冷却深情。 ☆、被欺负 从艺术楼下来,裴涪浅直接回了宿舍午休,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前几分钟才姗姗到教室,肖瑾一见着她就关切的问东问西。 “浅浅,你饿不饿呀?你中午就吃了那么一点,我这还有饼干和巧克力,你再吃一点吧。” 说着,她就从课桌里掏出来,裴涪浅看了一眼,立马移开视线,冷淡道:“不用了,谢谢。” 肖瑾以为她不爱吃这种干巴巴的东西,没关系的笑了笑:“那你想吃什么呀,一会儿课间我陪你去买吧,这个饼干确实不怎么好吃。” 裴涪浅十分纳闷她这种自来熟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她还有点自知之明,并不认为凭脸就能让新同学喜欢上自己。 从书包里取出下节课要用的书,她微侧了下头,望着热情过度的新同学,语气冷淡:“咱俩好像没有要好到可以一起吧?” 她最好不要说什么想和她做好朋友之类的废话。 就当她是不识好歹吧,这种关心和热情她一点也不需要。 肖瑾想解释,她真的没有恶意,她不明白浅浅为什么忽然生气了。 “浅浅,我没恶意的,我就是怕你会饿。” “这和你无关。”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前面那人却在这时蓦地转过身来,抓住她手中碍眼的饼干后猛地就扔向了最后一排的垃圾桶里。 那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眸里蔓延上太多愤怒的情绪,肖裕瞪向自家妹妹,口气很冲的吼她:“谁让你多事了,有钱还怕饿死不成!人家稀罕吗!都懒得搭理你还上赶着把脸扔地上!” 一连串的怒吼不打一声招呼就冲自己轰zhà而来,肖瑾吃惊,莫名其妙的接受这一个二个的冲她发火,她招谁惹谁了啊?! 隋海岩叹息一声,微侧了下头,暗暗给了她一个充满同情和无奈的眼神。 肖裕这人吧,虽然冷漠无情,可那绝不是具有针对xìng的,他是对什么都不上心。就连学习,都始终留有余地,最多拿捏着七八成。连自己的事情他都懒得百分百付出,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别提能对别人耐心了,他忽然间大发雷霆,说来意外却也并不意外。 那位的火儿似是还没发完,转身回到座位前,又警告她:“以后少管闲事,爱干嘛干嘛去!” 肖瑾打小就不在北京,和哥哥们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更是加起来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也正因此每回见面全家人都是可着劲儿的疼她宠她,即便是肖裕这般冷冰冰的人,在对着这个唯一的妹妹时也只能乖乖让着她。 自然是从未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说不害怕是假的,望向自家哥哥那张恐怖的脸,她大气都不敢喘,心虚的移开视线,心想难怪连彦哥哥都不怎么敢招惹他呢,真是吓死她了。 偏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的同桌,她本以为对方会哭,却没想到只是很平静的在看课本,甚至还能冷静的做题。 真是太厉害了,面对肖裕这样的pào仗脾气,还能泰然处之? 肖瑾瞬间就佩服起了对方的淡定。 而她却没看到,对方那只空闲的左手在桌下紧紧的攥成拳,裴涪浅第一次对喜欢的人燃起了怒火,那是想把他碎尸万段的狠绝。 爱干嘛干嘛去? 他何不点名道姓。 ** 周五晚自习前,是全校统一大扫除时间,这周轮到第四组值日,一班一向分工明确,女生擦黑板和玻璃,男生拖地。十多分钟过去,裴涪浅端着一盆脏水和抹布往楼下的洗手池去。 没清净几分钟,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讥讽的声音: “呦,这谁呀?怎么着,年级第二也没得走后门吗?” 手中拧抹布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了一眼,又毫不在意的低头继续。 被这样干脆忽略掉的男孩儿面子尽失,伸手就推了她一下:“你她妈什么意思!” 裴涪浅没有心理准备,被推着向后趔趄了一步,站稳后,一声讥笑从她口中发出,她甚至连头都懒得抬,轻声说了句:“昨天还觉得你是个傻逼,今天才发现原来高抬了你。” “你他妈再说一句!” 男孩儿上前一步就要揍她,她无所畏惧,表情无辜,耸一耸肩:“我说过,等你考到前十再来跟我说话吧。” 昨天在艺术楼上才被嘲讽一顿,要不是当时诚哥拦着,他妈的早上去抽她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再次挑衅,男孩儿手中的脏拖把一个抡圆,随着离心力的增加,那些脏兮兮的泥水远离了旋转的中心,下一秒,裴涪浅身上那干净白洁的校服已满是污秽。 男孩儿看着她呆滞的模样,嘴角不屑的冷哼一声,骂道:“少他妈跟我面前装孙子,给脸不要脸的,女生老子也照打不误!” 裴涪浅没说话,只是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原本蓝白相间的那件校服,现在却满是黑色的斑点,就像她此刻的心情,yīn郁黑暗。 她从不是个乖张柔弱的女孩子,打小的遭遇更是让她清楚的明白在弱ròu强食的现实里,只有自己不断的强大才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哪怕父母。她不欺人,可别人也休想欺她,没有多余的考虑,她端起水池中的盆子,毫不犹豫的全部泼向对方。 男孩儿怎么着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半点都没来得及躲闪,那盆脏水全泼在了他的裤子上,好巧不巧,湿透了整个裆部,看起来,就像是他尿了裤子。何时受过这个屈辱,他的怒火完全被勾起,上前一个大步一手拽住对方胳膊,另一手上去就要扯住她的头发,却被对方轻易避开,甚至快速抬起右膝盖狠绝的一个重力顶在了他的小腹。 待四周安静下来,裴涪浅两袖清风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对方弯下腰痛到呲牙咧嘴的怂样,平静开口,声音冷清,吐字清晰:“傻逼。” “裴涪浅!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没本事还敢学别人装老大,真不知是谁给他的自信。 裴涪浅讥讽冷笑,对面前这个人恶心的不止一点点。捋一捋袖子,她平淡的开口:“有本事考进年级前十来找我算账,别本事就别一天到晚瞎逼逼,真的很傻逼。” 话落,她端起水盆便潇洒的转身离去。留下周围一群吃瓜群众暗自吃惊,好半天,他们才缓慢反应过来,惊叹连连。 “天哪!那是高二年级每次考试都排第二名的那个女孩儿吗?” “就是她啊!每次考试都和第一名差几分,每学期奖学金都有她!” “看起来很乖啊,怎么满嘴脏话还动手动脚的。” “也太能装了,在老师面前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我们班还好多男生都喜欢她呢,真没想到私下却是这样的嘴脸!” ... 隋海岩和段王爷好不容易拖完一整个教室后,满头大汗的拎着四个拖把到一楼水池冲洗。 没几秒钟,隋海岩气喘吁吁的开始骂道:“一到大扫除丫就溜的没影儿,下回等没下课我就拿根绳子绑住他!” 段王爷不以为然的嗤哼:“绑的住人你绑的住他心么。” 阿裕那可是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不对,别人叫洁癖,他是变态! 别说拖地了,就是擦个桌子他也得溜! “靠,从小到大哪次大扫除不是我一人干完俩人的活儿?连我妈都说我在学校比在家都勤快!” 段王爷早习以为常他的抱怨,他哪次没骂?哪次不是还得屁颠屁颠的继续。 “拖个地而已你瞎逼逼个没完,又不会少你一块ròu。那我还不是一样,卯劲那孙子又被乾隆爷叫去加餐了。” 他话音刚落,那孙子端着一盆抹布水哼哧哼哧的跑过来,边大叫着:“我来了我来了” 段佳辰望着他那满身肥膘随着跑动而跟着上下颤动着,十分嫌弃的啧了一声:“你丫该减肥了。” “啊?”卯劲扔下盆子,胡乱用胳膊肘蹭了下额头的汗水,粗重的喘着气问:“没有吧?我最近是吃的多了一点点,但是还好吧。” 他哪来的自信? 隋海岩讥笑一声,伸手一个巴掌拍在了他肥ròu纵横的屁股上,一脸嫌弃:“不是一点,是太能吃了!” 减肥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不仅女生在乎,男孩子也是会在意自己外形的,尤其青春期。卯劲被自家兄弟嘲笑后发誓打今儿起要开始减肥,他洗着盆里的脏抹布,左右看了圈,问:“阿裕呢?怎么没见他人。” “呵呵。”提起就来气,隋海岩冷声哼道:“你什么时候在大扫除的时候见过他,丫脚底下绑了窜天猴跑的比兔子都快。” 卯劲转念一想也是,便哈哈笑了起来。 隋海岩一脸怨愤的冲着脏拖把,就好像那是某人的脸一样,动作粗鲁的蹂.躏来蹂.躏去,还时不时的继续抱怨吐槽几句。 忽然感到脖颈处一片冰凉,他转身,瞧见自己骂了半天的那人正神情慵懒的站在自己身后,嘴角轻勾,姿态悠闲极了。 他妈的,他倒是轻松! 肖裕将可乐从对方脖子处移开,扔到对方怀里时,微微一笑:“没听说过千万别在后背讲人坏话吗?” 隋海岩瞪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可乐,不情不愿的打开喝一口,哼道:“别以为一瓶可乐就能收买我,老子才不吃你这套!下回你丫的再妄想逃避劳动,我就把你那脑袋卸下来拴裤腰带上!” 肖裕轻呵了一声,懒得和他争。 顺手将另外两瓶易拉罐扔给段王爷和卯劲后,他意懒心慵的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歪头观看他们仨劳动,偶尔点评一下:“好好洗,看你洗的那什么呀,还是脏兮兮的。” 不干活的人还敢挑三拣四?! 隋海岩立马zhà毛,顺手将拖把往水池里一扔,木棍子撞在瓷壁上发出一声响,他侧了下身把水池的位置让给对方,伸手邀请,态度谦卑:“对对我就是不会,来来来,您来给示范一下!” 那位偏头看向远处,过了会儿又淡定的低头喝可乐,装哑巴到底。 隋海岩看见他就来气,伸手挥了挥,吼他:“去去去,不干活一边待着去!看见你就烦!” 得,肖裕难得好脾气的不和他一般计较。老老实实抬脚走到了离水池远些的位置,没忍住,又十分嫌弃的补充了句:“你什么时候也跟个女人似的爱计较。” “您MAN!您MAN连个地都不敢拖!” 呵。 对面的池子前走来了两个女生,许是没看见在角落站着的肖裕,一低头就开始碎嘴。 “唉你知道吗?刚刚一班的裴涪浅和六班赵俊在这儿打起来了!” 肖裕正低头玩着手机,闻言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 下意识抬头,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却见隋海岩他们几个也一脸懵逼的愣住。 浓眉不禁一皱,他偏头去看说话的人,又听见那两个女生惊讶的语气在jiāo谈着:“不会吧?一班的裴涪浅不是每次都考第二那个吗?她怎么还敢打架呀。” 隋海岩确定给自己没有幻听,看向对面池子前的段王爷和卯劲,两人同样一脸的懵逼。 这俩女生难道不认识他们吗?不知道他们仨也是一班的?虽说他们仨成绩是不如肖裕和裴涪浅,可怎么着也称得上是办公室的红人,难道就没听过他们的大名,没见过他们帅气的这张脸?岂有此理! “谁知道呢,我刚刚就在这儿看着裴涪浅把一整盆脏水全泼赵俊身上了,她还满嘴的脏话。” 俩个女生八卦越讲越激动,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站着的这几个大男生脸色已渐渐不好看。 “骂脏话?天哪!看她外表我还以为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乖乖女呢,我们老师每回考完试都在班上夸她。” “就是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心机婊了。” “……” 她话音落下片刻,听了一会儿的肖裕放下撑在石柱上的右腿膝盖,迈了一步走到水池边,招手示意对面的卯劲,“抹布给我。” “干嘛?”卯劲不明所以,低头看一眼自己面前的盆子,好心提醒:“这都是脏的,还没洗完。” “没事,给我。” 隋海岩和段王爷也一脸的莫名其妙,他连干净的抹布都从不愿意去碰,要脏的干什么? 卯劲以为他又哪抽着了,没多想便隔空扔给了他。 他微张着嘴,刚想问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时,蓦地就见一道弧线直直的扔向他身旁,动作迅猛威力巨大,连带着,个别水渍都落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脏兮兮的抹布端端砸中身旁的女孩儿,她那白净的校服袖子上立马便染上了一坨黑印。 女孩儿被吓了一跳,她吃惊的抬头瞪向对面那人,声音发抖:“你...” 那道冰冷狠厉的视线毫不收敛的shè向她,令她猛地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顿时后悔又害怕的红了双眼,连肩膀都心虚的颤抖着。 对方却在这时轻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却丝毫达不到眼底。 肖裕淡定的耸了一下肩,表情无辜,就像刚刚那一幕真是自己的无意:“抱歉,手抖了下。” 那女生哆哆嗦嗦的摇头,尽管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可也只能不甘心的回答一句:“没…没事。” 嘴角讽刺的勾起,他望向对面那俩个碎嘴的女生鄙视的哼了声,何须歉意。 同样被震住的兄弟仨人在肖裕转身走开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卯劲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无lún次的安慰自己:“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小心心别怕别怕,我们回家。” 段王爷瞥一眼旁边傻掉的女生,也懒得同情,只是心有余悸的感慨出声:“阿裕这人哪,占有yù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啊。” 他终于明白,肖裕的存在完全就是为了解释物品的所有权问题。他的东西,即便是他不要了,也决不容许别人说一个字的不好。当然,裴涪浅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物品,只是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早就把裴涪浅划定到自己的所属范围内了。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段王爷心慌慌的,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日后竟会一语成箴:“阿裕看上的,即便是他亲自毁了,他也绝不会拱手让人。” 话题太深奥,对于没谈过恋爱的隋海岩和卯劲来说,太难懂,索xìng就不去懂。 低头去掏手机,隋海岩颤抖着手指飞快打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劲bào毁三观的事情,我要赶紧告诉肖彦,大家一起来评评理啊!” “……” 卯劲和段王爷无语翻白眼,三个人拎着冲洗干净的拖把转身回教学楼,谁都没看一眼身后抽泣不止的女生。 无需歉意,无需同情,人总得为自己的嘴贱付出点什么。 这是一个和平的时代,造谣虽不要钱,但也别指望会被轻易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浅妹子可不是玻璃心,这一生,她的柔软全给了他。也仅仅只有他,才能在她面前肆意耀武扬威。 ☆、被遗忘的生日 隔天便是周末,这一天对裴涪浅来说有些特殊,她并不想在家呆着生闷气,过了中午就背着书包出门溜达。 北京向来四季不分,二到四月不知是春夏还是秋冬,五到十一暴躁的夏,以及从不存在的秋天,一年当中也就十二月到来年一月的冬天能凉快些,可那又是和东北不分上下的寒冷。两种极端的天气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尤其的不好。 已是九月初,明明过了立秋可依然闷热的要命,不见一丝威风,稠乎乎的空气好像被凝住了一般让人倍感烦躁。从饮品店买了杯冰红茶出来,看到街角一家不起眼的网吧,裴涪浅在原地顿了片刻,才抬步过马路。 站在前台,她递出去五十块钱给老板,问:“需要身份证吗?我没带。”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她一眼,笑:“小姑娘你成年了吗?网吧可是禁止未成年人进入的。” 裴涪浅轻笑一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解释:“您这里乌烟瘴气的,没成年我敢进来吗?我就是长得年轻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对方伸手接过她的钱,又看见她肩上的书包,还是不死心的追问:“成年你背书包干嘛?” 裴涪浅有点无语,心想这老板真不会做生意,有钱都不赚。 “这不是书包,是双肩包。”她不厌其烦解释,对方终于卸下心房:“开几个小时?” “两吧。”她回答,无聊的和老板聊着天:“您开个小网吧还这么谨慎,这地方这么偏谁能找的到。” 要不是她走错了胡同,怎么着也看不见这家店。 老板从钱盒里找出零钱递给她,叹了声气:“这不北京申奥成功了么,上面开始严打整治,这几年小本生意难做了,我这个小网吧呀,估计也开不了多久了。” 裴涪浅接过找零,随意的点了一下头,这地方不如Gank规模大且位置佳,人少也是正常。其实何止是小本生意难做,大企业这两年破产的也不少,连她一个不关注财经新闻的人,都知道唯时集团最近上过几次头条。 遇见都是缘,她安慰对方:“多大点事儿,大不了重头再来呗。” 老板轻笑一声看向面前这小姑娘,可真羡慕她们这个年纪,还能拥有不顾一切的冲劲儿和勇气。而他过了而立之年就要到不惑了,年轻的孤勇和傲气早就被生活磨完了。其中的困难和心酸,和十几岁的孩子说她也体会不了,摆一摆手,苦笑着摇摇头。 裴涪浅耸肩,手拿网卡转身,却意外看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个人,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胥几诚看到她也愣了半天,他只是口渴要来吧台买瓶水,没想到竟撞上了前两天才刚刚骂过自己的女生。偏头看一眼网吧老板,他蹙眉:“你怎么给她开卡啊?她可连14都不到。” 老板一听就吓住了,虽说他这生意是越来越不行了,可他也并没有现在就让它倒闭的想法。赶紧站起身问对方:“你还没14岁?那你快走吧,别一会儿真给我把警察招来了,我还想再撑两年呢。” 裴涪浅无语的翻一个白眼,瞪了没事儿找事儿那人一眼,才看向老板说道:“您听他瞎说,我真成年了,不然他怎么会认识我?” 呵,骂他的时候怎么不说认识他呢?胥己诚心底嫌弃,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开机,chā卡,输入密码,一连串的动作十分顺手,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泡吧。 买了两瓶水走过来,胥己诚坐在她身旁一侧的空座位上,语气清淡:“怎么,好学生也翘课泡网吧?” 裴涪浅双目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手指飞快的敲击键盘,一边懒懒的回答他一句:“今天是周末。” 他轻呵,不多言其中的嘲讽。 将多出的一瓶水递给她,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练的登录游戏账号,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眸微微变了神色,他挑眉,心下觉得有点意思。 像她这样的好学生,大周末的即便没有泡在图书馆也应该是在家学习或者补课,竟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小网吧来打游戏? “谢谢,我不喝。” 裴涪浅没有伸手去接他的水,胥己诚耸肩无所谓的放在了桌上。 他就坐在自己旁边,尽管不说话却也很奇怪,裴涪浅更是莫名其妙,他没有像赵俊那样找茬就算了,怎么还主动靠近和她说话呢?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骂了肖裕,这件事儿她不会原谅他的。 桌上还有一瓶红色的饮料,装在珍珠nǎi茶的那种塑料杯里,他见班里的女生都喜欢喝,搞不懂。于是问:“你们女生都喜欢喝这种花花绿绿全是色素的东西吗?” 裴涪浅等匹配,翻一下眼皮看他一眼,轻呵一声:“难道除了智商低你还色盲吗?这么明显的红色,你也能看成绿色?” 胥己诚:“……” “这是冰红茶,之所以会是红色那是因为红茶是全发酵茶,在加工过程中发生了以茶多酚酶促氧化为中心的化学反应,产生了茶黄素、茶红素等新成分。而且红茶茶叶也不一定是红色,有的红茶是黑褐色,只是冲泡出来的汤色大多呈红色,因此才叫做红茶。” 她一脸看智障的表情,胥己诚抚额,语气无奈:“你会聊天吗?” 呵。 “你怎么也在这儿?”她端起冰红茶喝了一口问,胥己诚耸一耸肩,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正好路过。” 她哦了一声,见对方仍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无语的翻了下白眼:“别告诉我,你没喝过冰红茶?” 摇头,确实没有。 裴涪浅叹气,嫌弃的瞥了对方一眼,冰红茶可是她的最爱,他可真不懂品味。 “好喝吗?”他放下手中没一点颜色的纯净水。 心中的警铃忽然一响,裴涪浅向后靠了靠,怕他来抢,于是将手中的冰红茶摇了摇使其起沫,然后说道:“其实有时的尿液也是茶红色的,肾脏或是膀胱疾病时就会伴随血尿,颜色么,就和这个…一样。” “……” 空气静止,片刻过去,胥己诚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她总有本事令他哑口无言。 她仿佛上了瘾,张了张嘴,继续要说:“而且你知道吗尿液有时候是会有泡沫的,当尿液张力越强泡沫就会越多,就像…” “好了。”他出声打断,不想承认心底已经对这种饮料产生了yīn影。 却见对方忽然莞尔一笑,伸手指了下桌上的冰红茶,继续说完:“这个。” “……” 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冰红茶了。 赶紧转移话题,胥己诚下巴指了下屏幕问她:“多少点了?” “80!”她表情骄傲,胥己诚耻笑了一声,说:“带你打一局排位再拿20点,一会儿打晋级赛。” 她不相信,瘪唇怀疑:“能行么你。” “呵。”好大的狗胆。 胥己诚盯着自己面前的显示屏,双方三四五楼各自Ban了三个英雄,他没动鼠标,安静等着,随后看到屏幕上提示有人pick了劫。 偏头,瞧见那姑娘眼底掩藏不住的得意,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看她的眼神中越发觉得有趣了。 鼠标移动,落在了韦鲁斯身上。 裴涪浅表情一愣,好心建议:“排位赛而已,没必要这么凶吧?” 他这刚开始就选了惩戒之箭? 虽说每个英雄都有各自优势,关键看个人cāo作,但在ADC所有的英雄中,韦鲁斯绝对算是非常全面的ADC了,也是比赛中非Ban的必选存在,QE是两个伤害不俗的AOE,推线守塔都很实用,E还附带减速和降低治疗效果的特效,打一些回血快的英雄尤其有优势。最厉害的是它自带团控,无论打团还是单杀,输出伤害都相当的可怕。 胥己诚伸手点了下鼠标,微微勾唇,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看的裴涪浅特想打人,又是一个喜欢装酷耍帅的,哼。 “我以为你会选安妮或是妖姬。” 裴涪浅扬起下巴,想到什么笑了:“那是隋海岩最擅长的,他就喜欢玩女xìng英雄,安妮bào发和团控都不错,但是相比之下单杀和生存能力就有些逊色,妖姬被瞄准了后期团战就很难有出色表现了。” “隋海岩?” “哦,我们班同学。” 他点头,表情淡淡的,“嗯。” 游戏开始,裴涪浅正襟危坐,开始发育。 ** 两局过去,胥己诚说到做到带她从白金四升到了三,她看一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冲对方笑了笑:“没想到你学习成绩一般,但是游戏打得这么好。” 后半句他当是夸奖了,可是前半句…他叹气:“裴涪浅,你能不老跟我提成绩吗?比我妈还能唠叨。” “知识改变命运,知道吗?”她拔掉网卡,背上自己的书包,看向对面的人片刻,伸出自己的右手,主动开口:“不打不相识,但是我不想为那天骂你而道歉,因为你也骂了肖裕。所以,我们扯平了?” 胥己诚有些意外,低头看向那只白皙的小手,她的手纹清晰深刻,就像她这人一样,爱憎分明。伸手覆上,轻轻一握,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温暖。 开口,声音如常:“扯平了。” 收回自己的右手,裴涪浅背上书包抬步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他,多说了一句:“其实我今天本来心情挺差的,但是现在好多了,谢谢你胥己诚。再见。” 他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再见。” 这是2005年的9月8日,高二刚开学,也是裴涪浅十五岁的生日。 依然没有想念的那个人陪伴。 ** 对于除高三以外的学生来说,九月过的还是很快乐了,因为心底总有一个期盼,那就是即将要到来的国庆小长假。 附中每年都会组织春游和秋游,为了避开国庆假期的旅游高峰,学校特意将今年的秋游定在了国庆前,高二文科班统一去国博参观,理科班到郊区的动植物园研究物种起源和生物进化。 周六一大早,学校门口两边整齐的停放着一辆辆旅游大巴,一个班级正好一辆车,大家在班主任和班长的指挥下,整齐有序的找到自己班级的配车,上车落座。 裴涪浅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等上车的时候前面几排座位都坐满了,她正有点发愁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 “浅浅,这里!” 抬头望去,竟是肖瑾。 前面已没有空位,无奈之下,她只好抬步向那里走去,这才发现坐在肖瑾前排的正是隋海岩和肖裕兄弟二人。 有些意外,却也并不那么意外。 毕竟有肖瑾在的地方,又怎么会少了他这个护花使者呢。 肖瑾转学后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异常兴奋,“浅浅,你想坐靠窗还是过道?” 她走到过道边,随即坐了下来。“这儿就可以。” 隋海岩转身跟她打招呼,顺便问她:“浅妹,你吃早饭了吗?” 点一点头,裴涪浅回答他:“在家吃了点。” 隋海岩将手中的豆浆递给她,边说:“再喝点豆浆吧,热的。阿瑾专门给你买的。” 肖瑾嘿嘿一笑,裴涪浅接过看向她,道谢:“谢谢。” “没事啦,我们正好一起吃了早饭就帮你带了。” 裴涪浅没有错过两个词语,隋海岩的“阿瑾”,以及肖瑾的“一起”,原来他们已如此熟悉。 也是,本来他们就是他的朋友。 因为附中要求全校女生都不得留长发,因此肖瑾那个可爱的丸子头也并没能保持太长时间,就在乾隆爷的命令下剪成了统一的蘑菇头。 唯一不同的是在她的脸上有两个深深的梨涡,和裴涪浅的酒窝比起来更加的俏皮,再配上这个发型怎么看都比裴涪浅活泼。 裴涪浅心底轻轻一笑,端着那杯热热的豆浆,视线无目的的转动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前面那个冷清的后脑勺上。 这回不仅仅是他在生气,她也伤心,过去的一年里,别说一个月了,即便是一周不和他说话,她都憋得浑身难受。而这次,才刚刚开学他们就冷战了快一个月,她确实很介意他和肖瑾的关系。 明明知道她多疑又小心眼,他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也许是真的从未把她当回事吧,他才懒得去解释。 除此之外,说来矫情,她心底还有些介意他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有。一年前的时候,那会儿刚开学他和她不熟,情有可原。可是都相处了一年之久,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和自己冷战,那在开学的第一天她就会邀请他们一起庆祝生日的,而不是沦落到跑去网吧打游戏。 亏她还在生日前好些天就满怀期待能收到他的一条短信或是一个电话,结果证明,真的是她妄想了。这一年里,做了太多自作多情的事儿了,她也想偶尔发一下小脾气。 ** 班长点名,全员到齐后,大巴车统一发动开始朝着目的地驶入。 裴涪浅闭上眼,头微微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沉默的听着车上同学们激动的jiāo谈声。恐怕全车像她这般安静的,也仅仅只有一人了。 那人也微靠在后背上,他就坐在她前面,她稍微抬下眼皮就能看见他的发顶,以及那一头乌黑坚硬的短发。 肖裕调低了MP3的音量,靠在身后闭目养神。他知道她就在身后,甚至和他相隔不到五十公分,仿佛细心点,都可以听得到她微弱的呼吸声,那么平缓那么绵长。 说让她离远点的是他,从开学第一天就对她冷眼的也是他,单方面决定冷战的依然是他,甚至卑鄙的用肖瑾来让她误会的还是他。这一个月来,身边没有她的叽叽喳喳,真的安静了不少,他本以为没人烦的日子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顺畅,而他却恍然发现,不但没有,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是输了吧,也该承认了吧。 隋海岩和肖瑾靠窗而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 “那你以前在西安的时候,春游都会去哪儿?” “兵马俑啊,打小到大每个学校都要组织去兵马俑华清池,可没劲儿了。” 隋海岩看她一眼,不太相信:“不可能吧,世界八大奇迹你说没意思?” “你年年都去试试看,那长城也是八大奇迹,你爱去吗?” 隋海岩一想到嘉峪关上那人山人海就皱眉,十分嫌弃:“还不如让我在家睡觉打游戏呢。” “所以呀,去一次就够了,多了就腻味呢。不过华清池有长恨歌表演,那个确实非常值得一看。等暑假或者寒假,你们有时间了,我们可以一起去西安玩,我给你们做导游,带你们去钟楼上敲钟,去回民街吃小吃。” “好啊。”隋海岩应道,吃喝玩乐他最在行了。 肖瑾嘿嘿一笑,偏头去看,才发现自己身旁的人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竟然就睡着了。她连忙抬手将冷气口关掉,再仔细一瞧,却见裴涪浅面色发白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 她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胳膊,脸上尽显担忧:“浅浅,浅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的话,引来前面人的注意。 隋海岩扒在身后的靠椅上,皱了下眉心:“浅妹,你怎么了?” 听见有人叫自己,裴涪浅恍恍惚惚中睁开朦胧的双眼,抬眸的瞬间却看见了一双分外熟悉的眼睛,那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睛是一直照亮她前进的一盏明灯。 他正盯着自己微蹙起那好看的眉心。 人在难受的时候,特别容易矫情,裴涪浅虽然刚过16岁的生日,可她依然还是个孩子。尽管想学大人去控制情感,可在心爱的人面前,仍然束手无策。 委屈的情绪蔓延上胸口,她瘪唇,忍住哭意,只说:“我晕车。”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游戏这里,05年的时候还没有联盟,那会儿还在玩西游(大话西游,梦幻西游),魔兽,cs,那会儿魔兽特别火,那会儿女孩子玩游戏的还比较少,最多玩下劲舞团劲乐团。时间太久远,对魔兽和cs的玩法儿早已拿捏不准,甚至忘完了,只好继续用了联盟。这处bug并不影响剧情发展。乖~晚安(~o ̄3 ̄)~ ☆、情敌 肖裕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张了张嘴,他准备开口,却听肖瑾先大呼小叫道:“啊?那你吃过晕车yào了吗?” 裴涪浅都不敢开口说话,就怕自己不受控制的吐出来,车里冷气开的很足,每呼吸一口都让她觉得恶心又反胃。 只能虚弱的摇一摇头,表示自己的意思。 “诶呀,你怎么能忘记吃晕车yào呢。”肖瑾满心焦虑,站起身就朝第一排的班主任喊道:“老师,您那还有晕车yào吗?” 乾隆爷闻声走过来,作为带队的班主任他要把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早早预想一遍,不得不说,作为老师来说,乾隆爷是非常称职且优秀的,从医yào箱中取出晕车yào,他还没开口,手中的yào就被人抢走了。 肖裕看了眼背后的说明,掰开两粒yào片放在手心,隋海岩也从自己书包中取出一瓶没拧开的矿泉水来,却被某人隔空拦了下来。 “不能喝凉水。”他说着,从自己书包中取出保温杯,这一点还要归功于和医生打小给灌输的健康.生活习惯。一年四季,他们家都热衷于喝热水,尤其三伏天,更是几乎不动凉饮。和医生说过很多次,冬天容易手脚冰凉的人,越是最热的时候才越要多喝热水来除身体的湿气,绝不能贪凉。 裴涪浅看到朝自己递来的保温杯和yào片,双目因惊吓过度而蓦地被撑大,整一副智障的模样。就连隋海岩哥几个都呆若木鸡的惊悚样儿,不敢相信肖裕竟然肯把自己的杯子给别人使用?平日里他们几个谁敢倒他杯里的水,非打死不可! 持续着的诡异安静,肖裕看向那几个满脸写满问号的蠢货们,粗声吼道:“看什么看!” “没..没…”意识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不高兴的哼了声,低头的瞬间看到了自己手中的杯子,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刚刚他都做了些什么。皱眉,带着一股懊恼的情绪,肖裕的心里拔凉拔凉,尽管不想承认,可对于那下意识的行为,他也只能找到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其实他并不介意杯子被她使用,只要她能不那么难受了。 见不得她痛苦,他也很无奈。 眼见对方蠢兮兮的盯着自己瞧,他心里别扭这些天的冷战,于是恼羞成怒的吼她:“你到底喝不喝!” 傻子才拒绝,裴涪浅心想。 那股子要命的难受好像瞬间就被他的行为所感动的无以复加,呆愣的点一点头,她缓缓伸手去接过他的杯子。 即便是双手捧着杯子,依然紧张的颤抖着,这是他的杯子,他喝过水的杯子,那么如此,就会变成间接…接吻。 慢慢举起杯子yù递到嘴边,却… “等等!” 几人闻声抬头,呃,乾隆爷怎么还在。 这位爷径直走到第一排自己座位那里拿了个一次xìng纸杯子过来,这才又说道:“保温杯里的水太烫了,倒在纸杯里量凉会儿再喝!” “……” 看热闹的几人无语cāo天,隋海岩心底一群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狂奔而过,这根搅屎棍! 卯劲和段王爷对视一眼,呵呵冷笑,难得具有历史记载xìng的一幕就这么被乾隆爷给搅黄了?棒打鸳鸯说的就是他! 不给他们几个说话的权利,乾隆爷从裴涪浅手中拿走了保温杯,将水倒出来后直接把杯子还给了肖裕。 “现在喝吧。” 裴涪浅:“……” 还怎么喝?喝的下去么她。 叹气,无奈接过,抬头看一眼高贵冷淡的乾隆爷,虚弱的微笑:“谢、谢、老、师。” “应该的。” 呵呵。 吃过晕车yào,很快她便靠着后背睡着了,等一觉醒来时,正好到了目的地。 肖瑾在路上见她睡着了便轻轻从她怀里取走了书包,一路都在帮她抱着,这会儿看她精神好了些才物归原主,不放心的问:“浅浅,你好点了吗?还难受不了?” 裴涪浅没有那么不懂事,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她知道要感谢。 “已经没事了,刚才谢谢你。” 脸一红,肖瑾害羞的低头扭捏:“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脸红什么? 裴涪浅心底暗自奇怪,她可不认为自己美到能让另一个女生脸红。 不由多想,班长组织大家按顺序下车,各自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开始了今天的参观活动。 不过九十点钟,却已艳阳高照,一下车一股子热气扑在脸上,没出几分钟额头就布上了汗液。 这见鬼的天气。 尽管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本该早已习惯这种逆天的酷暑,可在心里却依然免不了一句吐槽。裴涪浅也悄然叹气,无奈从书包里取出帽子戴上,她怕晒,尤其怕黑。再一看,身旁的肖瑾竟然和她的帽子一模一样。 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开心的跳了起来:“浅浅,我们帽子一样诶!好有默契!” 她可一点也不想有这样的默契,尴尬一笑,转身望见前面那兄弟几人每人都带了一副拉风的黑色墨镜,酷帅酷帅。就连平时没点正形的隋海岩戴上墨镜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错觉。 裴涪浅刚想感慨人靠衣装马靠鞍,就见对方兴奋的跑了过来,一脸瑟:“浅妹儿,你看我这个墨镜帅不帅?这可是我暑假去欧洲新买的呢!” 果然帅不过一分钟,无奈一笑:“挺好。” 得到夸赞,他越发来劲儿,学起古惑仔里山鸡哥的经典动作扬一扬下巴,吹起额前的刘海,无比风骚。 如此就算了,竟然还大言不惭道:“有没有很谢霆锋?哥今天真的要帅zhà了!” 恐怕谢霆锋想打死他。 伸手抚摸一下眉心,她轻声嗯了下:“挺帅的,这个墨镜遮住了你三分之二的脸。” 隋海岩伸手想打死她。 卯劲过来就踹了他一脚,嗤笑道:“傻逼了吧,你丫没有自知之明么。” “滚蛋!”他受挫的跑去肖裕那里求安慰:“阿裕,你说,哥们今天是不是帅到人神共愤了!” 肖裕手机铃声响起,接了个电话后看他一眼,微笑:“嗯,这个墨镜很配你。” “……cāo!” 段王爷和卯劲在身后哈哈大笑,真不想让人知道这傻逼是他们兄弟。 郊外的这个动植物园裴涪浅还是第一次来,她挺新鲜,跟在大部队后面哪哪都要瞧上一眼。 反观那兄弟几人没出几分钟就脱离了大部队,几个人蔫了吧唧的蹲在树下数蚂蚁。隋海岩和卯劲手欠,拿了根棍子没事儿就戳戳爬来爬去的小蚂蚁,看着它们被自己折磨的跑来跑去特过瘾的笑着。 这种动动手指就能掐死一条生命的感觉真他妈的爽,这让他们有了种报复社会的快感。 肖裕看不下去了,给他俩个大白眼,无力吐槽:“有劲儿没,残害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蚂蚁你良心不会痛吗?” 卯劲不服气,非要跟他犟上几句:“咱这次郊游的目的是什么?” “研究物种起源和生物进化论。”段王爷懒懒的接话。 “没错,我们这是理论结合实践,亲自动手尝试什么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肖裕眯眼瞥了他一眼,哼:“就你丫歪理多。” “嘿!这怎么能是歪理呢。”隋海岩又戳死了只蚂蚁,犟嘴:“毛.主席的三大作风你怎么背的?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和自我批评。” “对!没有什么是马克思理论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是没有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滚蛋。”听他俩在这废话。 想到什么,段王爷努了努下巴看向肖裕,“阿裕,我爷爷想见浅浅了,你什么时候带她过去趟?” “她是没长脚么,自己不会去?” 段王爷暗自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家伙拿乔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吧。 “差不多就行了,她一个人估计是怕尴尬。” 肖裕在地上捡了根小树枝,顺手戳死一只蚂蚁,语气冷漠:“关我屁事。” 不需要他就扔到一边一个月不说话,有用了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个人,他怎那么犯贱。 眼看着地下多了一只尸体,隋海岩抬眼瞪他:“谁让你戳死了,你良心喂狗了啊!” 有人凉凉的开口,轻声呵了下:“黄泉路上让它和你那只做个伴。” 肖瑾和大部队刚参观完蝴蝶标本馆出来,一眼便瞧见对面那大树下蹲着的四个男生,短袖短裤,鼻梁上各自架着一副漆黑墨镜,怎么看怎么地痞流氓。 她走过去,噘着嘴冲其中一人叫道:“哥…” 肖裕蹲着没动,抬了下头却见对方一脸的不高兴,“怎么了?” 连哼都没气儿了,帽檐压的很低,她流着汗看向面前的人,一脸委屈。 刚刚在车上的兴奋和激动全被这作死的太阳给折磨完了。 “我热。” “忍着。” 这哥当的够残忍。 “忍不了了嘛!” “那你想怎样?” 她哼哼唧唧半天,才说:“想回家。” 肖裕闻言轻扯了下唇角,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她,“你以为要是能回的去,我还会在这儿蹲着数蚂蚁啊?” 隋海岩哥几个笑出了声,能让肖裕吃瘪的除了裴涪浅就是阿瑾了。 毕竟是好兄弟的妹妹,他们也都当是自家妹子来疼,隋海岩出声安慰:“阿瑾,你过来树底下,这边能凉快点。” “对对。”卯劲说着往旁边移了点给她腾地儿。 肖瑾也不扭捏,过去跟他们蹲成一排。 等裴涪浅从馆里出来,一眼就望见了蹲成一排的那几人,轻轻松松和班里最能cāo天的四个男生打成一片,绕是唐甜甜,都难做到。 移开视线,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总是这样,忽冷忽热的,刚刚才让她很感动,一瞬间就被打了脸,疼死了。 不知不觉走的有点远,四下转身忘了圈,直到看到远处稀稀散散穿着校服的两三个同学才放下了心。难得一处没人的地方,她走到一棵树下,蹲了下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也会蹲。 哼了一声,蓦地瞧见树根下竟有一只贪睡的小麻雀,好奇的走过去,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那棕黄的羽毛。 背后莫名有一阵水声,好像是倒在树叶上的声音,滋滋的,她没当回儿事,并未转身。 伸手将那只小小的麻雀抱在怀里,小家伙睁开了眼镜,竟也不害怕,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她嘿嘿一笑,坏心情瞬间被代替,转过身蓦地跟一个人迎面相撞。 抬头看去,满脸不高兴,“你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胥己诚淡淡的呵了一声,嘴角叼着一根烟,神情懒散。 奇怪的看他一眼,问:“你在这干吗?” 从嘴角拿下烟,熟练的夹在手中,胥己诚眼神淡淡的,回答她的问题:“尿尿。” 裴涪浅被梗住,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接。忽然想到刚刚那一段奇怪的水声,难道,他刚刚… “你…”她蓦地涨红了脸,他..竟然刚刚就在她身后小便?要是刚刚她好奇的回头了,那岂不是就都看见了?太过分了! 裴涪浅怒瞪着面前这个痞劣的男生,她以为他只是个爱惹是生非的青春期问题少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烂! “你要小便不会去厕所吗!” 胥己诚偏头望了眼这空旷的四周,意思是连人都没有,何来的厕所? “那你也不能随地大小便啊!小学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呵。 他狠狠吸了口手中的烟,待烟圈吐出去后,才缓缓开口:“我过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人。” 言下之意,是她误闯了过来,不怪他。 “你…!”裴涪浅气闷的瞪他,一想到刚刚差点直播了男生尿尿,就如吞了苍蝇似的难受,“混蛋。” 胥己诚耸一耸肩,表情无辜。 懒得和他讲道理,转身她逃也似的跑了。 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胥己诚淡定的抽完一根烟,嘴角情不自禁轻轻呵了一声。抬头瞬间,意外看到不远处那个高大冷清的身影。 俩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嘣zhà出无数刺激的火花,只是彼此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冷意,渗骨的凉。 裴涪浅刚一出现到大部队视线中,隔着老远肖瑾几个就跑了过去,纷纷一脸焦急的问:“浅浅,你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都不见人。” 找她?裴涪浅不明所以,“找我干嘛呀?” 隋海岩瞪她一眼,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臭丫头!“十分钟前就集合了,全班就差你一人,我们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糟糕,她忘了每出一个馆都要集合的,抱歉的看向面前真切关心自己的伙伴们,她慌忙道歉:“对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起啊,我刚刚走远了。” “算了算了,没事就行。”段王爷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扯着嗓子跟乾隆爷喊:“老师,人找着了!” 乾隆爷重重舒了口气,招手表示知道了。 “呀!”卯劲忽然叫了一声:“阿裕呢?你见阿裕了吗,他刚刚去找你了。” 什么? 裴涪浅震惊,他..他去找自己了?慌乱摇头,声音颤抖:“没…我没见他啊。” “完了完了。”卯劲差点跳起来,嘴里念叨着:“糟了糟了,人呢人呢?” 隋海岩下意识的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没好气的瞪向卯劲,大惊小怪个什么鬼,他是真傻还是白痴! “阿裕还能丢了不成,给他打电话啊!” 卯劲一拍大脑,直嚷嚷着:“哦哦哦。” 瞧他,关心则乱,那家伙还能在北京城丢了。 号码刚拨出去,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别打了。” 几人同时转身,就见那人一身冷清迈步走来。 裴涪浅的脚下仿佛被人生生拽住了一般,想上前,却被对方那骇人的脸色吓在原地。 “你怎么去那么久啊,我还当你丢了呢。”卯劲挂掉电话冲他说道。 看都没有那人一眼,他语气淡淡的:“我去洗手间了。” 众人一愣,“你不是去找浅浅了么?” 声音无比冷淡:“没那工夫。” 几人面面相觑一眼,看到那姑娘瞬间惨白的脸色,心底都纷纷叹了声气。 刚刚听到她不见的时候,明明那么着急,现在人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却要装的没心没肺,真他妈天下第一作。 隋海岩和卯劲俩个单身狗互相看了一眼,嫌弃的瘪了下唇。 余生还指教什么啊,自己瞎几把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双节快乐,小顾刚下课~ ☆、1005 返程的路上,车上特别安静,闹腾了一天随之而来的便是疲惫,上车后纷纷自动自发的进入了休眠状态,再不似来时的兴奋和热闹。 裴涪浅因为晕车,更是坐下后就闭上了眼睛,她还换了位置,坐在了第一排乾隆爷的身边,没向后看过一眼。 回到北京城的第二天便是国庆假日,她在家安生的呆了整整四天,除了吃饭时间,其余都在自己的卧室安静的看书听歌,偶尔看一部电影。 十月五日的这天,她醒的特别早,心里搁着一件重要的事,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 西城区肖家,也是一大早,肖裕的卧室门就被人不知疲倦的敲着。他睁开眼,十分不耐烦的喊了声:“进。” 肖靳穿着一身休闲装,白色的衬衣配上米色长裤,衬的人英俊潇洒。 走到床边,他伸脚踢了踢用被子裹成一团的那人,语气不耐:“几点了还睡呢。” 那一团动了动,远离他的魔脚继续沉睡。 “啧。”肖靳嫌弃,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赖床。 “赶紧起来,和医生叫你好几次了。” 被子里的那团又动了动,继续保持安静。 可肖靳知道,他听见了。 和医生可不会像他温柔的敲门,她向来都是直闯,在家中横行霸道目空一切。 尽管被他们兄弟二人吐槽过N次,依然如此。 “几点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从被子中发出。 “快八点。” 肖裕:“……” 有病啊! 他猛地从被子里出来,zhà毛的吼他:“我去,才八点你叫什么叫!好不容易一个假期你还不让人睡个觉了!” 耸肩,肖靳表情无辜,“纠正一下,是你妈不让你睡懒觉。” 泄气的又重新瘫回床上,他没力气的低声说:“给你妈说,我就不起。” “给谁说?” 熟悉又恐怖的声音yīn森森的响彻在卧室中,肖靳得意的一笑,自觉给来人让道。 和医生瞪他一眼,说:“让你去叫他,磨磨蹭蹭的半天下不来,干什么呢!” 躺qiāng的肖靳无语翻白眼。 肖裕看见她朝自己走过来,立马坐起身伸手阻止:“别过来,我起,现在就起。” 这还差不多,和怡高傲的哼了一声:“麻溜的穿衣下楼。” 等她走出去,肖靳看着自家这个cāo天cāo地的弟弟愤懑的小声嘟囔着什么,落井下石的勾唇,故意奚落:“真是怕死了。” “砰”枕头狠狠扔了过去。 ** 肖家的客厅和餐厅相连,足足有二百多个平方,高档的大理石镶嵌着整个餐厅四周,长大后的肖家俩兄弟不止一次吐槽这种暴发户的装修,可耐不住和医生就是喜欢,而他家那个主事的,简直能疼死他老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洗漱过后,白色衬衣牛仔裤的少年容光焕发的下楼,气宇不凡一表人才。 已在餐厅落座的几人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肖清澈带着一枚银色细边眼镜,随着他抬眸的瞬间镜框微微下滑了些,移开视线继续去看手中的报纸。 和怡倒是一反方才那般凶神恶煞,笑眯眯的凑上前来献殷勤:“儿子呀,妈妈今天亲手下的面条,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开心!” 肖裕看了眼她端到自己眼前的这碗清水面,还行,至少还知道她儿子喜好清淡。 只是下意识的,他问:“您洗手了么?消dú了吗?” 和怡被浇了一身的凉水,挥拳就要揍他:“你个臭小子!” 她这明明是一双救死扶伤的手,多少人感激都来不及呢,他还敢嫌弃。 肖清澈轻咳了一声,有点忍俊不禁,合上报纸,对儿子说:“好了,快尝尝看吧。你妈妈今儿凌晨才回来的,没睡一两个小时就起来张罗给你下面,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拿起桌上的筷子,挑起了几根面一口下肚,面色忽然有些难看。 肖靳在一旁看的眼馋,长寿面仅此一碗,和医生还给他打了两个荷包蛋呢!咽了咽口水,他看的痛苦,脾气立马就上来了:“诶呀你快点两口吃完,烦死了!我还等着吃饭呢!” 肖裕相当大方,伸手就把自己面前的碗推到了对方面前:“那我分你一点吧。” 肖靳挑眉,狐疑的看他,会这么好心? “真的,你是我哥,我当然愿意和你分享。” 肖靳心底有些高兴,觉得长大了一岁就是不一样了,懂事了。 只有安静的坐在对面的肖清澈嘴角轻微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肖靳欢天喜地的拿起筷子就挑起了小半碗面条,哧溜一大口全部喂进了嘴里。 “噗嗤”下一秒,又全部吐了出来。 接着,大吼大叫:“肖裕!我杀了你!” “干什么干什么!”和怡眼疾手快的拦下肖靳,“大早上的闹什么闹!你都多大了还不知道让着点弟弟?!” “我还让着他?!”肖靳一脸震惊,伸手指着某个罪魁祸首骂道:“他就差dú死我了!” 和怡皱眉,“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弟弟。” 肖靳一口气梗在胸口,不管不顾的大声喊叫:“您还向着他?这是赤!luǒ!luǒ!的包庇!我要离家出走!我要上爷爷那告状!控诉我在咱们家的不公平非人遭遇!” “嘿!你还给我来劲儿了!”和怡开始捋袖子,“有本事你就走,拦你一下我跟你姓!” “出嫁从夫,你本来就跟我一个姓!” 轻轻的一声咳打断了母子二人的较量,肖清澈给了大儿子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安抚的搂着妻子的肩膀微微拍了拍,“乖,别气坏了自己身体。谁惹你不高兴了、不满意了、不喜欢了,随便你打骂,别心疼。” 肖靳目瞪口呆,他是捡回来的吧? “爸?” 肖清澈没理他,直到彻底的安抚下来妻子后,才抬头去看对面的两个臭小子,声音不高,却不怒自威:“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们俩来指手画脚。” 两兄弟:“……” 呵。 呵呵。 和宠妻狂魔还有什么好说的? 肖靳瘫在后椅上,声音懒洋洋的:“爸,我真觉得您当初还不如别要孩子呢。” 就守着他老婆过一辈子得了! 肖裕:“+1。” 肖清澈轻声呵了下,语气平淡:“你以为,我想要?” “……” 属于两兄弟的再次沉默。 “不行了。”肖靳偏头看了眼自己弟弟,实在受不了的想吐。 肖裕回了他一个更惨的脸色。 看着面前那坨惨不忍睹的面条,肖靳求死心切的开口:“虽然我和阿裕本不该来这世上自取其辱,但是看在我们稍微还有那么一丢丢,贫瘠的血缘关系的份儿上。爸,我能求您件事儿吗?” 肖清澈淡淡的挑了下眉。 “真的,真的别再让你老婆下厨了。” 肖裕趁机:“也别再随便乱进我房间!” 和怡挣扎着从丈夫怀里离开,站起身满屋子追打这两个欠揍的臭小子。 “你俩有本事就给我站住,真是反了天了!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俩生下来,直接活埋算了也省的一天到晚的给我气受!” 和青春期的男孩儿比速度? 那兄弟二人没几个大步就跑上了二楼,快速的闪进各自房子,立马反锁上门。 得亏他们家隔音效果强,彻底隔绝了楼下震天的吼声。 躲在房里的肖裕,重新躺回了床上,床边的手机从昨个儿半夜就开始响个没完,他嫌烦,干脆直接调了静音。 伸手去勾了下,诺基亚手机屏上显示着“未读短信186条。” 皱眉,他按住下键向下快速滚动,一眼扫去,大部分都是陌生号码,除了个别几条有备注的信息。 那些陌生号码,他连打开都懒得,却把带备注的信息一一回复了句:“谢谢。” 幸好不多,能让他存电话号码的人本来就不多。 大概忘了点什么,他松开了确认键,看了眼屏幕上提示的“确认一键删除?” 手上动作忽然一顿,他按了“否”,再次重新浏览了遍那些讯息。 只是较比上一次,速度放缓了许多。 十分钟过去,非常确认没有特殊的标点符号,才彻底一键清除。 顺手将手机扔到一旁,闭上眼,仿佛被一座乌黑的大山压迫着一般,重重的难以呼吸。 生日快乐? 快乐个屁。 ** 隋海岩打来电话的时候已是下午,知道中午饭肖裕是要和家人一起的,自觉的没去打扰。 “怎么着,约么?”他在电话里问。 肖裕手机在桌上放着开免提,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游戏上,回了一句:“随便。” 隋海岩默契的表示了解,径自安排道:“那就晚上七点在钱柜,我跟段王爷一起过去,一会儿正好要给他送张盘。” “什么盘?” “实况足球,你玩过的。” “没劲儿。”他懒懒的点评了一句,确定好时间地点就要挂电话。隋海岩叫住了他,犹豫了下,还是问:“除了咱们几个,你还想叫谁吗?” “你看着办吧。” 他本来就不爱过生日,对这种形式主义更是厌烦,可每年那几个家伙都咋呼着非要他请客,无非就是唱歌吃饭打游戏,他倒是无所谓,也就由着他们了。 想到什么,他又警告了一遍:“你丫以后少把我电话乱给人,烦都烦死了。” 隋海岩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家伙今天许是被短信和电话折磨的够呛,乐呵的一笑。语气一变,极少认真的问他:“阿裕,我是说,要不要叫上浅浅?” 片刻的沉默,肖裕盯着电脑上显示的“Gcom Over”,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透过屏幕他满意的看见自己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你看着办啊,挂了。” “嘟嘟”看着手机提示的“通话结束”字样,隋海岩愤愤的咬牙,他上辈子杀了姓肖的全家吧?这辈子认识这么个混蛋玩意儿来还债! 骂完了,还是得给那位爷擦屁股,谁特么叫他自己嘴贱的。 拨出去电话,没响几声对方就接通了,他赶紧吭声:“喂,浅妹儿,你在哪呢?…在家呀,哦哦没事。你晚上干嘛呢?看书呀…那就是晚上了?我就问问…” 裴涪浅莫名其妙,正要挂电话,那人才终于说道:“阿裕晚上请客,你要是没事的话就一起来玩呗。” 手指抠着桌子的一角,她看了眼时间,快12个小时了,竟然连一道题都没有看进去。 暗自叹了声气:“我、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 “别呀!” 隋海岩一听就急了,虽然阿裕刚在电话里是没什么好话,可作为他这么多年的兄弟,隋海岩门儿清那家伙就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肖裕心里肯定也想裴涪浅去的,否则以他那xìng格会直接干脆的拒绝。 那句“你看着办”分明就是让他把人带来,他都嘴贱的夸下海口了,要是门前掉了链子,那小子能玩死他! “浅妹儿!浅浅!你必须要去!” 隋海岩不管不管的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裴涪浅无奈,只好说:“我晚上有事。” 骗人! “你刚明明说晚上没事!我不管不管,你给我说你家在哪儿,我一会就去接你!” “我不会说的。” 以为不说就能难倒他?也不打听打听他隋海岩是干什么的! 呵呵。 耳朵夹着手机,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来敲去,裴涪浅想挂电话,却在下一秒听见对方开口,精准的报出了她家的门牌号。 隋海岩翘着二郎腿,得意的抖着:“浅妹儿呀,晚上你来不来?” 真不愧是好兄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讨厌! “你怎么知道的?”她不死心的问。 “我黑了校园网。” “……”所以直接看到了她的学籍档案? 真是怕了他了,抚额,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去。” “这就对了嘛!晚上七点西外钱柜不见不散!” “好。等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肖、肖瑾去吗?” 隋海岩点头,“去啊,人多热闹啊!” 怎么说也是一个班的同学,前后桌的,何况还是阿裕的妹妹,肯定要来啊。 裴涪浅沉默了,肖瑾去的话,又何必叫她呢? “好啦我要去找段王爷了,晚上见,拜拜!” 看着匆匆被挂断的电话,裴涪浅心里闷闷的。 她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那还是在高一上半学期的时候,她从隋海岩嘴里套出来的呢。她一边惊喜自己的生日和他竟然只相隔一个月,一边默默的记在心上,总想着在明年他生日的时候要早早和他说“生日快乐”,如果可以,还要陪他一起过生日。 明明都记了快一年,也设想过无数个浪漫的场景,可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她却没了勇气。 从昨夜十二点后就再没睡着,她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苦笑一声。 还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竟到了连一条短信都不敢发的地步。 只因怕他嫌弃。 怕他根本就不在乎。 ** ☆、生日宴 夜晚钱柜,恰逢节假日,正是热闹的时候。 七楼的一间VIP大包内,传来阵阵杀猪般的嘶吼声。 肖裕抬了下眼皮望向屏幕前蹦蹦跳跳一副刚磕完yào后巅峰状态的卯劲,那家伙正声嘶力竭的吼唱着:“三天三夜哦三更半夜跳舞不能停歇…BABABABALALALA!!!” 段王爷配合的跳上沙发,双手费力的摇晃着鼓掌声,煽点道:“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put your hands up!我说呦,你说欧,呦!” 隋海岩:“欧!” 傻逼。 肖裕一个冷眼过去,隋海岩这才意识到冷落了主角,忙说:“阿裕阿裕,来,put your hands up!我说呦,你说欧,呦!” “……” 他妹啊! “你给我过来。”他勾一勾手指,隋海岩推开挤在自己身边的那人,背景音太zhà,他吼着嗓子问:“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肖裕:“……” 对牛弹琴了。 对方刚一走到他身边,他顺手就扯住那家伙的耳朵,在他耳边放声大喊:“我说你个傻逼!” “啊?你让我cāo.你大爷啊!”隋海岩一脸震惊,表情怕怕的护着自己的胸口。 肖裕气的肝疼,“我cāo.你妹!” “你想cāo段王爷他妹?!” 肖裕抓起桌上的瓜子花生,一股脑全砸在那死人脸上。 “哈哈哈”隋海岩笑的快背过去了,一副我懂我懂的过来人神情冲那人说:“我懂我懂,哥们绝对挺你!” 肖裕不想再跟这个耳背说一句废话。 动作粗鲁的拽住对方的领子,狠狠一拉,隋海岩差点扑倒在他身上。 他没好气的问:“我问你,你叫的人都到齐了么?” “齐了啊!” 他想着反正放假,肖裕也不差钱,能叫的都叫上了,就连隔壁班老一起踢球的他都叫上了,那些家伙都卖肖裕的面子,一听说是他的生日跑的比谁都快。 怎么着,他还嫌人少了? 看一眼包间内的人,没三十也有一半,不少了啊。 肖裕眼神微眯,冷冰冰的盯着他,声音像是从地狱发出似的可怕:“再说?” 隋海岩莫名其妙,又看了一圈再次肯定道:“真齐了!你不爱热闹我就没敢叫的多,就平时老一块玩的那几个人,你还认不出来吗!” 所以,他没叫? 肖裕呵呵冷笑,一脸“慈爱”的目光凝望着犯了错事还不自知的家伙。 该叫的没叫,不该叫的来了一大堆。 太棒了。 隋海岩吓了一跳,卧槽这、这眼神…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他哆嗦着向后躲,对方越贴越近,惊吓过度,他啊啊啊大叫着:“卧槽肖裕你大爷!卧槽卧槽老子cāo.你妹啊!” 裴涪浅推开门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包间,震耳yù聋的喊麦声和满屋子乌烟瘴气的烟圈,她伸手在鼻尖挥了挥,费力去看清这房间里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坐在离门边最近的那个男生,闻声抬头去看,乍眼瞧见一姑娘以为是走错,再一看有点面熟。噢噢反应过来冲里面去喊:“大海,你们班同学来了!” 裴涪浅听到他喊出的那两个字,心下踏实了,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房间。只是下一秒心底有些无奈,他们到底抽了多少烟,她不过是晚了一会儿就成这样子了。 被肖裕揍趴在地的隋海岩尖叫着好不容易脱离魔爪,站起身一看,猛地反应过来,赶紧去拽肖裕的胳膊:“我错了,我刚没反应过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没来,哦不,现在已经来了!” 肖裕早看见了门口那人,冷声一哼,盯着自己胳膊上那只碍眼的爪子,瞪他:“松手。” 隋海岩:“……” cāo!刚刚他出手的时候怎么不嫌弃?! 角落里和唐甜甜正聊八卦的肖瑾,闻声抬头去看,立马惊喜的站起身招手:“浅浅,坐这里!” 裴涪浅点了下头,只是她还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眼神去找主角。却意外的感受到一束不甚友好的视线,她下意识去看,那人一脸不高兴的瞪着她。 ??? 