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不如妻》 作品相关 转网友的文来说明妾的地位 浅论赵姨娘悲剧的原因 摘要:赵姨娘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物:在贾府里,其实际地位卑微,生前受气,死时痛苦不堪。本文分析了赵姨娘悲剧形成的三个原因:1、是封建社会一夫多妻制度的受害者;2、是封建家庭勾心斗角的牺牲品;3、被扭曲的人性。 关键词:赵姨娘,悲剧,原因,受害者,牺牲品 序论 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在《红楼小讲》中有一章节专门讲到赵姨娘,称其“居心不正,存心不良,专门以谋害宝玉、黛玉、凤姐――为其事业”并冠之以“坏女人”的丑名。[1]周思源说:“曹雪芹这样写赵姨娘,显然是情有独钟,但是这个情不是爱,而是憎,是永不宽恕的憎恨。”[2]在后续四十回中高鹗也对赵姨娘毫不留情,在第一百十二回中让赵姨娘得暴病身亡,死时非常痛苦,死前孤单凄凉,连丈夫、亲儿子都不愿留下来陪她。 赵姨娘是贾政的小老婆,为贾家生下一子一女,按理说是为贾家传宗接代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她在贾府中的实际身分仍是个奴才,在家庭中没有任何地位。在第二十回中,赵姨娘正在房中骂自己的儿子贾环,凤姐在窗外听见,立刻就板着脸隔窗训斥:“凭他怎么去,还有太太老爷管他呢,就大口家啐他!他现是主子,不好了,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什么相干!”这话说得很清楚,赵姨娘虽然生了贾环,贾环的身分是主子,而赵姨娘只是个奴才,所以不配管他。在贾府这个豪门巨富家中,身为半个主子的赵姨娘却是一个“苦瓠子”。第四十三回中,“攒金祝寿”时,由贾母提议大家凑钱为凤姐做生日,上上下下都出了一份子,连那些有头脸的管事媳妇如赖大家的、林之孝家的等每人也各出十二两,鸳鸯、平儿、袭人等丫头也有二两的,也有一两的。大家都兴冲冲的,这些银子对他们根本不算什么,只图个高兴罢了。而赵、周姨娘是“过了半日”,才回说出二两。“尤氏因悄骂凤姐道:‘我把你这没足厌的小蹄子!这么些婆婆婶子来凑银子给你过生日,你还不足,又拉上两个苦瓠子作什么?’”尤氏还说出这样的话,“你们两个可怜见的,那里有这些闲钱?”这里借尤氏之口说出了赵姨娘在经济上捉襟见肘,甚至还比不上下人。 赵姨娘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本文从三个方面分析了赵姨娘悲剧的原因: 1、封建一夫多妻制度的受害者 本来,爱情就是自私的,一个男人由多个女人分享着,终究是一件非常别扭的事情,但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的臭男人们为了传宗接代,为了自身淫乐,就把这样一件荒谬的事情作为一项制度定下来,使之合理化。而人的本性却是无法泯灭的,自从有了多妻制度,这妻妾之间的矛盾与斗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第五十五回中,从探春的问话可以得知,赵家是世代家奴。赵国基是“太太的奴才”,那么赵姨娘也是王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世代家奴了。依照王夫人精明、阴险、凶悍的性格(从她撵晴雯、抄检大观园、逼死金钏儿事件中可以看出),假如当初赵姨娘是现今这副“不自知,不安分”的模样,她绝不会把赵姨娘从娘家带过来,并在众多的丫环中,同意贾老爷选中赵姨娘为妾。可见以前的赵姨娘,可能就像袭人一样贤惠、温柔、善良,在王夫人面前也是必恭必敬,尽心尽职,不敢有半点造次的。清人“大某山民”姚燮在《众说》中说,“以金桂之蛊惑,而蝌儿能坚守之,古之所难;以赵姨之鄙劣,而政老偏宠嗜之,亦世之所罕”。[3]想必这个赵姨娘在年轻时颇有几分容颜,或者像鲍二家的床上功夫了得,把个“假正经”的老爷迷得团团转。(书中有好几处写赵姨娘服侍贾老爷歇息,并借机向老爷吹枕头风的描写,对于贾老爷与王夫人的夫妻生活却很少触及)。这就更使王夫人忌恨。至于另外那个周姨娘膝下无儿无女,可能也不受宠,对王夫人的地位还构不成威胁,则不在忌恨范围之内。 在贾府中,妻妾之间关系处理得最好的就是平儿与凤姐了。严格说来,平儿还只是个“通房丫头”,她的地位比赵姨娘还要低一等的,但也属于妾的范畴。平儿,有色有才而又有德,对凤姐当然是一个威胁,应该说他们之间也有重重尖锐矛盾。但平儿却凭着她的才干巧妙处理了这些矛盾,结果不但见容于凤姐,而且取信于凤姐,成为凤姐最得力的心腹助手,这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清人姚燮评论:“人谓凤姐险,我谓平儿尤奸,盖凤姐亦被其笼络也。”[3] 赵姨娘没有平儿那样的能耐。赵姨娘也不是没有拍过马屁,如第六十七回赵姨娘得了宝钗的礼物,想到宝钗是王夫人的亲戚,要向王夫人面前卖个好儿。来到王夫人房中,陪笑说道:“我也不敢自专收起来,特拿来给太太瞧瞧,太太也喜欢喜欢”但这马屁拍得“不伦不类”,王夫人并不领情。只冷冷回了一句:“你自管收了去给环哥顽罢”。赵姨娘来时“兴兴头头”,去时却“抹了一鼻子灰”回去。一定是因为平日里王夫人对她的忌恨已深,岂是几个“马屁”能使其回心转意的?再者,赵姨娘的拍马屁技术也欠到家,哪里比得上平儿。 赵姨娘在贾府中处处受到压制。第二十五回,贾环烫伤了宝玉,凤姐在旁挑了一句:“赵姨娘平时也该教导教导他。”(这时她又不说赵姨娘无权管教贾环了!)一句话提醒了王夫人,遂叫过赵姨娘来,大骂,“养出这样黑心种子来,也不教训教训!几次三番我都不理论,你们一发得了意了!一发上来了!”赵姨娘只得忍气吞声,少不得还要上来替宝玉收拾。这王夫人有随时把赵氏叫来骂一顿的权利,而赵氏却无还口的权利。最让人难忍的是,就连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承认她的母亲身分。“她的任何直接间接地在探春面前摆母亲身分的表示,都使得探春紧张、愤怒,并说自己只认得老爷、太太两个人”。[4]第五十五回探春理家时,赵姨娘的弟弟死了,探春照旧例发给丧葬费,赵姨娘认为少了,跑来吵闹,责备探春没有拉扯这个舅舅。“探春气得脸白气噎,哭着质问‘谁家姑娘们拉扯奴才了?’”一句话就把赵姨娘与其弟都归入“奴才”范畴。还有“谁是我舅舅,我舅舅早升了九省检点了!哪里又跑出一个舅舅来。”干脆就不承认有这个舅舅,也不承认她的母亲身分,而以王夫人为母亲,认为王夫人的弟弟才是她的亲舅舅。但不管怎样,探春出自赵姨娘腹中却是事实,这是她最大的耻辱。所以探春才这样委屈地哭诉,“谁不知道我是姨娘养的,必要过两三个月寻出个由头,彻底来翻腾一阵,怕人不知道,故意表白!也不知道谁给谁没脸!”一个母亲竟然会成为儿女的耻辱!正如将和森先生所指出的,“一切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就是这样经常扭曲着人们之间的感情,即使人间最天然的骨肉至情也不例外。”[6] 中国古代封建社会有一整套嫡庶分明、贵贱分明、主奴分明的多妻制度。这个制度包括以下几条:一、纳妾是合法的、必要的;二、妻妾之分是主奴之分;三、庶出的子女都以嫡母为正式的合法的母亲。四、作妾的应该自守本分,不应有受歧视的怨恨。[5]正由于一夫多妻制度的存在,探春才可以这样言正辞严、理直气壮地拒绝赵姨娘“不自知、不安分”的要求。王夫人也可以想什么时候骂人,就把赵姨娘、周姨娘等拉来训一顿,因为“妾首先是妻的奴隶”。 2、封建家庭勾心斗角的牺牲者 第六十四回,因蔷薇硝事件,贾环受芳官捉弄,赵姨娘心里气愤,直骂贾环没本事。贾环也拿话来刺激他母亲,想到平日里受的气,赵姨娘竟飞也似的往怡红院中去,路中又遇夏婆子挑唆,“你老想一想,这屋里除了太太,谁还大似你?你老撑不起来;但凡撑起来的,谁还不怕你老人家。”等等,满口的你老,你老人家,把个赵姨娘捧得晕乎乎的,竟真的不知天高地厚起来。结果可想而知,被芳官狠狠地揭了老底,骂她“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赵姨娘恼羞成怒,竟不顾体面,与一帮小丫头们大打出手。外面跟着她来的人非但没有帮她,还“心中各各称愿”。为啥?就因为赵姨娘在贾府中并不得势,况且,在赵姨娘身边也无油水可捞,犯不着为了赵姨娘,去得罪怡红院的人。最后此事还是探春出面解决。探春帮了她母亲吗?没有。打狗还得看主人,芳官是宝玉身边的人,探春深知其中厉害,她只是劝开赵姨娘而已。 赵姨娘走后探春对尤氏她们说:赵姨娘“耳朵又软”“心里又没有计算”,是个“呆人”,“又受没脸面的奴才们的调停作弄”。这个“又”字,说明类似事件不只一次两次了。探春后来“越想越气,因命人查是谁调唆的”,说明探春其实对赵姨娘并非完全没有母女之情,只是恨其不争,恨其无能罢了。 因赵姨娘的“耳根软,没有计算”,二房的嫡庶之争,长房也插手进来。 有一次宴会,当着贾母等人的面,贾赦故意夸奖贾环,说他的诗做得“有骨气”,“以后这样做下去,这世袭的前程就跑不了你袭的”。这不是在讲做诗,而是讲争夺,说骨气,是支持贾环母子的作为,说袭职,是抬高贾环母子的地位,归根结底是千方百计地搞垮二房。贾环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赵姨娘又是个没算计的,到时候,贾家那份家产还不是他们长房的!书中总是写贾环与贾琮(赦、邢之幼子)同行同坐,形影密切,可能正是长房故意亲近赵姨娘母子以利用之。这里还有一条值得一提:抄检大观园是长房挑起来的与二房矛盾激化的一个事件。因为邢夫人的陪房丫头王善保家的无礼,探春打了她一掌,事后,探春打发赵姨娘去打听王善保家的怎样,赵姨娘回来告诉探春,“王善保家的挨了一顿打,大太太嗔她多事”。这件事耐人寻味,探春为什么把此项任务交给了赵姨娘?一是她终究认为赵姨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此事托她比较牢靠。二是表明赵姨娘与长房邢夫人那边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才能妥当地完成这个任务。 历来人们都把赵姨娘串通马道婆用“魇魔法”害宝玉、凤姐两个作为她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一个事件来看,殊不知,这里面也有幕后指使者,那才是最坏的。 先看事件的起因,贾环因醋意故意烫伤宝玉(这可不是赵姨娘挑唆的),结果害得赵姨娘被王夫人一通大骂。而后,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进府来,在宝玉房里坐了一会,“一时又往各院各房问安”,“闲逛了一回”,才来到赵姨娘房中。这里头的“闲逛”可是大有文章!后来是马道婆故意露话给赵姨娘,“你们没本事,也难怪别人。明不敢怎样,暗里也算计了”。并教给赵姨娘谋害宝玉、凤姐两个的计谋。马道婆何许人也?竟然有这么大胆子敢对贾府的掌权者王熙凤以及最高统治者贾母最疼爱的宝贝孙子下手?这里没有一个大的后台支撑着是没这个豹子胆的,这就要联系文中“各院各房”所暗藏的涵义了。 在这里还得解释一下,贾琏、王熙凤两人虽为长房儿子媳妇,但因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再有其他各种原因,一心倒向着二房。在第七十一回“嫌隙人有心生嫌隙”中邢氏已经在公开场合给王熙凤以很大的难堪局面,贾赦也被调唆得恨上了自己的儿子贾琏,因石呆子的扇子事件,把他毒打了一场,打得卧床不起。 挑唆利用赵姨娘的除了上头的人外,还有下面一些媳妇婆子,如王善保家的、费婆子、夏婆子、秦显家的,他们都是“那边的人”,他们眼看着二房掌权管事,捞不到油水,天天寻觅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嘁嘁喳喳,把风吹向邢夫人和赵姨娘两双愚昧的耳朵。这王善保家与费婆子都是邢夫人的陪房,都是善于挑唆使坏的。夏、秦两人虽不属于“大老爷那边”,但夏婆子是迎春房里蝉姐儿的外婆,这就沾上了“那边”的关系。秦显家的是司棋的婶子,虽在这边角门当差,也实属“那边”一党。她因争管厨房,嫉恨上了柳嫂子,这柳嫂子的女儿五儿是与宝玉房里的芳官极要好的。总之,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耳朵软”的赵姨娘生活在这些人当中,必是三天两头的受到挑唆,所以经常“闹事”。 综上所说,可怜、愚蠢的赵姨娘只不过是别人玩弄于掌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凭她个人的力量要在贾府上下兴风作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探春后来“远嫁海外,作了一个海外王妃”[7],于此不无一定关系。到底是亲娘,脱不了干系,只有远走他乡才是上策,才能摆脱“母亲”给她带来的耻辱。 3、被扭曲的人性 赵姨娘是红楼梦中“万人嫌”的女性形象,她浮躁、愚昧、不甘现状、心术不正,最终走向自私与卑贱,成为大家讨厌的人。对自己的至亲她不知道疼惜,她骂儿子是“下流没脸的东西”;对探春,她更是冷嘲热讽,在探春远嫁时竟然无丝毫悲戚,“反欢喜起来”,“想要她孝敬我,不能够了。只愿她想迎丫头似的,我也称称愿”,母性扭曲到让人寒心。 赵姨娘的性格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我认为不是,如果她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是不可能成为姨娘的。可以从二十九回张道士为宝玉提亲时,贾母的回复中得到证明:“你可如今打听着,不管她根基富贵,只要模样配得上就好,来告诉我,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她几两银子罢了,只要模样性格难得好的。”可见贾家选妻妾的标准是模样和性情。我认为是赵姨娘所处的环境造成她性格的恶性发展变化。因为赵姨娘是半个主子又有一个儿子的条件,所以她幻想有一天会坐上太太的宝座或者获得母以子贵的殊荣。可是她熬了十几年都没有遂愿,她把原因归结在宝玉和凤姐的身上,因为没有宝玉,儿子贾环就可以得到宠爱,自己自然母以子贵;凤姐年龄小,王夫人就把家政大权交给她,而作为当家人凤姐却处处刁难赵姨娘。 在《红楼梦》中,赵姨娘与王夫人相比处于明显的弱势,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的对手王夫人势力太强大了:哥哥做着节度使,女儿元春是皇妃,连贾政贾母都要附首称臣,儿子宝玉不仅因嫡出高人一等,更因为天资聪慧,深得贾母宠爱。而赵姨娘出生奴隶,社会地位很低,无钱无势,根本不可能与王夫人一争高下。在多妻制社会,一个女人最好的出路就是母以子贵。赵姨娘如果对生活有较高水平的认识,就应该悟到,她和王夫人之间根本不存在“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的可能。她的斗争策略应该和年轻守寡的李纨一样,做好自己的事,在守望中等待,以静制动:一是等她的女儿探春嫁为人妇,有了自己的财权、事权,就有可能拉扯为奴隶的母亲;二是等她的儿子贾环长大成人,耐着性子,尽一切力量培养好贾环,那么,在宝玉怀着难耐世俗的苦痛离家后,如果贾府还不曾彻底败亡,覆巢之下还有完卵的话,赵姨娘也许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赵国基殡葬费事件中,代理执政的探春理应按祖宗传下的老规矩办事。吴新登家的和众奴才正准备逮住探春办事不当的地方好拿她当笑话说,破坏她在大观园中的声誉和王夫人对她的信任,探春又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内心有什么不满,赵姨娘也不应当在众人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同女儿大声吵闹,存心给女儿过不去。难怪探春以“不敢犯法违理”痛陈“那一个主子不疼出力得用的人;那一个好人用人拉扯的,”指出赵姨娘不是出力得用的好人。“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的一番道理。偏我是个女孩子家,一句多话也没有我乱说的……”清楚的说明探春不看顾赵姨娘,不是出于真心,而是为事实所迫。愚昧的赵姨娘领悟不到,自己把自己推倒了众叛亲离的地位。 赵姨娘不知道如何在这个大家庭里进行斗争,心术不正的她听信马道婆的胡言乱语,企图用“魇魔法”置宝玉和凤姐于死地,她急切地对马道婆说:“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们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还不怕不是我环儿的,那时你要什么不得?”为了占有贾府的财产,她不惜陷害人。 我认为赵姨娘这个人本质上还不算坏,是她素质低,对生活的悟性差。她不象鸳鸯、平儿对生活有较高水平的理解,能审时度势。为了争取到基本的平等或较好的生存环境,看不清现实生活的愚姨娘,变得敏感、势利、狠毒、动辄四面出击,哭诉吵闹,让人生厌。无爱的家庭生活是赵姨娘性格形成的情感原因,面对不再宠爱自己的老公,冷言冷语教训她的太太与管家者(王熙凤),因庶出而抱怨她、不认她的儿女,她因为姨娘的身份而遭受白眼、凌辱,这个封建家庭对她缺少亲情、关心、爱护和认可,使饱受苦恼折磨的赵姨娘性格更加狂燥,心理有点变态与畸形。 结论 综上所述,我认为造成赵姨娘的悲剧有以下三个方面原因。其一就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所规定的一整套嫡庶分明、贵贱分明、主奴分明的多妻制度;其二是她处处受人捉弄、利用,是封建大家庭内部勾心斗角的牺牲品;其三是她有对自身的地位心存不甘,想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在那个社会却是万万不该产生的心理,所以急噪、愚昧心术不正的她最终走向自私与卑贱,成为大家讨厌的人,成了封建社会一夫多妻制度与等级观念的受害者、封建制度的牺牲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作品相关 妻妾地位(转自网上) 1古代妻妾等的地位等级(转) 古代有三妻四妾之说。 所谓三妻四妾,乃以“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发妻持家,平妻在旁辅佐,偏妾则要尽心伺候夫君与三房夫人。 如果是达官贵人家娶妻,发妻(也称正妻)一般也是娶的门当户对的女子。因为大家知道在古代很讲究门当户对。而且发妻在家里的地位很高,一般家里的财务阿管理啊发妻都是要参与管理的。所以,在家里的地位发妻其实很高的。 家的女性里面,如果有老夫人(男主人的母亲),那么正妻的地位就是第2。(没有就是no1)想想看家里的二把手也!所以,如有些nc电视演的什么小妾之流的可以随便踩在正妻的头上作威作福,简直是乱编。私下斗还可以讲的过去,但是如果明摆着踩,这做妾的是想直接死吗? 平妻,地位稍逊发妻。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正妻的左右手。也可以理解为正妻的秘书a和秘书b。平时要帮正妻打理打理家务以及府上一些财务,帮忙管理管理一些后院事宜。总的来说,是正妻背后的女人。(,你这什么比喻。。。) 当然,平妻的要管理的范围等级没正妻那么高,要管的事情没那么多,但是地位在家里也算不错的。毕竟不是妾不是~~ 所谓“妾”,其实地位并不高。 ps:本文还是架空文,有不少的东西取自历史,但也不是同历史保持绝对的一致,请书友们见谅。 “氏族社会时期,国中有“媵制”,这是一种氏族首领才有资格实行的婚姻制度。即女儿出嫁时,岳家必须以同姓侄女辈陪嫁。陪嫁过去的姊妹或女奴,自然属于媵妾,而姊妹媵妾的身份比女奴要高,那就不必多说了。再往后,便正式出现了“妾”。“frombaidu 由此可见,所谓妾,其实地位很是低下。 妾在家庭中,虽然承担着生儿育女的义务,却享受不了“妻”的待遇。其实也就是地位比丫鬟要高一点点,但是实际上,其性质亦然是个”可以生育的工具“罢了。 (无聊的插一句,所以,什么书上写某某人喜欢上了什么青楼女子之类的,要娶成妻子简直是不可能。那些卫道人士吐的口水都可以淹死人了。) 而由于妾一般都来自卑贱低下的家庭,甚至是战败方奉献的礼品,所以男主人一般都不甚怜惜。还可以送来送去的。。甚至,妾的子女正妻有权利把拿来自己养育。因此,妻为“娶”,而妾为“纳”,娶妻时送到岳家的财物被称为“聘礼”,而纳妾时给予的财物,则被称为“买妾之资”。看看,妾是可以用钱买的啊~tnnd。。所以,女童鞋们,如果你们穿越了,一定当穷人的正妻,都莫要当富人的小妾阿切记~!!! 再来就是通房房丫头了。 这个如果看过《红楼梦》的各位都不陌生。袭人当初不就是和宝玉有过那个啥。 就我知道的这种通房丫头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俺们最熟悉的,家生的丫头。 比如小少爷慢慢长大了啊,然后家里的长辈啊比如老太太阿太太的什么觉得小少爷可以成人了啊,然后就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丫头去给小少爷暖床。“吡---”之后,小少爷成了少爷。 当然,如果少爷对这个丫头有爱,可以把这个丫头升职为妾。当然,少爷亦然可以让这个丫头只当丫头。 当然要注意的是,即使是让小少爷变成少爷的通房丫头,但实际上还是丫鬟级别的。并不会因为你是少爷的第一个女~人~而改变地位-----除非升职为妾。 第二种就是一般最常见的类型,女方嫁过来时候带的丫鬟。 这种,就是比较具有经济性的了。为什么这样说呢? 当妻子那几天不方便的时候,但是又不想自己的老公去找其他女人。于是,她的丫鬟,就是非常具有使用价值的人了。 原因1,自己家生的,从小在一起的,底子白,自己信得过。(很多古代闺秀一般有一两个从小贴身的丫头,一起长大的) 原因2,毕竟是自己的丫鬟,有什么问题她可以得到一手资料。而且自身的丫头对自己衷心,不怕她使坏。 而这种类型的丫鬟一般成功上位(升为妾)几率比较高,而且背后靠山也比较大,只要可以安安心心为主人做事,一般都没啥问题。 有时候觉得在古代“妻”的地位还挺高的。现在小三翻成正室的多了,但是受不到法律的制裁。可是啊,唐后(不知道时间记对咩?)假如将妾升为妻,就是触犯了刑律,一但事发,是要两口子一齐服刑一年半的,而且完了照样得离异。----------个人认为此法律好啊~!!!两口子坐牢,坐牢阿~!!! 当然,这样的法律之下,做姬妾的女人便已经不是人了,丈夫或嫡妻凌虐姬妾,也就成了家常便饭。但是古代的妾还是蛮惨的。so再次提醒要穿越的各位童鞋,莫做妾阿莫做~!!! 在“妾”之外,更有“姬”、“婢”、“伎”等等名目。“姬婢伎”,她们事实上就是妾,但是由于没有法律地位,她们的遭遇连妾都不如。有时候有些地位的丫鬟都可以75她们。 虽然有一妻二平妻之类的说法,但事实上所谓平妻的事例非常少见,正妻在古代中国社会享有极高的权利,所以有人说中国自古一来就是一夫一妻制,上至皇室,下至平常百姓,原配夫人的地位是极难撼动的,别看宫庭斗争的文章小说那么多,基本上反抗甚至是彻底打倒皇后取而代之成功的这种技术活一般人做不来,在普通家庭中更是如此. 台湾剧情长剧经常讲什么妾生了儿子,典型案例就是梅花烙,会撼动正妻的地位之类的,事实上那么一个赠送的还是外族的女奴,生nn个儿子也没用,正妻想要整死她跟压死只蚂蚁一样简单.妾生几个儿子,都是属于正妻所有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作品相关 妻妾的法律地位与权益(转自网上) 试论中国古代法制对“一妻”地位的维护 孙普 关键词:一妻/家庭结构/家庭关系/儒家法/先秦儒家 内容提要:婚姻制度是中国古代法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具体内容伴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更新。笔者认为,一夫一妻制的确立是中国古代家庭结构稳固化的基础。法律逻辑告诉我们,犯罪的成立是以法律制度为基础的。而一夫一妻制也为有涉“一妻”地位的犯罪奠定了基础。在此,笔者反其道而行之,试图通过考察“一妻”地位的维护来认识当时的婚姻制度,并在对“一妻”地位维护的原因分析中探究儒家思想的历史影响及现实意义。 一.关涉“一妻”地位犯罪的历史考察 关涉“一妻”地位的历史相对于漫长的华夏文明,的确十分有限。只有当婚姻形成一种制度时“一妻”地位才有了基础。同时我们应该认识到婚姻形式并不等于婚姻制度。婚姻是得到习俗和法律承认的两性结合方式,而制度化的婚姻有赖于法律的出现。血族婚是原始人类的第一种婚姻形式。而后,亚血族婚的配偶范围逐渐缩小,异姓的同辈男女在或长或短的时间内对偶同居,便成为对偶婚。这样的婚姻形式,简单的说都是出于原始的本能,是物种为了延续自身族群的需要而出现的两性结合的形式,它无法固定化和长期化,所以也就不可能形成婚姻制度,而“一妻”地位更是无从谈起。真正为古代婚姻制度形成奠定基础的是一夫一妻个体婚的出现。在社会财富开始出现私有化,但尚阶级未形成之时,形成的这种个体婚有两大特点:一是产生了爱情的萌芽。爱情具有专一性和排他性,这就从意识深处排斥群婚的存在。二是出现了共同经营的家庭经济。这使个体经济从母系氏族中分离出来,并逐步成为整个社会的经济基础。正如恩格斯所说,一夫一妻制“决不是个人性爱的结果,它同个人性爱绝没有任何共同之处”。这种经济化的两性结合,将婚姻拉拢到国家或者社会利益之下,为了维护这种利益,将婚姻制度化势在必行!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阶级出现了,而国家的建立正是社会阶级分化的结果。夏、商、西周是我国的奴隶制时期,原始社会所潜在的巨大惯性,使得原始的婚姻形式在很大程度上被保留了下来。可考的历史证实:我国商朝实行多妻制且妻妾界限不严。奴隶主贵族还实行滕嫁制度,具有对偶婚“与长姊配婚的男性有权把她的达到一定年龄的妹妹也娶为妻”的“妻姊妹婚”的痕迹。西周时期在婚姻上实行一夫一妻制,但纳妾不限,至此一夫一妻制最终确立,为“一妻”地位维护设置了制度平台。本文中,笔者考察“一妻”地位的维护,主要从夫妻关系、妻妾关系两方面加以论证。 《孟子》齐桓五禁,一曰无以妻为妾。是关于乱妻妾位的最早记载。秦朝时,最先以法律的形式对重婚加以界定,并规定了具体的惩罚措施。《法律答问》载:女子甲去夫亡,男子乙亦阑亡,相夫妻,甲弗告情,居二岁,生子,乃告情,乙即弗去,而得,论可也?当黥城旦舂。”具体是说:一女子甲离家出走,而另一男子也是擅自逃跑,而两人结为夫妻,甲隐瞒真情,两年后才告知真情,乙并没有抛弃甲,问甲当如何处置?答曰:当处五年徒刑。在上述事例中,虽明显处罚了女方,但这并非男权思想的产物,相反,在秦朝的家庭关系中,夫妻比较平等。法律答问中妻悍夫殴笞之,依常人伤律之。《刻石令》云:夫为寄逐假,杀之无罪。而在婚姻制度方面,秦朝实行一夫一妻制,《法经杂法》规定:夫有一妻二妾,则刑,夫有二妻则诛,妻有外夫则宫。由此可见,秦朝关于婚姻犯罪的认定上不会有太多的男女偏见,而是追究主要过错方。汉朝在婚姻制度方面发生了新的变化。在《汉九律》中亦规定“乱妻妾位”属于犯罪。其中《恩泽侯表》记载:孔乡侯傅晏,坐乱妻妾位,免。汉律已明显表露出婚姻身份化的趋势。 唐朝严禁“有妻更娶”和“以妾为妻”,《唐律疏议户婚律》规定:“诸有妻更娶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离之”。同时对“和娶人妻”加以规定:“诸和娶人妻及嫁之者,各徒二年。即夫自嫁者,亦同。”此规定性质相当于今所谓之重婚罪。在婚姻制度上唐朝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男子的性特权为封建法律认同。“夫为妻纲”的思想侵透到中国古代婚姻制度之中。所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男帅女,女从男”(《礼记坊记》)。同时在妻妾关系上,《唐律疏议斗讼》规定:“若妾犯妻者,与夫同。滕犯妻者,减妾一等”。同时又规定“若妻殴伤杀妾,与夫殴伤杀妻同。过失杀者,各勿论”。宋律基本沿袭唐律的规定,《宋刑统户婚律》亦规定:“诸和娶人妻及嫁之者,各徒二年。即夫自嫁者,亦同。”《宋刑统斗讼律》规定:“若妻殴杀伤妾,与夫殴杀伤妻同。过失杀者,各勿论。若妾犯妻者,与夫同。滕犯妻者,减妾一等。” 明朝处于我国封建社会的后期,在广泛继承唐宋以来封建法律原则和制度的同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婚姻规范方面《大明律户律婚姻门》规定:若有妻更娶者,亦杖九十,离异。同时对纳妾也进行严格的限制,规定: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许娶妾,违者,笞四十.《大明律户律婚姻门》又规定:“凡以妻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关于妻妾地位《大明律刑律斗殴门》规定:“妻殴伤妾,与夫殴妻罪同。过失杀者,各勿论。若殴妻之父母者,杖一百;折伤以上,各加凡门伤罪一等;至笃疾者,绞;死者,斩。”关于立嫡子《大明律户律户役门》规定:“凡立嫡子违法,杖八十。其嫡妻年五十以上无子者,得立庶长子。”清朝也有类似的规定《大清律户律婚姻》规定“妻妾失序”,“凡以妻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若有妻更娶者,亦杖九十”。《大清律户律斗殴》同样规定了“一妻”相对与妾的优势地位,“妻殴伤妾,与夫殴妻罪同。过失杀者,各勿论。” 以上所述,就是对中国古代“一妻”地位维护的历史考查,主要集中于秦、唐、明三个朝代。这三个朝代分别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早期、中期、和晚期,将目光集中在这三个朝代,能更全面的反映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维护“一妻”地位的历史全貌。 二.