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闹鬼:吓死你不偿命》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杜莹秀】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书香━━━━━━━━━━━━━━━━━━━━━━━━ ☆ァ 更多免费txt好书 敬请登录http://www.biqugedu.com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 \ ⌒ / \ ∨ / 本书由 TXT小说论坛 ┊ ☆ (●●)(≥≤) 会员(宁佳宁)为你整理制作 ☆ ┊ ┊ ┊ http://www.biqugedu.com/?fromuid=288595 ┊ ☆ 欢迎您的来临 ☆ ━━━━━━━━━━━━━━━━━━━━━━━门第━━ 01.春梅之死(上) 写在前面的话: 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鬼故事作者都喜欢以大学女生宿舍为事发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最爱听鬼故事的反倒是胆子怯怯的小女生。根据佛洛依德心理学研究,或许人类的心理都具有某种矛盾xìng,反而对自己恐惧的东西怀有更大好奇心吧!再或许这种解释也太过牵强,因为人世间许多事情压根就没法用所谓的科学和理xìng给出种种合理解释,就像鬼故事和里面出现的主人公。或许,有时候对万物保持一份必要的敬畏和神秘,更有利于我们的身心健康吧。 01. 春梅之死(上) 女生海燕是一名古典文学方向的二年级研究生。之所以选择古典文学作为自己的研究发向,一则源于心中那份热爱,二则因为导师李教授的人格魅力。 李教授是一位学识渊博,为人和蔼,作风正派的传统知识分子。也许是由于多年与古典文学打jiāo道的缘故,他喜欢穿着长袍马褂布鞋为大家上课,海燕经常在听课时会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思绪飞扬,进入他口中所描述的那些遥远的年代。 这一天李教授又在台上讲得神采飞扬,恰好讲到了《聊斋志异》和他的作者蒲松龄。李教授甚是自豪地说,“同学们,本人非常荣幸地告诉大家,老师我也是山东淄博人,蒲松龄就是我的老乡,我老家距离蒲松龄故居直线距离不足三百米呢!” 说完他看了一眼台下由于是研究生的缘故,台下只有六个学生,而且全部是女生,中文系明显地存在yīn盛阳衰的现象。 “啊”随着一声惨叫打破了教室的沉寂,大家都朝那尖叫的源地看了过去。发出尖叫声的是一位名叫春梅的女生。 “怎么了,春梅?”作为班长,海燕有关爱问候同学的责任和义务。 “李教授,李教授,李教授......”春梅断断续续地半哭着。 “李教授怎么了啊?”海燕和其他女生问起道。 “李教授的眼睛会发绿光!”春梅大叫不已。 “怎么可能?”李教授也中止讲课,下台过来询问情况,“老师是人,又不是狼。再说了,即使老师是狼,也不可能大白天发出绿光吧?” “是啊,春梅,”海燕也安慰着说,“你是不是平日看鬼故事太多,产生幻觉了啊?”海燕知道春梅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抱着几本灵异故事读个没完没了,要不就是在电脑里看鬼故事到无休无止。 “你别过来,”春梅将朝自己走来的李教授推向墙角,“我真的看见你眼里发出绿光了,太恐怖了!” 说完后,春梅挣脱开海燕和其余几个女生的手,蓬着头多门离去。 “要不要带她去看下心理医生?”李教授问道。 “我想没必要,”海燕说,“她肯定是看鬼故事走火入魔了,她应该没去别处,肯定回宿舍了。” “哎,早知如此的话,我就不该讲什么《聊斋志异》了,都是我不好。”李教授自责道。 “李教授,您也别着急,这不是您的错,”海燕宽慰着说,“我和同学们去宿舍看望她一下,应该没多大事。” “好的,”李教授看了一下表,也差不多该下课了,“那我就不去下掺和了,否则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海燕带着其他四个女生一路小跑到了春梅宿舍,只见春梅果然也在。她是个非常内向的女生,生活半径小得可怜,所以海燕不用猜都知道她不会去别处。 门没锁,春梅一个人打开了电脑,又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部她看了无数遍的《乡村女教师》,那是一部港制恐怖片,连背景音乐都叫人毛骨悚然,心脏功能不好的人准会直接晕倒过去。 海燕和其他几个女生看见春梅光着脚在边看电影边载歌载舞,口里还念念有词。由于春梅来自南方,她口里的方言一句都听不清楚。 念完所谓咒语后,春梅又将摩丝胡乱地涂抹在自己长发上,接着又拿起一瓶空气清洗剂四处喷洒,口里说着“有晦气,有晦气。” “春梅,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啊?”海燕关切道说。 “没有,绝对没有,”春梅矢口否认道,“我是个精神非常正常的乖女孩,我妈妈还天天夸我呢。”说完她又一把抓起海燕的衣襟说,“海燕,你知道吗,我妈妈还说要我别念书了,叫我回家相亲呢,她不喜欢我读古典文学,说每次我带回家的那些书都旧得发霉了,我很纳闷啊,那些书明明是崭新的,刚从书店买回来的,出版日期上也明明写着是今年出版的啊!我妈真是神经太过敏了,难道仿制的线装本也是发霉的书吗?呵呵,我妈这个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呢!” 骂春梅的是她的室友曼娟大学里研究生都是两人睡一个房间,两个房间共用中央处的卫生间。 “曼娟,你居然敢骂我?”春梅失望地看了曼娟一眼,“真是白疼你了,亏难我平日对你还那么好,上次从家里带来的几个鸡蛋都全给你吃了。” “你这样疯疯癫癫的,今天晚上我还要不要睡啊?”曼娟抗议道。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打扰你的,”春梅说,然后又拉起海燕的衣袖说,“海燕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不像某些白眼狼。你知道吗,海燕,我妈对我说,我们村里有个富二代看上我了,呵呵,那小子还叫我回去给他做全职太太呢,我才不做什么全职太太,那多闷啊,你想想啊,那富二代纯粹就是一文盲嘛,我堂堂一个女文学研究生跟他谈恋爱,怕是每说一句话他都要翻字典吧!呵呵,哈哈,嘻嘻!” 她那最后几声笑语如杀猪般凄惨,和电脑里鬼片的背景音乐相得益彰,海燕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 其他几个女生都被春梅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吓得不轻,不敢迈进房门口半步。 春梅接着又说,“海燕姐,你知道吗,李教授的眼睛是真的会放绿光的,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我并没有撒谎!李教授绝对是个神秘人物或者他压根就不是个人!” “春梅,这种事可千万别胡说啊,”海燕不许别人辱骂自己心目中最好的老师,“李教授是个好人,这是大家都公认的啊。” “反正我没有看错,那道绿光绝对是从他眼睛里放出了的,在我这个角度看得一清二楚。”春梅斩钉截铁道。 “放屁,一派胡言乱语。” 曼娟的声音非常小,但还是被春梅灵敏的耳朵所听到。春梅立刻反唇相讥道,“某些人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上次找到一个花花公子,还以为自己遇见白马王子了,不听我的劝告,后来怎么样,被人家玩腻了就甩了吧?” 春梅说完后,曼娟脸色一片羞赧,收拾几件衣服后抛下一句:“随你这疯婆子怎么说,反正从你这张破嘴里边说出来的话,大家是不会相信的。今天我就去旅馆将就一晚,明天我去外面另找房子,就让你和你电影里那些死鬼住一间房吧!” 春梅不屑地“哧”了一声,然后回头对海燕说,“姐,我没事的,你们回去吧,我非常正常了。” “可是,春梅,你这样我们怎么能够放心呢?”见她疯疯傻傻意犹未尽的样子,海燕确实心里感觉不是很放心。 “没事,”春梅说,“我仔细想了一下,或许那道绿光是李教授的手机发出来的,再或者是窗外有小朋友在玩投shè镜子反光的游戏我小时候就经常这样玩的。” “嗯,没事就好,”见她能够这样想开了,海燕也放心了几许,“那你就好好休息啊,还有,别老看这些恐怖片了。” “放心吧,我是钟馗,一般的小鬼都没法近身的。”春梅笑道。 回宿舍的路上,海燕的室友小溪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心,口里直说着“太吓人了太吓人了,春梅今天那神情就跟个鬼没有二样。” 小溪和海燕同住一间宿舍,也是位神经兮兮行为有些诡异的女孩,至少在大多数人眼里是这样。她脸色蜡白得像是从营养不良的西非走来,去年海燕的妈妈来学校看望的时候,还悄悄地拉海燕到一边说,别跟这个女生走得太近,她yīn气太重。 不过海燕并不认为小溪yīn气太重,倒是她左手上那额外长出的第六个指头让自己感觉害怕。有一天夜里小溪从床上爬起来向自己要卫生纸上厕所,看见她那留着长指甲的第六节指头,吓得可不轻。 此外,小溪的眼睛还是天生的斜视,又一天早上她化妆照镜子的时候,海燕发现她的右眼睛里居然还有两个眼珠!据说古代许多帝王就有两个眼珠,但是他们都是男子,相貌怪异一点倒是没啥干系,至于女生也长着这样两个黑眼珠,那恐怖效果绝对胜过亲历一回车祸现场! 以后每次想起那一幕,海燕都会将吃进去的食物反胃得全部吐出来。从此以后,海燕再也不敢正视小溪化妆,甚至她用过的那个镜子也不敢动。而小溪却喜欢在化完妆后将镜子随手放在卫生间里。所以海燕每天晚上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上厕所,上厕所的时候也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看那镜子,千万别看。 “今天春梅的行为好反常啊,”小溪感叹道,“平日里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其实我们也别太把这事放心上,”海燕作为班长,不可避免地要说些官方套话,“大家都是好姐妹,以后还是要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别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也要在生活上多多关心她。” 小溪却明显已经心不在焉了,“人真是世界上最古怪的动物啊,你说这前几天春梅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喝过咖啡呢,今天怎么一下子就疯了似的呢?” “我们不应该这样说春梅的,小溪,”海燕说,“是人都有七情六yù,也会有时偶尔失常嘛,毕竟我们都是ròu体凡身,何况就算是电脑,有时候不也会出点小故障吗?” “那也反差太大了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溪继续发着她的感慨,“海燕姐,你该不会也偶尔失常一下吓我一跳吧?” “你放心好吧,小溪,”海燕说,“就算我偶尔失常了,也不会吓你的谁叫我们是这么好的姐妹呢?” “不行,”快到房门口的时候,小溪将整个身体挡在了门上,“等你失常的时候,你就会忘记我们是好姐妹了,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你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失常的,哪怕偶尔也不会!” 海燕感觉非常好笑,心想,假如我真要失常,就算答应你又能如何?难道提前跟你打好招呼不成? “你必须答应我!”小溪却不依不挠道。 “好吧,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失常,哪怕偶尔!”海燕在小溪鼻子上捏了一下,“可以了吧,小精灵?” “嗯。”小溪放心地让出了自己的身子,让海燕开门。 然而,海燕还没将钥匙chā进去,那房门就洞开了! 推开房门一看,房间里居然站着李教授! 海燕和小溪惊愕地呆若木人!再联系到春梅方才在课堂上的尖叫,和她“李教授绝对不是人”的嘶喊,海燕心里感觉快起毛毛了。小溪汗毛竖起地低声问道,“李教授,你,你会穿,穿墙术啊,啊?” 李教授倒是非常大方地开口了,“海燕啊,老师我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情的,打你电话你又欠费了。” 海燕记起自己的手机是欠费好几天了,于是断断续续道,“可,可是,可是老师,你,你,你是如何进入我们宿舍的啊?” 这时管理员阿姨走了过来说,“也许你们还不知道吧,李教授是我先生,见你们不在宿舍,是我自作主张为他打开房门的对了,海燕啊,你们宿舍的门锁应该换一把了,我居然无意间用别人宿舍的钥匙也能将房门打开。” “哦,哦,”海燕回答说,“明天一定换锁。” “我来找你是跟你说件事,”李教授开口说,“我下周就要外出开几天会,所以明天我要将课程讲得紧凑点,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黄教授好吗?” 海燕和小溪都听话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明天我要为你们讲讲我们中国博大精深的京剧文化,请叫大家做好预习。”李教授说,“对了,春梅她现在状态稳定一点了没有?” “哦,她好多了,请教授放心。”海燕回答说。 “嗯,那好,就明天再见吧。” 李教授走后,小溪便开始刷牙。小溪特别喜欢刷牙,一天要刷十几二十次。她饭前刷,饭后刷,吃块口香糖也要刷几下。而且每次刷牙的时间特别长,有一次海燕洗澡前看见小溪在刷牙,洗完澡回来后看见她居然还在刷!小溪解释说,这不是洁癖,而是出于个人卫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考虑,现在的食品太不卫生了。 折腾了十几分钟后,小溪终于刷完了牙,接着她又开始化妆,拿出那一大堆化妆品,那场面就像做化学实验一般浩大。无意一瞥间,海燕又发现她那左眼圈里的两个眼珠!的的确确,是两个,完全没有看错! 化妆完毕后,小溪邀请海燕一起去吃晚餐,海燕被刚才一幕吓坏了,怎么也提不起食yù,于是找了个借口没有陪她一起出去。 02.春梅之死(中) 春梅之死(中) 这一晚海燕怎么也睡不好,老感觉蚊帐里飞进了许多只蚊子,却怎么挥手也驱赶不去。子夜时分,又突然感觉好拉肚子。 爬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海燕心里感觉几分怕怕的,因为小溪化妆完毕后的那面镜子就放在卫生间里。而且由于住学校的缘故,晚上又熄灯了,四下里一片巨大的漆黑,空旷的cāo场上甚至可以依稀听见夜枭传来的阵阵哀鸣,还有小溪磨牙霍霍的声音。海燕跟小溪说过好几遍,晚上睡觉磨牙是缺乏一种营养的表现,但小溪就是不听,非但不承认自己磨牙,还反过来说海燕夜里打鼾。 海燕身体哆嗦了好几下,但毕竟厕所还是要上的。于是借着手机的微弱光芒猫着腰遛入厕所。那面镜子几乎悬挂在与海燕身高等同的位置,海燕害怕头碰到它,所以猫下了腰。 但刚进入卫生间,还是听见砰地一声,那镜子掉在地上全碎了!原来今天小溪不知为什么将镜子悬挂的高度调低了几许。 小溪听到响声后,立刻停止磨牙从床上爬起。 “海燕姐,你是不是将我的镜子打碎了啊?”小溪问道。 “可能,可能是的。”听到小溪叫自己,海燕感觉又怕又惊,用手机光看了一下那镜子,镜子的中央部位有两块污点像极了小溪眼球里的那两个黑眼珠! 小溪跑到卫生间检查了一下那镜子,然后又欣慰道,“幸亏这镜子不是我的,我今天借用了一下你的镜子,然后就放卫生间了,”小溪又指了一下挂在外边墙壁上的那面镜子说,“你看,这才是我自己的镜子。” 吓得六神无主的海燕下意识地随着小溪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天啦!镜子里居然又出现了小溪那左眼睛里的两个黑眼珠!小溪还将脸蛋附在镜子上说,“最讨厌夜晚了,随便躺一下都会全乱了,还要起来补妆!”说完,又将一堆bái fěn涂抹在她那张本来就白得很吓人很不真实的脸上。 这一晚海燕再难入睡,稍微闭上眼便被小溪的磨牙声说中断。第二天一早又有李教授的课,挣扎了几下爬起来,一看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赶紧往屋外跑去。小溪却还在镜子前叫道:“海燕姐,你等我,等等我。” 两个人跑到教室的时候,已经迟到几分钟了。幸亏研究生的课程老师对考勤要求不算太苛刻,所以没喊报告便擅自进来了。 今天李教授讲解的是京剧,他本人就穿着一身京剧的戏服在讲台上说了起来,这是李教授的一贯作风,并不算稀奇。 李教授今天讲解的是《苏三起解》,他自己反串的是女角苏三,然后动情地唱了起来:“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好!”台下一声叫好,大家一看,分明是昨天还一直口口声声说“李教授不是人”的春梅!春梅本人就是个票友世家,不由得也跟着李教授哼了起来。 李教授也是个xìng情中人,兴头一来便说道,“同学们啊,老师我明天恰好也要去南京出差,真是和这戏词里唱的一模一样啊!” 海燕感觉到李教授知识真是太渊博了,没想到他非得书教得好,唱戏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大家可以自己试着去化个京剧的妆,仔细在网上观摩一下京剧的脸谱,”李教授说,“不过,可千万别晚上化完妆跑出去吓人哦。” 大家呵呵大笑,笑得最开心的莫过于春梅了。看到她开怀的样子,海燕也替她高兴,毕竟心病还得新yào医,昨天春梅的状态可不好。 下课后,春梅主动邀请海燕一起吃饭,春燕也很欣悦地答应了。春梅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还不断地位海燕讲着冷笑话,尽管大部分自己都早听过,海燕还是礼节xìng地赔笑,真实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中午春梅看也没看菜单,就自作主张地点了一份猪血,一份羊血和一份鸡血。海燕看着都反胃。春梅问也没问海燕时候也喜欢吃这些菜就对点餐小妹挥挥手说,“就这几样,谢谢。”海燕想chā嘴都没得机会,但心里想,难得春梅这么开心,就陪她吃吧,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 只见菜端上来后,春梅便放开肚皮饕餮大食起来,海燕看到她顷刻间吃完三碗后还要加餐,再看看自己几乎没动几下的饭碗,情不自禁地摇了几下头。 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后,春梅终于吃饱了,这时候她似乎才记起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吃,于是问了句海燕,“你为什么一口都不吃啊?” “我,我......”海燕看到春梅嘴角残留下的血迹,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她为好。 “海燕姐,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必须吃哦,否则就太不给面子了哦,”春梅说,“今天这顿饭我请你哦。” “我吃就是了,春梅,”海燕说,“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吧,AA制好了。” “实话告诉你吧,海燕姐,”春梅今天起色出奇好,“我现在都成准有钱人了。” “什么叫准有钱人啊?”海燕怀疑自己几天没上网,网络上又出现什么新词了。 春梅解释说,“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讲的我们村里那个富二代吗?他昨天又跟我打电话了,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他的求婚好了。哎,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图个啥啊,还不是找个好老公,生个好孩子,有点小情调嘛。” “你昨天不是说不想做全职太太吗?”海燕对她的一百八十度大拐弯有点绕不过来。 “海燕姐,我以前光知道他家有钱,但却不知道他家是那么有钱啊!他爸爸在上海市区有五套房子!天哪,五套啊,市值好几千万呢!” “......”海燕不知道如何回答。 “海燕姐,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你想对我进行政治教育,说什么到底是想嫁给他还是嫁给他爸爸,对吧?呵呵,我才不在乎呢。” “你别想太多,春梅,我没这么想,”海燕说,“这个时代应该允许选择多元化化,更何况我们还是高学历人士嘛。” “嗯,”春梅脸上dàng开一朵水莲花,“这个周末他就要过来我们学校来看我了,到时候请姐妹们一起出来大吃大喝一顿吧,可别为他省钱哦。” 付完帐后,春梅和海燕手拉着手走走马路上。 “你看,那边街上躺着一位老nǎinǎi,好可怜啊,”海燕说,“该不会是被车撞了吧?” “管她什么老nǎinǎi老爷爷乱七八糟的,”春梅拉着她说,“咱们不管了,走吧走吧,我还要回去听广播里我最喜欢的恐怖片呢。” “不行,那nǎinǎi真的好可怜,”海燕坚持要过去看看,“好像真的是被车撞倒了。” 被海燕强行拉去的春梅很不情愿地嘟哝道,“这么多人都不管她,你去瞎掺和什么啊?” “喂喂,老nǎinǎi,你这是怎么了啊?”海燕一向古道热肠,“需要我们帮助吗?” “走啦,走啦,大不了我们帮她打个120得了,”春梅看了下手表说,“广播里主持人马上就要开始讲《红色棺材》了。” “老nǎinǎi,我扶你起来好吗?”海燕刚要弯下腰去搀扶起老nǎinǎi,忽然那老nǎinǎi抬起头,吓得春梅花容大改,“啊,鬼,鬼,她就是《红色棺材》那个车祸后去世的女鬼。” 海燕看了一下那老nǎinǎi,也吓得后撤了三步,那老nǎinǎi的脸上全是白斑,而且白斑上面还生出一块块巨大的疮疤,疮疤上流着直达地面的脓血。更可怕的是她那两只全是红通红通的眼睛!那场景绝对超越任何一部恐怖片导演的想象! 那老nǎinǎi的身上发出一阵尸体般的腐味,撩起她那杂乱得毫无章法的头发哀叫了一声,“疼死我了,我这是在yīn间还是在奈何桥啊?” 春梅吓得连尖叫声都不敢发出,她坚信这位老人就是从《红色棺材》里走出来的主人公,用自己的身躯躲藏在海燕的后面不敢出来,海燕也非常害怕,但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还是问了下那老了,“请问,老nǎinǎi,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那老nǎinǎi伸出手来摸了下春梅,“这位小姑娘长得真秀气,好像我那二十年前死去的女儿啊,春儿,我的好女儿,娘亲好想你啊。” 她女儿死去二十年了?名字里也有个春字?一脑袋的问号在海燕的小宇宙里不停转动。 春梅吓得脸色半青半白,战战道,“你别吓我,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我刚一出生她就失死了,你真的别吓我,千万别吓我,我也不会是你的女儿......” “来,春儿,在你小时候娘亲没有nǎi水,也没有喂过你一口nǎi,来,你过来,娘亲现在喂你一口。”说完,那老人便脱下上衣,朝春梅走来。 春梅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地撒腿后逃,但那老nǎinǎi去锲而不舍地在后面不停追逐,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走来一个穿制服的城管呵斥道,“你这疯婆子,天天从疯人院逃出来闹事,是不是嫌活腻了啊?” 那老人见到城管,赶紧停止追逐,回头还看了春梅一眼说,“春儿,娘亲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呢,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那城管是个年龄和海燕春梅差不多大小的小帅哥,他朝两人走来说,“那老人是我的邻居,女儿和老公都死了,前几年被送到了疯人院,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常常跑出来闹事,见到二十出头的女孩就说是她死去的女儿,搞得整条街上都不得安宁。” 原来是纯属误会的虚惊一场,海燕立刻松了口长气,但还是有个疑问在心头,自己也是二十出头啊,为什么那老人只认定春梅是她女儿呢? 春梅收到刺激的惊魂刚刚定了下来,海燕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的,春梅,别害怕,那老nǎinǎi也蛮可怜的,你别怪她啊。” “我不怪她,”春梅说,“她是蛮可怜的,我从小就死了妈,她却二十年前死去了女儿,而且女儿名字里也有个春字,如果我娘还活着,估计也会这样叫我的” “不对啊,”海燕发问道,“我怎么记得你昨天还说,你娘叫你回去相亲啊,你娘不是没死吗?” “哦,那是我后妈。”春梅淡定地回答说。 海燕回答说,“难得啊,和自己的后妈关系也那么好。” “那是当然的了,”春梅说,“因为我后妈就是我亲二姨啊。” 周六一大清早,海燕和小溪的电话就双双被春梅催醒,春梅高分贝地叫道说,“大家都快起来吧,我男朋友过来了,帅到让你们流口水哦!” 一听是帅哥,小溪赶紧动弹了起来,海燕也跟着机械地刷牙,洗脸,但她不敢照镜子,只是简单地梳了几下头。 姐妹几个都到了,包括前天和春梅大吵过的曼娟,这让海燕尤其宽慰。 春梅的男朋友果然是位帅哥,但好像腿脚有点不方便,虽然不用借助拐杖,但走路时候还是明显感觉到有点瘸。春梅介绍说,她男朋友名叫爱华。 “爱德华?”曼娟不禁对着爱华问了一句,“《暮光之城》里面不是有个爱德华吗?” 见曼娟将自己的男友和《暮光之城》的男主人公联系到一起,春梅不但不生气,反而非常自豪道,“是啊,不但名字上看起来有点像,你们看,他那侧脸是不是也有几分像爱德华呢?爱华,转过脸去,让姐妹们好好欣赏欣赏。” 爱华非常配合地将脸转过,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但海燕看来,却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带劲,爱华明显属于那种很邪门的帅气,比如他那脸色很黯淡,用迷信的说法就是“晦气”。海燕心里不禁地想起自己的未婚夫大海来,那才叫真正的一个阳光小伙呢。 几个人一起在街上随便逛了逛,爱华果然是个有钱人,出手非常大方,也不喜欢砍价,大包小包,大袋小袋的衣服化妆品将春梅伺候得喜上眉梢。 在一家豪华酒楼午餐后,爱华提出要去附近庙宇里见一位非常有名的和尚。海燕从小就比较害怕去庙里,因为感觉那种地方yīn森森的,似乎终年没有阳光的照shè一般。但经不住姐妹几个的拉扯,还是被动地进去了。 03.春梅之死(下) 春梅之死(下) 那个被爱华形容得神乎其神的和尚其实长相也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却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海燕一直害怕那种瘦得挑战人类审美极限的人,因为小时候外婆讲的鬼故事里,那些鬼一个个都是瘦骨嶙峋的,几部没有几个鬼在yīn间能够吃得白白胖胖。按理说,这庙宇里香火比较旺盛,和尚们应该伙食生活条件不错才对啊,海燕甚是纳闷。 曼娟附耳对着海燕说,“其实前天我们冤枉春梅了,李教授那眼睛真的很吓人,真的是会放绿光的......” 但这话却被较远处听觉好得惊人的春梅说听到,她立刻反驳道,“胡说,李教授明明是人,我那天是受了惊吓才这样胡诌的,海燕姐,你别信她。” 海燕也符附和说,“是啊,曼娟,李教授当然是人啊,他还是我们最敬爱的师长呢。” “你们有所不知,”曼娟说,“昨天在李教授讲解京剧的时候,我用DV录下了全过程,然后上传到了网上,许多网友都评论说看到44分44秒的时候,画面里突然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出一缕绿光,我开始还不相信,仔细回看了好几遍,终于看到了,那是真的,李教授的眼睛是会放绿光的!太吓人了!”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春梅说,“根据生物学原理,有些人的家族是会遗传某种生理缺陷的,或许李教授家族就有这种基因缺陷呢,但这不能证明李教授不是人啊。” “就算他是人吧,那也绝对是个非同寻常,有着许多故事的家族的人,”曼娟说,“姐妹们,我们是搞文学的嘛,是不是也挖掘一下里面的内幕,说不定下一个J.K罗琳就是我们了啊!” “没兴趣。”春梅不以为然道。 而爱华则和那瘦和尚jiāo谈得甚是欢洽,那和尚招呼爱华又是伸出手掌又是图舌头之类的,爱华都非常配合。随后那和尚又神秘兮兮地说,“这位小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脸色也有点问题,不久将会有大灾降临啊!” 爱华非常害怕,颈部抽筋的动作比较明显,吞吞吐吐道,“那,那,那我该怎么办啊,大师,你,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爸有的是钱,钱真的不是问题!” 那瘦和尚眉头紧凑道,“帮是肯定会帮你的,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你跟我过来这边厢房。”说罢,爱华便乖乖地跟随着进去了。 春梅说自己内急,想上厕所,曼娟说佛门净地,最好还是忍忍吧,等爱华出来后再说。但过了好一会,也不见爱华出来,春梅说管不了这么多了,于是便一个人跑到庙宇里去找卫生间。 但没多久便有原路返回了,海燕心想,理论上来说,一个女孩子方便起来应该不会那么快啊。只见春梅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惧色道,“海燕姐,我心里好害怕,你能陪我一起进去方便吗?” 海燕没有想方便的意愿,但还是表示不介意陪同前往。 那庙宇确实修得不符合风水学上的原则,比如没有一扇门窗是向阳的,再比如那些房间都是奇形怪状,什么三角形楔形梯形的都有,完全不合乎中国向来方方正正的建筑传统。随着不断深入庙宇内部,那yīn森之气越发逼人,而且那房子还漏风,几阵深秋的瑟瑟急风从屋檐上猛的往下灌,直达人的衣领处。海燕随风打了个寒噤,身旁的春梅战栗幅度更大。 走廊上挂着许多宗教题材的画卷,还有一些历代名人留下来的书法作品,不知道什么缘故,海燕老感觉自己能够闻到那些墨迹里墨汁的臭味。 那寺庙的房子的确很老很老了,许多砖瓦都是饱经沧桑的老古董,古老的屏风上面还有老式的雕花,屏风上面还挂着和尚们浸渍着汗味的破旧袈裟。 一路的地上也没有铺水泥或者地板砖,一副凸凹不平的样子给人一种湿气很重之感。再加上过道两侧的旧桌椅旧家具杂乱无章地摆放着,一不留神就可能会被绊倒。还有一口古老得破铜钟恰巧在此时发出“咚”的三声,但海燕看了下手表,发现却是下午四点。 “这庙里不会死过人吧?”找了一圈还不见可以方便的地方,春梅突然回头问了海燕一句。 海燕也被她这句问得肌肤上毛痒痒的,回答道,“不,不会,应该不会吧。” “肯定有过,这座破庙几百年的历史了,肯定有不少老和尚在这里圆寂过海燕姐,你知道圆寂是什么意思吧就是死了的意思啊,而且那些和尚死去的样子比我们正常人更吓人,据说都是吐着舌头bào裂着眼睛的!” “你别吓自己了,春梅。”说这句话的时候,海燕自己心里又何尝不害怕啊!只见这时候又一阵风旋转而至,周围厢房里还传来一个和尚的咳嗽声,那咳嗽过后是一阵伴着血腥的难闻之气,随风飘入海燕和春梅的鼻子里。看来那和尚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猫,一只黑猫!”春梅突然大呼道,“我看见一只瘦得吓人的黑猫!” 海燕看了一下,果然有一只猫朝自己这边走来,因为寺庙的过道非常狭窄黑暗,那猫的瞳孔里放shè出来的夜光如一把匕首般刺将过来,海燕定睛确认了一下那千真万确是只猫后,拍了下春梅的肩膀说,“别怕,猫不会伤人的。” “我怕,”春梅将自己是身躯卷缩成一团,又蹲在了地上,“我小时候开始就怕猫,尤其是黑猫,因为我老会在梦里梦见我没见过面的妈妈对我说,她会变成一只黑猫来陪我。我不要见我妈,她生前都没带过我一天,死去却还来吓我!这不公平!” 海燕看了一下拐角处的一个房间,于是对春梅说,“春梅,你看,这不就是他们的卫生间吗?你快进去吧。” “我不敢,”春梅说,“我不敢一个人进去,海燕姐,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海燕说,“我不需要,还是你一个人进去吧。” “海燕姐,我怕。”春梅像个孩子般躲在海燕的怀里。 “不怕,我在外头呢,”海燕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进去吧,别憋太久了。” “那你一定答应我不许跑远了啊。”春梅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几眼。 “嗯,我保证。”海燕信誓旦旦道。 春梅这才蹑手蹑脚地缓缓踱步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然后用MP4的微曦光芒为自己开路。 “啊,鬼,鬼,鬼”还没进去多久,春梅便在里面如杀猪般凄惨地叫了起来,那叫声像是惊雷划破长空般贯耳,整个屋子的人听到后都跑了过来。 “怎么了,春梅?”海燕问道。 “是啊,亲爱的,怎么了啊?”爱华也闻声从厢房里跑了过来。 “里边有鬼,鬼,鬼。”春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会有鬼呢?”瘦和尚一脸疑惑道,“而且这房间根本不是什么卫生间,这是一件放杂物的房子。” “李教授,李教授在里面,百分百是他!”春梅斩钉截铁道。 “怎么可能,”小溪chā话着说,“李教授不是到南京开会去了吗,我还看见他搭上公jiāo车朝火车站方向过去呢。” “那人绝对是李教授,”春梅一口咬定,“他穿着那身苏三的京剧戏服在里面,那样子就是一只鬼!” “方才我说李教授有问题,还是你纠正说他很正常,”曼娟一边用指甲剪修着指甲,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会一个说法,真不知道你到底心里想些啥。” “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啊,亲爱的?”爱华呵护道。 “是李教授,我百分百肯定!”春梅口风依旧道。 “那我进去看看。”说完爱华推开门进去了,只见同时里面走出一个人,那人果然是穿着戏服走出来的,而且穿着的是和李教授在课堂上反串的苏三一模一样的戏服! “李教授,您怎么也在?”小溪脱口就问道。 “他不是什么李教授,”瘦和尚解释说,“他是我们的老方丈,他平时最喜欢搞点京剧,这不,我们下个星期就要举行寺庙五百周年庆典了,他就想亲自登台表演点节目呗。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们的老方丈是个哑巴。” “哑巴怎么唱戏啊?”曼娟问道。 “他登台表演动作就是了啊,我在后面为他配音啊,”瘦和尚解释说,“大家听我唱两段,看看我的功底如何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别唱了,别唱了,”只见春梅用手捂住耳朵说,“他真的就是李教授,你们相信我!他就是李教授,吓死我了!”说完,春梅便使出一股倔得出奇的力量挣脱了大家的包围圈,一个人朝外面飞奔而去。 “春梅,春梅,你等等大家啊,我们一起回去。” 但在庙宇四周找了一大圈后还是没有发现人,春梅早已经没影儿了。 “糟糕,她受惊吓了!电话也打不通了,”爱华急得额头直冒汗,“不行,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她。” “这位小施主,你半个月之内是不能离开我们庙宇,否则将有大难临头。”瘦和尚在后面跟着爱华说。 “对不起,大师,管不了这么多了,”爱华不顾瘦和尚再三反对,还是离开了庙宇。 海燕倒是立刻镇定了下来,“大家先别急,以我对春梅的了解,她这次估计还是不会去别处,我们应该还是去宿舍找她。” “好的,事不宜迟。”曼娟,小溪和其他几个女生也这样说。 那瘦和尚在后面追逐着说,“小施主,你真的不能离开庙宇的,要不你等我给你制作一个简易的护身符再走吧?” 几人以近乎光速拦下一辆的士直奔学校宿舍。 距离宿舍门口尚有一段距离,便听见屋内有正在放映惊悚片的声音。 “春梅,春梅,你开开门!”大家在外面高呼,“我们知道你一定在里面的,请赶紧开门啊!” 但里面没有任何呼应。 曼娟于是掏出钥匙,却试了几遍也没有动静,“难道门锁坏了?”曼娟狐疑着自言自语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我来吧。”爱华说完,便使劲用脚一踢,那木质板门砰然打开了但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让大家吓得直接晕厥过去。 屋子里摆放着一把紫色油漆椅子,椅子上面摆放着一双布鞋,再往上看是一具女尸上吊而死的场景那悬挂半空的女尸穿着的就是京剧里苏三的道具服! “李教授死了?”小溪惊呼,“还是庙里那老住持?” “都不是,她是春梅,死去的是我的春梅!”爱华将绳索解下后,如山考妣地哭泣道,“她是春梅,是我的春梅,是我的未婚妻,她已经没有了呼吸,但身体却还是热的,我来晚了一步,就差一步,我真窝囊,我真不是男人!”说完,爱华便自责地在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扇巴掌。 海燕内心也非常凄凉,在李教授的六个研究生里,只有春梅和自己是本科开始的同班同学,五年多的姊妹情就是一笔长长的账本啊!但见事已至此,也只能好自为之了。于是海燕擦了擦眼泪,安慰爱华说,“事已至此,你还是节哀吧,春梅是个好女孩,她一定会上天堂见到上帝的。” “人都死了,还天堂个屁!”爱华声泪俱下道,“你们这些书呆子读书都读傻了,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啊?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从小就喜欢春梅,我家里有的是钱,就算春梅她小学毕业,我一样愿意娶她的!你们这些女硕士生都是傻子,傻子!” 说完,爱华便抱着春梅的尸体往屋外跑。 几个女孩跟着他跑的方向追过去,屋外的一幕让海燕吓得更厉害!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位蓬头垢脸的老nǎinǎi就站在外头,口里念叨着,“春儿啊,娘亲来晚了一步,你都没有喝过娘亲一口nǎi水啊!” 说完后,那老fù人拿起手头携带的一个木鱼敲打了几下,“魂兮归来啊,魂兮归来,我的好女儿,是娘亲对不住你啊,二十年后让你再死一次,你是娘亲身上的ròu啊。” 01.曼娟之死(上) 曼娟之死(上) 安葬完春梅帮她打理完所有的后事,海燕还带着同学们去心理医生那边咨询过,心理医生说,世界上哪来的鬼呢,是受惊吓过度了,这一切都来得太偶然了,京剧里穿苏三戏服的画面在她脑海浮现太多,所以她最后也不由自主地选择了穿上苏三的道具服死去。但爱华对这个结果无法接受,他坚持认为里面存在一场不为人知的yīn谋,他还说要去公安局报案,但公安的同志对此并不热心,还讽刺他是个傻蛋。 李教授也从南京出差回来了,带来了一系列国内外关于古典文学的最新研究成果。对于春梅的死去,李教授也感到痛心疾首,但又无能为力。 李教授还为大家分发了一些会议上带回的讲义。曼娟一拿到手便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叫道:“怎么有种很浓的腥味啊?” 接着小溪也反映有次现象,海燕也好奇地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果然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但她作为班长和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不敢大叫出声来。 “哦,同学们,是这样的,”李教授扶了扶眼镜片说,“这几天呢,老师我陪同全国各地的一些教授外出钓鱼应酬去了,那鱼儿都是活蹦乱跳的,所以偶尔跳到讲义上来也是在所难免的。虽然讲义有点难闻,但内容还是很新颖的嘛,都是各位一流学者最新的jiāo流成果。如果嫌弃它有腥味,大家可以去复印一份再读嘛。” 回到宿舍后,小溪边啃馒头便在网上看新闻。这时候,曼娟搬着自己所有的生活用品过来说,“春梅死后,我再也不敢住里面了,我必须要搬过来和你们住一个宿舍。” “好啊,好啊,”海燕非常热心道,“我这床宽敞,恰好冬天快到了,我们可以互相暖脚嘛。” 见小溪在上网,曼娟便建议她看一下自己上传的那段关于李教授讲京剧的视频,然后飞快地拖到44分44秒的位置。 “啊绿光”小溪惊吓得将馒头吐到地上,“我看见李教授眼中发出的绿光果然是真的。” 出于好奇,海燕也打开自己电脑用鼠标拖到同样位置,却怎么也没有发现那道所谓的绿光,“我说两位妹妹啊,你们就别自己吓自己了好不好,春梅去世后,女生公寓这边已经是谣言四起了,还嫌不乱啊?” “对,对,对,是幻觉,”小溪自己安慰自己道,“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说,人在内心恐惧的时候是会看到幻觉的。” “这几天是谣言蛮多的,”曼娟说,“一会又说什么春梅的尸体根本没有运出去啊,学校的ròu包子饺子里面的ròu都是春梅的尸体做的啊,一会又说什么春梅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二,所以凌晨两点二是二十二分起来上厕所会遇见春梅朝自己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啊,一会还说什么春梅经常在二号楼晚自习,所以那栋自习楼也闹鬼啊,什么乌七八糟的都有。” “所以嘛,我们作为春梅生前的好姐妹,就不要再添乱了,对不对啊?”