愣了几秒,她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嘴边的话只有无力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对方没吭声,裴涪浅面上有些挂不住,直到她感觉过去了几分钟那么长的时间后,才听到对方哼了一声,冷冰冰的说:“你干脆别来!” “……” 脸好疼。 “我、是隋海岩给我打电话的。” 她的解释一点用处没起,反而让对方更加黑了脸。 气极反笑,他轻声呵了下:“呵,你的意思是他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来了?” 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裴涪浅有些无力,隋海岩不给她打电话的话,她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晚上在这里有聚会。 “说啊!” 对方一副喋喋不休的架势,非得要她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他才可以勉强考虑原谅的样子。 裴涪浅心底惊叹不已,还真像肖彦说的那样,就不敢让这小子占到一丁点的便宜,否则就会各种得理不饶人。 她想怼回去,自己能来他的生日宴已经是迈出了主动和解的一步了,他却还嫌她步子迈的不够大。 谁惯的臭毛病! 寿星为大,她在心底咬牙切齿,她给他攒着。 开口,主动道歉:“是我来晚了。” 对方稍稍满意了,移开视线没再去看她。 裴涪浅也无所谓,那边肖瑾又在招手了,她想了下,还是抬步向哪里走去。 刚坐下,肖瑾就热情的把桌上的坚果饮料全塞进她怀里,边说:“浅浅,你吃,这个碧根果可好吃了!哦哦还有这个椰汁和我在三亚喝的一模一样,特儿好喝,你尝尝看!” 唐甜甜在一旁叹为观止,简直不可思议:“我说肖瑾啊,厚此薄彼也不是你这样子的,我坐你旁边陪你聊了半小时了,你一口水都没让我喝过。浅浅一来,你就把所有好吃的都给她了!” 肖瑾听她这么一抱怨,抬头小心翼翼的去看裴涪浅,又害羞的红了脸。 “哎呀”一声,她把桌上另外一瓶椰汁也塞进了唐甜甜怀里,“喏,给你喝啦。” 唐甜甜伸手接过,一味地摇头叹气,弄的裴涪浅尴尬不已。 其实她也不明白,肖瑾为什么要对她好。 三个女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从八卦新闻聊到最新的美剧,又聊到班里的这些男生谁长的帅谁最丑。偶尔抬头看一眼,就见隋海岩和段王爷两个人恶心兮兮的互相对视唱情歌。 那是首很多年前的老歌,孙悦和邰正宵合唱的《好人好梦》,本来一男一女对唱的情歌,换成两个大男生深情凝望浅浅抚摸对方的脸颊,就变得令人作呕。 尤其从他们嘴里唱出那魅惑的歌词: “就让我默默的真心为你 一切在无言中 有缘分不用说长相守 让感觉与众不同 就算是人间有风情万种 我依然情有独钟 亲爱的我永远祝福你 好人就有好梦” 唐甜甜受不了的抖一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伸手抓了几枚腰果砸到唱歌那人身上:“段佳辰,你闭嘴啦!” 段王爷回头,抛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唐甜甜:“……” 裴涪浅和肖瑾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这个活宝。 唐甜甜伸手抚额,尴尬的直叹辣眼睛,裴涪浅笑笑说:“我觉得很好呀,段王爷真的很喜欢你,也对你很好的。” “就是!”肖瑾羡慕的眼都红了,“一言不合就喂狗粮,讨厌!” 唐甜甜被她俩打趣的红了脸,只说:“那你俩也抓紧速度脱单呀,幸福就唾手可及了。” “我还小!”肖瑾咋呼了一声。 裴涪浅默默低头,想到什么,轻笑了下。 那边两人刚唱完,立马跑来怂恿着让她们仨唱,裴涪浅一听就要溜,被隋海岩眼疾手快的逮了回来。 “浅妹儿,刚刚为了你,哥差点就折了,这首歌你必须得唱!” “不不不,我真的不会,大海你胸怀四海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了我吧。” 脖子被他扣着,裴涪浅一抬头,视线正好对上肖裕,赶紧求救。 肖裕懒懒的翻了个眼皮,低头继续玩游戏。 见死不救?裴涪浅咬牙磨刀霍霍,一面继续求商量:“大海啊大海,我真的不会唱,真的我五音不全唱歌特别要命!” “那正好我试试看会不会死人。” 裴涪浅急了,“你丫非得看我出糗吗!” “诶呀你看你矫情来矫情去的,唱首歌而已又死不了人,再说了今天可是肖裕的生日,你唱首歌助兴不是应该的吗?没准他一感动就答应你了呢!” 裴涪浅气急,磨牙,一跺脚,瞪向面前的男生说:“行!我唱,一会儿死人了你别怪我!” 隋海岩给她打包票,让她放开大胆的唱,再差能到哪儿?谁还能比卯劲那猪嗓子更要人命。 唐甜甜点了首SHE的歌曲,正好三个女生唱。 第一句是唐甜甜的,她可是拿过校园歌手大奖的,声音一出来,掌声立马随之而来。段王爷叫嚣的最厉害,眼里有种我媳fù天下最牛逼的得意和骄傲。 第二句是肖瑾,她刚刚转学来没多久,除了前后桌,在座的其他人和她都不熟,却也都觉得这女生的声音和她长相很配,嗓音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就要到第三句了,裴涪浅的心就似要破膛而出的鼓动着,紧张的手指发凉瑟瑟发抖。她听不见身后任何的声音,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进度条上,快到了,她握紧话筒,递到嘴边。 正打游戏的那人,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视线牢牢的锁定在前面那个瘦高的身影上。 开口:“你要往哪儿~走?把我灵魂~也带诶~走欧~他为你着了魔啊~” “……” 一片寂静,一片死寂。 刚刚还热闹的包间,忽然间诡异的安静。 进度条安静的走动着,只是再也没有人接着唱下一句。 久久的沉寂之后,蓦地bào发出阵阵灭顶的bào笑声。 “哈哈哈哈哈!!!!” 敲桌子的,摔酒瓶的,蹦蹦跳跳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裴涪浅面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洞立马让她钻进去!偏头去看,她的同伴,那两个丫头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彻底傻掉了。 “你、你们…” 肖瑾和唐甜甜嘴唇抖动,不敢开口,可憋着实在太痛苦了。 看到裴涪浅尴尬的握紧双拳,她们想安慰一句,却发现实在欺骗不了自己。 “哈哈哈!” 隋海岩哥几个笑的四仰八叉。 “我他妈哈哈哈诶呦卧槽哈哈哈我特么笑死了!哈哈哈卧槽!” 裴涪浅不仅仅是面上挂不住了,伸脚就狠狠一下踹到了隋海岩腿弯处,他一个趔趄摔倒,也不急着起来,索xìng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声大笑。 经久不停的笑声在包房内起起伏伏。 裴涪浅脸像猪肝,下意识去找一个人,却发现那人手握拳掩唇,肩膀抖啊抖个不停。 太!过!分!了! 扔下话筒,她气呼呼的坐回去,一脸愤怒的望着这满房嘲笑她的人。 卯劲:“诶呦卧槽,竟然还有人比我唱的还难听哈哈哈老子特么的再不是天下倒数第一了!哈哈哈笑死了好伐!” 段王爷:“活久见活久见了哈哈哈” 和肖裕一起踢球那个隔壁班的男生笑抽了筋儿,弯着腰问身旁那人:“诶那就是那第二名,老在你后头那个?” 肖裕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他是真没想到,她竟然能把歌唱成那样,没一个音在调上就算了,抖什么啊抖。 伸手抚额,无奈的笑:“嗯,是她。” “我的天哪!她的歌声和学习成绩简直成反比,太吓人了!” 这男生安抚着拍着自己的胸口,边笑边吐槽,全然没注意自己身旁那人表情里宠溺的纵容。 他笑了下,说:“还行。” ** 可怕的笑声持续了好久好久,裴涪浅发誓,这一定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十分钟。 隋海岩几个好不容易笑够了,他看到肖裕示意了下,终于止住了笑意,好心的去拆蛋糕。 大大的双层蛋糕摆在中间,众人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裴涪浅在唐甜甜和肖瑾的拉拽下,不情不愿的也跟着走了过去。 众人一看见她,立马纷纷让道。 裴涪浅:“……” 好想骂人。 肖裕掩唇轻咳了下,说:“好了,切蛋糕吧。” 哼,别以为解围一下就能让她忘了,刚刚他笑的多开心! 混蛋! 卯劲跑去关掉包间里所有的灯,段王爷去点了首《生日快乐》歌,其他几个男生从兜里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出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一共六根,他十六岁的生日。 歌声响起,蜡烛正好全部点着,众人合着音乐一齐为他歌唱。 他安静的等着他们唱完,微微一笑:“谢谢。” 低头,准备去吹蜡烛,隋海岩诶诶大叫:“许愿许愿!” 肖裕向来不信这些,却在众人肯定的眼神中,低头,暗自许了个愿望。 然后,轻轻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噢噢噢” 那哥几个又巅峰魔怔了,肆无忌惮的乱吼着。 裴涪浅嘴角勾起,刚刚的丢脸全然抛在了脑后,只留下对他深深的祝福,愿他一切安好。 刹那,视线和他相对,她愣了下,然后上扬起嘴角,望着他无声的说了四个字。 他看见了,勾唇轻笑了下。 她的嘴角扬的更高了。 肖瑾忽然大叫了一声,裴涪浅看去,原来是隋海岩作恶的将nǎi油抹在了她的脸上。 她嗷嗷大叫着要抹回去,隋海岩疯了似的边跑边说:“哈哈哈追不上追不上。” “隋海岩,你站住!” 裴涪浅偏头一笑,有点开心的过头了。 正想着,隋海岩跑到了她身后,拽着她的衣服躲着,样子有些像老鹰抓小鸡那样,只不过她变成了保护的那只鹰。 无奈,她低笑:“隋海岩,你丫有没有出息了。” “那玩意儿值钱么!”他吐着舌头,故意逗急眼了的肖瑾:“诶就是抓不着抓不着!” “我要搬救兵!” 来啊,who 怕 who! 他大言不惭:“去啊去啊,去叫你哥来,老子打趴下他!” 肖瑾一跺脚,沉思一秒果然去找人了。 只是这救兵。 裴涪浅诧异,目瞪口呆的看着肖瑾拉来的人。 隋海岩刚刚说什么?去叫你哥来?谁哥? 忽然心跳剧烈,手上扑上了一层汗液,她猜测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一直被忽略掉的东西。因为紧张而情难自禁的吞着口水,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肖瑾再次证明了。 “哥,隋海岩欺负我!你给我揍回来!” 肖裕冷眼瞧向隋海岩,吝啬的点评了两个字:“幼稚。” 隋海岩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幼稚?你丫不幼稚!” “没你幼稚。” “你比我幼稚!” “没你幼稚。” “就是比我幼稚!” “没…” “打住!”裴涪浅及时叫停,她现在顾不上去骂这两个半斤八两的人,满脑子都是:“肖瑾是你妹妹?” 肖裕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隋海岩莫名其妙:“你不知道吗?我们都知道啊!” 她!该!知!道!吗! 咬牙切齿的瞪了隋海岩一眼,那家伙一脸诡异,他们开学第一天的课间就知道了啊,还是肖裕说的呢。 难道肖裕一直没告诉她吗? 为什么? 裴涪浅也想知道为什么! 她看向肖瑾,肖瑾无辜耸肩,也很纳闷:“我以为你和隋海岩他们一样,早就知道了呀。” 所以他们都以为自己知道,可只有一个人清楚她并不知情。 甚至还放任她误会,看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为此吃醋和介意。 “幼稚!” 她将视线毫不客气的瞪向那个罪魁祸首。 他还好意思骂别人,他才是最幼稚的那一个! ☆、初吻 某人冷笑一声,转身,高傲的扬起下巴向包间外走去。 他就是料定了她会跟着出去! 裴涪浅为他这不知哪来的自信,气愤的想打架。 直到那抹英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只好一脸心塞的回到座处,从包里取出个小盒子悄悄装进了口袋。 故意等了好些时间,等到房里又热闹的点歌玩游戏拼起酒来,确定没人注意着她,才偷偷溜出包间。 边往外走,边取出正在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 简单的四个字加标点:“还不出来!” 她没有回复,收起手机,嗤之以鼻。 ** 大楼顶层,裴涪浅顺着台阶上去,找了一圈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倒是会享受,安静的扒在栏杆边眺望远方。不用看也猜得到,那张帅气的俊脸上一定是懒洋洋的陶醉。 西外的钱柜比其它地方的气氛都要好,这里的顶层承包出去做成了空中咖啡厅,最吸引人的除了它特色的手工猫屎咖啡以外,就要属这室外露天的场地了。 与楼下吵闹喧腾的包间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安静的让人身心舒坦。 早已过了立秋,夜晚的北京城还能稍稍凉快一些,尤其站在高点,阵阵凉风吹在身上,一扫闷热,特别的舒服。 刚走到那人身后,他仿佛就连背后都长着一双眼睛,转过身来看见她迈着缓慢的脚步,出口就没什么好气:“你爬来的吧!” 裴涪浅无语,暗自翻了个白眼,“你又没说在哪里,我能找着就不错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问。 “很简单啊,我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裴涪浅看向他,语气认真的回答:“我出门见你没在,大厅人多你肯定不会去,你这人就喜欢安静,对天台情有独钟,问下服务生天台能不能上去就知道了。” 他哦了一声,评价:“那你脚后跟还蛮厉害的。” 裴涪浅:“……” 她心里搁着事儿,不问清楚难受,索xìng直接开口:“你真的和肖瑾是兄妹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吧,这问题白痴了。那么,“你为什么故意不告诉我呀?” 难道真是为了看她介意,看她吃醋,看她为此发愁的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他就特别满足?那他的恶趣味未免也太重了吧。 不知道这句话又戳到了他哪根神经,裴涪浅话音刚落下,就听见那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高傲的冷哼。 肖裕转身去看她,语气硬邦邦的,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哦,怀疑我和肖瑾有一腿的时候整天给我摆脸色,现在知道我俩没那回事就又屁颠颠的追过来。裴涪浅,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喜欢我吗?” 她这样子,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示吗? 什么都不问,却什么都放在心上,全屏自己脑补出一场大戏。 他不说,她就不会主动问吗?有那么难吗,向他来求证是会要了她的命还是她怕自己杀了她全家! 倘若他永远不说,她是不是就真的以为他和肖瑾有什么,然后就放弃了他。 这样草率对待感情的人,他真的很怀疑她的爱能有多深。 “你怎么能这么说?” 裴涪浅一脸错愕,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直白的提出“喜欢”,更没想到他会怀疑自己的心意。 “开学的第一天你就给我甩脸色,我想跟你解释韩冰只是我们家邻居,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可是你连听都不听,甚至都不和我说一句话。突然间肖瑾出现,你又对她那么好,给她买早饭买零食,你们两个出双入对的,我怀疑也是正常的,可是我哪有立场去问你?开学都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自己算算和我说过几句话,多少次我都主动想和解,可是你压根就不屑!就和今天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隋海岩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在这里,你还嫌我来得迟了!肖裕,你不觉得自己更过分吗?” 有些憋在心里多日的话,以为再没机会说出口,于是才刚开了一个头,就十分顺口的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这些话在她心里酝酿过无数次,有时候被他折磨的紧了,都想破罐破摔的冲他吼出来老死不相往来算了! 裴涪浅气不过,他说她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怀疑她的真心。 她倒是想不喜欢他呢,只要不喜欢他就不用这么辛苦,这么难过。 可是该死的,她根本就做不到啊。 连骗骗自己,都做不到呢。 肖裕气笑了,她还有理了? 这串话骂的可真上口,练习过多少次了? 是不是每天睡前都要在心底吼一遍才舒坦? 他也不甘示弱的指责回去:“那是因为你先带着莫名其妙的人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还敢怀疑我和别人!” 没有立场?她也好意思说! 要是真没立场,他根本就不会让隋海岩叫她来,也不会在她还没有到的时候忐忑不安,她更加不会此刻站在他面前! 装,她有本事就给他继续装下去! “什么耀武扬威,我说了,那只是我的邻居,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谁他妈管你们什么关系!和我有个屁关系!” 就算这个是邻居,那胥己诚呢?乡下姨妈家的远房亲戚?! “肖裕!” “闭嘴!”肖裕皱眉瞪她,眼见对方气急转身就要走,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将人又拽了回来。“跑什么?!话还没说完不准走!” 裴涪浅被他禁锢在胸前,开始还挣扎了下,却见对方手臂更加用力,只能气馁。深呼吸了好几口,胸口那股闷气渐渐散去了些,被他圈在怀中片刻,低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说了你都不信。” 谁说有力的攻击一定要用吼的?她这么低沉的嗓音才更让他的心忍不住颤抖,那是来自她灵魂深处,实在没有办法了的控诉。 肖裕瞬间就没脾气了,“谁说我不信了。” 她抬头望着他,大大的眼珠子写满了怀疑:“你信吗?” “……”瘪唇,不怎么情愿的回答:“姑且信吧。” 裴涪浅不信。 她凝望着那双令自己着迷的脸庞,真是不敢相信,因为那次竞赛的一面之缘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甚至疯狂的追到了他的学校。这一年多的时间,越接触才越发现一件更加糟糕的事情,那就是日久生情。 “阿裕。” 她又叫他阿裕了,肖裕还是板着张臭脸,哼唧了一声,等着她的下一句。 “我还可以继续喜欢你吗?” 肖裕没想到她会忽然间表白,和那次在人大一样,她总是这么出其不意,令他措手不及。 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推开她,眼珠子转了又转,为了掩饰尴尬而故意轻咳了一声,眺望着远方,语气满不在乎的:“你随便啊。” 裴涪浅低着头没说话,久久没有回应,肖裕皱眉,心底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还是表情过分了,她误会了? “我、我是说…” 他刚想解释,却见对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他。 “阿裕,这是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肖裕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脸都黑了。 她把他当什么了?以为一个小破玩意儿就能收买他?! 他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人吗! 心里别扭着,手却很诚实的接了过去,动作粗鲁的打开盒子。 意外那是一对小巧却别致的袖口。 看清楚那玩意儿后,肖裕的脸色忍不住又黑了。 他才十七岁而已,她送他袖口,怎么想的? “裴涪浅,你挑礼物的时候不动脑子吗?你觉得这玩意儿我现在有机会用?” 裴涪浅确实疑惑:“校服对于你来说,不是只作为进校门检查的行头吗?这个用在白色衬衣上就可以,一点儿也不老气,我挑了好久呢。” 她见过他穿白色衬衣的样子,光芒四shè。 这枚袖口,只是锦上添花的饰品罢了。 这个解释差强人意,他勉强接受,只是还想瞪她一眼,强调:“下次你走点心!” 伸手摩挲了下手中的小盒子,那标志的一串英文字母他很熟悉,他父亲多件衬衣都是出自于此品牌,价格不菲。 她攒了多久钱才买下了这对袖口? 尽管嘴上说着嫌弃,肖裕的心底却被一股浓浓的感动充盈着,他静默了两秒,又说:“谢谢。” 他极少道谢,裴涪浅一时有点接受困难,“啊,没、没事。” “你生日哪一天?”他问道,也想送她一份珍贵的礼物。 她的生日啊,裴涪浅不太想回答。 “嗯?” “….9月8日。” 皱眉,他不怎么高兴的问:“过了?你怎么没说!” 裴涪浅气弱的低头去抠手指,红唇微撅着,眼眶有些酸涩,那一天的辛酸和失落直到现在她都能清晰的回忆起。 那么孤独,那么悲伤。 “那时候,你又不理我。”她小声的解释,细听有点埋怨和责怪之意。 是他的错,肖裕坦然承认。 向前迈了一步,不知怎么想的,他忽然伸手在她脑后轻轻拍了拍,带着一股安抚的意思,承诺她:“下一个生日,我会陪你过的。” 强忍了许久的热泪蓦地就流了下来,像打了阀门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从刚刚在包间得知他和肖瑾的真实关系后,那激动的泪; 到上天台来找他,和他互相指责并争执时,那愤怒的泪; 再到送出去自己挑了很多天的礼物时,那紧张的泪; 终于他刚刚道歉缺席了她很遗憾的生日,他还亲口承诺下次会陪她一起过,那最后的喜悦的泪。 裴涪浅的心底酸涩难忍,各种复杂的令她措施不及的情绪一瞬间纷纷袭上了心头,她张开双臂没有犹豫的圈住了对方的腰身,紧紧搂着不撒手。 这…碰瓷儿啊! 肖裕目瞪口呆,想伸手去推开她,却忽然感到自己胸前那股异常的湿意。 已经举起的右手顿了顿,最后落在了女生柔软的后背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 一想到自己的耐心竟能好成这样,他都特想一巴掌抽脸上,看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转念一想到她的眼泪,却又觉得胸口钝钝的疼,那种疼并不尖锐,却撕扯着心上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令他阵阵的闷痛,呼吸不畅。 “好了,别哭了。乖。” 谁,谁的声音? 肖裕震惊,这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的声音,这么温柔。 下一秒,他听见自己内心有个小人在叫嚣着:“你啊!笨蛋!” 不,这不可能。 他表情惊悚,一脸不相信。 “蠢货!你在心疼她啊!” 不不,他才不会心疼任何人! “傻子,你早就喜欢上她了!” 你、你血口喷人!你、你才喜欢上她了!你全家都喜欢她!! “对啊,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承认吧肖裕,你就是喜欢上她了!” 肖裕:“…..” 心底那股难受的情绪渐渐消散,裴涪浅深吸了口气,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却意外的瞧见他一脸痛苦和纠结的样子。 “阿裕,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糟糕极了,手足无措,眼神慌乱,就像一个迷路了的小孩子。 裴涪浅吓了一跳,不安的追问:“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吗?” “我…” 肖裕看向她,那明亮的眼眸中有自己的身影,他忽然想到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情话: “阿裕,你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好看吗?” “不知道。” “因为我的眼睛里都是你啊。” 是的,他在她的眼睛里。 满满的,都是他。 没有继续说完,他却低下了头。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中,周遭的一切运动仿佛都静止了。 安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裴涪浅痴呆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那柔软的嘴唇轻轻相碰,刹那,她的眼中光芒四shè绚烂夺目。 “嗡”的一声,她耳鸣了。 有一道轻轻的声音在左耳说着:“闭眼。” 那温柔到可以让她溺水的声音,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愿望。 睫毛微微闪动了下,她听话的,闭上了明亮的眸。 ** 清晨,朝霞缓缓的在空中升起一轮黄色光圈,北方的天空浩渺如蓝色的大海,悠然飘过的白云,如千帆静泊,隐着粼粼波光。 深深的呼吸上一口难得的好空气,满腔皆是秋天的味道,宁静、安详。 从车库里推出自行车,一路畅通的骑出了别墅外。 路边的人行道上,那个少年跨坐在山地车上,单腿点地,姿态悠闲。 他没有穿宽松的校服裤子,一条黑色的布料裤子衬的那条腿尤其修长。 看见她出来,扬了扬下巴,脚在轮子上灵活的一踩,车子便驶了出去。 七点的街道,已经有了很多车辆,甚至在必经的马路上,已经有了拥堵的趋势。 和机动车道相比,这两旁的自行车道上车子并不多,从远处看去,只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孩子,欢快的骑着脚踏车。 两个人,两辆车,骑在上学的路上。 隋海岩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早读了,他在门口瞧见乾隆爷正在教室里转圈儿,赶紧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慌忙掏书。 “怎么这么迟?”肖裕偏头看了他一眼,问。 隋海岩翻了一页书,接过他递来的纸巾一边擦汗,边气喘吁吁的说:“车掉链子了,整了半天才折腾好。我靠我都差点把它扔路上跑着来了!” 肖裕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从窗台取过那份买了有些时间的早饭递给他。 隋海岩诧异接过:“你都去过食堂了?怎么不等我一起啊?” 平时都是他们四个一起在早自习下了后才去的,不过是放了个假而已,他就抛弃自己了?! 肖裕嗤哼:“等你等到几点?” “那还不是因为你今天不跟我一起走,要是你在,肯定咔咔就修好了。” “我咔咔先宰了你。” 隋海岩又咬了一大口,没在意的问他:“你今早干嘛去了?怎么突然不跟我一起走了?” “饿了就先走了。”他没多解释,岔开话题说:“凉了就别喝了。” “那哪儿行啊!”隋海岩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大口豆浆,边说:“这可是你对我满满的爱!” 肖裕:“……” 身后被人戳了戳,隋海岩举着豆浆杯回头去看,小丫头一脸蠢萌的盯着自己,然后问:“大海啊,你什么时候收数学作业?” “早自习下了就收。” 裴涪浅瞥了眼在第一组巡视的乾隆爷,小声的说:“那你借我抄下呗。” 嗯? 抄作业? 她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数学课代表了! 隋海岩放下手中的早饭,态度坚决的开口:“不借!” 肖瑾和肖裕两兄妹同时把视线移了过去,肖裕直接皱眉问她:“你没写完?” “啊,不是。”她有点尴尬的挠了挠眉心,心虚的回答:“我忘了。” “啧。”肖裕不客气的瞪向她,干脆的骂:“你个猪脑子!” 离早自习结束没多少时间了,裴涪浅没空搭理他。伸手又去抠了抠课代表的后背,双手合十,态度诚恳:“你行行好晚点儿收呗,或者借我一下,我很快的。” “不借,自己写去。” 裴涪浅想骂人了,要不是时间太紧,她何至于去抄作业?他不帮自己就算了,多什么嘴! 肖裕言出必行,拽着隋海岩的肩膀就给拧了回去,他说不借,隋海岩就一定不会借。 望着那两个决绝的不带一丝商量余地的同桌二人,裴涪浅深深的叹了声气。 “咚”的一声,额头重重的点在桌上,都怪她这两天太得意忘形。 低头凝望着脚下的地板,她犹豫着该怎么给乾隆爷解释。 家里停电?停水?还是感冒发烧了? 忽然,一只小手轻轻的在她大腿上抠了抠。抬头,看见肖瑾伸手在唇上比了比。 她瞬间秒懂,一脸感激的望向对方。 两个人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小心翼翼的在桌下传着作业本。 不敢光明正大的放在桌上,裴涪浅特别谨慎的翻到写着假期作业的那一页,把肖瑾的本子放在桌子里,自己的本子则压在语文书下,低头快速抄了起来。 肖瑾配合着给她打掩护,一边朗朗读书,一边悄悄留意着乾隆爷的脚步。 夹带着,还能听见隋海岩那不着四六的背书声: “老夫聊发少年狂,治肾亏,不含糖。”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双截棍!” “巴山楚水凄凉地,do you want likecom?” “但使龙城飞将在,ccom on baby don’t be shy!”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肖裕放声大笑:“他妈的老子终于贡献出去了初吻!老子他妈的再也不是处了!!!” 裴涪浅:??? 他是不是傻? “阿裕,处的意思是、是...”她翻开生物课本,递到他面前。 肖裕盯着书上的解释,一脸错愕,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着急问她:“那我们什么时候试一试?择日不如撞日?嗯?” 裴涪浅一脸悲痛,咬唇哼道:“不行,今天鹿晗公开恋情了,我失恋了!很难过!而且那个女生...哼!!!” “谁失恋了?裴涪浅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裴涪浅瞪了他一眼,满脸不高兴的走出教室,狠狠的摔上了门! 午休时寂静的学校内,广播站的同学放着一首歌:“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再吻 耳机里的一曲歌正好播放完,想到什么,肖裕突然转过身来。 还没开口,却见有人面露慌张猛地盖住桌上的课本,他立刻便意识到她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真是好大的狗蛋! “拿出来!” 他拍了下桌子吼她。 裴涪浅死死护住自己好不容易抄来的作业,小声求饶:“你就帮我这一回,你那么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我会。” “别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保证真的就这一次。” “别想!” 抄作业有一就有二,等她抄顺手了哪还有心思再自己下功夫去做题。再说了,谁让她粗心到连作业都忘了写,她是不是不想要这第二的排名了?清华还考不考了! 说完,他伸手就要过来抢,裴涪浅紧紧的抓着作业本不撒手,他气的骂她:“你刘.胡兰啊?还宁死不屈了!” 她摇头,又点头,只要不抢她本子,是孙子都行。 同桌有难,肖瑾必然出面求情,撒娇的摇着肖裕胳膊,开口道:“哥~~你看浅浅都知错了,你就帮她这一回吧。又不抄你的作业,你别吭声就行了。” 她倒是有脸说? 肖裕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毫不客气的就敲在自家妹子的头上,一点不留情面的斥责她:“再敢给她抄作业,我连你一起揍!” “你怎么这样呀,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的。”肖瑾痛的揉着头皮,还想顶嘴,却见他换了本更厚的书卷成一团,指向自己冷声警告:“肖瑾,你是不是皮痒了?” 他很少叫她全名,肖瑾立马认怂,缩着脖子躲在一边,再不敢吭气。 收拾完一个,他偏头去看另一个更可气的人,却见对方正快笔疾书的又多抄了两道题。 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她都不放过?早干什么去了! “还抄!” 他一声吼完,佯势要向乾隆爷告状,裴涪浅怕死了,伸长腿就是一脚,端端正正的踢在了他屁股上。 肖裕简直惊呆了,反应过来就差一掌拍死她。 “你敢踢我?!” 裴涪浅心虚的不敢看他,比起他的怒骂,她更怕被乾隆爷知道,那是真丢人。 肖裕见她不吭声,气的去掐她那脸,看着没什么ròu,捏着倒是挺有手感。 他越搓越来劲儿,心底的气儿也慢慢消了,最后只能郁闷的在心底唾骂自己一句没原则。 故意嫌弃的一把推开她,沉声警告道:“没有下次。” 裴涪浅点头如捣蒜。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唐甜甜家离得最远,她母亲在学校附近的单元楼里租了一个小套间,专门陪读,也就很少和他们一起吃饭。那几个男生去卫生间的时候,裴涪浅和肖瑾手拉着手去小二楼给大家买饮料。 她为前些日子自己的小心眼诚恳的向肖瑾道了歉,对方挥一挥手一点不在乎,反而又红了脸。 裴涪浅这才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很是可爱,萌萌的让人想亲上一口。 这么想着,她竟然就问了出来:“阿瑾,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肖瑾使劲儿点头,笑的灿烂。 裴涪浅微笑着,将自己的嘴唇凑到她粉嫩的脸颊上。 肖瑾特别开心,也回了她一个轻吻。 两个人互相拥抱,一笑泯恩仇。 裴涪浅好奇的问她:“阿瑾,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呀?” 肖瑾在原地蹦蹦跳跳的,调皮的看她一眼,打趣道:“因为彦哥哥跟我说,你是阿裕喜欢的人。” 裴涪浅害羞的红了脸,想到什么又去纠正她:“阿瑾,不对不对,我是喜欢阿裕的人。” 虽然听起来汉字没什么区别,可主谓和动宾短语,所表示的意思却大不相同。 肖瑾摇头,“我二哥不是这么说的。” 她清楚的记得当肖彦知道她也要转去一班的时候,悄悄和自己说过,她会碰见一个女孩子叫裴涪浅,那是肖裕喜欢的人。 她从小就和母亲背井离乡,亲情对于她来说弥足珍贵,哥哥们疼爱她,她也一样的,会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妹妹,包括去喜欢他们喜欢的人。所以裴涪浅之前不喜欢她,她根本不会介意,她相信人心所善,自己对她好,有一天,浅浅会明白的。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成了肖裕试探浅浅的靶子了,还真是和彦哥哥说的一模一样,幼稚。 刚走到小二楼底下的几个男生,目瞪口呆的望着楼梯口那两个互相亲吻的女孩子。 “卧槽!” 隋海岩震惊的瞪圆了眼珠子。 卯劲也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我去。” 段王爷惊吓过度,吞了吞口水,没敢接话。 接着,他们仨人就看到某人一脸愤怒的冲过去,蛮横的强行分开了那两女孩儿,随之震天怒吼:“你俩干什么!” 裴涪浅和肖瑾吓了一跳,互相看了一眼,都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啊?”肖瑾呆滞的望向自家哥哥,他又哪根筋不对了。 肖裕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bàozhà了,她们怎么能,怎么能那样! 伸出去的手指都在发抖,他指着肖瑾骂:“你给我消失,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面前出现!” 肖瑾:“……” “有病吧你。”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想顶嘴,被段王爷赶紧给拉走了。 肖裕一把拽过裴涪浅,动作粗鲁的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冷厉的眼眸狠狠的盯着她,愤怒的低吼:“解释!” “我需要解释什么啊?” 裴涪浅纳闷,很想把阿瑾的话同样甩给他,是不是有病? 还死不悔改? 好极了。 有人气的跳脚:“你为什么要亲她!” 裴涪浅愣了,惊讶的微张着嘴,啊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他突然间发这么大火? “那只是女孩子间亲密的互动而已。”她耐心给他解释,可显然对方不怎么领情。 “你当我傻还是蠢?谁他妈的会和同xìng亲来亲去!” 突然想到隋海岩老在他耳边说的同xìng恋,肖裕心中警铃大作,眯着眼睛危险的打量起她:“裴浅浅,你千万别告诉我其实你喜欢的是女生?” “怎么可能。”裴涪浅无语抚额,她还想怀疑他和隋海岩呢。 再次解释:“阿裕,那真的只是女生间常有的行为,就像你不能理解女孩子为什么要手拉手去卫生间一样的道理。” 肖裕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是不允许她亲除他以外的其他人。“反正,从今往后你不能再随便乱亲任何人。” “小朋友也不行吗?” “不行!” 裴涪浅叹息,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的占有yù就不要太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肖裕上前一步,突然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轻轻一碰便离开,然后冷冰冰的说:“这里,只能亲我。” “......” 抬头看一眼前面的身影,红嫩的嘴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为什么会觉得别扭的他,也那么可爱。 回到食堂的时候,隋海岩几个已经在排队了,肖裕走过去非常自觉的chā了个队,他点了份白灼芥蓝和山yào炒时蔬,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问她:“你吃什么?” 裴涪浅赶紧摇手,“我自己来就行。” 肖裕看她一眼,心知她在纠结什么,便也没说什么先行走开和隋海岩他们一起去找位置了。 裴涪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刚刚真的很怕他固执的非要给她刷卡。他们现在花的都是父母的钱,她没有理由更不会用他的钱。不过若是以后他自己挣了钱,她是不会替他省的。 以后?她忽然一笑,这可真是个美好的词语。 肖瑾要了一份黄豆猪脚面,她看了眼裴涪浅碗里的糖醋排骨,情不自禁的嘴馋,伸着筷子问她:“浅浅,我可以吃一块你的排骨吗?” “当然。”裴涪浅说着就把盘子往前推了推,好方便她去夹。 肖瑾的筷子就快挨着餐盘时,却被某人厉声呵止:“不准!” 同桌的几人都吓了一跳,段王爷刚夹起的红烧带鱼“啪”的一下掉在了桌上,这可是最后一块,最后一块了! 气的他朝那人大吼大叫:“你喊什么喊!你给我赔!” 肖裕没理他,伸手将裴涪浅的盘子又推了回来,又顺手将放在手边的饭卡扔到肖瑾面前,说:“想吃自己去买,不准夹来夹去。” 肖瑾瞪他:“我就是想尝尝,一份我又吃不完!” “那也不行。” 裴涪浅轻咳了一声,尴尬的挠了挠眉心,她自是知道这家伙在别扭什么,犹豫了下,她看向对方问:“阿裕,我...可以说吗?” 肖裕明白她的意思,耸肩,表情无所谓:“随你便啊。” 话音落下,他看到对方咧嘴笑了。 好吧,她开心就好。 清一清嗓子,裴涪浅挺胸抬头环视了他们几人一圈,然后说:“我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呵呵呵。 隋海岩往嘴里拨了一大口米饭,模糊不清的说:“切,你能有什么大事。” “就是,大惊小怪的。”段王爷还在为他那块鱼沉痛的哀悼。 “咳咳咳!”她再次清了清嗓子,随之投下一枚zhà.弹:“我谈恋爱了!” “......” 卯劲从碗里抬起头,下意识反问:“和谁?” 肖裕:“......” 他想死了吧? 隋海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扔下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同桌,话都说不利索了:“卧槽?” 对方无辜耸一耸肩。 “我去!”段王爷一摔筷子站起身,顺便一条腿就支在了椅子上,“你俩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裴涪浅赶紧把他拽下来,“你小声点!喊什么喊怕人都听不见吗!” “噢噢。”他重新坐下,暗自惊叹了好一会儿,才又问:“到底什么时候?竟然还敢瞒着我们。” “我生日那天。” 男主角发话,哥几个一脸猥琐的靠近他八卦:“讲细一点,说说过程,拥抱,热吻,sex?” “去死!”他伸手推开这几个烂人,警告道:“别胡说八道,我也才刚刚同意好不好。” 兄弟几个对视一笑,心底却知道能让这家伙认清自己的心是件多不容易的事。 隋海岩想到什么,忽然变了脸色,“你丫别告诉我今儿早上你就是为了她,才抛弃我的?” 肖裕挑了下眉,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隋海岩一拳就锤在了对方肩上,骂道:“你丫个重色轻友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家伙,原来一大早抛弃我就是为了和妹子幽会,你知道我在寒风中等了你多久吗?!” “我记着,我昨晚有打电话告诉你。”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哎呀不管啦!他哼哼唧唧,仍是不满:“你要是和我一起走,我车链子就不会掉,就不至于迟到,也不会被乾隆爷叫到办公室挨了好一阵批。” 肖裕冷眼瞥向他:“你考不上大学娶不到媳fù要不要都赖在我身上?” “好啊。” “滚蛋。” “你滚过蛋么?” “......” 再往下,话题毫无下限。 裴涪浅和肖瑾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不chā嘴不多话,趁着他们没注意,她悄悄加了块排骨放进肖瑾的碗里。 这才是博美人一笑。 肖裕随手拿起桌上一瓶没打开的饮料,喝下第一口情不自禁的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沉默的又喝了几口。 裴涪浅看到他喝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冰红茶,低头浅浅一笑。 日子,好像有些甜蜜过头了。 美好的,让她都忘了那些讨厌的人和事。 那是期中考试的前一天,她去实验室给化学老师送课本,正巧遇上六班下课。下楼梯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两个女生在念叨胥几诚已经好些天没来上课了。 身后突然一声吹气的声音,接着她敏感的察觉到发梢被某物一击,下意识伸手去摸,黏糊糊的。 是口香糖! 裴涪浅蓦地瞪圆了眼珠子,倏然转身。 那天在水池边用拖把抡她的那傻逼,此刻正大摇大摆的站在最上面的台阶,高傲得意的扬起嘴角。 “你弄的?”她冷厉的开口,不甘示弱的向上迈了几个台阶。 对方点头,大方承认:“对,我弄的,怎样?” 裴涪浅伸手握拳,垂于两侧之间,那股从心底燃起的愤火似要将她灼烧。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无法逃避的,屈辱。 她不犯人,却不代表可以随意任人欺。 新闻中经常会报道校园暴力,她一直都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三等学校里,却不曾想,这种人渣竟然也能混进附中。 “胥几诚不在,你就敢出来瑟了?” 那男生不耐烦的皱眉骂她:“少他妈废话,老子看你不顺眼很久了,装什么逼。” “那你想干什么?” 她冷静的开口,心里也实在为这一来二去的麻烦厌恶极了,倒也希望能一次解决。 那男生见她示弱,和身边另外两个同伴对视一眼,轻蔑的讥笑一声,口出狂言。 “呵呵,我想cāo.你妈呀。” 裴涪浅沉默了片刻,轻轻挑了下眉看向对方,意思是没得谈了? 她轻声叹气,又微微摇了下头,看向那男孩的眼里充满了遗憾和同情。 ** 整整一节课,裴涪浅都没有回教室。 肖裕有点纳闷,去实验室用的着这么久? 他转身看向肖瑾,语气不耐烦:“她到底去哪了?” 肖瑾使劲儿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啊。浅浅就说要去给化学老师还书,我还看见她手上拿着书呢。” 裴涪浅没有必要撒谎,肖裕心里越明白越不安。 他不知道别的情侣会不会有心灵感应,可是他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慌乱。 不由多想,他再次拨通快捷键的号码。 “嘟嘟”的空声,依然无人接听。 他心烦的挂断电话,骂了声:“cāo。” 隋海岩见不得他那副魂不守破的样子,劝道:“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也许浅妹儿只是正好被老师留下来多说了几句话呢。” “嗯嗯。”肖瑾也点头应着:“浅浅很懂事的,她不会故意让我们担心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肖裕没吭声,有些感觉和他们说也体会不了,他就是觉得她一定有事! 心里越发的慌乱和着急,再不能在这个教室里安稳的坐上一秒,他站起身就要出去找她。 桌上的手机正好在这时发出滋滋的震动声,他眼疾手快的夺走,猛地按下接通键,仿佛迟上一秒对方就会挂断似的。 肖瑾和隋海岩也被他整的紧张兮兮,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们听见他粗着嗓子冲电话那端的人吼道:“裴涪浅,你死哪儿去了?!” 校外的一家理发店内,裴涪浅脱下身上脏了的校服扔在一旁的空椅上,从口袋取出手机时才发现竟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在学校的时候,她都是静音,难怪没有意识到。 想到那人暴躁如雷的模样,她心虚的直想装眼瞎。 最后,还是给他回了个电话,拖得越久只会死的越惨。 她深有体会。 “阿裕,我有点事回家了一趟,一会儿就回学校,你别担心。” “有事?什么事儿?”他明显不信。 裴涪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还是有些虚弱,“我..姨妈家的儿子来我家了,他没有钥匙进不去门,我去给他送个钥匙就回来。” 她一口气说完,那边却半天没有反应。 她心虚的厉害,实在受不了等待的滋味,又接着说了句:“阿裕,我先挂了好吗?一会儿到学校了我再跟你说。” 他只好“嗯”了一声,提醒她:“早点回来。” 挂上电话,理发师拿着剪子在她头上比了比,问:“怎么粘上的口香糖?真是可惜了这么柔顺黑亮的头发。” 裴涪浅不愿再提这恶心事,只模糊的说了句:“倒霉呗。” 理发师先剪掉了那一撮,看了看长度说:“剪完可能会有点短。” 裴涪浅点一点头,剪短她并不在意,只是一会儿她该怎么和肖裕解释呢? 他可没那么好骗啊。 另一边,隋海岩见他挂断电话,赶紧问:“怎么说的,人在哪儿呢?” “家。” 他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 隋海岩和肖瑾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责怪他:“就说你是瞎cāo心,你丫别是谈个恋爱连脑子都没了吧?老子很嫌弃你!” 肖裕没说话,周身却依然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冷意。 忽然想到什么,他用手机登录Q.Q,找到那人的头像发了一条消息。 没过多久,那边回复了他:“打什么游戏啊,学校上课呢。你们放假了?” 顿了几秒,他简短的回复了一个字:“没。” 退出界面,他安静的掏出练习册开始做题,只是那眼底却越来越深。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降温了,小可爱们要注意防寒保暖,多喝热水,对自己好一点儿哦(づ ̄ 3 ̄)づ ☆、打架 裴涪浅回到学校的时候,恰好是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平时学生都会利用这段时间去食堂吃饭或是买些零食熬过晚上的时间,因此她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并没有几个人在。 回到座位上,她趴在窗上向cāo场眺望,不知他是否正在踢球或是打篮球? “看什么你?” 忽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转身,看见来人,弯了红唇。 不过一会儿没见,却很想念他了。 “阿裕。”她扬起嘴角,轻轻唤他一声。 肖裕的视线落在她那短了不少的头发上,蹙了下眉,问:“你回去送钥匙还顺便剪了头发?” 她点头,自己伸手在那短了的发上摸了摸,带着少女的羞涩,紧张的问他:“好不好看?” 肖裕对此的评价是直接甩脸走人。 “诶你去哪儿呀?”裴涪浅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袖子,又条件反shè的松开,然后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肖裕看了眼被她松开的衣袖,嘴角沉了沉,不怎么高兴。 “为什么剪头发?” 知道问她也白问,却还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说真话。 裴涪浅缕了下发丝,微笑:“就是很想剪短呀,方便又省事,都不用经常洗头了。” 果然是白问。 肖裕轻呵了一声,回到座位坐下。 透过玻璃窗,裴涪浅看到自己的表情,很正常啊没一点的破绽,他应该信了吧? 不敢十分确定,她又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找话说:“阿裕,你吃饭了吗?”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他没有回头看她,却发出yīn冷的声音,裴涪浅本就心虚的厉害,一听立马就收回了手。 却在心底忍不住怨念,和一个资深病态洁癖患者谈恋爱真的很悲催。 对着想牵手想拥抱想亲吻的男朋友,却不敢动他一下。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犯病了。 这倒是什么鬼恋爱。 如果不是在教室,如果没有监控摄像头,她真想故意扑在他身上,试试看他会不会推开自己。 “阿~~裕~~” 她换了根笔在他背后戳一戳,再戳一戳,语气撒娇又讨好。 “叫魂儿啊你!” 实在受不了这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他转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故意一副嫌弃的样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裴涪浅哈哈一笑,眨了眨眼睛道:“阿裕,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我饿啦。” 他依然没什么好态度,哼道:“饿死活该啊。” “别这样嘛。” 她讨好的笑,却见对方仍然没一点反应,忍不住的也有了些委屈。 趴在桌上学鸵鸟埋沙,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突然一阵躁动,隋海岩哥几个风风火火的踢门踢桌子闯了进来,边走边喊:“吃饭了吃饭了!” 她倏地抬起头来,一脸期待。 隋海岩将手中一大个塑料袋扔在桌上,顿时哄抢一团。 裴涪浅挑了一个汉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才想起道谢:“谢谢你啊大海,你太客气了,还帮我们把吃的都买回来了。” “谢我干嘛,我就一跑腿的。”他喝了一口可乐,指了指自己同桌说:“阿裕掏的钱,他让我给你买的。” 裴涪浅:“......” 完了。 她好像得罪人了。 “阿裕呀。”她心虚的拍了拍对方。 没反应。 干脆直接说:“谢谢你。” 肖裕转身,狠狠的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她一眼,想打不舍得,想骂,那就使劲儿骂:“你以后再不打一声招呼不见人,就原地蹦死算了!” 她使劲儿点头,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他没在说什么,裴涪浅心底暗自窃喜,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考试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天真和自信了。 那场考试,高二年级第一考场内的一号考生,从早上第一门语文开始,一直缺考到下午最后一门理综。 期间她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通通是关机。 同样焦急的,还有隋海岩他们几个。 他们都在第一考场,考试铃声一响见他还没有来,就知道出事了。 阿裕从来不会缺席考试,更不会对他们几个隐瞒。 即便有事,他都会打个电话说一声,可这一整天,他的手机都在关机状态。 下午考试一结束,他们几人便一齐到肖裕家去逮人。几个人在院子外等着,隋海岩一人去敲门,没过多久,他就垂头丧气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摇了摇头说:“不在家啊。” 裴涪浅红了眼,心急的问他们几个:“不在学校也不在家,他能去哪儿啊?你们想想平时一起会去的地方。” “不可能啊。”段王爷摇头,能去的地方他都想过了,最有可能的就是网吧,可阿裕不可能放着这么重要的考试不参加而跑去泡吧。 卯劲也一脸的担忧,心烦的扒拉了一下头发说:“现在要不要给他爸妈打电话?” 肖瑾灵光一现一拍脑门,赶紧说:“对对,我给我大哥打,他可能知道。” 她口中的大哥是肖裕的亲哥,隋海岩他们几个都知道。赞同的点一点头,听着肖瑾一接通电话就着急的喊:“喂喂大哥,是我,阿瑾!” 肖靳一听自己亲弟弟不见了,吓了一跳,虽说那小子不可能丢在北京城,可就他那日天日地的xìng子,难免会在外面结仇。他也有些着急,赶紧说自己马上就回来。 连大哥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肖瑾神情低落的挂断电话,冲着红了眼眶的浅浅,微微摇了摇头。 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滑落。 裴涪浅赶紧伸手擦掉,又在心底唾骂自己一声,她的阿裕才不会有事。 忽然,一串震耳的摇滚乐响起,隋海岩立马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赶紧掏出来,一看到来电显示他接起就吼:“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 瞬间,那几人一窝蜂的拥了上来。 段王爷赶紧问:“阿裕吗?是阿裕吗?” 隋海岩点头,卯劲冲着电话就骂:“卧槽,你个傻.逼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那边听没听见,隋海岩按了免提键,众人听见那消失了一天不见的人,在电话里说:“有点儿事耽搁了,我没事。” 得知他没事,他们几个也就放心了。 却忍不住一个接一个的骂着:“你个傻.逼!” “多大人了还玩失踪,你他妈的不知道打个电话啊!” “赶紧滚回来,看老子不揍趴下你!” 电话里的人好脾气的没发火,任他们骂来骂去,只在他们消气了之后,问了句:“裴浅浅呢?” 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到在一旁偷偷抹泪水的人身上,隋海岩想说她都被你丫的气哭了,嘴还没张,电话就被人抢走了。 裴涪浅关了免提键,走到一旁,对着话筒轻轻的唤道:“喂。” 莫名的,肖裕心里被狠狠的锤了一下,疼的他呼吸困难。 缓了片刻,他叫了她一声:“裴浅浅。” 低沉的三个字,轻易的让她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再次夺眶。 点头,她应着:“阿裕,我在。” 不敢让他听出自己声音的哽咽,她悄悄舒了好几口气,才稍微镇定的问他:“阿裕,你在哪里?” 肖裕隔着些距离,望向路边的那两个人,在抬头看一眼自己刚刚待过的地方,轻轻叹了声气,回答:“我还有点事儿,可能回去的晚。回家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那我等你。”她听话的点头,什么都没多问,挂掉电话前似是自言自语,轻声呢喃:“阿裕,你没事就好。” 肖裕的心,一瞬间从冰冻三尺的寒冬回到了骄阳似火的炎夏。 挂断电话,他思考了几秒,才缓步走到路边那儿正在说话的两人身边。 乾隆爷的脸色从刚刚见到他的那一秒开始,就没好看过,冷淡的问了句:“跟家里打过电话了?” 他摇了下头说:“没打通,我给隋海岩说了,没事,不用担心。” 一句话又把这位爷的火勾了起来,“我担心你?我怎不把你美死!” 他无话可说,这事要怪就怪乾隆爷身旁的这一位。 乾隆爷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另一人,说:“去,给你家里也打个电话,就说你还活着,让他们放心!” 胥己诚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我没事。” 毕竟不是自己班的学生,乾隆爷想骂也不好开口,转头一看自己班那个,气的他恨不得上去抽他一巴掌。 可真是会给他长脸呐,期中考试不参加,竟然跑到校外去打架斗殴,更蠢的是竟然还有人穿着校服! “你还有没有点脑子?打群架,啊?这是你一个学生该干的事情吗!眼里还有没有老师,有没有学校了!简直无法无天了你!” 肖裕头疼的皱眉,就知道让他知道,会少不了一通嗦。 只是,说错了。 他不怕死的抬头看一眼对方,纠正道:“不是群架,是一挑三。” “你还长脸了是吧?!” 乾隆爷差点一掌拍死他,这气死人的玩意儿! 肖裕耸肩,天地良心,他可是一片好心。 “去去去,都给我滚回家去,看见你们个个儿的就来气儿!周一早上等着学校给你们处分吧!” 派出所的电话都打到学校了,他就是有心包庇恐怕都得被校长拦下。 胥几诚和肖裕闻言,下意识的看了彼此一眼,又同时为这种默契而感到恶心,纷纷转头,嫌弃的冷哼了一声。 乾隆爷看在眼里,肾上腺又被气的飙高,忍不住吼:“没完了是吧!要不要再进去上派出所再打一架?!” 这回二人终于学老实了,都没敢再接话。 乾隆爷一挥袖子,黑着脸甩手走人。 果然如他所说,周一早晨的大会上,这件事被政教处主任当做恶xìng不良事件,全校点名通报批评,同时而来的,还有那几个参与者的处分。 “我校高二年级多名同学在2005年11月15日举行的期中考试中,未经请假擅自翘课,并在校外组织恶xìng打架斗殴。为严肃校规校纪,教育参与此次打架斗殴的多名同学和在校广大同学,根据《学生守则》第五章第十五条的第九项条款及规定,经校委会研究,决定给予高二六班刘超同学开除学籍处分;高二六班张洋及周旺同学记过处分;高二六班胥己诚同学警告处分;高二一班肖裕同学警告处分。希望广大同学引以为戒,端正学风,认真学习,严格要求自己,自觉遵守校规校纪,做一名合格的学生。” 话音落下,高二年级一片哗然。 他们震惊原来学校竟然真的会开除学生,不再是嘴上吓唬吓唬。更想不通的是高二一班的肖裕怎么会和六班的那些人一起参与打架,他可是年级第一名! 这个早晨,对于高二年级来说无疑是沉重的,尤其是高二一班和损失惨重的六班。 晨会解散后,其他的高二年级班主任各个换上相同严肃的表情,带着自己的班级回到教室,立即召开班会。 而对于当事班级的学生来说,这个早晨,是他们的噩梦,也是他们高中生涯真正厄运的开始。 与六班一墙之隔的五班和七班同学,一边听着自己班主任在讲台上苦口婆心的规劝并严肃警告他们要引以为戒,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从六班传来的阵阵拍桌声和他们班主任愤怒的吼声。 真是有点同情六班的学生啊。 而与他们稍有些距离的一班,却是异常的安静。 鸦雀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这是对一班再恰当不过的贴切形容了。 整整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乾隆爷站上讲台,看一眼底下装模作样看书学习的这群学生,忽然一拍桌子,猛地吼道:“都给我把头抬起来!” 众人纷纷吓了一大跳,心理承受力差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比如隋海岩。 那家伙还敢小声的吐槽:“我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胆小的不敢抬头,却能听见乾隆爷快捅破天的吼声:“装什么装,现在知道学习了,早都干什么去了!” 没人敢反抗,没人敢这个时候去拔老虎屁股的毛。 “一个个的心思根本就不放在学习上,看看你们自己哪里还有一丁点学生的样子!校服校服不好好穿,头发头发不好好剪,上课不听的,作业不写的,迟到早退的!有跑学校混吃等死的,有跑学校来jiāo友谈恋爱的,还有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你们自己说,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干的?” 一片死寂。 乾隆爷这话说完,至少班里百分之七十的学生都觉得在说自己,更是心虚的不敢抬头。 做学生的都有这个通病,总觉得老师的杀鸡儆猴是冲着自己来的,总觉得老师没点到的那个名字就是自己。 比如不好好穿校服的隋海岩,不好好剪头发的段王爷,经常迟到的卯劲和天天念叨着要吃什么的肖瑾,以及来学校jiāo友谈恋爱的裴涪浅和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肖裕。 一句话,把大半个班都骂完了。 这就是班主任的智慧。 从挑事儿的开始,他开始点名:“肖裕,你站起来。” 他倒是一脸坦然,说站就站,没一句废话,没一点怨念。 裴涪浅抬眼望向他高大的背影,从刚刚在cāo场就悬起的心到现在都没放下,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撒谎的能力,他明明早就知道自己那天下午没来的原因,可是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问她。 他一直都不信她说的那些鬼话,所以才会暗地里去教训了刘超。 她只是想不通,学校为什么会给了刘超开除的处分,虽然他讨厌又过分,可开除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还是太严重了。 落在那道背影上的视线,渐渐充满了些疑惑和不安。 “你给大家说说,被全校点名批评的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骄傲?” 肖裕:“......” 这话放在平时,班里早就笑闹成一团了,只是此刻,没人敢在这时候没眼色的把这当做玩笑。 乾隆爷也没指望他会回答,指了指他,又对全班同学说道:“这就是膨胀。荣誉和耻辱和对立统一的,你们都学了唯物辩证法,也该知道事物是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的,老话说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别以为自己现在取得了一丁点的成绩就沾沾自喜,高三还没来呢,到时候淘汰的可是一大批一大批。我就看看你们要膨胀到什么时候!” 骂完一个,他继续换下一个,张嘴就来:“隋海岩,把你那校服拉链给我拉好!