维护“一妻”地位的价值分析 对“一妻”地位维护的探究,不能仅限于历史考察。历史学的生命在于给现实以启示,笔者在此的历史考察,并不是为了复述历史。众所周知,中国古代确认了“一男多女”的家庭组成。笔者探究“一妻”地位的维护包括形式和实质两个方面。形式在于数量,实质在于特权(主要是家庭内部)。由此基点出发,在以下论述中笔者将围绕价值探究“一妻地位维护”。 从法的价值的属性来看,法的价值是在两个层面存在的。一是在应然的目标层面上,法的价值不应由有零价值和负价值,只能表现为有无价值。二是在已然和评价的层面上,法的实际状况的确有零价值和负价值之分,它们未必都是正的。站在历史的角度评价已然的法律制度,就有必要从正负两个方面进行价值分析。 (一)“一妻”地位维护的正价值 1.“一妻”地位维护有力保障了当时的社会秩序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在中国封建时代的小农经济条件下,家庭的社会作用显得异常重要。正如马克思所说:“规则和秩序本身对任何要摆脱单纯偶然性或任意性而取得社会的固定性和独立性的生产方式来说,是一个必不可少要素。”“一妻”地位维护其实就像一把工具,可以为任何一种形态的社会秩序服务。封建统治秩序下推行的大多是一夫一妻多妾的婚姻制度,这就允许了一男多女的两性结合形式的存在,那么为什么还要确定“一妻”呢?在封建家庭内部妻和妾的地位是完全不平等的,娶妻要经过严格的“六礼”程序,有极强的公示性。而纳妾则不然,妾只是一种委身契约的标的物而已。正如古人所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妾在家庭中实非家属中的一员,她不能像妻一样随着丈夫的身份而获得亲属的身份,也没有亲属的服制。而且妻有相对于妾的绝对特权,妾是以正室为女主的,理当敬谨奉事。妻殴伤杀妾与夫殴伤杀妻同罪,伤者减凡人二等,且须妾亲见告乃罪。死者以凡论,过失杀的不论。这就形成了夫―妻―妾―奴的家庭等级关系。这种线形结构有力地维护了封建家庭的稳定。否则一山容二虎甚至多虎,家无宁日矣!秩序要求的就是一种规则,一种次序,一夫多妻下的妻子们谁都不会自甘落后。只有赋予自然人以特定身份形成社会人,才能保证家庭结构的稳定,才能有稳定的社会秩序。在此笔者还要澄清一个问题,在中国古代社会赋予了丈夫休妻的特权是否是对“一妻”地位的一种破坏?我认为家庭结构并不等于家庭关系,简单的说,一个家庭是有主体、客体、和内容构成。家庭关系是其内容,而家庭结构却是其客体。婚姻的结果是家庭这是无可厚非的,新的婚姻必然会带来新的家庭关系,一个人在不断增加着自己的社会角色。举例说明之,众所周知在唐太宗时期,由于太宗曾任过尚书省的尚书令,太宗时期出于忌讳一直将尚书令空缺。此位无人自然无关系可言,但这一结构却是存在的,无论谁居此位,和皇帝的君臣状态都是固定的。回到我们的论述中,就是不论谁居妻位,都无法改变夫―妻―妾的线形结构。所以我认为离婚并不是对家庭结构的破坏。统治者赋予男子以休妻的特权,这与维护其统治秩序并不矛盾。而“七去三不去”的规定正是统治者这一心理的反映。只要我们仔细的考察一下这七种情况,就会发现它们都在一定程度上与小农生产方式以及以此为基础的社会组织机构相联系。比如,无子,封建时代没有“养老保险”,衰老的人群会成为社会的负担;淫乱,更会引发社会关系的紊繁,造成家庭不和,甚至可能导致血缘的混乱。这历来为封建统治者所不容:南朝刘宋时,建安王休仁子伯融的妃子与范阳祖通奸,被遣送回家并赐死。而三不去的规定也是出于统治利益的需要,女子没有独立经济地位的,如果遭到遗弃,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也会加重社会的负担。在尚未“大同”的社会条件下,自私与贪婪左右着人类的灵魂,谁不想将自己爱的人都占为己有,那个女子不想成为正妻而操纵“后宫”。而“一妻”地位的确立,无疑用刑罚压抑了自私,使得家庭不致陷入多人争权的混乱境地。 2.“一妻”地位维护符合效益原则 效益是一个经济学概念,是波斯纳的经济分析法学将其引入法学圣坛。经济分析法学中典型的效益观为“库斯定理”,库斯认为:法律制度归根到底是受效益原理支配的,法律安排实质是以效益为轴心的。(《社会代价问题》)所以我们追究“一妻”地位维护的效益价值也是十分必要的。 如前文所述,我国的封建时代多奉行一夫一妻多妾制。这种婚姻制度并不是某个圣人的凭空想象,也不是某个恶人有意要欺压妇女,而是长期实践的智慧,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甚至可以说是公正的,它尽可能平衡了各方面都必须考虑的利益。关涉“一妻”犯罪打击多妻有利于减少社会代价。在中国古代娶妻的程序非常繁琐,“聘则为妻”“六礼”等等,都是以钱财为基础的。“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命,非受币,不交不亲。”“不待父母之命,媒约之言,钻穴隙相见,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中国古代的婚礼其目的在于张扬,以显示其家庭身份、财力和脸面。所以都尽可能聘礼多、嫁妆多、排场大。史书载:汉惠帝纳鲁元公主为后,聘金“黄金2万金,马12匹”,汉平帝纳王莽女为后,聘金“黄金2万斤,为钱2万万”。上有其例,下必效尤。清代学者赵翼在谈到南北朝唯财是重的风气时说:“魏齐之时,婚姻多以财币相尚,盖起始高门与贵族为婚,利其所有,财贿纷遗,其后遂成风俗。凡婚姻无不以财币为事,争多竟少,恬不为怪”。而这亦非普通人家所能承受,势必造成一男多女的社会需要与无财可聘现实之间的矛盾。以致“近世嫁娶,遂有卖女纳财,买妇输娟,比量父祖,计较锱铢,责多还少,市井无异”。而纳妾就避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妾是买来的,根本不能行婚姻之礼,更不能具备婚姻的种种仪式,而这种买金相对于婚礼之财是微不足道的,这就保证了家庭财富的最大化。其次从社会效益价值上看,它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社会公正。社会公正对任何形态的社会都是必须的。一个缺乏公正的社会必然是一个舞弊的社会,黑暗的社会和动荡的社会。中国封建时代的社会压迫的确严重,但在它的各个阶层中还是要求公正的。一个家族的地位高低,可以从她的女儿在夫家的地位得到反映。无论是政治婚姻,还是正常婚嫁,女儿都是一个家族在社会中的代表。赵匡胤把三个女儿皆嫁给功臣之子“皆拜而敬之”。所谓“良贱有别”,封建社会等级森严,而且较为稳定,婚姻中的良贱涉及到双方的家庭利益和家庭名声,更涉及到下一代的身份地位。大家闺秀取得正妻地位岂不是理所当然。 3.“一妻”地位维护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对人性的呵护和关怀 沉重的封建社会的确压抑了人性,但它并没有泯灭人性。用我们今天的眼光看来爱情应该是自由的,但我们不能用今天的意志剥夺古人思考的权利。我之所以认为重婚认定制度关爱了人性正是因为它符合中国古代婚姻爱情观的特点,也可以说它照顾了中国古代社会人们的感情世界。中国人向来是注重感情的,“中国人的感情浓烈的让人陶醉”。爱情是原始社会末期一夫一妻制形成时期产生的人类美德,“相说为婚,礼因义起”,“夫妇之际,人道之大伦也”。他们认为在婚姻上要持谨慎态度,夫妻的爱情超过了一切。夫妻之间的爱情是人类的一种特殊感情,不能用其他感情来代替。中国人具有爱情专一人文基础,特别是中国古代的女子。在封建制度下,对男女的接触严格禁止,规定“男女授受不亲”,特别是地主阶级的女子,到了七岁就要实行隔离,被紧闭在深闺,难得遇上一个异性,所以往往会一见倾心。但她们对自己仰慕得对象却没有什么了解,不过是自己想家模式的向外折射,常常会酿成“痴心女子负心汉”不幸。在当时的伦理状态下,要她们离婚改嫁是不可能的,或者说那对她是一种更大的伤害。而唯一可以让她欣慰的应该是取得一个优越的不可动摇的家庭地位,可以细心地守护着自己的那份真情。而农民阶级女儿的婚姻更多的是对生活的追求或者说是生活的需要。经济是爱情的基础,我认为在中国封建社会状态下,仅存的爱情星火更多的点缀在上层阶级的子女身上。崔莺莺和张生、梁山泊和祝英台,这些经典爱情故事的背后,都存在着一个强大的封建家庭。类似于他们的上层阶级的子女们付出了真情,在得不到爱情的情况下,倘若仅有的名分也被分割破碎,对她们岂不是一种埋葬! (二)“一妻”地位维护的负价值 1.平等思想的阙如。中国古代的“一妻”地位维护在平等思想上的欠缺是显而易见的,当然,这种先天的缺陷来源于当时的婚姻制度。一夫一妻多妾的婚姻制度本身就是男权思想的极力体现,它所要追求的是将这种不平等秩序化。一夫一妻多妾与一夫多妻在实质上都允许了一男多女的存在。考究了中国古代的法律制度你会发现,中国自秦以后的朝代很多涉及婚姻的犯罪否认了女子的主体资格,取而代之的是女方家族。《唐律疏议户婚律》规定:诸有妻更娶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在当时的婚姻制度下,女子的婚姻完全由家庭包办,“嫁娶皆由祖父母、父母主婚,祖父母、父母俱无者从余亲主婚。”这种婚姻主体资格的否认,最终导致了其法律人格的丧失。嫁娶违律的婚姻,由直系尊亲属主婚的罪只坐主婚人,嫁娶者无罪。唐宋嫁娶违律的责任由主婚人及当事人分责,而以主婚人为首,嫁娶人为从。但这种法律责任的归属原则在男女的适用上是完全不同,男子是未来家庭的主人,就是在已有的家庭中的地位也是女子无法比拟的,“男子责任”在中国古代是比较重的。而这种责任就是权力的象征。明清的法律规定,妇人犯罪除犯奸罪及死罪而收监的,其余亲犯无论轻重都不收监,而责斥本夫收管。 2.权力倾向严重。婚姻本是男女双方缔结契约的结果,婚姻制度最倾向性的体现也应该是权利和义务关系。可在中国古代的重婚认定上,权力意识则表现的更为刺眼。也许可以这样说,它是中国古代“三权”的有机结合体,而这“三权”即“君权、父权、夫权”。《法经杂法》规定:夫有一妻二妾,则刑,夫有二妻则诛,妻有外夫则宫。而唐朝也要徒一年,明朝要杖九十。但从处罚上看,对重婚罪的处罚似乎趋于文明化,但倘若和认定制度结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是这样。因为这一处罚的弱化过程和女子被否定法律人格的过程是同步的。封建统治者并没有放松对婚姻领域的控制。史载:常玉春之妻悍,曾因嫉妒而杀其妾,朱元璋竟命力士支解其妻。这种处罚的变化恰好反映了封建社会对夫权的强化和保护。强大的封建权力完全控制了私权性很强的婚姻领域。 3.毫无自由的痕迹。黑格尔说过:人有思想,所以人有自由。勒鲁有着更经典的描述:一个表达行动权利的人并不直接包含着其他什么意义,这个抽象的词,就是自由。自由就是有权行动。所以政治目的首先就是在人类中实现自己,使人自由,就是使人生存,换言之,就是使人能表现自己。缺乏自由,那只能是虚无和死亡,不自由则是不准生存。自由思想在中国古代也是早已有之,但诸子百家的自由思想只是历史的沉淀。在重婚的认定上我们看不到丝毫的当事人意志的痕迹,在主体上“婚姻者合两性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婚姻完全是两个家庭的事,而婚姻犯罪的主体也必然和家庭相联系,成为复杂主体。在因果关系上,由于父母有绝对的主婚权,无“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婚都不成何来重婚。自行在外订的婚约虽在前,也不能有主婚权的家长在家里为其订的婚约。而主婚权的存在是重婚因果关系形成的必须要素。在归责上,“事由主婚,主婚为首,男女为从;事由男女,男女为首,主婚为从。”这只是相对没有绝对主婚权存在的情况而言的。在父母之命的前提下,这种归责原则无疑是多余的,“直系尊亲属主婚的罪只坐主婚人,嫁娶者无罪。”从结婚到离婚,从认定到处罚都有着严格的程序。在这种不断被程序化的婚姻制度下。宗族的集体决议代替了个人意志。自由在整个婚姻程序中被刷新的无影无踪。 三.“一妻”地位维护的变化及原因分析 在中国古代社会,法律制度的继承性和稳定性表现的极为明显。就“一妻”地位维护而言,具有典型特点的集中在秦、唐、明三个朝代。前文历史考察告诉我们,这种延续背后,中国古代法制对“一妻”地位的维护在不断强化。明清时期甚至对纳妾做出严格的限制。与此同时,女子的法律人格也在不断分解弱化,无论是“一妻”还是“多妾”。到底是什么因素促成了中国古代社会从秦朝到明朝对“一妻”地位维护的一脉相承并不断强化呢?又是什么因素导致了“一妻”地位维护的强化和作为其内容的女子的法律人格逐渐弱化的自相矛盾呢?笔者认为儒家思想在这一变动中充当重要角色。 正如前面所说,一定的罪名是建立在一定的法律制度之上,而法律制度必然受制于社会制度。中国古代社会,特别是封建社会专制主义的确得到极端强化。但这种专制正如魁奈所说是“合法的专制主义”,是法律上的专制主义。它建立在明智的和确定不移的法律基础之上。皇帝执行这些法制,并审慎地遵守这些法律。因而皇帝的权力要受到制约。中国封建社会建立在科学的和自然规则上的政治制度,是科学和自然规律的发展结果。在这种社会状态下皇帝的权力虽然是至高无上的,但他也绝不可以不遵循一定形式,只凭个人意志,毫无理由地剥夺臣民的财产或生命。由此我们显然不可以将“一妻”地位维护出现的原因归结为统治者的个人意志。 众所周知,从秦汉到明清夫权在不断强化,而前文考察得出的结论是“一妻”地位维护在强化。笔者认为二者并不矛盾。因为在这里夫和妻并不是对称概念。如前文所述,“一妻”地位的维护笔者主要从夫妻关系、妻妾关系两个方面。关键在于,夫妻关系中“一妻”是以制度层面出现,而在妻妾关系中,“一妻”以实体层面出现。制度的强化和主体本身的弱化是“一妻”地位维护的重要特点。笔者认为,这是儒家思想异化后,自身的矛盾在制度上的反映。 在上述的分析之后,我们强烈地感觉到了儒家思想在秦汉之后的“精神分裂”。它一方面在努力沿袭自己的传统,时刻谨记天下苍生、人间秩序。另一方面为了维护一定秩序它又依附于某种制度,甚至不惜增添神秘色彩,借助谶纬迷信。不可否认,儒家思想从产生始,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就是政治而非“人”本身。这是由其思想的根源决定的。儒家思想产生于“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时代,政制规范的混乱狼籍,凸现了当时社会精神家园的丧失。而寻觅重建政治秩序的精神方向,就是儒家思想的原动力。先秦儒家认为春秋战国的精神丧失是因为“小人”当政,“君子”失势。而君子何以成人,“君子思不出其位”是谓正名。因而正名是整个秩序重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注意没有夫妻关系)每一个社会角色都有自己的标准,这是从精神意义上来思考和界定人的。虽然出发点是秩序,但先秦儒家仍关注人的尊严和神圣,从根本上讲先秦儒家仍然将人界定为生活的角色,社会的主体。然而,经过秦汉时期的短暂失势,汉代的儒学大师却在追求“秩”或“势”的角逐中,将儒家思想极端异化。汉武帝当政初期,虽政治统一,但思想混乱、地方政治势力强大的现实还是存在的。此时儒家思想家向统治者推荐自己的思想,我认为和孔孟时期向诸侯各国进言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思想造就某种秩序。可是,事与愿违的是董仲舒的理想,被现实的强大皇权击的粉碎。皇权要求理论为现实服务,摆在汉代儒家面前的是,现实的表面秩序和社会的既定制度,设法维护之。这就从根本上背离了儒家:界定人―回归精神―形成秩序的逻辑。身不由己或趋炎附势,以董仲舒为代表的汉代儒家,遵循圣旨并高质量完成了这个任务。笔者认为,“一妻”地位维护的强化和女性法律人格的弱化这两种现象都和这一任务密切相关。儒家名教的“三纲”就是由董仲舒提出来的,虽然孟子也说过:“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但是其中夫妇之别无疑是先秦儒家“正名”标准的发展。而董仲舒借助阴阳家的理论提出“君臣、父子、夫妇,皆取诸阴阳之道。君为阳,臣为阴;父为阳,子为阴;夫为阳,妻为阴。”而随着封建专制的加强,皇权的强化,女性的地位也会不断降低的原因皆源于此。一方面且看董氏在《春秋繁露基义》中的论述:**无所独行,其始也不得专起,其终也不得分功,有所兼之义。是故臣兼功于君,子兼功于父,妻兼功于于夫,阴兼功于阳,地兼功于天。是故,三纲存在类比,君臣之义皆为夫妻之义。另一方面,在儒家思想家看来,要维护现有的制度,就必须形成一定的次序,造就一定的稳定结构。在一个家庭内部也是这样:首先肯定的是男女不能平等,在男女平等的家庭内部夫妻之间的显性斗争日趋复杂,引起家庭结构的急剧动荡,由此儒家思想便开始试图在婚姻双方中寻找一种倾斜。而这种倾斜的取得也深受父系氏族公社以来中国历史的影响,使得男子从自然强势到享有特权,而这种特权在当时看来是毫无异议的。从“一妻”地位维护的论述中,我们完全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汉代儒家将思考的对象唯一为制度,表相为次序。我们每个人不在是“人”,而是建造和修憩封建主义大厦的一块砖瓦。而女性法律人格的弱化,是整个时代的组成。只是作为弱势女性在全体被弱化的趋势下,表现的更为露骨罢了。这与先秦儒家有着根本区别。 先秦儒家思想以天下为本位,思想家们甚至将天下置于国家和个人之上。孟子曰:不仁而得国者,有之矣;不得而得天下者,未之有也。在此,儒家将国家于天下相区别,并赋予天下于民心与道德之内涵,集中反应了儒家心系天下得忧患意识而博大情怀,在儒家看来,为了实现“大义”,牺牲一些人的利益是完全值得的。儒家认为社会的稳定和秩序的维护必须有赖于人们真心实意地拥护,而要实现这一点,就必须实行德政或仁政以博取民心。孔子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显然追求的是一种自然之道。而且在孔子的“忠恕”思想中也包含自由和平等。所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是言人人都有自主之权。“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求每个人都平等地立足行事。至于“克己复礼为仁”,似乎就是约束自由的尺度。但孔子在论证仁和礼的关系时这样说,“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显然在孔子看来礼不过形式,而仁才是礼的本质。礼必须充分体现仁的精神成为约束行为的标准。由此,“三纲”可说是孔子学说的一种反动。孔子所说的“忠”、“孝”,“尚为相对的义务,而非片面的无条件服从”,而且是“较近人情”的。然而经过后世的改造就变的面目全非了,忠变成了愚忠,“逆命利君谓之忠”,孝变成了愚孝,“父要子亡,不得不亡”,夫妻关系变成了“男帅女,女从男”。孔子原本顺应人情的自然,被篡改成违背人性,吃人、杀人的教条。 先秦儒家的仁义或者说天理本是儒家法哲学的理想法,是判断善恶的标准。但汉后儒家大师们在同法家的斗争中完全迷失了方向,他们尝试着将自己的思想更实用化,而理想得将“道”、“仁义”烙在“帝王之法”上,使得其具有了理想法与实在法得双重性,从而抹煞了其神圣得色彩,从神到到人得这种急剧的变化,使得失落的人们由信仰变为服从,中国人的奴性和这是分不开的。面对西方那抽象的理性,我们始终无法释怀,它似乎是无法理解和企及的。的确,这样的一种民族心理是经过历史长期萃化的结果,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宗教情结。更值得深思的是,当下时代的很多学者在研究儒家思想时,在犯历史性的错误,总是企及为现实服务,甚至用西方文明的标准桎梏儒家思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作品相关 民国军阀们如何挑选妻妾(转自网上) 我国三千多年的漫长封建社会中,盛行一夫多妻的“妻妾制度”。但凡有社会地位的文武官员、豪门大户,几乎无不妻妾成群。中华民国成立后,移风易俗,社会各界逐步推行“一夫一妻制度”。我们可以注意到一个现象:在知识界、文化界,以及政府的文职官员里面,比较顺利地推行了“一夫一妻制度”(当然有中间状况、有过渡阶段);而在军阀界、“武化界”,则相当顽固地仍然坚持“妻妾制度”。例如袁世凯(1859-1916)妻妾10房;曹琨(1862-1938)妻妾4房;段祺瑞(1865-1936)妻妾7房;张作霖(1875-1928)妻妾6房;等等。 那么,民国军阀们如何挑选妻妾呢? 个案很多。本文从中举出两个典型例证:张宗昌(1881-1932)和杨森(1884-1977)加以说明。可以看出,起先军阀挑选妻妾,多为妓女、“戏子”或贩卖的“丫头”等沦落红尘的下层女子;而后来军阀挑选妻妾,则逐渐注重文化教养,寻求一些女学生。 张宗昌(1881-1932)妻妾不知数,可考者24名张宗昌(1881-1932)是山东军阀,人称“三不知”将军,即“兵不知有多少,钱不知有多少,姨太太不知有多少”。可考者,计有24个女人。 原配贾氏:张宗昌在老家订了一门亲事,姑娘是邻村的贾氏,贫民出身。张、贾二人没有感情,亦无子女。1916年,张宗昌在南京遇刺,本人无恙,但贾氏却遇害了。 大太太袁氏:张宗昌的“大太太”是袁书娥,沈阳人。张宗昌闯关东后,22岁与袁氏成婚。共生有三男三女。长子三岁夭折;次子张济乐,又称伯伟,号孟揖,生于1914年;老三宁乐,号康侯,生于1917年。三个女儿:长女春娇,后自杀;次女春亭,三女春梅,小学毕业后改为张纯。张宗昌1932年被刺身亡后,袁氏带着亲生的二男二女回到沈阳,住在老桂林街上一栋三层小楼里,以典当为生,到1944年因病去世。袁氏晚年心情压抑苦闷,每天只吃一顿饭,整天跑到小楼阳台上仰头泣呼:“宗昌啊!你为什么死得这么惨啊!你看看今天我们过的什么日子?” 纳妻妹为妾:袁书娥的妹妹袁中娥,小3岁称“二姑娘”,张宗昌收为二房。袁中娥生有一女。 三姨太到七姨太:1920年左右,张宗昌先后娶了五房姨太太,多为妓女,嫁给张宗昌是为了跳出火海;这5房姨太均无子女。 四姨太雅仙是个妓女,为人风流,深受张宗昌宠爱。雅仙善于掠财,积蓄颇丰;1928年,雅仙下堂。 七姨太人称“老七”小巧玲珑,聪明伶俐,张宗昌送“老七”珠宝、首饰很多;1927年,七姨太要求与张离婚,后嫁给天津国民饭店老板。 八姨太安淑义,原为张家侍女。是朝鲜义士安重根的侄女,新义州人。安重根刺杀伊藤博文事件后,日本人要杀安家满门。安重根的弟媳带着六个女儿、一个儿子连夜逃到中国丹东。安家的第四个女儿--安淑义就被人贩子卖到张家做了侍女。安淑义为人温柔、贤淑,张宗昌纳安氏为妾后,1922年生有一女张春绥。张宗昌被刺杀后,1943年3月13日安氏于贫病交加中去世。 九姨太富贵儿,原是杂耍艺人,浪迹街头巷尾,因擅长耍花轱辘棒,有时也在杂技团里献艺。张宗昌观看曲艺,相中了富贵儿,收为九姨太。 十姨太祁氏,河北霸县人,家境贫寒,长大后被卖到北京八大胡同妓院。张宗昌到妓院游乐,恰逢祁氏,赎其从良。1922年底生一子,张盛乐。张宗昌被刺身亡后,祁氏被安排到石老娘胡同,与八姨太安氏一家同住。1941年除夕之夜,日本宪兵闯入她家,将其子张盛乐抓走,盛乐被严刑拷打逼疯。祁氏忧愤成疾,于1944年病逝。 十一姨太,出生在东北一富农之家,长相奇丑。 十二姨太乃一艺人,是张宗昌游玩时遇上的。到张家后,耐不住寂寞,不愿意苦守空房,两个月后就要下堂,后另嫁他人。 十三姨太在张家呆的时间更短,不足一月就下堂,另谋出路。 十四姨太是妓女,北京人,平时爱好就是买衣服,好打扮。1931年,十四姨太在铁狮子胡同因患肺结核,不治而死。 十五姨太在张家呆的时间也很短,不久就下堂另嫁他人。 十六姨太是个唱京剧的武生,为人忠厚老实,张宗昌之母对之十分喜爱,让她随侍左右。没有孩子,张宗昌死后,拿着治善后委员会分给的3000元大洋,改嫁给一布贩。 十七姨太是个美女,嫁给张宗昌后生一女,名春霄。张宗昌死后,十七姨太不愿守节,带着女儿另嫁他人。 十八姨太是上海人,人称“上海太太”。以带孕之身嫁给张宗昌,生有双胞胎,一男一女,男孩名东乐,女孩名春和。张宗昌死后,十八姨太带着子女到上海居住,从未告知子女其父亲为张宗昌,也再未与张家其他人来往。 十九姨太和二十姨太,是1928年张宗昌的部下贡献的两个雏妓,当时年方16岁。 十九姨太卢辅义,1929年生有一子,名昭乐。张宗昌被枪杀时,卢氏年方19岁,未守节,嫁给胡叔潜,乃进步人士,其长兄即胡子昂。卢氏再婚后生有二子,其中一子丢失,另一子定居于香港。卢氏生子后与胡家闹翻,下落不明。 二十姨太长得满脸的青春痘,不为张宗昌喜欢,后不知所终。 二十一姨太朱宝霞,是著名的评剧演员,为人比较善良,她与张宗昌没有孩子,张被刺杀后,她继续演戏。新凤霞在回忆录中数次提到的朱宝霞,即是此人。 二十二姨太,是个典型的日本女人,1931年张宗昌在日本纳为妾。回到旅顺时,因不习惯中国的生活,不足20天就只身回国。 二十三姨太李艳红,是唱梨花大鼓的女艺人。1931年张宗昌在宴会上遇到李艳红,遂纳为妾。年方20岁。 张宗昌曾对手下人说:“共产党共产共妻,共妻当然是好的,共产就不对,东西能拿来的才是你的,不能拿来的就不是你的!共妻不一样,你睡不到的女人和别人睡就没错。” 这种混帐话,恐怕也只有张宗昌能说出口了。 杨森(1884-1977):公开的妻妾12人杨森(1884-1977)又名伯坚,字子惠。1884年2月生于四川广安县龙台寺乡,祖籍湖南衡州府草堂寺。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在顺庆府(今南充)中学毕业后,1904年投考四川陆军速成学堂,与刘湘、唐式遵、潘文华等同学,后来形成以刘湘、杨森为首的“速成系”四川军阀集团核心。曾任护国军第一军少校参谋,第二军第4混成团团长,川军第二军军长等职。1937年任第六军团长,后任第二十七集团军总司令兼第二十军军长、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二十七集团军总司令等职。1949年任台湾“总统府”顾问。1977年5月15日病逝。 杨森的发妻张氏,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杨森考入成都陆军速成学堂后,张氏暴病身亡。1908年,杨森从军校毕业后,遵从父母意愿,续弦广安老家的谭正德填房。 填房:谭正德,育有长子、长女。杨森妻妾成群后,谭氏遭冷落,独自守着广安老家空房,直到1976年以92岁高龄谢世。 三妾刘谷芳,云南禄丰人。1913年杨森在滇军时所娶,抗战时期,刘谷芳患肺病去世。 四妾田衡秋,是杨府十二钗中地位最高者,深得杨森宠爱。1921年,杨森任沪永镇守使,依仗权势强娶。1949年,田衡秋带杨森财产先行逃往台湾。未过几年,前往香港探亲时,因突发脑溢血引起半身偏瘫20年。晚年全靠美国的女儿担负。 五妾萧邦琼,是杨森长驻沪州时强娶,1931年,萧邦琼由沪州上船时,溺水身亡。 六妾陈顺容,是典型广东女子。原为三姨太刘谷芳的贴身丫头,15岁时被杨森酒后奸污,后收为妾。后来得精神病,死于重庆。 七妾曾桂枝,贵州毕节人。本是杨森养女。早年交由刘谷芳当丫环,改名杨家桂。14岁时被杨森强奸,随后圆了房。几年后送往上海、北京等地求学。然而曾桂枝在上海读书时,与陈姓同学相恋。杨森得知后,将二人枪杀于渠县郊外。 八妾汪德芳,成都人。其父原为杨森军部秘书,被迫将女儿嫁与杨森,当时年仅15岁,念中学。成亲后,杨森准她到上海国立音乐学院就读。学成归来,在杨森创办的成都天府中学任校长,成了社会名流,当选过国民党”国大代表”。“文革”期间,因杨森之故,被逼自杀于乐山。 九妾蔡文娜,泸县人。她在泸县女子中学上学时,被誉为”校花”。杨森差人强行说合,14岁时收为小妾。蔡文娜在成都上大学时,和同学吕某相恋;被杨森杀害。 十妾郑文如,重庆南岸裕华纱厂女工。杨森担任国民党贵州省主席时,手下医官系郑文如将郑文如带至贵阳,送与杨森。当时年仅17岁,后患肺病,被杨森抛弃。解放后,郑文如留在重庆,嫁了一名工人。 十一妾胡洁玉,为杨森家仆胡应忠之女。14岁时到重庆求学,杨森索娶胡洁玉。后被杨森带去台湾,生有一女,后带女儿远赴美国留学。定居美国。 十二妾张灵凤,台湾新竹人。杨森年近90岁时,以招募”秘书”为幌子,将这位17岁的中学生纳为小妾。 由此可见,军阀杨森的小妾,逐渐注重要有文化、要上学念书的女学生,例如七妾曾桂枝在上海读书;八妾汪德芳在上海国立音乐学院就读;九妾蔡文娜在成都上大学;十一妾胡洁玉,在重庆求学;十二妾张灵凤,是台湾的中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作品相关 妾的调研(转自网上) 妾制研究本科毕业论文(2009-08-2910:29:40)标签:杂谈分类:我的大作 引言 中国有千年的历史文明,而婚姻制度毋庸置疑是这千年文明的底盘,因家庭是自然经济的基本单元,家庭不仅是社会的基础而且是夫权控制下的微型帝国。丈夫掌握着基本的司法、生杀大权和财权。家庭由血亲和姻亲构成,婚姻又是血缘的法律前提,当然不排除私生子,但一个文明的社会多会想方设法将各种人和事纳入刑、礼――制定法和习惯法的管辖范畴,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规制何来文明?两性的结合、繁衍是整个时代和人类生生不竭的源头活水。既然婚姻是家庭的基础,家庭是国家的基础,那么婚姻自然是国家的基础,婚姻制度可谓关系一个国家的存亡,正如《易·序卦》所云: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夫子;与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仪有所错(措)。更何况皇室这个全国最大的家庭也同样需要婚姻体制的规范。我国古代的婚姻以一夫一妻制为主体,而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泱泱帝国里,一夫一妻制得以长存无疑与妾制的补偿功能分不开。从本质上讲古代社会的一夫一妻实际上是针对女性而言的,对男性来说则是多种形式的多偶制。 1古代的婚姻制度和妾制的萌生 任何事物的产生都有其背景,一位学者曾经说过:无论传统是什么样的,无论我们的好恶如何,也无论我们主观上如何想抛弃它,……但事实上它却是我们无法摆脱的,我们一切的一切,仍是在传统的影子下渐进的,也是在传统的基础上积累的。妾制的产生也不例外,婚姻制度沿着历史的轨迹前行,留下文明的脚印。从宏观上看,妾制的产生是私有制和宗法制的产物,同时也推进了宗法制的完备。 