海燕头头是道地分析说。 曼娟和小溪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答应。 晚上入睡时,小溪看见曼娟脱下外衣后说,“哈哈,曼娟,想不到你人那么瘦,你那肚子却真大啊,好像一个孕fù呢。” 曼娟鼻息翕动了一下回答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从小就肚子不成比例地奇大。” “要是个男的有你这么大肚皮,估计就是社会上所谓的官肚了吧?”小溪继续调侃着说。 “还是先睡觉吧,”海燕说,“明天上午又是满课啊。” “不行,我还是要再看一眼今天李教授发下来的讲义,”小溪很不放心地说,“我在电视节目里听说,睡前的记忆是最好的。” 话刚说完,宿舍楼便停电了,小溪于是打开手电筒去找讲义。 “奇怪,我怎么感觉这讲义复印之后还是有股好浓的腥味呢?”小溪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那原稿腥味太重了吧,”曼娟打着呵欠回答,“那腥味先是污染了复印件,然后再传染给了复印稿吧。” “哦,貌似可以这样解释,”小溪说,“那你们先睡吧,我稍微温习一会。” “别太晚了。”海燕说完后,也蒙头大睡了起来。 海燕感觉自己才睡不一会,便被一阵闹钟的响声,只见曼娟从睡梦中爬起惊慌失措地喊道:“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二了,我刚才梦见春梅在yīn间叫我的名字,真是太邪门了,恰好此刻又是两点二十二,难道外面那些女生的传言是真的?” “神经病,是你自己将闹钟调到两点二十二的好不好?”这是小溪的声音。 顺着小溪说话的方向看去,海燕发现她居然还在借着手电筒的灯火翻看讲义,她那刷白刷白的脸色在深夜里看来无比骇人。 “小溪,你怎么穿着春梅生前留下的睡衣啊?”曼娟擦了擦惺忪的睡眼看了小溪一眼,问道。 “什么啊,这件睡衣明明是我姥姥亲手为我裁制的,”小溪说,“我姥姥是我们这一带最好的裁缝,她临死前缝制的最后一件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件,姥姥还说,小溪啊,姥姥老了,眼睛不好使了,手上被扎了好针,血迹都染衣服上了,不过幸亏本身就是红色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曼娟掏出手机朝小溪的方向照了照问道,“你确定你身上穿着的是红色睡衣吗?我怎么看到的是绿色呢?春梅的那件就是绿色的,还有一顶绿色的帽子,我还好奇地问她睡衣怎么会有帽子,她就是不正面回答我。” “曼娟,我怀疑你有色盲,”小溪讥笑道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红色的啊。” 海燕闭口笑笑,因为她最清楚,小溪和她外婆才是真正的色盲,她那睡衣分明就是绿色的,那上面的血迹别人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她自己蒙在鼓里罢了。 “我不是色盲,你才是。”曼娟自我辩护道。 “你才是,你才是。”小溪也毫不示弱。 这时候,管理员刘阿姨在窗外敲了几下说,“你们小声点,别影响人家休息。”于是三个女生停止了讲话,小溪也钻进了被子里。 “对了,上次叫你们去换把锁,你们都换过了吧?”刘阿姨又问道。 “换过了,”海燕回答说,“谢谢阿姨关心。” 刘阿姨走后,曼娟悄悄问海燕,“刘阿姨真的是李教授的老婆?李教授人虽然那么帅气,还是个教授,你再看看那刘阿姨,没文化,人还长得那么丑,就凭她脸上那块被烫伤的疤痕,也不配嫁给一个大学教授啊!” “是啊,”小溪也说,“刘阿姨脸上那疤痕太吓人了,就像是一块肥ròu被烙铁烙过留下的痕迹一样,你们猜猜看,李教授跟她接吻的时候会不会吻到那块疤痕啊?” “我们别这样八卦,”海燕说,“才三点不到,还可以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 “而且那刘阿姨精神特别好,”曼娟惊讶道,“白天不见她睡,晚上却还保持相当好的精力,哪个宿舍有点什么小动静她都会知道,而且一分钟之内绝对会来到你宿舍门口给以警告。” “是啊,跟打了鸡血似的。”小溪也赞同。 “睡吧,睡吧,”海燕再次发话,“我真的很困了。” 于是小溪倒下来侧身睡觉,曼娟突然如发现新大陆般叫道:“小溪,我发现你睡觉时候跟春梅的风格好像啊!你们都是喜欢往右倒,还将手伸出被子外面。” “别老提春梅了好不好,”小溪抗议道,“不知道人家胆小嘛。” “好了,不说了,”曼娟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将闹钟定在两点二十二了,或许是太想春梅了吧,别看我以前成天跟她吵架,其实我们内心深处感情是很深的。” “嗯,我知道,”海燕说,“曼娟,有什么话我们等天亮了再说好吗?” “哎,一提到春梅啊,说实话,我现在还怪想念她的,”曼娟喃喃自语道,“她好像预感到自己要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似的,她以前每次看完鬼片或者听完收音机里的鬼故事后,都会对我说,曼娟啊,以后如果我自杀死了,你要记得在每年我的坟前献花啊,我只喜欢白色的花哦。” “别讲了,别讲了,”小溪几乎哭丧了起来,“求求你,别讲了,我怕,好怕。” “是啊,睡觉吧,曼娟。”海燕又说。 “哎,我也想不讲了啊,”曼娟说,“可是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出她的影子啊。春梅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啊,她对生活非常讲究,每天要和七八杯咖啡,她还对我说,曼娟啊,以后如果我比你先死去,你喝咖啡的时候要记得想我啊,对了,小溪,你热水瓶里面还有开水吧,我这里正好还有三包雀巢咖啡,我们三个泡着喝了吧春梅生前最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咖啡了。” “我求求你,别开口闭口都春梅春梅的好不好,”小溪躲在被窝里发话道,“我真的很胆小的,如果你真中邪了,也请你放我一马吧。” 但曼娟还是起身去找咖啡和热水瓶了,“嗯,不错,够泡三杯咖啡,要不你们也起来吧,咱姐妹仨以咖啡代酒一干为净?” 干你个头!小溪在心里暗骂,她忽然又想起要将曼娟手机里面的闹钟关掉,不然以后岂不是每天这个时候都要被吵醒? 但刚摁下手机按钮,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春梅的声音:“曼娟,你想我了吗?如果想我的话,请记得泡上一杯雀巢咖啡哦。” 这声音将小溪和海燕吓得半死真是活见鬼了,那声音太写实太逼真了,简直就是春梅在身边发出的原音再现! 曼娟边喝着咖啡,边解释说,“在春梅还活着的时候,我录了她生前的几段声音,好让我每当想她的时候就拿来听听。其实我早知道春梅活不了多久的,她每天沉浸在鬼片的意境里,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吓死。” “曼娟,我,我不小心将那几段录音全部删除了?”小溪充满歉意地看着曼娟说,“不好意思啊,真的抱歉。” “抱歉?抱歉有什么用?”曼娟脸有愠色地说,“我就这么几段录音,还要准备听一辈子的,你居然给我删除了?小溪,我要掐死你!活活掐死你!” 说完,曼娟便伸出她那足足三四尺的爪子向小溪走过来,小溪知道自己错了,于是一动不动地将脖子露出等待着曼娟的下手。 “慢!” 正当曼娟准备如老鹰抓小鸡般扑向小溪时,海燕叫停下了她,“你看,你手机里不还有一段你和春梅的视频录像吗?” 曼娟于是停下了步伐,一把夺过手机,“是啊,我怎么忘记了啊?”对着画面欣赏了一会后,曼娟又说,“手机上面看着非常模糊,要不,海燕,我借你的笔记本电脑放出来吧,你电脑里电量还充足吧?” “好吧,你看吧,”海燕突然非常理解她的思念之情,“不过声音别太大了,否则惊动了刘阿姨就不太好了。” “好的。”曼娟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海燕还是没法好好休息,曼娟将那几段短短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还便看便哭鼻子,刘阿姨果然又过来瞧窗户道,“孩子们,怎么还不睡啊,不睡怎么又精力上课呢?快睡吧,不早了哦。” “是,阿姨。”曼娟这才缓过神来,很不情愿地关上了机。 在她关机的瞬间,海燕发现她居然已经将自己的电脑壁纸换成了春梅生前的照片! 02.曼娟之死(中) 曼娟之死(中) 这一天的课海燕又是听得糊里糊涂,脑子里一片模糊。确实,连续几天的折腾已经让人疲惫不堪了,好想倒下来好好休息一场。 中午下课后,海燕本想去食堂吃饭,无意中却在经过李教授办公室时,发现刘阿姨和李教授在说悄悄话,“老李啊,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别每天神秘兮兮的,”老教师呵斥道,“一个fù道人家,别每天关心那些八卦小道,这是君子所不齿的。” “可是这个消息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你要相信我,”刘阿姨说,“你班上那个曼娟怀孕了,而且还可能有七八个月了!” “怎么可能?”李教授脸上大变道,“我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 “我今天凌晨看见她在卫生间里呕吐不止,吐完又偷偷吃了许多酸梅啊李子啊芒果啊之类的东西,然后她又悄悄掀开了自己的衣服,据我目测,她真的已经怀孕很久了,而且,上学期我还见过她和一位校外男生来往非常密切,那男生后来就不理她了。” “完全一派胡言,”李教授显得非常不高兴,“你快给我出去,以后别乱传这种主观臆想的东西,丢我的脸!” 刘阿姨怏怏地离开了李教授办公室,嘴里唠叨道,“我是女人当然比你懂得多,我才是真正怀孕过的人。” 海燕听到后也十分吃惊。肚子大似乎不能证明曼娟就怀孕了吧,据自己观察,曼娟肚子确实是偏大的,至于吃酸xìng食物,好像她一贯就有着爱好,呕吐嘛也好理解,清晨曼娟一个人喝光了三大杯咖啡,有点过敏也属正常现象。海燕脑海唯一的疑问便是,刘阿姨真的成天到晚都不睡吗?那她如果生活在革命年代,倒是一个做特务的好苗子。 本来海燕想去食堂吃饭的,但一摸口袋,没带饭卡,想着想着刘阿姨的事情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宿舍。 一打开门,海燕便看见小溪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发白,脖子伸得直挺直挺的一动也不动。海燕双手在她面前晃动了好几周,她却跟没看见似的还在发呆。 “小溪,吃饭去了哦。”海燕又拿着饭卡在她面前摇晃了一圈,小溪这才缓过神来,手头直指着卫生间说,“死人,死人,我看见死人了......” “别瞎说,小溪,”海燕又摇了摇饭卡,“你这小妮子该不会是饿昏了产生幻觉了吧?” 小溪指着卫生间说,“不相信?那你自己去看看......” 海燕当然不相信,这屋里就三个人,上午课堂上曼娟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死人就死人了呢? 但当海燕走到卫生间时,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怔得腿如棉花了! 卫生间的马桶里有一个婴儿脑袋!那婴儿的脑袋比一个成年人拇指大不了多少,大概比刚出生的小孩的脑袋还要小,应该是一个不足月的婴儿的脑袋!但上面的五官还是比较明显,头顶依稀的头发也可以辨别出来! 这回轮到海燕目瞪口呆了。 “我敢断言这是个女婴的头,”小溪说,“现在中国重男轻女的现象还是普遍存在的,谁家舍得掐死自己家的男孩呢?” 海燕知道小溪的推测并非无稽之谈,而且更严格来说是经验之谈。小溪自己家就有六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她的父母无比渴望拥有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所以不断地生啊生啊,直到家里所有的财产都被计划生育办的人搬走了,做到了真正的家徒四壁。 “我敢断言那女婴是曼娟在清晨时分生下来的,”小溪说,“今天恰好在腾讯新闻里看到重庆一所大学里,就有一位大一女生在宿舍卫生间里生了个孩子,那女生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居然还参加了军训!太可怕了,这种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我们宿舍!” “我觉得不太可能,”海燕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曼娟真要是流产了,那她今天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海燕,你要相信我说的话,”小溪说,“刚才也下课后,李教授和刘阿姨在办公室里说悄悄话,我贴在门外偷听了许久,刘阿姨也相信曼娟怀孕了,你想想啊,刘阿姨比我们懂多了吧,人家是生过孩子的人。” “什么,你也在门外偷听?”海燕看了小溪一眼,“我当时也在门外啊,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什么,你也在门外?”小溪吓得后撤了几步,“海燕,你该不也会是个女鬼吧,要不你会遁身术?” “或许是我们当时都聚精会神地在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吧?”海燕说。 正在两人jiāo谈的时候,曼娟从外面走了过来,“刘阿姨那老婊子胡说些什么啊?要不是看在她是我们师母的份上,就凭这句话我也要撕烂她那张臭嘴!” 语罢,曼娟解开衣服露出肚皮,“我都说过,我一直肚子就大,我爸爸和我妈妈也是全身都瘦,就肚子很大。” 海燕和小溪一看,曼娟那肚子还是和昨天一样大,于是心里稍感松懈,但还是有个疑团萦绕不去,“那,那,卫生间里的那个女婴头颅是怎么回事呢?”小溪问道。 “你怎么断定那头是个女婴的?”曼娟杏眼扫了小溪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眼,“那压根就不是个人的头,那是春梅生前留下一个恶作剧道具,那是橡皮做成的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哪有那么小的婴儿头,而且就算有,那她那身子到哪去了呢?” 海燕见她分析得也有道理,于是松了口气说要一起去吃饭。 “但是你也不该将那玩意儿放进卫生间吧?”小溪依旧pào轰道,“明知道这几天春梅刚死,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我见现在也不是愚人节万圣节什么的,所以那玩意儿也没啥作用,当然就扔了罗,难道你还要我扔到窗外去吓更多人啊?” “可是,你还是可以冲下马桶啊?”小溪穷追不舍道。 “本姑娘不就是忘了嘛,才多大点的芝麻事啊。”曼娟不以为意道。 “你......” “算了吧,各退一步吧,”海燕再次充当和事老,“都是自己的姐妹,何必伤了和气呢?走走走,吃饭去啦!” 随后几日大家都相安无事,校园里尤其是女生宿舍楼关于春梅在yīn魂校园游dàng的蜚语 渐渐有了平息的势头,除了曼娟每天嘴里念着春梅的名字以及不断在电脑里重复观看着那些视频,还将这几段上传到了校园BBS上面。 这一日天公作美,连续几个yīn雨天后难得放晴一次。 曼娟说自己非常思念春梅,几天是春梅去世的第七天也就是“头七“,根据中国老百姓的一贯传统,是要去曼娟坟墓前烧几柱香献个花圈之类的。小溪说自己害怕不敢去,海燕说还是去吧,毕竟同学一场多不容易啊。其他两个同班女生也说要去一趟,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吃完午饭,五个人便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墓地,海燕作为班长被安排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好几次都在后视镜里瞥见小溪在后座补妆时那两个眼珠翻滚的情景,还有她那第六根手指和那十一根指头上长长的指甲!海燕于是不断催促司机师傅快点,司机师傅是为幽默的大叔,还半开玩笑地说,“姑娘啊,去别的地方你倒是可以催我,但唯有去阎王殿是不能催的啊!“ “大叔,你胡说什么啊?”曼娟呵斥道,“去个坟场不等于阎王殿吧?” “嘿嘿,”师傅笑道,“坟场不就是阎王爷驻人间办事处嘛?” 抵达坟场后,大家很快找到了春梅的墓碑,因为上面有个明显的标志:一个师母刘阿姨编织的巨大的红色中国结。 大家说完一通表达哀思和祝福的话语后,海燕建议大家埋头为春梅默哀一分钟。忽然墓碑后一个苍老的女声撕心裂肺地啜泣了起来,海燕转过去一看,居然还是那天街上遇见的那位疯婆婆!只见那疯婆婆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眼睛哭得红肿,口里还低声说道,“女儿啊,娘亲真是对不住你啊,你都没有喝过娘亲一口nǎi,我们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重逢了,上天怎么这么捉弄人呢,你怎么又怎样无辜死去了呢?春儿啊,春儿啊,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娘亲我也不想活了啊!” 说完,那疯婆婆便打算一头撞向墓碑,几个女生立刻制止了她。 海燕很是好奇地问道,“老nǎinǎi,我看你都六十多岁了,你女儿二十年前就死去了,她死的时候也有二十多岁了,我这位同学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呢?年龄上就明显不对啊!” “是啊,”曼娟也说,“这不是现代版的刻舟求剑嘛。” “呵呵,”小溪也说,“这位nǎinǎi气质上跟祥林嫂有几分相似哦。” “我有我女儿的相片,”疯婆婆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洗衣粉袋子,里面再折叠开一个保鲜膜,保鲜膜里再打开一个小木盒,“你们看,我女儿,墓地里面那个春儿就是我女儿啊!” 海燕看完后被眼前那相片惊呆了!虽然那是张黑白照,但里面那女孩的轮廓外面和气质和春梅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她眉头紧锁的神情也是毫发不差!那画里的人物简直就是栩栩如生,呼之yù出! “我年轻时候也说个美女呢,”疯婆婆又说,“我女儿长得就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小溪惊异得吐出长长的舌头海燕看见小溪那舌头是赤红赤红的,像是连续几个月上火的重病病人一般的那种很不健康的赤红! 这时候墓地的保安走了过来,将疯婆婆强行拉走了,还说道,“这疯婆子怎么无孔不入每天都过来啊,我们已经盯梢得很紧了呀!” 疯婆婆被架走了,但还是不住地后头对海燕她们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春儿她娘啊,我有相片为证啊!” “想不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一位女生不禁感喟道。 “是啊,”有一位女生说,“上次火车上还有一位帅哥硬要说我长得像他女朋友呢!” “呵呵,那倒是骗人的,无聊的小男孩都喜欢用这招片纯情小妹妹。” “可是,他也有相片为证的啊。” “......” 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了,虽然是天晴,但秋末初冬的日子里日夜温差还是很大,一阵晚风袭来,大家还是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海燕提议说,“这边yīn森森的,不是久留之地。” 正在大家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个黑色身影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海燕的心扑扑跳了好几下,定睛一看,原来是春梅生前的男朋友爱华。 想不到几天不见,爱华人足足瘦了三天,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啊! “爱华,你怎么也在啊?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天天晚上都住这里,”爱华说,“我要陪春梅过完七七四十九天。” 大家都心想,真是个好男孩,要是自己遇见这么重感情的好男人该是如何一种知足和福气啊! “你们几个都可以留下,”爱华说,“但是陈曼娟,你给我留下!” “为什么偏要我留下?”曼娟疑惑道。 “因为我感觉春梅的死因没那么简单,后面一定隐藏着一场不为人知的血腥yīn谋!这几日我白天都在你们学校秘密调查,晚上过来墓地陪伴春梅。”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曼娟问道。 “通过我这几日的分析和推理,我认为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爱华怒目瞪得曼娟人都矮了一大截。 “爱华,你关心春梅我们可以理解,”海燕说,“但是,你怀疑曼娟是要拿出证据的!” “我有证据,”爱华说,“陈曼娟,如果依照我前几年在道上混时的做事风格,你是会亲手宰了你再做成泡菜埋在土里的,但是今天我想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你他妈敢跟我到派出所一趟吗?” “不怕,曼娟,”海燕对曼娟的人品有信心,“我们陪你一起去派出所对质!” “不行,只能曼娟一个人跟我去!”爱华坚定道。 “这样不公平,”曼娟反而镇定了下来,“其余人可以先行回去,但海燕必须陪我一起过去派出所。” “成jiāo!”爱华说,“陈曼娟,你这个yīn险的卑鄙女人,你就等着我来为你揭开庐山真面目吧!” 03.曼娟之死(下) 曼娟之死(下) 到了附近派出所,值班民警是为干练的中年人,看起来就是那种明察秋毫的干练之辈。 “小伙子,想当福尔摩斯吗?”民警笑了笑说,“法律是要讲证据的,你不妨说说你的推理或者最好是证据。” “因为陈曼娟她有杀人动机!”爱华说,“春梅去世前一天就和她吵架过,因为春梅嘲笑她和前男友分手的事情,她还因此搬出宿舍外出到宾馆住了一晚。” “但她们第二天不是又和好如初了吗?”海燕作证道。 “那只是假象,绝对的假象!”爱华一口咬定说,“陈曼娟一直就是个会演戏的演员,在春梅去世后几天里都在伪装自己非常思念春梅的样子,以掩盖自己的杀人动机。” “胡扯,”曼娟说,“我发誓我思念春梅是发自内心的,我们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多,感情是比较深厚的。” “我可以证明,”海燕说,“女生之间虽然偶尔会有个小摩擦小误会,但并不影响我们内心深处的诚挚感情。” “就算她有杀人动机,那她有作案时间吗?”民警将头扭向爱华,“陈曼娟那天不是和这几位女生一起在死者出事后才进入宿舍的吗?” “她是没有作案时间,但是她知道春梅这几天心理状态不稳定,故意将那套京剧苏三的道具服放在床头最明显的位置,以此刺激春梅去自杀,这叫做心理暗示。” 海燕苦笑了一下,“这也太牵强了吧,我也有一套苏三的戏服,我也有随手将衣服甩在床头的习惯,按你这么个说法,那如果哪天小溪死了,岂不是我也成凶手了?” “是啊,”民警点头说,“这个不代表什么。” “我还有证据,”爱华接着说,“春梅死去时候用的那根黑色丝袜就是陈曼娟的,那张板凳也是嫌疑人的,而且据我今天在墓地的观察,其他几个女生在默哀时候都哭了,就陈曼娟没有哭,既然她平时表现得那么思念春梅,为什么到了墓场反而不哭了呢?” “我内心非常难过,一定要哭出来才能够表达我的哀思吗?”曼娟反驳道。 “年轻人,你这个土包公太菜鸟了啊,”民警笑着摸了下爱华的头,“我不反对受害者家属参与事件调查,但是一定要有根有据,否则反而会为我们添乱的。” “走,曼娟,没事了,”海燕拉着曼娟的手她的手已经冷如一块冰棒了,“爱华,你以后别瞎猜疑好吗,春梅地下有知,也不会允许你这样瞎猜的,对吗?” 爱华很是不服气地瞪着曼娟,“姓陈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找到新的证据!” 走出派出所已经很晚了,两人搭上了最后一趟末班车,曼娟的神情还是没法安定下来。公jiāo车开动后,曼娟突然拉了下海燕的手说,“海燕姐,我怎么没有看见公jiāo车上的司机车子就自动开动了起来呢?” 经她这么一说,海燕也惊魂失措地抬眼向前望了一眼,“你眼花了,曼娟,司机师傅明明就坐在前面啊,只是他的外衣搭在了驾驶座座位的靠背上,你这个角度没有看到而已。” “但是,但是,”曼娟还是很害怕,“为什么没有售票员呢?” “你受惊吓了,曼娟,”海燕说,“我们这趟是无人售票车啊,是自动投币的。” “那我怎么,怎么不记得自己投币过,司机就让我上车了呢?”曼娟眼睛直直地望着海燕。 “因为我帮你投币过啊,”海燕说,“别乱想太多了,放心吧,回家好好睡一觉,反正明天上午没课。” 由于是末班车了,所以那司机师傅也懒得打开自动报站的喇叭,等海燕朝窗外看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坐过了好几站,于是急忙拉着曼娟下车。 “哎,都怪我没留意,”海燕自责道,“都十一点了,连辆的士也没有路过的,那我们只好走路回去了。” “那就走吧,”曼娟说,“又不是没有走过夜路。” 牵着曼娟的手走在大道,这一带相对而言是比较偏僻的郊区,更糟的是,居然今天路灯全坏了,用一句很老土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啊! 海燕只感觉到曼娟的手心紧紧地扣紧自己,还说,“海燕姐,我突然记起一句古话,走多了夜路迟早要遇鬼,我走了好多次夜路都没遇到鬼,是不是今天遇鬼的概率比较大啊?” 海燕不做声,继续朝前赶路,心里只盼着早点回到宿舍,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是一片漆黑而且寥廓的夜街,民国时期是市政府所在地,后来由于市政府中心北移,这一片便开始荒芜了,所有建筑都基本还保持着民国原貌,不过这样也别有情趣,反倒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街道上所有的店铺都是民国时期的玻璃窗,但玻璃已经掉落得差不多了,阵阵寒风刮来只听到木窗户嘎嘎地空叫声,店铺上面还有采光的天井,门楣上还贴着一些小贩们迷信用的黄色符纸,符纸旁边还有香筐供人烧香拜佛,看得出来这一带的小贩们都比较迷信。街道上满地的法国梧桐凋落殆尽,这一带屋内人似乎很少有使用电器的习惯,除了不时传来老式留声机发出的老上海音乐声,如《夜上海》,《天涯歌女》,《毕业歌》,《四季歌》之类的,他们的衣服也全是挂在光秃秃的竹竿上,而且那些衣服全是民国时期的马褂旗袍! 这一带据说在民国时候是日据司令部,还在这条街上qiāng决过大批大批的革命者,一个久为流传的段子就是:有一位意志坚强的女新四军战士是个孕fù,日军见招降她已是绝无可能,于是就打算将她qiāng毙掉,但实行qiāng决的是个新兵,qiāng法非常菜,瞄了好几次却老瞄不准。最后只剩一发子弹的时候,那新兵想,这回我站近点贴着她身子开qiāng不就可以了吗?于是他便走到女新四军身边开qiāng,那女新四军也确实倒地不起了,新兵于是非常得意,正打算将她尸体运走时,那女新四军却露出一副男人的脸来扑向日本新兵,日本新兵丢下qiāng赶紧逃命,但那男人却cāo起他扔下的qiāng,随着“砰”的一声,日本新兵倒地身亡,原来里面还有一发子弹。许多人都口口相传说,那男人是女新四军肚子里的孩子二十年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从肚子里钻出来而且长得飞快了。 海燕几乎能够在曼娟的指尖就能够感受到她砰砰的剧烈心跳,以前海燕在网上看过这一带的地图,距离和学校所在地并不太远,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走了好久也没有绕出这条老式街道,反而无缘无故绕到了一个更加漆黑巷子里。 终于从巷子里拐了出来,海燕感到自己算是长舒了口气,但曼娟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却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加剧了,手心里全是涔涔的汗珠。 “海燕姐,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曼娟忽然神经兮兮道,“可是这种预感又没法用言语来表达......” “快到学校了,曼娟别怕。”海燕虽然这样对她说,但自己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自己所走的方向是朝学校而去,还是背道而驰。 街道边不时发出锄头铲子的砰砰砰的声响,还有一阵浓度很大的劣质土烟的味道,这个时代里很少有人会抽这种土烟了,应该是解放前的老爷爷的最爱才对。 “海燕姐,我怕!”海燕能够感受到曼娟心跳的加速度。 “不怕,或许是旧城改造在施工吧。”海燕一把将搂紧住了怀里。 “海燕姐你看,前面天桥上有人跳了下来!”曼娟突然尖叫道,然后用手直指着十米处的天桥上,果然一位披着长且白的头发的男子纵身就往十几米高的天桥下跳,一秒有余之后,那男子发出了“哎呦”一声后便像是断气没动弹了。 紧接着后面跟着一群拿着火把cāo着木棍铁棒锄头的人飞快地奔袭过来,口里喊着“看看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死就打死他,打死他。” 这一回海燕看得清清楚楚,那群人和从天桥下跳下的身亡男子都是穿着长袍马褂,还留着长长的辫子,头上居然戴着旧式毡帽!那落地的男人也是穿着老式中山装,头戴一顶破旧的鸭舌帽。 为首的一个男子说,“死了活该,就在工地上掩埋了,做他个天不知地不知。” “大哥,”为首男子身后一个独臂人说,“我们旁边还有两个小姑娘呢。” “是吗?”那为首男子将火把移进照在海燕和曼娟脸旁,“果然有两个,兄弟们,还瞎等着干什么,用手上的火把将她们烧死啊!” “,大哥。”其余几人应声答道。 他们回答说“”?海燕心头非常纳闷,这不是电视剧里小李子回答老佛爷时的口头禅吗?曼娟却已经完全失去自主力了。 “动手啊,兄弟们!我们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独臂人大呼一声,一群凶神恶煞装束奇怪的男人直扑过来,海燕都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啊,但咬了几下舌头,除了问道舌头被咬得流血的腥味外,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眼看着他们就朝自己越来越近了,连他们狰狞的面目和五官都越来越清晰了,甚至他们的花白眉毛,他们浓密的胡须...... 海燕心想自己死定了,而且她还认为被人谋害致死者是最惨烈的,还不如像冬梅一样用一根丝袜吊死自己。 曼娟则跟一根木桩似的一动不动,眼看着那独臂人锋利的刀子就要划在她光洁的脸上了,海燕下意识地拉了她一把,独臂人的刀子偏离了既定轨道。 独臂人丧心病狂地指着海燕骂道,“这个臭娘们是不是活腻了,也好,老子先行结果了她!” 说罢,那独臂人的刀子就要朝自己挥舞过来了,海燕知道这回绝对躲不过去了,于是索xìng闭上眼任凭他们宰割,她眼前顿然浮现起小学课本里刘胡兰英勇就义的画面来。 那刀子距离自己大概只有零点几毫米了,海燕的脸上都能够感觉到那刀子比夜里空气还冰凉的温度了,忽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自己和曼娟拉了过去。 那只大手的主人还高喊道,“姑娘,快上我的车!” 海燕睁眼一看,哪有什么车啊,分明就是一辆旧式人力车,像是电视剧里骆驼祥子拉的那辆。 “快上车!”那救自己的大叔高喊,然后他自己率先骑在车上了。海燕看了一眼那大叔也是衣着有几分古怪,但是没有独臂人一伙诡异,大叔穿的是中山装,口袋里还别着一只钢笔。 海燕心想,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带着曼娟上车吧,管他救自己的是什么人! 那大叔骑车技术非常好,速度也是飞快飞快,只听见车外的风嗖嗖地从耳边而过,那速度不次于一辆马力十足的摩托车。 也不知拐了多少道弯转了多少个小巷子,独臂人一伙渐渐被甩开了。 在一座两层老式建筑前,大叔停了下来,然后对海燕说,“到了,你们两个姑娘暂且在这里住一晚吧,没事的,我是好人。”说完,大叔脱下身上的雨衣刚才上车时为什么没有看见他穿着雨衣,而且今天明明没有下雨,大叔为什么也穿着雨衣?而且那雨衣上面的橡胶味道非常浓烈,样式也非常老土,上面还写着“李记”两个大字。 海燕怀着一肚子的疑问,但却无法找到开口打破沉默的话题。 倒是大叔率先对自己发问了,“小姑娘啊,你们没有得罪那群人吧?” “没,没,我们是偶尔路过。”海燕嚅嗫道。 “也是,”那大叔道,“看你们两个白白嫩嫩的,是在附近女校读书吧?” “女校?”海燕一时不知所云,自己学校不是还有男生吗?但不久脑海里仿佛又记起李教授又一次是对自己说过,在解放前,学校的前身是叫某某女校。 “那群人也真是太不可理喻了,”大叔自言自语道,“他们都是一群前清遗臣,每天晚上去盗墓,心里老想着筹措费用来光复大清皇室,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是吧,你们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如今都什么时代了啊大清都已经灭亡三十多年,我们现在都已经民国三十六年了日本鬼子都被我们赶跑了。” 什么?他的日历里现在才民国三十七年也就是公元1946年吗?海燕吓得脚下跟筛糠似的,牵着曼娟的那只手也在不停地颤抖。 “那群人实在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大叔说,“他们看着不顺眼或阻碍他们光复大清的人就杀掉,我说现在都大家进入民国了,革命好不容易才把皇帝赶跑,还有多少人会赞同再搞个皇帝呢?反对你们的就杀掉,你们杀得完吗?” 海燕吓得不敢看他的脸,也不敢看周围的任何一个角落,曼娟估计早在大街上时就被吓得半死了,索xìng就不支一声。 “我知道两位姑娘受惊了,”那大叔说,“那就请允许我为你们表演一段京剧《苏三起解》吧?你们稍等会,我这就去化妆!” “啊鬼”曼娟大叫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那大叔的雨衣上“李记”两个大字,又补充道:“海燕姐,快跑,他就是李教授,李教授” 04.曼娟之死(续) 曼娟之死(续) 经过这回折腾和惊吓,曼娟算是彻底疯了。每天也不去上课,成天拿着收音机说要听《红色棺材》。海燕想起春梅生前的最爱也是听《红色棺材》了,那收音机里主持人的声音超乎人类极限地苍凉悲怆,像是个经历了人间几百年岁月的老人,而且他自己还非常入戏,经常随着主人公的情感和故事情节而放声大哭,据说这个节目在全国有三百万听众,这个故事的续集也是讲了一部又一部,似乎永远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后来索xìng整个频道都让给了他讲鬼故事,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打开广播,传出的也是他那yīn气逼人的苍老声音。 “这位主持人讲得多好啊,”曼娟心悦诚服道,“我多希望见到他一面啊!” 如果仅有这些疯疯癫癫重三到四的话语,海燕倒是可以勉强结束,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曼娟每到夜里都不睡觉,边打开收音机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梳了一遍,一遍,又一遍,而且越梳越显凌乱。 每次小溪和海燕叫她去上课,她都会将自己缩成一团,或是躲在床底,瑟瑟地说,“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李教授是鬼,是鬼。” 作为班上的班长,海燕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曼娟的情况告诉她的父母,如果说吧,毕竟事情才发生几天,还没法真正定xìng,反而叫人家家长担心受怕;不说吧,好像任由她这样发展下去也不对,万一病情加剧了怎么办? 小溪提出带曼娟去学校心理咨询室看一下,隔壁宿舍跑过一位女生说,“还学校心理咨询室呢,咨询室那yīn老师自己都看鬼片把自己吓傻了,学校就将她辞退了。” “不是还有个白老师吗?”海燕说。 “更别提那个白老师了,”那隔壁女生说,“白老师看到yīn老师疯了后,自己神经也受到刺激,没多久也跟着疯了,所以现在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实际上处于瘫痪状态。而且啊,由于有这个良好的先例存在,我估计以后的心理老师都不敢过来上岗了哦。” “那怎么办呢?”海燕急得团团转,“总不能这样眼睁睁地消耗下去吧?” 这时,窗外突然站起一个半蹲状的人影竟然是爱华! 爱华一拐一瘸地颠簸着走了进来,然后二话不说地怒吼道:“根本不用去什么心理资讯室陈曼娟完全是在装疯卖傻,她实际上正常得很!” “爱华,别胡说,“小溪为他递过去一杯白开水,“曼娟这几天的样子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装得这么逼真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奥斯卡影后岂不非她莫属了?” 爱华并没有用手去接小溪的杯子,“她何止是影后,简直就是电影界的皇太后!春梅就是她杀死的,她这一切的伪装都是假痴不癫之计她一点也没有疯!” “爱华,你别太冲动,”海燕说,“上次在派出所不是已经说明得很清楚了吗?” “错!上次是我没有找到足够证据,这回我又有了新的线索,你们必须带着她重新陪我到派出所一趟!” 见到爱华后,曼娟无端兴高采烈地拍手叫好起来,“好啊好啊,我最想去派出所了,派出所的叔叔比李教授好多了,李教授是鬼哦,大家一定要记得啊,别被他伪装的表像蒙住了眼睛!” “你他妈才用伪装的表象蒙住别人的眼睛!今天到了派出所你就休想出来了!”爱华放出狠话说。 “走就走,谁怕谁。”说完,曼娟披上棉袄海燕仔细一看,她那棉袄显然是穿反了,而且是内外正反全反了。 到了派出所,这回接待他们的是一会光头老民警,那民警看起来有七八十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退休,他的头上长满了寿斑,斑上还长出几根长长的毛。 “小伙子,你为什么认定这位女生是杀人凶手呢?”那老民警问道。 “因为春梅临死前喝过一杯咖啡。”爱华回答说。 “这有什么不对吗,”海燕说,“她一向喜欢喝咖啡啊。” “别为她辩护,”爱华粗暴地说,“我最近破译了春梅的QQ密码,打开了她的秘密日志,发现她每次都喜欢叫陈曼娟帮她去附近超市带回来,而且她和陈曼娟都喜欢每次喝一杯半。” “人家每次喝几杯,你管得着吗?”那老民警反诘道。 “陈曼娟喜欢头天晚上喝咖啡,春梅喜欢下午喝。”爱华又补充说。 “爱华,你说话好像没有逻辑啊。”海燕说完后,打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呵欠,或许是感冒的前兆了。 正在海燕为自己的窘态而脸红的时候,爱华又说了,“我根据春梅的日志推算,她出事那天所喝的那半包恰好是陈曼娟头天晚上拆开所剩下的那半包,也就是说,陈曼娟完全有可能在咖啡里。” “曼娟,那天和春梅吵完架后,你不是抱着东西出去外面宾馆住了吗?” “她没有,因为那天外面宾馆恰好已经人满为患了,我在春梅的秘密日志里看到了这条重要信息。” 海燕推了下快要睡着的曼娟问道,“曼娟,有这回事吗?” 曼娟点点头,“有,有,这回事,那天我本来想在网吧过一晚,”然后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以四十五度斜角忘了爱华一眼,“但想想网吧太乱了,又冷,所以就回来了。” “回来后你就泡了一包咖啡哦,不对,是一包半!”老民警问道。 “是,这很奇怪吗?”曼娟桀骜道。 “这有点反常,”老民警说,“我们一般人都认为咖啡是提神的,可是你怎么反而晚上喝呢?” “我喝咖啡又不是为了什么提神,”曼娟诡亵地望了望身边的小溪,只见小溪正用她那第六只手指从口袋里掏出饼干来吃,“我是用咖啡来解渴的,我从小就习惯了喝咖啡,所以喝完后照常睡觉。” 爱华眼珠飞速地在几秒钟的时间之内转动了几十圈,海燕发现他转眼珠的动作跟《暮色之城》里的吸血鬼爱德华一模一样! “我还发现春梅在日志里写过,你曾经在吵架时候骂过她说,迟早要杀了她对不对?你还说如果你将她杀死了,别人一定会认为她是看恐怖片太多自己吓死自己的,”爱华眼睛的光芒聚结成为一个倒三角形,然后将焦点全部对准曼娟“有这回事吧,陈曼娟?” 曼娟听完后显得非常紧张,“你,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那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海燕帮忙说话,“曼娟她有时候喜欢口无遮挡,她也骂过我怎么不去死啊之类的,了解她的人都不会怪她。” “我话还没说完呢,”爱华脖子上一根根的粗筋bào起,“你们还记得春梅死后是谁最积极地一再要求将尸体赶紧送火葬场处理掉吗?没错,是陈曼娟,是她心里有鬼,她一定在那半包咖啡里投放了dú品,那种dú品会导致春梅精神错乱行为不由自主,而即刻火化后便可以逃过法医的验证!”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哇,你是聪明的一休哥呢,不对,不对,应该是名侦探柯南,”曼娟神情恍惚,前言不搭后语,“那就叫警察来把我拷起来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终于认罪了吧?”