不想穿我立马就给你扔垃圾桶去!” 隋海岩颤颤巍巍的拉好拉链,坐的端端正正。 他移开视线又落到段王爷身上:“段佳辰!” 段王爷心里cāo天,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乾隆爷,胆战心惊。 “语文老师跟我反应了几次,你那作文能不能写好?再不行你干脆调到文科班去好好学习写作文算了!” 段王爷点头如捣蒜,保证:“能,能写好。” “卯劲!” 乍一被点到名,卯劲心里想的竟是看吧看吧老子就知道要到我了,他为自己这种先见之明而感到得意。 “再让我逮到迟到你就别来了!想在家睡多久就睡多久!” 卯劲答应的如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 裕哥:我的人,谁敢碰? 诚哥挑眉:呵。 浅浅:呃...其实你俩更适合在一起。 ☆、一辈子的事 乾隆爷用了整整两节数学课的时间几乎把全班都点了遍名,大大小小的问题,他全都记在心里。 直到他终于肯走了,众人才默契的想感慨一句得罪谁也千万别得罪乾隆爷啊! 隋海岩哭天喊地的抱住自己同桌,抹一抹眼泪骂道:“阿裕,我他妈要杀了你!” 段王爷和卯劲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做势要掐死他,肖裕边躲闪着,视线在全班绕了一圈,发现想掐死他的人不在少数。 他清一清嗓子,冲着全班同学道歉:“对不住大家了,一会儿我请大家喝冰红茶。”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一个战壕的革命战友,大家也都是跟他闹着玩儿而已,却没想到他竟会正儿八经的道歉,这反倒让他们不习惯了。 肖裕平时什么样,朝夕相处了一年甚至大部分都四年了,他们各个都清楚的很。能让他道歉的,说明那是他在意的人,不容易。 有的从初中和他一起升上来的,关系好的那几个还能挖苦的嘲讽他一下:“冰红茶就算了,你丫以后打架的时候求长点心,别再被乾隆爷逮到就行。” “就是,这一次我都能吓成心脏病,兄弟真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肖裕轻轻一笑,一扫方才挨批时的郁闷,呵了声:“我有那么脑残么。还不都是六班的那傻逼,打架还穿着校服,片儿警隔着老远都能知道是哪个学校的。” “我去!”段王爷一听就zhà了,“穿着校服打架?丫别是智障吧!” 真是喜闻乐见了嘿! 隋海岩皱了下眉,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六班那几个弄到一块去了?” 胥己诚的名号对于高二年级的学生来说并不陌生,那也是个把警告当喝白水的主,挺浑。他们以前和六班的并没什么来往,只偶尔一两次打过球,还不是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队的,他想不到肖裕会和对方有什么过节。 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肖裕面色不太自然,只一秒,他又恢复到了往日那冷漠的样子,语气轻描淡写:“就碰上了,说了几句不好听的。” 隋海岩信以为真,气呼呼的咬着脸颊ròu,一脸愤愤不平,“就你一人?卧槽这不是仗势欺人么,你应该叫上我,老子打不趴下他们。” “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了。”他哼道。 身后被人用笔戳了戳,他转身去看,小姑娘正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即便是那天回家后又给她打了个电话,可碍于男生那点可笑的面子问题,他依然没对她解释自己到底去了哪里,而她也乖巧的什么都没过问。 所以和隋海岩他们几个一样,她也是刚刚在升旗仪式上才知晓自己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 莫名有些心虚,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没说话。 裴涪浅按耐不住,一肚子的疑问和担心,开口就来:“阿裕,你真的没事吗?” 这个问题还比较好回答。 肖裕挑眉,一脸淡定的瞥她一眼:“你看我像有事的人么。” “可是…你被记了处分。”她依旧不安道。 尽管他从晨会上就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她却不能不管不顾这件事的后果,他那么优秀,怎么可以背上处分的黑名单。 想着想着,忽然就红了眼圈。 她后悔了,她不该那么冲动的。 肖裕看着她那慢慢积上泪水的眼眸,心里被刺了一下,嘴硬的说道:“多大点事儿啊。” “就是,裕哥牛逼。” “牛P。” 偷听的隋海岩和段王爷伸出拇指夸赞,裴涪浅红着眼瞪向他们俩,两个脸颊鼓成包子似的。 肖裕乐的一笑,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故意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便说:“不然你帮我写份检讨?乾隆爷说要三千字以上。” 裴涪浅赶紧掏出作业本,点头允诺:“我会好好写的。” 肖裕自然信她。 于是那篇检讨被她声情并茂的写到了五千多字,足足八页纸。肖裕吃惊过后提笔稍加润色,全班才在第二天的早读时间听到了那篇态度诚恳语句鲜明内涵丰富的检讨书。 “…作为一名高中生,应该像我们班主任老师日常教导的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我却没有把班主任老师的话放在心上,我已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十分愧对于班主任老师的教诲,愧对于学校的期望,今后,我会像我们班主任老师要求的那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话音落下,收起稿子向下看去,最后又说了四个字:“谢谢大家。” 乾隆爷的脸色瞬间黑了。 “你给我滚下去!” 主事者耸一耸肩,抬步下了讲台。 乾隆爷走上讲台,捏了根粉笔就砸过去,骂道:“还谢谢大家,你当你国家主.席讲话呐!” 裴涪浅忍俊不禁,伸手扶额悄悄叹息。 他至少在自己的原稿上多加了二十几个“我们班主任老师”,这哪里是检讨,简直就是挑衅示威。 她要是老师,应该也会很头疼这样的学生吧。 难怪乾隆爷每每提及他,都一副又爱又恨的憋屈样儿。 这时,某人忽然从桌下伸了下手,她一怔,顾不得羞涩,胆战心惊的轻轻握了下。 他也太大胆了吧,乾隆爷正在骂他,竟然还敢…还敢。 心跳异常加快,脸上却燥热的厉害。 她低着头,装的冷静。 耳边是乾隆爷阵阵的吼声:“一会儿把你那检讨贴在光荣榜上,让每个到咱们班来上课的老师和同学都瞻仰瞻仰年级第一的大作!” 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她暗自偷笑,想着那人现在的气恼。 “听见没!” 乾隆爷见他不吭声,又吼了一声。 那只手的主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哼了声,蔫蔫的回答:“知道了。” 乾隆爷有气使不出来,只能撂狠话警告道:“期末考试敢掉一个名次就给我滚回家去!” 连年级第二都不行吗?裴涪浅有些担心,虽说阿裕成绩好到从没出现过失误,可难免会因为外在的压力而发挥失常的吧? 她偷偷握拳,手指轻轻抠了抠他的手心。 对方紧紧握了下她的手,又松开。 他没说一句话,可裴涪浅却知道他的意思,他让她放心,除非他在考试中睡着了,否则才不会考到第二名。不,即便睡着了,只要还有时间,他都能力挽狂澜。 暗自叹了口气,她恨恨的用指甲抠了下他掌心,真不知道这自信是打哪来的。 竟敢瞧不起她这第二名。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他们几个一起,隋海岩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裴涪浅今天情绪低迷,肖瑾看出来了,没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说道:“食不言寝不语,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隋海岩不服的瞪她:“长嘴就是让人用来说话jiāo流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 真是秀才遇上兵了! 肖瑾无语翻一白眼,懒得理他。 他消停了几分钟,又不安分了,扬着下巴冲对面的小丫头笑道:“浅妹儿,阿裕这次没参加考试,你终于当上了第一名诶!” 段王爷和卯劲一听才猛然反应过来,跟着激动的点头:“就是,瞧我这什么反shè弧。浅浅,你终于把阿裕拍死在了沙滩上,恭喜你!” 裴涪浅压根没想到这一点,听他们几个这么一说,表情淡淡的,倒没多少兴奋和惊喜。在她心里,即便真得了第一名,她也会有种胜之不武的沮丧。 “这是个意外,阿裕因为没有参加考试。” 如果他参加了,自己是不可能考到第一的。 有人轻呵了一声,表示赞同:“你知道就好。” 裴涪浅:“……” 混蛋啊。 她握拳,暗自给自己鼓舞,发誓道:“我一定会凭自己的实力考过你的。” 肖裕对此的回答是:“呵。” 裴涪浅:“……” 滚啊! 吃过午饭,几个人动作挺麻利的站起身准备回宿舍午休。 伸手挥开食堂门上的透明帘子,不巧撞上正要进来的那几人。 肖裕眼神一闪而过的意外。视线落在最前面那人身上,正巧,对方也看到了他,两个人隔空互相对视几秒,又同时移开了视线。 什么都没说。 各走各的。 回到宿舍,隋海岩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就发问:“阿裕,你跟胥己诚到底怎么回事?” 肖裕脱掉外套,随意的瘫在床上,双手置在脑后,没有吭气。 “啧。”段王爷受不了他的磨叽,催着问:“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啊?” 他轻轻合上眼皮,吐了两个字:“睡觉。” “……” cāo。 隋海岩哥几个对视一眼,憋屈的想杀了他都没办法。 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们太清楚这小子要是不想说的事儿,就是打死他都不会发出半个音。 “老子他妈的上辈子一定是杀了你全家!” “+1。” “+2。” ** 夜晚的长安街灯火通明,到了初冬,却已是寒风萧瑟。 直到过了安检到天安.门城楼前,肖裕都怀疑自己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呢。 看一眼身边冻的脸蛋通红,却一脸温暖笑意的女孩儿,他默默低头翻了个白眼。 “阿裕阿裕,你看那个灯。” 耳边惊喜的叫声,他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小女孩儿头戴着一只发箍,两端有两只发亮的鹿角,一闪一闪的亮着红色的光。 情不自禁一头黑线,他偏头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裴浅浅,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想戴那个?” “不可以吗?”她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 他瞬间离她远了些,惊吓又恐怖的跳脚喊道:“拜托!你看看人家多大,你多大了?戴在小孩子头上那是可爱,戴在你头上那叫可怕!” 不戴就不戴,干嘛这样讲啦! 她不高兴的噘着嘴。 肖裕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和她保持距离着。 偶尔回头看一眼,见她低着头神情低落的走着,怕她真的生气,他无奈的皱眉,幻想着那玩意儿戴在她头上会是什么效果。 结果刚想了一秒钟,又赶紧摇头,清楚自己脑中那个可怕的形象。 抱歉,他实在骗不了自己。 “冷吗?” 他等在原地,等她走近了些问道。 裴涪浅摇了摇头,除了他刚刚那样说自己觉得心冷以外。 没说话,也没等他,她径自迈步向前走去。 明明已是初冬了,可一年四季不论什么时候北京从来都不缺游客,尤其天安.门广场,一直都是必游之处。 周围有成群结队的好友,也有相爱的情侣,还有些独自旅行的背包客,无论是哪一种,他们总会想在天安.门广场上拍照留念。 “同学你好,可以麻烦你帮我拍张照片吗?” 忽然迎面出现一个漂亮的女生,她赶紧点头,接过对方的相机,帮她拍了几张照片。对方亲切的向她表示感谢,她挥一挥手微笑告别。 转身,却蓦地发现他没了踪影。 顿时由心底而升起慌乱和无助,她四下转圈,寻找着,手足无措。 这才想起方才自己的任xìng,后悔的红了眼圈。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立刻转身,还未来得及收敛的焦急挂在脸上,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委屈袭上心头,泪水不打一声招呼的流了下来。 肖裕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这莫名其妙的眼泪。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见不得她哭。 他手有些冰凉,刚刚触到她的皮肤,对方轻微瑟缩了下。 他面露为难,这种情况不常出现,让他很是措手不及。还没开口安慰,对方哽咽着,先控诉道:“我找不到你。” 原来是这样,他暗自松了口气,又觉得好笑。 上前一步,擦去她的眼泪,安慰道:“我在呢。” 裴涪浅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的矫情,她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问他:“你去哪里了?” 他没有回答,表情却忽然有些不自在,嘴角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只是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往前递了递,表情尤其别扭。 裴涪浅低头看去,在他手心上的正是刚刚被他嫌弃过的发箍,此时已经被安上了电池,它在发着粉色的光。 心里又酸涩又感动,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有夺眶而出的意思。 肖裕顾不得面子,精神紧绷的出声制止:“别,忍住!” 话落,一滴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流下。 “……” 心塞的望天,他很想问下老天是不是故意耍他? 暗自叹气,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语气无奈却认命的说道:“真是怕了你了。” 裴涪浅安静的在他怀里,闻着属于他的,也让她沉溺的味道,深深的无法自拔。 想到刚刚放学的时候,隋海岩得知肖裕又不和他一起回家的时候,气恼的骂她是红颜祸水。 他们怎么知道,她多么害怕自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多么害怕会是真的红颜祸水。 尽管再不想,可她还是影响了他。 虽然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记过,可要不是她先和刘超有了争执,就不会旷了一下午的课从而引起他的怀疑。 说到底,他弃考,打架,被记过,还都是因为她啊。 他不告诉隋海岩他们,是在保护她啊。 她都知道的。 “对不起,阿裕。”她轻轻的在他怀里道歉,敏感的察觉到对方怔愣了下,又渐渐放松。 肖裕蹙了下眉,怀抱她的力度紧了些,呵斥道:“胡说什么呢。”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轻轻微笑:“阿裕,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忽然而来的表白,令他面露尴尬,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四下乱看。 她不甘心的又叫:“阿裕。” “我知道了!” 他赶紧出声制止,满脸都写着丢不起那人的意思。 她抬头望了眼正前方被灯光24小时照耀着的主席头像,莞尔一笑:“我只是想向毛.主席保证,我会永远永远喜欢你的。” 大人们都爱说小孩子哪里懂什么爱情?他们总是对小孩子的爱情嗤之以鼻。 可是真正的爱情,并不是步入社会后的浮躁和凑合,也不是涉及物质和长相的精挑细选,而是非常单纯的想要喜欢一个人,想把这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一切全都递到他面前,是哪怕自己只有一百块钱也想给他花一千块钱的喜欢。 见不到会想,离开会心痛。 大人们,又怎么懂呢? 他们只会心酸的怀念青春,怀念过往,因为他们也知道,青春单纯,青春无暇。 肖裕一点也不怀疑她说会喜欢自己一辈子,就真的是一辈子。 因为在他的心底,裴涪浅这三个字,就是一辈子。 他这一生都会记得,少女时期的她,青春洋溢光芒万丈,在天安.门广场上对着毛.主席的头像保证,会永远永远喜欢他。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怕是这世上最叫人痴狂的一种爱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天安.门广场的故事,怕是我一辈子也会记得的。 感动cry...... ☆、仙女的味道 一股凉风袭过,吹的人脸上瑟瑟的疼。果然是到了深秋,他心底暗自吐气,不放心的又问了遍身边娇人:“真的不冷吗?” 裴涪浅摇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出很冷的意思。 “阿裕,我不冷。你别担心。” 他想到什么,表情有些烦躁,说:“谁让你一到变天就感冒发烧,什么破免疫力。” 一生病就请假,一请假就好几天不来学校,每次! “你在关心我吗?”裴涪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高兴的笑咧了嘴角,不错过任何逼他说真话的机会。 他嗤哼了声,冷笑:“可能么。” “可能呀,毕竟我这么人见人爱的。” 他气笑了,伸手就上去捏她脸蛋,“没见着可爱,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跟谁学的。” 裴涪浅微笑,想着肖瑾说过肖裕这人吃软不吃硬,便故意眨眼睛,撒娇道:“跟你呀。” “......” 刺激过大,他缓了几秒钟才冷静了些,推开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没好气道:“想恶心死我就直说。” 裴涪浅爽朗的笑出了声。 似银铃般的娇笑,听在心上人的耳里竟难得觉得悦耳。 不像班里那些咋呼的女生夸张的拍桌笑到前仰后翻,也不似肖瑾那样自带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宠溺。 她的脸明明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身材也烂到bào,可偏偏他竟看顺了眼。 尽管心里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这么傻逼的被她拉到了天.安门广场上来看人群吹冷风,但好像听到她开心的笑声,便瞬间觉得都值了。 裴涪浅没忘记此行的目的,见他心情好了点,脾气也不再那么差,才敢小心翼翼的问他:“阿裕,其实你没有和胥几诚打架对吧?”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肖裕愣了愣,低头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你知道了?” 本来不知道,但是现在确定了。 她勾唇,听到他这么一说便能十分肯定了。 摇头,她解释:“我猜的。我和胥几诚见过几面,虽然他给人一副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样子,可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没有主动的拉帮结派,是那些人非要跟在他身后装古惑仔。他本xìng不坏的。” 她话音落下,手中的温度也随之而去。 肖裕越听越不对劲儿,怎么都像是她在维护别的男生,冷哼了一声,他甩开了她的手。 “阿裕。” 她纳闷的叫他一声。 他一副听不见的态度,甩手不认人。 不甘心,她追上去又叫了一声:“阿裕。” 说完,径自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肖裕挣扎着甩开,见她锢的更紧,黑着脸吼她:“松开!” “我不。” 她虽然不知道他忽然间又哪根神经不对了,可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决不能听他的话顺着他的意思,否则以他那别扭的xìng格指不定会发更大的火。 他生气时说的话,总是要反着听的。 就像恋爱中的少女和自己男朋友吵架时,别再给我打电话的意思就是快打打到手机没电为止,别再来找我的意思就是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他面前。 尽管她偶尔也觉得自己和他的角色好像互换了,可现在不是谈及这个话题的最佳时刻。 当务之急,必须是死缠烂打。 “阿裕阿裕,你等我一下,我脚疼。” 适当的示弱,这是阿瑾jiāo给她的爱情三十六计。 “松开我。”他两耳不闻,冷声吼她:“找你的胥几诚去!” 他终于说出自己心底的别扭所在,裴涪浅一听就松了口气,又觉得他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 耐心解释给他听:“阿裕,我和胥几诚只是一起打过游戏而已,他不是我的。” 肖裕一听就zhà了,还打过游戏? 怎不上房揭瓦呢! 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更快。 裴涪浅心急的追他,腿弯一个打颤,不小心趔趄了下,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她,情不自禁皱起的眉泄露了他的担忧。 待她站定后,他又立马松开她,仿佛她整个人都似那烫手的山芋。 心里为自己这下意识保护她的举动而心烦气乱,什么时候起,她在他心里都成了下意识的反应了。 带着一股对自己的不满意,他恼羞成怒的转身,继续准备大步向前走。 裴涪浅能让他走就怪了,赶紧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不松开。 肖裕皱眉瞪她:“你属臭狗屁膏yào的啊!” 随他怎么骂,她才不会在乎。 刚刚他那下意识的反应最能说明一切,别以为她还看不出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哪里又舍得真的让她受伤了。 肖裕一见她那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更加来气,心里不止一次的怨念唾弃自己,怎么就能让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呢。 可是更该死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乐在其中? “阿裕,你别生气了。”她耐心的解释,劝道:“我刚刚才跟毛.主席保证过,他还看着咱俩呢,怎么着也不能打自己的脸,你说对吧。” 对个屁。 他翻一个白眼,冷哼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抬头去看了眼主席头像。 裴涪浅见他态度好转,立刻趁胜追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说出了一直以来的心里话:“你要是不生气,我就嫁给你。你要是生气了,我就下辈子嫁给你。” 她一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找到更好的补救措辞,面色不由的涨红了起来。 肖裕冷眼瞧了她半天,自己说出的话还好意思害臊。 他啧了一声,表情嫌弃,嘴里一点不留情:“裴浅浅,你是有多喜欢我,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他以为她会犟嘴,会像之前大多数那样驳他一两句。 却没想到,耳边听到那声低低的倾诉:“就是很喜欢啊。” 他一下子如放了气的皮球,瞬间不记得刚刚还在生气,内心变的一片柔软。 原来男孩子也是需要哄的,他们也喜欢听甜言蜜语。 他在心底很是不耻,却又情不自禁的有些飘飘乎。 说出口的话,依然不留情面:“你这脸皮快比得上城墙拐角的厚度了,我有说过娶你吗,真会自作多情。” 裴涪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他会拒绝自己。不由的哼道,满脸不高兴的指责他:“凡夫俗子。” 嘿! 他就是凡夫俗子才会看上她。 但凡他再仙风道骨点儿,谁还看得上她呀。 不知感恩的臭丫头。 他刚想反驳她两句,却见她上前一步,小手轻轻抠了抠他的胸口,小声嚅嗫道:“凡夫俗子,你不想尝尝仙女的味道吗?” “......” 她别是傻了吧? (目瞪口呆.jpg) “裴浅浅,你...”他一脸震惊的模样,显然被吓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咽了咽口水,他别开眼,不敢再去看她。耳根,却诡异的泛起了红色。 裴涪浅含羞的轻笑,她懂得见好就收,止住了这个话题。却不忘自己的目的,于是缠着他追问:“所以阿裕,我猜对了是吗?” 他被她摇晃的烦了,不情不愿的哼唧了声:“嗯。” 裴涪浅激动的跳了起来,她就知道! 情难自持,她再次表白:“阿裕阿裕,我最喜欢你了!” 说着,边得意的围着他乱蹦乱跳的。 肖裕见不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冷脸呵呵她。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忘了她敢背着自己和胥几诚打游戏。 “你要再敢和他打游戏,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他冷声警告。 裴涪浅只是笑着,不接话也不回话。 她其实看的出来,肖裕并不讨厌胥几诚,同样的,胥几诚也不是打心底厌烦他。 青春期的少年是个迷,他们俩个倒像是彼此看不顺眼却又暗自欣赏着对方。说起来不过是两个个xìng相似,却都怕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因此才暗地里一直较劲儿,怎么都看对方不顺眼的别扭大男生。 没有真正的讨厌,也没有真正的瞧不起。 许是和胥几诚接触过几次,甚至一起打过游戏,让她对他有了改观,意识到他并不像同学所说的那样混不吝。 他只是比起肖裕来,更加随心所yù了点,又或者,他是一个更享受自由的人。 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可她就是莫名的不想让肖裕和胥几诚产生矛盾。 “真好,你没有真的讨厌他。真好,你没有真的和他打架。” 她一连说了两个真好。 肖裕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什么叫他没有真正的讨厌他?他明明就很讨厌!讨厌死了! “阿裕,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实情况。 越看她这副关切的模样,肖裕越气不打一处来,她到底是在担心谁?又关心谁? 一想到可能会有的另一种答案,他就控制不住的想打人,说出口的话自然就没什么好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再提他一个字就试试看!” 裴涪浅没当一回事,以为他还在小心眼,笑了笑说:“你别这么小心眼呀,吃醋伤身。” 他就是小心眼怎样! 蓦地甩开她,他哼道:“你再敢提他我就去吃zhà.yào!” 裴涪浅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及时的止住了话题,不情愿的噘着嘴:“好嘛。” 他这才收敛了脾气,却又不甘心的哼了声。 就不该当时心软答应她,自打和她在一起后,他明显察觉自己的肾上腺激素越来越高,忍不住怀疑总有一天得被她气出病来。 低眉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他抬腿,向前走着。 脑子里却不由自己的出现了那天的场景。 当他得知她头发会剪是因为六班的刘超故意挑衅,还有之前在水池的冲突也是他的作为,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找事。 一想到她曾几次三番被另一个男生羞辱,就觉得全身的烈火滚滚燃烧,他的人,只有他自己可以打骂,绝对不允许这些上不得台面不三不四的人指手画脚。 打一架,是必须的。 本来就是奔着打伤打残去的,也知道被发现一定会被记过,却对那些形式主义向来嗤之以鼻。 他无所谓,做得出就受得了。 撂倒了一个接一个,心里对这种打架还找个垫背的人更加鄙视,毫不废话,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胸口。 正要再补一脚,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制止住:“住手!” 他冷眼偏头,看见来人,没什么好脸色的瞪他:“关你屁事。” 胥几诚快步上前,挡在了刘超面前,虽然他很反感刘超这些人总是跟在他身后,可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见死不救他说不过去。 “怎么回事?”他皱了下眉,他不认为刘超会没脑子的直接找他的事。 “少管闲事。” 肖裕还是这句话。 胥几诚沉默了下,看一眼地上趴着的人,表情不怎么好看。 尽管他自己从不承认,可在外人眼里,刘超就是跟着他混的,现在‘他的人’被揍得满地找牙,打人的还不给好脸色,他能忍住就怪了。 “那不行。”胥几诚轻挑了下眉头,似是打定主意非要趟这浑水,“你不清不楚的把我班同学打的爹妈都认不出来,没一句话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肖裕笑了下,双手chā兜两袖清风:“你想要什么话?” 他耸一耸肩,对刘超的死活并不在乎,只是好奇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解释。” 肖裕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肩膀都抖了抖,看向对方,一脸的奇怪:“胥几诚,谁给你的脸?” 他以为自己是谁? 乔达摩悉达多么。 问他要解释? 可笑。 胥几诚也不恼,换作别人敢这样对他冷嘲热讽的话早就拳头招呼了。他一反常态的淡然,无所谓的说:“我要不要脸不是你cāo心的事儿。” 肖裕也不介意,看了他一眼,回答:“他不长眼,动了裴涪浅。” 胥几诚怔愣了下,似是有些意外他竟然真的会解释,又似是对这个原因而感到意外。 可无论是怎样,他都没再说什么。 淡淡的点了点头,移开了脚。 被他护在身后的刘超嘴角流着血,置在身侧已无法动弹的手想握拳都完成不了。看到胥几诚移开脚步,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笑,却扯了嘴角的伤。 肖裕上前一步,看到他趴在地上痛苦的呼吸着,他连半点同情都不屑给这种人渣,俯视着脚下的臭虫,他再次一脚踢了上去,呼吸平稳,沉声警告:“离她远点,再有下次老子不怕弄死你。” 他话音落下,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口哨声。 来不及偏头去看,胳膊已被人拽住,拉着就跑。 只是他们两人用腿,怎么也比不上四个轮子。 随后,便是警局一日游,直到乾隆爷来接他们。 至于最后的处分,他不说想必胥几诚也想得到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个人,他不由己的蹙了下眉,对于胥几诚,他总有种很烦恼的情感。 也许有天真的应该打一架,来纾解心底那点莫名其妙的堵塞。 ** 冬去春来,春去又冬来,如此往复,循环着一年的四季jiāo替。 寒窗苦读十二载,最后一个九月一日的开学典礼上,裴涪浅站在了主席台上代表高三学生做学生代表发言。 本来这荣誉该是年级第一名的,只是在经过高三年级任课教师及年级主任乾隆爷的一致意见下,换成了第二名的裴涪浅。 原因无他,凭着两年多对肖裕的了解,这臭小子要是上了台,绝对只会说四个字,最多不超八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那是在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前,他们召开了一次动员大会,特意从文理班中分别选了第一名来鼓励其他的同学。 当时文科代表先上去发的言,态度端正写了四页多的演讲稿,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响起了鼓掌声,乾隆爷作为年级主任在讲台上看着这样的效果很是满意。 直到理科代表空着手上台,对准话筒言简意赅的说了四个字:“好好学习。” 然后便潇洒的走下主席台,他们几个老师互相看了眼都一脸纳闷,却听到底下已传来阵阵的拍桌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声,掌声比方才响烈了数倍。 乾隆爷气的一连好几天都没给肖裕好脸色,尤其数学课上,次次都叫他站起来回答问题。 有了上次惨痛的教训,乾隆爷反正是再也不敢强迫他讲话了。 下了晨会,各班各自带回,裴涪浅因为是参与人员需要等到所有班级带回才能离去。 等她一回到教室,刚靠近第四组,就看见隋海岩哥几个满脸嘲笑的表情冲她喊:“呦,好学生回来了。” 她气的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就砸了过去。 肖瑾在一旁哈哈大笑着,她脸红的趴在桌上不好意思了。 “哎呀浅浅,别不好意思了,你刚刚讲的特别棒!” 肖瑾拉着她的胳膊摇晃,她抬起头,回忆着,不太确定的问:“真的吗?” 对方肯定的点头:“当然,不信你问我哥啊,阿裕是吧?” 肖裕很直接的表示:“我没听。” 裴涪浅:“......” “你真的没听吗?” 她神情低落的开口问他,虽然她在初中的时候也曾是佼佼者,次次代表发言都是她,可是到了附中真是被肖裕打压怕了。她好不容易才上个台露个脸,他竟然一点都不与有荣焉。 肖裕诚实的点头:“那种没营养的dú鸡汤听多了会降低智商。” “......” 她不高兴的瘪嘴,太过分了。 “什么dú鸡汤,我的稿子你明明都看过。” 她写完就让他帮着修改了,他当时怎么不说是dú鸡汤呢?马后pào! 肖裕无辜耸肩:“你那么重视,我怎么好意思说实话。” “难道你现在在我伤口上撒盐就好意思了吗?” “我这是实事求是。” “你这是混蛋!” 裴涪浅气闷的指了指段王爷,冲他吼:“你看人段王爷,每次甜甜得了奖他多高兴,你就不能稍微的对我也与有荣焉点儿?” 段王爷一听有人表扬自己,立马站队到裴涪浅那边,嫌弃的看向自家兄弟,哼道:“就是的,你丫太混蛋了。” “你滚。”他随手拿了本书砸过去。 转身,他看向自家姑娘,她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显然是较起真来了。 没犹豫,他安抚道:“你总得听点批评的意见,一味地夸赞只会让你迷失前进的方向。” 裴涪浅哼了声,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竟然还不自知。 他却说教的上瘾了,把乾隆爷那一套照搬而来。 “真的,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做人不能太膨胀。” 她猛地一拍桌子,瞪他:“适当的鼓励还有助于人进步发展呢!你都膨胀的快bàozhà了!” 莫名其妙被吼,他颤颤的摸了摸鼻子,问:“你大姨妈快来了吧?” 裴涪浅涨红了脸使劲儿瞪他。 肖瑾和隋海岩在一旁笑的前仰马翻。 高三的紧张和压力,仿佛对他们来说,并没多少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和数学老师聊天,他问我有没有手写板,我说没有,城哥上课不用笔,全靠一张嘴。 O(∩_∩)O哈哈~,莫名戳中笑点。 他气的不想搭理我。 有点奇怪,在身体俱疲的状态下,这个冬天我又长胖了,ε=(?ο`*)))唉 ☆、年初二 那年寒假,北京特别的冷。 肖裕全家过了大年初二,一家四口整装待发直奔马尔代夫度假。 他们一家好多年没一起出国旅游了,和医生这个大忙人好不容易今年过年不值班,自然是想出去散散心的。 有他爸那个宠妻狂魔在,肖靳和肖裕两兄弟并不怎么愿意随行,即便是不晕车也会怕吐。 他们不赶时间,每天悠闲的在海边晒晒太阳散散步,肖靳爱刺激,天天带着他弟潜水跳伞玩摩托艇。 肖清澈也不喜自己和老婆的度假被两个电灯泡干扰,直接扔去一张卡,随他们爱去玩什么就玩,爱去哪儿去哪儿。 俩兄弟脱下外面的沙滩裤扔在躺椅上,里面单穿着一条游泳裤,喝了一大口水,肖裕冷笑一声,冲自家哥哥开口:“你输了叫我一声哥。” 肖靳呵呵他:“我输了叫你爸都行。” 肖清澈:“......” 谁给他的脸? 不再嗦,他俩直奔海边,噗通一下潜入水中,犹如一条灵活的鱼儿畅游在水中。 望着那兄弟二人高大硬.挺背影,趟在太阳伞下的和怡伸长了腿,叹了声气,感慨道:“真是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呐,不知不觉,他们都这么大了。” 肖裕好像是刚上初中的时候就比她高了,等到了初三的时候急速的超过了他父亲,而阿靳更早一些,久到她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 人不服老不行,她明显的感觉到这一两年自己的耐力和精力大不如前。 前两年的时候不管是值大夜班还是连上几台手术都能保持清醒,可就这一两年的时间里,她的体力是越来越差了,往往刚一下手术就腿发软。 更别提岁月在脸上的痕迹了。 肖清澈偏头深情的凝望着自己妻子,他倒一点儿也没觉得她变老了。不论过去几十年,在他心中,她依然犹如初见的模样,明媚耀眼,楚楚动人。 “有时候想一想,真的会觉得时间太残酷不留情了。阿靳都要二十一岁了,过不了两年他就会娶妻生子,一代换一代,可我闭上眼睛还都是他蹒跚学步的样子。” 每每提及这个话题,她都会止不住的心酸,不敢想,是真怕。 肖清澈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环抱着怀里的娇人,温声安慰:“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yīn盛,本就是人生之八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能尽心的尽心就行,尽人事知天命,剩下的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我知道。”她头埋在对方的胸口,轻声道:“你我的孩子,我断不会怕他们不成才,我只是怕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 肖清澈紧了紧圈着她的手臂,微微斥道:“说什么傻话。你我在高堂前发过誓的,要相守从心之年,少一年我都不会放你。” 夫妻三十载,他能始终一心一意的待自己,二人相知相守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她该是别无他求的,和怡心里有些酸涩,也很感动。 “清澈,能够嫁给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勾唇,深情的诉说心里话:“能够娶你,才是我的轮回百世修来的福分。” ** 和在马尔代夫度假的肖家这温情比起来,在北京的裴涪浅这个年过的格外心寒。 按传统大年初二回娘家的这一天,本该是一家人齐聚一堂有说有笑,诉诉这一年到头的心酸和喜悦,可程家每一年的初二都过得不怎么痛快。 今年,尤其更甚。 徐怀亦和裴涪浅为躲清净,逃避似的在阳台吹冷风,他们很想做到两耳不闻房内事,可那时不时的吼声却还是让俩人心颤颤的。 徐怀亦偷偷吸了口烟,吐气:“你爸真是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裴涪浅面无表情。 徐怀亦和裴涪浅只差了几个月,今年也上高三了,男孩子在这个年龄都会被看作是一个真正的小男人了,他也有自己的认知和态度。嗤哼了一声,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轻笑。 就算夫妻感情再不和,有再多的矛盾,也不应该在这种日子里连来看老人一眼都做不到。 裴涪浅对此也很无奈,往年他爸至少还能装个样子,露个脸闪个面,然后借口工作忙要先走。谁都知道他的意思,可连老人都不说什么,她的姨妈舅舅便是更chā不上嘴了。也随之爱走就走,绝不挽留。 许是忍耐的够了吧,她爸今年连面都不露了。 “怀亦,你说婚姻的意义到底何在?” 如果仅凭一张纸就以为能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从小到大见惯了父母间的冷眼相看,她总以为是他们两人都忙,感情不和的原因归根结底是缺乏沟通。可自打上次听到爷爷说漏嘴的那些话,她才意识到原来不是这样的。 徐怀亦抽完一根烟,捻灭了烟头扔在花盆里,吐一口气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婚姻有什么用处。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就在一起,结不结婚无所谓,一张纸而已,能代表什么?一张结婚证能把两个人牢牢栓在一起吗?不可能的。” “我觉得婚姻像是一个人的两只脚,朝向得是同一个方向,如果左脚要向左,右脚要向右,谁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自然是不能前进的。” 她双手扒在栏杆上,望着对面邻居家的灯光,满室温暖。 轻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对于感情而言,凡是发生过的都存在,凡是存在过的都有价值。它是人生最大的一场赌局,可它又不是打牌,重新洗牌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你说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徐怀亦安慰的抚摸了下她冰凉的发丝,劝道:“这不是该你考虑的问题,也不由你决定。不管结果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坚强些,不要受太多的影响。” 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说没有一点影响是不可能的,前些年她整个人都是一副与世隔绝的清冷,还好这两年她知道为自己而活了,他很庆幸。 她摇头,无所谓的耸肩道:“最坏不就是离婚吗?这没什么,我早就接受了。怀亦,其实很多时候,我看着他们这样各自忍受的憋屈模样,心里倒是希望他们能早些散了算了。” 散了,也许还有各自追求幸福的可能。 可是继续捆绑着,只会彼此折磨。 如果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们不至于培养了二十年还是一团糟。 有的人,命里是真的无缘分。 那就认了吧,信命吧。 佛都说了,命里无时莫强求。 客厅里,程晓的大姐,也就是怀亦的母亲,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这么多年的生活,说不心疼是假的,可这日子是她自己固执的后果,她想劝都不知道从何张口。 她的nǎinǎi一大把年纪了,坐在一旁暗自偷偷的抹眼泪。她一个fù人之家,一生就三个孩子,大女儿和儿子都生活美满,唯有这小女儿让她cāo碎了心。她不想变成一缕青烟的时候,还在担心着她往后的生活,她还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她疼爱的小女儿过的幸福些。 “晓啊。” 深沉的一声呼唤,让程晓的心里特别的难受。 母亲不再清明的嗓音,带着股浓浓的沙哑,似是在控诉她这么多年的绝情。 她知道自己很不孝,都这么大的人了,没能让父母跟着她享过福,倒却让他们cāo碎了心。即便是到了古稀之年,依然还在挂念着她的婚姻。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这一生,早就毁在了见到裴伟良那第一面上了啊。 舅舅一个男人,向来不爱chā手父女之事,这些年即便他再厌恶裴伟良,都看在自己妹妹和外甥女的份儿上忍之又忍。可今日他着实的生气,那个混蛋,竟然连做做样子都忍不下去了。他以为父亲退休了,就再也指靠不上程家了吗?做他的春秋大梦!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他说不愿意来的?” 他粗着嗓子吼,当兵几十年的人习惯xìng的大嗓门。 见对方不吭声,这些年的隐忍似是一齐拥上心头,猛地一拍桌子,震怒的吼道:“说话啊!装什么哑巴你!” 阳台的徐怀亦和裴涪浅浑身一颤,声音大到吓的他们赶紧回头,一眼望去,明亮的客厅中,自己的母亲被家人们包围在一起逼问着。 裴涪浅的心颤抖了下,低下头不忍再去看,她第一次有些同情程晓了。 程晓淡定的坐在沙发上,这种场面她早已习惯。 “晓!” 大姐见惯了她那副冥顽不灵的模样,不禁动了气。 就在众人以为她又会像过去的每一次用沉默来代替时,却见她忽然低下了头,双手抱头,良久,轻声的说了句:“肖卿回来了。” 低沉的五个字,撕开了她伪装多年的假面,也揭掉了她全身坚硬的外壳。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仿佛心里最深处的一根刺儿被连根拔起了似的,竟恍然觉得浑身轻松。 她许是也累了吧。 自从嫁给裴伟良后,不管多苦多心酸,她始终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是跪着,她也要自己爬着走,不可能回娘家诉苦。 她坚强了二十多年了,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他们太狠心了,连仅剩的一点幻想都不留给她,她没有一丁点的盼头了。 再也忍不住了,那滚烫的泪水顺着两颊不断滑落,打湿了那张永远骄傲高贵的脸。 多少年了? 怀亦的母亲心酸的红了眼圈,她在心里算着时间。 至少有三十年了吧,她都不曾见过晓的眼泪了。 晓从小就早熟,乖巧懂事的让她这个姐姐都自行惭愧,可是这美好的一切都在认识了裴伟良后,变了。 她怨过晓的,这么多年因为她的固执让年迈的父母伤透了心,也cāo碎了心。她是长女,父母虽然嘴上再不留情,可心里到底是心疼她的,有时候他们说不出口的话,只能她这个姐姐来骂。 她也曾不止一次的责怪晓的偏执,害了她,也害了浅浅。 可是,晓坚强了这么多年,让她竟然都忘了,自己的妹妹不过也是个受了情伤的可怜女人呐。 求而不得求不得,她的心里难道就不苦了吗? 伸手擦去脸颊的泪痕,她走过去坐在对方身边,看着自己永远坚韧到强大的妹妹此时疲倦的用手撑着头埋在双膝上,一副活生生被人抽去筋骨似的脆弱不堪。这样子,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感觉自己的心在被针扎。 “晓啊。” 她握上对方颤抖的手,这只手上,竟然和她一样,都有了几个老年斑。 闭上眼,仿佛还是自己牵着这只手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部队大院里疯跑贪玩的画面。 心里不禁一片酸涩,原来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她们,还有多少年的活头呢? 她哽咽着,拍了拍那只手,轻声劝道:“晓,散了吧,放过你和浅浅吧。” 程晓没有出声,可怀亦的母亲却看得见她身体颤抖了下。 埋在双膝上的那双眼流着无止境的泪水,似要将这二十年的委屈和怨恨全被宣泄干净。 放过,谈何容易? 她也想过成百上千次的放过,每次看到他那张冷脸,她也会委屈也会难过。 有时想想,她都惊讶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忍耐了这么多年。 她想过无数次的离婚,可是每每看到他对着过去和肖卿的照片一副怀念和深情的模样,她便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憎恨。 他们俩个,又何尝放过了她呢? 这二十多年的青春和时间,他们怎么赔给她? 裴涪浅望向客厅中身体颤抖的母亲,她以为自己对程晓没有感情的。 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可是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体会过一天是妈妈的宝贝,她让自己从小到大都活在对别的小朋友羡慕的眼光中,她让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像是杂草。 她恨程晓啊! 可是血ròu相连,母子连心,她怎么会知道,如今看着程晓那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样子,她真的感觉自己的心似是被人绞的血ròu模糊。 整个身体被人拥在怀中,她浑身颤抖着,泪湿了怀亦的衣服。 ** 手机在早晨发出清脆的铃声,床上的人儿挣扎着伸长了手臂扑在床头柜上,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和时间,接通电话,唤他:“阿裕。” 声音,却意外的沙哑难听。 她愣了下,话筒那端的人显然已听到,皱着眉头,脱口而出:“怎么回事?你又病了吗?” 她想摇头,却发现胀的厉害。 清一清嗓子,回答:“没有,你别担心。可能是昨晚和怀亦在院子里放鞭pào有些着凉了吧。” 气闷的声音从遥远的那端传来,听在她的耳里却分外的怀念:“裴浅浅!我刚一走你就给我玩这一出,什么意思?” 她想笑,还没开口,那人又说:“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现在就去吃点yào,你别挂电话,现在就吃。” 他是再也不会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的屁话了,自己前脚刚到马代,后脚她就来这招,存心让他想直接再飞回去。 “阿裕,你那边是阳光普照没错,可是北京yīn森森的。” 他翻一白眼:“yīn森森的是阎王爷他家。” “阎王爷可能出门走亲戚去了,不在家。” “你管他在不在家,赶紧起来吃你的yào。放心,你长那么丑,会吓到他老人家的,他才不会收了你折磨自己的。” 这张嘴,裴涪浅不高兴的哼了声。 “你到了吗?”她问。 说好的,到了马代就给她报平安的。 北京没有直飞的航班,他们需要在新加坡转一次机,从初二的晚上出发,这一路也折腾了八.九个小时。 肖裕一边用房卡开门,边回答:“嗯,到酒店了。” 肖靳把他的行李搬进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秀个屁啊,干活。” 裴涪浅听到那边有别的声音,却听不太清谈话的内容,以为他在忙,便说:“你平安就好,好好玩吧。阿裕,新年快乐。” 肖裕一边躲着自家老大的dú手,一边喘气道:“这话你从大年三十起说了十多遍了,我能不快乐么。是我家老大,他能把人烦死。” 裴涪浅轻声一笑,声音却不怎么好听。 “别笑了,赶紧去吃yào,想睡的话允许你再睡一会儿。” 听不得她那声音,让人牵挂,让人心烦。 肖靳在一旁简直惊呆了,这么体贴懂事的人还是他们家的小霸王么。 不知怎么的,他竟有些吃味儿。 不高兴的伸脚踢了踢床上那人,哼道:“也没见你这么关心关心你老哥。” 肖裕冷昵了他一眼,呵呵:“你要脸不?” 一把年纪还是单身狗已经够他鄙视的了,竟然还学小女生爱计较的不行。 “你管我。” 肖靳哼了一声,不爽的开开电视,同时把声音调至最大。 “啧。”肖裕嫌弃的瞥了眼存心捣乱那人,大度的不跟单身狗一般见识。 裴涪浅看一眼时间,也该起床了,毕竟是在西山大院的爷爷nǎinǎi家,不能不懂事。 “阿裕,我要起床啦,nǎinǎi一会儿该叫我了。” 他奇怪:“你昨晚没回家?” “嗯,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和怀亦都没有回去。” 什么? 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住? 他别扭的哼哼唧唧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问她:“裴浅浅,你和他睡在一起吗?” 裴涪浅吃了一惊,又无奈又有些好笑,可是心里又因为他的吃醋和介意而感到开心,一扫昨晚所有的不美好。 “阿裕,那是我弟弟。” 肖裕撇了下嘴,他都还没有和她共处过一室呢。 不自觉的想到她曾经问他想不想尝尝仙女的味道? 脸色.情不自禁的红了些,他翻了个身,躲开肖靳的偷窥。 喔,他一点都不‘想’! 挂断电话前,她不忘强调一遍很想念他。 肖裕面红耳赤的躲在被子里,轻声嗯了下。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他如此承诺。 年少时的爱恋,总是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在其中,哪怕下一秒要死去,也会无怨无悔。 一通来自恋人的电话,短短几句话,却威力无穷。 足以和这一切的烦恼、不堪、惆怅来抗衡。 稳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穿了条冬天北京需要穿的最厚打底裤,结果出了太阳,热的腿都抬不起来。今天一气之下干脆光腿,又变了天,冻的用披肩盖在腿上。 北方到底是什么鬼天气O(∩_∩) 天南海北的小可爱们,要注意保暖哦。 羡慕裕哥在马代享受日光浴。 喔,彦哥和方小姐在香港也很暖和。 《只为途中与你相爱》(肖彦、方欣的故事O(∩_∩)O~) 微博@顾新城- ☆、听歌被讽 寒假过后,再开学,便是高中的最后一学期了。 这个时候,才体会得到时间走得过于着急。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但遗憾的是最后他把所有的学生都弄死了。 一转眼,六年的中学生涯就快要告一段落了,下一次的开学,他们就是大学生,是大人了。 这一学期教室里很少再能听到课间吵闹的声音,不管望向哪个方位,总是一群莘莘学子埋头苦学的感人画面。 就连最能cāo天的第四组都变的老实了许多。 裴涪浅和肖瑾正挨在一起费脑的琢磨一道数学题,前桌的隋海岩难得安静的在背英语单词,肖裕虽然chā着耳机可视线也是落在课本上的,时不时的,段王爷和卯劲会转过头来请教他问题。 高三一班,一派安好。 打破这安宁祥和局面的,是第一组的一个同学。 他走过来就说了句:“裴涪浅,外面有人找你。” 她道了谢,走出教室。 来人,是胥几诚。 裴涪浅微微一笑,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笔记本。 “谢了。”胥几诚勾唇,客气的说了句。 她摆一摆手,满不在意:“不客气。” 见她转身要走,他叫住她,挣扎了片刻,还是从心了:“裴涪浅,你大学去哪儿?” “清华。”她没有犹豫脱口而出,这是早就确定好的事情。却又补充了句:“肖裕也去,他应该比较希望你也在。” 明明是早有准备的答案,明明做足了心理安慰,可听到她如此坚定的回答,胥几诚的心里还是有些空空的。只是听完她说的最后一句,那一惯冷清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浅笑:“拉倒吧,我的成绩能去哪我自己心里有数。” 附中最不缺的就是学霸,以他的成绩能去一所211就不错了,运气好点,也许能摸着985的牌匾,清华就有些说笑了。 裴涪浅暗自沉思了下,这一年多胥几诚的成绩进步挺快的,他从六班都到了二班,其实如果努力一下的话,还是很有机会的。 她想劝一劝:“不再试试了吗?” 果断摇头,从来就不是目的的一件事没有必要去拼。他想努力的事情,试过,却早就没有了机会。眼神飘向远处,顿了会儿,才说:“不了,但是应该还会留在北京。” 看来这是最佳的结果,她点一点头,不再勉强,只说:“那我们还可以一起打游戏。北京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我在清华等你来串门。” 他微微颔首:“加油。” “加油。” 转身,都不回头,已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刚坐下,肖瑾便问:“谁找你呀?” 裴涪浅对她从不隐瞒,“胥几诚,他还我笔记本。” 想到那个人,肖瑾噘着嘴哼道:“学霸就是待遇和地位不同,长得帅的男孩子都喜欢你。” 裴涪浅心虚了抬眼去看前面那人,幸好他戴着耳机没有听到。 她轻笑了下,捏了捏包子脸的阿瑾,说:“我们阿瑾也很可爱呀,喜欢的人会更多。” 一句话就收买了没一点心眼儿的肖瑾,她害羞的用头拱了拱对方的胸口。 俩人继续琢磨起刚刚那道困惑她们许久的题,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却依然毫无进展。 不得已,她在肖瑾鼓励的眼神下,伸长了手臂去拍前面那人的后背。 他又没有穿校服,对于他来说校服就是进校门检查的一件物品,像是小学生进校门总得佩戴红领巾一样。他任xìng又肆意妄为惯了,乾隆爷骂过也罚过几次,最后也随之爱咋咋地。 毕竟就要高考了,学校的纪律对于高三学生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连一惯多事又死板的教导主任有些时候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学习,已然是他们当下最重要的一件事。 那人转身,扯下耳机,微微挑眉。 她将练习册推至桌边,态度谦卑,虚心请教:“阿裕,你看看这道题。” 他垂下眼皮,干净的格子衬衣挽起了袖口至肘间。 少年时候的他,更喜穿些舒适的休闲装。 比起很多同龄男孩子故意装逼穿的白色衬衣,她更喜欢他按自己的喜好来。 也许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算太短,在学校更是朝朝相处的前后桌,看他的多了,她的眼光也变的更挑了。 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像眼里更容不下其他的男生了,总觉得,他们不论从哪一方面都差他太多。 这大抵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情不自禁勾唇一笑,看向恋人的眼神变的更加崇拜和自豪。 他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松松的下垂在眼睑之上,幽深的双眼皮随着他低头,也能看得见一条线的痕迹。 好像,又帅了些。 心思渐渐飘远。 一声轻骂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赶紧抬头去看,那人冷着一张脸白眼她。 “猪脑子。” “......” 甜蜜又美好的幻念被打破。 这便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裴涪浅心底暗叹一口气,看吧,这就是不爱请教他的原因。 总是仗着自己脑子好使,把别人损的一无是处。 这里的别人,专指她。 至少她见过很多次,段王爷和隋海岩他们每次问他题的时候,他都很耐心的解释好几遍。 怎么唯独到了她这里,就一脸的嫌弃。 百思不得其解。 越想越郁闷,干脆便不想了。 她就差卑躬屈膝了,那人却还在喋喋不休:“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的脑子是用来当摆设的吧?还是你脖子上顶的是肿瘤?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吃地沟油,那东西导致基因变异都到了脑子里去,你现在的脑子全被腐蚀了。黑龙江冬天的气温都没你智商低,简直只有上限毫无下限。” 类似的话早已听到耳朵长茧,她移开视线,安静的看向练习册。 果然没多会儿,他自己便觉得没趣了,拿着她桌上的笔,哼了声:“好好看着。” 一道复杂的涉及两角和差公式的导数题,经他指尖一动,仿佛变成了简单的加减乘除。 裴涪浅不得不佩服。 庆幸他没再刁难,肖瑾暗自拍了拍自己胸口,小声吐槽:“我哥这脾气越来越臭了。” 裴涪浅给了她一个知己的眼神。 看着他在听歌,她也心痒痒的,刚戴上耳机,碰巧隋海岩回身捡掉在地上的笔。 一看她的动作,乐了:“唱成那样的人还敢听歌,就不怕作曲的人想打死你。” “......”她现在就想打死他。 肖瑾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想到浅浅曾经唱歌的样子,趴在桌上前仰后翻。 裴涪浅面上挂不住,只能狠狠的瞪过去。 隋海岩当没看见,伸手拽了只她的耳机,一听,是最近大街小巷都在放的那首歌,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 他勾唇吐槽:“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还可能是鸟人。” “......” 滚啊! 她伸手用力夺回耳机,恼羞成怒的斥他:“要你管!” “切。”隋海岩无趣的翻了个白眼。又拽下了同桌的耳机,想听听他一天到晚都在听些什么。 眉头不由的一皱,肖裕偏头冷昵了对方一眼,“你皮痒了吧?” Mp3里正在播放着陈奕迅的《富士山下》,和周杰lún的《千里之外》在2007这一年里几乎包揽了港台各大音乐奖项,更是蝉联歌曲榜单的top.1。 “看见没,这才叫品味。”他转身冲身后的两个女生哼道,谁像她们似的整天听些恶心吧啦的玩意儿。 翅膀?天使? 笑死人了。 肖瑾伸长了脚踹了他一下,面色通红的恼他:“要你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就是。”裴涪浅点头。 谁还不能有颗灿烂的少女心了。 隋海岩逼逼个没完的声音吵到了正在用功做题的段王爷,转身,一个拳头就要挥过去,语气不耐烦:“能消停会儿不,还让不让人学习了。” 隋海岩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拳头,笑咧了嘴:“呦,这学习二字从您那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骂人的。” “你妈的。” 他哼笑:“低下头看看你裤裆里是啥,再和你哥哥说话。” 段王爷干脆转身,扔了笔,要比嘴贱谁怕过谁:“咱能别丢脸了不?丢没了,以后丢什么?留着点下次丢。” “大哥,把你脸上的分辨率调低点好吗?” “弟弟啊,这个时代不适合你,活着是悲剧,死了你也成不了喜剧。” “滚蛋!”隋海岩一掌呼了过去。 他们俩人斗嘴的话,惹笑了周围的其他人。 难怪卯劲老说,就跟看了六年的情景喜剧似的。 这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相爱相杀。 他俩越来越来劲儿,一句接一句的势要怼死对方。 终于那个听歌的人受不了了,耳机里的音乐都遮不住他俩聒噪的声音。 笔在桌上敲了敲,他瞥了眼那智商加起来不超三岁的家伙,冷声讽刺:“我不想跟有病的人坐在一起,能别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刚刚还是敌人的那俩家伙,一听这话,默契的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隋海岩用鼻孔哼了哼,趾高气扬的看向对方:“小子,人可以有个xìng,但是不能跟着个xìng走。” 肖裕冷笑一声:“问傻逼何在,蓦然回首,他就在我眼前咫尺处。” 裴涪浅和肖瑾激动的鼓起掌来,秒杀! 隋海岩蔫蔫的瘫在桌上,他死了。 死去一个战士,还有成千上万的战士站起身来。 段王爷受到自家媳fù的鼓励,摩拳擦掌,猛地一拍桌子,先声夺人:“装逼对你来说就像是一日三餐的事儿,别以为多吃了点菠菜就是大力水手了,胆敢跟你哥哥叫嚣。” 肖裕没半点犹豫,脱口就来:“以阁下的智商不愁和猪jiāo不成朋友。” BRAVO! 双杀!!! 偃旗息鼓。 段王爷绝望的瘫死在桌上。 从第一组传来的声音彻底打断这场兄弟间的攻击战。 “肖裕,裴涪浅,老师叫你俩去办公室。” 前后几人面面相觑,隋海岩嘴贱的说道:“报应来了吧,东窗事发了。” 裴涪浅心抖了抖,她从没刻意遮掩过什么,在学校的时候依然和肖瑾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食堂,一起吃饭。 