古代社会的“婚姻制度”随着其社会经济状况的发展大致经历了如下几种形态: 1.1母系氏族社会的杂婚和血缘婚 史学家认为,从原始群向氏族过渡,大约经历了几十万年。距今大约三四万年,我国历史逐渐进入母系氏族公社时期。 《初学记》引《诗·含神雾》云:“皇帝母附宝,见大雷绕北斗,枢星光照郊野,感而孕。”《史记·补三皇本纪》记载:“炎帝神农氏,姜性。母曰女登,有娲氏之女,为少典妃,感神龙而生炎帝,人身牛首。长于姜水,因以为姓。”炎、黄均因感应而生的传说,实际是在尚不知男子在生殖中的作用时,对女性受孕的美好解释。这些传奇故事,只能说是对母系社会杂婚时代的遥远回忆和曲折反映。 原始杂婚进入血缘婚时,已排斥不同辈份的杂婚。血缘婚是以同胞兄弟和姊妹之间的结婚为基础的。在这种血缘家族制下,丈夫过着多妻生活,而妻子则过着多夫生活。血缘婚是杂婚的进一步发展,它排斥父女辈、母子辈的通婚,在群聚生活中以同胞兄弟和姊妹之间的婚姻为基础,逐步扩展开来,形成同辈血缘婚。这种同辈血缘婚,子女以男性长辈为其父,母亲则自知其各自子女,保持了母系的集群关系。这就形成在原始社会“姊妹即是妻”的血缘婚的特点。这在中国文献和少数民族口头文学中都有大量的实例。最有名的是伏羲和女娲的神话,他们即是兄妹也是夫妻。 由杂婚进入血缘婚后对女性的生殖崇拜实际已经开始松动。《说文解字》释“姓”字为“女所生也”,把生育的功劳都归功于女子。这是因为原始人智慧未开,尚不知男子有生殖能力,只有朦胧的图腾信仰,以为女人奇异的生殖能力是和图腾或冥冥中的神有关,或者把女性生殖器予以神化,形成女性生殖崇拜。而现代口头流传的少数民族族源神话常说远古时期一场洪水淹没人类,天下只剩下兄妹,相互婚配再造人类的传说,实际上暗示女子生育必有男子为配,戳穿了女子感天生子的荒谬,揭示了男子在生育上的实际作用。[1] 1.2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的过渡期的多偶婚和对偶婚 多偶婚是建立在几个兄弟及其妻子之间或几个姊妹及其丈夫之间的群婚的基础上的。这里所用的“兄弟”这一术语,包括堂兄弟、再从兄弟三从兄弟;姊妹也包括堂姊妹、再从姊妹、三从姊妹和彼此都视为姊妹的更远的姊妹。这是一种排斥血缘婚兄妹基础上而允许其他两组兄妹和姊妹之间的群婚,较之血缘婚前进一步。它可以指“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开始的多偶婚是一妻多夫,后来趋向一夫多妻,意味着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过渡。 在许多组男女互婚的情况下,通过自然竞争的长期过程,必然形成主夫和主妻,生活最和谐的一对,如此就逐渐排斥了其他诸妻或夫。而且在长期生育过程中,发现了“男女同姓,其生不蕃”的事实。如此,人类婚姻从原始群婚的泥泞中脱离出来。通婚逐渐由族内婚走向族外婚。 随着对偶婚的发展,氏族成员的婚姻也只能倚靠到别的氏族中去寻找丈夫或妻子,这样自然结合的多偶婚受到了很大约束。由于妻子变得难求,男子不得不采取抢劫或议婚购买的方式获得女人。这种买来或抢来的妻子一般只有一个,而且是独占的,于是群婚形式的多偶婚逐渐消失。对偶婚是一夫一妻制的前奏,如恩格斯所说:“顺便提一下,抢劫妇女的现象,已经表现出向个体婚制过渡的迹象,至少是以对偶婚的形式表现出这种迹象……这样,与继续存在的群婚并行,并且在它的范围以内,又产生了一种排斥他人的关系,即或长或短时期内的成对婚配制以及与此并行的多妻制,于是在这里群婚也开始消亡……”。[2] 早在群婚制时期,对偶婚现象即有萌芽,并时有发生,但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并没有成为一种普遍的婚姻制度。所以在原始社会的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对偶婚和群婚是并存的。即使在对偶婚盛行时,二者也是交叉的。它仍然是介于群婚和个体婚之间的过渡形态,带有双重特点或过渡性质。 对偶婚基础上的对偶家庭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家庭,它不可能脱离氏族而独立。在氏族家庭式的公有经济的基础上,对偶家庭不成其为一个经济单位,不能作为当时社会的一个细胞组织;当时的经济单位依然是以母权制为中心的氏族。在母系氏族时期,男子和女子之间没有互相占有的权利,男女的结合只是一种松散的互助形式,并没有在此基础上产生社会存在的变更,社会仍然是以氏族为基础的。 1.3父系氏族社会的一夫多妻制 由于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的发展,男子在生产上的作用迅速扩大,代替了妇女在氏族中的地位。大约在五六千年前,我国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氏族部落先后进入父系氏族公社阶段。 随着社会进步、生产发展、私有财产的产生,婚姻状况变化的总趋势是:婚姻、交合的社会限制从无到有,由宽到严。这种限制,一开始可能有两方面的考虑,一是优生,《左传.僖公二十三年》有云:“男女同姓,其生不蕃。”。二是伦理,《礼记.坊记》云:“娶妻不娶同性,以厚别也。”。对目的在于繁衍后代的性关系实行限制能有效的保证对父亲的确认,同时保证了亲子的信度,这同私有财产的继承紧密相关。 女性崇拜逐渐转向为男性崇拜,父权制萌芽与对偶婚一同产生。阶级社会后,男子居于绝对统治地位,择妻制度被保留下来,而女子则失去了择夫“自由”。夏商时期,一元化的“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正式形成。然而,夏商二朝国王的多妻使得王子甚多,因其母不分嫡庶,众子均有王位继承权,所以,每当王位交接时,就会产生激烈的矛盾冲突,甚至祸起萧墙发生弑父杀兄的惨剧。 人类进入奴隶社会后,最初的“妾”产生,为后来妾制的形成打下伏笔。妾最初是在不同部族的战争中俘获的战俘。由于生产力的提高,留存战俘以增加劳动力,成为可行之举。于是,战俘便成为胜利者私有财产的一种形态。《说文解字》释妾云:“有罪女子给事之,得接于君者。”这就是说,女子犯了罪,除了要被罚作劳役之外,统治者(即“君”)还要占有她们的身体。妾与主人有事实上的夫妻关系,但在法律上,他们却不是夫妻。《白虎通》卷10《嫁娶篇》云:“妾者接也,以时接见也。”是说这种女奴是主人专为了与她定期发生性关系的。她们随时可能被主人出卖、杀死,没有丝毫的生命保障,她们生育的子女也没有继承权。 随着贫富分化的加剧,经济上处于劣势的群体逐渐失去人身权利,与战俘一样,沦为富人的奴隶。奴隶队伍不断壮大,妾这个社会阶层也不断壮大。由于在严格的分封制度下,只有具备一定的社会身份才有机会得到政府分配的战俘或罪犯,所以,当时只有在奴隶主贵族家庭才拥有妾。 特殊的身份地位在社会上的影响被经济地位取代,那些具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新兴地主或商人凭借其经济优势,开始拥有妾,并以妾承担上层贵族家庭中由媵[3]来承担的那部分功能――妾开始在新兴地主或商人阶层中充当庶妻的角色。春秋战国之交,奴隶制瓦解,封建制度逐渐确立,奴隶主贵族逐渐消失,以其身份地位为标志的纳媵制也在婚姻形态中消失,不受身份限制而只取决于经济实力的纳妾制度则逐渐盛行起来。 1.4一夫一妻与多妾并行 一夫一妻制与传子制度共生。宗法制要求一夫一妻,私有制要求一夫多妻,妾制是宗法制与私有制相调和的结晶,维护了封建社会家族传承的稳定,也满足了夫权社会下男人的占有欲。 周朝吸取了夏商的教训,通过实行“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确定王位的归属,成功的解决了王位继承的难题。所谓“一夫一妻”是指按照西周宗法制度的要求,从天子到诸侯、百姓,一男子只能有一个正妻,也称嫡妻,正妻必须经过聘娶大礼迎娶。 周为“一夫一妻多妾”的婚姻继承制度找到了理论支撑。“太阳生于东,月生于西,此阴阳之分,夫妇之位也。”,夫与嫡妻如日月成为宇宙的主体,而众妾则谓之小星,只是日月的点缀。《礼记·昏义》也载“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后成也”,可见,妻居于家庭的统治地位,且嫡妻只能有一个。国王如有二妻,不仅家庭秩序混乱,还会引起社会动乱,后果严重。王室只有实行一夫一妻制,才能防止宫廷政变的发生,保障周朝社会秩序的稳定。妻妾的地位一经固定便不能改变,否则便易生乱,导致国破家亡。所以,中国历代统治者均以立法保证妻的正统地位。夏商周三代虽已难以查考,但汉以后各朝则均有记载,如《唐律·户婚律》载“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离之”。《元史·刑法志》载“诸有妻妾复娶妻妾者,笞四十七,离之”。明清朝的律例也规定“若有妻更娶者,亦杖九十,离异”。实施以上规定的目的,是为了巩固妻的唯一正统地位,以利家庭、家族和国家的有序、稳固。 春秋以后,妾以色“接于君”成为主要义务,而供给劳即“给事”的职能让位于奴与婢,因此,后世的儒家都把妾解释为“接也”。[4]这样,妾因分工的需要从婢女中分离出来,就不再是女奴的意思,而是专指在妻子以外另娶的良家女子。 2妾的来源与纳妾原因 2.1妾的来源 妾,古为女奴之称,《说文》解释为“有罪女子,给事之得接于君者,从辛女。辛者,有罪之女也”。《释名.释亲属》:“妾,接也,以贱见接幸也。”。《汇苑》:“妾,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妾的来源主要有三:籍没、采选、劫夺。罪人妻女籍没入宫,自汉以后,已成定制。孝文帝母薄姬,吴孙权潘夫人,均在其例。采选之法亦始见于汉。汉法,每岁选民女人宫,以供御幸。劫夺,其例始见于魏明帝。《晋书·五行志》:魏明帝“自初即位,便淫奢极欲,多占幼女,或夺士妻。”此外,尚有因私奔而未经明媒正娶的女子,她们的地位同于奴埠,被视为贱妾。 2.2纳妾的原因 2.2.1生理原因 在古代休妻是相当困难的。虽有“七出”但也有“三不去”的限制,还有来自母族的压力。清律规定:“妻犯七出之状,有三不去之理,不得辄绝,犯奸者不在此限。”[5]“又凡丈夫与妻不和离异者,其女衣服及陪嫁装之现在物件凭中给还女家,若两家争斗者,照律治以应得之罪。其欲娶妾者听,若托故出妻者,依律治罪。”[6] 女不能生育,应属身犯七出,照律这是男子休妻的最好理由,但即使如此也难得到官府与舆论的支持。就算是不能生育的“石女”,诉至官府,仍判以不准离,只是判女方退财礼助男方纳妾。乾隆年间袁枚判曰:“上元县人庞飞吉,娶妻尤氏,貌甚姣好,文词亦楚楚可观,颇为得意。……因投牒县署,请求出妻。袁子才传集两造,及尤氏父母以致媒妁,审鞠一躬,知为石女,遂判尤氏父返还聘礼,庞飞吉另娶小星,新娘尤氏财富命蹇,情殊可悯,且木已成舟,未忍令其下堂,因判仍为正室。”[7] 经过诰封的妻子更难离异:“诰封之妇,伊夫欲行离异者,先禀明刑部审理,果系应离异者,令呈明吏部,追夺诰封,听其离异。其夫妻不相和谐,报部审理,夫妻情愿离异者,照律听其离异。若系三不出者,不准离异,若系强离者,照律治罪。”[8] 2.2.2心理原因 历代的法律都有对妾制的详实规定,对纳妾的数额进行必要的限制。如东汉有“皇子封王……正嫡曰妃,取小妇人,不得过四十人”的记载;晋代规定:“诸王娶妾八人;郡王、侯娶妾六人;官品令第一、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9]《唐律疏议》规定:“妾乃贱流”“妾通买卖”。到了明代国家法律对置妾有了明确的限制,《明会典》《刑部律例》规定:亲王妾十人,一次选;世子君王妾四人,二十五岁无子具二人,有子即止,三十无子始具四人;将军三十无子具二人,三十五无子具三人;中尉三十无子娶一妾三十五无子具二人;庶人四十以上无子者,许娶一妾。又律例四云: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取妾,违者笞四十。将军及以下只有在无子的情下才可以娶妾。 2.2.3社会原因 从宗族的延续方面看,宗族的延续和壮大首要的一个条件是宗族的人丁兴旺。可是古代社会由于医疗卫生条件的限制,人口的自然死亡率高,再加上自然灾害频发,使得人口的自然增长缓慢。据资料统计,从夏初到春秋战国之交的1600多年中,中国人口大约增长了1.7倍,年平均递增率仅为0.6‰。从战国初年到清末的封建社会中,中国人口在2300多年增长了16.6倍,年平均递增率仅为1.2‰。[10]一方面是人口增长的缓慢,一方面是对增殖人口的迫切需求,在这样的情况下,通过扩大能生育人口―――妻妾基数的方法来弥补人口自然增长缓慢的不足就成为一种自然的选择。[11] 生子是纳妾最大也是最“正当”的理由。皇帝甚至曾特别恩准死刑犯会妻妾:“康熙四十五年九月:刑部覆江督阿题:浮梁县知县张进因亏空钱粮,拟监斩审。张进之祖张令宪原任广东香山知县,父子骂贼死难,难荫张进。令宪止有一孙,并无次丁,张进又无子息,一旦正法以绝嗣。应请缓决,令妻妾入禁相叙,生有子息,再行正法。部议不准。奉旨:这事情着照该督等所奏行。”[12]此案例说明延续香火的重要性,以致皇帝萌生恻隐之心。 男子中年以后未生子,就被认作极大的不幸,一些并不十分富裕的家庭也不惜一切的纳妾。常州《王氏宗谱》载:乡医王素行,“年四十尚无子,女则成群,乃破产娶妾生子。”。家谱中多见为夫纳妾的“贤妻”事迹。宜兴《重修五龙溪王氏宗谱》载王文选妻褚氏,“佐处士得遂计然之策者,孺人拮据之劳为多也。年逮晚,无所出,以外姓子为螟蛉,既而翻然悟曰:此子虽继立,非王氏种也。遂力劝处士置妾焉。此又女德而兼士行者也。侧室屠氏,生女一子三,孺人保抱惟谨,扶之无异己出。未已,处士无禄,孺人与屠氏孀居劳,夙兴夜寐,老而弥坚。”[13] 2.2.4法律上的原因 《唐律·户婚》规定:“诸与奴娶良人女为妻者,徒一年半,女家减一等;离之。其奴自娶者,亦如之。”“诸杂户不得与良人为婚,违者,杖一百。官户娶良人女者,亦如之。良人娶官户女者,加二等”。良贱为婚不仅要依律科刑,而且法律还特别指出要“各还正之”,这种婚姻是于法无效的。清律记载:“凡家长与奴娶良人女为妻者,杖八十。女家(主婚人)减一等。不知者,不坐。其奴自娶者,罪亦如之。家长知情者,减二等。因而入籍(指家长而言)为婢者,杖一百。若妾以奴婢为良人而与良人为夫妻者,杖九十。(妾冒由家长,坐家长;由奴婢,坐奴婢。)各离异改正。(谓入籍为婢之女,改正复良。)[14]良民和贱民[15]泾渭分明,确定良贱不能通婚主要是为了显示等级制度权威的不可动摇性。所以,贱民之中即使有年轻美貌被主人看上的女子,也只能为妾。 3妾的地位及变迁 妾的地位处在奴婢和妻之间,其法律地位的变化过程是一个从奴婢的权利向妻的权利过度的过程。 3.1妾的地位低下 从结婚开始到老死妻妾享有的权利不可同日而语。 夫妻结婚要遵循“六礼”,而“纳妾不成礼”,清代某些家法族规对娶妾礼节作出规定:“娶妾不能用鼓吹迎送并坐花轿,犯者,族中提议罚款,以示与正式婚姻有别。”[16]夫妻之间婚姻关系的解除方式主要有和离、义绝,出妻要“七出三不去”等礼制的规范。而与妾之间关系的方式则主要是送还、遣出、卖、赠、典雇。妾显然只是财务而已。 食,妻一般陪丈夫坐于正席,妾则只能坐于侧席,有些规模大的家庭,妾则连侧席或侍奉的资格也没有。住,妻居正寝,妾居侧室。因此妻也被称为“正房”,妾则常被称为“侧室”。低贱的妾,甚至没有单独的侧室可居,如《红楼梦》中的平儿,住在“通房”。 妾不得写入家谱。“妾无出者不载”[17]“媵妾有子则于其子录内书之,无子不书”。[18] 妾对亲子的抚养权受限。如果嫡妻健在,那么妾生子除在襁褓需哺乳者可以由生母抚养外,一般是以归嫡妻抚养为原则。古代妇女受教育的范围一般被限制在妇德的范畴之内,妻一般出身良家,尚有获得教育的机会,而妾则由于其本身出身的卑微,其所生子女的教育一般由家长及嫡妻进行。 3.2妾的地位变迁 自唐以来的历代法律,都严禁妻妾地位颠倒的条文。唐律规定,“以妻为妾,以婢为妻者,徒二年。以妾及客女为妻、以婢之女为妾者,徒一年半。各还正之。若婢有子经放为良者,听为妾。”[19]为妾的女子本身品德和才能得到家长家族的认可,或者是生育了儿子为夫家立了延嗣之功,并且家长或公婆有意将其扶正的才有为妻的可能。 在明代关于妾升为妻的法律有所修改,虽然降妻为妾和当妻健在时升妾为妻仍是不合法的[20],但法律允许丈夫在妻子死后把妾扶正。不仅如此,与唐宋律不同,明律对把奴婢或佃仆上升为妻子并没有惩罚的条款,这表明她们和妾一样在正妻死后有可能上升为妻。 宋代以后受贞洁观念的影响寡妾的地位明显上升。从元初开始,在国家倡导的崇拜中,妾与妻一样可以收到朝廷对贞洁寡妇的旌表。(荣誉权)妾因丈夫去世悲伤而自杀或反抗改嫁的压力而自杀,也有资格被朝廷立为“烈妇”。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妾的地位事实上在丈夫死后比在他生前更为稳固。在他生前,她仍然完全受他支配,“七出”,“三不去”的法律规定无法保护她免遭丈夫的驱逐。但在他死后,她受到禁止强迫寡妇改嫁法律的保护,这法律在明后期作了修改,它不仅保护妻,也包括妾。寡妾和寡妻一样,不论是她们夫家还是娘家,都不能强迫她们改嫁或将她们出卖。[21] 4妾制弊端及废除 4.1多妾制的弊端 4.1.1多妾成为掠财动力 在多妾制合理合法的时代,人们以多妾为荣,相互攀比,官僚、地主、商人积累财富后不是考虑扩大再生产,而是首先考虑娶妻纳妾。正如韩非子所说:“卫人有夫妻祷者,而祝曰:‘使我无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少也’对曰:‘益是,子将买妾。’”孟子甚至说:“齐人乞食,亦有一妻一妾。”。多妾制家庭与一夫一妻制家庭相比,其开支因妻妾数量增加而成倍增加。一般情况下,多妾家庭较一夫一妻家庭往往拥有更多的子女,所以,多妾家庭中的丈夫就必须为维持家计获取更多的财富。天子、皇帝是最大的财富占有者,其占有财富的相当一部分被用于多妻多子的开支,在有些时期皇室开支甚至影响到国家经济的正常运转。所以,历代统治者对老百姓的剥削都十分沉重,在风调雨顺的时期,老百姓尚能维持生存,一旦遇上荒年,就衣食无着,官逼民反。专制统治是维护家天下的政治基础,而财富集中则是维持家天下的经济基础。从根本上讲多妾制的运转无论在哪个阶层都是他们掠夺财富的动力。 4.1.2多妾对人口发展的消极影响 4.1.2.1一夫多妾影响了中国古代人口数量的增长 明代以前,中国古代的人口数量一直在六千万以下徘徊,这除了各种自然因素外,多妾制可以说是一个重要因素。按照自然生殖的法则,同一个时代男女性别比例差别是很小的,以保持男女比例平衡。盛行于中国古代的多妾制势必打破这种平衡,特别是皇室后宫,对女性占有量极其庞大。再加上同时代各个阶层的纳妾,使得社会底层很多男子无妻可娶,孑然一身以致终老。但多妾制未能实现人们多妻多子的愿望,以两汉为例,西汉时,后宫平均宫女约5000人,但西汉十五个皇帝共生育子女五十八个,平均每人不足四个子女,与民间一夫一妻生育率大致相等。 4.1.2.2多妾制严重影响了中国古代人口素质的提高 影响人口素质提高的原因有很多种,现代科学证明,遗传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优生优育已成为今天人类生育中的首要问题。古代,皇帝选拔优质的女子入宫,也为了优生优育,以期为皇室孕育出优良的继承者。但他们即占有大量智慧、聪明、漂亮的女性,而又“聚而不御”,就对中国古代人口带来了巨大影响,多妾制的结果使得留在民间的女性无论长相或智力都极为一般,按照遗传学,这种做法,显然对中华民族的身体素质提高不利,特别是几千年来一代一代这样的选拔,其影响非常深远。正如梁启超先生所言:“它有害于养生,有害于传种,有害于蒙养,有害于修学,有害于国计。” 4.1.3多妾败坏社会风气 古代社会,广纳妾的现象一直盛行于上层社会,这使封建统治者荒淫无度,政治腐败,生活奢靡。多妾制也带来严重的社会问题,一人多娶就会一人无所娶,使得社会阴阳失调,天下之男无妻者众多。一夫多妻制的长期存在断送了多少次中国历史上大好的改革与发展机遇,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沉重而值得深思的课题。 4.2妾制的废除 洋务运动以降,缠足、吸大麻、蓄妾等恶习逐一遭到抨击。反对缠足的直接动因是缠足的女性形象遭到西方人的嘲笑,使中国的知识分子们在洋人面前抬不起头。而对于纳妾,态度就暧昧得多。民国建立之后,虽然有人撰文提倡废妾,但当时最著名的文化名人并没有参与,也并没有引起社会轰动的效果,更不必谈移风易俗了,而一些受过西方文明熏陶的知识分子甚至对蓄妾表示理解和同情。一日本人写道:“留学生一谈起鸦片就觉得丢面子,而同是这位青年,谈起第二夫人、第三夫人之类,就侃侃而谈,说自己也有,甚至因此看不起别人。”[22]1925年在《妇女杂志》上曾经发生过一场关于“新性道德”的讨论,以章锡琛[23]为首的一派提倡绝对的“恋爱自由”,倡导性解放。他认为:在当下,前妻往往不肯离婚,男人也绝对不能因为另有所爱而强迫她离婚,所以抚养妻子成为男人的义务,要和别人恋爱与否也是他(她)的自由。如果经过两配偶的许可,只要不损害社会和其他人的利益,一夫二妻和二夫一妻性质的不贞操形式,也不能被认为是不道德的。“新性道德”实际上给蓄妾制提供了继续存在的空间。林语堂曾说,在自由恋爱的旗号下,离婚对于四十岁的男子与四十岁的母亲来讲是不可能平等的,娶妾不过是我们祖先用以取代欧美离婚的方法而已:“在过去,往往有一个实际是好妇女,受了环境关系的支配,致勾搭上了已经结了婚的男子,而她又衷心爱他,因服顺自动的愿充偏房之选,并心谦下的服侍大妇。而现在则各不相让,彼此掮着一夫一妻制的招牌,想撵出另一个人而镶取她的地位”。学者许地山则说:一夫一妇制已显出破裂,一直有两种障碍使它不能美满,这便是**与纳妾。男子因为地位、名誉等等原故或者不能实行恋爱自由,当经济充裕时,便会纳妾。道德上虽能限制,但不可能彻底废除,因而最好实行无夫无妻制。[24] 195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颁布,第二条明确规定:“禁止重婚、纳妾。”两三年间,就将这一沿续数千年的恶习一扫而光,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新中国出生者几乎完全不知道“妾”的意思,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结这一恶习的过程本身也被人们淡忘了。 结论 婚姻制度的实质在于对性行为的限制。这种限制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首先是限制了父母辈和子女辈的性交,然后是限制了兄弟姐妹之间的性交,然后又实行伙婚制,而且从族内婚发展为族外婚,最后才建立了一夫一妻制。 蓄妾的理由,在古代主要强调延续宗嗣,到现代,这一理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土壤。现今,婚姻自由的观念深入人心,结婚、离婚再也不受大家庭的干扰。但近些年风行的“包二奶”现象,又勾起了我们对纳妾的记忆。不同的是,古代妻妾同堂,如今分庭抗礼,但一个男子同时占有多个女子的本质没有改变。 令人深思的是程郁的那个疑问:对于纳妾,批判这一恶习者,大都直指男子的纵欲无度,及女子处于类似财产的低下地位。然而,令人困惑的是,如果仅仅出于男子喜新厌旧的本性,何不令糟糠之妻下堂?若仅仅单纯追求纵欲,始乱终弃也未尝不是一个更省事儿的办法,为何一定要将一个个女子囿于家,把众多矛盾背负与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作品相关 中国纳妾(转自网上) 在中国,妾的出现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一千多年的殷周时期。以后,随着阶级名分制越来越趋向规范、严格,作为夫妻关系中妾的奴属地位更加固定化,一直到中国最后一个皇帝被推翻,西方的新文化、新思想的不断流入、传播,与人类文明格格不入的纳妾制,遭到人们的谴责,这才趋向没落。晚清时期虽然社会各方面都在剧烈地变动,可一些人的纳妾之风并未减弱。他们一沿前代旧例,把娶妾叫做置、纳、买,更有称典、称赐和赠与的,既不讲求明媒正娶,更无门当户对一说,并有“纳妾不成礼”的惯例,就是说,不存在一套必须遵循的纳妾礼法。 纳妾一般持有身契,具有更鲜明的人身买卖性质,妾的人身权利并不在她自己手中,而在丈夫及其家族手中。在案例中,妾的逃走是非法的,如与男子相约私奔,更是一桩很严重的罪行。而且妾逃走后也难以谋生,往往又落入人贩子手中,或被卖为人妻,或仍被卖为人妾,甚至会被卖为婢,沦为娼妇。丈夫死后,寡妾常被转卖逼嫁,卖主既有夫家及母家的长辈,也有正妻等平辈,夫家的小辈,以至疏远的夫族、村邻及素不相识的人口贩子等。妾虽也可获得朝廷封赠,但主要还是母以子贵,在家中妻妾之间基本仍保留着类似于主奴的关系。妾的出身便决定了她们的卑贱。在家谱中,妻室的记载有生卒年,有籍贯,有父亲名字,甚至有的名门闺秀有名有字,娘家的显赫亲人也被记录明白。而大部分族谱规定,妾生有子女或能为家长守节殉死者方能记载姓氏,大部无籍贯,有的生卒年不详。同时,作为家属之一员,妾所具有的私产持有权、被赡养权与一定的遗产继承权等,基本承自清代的法律及习惯。 民国时期,法律明文规定了妾的身份。《民律草案·亲属编》有《妾为家长族服之图》,有“妻妾失序”、“娶亲属妻妾”等条文。大理院民国四年统字353号解释曰:“同一家长之妾,苟系同为家属,自应据《刑律补充条例》,认为其有亲属关系。”妻的对方人称夫,而妾的对方人称“家长”。妾与家长的关系虽不能视作婚姻关系,但被认作有效的契约关系。这一契约成立的要件是双方有“次于正妻地位之眷属合意”即可,而不必具备文书或某种仪式。妾身份的消失有三种情形:本人的死亡,妾被扶为正妻及妾与家长关系的解除。死亡不必赘述。妾变为妻,大理院民国六年统字624号解释说:在无妻的情况下,扶妾为妻是合法的,而且“仅须有行为,并不拘于形式”。大理院民国六年上字896号和民国八年389号亦有类似表述。但家长亡故后,以妾为妻不被承认。大理院民国三年上字610号曰:“妾于家长生存中既未取得妻之身份,其后纵有亲属等扶为正妻之事,在现行律上亦不能发生效力。”两者关系的解除不算离婚,但发生诉讼时法院也可受理。这种关系只能由家长与妾本人来解除,包括妻在内的第三者都无权解除。大理院民国七年上字132号曰:“夫妇协议离异,应由自身作主,他人不能代为主持。为妾与家长协议解除关系,当然应予以准用。”妾的通奸在民法上被认为是消灭其家属身份的“正当理由”。而妾如欲解除与家长的关系,前期尚需“不得已之事由”,后期则得以自由脱离,无须诉请法院。但家长若要甩掉妾,仍须列举理由。妾因判决脱离关系而生活困难者,男方纵无过失,亦应给与相当之赡养费。 此时,名流携妾出入公共场所并非罕事,甚至出现妻守于内而妾出于外者。在称呼及家仪上,也显示妻妾之间的升沉对比。一般仍称正妻为大太太,妾按纳入时间顺序称“二太太”,“三太太”等,而更多的场合已皆称夫人或太太,仅冠姓以区别。家谱也发生了变化,往往记有妾的名字、籍贯和父名。江苏《陵王氏宗谱》中三房分支十八世王目下曰:“侧室钱氏辉寓,生民国癸丑二年。”嫡庶子亦按长幼排序,并未按该谱《凡例》嫡先庶后的原则;同谱二房分支十九世王炳生条载:“侧室苏州闯(阊)门内杜氏”,二十世金坤条下有:侧室“苏州北街赵氏女”等。妻妾共居家庭变化更快。当时,“在类似上海的大都会中,民居公寓化,少有能供众多妻妾共居的大宅院,作为替代方式,一些家庭往往租几套公寓,比如某男有四妾,就将二妾安置于甲公寓,另二妾安置于乙公寓。这样在经济上较借一大宅院更便宜。但是,在这类妻妾别居的家庭中,妻妾也并非不相往来的,她们几乎每日相互往来,或一周一次,或一月一次,于正夫人所住的本宅会餐,……”妻妾别居对于夫妻妾三方来说,肯定更为方便,即使妻还想监视或行使“女君”的权力就很难了。由于在家庭关系中,丈夫宠妾多于宠妻,妻失去法律上居高临下的地位之后,妻妾间的严格家礼多被废除,操持家计的妾更多了,妻甚至会沦为被凌虐的一方。 直到民国前期,中国仍未形成强大的反蓄妾社会舆论。从《时务报》到《清议报》,都未有一篇反对蓄妾的文章。在变法派看来,不缠足是关乎保种的大事,兴女学是强国之要道,然而从未将禁蓄妾作为要事。据梁启超给夫人信,他和同仁曾创“一夫一妻世界会”,但至今未找到更直接的史料,至少可以说,相对于缠足来说,他们未大加宣传,这当然有难以获得广泛赞同的原因,但也说明变法派对于娶妾,态度就暧昧多了。即便是革命党,对于娶妾态度都相当暧昧。在日本的革命党颇有娶妾的。湘人陈范以苏报案亡命横浜,携来二妾湘芬、信芳,秋瑾极力劝其离异,并劝同乡学生予以捐助,才使她们脱离陈。入民国后,虽然女权思想宣传日盛,民国前有杜亚泉的《论蓄妾》,民国后有单锍元的《中国禁止纳妾之方法》,范百海的《提倡一夫一妻制与论娶妾之害》,陈东原《中国婚姻制度与习尚之沿革及其相随的弊害》等文,但最著名的文化名人未参与,未引起震撼社会的效应,更不必谈移风易俗的作用了。即便是反对蓄妾的文章,也多从男子本位论述。坚决反对蓄妾的主要是妇女团体与妇女运动的代表人物。1912年广东女士欧佩芬说:“我女界今日一方面宜争参预政权,一方面宜力谋自治能力,双方并进,庶我女子克长享此幸福于勿替也。……一、妾之俗宜革也。……今愿我女界严申妾之律、约法之章,违者不齿,维人道而尊女权莫急于此者矣。”1922年2月20日,五个妇女团体在南京正式决议组织女子参政同盟会,4月8日,召开正式成立大会,通过十一条政纲,其第五条即“实行一夫一妻制度”。七月,以周敏为首的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学生创立“女权运动同盟”,其纲领中便有争取在刑法中加入“纳妾以重婚罪论”的条文。而这一斗争一直持续至南京政府时期。南京政府在正文中去除了关于妾的字样,但也没有明确禁止纳妾的条文。由于妇女团体的努力,在1935年修订刑法将只对妻适用的通奸罪名改为适用于配偶双方,故其后未得妻之许可的蓄妾被视为通奸,妻可以此作为提出离婚或分居的理由,但对丈夫并无任何惩罚规定,故不如说蓄妾成为合法的通奸。妾作为家属之一员的身份仍被司法解释承认,其权利与义务与前期大致相同,但由妾提出的关系解除较前容易,与妻有关的再婚时限与通奸罪也不再适用于妾。民国后期的法律规定更注重保护妻的权益,这固然由于女权运动的兴起,同时也说明由于妻妾身份差别远比清代模糊,妻妾地位对比已发生了某种变化。