爱华一副胜利在望的兴奋,“狐狸尾巴终究还是露出来了吧?我就说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法眼的。” “把我拷起来,拷起来,”曼娟声音越来越小了,“反正我的灵魂早就不知道漫游到哪去了,我早就想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曼娟,你胡说些什么?”海燕掐了一下她的人中穴,“你看看你,没罪也承认什么啊?” “她没罪?”爱华嗤之以鼻道,“都还没用刑呢就招了,这不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吗?海燕你不要帮她狡辩,这对春梅不公平,春梅才是你从本科阶段一直以来的老同学啊!”说完,爱华那眼睛又连续翻转了几十圈,就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在他翻转的过程中,能够看到他那眼球里黑色和白色部分泾渭分明地被一层薄膜隔开了! “我认罪,警察同志,我认罪!我是个有罪的人,我一出生就是个错误,天生就是有罪的人!”曼娟用手抱头,然后用双手将头发一顿乱抓,抓成一个人工bàozhà头。 “警察同志,你别信她的话,”海燕急忙说,“凭她今天的精神状态,这样的口供怎么可能当真呢?”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啊!”爱华哭诉道,“否则天理何在,我心爱的春梅还尸骨未寒啊!” “这案子没法断了!”那老民警“嗖”地一声站了起来,天哪,他身高居然高达两米以上,将原本高大的爱华陪衬得那么渺小,“我从医几十年,从来没遇到这么复杂的情形!” “什么?从医?”小溪听出了几分端倪,“你不是个警察吗?” “我退休前是个法医,专门解剖人的尸体和五脏六腑,”那老民警对了,现在只能叫他老头了卯了卯嘴唇说,“我儿子才是这个派出所的民警,前几天他因公殉职了,我非常想念他,所以就过来看看他工作过的地方。”说完,老头用手指了指墙壁上他儿子的头像:海燕仔细一看,就是第一次爱华带着曼娟来报案时接待的那位外形非常干练的民警! 老头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说,“我儿子去世后,我第二天头发就全部白了。” “你头上不是一根头发也没有吗?”小溪低声问道,严格来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老头接着说,“第三天我头发就全部谢顶了,我思念我的好儿子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人家最悲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说完,老头便失声痛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后,老头又说,“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是办案的法律程序我还是知道的,这位陈曼娟小姐作案动机比较牵强,但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xìng,所以今天你们先带她回去,但绝对不能让她逃跑了,随时等待我们这边的叫唤,好了,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哭一会。” “可是,她是杀人凶手啊,”爱华拉扯着老头的衣角,“不能放她走啊!” 但曼娟已经在海燕和小溪一干人等的护卫下安全地撤离了出去,爱华也显得无能为力,直拍着大推叹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曼娟的情绪还是非常低落,甚至完全不正常。除了晚上起来收听《红色棺材》外,还喜欢用剪刀将一张张A4白纸裁剪成小碎片,然后放在手心往空中抛洒,狞笑道,“结婚了,结婚了,生前没有结婚的男鬼女鬼快来领结婚证哦!” 小溪对海燕说,“我看还是打电话叫她父母过来一趟吧,她这样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们如何负得了责。”海燕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便借口说要开家长会,将曼娟的父亲“骗”了过来。 曼娟的家在遥远的东北,她父亲此前从来没有来过学校,所以刚下火车,海燕便去火车站接他,但她不敢告诉他曼娟现在疯疯傻傻的样子。 两个人来到学校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但因为是冬天,所以天色全黑了。刚推开宿舍门,只见房内只有小溪一人,海燕于是问,“曼娟呢,曼娟哪里去了啊?” “她出去外面吃饭了,”小溪说,“都这个时候了,学校食堂已经没饭吃了。” “天哪,我不是叫你好好滴看着她吗?”海燕责怪道,“你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呢?” 曼娟的父亲笑了笑说,“她这么大一个人了,就在附近转转有什么大不了啊,她又有文化,就算是人贩子也骗她不了吧?我看我还是在这里等会吧。” “不好了,不好了,”隔壁宿舍一个女生急匆匆喘着粗气过来说,“学校人工湖里发现一具女尸,我们辨认后认为就是曼娟!” 曼娟的父亲当时惊吓得立刻晕倒在地。 01.小溪之死(上) 小溪之死(上) 几人跑到人工湖边的时候,曼娟已经被下班回家的校职工打捞了起来,虽然看到她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没得救了,但海燕还是尝试着做了最后一次努力,给她做了个人工呼吸,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徒劳了。 “已经没救了,你们家属和朋友帮她处理后事吧。”那校职工从人工湖里爬起来后,一身全是湿漉漉地。 十几天之内班上连续死了两个同学,小溪和其他几个女生都怀疑班上已经被什么邪门事情缠绕住了。在处理完曼娟的事务后,女生们发现曼娟的爸爸那原本就不多的头发也开始脱落得厉害,乃至早上陪他吃饭的时候都看见他面碗里大把大把的头发! 在面馆里,曼娟的爸爸硬是要向海燕讲述着曼娟离奇的身世。 原来,陈曼娟的妈妈嫁到陈家的那一天,坐在婚车上便在半路上遇见另外一辆灵车,一路上那灵车上哭天丧地的凄惨大大冲淡了新婚的喜气,曼娟的妈妈认为这非常晦气,因而婚后对曼娟的爸爸也忽冷忽热,爱理不理。 曼娟出生后便是一副多愁多病身,五个月大的时候还被查出患有白血病。曼娟家庭条件并不差,但曼娟的妈妈认为这个孩子和她爸爸一样晦气,这个家庭到处都充满一股莫名的晦气,于是在带曼娟去县城医院治疗的路上便随手将曼娟扔进了草丛,回来后还骗曼娟的爸爸说,这孩子被诊断为不治之症,已经在医院死去了。但曼娟的爸爸不信,硬是在途中一路寻找,而且还真在草丛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曼娟。 曼娟的爸爸不相信白血病就真的没法治好,于是带着她到处去大小庙宇道观寻医,几个月后,奇迹居然出现了,再到医院复诊时,白血病居然不治而愈了!从此以后,曼娟的爸爸便开始对她妈妈有了很大的意见,并导致他们的婚姻最终走向破裂。 离婚后,曼娟的爸爸开始尝试经商,并取得了一点小成就,在城里买了一套大房子。而曼娟的妈妈却在一次车祸中身首分离去世了,曼娟的外婆从此对她爸很有成见,闹着说要赔她女儿来,并花钱请了一群职业哭丧人天天在曼娟爸爸城里的房子前哭个不停。再后来曼娟的外婆在一次和曼娟爸爸的冲突中用头撞在墙壁上也死了,那墙壁上从此血迹斑斑,一片殷红,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有一次小曼娟看着墙上的血渍自言自语说,爸爸,你看墙壁上那块红色的图案拼凑起来像不像妈妈的头像啊?曼娟的爸爸不经意间看了一下,确实有几分相似。 八岁的时候,曼娟有一次放学回家很晚,在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被一个不良少年强暴了。由于担心这事传出去太丢人,所以曼娟的爸爸也没有报案,偷偷带她去医院想做个处女膜手术,但那大夫说,曼娟的处女膜根本没有被破坏,她还是女儿身。 十六岁的时候,曼娟又被查出得了食道癌,所有的医院都跑遍了,但就是没有任何效果。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曼娟的爸爸又带她到处跑寺庙道观,终于,一个老道士说自己有个秘方,可以保住曼娟的命,但前提条件是曼娟的爸爸以后无论在任何场合,都必须穿着黑色上衣和黑色裤子,脚下却必须穿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曼娟的爸爸问道,在家里穿高跟鞋倒是没问题,但我是个生意人,公共场合穿成这样就不太雅观吧?道士却说,你可以在红色高跟鞋外面再穿一双皮鞋啊!曼娟的爸爸爱女心切,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说完这段后,曼娟的爸爸指了指自己的鞋子说,“所以,你看我的皮鞋,都是偏大好几码的。”海燕看了一眼,果真如此。 可惜和道士的这个口头约定我并没有完全遵守,因为道士对我说,必须在洗澡和睡觉时候也穿着这双红色高跟鞋,我嫌麻烦,所以就在这两个时候脱下了,道士于是对我说,由于你没有严格遵守我说的话,所以你女儿将活不过二十四岁。 “我记得曼娟今年好像就是二十四岁?”海燕大叫了一声。 “是的,那道士的话好灵验,严格说来,今天恰好是曼娟的二十四岁生日,”吃完面后,曼娟的爸爸异常沮丧地仰天大叹道,“都怪我啊,我不该嫌麻烦脱掉红色高跟鞋的,上天啊,这些年来我新辛辛苦苦挣这么多钱是为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女儿?如今她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完,曼娟的爸爸离席而去,将口袋的一大叠钞票往路上随便乱抛,引起路人的一阵骚动。随后曼娟的爸爸脱下了外面的皮鞋,海燕看得明明白白,他是穿着一双红色的女款高跟鞋,而且他走路的时候几乎脚后跟是不着地的! 曼娟的爸爸回家后,海燕联系几天都在做恶梦,比如会梦见曼娟对自己说,“海燕姐,今晚我会回来晚点,你要记得帮我打拼热水哦。”再比如她会在梦里神秘地朝自己一笑,然后说,“海燕姐,中国移动正在搞活动吧,我的号码也可以用积分兑换小礼品了,你别忘了帮我也换个小抱熊当枕头哦。” 每次梦见一回,海燕都会在害怕之余情不自禁地思念起自己这两个好姐妹,几乎很难想象,活脱脱的两个人真的就这么永远见不到了。 这一天管理员刘阿姨不知道何故,忘记了拉总闸熄灯,因而睁开眼后发现小溪还在上网。忽然小溪颤抖一声“啊呀” 海燕赶忙问怎么回事。 “曼娟的QQ号还在被人使用,而且头像还被换成了一具骷髅!”小溪叫道。 “还有这回事吗?”海燕太思念曼娟了,心想,要是曼娟没死多好啊,万一自己那次人工呼吸救活了她该多好啊。海燕记得自己从前看过一个报道,一个女孩在送往火葬场即将被火化时,猛然又爬了起来,原来她并不是真死了,而是暂时xìng昏迷过去。心里带着这么一丝侥幸心理,海燕也将头凑到了小溪的电脑屏幕前。 果然那根QQ线还在使用!海燕知道曼娟对自己的隐私一向非常重视的,绝对不会讲密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最她亲密的人! “快给她发条信息过去!”海燕对小溪说。 小溪于是发了条“你好,曼娟,如果你还活着就快回来宿舍睡觉吧,大家都很想念你的。” 但是对方却没有回复消息。小溪于是又按了下“视频请求”,对方还是没人接听。这是典型的活见鬼了,但是海燕和小溪并不是非常害怕,因为她们心里是那么地渴望曼娟还活着时尚的某个角落啊,哪怕她因为某种难言之隐以后再也不见面,只要她好好活着就行。 这时候房间里谁的电话响了,海燕发现并不是自己或者小溪的铃声,于是顺着那声音走了过来,原来是曼娟生前留下的手机! 二话不说,海燕赶紧按了下接听键,心里一遍遍祈祷着说,是曼娟,但愿是曼娟,如果真是曼娟的话,上帝啊,哪怕让我少活十年我也愿意! 电话接通了,令人失望的是,那头是个男声。 而且电话信号不是很好,对方那声音一颤一抖的,但海燕听见对方在以命令的口气说,“如果信号不好,就赶快到靠近窗口的位置去,那样的话就会清晰多了。” 海燕于是照着对方的要求走到了窗前,信号过来好了不止十倍。 “我知道春梅和陈曼娟的死因,她们都不是简单的自杀,而是他杀,而且杀人动机的背后绝对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天大的秘密!” 海燕听出来了,那是爱华的声音!这小子搞什么鬼,侦探手段不行的话就别成天装什么私人侦探!海燕不由得怒从中来。 “我冤枉陈曼娟了,她是无辜的,我请黑客高手破译了她的QQ密码和空间秘密日志的密码,她真的是无辜的,但她的死和我冤枉她之间并不存在任何关联,等我再调查几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我一定将这场yīn谋公之于众,那一定会登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我以人格来做当保!” “神经病!”放下电话后,海燕骂了爱华一句。 小溪在网上还发现,曼娟先前上传的那段关于李教授讲述京剧欣赏的视频不见了,但下面的网友评论还在:“44分44秒实在是太吓人了,那教授长着一双旷原的野狼才有的绿色眼睛!” 曼娟去世后,小溪接手了她那台银白色收音机,也在午夜时分收听《红色棺材》,直到管理员刘阿姨来口头警告后才关掉了外音,将耳塞chā进去继续听。 “《红色棺材》真的是一个个非常经典的好故事,而且衔接得非常紧凑,一点都不牵强附会,”小溪称颂道,“不过我认为,这个故事最成功的关键还在于,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和表达能力非常适合演绎这段离奇情缘,好像见见这个隐匿于电波背后的男人到底长着一张怎样的面孔啊!” 海燕回答说,“根据我的理论,长相好看的主持人都上电视台了,广播台的主持人一定都是奇丑无比的丑八怪!” “未必,”小溪说,“对了,海燕,你不妨也听听这个节目吧,真的讲述得非常好,很吸引人,据说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万人在收听了。” “我不听,”海燕说,“我宁愿被OUT掉。” “老古董,”小溪说,“春梅和曼娟的死和收听《红色棺材》没有任何必然联系好不好,否则全国岂不死了上千万人了?” 这天小溪在在听完广播后得到一个天大好消息:《红色棺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的主播梧桐将前几部的广播稿编成了纸质图书,明天便要来本市新华书店做推广签售了!这对小溪这个铁杆粉丝而言,是多大的一个好消息啊! 第二天小溪很早就了,还非要拉着海燕一起去见见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海燕说,“有什么好见的,万一真是个丑八怪,岂不大失所望?” 小溪说,“我都不怕失望,你既然没有期望,还失望个啥呢?”海燕想想也有道理,再加上小溪信誓旦旦保证说报销车费餐饮费,海燕终于答应了下来。 新华书店门口的签售会现场排着长长的队伍,尽管小溪和海燕已经搭乘的是清晨最早的一班车了,但还是只能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海燕怀疑许多人是昨天晚上就开始在排队的,看来梧桐和他的《红色棺材》还是有着许多忠实拥趸的。 观察了一会后,海燕发现《红色棺材》的发烧友们一个个都是相貌古异的角色。譬如有个老太太本来就戴着一副老花镜了,还在眼睛外面又戴了一副墨镜耍酷;有一位初中小女孩将一张张花花绿绿的便签贴在自己的脸上和鼻子上,便签上面全部写满了字,仔细一看却不是汉字或英文,而像是一些七月半鬼节时候烧给死去的亲人的文字;另有一个个子矮得只到海燕腰带处的男xìng,却长着一副成年人的面孔,海燕看了一会后才发现原来不是个小朋友,而是个侏儒;还有一个头发一半是红色一半是绿色的家庭主fù,那头发像是天生的而非染色过。 签售会原计划是上午八点,但直到十点过后,还不见梧桐主播的人影。海燕心想,打牌嘛,都喜欢这样。但人群里却开始议论纷纷了,有人说梧桐肯定是建讲了太多鬼故事,在来本市的途中飞机出事身亡了,对于这些不负责任的言论,小溪甚是愤慨,握着拳头要找人家拼命,梧桐主播可是自己的偶像啊!尽管海燕拉了小溪几回,但小溪还是与一个一口咬定梧桐已经身亡的驼背老头发生了肢体冲突。 没多久人群开始涌动起来,现场司仪宣布千万粉丝心目中的偶像梧桐主播到了!身强力壮的人开始往前排挤压,实在不行的人就踮起脚尖或站在自己随手携带来的小板凳上张望自己的偶像。 海燕和小溪非常幸运地被后面杂乱的人群挤到了第一排,海燕看了一眼那梧桐主播,长得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两个眼睛的大小似乎极度失调,左眼几乎是右眼的三倍大。 小溪却认为这样的长相称得上帅哥级别了,她还原以为能够发出如此沧桑声音的人即使没有几百岁,也有七八十岁了呢,没想到居然是为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由于小溪占据了有力的地理位置,梧桐主播第一个便开始为她签售,小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赶紧叫曼娟用相机定格下这个历史xìng时刻。 直到梧桐主播友情地提醒小溪说,“这位听众朋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请您稍微让一下,好方便下一位朋友走上前好吗?”小溪这才回过神,支吾着想对心中的偶像说点啥,却终于还是不敢,于是张皇失措地问了梧桐主播身边那位女助理一个问题,“这位美女姐姐,我看你将黑色头巾围在头上,请问你信仰伊斯兰教吗?” “我不信伊斯兰教,”那女助理说,“我是信佛教的。” 小溪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但后面的人已经非常不耐烦了,骂了句“你他妈到底有完没完,梧桐主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小溪于是从人群里退了出来,但还是感觉今天非常有收获,毕竟中国十三亿人口,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与自己最崇拜的人近距离接触的,比如海燕最崇拜的人是徐志摩都去世几十年了,根本不可能再见面。 海燕心里疑窦大生,那女助理头上黑色头巾的裹法明明就是伊斯兰fù女的风格啊,佛教里尼姑根本不是这种裹法。 02.小溪之死(中) 小溪之死(中) 这几天小溪最值得炫耀的资本莫过于QQ相册里的那张自己与梧桐主播的合影了,而这也的确让她在网友面前出尽了风头。 但小溪的小幸福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打开电脑,映入眼前的居然是一条惊天bàozhàxìng新闻:著名电台灵异故事主持人梧桐在晚上录播节目时,讲到最高潮部分时,播音室突然无故停电,一代优秀主播梧桐被自己所讲的鬼故事活活吓死,年仅25岁。新闻下面还有网友抖出八卦说,是导演和梧桐之间一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一晚导演故意停电制造恐怖害死梧桐云云,还有人说,目前警方已经介入整个事件的调查。 小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QQ上的网友却说,这个新闻绝对是真是可靠的。害得小溪接近一个星期都提不起食yù。 还有网友跟小溪提议说,要不你去电台请求接替梧桐将这个故事主播完吧?这么精彩的故事后继无人嘎然中止太可惜了。海燕想想,如果哪家电视台知道小溪眼孔里有两个眼球,一只手上还有六根手指的话,肯定会请她站在电视台直播讲述的,那效果将会逼真恐怖十倍如果仅仅是广播台的话,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夜已经很深了,小溪还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无法自拔,眼睛哭得跟个兔子似的。看到她因为吃饭少而日益消瘦的体型,海燕都替她难过, 就在海燕打算过去开导小溪的时候,门外莫名地响起一阵剧烈敲门声,那力度还不是一般的大。 “莫非梧桐主播来找我了?”小溪屁颠屁颠地跑去要开门,门外进来一个走路幅度比她还颠簸的人影海燕一看,原来是爱华。 “爱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海燕责怪爱华每天都干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严格讲是有些反感了。 “是啊,”小溪也说,“我记得你不是说过每天晚上你都要去墓地陪伴春梅吗?” “胡小溪!”爱华面无表情地直盯着小溪,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吸血鬼家族的爱德华! 小溪被他这一句震得左右上下分别摇摆了若干下,但还是立刻镇定了下来。 “胡小溪,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就神不知鬼不觉了,”爱华眉头紧锁成两个楷书体的“一”字,“你必须跟我到派出所一趟,我这回百分百确定有了最新的线索!” 海燕非常无语地耸耸肩,“爱华,就你那些三脚猫的所谓线索和证据,我用脚趾头思考一下就知道不靠谱,你还是好好去休息吧,春梅的死不会是他杀,即使是也绝无可能是小溪干的。” “是啊,太晚了吧?”小溪用手捂嘴打着呵欠说,“如果你一定要怀疑我,那我们明天再去派出所好吗?” “明天?”爱华瞪眼走进小溪,“你杀死了春梅和陈曼娟,现在把柄又握在我手中,明天我还能找到你?” “走就走,谁怕谁?”小溪大吼一声,忽然记起管理员刘老师可能会听到,赶紧又放低了声喉。 “你别心虚地声音都低沉下去了,”爱华眼睛里放出野狼般的光芒道,“昨天刘阿姨和李教授吵架了,今天她被气得回娘家了,你就别担心好了,现在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会听见的。”说完,爱华扬了扬手中的匕首,海燕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却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抽出匕首的,莫非他练过魔术? 就在匕首靠近小溪眼珠的时候,小溪眼珠里的第二个眼球忽然闪烁了一下,爱华又将匕首收回说,“我考虑了一下,不想自己动手杀你,还是让法律来惩罚你吧!” 海燕对爱华这几句话已经一点都不感冒了,此前他对曼娟也这样说过,后来不还是他自己推翻了自己?就凭他那小儿科的沙盘演练,也异想天开地希望取代警察破案? 小溪简单收拾了一下物品便答应了和爱华去派出所,海燕怕爱华半路对小溪动粗,所以也跟了过去。 今天的夜光很皎洁,几个人走在树影斑驳的林荫小道上,月华投影下的树影本来是颇为珊珊可爱的,但因为近期发生了太多蹊跷事件,今天看起来却异常吓人。但海燕认为更吓人的是人类夜行时的影子,因为那是会动的,所以她抢先走在了最前面,这样就看不到其他两个人的影子。 小溪似乎也是这样想的,也加快了步伐和海燕抢第一个位置,爱华腿脚不方便,但他好像是担心小溪有逃逸的嫌疑,也拾起路上一根枯木充当拐杖紧跟了过来,海燕能够听见他体力消耗过大而发出的大口呼吸声。 到达附近派出所后,推开虚掩的房门,三人被那半沉睡的值班民警吓坏了那分明就是上次那老头因公死去的警察儿子! 海燕腿一软,直接便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那假寐的警察被惊醒了,抬头看了下海燕的惊吓状说,“别怕,你不是第一个被吓着的,我不是那个死去的警察,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我们两个长得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我嘴角长着一颗黑痣,而我那哥哥没长你们看墙壁上我那哥哥的相片,是没有我的这颗黑痣吧?” 海燕抬头看了下那张照片上,嘴角处确实没有黑痣。但是怎么记得上次看到的那种相片是彩色的,今天看到的是黑白的呢?而且周围那些其他的警察照片都是彩色的? 那警察似乎看出了海燕的疑惑,于是解释说,“别怕,我们派出所有个规定,如果哪位民警死了,会将他的相片在墙壁上保留三个月,但这三个月必须换成黑白照,表示他和其余人的不同。” “原来如此啊,”海燕一个疑问消失了,另外一个却刚浮现出来,“那你的照片怎么不在墙壁上呢?” “哦,”那民警笑笑,“我以前不是在这个派出所,我哥哥死后,上级领导出于工作需要,就将我调入了这边。我想可能是我弟弟在这一带比较有名,能够威慑住一些小地痞流氓吧,谁叫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呢?” 对于这样的解释,海燕于情于理都能够接受,于是安心了下来。 但爱华却无法安心,他狂躁得很,敲着桌上的玻璃说一定要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那民警问道,“小伙子,你口口声声说有杀人凶手,那么人呢?” “她就是!”爱华用力将手无缚鸡之力荏弱小溪推上了前,“她绝对是杀人凶手,而且连杀两人!” 那警察笑笑说,“小伙子,你的事迹我早已从我哥哥和我爸爸那里听说过,你的堂吉诃德精神已经成为我们整个所里工作之余的谈资了啊,我代表我们全所工作人员感谢你为我们贫乏的娱乐生活带来的调剂和笑料啊!” 爱华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你都不听听我的分析?” “可以,你说吧,”那民警说,“好的笑料医院是不厌其多啊,你再说点吧。” “我这回找到的是真凭实据!”爱华底气十足道,“春梅百分百是胡小溪所杀的。” “说说你的理由。”那民警完全将爱华的记叙当成了观看赵本山的小品,索xìng连笔录都懒得做了。 “那天李教授讲《聊斋》的时候,春梅被李教授眼睛里放出的绿光说吓到,一个人跑回了宿舍,然后其他几个女生便一起去了曼娟宿舍安慰她。” “没错,”海燕说,“当时我和小溪是同进同出春梅的宿舍,她没有任何异常动作。” 爱华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睛和眉毛又是一阵翕动,“但是其中胡小溪借用了一下春梅宿舍的卫生间,期间她还撞翻过春梅在卫生间的沐浴露,让春梅夜里上厕所的时候还摔跤了,而当时春梅刚看完鬼片,她于是以为自己见鬼了,原本就不平静的心里变得更加害怕了,春梅的秘密日志里很清楚地记录了自己的这一心理感受,这也为两天后她在寺庙看到老主持穿京剧戏服而吓到打下了基础。” 看到爱华狰狞的面部表情,海燕感到一阵直达心底的恐惧,她想起了那天在春梅宿舍,小溪是上过一次洗手间的,而且确实从里面发出一声什么东西到底的声音。 “还有,”爱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但海燕并没有看见他拿打火机或火柴点烟的动作,似乎他只吹口气那香烟就自己燃烧起来了,“还有,第三天因为我来看望春梅,春梅便邀请了其他几个女生一起过来热闹一下,但胡小溪是一个人提前到达春梅宿舍等陈曼娟的,按理说胡小溪应该跟海燕的关系更好,她怎么会去等陈曼娟呢?” “是因为曼娟借了我的钱答应我那天还的,”小溪辩护说,“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曼娟......”忽然又想起曼娟已经死无对证,于是便又不做声了。 “狡辩!瞎扯!”爱华说,“陈曼娟家里那么有钱,她爸每月给她五六千块,她怎么会跟你借钱?” “可是她跟我借钱那天恰好钱包丢了......” “当时春梅早已离开宿舍来找我了,你进了春梅宿舍后,陈曼娟正在和她高中同学视频聊天,我通过黑客技术还原了那段视频,里面显示你在她们宿舍用手捻了捻陈曼娟头天晚上喝剩下的那半包咖啡,但其后的几秒钟因为你的衣服遮住了视线,视频没法显示你在干什么其实你是故意让衣服遮住视频的,因为你在这几秒钟里投了dú在咖啡里!那dú品一旦喝下去,人的思维意识便没法自主!” 小溪没有做声,海燕替她回答说,“但就算如此,小溪怎么知道春梅也有每次喝半杯咖啡的习惯?” “她是不知道,”爱华说,“因为她本意不是要杀春梅,她是要杀陈曼娟,只不过春梅充当了替死鬼的角色!” 那警察开始正襟危坐,手头的笔录也开始认真做了起来。 “说下去,说到点子上面了。”那警察鼓励着说。 “你们想知道胡小溪和陈曼娟到底有什么仇恨吗?”接着爱华故意卖关子地环视了四周三百六十度,只见四下里一片安静肃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海燕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爱华咽了口唾液后说,“陈曼娟在上学期谈过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外号叫蜈蚣,那蜈蚣破了陈曼娟的处后便帅了她,陈曼娟一直怀恨在心,便在分手后又一次约会将蜈蚣叫了出来,然后趁机蜈蚣朝自己非礼的时候大叫了起来,恰好有巡警路过,还有一位过路的DV爱好者将那一幕拍摄了出来,于是巡警以强jiān未遂逮捕了蜈蚣,并在审讯过程中得知了蜈蚣还参与贩dú和雇凶杀人等罪行,最好判了蜈蚣无期徒刑。” “这个事情与案情无关紧要,你叙述那么详细干什么?”那警察一边笔记录一边抬头问道。 “而那蜈蚣恰好就是胡小溪的表哥。”爱华吐了个烟圈,还有明明看见他手头的烟早就抽完了,怎么还可以吐出烟圈呢? 爱华接着又说,“而且蜈蚣虽然是个小混混,但对胡小溪这位表妹关系却非常好,所以胡小溪边预谋了自己的杀人计划,但陈曼娟并不知道蜈蚣和胡小溪的关系,也就对她没有任何戒备,故而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咖啡里下dú,可怜我的春梅成为了你们之间尖锐矛盾的牺牲品!真是叫我痛心疾首啊!” 海燕感觉眼前这个爱华简直就和前几次的表现判若两人,难道私人侦探也有速成班?再结合平日里小溪的行为举止确实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方,于是也在内心的天平上偏向了爱华这边。 “我承认我表哥就是那个江湖上外号蜈蚣的,而且他确实对我也非常好,但是我并不认同他的谋杀手段和生活圈子,他的锒铛入狱是罪有应得,”小溪的声音一下变得嘶哑无力了,“我也没有想要投dú害死曼娟的想法,否则那天爱华怀疑曼娟是凶手的时候,我就该落井下石了。” “一流的杀人凶手都很会隐藏自己的真是感情,所谓虚虚实实就是这么说来的。”爱华用牙齿将自己的食指咬破,在白色羽绒服上面书写了“血债血还”是个大字。 “我没有隐藏,”小溪说,“你的推理太可笑了,况且我从哪里去买dú品,还能够很清楚哪种dú品可以让人行为错乱?我一直学的是文科,化学从来没有及格过?” “你用不着知道化学原理,”从内衣里撕下一块布料敷好受伤的食指后,爱华接着说,“在网上一搜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网上也有这类化学品订购!” “不可能,”小溪失声大呼,“我不是这么卑鄙的人,我和曼娟私jiāo还是不错的,我怎么会恶dú到希望她死呢?” 那警察撇了撇嘴,“胡小溪小姐,我看这位小伙子的分析没有太多漏洞,看来你是要留在我们这里把事情jiāo代清楚了哦。” “我是冤枉的,警察叔叔,”小溪痛哭,“我比窦娥还冤枉啊!” 03.小溪之死(下) 小溪之死(下) 小溪这几天必须要留在派出所和爱华对质,海燕只好一个人回来宿舍,心里真不好如何抉择,似乎爱华的分析有几分道理,但小溪就生活在自己眼皮底下,她是有网上购物的习惯,也经常受到快递公司送来的包裹,但那些包裹里面真的会有一部分是杀人的化学品吗?海燕在小溪柜子箱子盒子抽屉里找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残留下来的不明物,那要么是她只买恰好够用一次的,或者用完后剩下的就全扔外面了? 打开电脑后,海燕发现一条更加劲bào的新闻:梧桐主播的案子终于侦破了,这确实是一场谋杀而非事故,杀人凶手就是那天坐在梧桐身边的女助理。而且狗仔队还穷追不舍,终于发现这还是一场情杀,那女助理一直暗恋梧桐,但梧桐却有了女朋友,他那女朋友还是那女助理的亲生妹妹,还有人说,其实梧桐内心深处是喜欢女助理的,他当初之所以最女助理的妹妹,就是想借机取得靠近姐姐的机会。真是案中案环中环计中计,故事里还有故事啊,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 又从李教授那里得到消息说,曼娟的爸爸回家后,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将所有钱财捐给慈善机构后,便效仿起自己年轻时的偶像张国荣般从几十层高楼纵身一跃而下身亡了。曼娟的爸爸还在遗言里写道,要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献出去,但却不幸头先着地,头部所有器官被摔成稀巴烂,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了,眼角膜更是无从寻觅。 第二天一大早,海燕推开窗户好让新鲜空气进来,一张带着尸体腐烂味道,全是白斑的脸是那位疯婆婆! 只见疯婆婆手拿一面锣鼓边敲打边唱道,“我的春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你都没吃过娘亲一口nǎi啊这位姑娘,你见过我的春儿她在哪里吗?她是不是死得太久了,不认识我这个没出息的娘亲了啊?” 疯婆婆那张脸以及她那奇怪的方言和声调,是海燕的审美观无论如何做出让步都无法接受的,于是她赶紧又将窗户关闭上了,幸亏那疯婆婆没唱多久便自行走远了。 李教授表示自己数十年来阅人无数,很多时候看人还是非常准确的,他实在无法相信小溪会是杀人凶手。 因为李教授是自己平时最崇敬的长辈,海燕内心的天平一下子有颠倒了过来。小溪那双眼睛确实有点吓人,但那是天生无法改变的,也不是人家的错,而且撇去这个不说的话,小溪的眼神还称得上“天真无邪,清纯朴质”的。但小溪确乎已经被警察扣押了三天没回学校,莫非真的有什么情况? 李教授却说,这回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我们千万别惊动了小溪的家长,一定要吸取上次曼娟爸爸的教训。末了,李教授还加了一句,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小溪的父母一定是非常疼她的。 “家里唯一的孩子?”海燕对这话很是迷糊,明明记得小溪对自己说过,她家有六个孩子,严重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而且还确实女儿啊! 恰好又在床头翻出了小溪一家的户口簿,那户口簿还是红色的封面,显然是好多年没换的老式本子,海燕看到小溪果然有五个姐姐,但随后一栏却都写上了一个“殁”字,海燕是学古典文学的,当然知道“殁”是什么意思,而且好像小溪那五个姐姐都没有活过十岁就去世了。 吃过晚饭后,李教授叫上了海燕和其他两个女生对了,一直忘记介绍,那两个女孩分别叫芳芳和念念到他办公室开小灶,李教授想讲点自己一点突发奇想的心得。 今天李教授穿上了一身大红色唐装,脚下穿着一双仿制谢公屐,头上还戴着一顶儒冠,活脱脱一个从故纸堆里走出来的书呆子形象。 本来主题是讲述元朝杂剧的艺术价值,但李教授说着说着便逐渐偏离了主题,不觉间讲到了金庸的小说,而这似乎更让他好生起劲了,什么九yīn白骨爪,九yīn真经,丁春秋,灭绝师太,黑风双煞,金门法王,全真七子,发疯的欧阳锋......从他的口里脱口而出,熟悉程度不次于他对古典文学的潜心研究, “老师我认为在金庸小说里,最可笑的人物莫过于慕容复了,”李教授啜了口茶水,“他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大燕帝国,距离他所处的北宋时期都相隔多少年了啊,还做这种痴心妄想的清秋大梦!” 然后李教授话锋又一转,“然而更加可笑的是,同学们,说来你们或许不会相信,就在本市,就在距离本校不远处的一个社区里,居然还生活着一群清朝遗民的后代,这种人比慕容复更加可悲和可笑啊......” 海燕记忆里不禁联想起那个夜晚自己和曼娟在那民国风格的街道上遇到的一切,回忆起来那慑人魂魄的场景依然是历历在目。 “那些人的服饰和生活习惯还停留在清末是风格,还喜欢搞点恐怖活动刺杀那些在他们看来会危害到他们光复大清事业的人们,许多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以为自己见鬼了,其实他们不是鬼,而是人,是一群精神和神经极度不正常的人......” 从李教授办公室出来后,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空dàng的校园内显得寥廓,益发芳芳和念念两个丫头却还吹着口哨,海燕记起小时候妈妈对自己说过,晚上千万别吹口哨,那样会招来野鬼的,尤其是女孩子,千万别学这玩意儿。 看来今晚自己又只能是一个人睡了,但她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还没有洗漱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睡梦里好几次梦见梅超风朝自己伸出九yīn白骨爪,那梅超风一身上下全是黑色的,甚至她的牙齿,甚至她那伸出的九根手指...... 梅超风还在梦里对自己说,为了练九yīn白骨爪,她不惜砍掉自己的一根手指,然后又对上苍许愿说,如果有来生,她希望自己投胎成为一个拥有十一根手指的女孩,海燕非常自然地想到了小溪就有十一根指头! 海燕完全被吓醒了,醒来后只听见窗外淅沥地雨点声,一阵阵寒风吹打门窗的怪声也增益了这个夜晚的凄清,远处教工楼里依稀还有人在吟诵这李清照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海燕睡不着,便打开收音机消遣一会,却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人在直播《红色棺材》,但那声音却不是梧桐主播的,而是个女声,那声音和小溪的非常非常非常近似,要不是知道海燕正拘留在派出所,海燕甚至会怀疑那就是她的原音再现。 海燕害怕听鬼故事,于是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线,忽然发现QQ上面的小溪居然也在线,只是名字改成了“泪比江州司马多”,但问了好几遍也,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语。 小溪QQ的个xìng签名改成了“网络上那段李教授讲京剧的视频又找到了”,海燕很奇怪那段视频分明是曼娟上传的,前一阵子怎么就无故不见了么,现在小溪又怎么会知道现在重新找到了呢? 点击开网页,果然发现那段视频再现网络世界!下面网友的跟帖回复也多达几千条,关于李教授是鬼的谣言也开始风生水起,但李教授绝对是不会知道的,因为他几乎是个不上网的人,自然不会知晓这一切。 可是出于一种维护自己心目中最尊敬的长辈的使命感,海燕决定要出来为李教授辟谣,于是在帖子后面写了一条:“我是李教授的嫡传学生,我以自己的名誉保证,李教授绝对不是鬼!”但回复那帖子需要输入验证码,海燕照着那串阿拉伯和英文的组合数字输入了十几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依然是“您输入的验证码有误”,海燕心想,准时这几天看视频的人太多,将网站挤压得瘫痪了。 关掉电脑后,海燕察觉到外面开始变天了,伴随着阵阵急促风雨声的还有阵阵同样急促的敲击房门的声音,海燕确定那是人的拳头在敲击,而不是风声。 海燕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小溪回来了,她一定被警察认为无罪释放了!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好想陪她一起出去逛趟街啊,这段时期以来,郁闷烦心事真是太多太多了。 但令海燕失望的是,打开房门时发现的不是小溪,而是跛足前来的爱华。爱华那眼珠转动时,仿佛跳棋盘子里两颗蓝色的跳棋子。 “胡小溪终于落入法网了,”爱华咳嗽着对海燕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谚语,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春梅的灵魂可以得到告慰了,亲爱的,你就安息吧!” 说完后,爱华从羽绒服胸口的兜里抓出一把大米扬洒在海燕的房间,海燕能够感觉到爱华那阵咳嗽过后,整个房间都充溢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爱华又将手中的大米平均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然后说,“今天是我家春梅去世的第三七天,我nǎinǎi说,这一天死者的幽魂是要将自己生前走过的每个地方重走一遍的,她一定来过你们宿舍很多次,所以我洒点大米在你房间里为你辟辟邪,免得待会春梅路过的时候你大惊小怪的。” 海燕看着爱华那张疲惫的脸和耷拉的眼皮,显然是个许久许久没有得到好好休养的憔悴者的模样。 “胡小溪是回不来了,你以后就要一个人住了,”爱华对海燕说,“她已经在派出所画押认罪伏法了,法院过几天就要起诉她,我认为她会被qiāng毙掉。” 虽然感情上还是难以接受小溪是杀人犯,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自己不接受,“爱华,既然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你也好好休息吧。” “嗯,是该好好休息了,”爱华伸了个懒腰,“我会好好休息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海燕便发现他身后又钻出一个人影:是上次在寺庙里看见的那个瘦和尚,瘦和尚后面还跟着那位穿着苏三戏服吓坏了春梅的老主持!