会不会真有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告状? 下意识去看他,正好他的视线也朝她看了过来,明明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却让她的紧张瞬间消失,安下心来。 还有他在,即便是被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肖裕站起身,长腿跨过板凳,顺手推了下隋海岩的头,“不废话会死啊。” 一进高三年级办公室,乾隆爷直接把桌上的两张纸推到他俩面前。 肖裕低头看了眼,心下便明了了。 又嘴贱道:“您确定要把这个机会给我?” “我倒是不想呢!”乾隆爷气闷的哼道:“整天让我生不完的气,好事还得想着你,贱不贱呐我。” 他嘴角勾了下,没说话。虽然不靠这张纸自己也进的了清华,但是乾隆爷的用心,他是记在心底的。 “我昨天在厕所还见着你初中班主任呢,人一听我说要把竞赛名额给你特郁闷。” 肖裕呵了声:“那您没问问他自己当年怎么想的?” 裴涪浅一听就记起来初中毕业前的那场竞赛,也是她见到他的第一面。 “能怎么想,悔死了呗。”乾隆爷故意刺儿他。 其实不管是他也好,还是肖裕初中的班主任,在他们心里肖裕都是他们带过最优秀也最头疼的学生。是难管了些,可谁不偏爱有个xìng有想法的学生呢。 只是这话,他才不会给这臭小子说,否则他还不得鼻孔朝天横着走。 肖裕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他每天都在附中的教学楼和cāo场晃来晃去,天天都有机会见到初中的老师,哪个不是骄傲的夸他。 于是他笑,顺嘴回击:“您还和我们阎老师一起上厕所啊?我还以为只有女生之间才手拉手上厕所呢。” 乾隆爷的表情如吞了苍蝇般恶心,反应过来,一巴掌就呼到了对方头上,就他嘴贱! 一旁低头忍笑的裴涪浅表示她好辛苦。 肖裕这张嘴啊,日天日地日一切。 想到他曾经也嘴贱的讽刺过自己和阿瑾,说什么判断女生关系好不好,就看课间会不会一起上厕所。 哦,隋海岩还补充道关系更好的是只跟对方一起上厕所,哪怕其中一个并不想上也会陪着。关系最好的是其中一个还在蹲坑,上课铃声忽然响了,先上完在外面等的那一个会慢悠悠的说一句:“别着急,我等你。” 简直一丘之貉。 乾隆爷懒得再理他,把视线放在自己另一个爱将身上,叹了声气说:“你也不容易,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样的成绩,我确实很骄傲。刚开始接手你们的时候,我还担心过你的成绩,初中和高中不一样,女孩子的理科逻辑思维向来是要比男生差点的,你们每次考试,我这心也七上八下的,从没松过一口气。” 裴涪浅知道作为班主任兼年级组长的乾隆爷压力颇大,他们唯一能回报的就是考一个好成绩,所以她说:“老师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考的。肯定不给您丢人。” 乾隆爷欣慰的笑了声,想到什么,他看了眼面前这两人,又说:“上回找你俩一起到我这来,还是文理分科时候的事儿吧。一转眼,都这么快了呢。” 俩人也想到了上次,裴涪浅知道其实乾隆爷是希望她能学文的,她的文史成绩一直很高,数学和英语也是拉分的优势,如果去了文科班肯定会坐稳第一的宝座。 只是她固执的就要选择理科。 幸好,她的决定自己承担的起,也幸好,她没有让器重她的人失望。 “老师,谢谢你啊。这三年,真的辛苦你了。” 乾隆爷摆一摆手,又觉得这话听着特别的暖心窝子。瞥一眼旁边高冷的男孩儿,他踢了踢对方的椅子腿,哼道:“还是女孩子讨喜,你们这群臭小子一天到晚的尽干坏事,跟着你们cāo不完的心。” 肖裕满不在乎的挑一下眉,大言不惭道:“年轻人你要那么安稳干什么,人生玩的就是心跳。” “哦,那天天折腾就是生活了?” “折腾你的是岁月,可不是我们。” 乾隆爷气笑了:“我倒是不知道你这歪理一大堆的。行,那下回咱演讲的时候你来畅所yù言下。” 那位赶紧摆手拒绝:“别。您歇歇吧。” 乾隆爷得意的哼了一声,治不了他了还。 把那两张纸递给他俩,声音低沉了些,强调:“只有这一次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下次希望你们俩来签的是另外一张纸。” 他们俩点头允诺。 会尽力去考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忍心让他们就这么结束高中。 ☆、你胖了 出了办公室,裴涪浅忽然想喝冰红茶,便拉着他一起去买。 到了超市,她站在展柜底下,想到什么不禁笑了。 肖裕拿了瓶苏打水,偏头见她一个人跟那儿傻笑。 “笑什么呢?像个傻子。” 她摇头,看他一眼,说:“只是想到上次从乾隆爷办公室出来后,也是和你一起来的超市,也是买冰红茶。” 她还记得,他当时忽然间翻了脸,还嘲笑她是矮子。 肖裕回忆了下,然后居高临下的瞧了她一眼,手指抚摸着下巴,说道:“我现在依然觉得你很矮。真奇怪了,这一年多你怎么就一点没长呢?哦也不是,你长胖了。” 你胖了。 这三个字对于女生的打击简直快准狠。 裴涪浅震惊的望向他。 胖了? 她胖了吗?! 惊吓过度,她差点扔掉手中的饮料瓶,缠着他追问:“真的吗?真的胖了吗?我最近可能是吃的有点多,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肖裕一脸的莫名其妙,有这么恐怖吗? 女生还真是奇怪。 他再次细致的打量了遍她,从头到脚,然后诚实回答:“真的,脸上胖了些都有双下巴了,腿也粗了一圈吧。” “啊啊啊!!” 裴涪浅慌乱的在原地打转,低头看见手上的饮料,立马扔掉:“啊我不要再喝饮料了!你太过分了,为什么不早点说!天哪,我竟然真的胖了不少吗?怎么办怎么办啊阿裕!” 肖裕被她喊得头疼,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向她,是天灾还是人祸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裴涪浅冲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直男怎么懂女生把身材看的比命还重要! “不行不行,从今天起我不要吃饭了,我要减肥,一定要减肥!” “切。”他鼻孔讽刺的一哼,抬步向收银台走去,不打算再理这个疯女人。 裴涪浅以为他不相信,快步追上他,义正言辞的强调:“我一定会减的!” 他连头都没回:“谁管你。” 瞬间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她心情沉重的踏在水泥地上,每走一步都怕自己的体重踩塌了地板。更加在心里警告自己要减肥,要减肥,一定要减肥! 于是明明是要来超市买冰红茶的,结果回到教室的时候,她两手空空,表情脆弱。 肖瑾一看她这蔫了吧唧的状态就傻眼了,忙拉起她的手臂就问:“浅浅,老师真的知道你和我哥在谈恋爱了?他怎么说的,让你们分手?” 她话落下,头上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抬头去看,她哥正一脸严肃的瞪着她:“不会说话就闭嘴。” 她委屈兮兮的揉着额头,求温暖求安慰的躲在浅浅的怀里,对她哥更加狠厉的眼神视而不见。 裴涪浅还沉寂在刚才要命的打击中。 撇了下嘴角,她虚弱的回答:“没有,老师让我们俩参加数学竞赛。” 好事啊! 肖瑾猛烈的摇晃着隋海岩的肩膀,边说:“大海你猜错了,不是东窗事发,而是大喜事!” 隋海岩不聋,他听得见。 偏头,他微眯起眼睛,仰着下巴冲那小子哼了哼:“恭喜了啊。” 段王爷和卯劲闻声回头,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我靠牛逼了啊,甩掉了八百万大军!” “裕哥就是牛p!” 肖裕表情淡淡的,仿佛对这在别人看来是绝顶的好事并不感兴趣。 无所谓的耸肩,他说:“有没有都一样。” 即便不参加竞赛获得保送名额,清华录取通知书也早晚是他的。 兄弟三人异口同声:“切!” “你丫的就学不会低调。” “长脸不是让你瑟的。” “长几把也不是让你cāo天的。” 他抬头看了那三人一眼,轻呵了一声。 隋海岩收起刚刚那副故意嫌弃和羡慕的表情,不再刺儿他,有些感慨的问:“那你是不是就不跟我们一起参加高考了?” 肖裕想了下,摇头:“清华即便是保送了还能再参加高考,只要不填报志愿。但人大就不行了,压根就不让参加高考。这个问题,你问段王爷更合适。” 对哦。 他们都忘了,段王爷上个月提前参加了人大的自主考试,先一步拿到了入学通知书。 “啊?”作为当事人的段王爷一听就傻逼了。 他不知道啊! 连忙追问:“真假?人大真不让参加高考啊!我去,我还想着咱兄弟几个最后再比一场呢,看谁最牛逼。” 隋海岩和卯劲对提前出线的人没好脸:“你可以滚了。” 段王爷转身就掏手机给爷爷打电话确认。 靠,如果不能参加高考,那他最近玩命的学习是吃饱了练体力啊! 肖裕没回头,却表情嫌弃的指一指身后的人,回答隋海岩刚刚的问题:“她也要跟我再比一次。” 隋海岩把视线移到后面那人身上。 裴涪浅立刻点头,这是他们一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不管能不能拿到保送的名额,都用尽全力去参加高考,不给自己的高中留下任何的遗憾。也再试一次,看她到底能不能凭自己的实力赢他一回。 “比就比,谁怕谁是孙子。”隋海岩和卯劲一击掌,应了这高中的最后一战。 卯劲:“来啊!” 他们三人犹如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气宇轩昂,无所畏惧。 有人却高傲的浅讥出声:“真是不懂你们这些人,比了这么多年,没一次赢过我,还非要再屁颠屁颠的找虐,就不能对自己宽容点么。” 一句话,惨遭四面八方的攻击和暴打。 丫的从来就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 午休的时候,肖瑾整个人还沉浸在喜悦和兴奋之中,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他们能有这样的好消息,她特别的开心。 裴涪浅有些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在寝室里跳来跳去,不亦乐乎。 她不喜声张,可不像有些人鼻孔恨不得能戳到天上去。刚刚在回寝室的路上,她便警告阿瑾不要声张。 虽然同寝的另外两个女孩儿也是同班同学,可她并不想对别人的情绪有丝毫的影响。 肖瑾当然愿意保守这个暂时的秘密,可却藏不住脸色的喜色。 得意洋洋的在宿舍里转来转去,甚至拉着裴涪浅跳起了选修课上的华尔兹。 同寝的另外两个女孩儿把午餐带回了宿舍还没吃完,因此不用担心影响别人休息,肖瑾便高兴的边跳边唱,一兴奋,声音不由的越来越大。 附中提供给半走读学生的这栋宿舍楼不像住宿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的男女分开。因为只有一栋楼,因此四层以下是男生,安排了一个男宿管老师。五六七八是女生宿舍,也有一个女宿管老师。 肖裕他们兄弟四人正好独占了一间宿舍,恰恰就在五楼裴涪浅和阿瑾的宿舍楼下。 于是,没多会儿。 裴涪浅便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阿瑾给她设置的东方神起的《Rising Sun》。 震耳yù聋的重金属一响起,她赶紧去接,一看到来电显示,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开心的接起了电话:“喂。” 话音刚落,对方便怒吼出声:“裴涪浅你给我闭嘴!” 声音暴躁,语气不耐烦至极。 裴涪浅吓了一跳,他好久都没有直呼她姓名了,总是裴浅浅裴浅浅的叫。 诧异的问:“怎么了吗?” 肖裕火冒三丈的围着椅子乱转,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虎。 一看同寝的那几人都一副相同的cāo天表情,便咬牙切齿的吼她:“你们就差把楼震塌了!” 看一眼还在蹦蹦跳跳的肖瑾,裴涪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住对方,给了个暂停的眼神,边对电话里的人抱歉道:“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她哪儿知道学校这栋楼的隔音这么差啊。 “你不知道什么啊!大中午的不好好睡觉又唱又跳的像个疯子,隔着一层楼都听得见你们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你别告诉我你在唱歌?你哪里来的勇气?梁静茹给的吗!” 裴涪浅头疼扶额。 她怎么能说其实唱歌的是他亲爱的妹妹?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睡什么睡!好不容易一点睡意全让你给搅和了!估计这整栋大楼的学生都想杀人了!睡不着你就去cāo场跑圈,唱什么歌吓人!” 裴涪浅冲肖瑾挑了下眉,对方回了个她yù哭无泪的表情。 “真是够了!” 电话里那人十分厌恶和气闷的甩下一句话,干脆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裴涪浅舒了一口气,从没觉得电话中“嘟嘟”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 看一眼表情委屈又抱歉的小丫头,她无奈的叹气:“睡吧,大麻烦。” “噢噢!”肖瑾赶紧爬上自己的床,再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声响。 ** 因为肖裕和裴涪浅一起拿到了竞赛的名额,虽然保送名单要视参赛结果而定,可对于这两人来说,只要正常发挥,就不会有意外发生。 保送,已是板上定钉的事儿了。 而段王爷也提前获得了保送名单,一时间他们几人,仅剩下肖瑾、隋海岩和卯劲还没有确定未来的方向。 隋海岩和卯劲的成绩并不差,在附中能排在前十的人怎么着也是985的热门人选。肖裕对他俩并不担心。 倒是肖瑾,她从西安转学过来,在最关键的高二时候落下了不少的课业。虽然成绩不落后,但是发挥并不稳定,比起隋海岩和卯劲来说,还是差了些。 于是考前的那段日子,裴涪浅的主要任务便是督促她学习,陪她查漏补缺。 连续两个月的魔鬼复习,让肖瑾身心俱疲,瘫软的趴在桌子上,她此刻一心求死。 看着桌面上那厚厚的一摞书本,有种想将它们全部推倒并撕碎的冲动。 裴涪浅给她买了罐咖啡回来,肖瑾现在看见这玩意儿都想吐。 教室里天天都充斥着廉价咖啡的味道,雀巢、麦斯威尔的包装袋和红牛的罐子堆满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晚自习前的时间,他们几乎不能再去食堂吃一顿热腾腾的饭,取而代之的是每天一桶的康.师傅。 肖瑾吸了口碗里泡的久而有些发软的方便面,支吾不清的说:“我现在的男朋友就是康.师傅。” 裴涪浅把洗干净的水果放在小饭盒里,等着她一会儿吃完泡面,再吃点水果。 她也不希望阿瑾一直吃这些毫无营养的东西,可是她说这样方便省事。 “那你准备要让他当你多久的男朋友呀?” 阿瑾又吸溜了一大口,哼道:“等考完试,我就立马甩了他,从此再也老死不相往来!” 裴涪浅被她可爱的话语逗笑了,看着对方几口解决完一桶泡面,她体贴的递去了纸巾。 那几个打完球的人额头带着汗液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一如高一那年,风风火火,不知收敛。 吃饱喝足,肖瑾翻开语文课本,大声背诵着李白的《将进酒》。 “五花马,千金裘。忽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遍才刚刚念完,注意力便再难集中,忽然想到第二天就是每周唯一一天休息日,她扔下课本,期待的摇晃起同桌的手臂,说:“浅浅,我们明早去看升旗吧!” “……” 挠一挠头,裴涪浅眼神闪烁,“嗯…好想法。” 就是怕她哥会打死她。 肖瑾惊喜的笑道:“真的?太好了,那你同意了哦!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 裴涪浅看一眼她那兴奋的眼神,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刚回到位置上坐下的人便问:“去哪儿?” 肖瑾没心眼,直接回答:“看升旗!” “不准。” 意料之中的果断拒绝,裴涪浅抬眼看向肖瑾,摊开手耸了下肩。 肖瑾不服气的看向对方,哼道:“你凭什么不准,脚在我身上长着,我就要去!肖裕我告诉你,我去!定!了!” 许是最近魔鬼的复习给了她太多的压力和紧张,一惯好脾气又温柔的阿瑾也难免犯了高考生的通病,脾气变得越来越差,看什么都不顺眼,也不想与人jiāo流。 裴涪浅怕他们吵起来,试图劝他:“要不…就去?阿瑾最近很用功在复习了,老师也说要劳逸结合,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 她刚说完,对方便瞪了她一眼,似是觉得她多嘴了。 脸色不太好看,肖裕呵斥:“她现在的成绩好意思说放松?” 裴涪浅:“……” 太狠了。 肖瑾白了脸,不甘心的顶嘴:“你别小瞧我,我以前在西安的时候可是读的高新一中!高新一中你知道吗!每年都出高考状元!我家隔壁的小孩上的还是铁一中呢!” 对方浅讥讽刺:“你是么?” 肖瑾:“……” 滚啊! “我不管!我就要去!” 没有实力,她还能无理取闹。 到底是亲妹子,肖裕即便嘴下不留情,却也是疼她的。 想到她最近的努力,还是答应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他的意识中,看升旗占用不了多少时间。 但凡是不学习的事儿,自然少不了隋海岩那几个爱凑热闹的家伙,一听便吵着闹着要同行。 于是第二天深夜,两点钟的闹铃一响,裴涪浅便起了床洗漱换衣服。 走出院子大门时,四周陷入在一片渗人的漆黑中,道路两旁安静的没有一辆车经过。只有小区外的人行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私家车。 车门被打开,他从车中下来,风尘仆仆来到她面前。 先问:“冷吗?” 她摇头,他专门强调过要她穿厚点。 虽然已是仲夏,可这大半夜的还是有些凉风。打量一眼她的穿着,他才安下心来。 习惯xìng的牵上那只手,他说:“走吧。” 一上车,驾驶座上的人让裴涪浅吓了好一大跳。 赶紧张嘴叫人:“哥哥好。” 肖靳笑着对她点了下头,“早。” 小手偷偷拧了下身边人的胳膊,她微笑着,手上却用了力度。 刚才在外面怎么不说? 她差点开口叫‘司机叔叔好’! 肖裕对此的解释是:“太早了打不来车,我哥正好闲的没事。” 被迫闲到没事的肖老大撇唇,呵呵他一脸。 裴涪浅可没他那么不要脸。 大晚上的扰人清梦,还能坦然到没一丁点儿愧疚,一看这种缺德事儿他就没少干。 这是他的哥哥,甚至是比肖彦还亲的亲大哥,她不敢怠慢,立马表示歉意和感谢:“辛苦您了,大半夜的打扰您休息了。” 这话听在肖靳耳里特别舒服,这一刻他才亲身体会的到,怪不得和医生总念叨当初一心想生个女儿,还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哪像那个臭小子,硬是把他从被窝里拉起来,连声谢谢都没。 人生字典中从没有‘客气’二字的某人翻了个白眼,对她那副狗腿的样子嗤之以鼻。 肖老大的声音在车上回响:“你呀,还不如人家姑娘懂事呢。” “我怕说声谢谢吓死你。” 他弟是这么回答的。 肖老大自己思索了会儿,也觉得极有可能。 假若这小子真有一天跟他道谢,恐怕他真得吓个半死。 于是便也不再计较了。 本来么,一家人哪需要那么见外。 裴涪浅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睡得正香的人儿,小声问他:“阿瑾怎么睡着了?” “一上车就睡了。”他讽刺的哼了一声:“就这还要哭着闹着看升旗,等她醒来降旗都完了。” 裴涪浅忍着笑意,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 到了这个紧要关头,没有拿到保送名额的阿瑾要比他们付出更多的心血,会累也是正常的。 毕竟哥哥们都很优秀,即便家人都宠溺着她,可她自己也会想努力一把,不要和哥哥们差距太大,不让家人对她失望。 阿瑾的心理负担不会轻的。 她心底暗叹一声,小声对他说了句:“你不要老批评她,适当的要给一些鼓励和安慰的话。鼓励使人进步,打击使人落后。”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天赋异凛,他不能用自己的水平去要求别人也达到那个高度。 人无完人,有自己擅长的,就会有薄弱的一面。 每个人,都需要他人善意的对待。 肖裕沉默了片刻,视线望向睡着的那人,半响才开口,语气有点低落:“知道了。” 她松一口气,回以他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她的阿裕,一直都是最善良的男孩子,他只是羞于表达,久而久之,越来越不习惯。 他晚熟一点也无妨,她会陪他一起长大的。 肖靳透过后视镜一边偷看一边露出欣慰的笑容。 既不会耽误学业,又能有一个支持自己,陪伴在身边的恋人,他们会在合适的时候适当的提出一些需要对方改进的小毛病,谁都不会因批评而生气,反而会认真尝试去改变陋习。 绿灯,他松开手刹的同时,心里却在暗自苦思。 现在的小孩子已经早熟成这样了吗? 恋爱谈得比大人都溜。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很羡慕阿裕和浅浅这样的恋爱。 谁都不会因为对方批评自己的缺点而恼火,他们都把对方的建议放在心上,即便改变起来困难,却也不会不当一回事。 永远也不用担心对方总想让自己改变会很烦,爱到深处,便会想要和对方融为一体,便是再也不会介意什么改不改的问题。 微博中总是会看到鸡汤中说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要改变对方,类似于此的话题我总是会抱有另一种看法。 爱上一个优秀的人,自然而然的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否则即便外人不说,自己也会怀疑平凡的自己怎么能配的上对方呢?自卑,慢慢就席卷了自己。 最好的恋爱,在我看来并不是完全屈从于现实,把日子越过越平淡,越过越差,而是两个人相扶着走得更高,走的更远。 我以前和闺蜜也讨论过,如果婚前是逛商场买专柜,而婚后只能逛地摊淘宝,那这样的婚姻久而久之也许就会失去了新鲜感。 而我是一个崇尚仪式感的人。 愿我心上的小可爱们都能把日子越过越好,挣钱是保障,开心是基础,健康是关键,精神享受是最终目的。 ☆、看升旗 路过一条摆着夜市的街道,肖靳看一眼车上的时间,尚早,便靠边停了下来。怕他们一会儿会饿,他贴心的说先垫吧点肚子,醒着的俩人对此无异议。 能在后半夜还摆在路边的小摊都很简陋,一家一个四轮手推车,上面摆着五花八门的生食,车后便是各家有限的地盘,每张方形小桌边上配着四把塑料板凳,看起来不怎么结实。 刚一靠近,便听到周围好几家争先恐后的吆喝声。 “您几位随便坐呗,炒面炒饼烤ròu涮菜馄饨包子米线。” 肖靳一眼望去,快速的扫视了一遍各家的招牌。这种夜市小摊,味道也许不赖,但卫生就差强人意了。 他找了家看起来桌椅板凳最干净的。 老板是一对夫妻,女人一看到有客人立马就上来招呼:“您几位随便坐,看看咱吃点儿什么呐?” 肖裕低头看一眼脚下油腻的马油路,抬头的瞬间正好看见男老板拿起车上一瓶脏兮兮的矿泉水瓶往炒锅里到了点儿,用那不知道洗没洗过的竹刷子草草的刷了两下,脏水随意的倒在了路上。 然后倒油,抓了一把被风吹了一晚上的菜扔进锅里。 “噗呲”一声,热油的声音。 他的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 偏头看向已经入座的肖老大,受惊过度而使声音微微颤抖了下:“咱…能换个么?” 肖老大深知弟弟的毛病,四下望了眼却一个不如一个。 这个时间点,哪有让他挑的条件。 “爸车上好像有面包,你去找找?” 他说着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因为和医生总值大夜班,他爸的车上常年四季都备着干粮和牛nǎi。 尽管说话间就能到家,可那宠妻狂魔总唯恐他老婆饿着了肚子。 肖裕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把便抢过了钥匙,动作着急。 转身,小心翼翼的走在没有水渍的地面上,可是一想到这块地可能早前也被泼过那泔水,甚至扔过装着盛菜盛汤的塑料袋,他下意识的皱眉,踮起脚尖郁闷的踩着水泥地。 心里忍不住的怨骂,肖靳这个烂人,存心是在折磨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开车门,直接去拉开副驾驶前座的储物屉,入眼满满一抽屉的进口零食。一瞬间身上的汗毛就立了起来,心里对他爸的嫌弃不由加深。 顺手拿了个看起来没什么糖分的面包,和一瓶苏打水。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边干巴巴的啃着面包。 小摊上,肖瑾微闭着眼,懒洋洋的靠在裴涪浅的肩上,还没清醒的时候并没什么胃口吃饭。 裴涪浅劝了半天,怎么都让她吃一点,要不一会儿又冷又挤的她准得闹腾。 “乖,就吃一点,一会儿上车再接着睡好吗?” 她说着,将面前一碗清汤小馄饨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再次摇了下头,肖瑾微噘着嘴,眼神迷糊:“不想吃。” “现在不吃就要等到天亮才有的吃哦。” 对面的肖老大蹙了下眉,面露不悦的看向自家任xìng的妹妹,说:“阿瑾,坐起来好好吃饭。” 深沉的低嗓音,让听话的人不自觉的害怕。 肖瑾闷闷的坐起身子,拿起了碗里的勺子。 “二哥呢?”她勉强咽下一个馄饨,问道。 眼珠子没有转动,裴涪浅喝了一口热汤,才说:“他去车上吃面包了,嫌弃这脏。” 阿瑾无语的撇了下唇:“他那哪是洁癖,明明就是病。” 裴涪浅微微笑了一下,没反驳也没赞同。 肖老大偶尔抬一下眼皮,不动声色的将那耐心细语和面色温柔的模样看在眼里。看的出来她很疼阿瑾,并非只是在他这个大哥面前装装样子。 这种风范,确实挺有作为“嫂子”该有的表现。 虽然现在说这话题太早了,他却还是把目光昵向了走近桌边的那人身上。 肖裕站立着,居高临下冲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不知收敛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骄傲。 没错了,是骄傲,对自己女人的骄傲和自豪。 就连那双深邃的眼眸都在说着:废话,他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差。 不想承认,却好像真有点嫉妒? 低下头去吃饭,却忍不住的笑了一声。 裴涪浅见他过来,手上拿着瓶苏打水,有点心疼,便问:“要不喝一碗馄饨,其实问道还行。” 他低头看向她那碗里飘着零散的几根葱花香菜,什么骨汤馄饨,分明就是白开水煮面片。 满眼嫌弃:“不要。” “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老板这儿应该有热水壶。” 用那不知多久没洗过的水壶,倒在塑料的一次xìng杯子里,喝下去一肚子的dú? 想让他死就直说。 拒绝的干脆:“不用。” 肖靳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家弟弟的生活自理能力又退化了。 适时chā嘴道:“没事儿浅浅,你吃你的不用管他,饿不死他。” 裴涪浅意外的“诶”了一声,那双透亮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写着疑问。 这才是第二次见到他大哥,上次在肖彦庆功宴上并没机会做自我介绍,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肖裕给了她个大大的白眼:“你的脑子果然只是摆设。” 去过了他家,也见过了他母亲,以为还能瞒住其他人吗? 就和医生那张嘴,估计她刚说完自己叫什么,他爸和他哥的手机就能收到信息。 “我以为你不会说呢。” 她心虚的小声回了句。 早恋,在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很敏感的话题。 班里不是没有其他早恋的同学,可就她知道的都有好几对被父母或老师棒打鸳鸯了。 理由总是,他们还小,屁都不懂还学大人谈什么恋爱,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甚至大部分的家长还总爱教育他们:早恋是一种激情,以他们现在对生活的体验,还不足以分辨什么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 没错,早恋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超友谊却还不到爱的情感。 它之所以定义为早恋,撇开年龄不说,是思想认识没有达到能充分理解“爱”的程度。这种刚刚萌生的爱意是脆弱娇嫩的,需要彼此精心的呵护抚育才能使其稳定发展、步入成熟。 就因为早恋费时费精力,因此才需要成长,也许会夭折也许会亘久。 也许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吞噬、被遗忘;可也许继续着,它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更加坚定、执着和成熟。 因那大部分的家长总喜欢站在高位去评论孩子们的情感,总是把孩子的感情当做是小孩子过家家,嗤之以鼻,白眼相看。她便以为他也会瞒着父母。 可显然,她误会了。 “你当我是你。”他趁机讽刺。 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只会让另一方心生怀疑,缺失安全感。 喜欢就是喜欢,谈恋爱就是谈恋爱,不偷不抢不犯法,有什么好遮掩的。 再说了,遮得住么。 白痴。 “可是。”她思索了下,说:“大部分的家长和老师都认为早恋会使成绩退步。” 某人鄙夷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别拿早恋给自己智商低找借口。” 该进步的进步,该退步的即便没有干扰还是会退步。 就因为成绩差就把锅甩给早恋,自己智障怪得了谁? 裴涪浅:“......” 真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肖老大抬头看了眼她,感兴趣的问道:“浅浅,我听阿瑾说你和肖裕都被保送到清华了?” “叫谁呢。”有人踢了脚面前的桌子腿,面露不悦。 谁准他叫的那么亲切了,越叫越顺口了还。 肖老大鄙视的瞪过去:“你激动个屁呀我又没叫你。我就叫,浅浅浅浅浅浅。” “不准叫!”他又踢了一脚,脸色愈差,沉声警告:“你必须叫全名,三个字的。” “你说不让叫我就不叫了,你是我哥还我是你哥啊,我怎那么听你话呢!” 肖裕想了下,然后伸手去推了推身旁人的肩膀,脸上写着不高兴:“那你说,不准让他那样叫你。” 裴涪浅:“......” 这孩子,好端端的,说犯病就犯病。 轻咳了一声,她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问:“阿裕,刚刚的面包好吃吗?” “......” 难得属于肖裕的无语。 ** 快到南池子大街时,时间才刚停在三点钟,给段王爷打了电话他们还没到。 怕外边冷,肖靳先把车停在了路边,按下双闪。 车上开了室温的暖风,伴随着低沉的音乐不知不觉而使人昏昏yù睡。 那是李健在前几日才刚刚发行的新专辑《想念你》中的一首歌曲。 是裴涪浅为数不多喜欢的歌手。 她喜欢他那独特的语感倾诉力,总能将一首歌表现的如讲故事般打动人心。 开口就是有磁xìng的低喉位,同时开了高位置共鸣,再加上弱声吟唱,像是流水击在硬石时产生的共鸣,空灵梦幻,温润清丽。 “小鸟睡在我身旁,就像花儿吐芬芳; 但愿这温柔的夜晚,赐予它甜蜜的梦乡; 看着它小小的翅膀,还要为自己挡风霜; 谁也不能伤害它,我要保护它飞翔; Woo啊,甜蜜梦乡; Woo啊,我要它飞翔; Woo啊,甜蜜梦乡; Woo啊,我要它飞翔。” 清隽的催眠乐,瞬间便能让人静下心来。 “我很喜欢听他的歌。”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小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轻声呢喃。 他好像轻轻的呵了一声,故意嫌弃:“唱成那样的人哪有脸说喜欢听歌。” 她便在他脖颈拱了拱,小声不服气的说:“五音不全就不能有颗热爱音乐的心了吗?我小时候的梦想还是当一名歌手呢。” 他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仿佛被她吓得不轻。 许久,她才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打击道:“梦想,就是梦里想想就行了。” “……” 她抬头,微微起身看向他:“我都没听过你唱歌,也许你比我唱的还差,所以才一直不敢唱。” “呵呵。” “你呵什么呵,被我说中心虚了吧!”她得意一笑,陶醉的听着歌,边幻想:“他也是清华的,那就是我们的学长了。你说会不会等我们上学的时候,我就会唱的越来越好听了,俗话说近朱者赤嘛。” 他不动声色将她的头又移到自己肩上,然后才说:“你那已经不是五音不全了,而是车祸现场。别说学长,就是校长也拯救不了。” 她气恼的一拳砸在他胸口,却收住了力度,没有使劲。 他便顺势握住抵在胸前,安静的闭上眼听歌。 那时候,他们怎么会知道四年后,李健会凭借一首《贝加尔湖畔》红遍大江南北。 车上的呼吸声渐渐沉重,前排那两人昏昏yù睡着,可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 缓慢睁开眼,一汪清澈。 低头看一眼自己怀里的人,情难自禁的勾了勾唇。 沉lún锦年只如初见,岁月静好生生欢颜。 只盼不负如来不负卿。 ** 隋海岩打来电话时将近四点钟,天.安门广场国旗的升降时间是根据北京的日出日落而确定的。 每年一月至六月,升旗由早晨7时36分逐渐提前到凌晨4时36分,平均每天依次提前一分钟。夏至到冬至日之间,反之,平均每天推迟25秒钟。 前一夜在网上查了今早的升旗时间大约在五点钟,没敢再耽搁,裴涪浅摇醒了沉睡中的肖瑾。 肖老大的任务仅限于将他们送到就成,对升旗他可没一点兴趣,发动车子打了个哈欠说要回去补觉。 裴涪浅也没再劝他来都来了不如看完再走,只是再次表示了感谢,让他回去好生休息。 肖裕站在马路一旁静静看着她装,嘴角轻轻嗤笑。 排队过安检的时候闹了出笑话。 他们一行几人顺利从东广场通过,唯有肖裕被工作人员随机拦了下来,要求查身份证。 他不情不愿的打开钱包,却还要嘴贱的问人家:“我看着不像好人?” 对方又瞥了他一眼,继续重复:“请出示身份证。” “切。”他翻了个白眼,断定这人是真眼拙。 等看见验证器上提示的‘身份信息有效’几个大字,他扬起下巴似在说着:老子都说了自己是个守法良民你丫的还不信。 先一步过了安检在外等着的那几人,一看他出来就笑,故意嘲讽道:“人没请你去局子里坐会儿啊?” 肖裕一个回旋踢扫过去:“你去死。” “哈哈哈!”卯劲和段王爷笑弯了腰:“你剃这一寸头,人可不当你刚从牢房里出来的嘛!” “一看就是不良少年出来危害社会来着!” 裴涪浅在一旁看着那人气恼又郁闷的吹鼻子瞪眼,轻轻笑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不声不响就把自己那一头乌黑黝亮的头发理成了寸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不过呀,人家都说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她眷念的望着那个人,眼神温柔的一塌涂地。 隋海岩来了劲儿,扬着下巴冲那两个二货说:“诶,咱也去剃头吧?老子也想过一把不良少年的瘾。” 卯劲讽刺道:“你丫本来就是一不良少年,还需过什么瘾。” “就是,没点儿自知之明了还。” 肖裕摸一把下巴,点头:“对,流氓么。” “去死!” 嬉嬉闹闹,刚刚还睡得死去活来的肖瑾一下就清醒了,怕越往后看不清楚,便激动的带头跑向人群。 裴涪浅刚受到鼓动,正要抬腿也跑过去,身侧的手蓦地被人抓住。 她偏头,微微挣扎了下见那人没松手的意思,才说:“松开我呀,一会儿站的太后了我看不着。” 那人嗤哼了声:“你就是现在跑过去该看不着还是看不着。” 当这东西南北一群发光的后脑勺都是吃干饭的呐,她还没挤进人群就会先被挤到一边儿去。 伸手拽了拽,他拉着她向前走,边又说:“意思意思就对了,你还真指望着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倒没有,她抬头看他一眼,回答:“我就是想看看兵哥哥,我打小就觉得穿军装的男人最帅了。” “……” 嗯? 谁给她的脸? 看别的男人? 她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吧。 “想死就直说。”他绝对成全。 他现在的造型,配上这么一句威力十足的话,更像是个土匪流氓了。 裴涪浅轻轻一笑,由着他箍筋自己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明天再码一章,然后又要出一趟差,哎。 昨天在朋友圈看到肖彦去韩国开会的几张照片,他又帅了,我替方欣dàng漾一下。 《想念你》是李健2007年4月25日发行的专辑,张亚东制作,一共收录了10首歌曲,像《风吹麦浪》《异乡人》等,我比较喜欢听文中的这一首《小鸟睡在我身旁》,歌词不多,只有一段,倒像是一首儿歌版的催眠乐。 ☆、打碎的玻璃杯 五点零三分,国旗护卫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出城楼,踏上金水桥。 城楼外的叫做外金水桥,由三孔拱券式汉白玉石桥构成,中间最突出的一座雕着蟠龙柱头的桥面,过去只许皇帝一人通过,叫“御路桥”;左右两座雕有荷花柱头的桥面,只许亲王通过,叫“王公桥”;再两边的,只许三品及以上的文武大臣通过,叫“品级桥”。 明清时期其他国家前来朝拜的使臣也由此通过,寓意着“万方来朝”,象征我泱泱大国之雄伟风范。 三名升旗手,最中间的一人擎旗,左右两人护旗,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位指挥及由32人构成的护旗方队,一共36人。横成行,纵成列,步幅一致,摆臂一致,目光一致的齐步向前走着。 走下金水桥,便是最振奋人心的正步走,一直行至国旗杆基的围栏前,准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38步,落地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声音,丝毫不差。 这短暂的几步路,却需要官兵们白天绑沙袋练踢腿,用尺子量步幅,用秒表卡步速,一踢就是成百次上千次,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被拉到广场上一遍遍地实地演练。 不论刮风、下雨还是降雪,练了一遍又一遍,才能保证刮风走得直,下雨走得慢,降雪走得稳,动作永远不走样,不变形。 看似简单的走路,却需要付出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毅力。 他们用青春乃至生命捍卫的是我们中华民族永远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 随着一声“敬礼”的口令,升旗手摁下电钮,护卫队行持qiāng礼,军乐队奏响国歌。 从国歌的第一个音符响起,升旗手迎风飒爽的挥手,五星红旗开始冉冉升起。 裴涪浅低下头去,身旁一个小学生胸前鲜艳的红领巾飘扬着,他举起右手表情庄重的敬礼,目不转睛盯着五星红旗,随着伴奏唱响了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ròu,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原本嘈杂的广场,听到国歌的声音,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专心的,肃静的,庄严的随着国旗上升而缓慢移动视线。 一共两分零七秒,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终止,国旗也准时到达三十米高的旗杆顶端,升旗手的动作干净利落。 在风的吹动下,那抹鲜艳的红色瞬间被释放,这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决心与冲破一切的力量。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个四月的早晨,南方早已是鸟语花香,可北京的凌晨却仍是寒气逼人,但寒冷的北风丝毫没有减少他们心中的骄傲。 这个早晨,他们深刻的体会到了“疾风知劲草”这句话的内涵。 无论严寒酷暑,风吹雨打,天.安门广场的国旗永远和东方的太阳并肩升起,鲜艳光明! 直到警戒线前的武警士兵列队带回,四周的人群才渐渐稀松,却还都在纷纷称赞着方才那短暂数几分钟所带给他们一生的震撼。 人群中,隋海岩轻声的发出一丝感慨:“原来这才是升国旗呐。” 肖瑾特别得意的哼了一声,扬着下巴道:“我的提议没错吧,你以为升旗仪式都跟咱学校每周一过场似的。” “切,爷又不是第一次上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你一个外来务工人口得意什么啊。” 卯劲在一旁接话道:“大海说的是,咱打小就没少来看升旗,怎么今天的感觉特别不一样呢?” 虽然每次看后都会有些怔然和感叹,可今天却尤其的激动和骄傲。 肖裕伸手握住一只小手,轻轻一笑:“大抵是因为有人相伴吧。” “切!” 隋海岩一个白眼扔过去,毫不留情骂道:“你丫怎不去死呢,和段王爷学成了简直,越来越浪!” 天气都这么冷了,还要强兴塞一把狗粮,他妈的招谁惹谁了啊?! 某人轻呵了一声,微笑:“单身狗你不懂。” “……”去死! 唐甜甜家里管得严没和他们同行,段王爷便如脱缰的野马自由自在的,看完升旗不满足,还继续怂恿着大部队,问:“咱接来下去哪儿?” 肖瑾托腮想了想,眼眸里亮起了光芒:“咱去国博吧,正好就跟这儿附近。” 她一个北京人打小还从没去过国家博物馆呢,以前在西安的时候,初中历史老师每次讲到那些现存在国博的文物时,她都记着以后回了北京一定要亲眼去看一看。 只是,她的建议马上就被否定了。 隋海岩一掌落在她脑门上,鄙视道:“丫是不是傻,你抬头看一眼,没瞅见那儿正闭馆重新修建吗?” 她赶紧望去,确实可模糊的看见被围住的一大片,位置正好是天.安门广场东侧。 “啊!”她失望又遗憾的叹气,重新建议:“那要不咱一会儿上城楼去?我好多年没在北京逛过了,都不知道这长安街变成什么样了呢。” 她话音落下,又是一掌落在了她头上,只是这次换了人。 肖裕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要不要再上故宫颐和园给你来个北京一日游呐!” “好呀好呀!” 她激动的拍手鼓掌,却被对方呵斥了一顿:“好你个头,反正只要不学习你怎样都行是吧?” 她心虚的摸一摸被敲打过的脑门,不敢再接话。 裴涪浅在一旁忍俊不禁,看着阿瑾还背着书包,便拉了下身边人的胳膊,安抚着说:“我和阿瑾都商量好了,她今天去我家复习,你放心吧。” “放心个屁。”他甩开她的手,视线落在自家妹妹身上,严肃的警告道:“今天回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复习,考不上大学我把你头拧下来!” 肖瑾点头如捣蒜,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考的。 走在他们身后,她和裴涪浅手拉着手默默对视一眼,窃窃私语。 “我以前还认为因为同龄所以二哥会是家里最懂我的人,没想到他比我妈都管我管得严。” 家里一共就他们四个孩子,那另外两个哥哥都上了大学,虽然也经历过高考,却没有和她同一个班级的肖裕更清楚她在学校的表现。以至于她现在都不敢出现在一家人的聚会上了,总担心他会在家人面前实话实说,揭她的短。 语气带着被管教后的心酸和失落,让裴涪浅听的心惊ròu跳,赶紧替他说好话:“阿瑾,你哥哥只是关心你,他…” 她顿住,卡在嗓子眼的话却再也没办法说出来。 她的解释,何尝不像及了那些大人们。 总是借由“关心”,而去剥夺他们的自由,泯灭他们的乐趣。 她有些担忧的看向身边人,幸好那傻丫头体会不到她的心思,只是深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她赶紧点头,鼓励道:“会的,我相信你!” “等我考上大学就一脚踢bào他的头!” “……”那怕是你也活不了啊。 “我还要狠狠的唾弃他,让他跪下跟我道歉!” “……” 嗯,加油。 ** 即使再不甘心,肖瑾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裴涪浅回了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等着有朝一日地位互换,她一定数落死他。 冷清惯了的裴家,忽然间多出来一个人,最开心的莫过于张嫂了。那是脸褶子的脸上笑开了花儿,略带激动的给她俩准备了好些吃的。 一会儿是切好的水果,一会儿是刚烤成的饼干,不间断的酸nǎi果汁配应齐全。那厨房的火炉也没消停,上面架着一只砂锅,正准备炖补脑的鱼汤。 肖裕打来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钟,他们几人刚从网吧出来准备去吃饭,顺便问问她们,没吃的话就一起。 裴涪浅一听就摇头,这一下午嘴都没歇过。 她是再也吃不下了,偏头看一眼正做题的肖瑾,问:“阿瑾,你哥问你去吃饭吗?” “不要,我要学习!” 肖裕:“……” 裴涪浅挑眉轻笑,开口和电话那端的人说:“听见了吗?” 对方浅哼一声,干脆的挂了电话。 她顺势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笑开了怀。 晚上八点多钟,肖瑾揉一揉发涩的眼睛,看了眼时间便要告辞。 下楼到客厅的时候,却又被张嫂拦住,哄了半天才让她俩每人又喝了一小碗鱼头汤。 两个女孩子饭量并不大,这一下午又没少吃零食和水果,早就撑得肚皮要bàozhà,却还是没有拒绝长辈肯花的心思。 幸好只是一碗汤,要是换了其它,她准是要吐出来。 张嫂看着她俩安静的低头喝汤的模样,欣慰的笑了笑,说道:“这鱼呀,营养全在这鱼头上,我炖了一个小时呢。俗话说‘千滚豆腐万滚鱼’,滚就是小火慢炖,这样才不会让鱼和豆腐中的蛋白质及膳食纤维流失。” 她俩像听天书似的听张嫂讲着关于做菜的要领和技巧,一碗刚刚见底,肖瑾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苦恼的皱眉:“浅浅,我今天会胖三斤的!” 裴涪浅叹一声气,虚弱的回答她:“我也是啊。” 话音落下,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声。 俩人同时抬头看去,竟是好些天都没有出现在家里的裴伟良。 裴伟良换了鞋,路过餐厅时才恍然意识到家里还有人在。 裴涪浅适时的叫了一声:“爸。” 声音淡淡的。 对方轻声“嗯”了下,似是也看在有外人在的份儿上,没说别的什么就要去厨房倒杯水。 肖瑾听到浅浅叫完,立马也乖巧的和对方打招呼:“叔叔好。” 可是那人仅仅微微颔首,既没回头,脚步也没停顿。 裴涪浅有些尴尬的冲阿瑾虚弱一笑,这一年中,她们父女的关系愈来愈差了,她也很无奈。 阿瑾看的出来浅浅父亲的不友善,却也不明所以。怕惹她伤心,便什么都没提,只是安慰的回以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肖瑾看了眼,是自己母亲的。 她接起,笑着打趣:“肖清卿女士,您是来查岗的吗?”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笑的更开心了:“哈哈,我知道啦妈妈,我马上就回家了。你放心吧,浅浅会送我回去的。” 她挂上电话的一瞬间,客厅蓦地传来一声尖锐的玻璃碎掉的声音。 裴涪浅抬头望去,只见自己一贯清冷的父亲忽然间面色慌乱,手足无措的站在客厅中央。 顾不上一地的水渍和碎玻璃,他几个大步走到餐厅,站在她俩面前时,裴涪浅清楚的看到父亲发抖的双手。 他,何时这样失态过? “爸?” 她疑惑的叫道,不知父亲遇上了什么事。 至少在她十六年的记忆中,从未有过一次,见他慌张。 他和自己母亲一样,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清模样,不管是在外还是在家,他们都默契的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精致和理智。即便是对着她这个女儿,那张脸上也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 裴伟良完全忽略女儿的那声呼唤,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那另一张从未见到过的脸庞,似要从那上面找到一丝丝熟悉的痕迹。 他开口,声音颤抖:“你是…..” 肖瑾奇怪的看了眼浅浅,见对方也傻愣愣的,不由得蹙了下眉。 可良好的教养让她记得要尊敬长辈,别人的问题要及时回答,于是她说:“叔叔,我是浅浅的同学,我叫肖瑾。” 肖瑾......肖瑾..... 她刚刚对电话里的叫妈妈。 裴伟良的胸口激烈的颤抖着,双眼难以置信的深深凝望着面前这张可爱的面孔。 她和浅浅是同学,那她今年…… 他忽然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他轻声问她:“你认识我吗?” 肖瑾蹙了下眉,觉得莫名其妙。 裴涪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伸手一把将阿瑾拉到自己身前,也是一脸生气的看向面前的男人:“爸,阿瑾是我的同学!” “你喊什么喊!” 刚刚还一脸慈爱的男人忽然间换了表情,比她那一声更大更严肃的吼了回去。 裴涪浅气笑了,深觉自己一家子都脑子不正常。 对自己女儿恶言相对,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反倒温声细语唯恐吓到了她。 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弯腰拿起阿瑾的书包,边拉着她向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男人有些着急的声音从餐厅传向门边,她看都没看一眼,带着阿瑾换鞋,然后猛地摔了门。 沉默着走了好些距离,久到她们已是在繁华的街上,却还以为是在安静的小区内。 肖瑾都不记得过去了有多久,才听到浅浅小声的说:“那个就是我爸。” 她忽然间有些心酸,却也心疼的拥抱着对方,安慰道:“没事的,浅浅,没事的。” 裴涪浅是个爱面子的人,她这一生所有的不要脸全部加在一起也才刚刚够她去追肖裕。 遇见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提前透支了这一生所有的不要脸。 她也不过是个青春期敏感的少女,让自己的同学见到自己最难以启齿的家庭关系,她也会觉得羞耻。 肖瑾一心安慰她,在她看来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浅浅,这只是你的家庭而不代表你个人,我也一样,我从小都没见过我爸爸,我连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可是你看我和我妈妈还不是过的好好的,我们一样很幸福!” 裴涪浅更惨淡的笑了一声。 是啊,人家都是没有爸爸还有妈妈,可是她却没爸又没妈的,幸福离她太遥远了。 她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纠结的看向阿瑾,商量着:“阿瑾,你能别告诉他吗?” 他指的是谁,肖瑾知道。 她没有犹豫,立刻点头答应她:“我保证,如果你不说,我绝对不会告诉我哥。” “谢谢。”她淡淡的勾了下唇。 年少的她们,以为这是一件说了会没面子的事情。 裴涪浅暂时不愿让肖裕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他的家庭和谐又幸福,而她的却让人厌恶至极。 她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有任何自卑的想法,更不愿让他瞧不起自己。她想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去俯视这个世界,想唾弃一切令她根深蒂固深觉羞耻的存在。 而阿瑾,因为承诺,更不会告诉肖裕。 于是这件事在她们俩个人的心中,便成了一种默契的沉默。她们都将它看作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chā曲,久而久之,就会忘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白天应该木有时间更新了,先把明天的这章放上来。然后我去南京出一趟差,应该是没法更新,等我回来好吗? 国博2007年初全面改扩建,直到2011年才再次对外开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我在这里能呆一整个下午,尤其负一层的古代馆,存留了许多珍贵的历史文物。推荐大家去看看。 ☆、校庆演出 周三下午的班会,乾隆爷通知了一件大事,五月初便是附中九十二周年的校庆。 附中是所弘扬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学校,除了从选修课上能体现以外,也从校庆、运动会等学校大事上从不限制毕业年级参加而始终坚持着这一教学理念。 听到这一消息,初三及高三年级的班上瞬间都zhà了锅,每个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除了宣布这一消息的班主任老师。 乾隆爷叹了一声气,耐心的等了许久却也不见他们消停下来,于是拍了拍讲桌,开口:“好了,听我说啊…” 压根没!有!人!听! 他惊奇的瞪圆了眼珠子,向下望去一眼,就连最不爱参与班级活动的第四组都笑着在聊天。 这个班主任当的太打脸了。 清一清嗓子,他再次敲了敲桌子,用了些力度,吼道:“听我说啊!!!” “……” 彻底安静下来了。 他满意的微笑,看向底下这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们,说不羡慕是假的。 “校庆呢,原则上每个年级至少要出一个节目,咱们一共六个年级,按往常的惯例,大概需要…” 他话没说完,底下有人接嘴:“十八个节目!” “对。”他指一下隋海岩,嗤笑:“这从初中升上来的就是不一样,比我都清楚。” 隋海岩高兴的挥一挥手:“客气客气。” 乾隆爷被噎了一下,瘪唇继续说:“咱们班前两年都没有表演节目,但是这次是你们高中最后一次参加校庆的机会了。我们又是一班,全年级都以咱们为榜样,所以经过我们几个老师的讨论,咱们班给出一个节目,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 异口同声的答应又让他不禁怀疑:“你们可别忽悠我啊,说学习你们也许还凑合,可要比艺术,你们没准还不胜人其它班的,那到时候可就出洋相了。你们丢人不要紧,反正过一个月就走了,丑话说前面啊,别丢我人就行。” 他玩笑似的话语,逗笑了班里的学生。 好像上了高三后,就很少这样轻松笑过了。 肖瑾和裴涪浅暗暗握拳擦掌,两张手掌在空中一击,同时发出激动又兴奋的叫声:“耶!” “你看人三班去年出那小品多有意思,还有人家那口号怎么说来着,三班三班非同一班,先踩七班再踹八班。”乾隆爷说完自己都笑了,要比脑洞谁敢与他们争锋。 段王爷不服气,站起身就说:“老师,我们绝对不给您丢人。就算倒数,我们还是第一!” “没错!”隋海岩接道:“一班脸皮厚子弹穿不透,心狠又手辣是人都害怕!” 卯劲:“低调低调,一班驾到,不要掌声,只要尖叫。” 此起彼伏的尖叫,说来就来。 乾隆爷赶紧捂上耳朵,郁闷的抬头望天。 有本事就六月八日再叫啊! 叫破了天都没人拦! 受到强烈兴奋的感染,其他组的同学也纷纷接起了话。 “一班一班,一群野狗,谁敢不服,咬他两口!” 越来越口没遮拦了,乾隆爷开口,刚想打住,又被接了一句。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不敢从!” 二组组长刚坐下,一组组长早已准备多时,立马站起身吼。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高三一班,千秋万代!” 乾隆爷一脑门子虚汗,暗自祈祷隔壁班的老师和同学都别听见,否则过会儿真能打起来。 膨胀,太膨胀了! 此起彼伏的传接,跟成语接龙似的。直到有人喊出: “清华北大,不怕不怕,考个三本,一样伟大!” 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敲桌子。 “谁说的?” 刚刚还嘈杂的教室,顷刻间鸦雀无声,没一个人应话。 他气笑了:“怂不?还给我考上三本一样伟大,我先让你千秋万代了去!” 有人带头笑出了声。 乾隆爷看一眼底下这群小孩子,嘲讽的一勾唇,咋舌道:“一个个儿的都能耐了啊,长本事了都,还一句比一句押韵。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语文学的这么好,敢情咱班还能出个满分作文呢是吧?” 隋海岩想了下,回答:“不一定呐。” 一枚粉笔头扔了下来,正好砸在他桌上。 这活乾隆爷这三年没少干,尤其是第四组,闭着眼都一扔一个准。 “qiāng打出头鸟你不知道啊?”皱眉瞪了那小子一眼。 他双手撑在讲桌上,好奇的看向底下这一群年轻人,问:“你们到底哪来的自信?都不照照镜子么。” 段王爷举手就答:“老师,我们发型到位气质高贵!” 熟悉的台词,令肖裕抖动了下肩膀,抚额忍笑。 他这么一说,倒是吸引了乾隆爷的目光。 那位爷瞅着那几个兔崽子好半晌,才缓缓说道:“段佳辰,这三年了我也就今天看你顺眼些。早剃了不就完事了么,非得让我揪着耳朵满学校的逮着你骂。” 段王爷嘿嘿一笑,坐下来又摸了摸自己刚理的发。 四颗高度一致的寸头在照进教室的阳光中,显得格外耀眼和璀璨。 “好了说正事啊。”乾隆爷走下讲台,随意坐在第一排同学的桌上,问向全班同学:“好好想想咱们班要出个什么节目?我个人的建议是简单省事不费脑的。” 虽说允许毕业年级参加校庆演出,可作为高三年级的组长,他并不赞成在离考试仅剩一个月的时间里去花费过多的时间准备节目,意思意思就行了。 “唱歌啊!” 这是众人眼里最省事的节目了。 隋海岩眼睛蓦地一亮,一拍大腿激动的对乾隆爷说:“让裴涪浅唱歌!让她唱歌!我们班绝逼就千秋万世一统江湖了!” 裴涪浅一脚就踹了上去,用了十成的力气,一点儿没留情。 去年在肖裕生日宴上的那几个同学一听这话,都笑的前仰马翻不堪回首。 ‘躺qiāng裴’脸上挂不住,抬头往前面看了一眼,有人的肩膀颤抖的更厉害了。 似是再也忍不住,他忽然bào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边笑着,还和提议者击了一掌,点头夸赞:“那叫独孤求败。” “没错!”隋海岩哈哈大笑。 太!过!分!了! 咬牙切齿怒瞪向前面那俩嘴贱的兄弟,她闷闷的喘着气,恨不得上去撕碎那张欠扁的嘴脸。 乾隆爷倒是有些意外,前两年校庆的时候他们班并没有出节目,因此他也从没听过班里同学唱歌,以为隋海岩说的是真的,便点头允许:“可以啊,我们班同学都要积极参与。裴涪浅,你会唱什么?” 被点名的人还没开口,有人先抢答了。 肖裕举手:“她会唱死人。” “哈哈哈!” 经久不停的嘲笑声中,裴涪浅站起身一巴掌就拍在了那个后背上,脸都被丢尽了还在乎什么影响?! 尤其那人还特一脸无辜的转身看向她,不要脸的问:“我说错了吗?你可不是能把人唱死呀。” “你滚。”她难得bào粗口,却没一点威慑力,反而让那人笑的更开心了。 “鄙视你这种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小人行为。” 他侧身靠在墙上身体微微向后仰,懒洋洋的开口道:“能给别人提供快乐说明你还不是个对社会一无所用的人,这是你的荣幸。” “有本事你唱啊!光会撂嘴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当自己范冰冰啊。” 和他比嘴上功夫,她从来就不是对手。 裴涪浅不甘心的又骂了句:“小人得志。” “切。” “切什么切你,这辈子我再在你面前唱歌就跟你姓!” 他不屑冷哼:“谁稀罕似的。” 话题最后被乾隆爷终止,他清一清嗓子,无奈耸肩:“我这人全身上下最缺的就是艺术细胞,所以这回我帮不了你们了。大家自己确定节目,也自己合理的安排排练,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尽心尽力。” 没人跟他客气。 他最后强调:“就一个要求,别占用太多学习的时间,毕竟你们目前最关键的任务是高考。” “切!” 嫌弃和鄙视的哼声、拍桌声持续到他离开教室。 因为时间紧迫,又要兼顾学业,留给他们排练的时间非常少,经过全班民主决策后一致确定了演出节目为唱歌。 毫无新意,但是没办法,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最为简单。 特别的一点在于这一次他们不搞个人主义,而是全班大合唱。 毕竟是十二年学生生涯的最后一次演出,意义重大,班委一致通过希望每一位同学都能积极参与。 裴涪浅暗自握拳擦掌,全班大合唱就太好了,她倒要好好看看他到底唱的怎样,如果很烂,她一定嘲笑死他! 那个星期,对于高三年级的老师们来说是场噩梦。 课间的时候,他们再也没人敢去教室里给个别掉队的同学补习,甚至连去厕所都得等到上课铃声响了之后。高三年级的走廊上,天天盘旋着那群鬼哭狼嚎折磨死人的噪音,即便是躲在办公室里,依然难以耳根清净。 乾隆爷揉了两团棉花塞在左右耳里,旁边六班的班主任看见后也效仿他的法子。俩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叹气,都默契的期盼着校庆早点到来。 再这样下去,没战死在高考的沙场上,都要先被这穿耳的魔音震碎五脏六腑了。 六班班主任望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发出一声忧愁的感慨:“就照这么个唱法,真到那天还不得丢死人了。” 乾隆爷挥手一笑,特别自豪:“我们班早就丢的连裤衩都不剩了。” ** 教室里,裴涪浅正纠结一道三角函数题,她最近的重心全部放在了过几天的数学竞赛上,一天没有拿到保送名单,便不敢掉以轻心。 解了半天,却一筹莫展。本来就心烦意乱,却还有人在这时不长眼。 隋海岩心情大好的靠在身后的桌上,扯开嗓子撕心裂肺的嚎唱: “哦快别哭我的爱人,请快些寄给我一把镰刀” 她扔下笔,猛地一拉桌子,靠在她桌子前端的那人趔趄着摔倒在地。 狼狈的爬起来,他愤怒的拍桌吼道:“你谋杀啊!” 裴涪浅嘴角一勾,呵呵冷笑:“我给你寄一把菜刀要不要?” 神经病。 隋海岩鄙视的哼道:“爷不跟每月都流血还不死的怪物一般计较。” 转过身,他心情不受影响的继续嘶吼着唱: “火车一点点点点点地开,我的爱人她她她在等待” 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她索xìng扔下练习册,肆意取笑:“唱成这样还好意思那么大声,真把丢人当喝凉水了。” 隋海岩扬起下巴轻松回击:“有你垫底我还怕什么?你把贝多芬都能从坟墓里唱出来。” “去死。” 她随手拿了本书就要扔过去,隋海岩心机的躲在了同桌怀里。 肖裕:“……” 猛地一下用劲儿推开他,肖裕站起身,顺手把她高高举起的课本拿过来就砸在那个不要命的人身上,边骂:“想死了是吧?我成全你。” 隋海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声叫着:“阿裕我错了错了错了!” “妈的,你还敢往我身上扑!” 隋海岩yù哭无泪,他不过就是得意忘形忘了他有病了么。 不高兴的哼了声:“裴浅浅抱你的时候你都没意见,不公平!” 裴涪浅特别得意的微笑着。 “离我远点,死开。”肖裕推开他,表情不耐。 隋海岩来劲儿了,故意去靠近他:“我不,我就不。” 肖裕:“……” 他妈的! “阿裕。” 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他正要下的dú手。 抬头一看,是他们班的文艺委员。 对方直接说明来意:“阿裕,你们这次能再表演一回吗?如果加上乐队的话,我想演出效果会更好一点。” 他蹙了下眉,似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xìng。 倒是隋海岩一听就来劲儿了,果断答应:“好啊!” “好个屁呀。”肖裕白了他一眼:“你会架子鼓?” 摇头,他会不会他还不知道么,明知故问。 肖裕看向文艺委员,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行,我们没人会架子鼓,少一个乐器没办法进行。” “啊,这样啊。”