一直到195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颁布,其第二条便明书:“禁止重婚、纳妾。”两三年间,就将这一沿续数千年的恶习一扫而空。1950年婚姻法公布后,首先是禁绝新的纳妾行为。对于公布前已纳的妾,政府宣称“不告不理”,实际却是采取鼓励脱离关系的政策。1950年《上海市人民法院婚姻问题解答》也说:“人民政府采取严格的一夫一妻制,纳妾是犯罪的行为,解放后绝对禁止。以前纳妾系封建社会所遗下的既成事实,如经涉讼,依具体情况必须脱离一个。”当时上海的判例也证明了这一点。潘有甫、潘有珍结婚十年,已生了两个孩子,潘有珍住在镇江务农,潘有甫在上海工作,每月都寄钱回家,并不时回乡去探望。但自一九五年十月间,潘有甫结识了已离婚的陶素珍,陶虽明知潘有妻子,但仍与他同居。该年三月间,潘有珍因潘有甫很久不照顾家庭,乃带着两个孩子赶到上海。潘有甫向法院起诉要求与潘有珍离婚。法院认为他们夫妻过去感情一直很好,完全是因为潘有甫见异思迁,另与陶素珍重婚所致,所以他这种请求离婚的行为是自私的,因而是不能准许的,应予驳斥。同时潘有甫重婚应判徒刑半年,陶素珍知情重婚亦判徒刑四月,“因为照顾他们两人都有工作岗位,故各予缓刑”。上述史料说明三点:一、蓄妾行为被视为重婚;二、解放后新发生的纳妾被绝对禁止;三、解放前的纳妾一旦于现在发生诉讼,必解除其重婚关系。上海市人民法院说:“未经离婚手续,又与他人结婚,纵经原配允许,其重婚罪仍属成立。解放后犯重婚罪者,并不要原配告诉,他人亦可告发,……”通过重婚罪的严厉施行以及其后约三十年的高压行政权力,纳妾这种状况在内地几近绝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作品相关 明代妇女的法律地位(转自网上) 赵崔莉 妇女的法律地位是妇女地位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是衡量妇女在家庭和社会生活中地位的标尺。对于妇女在婚姻及其有关法规中的地位及作用,学者大都认为,在我国古代婚姻家庭法律制度中,妇女处在从属于男子的地位。如罗洪洋[1](p80)认为在中国古代婚姻家庭法律制度中,妇女只有服从的义务,诸如“三从”之类,而无权力地位的规定;陈宁英[2](p71)认为我国古代妇女在婚姻家庭关系中所处的法律地位,是与整个社会“男尊女卑”的社会地位相一致的。而香港黄嫣梨[3](p107-109)认为法律从汉代被儒家化后,形成了“男尊女卑”的大格局,但儒家的“孝”文化以及“长幼有序”的礼教观冲淡,甚至排斥了“男尊女卑”原则的运用。 目前,明代妇女法律地位的研究非常少,一些著述中间或有涉及,也大都沿袭传统说法,即认为明代妇女处于封建社会没落期,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并且大肆渲染封建统治者用封建礼教毒害妇女,造成社会上节妇烈女的大量存在,以此来臆断明代妇女的法律地位低下。如陆毅、明欣在《中国婚姻家庭制度史》中认为“明清的妇女,不管在伦理意识、法律地位还是在实际生活中,都堕落到了深渊的最底层。”[4](p161)那么明代妇女的法律地位究竟如何?下文将从明代法律中有关妇女的规定以及具体的法律实践两方面进行具体考察。 由于明代处于封建社会的晚期,而唐律产生于封建社会盛世,下文将以唐律为主要参照法典,并结合宋律、元律的有关条例,与明律进行逐一比较,以凸现明代妇女的法律地位。按照社会学中“角色”的理论,妇女按角色划分,分成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三种。由于不同角色所承担的责任、享受的权利不同,在分析和探讨明代妇女法律地位时,应从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三个不同角度,探究她们的法律地位。但由于为人妻、为人母都是指已婚妇女,而且明代法律对为人母的权利的规定不明晰,所以本文将笼统地分为未嫁女、为人妻两种类型。 一、明朝法律对妇女权益及地位的界定 (一)在室女的法律地位 中国古代凡女子在父母家,尚未适人者,即称之未嫁女,又称在室女。关于未嫁女的名分,受男尊女卑观念的影响,未嫁女在家服从祖辈、父辈,即“未嫁从父”;另一方面,又受“长幼有序”的伦理影响,同辈中年长之女(姊),不仅对年幼之女(妹)享有相对较高的地位,即使对年幼之男子(弟),有时也有优势。正如赵凤喈所言:“中国的礼教,素重视伦常,而‘长幼有序‘,即五伦之一。故女子在家庭中的地位,虽较同辈男子为卑逊,而长幼之名分,仍然保持。”[5](p8―11)明代对于“诸殴兄姊者”判刑较重,与唐宋律相似。可见,明代为人女的法律地位,首先是服从父辈,而在同胞兄弟姐妹中,主要依“长幼之序”划分其地位的高低。 1、在室女的财产继承权 在我国古代社会,未嫁女按照“长幼有序”的伦理,确定了她们的名分地位,但是在财产继承权上,未嫁女不再享有“长幼有序”的特权。因为以男权为中心的封建社会,男子是法定继承人,而女子则不是法定继承人。直到唐代,对女子的继承权才从法律上予以承认。唐代《开元令·户令》规定:“诸应分田宅及财物者,兄弟均分…….其未娶妻者,别与聘财,姑、姊、妹在室者,减男聘财之半”。由此可见,唐朝在室女有财产继承权,在份额上依法律规定获得未婚兄弟聘财的一半。 明律是这样规定未嫁女的财产继承权的,“果无同宗应继者,所生亲女承分。无女者,入官”。[6](户令)也就是只有在户绝的情况,才承认未嫁女的法定继承权。可见在非户绝的情况下,未嫁女还不能享有财产继承权。唐宋元朝的法律也都承认在户绝情况下,财产由女继承。所不同之处,唐代《开元令》中“姑、姊、妹在室者,减男聘财之半”的规定表明,在非户绝的情况即可享用。宋代的《丧葬》令规定“若亡人在日,自有遗嘱处分,证验分明者,不用此令”,即父母可以用遗嘱的方式,给予或剥夺未嫁女继承遗产的权利。而元代则明确规定户绝,女可继承。可见,宋时还受遗嘱的制约,元代则享有绝对的继承权。相比之下,明律对此规定稍嫌苛刻,那就是必须在“无同宗应继者”的情况下,女子方可继承。这种有条件的继承比之唐、元代的法律规定,无疑是女性继承权的削弱。总之,明代未嫁女的财产继承权较之前代大大削弱。 2、在室女的定婚权及违律嫁娶范围的扩大 定婚虽是当事男女本人之事,但传统习俗和法律,却认为这是双方家长之间的行为交涉,一般很少顾及个人。因为在“父为子纲”以及“在家从父”的纲常伦理下,男女双方的家长才是婚姻的实际主持者。因此,法律对于婚姻的违例行为,一般不追究男女本人的责任。 唐、元、明、清律关于定婚的条例一般都是规定对“已报婚书及有私约而辄悔”的许嫁女,对许嫁女实行处罚,只是在量刑上稍有差别。对于许嫁女另许他人,各朝仍视为违法行为,对此女及后夫实行处罚外,又都无一例外的规定:“女归前夫,若前夫不娶,女家还聘财,后夫婚如法。”可见,在定婚的效力上,明代的妇女与前后朝代的妇女基本一致。 明朝对于嫁娶违律的规定上,范围有所扩大。嫁娶违律是指对于违反法律规定的嫁娶,应当依法予以解除,且处以相应的刑罚。与唐代相比,《唐律》户婚律规定了同姓(同宗)为婚、尊卑为婚、良贱为婚、娶亲属之妻妾等八种情况属于违律为婚、应行离异。明朝在《大明律·户律·婚姻》中的规定,在唐律规定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典雇妻妾、娶乐人为妻妾及僧道娶妾等条。 在娶亲属之妻妾一条中,元朝蒙古族有“收继婚”的风俗,父死子可以收其庶母,兄亡而弟可收嫂,不准弟亡而兄收弟妇。由于“收继婚”是蒙古族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对广大蒙古族妇女造成必须接受的婚姻事实,大大限制了她们再嫁对象的选择。而《明律》则坚决矫正这一“胡风”,对“收继婚”的处罚大为严厉,“若收父、祖妾及伯叔母者,各斩;若兄亡收嫂、弟亡收弟妇者,各绞”,这一规定符合汉族的风俗习惯,对明代妇女的再次婚姻缔结,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3、在室女的退婚权 定婚之后而解除婚约,称为退婚或悔婚。明律规定女性可以退婚的三种情况:即“妄冒”、“犯奸盗”、“男家故违成婚期”。其中,“犯奸盗”是明朝开始制定并实施的,而“男家故违成婚期”始于元朝,明清因袭。 这三种情况在明朝具体表现为:首先,男犯罪的情况。“其定婚夫作盗及犯徒、流移乡者,女家愿弃,听还聘财。”[6](刑令)第二,订婚后男子无故五年不娶女子。“无故五年不娶及夫逃亡过三年不还者,并听经官告给执照,另行改嫁,亦不追财礼。”[6](户令)三是在男家妄冒。“男家妄冒者,加一等,不追财礼。未成婚者,仍依原定;已成婚者,离异。”[7](卷六) 可见,在退婚方面,明代女性较之于以前几个朝代,权利更为广泛,这无疑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妇女的婚姻方面的权利。 (二)为人妻的法律地位 在古代社会,妻的概念很宽泛,既包括正妻,即通常所说的“主母”,此外还有妾、媵。限于篇幅,下文所讨论的“为人妻”特指正妻。 1、妻的人身权 在明律上,“夫尊妻卑”表现在夫妻相互犯罪时的“同罪异罚”,这必然造成妻子的人身权的损害。如妻子殴打丈夫,“杖一百”,至折伤以上,“各加凡人三等”;而丈夫殴打妻子,“非折伤,勿论”;“至折伤以上,减凡人二等”。在《唐律·斗讼律》中也有类似的规定,可见,在夫妻斗殴中,在相同的斗伤程度下,法律对妻子的处罚,远远重于对丈夫的处罚。更有甚者,丈夫过失殴杀妻子,唐、宋、明、清律一概列为“各勿论”。可见,各朝法律都把妻子视为丈夫的私有财产,甚至妻子的生命也得不到保障。妻的人身权的缺失明显体现了明朝法律中“夫尊妻卑”的基本原则。 2、妻的财产权 唐朝,妻的财产权既包括出嫁时的嫁妆,也包括“户绝”情况下,依法继承本家家产。唐文宗开成元年《敕节文》规定,户绝时“无男空有女,已出嫁者,令文合得资产”[8]。元朝的妇女,一般可以自由处分嫁妆,《元典章·户部》“五弟兄分争家产事条例”规定:“应分家财,……妻家所得财物,不在分限”;但对于改嫁的妇女,其随嫁妆奁“一听前夫之家为主”,并不许随身搬取。[9] 明代基本上继承了元代的法律规定:“凡妇人夫亡无子……改嫁者,夫家财产及原有妆奁,并听前夫之家为主”。[6](户令)对于寡妇守节者则允许其继承遗产,同时还作出“合承夫分”的规定。可见,明律规定妻子实质上没有财产权。 3、妻的离婚权 唐以后法律把“若夫妻不相和谐,而两愿离者”作为离婚原则。此外,明朝还规定“凡妻无应出及义绝之状而出之者,杖八十。虽犯七出,有三不去而出之者,减二等追还完聚。”[7](卷六)这“七出”又称七去,或七弃,指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这是中国古代传统之休妻条件,即男子可以主动提出离婚。而“三不去”是指“有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三种情况。这是古代法律对于出妻所作的限制性规定。明律继承了这一规定,在一定范围内维护了妇女的权利。但在实际情况中,若妇犯恶疾,犯奸,“三不去”的限制往往无效。 明代法律规定在下列情况下,妻子可以向丈夫提出离婚: 第一、夫纵容或强迫妻、妾与人通奸明律中详细规定,“凡纵容妻、妾与人通奸,本夫、奸夫、奸妇,各杖九十。抑勒妻、妾及乞养女与人通奸,本夫、义父,各杖一百,奸夫杖八十,妇女不坐;并离异归宗。”[7](卷二十五)唐宋律没有此项规定,元律中开始有这种规定,即丈夫接受钱财,纵容、逼迫妻子为娼,法律判女子离婚。可见,明朝法律支持为人妻者在遭夫抑勒与人通奸或殴打折伤时,可以主动诉诸法律,以求摆脱因婚姻而遭受的物质和精神折磨。这些规定使妻的人身安全和人格尊严受到了法律的保护,与唐宋朝代相比是一大进步。 第二、夫逃亡过三年者《明律》中规定,“夫逃亡过三年不还者,并听经官告给执照,另行改嫁,亦不追财礼。”唐宋律没有此项规定,元律在这种情况下大多命令有关部门劝告此夫,但不得断离。明朝法律明确规定夫逃亡过三年,妇女就可以改嫁,并由官府出面发放执照,保障了妇女的这一权利;而不追查财礼,又对妇女的情感损失作一定的物质补偿和心理抚慰,体现里极强烈的人文关怀。 第三、殴妻至折伤以上《明律》中规定,“其夫殴妻,非折伤,勿论;至折伤以上,减凡人二等(须妻自告乃坐)。先行审问,夫妇如愿离异者,断罪离异;不愿离异者,验罪收赎。”[7](卷二十五)唐、宋律并不以此作为妻呈诉离婚的理由。元律中开始有“诸以非理殴伤妻妾者......并离之”的规定。明代夫殴妻致折伤以上,可以构成妻子提出离婚的理由。当然离婚与否并非完全按照妻子的意愿,丈夫还是有愿否之权的,但这并不意味暴力丈夫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可见,与唐、元、宋相比,明代妇女在遭受到家庭暴力的侵犯时,可以寻求法律的援助提出离婚的申诉,并对丈夫进行法律的惩戒。 第四、典雇妻子唐、宋律无此规定,元律虽然禁止用钱典雇妻妾的规定,但并不作为妻子离异的理由。《明律》规定:“凡将妻妾受财典雇与人为妻妾者,杖八十。……知而典娶者,各与同罪,并离异,财礼入官”[8](卷六)。明朝法律严重打击典雇妻妾以及典娶他人妻妾的行为,维护了妇女的尊严。 第五、被夫之父母非理殴伤明律规定;“祖父母、父母......若非理殴子孙之妇......致令疾废者,杖八十,笃疾者,加一等,并令归宗。”元律中有类似的规定:“若妻不为父母悦,以致非理殴伤者,罪减三等。”相比较,明律增加了殴伤的程度,对女性的要求稍显苛刻。 从妻的人身权、财产权的规定来看,明代“为人妻”的法律地位,基本上沿袭汉代以来传统社会中家庭主妇的身份和地位,即遵循“三纲”之一的“夫为妻纲”的原则,从而形成了法律上“夫尊妻卑”的局面。但是明代的关于离婚权的范围有了扩大,透露出一定的维护妇女权利的信息。 (三)明代的女性犯罪及女犯宽宥 1、奸非罪的处罚: 和奸是指男女婚外自愿通奸,与强奸相对而言。唐宋律对男女和奸者,男女同罪,皆徒一年半,但若女子系已婚有夫者,则男女各加一等。而明律规定“凡和奸,杖八十;有夫,杖九十”,并规定“和奸者,男女同罪。奸妇从夫嫁卖。其夫愿留者,听。但不准嫁卖与奸夫。”[9]可见,明律对于和奸较唐宋减轻了处罚;但对有夫之妇加重处罚,从而维护了妇女从一而终的封建礼教。 明律对于妻、妾与人通奸的处罚非常严厉。丈夫“与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勿论。若止杀死奸夫者,奸妇依律断罪,从夫嫁卖。”其妻、妾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妻妾则会被“凌迟处死,奸夫处斩。若奸夫自杀其夫者,奸妇虽不知情,绞。”[7](卷十九) 强奸是指男子对女性的施暴行为,女子是受害者。明律规定“强奸者、绞;未成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强奸者、妇女不坐”,[7](卷二十五)这较唐律“强奸未婚女子徒二年,强奸已婚女子徒二年半”,处罚加重了。这在一定的程度上打击了罪犯的施暴行为,保护了妇女的人身安全。 2、对于女犯的宽宥: 在传统社会,由于女性被视为弱者,从而流行“妇人无刑”的观念。这反映在历代法律和司法都在一定程度上对女犯采取某些宽宥。明代对于女犯也实行较宽大的政策,具体规定如下:女犯收管,即“除犯奸及死罪收禁外,其余杂犯,责付本夫收管。如无夫者,责付有服亲属、邻里保管”[7](卷二十五);在单衣受刑,即“凡妇人有犯奸罪,去衣受理,余罪单衣断决,并免徒、流、刺字。”[6](户令);孕妇产后行刑,即“若妇人怀孕,犯罪应拷决者,依上保管,皆待产后一百日拷决。”[7](卷二十五);妇女不坐,即“凡妇人有犯私盐,若夫在家,或子知情,罪坐夫男。”[7](卷八)在《典雇妻女条例》也有妇女不坐的表现,“若妇人有犯,罪坐夫男,若不知情及无夫者,男止坐本夫,照常发落。”[7](卷六) 对于女犯宽宥的规定,有些虽然出自封建社会维护纲常的考虑,反映出“男为主,女为从”的社会形态,但在实际中确实起到保护妇女自身安全的作用。在古代刑法之执行上不仅没有贬损妇女的意图,反之,在律法构成的理念上,特别对妇女的“尊严”有所考虑与维护。 二、明朝法律的实践及社会中的实际情况 从实际生活中看,明朝妇女在婚姻上的法律地位有了明显提升,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女性有了一定程度的婚姻自主权。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信条,导致女性婚姻的不自由不平等。而明代的一些女性在爱情对象的选择上,逐步摈弃“媒妁之言”、“门第相当”的旧原则,公开追求婚姻方面的自主权利。明代李开先在《村女谣》中描绘了一村女择偶观的变化。“东庄有个红娥女,不嫁村夫田舍郎……一心嫁在市城里,早起梳头烧好香。”显示出村女对城市悠闲富足生活的向往。尤其是一些知识女性,追求婚姻自主,在择偶标准上注重对方的品行、外貌和学识。如张红桥在选婿时“欲得才如李青莲者事之”,非常注重对方的才学。(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下册,古籍文学出版社,上海,1957年,p739)有的妇女还不顾家长的反对,解除包办婚约,甚至与如意郎君私定终生。《列朝诗集小传》中记载着呼文如的故事。呼文如是明代的一个营妓,知诗词、善弹琴。她与丘生一见如故,私定终身,约定在丘生罢官之后嫁给他,并写下“一官生罢去,是妾嫁君时”的诗句。这段爱情遭到呼文如父母的反对,呼姬毅然逃走,经过三百多里的长途跋涉,寻找到丘生,大胆决定“明日,以书报其父,乃委成礼焉。”[10](p745)两人终于冲破家庭的阻力,结为伉俪,从此过上“夫妇诗词唱和”的美满生活。这两个事例表明,一些明代的女子在选择配偶时,不再屈从父母的意愿,表现出一定的择偶自由权。 有许多文学作品,反映了女性大胆追求理想的伴侣,反对无爱的买卖式婚姻。李莺莺和张浩的爱情故事也如此。张浩才华出众,深得出身于宦门之家的李莺莺爱慕,于是莺莺主动示爱,多次传书张生月下私会,并且暗结连理。在遇到父母反对的情况下,她先告之“女行已失”的真相,并写下诉状,慨然陈词两人已有私约在先。最后龙图阁待制只好“曲与成之”。[11](p258)名妓杜十娘看中宦家子弟李甲,毅然赎身从良;莘瑶琴被卖油翁的真情所打动,不嫌其贫穷而爱上他。罗惜惜与张幼谦、乐和之与顺娘都是在破坏封建传统观念的同时,建立起纯真的爱情。这种感情超越了等级贵贱,超越了父母之命,超越了节烈贞操,具有个性解放的要求,并反映了妇女们进步的婚姻观念以及在定婚上的自主权。 其次,妇女离婚与再嫁相对自由。明代虽忌讳离婚,而妻子因为贫穷或其它原因提出离婚的情况,还是存在的。《罪惟录·马逵传》记载,明朝初年,马逵远征,在昌邑“重自刻责,蔬食水饮,率不能继”,他的妻子不堪忍受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大胆请求离去。马逵很是生气,但最终还是听之离去。明代妇女主动提出离婚的现象尽管不是普遍现象,但她们敢于摆脱不幸婚姻的羁绊,去主动追求相对幸福的婚姻生活,这无疑具有相当进步的意义。 明代法律规定寡妇改嫁由公婆作主,但明朝社会风气大变,妇女在实际生活中有了较宽泛的再嫁权。女教书对于寡妇守节与否,认为应由自己作决定。如《温氏母训》上说“少寡不必劝之守,不必强之改。”[12](p142)在民间风俗中,寡妇再嫁可以自行主婚。如《水浒》第二十五回;“王婆向潘金莲说道,初嫁从亲,再嫁由身,阿叔如何管得。”潘金莲最终自己主婚,再嫁西门庆。 明代中叶以后,夫丧改嫁已为一般民间妇女所认同,社会舆论也持认可的态度。在南直隶、江西、福建等省,从洪武到崇祯朝,民间社会的寡妇改嫁之风很盛行。以南直隶苏州府的吴县为例,崇祯《吴县志·列女传》入传列女119人,共有20个寡妇在孀居期间曾经受到父母、家庭或社会要求她们改嫁再婚的压力。[13]在福建省,嘉靖《汀州府志》写道:“再醮,固薄俗之常。”又说:“妙龄无子,再醮之举,势不免矣。”[14](p196)有的地方还有夫未病死时,媳妇就被聘为他人之妇的风俗。“铅山俗,妇人夫死辄嫁,有病未死,先受聘供汤药者。”[13](p4393)又如嘉靖年间,江阴胡秀妇徐氏丧夫后,先后就有乡人陈煦和富户沈泽两位男子前来纳聘、求婚。[15](p127)可见,寡妇再嫁已成为民间的一种极为平常的习俗,人们对于寡妇是能够接受的。 在文学作品中,妇女改嫁现象的普遍也时有体现。在《金瓶梅》所反映的晚明社会中,出现了一股新思潮、新风气,突出表现在一部分妇女在婚姻中有了发言权。孟玉楼改嫁西门庆时和丈夫的舅舅张四进行一席唇枪舌剑地辩论,表现出她不仅有再嫁的自主权,而且她勇敢的背离传统习俗,大胆的选择自己的归宿。《金瓶梅》中潘金莲改嫁两次,最初是张大户之妾,后改嫁给武大,最后又改嫁给西门庆。孟玉楼由布商杨家改嫁西门庆,后又改嫁李衙内。李瓶儿在丈夫花子虚死后先后改嫁给蒋竹山、西门庆。仆妇改嫁者也不少,宋惠莲原是蒋聪之妻,后嫁来旺。可见女子改嫁已成习以为常的风气。 第三、明代妇女在实际生活中拥有一定的财产。在明朝法律中对女子的财产权规定极为苛刻,但在明代的实际情况中,并非如此。明代妇女改嫁时可以带走许多财产。《喻世明言》卷一《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中王三巧被休后改嫁吴进士,原夫蒋兴哥并不阻拦。临嫁之前,“将楼上十六个箱笼,原封不动”送去,当个陪嫁。孟玉楼、李瓶儿改嫁时也带走许多财产。改嫁妇女从婆家获得财产的多寡固然与夫妇感情以及家境有关,但这一事实与上文介绍的有关法律条文相比,无疑说明了改嫁妇女财产权利的扩大。 作为妻子或母亲的妇女,可以管理家庭财产的支配和使用。明朝“三殿鸠工,司空告匮”,当时有传言说,“诸素封拥厚资,不佐国家之急”。歙县商人吴希元犹豫不决,其妻知道后,“从中赞之,乃献万金,供将作费”。[16]这种义举受到天子的旌表,也受到乡人的夸奖。其间,妻子参与到家庭巨额资金的使用,可见在家庭财产的支配上有一定的权利。又如徽州淳安一寡妇徐氏依靠仆人阿寄,外出经商“致资产数万金”,有“寡妇则阜然财雄一邑矣”的说法。[17](p156)她有三女两子已完婚,但其家产名义上仍归徐氏所有。 综上所述,明代妇女的婚姻自主权、离婚改嫁权以及经济权利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法律的保障,其法律地位较之前代有很大提高。 三、影响明代妇女法律地位高低的原因 汉代之后,法律为儒家思想渗透,“男尊女卑”成为社会秩序的大格局,在法律上表现出男子的优越性和女子的附属性。从上文引用的唐宋明清律法,足以说明刑罚之规定与执行,基本上遵循“男尊女卑”的原则,显示中国传统社会的法律反映的礼教的法律观。但是,通过对明代妇女进行法律上的具体考察,不难发现明代妇女享有定婚权、退婚权、离婚权、改嫁权以及女犯的宽宥权,甚至享有唐、宋、元代的妇女所没有的权利,其法律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在明代的实际生活中,即从司法实践的具体情况中考察,明代妇女拥有婚姻自主权、离婚改嫁权、财产继承和财产支配等经济权利,可见其法律地位呈现“低中有高”的特点。 究其原因有以下几点:首先,宋到明末是儒家思想的鼎盛时期,儒家思想成了当时各种思想的根据,法律思想也不例外。儒家思想一方面以“三纲五常”来确认封建等级制度,一方面又强调“仁爱”即尚德思想。儒家的政治和伦理原则是“亲亲”、“尊尊”,这表现在刑法上主要就是恤刑制度。此外,未嫁女在同胞兄弟姐妹中,主要依“长幼之序”划分其地位的高低;而为人母的法律地位相对于未嫁女、为人妻则比较高。 第二,与明朝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大的环境密切相关。明朝处在封建社会后期,统治秩序开始出现混乱,在社会生活和人们的思想意识上,出现离经叛道的思想观念和越礼逾制的生活方式。随着明朝中后期商品经济的发展和资本主义的萌芽的产生,必然促使社会风俗和价值观发生改变,而新的社会风俗和价值观又会带动反礼教思想和行为的发生。明朝社会上物欲横流,随着各阶层对酒色财气的追求,产生出新的尊卑贵贱的社会理想和价值尺度。传统的伦理等级的高下不再是人们估量价值的标准,而金钱日益成为主宰社会的力量和衡量人的价值的砝码,这使社会风气变得很放纵,使得人们对待妇女的离婚、改嫁等行为的看法变得较为开明。 第三,有识之士的呼吁对妇女的法律地位提高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明中叶以后,以左派王学为代表的异端思想风靡一时。它以“致良知”为核心,否定了正统儒家的圣贤偶像;并对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禁欲主义进行否定。在此背景下,士大夫阶掀起了一股同情妇女疾苦的思潮。他们反对“女人是祸水”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词滥调;主张寡妇改嫁;主张婚姻自由和个性的解放。这些观点使传统的女性意识发生变异,对传统的封建伦理道德产生极大的瓦解作用,对广大民众的思想起到启蒙作用,为妇女自身的解放提供思想理论的武器。 由于上述的原因,明代妇女的法律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当然,由于根深蒂固的封建专制主义的存在、封建传统文化的深远影响以及妇女自身低下的文化素质等综合原因,使得这一时期妇女的实际法律地位不是很高。 (本文是硕士毕业论文的一部分,得到王世华导师的悉心指导,特致感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初到赵府 “快到了,夫人。”赵一鸣骑着马儿赶到新婚妻子的车前,对着车内的她说道。 “是吗?”红裳掀起了车窗上的帘子:“快到了啊。”其实红裳心中并没有多少期盼――到哪里不也是陌生的地方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的家,她的家在遥选的二十一世纪,却已经是回不去了。 “累了,是不是?”赵一鸣看自己的夫人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便贴心的问了一句。 “还好,夫君累心了。”红裳低低回了一句:“夫君累不累?” 赵一鸣一笑:“还好,你自管再眯一会儿,不一时也就要到了,到了府上怎么也有你累的,还是趁现在多歇会的好。到了府门前,我再来唤你就是了。” 红裳微微一笑,放下了帘子也就靠在垫子上眯上了眼睛。这车上哪里能睡得着?不过也就是半睡半醒的迷糊着罢了。 不知迷糊了多久,赵一鸣轻轻唤她:“夫人,夫人?” 红裳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到赵一鸣后立时坐了起来:“到了吗,夫君?” “是的,到了。所以这才唤你醒来啊。” 红裳有些不好意思:“夫君可以让丫头们来唤我就可以了。” 赵一鸣笑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了一只手。红裳明白赵一鸣这是想扶她下车,她微一迟疑:“夫君,这、这不太好吧?” 赵一鸣微一摇头:“来吧,让母亲久候不好。” 红裳只得扶了赵一鸣的手下了车子。她刚刚站定,赵府门外站着的人呼啦跪倒了一大片儿:“见过夫人!”这么多人一起说话,倒把没有怎么防备的红裳吓了不小的一跳。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赵一鸣只是一笑却不答话:有些事情必须要红裳自己做才可以,例如应对下人,只有红裳事事自己拿主意,下人们才会真得敬服她为主母。 红裳轻轻一抬手:“不用这么多礼,起来吧。辛苦你们在家中替我与老爷伺奉翁姑。来人啊,有赏。” 一旁的墨香取了早已备下的红包儿交给了一旁的婆子,婆子又把红包儿递给了府中的大总管赵安。 赵安又带着众小厮长随等人谢过了红裳的赏。红裳摆手再次让他们起身后说道:“我同老爷去给老太太请安,一会儿再来见见大家。” 赵一鸣知道红裳的话已经说完了,便伸手扶了红裳上了府内的车子,由小厮一路牵着直奔二门。他对于红裳的应对非常满,一般的千金小姐虽然不惧下人,但是能把话说得面面俱到的却不过――极多的人需历练后才可以。 赵一鸣越发的对自己的小妻子满意起来:不止是娴静的好女儿家,而且言谈举止有度,如果再有心计手段那可真真就太好了。 不过,就算红裳没有心计手段,赵一鸣也不会对红裳失望:心计手段不是天生就会有的,很多人都是在大宅院的日子中自学成才的。 二门也早已经准备下了软轿,红裳与赵一鸣下了车子立时便上了轿子。 一路行来,红裳才知道赵府不是一般儿的大,与自己同赵一鸣在南边儿住得的院子相比,大了十几倍也不止。 赵一鸣不时的向红裳说一下所经之处是什么地方儿,红裳先开始还记着,可是地方儿一多,一时间哪里记得下许多陌生的地方儿,便也就没有再用心去记。红裳知道来日方长,要熟悉赵府不必争这一时之光景儿。 红裳到了赵老太太的院子外,赵老太太已经使了人等在外面,看到红裳等人过来,一面有人急急到屋中回禀:“老爷同新夫人已经到了。”一面有人迎上来请安道乏:“老爷、夫人一路安好?可累坏了吧?” 赵一鸣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红裳轻轻答了一句道:“还好。”倒没有多同谁多客气什么。现在已经不同于前面府门时:那里几乎是全府的男仆小厮,当然要说几句客气的话暖暖他们的心;而眼下跟前迎来的不过是几个丫头娘子罢了,如果太客气,说不定反而会被这些见惯眉眼高低的婢仆们看不起。 丫头娘子们边说着辛苦想念之类的话语,边引着红裳及赵一鸣向院子里行去。一旁伺候的丫头,远处的婆子等等,不少人都对红裳探头探脑的,偷偷打量着赵府的这位新夫人。红裳当然觉察到了,她除了在暗中更注意自己的行止外,神色间并无什么变化,目不斜视的向上房行去。 红裳的沉稳倒是让这些婢仆高看了一眼:新夫人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出身,而且让她们都明白了这是位不容侵犯的主儿。 上房那边早有人打起了帘子,一面还笑道:“我们老太太可是自一早就念叨,刚刚还在说你们老爷怎么还没有到呢?老爷,夫人,你们快进屋吧,怕是老太太已经等不及了。” 红裳点点头微微一笑:现在已经到了上房门外,她说什么,屋里的人会听得清清楚楚,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乱开口说话。