那老主持这回又穿着一件戏台上的衣服,但脸上没有化妆,海燕看见他满脸全是条纹曲折jiāo错的皱纹! 爱华回头时也被这两位和尚吓得不轻,但还是礼节xìng地问道,“大师,您怎么有空过来啊,还有这位住持大师,这么晚了还穿着京剧戏服啊?” “他穿的不是京剧戏服,这是昆剧服饰。”瘦和尚替他回答,海燕这才记起那老主持是个哑巴。 “哦,我记得大师上回对我说过,您经常到大学里来找李教授探讨戏剧表演和文化,对吧?”爱华说。 瘦和尚点点头,然后又对爱华说,“这位施主,你脸色已经很难看很暗淡了,我劝你最好还是跟我回去在寺庙里规避半个月为好,否则真的不久便会有灾星降临到你头上了!到时候就算观世音菩萨显灵也就不了你哦。” “好吧,我跟你们走吧,”爱华说,“别说半个月,我这辈子都想皈依我佛了。” 瘦和尚和老主持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爱华在他们的带领下徐徐朝寺庙方向走去。海燕心想,爱华说要永久xìng皈依佛门,是不是当真呢?记得春梅说过,他爸爸在上海市区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好几套房子啊! 但还没来得及想太多,海燕忽然发现窗外又趴着一张轮廓分明的斑白的脸是疯婆婆!她怎么无处不在如鬼魂附身总在自己心惊胆战的时候出现呢? 疯婆婆手里拿着一只自制的风筝,那风筝的造型是一只猫头鹰,两只眼睛尤其逼真,直扑扑地像是在看着自己! “春儿,春儿,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放风筝吗?长大了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啊?你是学过物理知识的人呐,那个雷雨夜你怎么不顾妈妈的反对跑出去放风筝呢?春儿啊,那个雷劈下来为什么就恰好劈在了你头上呢?春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你的头发眉毛全部烧焦了啊,你的耳朵全部烧没了啊,你的眼睛烧成灰烬了啊......” 然后疯婆婆转过身,海燕看见她衣服背后印着她女儿春儿的巨大的黑白相片,现在大街上早已有商家提供这种服务,那相片和春梅长得出奇地神似!乍一看那相片里的女孩是在含羞而笑,再仔细一看原来她不是在笑,而是在哭泣!因为她的睫毛和眼珠是湿润的! 一个响雷劈下来,随后又一道蓝色的闪电如精灵般划过夜空, 疯婆婆一个箭步跑到屋外的雷雨中放风筝去了。嘴里还不断念叨这一首古老的童谣:“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他有眼睛,也有嘴巴。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那歌词好不恐怖,海燕心头直在发麻。 04.小溪之死(续) 小溪之死(续)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空却意外地晴朗了,因为上午没课,海燕便拿着一本仿线装本在学校花园里大声朗读了起来。 读累了抬头时,海燕看见李教授带着他十几岁的儿子出来散步。李教授的儿子是个天生小儿麻痹症患者,还患有小脑偏瘫,走路时候平衡感很难自己掌握,说起话来非但口齿不清,还直留着一尺多长的口水。李教授一般不轻易带人到自己的家里做客,就是因为怕别人因此对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为了避免尴尬,海燕故意将实现又转移到了书本上,幸亏李教授也没有发现自己。海燕没有看到刘阿姨一起陪同,估计她上次和李教授吵架后还没有和好,还在娘家生闷气吧! 刚想起刘阿姨,海燕便想到她那张被烫伤的脸,确实甚是吓人,真佩服李教授的忍耐力,海燕心想,如果自己对面坐着这样一位女人,估计吃饭时候都会咽不下去。 但这时那疯婆婆又出现了,而且她那凌乱无比的头发随风飘飘,头发的上半截是黑色的,下半截全部是白色的。疯婆婆拿着一块放大镜在眼前,这让海燕看见了她脸上纵横jiāo错的皱纹。 疯婆婆的手上还拿着一块白色大手帕,手帕上有着一些手工刺绣,很有可能是她自己说刺的。 “春儿,春儿,”疯婆婆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的好春儿,我知道你并没有死,你只是想吓唬吓唬娘亲,对不对啊对不对啊?” 在感到直发瑟的同时,海燕也非常同情疯婆婆的悲惨命运,真是可怜天下慈母心啊。 “春儿啊,春儿,你要娘亲带你去看海,现在娘亲就带你去啊,娘亲只希望你快点出来啊,别跟娘亲捉迷藏啊” 回到宿舍楼后,海燕发现刘阿姨回来了,但脸上好像看起来不是非常好,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此前从没有看见过她吸烟。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海燕情不自禁地又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里还是那个女声在代替死去的梧桐讲述《红色棺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是太想念地下的春梅曼娟和现在不知道在何处的小溪吧! 收音机里的女声和小溪的声音是那么地相似,那声音和语调似乎就在眼前跟自己讲述一样,而且今天讲到的这篇恰好是关于一个宿舍的两位女生之间的灵异故事。 接着便听见背景凄烈的音乐,以及电脑特效的模拟zhēn rén哭泣声,那女主持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有气无力,有如一位苟延残喘的垂死病人在叮嘱遗言一般,海燕吓得连关掉收音机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好用双手捂着耳朵,但还是没有,因为那声音俄而又高亢了起来,像是收音机更换了块新电池。 “海燕姐,我回来了。”一个六根手指的手搭在了自己肩膀,那声音跟收音机里的那个一模一样!海燕几乎晕倒了过去,回头一看,果然是小溪! “小,小溪,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海燕的如口吃般断续道,“我明明锁门了啊,而且你那串钥匙不是在宿舍吗?” 只见小溪用她那张刷白刷白的脸部肌ròu笑了笑说,“我们宿舍的锁坏了,虽然上次管理员叫你重新换了一把,但还是不管用,我用指甲随便这么一撬,就开了。”接着小溪用她那修长的手指上尖锐的指甲为海燕比划着自己开门的姿势。 “你,你,你不是在拘留吗,”海燕不敢看小溪的脸上,“爱华说你不是过几天要上法庭吗?” “哎,”海燕轻描淡写道,“本来我就是无辜的,我怎么可能杀人,现在是法治社会,警察找到了我没杀人的证据,当然就将我无罪释放了。” “这样啊,那太好了,”海燕终于将硕果仅存的一口气缓过来了,“那小溪你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请你上街吃火锅。” “我睡不着,海燕姐,不如我们今晚就随便聊聊天吧。”小溪抚了下额前的刘海,几天不见,她那刘海都已经将整双眼睛遮住了。 “聊点什么呢?”海燕看了下手表问道。 “随意啊,”小溪眯了下眼,眼角的皱纹立刻从四周向中央集合,“比如我们的家庭啊,对了,虽然我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但好像我们都对彼此的家庭情况了解不多哦。” “我的家庭嘛,普普通通,没啥好聊的,”海燕说,“爸爸妈妈都是平凡的人民教师,发不了大财,但也饿不死。” “哦,这样啊,”小溪以前一直戴的是玻璃眼镜,前一个月才换成隐形眼镜,鼻子上那玻璃眼镜成年累月留下的痕迹还是比较明显,“那也应该会有点与众不同的事情啊,不可能一直波澜不惊吧?” 海燕仔细想想,好像自己的生活就如一潭平静的湖水般,没有太多亮点,当然也没有灰色地带。 “那还是我来讲讲我的家庭吧,”小溪的声音和那没关上的收音机里的声音一模一样,但小溪本人仿佛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我爸爸和我妈妈啊,那真是绝配啊。我爸在市火葬场帮人收尸,我妈在医院太平间守尸,这样的夫妻搭档我想全国也没几对吧?呵呵。” 是没几对,海燕心想,要是我的父母是干这种工作的,不吓死才怪。 “所以人家都说我爸妈yīn气太重了,我五个姐姐都很早便夭折了,我一出生也是皮肤白得出奇,连接生护士也被我吓坏了。还有啊,我们家乡所在的小城里有些人特别变态,经常在火葬场和太平间偷个尸体玩玩,玩腻了就丢在荒凉野外,弄得人心惶惶的,我父母也因为尸体丢失被认为是工作失职,屡次受到领导责怪,但又不敢开除他们,因为这活一般人谁愿意干呢,工资低,又寂寞,还受人歧视,更需要胆子大,再说了,丢失的毕竟只是死人而已,又不值钱,也不是珍贵文物什么的。” 海燕头一次听到这个职业内的故事,感觉非常新鲜。 “我爸妈都锻炼出来了和众多尸体一墙之隔吃饭说笑的能耐,我从小没人带,就在父母的工作岗位长大,但是我还是很怕鬼当然这和我喜欢听鬼故事是两回事由于我爸妈每天和尸体打jiāo道,因而他们一看某个活人就知道他体重几斤几两,不差毫厘。我最讨厌每次回家时候我妈对我唠叨不已的样子了。” 海燕心想,小溪也是个苦孩子啊,没个人活着都不容易,都有一本自己才读得懂的难念的经,看来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多加沟通,理解和包容的。 听到收音机里那女声,小溪努了下嘴,然后将收音机关掉,“这女的是谁呀,将《红色棺材》讲述得这么垃圾,怪不得现在听众都流失殆尽了,不过,她那声音倒是跟我妈唠叨起来的时候很像很像的对了,听说我妈生病了,她又不肯去医院,说工作岗位离不开她,我得给她打个电话回去问候一声。” 听她这么一说,海燕心里念叨了一句,还跟你妈很像呢,我看跟你就很像了。 小溪于是拨通了她妈的手机她妈由于工作关系,晚上休息得也非常晚小溪不小心开通了免提键,那电话里的声音果然比小溪的声音更像十倍那收音机里女主播的声音。 说着说着,小溪大概是害怕惊扰到海燕,或者是一些悄悄话不便让海燕听到,所以没多久便走到外面漆黑一片的外面去了。 忽然,海燕又返了回来,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说,“海燕姐,我开学时候欠你的一千块钱,现在还给你好了,你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假钞。” 海燕这才想起开学时候小溪是跟自己接过一千块,想到小溪和自己这么好的姐妹,出于对她的信任,也就没有打开信封。 说完,小溪又握着电话出去了,这一回应该是跟一个远方的朋友打的,还说得嘻嘻哈哈氛围十足的。 海燕也感觉自己差不多要睡了,虽然读研一来自己一直是以夜猫子的形象闻名的。 刚躺下一会,便听到管理员刘阿姨在敲门,“海燕在吗,我好像听见不远处小溪的惨叫声了,我们快去一起看看。” 海燕于是也顾不得身上穿的是件睡衣了,连忙跟着刘阿姨朝尖叫声的方向跑去。 那是在学校女生宿舍楼附近的一片树林里,海燕看见在一棵树叶脱落干净的枫树树枝上,小溪吐着舌头流着口沫地被吊死在上面,她那眼球里只看得到白色部分就连那有着两个黑眼珠的左眼也不例外。 那树枝不是十分粗壮,虽然小溪体重很轻,但还是被压得折断了,小溪的尸体坠落在了地上。 小溪的爸爸妈妈自然也来到了学校,她爸爸非常不希望将小溪在学校附近的火葬场火化,说自己干了一辈子火葬场工作,难道就不能亲手火化一次自己的女儿不成?她妈妈也表示同意,两人于是将小溪装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麻袋里上了火车。芳芳和念念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那火车上的人群如果知道的话,该会如何反映啊? 将小溪父母送上火车后,晚上却又在校园内看见他们,后面跟着李教授和刘阿姨。海燕,芳芳和念念都诧异得认为灵魂自己出窍了。 倒是李教授主动跟她们分别打着招呼,并解释说,小溪的父母将尸体带上车后,被火车上的乘警发现了麻袋里的尸体,将他们赶下了火车,两人今晚没处歇息,便想到了来李教授家暂住一晚。 小溪死后,李教授所带的研究生便只剩下海燕,芳芳和念念了。海燕害怕一个人住,便想芳芳和念念搬过来一起住,但这两个女孩都害怕住海燕那间房子,说那边是一楼,风水不好,湿气太重,整年太阳都没法照shè进来。不过两人还是非常大方地邀请海燕搬过来跟自己住一起,因为她们住的是另外一座公寓楼,那边显得人烟更稠密更有生气一点,而且是在顶楼。念念还非常大方邀请海燕和自己睡一张床。 于是芳芳和念念一起过来帮忙搬东西。 海燕在打开小溪生前给自己留下的那个信封时,吓得“妈呀”一声惨叫了起来,原来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全部是一张张冥币,那些冥币面额最大的高达一千亿,还有几张七块,十三块,二十六块的小额纸币。 “别怕,海燕姐,”芳芳说,“也许是小溪本打算给你开个玩笑而已吧。” “我倒不认为她是有意这样做的,”念念发表自己的观点说,“她又没去找兼职什么的,哪来的钱还你啊,估计是夜里谁故意丢在路上的,恰好小溪回来的时候拾到了,她这几天神情恍惚的样子,也没有看清就以为是真币了吧。” 但这些都只是推测,毕竟当事人都已经作古了,海燕也不差这几块钱花,当初会很爽快地借给没有偿还能力的小溪,就说明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让她还。 三人抱着所有物品打算出门时,刘阿姨在门口问道,“海燕啊,你这是要搬到那栋楼去啊?” “刘阿姨,我要搬到F栋去,”海燕客套道,“谢谢阿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哎,哪里谈得上什么照顾呢,”刘阿姨说,“不过我接到上面通知说,下个星期我也要和F栋的那位阿姨互换岗位了,到时候我们不还是可以每天见面么?” “哦,这样啊。”海燕回答说。 芳芳和念念却对刘阿姨要来F栋不是很高兴,说她那张被烫伤的脸实在是太吓人了,尤其是在晚上,还有她那走路几乎没有声音的步伐,也会把人给吓坏的。海燕倒认为还好,比较都已经渐渐习惯了。 01.疯婆婆之死(上) 疯婆婆之死(上) 小溪死后,海燕非常怀疑是不是自己被鬼神缠身了,否则怎么自己身边的姐妹们一个个都先后离奇死去呢? 好几次梦里都说着梦话被念念半夜推醒,念念对自己说,自己梦话里经常说到的一句话是“你们别杀我,我不是坏人。” 念念还说,“海燕姐,我看你最近受惊吓过度了,是不是考虑跟李教授请假回去休息一个星期或半个月啊?” 海燕说,没必要,也做不到,最近学习和复习压力比较大,休息这么久肯定就没法跟得上了。 于是念念说了句“你自己考虑清楚”后便睡着了,她刚睡着的时候,海燕看见芳芳从被子里爬出来如电影里的僵尸般一蹦一跳地在走路,海燕赶紧将身边的念念重新摇醒了。 “她经常有这个毛病,”念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尤其是在压力很大的时候,有时候一晚要这样折腾好几回,我们别惊动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哦,明白了。”海燕回答说。 作为一个好学生,海燕缓解自己压力最大的秘诀就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上面,而且这一招屡试屡灵。 这一天海燕又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努力学习了一整天,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解决,从里面走出的时候很晚了,天空下着细雨,小道上还偶尔走过一两只小狗小猫之类的无主小宠物。 就在再拐一个弯便可以看见宿舍灯光的一棵小树前,海燕看见了倒在小树下睡着了的疯婆婆,虽然被她吓得不轻,但海燕知道疯婆婆也是个可怜的老人,于是想回宿舍拿双被子帮她盖严实点,免得凉了身子。 就在海燕打算回宿舍取被子的时候,疯婆婆一把抓住了海燕的手,“春儿,春儿,你别跑,你就是我的春儿,你让娘亲好好瞅瞅你。” 虽然被吓着了,但海燕还是和蔼地对疯婆婆说,“老nǎinǎi,我不是你的春儿,你看,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春儿,春儿,你就是我的春儿,”疯婆婆喃喃道,“春儿啊,你怎么可以连娘亲都不认了呢?” “老nǎinǎi,我真的不是你的春儿,”海燕将自己的脸凑近了说,“你再仔细看看我的脸,不像吧?” “是不像,”疯婆婆拿出自带的简陋手电筒说,“眉毛不像,眼睛不像,鼻子不像,耳朵不像,嘴巴和牙齿也完全不像,不过有一点你们倒是很像的。” 海燕不明白自己和疯婆婆口里的春儿或者说春梅有任何相似之处,只听见疯婆婆说,“你们最像的地方就是,你们都长得很漂亮。” 在海燕走回宿舍的时候,疯婆婆也跟在后面不舍。海燕心想,疯婆婆也很可怜的,就让她在宿舍住一晚吧,如果芳芳和念念不答应的话,自己就努力说服她们吧,比较作为一个母亲,疯婆婆的精神还是可嘉的。 芳芳和念念正在宿舍上网,海燕进了宿舍后,疯婆婆却并不跟着进来,只是拿着手里的手电筒在天空摇晃了来又摇晃了去。 等海燕也将电脑开了机后,疯婆婆转身要走,走前还看了三个女孩一眼说,“你们知道吗,电脑的辐shè是非常大的,长期使用电脑的人,下线后一定要记得首先洗个脸啊” “这个疯婆婆懂得还真多啊,”芳芳说,“不过电脑辐shè确实是非常大的,我妈妈就经常对我说,一定要下机时洗把脸,但我一次都没有做到,因为我夜里洗完脸后还会接着玩会游戏。” 疯婆婆走远了,但她口里唱的那首歌词内容有点恐怖的童谣却还能听见:“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他有眼睛,也有嘴巴。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 半夜里海燕又一次被念念摇醒,念念说海燕说梦话影响到她的睡眠质量了。海燕于是想换个姿势接着睡,但当她睡眼蒙蒙地朝阳台上看去时,发现芳芳居然在一个人拿着毛巾接水洗脸!还一个劲念叨:“下线后一定要洗脸,我怎么今天又忘了啊?”这明显又是在梦游!海燕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元旦晚会马上要筹备节目了,中文系本科生和研究生一起有个联欢会。海燕小时候学过钢琴,所以很自然地想到表演一个钢琴节目。 不过海燕已经好久没有联系过了,想临时抱个佛脚,李教授向海燕推荐了音乐系的一位年轻美丽的欧阳老师。 欧阳老师长得确实非常漂亮,跟下凡的天仙一般,她皮肤非常白皙,跟小溪有的一拼,但欧阳老师属于那种剔透晶莹的白。欧阳老师是一位本地很有名的钢琴教师,据说她辅导高考艺术生的时候,一个小时索价五六百块。但出于李教授的面子,欧阳老师不打算收海燕的费。 在她伸出手弹奏钢琴的时候,海燕看见她的手真的是半透明的,皮肤下的骨头经脉看得非常清楚。此外,欧阳老师的手臂上还有一块绣着梅花的刺青。 “你知道古代有首名曲叫《广陵散》吗?”这一晚,海燕又过去欧阳老师那里练习,欧阳老师忽然这样冒出一句说。 “知道点,它是感觉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改编的,”海燕是学古典文学的,对古音乐不是太了解,但还是多少懂点,“最终是在西晋时候由嵇康整理创作而成的。” “嗯,”欧阳老师哼了一声,“那是一首古琴曲,你想不想听听我用钢琴弹奏一遍啊?” “什么,欧阳老师你会弹奏这首古曲?”海燕甚是诧异,“怎么我看到的资料显示的是,《广陵散》后来就失传了呢?” “它并没有失传,”欧阳老师回答说,“但是确实一直只流传在一个非常小的圈子里,比如我家是个乐器世家,祖祖辈辈应该有几十代都是靠这个吃饭吧,所以我们家族就会弹奏。” “哦,”海燕回答道,“用钢琴弹奏古琴,这个创意倒是非常不错的,欧阳老师,我愿意洗耳恭听。” “好吧,那我就试试。”于是欧阳老师摆好架势,双手飞快地在黑白键上来回自如穿梭,光是观看她那优美的手势就是人生一大享受。 欧阳老师淋漓尽致地将音乐的背景故事演绎得极为到位,仿佛又将听众带入了那个凄风惨雨仇恨jiāo错的历史背景,海燕情不自禁地为她鼓起了掌。 回到宿舍后,海燕依旧沉醉在那优美旋律的情景里,跟芳芳和念念啧啧赞叹起欧阳老师的精巧技艺。芳芳却附在耳边对海燕说,“海燕姐,我劝你最好离欧阳老师远点,她是个不吉利的女人。” 念念接着补充说,“别看她才不到三十岁,但她却已经嫁过四回了,她的每个老公都死于非命,所以她算得上是个资深寡fù了,现在也还是独身一人。在我看来啊,她就是个灾星,克夫命!” 这也不算什么吧,海燕在心里说,说不定人家下一次就嫁了个好男人白头偕老呢。想到这里,海燕便在心里祈祷欧阳老师下一回一定要嫁个好男人,给那些背后说她闲话的人封口。 今天从图书馆自习回来后,海燕又过去欧阳老师那边学习了一会钢琴。欧阳老师对肖邦的乐曲情有独钟,还说肖邦是古往今来最有音乐才华的人,就是可惜命太短了,不过对于一个音乐天才来说,活太长未必是件好事,因为历史上就出现过许多名家到了四五十岁江郎才尽后,写出袭一些平庸的作品,更可耻的是,居然还有人晚年发生过抄袭事件,这反而会大大降低他们的权威xìng。 说着说着,欧阳老师又叹息道,“自古名将如红颜,不许人间见白发”啊,红颜薄命似乎是个难以解释和抗拒的宿命。 对于她的这种说法,海燕并不赞同,反而提出非议道,“欧阳老师不必多虑,这种事也不一定的,你看宋美龄长得够漂亮吧,人家活了一百多岁呢。” 但欧阳老师像是没听见海燕的说话一样,在房间的大镜子前面照了照自己那张秀美到精致的脸说,“我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吧,都说我有克夫命,他们这些臭男人啊,自己命不好光知道祸水往女人身上泼。” 因为听欧阳老师多唠叨了一会,所以今天耽误得有点晚,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户外连虫子也不叫一声。但海燕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于是打算去西门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餐馆里随便吃点填肚子。 吃完后,海燕穿过马路回学校。刚过完马路进入校门口,忽然马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刹车声,随着那声音而至的是一个老年fù女凄惨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之大,回音经街道旁的建筑物折回到海燕的耳朵里。 稍作停顿后,那肇事车辆边加足马力飞快地窜逃,海燕非常为这种逃避责任的事情而愤慨,想以最快的速度追过去记下那车牌号,但那车好像没有牌号,只看见是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 海燕赶忙弯腰去看那倒在地下的老人,刚低头便发现那张脸好熟悉:是疯婆婆!但想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拨打120叫救护车吧。 经过医院的抢救,疯婆婆的命算是保住了,海燕想不通那肇事车为什么没有车牌号,难道是蓄意的谋杀行为?那疯婆婆无儿无女无财无产,谁要是谋杀她的话,究竟图的会是什么呢? jiāo警公布路段视频后,电视台也播放了这档节目,疯婆婆的医yào费被好心人积少成多凑齐了。在服侍疯婆婆的时候,海燕发现她的腿好细,几乎比她那干瘪的手臂还要纤细,而且更细的是她那双脚,那真可谓是“三寸金莲”啊! 由于媒体强大的号召力,每天都有义工过来为疯婆婆提供义务照顾,但是疯婆婆脑子里还是糊里糊涂的,看见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叫“春儿,春儿啊,你让娘亲抱抱你给你喂次nǎi吧!春儿啊,我要带你去看海啊!”那声音透出一股尝便人世间的沧桑凉意,吓得护士小姐都不敢过来换yào。 还有一次海燕上课回来,发现今天的义工里还看见了刘阿姨的身影。刘阿姨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还有一碗鸡汤,海燕心想,刘阿姨还真有爱心啊。 见到海燕过来了,刘阿姨笑笑说,“李教授知道你在这边帮忙,就也叫我过来尽份自己的力量,这nǎinǎi是挺可怜的。” 海燕回答说,“是太可怜了,我昨天和她jiāo谈的时候,她好像迷迷糊糊地说过她唯一的女儿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就离世了,她丈夫也在一次矿难中被瓦斯zhà死了,她的邻居于是便将她送往疯人院。但是据我所知,她年轻时候受过很好的教育,和那些疯子们住一起很不习惯,所以经常跑出来透气,哎,她真是太需要关怀了。” “你来了我就先回宿舍楼了,那边也需要我,以后有空我也会过来帮忙照应的。”刘阿姨斜背着海燕,一道残阳恰好透过窗户照shè在她那种侧脸上,她那被开水烫伤的脸部疤痕被夕阳镶上了一缕金边。 “好的,谢谢刘阿姨。”海燕很是感激刘阿姨的善举。 没多久又听见刘阿姨皮靴“蹬蹬”上楼梯的声音,原来她又原路返回了。刘阿姨蹙眉对海燕说,“忘了告诉你,海燕,从今天开始,我也搬到你现在说居住的那栋楼来做管理员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千万别客气。”海燕激动地点点头,心里腾起一阵春天般的温暖。 02.疯婆婆之死(中) 疯婆婆之死(中) 从此每天下课后,海燕便过来照料疯婆婆,芳芳和念念打死也不肯过来,倒不是她们没有爱心,而是她们老认为疯婆婆这张脸和她毫无章法可言的发型很是吓人,怕看久了晚上睡不着。 又一天傍晚,海燕忽然看见爱华也在瘦和尚和哑巴老住持的陪同下也过来了。寺庙里经常做一些慈善活动,这点海燕并不是头一次见到过。倒是在寺庙居住了一段时间后,爱华的脸色好多了,这让海燕宽心了许多。 爱华对自己说,他打算这辈子就投身于佛门了,因为春梅死后,他的心已经形如槁木,对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也没有了任何牵挂,算是看参悟透了房间的一切。海燕说,只要你过得好,去哪里我都支持你。 爱华又说,原来自己错怪小溪了,人不是她杀的,对于小溪的死去,他也非常抱歉,并认为小溪没有杀人,倒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那瘦和尚拿出十几包草yào出来,说这些yào都是寺庙的秘方,会让疯婆婆的伤口愈合得更快,还叫海燕每天熬好喂给疯婆婆吃。 临走时,爱华那异样的眼睛忽然盯着海燕说,“我一定还会彻查春梅到底是如何死的,而且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还查什么啊,海燕心里想,以春梅那精神状态,多半是自杀死的。 开车撞翻疯婆婆的肇事司机也没有查找出来,那司机应该是有备而来,知道那一带有监控录像,所以事先将未经裹住了头部,还戴上了一副墨镜,甚至看不出具体xìng别,更别提xìng别,身高。警察对此也是一头雾水,许多网民和电视观众都表示了自己的愤慨,给警察办案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市委市政府也很重视这件事,认为凶手之嚣张程度非常罕见,不抓回来难以解心头恨,更难以平民愤。 海燕还在帮疯婆婆洗衣服的时候,从她的口袋搜出许多印有“光绪通宝”的铜板,海燕很小的时候,妈妈也常放一两个铜板在她身上,但疯婆婆口袋里的铜板也未免太多了点吧,如果仅仅是为了辟邪,那疯婆婆身上该有多大的邪门啊! 看到海燕的手被冻得像个包子般,刘阿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说,“还是我来洗吧,我这双手洗了几十年的衣服,习惯了。” 话刚落音,海燕便无意地瞅了一眼刘阿姨那双手,皲裂得像因缺乏水分而干涸的农田,又像是风华后的橘子皮,显得很是粗糙。 忙了一天后,海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宿舍,却发现芳芳和念念这两个丫头居然也在收听《红色棺材》。 海燕不知道《红色棺材》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引来这么多人争相入迷。而且按理说女生应该是胆子很小的,但奇怪的是,根据报纸上的抽样调查,百分之八十多的听众都是女xìng,尤其是大学女生。所以人的心理是最奇怪的一门学科,比如大街上经常看到美女挽着丑男的手,帅哥们最喜欢的也多是长相平平的女生。 广播结束后,芳芳打开电脑又大喊道,“天啦,梧桐主播的死因又有了新进展了!” “什么,什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念念也跑过来凑热闹,“天啦,太不可思议了,凶手居然是他?” 海燕也打开电脑发了解到了个大概:警察经过周密了解,发现最终的凶手是《红色棺材》的文字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者!原来,《红色棺材》一pào走红后,梧桐主播一夜之间红得发紫,名利双收,那文字作者不满足为人作嫁衣裳,非常嫉妒梧桐的现状。再加上好几次言谈举止中,梧桐都对自己有过不尊重甚至污蔑的表现,终于在一次肢体冲突后,那作者彻底bào发了,cāo起一把水果刀就将梧桐刺死了,还将头割了下来。 芳芳和念念看完这条新闻后,不禁感叹说人xìng真是怪异啊,保不准哪天你最亲密的人就cāo起一把刀子将你干掉了。 说着说着,两人又表示难以理解海燕为什么在面对疯婆婆和刘阿姨那条纹jiāo错的脸孔时候,为什么不会感到害怕。海燕回答说,当你真正走进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忽略掉她的长相,直到将她视为自己的一个亲人一般。 芳芳说,怎么可能啊,我就感觉那疯婆婆像个容嬷嬷一样,刘阿姨也长得跟狼外婆没有差别。 接着念念又说,对了,海燕姐,刚才欧阳老师来找过你,问你为什么最近不去她那边练习了,她还夸奖你长得很清秀呢。 清秀?海燕惊怯地打了个摆子,那天欧阳老师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 “是啊,”海燕回答说,“元旦晚会就到了,可是疯婆婆那边不是抽不开身吗?但是,但是,欧阳老师教我的那首曲子我真的没有太学会......” “没关系,你就放心去吧,那边有我呢。”一个悠长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海燕一看窗前有个人影,原来是刘阿姨。 “刘阿姨,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啊?”海燕问道。 “哎,我这人什么都好,唯一不行的就是睡眠,自从二十岁那年动过一次手术后,我便患上了失眠症,每天平均睡眠不到三四个小时。不过也不太碍事,人死了不都得睡个够吗,生前何必睡那么多?”刘阿姨吐字特别慢条斯理,但是那声音却比较嘶哑,像是没吃饱饭一般有气无力。 “好的,那就麻烦刘阿姨了,”海燕感激道,“那我这几天就静下心好好练习一下那首曲子好了。” “什么麻不麻烦的,”刘阿姨忽然又改用拖着很长的鼻音回答道,“人人都应该为公益慈善进点绵薄之力嘛。” 那声音真的是完全从鼻子里冒出来的,海燕在重感冒的时候也偶尔会这样说话,但刘阿姨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患上了感冒。 “那我就不打扰了,”刘阿姨背身离去前说,“欧阳老师真的是位好老师,就是命苦,把四个老公都磨死了。” 刘阿姨走后,芳芳和念念都说,那刘阿姨非但脸长得吓人,连声音都是那么有恐怖效果,这样的声音不去讲鬼故事真是太浪费了。念念还加了一句说,如果我是电影导演的话,一定还会叫她来演灵异电影的。 第二天海燕又去欧阳老师那里练习钢琴。欧阳老师今天说办公室钥匙掉了,邀请海燕去她校内的家里,这还是海燕第一次去欧阳老师家。欧阳老师开门的时候,门缝里伸出十根如白葱般素白素白的手指,那指甲也是又长又尖,仔细一看原来不是真的指甲,而是一种练钢琴时用来保护指甲的护具。 进门的时候,欧阳老师还在吃晚餐,海燕瞥了一眼那桌上,一碗白豆腐,一碗茭白,一碗白菜,一碗白藕片,连桌布和桌子的油漆都全是白色的。再看那客厅的墙壁,装修,家具,灯光,居然全部都是以白色为主调。 看到海燕看了桌上一眼,欧阳老师忙问海燕吃过晚餐没有,海燕说吃过了,谢谢老师,我真的不饿。 欧阳老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今天刚送走一位高三艺术生,所以还在吃饭,你到我房间坐一会吧。” 进入欧阳老师的房间,海燕便看见房内四张用黑色框架框起来的男人照片,一个个看起来都是非常器宇轩昂,非常像是成功人士的样子。再聚焦在框架内看了一下右下角处的毛笔小豪文字说明,下面写的都是“亡夫某某某遗像”。 房间内那床铺和床垫也都是白色的,桌椅凳子之类的也全是统一的白色,衣架上面挂着的衣服也毫无例外地都是白色。 再看那书架里面,摆放的并不是关于音乐的书籍,大多都是佛教,基督教,道教甚至一些很少人信仰的宗教书籍。海燕纳闷,按理说每个宗教都会告诫自己的信徒,除了本教之外不得相信其他的神,但为什么欧阳老师会同时研读那么多个宗教的理论呢?于是海燕好奇地翻开了其中的几本,里面写着的都是不同人的名字,那几个名字分别归属于黑色框架内几个遗像的主人。 不久欧阳老师便吃完了饭,叫海燕出来练琴。 欧阳老师的手真是太白了,而且海燕还可以看到皮质下面的骨头甚至筋骨都全是白色的,海燕在脑海里立刻想起《西游记》里的白骨精。 “海燕啊,”欧阳老师说,“老师想了一下,元旦晚会你还是别弹奏那曲《广陵散》了,不如改弹帕格尼尼的《魔鬼的狞笑》吧?” 帕格尼尼?海燕脑海里在快速搜索着自己的知识储备,不是意大利那个被称为“魔鬼音乐家”的鬼才吗?他的作品很多听起来都直叫人毛骨悚然,他也似乎在追求这种曲不吓人死不休的快感。 海燕不明白欧阳老师为什么要叫自己弹这首《魔鬼的狞笑》,世界音乐史上大师们留下了那么多名曲啊! “老师的这一招叫出奇制胜,”欧阳老师笑了一下说道,“海燕你想啊,现在社会上学过钢琴的人那么多,如果你弹首莫扎特,贝多芬,舒曼或者柴可夫斯基的作品,别人完全感觉不到新鲜感嘛。” 海燕想想也对,元旦晚会将有上百号人出席,当然最好是弹奏一曲别人不会甚至闻所未闻的曲子最好了。 那首曲子虽然听起来很骇人,一个人的时候听的话估计要精神崩溃,但是练习起来却真的不算太难,几遍之后海燕便基本学会了技术要点,欧阳老师非常满意,自夸海燕对音乐有天赋,听见欧阳老师终于夸奖自己,海燕也非常满意。 回到宿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后,海燕正打算随时关上,一看后面竟然还有一个人影跟在自己身后,海燕拿起手机照了下是爱华。 “爱华,你怎么有跑到这里来了?”海燕看了爱华一眼,他真的剃度出家,头上的头发已经光光的如一座秃山了。 爱华的眼睛飞速转动了几十圈后说,“我今天终于发现杀害春梅的凶手是谁了,而且那凶手还有可能是连环作案,陈曼娟和胡小溪也极有可能是她杀害的。” “爱华,你就省省吧,”芳芳走了出来说,“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前两次都是在瞎闹,你这次该不会是怀疑到我们三人中的某一位了吧?” “当然不会是你们,”经过在寺庙的修行后,爱华的脸上的菜色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呈现一种亚健康的帅气,“这次我是百分百有把握的!绝对是她!绝对是她!绝对是她!” 念念也闻讯走了过来说,“切,得了吧,你哪次不是说百分百有把握啊?结果呢,哪次猜对了?我还怀疑曼娟和小溪是你杀死的呢!” “你们要相信我,这次真的要相信我,”爱华说,“俗话不是说的好吗,事不过三嘛,我绝对不可能一再猜错的!” “那我倒是想知道,你这次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天才想法?”芳芳奚落道,“我倒认为你有实力去接赵本山的班呢。” “我找到真凶了,说出来会令你们大吃一惊,”爱华很自信地说,“她就是疯婆婆,是的,就是她!” “怎么可能?”三个女生异口同声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爱护啊,你这次的推测可比前两次更加不靠谱啊。” “我有证据,”说完爱华从袈裟里掏出一本笔记本,“这是一本《死亡笔记》的小本。《死亡笔记》是日本一部漫画,据说如果你憎恨一个人,把他的名字写在上面,那个人就会被诅咒,然后会以你希望他死去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那能够说明什么呢?”海燕心不在焉地回答说。 “问题是,这本《死亡笔记》是我今天去医院的时候,非常偶然地从疯婆婆的床前看到的,上面还写上了这样的字样,你们过来看。” 三个女生将脑袋凑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杜春梅,我希望你在房间用丝袜吊死自己,死后舌头要完全吐出来。” 03.疯婆婆之死(下) 疯婆婆之死(下) 说完,爱华便从窗外一把将疯婆婆拉了出来,只见疯婆婆早已经被爱华结结实实地用绳索绑住了,嘴巴也被封上了胶带。 “爱华,你不能这样,”海燕连忙将疯婆婆身上和口里的束缚,“你这样是侵犯人权的。” “还侵犯人权?”爱华反讽道,“她都杀了那么多人,你居然还同情她?” 而疯婆婆嘴巴上的胶带被揭开后,开始大唱道,“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海燕和芳芳,念念都非常惊讶疯婆婆居然会唱《爱情买卖》,看来这疯婆婆确实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爱华直拉着疯婆婆说要去派出所,海燕说,“你都在派出所丢脸丢到家了,我看还是谨慎点,因为在我看来,疯婆婆是一个与世间凡尘之事瓜葛不多的人。” “这些只是假象,都是她伪装出来的!”爱华说,“否则她怎么掩盖她那不可告人的内心世界!” 海燕还是坚持疯婆婆无罪,“绝对不可能,疯婆婆是真疯了,不是装疯卖傻,据我了解,她在二十多年前就疯掉了,那时候春梅才出生呢。” “错,大错特错!”爱华向前迈出一大步说,“她是早就疯了,但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过来大学这边,而最近却来得这么频繁呢?” “那是因为她以前没有见过春梅,她女儿确实和春梅长得很像,”海燕说,“我非常理解疯婆婆因为思念过度自己的女儿而做出的一些古异的行为。” “但是你们记不记得,春梅上吊自杀死的时候,只有疯婆婆是早就在场的,而且当我们来到春梅房间的时候,疯婆婆马上就畏罪潜逃了?”爱华继续着他的推理说。 海燕记起好像那天疯婆婆的确是早于自己一行人来到春梅出事现场的,而且当时疯婆婆脸上表情非常紧张而失措。 “那只是巧合而已,”芳芳在一旁说,“疯婆婆一定是在看到春梅进了学校后,又勾起了她的思女之情,然后跟着春梅过去了罢了,就算她想谋害春梅,也不至于将春梅吊死在房间吧,再说了,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将春梅抬上去啊?” 海燕想想,芳芳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但是,《死亡笔记》又是怎么回事呢?”爱华寸步不让道,“你们看,这上面的话写得多狠dú啊,连春梅死亡的方式和细节都写出来了。” “这个是不可靠的,”海燕说,“而且据我所知,疯婆婆小时候是受过传统教育的人,她的字写得相当不错的,而这笔记本上面的字迹简直就是小学生的水准,绝对不是疯婆婆留下来的。” “这还不简单,”爱华说,“一个自己潦草的人,他是无法模仿出大师水准的,但是一位字迹工整的人,要写出潦草的事情却是非常容易办到的。我看这疯婆婆来历不明不白,她内心深处一定有着许多yīn影故事,而她唯一可以发泄的渠道就是杀人,疯狂地杀人报复这个世界。” “但是即便如此,一个人无论将字迹写得潦草或工整,他基本的笔画和风格是不会变的吧,”念念提议说,“那不如我们叫疯婆婆现在就写上几个字,看看是否和《死亡笔记》里面的字有相似之处。” 于是芳芳立刻取来了纸笔,只见疯婆婆飞速地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于慧敏。非常秀气的字迹,正如她那名字一样。 “我看一点都不像,”海燕首先否决掉说,“疯婆婆的字迹严格遵守着王羲之父子的运笔和起落,而笔记本上的字迹却如鸡爪般凌乱,完全是两种迥异的风格。” 虽然没有系统研究过笔迹学,但芳芳和念念也还是根据自己的基本判断得出结论,笔记本上的字迹和疯婆婆无关。 爱华问,“既然不是她写的,那这个本子为什么会在她的床头呢?” “谁知道呢,”海燕回答说,“疯婆婆稀里糊涂的,什么东西都在地上捡,我上次就看见她在地上捡起过花生米吃。” “我还是认为这个疯婆子存在作案的可能,”爱华顽固道,“你们别看她的神经表面上紊乱,她杀人时候的逻辑安排和思路清晰得很呢。” 海燕,芳芳和念念真拿爱华的固执没一点辙,如此拒不认错且傻得可爱的人确实是世间少有。 爱华还要开口说什么,这时候门外出现两张面孔:瘦和尚和哑巴老住持。 瘦和尚说话了,“悟色啊,你私下跑出来怎么也不跟师父说一句呢,还得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看来,这“悟色”正是爱华的法号了。海燕感觉这个法号并不适合爱华,因为他并不好色,估计这辈子也只爱过春梅一个女人,这样痴情的好男人到哪里去打着灯笼没处找找啊。 爱华双手合十道,“对不起,师父,我想出来办点私事,所以就趁晚一个人跑了出来,我办完这件事后保证自己回去,不劳师父您牵挂。” “我看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那瘦和尚说,“以师父我的知觉和经验阅历,人不会是这位老nǎinǎi所杀的,你啊,以后需要跟师父我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是,弟子遵命,”爱华低下头认罪,“那师父,我们这就回去吧,回去后要打要骂任由师父处置。” 