文艺委员表情很是遗憾。 她初中也是附中的,一直记忆犹新三年前他们的那场表演,激情澎湃振奋人心。 裴涪浅听的一头雾水,身体向前倾了倾,好奇的问:“什么表演?” 隋海岩立即白了她一眼,又趾高气扬的冲她扬扬下巴:“不知道了吧?哥当年也是个叛逆的摇滚青年!” 她略微激动,摇着对方胳膊求详细内容。 提及过往辉煌,隋海岩的尾巴恨不得翘天上去,骄傲的给她讲着当年他靠玩乐器吸粉无数,辣手摧花。 “初三那年也是校庆,老师非让我们出一个节目,我们几个人就商量着上去玩了出摇滚。当时心里特不情愿,我们都是抱着砸场子的心态去的,故意乱七八糟的吼,在台上疯作一团,结果没想到,效果出奇的轰动。” 他说完,得意的等待对方美美的夸赞。 那人却把视线全部转移到了另一人身上,裴涪浅一脸崇拜的惊叹:“阿裕,你好厉害啊。那我每次让你唱歌你还高冷的不甩我,让我误会你也五音不全呢。” 某人轻声呵了一下,似在鄙视她狗眼看人低。 以为谁都跟她似的么,不唱,是怕吓死她。 光听她都能想来当时的热闹和兴奋,裴涪浅后悔自己初中没念附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她还从没见过他唱歌,更不知道他也会乐器,出于私心,她想劝他答应:“阿裕阿裕,你一定要参加。这可是人生中最后一次在附中的表演了,不能给高中留下遗憾哦。” 对方并不领情:“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连乐手都凑不齐还组什么乐队,她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呐。 隋海岩还想重回自己的巅峰时刻,可也苦于人手不齐,当年那个鼓手高中就跑去家门口的四中念了。哀叹一声,他瘫在桌上竟无比怀念肖彦在时的日子了。 还是他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和兄弟几个组了个乐队,在其他同学高三忙着复习时,他们天天就知道玩。前年毕业前夕,一首许巍的《曾经的你》令他名声大振吸粉无数,即便是已经毕业两年了,还会有些当年的小学妹牵肠挂肚。 比如,小学妹之一的裴涪浅。 她当然记得那一年的校庆,那时候肖彦已经高三了,正是今天的他们,而当时他们不过才刚踏入高中的校门。 一转眼的时间,就从刚入校的新生变成了毕业生。 尽管长江后浪推前浪,可在她心中,再没见过比肖彦还要完美的男生了。 哪像肖裕,首先脾气就差的令人发指! 架子鼓吗?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犹豫又纠结了片刻,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阿裕,我知道有个人会架子鼓,也许,也许他愿意。” 他挑眉,一看她那副心虚的模样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胥…胥己诚啊。” “别想!” 他拒绝的干脆。 裴涪浅不死心,上前拽着他摇晃了半天。 她真的很想看他表演,十七岁的少年,很有可能是她一辈子的珍贵纪念啊! 肖裕坚决宁死不屈,任她说破了嘴皮子都坚持到底。 没辙,她只好跑去先找了胥己诚。 很意外,对方答应的很快,还说肖裕那边他会试试。 然后当天下午,裴涪浅就看到他们几个人在走廊上讨论着关于编曲的事情。 她默默抬头望天,叹一口长气。 却控制不住想怀疑自己这个女朋友怎么就没一点儿地位呢?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喜极而泣 周五下午的晚自习,裴涪浅大胆翘了。 她和阿瑾打好招呼,便偷偷跑去音乐教室看他们排练。阿瑾纵然也想去,可奈何自己成绩不如人,只能老老实实留在教室啃书。 第四组一下子就少了五个人,很难不吸引老师的注意。只是一想到那里坐着的都是谁,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尤其段王爷,已经提前一步拿到保送名单的他,压根就不用再来学校,可他嫌待家里无聊,硬是一天没落的按时到校和唐甜甜腻到一起,顺便惹乾隆爷眼烦。 偷偷摸摸的溜进艺术楼,躲在四楼音乐教室的门口,她蹲在地上,悄悄探头隔着门缝向内望去。 那个少年背着电音吉他,和另外几个男孩儿低头jiāo谈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身站到一旁安静等待聆听。 坐在架子鼓后面的男生踩着音点打出了第一个音符,接着便是一串连贯的鼓声,咚咚咚的回响在隔音效果极佳的教室内。 直到他完整的打击完一首歌,背着电音吉他的少年才又走近了他,俩人在面前的那张纸上写写画画,商量了半天,最终达成一致。 这般和谐的相处,倒是让她略感意外。并不怀疑胥己诚,只是以阿裕那怼天怼地看谁都不顺眼的xìng子,她总担心他和胥己诚会吵起来。 看来是她多虑了,于是便也放心了。 忽然间,耳边听到一阵悦耳的吉他声,她赶紧集中注意力,牢牢盯向那个少年,其他几人也都在做最后的调试,看来是要完整再来一遍。 心里不由的激动,她屏息凝神,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琴弦熟练的被拨动着,前奏过完,他微微张嘴,唱出第一句: “像一阵风 掠过我身边 当你错身而过的瞬间 忽然间 想要去很远 和你去看繁花世界” 架子鼓和钢琴接了进来,几人一齐唱道: “imagination never lose my passion it`s on my way it`s on my way now whatever it takes not for the destination it`s on my way it`s on my way now all my colorfuldays never lose my passion it`s on my way ……” 教室门被推了开,激动挥掌的少年们抬头看去,有人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裴涪浅难以置信的走近他们身边,边夸张的大叫着:“太!赞!了!” 语言是无力的,因此才有了歌声的力量。 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肖裕看见她略感意外:“你翘了晚自习?” “嗯!” 她直接点头承认,丝毫不在乎会被骂。反而由衷的庆幸着,因为他们,让她感受到了摇滚的魅力。 肖裕连哼都懒得了,偏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放任她自流。 她抬步走到胥己诚面前,伸出大拇指:“胥己诚,你真的很让人刮目相看诶!我终于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了,玩乐器的男孩子身上有着独特的魅力。” 他和肖裕是两种极端的形象,肖裕是高高在上、傲视凡人、目空一切的年级第一,而他却是自由散漫、慵懒雅痞、无yù无求的问题少年。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也许胥己诚身上的这种不正经会更招女孩子的喜欢。 他淡淡勾唇,只说:“客气了。” “别谦虚了你,我见过你玩架子鼓,但不知道你唱歌竟也这么好听。” 她说完,手撑下巴沉思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比我唱的好!” 胥己诚这回没忍住,偏头笑了。 “咳!” 有人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听得她心突突直跳。 赶紧走到那个正装模作样调试琴弦的男孩儿身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阿裕,你厉害死了!” 对方连头都没抬,只是嘲讽的用鼻孔哼了一声。 她低头无奈的暗笑,深觉他这副急于求自己来夸赞的样子很像在争宠的小孩子,虽然幼稚却也可爱。 她知道怎么讨他欢心,这是她喜欢的人,她才不会羞于表达。于是围着他说了好几遍:“阿裕你好厉害,阿裕你是个全能的天才。” 他的脸色,才慢慢在膨胀的自信中恢复如常。 却还嘴贱的损她:“你能不能收敛点儿?大庭广众之下的太没羞耻心了。” 她才不理他那张臭嘴,转身又去逗隋海岩和段王爷。真没看出来他俩平时看起来不着四六的,却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好赖我也是情场浪子,你当哥这名号是白叫的啊。” 隋海岩鄙视她眼拙,什么叫没看出来,他明明帅死了! 她哈哈大笑,拆穿他玩吉他一定是为了泡妞,惹得对方追着她满教室的跑。 再笑就岔气了,她打了个休战的手势,缓了一会儿才又说:“你们把歌改了吗?” 他们刚才唱的并不是《火车开往冬天》。 “嗯,把两首歌放在一起重新编曲了。”胥己诚给出解释。 “你们还有这能耐啊!” 某人弹了下她脑门儿,讽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懊恼的揉一揉额头,抬头郁闷的看向他:“阿裕,你能忘了我唱歌那回事吗?” “唱歌?你什么时候唱过歌?” “就…就你生日的时候啊。”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把那叫‘唱’歌。” 她气的上前掐他,却被他轻易躲过。 一旁几人扎心的抚摸自己的胸口,深觉这个教室待不下去了。 一周的辛苦付出并没白费,校庆的那一天他们收获了全场最沸腾的尖叫和掌声。 2007年的5月4日,裴涪浅希望自己能永远记住这一天。 她在附中九十二周年的校庆上,送了肖裕一大束火红火红的玫瑰花,那天她被教导主任扣押在办公室狠狠训斥了一个多小时,然后被罚站在国旗下忏悔,直至晚自习结束。 夜幕笼罩着整个cāo场,除了教学楼还灯火通明以外,看不到一点的光亮。 她还穿着白天表演时的白短袖及浅色牛仔裤,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侧,张着嘴大声唱着: “西山脚下,圆明园旁 白杨丛中,一派春光 田径场上,龙腾虎跃 教学楼里,共度华章 辛勤的园丁,哺育我茁壮成长 啊附中~~ 啊附中~~~” 一遍唱完,一阵冷风吹过,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张嘴,准备再来一遍: “西山…..” 头上蓦地被扔了个东西打断了她的歌声,也遮挡住了她眼前那仅剩的微弱的一丝光亮。黑暗中,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微斥道:“闭嘴。” 慌忙扯下头上的障碍物,捏到手上的瞬间才意识到是一件衣服,上面有着熟悉的清香味道。 夜色中,隐约可见角落里站着一个高挑的少年。 她看见来人,惊喜的低呼:“阿裕!” 肖裕站在离她两米的距离外,双手抱臂冷眼旁观那瑟瑟发抖的人。 死xìng不改,活该被罚。 本想让她吃点苦头长点记xìng,却在看到她越发可怜兮兮的小脸时又心软了。 暗自皱眉,还是走近了她。 他的原则,从被她纠缠起的那一天就一而再的被打破,直到现在,半点不剩。 动作粗鲁的将衣服穿在她身上,看她吸着鼻子的惨样,他都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好好骂一顿。 “阿裕…..” 她越来越会撒娇,越来越精准的捏到他的软肋,他也越来越对她束手无策。 “别叫我。” 没什么威慑力的话,连他自己都皱了眉,她更是不会听。 裴涪浅吸一吸鼻子,裹紧身上他的衣服,渴望汲取那让自己贪恋的味道和温暖。却说:“阿裕你快回去,教导主任一会儿来了看见你会连你也一起罚的。” 她被罚没有关系,因为即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送花给他。 然而她的好意对方并不想领情。 肖裕走近一步,四目相对,他紧紧盯着她,许久,才沉声开口:“裴涪浅,我真佩服你!” 她:“别客气呀。” “……”他被噎的不浅:“好赖话你听不出来了是吧?” “我以为你真心夸我呢。” 她小心翼翼的说完,果然见对方脸色沉了又沉。 “呸!” 懊恼的瞪向她,想骂又骂不出来,只能故作严厉的警告道:“裴涪浅,你下次再敢这样看我还理不理你!” 她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 “死不悔改?”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 裴涪浅心虚的偷看了一眼,考虑了许久,缓慢摇头:“我没错。” 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他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生气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她条件反shè拽住他:“阿裕,你别走!” 胳膊蓦地被人紧紧抱住不撒手,其实早该习惯了的,肖裕却忽然间怔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意识到就是这只手,总是不厌其烦的抓住他,总是当他一回头就能看见这只手的主人,不管她自己会不会感到委屈,总是怕他离开。 他承认因为这个认知,令他的心里酸酸涩涩。 他也想问一问,什么时候,她才可以真正没有心理负担的站在他身旁?不用总是惶恐和害怕。 “阿裕,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我这个人特别在乎仪式感的,我只是想给高中留下最后一个美好的记忆。” 他还能说什么呢? 转身,表情别扭的替她拉好衣服拉链,哼了哼:“我没生气。” 他气的不过是她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他担心她这惊天地的举动会惹到学校领导,报送名单还没有下来,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可惜,她一贯这么任xìng。 裴涪浅无所谓的挥一挥手,自信的笑着说:“虽然你做了三年的年级第一,但是你也不能瞧不起我这第二名呀。既然你都不在乎,那你也应该相信那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张废纸。” 他啧了一声,用乾隆爷的口头禅来骂她:“太膨胀了!” 见他没有真的生气,她埋首在他怀中深深呼吸,情不自禁的微笑着。 耳边,伴随着微风吹过的声音,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句:“裴浅浅,我很开心。” 还有一句话,他放在了心里。 下一次,请把送花的机会留给她。 虽然一直瞧不起这种行为,但是他也想为了她而诚恳的表达一次自己的爱意。如果顺便也能让她开心和感动的话,那就更好了。 裴涪浅感觉到那双手拥抱她的力度更紧了些,像是要将她牢牢镶嵌入他体内。她喜欢这样的拥抱,迫不及待想和他融合为一体。 轻轻开口,声音充满诱惑的说道:“阿裕,你再等等。” 他疑问:“什么?” “等我再长大一些。”她说完,头更深的埋入了他的胸膛中,更小声的说了句:“就来睡你。” “……” 是他想的那样吧? 再也忍不住,他笑了,又气闷的揉乱了她的头发,直到揉成鸡窝才罢休。 深沉的叹了口气,他感慨:“裴浅浅,真是再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女生了啊。” 她气的要去打他,却被他轻易抓住了手腕,递到嘴边深深亲了一下,甚至还发出了羞人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幕中,听的人面红耳赤,小鹿乱撞。 他轻轻一勾唇,特别骄傲的说完了那句话:“但是,我喜欢。” 于是裴涪浅的心,dàng啊dàn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dàng到了数学竞赛的那一天。 五月十日,艳阳高照。 因为和肖裕都是来自附中,所以他们俩人并没有分在同一个考场,甚至不在同一栋教学楼。 到裴涪浅考场的那栋楼时,肖裕又检查了一遍她的文具袋和准考证,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才还给了她。 裴涪浅有些好笑:“阿裕,你好像有点紧张?” 一路上,他都过于严肃了,甚至一直在强调些过去几年特别容易出的题型和解题技巧。虽然不忍打击他的积极xìng,可是她确实很想说,临时抱佛脚已经来不及了。 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因为你是个猪脑子。”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只能一遍遍的保证:“你放心,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清华的,绝不掉队。” 他怕的无非是那万分之一,万一她会出什么意外。 大学四年,他们谁都不想放弃这个朝夕相处的机会,只要过了这一关,往后谁都不能再分开他们。 这段感情不是仅仅只有她一人在付出,他也同样的珍惜和贪恋。 该说的都说的,肖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说了两个字:“加油。” 她收起笑容,认真又严肃的点头:“加油。” 转身,俩人挥一挥手,带着对未来的向往坚定的踏进考场。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快的一眨而过,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合笔,整理试卷,走出考场。 人声鼎沸,一片嘈杂。 结果怎样,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加清楚。 考得好的脸上毫不掩饰激动,甚至有的当场洒热泪,寒窗苦读十二载,终于不枉自己的努力。考得差的呆若木鸡,恍恍惚惚蹲在楼道失去了所有表情,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更是痛哭出声,后悔没有多背几道题型。 无论怎样,结局已定。 输赢成败,已分胜负。 在陌生的学校大门口,聚集了焦急等待的家长们,他们暗自祈祷,希望各路菩萨能保佑自己的孩子发挥超常,顺利出线。 她偏头看去,轻轻勾唇。 即便没有家人陪伴,可他们还拥有彼此。 安静的守在大门口,她只等待心上人的出现。 他们约好等在这里。 走出这个校门,就开始他们崭新的未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在人群中,那道耀眼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听见自己的心脏激动又振奋跳动的声音。 可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 下一秒,听到那人略带焦急的声音狠狠拉住自己的手臂追问:“你真的考砸了吗?最后一道题明明是我前几天才给你讲过的原题型!” 恍惚摇头,她哑声否认:“不是,我考的很好,我都做完了。” 他明显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没好气的瞪着她低斥:“那你哭什么?吓死我了!” 哭了吗? 她伸手摸一下脸颊,确实湿濡。 赶紧擦掉,又觉得丢脸于是抱住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缓慢回答:“阿裕,我好开心!” 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她终于没有辜负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想拥有的一切。 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他紧紧抱住他,丝毫不在乎周围家长们异样的眼光,细听之下,声音竟也染上了一抹哽咽:“傻瓜!” 低头,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告诉她的是:他无比期待着大学的生活。 再也不愿松开她的手,再也不用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和看法,从今天起,他们要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走吧,想吃什么今天随便你挑,算是对你这几天辛苦付出的犒劳和奖励。” 没和他客气,这一顿意义重大,她必须深思熟虑才能做出决定。 “别急,我要好好想一想。”她思考着,又替自己辩解道:“什么叫最近的辛苦付出,我根本就没有好不好。这是天资聪慧,我靠的不是努力而是天分。” 他没客气的冷呵讽刺:“不要脸算什么,再加点油,你争取往没皮没脸发展。” 气得她追着他边跑边骂:“你站住臭不要脸的!你节cāo碎了一地你造吗!” 人来人往穿梭的街道上,少女追着少年奔跑的画面被永远留在了那个仲夏的午后。 一如这些年,她一直追在他的身后。 他们以为,跨出这个校门会迎来美好的未来,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等来的未必是幸福,也许,是更沉重的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在咖啡馆坐了一下午码出来两章,发现了一家非常漂亮的咖啡馆在南京1912街区,有机会来的小可爱们可以来试试。还有一章,等下等我回到酒店就发上来。 ☆、分手 尽管对父母从未有过深厚的感情,可是下午看到校门外等候的那些家长时,说不羡慕是完全不可能的。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裴涪浅重重舒了好几口气,幻想着她的父母能稍微的脸上带点骄傲的喜色。 客厅中,程晓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开门的声音响起时也并未能唤醒她的沉寂。这个姿势,从中午匆匆回家时便保持到了现在,整个人已如死掉了一般。 裴涪浅吓了一跳,任谁看到一室明亮却一动不动坐着一人时也会觉得恐怖。 她慢慢走近,心跳的厉害,小心翼翼的开口唤道:“妈?” 却无人应答。 程晓依旧保持着高贵的姿势睁着大眼目视前方,在这几秒钟,更是连眼皮都未曾眨动过。 一刹那,裴涪浅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了一声,那一刻所有不好的猜测全涌上了头顶,令她整个人都不由的晃了晃。 赶紧走近,边焦急的叫着:“妈,妈你怎么了?” 在她的呼唤声中,对方终于有了点意识,渐渐凝聚焦点,视线缓慢的落在了面前的女孩身上。 良久,她轻声开口,声音沙哑的难听:“不要叫我。” 听到她说话,裴涪浅松了一大口气,刚刚那一瞬间她差点怀疑她…转瞬,又有些生气:“你坐在这里不出声知不知道会吓死人!” 程晓没有回答她,径自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不要叫我,我不是你妈。” 一口气梗在胸口,如果这个人不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裴涪浅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上去撕烂那张讨人厌的脸。 “不叫就不叫!说的跟谁稀罕似的!” 她的忍耐到了极限,控制不住的粗声吼道。 一颗热腾腾的心瞬间被冷却,她在心里一遍遍嫌弃的唾骂自己。 这么多年打脸打的还不够响吗? 大不了脱离关系,谁怕谁是孙子! 一想到刚在门口还满怀期待的幻想着,就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谁让她自作多情了?傻逼不傻逼! 程晓置若罔闻,只是问了她一句:“你那天带谁回家了?” 她一脚已经离开,听到这话没多想转身气呼呼的说:“不是说你不是我妈了吗!那你还管我带谁回家!” 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上一闪而过狰狞,声音更冷了些:“我再问你一遍,你带谁回家了。” 这一句并非疑问。 裴涪浅和自己较了半天劲儿,才不情不愿的回答:“同学。” 同学。 呵。 她站起身走上前,看着面前那张倔强和不服气的小脸蛋,半晌,轻笑了一声。 接着,毫无预兆,狠狠的一巴掌直冲着那张脸打了下去。 半天,裴涪浅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手捂上火辣辣烧疼着的脸颊,她才恍然反应过来。 惯xìng使她的头偏向了右侧,发丝也凌乱的粘在脸上,看起来很是狼狈。盯着眼下精致的大理石地板,她平静了片刻才抬起头,一反常态的冷静,淡漠的说:“如果有病就赶紧去医院,别在我面前发疯。” 刺痛的疼意灼烧着她的脸颊,也彻底寒了她的心。 这一巴掌,打碎了她对母爱所有的妄想和渴求。 从今往后,她和面前这个女人再没有半点关系。 早该看清的,不是所有一切只靠努力就够了的,有的人,有的情,根本就不值得她追求。 抬头看向面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尽管眼眶酸涩难忍,她还是咬紧了后牙槽,任是不肯在她面前服输。 比她更先一步说道:“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关系,我再叫你一声妈我跟你姓。” 程晓闻言,只是轻扯了下嘴角。过了一会儿,一声嗤笑才自嘴边发出,不知是在嘲笑着谁。 “你当我不想和你们脱离关系?你们姓裴的害我还不够惨么?这辈子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裴伟良,然后生下了你!” 那面露狠色的模样,裴涪浅都不曾怀疑下一秒她就会冲上来掐死自己。 到底是有多恨,竟能让她对着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亲生女儿说出这般遭天谴的话。 这样的人,到底哪一丁点还配称为一个母亲?! 裴涪浅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深恶痛觉的憎恨着自己的母亲。 她终于bào发,大声斥吼:“那你当初干吗还要生下我!如果可以选择投胎,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想做你的孩子!” 如果没有生下她,她何必要承受这从小到大的痛苦和折磨! 如果没有生下她,她何必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去艳羡别人! 她这一声吼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刚一吼完便支撑不住的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到底是年轻气盛,学不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和意气用事。 而反观程晓,只是冷静的望着她,就好像她的行为真的可笑又愚蠢。 怔愣片刻,她才别开眼轻轻勾了下唇,发出一声自嘲的笑意。 为什么面对所有人的诋毁和羞辱时还要一意孤行的生下她? 为什么连提供精子的那个人连看她一眼都不屑一顾时还要忍耐着生下她? 她多不想承认,是因为她傻兮兮的以为能靠一个孩子来留住他。 可能是老天爷都不愿意让他和肖卿再在一起吧,也可能是老天爷都在可怜着她。那一个醉酒的夜晚,是她这一生仅有的美好之夜。 她身形偏瘦,腹中的胎儿并未凸显,才得以顺利的瞒过所有人,直到五个月时无法再yào流。 她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尽管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说过不会疼爱这个孩子半分。可她却固执的以为虎dú不食子,总有一天他会改变想法,屈从于家庭的温暖。 于是在背负着周围所有人的辱骂、绝jiāo,甚至搬出宿舍,放弃学业远离人大,她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在人生最昏暗的那几个月,艰难的却又义无反顾的生下了这个孩子。 开始的时候,她看着那个小婴儿还总是忍不住的偷偷笑,这是她和他的结晶,是他们在这世上再也无法割舍的联系。可慢慢的,她的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足够的绝情,他说到做到,心如磐石,狼心狗肺。 于是她再也不想去看那个孩子,再也不想做个好母亲。 既然他要毁,就干脆彻底点。 裴家、肖家都别好过。 程晓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即可惜又遗憾的表情,似在嘲笑这个孩子直到这一刻还在犯着傻。 裴涪浅忽然别开眼,程晓的眼神令她无端升起一种恐惧,她害怕听到她将要说出口的话。可是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非要将她的信念一举毁灭,彻彻底底。 “裴伟良还有一个女儿,比你大。” “不。” 不,她不要听。 “你猜她叫什么?” “不要,不要说。” 双眼腥红,她可怜的乞求着,姿态卑微。 程晓轻呵了一声,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重重落下一记猛锤:“就是你那个亲爱的同桌,她随母姓,她的母亲叫肖清卿。” 她随母姓,她的母亲叫肖清卿。 裴涪浅的耳边久久回dàng着这一句话,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只能固执的摇着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可能…我不相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眼眶中突然掉下了什么东西,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忍不住的向下流淌,潮湿的划过她的脸颊,一滴一滴滴在大理石地板上。那如钻石般刺眼的泪珠,像是带着某种嘲讽的气息向她微笑着。 刚刚她们那么激烈的争吵时,她都不曾哭过。 可这一刻,却是真的怕了。 急于在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玩笑或恶意诋毁,可是除了冷清,再无其他。尽管嘴上不承认,可她知道自己是信了的。 或者在程晓刚刚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了,那一天裴伟良在听到肖瑾打电话后激动的摔碎了杯子,也终于有了解释。 她一味的摇头,眼泪忍不住的狂乱流出,那双颤抖的腿再也承受不住她的坚强,缓慢蹲了下去。 “你知道吗?当年,我和肖卿也是同桌。” 一句话,令她彻底跌坐在地。 程晓径自说完,转身重重的踏着楼梯回房间。 许久许久,楼下的客厅才bào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大到震慑屋顶。 哭的那个人万念俱灰,肝肠寸断。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那张漫上皱纹的脸,视线越来越模糊,过去的一幕幕像是电影般被重新播放着,那些被她深藏在心底二十年骄傲的破碎的,喜悦的心酸的,开心的痛苦的,色彩斑斓以及昏暗沉重的过往,再次鲜活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佛说,求之不得求不得。 二十年了,该放下了。 ** 程晓的几句话,摧毁的不仅仅是裴涪浅对亲情的贪念,同时毁掉的还有友情和爱情。 高考前的那大半个月,是他们几人都不愿再回想的痛苦和挣扎。 裴涪浅放弃了清华的名额,她没有隐瞒教育她三年的恩师,乾隆爷心疼之余叹息着给了她一个安慰和鼓励的拥抱,让她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申请国外的大学。 她不去清华,那个说要一起在清华鱼ròu人生的人,心也碎成了稀巴烂。在她之后,那个人也放弃了清华的名额。 再一次等在她家门口,肖裕抽出烟盒中的最后一根烟,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可是谁又会在乎? 他知道,没有人了。 她再也不会关心他的健康,他是死是活,她都不在意了。 从她说出那句不读清华了之后,她就单方面的放弃了这段感情。 每每想到此,他就控制不住的想打人。 当初作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她,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的人也是她。 她当真以为自己是神,能主宰这世间一切吗? 他不放手,她休想从他身边逃走。 卧室门外,张嫂轻轻敲门:“浅浅?” 她担心出事,尽管没有人应答,也只能不厌其烦的敲着:“浅浅你乖,把门开开,别闷在屋子里,你吃点儿东西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才终于被打开。 张嫂乍一看到面前那张苍白虚弱的小脸,忙背过身去擦眼角滑落的泪水。 说出口的声音沙哑难听:“我不想吃,您不用麻烦了。” “浅浅啊,怎么样也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张嫂心里着急,她照顾着这个孩子从小长大,这几天光是看到她这副憔悴的模样,自己的心都疼死了。怎么那为人父母的反而不见了人影! 可是她再看不惯,再替浅浅不值和生气,终究也只是个外人。 裴涪浅微微摇了下头,真的没有胃口:“我真的吃不下。” “哎。”张嫂叹气,没办法再勉强她,只能说:“那你饿了的时候一定要说,我就在楼下,你别害怕啊。” 她犹自轻笑一声,自嘲的勾起唇角。 再没什么能让她害怕的了。 犹豫了下,张嫂纠结着开口:“那个浅浅啊,你同学一直在门口站着,他天天来,我说了你不在他也不走,你看…..” 话还没被说完,裴涪浅就冷淡的打断了:“他爱呆多久就让他呆多久,说我不在就行了。” 转身,她回房间,带上了门。 顺势仰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就又睡着了。 阳台上的落地窗帘始终严实的遮住了所有的阳光,从未被拉开。 ** 六月七日的那一天,肖裕起了一大早,特意在洗手间把自己收拾的体体面面,意气风发。 到一楼餐厅时,全家人都坐在那里等着他,他拉开椅子,如往常那般自然的坐下。 喝了一口热粥,他抬头看一眼,静悄悄的。 除了他以外,竟没人动筷子。 低头又舀了一勺白粥,才开口:“怎么都不吃,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还能调侃,肖靳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忍着心底的酸涩,他低头去动筷子,边说:“吃,吃。” 肖裕不再说话,安静低头享用早餐。 父母不方便多说什么,肖靳只能一再的找话聊:“你别急时间还早,我一会儿送你去考场。” 肖裕点了下头没反对。 食不知味也许是肖老大此刻最明确的感受,想到昨晚自己手机上的那条短信,他只能在心底叹一声气。 那是考场附近酒店的取消订单通知,肖裕原本是用他的信用卡定了两间套房的。尽管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可他始终确信着她一定会去参加高考。 肖靳不知道自己还能劝些什么。偏头看了一眼,父母的表情也并不怎么好。 直到看着那两个孩子拉开家门,和怡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整了整小儿子的衬衣领子,轻轻拍了拍,说道:“别为难自己,不管考的怎么样都没关系。” 肖裕勾了下唇,淡淡挑眉:“您多虑了,我会好好考的。” 不只是考试呐。 和怡低下头去,心却像是被人撕扯着的疼痛。 母子连心,她的儿子心里不舒坦,她这个做母亲真的能感同身受。 只能点一点头,没什么力气的说:“加油。” 肖裕忽然一阵恍惚,猛然想起前不久才有人和自己说过这两个字。不过几天而已,却是天堂和地狱之分。 收敛多余的表情,他微笑,问道:“帅吗?” 和怡配合的打量了他一番,从头到脚,然后毫不吝啬的点头称赞:“帅死了!” 如此他便放心,转身跨出家门。 路上,他不厌其烦对着车里的镜子照来照去。肖老大最近都尽量让着他顺着他,可实在受不了他这副做作的样子。 “咱能不照了么。” 肖裕没听见似的,又自顾左瞧瞧自己的发型,又看看有没有新长出的青春痘。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帅吗?” 肖靳默默翻一个白眼:“你都问八百遍了!” 他哦了一声,暂时放心。 肖老大隔空瞥了他一眼,充满怀疑的问:“你该不会是打算色.诱吧?” 他玩笑似的一句话,取笑成分居多。却没想到对方沉默了下,语气认真的说:“如果有用的话。” 也就是说并不排除会有这样的可能? 吓得肖老大差点闯了红灯。 肖靳在这一刻特想叫他一声哥,墙都不服就服他! 高考这两天通向考点的道路提前就被进行过疏通,今天这一路大抵是北京除了重大会议以外难得的畅通。 很快便到了考场,肖裕下车后没有任何东张西望,找到自己准考证号所对应的考场,坐下来耐心的等待发试卷,然后答题,jiāo卷。 一连两天,四门考试,他都在重复着这样的行为。 直到最后一天下午五点钟响起了英语结束的考试铃声,漫长的十二年,就此告一段落。 踏出教室,震耳yù聋的宣泄和嘶吼声响彻整个校园,所有的学生期盼这一刻已久,就等着铃声一响起,便要将这三年所受的所有痛苦和折磨一并发泄而出,毫不保留,就此挥别。 漫天飞扬着被撕碎的书本,如雪花般缓缓飘落至一楼,直到再也看不清。 从隔壁班走出来的隋海岩和卯劲红着眼圈上来狠狠的拥抱着他,他感觉的到他俩颤抖的身躯,无声的拍着他们的肩膀给予安慰。 从乾隆爷办公室跑过来的段王爷,也无声的加入了他们兄弟间的亲密拥抱。说好了的,即便是不参加高考,他也会陪着他的兄弟们一起奋战。 这些年,他们收获了最真挚和友情和美好的爱情。 该感恩的。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那首老掉牙的歌曲。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我的未来不是梦 ……” 一首唱完继续换至另一首,从张雨生切换到汪峰《怒放的生命》,再到可米小子的《青春纪念册》,有人流着泪哽咽唱着《朋友别哭》,也有人悲惨的吼破嗓子嚎唱着《从头再来》。 每一首,他们兄弟四人都跟着齐声歌唱,从开始的激动一直唱到最后的哽咽。 隋海岩眼皮子软,早早就和卯劲抱头痛哭成一团。 肖裕扒在熟悉的栏杆上,目光无意识的望向对面,听到有人又带头唱起了《分手快乐》。 这次,他再也不能跟着唱了。 另一边,被眼泪洗了脸的隋海岩和卯劲听到歌声,默契的同时抬起了头。 他们怎么忘了,有人比他们几个的心里更苦。 ☆、诀别 隋海岩走上前,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狼狈的擦着眼泪,说:“阿裕,你去找她吧。她来考试了,就在你隔壁教室。” 那人似是一点也不意外,淡淡的望向远处,轻声开口:“我知道啊。” 他们一早就说好要一起参加高考,他记得,她也会记得的。 所以哪怕这一个月以来她都未曾露过面,他也一点都不怀疑她会来参加高考。 段王爷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别往日的嬉皮笑脸,表情沉重的看向他:“阿裕,你打算怎么办?” 同时放弃清华,他们俩人亲手断了这一条路。 虽然这个名额被递延给了第三名的唐甜甜和第四组组长,可段王爷的心里依旧不好受。 一个是他亲如手足的兄弟,一个是他当作妹子在疼的女孩儿,虽然人生本来就脱离不开挫折,可他多么希望,他们俩人不要分开。 因为他们,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啊。 肖裕沉默了许久,轻轻呼出一口气,才转身看向他们三人:“我一会儿就去找她。” 虽然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轻松,可是能听到他这么说他们也就放心了。这些天还一直担心这小子会一蹶不振,看来是多虑了,阿裕什么时候向命运服输过。 那些过去的事情,这几天他们也断断续续从段爷爷口中得知。 尽管老人一再不愿意告诉他们,可是直到这件事对裴涪浅的伤害大到让她放弃了清华的保送名额,老人才终于松了口,希望能通过他们这些朋友来劝劝那姑娘。然而他们压根连面都见不上,不止他们,就连阿裕都未曾见过她。 隋海岩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要比狠心谁能比得过变了心的女生呢? 说放手就放手,说不要就不要,根本不考虑被扔下的那一个人心痛成什么样。 尽管这种事在他们看来也无比荒唐又cāo蛋。可是和阿裕六年兄弟,和裴涪浅三年前后桌,和阿瑾也做了两年的同学,无论出于对哪一方的保护,他们都希望这件事能赶紧翻篇,这三人都别受到太深的伤害才好。 特别是那两个女孩子,她们的心理承受力最好再强大一些。 他们可以想象,但却无法体会高考前的那一个月对于她们俩个来说,都是一场毁灭xìng的噩梦。 尤其是肖瑾,她不像裴涪浅从小就独立又坚强。尽管没有父亲,可是母亲给了她所有的疼爱,她一直被呵护着长大,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那几天,她哭着一遍遍的对母亲说浅浅是她最好的朋友,妈妈你不要伤害她好不好。 可是伤害早已铸成,从二十年前就根深蒂固着,肖清卿流着泪安慰女儿。她摇头否认说自己从没想过要再和裴伟良走在一起,过去的事情她早就放下了,她现在只要有阿瑾便已知足和幸福。 阿瑾泣不成声,一次次的哭着睡着在母亲的怀里。 可是就连在梦里,她都心碎的呢喃着:浅浅的爸爸对她特别不好,她不想要那样子的爸爸,他一点都不像是个伟大又慈祥的父亲。 肖卿只能不断的抹去那小脸上的泪水,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承诺她:不会的,她只要阿瑾。 ** 附中的cāo场上,夜晚漆黑黑一片,高考过后,是死一般的宁静。 这个时候,已经毕业了的高三学生应该都去了KTV或是网吧,彻夜通宵不眠。 如果没有出现后来的这些事,她想他们应该也会在一起夜不归宿玩闹至天亮。而不是此刻,孤单的,一遍又一遍的绕着cāo场跑道慢走。 走累了,她便停下来就地而坐,休息够了,就再站起来继续走会儿,反反复复,不知几次。 她以为这偌大的cāo场仅剩下她一人,却并发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一直陪着她,目光眷念的望着她那模糊的身影。 直到她再一次原地休息,那个人才终于出现。 “不走了吗?” 身旁,忽然一句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响起。 她抬头看去,恍恍惚惚间,竟觉得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 今天是六月八日,差两天整整一个月,原来不过才一个月而已。怎么就觉得恍如隔世了呢?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站起身,坐的太久腿有些麻,趔趄了些,目光在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时,下意识的避开。 肖裕的脸色冷了冷,伸出去的手在冷清的空气中就像是个笑话,在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收回手腕,紧紧的握了握,骨节间发出了咯噔的声音。 “裴涪浅,你想怎样?” 除此之外,他不知还能问些什么。 他知道她忽然间面对这么大的打击,心里难以承受,他愿意宽慰她包容她,甚至和她站在一起去与其他人为敌都没关系,可绝对不是任她就这样将他推开。 当年,她义无反顾的闯进自己的生活,不留一丝缝隙。 今天,也别妄想着他会轻易服输,任她一意孤行。 “不想怎样。” 她冷淡的回答。 可越是这样不吵不闹,越令他心里来气:“有什么不满的你说出来,憋在心里闹别扭算什么本事。” 她抬头看他一眼,过去曾深深眷念的容颜早已印刻在了心底最深处,连碰一下都疼。 可是,她没有办法不恨肖瑾。 虽然她是无辜的,可她母亲却是间接导致她童年灾难的元凶,她没办法忘记自己从小到大一次次的期望又一次次的失望,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她品尝的够够。 肖清卿是他的姑姑,他们那个和睦幸福到让人嫉妒的家庭,又怎么能容得下她这个姓?如果说裴伟良对程家是厌恶至极的名字,那么对肖家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个男人,毁的是两个女人的一生。 裴涪浅并不否认他的渣,相反,替那俩个女人不值。 就为了这么一个没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男人,就这么白白糟蹋了自己的青春甚至整个人生,她们有没有脑子? 爱情,真的会让人盲目和迷失。 她怕自己这些年追在肖裕的身后,也会重蹈程晓的覆辙。 “肖裕,我对你没感情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心如死灰,再也无法dàng起波澜。 三年了,除了高一刚刚开学的那几周还在认识阶段,她什么时候还直呼过他的名字? 曾经多少次,他喊破了嗓子让她不准叫他“阿裕”,她都左耳进右耳出,一叫就是三年,死不改口。 而当她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叫出他的名字时,他才深刻的体会到,这两个字所带给他的疼痛,是那么尖锐和沉重。 走上前一步,他逼视着她,不给她留退路的说:“叫我阿裕。” 她却笑了,用他总是骂她的那句话来回击:“你要点脸行么?” “脸算什么。我连姓都敢不要,你敢吗?” 一句话,令她难堪的别过脸去,不愿再看他。 可对方显然誓不罢休,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非逼着她与他四目相对。 “裴涪浅,你的勇气都去哪儿了?你能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成么?” 她被迫抬头与他对视,嘴角勾了勾,反问:“你能别来烦我了成么?” 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坏了肖裕,若是放在平常他早就撕破脸甩手走人,可是这时候,他不能走。 他知道,走了,就完了。 “当初我让你别来烦我,你也没听。”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我不会听你的。” 裴涪浅知道和他说不通,干脆不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迈出去的步子才走了两步就猛地被人从后拽住,一个用力,她趔趄着又回到了他身边。 “你属臭狗皮膏yào的啊!” 她气愤的骂着,过去他怎么骂她的,她全部还了回去。 “能不能拜托你离我远一点,看见你们姓肖的我就恶心!” “一个大男生你要点脸行吗!死乞白赖的只会让人瞧不起!” 可是无论她说出口的话有多难听,他始终表情淡淡的,一副置若罔闻隔绝世外的样子,决心跟她耗到底。 他还是这句话:“脸值几个钱?” 裴涪浅被噎了一下,心里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她转过身去,狠狠的伸手一抹眼眶。 别这样啊阿裕,别这样…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祈求,拜托别让她看到他这副卑微的模样,她的心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伤痛了。 身后忽然一声叹气,无奈又心酸。接着,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拥进了怀里。 眼泪,便再也伪装不了的夺出眼眶,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耐心的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时不时的摸摸她的头,想把所有的心疼和安慰全部给她。 “傻不傻呐。” 他轻声低喃了一声,听着她隐忍的哭声,恨不得将那些让她难过和伤心的人全部碎尸万段。 可那些人里,也有他的家人,他怎么动的了。 抚摸着她的发丝,他郁闷的说道:“裴浅浅,我心疼死了!” 真的,快心疼死她了。 凭什么那些大人们不负责任的后果要他们来背负和承担,招谁惹谁了啊!恶狠狠的低咒了一声,他面露残光,更紧的拥抱住她。 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就算被他爸打死,谁也都别想让他们分开。 怀里的人却在这时蓦地挣脱开他,向后退去好几步。 她摇头,不断的重复:“我不要你了,肖裕,我不要你了。” 肖家,她进不去,这个人,她再也不敢要了。 他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气冲冲的吼她:“裴涪浅我告诉你,你要也得要,不要还得要!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我,即便是做鬼你都得跟着我姓!” 她一听就笑了,全身的刺儿都被他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讽刺的开口嘲笑:“你们姑侄俩还真是有意思,你姑姑一心想跟我姓,你却要我和你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就不恶心?” 肖裕受不了她这种yīn阳怪气,皱眉道:“你没必要把他们之间的问题放大到你我身上,我就是我,任何人都决定不了我的选择。” “可是你姓肖!” 她忽然bào发的吼道:“我有多恨你姑姑,就有多恨这个姓。肖裕,如果你还怜悯我的话,就放过我吧。我一看到你就想起肖瑾和她母亲,想到我受过所有的痛苦。你们从小到大都那么幸福,而我呢?生活在一个变态的家庭中,我没有一天感受过幸福是什么!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我可以恨那个让我家庭破碎的人,她们凭什么可以幸福?做错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幸福!” 竟然他非要纠结于此,那她便掏出那颗血淋淋又伤痕累累的心给他看,再也不愿隐忍下去。 肖裕的火气瞬间被她这一番话所熄灭,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她心里难受,却不曾想到竟有这么多的痛楚和怨恨。 他承受不了,真的不行。 “别这样,浅浅。” 他终于叫她浅浅,过去那么多柔情蜜意的温情时刻,他都羞于开口,却又偏偏在这激烈的争吵中,这般亲密的唤她。 可惜的是,她不在乎了啊。 她声音低哑的说:“我不读清华了。” “没关系,清华也没什么好的,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她忽然抬头,瞪他:“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去念清华了,我再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持续的死寂蔓延在这四周,就连空气都仿佛静止了,在斥责着她的不识好歹和无理取闹。 手掌紧紧的攥成拳头,他别开眼不再去看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揍她一顿。直到咽下那阵强烈的气愤,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现在脑子不正常,我不和你计较。” 她一听更气了,破口大骂:“你才脑子不正常!你全家都脑子不正常!” 过去一直想骂的这句话,因为总担心会把自己也骂进去所以从未说出口过。可现在她不在乎了,相反恨死了这一家人,也就再无所顾忌。 肖裕忍了又忍,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了。 他真是烦死了她这样的态度,好说歹说都不听劝,上前一步,动作粗鲁的拽住她,声音冷了又冷,沉声警告:“裴涪浅我再说一遍,你他妈的休想甩了我跑去国外找小白脸,老子这辈子要能放过你我跟你姓!” 前后脚放弃清华本来就是做好要和她纠缠下去的决心,她为难她自己,那他就陪着她一起彼此折磨。反正他们家已经有了肖靳,即便是背弃这个姓,遭千人唾弃,他也绝不犹豫。 因为他清楚的了解自己,如果余生没有裴涪浅,那他又和行尸走ròu有何区别。 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相看生厌彼此折磨,至少,她还在他身边。 别跟他说什么错过这个人还会有更好的人出现,瞎几把扯淡的玩意儿他不信。他只知道,爱这个人就不能让她离开,不择手段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可是老天爷偏偏不如人愿,他们都以为过了这个坎儿,人生便会一帆风顺,哪里会想得到老天爷给他们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甚至这一回,爬都爬不出来。 裴伟良和肖清卿死了。 裴家和肖家,万念俱灰。 肖瑾在葬礼上,撕心裂肺哭晕过去了好几次。肖裕的爷爷,那个清华大学的退休老教授,我国工程热物理学科的奠基人之一,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承受不住打击晕倒在地。 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着肖清卿的尸体准备进行火化时,肖瑾死死抱住车轮子不撒手,摔倒了一次又一次,她死命的大声哭喊着妈妈别走,别留下她一个人! 那痛心切骨呕心抽肠的哭声响彻云霄,震碎了肖家所有人的心。 肖清澈和肖清俩兄弟眼圈猩红的紧紧盯着那架冰冷尸车上的人儿,不愿承认那个从小跟在他们屁股后面nǎi声nǎi气撒着娇的唯一妹妹,竟这般荒唐的去了。 和怡和赵知了俩妯娌泪流不止走到那个小姑娘身旁,弯下颤抖的双膝,拽开她冰凉又僵硬的小手。赵知了抽泣着说:“阿瑾啊…松开吧…让你妈妈走吧…让她体体面面的走吧…” 她甩着头,眼泪汗液打湿了整个头发,痛彻心扉的不愿松手:“我不要!我不要!妈妈!妈妈你别不要阿瑾!妈妈你回来啊回来啊!” 任她哭哑了声音,她最亲爱的母亲是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冲她微笑。 肖家的长子,肖清卿的大哥,肖裕和肖靳的父亲,肖清澈艰难的弯下腰,用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拉开了肖瑾的小手。 “大伯不要!我不要松手!我要妈妈!我要我妈妈!” 眼睁睁看着肖清卿被推走,直到再也看不见,肖瑾仰天痛嚎:“妈妈啊!” 人人都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一夜之间,肖瑾白了头。 肖靳和肖彦面色凝重的站在那少年的两侧,从昨天起,他就再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那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抽搐颤抖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尽管听不见他的哭声,可那地上成摊的水渍却全部来自于那双如黑曜石般耀眼的双眸。 阿裕啊,怕是再也不能任xìng妄为了。 ** 与肖家沉重的悲痛相比,裴家却是冷冷清清,裴伟良的遗体在肖清卿葬礼的前一天就直接火化了。 从头到尾,程晓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裴涪浅分明看得出来,她是心死了。 心死则无生气。 哀莫大于心死。 夜晚,裴涪浅下楼时,看到她还站在遗像前面,从安置了骨灰盒后回到家,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喝水吃饭。 她没有打扰,转身打算回房间,却在上楼梯时隐约的听见了沙哑的声音。 “这是你要的吧,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你想和她到地下再续前缘,我偏不许。你们这一世生未同衾,死,亦不能同穴。” 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间的,裴涪浅蹲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 生未同衾,死亦不同穴。 原来这就是她着急要将裴伟良火化的原因,丈夫和初恋情人突遇事故,车毁人亡。她一滴眼泪都未曾流下,原来竟是不愿承认他们最后还是死在了一起。 裴伟良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和她继续有名无实的婚姻。 他最后,还是抛弃了她,选择了肖卿。 泪水打在地板上,裴涪浅的视线变得越发模糊,失去了一个从小到大都不疼爱她的父亲,以后的人生路,她和只剩下驱壳的程晓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肖裕是再也不可能了。 她的爱情和友情,永远的终结在了2007年的夏天。 一个星期后,她拖着全部的行李出现在首都国际机场,程晓让她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她不忍反抗那个没了表情的女人,点头应允。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排队过安检时,她还是看到了他,只身一人,形单影只。 他向她走近,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瓷砖,良久,才轻轻的问她:“不走行吗?” 她没有说话,因为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听到这个答案。 肖裕抬头看她一眼,凄惨一笑:“我怎么办?” 她有没有考虑过哪怕是一丁点,她这么走了,他该怎么办? 裴涪浅这回没有逃避,而是深深的凝望着他,她要好好将这个人的鼻眼记得清清楚楚,她要永永远远将这个人的模样放在心里最深的那个地方。 明知道不可能,他竟还妄想着能留下她:“数学竞赛的那一天,你明明就答应过我会一起去清华,绝不掉队的。” 裴涪浅别开眼,伸手抓紧自己的书包肩带,半晌,才哽咽着说:“忘了吧,都忘了吧。” 他摇头,苦笑着看她:“我做不到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她慌忙伸手擦去眼泪,嘴里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她又一次的咬碎了嘴唇。 不敢开口说话,怕坚强和伪装白费,只能虚弱的摇了下头。 他上前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颈间,深深的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短短几日他都无法忍受相思之苦的折磨,未来那么多年,他要日日夜夜在朝思暮想中活成行尸走ròu吗? “别走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一滴泪毫无预兆滑落在她颈间,裴涪浅浑身一瑟缩,悲痛万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最后给予他安慰,眼泪无声的流下,浸湿脸颊。 他们的身上,都背负着沉重的生命,怎么还能不顾一切的携手相伴。 他低声呢喃,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rǔ名,似是要把这么多年的份儿全部补回来。 她听在心里,那颗心从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千疮百孔了。 “肖裕,你要好好的!” 没有她,也要活的光鲜亮丽,做最耀眼的那一颗星。 “我不。” 他任xìng的摇头,下一秒,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直到渗出丝丝血迹。 她仿若感觉不到任何的疼意,心里却高兴着他这一举动。 如果他能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疤痕,未来的日子,她也有所依伴了。 最后深深的看他一眼,她淡淡微笑,犹如老朋友般和他道别:“再见,肖裕。” 转过身去,内心一片荒芜。 ** 此去一别经年,少年路行渐远。 仗剑红尘一梦,惊起波澜万千。 月下谁人轻许,昔时旧景依存。 执手三生情定,不悔共走世间。 …… 作者有话要说: 校园就告一段落了,后面会进入到协和的生活,有三万多存稿,待我修改修改就一次xìng发上来。其实是一开始就先写的协和,只是写的 过程中调整了前后顺序,就把协和放在后面了,应该会在30w完结。 ☆、关心 【二零一七年,北京】 “阿裕...阿裕....阿裕.....” 细碎的梦中呢喃声声喊在肖裕的心上,温热的白毛巾一下一下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颊,凝望着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小脸,他的心里无奈又心疼。 梦到什么了,让你这么难过,你那么狠心的人也会有伤心的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吗? 他静静的坐在地上,终于没忍住,右手覆上她的眉间,执着的抚平那里的褶皱。 “还知道回来吗?”看着那沉睡的面容,他低声的开口,更像是自言自语:“你还知道回来。” 他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一句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底最深的怨念发泄而出,他从不想承认,这些年来计较的无非就是她不肯回国,不肯回来看他一眼。 肖彦总以过来人的口气讽刺他这种孩子气的斗气行为,可他这一身被她惯出的臭毛病,没有她在又要怎么改? 幼稚吗?他不觉得。 仿佛把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她后悔,他就满意了。 他爬上床躺在她身边,拉开一床薄被,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闭上眼想好好睡一觉。几分钟过去,却又动了动,像是和自己较劲似的,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最后十分不情愿的伸手将那一坨ròu体抱在怀里。 瞪着那张早没了婴儿肥的干瘪脸蛋,他蹙眉纠结了片刻,然后咬牙切齿:“要是你明早醒来记得今晚的一切,我就考虑下原谅你。要是你敢忘了,老子就揍到你想起来为止。” 说完,紧了紧怀里的ròu体。 真他妈该死的软。 仿佛做了一场好长的梦,梦里她竟然看到了他,多么庆幸,他还愿意到她的梦里来。 数不清是多少次从梦中醒来,呆呆的望着入目那一片白色,天知道她有多么希望能重睡一遍,再回到那个梦里看一看想念的人。 整整十年,她失去爱人十年了。 像以往一样,尽管知道不可能再回到那个梦里,她依然尝试闭着眼催眠自己:睡下去,睡下去就可以看到他了。 默念持续了几分钟,她叹气,终于挫败的睁开眼,还是没有办法。 想伸伸肩膀活动一下,却在这时蓦然惊觉自己被人搂抱在怀。不,准确说来是她紧紧的缠在对方身上。慌张的低头向下看去,只见自己白花花的右腿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挂在对方的…大腿跟上。 入眼触目惊心的荒唐,她被吓到忘记了呼吸,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然后缓慢抬头。 害怕、恐惧、颤栗瞬间席卷着她的神经,全身的血液仿佛一齐拥上了大脑,涨的发疼。