虽然点头应承了那打帘子丫头的话,可是红裳还是故意慢行了半步,让赵一鸣在前她紧随在他的身后:因为她发现这里的丫头娘子,还有婆子们虽然都是一副欢声相迎,可是言谈举止都十分有规矩,不像自己在南边时所用的丫头娘子那样随便,也就知道这位赵老太太是个极重规矩的人――自己岂能同赵一鸣并肩进去,第一次见面就惹她不快呢? 婆媳关系自古便是一道坎,虽然红裳在心中还没有认同赵老太太是自己的婆婆,即便就算赵老太太是她心目中的婆母,她也不认为做媳妇就要委曲求全一定要讨得赵老太太的欢心不可――能你欢我笑当然最好;不过,能让赵老太太对自己有个不错的印象也是不错的――至少日后可以做到面儿上过得去就可以,红裳对于赵老太太的要求并不高:婆婆不是妈啊,她很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儿。 红裳思索间已经进了屋子,迎面便看到一个四五十岁年景的老妇被丫头搀扶着走了过来,红裳看其穿着打扮,便知道是赵一鸣的母亲、她的婆母了。红裳正欲拜下去,那老妇却没有看一眼红裳,只是上前一把抓住赵一鸣的手:“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兄弟二人自外放后,这几年家中哪里还有人?可想杀母亲了。”话还没有说完,那泪便流了下来。 赵一鸣扶住母亲:“娘亲,是孩儿不孝,远行多年让娘亲挂心了。看到娘亲身子健朗如昔,儿子才稍稍有些心安。”说着就要拜下去,可是却被老太太拉住了不让他拜,只是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看到你我心里好受多了,只是不知道你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一家人也好团聚。”说着以帕子拭了拭泪:“你们哥俩儿再不回来,为娘的想也要想死了,哪里还能活得成?” 赵一鸣再三的安慰老太太,老太太这才有些好转儿:“你回来再不许出去,改日你弟弟回来也是一样。为娘的已经老了,你们就算守着为娘也没有几年好守不是?要求什么功名儿,等那日我闭眼去了你们兄弟再去求好了。”说着,老太太的泪又下来了。 一旁的人劝解着,红裳一行人才进了花厅。花厅正中左首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老人,他看到赵一鸣时也是激动的很,不过咳了一咳强自忍着没有起身来迎。 红裳看到老人便知道是自己的公爹赵老太爷,不过依规矩她要同赵一鸣同拜父母,只好等赵一鸣扶老太太坐好后走回来,红裳两个人才齐齐的拜了下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老太爷咳了一下,抬了抬手:“起来吧,快起来,一路上累坏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一鸣,你们的信我们早已经收到了,这位新媳很好、很好,你们能夫妻二人同回府实是我们府的一大喜事儿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婆婆不是娘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又走上前去一步拜了下去:“儿媳红裳给老太爷请安。”拜了三拜后接过一旁丫头手中的茶奉了上去:“老太爷请饮新人茶,儿媳祝老太爷福寿双全。” 老太爷连连点头:“好,好。”笑着接过了红裳手中的茶吃了一口,然后道:“起来吧,一路上辛苦你了。”一面一摆手,一旁自有丫头端出来了一个木托盘儿,上面摆放着一块玉及一个红包:“新媳,这是见面礼,你以后好好同一鸣过日子,早日给我们赵家开枝散叶。” 红裳又拜了一拜方才起身:“谢老太爷的关怀,儿媳不辛苦。长者赐不敢辞,儿媳谢老太爷的赏。”然后又转而走到老太太跟前拜了下去,也是三拜后奉上了茶,可是老太太接了茶却没有饮,她看着红裳道:“我听闻你们家原是经商的,后来你的哥哥考取了功名,一家人才脱了贱籍,是不是?” 红裳心里一颤:一来是因为老太太所说的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现在都不知道本主儿的父母长得是扁还是圆呢;二来因为老太太这话的用意――刚刚见面就要给她脸子看吗?这多少有些不太合常情,难道就因为是所谓的贱籍吗? 虽然不明就里,可是红裳还是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儿,是这样的。”红裳想老太太这话儿应该不假吧?她顺着老太太的话说应该不会有错才对。而且多余的话她还是不说的好,现今看来老太太并不待见她,她还是少说少错吧。 老太太慢慢的以茶钟儿的盖子抹着茶沫儿:“我问你这事儿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提醒你,我们家不比你们那商贾之家,你既然已经成了我们家的人,那说不得就要遵我们家的规矩,日后莫要说出什么我们家原是什么什么样儿的话来,那可就――”老太太说着话,把茶钟儿的盖子猛然间盖上了,因为用了力,所以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儿。 红裳听到耳中,知道这是老太太在向她示威:你如果敢这样做的话,那就莫要怪我不留情面给你。想来老太太接下来就会说出这样的话儿,不过红裳却想错了――老太太根本没有来得及说,而不是她不要说。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鸣儿一路奔波,想来也累了,你还罗嗦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来日方长,有什么媳妇不懂不会的你慢慢教也就是了。现在还是让他们下去洗一洗更衣,也好用过饭后好好再好好歇一歇,连日赶路想来已经累坏了。” 老太太虽然不太满意老太爷不让她往下说,但还是依了老太爷,她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的对红裳说道:“你以后要谨守妇道,好好侍候我们鸣儿,相夫教子、奉养双亲是一个媳妇的本份儿,你可记下了。” 红裳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儿媳已经记下了。” 老太太还想再说时,老太爷已经说道:“鸣儿,你还不带着你的新媳妇回房去梳洗更衣?去吧,去吧,你们收拾完了,回头我们一家人再好好叙话。” 老太太却嗔了老太爷一眼:“我给媳妇备下的见面礼还没有给呢,你着什么急?”说着话,一旁的丫头又托了一个木盘上来,上面摆放着一本女戒,一对翠绿的玉簪,一对金钗,还有一个红包。 红裳一样谢过了老太太的赏,赵一鸣这才上前带着红裳对父母行了礼告退出屋。老太爷看到那四样礼却多看了两眼老太太:新媳的见面礼当然要成双成对才可以,约定俗成就是一件实物再加一个红包,而老太太为了弄一本女戒上去,却多出了一对金钗才全了礼。老太爷是真不明白老太太这样破费,就只为了给新媳一点儿颜色看看,这有什么好处? 老太爷叹道:“夫人,这也怪不得她,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个性子――” 老太太答道:“我这性子一辈子了,万没有为了一个新儿媳便要我这个半大的老婆子改脾性的道理。” 老太爷看了她一眼懒得理会她,起身就向外行去。老太太道:“一鸣更衣回来就要举行家宴了,这会子你又要到哪里去?” 老太爷脚步都没有停:“我去魏氏那里略躺躺,这一晌午闹得我实在有些乏。”说着话,老太爷头也不回的自去了。 老太太气得白了脸子:“去吧去吧,一辈子都在那个狐狸精屋里过来的,不过就是儿子去换个衣服的空儿,也要去她的屋里瞧瞧,老了老了,更加的没羞没臊了!” 一屋子的丫头娘子都做事儿的做事儿,立着的立着,没有人理会老太太的话儿。 赵一鸣出了屋子后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趁人不注意时握了握红裳的手,然后便快快的放开了。直至行了老远后,赵一鸣才开口道:“夫人,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母亲也不是有意的,她总是那个样子,你不要往心里去;老人家嘛,已经辛苦了一辈子,所以只能委屈你多忍让一二了。” 红裳只能对着赵一鸣笑了一笑:赵一鸣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再说,在这个地方她还真是人生地不熟呢,一怒而暴走不是被打就是被赶,到时她能去哪里?虽然古代的规矩她知道的不多,可是父母之命有多大她还是知道的――不要说老太太说是说了她两句,就是让人打她两下,她能如何?所以能不争的闲气还是不争的好,除非能找到什么法子让老太太惧她三分,否则她还是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好了。 赵一鸣看自己的妻子不太高兴的样子,正好走到了一处背人的地方,他挥手让丫头婆子们走开,然后对着红裳行了一礼道:“你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我是亲眼所见;但是我们做儿孙的,不好顶撞父母,为夫在这里替母亲给你赔罪了好不好?我们夫妻之间如何都无所谓,只是爹娘面前,还请夫人多担待一二。” 红裳连忙扶起了赵一鸣:“夫君,我当不起您这一礼,再说我原也没有夫君所说的这个意思。” 赵一鸣趁机握住了红裳的小手儿:“那夫人是什么意思?” 红裳的脸上一红,用力挣了挣也没有挣脱出手来,小手反而被赵一鸣握得更紧,红裳脸红得更是厉害:“夫君,一会儿,一会儿被人看到了不好。” 赵一鸣笑道:“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夫妻,亲蜜些本是应该。再说了,就算被哪个丫头婆子看去了,哪个敢乱说话?有敢乱嚼舌头的看我怎么收拾她!”话虽然这样说,但赵一鸣还是放开了红裳的手。礼教不是小事儿,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在屋外还是不可以如此亲蜜,传出去一样会被笑的,尤其赵一鸣还是现任的官儿。 红裳轻轻的道:“夫君的意思我明白,父亲与母亲那里我自会小心侍奉,只要能过得去,我必不会顶撞父母让夫君难为。”红裳在心中暗暗补了一句:如果老太太实在太过份了,那你也就不能怪我了――日日委曲求全的事儿我可是做出不来的。 赵一鸣点头:“母亲那里我也会好好同她说一说,以你的性子,想来日后你同母亲一定会像母女一样――其实母亲也是极会疼人儿的人。” 红裳抬头看了赵一鸣一眼:“夫君,有句话不知当说不说?” 赵一鸣低笑:“夫妻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夫人自管说来就是。” 红裳认真的说道:“夫君,如果我说错了,夫君教我便是,只是不要恼了我。” 现在赵一鸣这张饭票还是不能丢的――红裳现在要钱无钱,要人无人,她出了赵府根本就是举目无亲,她能作做什么来养活自己?最最重要的就是,她现在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十分熟悉,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她现在认为还是低调些才安全。 赵一鸣轻轻拍了拍红裳的肩,又握了一握:“说吧,你就是太过谨慎了,什么事情总是要思虑再三,同我不必如此的。有什么事儿快说吧。” 听到赵一鸣的话,红裳心里一惊:自己如果谨慎过了,也会让人感觉到奇怪的,这个也要多注意才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侍婆如敬上峰 红裳先放下了因赵一鸣的话而升起来的顾虑,她要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其它,这个事情不同赵一鸣说个清楚明白,日后她想在赵府立着脚儿可真就是天方夜谭了;如果不能在赵府立足,那她根本没有什么将来可言,还谈什么日后的安危? 当然,红裳也可以不在赵府,她可以出走。但是不论她的出走是不是会落得一个罪名儿,而是红裳的心中压根儿没有起过这个意儿:已经成婚了,她能牺牲的已经牺牲了,为什么还要求去自讨苦吃呢?外面的世界对于红裳来说太过陌生,她还是待得赵一鸣身边还安全一些;其它的嘛,红裳决定要徐徐图之,这样才最为稳妥。 红裳轻声道:“夫君,我认为婆婆不是娘,就如同老爷的衙门不能当做家一样。我可以孝敬公婆,尽心侍奉,但是让我待婆母如娘亲,这就是难为我了,而且这也会让我同婆母日后不好相处。”赵一鸣有些不悦:“为什么?这样的话似乎不应该出自你的口中才对。” 红裳早已经料到了赵一鸣的反应,所以她倒也不惧不惊慌:“很简单啊,我来问夫君,您能保证婆母待我能如女儿吗?” 赵一鸣眉头皱得紧了起来:“夫人,我观你言行举止是识礼之人,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孝的话来?你侍我母如你母,我母自会待你如亲女。” 红裳认真的看着赵一鸣:“夫君,我哪里有不孝?这句话我是不敢受的。我如此说才是有十足的孝心,因为――,我想好好奉养公婆才会如此开诚布公的同夫君把话说清楚。世上有谁能把婆母真得当作娘亲呢?最重要的是,也不能把婆母当做自己的娘亲来相待,试问――如果是我的娘亲,那我就可以撒泼,我就可以耍赖,不给我的东西的我就一定会抢走,夫君,您说我这样待婆母可以吗?” 赵一鸣咂了咂嘴:“那是小女儿的姿态,让你待婆母同娘亲就是指让你把婆母当作娘亲看好好孝敬,不是让你对婆母予取予求。” 红裳一笑:“夫君,原来是这样啊。嗯,您要我待婆母如娘亲,但是婆母根本不是娘亲,您说我会不会时常忍不住比上一比,婆母这样,我的娘亲会如何做呢?您说婆母做得会同我娘亲一样吗?” 赵一鸣一时张口结舌起来,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有些口舌之利,但没有想到她居然把“歪理”讲得自己答不出一句话来――红裳说得是实情,世上做婆婆的自来都是挑媳妇理儿的多,哪里会同娘亲一样处置一件事情呢? 俗语说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还不是指把做媳妇时受得气儿,在儿媳妇的身上收回来?赵一鸣看着红裳有些呆了:难不成她根本不想奉养自己的双亲? 红裳不理赵一鸣的反应,她继续说了下去:“我说不把婆母当作娘亲来看待,并不是说我就不体贴、不孝敬婆母;正好相反,我就是想好好孝敬婆母,这个我已经说过了,夫君。我只是想如果把婆母当作是――,嗯,不如我打个比方夫君便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待婆母就如同夫君待自己的上峰一样,婆媳如此相处是最好的,夫君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人与人相处,太熟便会过腻,而过腻便会因求全生出了苛责,不若我敬婆母如上峰,爱婆母如官印,夫君以为如何?” 赵一鸣已经听懂了红裳的话,他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当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虽然他还是有些别扭――与他自幼所学的圣人之学有些背道而驰呢。 红裳观赵一鸣的神色,便知道他已经意动:“夫君,婆媳之间自古以来便是极难处好的,究其因就是因为大家都要求媳妇要待婆母如娘亲。夫君您想想,这样的要求,会让做婆婆的仔细瞅着媳妇做事、说话,婆婆就会忍不住拿媳妇的每一件事情同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个比较,会想如果真是我的女儿她会如何如何,必不会像现在一样,试问,哪个媳妇能在婆婆心中比得过女儿?而媳妇呢,也是一样的想法――如果是我的娘亲,她必不会如此待我。两个人心中的不满日积月累下来,哪里还能处得好?” 赵一鸣被红裳说服了,因为红裳所说还真是有些道理的,虽然与他的所学有些不同,但是不得不承认,以红裳的说法来做才是最明智最理智的婆媳相处。 当然,最主要的是红裳一直在强调她会好好孝敬公婆,只是不把公婆视之为父母,只是视之为上峰,做事嘛还是一样的,那她要如何想又何必过于认真呢? 赵一鸣终于一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会好好孝敬公婆,但是却不会当公婆为爹娘对不对?你也不要求公婆待你如己出,对不对?” 红裳点头:“对,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至少极多极多的人都做不到。” 赵一鸣想了想点头:“也罢,为夫的听你说得有些道理,便依了你吧。只要你做好了本份儿的事情,我必不会不分是非的只知道一味怪你――我的母亲我还是深知的。” 红裳轻轻一礼:“谢夫君体谅。” 赵一鸣轻轻扶起红裳:“那我们现在快去梳洗更衣吧,不然让爹娘等得太久也是不好。” 说完,赵一鸣带着红裳又向前行去,一面开声唤那些远处的丫头婆子过来扶侍着红裳。赵一鸣在前,红裳扶着丫头的手跟随在后,他们在领路娘子的指引下向他们的新住处走了过去了。 红裳他们的居处应该距老太太的院子不远,所以红裳他们才一路行来,没有坐软兜轿或是用车子。走着走着,赵一鸣忽然止步不走了。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对领路娘子冷冷轻喝:“这是往哪里走?” 那领路的娘子看到赵一鸣的脸色,她知道大老爷生气了:“去,去书音苑。” 赵一鸣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道:“没有收拾新的院子吗?你们应该早早就收到我的信才对。” 领路的娘子道:“奴婢不知道,只是老太太是这样吩咐的。” 赵一鸣的脸色还是不痛快,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便跟着婆子到了书音苑前。他看了看院内便有了发作的迹像:“这院里的东西可全换过了吗?” 娘子低低的回道:“不曾。”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他又看了看那娘子,然后拉起红裳便走:“我们去客房!” 红裳迟疑了一下:“夫君――?” 赵一鸣道:“你随我走就是,有些事情你是要忍,但有些事情你是不能忍的。这个你要记下了。” 红裳还是第一次看到赵一鸣也有脾气:“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夫君可以放心。只是我们刚刚回府就这样闹将起来,不是十分的不好看吗?”院子如此安排,当然是出自己老太太的手笔,赵一鸣如此闹,老太爷与老太太不会怪他们的儿子,只会怪到她的头上――这是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赵一鸣当然也知道院子如此收拾,老太太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本来就是要让老太太――他的母亲的知道,他的这个妻子他是很在意的,希望可以替红裳挡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赵一鸣三十多岁才娶得填房红裳,当然红裳的花样年纪让赵一鸣有些心动,但也不大――花样女孩儿多了去,他想一个还不是很简单?但是在南方婚后的这段日子里,他对红裳越来越牵挂放不下,至于原因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他很喜欢这个小妻子。 大宅院儿里的生活赵一鸣当然是非常清楚的,他可是在赵府大院里长大的!所以,红裳要在这个府中立住脚跟儿,他知道并不容易;而他,便是要向府中所有的人表明,这个小妻子可是他真心相待的人――只有这样,府中的人才会因他而对红裳有些顾忌,进而让红裳能较快一些的在赵府立住脚儿,然后才能让红裳顺利的接掌赵府治家。只有红裳接掌赵府,才能让父母亲好好的休养身子:这是他身长子嫡孙必须要做的。 ---- 求推荐票票!谢谢各位亲来支持小女人的新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新母亲 赵一鸣打定了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听到红裳的话后,他摇头道:“无妨,我会有分寸的。我如果不如此做,那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想要使动这府里的一个大丫头怕都是极难的。这大宅院儿里的人啊,唉,你待得日久了自知。不过,你也不用怕,一切都有我为你担当。” 红裳听得震惊:“不、不会吧?”偌大的赵府在红裳的眼中立时变得如同一头猛兽一样:她原以为只要不争权不夺利,在这个大院中生存下来应该不难:左不过也就是少一些利益罢了。但是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红裳开始有些觉悟了:大家族的生活,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和顺呢。 赵一鸣笑了笑:“有什么不会的?你是新夫人,不论是主子还是婢仆,一来都会有那些小人会欺你年幼,二来还有很多人要观望风声儿――看看是你会得势呢,还是另外的某些人继续掌实权;再说,你日后要掌管我们赵府,现今不立威,立后你如何行事儿?我对你什么都放心,只是担心你压不下这合府的人啊。” 红裳听了没有说话:这样的生活与她想像的差得太多了吧?她其实最想做的还是一只白胖米虫:不用想太多花费太多脑力,也不用做事情劳动她的四肢,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面前,冷也冷不到她是热也热不到她就可以;但是现在听赵一鸣所说,就算她什么也不争,有些人也不会放过她――这就不是日子和顺不和顺的问题了,红裳不想面对都不可以。 红裳在心中呻吟了一声儿:老天爷啊,您是不是可以发发慈悲,不要让我惨了更惨呢?我被迫无奈只能嫁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还要安排我嫁一个这样的人家呢? 不过红裳知道她哀叹多少声儿,赵府的事情也不会因此减少半分,所以叹归叹,事情该怎么面对还是要怎么面对。 红裳仔细想了想赵一鸣的话:他说得话应该不假吧?没有理由平白吓自己玩儿。只是,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原来工作单位的明争暗斗啊――害你不是因为你要害我,而是你挡了我的路! 我的天,红裳在心中重重的呻吟了一声儿:她都重生在古代了,难道还不能离那些纷争心计远一些吗?红裳因为想起了办公室里常常无缘无故的争斗而又头痛了起来。 赵一鸣看红裳半晌没有说话,便安慰的拍了拍红裳的肩膀:“不怕,有我呢。” 红裳不是怕,她只是厌烦,不过听到赵一鸣的这句话她还是心中稍稍一暖:已经太久没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了。 红裳轻轻一笑:“我不怕,我虽然不喜争斗,但也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人。我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夫君尽可以放心就是。” 就在这一晌儿的时候,红裳已经想明白了,从来争斗因为事关利益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不是说无怨无仇就可以相安无事的――更何况现在这个时代的女人们除了大院儿里的相斗,哪里还有消遣? 她既然已经穿越了,而且她还想活下去不想死,那么她就要面对,不就是斗心机吗?她也不是吃素的!不过,红裳可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他们相当相当的聪明。不过,斗呗,她权当是益智游戏了。 只是红裳并没有往深里想,她的对手们是谁,而赵一鸣也没有说让红裳注意那些人。 说着话红裳与赵一鸣已经到了客房,他们二人各取了行李中的衣服出来换过。因为洗过了澡,红裳感觉乏意少了许多,但是倦意却更浓了一些。只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红裳与赵一鸣两个人重新到上房去见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爷让他们坐下后,老太太看了一眼红裳夫妇,然后慢慢的说道:“说到院子的事情,我和你们父亲接到信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喜鹊说不如把原来那个院子收拾一下先住着,然后让新夫人再选一处中意的院子好好收拾一下,再住过去也就是了。我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我这个老婆子相中的院子未必如新人的意儿不是?不如让你们来了自己选的好。所以才让人把鸣儿你原来的院子打扫了一下,你们来了也要有个立脚的地儿,住着也便宜啊。” 老太太看来是得了信儿了,这些话不软不硬,似解释又似随口一说――即不提前因,也不说后果,只是提着中间说了这么一大通。不过,红裳还是听到了一点儿重点,喜鹊?这个人是谁?能在老太太面前说上话的人应该很有体面才对。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母亲说得极是,母亲的安排儿子当然认为很好。我们先住在客房吧,明儿选一处院子好好收拾出来也就是了;在哪儿住也是暂时的,我们也就不搬来搬去了――太麻烦了。这些日子因儿子回来,倒累母亲操劳了,儿子于心难安啊。” 老太太抬眼看了一眼儿子,她没有想到儿子居然给了她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碰――再收拾一个院子可以,但是绝不回书音苑去住。 老太太心道儿子出去了五六年,怎么一下子就学会顶撞自己了?她心下想着,便看向了一旁坐着的红裳:当是这个女子调教的吧?哼――! 红裳感觉到老太太在看她,便抬头轻轻一笑,不想却对上了一双有些怒气的眼睛。红裳微微一愣便明白老太太在想什么了:儿子怎么样都是自己亲生的,那错事儿自然不是儿子的本意,都是儿媳妇调唆着才做出来的。 红裳暗暗一叹,赵一鸣的想法不错,但是做出来却正合了自己的猜想:他那样做,只会让针对自己的人更加的针对自己罢了。 红裳只能当作没有看到老太太的怒目:算了,也不用太过在意了,反正老太太一见她就莫名的对她有敌意,而非是简单的不喜欢她。就算没有赵一鸣如此为自己撑腰,老太太想来也不会待自己好到哪里去。 红裳微笑着起身拜了一拜:“多谢老太太为我们设想得周全,应该由我们奉养老太太才对,反累老太太为我们操心,实在让儿媳心中感激莫名的同时,又愧疚万分。” 好话哪个不会说?而且又不用花银子,红裳乐得当着赵家男人的面儿,对老太太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儿――让赵家的男人知道,在老太太的一再刁难下,她红裳可是依然恭顺有加的好媳妇。 没有了赵家真正主人――男人们的支持,红裳想在赵府立足,那真就是笑话了。 姜嘛,永远都是老的辣些。老太太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摆摆手让红裳坐了回去,然后才慢悠悠的答道:“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左不过是个住得地方儿,值不得什么;再说了,安排个院儿什么的,也不过是些寻常的事儿罢了。感激不感激的,只要你们能记得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星半点儿的好也就是了;就是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做母亲的哪个会同儿女们计较这些个?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想来也饿了,我们也准备开席吧。” 老太太说完看向了老太爷,老太爷轻轻一点头,老太太道:“请姑娘们进来给她们的‘新’母亲请安吧。”老太太似乎特意把个‘新’字咬得有些重,不过红裳敛容坐在椅子上只是一径儿笑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出来一样。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外面便被奶娘、丫头们拥着进来了四个姑娘。前面两个长得一般模样,都非常秀气,只是面色沉静,一看便知道不是爱说话的人,倒是脸上那一对大大的眼睛让红裳看到了几分灵气。后面紧跟的一个姑娘看来年纪比红裳也小不了多少,面容要艳丽一些,丹凤眼瞄过红裳时似有一丝寒光闪过,快得让红裳几乎要怀疑自己刚刚是眼花看错了。再后面的那个姑娘年纪倒还算小些,容貌俏丽,可能因为年纪尚小,所以神色间有着孩童的一点儿稚气。 四个姑娘的穿戴打扮相差不多,不同的只是花色罢了;她们进来后先同老太爷老太太请了安,又同她们的爹爹赵一鸣请了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红裳的“女儿们” 赵一鸣等四个姑娘见礼完毕,才拉起前面一般模样的两个姑娘,先是问了问她们这几年的情形,然后感叹了几句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之类的话,然后才对红裳笑道:“夫人,这个是凤歌,这个是凤音,她们是双生儿。” 赵一鸣转头又对凤歌凤音说道:“歌儿、音儿,这便是你们的母亲了。日后你们要好好侍奉母亲,听她的教导,要侍你们的这位母亲如侍我,记下了?” 凤歌凤音都轻轻答道:“女儿铭记在心。”赵一鸣这才点头一笑:“歌儿音儿向来都是好孩子,你们给母亲奉茶见礼吧。” 赵一鸣这话是说给孩子们听的,但又何尝不是说给红裳听得呢?赵一鸣让孩子侍红裳如侍他,那么也就是让红裳待她们如己出呗。但是,自古后妈就难做啊――恶毒的后妈当然不难做;而且,红裳这具身子的本主儿才多大啊,如果真是本主儿来了,她能教导得了这四个姑娘吗?红裳在心底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儿。 凤歌同凤音立在赵一鸣身旁便一直在打量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便袅袅上前拜了下去:“见过母亲,母亲安好。” 