说完,三个人消失在夜色里,他们消失的速度是那么飞快,海燕几乎还没缓过神来,他们就已经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见人影了。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疯婆婆康复能力惊人地好,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开车撞翻疯婆婆的凶手还是没有找到,公安局长被市长和市委书记骂得狗血淋头。局长感觉自己也非常委屈,这个案子完全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 由于《红色棺材》的作者被警察逮捕了,节目组绝对面向全国观众征集《红色棺材》的广播稿,唯一的要求是越恐怖越好。 芳芳认为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还说,“现在我们身边不恰好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吗,就地取材不就是很好的故事吗?” 念念也鼓励芳芳这样做,说这些故事写出来一定精彩。 但海燕却并不赞同这样做,认为如果将发生在学校的zhēn rén真事写成鬼故事的话,对死者和死者家属以及学校的名誉都是不利的。芳芳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又不会使用真实姓名和学校名称,再说了,是小说嘛,原始素材肯定是需要加工的,不可能完全和我们身边的事情一模一样。 念念认为这样做很不错,因为芳芳的文笔向来不错。她还开玩笑说,以后如果芳芳成为了《红色棺材》的长期撰稿人,可千万别学前任作者一样去杀了女主播啊!芳芳笑着说,我的心理还不至于这么变态。 元旦晚会终于到了,虽然中文系最近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但今天大家在一起玩得非常开心,气氛也非常热闹融洽。海燕看到这么好的氛围,如果自己再弹奏帕格尼尼的《魔鬼的狞笑》会不会冲淡大家的雅兴。正在她犹豫不决时,突然无意中在人群里看见了朝自己挥手的欧阳老师,海燕心想如果当着欧阳老师的面改变原计划的话,多少会有些不尊重老师,因而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魔鬼的狞笑》确实一般人都没有听过,起初部分许多人都很有兴致,晚会现场一片宁静,大家都在耐心观看海燕的表演,而海燕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渐入佳境,指尖的滑动也很到位。 忽然间,但海燕弹奏到最高潮部分的时候,听见台下一个女孩指着李教授大喊:“不好,李教授的研究会放绿光,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亲眼所见!” 海燕忙停下手中的弹奏下去安慰那女孩,那女孩却不敢看海燕的脸,大叫说海燕也是鬼,只有鬼才会弹奏出这种吓人的曲子。 说完后,那女孩的脸色开始大变,左边侧脸变得通红通红,而右边则变得如在石灰缸里被漂白了一般。 “海燕姐,你真不该不分场合弹奏这种曲子,”芳芳和念念哀怨道,“尤其是最后一段,鬼听了都要发愁的,搞得腥风血雨的。” “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做了。”海燕自疚道,这时她抬头远远地看了欧阳老师一眼,看见欧阳老师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后悠闲地离开了活动现场。 本来压轴的李教授还要表演原汁原味的京剧,但见今天场面有点乱,便临时取消了,还叫大家早点回宿舍休息。 于是芳芳和念念挽着手打算离去,海燕却叫她们一起留下帮忙收拾零乱的活动现场。两个女孩心里有点堵,脸上显得不是很乐意。海燕又一面招呼那个受惊吓的女孩的室友帮忙将她送回宿舍早点休息。 终于将活动现场收拾得差不多了,刚要将大门锁上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咚咚”的木鱼敲击声,海燕一看,还是爱华那臭小子不对,严格说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子,而是个小和尚了。 “爱华,你怎么老来无理取闹啊,”芳芳抱怨道,“我看你还是别瞎折腾了,留着点精力多年几本佛经吧。” “我今天是来跟你们道歉的,原来疯婆婆不是凶手。”爱华说这句的时候,海燕看了下他的眼睛,已经臃肿得比平日膨胀了五六倍以上。 “难道啊,”念念挖苦道,“我们的福尔摩斯也肯屈尊亲自道歉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发现疯婆婆不是凶手的?” “因为,因为,因为,”在连说了三个因为后,爱华终于说到了要点,“因为疯婆婆刚刚也在医院病房被人用刀子捅入左心窝死去了。” 海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感觉喉咙里一股鲜血在上涌的翻滚。 “你一个出家人,怎么知道得那么多?”芳芳又问道,“依我看,莫不是你亲手杀死了疯婆婆吧?” “我,我,我,”爱华那臃肿的眼睛在夜色下显得非常突兀,“怎么可能会是我?我们出家人不杀生的。” “难说啊,”念念附和道,“你自己不也常说嘛,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你是不是每天胡思乱想谁是凶手,然后走火入魔把自己也陷了进去呢?” “怎么,怎么可能呢?”爱华结结巴巴道。 “你可以怀疑别人,我们怎么不可以也怀疑你呢,”芳芳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吗?” “绝对不可能是他,”从爱华身后走出瘦和尚和哑巴老住持,“今天悟色和我们一起赶到医院时候,那位女施主就已经离世了。” 念念和芳芳还想说些什么,但海燕阻止住了她们,当前的第一要事是去医院看清楚疯婆婆是如何死的。 跑到医院后,海燕才发现原来疯婆婆果真是被谋害死的,那杀死她的人使用的是一把锋利的长刀,而且还应该捅了不止一刀,那零星的血迹都飞溅到了病房雪白墙壁上。疯婆婆的死相非常难看,而且还用手指在床头柜上写下了“三日”的字样。 这时刘阿姨和一位小护士也过来了,刘阿姨以手锤着胸口道,“哎,都怪我,我就出去了半小时她就出事了,我真是不该离开这一会啊。” 那小护士也说,“是啊是啊,这位老nǎinǎi今天突然特别想吃话梅,我和刘阿姨便一同出去为她买,你说这都几点了啊,还有几家店里在卖话梅啊?” 01.欧阳老师之死(上) 欧阳老师之死(上) 海燕看着疯婆婆临时前留下的那“三日”二字,不明白她到底要指的是什么,只是看那两个字非常的娟秀,看来疯婆婆是个处事非常谨慎认真的人,连临死前都在追求细节的完善。 爱华则继续着自己的福尔摩斯气质,“今天显然不是三号啊,哦,我知道了,疯婆婆出车祸是不是三号啊?” “拜托,那天是七号好不好?”念念不厌其烦道。 “哦,这倒是又提醒了我,”爱华说,“三日合起来不就是晶字?那个凶手一定名字里有个晶字,对不对?让我好好想想,我们周围谁的名字里有这个晶字呢?” “你别老神经兮兮的好不好?”芳芳说,“谁的名字里也没有晶字。” “那就是谁的小名叫做晶了?”爱华呶呶不休道,“海燕,会不会是你?不对,不对,看海燕那文弱的样子,估计杀只鸡都下不了手,她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你别瞎扯淡了,”海燕也阻止道,“还是等警察过来吧。” “警察?”爱华不屑一顾道,“警察要是真有本事,就不至于连个肇事车辆都查不出来了,看来还是我们民间侦探更有用。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肇事司机过来报复了,一定是疯婆婆生前得罪过那司机,那司机一定是疯婆婆生前最亲密的人,那人一定是后来和疯婆婆有过难解难分的仇恨......” 听着他一遍遍重复着“一定,一定”海燕感觉到非常可笑甚而可气。 不久警察就接手了这个案子,但几日过去了,依旧不了了之。 此后芳芳就真的为《红色棺材》写稿了,故事背景就是那些发生在自己周围的那些离奇事,许多情节都可以在周围现实中找到影子和线索的。海燕一再劝芳芳别写得这么露骨,故事里那些女孩的死因也别一概牵强附会地归咎于“不可战胜的超自然力量的支配”,那样给人感觉像是在宣传封建迷信一般。 念念却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对,她还鼓励芳芳就按照这个思路写下去,念念还说,“如今的人们都追求一点猎奇心理,你就平铺直叙地写,人家谁看啊,还不如看自己的QQ日志呢,对吧,芳芳?” “是滴,是滴,”芳芳几分自恋地说,“对了,念念啊,你说如果哪一天我的鬼故事也一pào而红了,会不会也有人来找我出书签名啊?” “得了吧,”海燕掐断了她的臭美,“你先想想自己的稿子该如何通过编辑审核再考虑其他事情吧。” 芳芳于是又从思绪纷飞中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哎,投稿难啊,我从高中开始就写小说,但还说很少几篇上过报啊!” 而欧阳老师最近却比先前显得精神足了许多,每次见到都是一副春光满面的样子,据念念说,欧阳老师又恋爱了,对方还是个本地超级大款。芳芳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么样,以她身上那股晦气,一定也会将新男人克死的,到头来还不是只能为我的鬼故事不断更新最出贡献? 海燕认为芳芳的话太过歹dú,没有搭理她,心里却在祈祷欧阳老师快点找到自己最终的归宿和幸福。 欧阳老师那新jiāo的男朋友看起来四十来岁,理着平头,正如她的几个前夫。那男人应该是非常有钱,经常开着迈巴赫来学校接欧阳老师。念念说,那男的也是几年前丧妻了,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就是不知道欧阳老师这次能不能把握。 海燕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芳芳又说,“你们知不知道,欧阳老师居然生过孩子,但是在出生三个月后就夭折了,那是前几年的事情了,这事还在学校女生公寓引起过非常大的恐慌,大家每天晚上一旦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煞有介事地说,准是那三个月的婴儿在哭泣,因为那声音像是在叫妈妈,妈妈......” 芳芳模拟得惟妙惟肖,听起来就如一个小孩子在自己的眼前现场哭泣一般。 “怎么可能呢,”海燕还是不相信,“三个月的孩子顶多会哭而已,怎么叫妈妈啊,准是外面的猫头鹰之类的吧?” “难道猫头鹰就会叫妈妈?”芳芳问道,“而且许多女生都听到了,那声音确实是人发出来的,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人一旦死后做了鬼,便都会说话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婴儿,真的,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海燕认为这些话语太过无稽之谈了,芳芳大概是写鬼故事写得走火入魔,分不清现实与虚拟世界的区别了。 又是一个慵懒的周末,宣泄的阳光甚是灿烂,念念甚至说,“真是小阳春啊,今天的阳光好奢侈好嚣张啊!” 芳芳说,“哪有像你这样乱用比喻的啊,还中文系研究生呢,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海燕忽然接到欧阳老师的电话,欧阳老师说,“海燕啊,我和马先生已经订婚了,今天我和他想一起去拍婚纱照,你来帮我做个艺术参谋好吗?” 这电话让海燕好生一头雾水,欧阳老师自己就那么有品位,还用得着自己来当艺术参谋吗?但人家既然都客气地邀请了自己,海燕也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见到欧阳老师和马先生后,海燕礼貌地向他们分别问好。马先生还说,朋友们都说我这是在闪婚,其实我们大家都已经是不是头一遭结婚了,许多形式主义就别搞得太过了,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就是最大的幸福。欧阳老师挽着他的手含情脉脉地点头表示认可,海燕甚至认为马先生这些台词都有可能是在替马先生背书。 马先生看了下手表后说,“黛莉怎么还不来呢?”话还没说完,便从一辆法拉利里钻出 一位年轻美貌时尚袭人的妙龄少女,海燕心想马先生和欧阳老师是不是太开放了一点,连小蜜都带过来一起拍婚纱照了。直到那妙龄女子朝马先生叫了声“老爸,这位阿姨不对,应该叫姐姐吧,她好漂亮哦。”然后那叫黛莉的女子指了指海燕。 马先生连忙解释道说,“不是她,是这位,她叫欧阳老师,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钢琴老师,非常有内涵有修养的,对了,黛莉你不也喜欢弹钢琴吗?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们可以多多切磋嘛!” 欧阳老师显得有点尴尬,但还是超黛莉笑了笑说,“黛莉,你好,早就听你爸爸提起过你,说你是个懂事的乖孩子。” 但不是特别领情,脸上显得不是非常开心,撇了撇嘴后便拉着海燕的手,几句话下来她便把海燕当成了好朋友。 黛莉悄悄在海燕耳边说,“我爸真不会挑日子,我在电脑上一个算命网站查了一下,今天不是个适合拍照的好日子。” 但这话很快被马先生听见了,马先生拉长着脸对着黛莉发怒道,“小孩子家别乱说话,什么算命网站乱七八糟的,这俗话说得好,择日子不如撞日子,小小年纪的人,哪来那么多忌讳啊?再说了,老爸我那么忙,哪来那么多时间理会这些迷信八卦的东西?” 黛莉躲在海燕身后于是不敢出声了。 婚纱摄像馆的摄像师为欧阳老师和马先生推荐了一款复古式摄像机拍出来的相册,说这样可以让心灵回归到那些先前值得怀念追忆的岁月。马先生对此非常有兴趣,那摄像师报出八万八千八的价位让海燕吃了一惊,但马先生却显得非常淡定,很爽快地就在POS机上刷卡付完了款。 因为这个套餐属于高档奢侈品,必须分几次才能照完,今天所照的是一组文革风情的写真集,那里面欧阳老师还被化妆成了一位女知青,手里拿着《红宝书》。马先生则被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手里还推着一辆老款自行车。 看到马先生戴黑框眼镜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海燕会第一时间联想起在欧阳老师房间看到的她那四位前夫遗像的情景,那几幅遗像都是有着黑色边框的。再看到马先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极了那黑框里的四位男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海燕不禁惊怯地后撤了几步。 黛莉则为了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地和海燕聊了起来,从好莱坞明星到奥巴马,从NBA球星到常青藤联盟。海燕这才知道,黛莉从小便在美国上学,但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黛莉回中国一次比海燕回家乡一趟还容易得多。 一个不经意间,黛莉回头对海燕说,“看到你那位欧阳老师的第一眼,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个女人是个命苦的主儿,她不会给我爸爸带来什么好运气的,海燕姐,你要相信我的第六感,我的感觉一向很灵验的。” 海燕对她的评论不置可否,只好另找了个话题王顾左右而言他。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上午后,摄像师终于说,“今天的拍照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去外面取景吧。“然后,摄像师又拿出几卷胶卷说,“为了追求复古的真实xìng,我们还采用的就不是数码相机拍摄了,而是这种老式的相机,底片你们先拿好吧,对了,我还为你们多弄了几份,要不这底片你们每人都取一份吧?” 海燕非常高兴地从欧阳老师手里接过底片,那摄像师的手好冰凉啊,海燕心想,应该是冬天天冷的缘故吧。但她那手的确是太亮了,仿佛感觉都有零下十几度了,怪不得古人都喜欢用“冰清玉洁”,“冷若冰霜”来形容漂亮的女孩子呢。 尽管不是很乐意,但黛莉还是勉强接过了欧阳老师递过来的底片,然后非常任意地往口袋里随便一塞了事。 看来马先生对今天的拍照还非常满意的,他面带春风地说要带大家去豪门大酒店吃一顿最奢华的午餐。 豪门大酒店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家,随便吃一顿就足以让一位普通上班族一个月的收入化为乌有,先前海燕只是听说过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在里面成为座上宾,而且还是由别人做东买单。 黛莉对海燕说,她们这些本市富二代里流传着这样一则关于豪门大酒店的说法,那就是,在里面吃饭的时候,千万别坐十三号包厢,而且千万别点凤爪虽然那号称是他们酒店的招牌菜。 海燕问这是为什么,黛莉回答说,据说豪门大酒店的竞争对手嫉妒他们生意比自己好,就雇佣了一位身患不治之症的民工从三楼的十三号包厢的包房里跳楼身亡了;至于为什么不能吃里面的凤爪,一种可靠的信息来源是,那老板的弟弟有个婴儿才三个月大的时候便死去了,人们怀疑老板用那死去的婴儿的手剁来做凤爪了。 看来黛莉也和芳芳念念一样,是个喜欢道听途说的八卦妹,海燕心想,天下的女人真是大同小异啊,虽然黛莉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但毕竟是个女人啊,但凡是个女人就会喜欢散布八卦啊。 今天非常不巧,豪门酒店的生意好的惊人,加上来得有点晚,所有的包厢都预定完了,只剩下十三号了。黛莉坚决反对坐到十三号去,侍者说,要不四位就坐大厅? 但马先生是本市的大人物,不希望在大厅里抛头露脸,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关于什么十三号包厢的传说,所以还是不顾女儿的反对,说就要十三号了。 黛莉一脸不悦地跟着去了包厢,一进门内还鼠头鼠脑地东张西望了一圈,直到马先生怒斥了她一顿:“你这是干什么猥猥琐琐的,像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吗?搞得跟在小偷似的,丢不丢人啊你?” 黛莉被骂得没有了一点脾气,只好规规矩矩斯斯文文地坐在了海燕身边。 马先生第一份点的就是凤爪,虽然心存害怕,但刚才被训斥一顿后,黛莉只好窝在一旁不敢出声。看来马先生平日里是个非常严厉的父亲。 所有的菜都上全了,齐刷刷地就是接近三十样。海燕保守估计了一下,这桌子菜的价位应该在一万元以上了。有钱人家真是奢侈啊,随便吃一顿没有二三十样菜都没法下筷子。 但菜那么多,黛莉却还是不敢下筷子,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饮料,任凭马先生怎么为她夹菜,她就是一动不动,还说正在减肥期间,不想让自己来之不易的成果付之东流了。 马先生又殷勤地为欧阳老师夹菜,而且夹的是凤爪,但欧阳老师却好像知道关于凤爪的传说,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说,“我不要,不要,你也别吃。” “我尊敬的欧阳老师啊,”马先生佯笑道,“这真的是非常好吃的食物,我的许多老外朋友都喜欢和我一起来这边的。” 见欧阳老师用手捂住自己的碗,马先生硬是要将凤爪一塞给欧阳老师,欧阳老师坚决不要,而马先生却固执独断地说今天一定要吃,不然就是不给他面子,但欧阳老师却显示出一副打死也不吃的毅然与决然。 马先生一下子火了,拍案而起道,“你他妈今天到底是吃不吃,想让我下不了台是吧?” 见他是在动真格,欧阳老师只好硬着头皮接了过来,马先生又眼睛一动不动地监视着她吃凤爪的全过程,直到她咽下了口。 忽然,欧阳老师一阵恶心状,将刚吃进去的凤爪全部吐了出来,而且花颜大变地尖叫了起来,“恶心死了,恶心死了,那不是什么凤爪,是小婴儿的手做的!” 02.欧阳老师之死(中) 欧阳老师之死(中) 发现欧阳老师神情异乎寻常地后,马先生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关切地问道,“亲爱的,没事吧?”但欧阳老师立刻挣脱开了他伸出来的手臂,撒着腿逃窜到了包厢外面。 欧阳老师疯了,而且疯得不轻,任凭马先生世界各地地为她寻访名医,但始终还是不见任何好转的迹象。 芳芳告诉海燕说,欧阳老师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和生下那个三个月后就死去的孩子的男人,就是豪门酒店老板的弟弟,那是欧阳老师付出情感最深切的一次爱情和婚姻了。芳芳还说,看来那个关于凤爪是用婴儿手掌制作的传说是确乎有其事了。 据说这几天欧阳老师又开始失踪了。马老板三番两次地跟海燕打电话,一面自责一面拜托海燕说,一旦有了欧阳老师的消息,请一定打电话告知。看来马老板是真心爱上了欧阳老师。 好几天没有见到欧阳老师了,海燕心里也怪想念的,她害怕欧阳老师会从此步入疯婆婆的后尘,成为一位高学历高智商的疯人。很显然,疯人院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并不适合她们长期待下去。 晚自习回来后,海燕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喂,是海燕吗,你好,我是欧阳老师。”海燕心里一阵窃喜,正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马老板,因为那个来电显示的是本地号码,看来欧阳老师没有走远。 “我现在正在家里,”欧阳老师说,“请你过来一下好吗?” 海燕挂断电话,一面朝欧阳老师房子走去,一面又打算告诉马老板,但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又是欧阳老师打来的,“海燕,请你不要将这事告诉马先生好吗?我怕见到他,一旦再见到他的话,我想我会疯掉的。” 出于对欧阳老师的保护,海燕放弃了电话告诉马老板的念头,三步当成两步走地走到了欧阳老师的房门前。 “叮咚。”海燕按响了门铃。 门内没有动静。 “叮咚。”海燕再按了两下。但还是没人过来开门。 海燕于是急促地接着按了十几下,结果还是一样的徒然。 难道欧阳老师已经睡着了,还是她根本不在屋内,方才的话语只不过是精神失常时随便的一句胡诌? 正当海燕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门内有了动静。门开了,但海燕脱下鞋走进去的时候,扫视了一圈后根本没有看见欧阳老师本人。那刚才是谁为自己开的门呢,既然屋内没人,那为什么rǔ白色的节能灯还亮着? 就在海燕打算再次离去时,欧阳老师从大门后走了出来,她戴着一个白色大口罩,那口罩将大半边脸都给覆盖住了。 “海燕,你来了。”那是一个低得几乎快要听不见的苍蝇般的声音,但依旧听得出来是欧阳老师本人所发出来的。 “欧阳老师,你这是?”海燕认为今天自己算是遇见咄咄怪事了。 “嘘,”欧阳老师用指尖在嘴唇上划了一下暗示海燕小声掉,“你确信后面没有人跟踪你吧?” 海燕认为以自己现在没钱没势的身份,还不至于有人想要跟踪自己。 欧阳老师侧着脑袋在屋外瞄了几眼后说:“只要马先生没来我就放心了。”然后,她揭下那个套在脸上的大口罩。 海燕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幕:欧阳老师那张美得无法挑剔的脸上,布满了嫣红的血痂,那血痂宛如一块块不规则的杂疵镶嵌在极品的美玉上,给人一种暴殄天物的巨大遗憾。 “是我自己用刀子划破了自己的脸,”欧阳老师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张脸太过精致了,它是个坏东西啊,它害得我屡次接近幸福,却又屡次失之jiāo臂啊。” 长到这么大,海燕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人不满自己的脸蛋长得太漂亮的说法,再细心看了看欧阳老师那张今非昔比的脸,再结合她那无法复制的艺术气质,内心里不由得油然升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悲仓之感。 “海燕,你喜欢听故事吗?”欧阳老师轻声问道,“我来给你讲个好听的故事好吗,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海燕点点头,“欧阳老师,我很喜欢听故事的,你讲吧。” “从前啊,有一个姑娘,她从小就长得比别的女孩聪明漂亮,别人都说她是鹤立鸡群白里一点红啊,说多了她便自己也开始相信了,因而她也从小便追求超越于众人之上的优越感,于是追啊追啊,衣服要最好的,学校挑最好的,男孩也要最好的。于是她追啊追啊,终于在追求的过程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海燕知道欧阳老师是在说她自己,但她非常希望能够走进欧阳老师的内心世界,于是也很乐意听听她的絮叨。 “后来一个算八字的人对她说,你啊,别太好高骛远,这山望着那山高,第一个愿意跟你结婚的将是最适合你的,除此之外你千万不可再有别的企图,否则便难逃脱命运的惩罚。果真没过多久,她便遇见了一个非常喜欢她,长得非常帅气,家境也非常好的男孩,他们没过多久便结婚了,但婚后的柴米油盐让她陷入了婚姻的围城,她感觉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是自己所追求的,而且她那老公每天忙于家族企业的打理,完全不懂何谓艺术鉴赏,她几乎成为了一个十足的活寡fù,逐渐地,她感觉到婚姻是那么的可怕。要不是婚后马上便生了个孩子,她会立刻逃离这个成天只知道谈钱谈生意的家族。” 欧阳老师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瓶子里的饮料,海燕一看,那液体是鲜红鲜红色的。直到海燕老师喝光瓶里所有的饮料,海燕才发现原来那个瓶子本身是红色的。 “她想她一开始是爱她那个老公的,虽然事业成功,但他却没有过出轨行为。倒是她,在一次公共聚会时,和他最好的朋友擦出了火花,最后被他成功捉jiān在床。但是他并没有责怪她,他哭泣着说只怪自己,他还说,请她告诉他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他愿意改。她表面上答应了他说,以后会对他多些理解多些体贴,毕竟还是两夫妻,但实际上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因为他的那个最好的朋友是个在巴黎从事艺术品收藏的行家,那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一种艺术和美的气质,于是他们俩又苟合在一起了,对,是苟合,因为她明知道自己这样做,老公是会生气是会伤透心的,但她没有在意这一切,也忘记了算八字的人当初是如何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直到第二次被老公捉jiān成功。” “但这次她的老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大吵了一架后,他便赌气地拿起刀子说要杀了她,她知道他不敢,也不忍不舍,而他也的确不敢,不忍不舍,没多久他便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子取了下来。她以为这次会和上次一样很快便没事了,因为他是那么地爱他。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忽然cāo起刀子朝那三个月大的孩子砍去,当时孩子正在熟睡,连叫喊都没有发出过一声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当时吓得魂魄都被勾摄去了,但他还不解恨,说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生的,于是将孩子的手指剁了下来,还歇斯底里地将剁下的手指放进了他家族里经营的那家豪门酒家的厨房里。当天便有顾客反映说发现酒店的招牌菜凤爪里面有个疑似婴儿手爪的不明物。” “其实孩子百分百是他生的,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是他的理智全无也让她不知所措,就这样僵持了几天,有一天,她忽然发现,他的那个最好的朋友也被他叫黑社会给干掉了,这事干得神不知鬼不觉,连警察都以为他那朋友只是失踪了,因为找不到尸体。她当然知道尸体藏着了哪里,是的,尸体就藏在她家地下室那个废弃的冰箱里,当她那天晚上打开冰箱发现他那最好的朋友的尸体时,压抑许久的积怨终于如火山般bào发,于是她也cāo起一把刀子,趁他熟睡十分,狠狠地,狠狠地朝他心窝里刺去。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勇气来杀死一个人,此前她看到一条活鱼被杀死都会起鸡皮疙瘩的,但那一刻她真的疯了,于是她也将他的尸体拖入地下室里的冰箱。” “由于他的家人知道他用黑道的方式解决掉了他最好的朋友,对于他的消失,家人自然也认为是被黑社会干掉了,于是也没有报案,还象征xìng地给了她一笔不菲的费用,还将她原来居住的房子也归到了她的名下,允许她以后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 “她能够做什么啊,除了会弹钢琴外,她几乎连基本的家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和照顾自己都不会,于是以后她又在短期内嫁了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都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晦气的鬼事,一个乘坐飞机出事身亡,另一个在火灾现场瞎看热闹被活活烧死,还有一个在居民区好好地走路,却被高楼上小孩子扔下的玩具砸死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那个算八字的人对她说过的话,原来第一次的爱情才是真正最值得适合她的,于是她又开始怀念她的第一个老公来,他曾经是那么地疼她爱她,而她却一次次义无反顾地背叛她,现在想想自己是多么地傻啊,其实他什么都好,忙一点有什么不对吗,他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不懂艺术又有什么关系啊,懂艺术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个疯疯癫癫饱一顿饿一顿的,如果有机会重新来过,她是多么希望和他回到最初的原点啊!可惜一切都晚了,晚了,是她亲手杀死了他,是的,亲手。” 海燕表面平静地听着,内心深处却在翻江倒海般整合着自己的思绪,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喜欢的欧阳老师居然会是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 欧阳老师后来又画蛇添足地说了句,“海燕,你知道吗,我刚才叙述那个她指的就是我自己!是的,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公,虽然侥幸逃避了法律的制裁,但是命运也对我实施了致命的惩罚,让我这辈子再也没有了自己的爱情和幸福!这就是宿命,这就是报应!所以我要亲自毁了自己这张脸,谁叫它长得那么完美无瑕呢,谁叫它任意地去诱惑勾引别人呢?” “可是,现在马老板不是对你很好吗?”海燕问道。 “他是对我很好,”欧阳老师大哭道,“但是他不该带我去豪门酒店吃凤爪,那是我三个月大的孩子的手指啊!虽然我知道他是无意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想清楚了,我不想再危害一个喜欢我的男人了,我必须自我毁灭掉,否则我的良心永远无法安宁!” “欧阳老师,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海燕平整了一下自己突突的心跳后说,“你有那么好的条件,有那么炉火纯青的钢琴弹奏技艺,何苦要走此下策呢?” “世间的一切对我而言早已经无所谓了,”欧阳老师说,“海燕,如果你想向公安举报我的话,那就去做吧,我早就该得到一个让我灵魂安宁点的地方了,或许我应该去自首,但是我又没有这个勇气迈出这步,求求你去举报我成全我吧。” “你放心吧,欧阳老师,”海燕帮她擦了把眼泪说,“我不会举报你的,你以后去好好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海燕,你是个好姑娘,还是你了解我,”欧阳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说,“这是我昨天从医院回来后,医生给我照片子后拿给我的,要我去复查,我觉得这点小病不算什么,还是将它留给你做个纪念吧。”说完后,硬是要将那小包塞给海燕。 “我看我这辈子是再嫁不出去了,”欧阳老师自怨自艾道,“但请你一定要记得啊,我曾经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人,一朵迎风灿烂盛开的花朵......” 说完后,欧阳老师骑着一匹自己用白纸裁剪成的纸马,口里不停地轻唱着“驾驾驾,我要当新娘,穿白纱,骑白马,戴红花......” 03.欧阳老师之死(下) 欧阳老师之死(下) 马先生又有好几次向海燕打听欧阳老师的去向,但海燕都隐瞒了过去。 念念刷完牙后大叫道,“海燕,你好有钱啊,都去金色世界拍写真了。” 金色世界就是欧阳老师和马老板拍婚纱的那家奢侈店,海燕于是解释说,是欧阳老师拍的婚纱照,不过可惜用不上了。 念念非常感兴趣,看到还是胶卷式的照片更是吵着说要海燕拿去洗出来看下效果,因为自己早就闻说过金色世界的大名,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去里面看个究竟。于是两个人一起来到了附近一家还提供洗胶卷服务的店里。 没多久老板便将洗好的相片拿了过来,念念正打算瞅眼的时候,忽然大惊失色道,“啊,鬼,鬼,鬼啊,鬼!”吓得将相片掉在了地上。 海燕见过欧阳老师拍摄时的场景,当然不相信念念所说的什么鬼,于是将相片从地上拾了起来,还没开始正眼看时,便也吓得魂飞胆散,原来自己拿错了底片,误拿成了欧阳老师jiāo给自己的那张X光底片,那相片印出来的全部都是一张张骨头骨架骨骼的效果图,就如同生物实验室里的那具骷髅! 对于自己的这个严重失误,海燕也非常费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周围人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也被忧悒的情绪感染了。 一通自我责备和好言相劝后,好不容易才将念念的心情安顿好。 对于欧阳老师的现状,海燕也很是担忧,临走前欧阳老师的那句“还是将它留给你做个纪念吧”的话语犹在耳边萦绕,海燕担心这是欧阳老师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不祥的信息,因而心里有几分难以名状的忐忑。 又在这样的纠结心理状况下过了几天,这一天念念过生日,因而三个人很晚才从KTV包厢里回来。三个人今天一开心,就多喝了几杯,因而头脑里也有几分晕晕乎乎的,三个人相互搀扶着走进了校园。 晚上的月亮非常皎洁,将地上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校园里那些无主的猫儿依旧非常活跃地在属于它们的世界里恣意游dàng,一只跛足的白猫还非常幸运地捕捉住了一只小老鼠,然后骄傲地朝自己的战利品“喵喵”地叫了两声。 忽然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中年男子的哭泣声,海燕怀疑自己有了幻听,于是加快了脚步想赶快遛往宿舍,但那哭声似乎越来越大了,而且海燕还感觉那声音似乎自己听过,是个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她徐徐步入林中想看个究竟。 林中哭泣的男子竟然是马老板!更吃惊的是,他身边站立着消失了好几天的欧阳老师! 马老板跪在地上对欧阳老师哭诉道,“我喜欢的不是你这张脸,而是你这个人,请你回心转意答应我好吗,我为你买好房子,好车子。如果你心存介意的话,我们去韩国做整容手术,如果无所谓的话,我们不做也可以。欧阳,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很难想象,这些赤luǒluǒ的告白居然出自一位中年人的口里,海燕心想,欧阳老师都已经是这幅面貌了,马老板还那么喜欢她,这真的已经可以证明马老板的爱是出自内心深处的,太难得了。海燕还想,如果自己的男朋友大海对自己能够像这样坚贞不渝,那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但欧阳老师只是摇摇头说,“我有我自己的活法和思想,请你不要再干涉我了好不好,否则我会移民出国,让你永远找不到我的。” “出国?好啊,好啊,”马老板说,“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立刻关闭公司,和你去国外逍遥自在地过完这辈子的,欧阳,我们去北欧吧,那些国家比较安宁。” 欧阳老师使劲地摇着头,仿佛世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 海燕正想再听下去,但身边喝得比她更醉的芳芳和念念却一个劲地拉着她的衣角说回去回去,人家小两口说悄悄话你也偷听。 回到宿舍后,海燕没怎么睡着,仿佛听见隔壁宿舍的女生们正在和管理员刘阿姨讨论着欧阳老师毁容的事,一个女生还说,真可惜啊,那么美丽的一张脸。刘阿姨却说,有什么可惜的,我年轻时候还不是一样俊俏多情。芳芳听到这话后几乎呕吐了出来,说这刘阿姨的自恋也太过分了一点吧,也不端盆水照照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教授说又有一个女孩要从其他学校转过来成为她的研究生了。为了表示欢迎这位女生,李教授还要求三个女孩排练一场京剧《梁山伯与祝英台》,要求海燕饰演梁山伯,芳芳饰演祝英台,念念饰演马文才。 从内心深处来说,海燕不是特别喜欢梁祝的故事,尤其最后部分两个人都双双殉情了。但李教授却一再强调说,殉情自杀时候,要有一定的表现力和艺术张力,因为你们是学中文的,要学会理解剧中人物的思想。 果然,第二天便转过来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小个子女生,那女生名叫紫烟,一个非常有诗意的名字。长得倒是文文静静,只是她那黑框眼镜又不禁让海燕联想起在欧阳老师家里看到的她那四位亡夫的黑框遗像,不禁又在内心深处一顿浮想翩翩。女生和爱华一样,也是一位腿部有点残疾,海燕心想,以后得在生活上多给予她一些照顾。 迎接这位小女生的小型晚会上,海燕发现这位女生也是一位京剧票友,看到海燕,芳芳和念念表演《梁祝》时,她自己也入情地吟哦了起来。李教授也感到非常欣慰,因为其余三位女生都谈不上正在的喜欢京剧,顶多算是不讨厌而已。 随后,紫烟也和唱了一首《定军山》:“食王的爵禄我当报王的恩,效当竭力忠心尽,再与师爷把话明:一不用战鼓咚咚打,二不用护将随后跟。只要我黄忠一匹马,匹马单刀取定军。十日之内功得胜,军师大印它付了某的身;十日之内不得胜,愿将人头挂营门。来来来,带过爷的马能行.....”. 李教授在感到万分惊奇和震撼的同时,也不忘为紫烟指点一些细节上面的疏漏,而紫烟也显得尤为谦虚,在表演上也对自己提出精益求精的要求。忽然,在李教授将手伸过来的时候,紫烟“哎呦”一声叫了起来,然后又朝李教授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教授,刚才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我想应该是静电吧。” 李教授显得更加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许多朋友都向我反映过我身上有静电的问题。” 这一晚海燕比较疲倦,几乎一倒下来就有睡意。就在她逐渐地要进入睡眠模式的时候,一个电话将自己吵醒了,一看是马老板的女儿黛莉打来的。 黛莉在电话里以一种超乎她年龄的苍凉之声对海燕说,“我爸爸今天晚上在京九线上卧轨自杀死了,我想他是入魔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寻死,他还在遗嘱上面说要把所有的遗产归于你那个狗屁欧阳老师的名下,没有给我留下一分钱,他真狠心,一分钱也没有留给我,我是他的亲身女儿啊......” 马老板死了?还是因为欧阳老师而死的?海燕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一个在众人眼里事业有成的知名企业家,居然会为一些儿女情长的小事殉情自杀? “我第一眼就预感到你那个欧阳老师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股邪气,”黛莉接着哭诉道,“我说了,我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 对于马老板的死,本市的舆论界自然也早已经是沸沸扬扬一片热闹,有人说是自杀,有人说是谋杀,还有人说是情杀,而实施情杀者正是那个使他为情所困的大学女教师。