直到看清那张惊心动魄又冷冷清清的俊脸时,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只这一下子,她的身上已布上一层汗液,紧张和恐惧缓慢消失后,随之而来是一股子强烈的后怕和委屈。 她多怕那个人不是他,多怕自己脏了身子,多怕再也不能纯洁的爱他。 眼圈蓦地红了,嘴唇一瞥,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 如果不是怕吵醒他,她一定是要放声大哭,哭尽所有的受惊和委屈的。 真是吓死她了。 而比这更可怕的是,她看到了对方的大腿根处撑起的小帐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晨、勃? 赶紧捂脸,她艰难的低下头去,命令自己不准再想入非非。 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腿从对方身上移开,捡起地板上的裙子边下床,边费力的皱眉思索着。 昨晚,她到底有没有睡了他? 睡了?她低头一眼自己的腿间,好像没有感觉。 没睡?可这满地乱七八糟扔着的衣服又说明了当时的激情。 她敲一敲头,最后遗憾的低叹了一声。 又忘了吗?真是可惜。 而床上那人,在她翻身捡裙子时便已醒来,假寐却暗自偷看她那跟唱京剧似的脸,变来变去,愚蠢可笑。 直到听见一声小心翼翼的关门声,他才缓慢睁开了双眼,片刻,嘴角发出一丝嘲讽的冷呵。 ** 肖裕窝了一肚子的火暴躁的摔上办公室门,跟在他身后的慕笑忱幸亏反应及时,才得以保住他那高挺的鼻梁,yù哭无泪的看着办公桌前那位一脸煞气的爷,眼神哀怨的活像个受气的小媳fù。 肖裕吝啬于向他瞥去一眼,满脑子都是自己下楼后那一室的安静,待看到玄关她的鞋不在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要发火。 她竟然敢! 真是好大的狗胆! 慕笑忱是个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此时看着那张凶神恶煞的俊脸他的心抖了又抖,不敢开口说话。 直到那位爷自己生完了闷气,一抬头才意识到房里还有个人在。 他不悦的皱眉:“谁让你进来的?” 慕笑忱默默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心底忍不住自嘲,他至少站在这里十分钟了,他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呃,我只是想问问今早给您放多少号?” 他竟然忘了快上班了,肖裕安静了几秒,一手拿起桌上的眼镜,语气恢复了冷清:“现在几点?” “八点四十。” 眼镜蓦地被扔到了桌上,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出声:“慕笑忱!你还想不想好好工作了?你推开门看看门口坐的病人,现在几点钟了你才问放号的事情,早干什么去了!今天中午不准吃饭,忏悔!” 慕笑忱:“……”他能不能杀人? 兵荒马乱的一上午,坐在肖医生对面的慕笑忱深觉度日如年,虽然这种低气压隔三差五就会过境一次,可他怕是永远也习惯不了。 要比心理素质,谁能胜过那个已经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呢? 身为实习助手的慕笑忱同学,非常自觉的跑去导医台取回来外卖,轻轻推开办公室门,弯腰把午餐放在茶几上。却在低头的瞬间不小心看到了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是一条微信。 “开了一早上的会太无聊了,下午打算去看看被你嫌弃的那条江。”许诃子。 抬头看了眼沉睡的人,他十分鄙视的瘪了瘪唇,还说什么没暧昧关系,就不要太明显了! 不过自家boss也真的太无趣了吧,连自己女朋友的备注都这么正式,果然是暗黑禁yù男神。他好赖换成“诃子”,都比加上姓要温柔的多,也真不怕许医生那样的大美人伤心! 所以说嘛,找对象还是要找自己这样的人,虽然不比他帅,但起码心是热的,不用捂。仿佛找到了存在的价值,他窃喜的轻笑了一声,尽管声音很低却还是吵醒了本就睡眠极浅的肖裕。 他蹙眉,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几点了?” “十二点半。”慕笑忱知道他有恐怖的起床气,赶紧说道:“时间还早,还能再睡会儿。” 他没吭声,闭着眼缓了片刻才坐了起来,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后整了整衣领,边往出走。 慕笑忱暗自庆幸没惹到对方,刚站起身就听到走到门边那人冷声警告:“下回再在我睡觉时打扰,你就回家吃自己。” “......” 四楼心外科,肖裕乘电梯经过,一眼看到那扇关着的诊室门,也不知道是吃饭去了还是在睡觉。 他忽然的又不高兴了,凭什么在他没胃口的时候她还吃的下去? 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护士台,碰巧护士长张宁刚换了班,看着男神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她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惊叹不知什么风把男神吹到了四楼来! 忽然眼前一亮,她得意的弯起唇角来。 哈哈,骨科!骨科就在四楼! 默默给自己的高智商点了个赞,男神大中午的一定是来找女神一起吃饭的,果然年轻人谈个恋爱就是难舍难分,午休这么短的时间都要腻在一起。 眼见对方走近了自己,她挑动着眉头,甭管对方认不认识她,先自来熟的问他:“肖医生,您来找许医生呀?” “裴涪浅呢?” “啊?”张宁微张着嘴,这怎么和自己设想的不太一样? 怕是有正事她赶紧回答:“裴医生还没下手术,是需要会诊吗?齐医生今天门诊,应该有时间。” 果然。 肖裕心底有些不满,她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曾出过车祸,腿伤的后遗症根本不能支撑她在手术台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没事,谢了。”他点了下头,顾不上去看对方那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异常的沉重,不由的想起那段尘封的难堪往事。 那是他们分开的第三年,也是在他UCL,她在哈佛的第三个学年。横跨着大西洋,彼此之间差了五个时区,6000多公里。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逼着自己忍住想去见她的yù望,不为别的,就是年少赌的那一口气。 他气她因为无关紧要的那些人轻易就放弃了他,气她因为家庭的突变就一副世界末日活不下去的样子,更气她的不信任,气她不相信他会一直陪着她! 尽管摆在他们之间的阻拦看起来难以跨越,可是他明明说了他根本不在乎那些狗屁lún理道德,更何况犯错的是她父亲,她怎么就非得把这种痛苦强加到他们的感情上? 上一辈的纠葛,凭什么要他们来承担? 在他那么强烈的反抗和努力之下,换来的是什么呢? 她那一句“永不相见”,摧毁的不仅是她的信念,也是他的。 他明明可以去哈佛却没有,他明明可以买一张机票去看看帝国大厦也没有,他明明…明明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以去美国,但是都没有。 直到接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愿再回想起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几个小时内他都精神恍惚,不太确定电话里那人所表达的意思,可又清清楚楚的记得她说了一句:“She was an accident.”(她出车祸了) 他跟自己说,只去看一眼,毕竟同学一场。 飞机降落在波士顿Logan国际机场,他上了一辆等候多时的黑色奔驰车,开往医院的那段路慢的真是出奇,他仿佛能听到秒针滴答滴答走着的声音,可脑子却只有那么一句话。 “Ian.”那女孩叫了他一声。 他怔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盯着ICU病床上chā满管子的那人太久太久。 隔着一层小小的玻璃,他都看不太清那人的样子,即便能看得清,他也怀疑浑身chā着那么多管子的她,自己敢不敢认? “I’m fine.”他伸手搓了搓麻木的脸颊,艰难的扯了下嘴角:“thanks,Ruby.” 被换做Ruby的金发女孩儿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心疼的看着这个当初犹如撒旦一般把自己从黑人手里救出来的男人。如果没有他,自己早就被卖到拉斯维加斯了。 两年前在英国的那个地下酒吧,当得知她竟也是哈佛的学生时,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她一点也不在意他会有这样的眼神,料谁也不能理解有着高学历的金发美女也需要靠出卖自己身体来生活。 后来她才知道,那一闪而过的惊诧和自己根本没关系,他所有的情绪不过是因为正好有一个心上人也在哈佛罢了。 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她偶尔向他汇报着她身上发生的大事,他没有一句话的表示,但她知道他已经默许了。只是有时也会怀疑他是否真的爱这个东方姑娘,否则为何两年的时间,一次都没有来美国看过她呢? 而直到这一刻,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背影刺激着她的视觉,她才明白了他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情有多么的深刻。 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仿佛听见了他低低的开口,说了一句中文。 肖裕费力的睁大双眼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人,床头柜上监护仪正滴答滴答的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移开头,再也看不下去。 那双冷清的眸子突然变得滚热,他低头,右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病房冰冷的门,就好像在抚摸着她的身体似的,一滴泪飞快的落在了地面上,他难受的开口,声音哑的像乌鸦般难听: “裴涪浅,你过分了啊。” 你要一个人离开,却又不照顾好自己。 你要一个人承担,却又不爱惜好自己。 你要一个人煎熬,却又不善待好自己。 你那么自以为是,怎么不保护好自己,向我证明你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呢? 你那么过分。 记忆像浑水猛兽,一旦打开控制的阀门就很难再关上。肖裕黑着张脸回到办公室,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缓了缓神,才拿起手机拨了串号码。 休息室正午睡的慕笑忱被boss一个电话叫醒,心不甘情不愿的裹上外套敲了敲对方虚掩着的门。 肖裕见他进来,没有一句废话的吩咐道:“你去清州私房菜打包几个清淡的菜和养胃粥,一会儿送去给骨科的裴医生。” 慕笑忱怀疑自己听错了。 肖裕见对方没反应,皱眉道:“听不懂人话?” “不…不是。”慕笑忱诧异的看了眼时间:“可是,还有十分钟就上班了啊…“ 而且清州啊…好远啊…他不想去啊……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主任查岗我兜着。” “送给哪个裴医生?” “裴涪浅。”肖裕说着想到了什么,看像自家助理的眼神突然不那么友善了,他一脸平淡的补充:“就是那天在食堂你一脸色眯眯无耻又下流盯着一直看,并且差点叫出“浅浅”的那位裴医生。” 慕笑忱想杀人了。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要给裴医生送饭? 他和他的女神很熟吗!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肖裕冷笑一声,讥讽的嘲笑:“你觉得和我比起来,你哪一点儿占了优势?” 言外之意,裴涪浅会眼瞎的看上你? “我觉得…”慕笑忱咳了一声,本打算据理力争,却在看到对方沉下去的眼神时硬生生改了口:“我觉得,你真帅!” 我觉得你混蛋啊!!! 我觉得你不要脸啊!!! 我觉得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畜生啊!!!! “骂我的时候最好出了这个门。” “呃…怎么会呢,呵呵…” 肖裕哼了一声,觉得多说一句都是侮辱自己的专业。 “滚吧。”他挥一挥手,连眼皮都懒得再抬。 慕笑忱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死心的问最后一句话:“报销吗?” “三倍。” 成jiāo! 欢快的拿起对方扔过来的车钥匙离去,想到可以打着肖裕的名号海吃海喝一顿,心情还是无比的美好。 清州啊,真是想一下心肝肺都在疼的美味佳肴。 等慕笑忱拎着打包好的精致饭菜回到医院时,从张宁那里得知女神还没下手术,不由得皱起了眉不满道:“什么手术非得要占用吃饭的时间,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张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些没机会上手术台的医生是不是都这么无知? “你以为上手术是掐点计时的啊!不然中途休息顺便吃了饭再睡个觉?” “呃,那倒也不是。”慕笑忱颤颤的,“好吧,那麻烦你把午餐给裴医生放起来,等她下了手术记得提醒她加热了再吃。” 张宁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喜欢裴医生,想追她?” 被人当中揭穿心事总是那么不好意思,慕笑忱脸红心跳加速的狡辩:“别瞎胡说。” “你看你,脸都红了呢。” “我这是热的!” 并没什么威慑力的眼神瞪了张宁一眼,然后落荒而逃。 又送走一位病人,肖裕捏了捏发疼的眉间,站起身打开角落里的小冰箱,这个小冰箱还是他进协和的第一天就让自家大哥亲自去买的,包括里面的各种矿泉水都是他义务提供。 只是后来他嫌麻烦,再采购填充的任务就jiāo给了慕笑忱。为此慕笑忱每次都要郁闷好几天,觉得他是在暴殄天物严重浪费水资源。 他嗤笑了一声,随手拿了瓶VOSS倒进杯子里。 其实这样说过他的不止慕笑忱,当年还在学校,他有次去打球吩咐裴涪浅去买水,结果看到她拿着一瓶脉动回来顿时就发了火,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委屈看着他,还在辩解运动后要喝运动饮料补充糖分,少不了被他一顿吼。 正说着,有人敲门进来。 懒懒的向来人瞥去一眼:“送去了?” 慕笑忱点头,老实jiāo代:“裴医生还没下手术。” 像是听到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似的,眉头不由得皱紧着,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眼里的不满更强烈了。 “可以叫下一位了吗?” 喝了一口水,他才表情淡淡的点了下头:“嗯。” 尽管很想去骂那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人,但他幸好还有一点身为医生的自觉,忍下心里所有的情绪,回到办公桌前又恢复了那个冷漠的肖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接第12章,和肖彦方欣两口子吃完饭的那天夜里。 都市部分啦 ☆、还爱着你 临下班的时候,肖裕接到有些日子未见的准新郎官电话。 越临近婚礼,肖彦最近越是忙的晕头转向,打电话来竟然是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家,新房有些东西需要他帮忙去搬。 Oh shit,他才不愿意去做苦力! 果断的拒绝,然后拿起衣架上的夹克挂在手腕处,他抬步准备回家。 却在刚走出科室的走廊上,意外的瞧见了拐角处站着的一男一女。 女人正一脸灿烂笑容的将手中纸袋子递给了男人,男人一脸惊喜的打开取出一块马卡龙满足的下咽。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逗得女人又笑开了颜。 他妈的! 慕笑忱他是不是活腻了?谁的女人都敢泡! 还有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真当他是死人吗?竟敢给别的男人买点心,还对他笑! “挂了!”肖裕将心底逐渐蔓延燃烧起的熊熊怒火发到自己二哥身上,不等对方反应啪的挂了电话,然后大步向前。 忍无可忍,他走上前,愤恨的吼道:“慕笑忱!” 被点名道姓的小慕同学吓得虎躯一震,半个马卡龙还在嘴边吞咽着,他看向来人,一脸郁闷:“肖医生,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能不能麻烦您下次稍微留点脚步声啊,老这么受刺激我都怀疑自己哪天真得了心脏病!” 不用等哪天,他现在就能让他得心脏病! 肖裕气的一眼都没瞧那个水xìng杨花的女人,张嘴就像个机关qiāng似的,每一句都怼死小助理。 “我看你是不想在协和继续呆了,上班时间偷懒不说竟然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吃点心!很好吃是吧?你吃的很开心是吧?没问题,我可以让你再开心一点,不如你明天开始就去咖啡店打工得了,还来医院干什么!病人以及家属那么信任的把自己jiāo给你,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吗!如此没有职业cāo守和道德的学生你觉得自己毕业后还配穿着白大褂受病人尊敬吗!你要是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我劝你趁早放弃,还是另谋其他出路吧!” 这话一说完,气氛瞬间尴尬的可怕,慕笑忱更是连口水都不敢咽了,肖裕脾气是不太好,可还从没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过话。现在看来,他平常骂自己的那些话都跟挠痒痒似的。 从没见自家boss发这么大火的小慕同学顿时就吓傻了。 而一直被忽略掉的裴涪浅,深怕慕笑忱心里会不舒服,正考虑该怎么替他解释。 她断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在吃醋,早在高三毕业的那一年,他们之间就没有还能吃醋的资格了。而令他如此生气的原因,不过是和他助理聊天的那个人恰好是她罢了,那个他最烦最讨厌的裴涪浅。 他怕自己会有目的的接近他身边的人吗? 他烦她,不想见到她,都没关系。可是她怕慕笑忱心寒,那样就没人肯照顾他了。 “你的火发错对象了,他不是故意翘班的,是我想谢谢他的午餐才来找他的。如果生气,你应该冲我发火。” 裴涪浅淡淡的看他一眼,神色清明,毫不畏惧。 她不解释还好,但凡她一张嘴就会让肖裕觉得她在替慕笑忱说话。 冷笑溢出唇边:“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吗?” 他的眼里尽是嘲讽:“裴涪浅,你以为你一句解释就没事儿了?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给你这个面子!” “你误会了,我只是强调事实。”说完,她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然而这个举动在肖裕看来更像是“随你怎么想,我无话可说”的意思。 顿时更加火冒三丈。 这就是她的态度?在他惦记了一下午她上手术会不会累,腿疼不疼,午饭到底吃不吃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白眼狼也比她善良! 混蛋! 他转身就走,没再多一句废话。 被人这样曲解自己的意思,他也会寒心的好不好。 慕笑忱眼见裴涪浅盯着对方走远的背影渐渐红了眼眶,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叫了对方一声,并递出去了一张纸巾,“裴医生,你还好吧?” 裴涪浅在眼泪就要留下来时快速用纸巾擦了擦,她才不要穿着白大褂流泪,没出息死了。 “我没事,对不起连累了你。” 慕笑忱赶紧摇头:“不不不,本来就是我的错,上班时间擅离职守被骂也是活该啊。”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肖医生刚才骂自己的那些话,他还是伤心的低下了头。 裴涪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说明事实:“你不用担心,他不是针对你,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被骂。” 她的宽慰,令慕笑忱想到了肖医生让自己买饭的行为,没忍住好奇的问道:“裴医生,你和肖医生…认识吗?” 裴涪浅坦白承认,点了下头低声道:“嗯。” “朋友?还是同学?” “曾经。” 她淡淡微笑,曾经算是过朋友吧。 那就奇怪了,慕笑忱明明记得那天在食堂的时候,他们俩人一句jiāo流都没有,老同学难怪不该止不住话匣子吗? 除非一种可能… 他直觉这两人一定有猫腻! 如果真是这样,那肖医生简直太过分了!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裴医生,竟然还表面装作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背地里却竟想些黑招损招yīn招来整自己。 难怪那天在食堂他不过是说了句快吃到肖医生的喜糖了,结果就收到两大箱榴!莲!糖! 可他明明早就有了许医生,现在却又来招惹善良无辜的裴医生,心底那英雄般的骑士精神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他决定,向裴医生隐瞒午饭的事实,哼! 同时,肖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从此他多了一个“渣男”的称号。 ** 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肖裕左看看又看看,怎么都看不顺眼。咣叽一觉踢翻了脚边的垃圾桶,不够,他又走了五十米发现另一只,再一脚上去踢翻,心里总算舒服了点儿。 看着鞋头蹭上的灰,他又有些嫌弃,哼了一声向自己骚气的兰博基尼走去,每一步都狠狠的踩在水泥地上,每一步都是抱着把那人踩死的狠厉。 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开出了停车场,却在刚刚爬上坡看到阳光时,看到了那个恨不得掐死算了的女人正安静的站在路边。 等谁? 他一点也不稀罕。 脚下没松开油门,肖裕目视前方,一眨眼车就开过了她的身旁。 没停。 他没有停下来。 裴涪浅默默苦笑一声,有什么可伤心的呢,你不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吗? 她安慰自己,他不想听自己的解释,那就算了吧。 失落的抬脚,却忘记自己是站在台阶上的,一个不小心踩空,瞬间的疼痛锥心般难忍,她蹲下身子索xìng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轻声呼着,用了些手劲儿揉着。 还是祖国好,就连这脏兮兮的马路牙子坐起来都很舒服。 怅然间又想到上学的时候,他和一群狐朋狗友放学蹲在马路边上又抽烟又吹口哨的叛逆样子。 回忆就像是藤蔓,缠绕在她的心间,带起阵阵温暖的涟漪,即便是入了秋也像是夏日般照耀。 她低头,看到脚边的影子,怔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 刚刚扭到脚踝那么疼的一瞬间她都没哭,可却在看到他又回来的时候,怎么也抑制不住心酸。 她呆呆的看着他蹲下身来,臭着一张脸挥手打掉她捂着脚踝的小手,然后那只温暖的大手亲自覆了上去,不轻不重的揉着。 “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人,好好走路都能拐到脚,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虽然语气还是冲冲的,可裴涪浅已经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想笑给他看,可是眼泪就是不听使唤,越着急越是和她作对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难过的哽咽着,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狼狈极了。 肖裕冷着脸,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真是奇怪了,在手术台上的她明明那么自信勇敢和果决,怎么在他面前就这么爱哭呢? “爱哭鬼,还是这么能哭。”他低着头,语气别扭的哼道。 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愤愤的揉在她的鼻子上,脸色难看极了:“擤一擤,使劲儿。” 他给她擤鼻涕? 裴涪浅惊吓过度,目瞪口呆忘了反应,下意识的就把鼻涕擤了出来。 肖裕嘴上嫌弃她脏死了,可是动作却没停下来,换了张纸巾又来了一遍。 裴涪浅已经傻到不能自己,满脑子都是他那么洁癖的一个人,甚至因为洁癖而不肯上手术,却在给她擦鼻涕?! 她红着眼圈,心里即感动又酸涩,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这一刻他为自己做的这些。 这不是一件平凡的小事,这是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迈出的一步啊。 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做出点儿回应呢? 至少,不要再冷了他的心了。 裴涪浅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用了些力气握住了肖裕放在身侧的手,这一握,几乎用掉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曾经在他身边,却又离开。 她曾经依赖着他,却在离开后将他抽离自己的灵魂。 她曾经那么爱他,却在离开后将他......忘记。 “阿裕。”她低泣着呢喃了一声。 他没有反应。 她自顾说道:“你刚刚走了,又回来了。” 他抬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下定决心,她缓慢的却又坚定的说完:“我也走了,又回来了......” 无需再言语,他已经倾身上前深深的吻住那张冰凉的红唇。 十年后,记忆中柔软的像果冻般的双唇含在嘴里,依旧那么香甜可口,令人意乱情迷,yù罢不能。 上一次的亲吻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俩个人都有些激动和情难自禁。 幸好他们仅剩的那点理智提醒着俩人这还在医院,甚至大庭广众之下。裴涪浅比他更要脸,微微挣扎了些结束了久违的热吻。 肖裕被迫和她分开,脸色瞬间又黑了,满脸都是被打断的不爽。 她低着头,小声羞涩的说:“别急。”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焦急的开车门上车。 真的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吗? 她偏头看向窗户上印着的自己脸颊,默默汗颜,无比尴尬。 以为他急迫的想要做坏事,却听到他突然的教训起她来。 “快三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路都不好好走,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点心!” 快三十的人了…快三十…三十…三…十….. 他不知道年龄对于女人来说是很要命的一件事吗? 挠头,她越发觉得无言。 尤其是这话多么耳熟,她想起来高中时自己也曾这么骂过他:“肖裕!你能不能成熟点,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别扭,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所以说苍天饶过谁? 有意岔开话题,她问:“阿裕,你刚刚为什么又回来了?” 她以为他真的狠心离去。 他嘴贱回答:“我只是想下来嘲笑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坐在路边惨兮兮的样子,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也许这就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哪有人会形容自己喜欢的女生是条狗的。要换做其他女孩估计早就气的跳脚,可是裴涪浅却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肖裕发动车子,半天没见她反驳,偏头看了眼,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裴涪浅惊奇,“你在跟我道歉?” 肖裕恼羞成怒的瞪她一眼,“你敢唬我!” 他故意面露凶狠,看到对方一点也不怕的笑看向自己,突然又心疼了。 下次,以后,永远,他都不会再说她无家可归了。 突然想到什么事儿,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言简意赅道:“我现在过来。” 肖彦有时对这个弟弟实在头疼:“老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累?” 话音落下,他看到妻子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下意识皱了下眉,走到鞋柜拿出一双拖鞋,弯腰替她穿上:“下次再光脚走路,小心我真揍你。” “揍谁?”肖裕反问。 肖彦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真是够乱的:“没说你。” 方欣吐吐舌头,用唇语问他是谁的电话? “你一边跟我打电话一边还能顾得上调情,厉害厉害。” “哪那么多废话,没事儿挂了。”肖彦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妻子,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肖裕鄙视老婆奴,看在自己心情还不错的份上暂时不和他一般计较,反正一会儿会狠狠的刺激到他。 想到肖彦一会儿的反应,他顿时心花怒放。 刚刚不去,是不想出苦力,现在想去,绝对是炫耀! 并不是只有他肖彦一人有老婆的,整天腻腻歪歪的看着就烦! 挂断电话,他沉默了片刻,故意摆出一副纠结的表情,抱怨道:“肖彦搬新家了非要让我去帮忙,烦都烦死了。” 裴涪浅果然就掉进了坑里,很上道的安慰起他来:“这是喜事呀,人家是想和你分享喜悦。再说也不是很累,又不会真的叫你干活的。” 可他一点也不想去分享别!人!的!喜!悦! 裴涪浅没办法,犹豫的开口:“那...那我和你一起去?” 他立马点头答应:“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所有脏活累活重活繁琐活都由你做!” 裴涪浅:“......” 她能不能收回? 肖裕就怕她反悔,快速的把心底早就想好的说辞倒豆子似的一次说完。末了,怕她生气,又拉过她放在膝上的小手亲了亲。 “就这么说定了!” 谁他妈和他说定了啊? 裴涪浅难得的在心里bào了句粗口。 既然把她连蒙带骗的拐来了,肖裕就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准备,在肖彦新家楼下的商场买了些东西,他把银行.卡密码连带钱包一起给了裴涪浅让她结账,自己借口抽烟悄悄给肖彦又打了个电话。 只问新房有谁在,决口不提他带着裴涪浅一起来砸场。 他不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让她唐突的出现在肖家人面前。当年的罪,他是再也不想受第二次了。 肖彦开门那一刻,见到门外站着的姑娘时,瞬间明白了肖裕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他在心底默默低叹了一声,打开大门,给了那姑娘一个深深的拥抱。 裴涪浅感觉自己自打回国见到肖家兄弟以来,把这几年的泪都流完了。她任对方将自己抱在怀中,却不知该开口叫他一句什么呢? 怎么叫,都尴尬。 最后,她放弃了开口叫人的意思。 肖彦有时比肖裕更能明白她的心思,只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 没关系,叫不出来也没关系。 方欣从厨房端出水果,却见那几人都堵在门口不进来,便也走了过去。这一瞧,她眼前一阵发黑。她老公,竟然在抱着其她女人!再打眼一瞧,比她脸更黑的是肖裕!瞬间她又乐了。 “喂,你俩够了吧!” 肖裕冷声打断,上前一步把自己女人拉了出来,然后瞪着肖彦。 凭什么抱他女人,他都没抱过他媳fù呢! 不行,这不公平。 他松开裴涪浅,挥手推开门一个大步跨进玄关,直接将在门边嘴角挂着笑意的那个女人抱进了怀里。 “......” 第一次尝试被人强抱的滋味,方欣偏头快哭了的表情看向自家老公。 裴涪浅也同样惊呆了,他不是有洁癖吗?不是最烦和人身体接触的吗? 难道就因为肖彦抱了自己,他便要不吃亏的也抱会儿人家媳fù? 怎么过去几年,他的毛病更深了! 吃瓜群众一脸呆的仨人傻愣了片刻,最后结束这一尴尬局面的自然是肖二哥,把自己妻子“救”出来的同时,顺便狠狠给了肖裕一肘。 “哼哼。”肖裕不爽的哼唧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几个跨步躺在高档羊皮沙发上。 这价钱够买一个卫生间了,坐着自然也是相当的舒服。他还算满意的轻挑了下眉,心里想着等他装修时也要挑这么一套。 眼见肖裕脱了鞋子随意的瘫在沙发上,方小姐哀怨的嚎叫一声:“啊,肖裕你给我下来!” 他懒懒的翻了个白眼:“就不。” 说着,还故意的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方小姐一脸心疼的跺脚:“求你了,别,别蹂.躏它了。” 肖彦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偏头给莫裴涪浅解释:“这沙发是托朋友订制的,有点贵。本来我隐瞒了价钱,但是被肖裕那臭小子揭穿了,所以方欣就很心疼它,自打运回来后就没让人坐过。” 裴涪浅的第一反应是,沙发不让坐那还买它干什么呀? 可在看到方欣比了个手指后,她吓到吞了吞口水,点头赞同:“对,绝不能坐。” 肖裕简直怒其不争:“裴涪浅,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这么贵的沙发换作是她,也不舍得坐啊。 裴涪浅看了眼方欣,表示理解:“真的好贵啊。” 女人在一起,不管有钱没钱,也永远离不开两个话题,省钱和减肥。 她俩就彼此的省钱经验侃侃而谈,方欣打一开始就对裴涪浅充满了好奇,没想到越见越喜欢,已然拉着她的手左右摇晃不舍得松开。 看得肖裕在一旁咬牙切齿眯眼警告。 唯独肖彦对这一切心满意足,倒了两杯花茶绅士的端给两位女士后,勾了勾手指,示意肖裕跟他来。 站在二十四层层高级公寓的阳台上,将这夜晚繁华的北京城一览眼底,都是离家太久的人,两兄弟靠着栏杆各自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满足。 偶尔听到房里欢乐的笑声,一回头,看见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娇媚可人的模样,纵使深秋还冷的夜里,可那一颗心都是火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修改一边更新,我还是喜欢肖二哥的,给肖二哥的《只为途中与你相爱》打个call。 ☆、美好的早晨 近十年的光yīn,从头到尾都在绝望中度过每一天,没有她的那些日日夜夜,也就没有了幸福的可能。以为人生就这么荒唐的虚度,可老天到底还是善待着他的,在他几近崩溃的时候,又把她送了回来。 望着灯火通明的故乡,当年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发生过的一幕幕都似过电影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他们一起骑车上学,一起爬野长城,一起去水库游泳,一起在胡同里逗谁家的鸟,一起打过群架,一起笑过一起哭过...... 他也曾感到委屈,也曾怨恨过命运。那些曾经就握在手里的人和一切开心快乐,措手不及的失去过,却终于,又失而复得。 意外的,眼眶竟有了酸意,也许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能揭去冷硬的面具,而表现的有血有ròu,能感知失落和感动,活成像十六岁cāo天cāo地无恶不作的恶xìng大男孩的模样。 “北京真好。”他突然感慨了一句,目光一刻也不舍得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 肖彦的目光也像他那样一同望向远方,轻轻叹道:“是啊,真好!” “二哥。”他忽然叫了一句,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他了吧。 肖彦有些意外,却微笑着应了声:“嗯。”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慢开口,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骄傲:“我把她找回来了。” 肖彦从开门那一瞬间见到裴涪浅时就知道了,肖裕那张脸上的兴奋太明显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拆穿而已。此时,他能自己亲口承认,肖彦的心里还是感慨的。 他望向肖裕那双迫不及待渴望得到祝福的双眼时,无奈的笑了,由衷祝福道:“恭喜你。” “嗯,谢谢!”肖裕高傲的扬一扬下巴,心里乐开了花。 肖彦被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气笑了,挥手给了一拳:“臭小子,瑟死你。” 肖裕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差上中央电视台全国直播他幸福的要死了,自然不会介意这不痛不痒的一拳。 肖彦心里却有些沉重,不放心的叮嘱自己这不靠谱的弟弟:“走失的感情找回来不容易,哥知道你们还能走到一起有多不容易,这些年你的像鬼一般的日子我都看在眼里。阿裕,我真的祝福你们能一帆风顺。” 诚如他所说,不是每一段走失的感情还能找回,不是每一对走失的情侣还记得当初的路,在过去这么多年还能一心一意偏执的等待对方的人,真的不多。 可也奇怪,这间屋子里的四个人,三个都是一心一意的偏执狂,他的妻子,他的弟弟,他疼爱的妹妹。 可是他多么幸运,得到了妻子一心一意的爱,也多么幸运,自己珍视的家人都能有一个美好幸福的结局。 一帆风顺,这恐怕是他这个哥哥能给他们的最美好的祝福了。 “浅浅现在住哪?”他问。 “自己租的房子,在医院附近。” 肖彦惊讶:“你去过?” 可以啊这小子,速度比他当年快多了。 肖裕憋了瘪唇,十分不爽的哼了一声。 她一回来就躲着他,即使见到了也当做陌生人对待,他只是不放心,偷偷跟在她身后过。 “诶呀,能不能吃饭了,我都饿死了。” 他有意岔开话题,肖彦也不揭穿他。 新房已经空了几个月了,大功率的空气净化器在各个房间都立着一个,厨房也是jiāo给了俩妈,锅碗瓢盆标配齐全。 方欣想吃火锅,肖彦一个电话过去,很快海底捞就送来了外卖。 裴涪浅悄悄拉了拉肖裕的衣袖,小声说道:“我们不是来帮忙干活的吗?这样蹭饭好吗?” 肖裕一听就瞪眼:“凭什么给他们干活呀,我们就是来蹭饭的!没事,你放心大胆的吃!” 方欣听见了呵呵冷笑,趁机给裴涪浅告状:“浅浅你看到了吧,肖裕从来就不知道客气。多亏你回来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治治他!” 裴涪浅微笑着,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肖彦。那张向来温和的面容上露出了对妻子满满的纵容和宠溺。 真好,当年横眉冷目拒绝过多少女孩子的肖二哥也终是化成了绕指柔。 什么时候,肖裕也能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呢? 不需要多,一眼就好。 她因为自己这个想法而很快的扯了下唇角,这样的奢望还是放在心底自己知道就好了。指望肖裕像肖彦那样,恐怕要到天崩地裂那一天吧。 海底捞的外送很快就到了,几人都没吃晚饭,也不嗦,撕开餐盒就开始动筷子。第一锅先煮了各种ròu和鱼丸,肖裕不吃ròu,却从锅里给裴涪浅夹了个鱼丸。 看似小小的一个行为,却令其余三人惊诧的停下了筷子。 裴涪浅更是连碗都拿不住了。 他刚刚给自己夹菜,洁癖到变态的人也会给别人夹菜? 肖裕反应过来,眼见三人都盯着自己瞧,顿时脸红了,恼羞成怒的瞪着身边人:“你还敢嫌弃!” 她没有啊...赶紧低头,在对方高压眼神压迫下,一口一口吃下了那个鱼丸。 肖彦两口子恨其不争的直哀怨叹气。 这丫头才是被肖裕吃的死死的呢,指望她能有朝一日欺到肖裕头上为非作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开车回去的路上,裴涪浅仍沉寂在方才的欢声笑语中,偏头看了眼开车的那人,她微笑称赞:“你今天表现很好哦。” 他注视了路况,挑眉“嗯?”了一声。 她轻笑着解释:“你以前都不吃火锅的,嫌弃会有味儿。” 可是今天吃了很多,虽然一口ròu都没动。 肖裕翻了翻白眼,无语至极:“这也值得夸奖?你的要求还真是低。” 她笑笑不语,偏头去看夜晚的车水马龙。 车上安静的厉害,虽然空气中有一丝尴尬的气流,但是耳根却是清净了。 他忽然问:“去我那行吗?” 裴涪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直觉想拒绝:“这不太好吧。” 她才回国没多久,他们也不过是五个小时前才刚刚和好。 肖裕却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好,男女朋友住在一起很正常的,裴涪浅我告诉你,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力。” “......” 他倒是一点不委屈自己。 “我有地方住啊。”她小声嘀咕,她不是无处可去的流浪狗。 肖裕意识到这姑娘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介意自己白天的出言不逊。 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发顶,说:“我记着我已经道过歉了。” 裴涪浅不想理他,心底那一点儿可耻的自尊心又涌了上来,想到摆在他们之间那些复杂的障碍,不自觉的又有了些退却。 肖裕熟悉她就像是熟悉自己一样,尽管分开几年,可她依然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他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发狠威胁:“裴涪浅你不要逼我明天就带你去领证。” 她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直yù哭无泪,怎么他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就这么厉害呢?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 她开口问:“肖医生,我以后在你面前都没有秘密了吗?” 她叫他肖医生,是希望他不要用对病人的犀利来和她相处。 他坦然承认:“没错,所以你千万不要再有任何想要离开我或者分手劈腿之类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还在犹豫,可肖裕早就没了耐心:“裴浅浅你能不能拿出点儿勇气?就拿出当初追我的十分之一就好了啊。” 裴浅浅,这一生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过她。 于是在国外的那些年,她总是模糊的在睡梦中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于是在记忆慢慢复苏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他,才会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真的不算善良,自打相识就给她起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外号,一会说她“赔钱”,一会说她“肤浅”,心情好的时候叫她“裴浅浅”,心情不好直呼其名。 她好像以前都没有告诉过他,其实她是很喜欢他这么叫自己的。 肖裕见她又发呆,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裴浅浅,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走神?很像个白痴。” 他非得要在这种情况下提当年那些尴尬的事儿吗?裴涪浅不想理他。 肖裕没得到回应,不满意,伸手掐着她的脸颊摇了摇。 啧,以前ròu嘟嘟的脸颊上哪儿去了,现在捏着都咯手,让人心疼也让人心烦。 由不得她纠结,北京这些年发展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当她还在分不清东南西北时,肖裕一脚油门已经将车开到他家楼下。 直到乘电梯上楼,开门时她整个人还在迷糊中。 肖裕站在门前,推开密码锁,告诉她:“房门密码是697715。” 这是一串只有他们俩人知道的数字密码。 她难忍眼圈的酸涩,情不自禁抚摸着密码键,低声呢喃:“原来你知道。” 他对此的回答是,冰冷的哼了一声。 他怎么会不知道? 明明她答应过一起考清华,明明一起参加了高考,甚至她就坐在一墙之隔的考场! 推门进去,他挫败的认输,回忆当年依然痛心到要死,可是过去就是过去了,反正他没皮没脸的,他只要现在。 “还傻站着干什么呢?” 她终于抬步跨进了大门。 这一跨,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所有隔阂,尽管已知未来的各种阻碍,可是他都不会再把她推出去了。 直到看见她彻底站在了自己面前,肖裕才踢了一脚关上了房门。 裴涪浅,我的世界,欢迎你再次光临。 ** 裴涪浅一身火锅味很想洗个澡,纠结了半天,她挠一挠头尴尬的问他:“我想洗澡,可以借一身你的新衣服吗?” 他就这么着急的把她带到他家里来,她什么都没有准备,连个换洗的内衣都没有。 肖裕看她一眼,走到一间房里,手里拿着一套睡衣递给她。 女士....睡衣.... 裴涪浅郁闷了:“这是许医生的吗?” “啧。”肖裕皱眉瞪她:“想什么呢你!” 她撇唇,表情快哭了:“可是慕笑忱说你们就要结婚了。” 肖裕气的要跳脚,她竟然还怀疑他和别的女人有一腿?他都没找她算账呢! “裴涪浅,你吃了熊心吗?” “没有啊。” “那你哪来惹我的豹子胆!” “......” 她也不愿再纠结这睡衣的问题,问了下浴室在哪,就去洗澡了。 肖裕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走进浴室,暗自皱眉,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睡衣上的新标签。 突然想到一件要命的大事,他三两步快速的跑到其它客房一股脑的将床上所有东西全部卷了起来塞进衣柜里,最后仅仅只留下主卧的一床被子,两个枕头。 等到裴涪浅洗完澡出来时,打着哈欠看向在客厅挺有情调喝红酒的人,困倦的问道:“你要洗澡吗?我困了。” 她想问他自己睡在哪,却又有一点不好意思,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肖裕慵懒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魅惑,轻抬眼皮:“困了就去睡,我又没拦你。” 怎么忽然间感觉他有些风骚? 赶紧摇了摇头,驱散出自己大脑中的不正常,一定是做了一天手术出现了幻觉。她累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也顾不得再去纠结害羞和面子,干脆直接问道:“我睡哪里?” 肖裕将早就练习过的台词脱口而出:“客房虽然都空着没有人住,不过我这儿只有一床被子,你要是想睡沙发或者睡地上我没意见。” 裴涪浅转身就往主卧走,她第一次来,但是对他的习惯倒是有些了解。最中间朝南的房间最向阳,他这么会享受的人肯定会给自己挑一个位置最佳的房间。 肖裕偷偷注视着,直到看见她进对了卧室,便立刻放下手中装样子的酒杯,两三个箭步也冲进了房间。 “怎么了?”裴涪浅迷糊的睁开眼。 “我也累了,想睡了!”他说的理直气壮,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爬上了床。 “......” 至于这么着急吗。 “阿裕。”她低声唤他,然后试图商量:“我今天很累,做了很长时间的手术。” “我知道啊。”他顺嘴接过,然后猛然意识到她表达的意思,恼羞成怒的吼道:“裴涪浅,你能不能思想健康点儿!” “......” 到底谁思想不健康啊。 裴涪浅没吭声,闭上眼就睡下,只要他没这意思就行。 肖裕躺在床上等了半天,见她竟然真的睡着了,气的他直想将其摇醒暴揍一顿。 左右想了想,想碰她可又觉得她是真累了,不碰吧自己又难受,独自纠结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伸手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又过去了几分钟,他瞪着眼前的背影,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撅着嘴。 真的睡了?也太没趣了! 翻了个身,他像是和谁闹脾气似的也背过去,和她背对背各占床两端,中间横亘着宽宽的距离。嘴边还嫌弃的吐槽了三个字:“xìng冷淡。” 有人欢喜有人愁,清晨对于有起床气的人来说,不管前一晚睡得多么香甜舒服,早晨都免不了的烦躁郁闷。 肖裕睁开眼,看到身边空空如也,伸手摸去一丝温度都没有,火气差点能烧了整个屋子。 推开卧室门本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又跑了,却听见了从厨房传来的轻微响声。这套公寓并非像肖彦新房的复式楼,只是简单的大平层,一眼就能忘尽。厨房里的那人,可能是怕吵醒他吧,声音很微弱但却还是被他听到了。 他静静呆在原地一会儿,才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等换好衣服坐在餐厅时,正好她端着两份三明治从厨房出来。 肖裕还在为醒来枕边没有人而生气,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明显不想搭理。 “怎么了?” 她放下碟子,不明所以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肖裕没有回答她,只是端起桌上的一杯温水喝了一口,心想一会儿就让老大帮他请一个做饭阿姨,这样子每天早上醒来就能抱着她了。 “又不理人。”她噘嘴不怎么开心的说。 他便故意找话题:“你洗漱了吗?” “当然。”说到这个,她有了新问题:“为什么你一个人住,家里要备那么多一次xìng牙刷?” 浴柜的抽屉里几乎满满的一次xìng牙刷,单身男xìng公寓,到底放这么多牙刷干吗? 肖裕尝试着咬了口三明治,没想到味道不赖,他来了兴致,三两口解决掉了一块。 嗯,至少比门诊楼对面那家永和大王强。 “还有吗?”他指着空碟子问。 裴涪浅点头:“你昨晚没吃饱?” 她记得他饭量并不很大,不管是从前上学时还是回来一起吃过的几次饭中,他胃口都不怎么好。 肖裕懒懒的点了下头,才不会夸赞是她的厨艺好。 怕他是真饿,她把自己那块先给了他,才又去厨房重新做了一份。等她再出来时,看到那第二块也差不多被吃完时,这才真的相信他是饿了。 食不言寝不语,肖裕是真的讲究。直到嚼完最后一口,才慢半拍的反应道:“你刚才说什么牙刷?” 裴涪浅很想给他个白眼,却还是老实回答:“就是卫生间抽屉里啊。” “哦,医院过节发的福利。” “......” 谁家医院过节发一次xìng牙刷啊,又不是motel。 “怎么还发这啊。”她实在是无语。 肖裕挑了下眉,想到什么突然来了精神:“不止这些,你今晚再拉开床头柜抽屉看看。” “......” 她大概也许八成是猜到了。 肖裕乐了,站起身就往厨房走去:“我需要一杯咖啡celebrate,你要吗?” 庆祝个鬼啊….她头疼扶额:“不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不一会儿,一股浓浓的咖啡香飘向餐厅,裴涪浅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好像不应该把话说的太死? 还没吃完的三明治也没了味道,她果断放弃最后的尊严向厨房走去。 天哪,他也真是不嫌麻烦,居然还很有兴致的手磨咖啡豆。 她看一眼手表,怀疑:“来得及吗?快到点了。” 虽然他家离医院挺近,可早高峰的东单简直堵的不像话,尤其协和的停车场只能拐进校尉胡同从西门进,东门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昨天才能在东门顺利的堵到他的车。 肖裕不紊不乱的磨豆,压粉,打nǎi泡,偶尔回答她一两句。 “能跟上。”说完,他将自己满满的一杯心血递给对方去品尝:“来,尝一下。” 裴涪浅早就心痒难耐,接过手立刻就喝了一口,并毫不吝啬的称赞:“非常香!” 他低头,轻抬咖啡杯递到嘴边,低头,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那是自然。” 这样的早晨,从今以后,都是他的。 无比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高估了自己,发现需要修改和调整的地方还是蛮多的,天哪。 ☆、情人节 拉风的兰博基尼难得一路畅通到东单北大街,过了红绿灯就能瞧见门诊大楼,裴涪浅开口小心翼翼的问:“我需不需要避嫌?” “避什么嫌?”他不明白:“你虽然长的是丑了点,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看。” “谁跟你说我的长相啊。”他是不是傻? 肖裕一脚油门过了十字路口,顺手打了方向盘拐进煤渣胡同,抽空偏头瞥了她一眼,疑惑:“不然你要避嫌干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终于意识到以你的自身条件确实高攀了我。” 他根本不给她纠结的机会,一路直行过路口,接着就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她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 只是偏偏有人还来劲儿了,肖裕停好车,伸手捏着她的脸蛋使劲蹂.躏,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说啊!” “我都长大了,你能别老用上学时的招数欺负人吗?” 她都是个合格的外科主刀手了,他还揉她的脸像话么! “哪儿大了?”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下移,越过那如平原般的起伏,瘪唇无比嫌弃。 她怎么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发育呢? 好可惜。 “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气恼的瞪他,简直不要太嫌弃了! 他沉默着,怕说实话太打击她。 “肖裕!” 她懊恼的叫他大名。 “乖。”他淡淡勾唇,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就是同情下自己,没嘲笑你。” 摸头杀,一招制敌,屡试屡爽。 裴涪浅果然就没了脾气,伸手去解安全带,小声的嘀咕了句:“没个屁。” 肖裕只当没听见,下车牵住她的手往电梯间走,边jiāo代:“我上午在老楼,你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裴涪浅不敢太明目张胆和他在单位拉扯,挣扎了下不管用只能放弃。 “今天要去老楼坐诊吗?”她问。 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大院,位于校尉胡同帅府一号的协和老楼,经过翻修和重建,依然保留着王朝的建筑特色。她记得十号楼就是心理医学科,十五号楼是睡眠呼吸中心,不知道他要去哪个? 他淡淡嗯了一声,按下电梯按钮,才又说了句:“你有事就过来找我。” 裴涪浅一听就乐了,她今天没有手术也不用坐诊,特得意的笑道:“今天换你来羡慕我!” “出息。”说话间电梯到达二楼,他紧了紧她的手再松开,先一步迈出了电梯。 没有道别,以后都无需再道别。 电梯继续上升至八层,直达心外科病房。 失眠了一整夜的慕笑忱顶着一双熊猫眼早早就到了诊室,不但替大老板擦干净了桌椅,甚至倒了杯温水端端的摆在桌上。想到昨天挨的那顿批,他忧伤的靠着墙面直叹气。 愁了一夜要不要发条短信解释,最后还是决定当面说会显得更有诚意。 正当他又死掉了无数个脑细胞时,办公室里出现了清脆的脚步声,有人推开了门。 肖裕一看见他就皱眉:“干什么呢。” 慕笑忱现在怕死了皱眉的boss,赶紧解释:“肖医生,我昨天真不是故意旷工的,而且我只是和裴医生说了一句话,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是清白的!” “废话!”肖裕边往衣架前走,边瞪了他一眼:“你还想不清白怎么着?” 慕笑忱惊恐的摇手否认。 肖裕懒得和他生气,挥一挥手说:“行了,干活去吧。” 就...就这样? 慕笑忱不敢相信,吃惊的问:“您真不生气了啊?” “你再不走,我就生气了。” 话音落下,慕笑忱立马掉头就走,却在刚到门前又被叫住了。 “这是什么?” 两指夹起桌上的玫瑰花,肖裕黑着脸瞪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边的人,他最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花呀。”慕笑忱诚恳回答,怕他不认识,又补充道:“玫瑰,红玫瑰。” “我不瞎!”猛地一拍桌子,肖裕蹭的站起身两步走进对方,表情恨不得掐死对方,呵斥:“我是问你什么意思?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的魅力可能有时候连男人都控制不住,但是....” 话还没说完,慕笑忱已经听不下去了,不客气的打断他。 “i’m stright!Very stright!” 他是不是有病啊,一大清早的谁他妈会爱上他啊! 吼完,冲过去抢回了那一只破玫瑰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慕笑忱在心底狠dú的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买花了! 肖裕耸耸肩,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小助理发火,哦,真是喜闻乐见。 他很愿意继续点火:“不然你送我玫瑰花干吗?” “道歉!道歉您不懂吗?”慕笑忱差点被气死,摊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领导总有一天会英年早逝也说不定。 “我今天早上碰巧路过一个老大爷骑着自行车卖花,我看寒风凛冽的就想让他早点回家,于是就顺手五块钱买了一只,放在您办公桌上纯粹是为了昨天的事情道歉啊!哦对了,卖花的大爷还祝我今天七夕节日快乐!” 肖裕挑眉,表情怀疑:“祝你,七夕节日快乐?” “没错!” “如果我没记错,你有女朋友吗?” “肖医生!” 肖裕不紧不慢的穿好白大褂向外走,路过对方身边时,竟奇迹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和安慰。 最后丢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看来去年我说的话起了作用。” 去年? 慕笑忱回忆着去年的七夕节。 貌似他提前一个月给女朋友订的花终于在七夕节这天送到了,可是却送错了地方,等他抱着一束花儿回办公室时,肖裕确实是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他努力回忆着。 “Wish you next Valentine’s Day wangwangwang.” (祝你下一个情人节变成单身狗) Oh shit! ** 到底是情人节,这一天的住院大楼不同往日的沉重,不时有人来送花,也有送礼物,甚至还有求婚的。 裴涪浅也是听到护士们讨论的声音,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七夕节。 她一个人在国外久了,对情人节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甚至过去好多年都不记得西方情人节是在哪一天,更别说是中国传统的七夕节了。 因为顾忌有些病人的房间并不适合出现花粉,甚至闻了花香可能会对呼吸道造成影响,从而影响心脏的供养能力,她赶紧离开办公室前去挨个查房。 就在要走到八楼最后一间病房时,突然听到一阵激动的尖叫声和鼓掌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她走进去一瞧,竟满病房的人。 下意识的皱眉,小婉前不久刚做完室间隔缺损修补术,目前还在恢复期,房间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空气对流,她走上前去想疏散这些多余的闲杂人等。 都说协和的病房是五星级招待所,其他医院都用蓝色床单,只有协和另类的使用了粉色,从视觉上先给人了一种温暖和柔和。 走的更近了一些,这才看到满地的红色玫瑰,配着病房里浅粉色的装饰,尽管地点有些突兀,可依然会让人觉得浪漫和感动。 在那粉色床单罩着的病床旁,有一个男人正手捏红色丝绒方盒,微笑着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儿。 原来是求婚。 裴涪浅心底有些动容,不知是自己老了还是早就过了追求浪漫的年纪,现在的她尤其看不得这样的场面。 微微转过身去,不动声色的擦去眼眶的泪水。 病房里的亲朋好友们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边鼓掌齐声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而小婉颤抖着肩膀低头埋在了双膝之间,她不能答应却又万分心疼。 室间隔缺损,是临床上最常见的先天xìng心内畸形,较小的缺损不会引起明显的临床症状,可是小婉的缺损较大,导致了肺部血压过高,严重损害到了肺动脉,形成了肺动脉高压,甚至出现了发绀,只能通过手术来进行。 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可困难的是这样的心脏病患者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力。虽然他们看起来和常人没有区别,但在生活上需要注意的事项依然很多很多,包括作为他们的家属都要有心理准备。 病情不可怕,重要的是难过心理这一关。 在美国,裴涪浅见的多了因为心脏病就抛妻弃子或者离婚分手的,甚至对于被抛弃都麻木了。可是她始终愿意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裴医生。” 小姑娘发现了门边的她,叫了她一声。 裴涪浅望去,她看的到小婉眼里的不确定和犹豫,心底默默叹了一声,平底单鞋沉重的踩在地砖上向前走去。 