凤歌凤音是赵一鸣夭折了的嫡妻所遗,是双生子,今年刚刚十二岁。因为自幼无母,虽然祖父多有疼爱,但是却不怎么见喜于祖母,所以两个姑娘向来谨小慎微,多一句话儿也是不会说的,多一步的路儿也是不会走的。 红裳现在的身体也不过刚刚十六岁而已,居然被两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称为母亲,怎么也让红裳有些不自在,但是礼是不可废的――红裳就是再不情愿,这两个女儿她也要认下。 红裳接过了凤歌的茶吃了一口,放在了一旁丫头托着的木盘儿中,然后又接过了凤音手中的茶来吃了一口,也放在了木盘中。这名丫头退开,另外有个丫头托着红包等物上来,红裳取了一对玉镯,一对红包分发给凤歌凤音:“你们,起来吧。” 要红裳多说一个字也是不行了,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大的一对女儿,她还真是习惯不过来。凤歌凤音接过了东西又拜了一拜这才起身。 后面年长的姑娘与年幼者上来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女儿凤舞,女儿凤韵见过母亲,母亲安好。” 红裳照样应对了她们,礼物却不是手镯,而是钗,价值同手镯倒是一样的。 凤舞接过那钗时,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快,红裳当然看到了。就连凤舞拜下去时,她脸上的那一丝不情愿红裳也看到了――不过,红裳也没有多想,凤舞看上去有十四五了吧?却要唤她一声母亲,换作是红裳自己,红裳也不会高兴的。 凤舞是长女,但是她却是庶出,凤韵也是庶出,按这个时代的礼节,红裳只能备下不同的礼物来,但为了公平起见,她还是让两样礼物价值相同。只是这样的安排,看来还是让凤舞有些不满。 凤韵接过钗时看那成色倒是惊异了一下,她对于这位继母倒是有一分好感――还没有人如此体贴过她为庶女的心思;只是她本就不擅言辞,尤其是当着凤舞的面儿,她更是不敢开言,所以她只是默默的行了一礼表示谢意。 凤舞因为她母亲的原故,倒是常到老太太的屋里走动,再加上她屈意承欢,把老太爷与老太太哄得常常笑得合不扰嘴儿,视她与凤歌凤音一般无二;不过在老太太的心目中,这个长孙女儿可比那两个嫡孙女儿更得她的欢心。 凤舞接过钗后立起时扫了一眼红裳,然后她的嘴角微微一撇――如果不细看当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小姑娘居然妄想做她的母亲?!居然想来抢赵府,真真是自不量力。不过,凤舞的眉角眼梢都带着笑意,似乎对红裳的到来感觉到由衷的开心一样。 凤舞因小瞧了红裳,便不再注意红裳,她移步过去同赵一鸣叙话:父亲当然要哄好,现在正是好时机,她哪里能错过?凤舞一开口便是语声哽咽眼中含泪:“父亲,可想杀女儿了。女儿日日想,天天盼,您总算回来了。您不在家中这些年,祖父祖母每日都要念上您几遍,挂念您的紧;祖父祖母年事己高,父亲,您还是在京中多等几年,不要再出去了,也免得祖父祖母总是牵挂您。再说,您这几年没有人在身边照顾,看起来也有了风霜之色呢,您留在府中,也好让女儿好好尽尽孝心,做些汤汤水水的,为父亲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不禁对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了,只几句话便买了老太爷老太太的好,还把赵一鸣感动的几欲掉泪。这心计与这手段,真真让红裳叹为观止。 赵一鸣听到凤舞的话后放开了凤歌姐妹俩的小手儿,拉起了凤舞的手来:“父亲走时,凤舞还是一个小孩子,现在居然已经知道孝敬祖父祖母,体贴父亲了,好,好啊。” 赵一鸣又感慨了两句,在凤舞的泪光中实在是让他找到了为人父的愧疚,他好好的安慰了一番凤舞。 凤舞又同赵一鸣好一阵子的亲热才罢,赵一鸣这时转头看向老太太:“母亲,舞儿是不是快要及笄了?有没有好人家来提亲?” 老太太笑道:“还有一年才及笄呢,至于亲事儿,你这个做父亲心急什么?姑娘本就留不了多少年,还是不要早早嫁出去的好。提亲的倒是有,我也没有拒,也没有应,只是说等你回来再定夺。” 赵一鸣笑了:“不是儿子心急,只是看到舞儿如此懂事,便想知道还能留她几年罢了,实实是有些舍不得啊。再说,也一定要给她找门好亲事儿才成。” 凤舞听闻说到她的婚事儿,低下了头脸红红的也不再说话。不过,她倒是的确不想嫁出去。 凤韵只是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立着,看着姐姐同父亲亲热,她是一句话也没有,还是赵一鸣唤了她过去,她才说了两句话。 叙了几句闲话后,老太太便招呼姑娘们过去,不过也没有让她们坐下,她笑着拍了拍手说道:“好了,现在礼毕,我们可以去用饭了,你们父亲也饿坏了才对。”说着扶了丫头的手起身看向了老太爷。 老太爷也就起身道了声:“走吧。”率先迈步向门外行去。 红裳上前扶了老太太的手,赵一鸣紧走了两步伴在老太爷的身旁,一行人便到一旁入席用饭了。 席上倒没有出现什么不愉快,老太太与老太爷都极高兴的样子。听丫头们说,老太爷与老太太都多进了半碗饭,而且老太太还一连吃了几杯酒水。 老太太很是劝了赵一鸣几杯酒,赵一鸣七八年后第一次回府,他当然是真得极为高兴,原本就同老太爷吃得酒不少,再被老太太一劝,便吃得有些多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 红裳没有想到老太太就这样轻轻放过了自己,她十分的不解。不过能没有麻烦当然是好的,也就放下了此事――她想回房去睡了,实在已经倦得很了。 用罢了饭,丫头们伺候着主子们漱口、净手完毕,红裳他们又随老太爷、老太太回到了花厅上。 红裳正想暗示一下赵一鸣告退回房,但她的话没有说出来,老太太已经笑眯眯的道:“虽然时辰有些晚了,你们长途跋涉也乏得很,但今儿还是把礼全了吧;再说她们也等了很久,媳妇你不见也不太好,被人说个轻狂也是不好听不是?来人啊,请姨娘们进来同夫人见礼吧。” 红裳知道赵一鸣有妾,不过她一直在南边,进府后先是同仆从们纠缠了一会儿,然后就是见老太爷与老太太,红裳就没有静下来心来想事情,再加上也无人在她面前提及,她倒真真是一时间把赵一鸣有妾一事儿忘了一个干干净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姨娘们与老太太的本意儿 不过,见礼就见礼吧,这几个妾室她就算今日不见,那明日一样也还是要见的。红裳心中叹了一口气儿,她是十分的无奈:无奈的穿越了,无奈的嫁人了,眼下要接受赵一鸣的一干妾室也是出于无奈。 红裳平静的欠了欠身子:“老太太说得极是,一切但凭老太太做主。” 就算红裳不如此说,老太太也早已经让人去唤姨娘们来行礼了,红裳乐得表示一下自己对老太太的恭顺。 红裳倒也不是怕见这些姨娘,这些姨娘也不会带给她难堪――她同赵一鸣的确是成了夫妇,但她的心却没有交给他,她也就不会太过在意赵一鸣的妾室,更何况还是赵一鸣在娶她之前纳得妾呢?只是她实在是太累了,她现在最想做得便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儿,而不是见这些无谓的人儿。 好在妾室们没有让红裳等太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帘子打开进来了四个妇人装扮的女子。 打头的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纪,打扮倒比其它三人要富贵些,眉眼间也自透出一份精明厉害;凤舞的样貌与她仿佛,看来便是她所出了。 观她走路与神色及同老太太的言谈,倒是沉稳大方的很,看来是在老太太的屋里常走动的人,并且像有些经历担当的人儿;门里门外的丫头婆子们对她的笑容中,有着三分巴结的意思――这对一个姨娘来说是十分不对劲儿的。 红裳转了转心思:难不成这几年赵府中没有主母,是这位姨娘协助老太太打理赵府的吗?不然老太太跟前的丫头婆子哪里会看得上一个姨娘? 如果真得是她帮助老太太打理府中的事情,那么此人与老太太应该有些瓜葛才对,否则老太太绝不会对一个姨娘另眼相看的。 红裳打量完了她,倒放下了多半儿的心事儿:这样厉害形于外的人应该不是最难应付的人才对,有道是明枪易躲嘛。 后面的三个妇人红裳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她们四个人已经同老太爷、老太太、赵一鸣见完了礼,对着红裳又福了下去:“贱妾见过夫人。” 红裳抬手虚虚一扶:“罢了,起身吧。” 四个妇人起身后并没有退下去,一旁有丫头托了茶水过来。打头的妾室上前一步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叩了三个头后,跪在地上抬头转身自一旁丫头托着的盘中取了茶来,然后她把茶举起,头也没有低下,只是她却没有拿眼睛看红裳,垂着目光盯着地下道:“贱妾宋氏腊梅敬夫人茶。”她一连串儿的动作极为自然,似乎这样做是很应当的,但是却已经不合礼法多处了。 宋氏腊梅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偏偏又脆生生的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想来性子也不是平稳的人儿。她虽然口称贱妾,但是语气中对红裳并无一丝敬意。在宋姨娘的眼中,这一碗茶她只是不得不敬,但是红裳十几岁的一个小姑娘,哪里会让她生出敬畏之心。 她的茶本来应该高举过头,但是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举了一举便算了。她连看红裳神色如何都懒得看,这么一个小丫头,如果安安生生的做她的正室夫人也就罢了,如果想压过她去,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红裳听到此人就是腊梅,心下便多了一分注意,不过面儿上神色一丝不动的接过了茶来,她稍稍抿了一口儿算是吃过了,便把茶放在了一旁丫头托着的木盘儿上:“起来吧,赏。” 红裳倒不是托大,也不是故意要给宋姨娘难看,她实在是有些倦了,话也就懒得多说――后面还等着三位呢,她一人多说几句,那这几个妾室要几时才能打发完?红裳一心想速速完事,也好回房去安歇。 这话听到宋姨娘的耳朵中便有些不满了:她在老太太跟前也是极有体面的,这个新来的夫人倒还真真想给自己个下马威不成?尤其是当着其它三个妾的面儿,让宋姨娘更是感觉跌了面子。 只是宋姨娘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她只能满腹委屈的接过了丫头递给她的红包后,又叩了一个头起来立到了一旁。 谁让她只是妾呢?她的女儿能坐着,她每次只有立着的份儿。 宋姨娘的所为当然也落在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眼中,老太太的嘴角弯了一弯,而老太爷看着宋姨娘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个腊梅是要敲打敲打了,真真把自己当做夫人来待了! 第二个妾室上前跪倒在地上,先老老实实的叩完了三个头,然后接过丫头递给她的茶,低下头把茶高高举起说道:“贱妾陈氏鑫儿敬夫人茶。” 红裳看她样貌便知道她是凤韵的母亲,看她言谈举止倒有着一分娴静,观她样貌神色也知道这是一个一等一的老实人儿。红裳一样打发了她到一旁立着。 第三个妾室看到陈姨娘立到了一旁,便上前对着红裳行礼如仪,未开言便有三分笑意:“贱妾陈氏露儿敬夫人茶。”红裳接过了茶来,小陈氏还轻轻道:“夫人小心茶烫手。”红裳微微一笑:“不妨事儿,多谢你提醒。来人啊,赏。” 小陈氏一笑:“谢夫人赏赐。”然后没有再多话起身立在一旁。而宋姨娘却不免多看了小陈姨娘一眼:每次总是这个狐媚子多事儿!这才多早晚,她一个小丫头还没有坐稳夫人的位子,这个狐媚子居然就已经热热的脸贴了上去! 第四个妾室上前照样跪下:“贱妾孙氏敏儿敬夫人茶。”她是四个妾室最为年青的一位,长得也极为俏丽,只是看那双有神的眼睛,她也决不似个安份的人儿。她不卑不亢的说着话,做得事儿也极为得体合礼,让人挑不什么错来。 小陈姨娘与孙姨娘都无所出,所以地位要较宋姨娘差些,而陈姨娘是因为本身性子弱、不爱与人争执,宁吃三分亏也不争那六分利,所以她虽然有所出,却与小陈姨娘和孙姨娘相差仿佛。 而陈姨娘三人中,倒被孙姨娘占了些上风儿,因为一来她年纪最小,在赵一鸣上任之前,最得宠除了宋姨娘,便是她了。 而被宋姨娘视为眼中钉的孙姨娘,在赵一鸣离府六七年里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也可以看出她是怎样一个女子了。 姨娘都侍立一旁了,而赵一鸣歪歪靠在椅子上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老太爷看了看儿子,然后看向了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不知道在想什么,压根没有注意到老太爷在看她。 老太爷只好咳了两声儿,老太太才转头看向他。老太爷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椅子上迷糊着的赵一鸣。 老太太看了一眼儿子,不禁有些心疼便轻唤道:“鸣儿,鸣儿。” 赵一鸣答道:“儿子、儿子在。”但他的神志却并不清楚,酒意加上乏意,他现在哪里还能撑得信劲儿? 老太太看了一眼红裳,看她也是满面倦容,慈蔼的一笑:“媳妇儿啊,我看你也乏了。也是,赶了一两个月的路,哪有不乏的道理。鸣儿又多吃了几杯酒,让你再伏侍他睡下,就太劳累你了,你也需要好好睡一觉儿才是。我看――,腊梅,就由你伏侍你们老爷回房睡吧。媳妇儿,你也告退回去休息吧。陈氏,伏侍你们夫人下去,好好伺候夫人睡下,听到没有?我这里也乏了呢;”老太太说着话转头看向老太爷:“老爷,我们也回房睡吧。”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她微微笑了一下:原来老太太没有放过她,只是想给她重重的一击罢了。这才叫真真正正的下马威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损人即是损己 红裳心中暗叹:这刚刚进府就不得消停,是不是当初自己就应该选择死路一条反而会落得一个痛快呢? 当然了,红裳也不过就是想想,她好不容易得以重生,上天给了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哪里能轻易弃生。就算再厌烦于这些争斗,她也打定了主意要面对,因为,她要活下去!而且这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仅有的目标。她只是,想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对于老太太的安排,红裳在心中扮了一个鬼脸儿:哪个还想留你儿子不成?一个大床自己睡不是更舒服? 红裳如果没有一丝丝的不痛快也是不可能,但她初来乍到,也只能先顺其自然,等她把赵府看个清楚明白以后,再打算如何应对才是上策。 也因为红裳有这样的打算,所以她一径儿微笑着,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神色表现出来。老太太看了心下有些惊奇,不过随即她便认为红裳是在死撑而已。 宋姨娘听了老太太的话后大喜,脸上都忍不住带出一分笑意:还是老太太的招儿高啊,不过是几句话就给了这个新夫人当头一棒,还让她哭不出来!自己五六年未见老爷了,能不想吗?今儿晚上老爷虽然喝醉了,但是明儿一早还是有机会可以好好叙话,只要再把老爷的心栓住,不要说一个年龄如此小的夫人,就算是再来个十个八个夫人,这赵府里还是她说了算! 宋姨娘想到这里,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心下暗自得意:我是老太太的人,当然老太太要顾念我三分。我在赵府的地位,岂是一个刚刚进门的小夫人能比得了?自此,宋氏姨娘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侍奉老太太。 赵一鸣却是有听没有懂,他听到老太太开口说话的声音后,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随口答了几声“是”。 赵一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房去好好睡一觉儿,而不是在厅上同他的母亲商议应该去哪个妻妾的房中休息:他也没有精力能商量事情了,虽然口里应着是,但他神志早已经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赵一鸣自进府,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哪个妾的房里。他现在这样累,按他的本意只想同红裳回客房蒙头大睡一觉,但是却被他的老娘给弄到了宋氏的房里。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话后便变了脸色,他看了一眼红裳,把几乎冲口而出的怒喝压了下去――新媳妇进门第一日不便守着她发作,但老太爷着实气恼,一甩袖子道:“回房?我看夫人你也乏了,我怎么好再劳累你伏侍我?我自去魏氏那里,让她伏侍我睡下就好了。你自己回房正好可以好好歇一歇。” 老太爷说完不再理会老太太,转头对已经起身的红裳道:“媳妇儿,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连日来路上累坏了,这几日里你尽管好好睡就是,晨昏不必到上房来立规矩了。你莫要只记着这些个规矩,反而累得身子生了病,那便得不偿失了。你现在年青,落了什么病根儿不觉,日后上了年纪才会知道厉害,所以听话,这三五日你自管在客房中好好歇着,不必到上房这边来了。好了,媳妇儿,你去吧,好好歇歇是正经。陈氏,好好伏侍你们夫人。” 说完老太爷看也不看老太太,迈步作势便要走,把个老太太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老太爷这不是明显在当着儿媳妇在打自己的老脸吗?这是什么意思,给新媳妇儿撑腰?我看,只是为了气我吧。老太太越想越气,不过却不便发作,只能白着一张老脸坐着不动,她看了一眼红裳:儿媳妇这个时候应该知道劝劝老太爷的。 红裳却全当没有看到、听到,她急争起身先对着老太爷福了一福:“儿媳恭送老太爷,老太爷慢走。”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气得血往上涌,脸一下子变得红了起来:这个儿媳妇怎么回事儿,居然不知道劝劝老太爷留下来!这是身为晚辈应该做的吗?就算自己给了她一点儿难看,她也不能立时就给自己一点儿颜色看看吧?还真要反了天了! 红裳亲自把老太爷送到门外,嘱咐门外的人:“打发人好好跟着老太爷,打起灯来没有?都跟上好好伺候着老太爷。”直到老太爷再次摆手,红裳才回到屋中。 红裳也没有坐下,她对着老太太直接福了下去:“老太太,儿媳告退了,您也早些安歇。” 这是老太太刚刚吩咐的话,她就是有再大的怨气儿,今日也不得出了。她只得点头答应,红裳便扶了陈氏的手转身走了。至于赵一鸣,红裳不担心,偌大的一个赵府还能没有他住得地方儿?再说了,那个腊梅可是巴不得拉了赵一鸣回房的。 红裳走了之后,宋姨娘这才上前扶起了赵一鸣来,对着老太太行了一礼:“奴婢多谢老太太成全,贱妾就先扶老爷回去歇下了,老太太您也早些安歇。” 老太太摆摆手,让她也去了――就是有再大的怨气儿,也不能看着儿子累得这样了不管不顾吧?她只能让宋姨娘扶了儿子去休息,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儿。 宋姨娘走得飞快:她又不是傻子,哪里能听不出老太爷话中的意思?她听得懂老太爷的话,当然也就明白老太太现在的心情,她不走,难道等着一会儿挨老太太的骂不成。 宋姨娘是走了,但是就可怜了小陈姨娘与孙姨娘。她们走是走不得,留下又怕挨骂。两个人结伴到里面把老太太的床收拾妥当了,又收拾了一下屋里,实在没有活计可忙了,只能出来硬着头皮儿在老太太一旁立着。 老太太自己默默坐了一会子,抬头看到小陈氏与孙氏还在,便皱眉道:“你们把屋子收拾妥当了吗?” 小陈氏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已经收拾妥当了。” 老太太一挥手:“收拾完了还不回去,杵在那里扮可怜吗?你们如果伺候的好,能没有你们的好处吗?不要只一心想着打扮好了勾你们汉子的心,要好好下些功夫学些贤良才是要紧。狐猸儿样儿能有几年,还是一心为你们老爷好才能得你们老爷怜悯。” 小陈氏和孙氏都知道老太太在生什么气儿,所以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喏喏应着,然后福了一福便退了下去 老太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抢了红裳的男人塞到了其他女人的房里,而自己的男人却因此生气,自动自发的去其他女人房中,把自己就这样扔在了这里。 老太太在红裳面前折儿了这么大的脸,就算是再生气,她也没有法子――老太爷才真的是一家之主,她再大的气儿也不能现在发作到老太爷那里去,只得自己又生了一会子闷气后,起身扶了丫头的手回房睡了。 红裳回到客房后,没有让陈氏伺候自己,早早打发她回去了――现在赵府的这些姨娘们她是一个也不熟,还是万事谨慎些的好。其实红裳身边也没有几个有可以用,她在南边的丫头婆子在来时全部都卖了,只带了一个丫头名儿叫侍书在身边伏伺:这个丫头一向是个老实稳妥的。 红裳还是不太习惯让人伏侍自己,而且更不习惯看着一群的人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更重要的是她对于赵府的人没有一丝丝好感,所以红裳吩咐侍书去说了一声儿,让丫头婆子们都散了,她只留下了侍书一个人伏侍,主仆二人收拾收拾便睡下了。 红裳一早起来梳洗完了,便打发了小丫头看老太太是不是起了。虽然老太爷吩咐红裳这几日不用去上房晨昏定省,但是她还是不敢托大不去的――在老太太跟前还是依规矩把事儿做足才好,也免得她捉到什么借口再来发作自己。 小丫头回说老太太已经起了,而以陈氏姨娘为首的三位姨娘也来到了红裳的房外,姨娘们是来请安并伺候红裳的。红裳听了心中厌烦这些大家子的规矩,也没有让姨娘进屋,只是使了侍书去传话让她们先回去,不用在这里伺候着。三位姨娘在屋外行了礼后才依红裳的吩咐走了,红裳便扶了侍书的手上了车子,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 宋姨娘没有来红裳这边儿,她现在想来正伺候着赵一鸣起床呢,当然是不会在这个时辰来红裳的房中,红裳是这样想的。并且红裳也没有往心里去,来与不来有什么打紧的,红裳只是想好好活着,宋姨娘来与不来都不会影响自己活着不是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规矩 红裳到上房的时候,老太爷已经在了。他看到只有红裳一个人神情便有些惊异与不悦,等红衣请安问好已毕,老太爷先嗔红裳道:“媳妇儿,不是说让你好好歇两日吗?孝心也不在这一两日不是?疼惜自己的身子,才能在我们跟前好好尽孝,你要谨记了。明日不必再来了,这些规矩哪有身子重要,你这个孩子要分得出轻重来才是。” 红裳轻轻答应着,又谢过了老太爷的关怀。老太太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言语。不过她的神色也有些不太痛快。红裳有些奇怪:难道一大早上的,这老夫老妻的又吵嘴了不成? 老太爷摆手让红裳坐好后又问道:“媳妇儿,一鸣呢?这个时辰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来请安。” 红裳被老太爷问得一愣,昨日晚上赵一鸣去了宋氏的房中,老太爷是知道的啊?不会一个晚上就把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吧?红裳照直答道:“夫君?夫君昨天晚上宿在宋姨娘的房中,今儿媳妇还没有看到夫君。” 红裳看到老太爷的神色更加不悦,便顿了一顿又道:“夫君一路上骑马过来,比媳妇要累些,此时未来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一定累极是睡过头了,还请老太爷与老太太莫要生气怪罪于夫君。” 老太爷摆摆手,示意红裳没有什么,然后又道:“宋氏今儿一早可有到你房中立规矩?” 红裳迟疑了一下,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呢,老太爷已经叹道:“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宋氏没有到你房中是不是?” 红裳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必要替她隐瞒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便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道:“宋姨娘想来是在伺候夫君,才没来到我房中,这也没有什么,怎么说夫君面前也不能没有人伺候着。” 红裳还是不想平白得罪一个人,所以直承了宋姨娘没有来请安的事情后,又替她遮掩了三分――不管宋姨娘会不会念她的好儿,至少老太爷会对她有个好印像。 老太爷看向了老太太,他的目光非常深沉:“你儿子的前程还要不要了?你是不是要毁了他的前程你才安心?这就是你昨天晚上做得好事儿!” 老太太也有几分着急,她已经顾不得在红裳面前,又因昨天晚上的事儿再次失了脸面:“腊梅行事儿一贯稳妥,不会做出格儿的事情,应该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儿。你也听媳妇儿说了,当是鸣儿累过了,现在还没有起才对;也因此腊梅才没有到儿媳房中立规矩,想来她是不放心丫头们粗手粗脚的不会伏侍鸣儿。我的老太爷,您先别急,我这就使个人过去瞧瞧。来人啊,去请你们老爷过来。” 红裳有些不太明白,一大清早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了赵一鸣的晚起,以及宋姨娘没有到自己房中立规矩在急些什么――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吧?到这里转头看向了老太太:“这就是你做得好事儿!你是不是要害得儿子被夺了功名儿才甘心,瞧瞧你都宠了些什么人?” 赵一鸣看老太太脸上有了愧色,不想让他的母亲太过难看便摇摇头道:“父亲不必担心,虽然有些名声儿,倒也与前途关碍不大。更何况儿子这几年不想外放,一切随它去吧,父亲不必忧心。” 听到这里,红裳才明白,敢情宋姨娘不应该伴赵一鸣一个晚上啊!这居然也是礼法规定的,红裳心中真的感到无语:这都是什么规矩啊?这个时代看来还真不是女人好过活的地方,她真要活下去,还要小心再小心才可以――如果她同老太爷老太太说一句男女平等,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打死? 红裳想到这里浑身一冷,她决定日后更要谨言慎行,尽量忘记自己是来自于哪里,要把自己完全当做是这个时代的人才能好好活下去。 红裳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个时代的什么:以个人的力量来挑战整个时代的规则,除非她是不想活了!瞧瞧历史上的变法,不管成果如何,哪个变法的人落了个好下场?哪一个变法的人都落得身首异处,她红裳不过是一介女子,所以这样危险的事情自然不会去做。 红裳只是想好好活着,她不想在这个时代成就什么伟业,她只是要活下去,好好得活一生,如此就好。红裳承认自己胸无大志,不过,她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除了活下去,再就是奢望能找到一个男人好好爱自己:红裳最基本的希望就是能够活着,而她最最大的希望就是――老公、孩子热炕头,除此,她还真得别无所想。 红裳还真料对了,姨娘院子里的上房不是姨娘们能住的,她们的“老爷”到她们院子中歇息时便会住在上房中,在“老爷”睡着以后,姨娘们便要回自己的房中睡下:妾室不可以在自己的男人身旁睡一个晚上,这在礼法上是严格规定好的。第二日一早,姨娘一样还是要到夫人房中立规矩――当然要先伺候完“老爷”起床,男人们一般都起得早,做官儿的要上朝,经商的要做事儿,读书的就更不用说了,不然哪里来得十年寒窗苦读的说法,所以姨娘们到她们的女主子那里立规矩,是有充足时间的。 红裳今儿是到赵府的第一个早上,所以宋姨娘是应该让丫头们伺候赵一鸣,她早早就要到红裳房中请安才对。但是她自持有老太太撑腰,故意以伏伺赵一鸣为由而没有早早过去,她就是要等红裳给老太爷老太太请过安以后,她才去红裳房中立规矩――她就是不想在红裳面前低头。不过,宋姨娘以她的身份来说,她也只能这样给红裳难堪。不 管红裳会不会被休,宋姨娘这一辈子只能做妾,绝对不会成为正室妻房;而一般情形下,正室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红裳不得势她的正室位置也会稳如泰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掌权 如果不是老太太让宋姨娘帮着料理府中的事情经年,宋姨娘也不会有让红裳难堪、不想让红裳掌理赵府等等这些念头,因为宋姨娘自己是知道的:正室夫人无论是谁,那也绝不可能是她!但是,宋姨娘已经在赵府掌权日久,而府中无主母也已经让她认为是正常的,突然冒出来的红裳自然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然后他低喝道:“来人,宋氏掌嘴二十,禁足三日!”老太爷知道此事怎么也要处置一下宋姨娘――要让姨娘们知道规矩是不能乱的!但是,老太爷还是有难处的,如果处置宋姨娘太过,必然让老太太难看;但是轻轻处置宋姨娘,不只是宋姨娘会不会记住这次教训的事儿,还有红裳呢:新媳妇儿第一天就被一个婢妾欺到头上,他做为老太爷知道了却问而不治,他的长媳怕在府中难以立足了吧?并且,不好好处置宋姨娘也坏了规矩,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他们赵府一句宠妾灭妻?如果被有心人加以渲染,这便是一条大罪了。 当然,如果儿媳妇出言求情,那么他便可以很好的处置宋姨娘了:即让她得到教训又能全了老妻的脸面儿。