海燕不知道欧阳老师现在哪里,更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知晓了马老板过世的消息,如果她知道的话,会是如何一种心情呢?海燕打过几次电话给欧阳老师,但语音提示里都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发出去的短信息也一条都没有发送成功。 关于马老板的小道消息还没有平复,校园里女生宿舍又开始风传说,市郊一带的国道上,每到子夜时分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谋害过路司机的案件,但凶手的主要目的不是谋财,因为死者身上的财务都分文未少。 而且那些司机被谋害的全过程据说是这样的:一位全是穿得素白的蒙面女子在过道上将飞驰驶过的车辆拦下,接着便问他们同一个问题:“你们喜欢弹钢琴吗?”如果司机回答说“喜欢”,凶手就会从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砍刀割去司机的头颅,如果回答说“不喜欢”,凶手就会挥挥手将他们放行。 全是穿得素白?蒙面女子?钢琴?首先映入海燕脑海的是欧阳老师回来了,而且自己这次一定要举报欧阳老师!因为如果说上次她谋害情夫尚属无意识为之的话,这次谋害了这么多司机则明显属于蓄意妄为了。 但警察局已经率先察觉到了欧阳老师的嫌疑最大,并已经查获了她的大致行动规律,正在警方打算将之逮捕的时候,却在野外一处荒芜的草丛里发现了欧阳老师的尸体。欧阳老师是被人用绳索将颈部锁住窒息而死的,又是一起谋杀案。 欧阳老师的死让海燕非常惋惜,至少在本市范围内,欧阳老师是难得一见的钢琴天才。上课途中路过学校空dàngdàng的练琴房时,海燕心里会不由自主地潸然泪下,同时也明白了,一个人精神的充实才是最大的财富,金钱上的殷实并不能买来真正持续永久的快乐。最近周围人频仍发生的事件,也让海燕更加懂得唯有珍惜才能获取真正的幸福。 就在上课的时候,马老板的女儿黛莉又打了电话过来,“海燕姐,我想找下你那个欧阳老师,你能联系上她吗?” “对不起,黛莉,欧阳老师已经去世了。” “哦。”黛莉电话无声放下了。 忽然黛莉又将电话打了过来,“喂,海燕姐,我还是想请你无论如何帮我找到欧阳老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对她说。”‘ “黛莉,你怎么了啊?”海燕问道,“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欧阳老师已经死去了。” “哦,谢谢你啊。”电话又挂断了。 晚上入睡后,黛莉的电话又将海燕催醒:“喂,海燕姐,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下欧阳老师好吗?” “黛莉,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海燕有点不厌其烦了,“欧阳老师已经去世了,你不要再问我了啊,大晚上的,我怕。” “哦,我知道,”黛莉回答说,“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喜欢听到这个消息,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好消息。” 芳芳也被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醒了,似语非语地说了句,“怎么会有人反复喜欢听别人去世的消息啊,我看她是变态吧?” 念念也迷迷糊糊地接了一句,“我看是那个黛莉是明知故问吧,最有可能杀死欧阳老师的恐怕就是她自己吧?” 听到念念的话后,海燕仿佛查觉到真有几分不对劲,记得黛莉曾跟自己说过,马老板死前将遗产全部留给了欧阳老师,黛莉似乎是世界上最希望欧阳老师死去的那个人了。 见海燕眼睛都已然发直了,芳芳拍了下她的肩膀说,“好了,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做个好梦吧。” 第二天课堂上,李教授突然无意中讲到说,杀害欧阳老师的凶手已经找到,她就是马老板的女儿黛莉,但黛莉现在已经逃窜到了美国,现在警察正在联合国际刑警对其进行逮捕。黛莉在逃亡之前的精神状态是欠佳的,因为马老板遗产的第一继承人是欧阳老师,第二顺位是慈善机构。黛莉也不是马老板的亲生女儿,而是十八年前从孤儿院抱养回家的,因为马老板本人没有生育能力。 除了感慨,叹息和唏嘘外,海燕不知道自己还能对此事做何评论。 01.爱华之死(上) 爱华之死(上) 海燕的男朋友大海要过来本市实习了。大海是一位在北京某名校物理专业的研究生,比海燕高一届,大海还说,自己真是太幸运了,简历刚投出去就被一家科研机构看中了。其实海燕心里非常清楚,为了能够和自己在一起,大海做了多么大的牺牲,因为以大海的学历和专业,完全可以在沿海发达地区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公司。 见到海燕后,爱华心疼地摸着她那张蜡黄色的脸说,“你瘦了,颧骨都比以前高凸了许多,放心吧,以后有我在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几句话说得海燕心里暖暖的,还趁没人的时候在大海脸上留下了一个吻痕。 海燕和大海是初中和高中同班同学,虽然说不上青梅竹马,但也多年来情投意合。大海之所以高一届,是因为海燕在高三时候复读过一年。 和海燕相反,大海的爱好偏向于理工科方面。记得初中时,老师教大海起来朗诵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大海傻儿八唧地站起来就念道:“海燕,高尔基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象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老师哭笑不得说,“高尔基是《海燕》的作者!”于是大海又念道,“海燕,作者高尔基在苍茫的大海上......” 老师是气得半死,但这却成全了海燕和大海一段浪漫的校园之恋。此后在同学们的半笑语半推搡下,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这么多年来便一直没有动摇过。 芳芳的鬼故事果然被广播台采纳了,在听众群里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听众都说,这是自梧桐主播死后,头一次听到这么带劲的鬼故事了。第一笔稿费到手后,芳芳也非常开心地邀请大家一起聚餐热闹了一番。 爱华闻讯后也也赶了过来,大家都很惊讶,他不是应该在寺庙里好好呆着修行念经么?爱华却解释说,今天他师父(也就是那瘦和尚)忽然对他说,他与佛的缘分可能不得不中止了,因为他完全静不下心来,他还是六根未净。 “那敢情是件好事啊,”大海回答说,“做和尚多辛苦啊,还是做个普通老百姓好,人世间的事情是复杂了一点,但哥我还是红尘往事啊!” 在酒桌上,爱华不小心说了句:“芳芳姑娘的文采飞扬,气质上也非常适合写鬼故事,你不红天理都不容啊!” 但这句本意是要夸奖芳芳的话,却引起了芳芳的不高兴,回了句,“你他妈才适合写鬼故事呢,最好写一本中国版的《暮光之城》!” 海燕只好两边做老好人,如和稀泥般总算是将两人的火yào味平息了下来。 倒是大海和爱华两个人三言两语地便很快凑到了一起,jiāo换完联系方式后,两人便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起来,红酒白酒啤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海燕心想,爱华果真不适合寺庙里的戒律生活,酒ròu依旧是穿肠过啊。 对于他们之间的亲密,念念碰了下海燕的肩膀说,“你可得小心点哦,万一他们两个是同xìng恋的话,你就得吃醋了......” 海燕耸耸肩,“怎么可能,大海那么阳光的一个人,心理也非常健康,不会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难说,”念念做了个鬼脸,“同xìng恋又不写在脸上。再说了,你看看娱乐圈内的那些彩虹族男同志,哪个不是阳光健康快乐无敌的?” “嫉妒!”对于念念的惊骇言论,海燕在心里这样说着,“准是念念这丫头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在嫉妒自己!” 芳芳最近的生活充满了滋润,她写的鬼故事被广大听众誉为“二十一世纪最有才华的作品,文字里跳跃着奇幻的精灵”,还被邀约到了《红色棺材》的录音棚里,在某一集的结尾处做了一个专访。那女主播长得可谓奇丑,五官凌乱倒不说,搭配还非常地混乱。在芳芳看来却是那么地别扭,几乎处于人兽边缘,再往后退一步就要沦为兽类了。但她的声音确实很适合播送鬼故事的广播剧,连停顿时的每一次呼吸都可以叫人感受到从天堂到地狱般落差的惊悚。 “叮咛”演播室里的主机电话响了起来,芳芳抢在女主播之前结果话筒。 “您好,我是《红色棺材》的忠实听众,”对方那冗长的声音很有特色,芳芳感觉怎么鬼故事听众的声音都那么有吊诡的质感,“我非常喜欢最近几期的故事,据说还是一位大学女研究生的作品,真的很了不起啊!不知道她的这些素材都是来自她本人的亲身经历,还是来自恶梦中的情景了,再或者根本就源于虚妄的幻想?” 毫无例外,对方是个女声,鬼故事的听众多半是女xìng。芳芳正打算认真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对方突然抢先说道,“依我的直觉,现在正接听电话的就是作者芳芳本人吧?呵呵,你还记得《红色棺材》的原作者和原主播之间的复杂关系吗?希望你们可千万别步入他们的后尘啊!” 电话挂断后,芳芳和女主播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广播里一下陷入了几十秒无台词的尴尬。而第二天听众朋友却以为那是可以安排的,纷纷反应说,都说鬼故事的主播会演戏会入情,果不其然啊,到了结尾处还留下这么久的空白,让我们还以为是收音机坏了呢,那样的话,就真是活见鬼了。 就在芳芳沉醉在无限荣誉中的时候,李教授忽然将她叫了出去,说校领导已经开始在关注她的故事连载了,校方认为本校近期内在这方面出现的怪事有点多,而芳芳写的故事里很多情节都与校内发生的事情存在某种雷同,很容易让人产生负面的联想,为了学校荣誉考量,希望芳芳以后还是终止这方面的写作比较好。 回到宿舍后,芳芳便发着牢骚说,“学校出了这么多事又不是我造成的,文学创作本来不就来自生活本身嘛,现成的东西本来就有这么多,为什么要浪费掉?” 念念也站在芳芳一边说话,“就是,学校自己管理上出了这么大的漏洞,难道还不许别人说出来?都啥年代了,还没有言论自由吗?” “就是,”芳芳越说越有劲,“现在我正处于红得发紫的时候,你叫我刹车我就刹车,那我岂不是个傻帽?现在我的笔就是印钞机啊,写出来的东西可以换钱啊!再说了,我现在撒手不写了,我的听众会可能答应吗?” 大海过来后,海燕确实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大海确实是个合格的男朋友,多年的耳鬓厮磨耳濡目染让大海成了海燕肚子里的肥虫。大海的无微不至让旁观者都为之感动,他会不厌其烦地念叨道,“燕,你该添件衣服了”,“燕,要记得吃晚饭啊”,“燕,上网别熬夜太晚了。”朋友圈里都夸他们说是典型的“模范夫妻” 这一天大海又陪海燕在街上溜达,看到大街上有海燕最喜欢吃的臭豆腐,大海会用双手挤开排队等待的拥挤人群,然后高举着战利品送往海燕的嘴里。 那一刻海燕甚至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除了大海会时不时地提起几句夸奖爱华的话语,让海燕感觉比较别扭,但想想后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爱华不也是个大老爷们吗,何必跟他争风吃醋呢? 两人正牵着手从肯德基出来,忽然见到几个穿着制服的城管在对一位可怜巴巴的小商贩拳打脚踢。那小贩是为老年女xìng,海燕几乎有种幻觉想要叫她一声“疯婆婆”,因为她们在体型外貌特征有几分相似。但那老太太毕竟还不是疯婆婆,她的脸要比疯婆婆更干净一些,头发也不显得那么杂乱。 那几个城管似乎喝了点酒,醉醺醺地说要踢死老太太,因为她违规摆了个卖烤红薯的地摊。街道的地上流溢着老太太鲜红的血。 大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怒喝一声:“你们城管除了欺负弱小百姓,就不能干点别的好事吗?” 城管们恼羞成怒,乜了大海一眼说,“你小子是不是也欠揍?” 海燕看到那几个城管都是膘肥体壮,而大海的身材则显得文弱得多,于是想拉住大海的手说算了,但大海的怒火也被点燃了,狠狠地举起拳头向城管们挥洒过去。一位络腮胡的胖子城管只一掌,便将大海甩到几米处。 其他几个城管又对老太太一顿暴打,海燕发现街道的地面上已经不仅仅是在流血了,而是在流着老nǎinǎi红色的脑浆和绿色的胆汁了,而且老nǎinǎi趴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随时都有xìng命危险。 见事态已经非常严重,海燕赶紧掏出手机要拨打110。但立刻身后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将海燕的手机一把夺过,“还想报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揍死她,管她是不是个娘们!” 几个彪悍的城管如饿狼般直扑了上来,海燕直呼大海的名字,而此时的大海跌倒在地上也已经自身难保了。 就在城管们几乎要伸手触到海燕的时候,旁边冒出一根木棍将几个城管纷纷撂倒在地。海燕一看,原来是爱华。 几个城管还想反扑过来,但见爱华将手中的长棍又是一个回马qiāng,城管们头上脸上身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了。 那络腮胡见不是对方的敌手,叫了声“兄弟们,撤!”后作鸟兽散。 “爱华,你从哪里学会了那么厉害的功夫啊?”海燕感激道。 “哎,这算什么,”爱华那会发光的眼睛流转不停,“我在寺庙待的时候,师父教了我几招简单的招式以备防身,我学艺不精,不然他们今天就不要想再爬起来了。” “爱华,谢谢你,”大海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要不是你的话,兄弟我今天都不知道会被那群畜生整成什么样。” “哎,既然是兄弟,这点破事就别老挂嘴上嘛,”爱华将手勾搭在大海的肩膀上说,“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吗?” 三人又赶紧扶起那位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的老nǎinǎi,然后将她送往医院。 垫上应付的医yào费,联系上老nǎinǎi的家人后,三人走出了医院的门口,不经意间,海燕看见李教授搀扶着刘阿姨到了医院。 天空并没有下雨,但刘阿姨却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李教授却低埋着头,穿了件高领风衣,还将风衣的领子拉得很高,几乎遮盖住了大半张脸。没一会,便发现两人径直地朝fù科方向去了。海燕心想,李教授和刘阿姨唯一的儿子是小儿麻痹症兼小脑偏瘫患者,大概这回是刘阿姨又怀孕了吧? 也没去进一步想太多,海燕便 “对了,爱华,”海燕冒昧地问起,“我记得你家应该不是在本地吧?你都不用工作吗?为什么成天都还留着这边?” “我啊,”爱华的眼睛又是在飞快地转圈,“我爸挣的钱已经够我花一辈子了,所以我打算尽量多地为春梅守守灵吧,我真的忘不了她。” “其实,你没必要每天守着陵墓前的,”海燕说,“那样给人感觉多yīn森森的啊。” “你不懂的,”爱华叹息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她吓着的,即使她已经死去了。而且我每天晚上睡在春梅陵墓前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在和她的心灵进行深度jiāo流,我说的是真的,我每天晚上都能够听见春梅在与我对语,她在告诉我一些关于她去世的事实真相的描述,我相信我终究会有一天查出幕后凶手的。” “你真的就别再瞎折腾了,”海燕说,“如果春梅地下有知,也未必同意你这样毫无根据地瞎乱猜想吧?” “没有根据?”爱华的眼珠几乎可以自由地三百六十度旋转,血丝布满了他眼球上的每一个角落,“我心里已经基本上有底了,就等着寻找进一步的证据了。” 02.爱华之死(中) 爱华之死(中) 芳芳的鬼故事在听众群里越来越吃香,随着自信心的提高,她的艺术表达能力也日臻成熟。而且手头上的日益充裕,让她在衣食住行方面都比其他的女孩更加阔绰,时不时地请其他女孩出去吃一顿。而且芳芳在学校最大的粉丝居然是那个新转过来的紫烟,她经常过来为芳芳讲述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些比较邪门的事情,比如小时候家里养的宠物狗明明已经病死了,但第二天还是在院子里看见了它;比如老家屋子里摆放着一台老式棺材,每次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都会看见群群硕大的老鼠从盖子里攀爬出来;再比如高中时候班上有个男生单相思一位女生,那女生说,你凭什么证明你是真正喜欢我的?那男生听后便拿起一把削铅笔的小刀,狠狠地将自己的手指割了下来扔给那女生。 其他稀奇古怪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还有诸如大学里宿舍有女生耳朵上鼻子上唇上眼皮上肚脐眼上全是钉环;某男生纹身上瘾,连舌头上都有刺青;某低年级女生在食堂食物中dú致死,食堂却依旧将她吃过的那套碗筷收拾回去洗洗再用。 紫烟今天化了一个并不适合她的烟熏妆,在凝视着她的时候,海燕会想起九十年代的一部电视剧《蓝色妖姬》,而且她的头发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清洗过了,随着脑袋的每一次晃动幅度,都会伴有层层头皮屑的坠落。紫烟边讲述自己经历的怪事情,一边在房间移动着步伐,墙壁上移动着她那一瘸一拐扑闪不定的人影。 芳芳走红后,海燕最大的隐忧便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芳芳都还在电脑上码字,那键盘敲击的声音和从她口里发出的一句句唉声叹气的拟声词,让海燕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而且芳芳还是位梦游症患者,有时候夜里一睁眼,根本分不清她是在梦游还是正处清醒状态。 这一天下大雪了,大海邀约海燕一起去一家重庆火锅店吃一顿川味火锅暖和暖和身子,海燕也感觉天气挺冷的,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火锅店今天生意非常好,进进出出人头攒动的场景就够老板笑得面如雏菊了。三教九流各层人物都挤了进来,甚至还能听见几个风尘女子在说,“这么冷的天,谁还出来玩啊,这火锅店老板的旺季就是我们的淡季啊。” 那老板的喜气洋洋也感染了火锅店的女服务员,但海燕看到女服务员的脸后,赶紧扑到大海的怀里叫了起来,“你看她的脸上,她有胡须!” “怎么可能,”女服务员用手摸了下嘴角,“是我在给你们送餐时,看到你们锅子里的ròu好吃,就忍不住用手捞起来吃了一块。” 海燕感到一阵无比的恶心,又看到她头发上一片油腻腻的样子,自然而然地又想起紫烟在宿舍头皮屑纷纷入雨落的情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食yù,迟迟不肯了筷。 但大海似乎并不介意,一个人喝了点白酒便狼吞虎咽了起来,还不断称赞厨师的手艺高超。 旁边一个半开放的包厢蒙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海燕侧身一看,果然是爱华。爱华身边还坐着一个腹部有点臃肿的中年男子。 “爱华,你这孩子不要这么倔强,”那中年男子说,“爸爸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身子骨大不如前了,你就回家跟我一起回家,将黄董的女儿娶回家多好啊,人家女孩子看了你的相片后,都说对你感觉非常好。他那女儿我见过,确实的才貌双全啊。”看来,那男子就是爱华的父亲了。 “爸,我对她不感兴趣,管她是什么黄董黄总的。”爱华回答说。 “你这孩子怎会这么不懂事啊,”爱华的父亲恨铁不成钢道,“这些年来,我们家都受到过黄董的一路照顾,如果攀上了他家这棵大树,你小子以后的前途还用发愁吗?人家的公司马上就要筹备在美国上市了呢。” “我才不管,”爱华依旧坚持道,“春梅死后,我的心也死了,我要天天在墓地旁边守着她,我要兑现我的承诺。” “爱华!”他父亲厉声呵斥了一句,“你天天嘴里念着那个死人的名字干什么啊?我们做生意的人是要讲究图个吉利的,那女孩有什么好的,幸亏没有娶到家,否则她成天那副神经兮兮的样子还不把一家人给吓死?” “不许你诬蔑春梅,”爱华有几分激动了,提起桌上那壶热气腾腾的开水就要往他父亲脖子里灌,“你若是再说一句这样的话,我就烫死你!” 海燕看了一眼爱华那张脸上,每一块青筋里都充满了红色的血液,脸上肌ròu完全出于bào裂状态,愤怒得头发都竖立了起来,“我劝你识相的话,最好还是立刻回家好了,我不会跟你走的,更不会回去跟那个什么黄董的女儿成婚!” “可是,爸爸是为你好......” 爱华将抓住他爸爸那只手又加大了几分力气,“你还敢顶嘴?看我不烫死你!” “悟色,住手!”一个苍凉而冰冷的声音呵斥道。 海燕一看,是那瘦和尚和哑巴住持。不知道这两个和尚为什么这么消息灵通,一有事情发生都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 “悟色,你虽然已经不是出家人了,但还是必须要以慈悲为怀啊,”那瘦和尚的话里似乎根本就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亲身父亲!” “可是,师父,他要我......”爱华张皇失措道。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你们俩跟我来寺庙里再说把一切都清楚吧。”瘦和尚闭上眼睛,沉吟了许久后说道。 于是海燕和大海原地返回,大海说还要去办点事,就先回去了。 此前每次见到那瘦和尚,海燕的心里都要起疙瘩,回去的时候虽然才下午三点多,但路上行人却出奇的少,大街上居民楼里也仿佛显得没有任何动静,走着走着,海燕忽然有几分胆怯了:雪地上有血渍的印记!而且那血迹还不知道被谁艺术地铺成了一个“心”型。又想起昨天QQ新闻里对今天做的天气预报,里面硬是将“下雪”写成了“下血”。海燕于是索xìng闭上眼走了一段。再次抬头的时候,海燕在一颗大树上看见了一头被人吊死的大花猫。联想起最近网络上频频出现的虐猫视频,海燕庆幸自己午餐基本没有吃下去,否则也会被呕吐出来了。 由于在火锅店自己光顾着喝牛nǎi了,喝了一瓶又一瓶。在经过三号教学楼的时候,海燕忽然感觉一阵内急,于是便朝洗手间的方位走去。今天是周六,再加上天气冷得夸张,整座教学楼里几乎看不到前来自习的人影。 听到女厕所里有水龙头滴答的作响声,海燕吓得直将呼吸挑整到最低频。终于鼓足勇气蹑足走了进去。睁眼一看时,海燕的呼吸几乎凝滞了女厕所里居然有烟头,再一看更是让人直接惊倒,居然有一个男人蹲在里面,而且那男人还光着膀子! 还没等海燕缓过神来,那光着上身穿着短裤的男人迅速从身后捂住了海燕的嘴,以警告的语气说道:“不许出声!” 那一刻海燕有种沦为人质的感觉,那双手是如此的孔武有力,仿佛自己已经是一只荏弱的羔羊,只需对方稍微加大力度便能被宰割掉。海燕想伸手去掏手机打电话给大海,但对方早已察觉出她的预谋,另一只手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掐住了海燕的双手。 人只有在少数几种情况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悠长而缓慢,比如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在卫生间外面排队等别人方便完的时候,还有就是被人挟持的时候。海燕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的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光着上身的男子终于将手松开了,然后非常粗暴地对海燕怒吼道:“虽然我被女人伤害过,我不会随便去伤害一个女人,只是想警告一下你们这种卖弄风骚的娘们,大冬天的就别穿得那么暴露,招蜂惹蝶地败坏风气!” 说完,那双大手便一把将海燕猛的往前推了一把。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海燕想大概对方指的是自己在牛仔裤外面又穿了条短裙吧?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对吗,现在的女孩不都这样穿着吗? 由于担心对方是在玩猫捉老鼠般的yù擒故纵,海燕一掉头便飞快地夺门而去,也顾不得什么走姿和风度了。 回到宿舍后,芳芳正在宿舍接待一位从新疆赶过来的热心女粉丝,海燕再次迷惑为什么鬼故事的爱好者几乎全是女xìng。那位女粉丝还献给芳芳一串骷髅头项链说,“这是我代表我们新疆粉丝献给你的一点小心意”,芳芳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还让那女粉丝亲手帮自己戴在了脖子上。 海燕看了一眼那位女粉丝,那相貌堪称凶神恶煞,她那眉毛中间部分非常浓密,而两侧却又异常稀松,两条眉毛的中间部位是五六颗黑是的ròu痣;她还生着一只翘得很厉害的鹰钩鼻,两只耳朵的下半部分仿佛被人用刀子挖去了一部分,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她那一口黄牙几乎都被蛀虫偷吃得差不多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一位女生,她还有非常显著的秃顶特征。海燕心想,如果哪位男士有勇气将她娶回家而不担心晚上做恶梦的话,那他就准时雷锋叔叔再世了。 那女孩一再呶呶地跟芳芳讨论着人xìng心理突变的相关话题,芳芳俨然一副权威专家的姿态回答说,“是这样的,关于这个话题我还是做过相关研究的,依我来看,人xìng都是具有两面的,有些白天还是教授的人,晚上说不定一关上门就成禽兽了。据说我们学校十几年前这样一位历史系教授,他老婆红杏出墙背叛了他,于是他气急败坏地将他老婆杀死后,还将rǔ房挖了下来,真是变态极了。” “这样的人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吗?”那女孩一辆迷惑道,“那后来呢,后来他就没有得到一点法律的惩裁吗?” “后来啊,关于他的后来一直流传着很多版本,”芳芳煞有介事地比划着说,“反正他并没有死去,有人说他后来套往国外了,有人说他出家做了和尚,甚至有人说还不时在学校里见过他,喜欢在没人的时候光着膀子往学校女厕所跑......” “什么?”海燕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又被芳芳吓了一大跳,“芳芳,你刚才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我是说还有人见过那位变态的教授不时回来学校女厕所,”芳芳看了一下脸色不对的海燕,眼色迷离地问了一句,“我说海燕姐,看你神魂不定的样子,该不会在女厕所里见过那位变态教授吧?” “没有,没有,”海燕矢口否认掉,“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呢?” 那位新疆的女粉丝却说,“我想芳芳没有猜错,我看你那神情很不对劲,一定是遇见那位变态狂了。” 还没等海燕开始反驳,那女孩便又站起来说道,“在我们新疆,有一种古老的原始宗教叫做萨满教,我们宗教里流行用石子来进行卜算,要不要我来为你试试?” 又是没等海燕开口,那女孩便自作主张地从屋外取来一大堆碎石,三下五除二地便闭目念念有词起来。 “你已经被鬼魅附身了,”那女孩睁眼后第一句话便说道,“不日之内你便有血光之灾,我不骗你的。 联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海燕也感觉到害怕起来,分不清是心虚还是虚心地向那女孩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也好办,我家世代都是有名的巫师”那女孩又是“天灵灵,地灵灵”地乱叫一气,而后又在海燕身上涂抹着一些自带的液体,在她脸上画了几个打圈圈,最好,那女孩眯着神秘的yīn阳眼说,“没事了,刚才我已经跟神灵打过招呼了,你的晦气已经被驱散走了,不过这个坏运气将要转移到另外一位你最亲密的人身上。” “那,那我的坏运气都转移到谁身上了啊?”海燕可不希望成为一个嫁祸别人的人,急忙问道。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那女孩喝下自己化的那道符水后,悠闲地说道。 03.爱华之死(下) 爱华之死(下) 最近芳芳和念念又在忙着筹划建立一个大学内的骷髅学社,本科生和研究生都可以报名参加。紫烟也表现出极高的兴趣,说中国大学早就该有一个骷髅社了。 海燕不懂骷髅社是什么意思,问为什么娶一个这么恐怖的名字。紫烟解释说,“骷髅社是耶鲁大学的一个精英高端,但又非常什么的社团,在美国历史上,曾经有三位总统,两位最高法院首席法官,众多内阁成员、参议员和国会成员都是骷髅会成员。2003年度角逐总统宝座的乔治.W.布什和民主党候选人约翰.克里分别为骷髅会1968届和1966届会员。这么有名的社团你都不知道,多落伍啊!” 于是骷髅社便在芳芳的一手张罗下大张旗鼓地高调建立了,作为首创者,芳芳自然是担任起了首任社长。 连爱华和大海也嚷嚷着说要入社,芳芳开始时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说他们连本校学生都不是。但经不住两人的死磨硬泡,只好答应破例让他们作为“社团观察员”,可以享受和社员同等的地位。 海燕打开网站查询了一下骷髅社的相关背景知识,发现耶鲁的骷髅社知识名字吓人,其实从事的都是一些学术和社会活动,但在芳芳的骷髅社里,似乎从建立的第一天开始便偏离了此主题,成天见他们一群人神秘兮兮地来去无踪。 此前大海并没有表现出对鬼怪灵异事件的兴趣,但自从成为骷髅社的观察员后,成天边变得行无踪影了,以前那个对自己呵护备至无微不至的大海,现在没接到自己的电话都会以各种理由敷衍塞责,没讲几句边要谈到他们的骷髅社去。才没几天,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近乎丧心病狂了呢? 芳芳最近的生活也满是玄虚缠绕,海燕问了好几次关于骷髅社的具体活动,她都闭口不谈,还回答说,在耶鲁的骷髅社,每个社员都有义务保守秘密的。 为了一探究竟,海燕今天一下课便藏在大海实习工作的楼下,见大海下班后便一脸神秘地朝一家巷子口钻去,海燕赶紧跟踪了过去。 只见大海每走一步都有回头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很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巷子和胡同后,终于达到了一座幽暗的小屋里。 在对了几句简单的暗语后,一扇门露出一道窄窄的门缝,大海又是回头张望了一眼后迅速地钻了进去。 海燕不明白这个小屋子里面上演的是一出出什么戏,也不知道大海脑海里到底被灌输了一些什么思想。海燕非常迫切地急于知道答案。 但大门已经紧锁住了,见里面似乎还要验证身份,想要混进去似乎不易,但现在自己又急于知道大海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于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朝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冲了进去。 刚进入那扇门,屋内光线非常暗淡,海燕脚刚迈入便被吓得不轻:鬼!鬼!鬼!绝对见鬼! 而且是两个小鬼!模糊的脸孔,杂乱的头发,让人反胃的五官,而且每人手里都拿着大棒和刀具,海燕险些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 “暗号,”一个吐着舌头的鬼说,“赶快说,否则格杀勿论” 海燕不知道何为暗号,木然地战栗着而不知所答。 “快说,快说,”另一个嘴里流着涎水,只有一只眼睛的小鬼说,“你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休想混入本社干涉我们的内部事务!” 这是一件破旧废弃的小屋,嗖嗖的凉风直从屋檐往屋内刮。海燕腿下在发抖,正想掉头离开的时候,那第一位小鬼叫了句,“你该不会是海燕吧?” 她这猛不防地冒出的这句让海燕更加恐惧,真怀疑莫不是自己的名字被地狱里的黑白无常呼叫了? 再细眼看了一下那破旧不堪的屋子,里面陈列着大量的稻草和杂物,还有几根颜色都已经发白的竹篙。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那墙壁上还贴着红色的剪纸,地上摆放着几双乡下fù女用手工制作的棉鞋,那鞋面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针扎过的白线。大厅中央正面树立着一座佛像,让整个屋子显得香火缭绕。 “你真的是海燕姐啊?”那第二个小鬼也叫了起来,然后将套在头上的面具揭了下来,原来是念念,第一个小鬼也揭下面具,原来是紫烟。 两人将海燕引入里屋,海燕看见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带着牛头马面之类的假面具,因而也分不清大海在哪里。 “海燕姐来得正好,”这个声音是芳芳的,但是海燕不知道是从哪个面具下面发出的,“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恰好是你那天在女厕所经历的那件怪事呢!” “那,那,你们,讨论,这个,这个,干什么?”恐惧再加上寒冷,让海燕的声音不停地在发抖。 “其实也已经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经历了,”这个声音是大海发出来的,“在你们大学里已经许多女生都有过类似遭遇了,尤其是在晚上。” “你还算幸运的了,”这是念念的声音,“还有几位女生在上完晚自习后,进入卫生间里就没有再出来过了,现在也分不清她们到底是失踪了还是死亡了。” 海燕感到分后怕,心里头如锤鼓般直颤抖,良久之后,海燕抬头看见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几面形状奇怪的镜子,芳芳发现了她目光的扫描动作,于是厉声阻止道:“不许偷看墙上的镜子!” 她的这一提醒反而增强了海燕的好奇心,于是禁不住又偷看了一眼那镜子,发现那镜子里的自己居然只有身子没有头部。 海燕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未稍做镇定便又听见芳芳说,“我都告诫过你不要看墙上的镜子,你怎么就是不信邪呢?” “啊”海燕又是一声尖叫,原来她又看到了另一边墙上的镜子,自己明明已经在移动身子,但那镜子里的自己就是一动不动。 “其实也用不着太过惊恐,”大海说话了,“这些都是哈哈镜,是我亲手设计的。” 海燕这才将悬在嗓门上的心放了下来,原来大海这个物理系高材生这些日子里都是在忙于干这事。 大海接着又说,“你看,如果你照一下这块镜子,你会发现自己任何时候都在哭,如果你站在这面镜子前,你会发现自己是有两个头的,还有,如果你站在这里,会在黑夜里也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子,还有这面镜子前,你会有种灵魂出窍的快感。” “还有快感?”海燕接了一句。 “当然了,”大海说,“当人类出于一种极度恐怖心惊ròu跳的心理状态时,其实也是一个享受心灵快感的过程,这也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这也是我们骷髅社成员所追求的快乐,不过这种快乐你们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别跟她罗嗦了,”芳芳的声音很尖锐,“我们还是切入今天的正题好了,各位,你们认为学校女厕所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那位先前杀死自己妻子的历史系教授,如果是,那么他现在是鬼和是人的概率分别有多高?” 芳芳的话语刚落音,几十个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了起来,有说是人的,有说是鬼的,还有人甚至认为是幽灵的,或是出窍的灵魂的。最后一番争论后依然得不出令人信服的结论,骷髅社的社员又谄媚逢迎地说,“最英明的当然是我们的芳芳社长了啊,还是请社长大人来给出一个最权威的定夺吧。” “依我看嘛,”芳芳思考了一会后说道,“既然大家对此存在着比较大的争论,目前国内也缺乏相关权威的资料和专家,看来我们只能依靠现代科技手段和科学分析来做出结论了,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回去联系学校找出相关的监控录像。” 芳芳的举手投足间如一位教母般权威。 “还是社长英明!”一个声音附和道。 “不用回学校找了,我手机里就有一段视频。”另外一位声音沙哑的女生说。海燕看来一眼那位女生,脸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良xìng肿瘤,而且那肿瘤几乎比她那张脸还要大,海燕非常后悔自己不该多看这一眼。 “那太好了,”芳芳说,“那快点回放一下这个变态狂的录像!” 那脸上长着良xìng肿瘤的女孩将手机里的录像放了出来,而且好像还做过后期制作,配上了一段《吸血鬼日记》的背景音乐。 那背景音乐放到一半的时候,画面里忽然出现那个海燕再熟悉不过的人影,他光着膀子,穿着短裤,腰上别着绳子,几天前被挟持那一刻的情景又浮现在海燕的脑海,海燕的头脑不禁嗡嗡一阵直作响。 “不会吧,他居然是我师父!” 幽暗的屋子里只听见爱华一声大叫了起来,“你们看,他那瘦弱的身材,他那游移不定的眼神,他那走路的姿势,他就是我师父!” “爱华,你确定吗?”芳芳问道,“这种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 “我确定,”爱华决绝道,“跟他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够认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瘦和尚,也就是你师父,他就是先前我们学校那个杀死自己妻子的历史系教授?” “不会吧,那样的话太可怕了,”念念惊呼道,“那我对人xìng的思考可就得全部颠覆过来了。” “是他,就是他,”爱华指着手机屏幕上面说,“你们快看,他那头上戴的还是假发,绝对是他!” 海燕回忆起自己确实好几次看见过瘦和尚和李教授私下有过接触,虽然讨论的都戏剧问题,但还是基本上可以肯定瘦和尚与自己所在的大学有着一定的渊源了。 “糟糕,”爱华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老方丈发信息告诉我说,师父已经在寺庙里自杀身亡了,他还留下遗书对自己以前的杀妻案和混入大学女厕所之类的事情供认不讳。” “不好,我们快去寺庙里看个究竟!”芳芳一声令下,几十号人立刻行动了起来,直奔山顶的寺庙。 寺庙前已经围了一圈警察,爱华带着大家越过警戒线,从后门的一个秘密通道进入了寺庙里面。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是十三年前那个杀妻变态狂,我也给了他悔过的机会,可惜他还是没有把握好自己。” 大家一看那声音的发源地,居然是那个哑巴老住持!哑巴也能开口说话,这不是天方夜谭吧? “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哑巴,”老住持叙述说,“我们这座庙宇虽然有着辉煌的历史,但近况并不太好。十三年前的一个大雨夜,一个戴眼睛的斯文人跑过来要求我收留他,我看他挺可怜,又像是有文化的样子,于是就答应了让他留下。一般而言,主动要求来我们庙宇出家的人无非就三种,一种是对佛教有着发自内心的爱好,另一种是生活上遇到了困境,最后一种就是犯法了逃难而来的。” “那你当初就没有做任何思考便收留了他?”芳芳抢在专案民警前发问道。 “当然有怀疑了,”老住持说,“我看到他虽然是个读书人的模样,但却一脸凶光,于是便伪装成了哑巴,好让他放松警惕,后来我便在警察张贴的通缉令上发现了他的头像。” 04.爱华之死(续) 爱华之死(续) “那你为什么不举报他?”芳芳又像审讯犯人般问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老住持淡然地说,“我最大的希望当然是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而且他在最初的几年里,确实也表现得相当不错。” “那什么时候你又开始发现他的不轨行为的?” “从去年开始他便不用心念佛了,整个人也开始心神不定,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他和前妻生的女儿去世了,”老住持用手捋动着着颈部的佛珠说,“有几个晚上我都看见他乔装打扮后往大学里跑,我于是一路跟踪,发现他居然跑去女厕所危害女大学生!” “那你为何这时候还不举报他?”又是芳芳问道。 “我还是希望给他机会,”老住持说,“我不想轻易截断一个人的佛缘。