从口袋掏出湿纸巾,因为有人有洁癖,她后来也习惯在口袋里放着湿巾。 轻轻擦掉对方脸上的泪水,她开口安慰,语气轻柔又动听。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作为你的主刀医生,我只希望你现在不要有太剧烈的情绪起伏。乖,别哭了。” 她的语气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小婉真的在她的抚慰下平复了情绪,也不再哭泣。 她低头看向依然弯膝跪在床边等待自己回复的男人,嘴角动了动,只说道:“亦尘,你先起来好吗?” 那个男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裴涪浅,然后点头,缓慢的站了起身。可能蹲的时间有些久,他轻微的趔趄了下,只是很轻轻的晃了一下,小婉的手却已经伸了出去。 “小心一点。”她小声叮嘱。 裴涪浅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情侣之间,不管嘴上说的再绝情,可爱意从不会在一个小动作中消失。 就像以前过马路时,那个人都会牵着她的手安全的带她过红绿灯。 应该是高三二模之后的那一天,那时候她还和肖瑾在一起玩。 肖裕和隋海岩他们走在前面,她和肖瑾跟在后面讨论着物理的一道题,说到重点,她还低头从书包里去笔记本。过马路的时候,她一抬头,恰好看到肖裕回头然后扔下隋海岩他们,转身向自己走来。 他伸手牵住自己过马路,边教训她走路低头的坏毛病,连带着训斥了肖瑾。等过了马路走到人行道上,他便松开了她的手,快走了几步追上隋海岩。 肖瑾反应过来直气的跺脚,一路都在念叨肖裕有了女朋友就不管妹妹了,甚至连隋海岩他们哥几个都嘲笑了他好久。 当时的一个小举动,哪怕是十年后再回忆,依然能温暖她冰冷的心。 她微笑着,因为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表情也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说道:“在我看来,身体的缺陷并不能说明什么,你们完全和正常人一样,你也和同龄的女孩儿一样,甚至比她们都美。” 小婉点头,裴医生说的她都明白,可是因为爱才会顾忌,她怕自己会耽误他。 裴涪浅见多了这样的病人,知道她们的心结所在。她只是轻抚着小婉的发丝,想了下才说:“你的手术恢复的还是很理想的,只要日常中多加注意定期检查就可以了。” “裴医生,我真的可以吗?” “那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她勾唇微笑,这种情况不论作为医生还是旁人,她都不适合再多说。 如果那个男人足够爱她,也许一辈子都会呵护着她,那么小婉就是幸福的。 可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后悔了,不能做到一辈子,那么以小婉的身体状况真的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 诺言在许下的那刻是真心诚意的,可也有诺言到不了的地方,比如一辈子,比如永恒。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信守承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出尔反尔。 当初,她也许诺过绝不背弃他们的爱,永远不分手。 可在他人眼里,她又何尝不是个薄情寡义背信弃义的女人? 连她自己都没有坚持的勇气,此刻又怎敢怀疑那个男人是否真心的想向小婉求婚? 可是如果可以回头,当初她一定会更勇敢一些。 因为病房的一段小chā曲让下午的时间过的更快了,科室里的女医生都沉醉在收到礼物的喜悦当中,有几个长得漂亮的单身女同事甚至收到了两束花,简直令人眼红。 裴涪浅虽然才来没多久但大家都挺喜欢她,这样的日子里连玩笑都多开了几句。和她同一个科室的女医生刚刚收到男朋友送的roseonly,笑着打趣她:“裴医生,你今天有点安静哦。”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裴涪浅和大家也混熟了些,面对这样的玩笑也能坦然接受。她无奈的耸肩,表情略微遗憾:“可能我没有人缘吧。” 另外一位男医生站起身去接水,路过她身边时,摇头否认:“自打你来了以后,那些实习生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以前逮着机会要休息,现在也不在我耳边念叨了。我听私下里他们都叫你女神。” 这还真是...裴涪浅汗颜,这要是让某人知道了,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此处不宜久已,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点了,换了衣服就挥一挥手先行下班。 乘电梯下楼时,却正好在楼道碰见了个好久没见的“熟人”。 看向前面那手捧着一大束火红玫瑰花的女人,她犹豫着,自己到底该不该上前打声招呼? “hello,浅浅。” 显然对方已看到了她。 裴涪浅心底默默叹了一声,微笑点头:“许医生好。” “干嘛这么客气的,叫我诃子就好了。”说话间,她把花换了个手抱着,另一只手拉着裴涪浅,一挑眉头着急的问:“今天情人节诶,快说说你都收到什么了?” 真的没有,裴涪浅再次摇头。 她根本都不记得还有七夕这个节日了。 而他...以他那傲娇的xìng格裴涪浅敢肯定,这种俗气的情人节断然不会被他放在眼里。若是其他男人要是敢给她送花,恐怕他非得zhà毛,然后搅个天翻地覆吧。 “怎么会!”许诃子惊呼,明显不信:“心外的女神级主刀手会没有人送花?我可是不止一次在餐厅听到有男医生讨论你哦。” “.....”裴涪浅尴尬的挠头:“这个.......真没有。” 她突然有种错觉,今天自己要是收不到花,都会对不起大家的期盼? 要不然,她一会儿自己给自己买一束? 身旁的女护士chā嘴开口道:“裴医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肯定会有一个大礼物在等着她呢。” 裴涪浅闻言看去,对方胸前的工牌上写着骨科。 瞧她这脑子,就说怎么会在这里碰见许诃子,竟然忘了骨科一二病房也在八楼了。 “在查房吗?”她问。 许诃子微微颔首,语气无奈:“有个骨折的病人在恢复期误食了三七。” 虽然术业有专攻,但同是外科,裴涪浅多少了解点。 对于骨折的初期来说,服用三七片能收缩局部血管,治疗骨折出血。但骨折恢复一周后,出血已停,伤骨处需要有新鲜的血液供应方能快速复原,如果此时还服用三七会导致血管一直处于收缩状态,血液运行不畅,对骨折愈合明显不利。 “吃了三七片吗?” “不是,家属给煲的汤里放了中yào材。” 每个医生,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虽然病人是弱势群体,可有些家属真的很令人头疼,以为自己稍微了解一点点皮毛知识就把自己当成了专家,总是不问主治医生,自以为是的乱补一通。 裴涪浅耸肩,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奈且无语。 视线移到那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上,她不由的轻叹一声,女人果然是俗气的,她也觉得这一束花特别的好看。 一旁同行的女护士大胆猜测:“我们都说是肖医生送的,许医生还害羞的不想承认。” “真的不是啊。”许诃子无奈的笑着,那人要是知道送花倒也好了呢。 肖医生......呵呵呵。 裴涪浅面色一闪而过的尴尬,然后微笑,暗暗握紧了拳头。 远在老楼坐诊的肖医生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揉一揉鼻子,他冷哼了一声。 又是哪个蠢货在骂他。 裴涪浅穿过二楼员工餐厅,路过荣誉走廊,从走廊开始到尽头立着数个红牌子,上面印着各个奖项的获奖者名单。 一眼一瞧,呵,有人竟然榜上有名。 2016年度协和杰出青年奖(10人) 真是厉害了呐! 她掏出手机来,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人发现,快速偷拍下来。 继续缓慢向前走,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光是自家主任就双榜提名,个人三等功及年度优秀临床带教奖。 喔,还有一个人呐。 2016年度优秀住院医师(16人) 许诃子。 裴涪浅咬着下唇低头发了一会儿呆,继续向前走着,直到看见另外一个牌子,她忽然就笑了。 微笑服务明星(4人) 这个绝对不会有他! 低头去仔细一看,果然没有,她乐的笑弯了唇。 不过要是哪天协和出一个微笑黑名单奖,她敢赌五毛钱他一定会上榜! 顺着走廊一路向前,这条走廊她还是第一次来,阳光从两边的窗户照shè进来,形成一层一层耀眼的光圈,这条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却又空旷安静,莫名的会让她感觉进到了一条能时空穿梭的地方。 也确实如此,穿过了这条走廊,她就会去到她心上人的身边。 老旧的灰砖在二层的平台上搭建了小卖部,砖红色的地砖上放着一排蓝色的座椅,墙上还挂着一块牌子写着“病员家属等候厅”,除此之外,正面瞧上去像极了帽儿胡同里的那个小卖部。 肖裕有个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哥叫肖靳,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大学,就在中戏学导演,那时候肖裕他们打球的时候偶尔也会带着她和肖瑾一起,觉得没意思了她就和肖瑾俩人在南锣鼓巷里从头转到尾,跑到帽儿胡同里的小卖部去买一块五一瓶的冰镇北冰洋。 那时候的冰镇是真的把冰块放进桶里,再把汽水放进去泡着,后来买的人多了,小卖部的老板就在门口用水泥砌了个大池子用来泡汽水,夏天最热的时候一箱一箱的卖的特别快。 她和肖瑾那会儿特有出息,自己喝觉得没劲儿,就掏十块钱给老板当押金,怀里抱着好几瓶到篮球场里给大家一人分一瓶。 肖瑾嘴馋,最喜欢夏天吃冰棍儿,那会儿她俩就买一个双把雪糕,俗称“双棒儿”,两根竹棍从中间一分二位,幸福的不亦乐乎,那时候她们都固执的认为好朋友就是什么都要分享。 小卖部再往前走两步就是心脏加强病房(CUU),老楼的二层是内科楼,放shè科、心脏导管室和手术室都在这里。她踩着老旧的楼梯下到一层。 ☆、炫耀恋情 15-120室是睡眠呼吸疾患中心,前卫生部长陈敏章题字的“北京协和医院睡眠呼吸疾患诊疗中心”的铜匾还在墙上挂着,墨绿色的木门中间一块透明的玻璃,她看了一眼并没发现可疑人员,又朝着10号楼心理医学科走去。 乍眼一看到诊室门口还未散去的人群,就知道自己大概找对了地方。 再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门边站着的熟悉面孔。 “嗨,笑忱。” 她笑着打招呼。 慕笑忱偏头看见来人,黑了一上午的脸色才终于有点好转,可依然不怎么高涨。 “裴医生好。” “怎么了?”裴涪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蔫蔫的慕笑忱,不免有些纳闷。 “哎。”他沉重的叹气声,可吓坏了裴涪浅。 手术失败了?不可能,肖裕不做手术。 开错处方了?不可能,他一向严谨。 被领导批了?更不可能,他比领导嗓门还大。 不然就是被家属找事儿了? “到底怎么了?”她有点着急。 慕笑忱不答反问:“裴医生,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裴涪浅点头:“情人节。” “呵呵。” “......”怎么今天大家都不太正常? 慕笑忱看着眼前自己暗恋未遂的女神,一时有点伤心,情不自禁的哭诉自己受到的非人遭遇:“你知道去年的这个时候,肖医生跟我说了什么吗?” 裴涪浅汗颜,去年她还在美国怎么可能知道啊。 她摇头,认真的思考了几秒,然后猜测:“祝你幸福?” 慕笑忱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低吼:“wish u next valentine’s day wangwangwang!!!” “......” 可以,这很肖裕。 “我打算今天也把这句话当做祝福送给他。” “......”裴涪浅挠头,难掩尴尬:“这...这个....嗯......” 很想劝他一句珍爱生命,最后只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珍贵的二字:“保重!” 她走到诊室门口,正好最后一个病人从房里出来,和她对视了一眼,裴涪浅微笑点了下头。 推门进去,那人正抬手疲倦的捏着眉心。 这间房子正好窗户朝南,中午的太阳照在桌面上,映着日光他穿着干净洁白的白大褂站起身向自己缓步走来。 不需言语,只是他朝着自己走来的这一举动就能瞬间刺激到奔溃。 肖裕走上前,低头看她一眼,那低宛如大提琴般磁xìng的嗓音轻声说着:“饿了吗?” 她摇头,目光呆滞的看向这样子的他。 高中时,因为见过她母亲一面,她便崇拜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医,于是她总说自己的梦想是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最好是心外科。 他每每一副震怒的表情瞪向她,毫不掩饰的嫌弃说她恶心死人了,竟然想把手伸进别人的胸腔里挖来挖去。 他一直有洁癖,因为忍受不了医院铺天盖地的细菌和病dú,就连她曾不小心将美术刀滑到他小腿上,硬是生生拉开了五厘米多的口子,都不愿意到医院进行包扎。 皮ròu分离,她亲眼见着他小腿上那一处真实的皮ròu分离,新买的美术刀锋利的刀刃一下去便是一厘米的深,浓稠的鲜血顺着小腿滑下,甚至比她的眼泪流的都快,她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下跑去高三找肖彦。 肖彦气的恨不得打晕了他扛去医院,他更大声的喊回去,坚决不去医院,还说自己进去三秒钟立马就会窒息而死,耻笑他们没常识,不知道医院的椅子都哪些传染病人坐过。 他如此视医院如垃圾场,她真的无法想象当初他一个人,是用了多大的决心去学医。 他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裴涪浅抬头看着他,使劲儿努力去笑,去夸赞他:“阿裕,你是我见过把白大褂穿的最帅的男医生!” “我穿什么都帅。”他特不要脸的扬起高贵的下巴。 拍一拍她的头,又低头凑近她耳边,低声补充一句:“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最帅。” 裴涪浅控制不住的笑了,刚刚还有些感动的情绪都被他一句话破坏了,真是煞风景。 她低头,不经意间看到垃圾桶的花朵,好奇的问:“怎么把花扔了?谁送的?” 肖裕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有意岔开话题:“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啊。” 她跟在他身后,看他换衣服,边喋喋不休的追问:“不方便说吗?是哪个爱慕你的女医生还是护士?对了今天是七夕节,你知道吗?” 他转过身来,无奈翻白眼:“你该不会也想学那些俗气的女人问男朋友要礼物吧?” 她诚实的点头,刚刚还没有,可是现在有了。 “裴涪浅。”他叫她全名的时候总是没什么好事:“我一直以为你是清新脱俗的,没想到你和外面那些俗气又妖艳的凡人一个样儿。” 只是想要礼物就是俗气了?什么歪理。 “许医生都有花收,还是九十九朵呢。”她不服的哼道。 “许诃子?”肖裕纳闷了:“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就是上次在餐厅吃饭碰见你的那次,我一直垂涎她的美色和智慧。” 又是一个和慕笑忱一样的疯子,肖裕很嫌弃:“我能求你以后离慕笑忱远点儿吗?” “这关慕笑忱什么事?” 我怕他掰弯你,肖裕瞪了她一眼,在心底说着。 “这破花就是他送的。”他像是和那花有仇似的,眼里一团火不自觉的燃了起来。 “等等。”裴涪浅汗颜了:“情人节,慕笑忱送你花,玫瑰花?” “谁知道他有什么毛病!” (慕笑忱:你才有毛病!)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裴涪浅想到刚刚在门口慕笑忱伤心的语气和失落的情绪。 她决定暂时先忽略,只因她更在意另一个问题:“所以我到底有没有礼物收?” “你想多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他说完,在她变脸的前一秒霸道的拽过她的胳膊,在那粉嫩的唇上献上一吻,然后承诺:“next valentine\'s day I will rcommber。” 裴涪浅条件反shè,诧异道:“不是汪汪汪吗?” 肖裕冷脸推开她:“慕笑忱跟你说的?” 裴涪浅听他念慕笑忱的名字突然就有了种奇怪的感觉:“你有没有事情隐瞒我?关于慕笑忱。” 肖裕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脸色沉了又沉,狠狠揉搓着她的脸颊:“我劝你谨言慎行。” 他拉着她的手,不再给她胡言乱语的机会,大摇大摆的走出诊室。 ** 特殊的日子里,裴涪浅还以为员工餐厅今天会没什么人呢,毕竟中学生谈恋爱现在都不去肯德基了,何况大人们怎么也得借着节日的气氛出去吃点好的。 从老楼沿原路返回,教学楼二层的员工餐厅门口照例摆放着几个白色木架子,上面零零散散的挂着几件白大褂,反正一眼看去,都不怎么干净。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进餐厅前需要脱掉白大褂,裴涪浅大致扫了眼,没有很多人在用餐她就放心了。 虽然她嘴硬想和肖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心理多少是有点犯怵的。 医院人多嘴杂,她只想低调的做个医生,并不想将自己的私人生活放在台面上博众人眼球。 可有人偏偏要她作对,平日里各种吐槽嫌弃员工餐厅,今天却一反常态非员工餐厅不吃。 她至今都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碰见他的时候,明明是他自己说桌椅板凳脏的令人发指,鱼是动物的尸体,稀饭是抹布水。 裴涪浅很是郁闷:“连小学生约会都不去肯德基了,你却在情人节这一天带我吃员工餐厅,我是不是有点太好打发了?” 肖裕站在窗前拿着手上的饭卡在窗户前的机子上一刷,偏头看她:“员工餐厅也是掏钱的,这顿我请你。” 谁要他请啊,裴涪浅呵呵他一脸。 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模一样的一张饭卡,在机前一刷。冷眼瞪他,“我也有好吗!” 肖裕挑眉,明知故问:“看起来你好像有意见?” 意见大了呢! 为什么别人家的男朋友就会带着女朋友吃大餐,他就只会带她吃员工餐厅,还是自费! 肖裕不跟她一般见识,却伸手牵住了她,然后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胸,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入。 神经病。 裴涪浅默默吐槽一声。 单身狗张宁纠结了一上午,今天午饭到底是悄悄订个外卖还是硬着头皮在餐厅吃?正当她无比困扰的时候,赶巧在门诊一楼碰见了同样愁眉苦脸的慕笑忱,俩人一拍即合,觉得即使没有情人,但饭总是要吃的! 跟着肖裕吃惯了好吃的,一时间嚼着这干瘪的菜叶子,慕笑忱心里忍不住感叹,真是骄奢yín逸使人快乐。 张宁受不了直的翻白眼:“有那么夸张吗?我都吃多少年了。” “哎。”慕笑忱挫败的叹气:“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不是难吃,是特别的难吃。” “吃了哈根达斯你还不吃钟楼小nǎi糕了?!” 慕笑忱此时却分外的想念他家boss,虽然冷巴巴的又嘴贱dú舌,可至少有钱啊。 尊严算什么?面子算什么?他想起boss办公室里那个小冰箱,嫌弃的撇唇看向对面的护士长。 “哈根达斯算什么?你见过‘Movenpick’吗?吃过‘DR.BOB\'S’吗?还有印着英国皇家专供女王及皇室贵族的冰淇淋,这些肖医生办公室的小冰箱里一到夏天自动就有人送来,从不担心会断货。” “得瑟死你!”张宁嘴上骂着,心里却暗自想着哪天一定要去偷吃! 想她平日里只舍得吃三块钱一个的麦当劳甜筒,真是贫民耕而不免于饥,富民坐而饱以嬉。 慕笑忱扒拉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了,看着张宁愤愤不平咬勺子的表情,轻轻一笑,打趣道:“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她哼了一声:“人呗。” 慕笑忱清一清嗓子,念了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旁白:“在贫困和饥饿中长大的保尔,对待他眼中的富人,总是怀有敌意。” 话落,一个bào炒栗子揍到慕笑忱头上,张宁撑起大半个身子不客气的对他揍来揍去:“人间正道是沧桑,今天送你上西天!” 慕笑忱躲闪着求饶:“我错了大姐,席慕容说贫穷不是羞耻,富贵也不是罪恶,粗茶淡饭与锦衣玉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要我们有爱,孩子们就会有笑容的!” 张宁还想继续揍他,看了眼周围,发现场合不对,甚至还有几位领导在,她这才坐好,扬了扬拳吓唬对方:“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管着么你!” “管不着管不着。”慕笑忱举手投降。 张宁正要站起身续杯果汁,便看到了推门进来的那二人,彻底傻了。 “我...的...天...呐.......” 慕笑忱莫名其妙:“怎么了?” 刚刚还挺热闹的餐厅忽然间鸦雀无声,安静中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慕笑忱就在这时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咳嗽声,他疑惑着转身向后看去。 张宁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甚至忘了劝慕笑忱千万别回头,否则看到不该看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裴涪浅挣扎了下,肖裕却不以为然,更紧的拉着她开始绕场一周。 经过自家主任桌前时,他诧异了下,又倒退几步,确认真的是对方时,开口就问:“主任今天是情人节您知道吗?” 江易宁:“......” 他很不想知道。 肖裕摆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啧啧了两声:“我去,情人节还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吃食堂我也是醉了。” 江易宁:“......” 他能不能滚啊! “对了,您今天有收到花吗?花,玫瑰花。” 裴涪浅看不下去了,悄悄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你够了啊。” “没有,怎么着吧。”江易宁气笑了,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俩人拉着的小手。至于不,还特意跑他跟前炫耀。只是裴涪浅啊,他抬头默默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还真没想到。 肖裕耸肩,一脸无辜:“不怎么着啊。那您慢慢吃,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滚滚滚!” 混蛋玩意儿! 肖裕哼了一声,拉着裴涪浅继续绕场。 哦,小助理。 他难掩得意,几个大步飞快的又走到了慕笑忱的桌前。 他!妈!的! 慕笑忱在心底吐了句脏话。 抢了他的心上人,还来跟他耀武扬威? “吃着呢?” 废话!慕笑忱愤恨的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了他一个白眼。 肖裕不跟单身狗一般计较,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吃好喝好。” 他当领导视察工作啊!裴涪浅忍不了狠狠掐了他一下。 “你到底想干吗?”她握紧拳头,暗暗磨牙。 他看不到大家的眼神吗!他没感觉这诡异的安静吗!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被视jiān着吗! 肖裕见好就收,拉着她走出了餐厅。 所以她花了十五块钱进来就是看他发病?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裴涪浅终于问道。 目的达成,肖裕乐的看什么都高兴,被她怀疑智商也只是一笑而过。 裴涪浅见他这幅样子,真心觉得他还是回到前几天那个冷漠的肖裕比较顺眼。 “满意了?不出一个小时整个协和都能知道,你目的达成,顺心如意了?” 啧,这话说的就不讨巧了。 肖裕不懂她在生气什么?她一直那么小心眼,还说什么避嫌?他为什么要避嫌,他们两情相悦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谈个恋爱了。 裴涪浅甩开他的手就回了办公室。 睡不着,她拿着手机无聊的刷微博。 不经意间刷出一条话题#你是在什么时候决心放弃一个人的呢#。 她点开看到有人在底下评论,那是一位作者曾写过的一句话: “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时间终于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我遇见你。” 高中三年,读博八年,毕业一年,相识十二年却整整分别了近十年,时间是否也曾将他对自己的爱消耗殆尽过? 他也是恨过的吧。 他也在害怕吧。 怕她再次会弃他而去,怕她再次出尔反尔,怕她再次背信弃义。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向周围人宣布他们在一起的事实,迫不及待的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迫不及待的让她认清现实,不再逃避。 封死她一切的退路。 这是裴涪浅唯一能想到的动机。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心疼呢? 表面上越是得意和炫耀,心底越是没有安全感,她是如此了解他,了解到了深入骨髓。 心颤颤的疼着,她埋头在臂弯,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一点,也好。 ** 诚如裴涪浅所想,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整个外科楼都知道了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先是同科室的医生护士,每个人见到她都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甚至关系好的那几个人还责怪她蛮的太紧不够意思,令她实在尴尬。 后来她再去卫生间,一路上免不了又被一通问候,就连楼层的保安和打扫病房的阿姨都来跟她说“恭喜”。 一路笑僵了脸,她点头对每一个人说谢谢,心里却在抱怨恭什么喜啊。 于是这天下午,她再没出过办公室,再没喝过一口水。 好不容易扛到下班,她又避开高峰期的人流,等了会儿才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一路做贼似的,她记得早上停车的位置,很快便找到目标车辆,迅速拉开车门,然后重重的舒了口气。 肖裕困惑的看看车窗外,问她:“有狗追你啊?” 裴涪浅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只是问他:“要去哪里吃饭?” 因为后悔自己中午乱发火的行为,她很自觉的在下午主动给他发了短信,说要请他吃晚餐。 那人冷冷的呵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说要请别人吃饭却连吃什么都不想好,也太没诚意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的口味不是一般的刁钻呐! “我这不是久别故乡,不知道现在都有什么嘛,要不这次听你的?你想吃什么我都请!” 却没想到她刻意讨好的一句话,正好踩到了小霸王的痛处。 肖裕夸张的‘哈’了一声,语气充满讽刺:“哦,您也知道您久别故乡呀,我还当您在资本主义社会乐不思蜀了呢!” 不得了,都您了。 裴涪浅抚额叹息:“你别老揪着过去不放啊。主席教导我们做人要向前看。” “主席怎没告诉我呢。”他瞪她一眼,发狠道:“历史是现实的一面镜子,揪住历史不放的目的在于警告人们别犯过去的错误,遗留问题不解决,还怎么建设新未来。” “吃个饭的功夫,您还要把马克思请出来。” 裴涪浅真是服了他了。 “你请。” “成成,我请。”她看他一眼,耐心问道:“请问少爷,您想好要吃什么了吗?我可就知道这儿有全聚德和狗不理,还两对门儿。” 她在改变,肖裕看的出来。 不再是唯唯诺诺又小心翼翼的那副欠揍模样,她知道要和他开玩笑,知道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情绪,会撒娇也会闹小脾气,这样多好。 他转身向后探头,然后伸长了手臂。 一大束娇艳yù滴的红色玫瑰映入眼前,裴涪浅震惊的望向那个红了耳根的男人,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嘴唇。 直到这一刻,她才相信许诃子说的,女人就是不可落俗的喜欢花,不管是不是爱的人送的,能收到花的心情都是喜悦的。 而因为是心爱的人送的,这束花便被赋予了更多的感情和感动。 “怎么办,我有点想哭。”她吸一吸鼻子,表情惨兮兮的。 “那下次不买了。” “不行!” 肖裕一听就乐了,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边嘲笑:“裴涪浅,你真俗死了!” 她并不理他,微笑着低头闻了闻花的味道,那两只亮黑的眼珠子留恋的移动在每一朵花身上,看着看着,却突然愣住,表情渐渐不自然。 然后说:“这和慕笑忱送你的花一模一样。” “......”肖裕猛地一拍方向盘,怒吼:“还回来!!” ☆、正文完 晚餐是在中戏对面的小餐馆吃的。 南锣鼓巷里车开不进去,肖裕一边找地方停车,一边郁闷的想,自己怎么就这么惯她呢。 好不容易找到停车的地儿,下车时,她又不忍心把那么一大束花扔车上,肖裕事先警告:“你要敢抱着它在路上走,我立马就扔垃圾桶去。” 开玩笑,她要抱着那一束花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他反正绝对不跟她旁边并排走。 傻逼死了。 南锣鼓巷里倒是和过去没什么太大变化,两排依然是些私人的小店铺,只是人多了,东西也比以前贵多了。 中戏门口还是过去的样子,她想去的那家小店就在这条胡同里,好多明星也在这里吃过饭。店门刚刚刷了红漆,看起来还有些未干的痕迹,她记得以前就一直是红色的门框。 推开门,门框上的风铃随之而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想到十年了,还在呢。 正是饭点儿,店里坐着几桌年轻人,嘈杂又热闹。 店老板听到风铃的声响,从后院走来,腰上还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 看到来人,男孩儿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呦,裕哥,您来了啊。” 肖裕微微淡笑,嗯了一声。 这一笑,可吓着对方了,男孩儿认识肖裕好多年了,可真还从没见他笑过呢。 他悄没声的打量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姑娘,没想到人姑娘也正看着他发呆。 一米八几身高的大男孩儿被瞧的一阵脸红,干咳了一声,地道的北京腔脱口而出:“这边空位儿您随便坐,吃点儿什么您看看。” 肖裕接过菜单,放在桌上倒也没着急点菜。 裴涪浅缓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小声问:“这里换老板了吗?” 男孩儿听到一愣,奇怪:“没啊,这儿就我家。” 裴涪浅倏的瞪圆了眼珠子,吃惊的打量起面前的男孩儿,有个猜测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偏头,眼神询问唯一知情的人。 肖裕轻瞥了她一眼,缓缓点了下头。 她掩嘴惊叹出声:“天哪,你是...朱祁?” 朱祁纳闷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对方。 他微微扬了下下巴,说:“没错儿,是我。” “你都这么大了呀!” 她记得她走前那会儿朱祁才到她腰下一点点。 “您认识我啊?”朱祁话对着她说,可眼睛却是看向肖裕,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解释。 裴涪浅直点头,惊喜的笑道:“我还辅导过你写作业呢,那会儿你才这么点儿。” 她站起身,比划了一下。 言语间,有人从后院走过来,说了句话:“后院儿都忙死了,你还跟这聊天呢,快去后院帮帮你妈。” 裴涪浅听见记忆中有些熟悉的声音,越过朱祁向后看去。 她轻声叫了句:“朱叔叔。” 老人先看到了肖裕,刚想开口便听到有个姑娘的声音在叫他。 他顺着声音望着,仔细一瞧,愣了几秒。 再开口,带着不确定及怀疑:“你是...浅丫头?” 裴涪浅忙点头。 “诶呀,你可算回来了!”朱老几步走向她,激动的边走边说着:“你这丫头啊,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可算是回来了,回来好啊,回来好!” 裴涪浅有些感动,没想到还有人惦记着自己,她以为他们都忘了她呢。 “走走走,咱上后头房里坐着去。” 朱老亲切的拉着裴涪浅的手,一边朝自己儿子招手:“你瞅瞅人家,这可是哈佛的女博士呢,学医的!浅浅以前还给你辅导过功课,我也不指望你考哈佛,你给咱老朱家考个清华北大意思意思就行了。” 朱祁很直接:“爸,您还是怎么想的怎么忘了吧。” “这臭小子!瞧你那么点儿出息。” 几个人都笑了,裴涪浅将朱老的话听在了心里,有些疑问但她不着急问。 看了眼身旁的人,她伸手握着他的手,轻轻一笑。 好像在他身边,那些过去的快乐就又都一点一点找回了。 她曾以为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当她悄然离开也不会有人发现,不会有人不舍,不会有人惦念着她。 可原来并不是的。 厨房里看到朱祁妈妈,那个记忆中xìng格豪爽的东北女人,没多大变化,见到面前的姑娘吃惊的差点把盐当成了糖使。挥着锅铲边大声跟她说,让她等着,今儿一定给她做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裴涪浅差点泪崩。 她离开的那天下午,出租车绕西直门桥上二环去机场,她突然就改了方向到南锣鼓巷,一个人拖着行李过来就想吃份糖醋排骨。 不巧那天早晨排骨不新鲜老朱就没买,她带着遗憾悄悄抹眼睛,一人走在萧瑟的大街上。 人在悲伤的时候,总喜欢把情绪扩大化,离开他之前,连糖醋排骨都吃不到,她以为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把她喜欢的东西一点一点的都带走。 肖裕听后很是无语:“糖醋排骨跟你离开我有什么关系。” 自己走就走了,还要给猪赖事儿,欺负人不会说话么。 裴涪浅有点不好意思,在桌下掐了他一下,不都说了么,那时候心情不好,容易小事放大。 反手握住她的放在自己腿上,肖裕无聊的把玩着她的手指头。 朱祁就坐在他们旁边,看到这一幕心里便有谱了,玩笑道:“难怪中戏那些女生您半眼也瞧不上,原来早就暗度陈仓了。” “这词儿是这样用的么。”肖裕嫌弃他的语文功底,轻呵了一声:“你穿开裆裤那会儿我俩就满仓了。” 桌上几人都笑了,朱老和媳fù看着这一幕真是开心又欣慰。 好像一闭眼,眼前还是这几个孩子风风火火的跟在肖靳屁股后头,那个老跟着肖裕混在一起的臭小子,在这胡同里踢足球还碎过他家玻璃。 开始肖靳带着他们来这儿吃饭,后来他出国,他们自个儿的跑来。 他们夫妻俩说起来,也算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人年龄一大,没事儿就爱怀念过去。 却不知对于肖裕他们来说,这儿也是他们对过去难忘的记忆。 中戏门口还是过去的老样子,一面挂着“中央戏剧学院”几个大字,一面挂着“亚洲戏剧教育研究中心”的牌子,她被他牵着手,指了一下右边的铜牌对他说:“在美国我一个舍友的姐姐就是哥lún比亚卡利瓦耶大学毕业的。” 肖裕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指了指排在第一的中戏,不服气的说:“我认识这个就成。” 这话说的没毛病,裴涪浅心服口服。 门口的保安站在电子门的里面,他们站在外面,现在不像过去那么好进出,肖裕见她站在门口可怜兮兮探头看向篮球场的样子,耻笑:“想进去就大大方方的,你躲这儿看什么呀。” “你能进得去吗?” “你把那‘吗’字去掉。” 说话间,保安一脸看嫌疑分子的表情盯着他俩使劲儿瞧,裴涪浅摇一摇头:“算了吧,等回头着。” 转身向前走着,她忽然问道:“对了,你大哥现在在干什么?” “加班呗。” “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他后来的生活。” 他语气淡淡的:“没什么特了不起的,去国外读研时认识了个人,一块合伙开公司着。” 商人? 裴涪浅一时不太能把温文儒雅的肖家老大和充满铜臭味的商人联系起来。 “我还以为他都成名当导演了呢。” 她有点可惜,虽说很多人都屈从于现实,而放弃和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可是她还是希望对她好的这两个哥哥能过的幸福。 “也差不多吧。”肖裕不再逗他,坦白道:“莫靳言你听过吗?” “演《残阳雪》那个?莫神?” “你还追星?” 肖裕着实意外。 “我们科室的姑娘整天都念叨,还有几个就是他后援会的。微博的话题也每天都有他啊,而且我也看过那部片子,确实演的很精彩。” 他轻呵了一声,似是对她一把年纪还追星的行为甚是为耻。 又走了一会儿,才说道:“肖靳就是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他开的公司。” 裴涪浅倒吸一口凉气,惊吓过度:“J&Y!” 他倒是表情淡淡的,仿佛早已习惯了别人听到这一消息后的反应。 这就是他不爱提他家老大的原因,也幸好他家老大只在幕后工作。 即便是在国外,可裴涪浅也是听说过J&Y的名声,她缓慢点头,自言自语般的一连说了好几个:“真好,真好。” 路过一家咖啡店,玻璃门里躺着一只肥肥的折耳猫,她打小就喜欢小动物,只是碍于她那也有洁癖的妈,从没养过。 两扇玻璃窗的中间,在墙上砌着一块正四方形的汉白玉标牌,上面写着这家店的名字,也是过去她和肖瑾常来的小店。 “沙漏咖啡”建于二零零四年八月。 Sandglass。 她还记得有次考试,英语单词的拼写就是“沙漏”,一jiāo卷子,肖瑾就跑来激动的和她击掌,俩人都高兴自己拼写正确了这个单词。 肖瑾。 裴涪浅默默低头,盯着脚下的青石地板,沉默良久,她轻声开口:“肖瑾......她……” ** 那是在美国的第三年。 有一天,当她从打工的餐厅回到出租屋里时,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电子邮件。 里面有一张极光的照片,那是她们曾经约定要一起去的地方。 原来,她一个人去了冰岛。 刻意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甚至故意不去看电子邮件,却在那一天yīn差阳错的点进去了,除了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照片以外,她还留下了短短的几句话作为告别。 “浅浅,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这两个字了,你还好吗?前些日子我回了一趟西安老家,卖掉了和妈妈的房子,很抱歉,以前总说要带你一起去玩,恐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没有和妈妈回北京,那我现在一定还在妈妈的怀里做一个会撒娇的小棉袄吧。对不起浅浅,我一个人来了冰岛,这里很美,如果未来有机会,你也要来这里看一看极光。对不起浅浅,我太想妈妈了,我好想她……” 这分明就是一份诀别信。 她坐在电脑前久久呆滞,等到反应过来时颤抖着拿起手机拨号码,却因为没电而关机了,根本来不及去等待充电的时间,慌忙的跑下楼去找公用电话亭。 也就是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尽管自己远离一切,可是根本就无法真正的忘掉他们。 肖裕,肖瑾,他们这三年来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 每一个夜深人静,她都在蚀骨的思念中痛哭流涕,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似是要活活撕扯她的心。 她好想他。 她后悔了啊…… 以为自己是深深恨着肖瑾和她母亲的,可是却在看到她的这一封信而恐惧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在陌生的街道上痛哭着,奔跑着,可是没有一个人会理她,会帮她。 美国好冷,她好想北京。 她好想他。 她早就后悔了啊….. “呜呜” 弯下腰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着,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阿裕…阿裕…呜呜…” 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她一声声呼唤着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名字。 抬起头看到对面的街边有一个电话亭,她站起身就要跑过去,她要给他打电话,阿瑾不能有事。 “砰!” 周围惊吓的尖叫声刺耳的难听。 ** 许是上天终于舍得怜悯她了吧,因为司机反应及时快速的踩下了刹车,她还活着。 可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了记忆,那么活着便也是行尸走ròu。 那些年里,除了她的主治医生和舍友以外,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亲人和朋友。却总是在梦中,能听到一个男孩儿的声音,他一直在叫:“裴浅浅…裴浅浅…裴浅浅……” 直到回北京的前半年,某一天夜里,她尖叫着从梦中醒来,两眼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无声的默默流泪。 原来那个一直叫‘裴浅浅’的男孩儿,是她最深爱的人。 可是,那个一直叫‘裴浅浅’的男孩儿,已经和她分离了近十年。 怪不得每次做梦都会感到一阵持久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原来,她早已失去了她的爱人。 就像《海上钢琴师》中的一句台词:我们笑着说再见,却深知再见遥遥无期。 强烈的痛苦和绝望让她一天比一天消瘦,意识到自己失去了爱人的她,每一天都哭着从梦中醒来,再也无法承受心理的煎熬,明知道他可能已有了新的生活,可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想回去看他一眼。 知道他在协和后,她用了半年的时间,废寝忘食的发表论文、参与各项手术,尽可能多的让自己的简历更完美一些。 终于,她回到了协和。 以为自己是不被宠幸的那一个,却原来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真的会打开另一扇窗。 恐怕她这前二十多年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未来能获得一个和他相伴的机会吧。 如此,那么哪怕再苦再痛,她也在所不辞。 肖裕轻轻拥抱住她,温柔的擦去她脸上伤心的泪水,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发顶,心疼的要死:“乖,别哭了。” 她紧紧拽住他胸前的衣服,尝试去舒缓内心的焦灼。 “没事,没事了。”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吻一吻她的头顶,说:“阿瑾没事,她很好,别怕,以后都没事了。” 她缓慢抬起头来,眼神写满怀疑,他微微勾唇,轻笑着说:“真的,她没有想不开,活的生龙活虎的。你还记得她以前说过在铁一中的那个男孩儿吗,他们现在在一起。” 即便有,也是曾经,而所有会令她负担的,他是再也不会告诉她了。 她低头蹭了蹭他的胸口,那里濡湿一片。 缓慢呼出一口气,她的脸上,波澜平静。 过去了那么多年,恨,也许从未有过,只是自己的意难平罢。 可是祝福的话,她也无法说的出口。 她们之间的友谊如同一面镜子,破碎了就再难以修复了。 那么此生,就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吧。 放不下也装作放下,给一个笑脸从此江湖不再相见。无论因为何种原因而断绝关系,最后能体面的道别,就是最好的结局。 各自安好。 互不打扰。 ** 银丝薄被下,他颤抖着手指脱去她身上的薄衫,轻轻附上,肌肤相贴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在俩人的身体中流淌。 进入的那一下,他紧紧的拥抱住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红着眼圈流下激动的泪来。 漫长十三载,她终是成了他的女人。 深深的吻上那双湿润的眼睛,他微弯起唇角,着迷的看着她通红的脸蛋,低头,一下一下眷念的轻吻,然后情难自禁的呢喃:“我爱你,宝贝。” 她颤抖着在他的律.动着,达到初次的快乐。 耳边,听到他魅惑的呻.吟一声,她羞涩的别开眼不敢去看他,他却更紧的抱住她,发出一声极致的感叹:“宝贝,我舒服死了…..” 夜深,微风卷起阳台窗帘的一角。 《嫌疑人X的献身》中说:有时候,一个人只要好好活着,就足以拯救某人。 这十年,其实他并没觉得漫长到难熬,她若是希望如此,那他所承受的孤独和寂寞就是值得了。 他早说过,他会陪她一起与世界为敌。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如果恨,请深恨。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仰天一声长叹,可以完结正文了。 但是后续还会有些番外,写写阿裕和浅浅的婚事和婚后生活,写写小包子,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儿,写写阿裕那十年在ucl的孤独。虐够了浅浅,番外就虐虐阿裕。 别走呀,我们一起继续往后看喔(⊙o⊙) ☆、番外一:原谅 肖彦婚礼的那一天,裴涪浅还是去了,尽管她暂时还不想和肖家长辈见面,可是肖彦和方欣的婚礼,作为朋友,她也不好拒绝。 倒是新郎和新娘一直在安慰她,不去也没什么,婚礼本来就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她祝福的心意他们明白就行。 就连那个恨不得让全医院都知道他脱单了的人,竟然也说不想去就不去,别为难自己。 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那她,就去吧。 婚礼依然是在建国门外大街的香格里拉,和当年肖彦庆功宴是同一个场地。 在门口充当迎宾的也还是他们俩兄弟,只是衬衣牛仔裤换成了高贵精致的黑色西装,当年那些拍过他肩膀让他加油金榜题名的人们,如今的话题变成了加油早点结婚。 大人们,还真是无趣的很。 提前和方欣打过招呼,他把裴涪浅安排到了女方亲属那一边入座,又怕她一个人无聊,便又叫来了隋海岩那兄弟几人。 卯劲和段王爷看到她的时候,都久久不能言语,末了,深深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上午十一点,婚宴准时开始。 记忆中温文儒雅的肖二哥,那个总在他们闯了祸后没有怨言替他们善后的肖二哥,那个他们努力追赶的榜样,此时端正的站在红毯的尽头,紧张的等待着他的新娘从大门的那一端向他走来。 音乐响起,新娘着一身高档洁白婚纱在父亲的相挽下,坚定的一步一步向新郎走去。 只是这短暂的几步路,却叫两边观礼的亲朋好友们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更别提那个梦想成真的新娘了。 新郎缓缓掀起新娘的头纱,他想给她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可是却控制不住那越来越红的眼眶,最后只能别开眼,伸手抹掉。 他哽咽着,眼睛红的厉害,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勉强发出声音,却避免不了的颤抖:“谢谢…谢谢…” 他一连说了几个谢谢,新娘哭了,又笑了。 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互相给对方擦去眼泪,然后对视一眼,咧着嘴笑。 肖彦拿着话筒,喉结滚动了下,他看着面前美丽的妻子,承诺道:“谢谢你嫁给我,我绝不负你。” 方欣哭的不能自已,这是她从小就暗恋的男神,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点头。 谢谢,谢谢他肯爱上她。 jiāo换对戒,他将她轻轻拥抱在怀里说:“老婆,我爱你。” 台下,掌声源源不断的响起。 原来那些在微博上看到过的,婚礼上新郎也会哭的照片并不是假的,情到深处自难持原来都是真的。 裴涪浅低下头去抹眼泪的动作,被一旁的隋海岩看到,他故意打趣:“感动了?那你让阿裕动作快点儿啊。” 她瞪他一眼,声音不稳的说:“我才不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说话。” 隋海岩的目光落在台上无比相配的金童玉女身上,眼里是从未有过的一丝羡慕和失落。 裴涪浅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吓了一跳:“大海啊。” “啧。” 他转身来瞪她,刚刚那点悲伤的情绪瞬间消失,就仿佛是她眼花了一般。 隋海岩皱眉:“我都多大了,你还叫我外号像话么。” 段王爷呵呵他一脸:“你丫多大了也狗改不了吃屎。” 隋海岩一拳就锤了过去,骂道:“你他妈才狗改不了吃屎,你丫的这辈子就栽在唐甜甜手上永无翻身之地了。” “我有媳fù儿疼,你有么。” 隋海岩呵呵冷笑:“游戏不好玩?手机不好玩?片儿不好看?撸着不爽?游戏全服第一了?这么多事情要做,我没事找个对象给自己添堵是有病啊?!” 段王爷懒得跟他废话:“你丫活该就打一辈子光棍。” 话说完,有人过来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 他们几人偏头去看,那个忙活了一上午的人紧皱眉头,烦躁的扯领带。 隋海岩于是嘴贱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结婚呢,新郎都没你忙。” 他懒懒的一眼瞪过去,拿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刚咽下去便皱眉:“这什么啊?” “雪碧。”她回答。 “我去,难喝死了,肖彦也真是抠门,才舍得给放瓶雪碧。” 他吐槽着,边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一口喝下,有些微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下至他的衬衣领下。 默默吞了下口水,她移开视线,耳根却莫名的红了。 随意夹了几筷子素菜,他垫吧了几口就吐槽难吃,索xìng放下筷子慵懒的背靠在椅子上。 双手大大的伸长,右手正好落在了她的椅子上,于是便无聊的把玩着她的发丝。 裴涪浅缩着脖子躲他:“别弄,痒。” 他挑眉瞥她一眼,玩世不恭的吊儿郎当样儿,说:“就不。” “……” 真是幼稚死了。 看一眼那边正挨桌敬酒的新人,肖彦那酒量竟然脸上都染了微红。 他嫌弃的咋舌,鄙视道:“真是白糟蹋了爷爷那么多好酒了。” “什么?”她疑惑。 他便解释:“小时候我们仨没少偷喝爷爷的酒,酒量都是打那就练出来了。这才哪到哪啊他就不行了,忒怂了。” 裴涪浅汗颜,无语翻白眼:“你们还想着把人新郎灌倒啊,差不多就行了。” “哪还用得着我们灌呐,你没看见他同学那一桌么,周俞他们肯放过他才怪了。” 裴涪浅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果然,婚礼上闹得最厉害的就是同学了。 轻轻一笑,她望向在那群人中最熟悉的一个,感慨道:“周师兄也没怎么变化呐。” 某人脸色随即一变,语气有些急迫:“变了!他早就结婚了!” 嗯? 她奇怪的看他一眼,却见他别扭的移开了眼。 想到什么,她忽然一顿,然后哭笑不得:“多久前的事儿了,你怎么还吃醋呢?” 他不高兴的哼了哼,冷着脸就是不看她。 裴涪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无奈又好笑的摇头,也不理他,放任他去和自个儿较劲。 果然没多会儿,他就受不了了,转过身来不爽的掐一下她腰间的ròu。 郁闷的撇唇:“裴涪浅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明明是你自己要吃莫名其妙的飞醋。” 他一听就更气了:“你明知道我吃醋了还不来哄哄我!” 她以前什么时候这样冷落过他了? 哪次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手里怕化了。 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在乎他了。 裴涪浅汗颜,觉得他越活越回去了,比以前还更像个孩子似的爱计较了。 于是伸手拿了颗桌上的喜糖剥开塞进他嘴里:“好了,哄你。” 他气的怒拍桌子:“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 她看他一眼,眼神写着‘可不就是么’。 “裴浅浅!” 头疼抚额,她缓了一会儿,索xìng将桌上那一整盒喜糖都塞进他怀里。 “都给你了,别吵。” “……” 他妈的! 这件事的后续就是当天夜里,她被他以各种姿势折磨在床上。 每换一个姿势,他都要说一句:“来,哥哥喂你吃糖。” 她咬牙切齿的骂:“肖裕,你给我滚下去!” 他呵呵冷笑,用力挺了挺,她猛地一缩紧令他颤抖着喘气,着急的说:“放松放松!” 妈的,真是爽死他了! 更用力的一下顶到了她身体最深处,那股子难受的紧涩令她有些痛意,倒吸一口气求饶:“阿裕,别,太深了。” 他得意又骄傲的看她在自己的动作下,化作一滩春水。 恶劣的故意顶向更深,甚至都能感觉到挤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柔软深处。 果然,她尖叫着泄了一身。 男人嘛,在床上最得意的无非就是能让自己的女人爽。 他吸气,继续抽.送,边旧话重提:“来,放松,哥哥给你吃糖,很甜很甜。” 裴涪浅:“……” 好想杀人。 ** 再见到和怡的那天有些意外,是在一次心外的学术jiāo流会上。 徐季扬一看到那个身影就追着过去打招呼,留下裴涪浅在原地默默无语,怎么主任一点儿都不知道矜持呢? 那边说了好久的话,直到主任转过身来伸手叫她:“浅浅,你来。” 无奈,她只能走了过去。 看到那个记忆中自己崇拜的女人时,她恭敬的弯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喜悲:“和医生,您好。” 和怡微微点了下头,弯唇,客气又疏离:“好久不见。” 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徐季扬有意解围,指着裴涪浅对和怡说:“她呀,你儿子的…..” 话没说完,却被和怡微笑打断:“老徐,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我们改天再聊。” 徐季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偏头一看自己爱徒,诧异道:“你惹人家生气了?” 裴涪浅挠一挠头,面露不自然。 会上,和怡作为301的代表展开了一段精彩绝lún的讲说,就目前心外需要在手术中改进的地方和遇到的瓶颈问题进行了说明,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她大方自然的站立起身,语气沉稳,每说的一句话都是当下最严肃的问题,她的专业xìng和能力令裴涪浅这个后辈深深折服。 跟随所有人一起,她坐在最后面的位置鼓着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和怡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了她的身上,俩人对视一眼,和怡便移开了视线。 裴涪浅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保持淡定的姿态,继续认真听着其他资深教授的发言并记录笔记,直至会议结束。 这次会议是在郊区的一个休闲山庄,路途较远,因此也提供给每一个来参会的医生们休息的房间。 她在前台问了房间号,乘电梯上六楼,然后敲门。 对方很快开了门,和怡站在门里,看见她来,会心一笑:“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裴涪浅回以对方一个微笑,庆幸自己没有自作多情的会错意。 点头弯腰:“阿姨,您好。” 和怡请她进来坐,边说:“这可比‘和医生’顺耳多了。” 她赶紧道歉:“对不起,阿姨。” 可是说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和怡也是一脸纳闷:“你对不起我什么?” 裴涪浅忽然有些紧张和局促,她抠着自己的手指头,想了下说:“好像不应该这个时候才来见您。” 既然已经选择和肖裕重新在一起,那么总有一天会面对他的家长,而她不应该一直自私的逃避着,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态。 和怡托腮思考了下,然后点头,严肃的嗯了一声:“你确实对不起我。” “……” 却又忽然听到一阵笑声,抬头,诧异的看见对方笑弯了唇。 和怡叹息一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面露慈爱:“浅浅呀,你还是这么可爱。” 裴可爱:“……” 呵呵。 和怡摸了摸她的头,像老朋友似的熟稔,沉默了片刻,才说:“你让阿姨最疼爱的儿子伤心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是对不起我吗?” 她抬起头来,咬唇:“阿姨,我…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当年她太小了,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不足以让她支撑那样的巨变,她只能逃跑,远离这一切。 “傻孩子,阿姨怎么能怪你。” 和怡叹了一声气,感慨道:“你和阿瑾都是受害者,这样的遭遇搁在你们俩的身上,会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她小心翼翼,犹豫着问:“阿姨,您…不怪我吗?” 和怡摇头:“如果是因为大人的过错,我不会怪你,相反我同情和心疼你。可是如果为了阿裕的话,那我是一定会怪你的。” 裴涪浅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件事她也在责怪着自己,所以没有资格去否认。 “浅浅,你说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吗?阿姨那么宝贝的儿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都不想一想你走了之后,他该怎么办吗?”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 裴涪浅回忆起来,在她离开之前,在机场的时候,他也问过这个问题。 她走了,他要怎么办? 可是当时,她自私的只想逃离,也恨透了肖家的人,又怎么会去考虑他要怎么办。 “是我自私了。” 她红着眼圈,后悔又自责。 这种情绪,从知道他用他们俩人的高考成绩作为房门密码时,就深深的压在她心上,沉重的让她总想流泪。 695,715,到最后,她还是输给他了。 而和怡接下来说的这件事,更是要将她的心撕的粉碎。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2007年的10月5日,你们高考结束刚上大学的那一年,那一年也是肖裕十八岁的生日。他刚去UCL没一个月就忽然回家了,他说想过生日,就在家里过,简单的吃个蛋糕就行,可是却让阿靳全程用DV拍了下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曾经答应过他,会陪他一起过十八岁的生日,万一有一天你后悔了,想到当初错过了他的chéng rén礼一定会掉眼泪,所以他要拍下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想看就能看到,这样你就不会遗憾了。” 裴涪浅弯着腰,双手盖在眼睛上,可那滚烫的液体却源源不断的顺着指缝间流出。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都不敢想阿裕一个人孤独又绝望的说着这些话时的样子,撕心裂肺的疼痛绞的她五脏六腑都在震动。 开始是浅浅的哽咽声,慢慢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完全收不住。 和怡的目光顺着阳光照耀进来的玻璃窗望向远处,听着那孩子心碎的哭声,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一想到自己儿子当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的眼眶也不禁有了酸意。 肖裕许愿的时候,她忍着心疼,说:“十八岁的生日很重要,你要想好了再许愿哦。” 而向来不信这些的他,忽然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的许愿:“我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 她忙别开眼去眨眼睛,转过身来,强颜欢笑:“长大了多没意思呐,你不想再肆无忌惮的享受少年的开心和快乐吗?” 他低笑了一声,缓慢摇头。 还怎么开心,怎么快乐? 这辈子和怡都不会忘记,他的儿子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悲伤又绝望的说道:“长大,我就可以保护她了啊。” ** 那天夜里回到家,和怡在厨房、客厅、卧室来回穿梭,等她洗完澡躺上床时,来来回回翻了几个身后,终于坐起身来,看向在灯光下正阅读的丈夫。 “清澈。” 她轻轻叫了一声。 等了一晚上的肖清澈微微勾唇,视线未从书上移开:“终于想说了?” 她惊讶:“你知道!” 废话,夫妻三十多年了,她心里搁着事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说吧,什么事值得你纠结了一整个晚上还三缄其口的。” 她深深的看了丈夫一眼,在对方肯定的眼神中,犹豫着开口:“清澈,我今天见到浅浅了。” 肖清澈深长的叹了一声气,放下手中的书,长久的沉默着。 可和怡已经红了眼圈,她哽咽了下,艰难的开口:“清澈,我是真的再也不想看见阿裕痛苦的样子了。十年了,真的够了。” 她的儿子这十年没有一天开心过,做母亲的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如果要说惩罚,也该到此为止了。 “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私吧。清澈,难道你就不怀念过去那个虽然调皮捣蛋但却生龙活虎的儿子吗?” 她不信,他的心真有那么狠。 