虽然老妻常常行事不得他的心,但是老妻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只是,这个儿媳妇年龄尚小,她知道应该如何做吗? 老太太听了老太爷的话后本想劝老太爷两句,为宋氏讨个人情,可是看到老太爷的脸色,她又把话咽了下去――他们家老爷子的脾气古怪着呢,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说话为好,不然宋氏的惩罚只会更重。 红裳想了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儿,但事情却是不能不做的。红裳扬声儿喊了一声:“且慢。”然后上前对着老太爷行了一礼:“老太爷,容儿媳为宋氏说几句话。依儿媳来看,有可能是宋姨娘看夫君吃酒吃得多了,不放心他一个人睡,所以伏伺夫君了一整儿个晚上,这就算不得是同夫君共宿了一晚;老太太也说过宋姨娘是个极稳妥的人儿,当然就是极知道规矩的人儿,更加不会做出宿在上房中的事情。所以,还请老太爷看到宋氏等夫君一片赤诚的份儿上收回成命,饶她这一次。” 老太爷深深的看了红裳两眼,这个儿媳妇,嗯,很不错。他对于红裳所说的话非常满意,甚至带着欣赏的意思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媳妇儿为她求情,那就罢了。只是,禁足三日改成禁足七日吧,这个却是不能少的。” 儿媳妇既然给了他面子,他当然也要让儿媳妇清静几日:想来这几日,以儿媳妇的心智会料理赵府有些样儿了吧?即使宋氏出来,想来再难以翻起风浪。 而且老太爷就是要让宋姨娘知道,只要她行差走错了一步儿,那么就算看老太太的面子,她的惩处也轻不了――让红裳利用这七日熟悉赵府,继而接掌赵府,也就是夺了宋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及权力,比打她还要让她难受吧? 在老太爷的心中,让一个妾室掌事儿――虽然不是掌理赵府,却始终让他面子上感觉挂不住,现在有了正经的儿媳,当然要儿媳来掌家做事最好。 红裳弯腰一福谢过了老太爷,后退两步又坐了回去。老太爷处置宋姨娘时看她那一眼,让她想装傻也是不行的。不过老太爷做事儿还是公允的,如此处置明白就是要把赵府交到自己手中打理了。 红裳心头还是轻了一轻的:老太太虽然对她百般刁难,好在老太爷还是个明白人儿,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还有个人能为自己说句公道话儿不是? 同时,红裳也打定了主意,有时间要去看看那个魏太姨娘才是:她对于老太爷的这位妾室太好奇了。如果魏太姨娘是个可交的人儿,也许在赵府中,红裳就找到了第一个可以做朋友的人吧?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太爱说话的小妻子,居然还真是个高人啊――会说话,又极会办事儿,这心机与手段一样儿不缺,得妻如此是上天对他的厚爱了。 赵一鸣心中放下了大石:母亲年事已高,而府中宋姨娘的权柄日大,以妾掌府遗人笑柄不说,日后赵府的嫡庶之争必不可免了。而现在不同了,赵一鸣看红裳说话做事儿,居然机心极深,但却宅心仁厚,想来掌理赵府并非难事儿,且又不会逼得赵府的姨娘们不得安生。 老太爷对红裳那是极为欣赏:很有当家主母的样儿。他本来处置宋姨娘也是为了给红裳看,他也想看看这个儿媳妇有没有可以接掌一府的能力,不想这个儿媳妇四两拨千金把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而且红裳说出来的话那是话中有话,老太爷当然听出来了。老太爷就欣赏红裳这一点儿,居心仁厚,却并不软弱可欺――懦弱的性子怎么可以为一府之主母呢? 老太太却对红裳依然没什么好感,她不会因红裳的三言两语而对红裳改观的,这里面的缘故就深了,不过老太爷却是知道的,也因此而对老太太更加不满。 老太爷对丫头婆子们道:“去个人到宋氏那里传话儿,把刚刚我要如何处置她同她说清楚,然后一定要言明是她的夫人为她求情,我才饶她这一次,如果禁足时不安分,就不要怪我心狠――把她赶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有丫头婆子答应着去了,宋氏听了会如何想,红裳却没有往心里去:妾室的地位如此之低,让红裳也放下了心来。只要她保得妻位,那么她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也要看赵一鸣的意思才好,没有了男人的支持,女子在家中说什么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这个时代,不只是妾室的地位低,正确来说,是女子的地位过低! 红裳伺候着老太太老太爷用过了早饭,老太爷便道:“媳妇儿,我同你们的母亲年事都已经有些高了,这府中的事情料理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而且事情又多又杂,烦得我实在是有些恼意儿;正好你们夫妇回来了,自今日起这府中的事情里里外外就交给你们夫妻打理,我同你们母亲便偷闲了,呵呵。媳妇儿,把这家交给你掌理我也放心,只是日后就要辛苦你了。” 红裳躬身行礼:“老太爷说得辛苦两字,媳妇不敢领。为老太爷老太太分忧是媳妇儿的份内事儿,只是说到掌理家中事情,媳妇儿哪有那个本事儿,府中的事情还是由老太爷和老太太掌理,有什么事儿需要做时,老太爷和老太太只要吩咐一声儿,媳妇儿便去做就好。” 笑话,自己刚刚一回府便接掌了赵府,老太太会同意才怪,她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啊――虽然掌管了赵府有很多好处,自己可以自立,有好些事情不必看人眉眼高低,比一个虚名儿的妻房要好太多,可是现在红裳没有一分根基,此事红裳认为还是慢慢比较好。 而且老太爷昨日根本没有宿到老太太屋中,想来也不曾同老太太商议过;而赵一鸣虽然提过让她掌理府中的事情,但却并没有详谈过呢,在这种情形下,红裳如何能答应下来呢。 正如红裳所料,老太太的脸色在听到老太爷让红裳掌管府中事情时就变了,听到红裳的推辞她的脸色才缓了下来:“老太爷您现在就让一鸣他们接管府中的事情,是不是太急了些?媳妇他们刚刚到家,原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哪能这样快的让他们做事劳累呢,你这做父亲的是不是太不知道疼人了。” 赵一鸣听到这里笑道:“母亲怎么说这话儿呢?儿子现在正当年,就算是赶了一些日子的路有些累,但在自己家中理事儿,又不是日赶夜赶的非要做多少,还能没有歇着的时候?如果要说累,这些年来儿子不在家中,府里的事情累了父亲母亲不少才是真的,现在儿子回来了,还是由我们来打理吧,父亲与母亲正好可以静心调理颐养天年;再者,父母有其事,儿女服其劳是应当的,哪有让父母劳累,儿女反而清闲享受的道理?如果母亲感觉长日无聊,可叫孙女儿们到跟前来相伴玩闹,也可出府到各处亲眷那里走动一下,还可请婶娘等人常来聚聚岂不是好?府中的事情,母亲只管放心交给我与裳儿就是,万一有哪里不知道的,父亲母亲不就在府中吗,我们随时来请教父亲与母亲也就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歉意 赵一鸣说这些话是因为他没有想太多:原来他的前一任妻子在时,便由他的妻子理事儿,自他妻子去世后,而他与弟弟先后外放,这府中的事情便全由老太爷与老太太掌管了。父母年事已高,还要为家中的事情操劳,在赵一鸣看来就是他的不孝了。 老太爷听得连连点头:“好,好,说得好啊。一鸣,念你一片孝心,此事就这么定了。原本你母亲说得也有道理,是该让你们歇上几日再让你们理事儿。不过你既然有这样的孝心,那为父的就成全你,也享享清闲。再说,你们回府了,原也该我们这些老人家好好歇一歇。”说着还笑了起来,儿子有做事儿的能力,并且有替父母着想的心思,实在让老太爷老怀大慰。 老太太就算不同意,可是赵一鸣他们爷儿俩已经说定了,她几次想开口拦下,都没有插上话,最后事情已经议定,她也不好再相强丈夫与儿子,只能默作作声儿,算作是答应了。老太太没有插上话儿的原因,就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大事儿,居然在赵一鸣父子两人的三言两语间便决定了。 与老太太所想不同的是,让红裳掌理赵府的事情,老太爷却是想了很久了,在接到赵一鸣成亲的家书时,他便有了这个想法:宋姨娘协助老太太理事儿不可长久啊,不然日后必会留有陷患。 老太爷看到红裳后,观她言行举止非常合他的心意,他便一日也不想再等了――被老友们讥笑了这么久,他们赵家终于再没有什么把柄会被人取笑了。 就算万一红裳掌管不好府中的事情,到时候不再让她主事儿也就是了,反正家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算出乱子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乱子,而且自己就在府中,有什么事儿自己也会提点着媳妇一点儿;能出大乱子的事儿都在府外呢,而府外的事情有他儿子赵一鸣呢,对于自己的儿子,老太爷放心的很;再加上有赵一鸣会在一旁提点红裳,老太爷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红裳一定会是一个好主母。 红裳看这情形,知道接掌赵府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即使知道老太太很不高兴,她也没有再做推辞:如果推辞交出掌理府事的权力,只做一只做事的老牛儿――老太太是一定会高兴的;不过真要如此,那她还不如什么也不做,只做一只米虫来得好呢!只做事却无权,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好处、好名儿声是他人的,错处与坏名儿都是自己的,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红裳当然不会做。 接下来又议了一会儿府中的事情,赵老太爷便让人取了府中的钥匙等物交给了赵一鸣与红裳,然后老太爷便同老太太回房了――老太爷认为有些话要提点一下老太太才可以。红裳也就随赵一鸣回了他们所住的客房。 赵一鸣进房坐下后,看了看红裳,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裳第一天到赵府,他便到姨娘的房中宿下,实在是很不给红裳这个正室面子。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哪个妾室那里,红裳刚到赵府,他不想让红裳生出一种只她一个人面对陌生环境的感觉来。但事与愿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红裳明白,让红裳相信他所说出的话是出自真心,不是托辞。 而且他昨天晚上宿到宋姨娘那里,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来对付红裳,现在也还不得而知,只是赵府的下人们一贯是极会看人眼色的,经他昨天晚上如此行止后,多少会让下人们以为风向是吹向宋姨娘那边的,这个新夫人一入门便不得宠吧?下人们惯会迎高踩低,赵一鸣知道自己的所为已经让红裳在赵府下人们的心目中,下降了不少才对――要做些什么补救才好,赵一鸣打定了主意。 红裳看到赵一鸣的尴尬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红裳轻轻一叹:这个男人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明知道昨天晚上的错事不是他主动愿意做的,但还是为此而对自己感到愧疚,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红裳对着赵一鸣微微一笑,轻轻道:“夫君怎么不说话了?可是生我的气?夫君昨日吃得烂醉,我哪里扶得起你?倒是老太太考虑的周全,让宋氏伏侍你去睡了,不然,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哪个也不要想睡好了。并不是妾身我不想伏伺夫君回房,实在是有心而无力啊。” 红裳轻言慢语的把事儿说开了,并且把错揽到了自己身上:既然想让赵一鸣承她一个人情,那莫不如就承个全的人情好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明白这是红裳在给他台阶下了:妻贤良如此,他还有什么要求?赵一鸣心中的愧疚因此反而更加深了三分:“夫人贤良,让为夫更是羞愧!酒惯误事儿,我日后饮酒必不会过三两,再也不如出现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夫人难以自处。嗯,夫人,昨天晚上的事儿,还请夫人见谅,为夫这里给夫人你赔罪了。”说着,赵一鸣对着红裳拱了拱手。 红裳侧了侧身子避过了赵一鸣的礼,然后起身还了一礼后笑道:“夫君,夫妻二人哪里用得着赔罪不赔罪的?再说昨天晚上也不是夫君的错儿。还有啊,男人家有这样那样的应酬,哪里就能由得你说几两就是几两的?如果再被人打听得你只吃三两酒的缘故,怕不笑你个怕老婆?夫君日后如何在同僚面前抬起头来。”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心中更是一暖,再看着红裳的笑脸,他的心中一动,摆摆手让屋中的丫头等人出去了。赵一鸣上前搂住了红裳低笑道:“怕老婆就怕老婆,我才不管被谁笑呢,只要夫人你不会怪为夫的就好。” 红裳的脸在被赵一鸣抱住她时,立时红得似要滴下来胭脂来:虽然他们成亲已经有几个月了,可是她还是不太习惯赵一鸣的亲近――昨天晚上赵一鸣不在她的房中睡,红裳没有多少难过,还有一丝莫名的轻松。因为红裳非常不习惯赵一鸣的亲近,只要赵一鸣一接近她,红裳不要说脸红了,就连她的身子也是红的。 红裳轻轻挣了挣:“夫君――”她的语声因为害羞,变得有些软糯,听到赵一鸣的耳中,那是甜到他的心底深处去了。 赵一鸣最喜看小妻子一脸的娇怯,再听到红裳的这一句轻嗔,他忍不住轻轻在红裳的脸上啄了一下:“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是夫妻呢。” 红裳红着脸嗔他:“哪个不知道是夫妻呢,只是青天白日的,让丫头们看笑话不是?快放开妾身了,夫君。” 赵一鸣听了红裳的话更是大乐:“由得她们笑就是了,为夫的不怕;难不成,是你怕被人笑?嗯――?如果你求求我,我说不定会放开你。”赵一鸣越看红裳红脸,他越是爱,于是忍不住耍了一点小无赖,只是他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话与年龄有些不符。 红裳挣不脱,而且赵一鸣在她脸上亲那一下时,她可是感觉到了赵一鸣的唇有些火烫――这种情形红裳知道,如果再不想法子让赵一鸣放开自己,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的。 想到赵一鸣接下来想做的事情,红裳的脸比那红红的布还要艳上三分,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夫君,您不要再同妾身玩笑了。一会儿总管和各处管事该到了,莫让他们久等我们。” 赵一鸣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正事儿要做呢,想到这里本来要放开红裳,可是当他看到红裳唇上那两点被她自己刚刚咬过留下的淡淡齿痕时,终究没有忍住还是吻了下去。 红裳嘤咛了一声儿,她想躲的,可是哪里能挣得开?赵一鸣直到呼吸不过来才放开了红裳,红裳已经羞得不敢看赵一鸣了。 红裳坐在妆台前整理头发,而赵一鸣就站在她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气得红裳瞪了他一眼,可是赵一鸣一点儿不以为忤,反而对着镜中的红裳笑得更加得意。 红裳看着镜中赵一鸣的笑脸,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柔柔的一动,似乎一丝丝甜蜜在心底最深处荡漾开来。 红裳理完了妆容,赵一鸣伸手扶起了她来:“我们去花厅见他们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无后的担忧 红裳看赵一鸣像是要继续陪自己的样子,不禁奇怪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夫君今日不是要拜会京中故友吗?” 赵一鸣扶着红裳站定,笑着说道:“那个不急,我的那些旧友故交家就在京中,我今儿不去,他们也不会走掉或是丢了,夫人自管放心就是。”赵一鸣的心情大好,话语间有了些俏皮的意思。 红裳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既然赵一鸣不想出府那就不出府好了。而且红衣裳也明白,赵一鸣如此做在对她陪不是:因昨天晚上留宿宋氏房中的事情,他已经有了歉意,现在是想以行止来弥补一下。 就像红裳所想的一样,赵一鸣如此做,除了向红裳陪不是以外,他也想以此让赵府的下人们知道,在他赵一鸣的心目中,他的妻子红裳可是极重要的一个人,哪个人也不能辱了她!不然,依那起子奴才的龌龊心思,不定怎么想红裳呢――对红裳有个什么不敬也不是不可能的。 赵一鸣起起了红裳来,红裳有些急急的转身就想向屋外走去:晚些不定赵一鸣又会做什么来,自己岂不是白白收拾一回?红裳的小心思,赵一鸣当然看出来了,他伸手拉住红裳的小手,然后满脸促狭的笑意看着红裳,直到红裳又被他看红了脸才作罢:“走吧,我的夫人。” 好不容易红裳夫妻才走出了屋子,屋外的丫头看到赵一鸣扶了红裳的手出来,急忙上前要接过红裳的手来服侍红裳,但是赵一鸣一摆手,让丫头们在身后跟着就行,他就这样亲自扶着红裳向花厅行去。 红裳原也没有把赵一鸣携她的手当作一回事儿――二十一世纪的男女搂搂抱抱的走路都极为常见了,夫妻了牵牵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当红裳看到丫头们眼中的讶色,才知道赵一鸣是不应该这样握着自己的手。她轻轻的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赵一鸣发觉后握得更紧了一分。 赵一鸣偏头看着她一笑:“没有什么,你不用多想,我们这是在内院。而且,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应该做些什么,让赵府的下人们知道,风是向哪边吹的。”赵一鸣知道红裳在顾虑些什么,他的小妻子总是谨慎的过头儿,一丝逾越都会让她惊吓得苍白了脸;虽然守礼是好事儿,但是他的妻子是不是也太守规矩了呢?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赵一鸣这样做是故意的?是为了弥补昨天晚上因他而可能对自己造成的不利――自己还没有想到这么深呢,嗯――,赵府的下人们当然会以为自己不得赵一鸣的心,所以赵一鸣才会一进府就宿到了姨娘的房中。 红裳的嘴角弯了弯:她的这个丈夫还真得不算坏呢,老天看来真得为她留了一扇窗,让她看到了一丝幸福生活的希望。 红裳不禁想:就算真得同赵一鸣生活一辈子也不错,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的男人,赵一鸣这样的――,已经算是极不错的了。 红裳轻轻道:“夫君,就算我们不违礼,妾身也不愿看到有人因此而诟病夫君。”男女之礼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极为严格的,虽然红裳所知的还不是很多,但就她现在所知,她也知道赵一鸣如此做,对他自己必会有些不好――不然这些人精似的丫头们不会如此惊讶。 赵一鸣看了看自己大手中握着的小手,他对于要放开真真是有几分留恋不舍:“夫人何必在意这么许多,一切有为夫来担当,你自管放心就是。” 红裳一笑:“就是因为夫君爱护妾身,所以妾身要更加爱护夫君的声誉才对。”赵一鸣如此做下去,最后被老太太训斥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赵一鸣听得大笑:“好,好,就依了夫人,成全夫人对我的一片关爱。”说着松开了红裳的手,他转头唤丫头过来服侍红裳。 赵一鸣听到红裳轻言细语的说出对他的关爱,他心中的高兴就不要提了――都快要把心撑开了:这可是自成亲以来,红裳第一次如此明白的说出对他的关心。 一旁早有丫头紧赶了几步到红裳身旁,红裳看了看上来的大丫头,心下有些惊疑:这个丫头是谁?居然把侍书挤到了一旁不敢上来服侍自己。不过红裳也没有多问什么,那丫头过来后等了一下,也没有等到红裳伸过手来,不自禁的微微一愣,然后略略思索就上前扶起了红裳的胳膊儿。 红裳摆摆手臂,没有让丫头扶着她。红裳打量了一下丫头,然后轻轻的道:“不用了,你跟着就是了。” 那丫头闻言明显的愣了一下,她看了看红裳,便默不作声儿的跟在了红裳的身后。 这个丫头是赵府的一等大丫头,名字唤作画儿。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当然不止一个,而画儿的嘴巴相对那几个大丫头要稍拙一些,所以老太太说不上有多待见她,倒也不是说不喜她。 画儿属于那种只要有其它人在,老太太绝不会看到她、想起她来,只有跟前没有人伺候的时候,老太太才会想起叫她到跟前来的那种人。 老太太这次指了画儿跟上来,却不是让她跟着红裳的,是让她服侍赵一鸣的,所以红裳并不知道、也不认识她。 画儿的长相在众丫头中一般,老太太让她服侍赵一鸣,看中的却不是画儿的人品或是长相,她看中的是画儿的屁股――据说大而圆的屁股可以生出儿子来。 老太爷与老太太想孙子想得心急啊:两个嫡子,可是他们的妻妾生出来的全部都是女儿!能不让老人家急嘛,他们都快要急死了是真的――赵家的香火啊。 只是画儿自己还不知道老太太让她服侍赵一鸣的意思,她只以为是暂时过来伺候一下,等老爷夫人选定了丫头小厮这些贴身服侍的人后,她也就回老太太屋里了。 老太太没有同画儿明说,是因为赵一鸣的妾室已经不少了,而且她还有另外一层想法,所以画儿的事儿她并不着急,先让他们主仆熟悉一些日后再说不迟――如果那边儿不同意,再让画儿跟了一鸣就是,孙子一定是要有的。 至于红裳会不会生出孙子来,老太太因为对于她的厌恶,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红裳也会生孩子这回事儿!人如果一但固执了,唉,没有道理可讲啊。 画儿对于新夫人待自己的冷漠有些不解,不过她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儿,所以只是依红裳的话跟在红裳身后,没有多说什么或是多做什么,甚至于脸上都没有多余的神情――夫人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好了。 红裳看到画儿如此淡定倒是对她多了一丝好感,如此宠辱不惊的丫头可是不多见的,尤其还是老太太身边儿的丫头――那可是个个眼睛都不往下瞧的人儿。 红裳对画儿多了一丝欣赏,也就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丫头不是老太太的人儿多好,好好察看一阵子,如果本性儿良善就收到身边来,在赵府中自己也是多了一条胳膊啊。但是,此人恰恰就是老太太的人,红裳可不认为她能让老太太的人忠心待她――她眼下在赵府什么根基也没有,凭什么能让人忠心于她呢?红裳不是个自大的人,所以没有相当然的认为,她是赵一鸣的妻子,赵府的仆从们就一定会认她为主。 赵一鸣没有注意到画儿,他压根儿就没有看画儿一眼,现下他满心满眼中全是红裳,对于过来服伺红裳的丫头是圆是扁,他都不知道。至于老太太指了丫头服侍他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呢――昨儿醉倒了,今日先罚了宋姨娘,后又议了让红裳掌理赵府的事情,老太太哪里还有心情同儿子说这么点子小事儿呢。 侍就不是强硬外露的人儿,再加上初到赵府,看到画儿打扮举止说话都比自己强太多,只一眼便知道她是赵府的一等大丫头;所以画儿举步上前服伺红裳的时候,侍书就自然的却步没有上前:看到画儿后,侍书都不知道她在赵府能算几等的丫头,是不是还能再近身服侍红裳,她还真得心中没有一分儿的把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红裳初理事儿 侍书看着前面的红裳,心里轻轻一叹:几等的丫头倒也无所谓,只要还能跟着夫人就好。像夫人这样好的主子可真是极难遇到的――比找个好相公还难哦。 不过,侍书倒也不是性子懦弱的人,如果过于懦弱红裳也不会带了她进京,只是她认为自己初到赵府,什么事情也不清楚的情形下,还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的好,就算眼下自己不能帮主子做什么,至少能做到不给自己的主子惹麻烦;现在不就是需要有个人上前扶主子一把么,主子又不是有了身子的人,哪个人扶也是一样,没有什么好抢的――就算有人想对夫人不利,也不会在老爷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所以侍书非常放心,也就让了画儿没有抢上前去。 如果红裳现在有了身子,不要说是画儿了,就算是老太太跟前一等一得意的人儿要来同侍书抢着扶红裳,她也不会让那个人得逞的。 画儿也是无心之举,她不认识侍书,并且对于红裳这位新夫人的事情一概不知,而在一群丫头中只有她的是一等的大丫头,按赵府的规矩来讲,就只能是她近身侍候红裳和赵一鸣才对。 不过短短几十步的路,各人的心思却都是转了一圈。红裳一行人到了花厅外,府中各处管着事儿的仆从已经到了,因为主子还没有来,男人在左边儿,女人们在右边儿,都立在厅外候着呢。 当这些人看到赵一鸣陪着红裳过来时,俱都愣了一下。总管赵安倒底是个有眼色儿的,急忙上前了两步行下了礼去:“给老爷、夫人请安。” 一旁的丫头娘子们也已经抢着打开了帘子,其余的人等也拜了下去:“老爷、夫人安。” 赵一鸣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转身伸手扶了红裳进屋。红裳也只是微微一笑儿,并没有对厅外这些很有些体面的仆从们多说什么,径直进了花厅与赵一鸣一左一右坐在了首位。 今儿是她第一次以当家主母的身份见这些有位份的赵家仆从,立威是红裳要做的――怀柔现在对于她来说不合适。 这些仆从们跟在赵安的身后进了花厅,重新整理了衣衫后对着赵一鸣与红裳拜了下去。赵一鸣轻轻道了一句:“不用多礼了,起吧。今儿是你们主母要见你们,我不过是来陪伴夫人的,你们不必理会我,自管同你们主母说话就是。” 说完,赵一鸣取了茶钟到手中,刚要吃茶的时候又停住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吩咐你们都知道了吗?” 赵安躬身下去:“回老爷的话,小人们已经知道了。” 赵一鸣点了点头,吃了一口茶后道:“嗯,这就好。日后府中的事情还要你们好好的帮我和夫人料理才是啊。你们定会好好的做事儿,是不是?夫人刚到我们府中,很有事情并不清楚,我想有你们在,夫人料理府中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难处才对。是不是,赵安?” 赵安与众管事儿们躬身行礼:“老爷放心,小人(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办差儿。” 赵一鸣点点头:“那就好。今儿是夫人要见你们,你们不用再理会我了,自去听夫人的吩咐就是。夫人,请吧。” 赵一鸣的话听到这些管事儿的男人与女人的耳朵里,那可是听出了许多的滋味来。就连赵安看红裳的眼神也有了些微的不同:夫人看来极得老爷爱重啊!昨天晚上那事儿看来有些蹊跷,老爷不是因为想念她才去她的房中:宋姨娘掌理府中事情多年,今日夫人接管府事,而赵姨娘却被禁足房中七日,这怕不会是没有关联吧? 众仆从躬身应了赵一鸣的话后,又对着红裳重新拜了下去。赵一鸣说话的时候,红裳只是微笑着坐在那里,落落大方的打量着众人。既无稚气在身,也没有得权的喜悦在脸上,倒让众仆从收了一些心中的轻视之念。 红裳等众仆从拜了下去才虚虚一抬手:“起吧。今儿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来见见大家,彼此认识一下,日后要劳烦各位的地方儿多了去,还请各位尽心尽力的助我才是。” 赵安等人连道不敢,知道这是新主母的客气之话,必须有的过程罢了,哪个也没有直的往心里去。 听红裳开口,这些仆从们全部都放松了下来:还不是那些个套路?这位新夫人也就这么点斤量了――想来是有人指点过新夫人,不然她说得话哪会如此老练。 红裳看了这些人的神色,也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便没有再开口说话。她只是取了画儿奉上来的茶,轻轻的抿着茶沫,不时的扫过某个仆从。 屋里静了下来,只有赵一鸣偶尔吃茶发出的声响,与红裳手中茶钟盖儿与杯子相碰发出的声响。红裳即不笑也不怒,就那样平平静静的看着这些在赵府有地位有权势的仆从们。 赵一鸣也不说话,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茶。他也不再看向众仆,只是不时的看一眼红裳,眼中含着笑意――当然,这笑意也只有红裳能看出来。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是红裳依然还是轻轻的、漫不轻心的抿着茶沫儿,偶尔扫过众仆从的目光也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她看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一样。 慢慢的,就连赵安的心头也有了一些紧张,有了一些沉重,他忽然发现这位新主母小夫人,并不是一个易与哄骗的主儿――就这份沉静的气势就不是一般的女子会有。 赵安偷偷扫了一眼红裳,又看了一眼赵一鸣,他在这一刻忽然改变了心意:他决定不再一心跟着宋姨娘了: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姨娘,到最后她也成不是主子。就算她能生出儿子来,继承了赵家的家业香火,可是她依然是个姨娘,是个奴才! 如果主母懦弱,宋姨娘在赵府当权,他赵安当然要对宋姨娘惟命是从;但是,眼下这位长房的夫人,看上去不是易与之辈,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就凭这份气势,他也料定就算眼下这位主子不一定能斗得过宋姨娘,但将来这主子一定是一个一等一厉害的人物儿。 