应该是自从前天开始吧,他好像发现了我在后面跟踪他,于是便开始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这回说话的是办案民警,“他自杀是因为畏罪,或者说出于一种内疚的情绪?” “不是,”老住持说,“他还没有修炼到那么高的境界,据我所知,他是被谋杀的,而且这位神秘凶手还是个惯犯!” “可是,他都留下忏悔遗言了啊!”爱华也chā话说。 “这份遗言是被人造假的,”老住持说,“他的笔迹我还不认识吗?那凶手企图掩盖掉自己的罪行,岂不知这样做反而yù盖弥彰。” “你们都先行回去吧,”那办案民警挥挥手说,“这件事有我们公安局来料理,如果有了任何进展,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告知诸位。放心吧,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放心个屁,”爱华低声骂了句,“每次都这么说,但是我们每次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疯婆婆的案子都惊动市领导了,不还是至今悬而未决。” 晚上在宿舍,念念满脑子疑惑地问道,“我就不明白,那老住持装哑巴装了十三年,这会憋得多慌啊,你们说说看,一个正常人就要动嘴说话啊,他怎么可以......” “你们别说了,我怕,”海燕将枕巾蒙住自己的头部说,“我看见他那嘴巴下那一小撮山羊胡,好像一团燃烧的火......” “这有什么可怕的?”芳芳清了下嗓子说道,“据我在网上看到的消息说,那老主持为了发泄自己,每天晚上都会跑到庙前的一棵老梧桐树下去大声说话,每次说完都是狼哭鬼嚎,泪流满面......” “芳芳,你别说了,”念念也开始害怕了,“他为什么一定要跑到梧桐树下去叙说啊,那死去的主播名字不也叫梧桐吗?为什么这么巧啊,我怕,我怕,我真的怕......” 这时候,海燕QQ好友里一位久未联系的朋友也发来一条信息,那信息里一个字也没有,就一个灰色鬼脸的图案,海燕心里好怕,赶紧关掉了电脑。 期末考快要来了,海燕开始积极地备考。由于图书馆有暖气,许多人都预先用课本占好了座位,所以海燕只好去最近的三号宿舍楼晚自习。 海燕一学习起来便属于典型的书呆子,很容易就忘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海燕感觉到脖子酸,便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一看手表都已经十一点半了,海燕心想糟了,自习室十一点就关门了,再看看周围的座位上也早已经是空空如也,也就是说整个教学楼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而且海燕为了避免干扰,是在最高层的六楼自习,去那里自习的人少点。 果不其然,海燕刚起身离开,教室里便开始熄灯了,但周边建筑工地上还隐约闪烁着依稀的灯火。透过那依稀的灯火,海燕看见六楼走廊上一个拿着扫帚的阿姨在不停地扫着地,海燕很惊讶为什么会晚上还会有人扫地,而且那阿姨只是拿着扫帚在同一个地方画圈。 六楼还有几个非自习室的教室平日是当做美术生绘画用的,海燕看了一眼那几个教室里,全是一个个雪白的石膏模具,看完后心里非常害怕。又想起女生中口口相传的一个故事:据说在这个教学楼的顶楼是有人跳楼自杀过的,那是个来自山区的女孩,她学习很好,可是有一次考试时候睡晚了,因而耽误时间挂科了。但那女生家庭非常贫困,全靠奖学金来jiāo学费,于是她便求老师让自己及格,但老师铁心拒绝了她的要求。于是那女生便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里来到三号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海燕心如被点麻了一下一般,只见那扫地阿姨说了句,“终于扫完了,我还得去七楼打扫呢。” 七楼?不是只有六楼吗?海燕在大学读了六年,当然比谁都清楚三号楼最高只有六层了,那阿姨说七楼,莫不是指顶楼吧?都这么晚了,她上顶楼干什么呢? 又想想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再看看今晚也没有月光,海燕也顾不上书本还在教室了,一个劲冲向一楼:“开门,开门,有人在吗?快开门啊!” 一个中年fù女一边擦着眼屎一边披着外衣走了出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才下来啊?该不会是校外的小偷吧?” “阿姨,阿姨,我学生证在这里,你快开门,”海燕用手锤击着铁门,“是不是还有个阿姨在楼上扫地啊?” “阿姨?没有啊!”那中年fù女说,“这栋楼的管理员只有我和叔叔两个人啊。” “不会吧?”海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意思是,这栋楼上只有你一个女的?阿姨,你快点开门啊!”海燕怀疑自己是看花眼了。 “哦,”管理员阿姨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看我这记xìng,我一个表妹今天过来了,她神经有点问题,该不是她上楼去了吧?”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海燕赶在阿姨打开大门的那一刻溜了出去。 宿舍里念念还在上网,芳芳正在创作新一期的《红色棺材》。 “糟了,我的QQ登录不上去了,”念念大惊小怪道,“他妈是谁在盗用我的密码?” “不好,”海燕也步念念后尘叫道,“我看见春梅,曼娟和小溪的QQ同时在线!还有你啊,念念,你不是在线吗?” “怎么可能?我都还没有登录上去呢!”念念说,“对了,快让我看看,那人是在哪里登录的?” “就在本地,”海燕说,“该不会又是爱华这小子吧?” “惨了,”念念以手掩面叫道,“他该不是怀疑上我了吧?” “爱华,是你吗?”海燕朝那个盗用念念QQ的人发出了问话,而且对方还将念念的网名改成了“死神的微笑”。 “是我,”对方回答说,“你们别误会,我这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还例行检查呢,”芳芳边码字边回头骂了句,“这傻逼该不是真把自己当福尔摩斯了吧?” 接着,爱华硬是要邀请海燕视频聊天,海燕好几次掐断了他的请求,但他却依旧锲而不舍地摁着视频邀请,海燕只好无奈地接了下来。 “我不得不怀疑,包括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每一个和春梅打过jiāo道的人,”爱华说,“我已经将我所掌握的证据全部整理了出来,现在jiāo给了大海保管,他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拜托你们别把大海拉下水好不好,”海燕请求道,“人家本来是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再看看他,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大海现在过得非常快乐,你少杞人忧天,”爱华的那诡异的眼神在电脑摄像头里看得清清楚楚,比他本人的头像还要清晰,“骷髅社的活动没有你想象中荒唐,我们讨论的都是一些正经问题。” “不好,”一旁的念念指着电脑屏幕叫道,“爱华,你快看你身后!”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爱华将摄像头调整了一下,“我长到二十多岁,又不是被吓大的!” 这时候,海燕也发现了不对劲,“爱华,你身后真的有一个人影,他手里拿着刀,你快点跑啊!” 爱华刚一回头,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那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持刀狠狠地刺死了,海燕看见那黑衣人的手法非常熟稔,他一刀子下去便直入爱华的胸口,如庖丁解牛般没有丝毫的偏差,也根本不用补第二刀。 接着,那黑衣人非常坦然地关掉了电脑电源,海燕电脑视频里开始漆黑一片。 “我的妈”念念的手再次将整张脸完全覆盖住,“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去!” “这没什么的,是人都得死,”芳芳放下手头的笔,“对于一个鬼故事作家而言,只不过又多多增加了一笔写作素材而已。” “你说她怎么就那样无情啊,”虽然不太喜欢爱华,但海燕还是对芳芳的冷言冷语非常反感,“人都死了,干吗还说风凉话。” “是啊,是啊,”念念也说道,“如果不是看到事发时候你就在房间,我都会怀疑你就是凶手。” 期末考试在不温不火中结束了,海燕感觉李教授这学期出的题偏怪,比如里面还涉及到了《搜神记》这样的古代异志小说。海燕不知道李教授为什么也会对这些感兴趣,因为考这些题目明显对自己不太公平,自己虽然学习很努力,但也并没有侧重去复习这些非主流的知识,而芳芳,念念和紫烟对这些更熟悉。 考完后,大海所在的实习单位恰好也结束了实习任务。海燕的妈妈急着说,两人一定要一同回家,她好安排看看哪天日子比较好,把婚给订了。 海燕和大海回家前,在路过一个义务献血点的时候,大海还挽起袖子献了四百毫升的血,大海看到那一大袋子的血,顿生一种头昏目眩的感觉。 在回家的大巴车上每当海燕想要重温一下那种久违的浪漫时,大海都会将话题撇开到爱华的死因探讨上去,无论海燕说个什么事情,大海都要念叨一句:“我一定要找出,杀害大海的凶手,他是一个多好的哥们啊!” “大海!”海燕有几分生气了:“除了爱华,我们之间就不能谈点别的吗?” “可是,”大海还是照说不误,“爱华真的死得好冤啊,他之前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会发生些什么,提前就将这些天来他的侦探成果jiāo给了我。” “大海,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理你了!”海燕怒不可遏了。 “我真的怀疑杀害爱华的人和杀害春梅的是同一凶手,”大海依旧执迷不悟,“或许还和你们班上其他女孩,疯婆婆她们的死因来自同一杀手。” “你给我下去!”海燕终于无法忍受了,“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好吧,我下去就下去吧,”大海还真叫停了司机,然后踽踽走下大巴车,回头还说,“海燕啊,我还是请你记住,爱华的死是有幕后黑手的!” 01.大海之死(上) 大海之死(上) 被大海这么一闹后,海燕一路上都是非常郁闷,真不该叫他过来自己这边实习,现在都不知道他脑海里具体想的是些啥了,尤其加入哪个骷髅社以后,整个人的灵魂都跟被勾去了一般。 刚打开钥匙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叫“妈”,海燕就眼前的所见吓得半死:那个顶着惨白惨白脸蛋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妈妈吗?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妈妈在做面膜。 “妈,不是跟你说过吗,晚上做面膜更有效果,”海燕嗔怪道,“你看看,现在才下午三四点。”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啊?”海燕妈妈将脸清洗干净,脸上露出沟壑更加明显的皱纹,“大海不是答应跟你一起回家吗?” “你真还别提他了,”海燕一肚子的气,“我看他现在是中魔了,迟早有一天会被鬼叼走。” 海燕妈妈一边拿着小镊子钳眉毛,一边说道,“瞧你这孩子说的,是不是两口子又吵架了啊?其实作为女人也是要多多去礼让男方,小两口在一起,磕磕绊绊的在所难免嘛,你别看我跟你爸现在这样和谐,当初年轻时不一样吵个不停......” 海燕看了一眼拿着话筒在客厅里拉着二胡正准备唱戏的爸爸,然后好奇地问道,“爸,你什么时候恋上京剧了啊?以前只知道你喜欢拉点二胡啊。” “我这是在唱川剧,”海燕爸爸头也不回地批评道,“瞧你这孩子,还中文系研究生呢,对中国传统文化缺乏最基本的了解!” “你爸啊,”海燕妈妈解释说,“他过完年后就要退休了,闲着没事做,就跟着新搬来的邻居老王一起练起了川剧。” “老王?”海燕心里顿了一下,记得自己听过《张震讲鬼故事》中的经典篇章《老王死了》,记得那是高中时候在宿舍用磁带在复读机上听的,当时听完后都没人敢下床去关掉复读机。那故事里yīn森森的背景特效音乐,主持人摄人心魂的夸张叫声,以及故事本身的惊悚情结,都堪称鬼故事中的典范。 “女儿啊,”海燕爸爸回过头说,“你也知道川剧有个变脸的基本功,我刚学了一点皮毛,就给你变几个简单点的吧!” 说完,没等海燕开口,海燕爸爸便开始变起脸来,每一次回头便变出一个花花绿绿的人物脸谱。 海燕妈妈一个劲地叫“好!”,但海燕看到那些陌生的说不出名字的奇怪脸谱,心里很是发麻,甚至有几分害怕。 年末时分,邻里一带的年味越来越浓了。海燕爸爸有点书画爱好,于是写了一副对联说要送给老王家,话刚说完,便见老王和他老婆敲门进来了。 海燕看了一眼老王,一张蜡黄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气,戴着一副八十年代初知识分子的金边眼镜,他迈开硬邦邦的腿徐徐地朝海燕爸爸走来,像是重放电影慢镜头般缓慢而不自然。他每迈出一步都要很规范地脚跟,脚心,脚板,脚尖依次着地,仿佛落下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就迈不开步子一般。 海燕再看一眼老王的老婆,一头自然卷曲的短发让她那满脸的雀斑尤为明显,一双大红色胶鞋似乎穿了一个冬天。她的眼窝很深,整个眼睛周围的皮肤都是黑褐色的,走起路来头总是朝左侧倾斜,右手则不肯放开地捂住左心房做“西子捧心”状,海燕怀疑她患有先天xìng心脏病。她衣服外面还套上了一件深灰色的坎肩,不知道什么原因,海燕自然地在心里想起了一个词语:披麻戴孝。 “拙荆在家闲着没事,就给你们家做了点她最拿手的手工艺品,”老王用一种在海燕听来很不顺耳的北方普通话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完,老王的老婆便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自己做的手工艺品,上面还用一个红色皮套包裹了起来。海燕爸爸打开一看,是一套栩栩如生的剪纸的西游记人物和一套泥塑的三国人物小泥人。 海燕一看那纸人和小泥人,不禁赞叹起老王老婆的手艺来,那一个个人物都是活灵活现呼之yù出啊,但海燕却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大概是面部表情勾勒得太过精致的缘故吧,每个人物的每一根毛发每一个神情几乎都看得一清二楚,那一个个小人物都仿佛面目有点杀气冲冲的。 但海燕爸爸眉开眼笑道,“老王啊,瞧你家媳fù都心灵手巧啊,你们北方老百姓就是不一样啊,一个个都是天生的艺术家。” “是啊,是啊,”海燕妈妈也恭维道,“你看,我们都没为你们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呢,真是过意不去。” “这幅对联写得还不错,”老王赞赏道然后念了起来,“春花秋月何时了了却心中烦心事,梅妻鹤子亦桀骜骜视世间阿堵物,横批也很是了得啊:清风沉醉!兄台不愧是历史教师啊,胸中墨水泼洒自如啊!” “惭愧,惭愧,”海燕爸爸拱手自谦道,“随手潦草涂写的,都是信马由缰时的游戏之作啊,还请王兄指教。” 海燕看了一下这副对联,韵味和文采用典都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将上下联首字连一起读了一下:春梅!海燕被自己给怔住。 但愿只是巧合,巧合而已,海燕心里默许道,春梅二字在古诗词里太过寻常,爸爸都根本就不认识春梅啊! “我说当家的,”海燕妈妈又说,“人家都给咋们送那么大的礼,咱也不好意思只送副对联吧。” “也是,也是,”海燕爸爸说,“但是我们还送点什么好呢?” “你不是一直自诩绘画颇有功底嘛,”海燕妈妈提醒说,“要不给老王一家送张水墨画?我现在就给你研磨!” “好嘞!”海燕爸爸不加思考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老王啊,我上次看你书房已经有不少山水画了,我就不再附庸这个风雅了,不如我给你画幅我最擅长的人物画吧?你是知道的,人物画也是咱中国画的一大主题啊!” “好啊,好啊!”老王像个孩子般拍手叫好起来,“我也感觉到我家里的山水画太多了,但山水毕竟是没有生气的东西嘛,是该给书房里增加点朝气了。” 海燕爸爸接过画笔就说,“这都快大过年的了,我就为王兄画一幅《钟馗抓鬼图》避避邪吧!” “我说当家的,”海燕妈妈开口说道,“你也不图个口彩,画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偏偏要画那玩意儿啊,人家孙子还那么小,万一晚上吓坏人家咋办啊?我看你就画个《仕女图》之类的不是很好嘛!” “我看就画钟馗好啊!《仕女图》多俗气啊!”老王兴致勃勃道,“何谓过年啊,所谓年,本来就是一个传说中的怪物啊,画个《钟馗抓鬼图》只会给孙子带来平安,怎么会吓着他呢,对吧,娘子!” 他那最后一声“娘子”,用的是川剧的标准唱腔,气运丹田,雄厚有力,给人感觉到天花板都要颤抖三下似的。 “相公,”他老婆也是用的川剧腔调来作答,“你所言极是啊!” 于是海燕爸爸开始放开手脚挥毫泼墨,海燕妈妈挽起袖子在一旁用心研磨,不一会一副《钟馗抓鬼图》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妙,妙不可言啊!”老王左右前后上下照看了良久,“兄台果然是笔下有梨花,胸中藏万卷啊!” “过奖,过奖,”海燕爸爸还是自谦道,“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不能跟王兄你的川剧功底相提并论啊!” “改天咋哥俩一定好好切磋切磋川剧,”老王欠了个身道,“今天就不打扰了,欢迎有空带上令爱来寒舍做客。” “一定,一定!”海燕爸爸例行公事地客套说道,见海燕依旧呆若木鸡的样子,便捏了下她的胳膊,海燕于是露出一个虚伪的浅笑,也跟着说,“一定,一定。” 送走老王和他老婆后,海燕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纳闷感,老王这老俩口的言行举止都给人感觉一种异于人间常人的味道。他们的走路方式,说话方式,行为举止,思维模式,似乎都与一般人大有不同。但见自己爸爸和他们夫妻俩非常亲密有加的样子,海燕也不敢多加询问。 回到房间后,芳芳在QQ里说,自己又更新了鬼故事,还发过TXT文档过来给海燕看,海燕今天不是非常有兴致看这些,但芳芳非得说要帮忙提点修改意见。海燕见拒绝不过,于是便接收了下来。 刚一打开那TXT文件,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海燕于是试图用其他格式打开,刚一点击,电脑却无故地死机了!而且死机时候屏幕上不是出现一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黑白,而是一个骷髅社的LOGO骷髅头像! 海燕怕是因为接收芳芳那个奇怪的文件让电脑中dú了,于是怯怯地不敢再次轻易打开电脑。 但是芳芳那个急xìng子却主动打了电话过来,“海燕姐,你为什么关掉电脑啊?我还想你给我提点诚恳的修改意见呢。” “可是,”海燕回答说,“我打开电脑的时候,发现里面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还让我死机了,芳芳,你发来的是文本文档吗?该不会是木马病dú吧?” “当然不是病dú啊,”芳芳干笑几声后回答说,“我又不是什么黑客,这个文件貌似在配置低点的电脑上第一次打开会有这种情况,不过第二次打开就没事了。” “哦,那我试试看。”海燕回答道说。 “嗯,记得要帮我提出修改意见啊,”芳芳一再叮嘱道,“我对那个结尾处不是非常满意,感觉有点牵强。” “好吧,我尽力试试。”海燕敷衍道。 挂断电话后,海燕再次打开电脑,果然这回没有出现死机现象,乍一打开那文档,海燕便被封面处那女鬼头颅吓坏了。 窗外一片漆黑,海燕的妈妈在外面搓麻将估计彻夜不回回家了,海燕的爸爸也在老王家练习川剧没有归宿。虽然自己不信鬼神,但海燕也不是那种胆子非常大的女生,平日里也不太喜欢看这类题材的东西。 就在打算再次关掉电脑时,芳芳的手机又响了:“海燕姐,我相信你的文学鉴赏力,你可一定得给我提建议啊,我现在创作陷入了一个小小的低潮,但是节目还得继续啊,听众那边不轻易答应我封笔啊!” “呃,我试试吧,”海燕忽然发现角落里闪过一道莫名的绿光,定睛一看才明白是路由器发出来的,“不过你可别抱太大希望啊,我也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嗯,大家都来帮帮忙吧,”芳芳在电话里说,“我还叫了念念和紫烟一起过来群策群力,拜托了啊!” 海燕于是壮着胆又将文档打了开来。 02.大海之死(中) 大海之死(中) 海燕只好硬着头皮将芳芳写的最新一期鬼故事看完了。这个故事讲的也是某个以大学女生宿舍为背景,讲述的是一位图书馆管理员装神弄鬼,疯狂地系列作案杀人的变态故事,里面的情节依旧是惊悚万分,制造恐怖气氛一向是芳芳的强项,好几次门外凛冽的北风刮过,海燕都会误认为是恶鬼上门找麻烦了。 尤其是芳芳对那图书馆的描写,分明就是自己学校的那个,而且小说里那所谓的变态管理员的相貌特征,分别就是那个每次见到海燕都要点头微笑打招呼的那位驼背老头......每次一读到里面芳芳对那老头的描写,海燕心里都直发麻,感觉那老头就在自己眼前,乐呵呵地跟自己打着招呼。 但海燕感觉里面一些情节确实是牵强了一点,比如一只热狗都可以变身成为现实中的狗,一个普通的手机也可以成为帮凶。还有就是那结局令海燕接受不了,作者居然将管理员的心理变态归根于小时候不喜欢猫,但却被人哄骗着吃了一顿猫ròu,从此便对人xìng产生怀疑,从而蜕变成一个杀人魔头。 最好的结局也有点小瑕疵,管理员死后,幽魂一直萦绕在图书馆的上空,此后每一位他的继任者都会患上歇斯底里的无故征兆,也会堕落成为杀人魔,即使此前他们心理健康善良,连拿刀子的勇气都没有。 海燕个人认为这样的俗套情节很难让所有听众和读者满意,于是在QQ上给芳芳留言,说不如,管理员死后,阎王为了惩罚他,将他转世成为一只永远没有主人的流浪猫吧,这样似乎比较符合中国人的报应轮回观念。 芳芳认为海燕的这个修改意见非常好,自己一定虚心采纳,还说“海燕姐,如果你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比我更优秀的鬼故事作者哦。” 海燕努努嘴说,“我才不写什么鬼故事,写这些东西入不了文坛主流。”芳芳则又争论说,“什么叫主流啊,关注的人多了不就成主流了?” 深夜里,海燕爸爸哼着川剧小调披着一肩星辉回家了,但他忘记了带钥匙,于是将正在熟睡的海燕给叫醒了,海燕打开房门看到爸爸穿着一身戏服,外面还披着一件大军衣头戴一顶雷锋帽,混搭得一点品位都没有。还有他那新黏贴上去的白花胡须,不明真相的人若是晚上看见不被累到也要被吓到。 第二天醒来,海燕便偷听到自己妈妈在跟大海的妈妈窃窃私语一些什么,海燕竖着耳朵偷听到了一些零星的大概。大致意思是海燕的妈妈对大海的妈妈说,“不如就别搞什么订婚了,直接挑个良辰吉日把婚事给办理了吧,他们都谈那么多年了。” 大海妈妈却说,“我看还是再等等,他们都还不算大,再说了,我儿子最近好像神情不是很好。” “可是......”海燕妈妈追叙道。 但是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再打过去后便只听见一片忙音。放下电话后,海燕妈妈喃喃自语道,“我还不知道嘛,早有人告诉我了,你都已经为儿子相中了一位副县长的女儿,怕是看不上我家海燕了吧?这人啊,都是世俗,这是什么个世道啊!” 海燕迅速从角落钻了出来,将妈妈吓了个半死:“你这丫头,怎么开门都没有一点动静啊,想吓死你妈啊!” “我说妈啊,你刚才的电话我都听见了,”海燕摸了下通红的眼睛说,“难道他不跟我结婚,我就嫁不出去不成?他家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看到海燕边说的时候还边落泪,妈妈赶紧掏出纸巾帮她擦去眼泪:“孩子,别哭,他曹大海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咱也找户比他家条件好的人家抢在他之前把婚给结了,看看究竟谁在乎谁?” 两人于是陷入一阵沉默。忽然,海燕妈妈松开海燕说,“有人在敲门,我去开一下。” “妈,我没有听见门在响啊,”海燕惊愕地看着妈妈说,“你该不会真是产生幻觉了吧?” “妈当然不会有什么幻觉,”海燕妈妈一边朝大门走去,一边说,“老王他老婆的敲门习惯就是这么斯文,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 海燕妈妈打开大门,果然发现是老王他老婆如一尊雕塑般站在门口。 “我家老王住院了,”老王老婆是个慢xìng子,说任何话都是慢条斯理不急不温,“他突然心脏病复发了。” “啊?王兄住院了?”海燕爸爸耳朵也非常灵敏,赶紧从书房跑了出来,“医院查清楚了是什么原因吗?” “医院说是受惊吓了,”老王老婆说,“我想是昨晚你离开后,他将你那副《钟馗抓鬼图》描摹了一整宿的缘故吧!今天早上我一推开书房的门,便发现他躺在地上了,便赶紧叫我儿子将他送往医院。” 听到她说话时候那悠闲的语调里说出“赶紧”两个字,海燕就感觉好笑,她所谓的赶紧不知道能够紧到哪里去。 “快,快,快一起去医院!”海燕爸爸显得比老王他老婆还要着急。 海燕于是也跟着过去了医院。一位自称是主刀大夫的白大褂说,老王的的确确是受了惊吓,他的心脏一直就不好,这次非得做个搭桥手术不可,否则还真有xìng命之忧。海燕看了一下那大夫,脸上还残留着几团半干半湿的眼屎,整张脸仿佛从来没有洗过一般,看起来就非常邋遢。 说完后,那白大褂大夫便叼着一支烟进去了手术室。海燕心想,这是什么山寨医院啊,程序这么不规范。那手术室门口虽然写着“闲人免进”的字样,但透过那扇破碎不堪的玻璃门,海燕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主刀大夫边给老王动手术,一边还非常有情致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葡萄干来当零食吃。将自己的xìng命jiāo给这样一位庸医,真是病人最大的不幸啊! 几个小时候,手术总算完成了,几个护士将老王推了出来,老王那神情就如同小品《卖拐》里被忽悠的范伟同志。 “我说了我没病,你们还不信,”老王眼睛看着天花板说道,“我以前是有过心脏病,但是不早就好了吗?你们看,我的心脏功能不是好得很吗?”说罢,老王便伸出拳头来要在胸口狠狠地锤自己几下,被几个小护士给抱住了。 那大夫除了给他动过心脏,该不会顺便把脑子也给切割了吧?海燕心里暗想,从他口里说出那些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个正常人说话的语气。 而那大夫取下口罩后,海燕发现他居然还在嚼口香糖吹着泡泡! 老王回到家后的头一天夜里,海燕爸爸带着海燕一同去买了点水果和营养品送往老王家里。老王的老婆又是动作极其悠缓地过来开门,泡茶,搬凳子。 来到老王修养的房间里,海燕被躺在床上的老王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床上躺着的人是老王吗?怎么跟头一次见到的那个人模样完全不同呢?他怎么变这副模样了耷拉拉的三眼皮,高突突的颧骨,但奇怪的是,他这么瘦一个人,居然还有着沉甸甸的双下巴! 而且老王那五官也与海燕在家里和医院见到的那个模样迥然二样!他那蜡黄的脸色变本加厉地换成了yīn灰色的,他那原本饱满的眼睛变成了三角眼,他那本色的鹰钩鼻也一下子塌陷了好几倍,还有,他原本不是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吗,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成为白头翁?而且那白发是雪白雪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那种白。 等等,他以前不是带过时的金边眼镜吗?怎么现在换成了一副白色框架的?他动手术的地方不是在胸口吗,怎么现在却在颈部和手臂缠着纱布呢?他那两只耳朵上次见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今天怎么每只都只看见半截,而且好像还有被火烧过或是被烧电麻的痕迹呢?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海燕爸爸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于是解释说,“老王伯伯是个国家级川剧演员,自然懂得给自己化妆了,这是一个戏剧演员的基本功嘛!” 海燕轻声问了句,“川剧不是在四川一带吗,那他怎么口音里还夹杂着北方话呢?” “现在川剧都已经走向全世界了,”海燕爸爸笑了笑说,“连老外都在学,难道就不许北方人民学吗?” 两人的对话惊醒了尚在深睡的老王,他睁开眼想要起床招呼海燕爸爸,海燕爸爸赶忙用手势示意他不要起身。 “兄台你可真是有福啊,”老王用苍老的声音说道,“你看看,你家闺女长得多靓丽啊,以后该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啊!” “也是,也是,”海燕爸爸抿笑道,“我这女儿好啊,才貌双全,不是一般人家咱还舍不得嫁出去呢!” 他们的jiāo谈又让海燕非常自然地想到大海。这几日都没有和他有过任何形式的联系,不知道妈妈说的“他打算和副县长的女儿订婚”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想想大海和自己这近十年的感情历程,真的不是嘴里说一句忘记就能够忘得了的。 见老王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海燕爸爸便提出告辞,说下回再抽空来拜访。老王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说,“那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回喽,我都不知道自己这身子骨还能不能熬到年后呢!” “王兄千万不要这么说,”海燕爸爸阻止道说,“王兄是个好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年后我还要跟王兄多多请教川剧呢!” 海燕爸爸开口闭口都是左一个“王兄”右一个“王兄”的,在海燕听来怎么都像是在说“亡兄”。 第二天早上天刚朦朦亮,海燕妈妈便砰砰乒乓地起身来开门,她那大幅度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将海燕从睡梦中吵醒了,海燕于是半是睡梦半是清醒地抱怨道,“妈,大冬天的,你起那么早干什么啊?” “有人在敲门。”海燕妈妈将客厅的电灯打开说道。 “你是神经过敏吧,”海燕翻了个身,“这么早又这么冷,谁会来敲门啊?” “没错的,我听见有人在敲门。”海燕妈妈坚持说。 打开门,果然门外有人。海燕恰好要起身上个厕所,便发现又是老王他老婆。 只见老王的老婆身上还飘着几片雪花,一身的保暖设备武装到了牙齿:护头的,护脸的,护耳的,护手的一应俱全。 “嫂子,你这么早找我,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海燕妈妈问道。 海燕却在一旁窃笑不已,老王一家都是一副慢得要命慢得急死旁观者的xìng子,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够成为他们定义里的“急事”呢? “我们家老王死了,”老王的老婆慢吞吞地逐字说道,“他是十五分钟前刚死去的。” 海燕一听到“老王死了”四个字的时候,耳朵里又响起张震讲鬼故事的磁带里那篇经典的广播稿《老王死了》,吓得在卫生间里半天排不出来。老王他老婆的慢xìng子果然名不虚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能说得这么淡定,仿佛在叙说报纸上的某条别人家的新闻似的。 “他不是刚动完手术吗?”海燕妈妈问道,“手术不是满成功的吗?” “他今天早上起身喝了半斤白酒,”老王的老婆又补充说,“尽管医生一再叮嘱他说不许酗酒,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住,结果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什么?他动过这么大的手术还起身喝酒?”海燕的爸爸也猛的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老王啊,你怎么连这么点小xìng子都控制不住呢!你还答应过要教会我学好川剧啊!” 老王的老婆又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平铺直叙道,“他喝的就是你上次送的那瓶五粮液,他一口气喝了足足半斤哪,你说一个正常人喝半斤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刚动过手术的人呢?” 说这段的时候,老王的老婆依旧是逐字逐句地咬着字,每说几句都要停顿几秒钟,但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当别人想在她停顿期间发表点评论的时候,她便又开始接着叙述下一句。说完后,老王的老婆便退出门外,又是一步一个脚印地缓缓朝自己家里走去。 03.大海之死(下) 大海之死(下) 对于老王的死,海燕爸爸感到非常内疚。首先,老王心脏病突发就是因为自己因为那副《钟馗抓鬼图》,接下来老王又是因为喝了自己送去的五粮液而酗酒致死,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 尽管海燕和妈妈一直对爸爸说,老王的死真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不听医生的劝告,更何况这人的生死本来就早注定,阎王爷来催你,你便非去不可了。海燕妈妈还对爸爸说,这没几天就大过年了,还是调整一下心情面对新的生活吧。 为了缓解爸爸的自疚情绪,海燕还陪着他一起去了小巷里吃早餐。海燕知道爸爸最喜欢吃卤蛋面,便叫那师傅端上了两碗。当那师傅将满是汤水的面碗端上的时候,海燕看见那师傅的手都已经浸泡在碗里了,再看他那浸在碗里的大拇指,居然还是个灰指甲!海燕又顺着那双手往上看去,那双手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白癜风,上面全是白斑点缀的不规则圆点。看到爸爸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海燕反倒没有了食yù。 冬天的晚上又冷又长,老王的死让邻里一带连续几个晚上都吵得不行,而海燕却是个对睡眠环境要求极高的人,那一顿喇叭唢呐地瞎吹再夹杂着老王亲戚朋友的唏嘘哭泣声乱做一通,这一夜海燕的睡眠质量可想而知。 而且更稀罕的是,气温都已经零下三四度了,却还有蚊子闯入房间咬得海燕睡不着,“这吸血鬼可真够厉害的!”海燕骂了一句说。 似乎没过多久,又似乎过了很久,海燕刚刚躺下身子打算眯一会的时候,又见妈妈起身说要去开门。海燕心想这回妈妈肯定是听错了,哪有这么多人天天天没亮就敲门啊。 果然,海燕妈妈打开门出去一看,不见半个人影。惊诧之余还自言自语了一句,“难不成是老王的幽魂过来了?” 但关上门后,大门有继续响起,这一回海燕也听得清清楚楚,确信是有人在敲门。海燕妈妈打开大门又一看,还是没有发现人影。 “见鬼了,见鬼了,”海燕妈妈将她爸爸吵醒了,“不好了,当家的,你最后一次陪老王打麻将的时候,欠的那五十块钱有没有还清啊?人家该不会是来催债的吧?” “我记得清清楚楚还了啊,”海燕爸爸穿着睡衣就平跑了过来,“再说了,老王也不是那么吝啬的人,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过来吓我们的。” “生前大方的人,死后未必就同样豪爽啊!”海燕妈妈说,“像我爸多善良的一个人啊,他去世后的头一年,不一样将我妈带走了?” “老婆,你别吓自己了,”海燕爸爸安慰说,“没事的,或许是风声吧。” 爸爸妈妈的对话让海燕吓得躲在被窝里,彻夜未眠让自己的脑子里实在是太困了,再加上老王家办丧事的声音也渐次地小了许多,海燕于是蒙着头便开始梦起周公来。 不久,海燕便发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而且持续时间还很久了,看来不是短信息而是来电话了。海燕于是闭着眼睛将电话握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他妈谁啊?这么晚了也不怕将老娘吓坏。” “海燕,是我。” 那个声音非常熟悉,对,是大海。 这十几天里没有大海的联系,似乎自己也过得好好的,海燕本是这么想的,但如今一拿起电话,竟千头万绪无语凝咽,恨他吗?恨,那天在大巴车上他的神魂颠倒语无lún次让自己好生丧气;而先前两人也会吵架,但吵吵后没多久大海便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安慰,但这回却居然十来天连条信息也没有。相反,还传出了要和副县长的千金订婚的消息,真是叫海燕伤透了心啊。 那到底自己心里还爱他吗?这似乎又是个很傻的问题,不爱一个人怎么会无故产生仇恨呢?毕竟是十年的感情基础啊,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在一个人的记忆里会刻录下多深的痕迹呢?似乎很难加以理xìng的量化,但海燕比谁都清楚在这些年里,自己对这份感情投入过多少浇灌过多少,这种情愫怎一个“爱”字了得啊! 见海燕沉默,大海又说,“我就在你家门口,你快点起来开门吧!” 他在家门口?这小子不是没睡醒说梦话吧?但心中还是一种强大的驱动力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穿好衣服跑向大门外,但除了和妈妈撞了个满怀外,并没有在门外看到任何人。 “没人的,”海燕妈妈说,“瞧你这傻孩子,再说了,即使老王过来了,也不会找你什么事啊?” “妈,我听见大海打电话给我说,他在我们家门口,”海燕说,“但是他人呢?” 只见海燕爸爸坐在客厅边喝着茶边挖苦道,“你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他该不是也和老王一样作古了吧?” “我确信是他本人的声音!”海燕掐了下自己的脸,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是他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那他了呢?”海燕爸爸说,“要不就是,他和哪个姑娘鬼混喝醉酒后说胡话给你打的电话吧?” 海燕爸爸话刚说完,便见大海从楼梯口走了下来,嘴里念着说,“我不喜欢那什么狗屁副县长的女儿,为什么要跟她订婚啊?” 听到大海这么说,海燕心里一股暖流腾升而起,看来大海还是在乎自己的,他为了逃避和副县长的女儿订婚,首先想起的依然是自己!再看到他那形容憔悴的落魄样,海燕心里又好一阵难受,于是将门缝拉开放大海进来了。 “叫他滚出去!”海燕爸爸一声吼叫,“滚到他那副县长岳丈家里去!” “我不喜欢那副县长的女儿!”大海以同样的频率以暴制暴道。 “我们家没钱没势,你还是回家去吧,”海燕爸爸将手中的拐杖扬起,“小伙子,跟我女儿在一起只会耽误了你的前程!” “孩子她爹,”海燕妈妈帮着说好话,“大海这孩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看既然人家都过来了,就让他进屋吧。” 海燕爸爸不做声了,海燕知道他说完气话后便开始默许了。 大海过来后,海燕便陪他在附近转转散心。很显然,大海并没有从先前的颓废状态中完全摆脱出来,他的脸上还是堆满了困惑和困顿。 “海燕,你知道吗,”大海指点着周围地段说,“我通过上网了解到,原来你们家一带的社区里,最近几年发生过好多离奇事件呢!” “哦?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啊?”也难怪,这几年海燕都在外面读书,自然对家里一带的新闻了解得少,“那你都说说,这一带发生了写什么事情?” “那可真是不胜枚举啊,”大海兴致大起,“比如有人在肯德基吃到八只腿的鸡块啊,有孕fù生出三只手的娃娃啊,有学生在食堂吃饭看见汤里有带血的手指啊,有人收到过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有人收到过以100开头的手机号打过来的电话,还有一个最变态的是,一位驼背老人心理扭曲,将五号电池投入公共井里企图杀人啊!而且你知道那驼背老人的样子长得多么可怕吗,说出来吓死你......” 海燕知道,大海讲鬼故事的风格是喜欢掐头去尾,海燕心想,这大概和他学的是理工科,口头表达能力不足有关吧。 “我就不信你吓得死我,不妨说来听听。”其实海燕胆子并不大,但为了弥合两人之间十几天来产生的隔阂,海燕还是这样说道。 “那驼背的糟老头长得可吓人了,”大海描述道,“他长着一张欧洲人的脸,其实他并不是白人,而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使得他的肤色和头发和周围人不同。他没有长眉毛,也没有睫毛,每天穿同一件黑色褂子似乎从来没有换过,他的口头禅是‘今天你吃饭了没?’,无论你对他说什么,他都是以同样这句话来回答你。对了,海燕,今天你吃饭了没?” “吃了。”回答完后,海燕才知道中计了,于是追着大海在小道上奔跑,但大海早料到她会来追打中计,很灵敏地逃逸了。 整个春节期间,大海都在海燕家度过的。对于他的私自和副县长女儿悔婚,他的家人虽然非常生气,但也拿他没办法。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用包办婚姻来扣在人家头上似乎也说不过去。大年初一那天,大海的妈妈还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拜年。 