肖清澈摘下银框眼镜,抿着唇角,半晌,才低声唤了她一句:“老婆。” 和怡根本就不听:“你若还当我是你老婆,就答应我吧,好吗?清澈,大人的过错我们何必要迁怒在孩子的身上,她们有何过错呢?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她一个fù道人家,纠其这一生也不过是求得家庭和睦,儿孙满堂。 可现在她的孩子一点都不快乐,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她知道丈夫是心疼清卿和阿瑾,尤其是阿瑾那孩子竟然会,那么想不开。可浅浅也是一个可怜孩子呐,她儿子喜欢的人,那么她这个母亲就会替他来一起守护。 “清澈,因为你和两个儿子,我收获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肖家给的。但是,我可能要对不起肖家了,我自私的希望阿裕能幸福。清澈,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可是我想做个好母亲,我真的不想看见儿子不快乐了。” 她哽咽的话语,令肖清澈的心蓦地一收紧,更紧的拥她在怀里,听她颤抖着嗓音说:“清澈,几十年后再见清卿,我一定磕头给她赔罪,做牛做马在所不辞。你就放过孩子们吧!” 他收紧了手臂,沉默了良久,才低沉的开口:“你多虑了。” 他的儿子,他怎么舍得为难。 如果要赔罪,也是他先来。 清卿呐。 作者有话要说: “几十年后再见清卿,我一定跪下磕头给她赔罪。” 被和医生的这句话感动到了,戳心窝子。 ☆、好想他 肖裕晚上回家的时候,意外看到一室明亮,不是说开会结束的晚要在山庄留宿一晚吗? 他换了鞋边往卧室走,边叫着:“裴浅浅?” 无人应答。 奇怪了,他皱起好看的眉,推开卧室门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洗手间也没有水流的声音,于是一间间的找去,直到推开书房的门。 “啊!” 她一副被鬼打到的样子,吓得赶紧关上了抽屉。 肖裕立马怀疑:“你在干吗?” “没…没啊。” 话都说不利索了,以为他傻? 快步走过去,打开刚刚被她关上的抽屉,却没发现任何奇怪的物品,于是追问:“到底在干吗?我叫你多少声了都不答应。” 她呵呵一笑,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出走,边回答:“真的没有啊,我就是打扫房间呢。” 没有证据,他只能作罢,白了她一眼说:“回头我丢了什么东西就找你算账。” 她赶紧保证:“绝对不会的,我就是找D…” “嗯?找什么?” 幸亏反应较快即使的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她摇头否认:“找病例,我昨天带回的手术记录找不着了。” 他信以为真,肆意嘲讽:“你个猪脑子能记住什么。” “……” 有种今晚别上她的床! 岔开话题,她往厨房走,准备给他做点夜宵:“阿裕,你吃晚饭了吗?我晚上炖了鱼汤,要不要喝一点?” 他直觉反问:“你洗手了吗?” “没洗,我今天还摸了心脏,热乎乎的。” 尽管知道她是故意的,可还是不能忍受的有些反胃,他撇唇嫌弃:“你当我傻啊,你今天去开会哪有机会摸那玩意儿。” 她转身看他一眼,呵呵冷笑:“开会也能摸。” 他立马白了脸色,语气颤颤的:“真的?” 裴涪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才是猪脑子。” 他反应过来就要掐她:“你竟然还糊弄我!” 谁让他这么傻? 她得意一笑,暗想以后再也不怕被他欺负了,他要是敢家暴,她就真的给他带回来一个试试看。 他不高兴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脚顺势搭在了茶几上,哼道:“女人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我就应该找一个小蜜来震震你的瑟。” 这种没有任何可能xìng的威胁,她一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却令他更郁闷了:“裴涪浅,你是不是真当老子就非你不可了啊?我告儿你啊,你要真把我惹急了我还真就红杏出墙了!” 说着,她从厨房端了一碗鱼汤,放到他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的茶几上。 “喝不喝?” 他没出息的弯腰拿勺子:“喝。” 她:“呵呵。” 试探着尝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他又舀了一勺,然后大发慈悲的说:“看在这汤的份儿上,小爷今天就暂时饶了你一回,下次再妄想攀上枝头当凤凰,蜡油伺候。” “……” 闭嘴吧他。 吃饱喝足,他一脸满足的仰卧在沙发上,摸一摸自己的肚皮,问她:“不是说要留宿一晚么,怎么回来了?也没让我去接你。” 她收拾碗勺去洗碗,也没隐瞒:“本来是要住一晚的,但是出了点小意外。” 嗯? 他面露紧张,目光隔着客厅望向在厨房的她,追问:“什么意外?和你有关系吗?” 她嗯了一声,语气如常:“碰见你妈了。” 吓得他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跳起来就往厨房跑:“她难为你了?” 裴涪浅转身看他一眼,无奈又好笑:“你怎么把你妈妈想的那么不善?” 他被噎了一下,反应过来也有些不好意思,狡辩道:“我就是问问。” “没有。”她微笑,摇头否认:“你妈妈人很好,和过去一样,她还是我的偶像。” 他呵呵冷笑:“谁昨天刷了一晚上莫靳言的微博?” 真是笑死人了,把人家从开通微博发的第一条消息都翻出来了,她对他都从这么有耐心过! 就别让他再见到那家伙! 他这么一说,裴涪浅正好想起来一件事:“阿裕,你可以问你大哥要一张莫神的签名照吗?” 问他要别的男人的照片?! “想死就直说!” 她不高兴的瞪他一眼,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小气。” “什么?我小气?裴涪浅,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她擦干手上的水,直接将毛巾扔他身上:“有本事你今晚别上我床。” 他倒是直接承认:“那你杀了我吧。” 她被逗笑了,上前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说:“阿裕,莫神是梦想,可你是现实。” 这个安慰还算是满意,他这才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暂时放过她。 裴涪浅看着他的背影,偷偷一笑,没有告诉他的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所以你和我妈到底说了什么?” 打着岔,竟然忘了最重要的这件事。 裴涪浅坐到他身边,习惯xìng抱住他的整条手臂,顺势靠在他肩上,才平静的说道:“你妈妈好像并不反对你和我在一起。” “废话!”他僵了一下身子,沉默片刻,嘴角动了动,又说:“反对也没有用。” 她的心瞬间缩紧了些,仿佛是被人捏住了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感动的无以复加。 她抬头在他脸颊印上一吻,微笑:“阿裕,我好爱你。” 他愣住,反应过来去掰正她的头,逼她和自己对视,要求她:“再说一遍。” 她恶劣的摇头,就是不肯。 “你都十年没说过这句话了,我不管,你得补偿我,至少要说一百遍才差不多!” 裴涪浅两头黑线,无比汗颜。 他一个奔三的大男人竟然要求女人对他说甜言蜜语,他也不怕牙酸。 他气的去挠她痒痒ròu,俩个奔三的老中青在沙发上像个孩子似的打闹,幼稚的要死。 裴涪浅咯吱直笑,不得已只能求饶:“阿裕阿裕,我错了。” 他坚持道:“那你说,说一百遍我就暂时放过你。” “我不,太ròu麻了。” 他再次下手,这次更狠 ,她的身体他一清二楚,挑准最痒的部位使劲儿挠她。 裴涪浅赶紧开口:“我说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却忽然停了动作,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深深的似是要镶嵌到自己的体内,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跑了。 裴涪浅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的泛起了酸意,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安全感,他不相信自己是正常的。 可是给她时间,她会用余生去证明,她会陪着他,再也不会逃跑了。 一下一下安抚的拍着他坚.硬的后背,她温柔的承诺:“阿裕,我再也不会扔下你了,这次我一定说道做到。” 他埋首在她肩颈,声音哑哑的,像个孩子似的要求她:“你发誓。” 就像是有一只手在狠狠的抓着她的心脏,伴随着他的这句要求,变得血ròu模糊。 她艰难的呼吸,哽咽道:“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抛下你,任你孤独和寂寞。” 正如钱钟书先生所说:从今以后,她和他,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他缓慢抬起头来,那双眼红通通的,裴涪浅心疼不已,却还微笑着说:“我爱你。” 他慢慢凑近她,深深的吻住她的红唇,哽咽:“我也爱你。” 许久,又补充了一句。 “好爱好爱。” ** 又是一年十月初。 方欣本来约了裴涪浅一起逛街,可刚准备出家门却看到狗嗨吐了,她赶紧带着狗嗨就去诊所。 被放了鸽子的裴小姐,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义无反顾的踏进了商场。 好不容易一个周末,已经出了门,怎么也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最关键的是,她刚刚洗了头,不溜达一圈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心里最近一直搁着一件重要的事儿,她便想着趁此去挑一个合适的礼物。虽然有时看到科室的小姑娘为爱人用心的手工DIY一件珍贵又独特的礼物时,她也会鼓励自己尝试一下。可到了关键时候,却总是要怀疑自己的能力,毕竟她一向手残。 该送什么好呢? 她一家家店逛去,却都不甚满意。 衣服,他会嫌弃她的品味;领带,那满满一抽屉的用个三五年都不成问题;袖口,他喜欢的她都买不起;鞋子,他穿多大码? 郁闷的撞墙中,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她转身,表情立马变作惊喜:“老大!” 肖靳无奈轻笑,她反应过来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改口叫:“大哥。” 都怪肖裕和隋海岩他们,总是老大老大的叫,害她又丢脸了。 肖靳听说她回来了,却因为工作原因还一直未曾见过她,却没想到今天这么巧的在这里碰到了。 俩人在一楼的咖啡馆坐着聊天,裴涪浅一肚子的好奇:“我听阿裕说您和莫神开了家公司?” 肖靳淡淡勾唇:“当初毕业的时候没想好未来要干什么,就先瞎闹着玩。” 他说的轻松,裴涪浅却多多少少能知道些娱乐圈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加赞叹道:“已经很厉害了,我在国外都听过J&Y的名声。” “那是沾了阿言的光。” 没有莫靳言,不会有人去了解娱乐公司的名字。 他喝一口咖啡,问她:“说说你吧,过去就不提了,未来怎么打算的?” 果然是大老板,这问题也是相当的直接和犀利呐。 裴涪浅的小心脏抖了抖,强壮镇定的回答:“可能要结婚了吧。” 他倒是有点好奇:“和阿裕吗?” 裴涪浅被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哭丧着脸郁闷道:“大哥,这话您要不要试试当面问他?” “我可不想找死。” 他耸一耸肩,表情无辜。 可问题是,她也不想找死啊! 裴涪浅暴汗,只能老实回答:“除了阿裕也不会有别人了啊。” 仿佛就是为了逼她说一句真话,她话音落下,肖靳呵笑了一声:“早这样不就完了么。” 早早就能想得通,哪还用得着白白耽误十年的大好青春。 这话她最近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条件反shè的点头承认错误:“对对对,您批评的是。” 肖靳被噎了一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又说:“决定好了就早点下手准备,结婚还是挺麻烦的。有什么需要的就说一声,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跟动听了,裴涪浅感动的一塌糊涂,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 她抬头,却忽然间看到玻璃窗外有一道高挑的身影已经盯着他们了许久。 想到肖老大的身份,她忽然面露紧张,微弯腰凑近他一些,小声耳语:“老大,玻璃窗那边有个女人一直在盯着咱们看,你别回头会被发现,是不是狗仔呀?” 肖靳皱了下眉,显然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 “长什么样儿?手里有没有拿相机?” 裴涪浅用余光瞄过去一眼,虽然面上小心翼翼的,可心里却有些激动的振奋。 狗仔! 她竟然也有被狗仔跟拍的一天! 是不是要红了? 幸好今天洗了头! 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她的大脑,她傻兮兮的笑着。 肖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笑什么啊?” 她忙摇头,回答:“没有相机,但是手上拿着手机。诶,手机壳好像是爱马仕的,我的天,现在狗仔都这么挣钱吗?老大你们公司还缺不缺狗仔,你看我适不适合?” 她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却见刚刚还脸色不太好看的肖老大忽然间轻轻笑了下。 “老大,你干嘛笑的这么恐怖?” 肖靳掩唇轻咳一声,问她:“那个人是不是穿着一件白色针织衫,浅色牛仔裤?” 她点头:“对,而且还背着爱马仕的鳄鱼包,有钱人呐。” 肖靳轻笑一声,对她说:“那应该是我老婆。” “啊?”她惊讶的叫出了声,又赶紧闭嘴,小声惊呼:“我的天哪,你竟然结婚了?!” 肖靳挑眉,奇怪道:“我结婚了很值得大惊小怪吗?阿裕没跟你说过?” 摇头,她气呼呼的哼道:“他竟然不告诉我!” 肖靳突然凑近她,从外人的视线中看起来更像是情人之间情难自禁的靠近。 裴涪浅吓了一跳,微微向后闪躲:“老大。” “嘘。”肖靳温柔的微笑,用看爱人的眼神深情的凝望着她。 “……” 裴涪浅胆小,声音都颤抖了:“老…老大。” 他目的达成,又稳稳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从头到尾,视线都没有向窗边略去一眼。 只是对着裴涪浅,恶作剧得逞似的一笑,解释:“她应该是误会你是我的情人了。” “啊?”裴涪浅忙离他远了一些,紧张的问:“那你还不赶紧追上去解释。” 他挑眉,一脸开心:“为什么要追?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夫妻之间的情趣吗?” “……” 她觉得他们俩兄弟没一个脑子正常的。 无语翻白眼:“可是她会生气啊,这样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却狐狸般的一笑,坦然承认:“要的就是她生气。” “……” 有病? 裴涪浅忽然觉得,还是她家肖裕好,傻乎乎的,给点阳光就能灿烂。 哎...好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包子 自打裴涪浅和肖裕的事在医院广泛传播之后,裴涪浅倒也不再遮遮掩掩了,肖裕一听就嗤哼,他就从来没想过遮掩! 俩人都忙,尤其是裴涪浅,动不动就上手术一站好几个小时,肖裕嘴上骂着她,却是心疼的。但凡她不上手术,中午饭他总变着花样儿给她补营养,瞧都瘦成什么样了,看着就碍眼。 裴涪浅在这些小事上完全由着他来,只是他厌恶员工餐厅不是一天两天了,每个中午她都得到他那儿去吃,次数多了就嫌麻烦。 “总共就一个小时,我从心外走到你们这来就得耗上几分钟,再吃完回去压根就没有能休息的时间了。” 她郁闷的夹了一筷子青菜到自己碗里,边吐槽边怀念没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可没他那么讲究和金贵,总是随便凑合着填饱肚子,还能腾出二三十分钟睡一个午觉呢。 肖裕呵呵她一脸:“你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问题是,她没觉得占便宜了啊。相反,只是更麻烦了。 试探着商量:“要不,中午就各吃各的,反正下了班都在一起啊,你没必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监督我吧。” “你当你是高圆圆呐!” 还监督她?给了脸了! 裴涪浅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前仰后翻的差点岔气。 肖裕无语的白眼她:“别笑了,一会儿岔气了难受死你。”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问他:“高圆圆不是大海的女神吗,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以为他不会回答这种无聊话题,却没想人家竟然说了句:“个高皮肤白眼睛又大的女孩子是个男人都喜欢。” 她故意嫌弃:“肤浅。” “你这纯属是嫉妒。” 哼了一声,不和他一般见识。 吃完午饭,她主动收拾桌面,办公室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有人推门进来。 许诃子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裴涪浅倒是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说:“你们先聊,我去扔垃圾。” 看着她走出去,肖裕并没拦,只是招呼着许诃子:“随便坐。” 她坐下,将手中的一个纸袋子放在桌上,嘴角微微勾了下。 “阿裕。” 心里木木的,她苦笑着,舒了很重的一口气才能平缓的说出话来:“我听说,你和裴医生要结婚了。” 肖裕没想隐瞒,点头坦然承认:“快了。” 如果她能顺利的答应自己的话。 手指难堪的深陷入掌心,她的眼圈蓦地就红了,她没想到的,真的没有。 “恭喜你啊。”她强装镇定的一笑:“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和裴医生的事情,我还以为…还以为….” 肖裕给她倒了一杯水,沉默了良久,才说:“诃子,我和她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只是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从没想过要和她分开。” 这些私事,他本来是不打算让任何医院的人知道的,这个地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善意。只是在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件事上,他有错误,在裴涪浅刚刚回协和的时候,他其实是利用了无辜的许诃子。 这句道歉,是他该给她的。 “对不起,诃子。” 许诃子的眼泪随着她的这句话悄然落下,她赶紧擦去,故作大方的笑道:“说什么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朋友之间不需要道歉的。” 肖裕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到底是因为他的自私而伤害了无辜的女孩子。 他态度诚恳的伸出手去与对方相握:“我真诚的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会的。”拿起桌上的包装精美的纸袋子递给他,说:“这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祝你婚姻幸福。” 他顿了一下,才伸手接过,微笑点头:“谢谢。” 走到门口,她忽然转身:“阿裕。” “嗯?” 嘴角动了动,最终她只是微笑摇头,心底一片苦涩:“没事了。” 肖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明白她没有问出口的那个问题。 可是对不起,不管遇见的早或是晚,他的眼里只会是她。 ** 从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后,裴涪浅直到上了车都在发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轻易的嫁给了他。 “后悔也晚了。” 耳边,他的声音带着得意:“我可告诉你啊,二婚的女人是个草,二婚的男人可是宝。” 她看着结婚证上自己和他的照片,他怎么能笑的那么开心呢? “你笑的像个二傻子。”她嫌弃的撇唇。 “你还像个智障呢!” 他不甘心的怼回去,都笑裂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裴涪浅谨慎的收好自己的那个小本本,忽然对着窗外一笑,自言自语道:“傻子才后悔呢。” 晚上得知喜讯的方欣激动的打来电话恭喜,顺便八卦一下肖裕是如何求婚的? 她尴尬的挠一挠头,说来,有点丢人。 昨天晚上,他和她难得都早早下班,吃过晚饭无所事事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忽然的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自豪?” 她莫名其妙:“嗯?” “就是什么时候做我的女人。” 她面色涨红,难堪又羞涩的小声嚅嗫:“不是早就是了么。” “不是这个。”他呵笑一声,忍俊不禁:“昨天中午张宁说了什么?” 张宁? 她皱眉回忆中。 “肖医生,娶一个像裴医生这么优秀的太太,你是不是特别自豪呀!” 啊….. 他,他的意思是。 惊讶的抬头看他,却见他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 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他带去了民政局,再稀里糊涂的登记。 一切,都快的不可思议。 某人嗤之以鼻:“快什么啊,我都等了多少年了。” “很久吗?”她呆呆的问。 他动手解她的衣服,这活他最近常做,早就熟能生巧了,抽空回答她一句:“废话。” 如果没有后面那些破事,大学毕业他就会把她绑去领证的。 羞涩的遮住胸前光滑的皮肤,她面色涨红,轻声叫他:“阿…阿裕。” 他没好气的打掉她的手:“别乱动,这都是我的。” “……”脸红的厉害,她恼羞成怒的瞪他一眼:“你闭嘴啦。” 他倒很是骄傲:“你都嫁给我了,从今往后,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我对它拥有绝对的支配权。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只要我想要,你都必须无条件配合。” “你当我是母猪啊!” 她气的想推开他。 肖裕伸手捏了下胸前那团白花花的ròu团,耻笑一声:“母猪可比你丰满多了。” “……” 好赖也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努力挤眼泪,想营造一个浪漫又感动的夜晚,至少当很多年后回忆起来,也要能流下泪来的。 可是当她刚刚问出口他究竟爱她哪一点的时候,那个男人,她的新婚丈夫,竟然十分不耐烦的拍掉了她碍事的手,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洞房花烛夜你能不能自觉一点儿?我想走肾,你非让人走心,什么毛病。” 于是很多年后,当裴涪浅回忆起新婚之夜,确实流下了泪水,不过却是愤怒的眼泪,那一晚对她的感受只有一个:很糟糕,糟糕极了! 而肖裕回忆起来,却是:很舒服,舒服死了! 不论怎样,他们总算是合法了。 而婚姻生活,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 婚后的第三年,裴涪浅和肖裕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宝宝。 因为肖彦家的宝宝取了个名字叫“肖时(shi)转”,肖裕不乐意自己的儿子和别人用同一个字,因此大笔一挥,简单直白的取名:肖十(shi)一。 肖彦被狠狠的噎了好几天,最后呵了一声:“这名字一看就随他爸。” 裴涪浅也是一脸的郁闷:“阿裕,你很喜欢看《萧十一郎》吗?” 可不论他们怎么反对,孩子他爹铁了心就要起这么个名字,甚至就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公婆竟然也觉得很不错,裴涪浅无奈,只能劝自己接受。 十一是一个高情商的小家伙,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泡妞。 当老师第三次把裴涪浅叫到学校时,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了。 当晚回家,肖裕换了鞋就觉得房里诡异的安静。 因为他和裴涪浅都忙,顾不上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照顾孩子,他们婚后的大部分时间就和父母住在了一起。 当然这个建议还是裴涪浅提起的,他怕她面对肖家人心里有yīn影,一再的反对可却拗不过她的执意。做了母亲的人还怎么会在乎自己心里的别扭,只要是为了孩子,她怎样都无所谓。 上二楼书房,意外看见那小子正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边。 他诧异了一下:“肖十一,你在干什么?” 十一偏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嘿!你还敢不理你老子!” 真是反了天了! 他上前,跟那么一点儿的小屁孩站着说话嫌费劲,索xìng就坐在了地上。 “我问你话呢,你在这儿面壁思过啊?你妈人呢?” 十一淡淡的偏头瞥了他一眼,说:“爸,您能别打扰我罚站吗?” 肖裕过去最大的人生乐趣就是欺负老婆,当有了儿子他的人生趣味又多了一个,闻言立马就笑了:“不错嘛,你妈罚的你?那你好好站着吧,没她的允许不准回房间,顺便今天晚饭也不准吃了。” 十一:“……” 他是捡来的吧? 肖裕兴冲冲的跑回房间去找老婆,真是开了窍了,平时他说过多少次别太宠着那小子,她都左耳进右耳出,今天真是值得表扬,不如就ròu赏吧! 裴涪浅正坐在床上看书,一看见他进来,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肖裕激动的脱衣服准备先去洗澡,却被她冷声叫住:“你过来。” 他屁颠颠的过去,讨好的笑:“怎么了,宝宝?” 裴涪浅瞪他:“别嬉皮笑脸的,我要和你说一件很严肃的正事。” “你说。” 她坐起身来,越想越生气,一拳打在他胸口上,哼道:“还不都是你儿子!老师说他又随便亲别的小女孩,跟你一个臭德行,流氓!” 肖裕愣了下,拉开卧室门就冲走廊喊:“肖十一,你今天亲女孩子了?” 十一蔫蔫的嗯了一声。 “长得漂亮吗?” “砰!” 一个枕头砸在了他的头上,随之而来的是震吼:“肖裕!!!” 肖裕转身看了一眼愤怒的老婆,安抚道:“别急啊老婆,我问问清楚。” “你少教坏他!” 肖裕纳闷了:“这怎么能是教坏呢?我不过是要告诉他择优筛选,万一长得不好看那多委屈自己的。” 裴涪浅气极反笑:“所以我前几天出差去,你就给他教了这些?” “还有时转。” 他说完,裴涪浅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一看到方欣的来电提示,她呵呵笑了,直接将手机扔了过去:“你接。” 接就接,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裕按下免提,刚喂了一声,方欣震怒的吼声就从那端传了过来:“肖!裕!我!要!杀!了!你!” 某人颤颤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裴涪浅在一旁呵呵冷笑,从此以后,再不敢将儿子扔给他带了。 去年的时候,国家放开二孩政策,有一天他陪她逛街,她到专柜买唇膏,他看到广告牌上打着的“孕fù专用”时吓了一跳,追问她是否怀孕了。她淡淡微笑,回家后才点头承认。 而肖裕的表情却不太好看,上次生十一的时候她痛的死去活来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他是再也不想让她受这样的苦了,明明有备孕,可是怎么会? 尽管他一人反对,可在全家的喜悦和她的坚持下,他还是接受了这一事实,只是这一次,更加小心谨慎的陪在她身边。 几个月后,在万众期待下,小公主诞生。 取名:肖七一。 裴涪浅无奈抚额,问孩子的爹:“你是打算把法定节假日用完吗?” 他忽然一愣,反应过来醍醐灌顶的称赞:“好主意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 想骂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那人开始掰着指头数:“十一国庆,七一建党,八一建军……” 那天夜晚,她睡的迷迷糊糊,听见他对着小婴儿车上的姑娘小声的说:“小公主,你好呀,我是爸爸。” 那声音,温柔的腻死人。 裴涪浅微微睁开眼,心里竟有些吃味。 第二天,她别扭的看着他忙前忙后的给女儿换衣服,没忍住,问他:“我们俩谁是你的公主?” 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女儿了!” 不死心,她继续问:“那你要保护我俩谁?” 他似是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皱着眉头许久,才指了下她说:“保护你吧,这样我就能问你收点保护费了,然后给我女儿买漂亮的衣服。” 她呵呵冷笑:“如果有一天你女儿出嫁了呢?” 正准备给他煲汤的那男人竟然愣在原地许久,忽然一扔汤勺,转过身失魂落魄的瘫软在沙发上,不高兴的说了句:“今天心情不好,叫外卖吧。” “……” 呵。 呵呵。 ☆、孕期那点事儿 都说女人生产的时候最能体现一个男人爱不爱你。肖裕至今都不怎么敢回忆妻子怀孕的那些日子,一方面是恐惧,另一方面是那段日子所受过非人的虐待和折磨,他能忍着没掐死她,就是爱她。 像肖裕这样的直男都知道女人尤其在乎婚礼,他是想给爱人一个完美又梦幻的婚礼的。只是裴涪浅态度坚定的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婚礼上新娘都是要由父亲牵着手送到新郎身边的,而她的双亲一个早已过世,另一个也已多年未见,如果见面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难堪和痛苦,那不如就将这种关系放在记忆中,下一世再来偿还。 肖裕心疼她,和她家人有关的话题他向来不怎么敢提及,可是娶了人家姑娘却不去拜访长辈们,即便她并不在意,只怕父母也会责怪他不懂事。 裴涪浅考虑了许久,才给徐怀亦打了个电话。 裴家人是再也不想见着任何一个肖家人的,反之,肖家也如此,肖裕和裴涪浅可以去西山大院看望爷爷nǎinǎi和长辈们,但他们是断不愿意和肖家的长辈坐在一起聊天吃饭的。三十多前的错误,即便随着两条鲜活的人命而被掩埋在泥土中,可心里的刺儿却是拔不掉的。 那一天,仅仅疼她的姨妈和舅舅作为娘家人和肖裕父母一起吃了顿便饭。值得庆幸的是程晓因为出差并不在北京,她承认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后松了一口气,见不到反而俩人都轻松。 都说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只怕程晓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吧。 裴涪浅无奈这种形式上的两家会晤,在她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见面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伤痛,那又何必要强颜欢笑的一起共餐? 幸好这种情况只会发生一次,送走姨妈和舅舅她坐在回家的车上安静不语。 肖裕的心都快疼死了,他放在心尖上宠着都来不及呢,竟然她父母敢那么伤害她。心里却是下定了决心,除非她自己愿意,他是再也不会让她去面对程晓了。 “想去看电影吗?”红灯时,他问。 裴涪浅侧头看了他一眼,诧异:“你花了大价钱装家庭影院的目的不就是避免去人多又闭塞的电影院吗?” 肖裕被她噎了一下,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真是个不懂风情的女子。 她反应过来,笑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没关系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偏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在确定她话里的可信度有几分。 “真的。”她咬唇,释然的呼了一口气:“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他趁着红灯摸了摸她的发顶,别扭的红了脸说:“你开心就好。” 省去婚礼,他们直接飞到希腊圣托里尼岛度蜜月,虽然婚礼是不打算办了,可份子钱肖裕一分没少的全收了。最财大气粗的当属肖老大,双手再奉上J&Y百分之三的股份,如此一来,肖裕即便是不工作,也能靠着J&Y那百分之十的每年分红而坐享其成混吃等死。 那十天的蜜月旅行,让他们全身心的放松到二人世界中,久违的初恋般甜蜜让俩人情不自禁贪恋和激动,激情来了自然无法阻挡。 肖裕看着酒店浴室瓷白的双人浴缸,挑眉轻笑了一声。 尽管被自家兄弟狠狠的嘲笑鄙视过,当初在给新房装修时,他固执己见的装上了双人浴缸,并且把主卧里的浴室瓷砖通通砸掉换上了360度无死角全透明玻璃。装修工人还一再询问是否需要装上窗帘,他鄙视又嫌弃,这一群没有情趣的人呵。 裴涪浅进来准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洗澡,一看到他对着那浴缸发呆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她红着脸转身想先出去,却被他忽然伸手拽进了胸前。 “跑什么?” 他微微低头,声音无限诱惑。 还好意思说,她气恼的抬头瞪他一眼:“方欣都笑话死我了!” 不止方欣,任谁到他们家看到卧室那巨大的落地玻璃都会嘲笑,就连公婆都无语了好些天,他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和丢人。 肖裕呵了一声,表示嫌弃:“他们懂个屁。” 那些人哪里是嘲笑,明明就是羡慕死他了。 “你懂,就你下流。” 他挑眉,十分乐意付诸实践,边说边动手解她的衣扣:“My pleasure,Let’s give it a try!” “……” 深深吸.吮着她luǒ.露的白皙锁骨,流连忘返的轻咬着,看到那光滑诱人的皮肤印上自己浅浅的牙印,他心满意足的轻吻着,沉醉的感慨:“I am really deeply,madly and unconsciously in love with yourbody,baby.” 裴涪浅颤抖着踮起脚尖,吻上那张会让人酥软的薄唇。 嗯,闭嘴。 ** 按照肖裕的计划,他是希望至少三五年后再要孩子的,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重新找回了她,而且最近他们之间的xìng事简直和谐的不得了,他一点也不愿意禁!yù! 可是事与愿违,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蜜月宝宝安然快活的在妈妈的肚子里生存着。 只是,孕囊存在的位置并不对。 婚假结束后的两个多月,那天晚上肖裕和隋海岩哥几个去鬼混,回家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他自觉的去客卧洗去一身的烟酒味道,又蹑手蹑脚的推开主卧的门,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轻轻上床,拉开被子角,习惯xìng想给她一个晚安吻时,低头的瞬间便听到她痛苦的叫他:“阿裕。” 眉头立马紧张的皱紧,他靠近一些才看的见她额上竟布上了汗液,心急的连忙追问:“怎么了?你哪不舒服?” “肚子疼。” 裴涪浅说完,眼泪便顺着眼眶流了下来,一方面是疼,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关心让她更加脆弱。 肖裕坐起身就要抱她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别怕啊。” 她摇一摇头,用仅有的力气拽住他的胳膊,说:“我可能快来例假了,下腹好疼。” 他半点都不敢马虎,再次确定:“什么是可能?你自己的月事什么时候来都不清楚吗?肚子疼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这样自己忍着算怎么回事!” 担心、恐惧和害怕席卷着他的神经,一开口便不受控制的带着丝丝火气。 他怎么能看得下去她这副痛苦的样子,心似是被人拿刀子在狠狠的割开,血ròu模糊。 那股钻心的阵痛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抽离她的身体,可是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不安却在她的心底慢慢蔓延着,这几天当她偶尔感觉到疼痛时才恍然意识到月事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了,可是这种疼又和每次例假前的疼痛不同,她怕去猜测那个不好的答案,用尽全力只想逃避。 “阿裕,你帮我灌一个热水瓶,我暖暖肚子就好了。” 他立马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就去接水,很快回来后还是不放心的想抱她下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这么疼下去不是办法。” 可她已经好多了,以为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宽慰的冲他勾唇:“真的没事了,女生都会有这个问题,可能是我昨天吃了冰淇淋刺激到了吧。” 见她说话不再哆哆嗦嗦,他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却忍不住恶言威胁:“以后你都别想吃一口凉的了!”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他怎么活?! 裴涪浅点头答应,临睡前却暗自皱眉,想着要尽快检查一下HCG的血值。 只是还未等她‘尽快’,伤痛就已造成了。 就在隔天早上,她跟一台主任的手术,那是一个患有先天xìng心脏小孔的新生儿,在连续站了八个多小时后,手术室门被打开,主任摘下口罩和孩子的父母刚说完手术成功,那家长便激动的哭出了声音。 就连一贯对亲情无感的裴涪浅看到这一幕竟然都有一些动容了,眼前忽然有些发黑,她摇一摇头,却惊觉双腿都无法站稳,五指费力又狰狞的向墙壁扶去,耳边忽然一声张宁的惊叫声:“裴医生,你流血了!” 她低头看去,大腿根部血迹染红了蓝色的手术服。 晕倒之前,她看见主任那张向来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震惊。 母子连心,裴涪浅以前无法感受,可当她睁开眼醒来时,即便是不用问任何一个人,她也知道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中流失了。 那种痛,很沉重。 有温润的液体滴在她的手上,她动了一下,意识到左手被他紧紧的攥在双手之间。 看到她醒来,他嘴角一瘪,委屈的当场就能哭出来。 声音哽咽的唤她:“老婆。” 她似是没有听见,双眼空洞的望着白的刺眼的天花板,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流向脖颈。 肖裕一下一下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艰难的开口,声音晦涩难听:“没事的老婆,别哭了,你乖啊。” 在她还没来得及检查是不是宫外孕的时候,那个蜜月宝宝就这么快的离开了他们。尽管知道以这种情况根本就无法存活,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痛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声的安静的流着眼泪。 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肖裕红着眼抱住她不断的亲吻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鲜活的在他怀中。 那个孩子,他虽然遗憾,可是一想到她倒下的那一幕,他便惊恐的不敢再闭眼。从接到张宁电话的那一瞬,从科室一路跑向手术室,他满脑子都是那一句裴医生满腿是血的晕倒了。 怎么可以,她怎么能总是这么吓他。 他哽咽着,声音粗哑的指控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老是这么吓我….我承受不了了….真的….裴浅浅你太过分了….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懊恼自己对她的关心不够,悔恨昨天晚上回去的太晚,他不该只在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给她打一个电话叮咛她早点睡觉,更不该没有坚持带她去医院检查。 是他的错,他没有照顾好她。 可是可不可以,以后所有的苦和罪都让他来受,真的,别再伤害她了。 ** 都说女人小产比生产还要关键,那段日子肖裕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和怡和方欣也总是来开导宽慰她,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缘分,可能是他们和那个孩子缘分太浅了吧。 失去孩子的痛苦令裴涪浅更加憔悴了些,可是她又迫不及待的渴求着再要一个孩子,盼望着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能再回来。 等她身体状态和情绪慢慢恢复如常,便急切的想再次孕育,只是那个男人是真怕了,过去那么热衷于床事的他,反而近期都在逃避。 肖裕自嘲的一笑,再次拒绝她的求欢:“想要可以,但是孩子免谈。裴浅浅,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要孩子了。” 她倒下的画面,他永远都不会再让它出现。 什么叫想要可以?他以为她是yù求不满吗?! 裴涪浅瞪他:“你就不想吗?装什么柳下惠!” 肖裕坦然承认:“想,想的我都硬.了。” “……” 她红着脸移开视线,却听他又说道:“但如果代价是要你再承受一次痛苦,我宁愿一辈子不举。” 他用一个男人最看重的自尊来诅咒,裴涪浅心酸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这个男人爱惨了自己,她很心疼他,可她并不是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的人。 她不管不顾的上去扒他衣服,肖裕面色冷淡任由她动作,就是不予回应,直到她伸手要去脱他内裤,他才冷冰冰的挥手打掉她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我去睡客房。” “……” 有本事他就忍一辈子! 日复一日,裴涪浅苦恼的不知如何是好,终有一日她实在没辙了去找了方欣,平日最喜欢看烂俗言情剧的方老师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激动的讲述着各种可行的实践办法。 什么扎套套啊,给他灌春.yào啊,穿制服诱惑他啊,玩角色play啊,再不行对他直接s.m啊。 裴涪浅听的一愣一愣,仿佛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新奇。 她好奇看起来最乖巧听话的方欣怎么会懂这些,却听对方说要拜她们宿舍乔二萌那几个腐女所赐啦。 那个肖彦和方欣婚礼上的伴娘,二到不能再二的乔二萌,裴涪浅有所见识,心情忽然间豁然开朗。 于是那天肖裕下班回家后,发现他那昨晚值了一个大夜班的老婆竟然没有补眠,而是一个人在书房津津有味的看!电!影! 空dàngdàng的房间里,只能听见女人那做作又夸张的呻.吟声,伴随着男人一下一下用皮鞭抽打在她皮肤上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诡异。 好!大!的!胆!子! 他推开门三两个大步跨过去,狠狠一拍桌面吼她:“裴涪浅!” 正往嘴里递薯片的裴涪浅吓了一跳,纳闷他干嘛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他指着电脑屏幕,气的手都在发抖:“谁让你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哪来的你?!” 还皮鞭?xìng虐?s.m?! 真是好大的狗蛋! 裴涪浅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你不是也看过,何必发这么大火?” “那能一样吗!” 他是个男人,他看是正常,不看才值得怀疑!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裴涪浅推开他挡住的电脑屏幕,继续边嗑瓜子边观摩学习。 她当是看动画片啊!竟然没一点反应! 肖裕自己生了好一通闷气,又觉得不值当,索xìng也坐在了她旁边,抢她手里的薯片,发泄似的嚼的稀巴烂。 裴涪浅一个眼神看向他,呵呵冷笑。 乔二萌说的没错,男人么,都是下半身动物。 在多方支援下,裴涪浅想要孩子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当肖裕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直线时狠狠的闭眼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和她那一脸小人得志的开心相比,他的脸色却不能再黑,硬是好些天都没搭理她。 裴涪浅心里怨念前些日子自己费尽心思的努力,于是逮着怀孕的机会肆无忌惮的折磨虐待对方,一会儿说要吃米饭一会儿又要吃面条,肖裕变着花样的为她服务前服务后的,她还总是挑三拣四嫌这嫌那。 他记得有天半夜了都,他睡得正香被她踹醒,她说想吃麦当劳,他一听就zhà毛,大半夜的吃什么zhà鸡!她倒好,眼泪说来就来,无声的控诉他的罪行。头皮一阵发麻,他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穿起衣服就开车去买,结果刚买回来,人家又说一句不想吃了,忽然想喝点热粥? 忽!然!想!喝!点!热!粥??? “裴涪浅你他妈的够了啊!”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她当他不用睡觉的啊! 裴涪浅还是不说话,眼睛却更红了。 他无语的翻一个白眼,双手握拳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挫败又认命的再次出门去买!粥! 这样的情况几乎贯穿了整个孕期,以至于生十一的时候裴涪浅胖了许多,而肖裕却瘦了。隋海岩嘴贱的问他是不是在减肥,却被他一个胳膊肘撞了过去。 十一两岁的时候,国家放开二孩政策出台,每每当有人问起肖裕想不想再要一个时,他都恨不得杀了提议者的全家。 他妈的,一个都够折磨他的了,再来一个是想要他的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会再写一个番外就结束(*  ̄3)(ε ̄ *) ☆、最后 深夜,肖裕揉一揉疼痛的屁股,咬牙切齿的瞪着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cāo,又被她踹下来了。 她是不是快来大姨妈了?最近脾气比他还暴躁,就这一个星期就已经三次把他踹下床了! 郁闷的翻一个白眼,他无声的冲着那张脸骂了好一会儿,才又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饭桌上,裴涪浅莫名其妙的抬头瞥他一眼:“你老看我干什么?” 肖裕气的一拍桌子:“谁稀罕看你,我这明明是瞪!” “……”她耐心的喂儿子用早餐,偶尔抽空答他一句:“我惹你了?” 肖裕一肚子的火和怨气却在看到她温柔又贴心的给儿子擦嘴角的动作时转化成了不爽,哼道:“他自己没手么?” 已经三岁的十一轻瞥了他爸一眼,得意地说:“妈妈爱我。” “爱我!” 有人更加不高兴的大声反驳。 裴涪浅无语的给了他一个卫生眼,鄙视:“幼稚。” 肖裕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晚上睡觉把他踹下床,早上吃饭还对着另一个男人眉眼相笑,他的地位现在就这么低? 正想骂人,就见她站起身去抱起了狗嗨。 cāo,连狗都不如! 他他妈的要发火了哦。 “裴涪浅,你他妈给我放下!” 她立马转身瞪他:“在儿子面前别说脏话。” “……”cāo。 有人气急反笑,伸一大拇指:“你丫牛逼!” 她看着他往大门口走,诧异的喊他:“诶,你不等我吗?” 拿起车钥匙,他用力摔门怒吼:“让你儿子送你去!” 那声音,就差震天动地了。 ** 上午不坐诊裴涪浅偶尔思考一会儿,也意识到自己最近可能是冷落了他,午休的时候认命的穿上外套去找他。 刚到他办公室门口,还没张嘴叫他,就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娇媚的说:“医生我好像瞎了,我的眼里只能看到你。” 裴涪浅:“……” 嗯? What the fuck?!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开门进去,她径直走到桌子后方的那个男人面前,顺势圈住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更加娇媚的眨一眨眼睛,微嘟红唇:“坏人,人家好想你你也不来看看人家。” 肖裕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 她当做没看见,亲了亲他的眉心,又做作的抱怨道:“难道上次在酒店偷拍我们的那个人真的是你老婆?好讨厌,我都说让你直接来我家,你又不是没去过。” “你…” “嘘,别说话,你的嘴只能用来吻我。” “……” 她在说什么? “裴浅浅?”他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他老婆。 她答应着,就在这时才一副恍然看见还有其她人在场的样子,忙羞涩的将头埋进他怀里,撒娇抱怨:“讨厌,有外人在你也不告诉人家,好丢脸啊。” 肖裕看一眼目瞪口呆的那个女病人,忽然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动了一下。 轻咳一声,他顺势配合,伸手去撩她的刘海儿,边说:“宝贝儿,我当然想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老婆脾气很大又爱疑神疑鬼,我怕她会欺负你。” “真的吗?”她噘着嘴问。 肖裕点头,忍笑着说:“对啊,我老婆可凶了,我身上有好多伤都是她弄得,最近几天晚上她还经常把我踹下床,她还总是垂涎别的男人,说实话,我都忍不了了呢。” 裴涪浅悄悄伸手狠狠掐着他腰间的ròu,微笑着磨一磨牙:“好心疼你哦。” “砰!”的一声摔门声,俩人闻声看去,碍眼的第三者终于走了。 裴涪浅立马从他身上跳下来,指着他骂:“谁脾气很大又爱疑神疑鬼?谁弄得你满身是伤?!” “怎么没有,每次你舒服了就抓的我肩膀上全是指甲印。” 裴涪浅脸红着别开眼。 肖裕一下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稀奇还可以这样子玩角色扮演,上前去拉着她的手摇一摇,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老婆,我们再来一次吧。” 裴涪浅气恼的骂他:“肖裕你真可以,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这么招蜂引蝶的!” “那说明你老公魅力不减当年。” “不要脸的功力不减当年还差不多!” 他勾唇微笑,拉着她的手去吃饭,完全忘记自己还生了一早上的闷气。 婚姻大多如此,有争吵,有特别想杀了对方的时候,但大多时候只要一想起身边还是那个人,就觉得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有七一的那一年,隋海岩和许诃子结婚了,那对儿欢喜冤家闹腾到他们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才终于合法了。 婚礼上,肖裕、段王爷和卯劲想着法儿的折磨蹂.躏新郎。 司仪问新郎一生中最狼狈的是什么时候,隋海岩对着满堂的亲朋好友大声的说就是当他想上一个女人的床时那个女人还不让他上。 哄堂大笑,裴涪浅颤抖着肩膀无奈笑了。 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这些人还一如初见般的混,就像大海,依然波涛汹涌。 十一拽了拽她的袖子,童真的问她什么是狼狈? 她想了想,说狼狈就是绝望。 而她这一生,最狼狈的不是背井离乡,反而是回到北京的那一天。 带着一身孤勇跨越大平洋,坐了十四个小时的飞机从纽约到北京,在回市区的机场大巴上,隔着过道坐着一对儿小情侣,女孩子撒娇的抱怨道好累啊,她闭上眼就想起了她的阿裕,如果她的阿裕坐在她的身边,她也一定会像这个女孩儿一样什么都不多说,扑进他的怀里,他会搂着她,用坚硬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温柔的跟她说一句:“睡吧,到了我叫你。” 可是睁开眼,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身旁坐着的不是她的阿裕,只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她低头试想了一下,然后那一瞬间她清晰的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完了,裴涪浅你完了”。 如果身边的人不是他,她真的很难很难做到和别人亲近,甚至连靠近都不想。 如果那个人不是他,她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过了。 哪怕独身,也不想欺骗自己。 哪怕是想一想会和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男人在一起,都浑身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空拿一把钥匙却怎么都开不开面前的锁。 抬头看一眼在台上高大帅气的伴郎,正好他也默契的向她看来,仿佛微微一愣,两个人却又都笑了,温柔的一塌糊涂。 散场后,肖裕带她和儿子回清华看爷爷,从西北门进去,就是郑裕彤医学楼,与蒙氏律理科楼隔近春路相望,理科楼是三栋老旧的数学,物理,化学楼,形成三角,代表三足鼎立。各楼前一堆自行车,清华百年如一日就是个买卖二手自行车的地儿。从南校门直往北就是二校门清华园,再往北是图书馆。清华路上有艺术博物院黄如lún馆,法学院在主校门往北的西侧,叫明理楼。 车停在家属院楼下,他关车门瞧见前面停着一辆熟悉的军车。 赵一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也愣了一下,他还没说什么呢,那家伙先开口了:“呦,御林军怎跑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赵一凡一个眼神扫过去:“感情清华都成你家的了。” 肖裕也笑,骂骂咧咧的怼他:“你跑这干嘛来了,今儿个不用“蹲监”了?” “老子回家探亲不行啊!”他说完,蹲下身去抱十一,嘴贱道:“乖儿子,叫爸爸。” 裴涪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男人不管多大,都改不了爱占便宜的臭毛病,过去张嘴闭嘴就是谁家的妹妹,现在干脆到处乱认儿子,除了叫哥就是叫爸,实在无聊又幼稚。 肖裕一脚就踹了过去,骂道:“你丫的,等以后我让你儿子管叫我爷爷!” 裴涪浅赶紧拉着他后退一步,肖裕纳闷了,皱眉问她:“你拽我干什么?” 她瞥一眼赵一凡,小声耳语:“我怕你打不过他。” 人家可是38集团军响当当的王牌手,那个号称皇城的御林军。 肖裕气笑了,指指自己又指指赵一凡,呵了一声:“你问问他,小时候打架哪一次他赢过我。” “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嘿!裴涪浅你怎么胳膊肘竟往外拐呢。” 她吐一吐舌头不接话,倒是赵一凡十分吃这一顿,瑟的挑眉扬下巴:“还是弟妹懂事,你丫上辈子积什么德了娶这么一个好媳fù。” “卧槽,我媳fù你叫弟妹?赵一凡你想打架了是吧?” “来啊,谁怕谁孙子。” 裴涪浅抱着儿子就走,她怕十一的智商会受他爸的影响而变低。 ** 那天晚上肖裕做了个梦,他好久不做噩梦了。 大抵是上午参加了隋海岩的婚礼,下午又一起去了清华,让他念起了过去那些难忘的人和事。 梦里他又回到了在英国的日子,没有她在身边度日如年,多少次他想把自尊扔地下踩两脚然后去找她,可从Ruby那里得来的消息是她一天比一天过得精彩。 想不通,气不顺,凭什么他在英国备受煎熬,她却能在美国生龙活虎。 在梦里,他竟然梦到她嫁给了别人,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美国佬,他牵着Ruby的手出现在她的婚礼上,高傲的向她炫耀他过的比她更好更幸福,可是婚礼散场,他却在车上痛哭流涕,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的绝望和锥心痛苦。 挣扎着从那个揪心的梦中醒来,他控制不住的喘着粗气,裴涪浅被吵醒,揉一揉迷茫的双眼问他怎么了?他安静了一会儿,紧紧的将她拥抱入怀,委屈的说梦见她嫁给了别人。 她觉得好笑:“怎么可能。” 他没说话,却默默红了眼圈,拥抱她的力度不断加深,最后重重的咬了一口她的脖子,说:“你不能再扔下我。” “不会。” 他不放心,反复强调:“永远都不能!” 裴涪浅察觉到了他身体在颤抖,安抚着拍了拍他的后背,答应他:“不会的,放心吧。” 他埋首在她温暖的脖颈处,渐渐地,裴涪浅感觉到那里湿湿的、痒痒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坚硬的后背,听他沙哑着声音说着:“宝宝,我好爱你啊。” 她勾唇,眼泪顺着两颊流下。 “我也很爱很爱你,我亲爱的老公。” 还有他们的十一和七一。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和陪伴,谢谢。 ☆、后记: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哪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就要和大家告别了,而阿裕和浅浅的生活还在继续中。 这是我的第三本完结作品,刚开始写第一本《重生之爱不散场》时我还在读大学,现在也已是一名合格的灵魂工程师了。因岁月无情,故想留下些什么,比如文字。 刚开始决定写《重生》时,是因为那段日子的自己特别压抑,总是会想到过去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所以我把江南当做自己的原型来写,想把自己中学时的故事记录下来,等老了以后还能在这个平台上读一读。 可写着写着就发现,江南又不是我了,虽然我也有她孤注一掷的狠心,可我遇见的并不是顾苏移那样深刻爱着江南的男人。 在写他们俩人的故事时,总有小可爱们气愤的留言骂顾苏移渣骂江南有病,甚至也有人问我,在生活中的我是不是也这样卑微? 我想替自己正名一下,我很欣赏自己能够拥有独立的人格和物质基础,也向来强调和赞赏女孩子一定要精神独立,因此我绝不是一味讨好的女生,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像方欣这样的xìng格。 温柔,内敛,深入骨髓的去爱一个人,然后得到这个人的回应。 这恐怕是我最欣赏的一种恋爱状态。 因为初恋的遗憾,我在构思时总是不自觉的想把中学时期写的美好一些,再美好一些,我自私的希望每一对恋人都能够始于初见止于终老,这种感情最好能从校园时就开始。 对,我承认自己偏执且有病,对校园执念太深。 过去已经过去,也深知无法再重来,所以我想把过去的感觉写下来,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这样子太难为自己了,不是不委屈的。 在写《重生》时,应该是我最痛苦的写作过程,以至于数次写到过去的情景都会落泪。后来我开始写《只为途中与你相爱》,我想换一种人生经历,写一个美好又甜蜜的故事。直到这一本《始于初见,止于终老》,在开始的构思就是要写一个非常单纯、直接、令人羡慕的、从一而终的爱情故事。它不像《只为途中与你相爱》的平平淡淡,而更加有了些活力,完结后我很满意。 肖裕和浅浅的故事,是这三本中我写的最轻松和开心的,因为没有太多yīn暗的回忆。我喜欢肖裕的口是心非,明明很关心却嘴贱,喜欢浅浅的执着和深情,他们俩人就是我羡慕的爱情状态。 若说在现实中的原型谁更幸福一些,必须要当属肖彦和方欣了。 彦哥和我同岁,是我母亲闺蜜的儿子,也算是我的发小。他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优秀的人才,是我眼中绝对的男神,也是真正的学霸。现在他在香港生活的鱼龙得水,这几年他更高了也一直坚持着健身,人格魅力较之过去只会更上一层楼,特别是他经常在各个国家参加一些会议,身穿一身精致笔挺西装的他帅得令人心醉,每次看到彦哥偶尔发几张做实验或会议或健身的照片时,我都会更加有了些努力的动力,想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些。 (也许我考虑一下在微博发一张他的照片,哈哈,嘘,我们悄悄地。)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最不愿意重温的《重生》却是三本中人气相对较高的一个,虽然我的这三部作品点击都并不高。我从不安慰自己是由于断更的影响,点击和收藏以及出版那不是我写故事的初衷。 我写,是想给未来的自己有东西可看;我写,是想和大家分享我喜欢的故事。 在茫茫人海中,有人愿意驻足读完,我真的十分感谢。 一直很想很想很想和从第一本就开始支持我的小可爱们道谢,非常的感谢你们愿意去读我写的故事,并且给予我鼓励和支持,这是我写作的最大动力。 因为工作经常出差的缘故,我的更新总是很难保证,这一本也是写到了十五万字多我才敢连载。 至于下一本,是真的打算换一种风格了,就不写校园了。 肖老大的设定是婚后文,还有童瑶和莫霁言的娱乐圈风,除此以外还有一本是我压在电脑好些年的坑,一个很现实风的关于拆迁的离婚文。先写哪一个,我最近纠结一下就准备动手吧。 希望到时候,还能再见到大家,谢谢这段日子的陪伴,谢谢阿裕和浅浅。 我们约好,下一篇故事再见哦。 爱大家。 祝大家生活美满,幸福安康。 顾新城 2017年11月20日夜 ------------------------------------------------------- 访问小说分享者(诗逸)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621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