赵安心思还在飞快的转动着:如果老太爷支持他的长房儿媳掌理府中事情,他当然要认夫人为主才对!做一个奴才的奴才,再怎么说也不是个体面儿的事儿――宋姨娘再大的本事儿,她永远也不会成为长房的妻室。 赵安的心思,当然就是大多数婢仆的心思。他们有了这个心思,也不是说对红裳就已经心服口服,准备一心一意跟着红裳了,他们不过是抱了个隔岸看火的意思罢了――斗吧,你们哪个斗赢了,我们就听哪个的话儿;反正他们只奴才,哪个赢哪个输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跟定那个能赢的人才可以。 红裳终于把茶钟儿举到嘴边儿吃了一口茶,然后轻轻把茶钟儿放在了桌几上。众管事儿都以为红裳要开口说话了,可是她依然没有开口。 红裳轻轻展了展衣袖,理好了衣衫又弹了弹指套儿,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红裳是慢条斯理,一点儿烟火气儿也没有。 打理完了以后,红裳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你们哪个来给我说一下你们各自管的事儿,与现下我们府中的情形?” 赵安松了一口气儿,红裳能开口,他感觉压力小了很多:一个不说话的主子,他还真就没有法子应对。他就是有再多的法子,他也只是一个奴才,主子不开口,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不论他想哄主子高兴,或是谋算什么,不说话的主子让他无从下手。 赵安上前一步躬身道:“夫人,小人赵安,现在是府中的总管,由小人来回夫人的话可好?”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好的,就由你说吧。”赵安躬身为礼:“是的,夫人。” 赵安的话还没有往下话,红裳又打断了他:“只是,赵总管,有一样你可听清楚了。你说的不要太简了,太简了让我听不明白;也不要太详尽了,我可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坐在这儿听你叙事儿。你懂吗?” **** 亲们,小女人求票票,亲们支持小女人票票,小女人自今日起开始加更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赵安借机试红裳 赵安听到红裳的话后心头就是一颤,他弯了弯腰:“小人明白,夫人。” 红裳淡淡的道:“明白就好,那你就说给我听听吧,有什么地方说得不明白了,我自会问你。” 红裳的话,与她的漫不经心、慢条斯理是一点儿也不靠边儿,赵府的众位管事儿也因此有了一丝觉悟:这位主子不是那么好伺弄的主儿。 赵安听完了红裳的话儿,就知道这是位明白的主子,他是糊弄不过去的。赵安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府中各人所执的差事儿说了一遍并呈上了花名册,然后又把府中的事情都条理分明的说了一遍。 赵安回话中间,红裳问了有寻么一句、两句话,让赵安更加小心在意的回话,不敢有半点儿大意儿:夫人年纪虽小,但是见识非凡,所问的话儿可都是关键,他可不想第一日回话便被夫人驳了脸面,在府中所有管事儿们面前丢了他的老脸。 其余仆从看到赵安如此认真的回事儿,更是对红裳有了些敬重的意思――能让赵安如此认真的人儿可是不多,最起码在那个宋姨娘面前,赵大总管可是没有如此谨慎小心过。 红裳问的两句话儿是她懂,并且是极明白的地方儿。她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儿,她却一句也没有问。倒也不是存着藏拙的心思,只是现在还不到她不耻下问的时候。 赵一鸣一直极为认真的听着红裳说话,暗中观看着这些管事儿们的神色,他对于红裳的言行非常非常的满意:如果易地而处,他怕是不一定能比红裳做得更好呢。 赵一鸣看向红裳:自己的小妻子,倒底能给自己多少惊喜呢? 赵安回完了事儿,红裳点了点头:“再详细的事情,等我看完帐册后再说吧。” 赵安道:“是的,夫人。小人回去马上整理好帐册,下午就亲自送到夫人院子中。” 红裳看着赵安轻轻一笑:“赵总管想怎么送帐册呢?” 赵安一愣,他还没有来得回话呢,红裳又接着说道:“赵总管应该知道怎么送账册过来的才对,毕竟是做老了的人儿了;我想,赵总管不会把所有的帐册一下子送过来才对,是不是?” 赵安连忙躬身道:“回夫人的话,小人知道。请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把帐册理好,先送我们府中的帐房帐目给夫人过目。”赵安的心又颤了颤,这个夫人的心是怎么长得,如此年纪就事事料定先机,日后年长还能了得? 红裳听到赵安的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的,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等我看完了账目,自然会各自唤你们问话儿,你们呢,也要有些准备,不要到时我问话的时候,给我来个一问三不知;真要如此回我的话也没有什么,只是说不得,你们所领的差事儿就要换个人来做了。” 红裳的话不轻不重,平平淡淡的说了出来,不过没有一个人会认为红裳只是说说罢了。 赵安刚要答应着,管事娘子们中有一个人嘟囔了一句:“原来也不曾有这样麻烦,只要按原来的规矩行事不就好了?本来也是老太太定下的规矩,还能有错不成?偏要来个什么新官儿上任三把火,真真是多此一举不说,也连累我们多做多少事儿?” 赵安偏头看了那娘子一眼:哦,原来是老太太的人,想也知道平常的人儿哪里敢这个时候乱开口说话,而且还说这种明显是冒犯、顶撞夫人的话。赵安又看了一眼红裳,他相信夫人应该没有听到,因为那娘子也是极小声儿的报怨――不管她是不是受人指使,红裳今日的确让这些管事儿们生出了惧意,她的胆子还没有那样大,敢大声说出来;当然,也是因为有赵一鸣在座的缘故。 今日来见夫人,赵安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儿,左不过就是那些换主子理事的那些套路罢了――老太太应该不会一下子把府中的事情交给新夫人才对;可是没成想新夫人居然让他意外的很:只是小夫人倒底有多少斤量呢?是不是只是这两把刷子呢?她同宋姨娘对上,也就是同老太太对上了,那么她的赢面儿有多大呢? 赵安想了想便回身喝道:“主子说话你听着就是,为何有这些怨言?既然有话要说你就出来同夫人说个清楚,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些什么?!” 红裳听到后,扫了一眼那些管事娘子,然后非常不悦的看了赵安一眼:“赵总管你这是做什么?在我们主子面前训奴才吗?他们有个什么不是,原本应该是你教训,但有守着主子的面儿大呼小叫训斥他人的道理吗?还是,你压根儿就没有把我同你们老爷放在眼中?”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冷冷扫了一眼赵安,赵安吓得低下了头,他认为老爷会训斥他呢――他也做好被训的准备,但是赵一鸣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没有了下文儿。 赵一鸣一听赵安训斥某个管事儿的娘子,也便知道了他的心思;他当时便看了一眼红裳:好些事情还是由她自己处置才好,不然这起子下人服得人还是自己不是红裳。 就是因此他才没有出声提醒红裳,也没有训斥赵安。红裳训斥完了赵安,赵一鸣有些歉意的看了看红裳,便把茶钟儿递给了一旁的丫头,示意她去换热茶过来。 红裳看到了赵一鸣眼中的歉意,但是她依然还是有些不痛快,只是眼下还要应对这些管事儿们为重,她也只能把心头的不快压下去。 赵安没有等到赵一鸣的训斥,他连忙对红裳低头伏身答道:“是小人的不是,请夫人责罚。”他当然是极懂规矩的人,他这样做本就是拼了挨两声儿骂,也要探一探这位新夫人的底气儿――这可是关系着他日后的主子倒底是哪个。 红裳冷冷的道:“你也是府中的老人儿,这一次便罢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也不用等我说什么,你自去领罚就是,可记下了?” 红裳这一次没有半分的客气,既然有人明明白白犯了错,她不想也不能罚他,那么也就不用对他客气了――不然这起子人会真以为她是好脾性的人儿,由得他们可劲儿欺负呢。 不处置赵安是因为他犯得错儿并不大,为此而大动干戈罚了他,只会让这些管事儿们认为红裳是个过于严厉的人,从而就失了人心――哪个愿意跟个严厉过头儿的主子呢? 那个口出怨言的管事娘子却没事儿人一样立在原地,动也没有动。她对于红裳的怒气,和赵安对她的训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赵安躬身应着了,红裳才问道:“你喝骂哪个呢?她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不顾礼仪的喝骂。” 赵安指着刚刚报怨的那个管事儿娘子道:“回夫人的话,就是她。小人听到她说了什么原来的规矩极好,又是老太太订下来的,夫人何必要多费心思查看什么帐册,还要问什么话儿这么麻烦呢,直接按老规矩做下去就是了。还说、还说――” 说到此处,赵安有些吱唔起来,居然还抬眼看了一下红裳。 红裳平平静静的道:“赵总管,你可是府中的老人儿了,能做到总管的位子上,想来也是极知道事理的人儿。这事儿你要么就回个清楚明白,要么就干脆什么也不回,这吞吞吐吐的算怎么回子事儿?” 赵安被红裳两句话说得老脸一红,急忙道:“她还说,夫人如此做让她们多出了很出事情来。” 红裳听完了赵安的话后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抬眼看了看那个口出怨言的管事儿娘子一眼:这个娘子敢报怨出声儿,不是受了人的指使,便是自持身份了――想来是老太太的人才对,不然以姨娘的身份,这起子眼睛里夹不下一粒砂子的人,哪里能指使得动她们做这样冒犯自己的事情。 红裳心中计议完了,也不说话,也不喝茶,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管事儿娘子:不怒,不笑。 赵一鸣现在也看清楚了那管事娘子,这人他是认识的。他的眉头皱了一皱:难道自己没有感觉错,自己的母亲非常不喜欢红裳吗?不然这个贾氏如何敢对红裳口出冒犯之言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红裳发难 赵一鸣转念一想:不太可能吧?红裳不过刚刚进府,同母亲也是刚刚认识,母亲为什么不喜欢红裳呢?母亲可是催自己再次娶妻成亲催了足足有一百次了,自己娶了亲母亲怎么会不高兴呢? 赵一鸣抬眼看了一下贾氏:那这个妇人又是怎么回事儿?赵一鸣自此对母亲是不是厌恶红裳而上了心。 赵一鸣有心要把此事拦下来,但是他一想又止住了:如果真得是母亲的安排,那么自己拦下了这一次,也拦不下所有的事儿,不如让红裳自己来处理――第一,红裳自己如果能自保有余,那自己在外时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毕竟不能时时守在红裳身边;第二呢,如果有一日,母亲同红裳撕破了脸要发作红裳时,自己也好假做不知缘由的来和稀泥:嗯,这才是上策。 赵一鸣安下心来又继续吃他的茶了。赵安不明白自己的老爷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开口,就算他离府五六年了,可是这个管事儿娘子可是老太太的老人儿,自家的老爷不可能认不出来才对啊。 让夫人处置了这个妇人,岂不是让夫人同老太太一下就对立起来了?老爷他打得是什么主意?赵安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管事儿娘子被赵安指了出来,只能走上前来行礼立好――她没有跪下,让红裳更确定此人定是仗持着自己有靠山才会如此,哪座靠山可以不怕红裳呢?只能是老太太了。老太爷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才对。 管事儿娘子立好后,便低着头立在那里不言不动,也不请罪也不分辩――虽然她低着头,但是也知道红裳在看她。只是她等了好久,红裳也没有说一句话,她终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看到管事儿娘子看了过来,便微微一笑。那娘子看到红裳的笑容愣了一下,才省起不能直视主子,又低下了头。她的心里却没有安稳下来,反而有些不安:夫人她在笑什么?这个时候就算夫人她城府深不露怒意,也不该笑啊。 红裳依然没有直接理会那管事儿的娘子,她轻轻问赵安道:“她的姓名儿。” 赵安躬身道:“她娘家姓杨,夫家姓贾。” 红裳点点头,对着贾家娘子轻声细语的道:“贾家娘子,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好了,我没有听到呢。” 贾家娘子福了一福,她把话又说了一遍。她是不怕把事情闹大的,最大不过是一场皮肉之苦。只要红裳敢处置她,那她就可以咬定夫人是为了她要维护老太太的规矩,而被夫人打了。 红裳听完后,微笑着问了她一句:“我可有说过要改府中的规矩?你哪只耳朵听到的?嗯――?”红裳把个“嗯”字拖得长长的,但是她的话还是不轻不重的,却让众管事儿的神色都凝重了一分:夫人生气了吧? 这样不形于外的生气,更让这些管事儿惧三分:这样的主子真要发作起人来,求情是万不会管用的。 贾家娘子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一般的情形下,新主子掌理府中时,总会行些新规矩,但是红裳的的确确没有说要改规矩,她只说要看看帐册,然后问问管事人的话而已。虽然看完问过以后,一定会有什么新规矩,但是红裳的的确确是没有说出来啊。 红裳甚至是带着一丝微笑看着贾家娘子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改规矩了?你倒是说说看,只要你说出来了,那我这个做主子就会不会罚你。” 贾家娘子不得不回话了,只得福了一福:“奴婢、奴婢没有听到夫人说要改规矩。” ******** 谢谢亲们的支持,小女感谢亲们。亲们继续支持小女人,明天小女人继续加更好不好?嘻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顾左右而言它 贾家娘子的话声落地,红裳并没有立即训斥她,而是轻轻摆了摆左袖,然后才开口说话――不过声音却冷了一丝:“那你说那些话又是指什么呢?主子没有说过的话儿,你却凭空捏造了出来,嗯?” 贾家娘子神色间有了一些惊慌:夫人说话的话与自己原来设想的有些不同呢?这样说下去岂不是错的都是她,而捉不到夫人的一点儿错么?不过,她的惊慌随即就消失了――她有什么好怕的,有老太太为她做主呢。 贾家娘子道:“奴婢听夫人说要看帐册、问奴婢们的话儿,奴婢认为夫人是要改老太太所立下的规矩了,不然哪里用得着如此麻烦呢?也不是奴婢在抱怨什么,实在是老太太立下的规矩,原也用不着变动的。” 红裳静静的瞅着贾家娘子半晌儿后,方平平静静的道:“原来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儿啊,这样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才是了。” 红裳听贾家的娘子口口声声儿都是老太太的规矩,便明白了她的用心:只要自己处置她,那么就是对老太太规矩不满,也就是对老太太满了!这么一句一句说下来,自己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落个不孝的罪名儿,日后这赵府也就不用自己打理了――这原也没有什么,只是自此后她在赵府也就没有了地位,没有了保障,那她还能好好活下去吗?这赵府的下人们哪个到时不会欺自己,赵一鸣?他会护一个不孝公婆的妻子吗?如果他来保护自己,那么连他也得不了好,自己还是不可能好好活下去! 红裳只是要好好活着,如果有人不想让她好好的活下去,那么她是一定不会后退半步儿的! 所以,红裳不问贾家娘子报怨什么事儿,她把贾家娘子的报怨巧妙的转移了开来――想抓我的把柄吗?哪是那么容易的。 贾家娘子听得也是一愣:新夫人的话儿怎么句句都与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呢?她不是应该训斥自己不懂规矩,乱出言报怨之类的吗?怎么会说到了自己想教夫人做事呢? 贾家娘子的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也就没有说什么话儿出来。 红裳也没有指望她答什么话,她继续说道:“嗯,这样说起来的话,我这个赵家的长媳不如你一个婢仆啊,还要事事处处劳烦你提点我做事儿;嗯,要不这样好了,我去回明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明儿就由你打理我们赵府好了,我呢,自在一旁仔细看着听你的吩咐做事儿就好了。” 贾氏,红裳眼下不方便处置,但是贾氏如果让她不得一点惩处,那她也就不要再说什么掌理赵府了。不过呢,赵府的真正主子不是老太太,是老太爷。 幸好,幸好,红衣在心中暗自庆幸着:老太爷不是个糊涂的人,这起子奴才到了老太爷面前,想来就不会是这副嘴脸了。而且,红裳敢对天打赌:这起子奴才打死也不敢让她把贾氏的事情回了老太爷! 这便是传说中的杀手锏了,红裳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戏嘛当然就要精彩开锣才行。 说着话红裳站了起来:“夫君,看来我要去上房一趟了,您同妾身一起去,还是――?”赵一鸣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点了点头。 红裳赌气的不理会赵一鸣,偏头道:“侍书,还不过来伺候着?我们去见老太爷与老太太。” 赵安也没有安好心,贾氏更是赵一鸣母亲的人,他会认不出贾氏来?可是他倒好,一句话也不说,直管在一旁看戏。红裳越想越气,所以没有给赵一鸣好脸子看――当然也没有难看到哪里去,毕竟守着这么多的管事儿们,怎么也不能折了赵一鸣的脸面不是? 赵一鸣当然知道红裳在生他的气,不过他没有当做一会儿:小妻子生起气来的样子,嗯,更是让他心动万分;所以他只是一笑,听到红裳说要走,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不过看来是有随红裳一起走的意思。 红裳这样做就连赵安的头上也见了汗,贾氏的事儿如果回了老太爷,他还不得被扒层皮啊:管事娘子如此妄为,他做为总管本就脱不了干系,再加上是他把管事娘子指出来给红裳处置的,此事管事娘子领个大过儿,他的错儿也小不了――老太爷怎么会猜不出他的心思来? 红裳已经扶了侍书的手走了两步――不紧也不徐,非常符合红裳一贯的性子,当然只是表面上的。 赵安与贾氏娘子都“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夫人,请留步!” 红裳停步、转身,她的右手依然扶着侍书,她惊讶万分的轻声道:“赵总管,你这是做什么?”不过,红裳却没有理会贾氏娘子――不管去不去回老太爷,贾氏娘子是要治上一治的,但却不能出自她的口,也不能出自于她的手。 赵安把贾家娘子给拖了出来给自己处置是什么意思,红裳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这个贾氏绝不能轻轻放过,可是赵安这个大总管,也要给他些教训才可以。 红裳看这起奴才居然如此上脸儿,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儿一定要好好的立立威,收人心当然是要收的,但是不能折服了这起子奴才,又谈什么收人心呢。 赵安被红裳问得老脸一红,听夫人这话儿,他的心思早已经被夫人看得清清楚楚了。赵安现在非常后悔刚刚的小人之举:乖乖的在一旁看着多好,为什么一定要试上一试呢?夫人的厉害现在试出来了,但是他要如何收场呢? 夫人的四两拨千斤使得妙啊,妙得赵安在心里直个劲儿的喝彩――差点儿都要忘了自己被夫人的四两拨千金给牵连了进来;贾氏的挑衅根本就没有着力点儿,可是贾氏的错儿却因此没有变小,反而有变大的可能性儿。 红裳刚刚进厅问事时的一番表现,虽然让赵安对红裳有了一些些的敬畏之心,可是赵安看红裳毕竟年龄不大,心中还是存着轻视的:就算你聪慧异常、见闻广博,可是依年龄想你能知道多少东西?这人心嘛可是深得很,不是你在书中能看到能知道的,也不是你在娘家做小姐时就能了解、能学习到的――这需要人世阅历。 赵安哪里想到,这位新夫人居然非一般人可比呢?没有多少人世阅历,便有这些机心呢?就算是男儿有几人能如此?所以,赵安失算了,他把自己也卖了出去。 赵安听到红裳的问话,他就是再为难情、再不好回话,也要回不是?他先叩了一个头才说道:“夫人,小人斗胆请夫人回转,是因为依小人看,这事儿由夫人您做主处置就是了,不用回老太爷和老太太;就算有什么,不是老爷还在这里吗。您说是不是,夫人?” 红裳看着赵安似乎是在笑,但话中却似又带着一丝怒意儿:“哦?连赵总管都来教我做事儿了?看来我这个主母真真是不得人心啊,什么事儿还没有做呢,不过就是问了两句话儿,便被你们指过来教过去的,怎么做都不合你们心意啊;这个当家的差事儿,我是真真做不来了,还是赶紧回了老太爷老太太,正正经经在一旁听你们的吩咐、学学如何理事儿,以免日后连儿女们也教不好让人笑话。” 虽然红裳的声音并不高,听上去也没有什么起伏,可是赵安却被红裳的话压得头也不敢抬起来了:“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小人知错了,小人不会说话,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绝不敢有那等的心思,还请夫人恕罪。”说着连连叩头。 红裳立定了就是不动,虽然没有向厅外走去,但也没有归座,她轻轻的道:“赵总管,你也不必如此,你哪里有什么错儿?只是我这个主母做得不好,还是去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辞了这掌理府中事情的差才好,这厅里不是有能人可以替老太爷与老太太分忧嘛,哪里还用得上你们老爷,还有我呢?何况我还是个拙的,说句话儿都出错的人儿,哪里能让你们心服应命呢?” ******** 贪心的女人来了,亲们,票票,鲜花,收藏小女人现在的最爱哦,嘻嘻,小女人爬下码字,争取多多更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什么叫做不敢? 赵安与贾氏不停的叩头,红裳一丝停顿没有的接着说了下去:“到时不要说理事儿了,就是说句话儿也要被人教半日,岂不是更误了事儿,让老太爷与老太太更烦心?还是早早的辞了是正经。” 赵一鸣只是听着,一径儿的笑着,一句话也不说,他的心中连连赞叹啊:厉害,厉害,好厉害的夫人啊!赵一鸣忽然想到:如果日后自己家娘子吃起了醋来,他岂不是只有挨骂的份儿?不过,赵一鸣没没因此而有恼意,也没怕的意思,他正在想红裳吃醋的样子会如何的让人心动。他想着想着有些失落起来:夫人虽然贤良,但是不是有些贤良过头儿了?自格儿昨晚上在宋氏房中过夜,她怎么没有半滴醋意呢? 赵一鸣看向了红裳,他有些不满意起来:自家娘子怎以不吃醋呢?他对于红裳一早没有骂他两句,而心生不快。 贾氏娘子的汗水一颗一颗滴在她面前的地上,她除了叩头已经说不出来话来了。 如果回了老太爷,她一定会被赶出府去的――就算是老太太也保不了她,老太爷是个极重规矩的人。 赵安的头上出现了细细的汗水,这位夫人他虽然一再的说莫要小瞧了她,可是还是小瞧了人家;这不,被夫人反将了一军,他这一次一个弄不好就要丢了总管的位子――老爷可是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他绝不是来看热闹的,他是来照看他的夫人不要受什么委屈才对吧? 到里老太爷一问老爷,老爷一准儿不会向着自己这些人说话,那自己会不会还能留在赵府都成问题呵。 赵安想到赵一鸣在厅上坐着的意思,心里头那个冤啊:夫人还会受委屈?自己这些人到哪里去喊冤啊。真真瞧不出来,这么一个娇怯怯,风一吹就倒的人儿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可是赵安不管是有委屈,还是懊恼成分,他也要回红裳的话啊。他连连叩了三个头:“夫人,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是不会说话的人,请夫人原谅小人一次,请夫人恕罪。” 赵安最起码明白一件事儿,此事求赵一鸣是一准儿不管用的,只有求得红裳的原谅才有得救。 红裳闻言一笑:“我有什么可原谅赵总管的,倒是赵总管,还有你们这些管事们,都有些事情想要教教我吧?我在你们眼中倒是有不少的事儿做得不对呢,不然你们也不能想来教我做事儿不是?” 赵安及众管事们都答道:“小人不敢。”众管事儿们也是一头的汗啊,这如果要去回了老太爷,他们也逃不了一顿责骂。 红裳笑吟吟的看着众管事儿道:“不敢?原来这是你们的不敢啊,你们不敢,所以这位贾家娘子才要教我这个主子做事儿,你们不敢,你赵大总管才当着我和你们老爷的面儿训斥贾氏。这是你们不敢,如果你们敢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能做出什么事儿来?是不是还想要教老太爷与老太太做事儿啊?我倒是看不出你们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赵安头也不敢抬,连连磕头:“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是小人的错,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 贾家娘子吓得几欲晕过去,新夫人的这些话儿要是说给老太爷听了,自己就不只是被赶也府去这么简单了,还不被老太爷活活打死啊! 红裳还是立在原地不动,她一手扶着侍手,一面看向那些管事:“赵总管有错?这可真是奇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红裳看赵安与贾氏的样儿,知道他们已经吓得差不多了,便不再纠缠与那些了――赵安的错儿要他自己说出来才行,不然,日后这些管事儿人人都给她来这么一出儿,她日日也不用做别的了,只生气那时间也不够用的。 赵安现在听懂了:如果自己不直承了指出贾家娘子的用意,那么今儿的事儿夫人必不会如此就算了的;赵安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一世的体面都被自己一时的小人之心给葬送了! 赵安一咬牙道:“请夫人恕小人之罪,贾家娘子的怨言本该由小人带他们下去后,由小人来处置,而不该为此而麻烦夫人。此事是小人做错了,还请夫人饶了小人这一次,日后必不敢再犯。” 红裳低下头看了赵安一眼,然后又瞟了赵一鸣一眼:“哦?是这样吗?原来赵总管做错了这件事儿呵。”淡淡的,平平静静的,似乎在说今儿的天真不错一样。 赵安的汗已经淌了下来:“夫人,小人知错了,小人真得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请夫人饶了小人这一次吧。”说完连连叩头。 贾家娘子除了磕头外,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已经吓得抖成了一团:她自跟着老太太来了赵府,哪里受过这个?她仗着老太太的势在赵府自来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原也没有遇上个厉害的,今日就偏偏遇上了红裳――老太太保不了她,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了,她的那点子胆量比只雀儿还不如。 赵一鸣还是什么话也不说,他只是看着红裳在笑。红裳嗔了他一眼,然后才扶了侍书的手走了回去坐下:“既然知道错了,那么赵总管,你说应该怎么处置你才对呢?毕竟要按老夫人的规矩行事儿,这个我却不如你们熟知呢。尤其赵总管又是府中的老人儿,规矩想来是知道最清楚。” 赵安心中把自己骂了百遍不止啊,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这么一位难缠的主儿?赵安一面暗骂自己混蛋,一面叩头道:“对主子有不敬之心,该鞭五十;小人为总管却对主子不敬,应加十鞭以儆效尤。” 红裳淡淡的应了一声儿:“哦――。” 赵安连抬头看红裳都不敢了:“小人下去后,自会去领鞭子。日后也绝不敢再犯,只求夫人莫要再生小人的气,原谅了小人这一次。” 红裳点点头:“那倒也不必领得如此之多,我刚刚到府中,用你的地方儿还多着呢。一下子鞭六十,您还能下床走动吗?还是少领些吧。” 赵安叩头道:“谢夫人怜悯,小人能撑得住。”赵安不成想红裳会饶他一分:红裳今日因贾氏的事情着了恼,安心要立威他是看明白了,所以没有想到红裳会从轻处罚他。 红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笑道:“我说的话原来不管用的吗?” 赵安听到此话身子一颤,他是万万不敢再违这位新夫人的意儿了。他连忙答道:“小人知罪,一切按夫人的吩咐做。小人罪由不轻,减十鞭小人领五十鞭,并且自会做好差事儿,绝不会让误了夫人吩咐的事情。” 红裳沉吟着没有再开口,屋中又一次静了下来,这一次众管事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中大多数人现在实实是有些怕这位新夫人了。 赵安跪在地上不敢乱开口,但是心下忐忑不安:难道减得太多了? 红裳忽然以指叩了一下桌子,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赵一鸣就惊了一惊。红裳轻轻的道:“减十鞭还是太――,少了些,我看赵总管今儿也不是有意为之,但有错却不能不罚,否则何以服众呢?赵总管日后也不好教训其它人不是?嗯――,那就领三十鞭吧,赵总管认为如何?” 赵安叩头谢过了红裳,多一句话他也不敢说了。红裳没有说让他起身,他都不敢起来,还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跪着。 贾家娘子听到赵安只领了三十鞭,度量着自己也不会从重处罚吧?她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下,身子也就不抖得那么厉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