大年初三,立春以来第一次非常准时地打了一场雷,那闷躁的雷声划过苍穹,将窗户震得砰砰作响,海燕赶紧起来关掉电视和电脑电源。 海燕的爸妈都朋友拉去搓麻将了,她忽然想起客厅里的液晶电视还没关,于是便推开门想先打开客厅的电灯,但是家里已经停电了,整个屋子里漆黑漆黑的一片。但是海燕还是在手机光线的照shè下看见一个人影在客厅里鬼鬼祟祟地来回穿梭。 “谁?!”海燕以为家里遭小偷光顾了。 “嘘不要出声。”一个人影过来捂住了海燕的嘴角。 海燕一看,原来是大海。 “大海,你怎么不去睡觉啊?”海燕心神稍定,“差点吓到我了。” “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海燕说,“每到打雷下雨的夜里便会风湿疼痛,这种疼痛让我睡不着觉,所以只好出来舒舒筋骨。” “哦,这样啊。”虚惊一场后,一个人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海燕,不如你也别睡了,我再给你讲个鬼故事吧。”大海站在客厅的最中央,如果海燕没记错的话,那个位置是安放外公外婆遗像的地方。但大海显然没有察觉到,还不断用手在那遗像的边框上来回摩挲着。 “嗯,你讲吧,别太吓人的就行。”海燕将刚要从嘴边蹦出的那个发育不全的呵欠用手指强行镇压了下去。 “那我就真开始说了啊,”大海说,“真的说了啊。” “真嗦,说就说呗。”海燕用手指在他额头戳了一下。 “啊”大海狼哭鬼嚎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海燕忽然记起刚才大海说他风湿疼痛,“你没事吧,大海?” “逗你玩的,”大海忽然转yīn为晴道,“你还没那么大力气把我身上器官怎么样。” “没事就好,”海燕放心地说,“那你还是快点讲故事吧。” “在古代时,”大海的声音一下子拉得yīn沉了下来,“你们所在的这个社区,对,就是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作战双方伤亡都非常惨重,厮杀叫喊嚎叫声纠结成一片。恰好那天是个雷雨夜,而附近山上有一块块巨大的磁石,于是就将当时的战斗场景刻录了下来。以后每逢雷雨夜,附近山上便又将那场战斗的嘶喊声反映了出来,这个原理跟现代录音机的工作原理是一样的。” “你坏死了,还是讲鬼故事,”海燕用棉花拳在大海身上打了几拳,“人家都事先警告过你不要讲这么恐怖的嘛!” “轰隆隆”又是一个巨雷从天而降,海燕吓得扑到了大海的怀里。 大海在夜色你点燃了一根香烟后说,“我昨天在新闻里看到说啊,今天的雷破坏xìng比较大,尤其是会让手机部分功能丧失掉。” 海燕于是自发地打开手机看了一下:“糟糕,里面储存的电话号码全部丢失了!” 恰好这时候,一个没有归属地的号码打了过来。 大海示意正在打雷,叫海燕不要接听。 等雷声过后,那电话又响起了,那响声像是《午夜凶铃》里的那种响法。 “喂,哪位?”通讯录丢失了,对方有没有归属地现实,海燕真不知道这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我是芳芳啊,”对方的笑声好扭结,“上次你给我修改的那个鬼故事的结局,听众朋友们很是买账啊,真的谢谢你,海燕姐。” “哦,读者喜欢就好啊,”海燕按了下胸口说,“我也是很随意想出来的。” “这不还是证明海燕姐你有创作才华嘛,”芳芳在电话那边说,“对了,海燕姐,我现在手头写的这个故事有优点拧巴,还是请你帮我再润色润色吧。” 04.大海之死(续) 大海之死(续) 海燕知道芳芳的脾气,不答应她的话,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而且一旦答应了,便不能马虎了事。于是海燕便开始打开了笔记本,里面仅剩的一点微弱的电池,然后chā上无线网卡开始在邮箱里接收芳芳发过来的文档。 海燕不是特别心甘情愿地打开那个文档,因为芳芳制造出来的恐怖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读完后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缓解调整过来的。 大海则在一旁不断催促着海燕赶紧赶紧打开,说自己也是芳芳的忠实粉丝,非常期待抢在全国听众之前率先了解到下一期的故事讲述的是什么内容。 这回芳芳讲述的是一个外科医生的故事。一个年富力强前途无量的外科医生某一次在即将走入手术台时看到当年的初恋情人在手术台外面,不过他那初恋情人不是患者,真正的患者是她的现任老公,也就是外科医生即将做手术的那位患者。 由于这位外科医师此前和初恋情人有过非常缠绵悱恻的爱情,两人也曾经山盟海誓过,甚至都快要领本结婚了。但由于这位外科医生初恋情人的家人为她安排了一位有钱人的儿子,于是那女孩也就在金钱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这回相见,外科医生思想斗争格外复杂,一方面他知道等待自己开刀的是一位重病病人,救死扶伤的基本医德要求他恪尽职守,一视同仁。但是另外一方面,他面对的又不是一位普通的病人,甚至在内心深处,他早已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仇人了。他恨死了那个抢走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上人的男人,因为对方没自己帅气,没自己有才华,也没自己会照顾那女孩。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刀下去,便完全可以将对方置于死地。 此刻,对方荏弱得就像一只等待宰割的小绵羊一般,自己牢牢掌握着他的生杀予夺大权。可是,随便草菅人命地将一个病人杀死,上面一旦追查下来咋办?但是转头又一想,医院每年都有医疗事故发生,何况那男人的病也确实已经非常厉害了,如果仅仅作为普通医疗事故的话,自己顶多也就会被单位撤职吧,而且还有可能医院不至于开除自己,因为自己刚刚在国际期刊上面发表过一篇非常有分量的论文,这是他所在的医院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事,医院很有可能只会内部低调处理。 外科医生心里那个矛盾啊,思想那个斗争啊,灵魂那个纠结啊。终于,他的仇恨还是战胜了理智,他决定孤注一掷非得把那男人弄死。于是他注shè完麻醉后,一刀刀深深地挖下去,那哪里是在做手术啊,分明是在实施凌迟。 这位外科医生非常聪明,他又为那男人注shè了一针让他慢xìng中dú的液体,这样的话,那男人不至于立即死掉,几天后再去世自己的嫌疑便小得多了。 果然,一切都在外科医师的掌控中,一个星期后,那男人果然死了。虽然家属怀疑手术过程中有些环节的错误可能是致死的原因,但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医院也只是例行公事地调查了一下,扣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内部写了个检讨而已。 于是那外科医生便开始变得无比得意,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他已经是最终的胜利者了,因为他终于还是笑到了最后,他可以亲手杀了自己最想杀的人,而且没有搭上自己的xìng命和前途。 但将自己当年的情敌杀死后,外科医师的心病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反而日益加剧。每次上手术台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害死那男人的一幕,从而产生了极大的幻觉,老感觉每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都是那男人,而且都会在对自己说“还我命来,快快还我命来。” 而且那男人还会幻想自己的初恋情人会跟自己和好如初,然后自己便可以抛弃现在的妻子和她结婚。想着想着,他便越来越看不惯自己的妻子了,终于终于cāo起手术刀向妻子捅去。 妻子倒在血泊里没有了动弹,而初恋情人依旧对自己冷若冰霜,而且还坚持说他是杀害她丈夫的真凶,要找证据揭发他。 ........................… 在海燕打开文档阅读的过程中,大海也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到最后,海燕看得差不多要关掉文档的时候,大海大喊一声“啊”,口里吐出一堆不明的白沫。 因为刚才被大海的“啊”声骗过一次了,所以海燕并没有太在意,反而讥讽道,“你就装吧,装得还真像啊!” “我爸爸,我爸爸!”大海疯狂地嚎叫了起来,“我爸爸!” “什么你爸爸长你爸爸短的,”海燕将电脑关上,“这回装得比上次还像啊,不过我不会被骗第二次了。” “这个故事讲的就是我爸爸,是我爸爸,我确信!”大海上蹦下窜地来回跃动,“我爸爸也是外科医生,他在和我妈结婚之前也喜欢过一个女的,他也跟他初恋情人的老公动过手术,那男人也是手术后并没有立即死去,但也没活多久,一年半之后便无故躺在床上一睡不醒了。” 海燕这才发现原来大海这回不是在装了,因为他那神态那表情都非常失常,不是想装就能够装出来的。 这时候天已经有点亮了,但海燕父母还没有回家,雷声也渐渐停止了,客厅里的灯也亮了来电了。 “所以我怀疑我爸就是凶手,他的初恋女友因为他的家庭条件而嫌弃他,所以他想我跟副县长的女儿订婚,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早安排计划好的!” 海燕偷看了一眼大海,只见他那瞳孔张大得比正常时要大上好几倍,他那身体也变得硬邦邦的,头发他自己被抓得跟个鸡窝一般。 说完后,还没等海燕反映过来,大海便夺门而出,口里还不断喊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海燕跟着走了一段,便发现他已经不知所踪了。 大海走丢了,他的父母非常着急,硬是要找海燕家的麻烦,海燕一家在所有能够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不止两三遍,但还是没有大海的消息。 海燕爸爸也非常无奈,还说,“都怪你们母女两个心软,当时我就说别让他进这个家门,你们偏不听,现在捅娄子了吧,依我看啊,他就是个丧门星!” 作为大海的女朋友,海燕心里自然是非常担心,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因为大海的手机打不通,一切联系也便都截断了。四处问遍了周围街坊,但大家都表示没有见过海燕描述的这种体貌特征的人。 大海的父母却不依不挠,说是在你家丢失的,你家便要负责到底,如果不能找回他家这唯一的宝贝儿子,他家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海燕爸爸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说是你家儿子自己出了问题,我们又没对他实行拷打责骂的,怎么能够怪我们家呢?最后这件事也慢慢演变成为两家人之间的一场口水战。 在家的日子过得非常快,海燕开学的时候又到了,这一天海燕拉着拉杆箱去赶往长途汽车站,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海燕忽然在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旁边找到了大海,当时他正在啃一个烂苹果,每啃一口便在苹果上留下一个血印,原来他牙龈出血了。 “大海,你怎么在这里?”海燕心里如滴血般生疼道,“你看看你,身上多脏啊,我还是带你回家先洗个澡吧。” “现在才是上午,我不洗澡,”大海依旧坐在垃圾堆里不肯起身,“在我们家一带有个说法叫做,上午只给死人洗澡的,活人一般都是下午或者晚上沐浴,我们那里浴室上午都不营业的。” “大海,”海燕心头在滴血,“你快起来好吗,我送你回你自己家。” “我不回家,不想回家,”大海直摇头说,“回家后我爸妈又要强迫我去相亲,我爸爸是杀人凶手,你知道吗?他借动手术的机会杀死了他的情敌。” “大海,你担心得太多了,”海燕说,“我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证明那个男人的死跟你爸没有任何关系,芳芳的小说毕竟是虚构的,她也不认识你爸。” “真的是这样吗?”大海半信半疑地看着海燕,“我爸真不是凶手,那个男人真的是自然死亡?” 海燕点点头,她心里多么希望大海听到这个好消息后能够赶紧恢复正常啊,然而接下来大海的表现让她彻底失望了。 “海燕,我给你说点心里话好吗?”大海恳切的眼神盯着海燕问道。 “嗯,你说,我听着呢。”海燕温存地回答道。 “那我就说了啊,海燕,你知道吗,”大海又咬了一口那烂苹果,“自从见到爱华后,我便发现自己的xìng取向发生了改变,海燕,你是个好女孩,但是从那一刻起,我便发现我真的最喜欢的还是男人。以前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人喜欢自己的同xìng呢,我想或许有很大比例的人都是同xìng恋者吧,只不过他(她)们没有遇见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出现罢了,对不起,海燕,在遇见爱华之前我是喜欢你的,但是,见到他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真的错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真实感受......” 海燕耳朵里“嗡嗡”声一片,当大海说出“我最喜欢的还是男人”一句时,海燕感觉到一种比世界末日还悲惨的心境。但此刻她又会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大海除了是自己的男朋友外,他还是个精神上有残疾的病人,即使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也有义务带他去看医生将病养好。 “而且我还在这几天里翻开了爱华生前留给我的那些日记和有用的资料信息,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你们学校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是谁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如果解决了这最后一个疑问,我想我就可以去彻底将此事揭发出来了,”大海语无lún次地说,“你别看我现在好像个疯子,起身我脑子里清醒得很,我真的知道凶手是谁了!” 说完后,大海用手支撑着自己,然后起身站了起来,还没等海燕留神过来,大海便朝马路一侧飞奔了过去。 “大海,小心汽车” 海燕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眼睁睁地看到从街角驶过来的一辆私家车狠狠地撞在了大海单薄的身体上。撞到大海后,那司机没有任何减速地迹象,依旧非常嚣张地摁了下喇叭朝前扬长驶去。 海燕几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是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北京现代,跟在先前街上撞到疯婆婆的那辆一模一样,连司机逃跑时的风格和气焰都如出一辙! 等海燕跑到大海面前的时候,大海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在对海燕说了句“不要在上午洗澡”后,便永远地停止了他的呼吸。 大海临时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而且翻出的是两只白眼,视觉效果如两只点亮的白炽灯泡。 对于大海的死,海燕已经yù哭无泪了。 大海的爸爸来收尸的时候,那眼睛里全是仇恨的表情,大海的妈妈则哭得跟个泪人一般。他们两人用一双毛毯将大海的尸体裹住,然后塞进一辆租来的货车上。货车慢慢地发抖了起来,加速度越来越快,海燕心里非常清楚,这辈子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能xìng再见到大海了,哪怕是他的尸骨。 而芳芳则发来信息说,“海燕,我必须要感谢大海,因为我对那个外科医生故事的结尾不是非常满意,大海的死让我决定换个结尾,就说一位铁杆的听众看完作者的原稿后,误以为小说的主人公就是自己的爸爸,精神失常而致死......” 01.芳芳之死(上) 芳芳之死(上) 大海的去世,给了海燕非常沉重的心理负担,要一下子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似乎不太现实,于是海燕跟李教授请了几天假,李教授说,开学初的几天本来也就没什么大事,你就好好休养调整几天吧。 回到学校后,只见芳芳,念念和紫烟已经早到了。一进门便看见芳芳拿着电话在和一个《红色棺材》热心听众聊天,而且还开着外音。 对方是个男的,只听见那男人说,“芳芳作家,我想你听听我亲身经历的一点事情,或许对你写作有帮助。” “好啊好啊,那再好不过了,一个作家当然希望素材越多越好啊。”芳芳关心得跳了起来,“你快讲吧,我洗耳恭听着呢。” “我小时候就体弱多病,”对方忽然像是变了个声音似的,“从小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福利院的爷爷nǎinǎi将我抚养长大的。” “长大?”芳芳听到对方声音比较稚嫩,于是中止道,“等等,那你现在多大?” “我已经十四岁半了,”对方说,“哼哼,已经算是个大人了吧?” “哦,”芳芳稍作沉吟了须臾,“没事的,你接着说。” “这里的爷爷nǎinǎi都是老弱孤寡,他们本身就需要别人照顾,可是他们人都挺好,只是,只是......” 见对方的叙述又停止了,芳芳急忙地问道,“只是什么啊,孩子,你别哭......” “不许叫我孩子!”对方忽然发飙道,“我都说了我已经长大了。” “好吧,男子汉,那你快说下去啊。”芳芳哄着说。 “那些爷爷nǎinǎi都对我非常好,”那男孩渐渐转入啜泣了,“只是我感觉我们福利院那个院长眼神非常害怕,他真的是像陆小凤一样有着四道眉毛的!而且他下巴非常尖锐,我们这边的小孩子都不敢正视他的脸。” “孩子,是你想得太多了吧,”芳芳点了一根烟(此前她从不抽烟)后接着说,“福利院的院长肯定是上级委派下来最有善心最有耐心的了啊。” “错,你说的完全错了,”那男孩愤愤不平地说,“我们院长是个好吃懒做,为人刻薄,喜怒无常的人。而且,我们大家这里的小孩子每个月都要消失一批,然后又进来新的一批。小时候我们都听到一个传说,说这些消失的小朋友都是被他吃了,说他每天要靠吸血过日子,然后将白骨头埋在附近山地上,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福利院就建在我们市里最大的坟墓场附近,每次大雨过后都可以看见一些白骨暴露出地面。还有些人说院长这个位置油水很足,不至于吸人血,那些消失的小男孩很有可能被他拐卖到男方地下工厂打黑工了,小女孩可能被卖到色情场所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芳芳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你不害怕院长下一个下手对象就轮到你吗?” “我不怕,”那男孩说,“因为我体弱病残,没有地方会要我的,他想卖我也卖不出好什么价钱。” “哦,原来这样啊。”芳芳说道。 “而且,我还怀疑他涉嫌用迷yào将我们福利院一些智障人士和老年人迷倒,然后将他们的血抽出来贩卖到黑市里,从而谋取暴利。” “你有证据吗?”芳芳问道,“这种事情可不是不许信口雌黄的啊!” “当然有证据,”那男孩回答说,“每个月末喝完院长带回来的那些奇怪的饮料后,这里的智障人士和爷爷nǎinǎi们都说感觉头昏脑胀天昏地暗,而且还有一次他想对我下手,幸亏我警惕xìng高,没有喝他的那些开过盖的饮料。” “那你为什么又不去举报他呢?”芳芳一边用笔记录下重点,一边继续问道。 “告他?”对方哂笑道,“我们这里非常偏僻,而且派出所和地方上的官员还有黑社会的老大都和我们院长称兄道弟的,我到哪里去告他啊?” “我感觉你这些素材都非常好啊,”芳芳说,“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么好的故事即使是杜撰的,也足以打动听众了,更何况还是你的真实经历呢!对了,我看你表达能力还不赖,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故事写下来投稿呢?” “我还是希望你把我的故事写出来,”对方的声音yīn沉道,“因为我的条件不允许。” 芳芳的笔芯用完了,换了一只新笔后,便接着问道,“你所谓的条件不允许,指的是没有钱买电脑和上网吗?” “算吧,”对方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但是更主要的是,我是个残疾人,我双手和双腿都失去了。” “啊?”芳芳吃惊不小,“怪不得你一直开着外音,那你现在哪里打电话呢?” “这个你别管,”对方声音里已经开始有杂质了,“我求求你一定要把我的经历全部写出来,让全国听众都了解!” “喂喂喂,”芳芳又问,“你现在打电话的环境安全吗?你们院长不会挟私报复你吧?” 这时候只听见电话那头几声杀猪般惨叫,然后电话被猛然一下摁了下去。再次拨打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将电话线拔出了。 “这绝对是个好题材,”芳芳喝了口咖啡自我振作了一下,“下一期《红色棺材》就是这个故事了!” 连续几日来,天气都非常好,海燕的于是将被子从床铺上去下来拿到外面去晒晒。还没出门,芳芳便从屋外拿着衣架走了进来,疑惑道,“奇怪,阳光那么灿烂,我的衣服却怎么会越晒越湿呢?” 芳芳扔下手头的笔说,“不会吧?念念,你该不会又是在给我提供新的写作素材吧?” “不要,我不要被你写进鬼故事!”念念呼吸非常急促地说道,“芳芳,我可警告过你啊,如果你胆敢将这个写入你的小说,我绝对采取法律途径跟你对簿公堂的!” “放心,我不会写的,”芳芳神秘地一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刚才你说衣服越晒越湿,倒是提醒我了记起我外婆家一带一个古老的传说。” “什么传说?”听到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念念于是便放心了下来,“那就麻烦你讲给我听听哦。” “这个传说就是,”芳芳又啜了口咖啡后接着说,“如果在你居住的地方有人曾经含冤而死,而且死前是含着泪的,那么以后这个院子里所有家庭fù女的衣服便永远晒不干了,真的,我外婆她们都相信。” “那她们洗完的衣服都怎么弄干呢?”念念好奇地问道。 “那就只好在灶台上焙干啊,”芳芳说,“反正在露天的院子里是无论如何也晒不干的,即使是在大夏天也如此。” “哦,那你说,我们学校院子里里死去的那个喊冤者,会是春梅,曼娟,小溪,还是欧阳老师呢?”看来念念是发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地了。 “应该都不是,”芳芳说,“根据yīn曹地府的规矩,新鬼还不至于拥有这么厉害的能耐,我想应该是几十上百年的老鬼在闹事吧。” “那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呢?”念念又疑惑道。 “兴许是那鬼今天才修到这个级别吧,”芳芳说,“再或许今天是那冤鬼的什么特殊日子,比如生日或结婚纪念日之类的。” “哦,那我这几天还是别晒了,”念念将衣服收了进来说,“海燕姐啊,你也别晒被子了,还是听芳芳的吧,小心点。” “我的被子本来就是干的,不存在什么晒不干的问题。”海燕不以为然道。 “还是注意点好啊,”念念又说,“芳芳是骷髅社社长,从小就对这方面的知识有比较多的了解,还是姑且信信她的话吧。” 将手头的工作放下后,芳芳便拿起毛巾和香皂要去洗澡。看到芳芳戴着大红色浴帽的样子,海燕忽然记起大海临死前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不要在上午洗澡!” 但芳芳洗起澡来速度非常快,没几分钟便匆匆从里面出来了。这时候海燕发现门窗外有动静,似乎有人在朝自己宿舍门口走来了,但是那人还没到,她那阳光照shè下长长的影子便首先映入眼帘。 那人越走越近,面目终于清晰可见了,海燕一看,原来是刘阿姨。 刘阿姨那张被烫得褶皱的脸,并没有因为过完喜庆的新年而有任何的改观。相反,她那脸色似乎变得愈发yīn晦黯淡了几多,她那原本就很长的头发也像是好久没有修理过,已经快要拖到臀部的位置了。 “刘阿姨,新年快乐啊!”海燕嘴巴甜,抢先叫道。 “好啊,姑娘们,”刘阿姨的声音显得不是很殷切,而是有几分慵懒,“都到了吧?” “到了,都到了。”见芳芳和念念都不搭话,海燕便赔笑着说。 刘阿姨又用她那双枯瘦的手在宿舍的玻璃窗上摸了一圈,然后又低着嗓门说道,“你们李教授说新学期开始了,想请你们几个女孩到我们家吃顿便饭。今天是李教授亲自下厨,因为在我们家里,我是不怎么会做饭的。” “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您家呢,”海燕又是抢先回答说,“我们一定都去,是不是啊,芳芳和念念,我们都很期待呢。” “那就赶快收拾一下吧,也该到午餐时间了,”刘阿姨看了下手表后说,“对了,海燕,你把紫烟也叫上吧,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说完后,刘阿姨便如一道影子般溜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惊讶,和刚进门的时候那种慢悠悠的风格迥然两样。 “我不太想去她家,”芳芳首先发难道说,“你看看她那副恶心的样子,你若是多顶一眼都会吐出来,还吃个什么啊?” “我也不太愿意去,”念念步其后尘道,“刘阿姨成天都是行踪诡秘的样子,给人感觉特别不值得信赖。” “就是,而且她那眼神迷离不定游移飘dàng的,像是个搞特工的一样,不知道在成天盯防着谁。” 大家一看,是紫烟一拐一瘸地蹒跚走了过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芳芳又说,“每次她总在不该出现的场合和时候出现,她的耳朵是不是特别灵敏啊?” 念念又追加着说,“反正她身体上的每个部位和行为上的每个细节都让人不寒而栗,我敢打赌她绝对是个神秘人物,她的背后一定有许多故事!” “她每在我面前呼吸一口气,我的毫毛都要全部树立起来。”紫烟接过话茬说,“尤其是她那声音,像是从千年冰窟里发出来的一般。” 见她们几个都快将话题变成刘阿姨的批斗大会了,海燕赶紧控制住场面:“好了好了,少说几句吧,再怎么说,她也是李教授的老婆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娶回她这样一个老婆,绝对是李教授平生最大的悲哀,”芳芳又对刘阿姨实行缺席审判,“她哪一点配得上李教授啊?” “各位姐姐妹妹们,”见场面有些混乱,海燕激动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过去一趟吧,就当给李教授拜年好不好啊?” “不去,我要补个觉。”念念坚持说。 “我要构思最新的鬼故事。”芳芳也说道。 “一顿饭而已嘛,我自己有钱,想到哪里吃就到哪里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紫烟也很是不买账。 “姐姐妹妹们,这样真不太好的,”海燕几乎是要跪下来哀求了,“根本不符合人情嘛!想想李教授对我们那么好,人家请我们吃顿饭,怎么能不去呢?再说了,还是李教授亲自下厨呢!” “好吧,那就勉为其难吧,”芳芳耸耸肩,“我去换件衣服。” “我去洗个脸。”念念也说。 海燕于是又将目光转向紫烟。 “哦,那我就去吧,少数服从多数。”紫烟终于也松开了口风。 02.芳芳之死(中) 芳芳之死(中) 问题是四个女生中谁也没有去过李教授家里,只有海燕依稀记得一点大概的方位。打了几遍李教授的电话也没人接听,海燕心想,大概李教授还在厨房里忙着下厨吧。 半路上问了几位老教师,在他们的一通指指点点下,才终于找到了李教授的家门。 几个人非常小心翼翼地摁了下李教授家的门铃,大门打开了,一张骨头堆积的老脸率先如挤牙膏般挤出一丝笑容,“欢迎光临!” 开门的是刘阿姨。她那小儿麻痹症外加小脑偏瘫的儿子坐在一辆童车上,眼光非常呆滞,眼球里几乎看不到一丝灵光和色彩,他那头永远只能朝天空呈三十度仰角张望,舌头伸出到了嘴外,上面全部是涎水。 见有客人来了,那孩子左半边脸上的肌ròu抽搐了几下表示欢迎,然后口吃非常不清晰地念着一首不知道是谁教会他的歌谣:“手相牵,心相连,我们说好走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下等三年......” 海燕不知道他那么小一个没有爱情经历的孩子,怎么会唱出这么奇怪的歌曲,但还没来得及多想,便看见李教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呵呵,你们都到了啊,实在是太巧了,恰好我也马上要做好最后一道菜了,你们随便坐坐吧。” 于是四个女孩来到了李教授的书房。书房里自然堆满了好几大柜子的书籍,尤其还有一些非常珍贵的线装的善本。 在靠近房门的一侧墙壁上,海燕忽然看到一张黑白照,里面有两个年轻男女,男的毫无疑问是李教授,但那女的似乎不太像是刘阿姨,因为刘阿姨没她漂亮。海燕感觉那女的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了。 “来来来,最后一道菜也做好了哦,我们开饭吧,不等了哦!”刘阿姨首先盛了一碗饭夹了点菜给她儿子,然后给四位女孩每个人分别盛了一晚米饭。 芳芳迟钝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刘阿姨递过来的碗筷,良久后才记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谢谢”。 念念,紫烟和海燕也接过刘阿姨手上递过来的碗筷,也照着芳芳的口吻说着“谢谢。” “不用拘束,”李教授也走到桌上说,“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好了。” “是啊,”刘阿姨也说,“在公寓里我是管理员,但是在家里的话,我就是你们的师母了,大家可以随便点。” 海燕机械地笑了笑,但却感觉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真正放松开来,更谈不上做到“随便点”,估计其他几个女孩大抵也是如此。 芳芳则迟迟不肯动筷子去夹菜,因为刘阿姨那张脸实在是太吓人了,多看一眼就有可能将前一天没来得及消化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更别说对着那张脸吞咽下去任何东西了。 “来来来,你们怎么不夹菜吃啊,别太紧张嘛!”见到这个场景后,李教授赶紧给海燕夹了一块东坡ròu。 “是啊,多吃点嘛,学校伙食多差啊!”说完后,刘阿姨也夹起一块油淋茄子到芳芳的碗里,“你们李教授的手艺多好啊!” “呃”芳芳忽然一声怪叫,将正在喝的茶水吐了一地,还顺便将吃下去的早点全部呕吐了出来。 “怎么啊,”李教授关切道,“该不会是食堂的早餐不卫生,发生什么不良反应了吧?不过食堂的卫生状况是得不到保障的。” “没事的,”芳芳掏出自带的手帕纸擦了擦嘴角,“老师,我可能这几天身体不是很好,那我先行告辞回宿舍休息一会去了,你们几位接着慢慢吃啊!” 芳芳走后,念念和紫烟也分别找借口早早地离席了,海燕感觉自己一个人在桌上陪着李教授和刘阿姨也不太自然,也想借故离开。 “海燕,你先等一下。”李教授在后面叫住她说。 “哦。”海燕被动地留下了,只见李教授脸上带着微笑,刘阿姨也同样如此,但刘阿姨那黑色的蕾丝外套怎么看都和她那长相不搭调,尤其是她那张叫人无比反胃的脸,无论穿上什么时装都是一种亵渎。 “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我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李教授语气中甚是谦虚地以善良的口气说道。 “李教授,您请讲,”海燕停下说,“如果我能够做到的话,一定会尽力。” “是这样的,”李教授停顿了一下说,“我这儿子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都十三四岁了,但是智商呢,却只相当于三四岁的孩子。这学期我可能会比较忙,没多少时间照顾他。” “哦,那您的意思是?”海燕抬了下头,问道。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李教授低沉地说道,“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恳求你能不能这样,每天放学后,你都抽空来陪他一会好吗?” “是啊,是啊,”刘阿姨也在后面说道,“我本人没啥文化,怕带不好孩子,我们想找个素质高点的女孩多陪陪他,这样对他的智力开发比较有好处。” 听到这个请求后,海燕几乎要晕厥!天天放学后来陪李教授的儿子?那岂不是要天天面对刘阿姨,天天喝她在一张桌上吃饭谈笑风生?绝对不行,那样的话自己不崩溃折寿才怪,对,不能答应! “算老师我求你了好不好,海燕?”李教授的眼睛里透露着恳求的光芒,再看看他儿子那可怜的样子,又让海燕不太忍心拒绝他。 “嗯,呃,,是这样子,”海燕一下子找不到词,于是嚅嗫结巴道,“教授,是这样子,我,我,我这学期已经通过中介找了一份家教,所以,所以,所以......” “哦,海燕,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李教授笑了笑说,“没事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课外还有家教,那我还是去请别人好了,这只是小事,你可千万别太放在心上啊!” “对,对不起,李教授!”海燕还是结巴道。其实海燕根本没有去找什么家教,她这一回答只不过是急中生智的应急策略而已。 “都说了别放在心上嘛!”刘阿姨也在后面说道,海燕看见她那微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僵硬,简直比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起来还难看。 晚上,海燕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入睡了,忽然迷迷糊糊中又看见刘阿姨朝自己宿舍的窗口走了过来,刘阿姨以一种零下几十度的口吻一副冷若冰霜的微笑说道,“海燕,你根本没有去兼职做什么家教,你这分明是在骗我们啊?” 海燕吓得直哆嗦,刘阿姨的行踪怎么就这么不可预测呢?她来的时候怎么每次都是没有半点前兆呢? 刘阿姨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抽空照顾我儿子,你是嫌我这张脸长得丑,嫌弃我儿子是个残疾人,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啊海燕?海燕?海燕!海燕!” “不是啊,我不是啊” 随着海燕一声巨大的嘶叫,芳芳和念念赶忙走了过来,“怎么了,海燕,是不是做什么恶梦了啊?”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刘阿姨在窗外跟我说话,对,她在窗外!” 但是当海燕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刘阿姨并不在,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梧桐主播的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念念大清早一打开电脑就发现了这条消息。根据警方的最新公布的材料显示,杀死梧桐主播的居然是现任女主播!而且这绝对会是此案的最终结论。 原来那女主播和梧桐主播同时进入电台工作,毕业学校,毕业成绩,专业水准也相差无几,但是由于梧桐和领导关系更好,所以领导决定让梧桐担任主力播音员,而现任女主播只是梧桐的一个替补。为了争夺这唯一的主力名额,她可谓机关算尽,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比梧桐差,而且只要杀死了梧桐,自己便可以被扶正成主力了。 “啊?!原来这才是事实真相?”念念目瞪口呆,半天合不拢嘴。 “没啥奇怪的,”芳芳却很是平淡,“打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到她身上有种杀气腾腾的气味,她那眉毛都呈弯刀状,从面相学上来分析,一个女人的眉毛长成这个样子,绝对是个嗜血动物。” 看到零下几度的大冷天,芳芳还是在啃着冰棒,海燕心里都替她发凉。 “如果女主播都去世了,那你的这些故事稿子都怎么处理啊?”海燕不无担心地问道,“你们的关系可以说是唇亡齿寒啊!” “那有什么关系,”芳芳冷艳地笑道,“她不在了不正好吗,我可以填补上她的空缺。” “你?”海燕和念念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有什么不可以的?”芳芳傲然道,“我的音质多好啊,况且我从小就喜欢研究灵异事件,而她只不过半路出家;我对灵异事件的研究纯粹出于爱好,而她则把它视为一份谋生的工作,综合来看,当然我比她更适合了!” 说完后,芳芳还非常自豪地说,“想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这么喜欢研究灵异事件吗?那是因为我爸爸是个阉鸡匠,他阉割过太多的鸡,很害怕自己会得到报应没有后代,所以便特别信仰佛教中一些关于命运轮回啊因果报应的东西,我也逐渐耳濡目染地从小就接受了这些理论。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研究这些东西,而且从骨子里相信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所以每当我们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要以为天不知地不知,要知道在另外一个空间里,鬼神们的眼睛正盯着我们呢!” 芳芳的话刚说完,念念便做了个甩头窥伺的动作,眼睛里充满了好奇yù,不知道她是在找鬼神的眼睛还是在充当鬼神的角色。 果然不出芳芳所料,第二天她便接到《红色棺材》编制组的电话,说电台领导已经看过她的资料,认为她是《红色棺材》最好的作者,当然也很有可能成为最好的主播。芳芳激动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份幸福不次于听到新闻里说2012年奥运会的主办权还属于中国。 “好啊,好啊,”念念也替她开心,“以后我就成为所有《红色棺材》迷中最幸福的一个了,因为我就和它的作者兼主播同住一个房间。对了,芳芳,你现在经济上大翻身了,该不会抛弃我们搬到外面去住吧?” “怎么可能?”芳芳柳叶眉一拉,嘴角的酒窝深凹了下去,“我是那样的败家女吗?女孩子嘛,要勤俭一点,这样嫁出去以后才好持家,你说对吧,海燕姐?” “哦,”海燕被迫点点头,“是勤俭点哦。芳芳,你怎么了,你脸上那几团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啊?” 念念听到后也在芳芳脸上看了一下,“是啊,芳芳,你脸上那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啊?” “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啊,”芳芳用手擦了下脸上,那团白色不明物居然被手轻轻一抹就掉了,“我最近脸上长痘痘了,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土方法,涂在上面的是牙膏。” 03.芳芳之死(下) 芳芳之死(下) 芳芳主播《红色棺材》的第一个晚上,效果就出奇地好,热心观众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到胖子主编的办公室里,大家都反映说,还是让作者本人来讲述最好,没有人比作者本人更了解自己要表达的真实意思了。尤其是芳芳还在节目里买了个关子,她先是对着听众朋友说,“今天的节目到此就结束了”,正当听众们打算关掉收音机的时候,芳芳忽然又尖叫道:“不行啊,听众朋友,我忽然收到死者的电话说,一定要我今天讲完。”接着便趁听众还没有反应过来,海燕便拿起自带的口琴吹了一首yīn森森的曲子,这个意外的惊喜,让广大听众朋友高呼过瘾十足。 胖子主编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前任两位主播的负面新闻已经让节目组心力憔悴了,要不是海燕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估计这个有着优良传统和口碑的老牌子就要砸在自己手上了。 “如果收听率能够进一步攀升,我们就能够在本月内让撤回去广告商全部拉回来,”胖子主播说,“那样的话,我百分百承诺给你买一辆十万元以上的私家车。” “真的啊?那太好了!”芳芳内心的激动之情难以抑制,“那我一定加倍努力,以更好的成绩回报节目组!”芳芳大四毕业后,恰好学过开车,一直苦于空有驾照没有爱车的烦恼,内心深处是多么地希望有一辆属于自己名下的车子啊! 芳芳几句漂亮话说得胖子主编非常满意,胖子主播于是拍了拍芳芳的肩膀说,“但是还是要注意休息哦,别把身体给搞垮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台里的宝哦。” 自打芳芳从走红到红得发紫到红透半边天,海燕和念念的生活节奏便一步步走向不规则。每天不分白天夜里都有人打电话过来,有表达崇拜之情的,有提出诚恳意见的,有讲述自己心得的,也有家长打电话过来骂人的,说把自己的孩子给带坏了,现在自己的孩子只要一听《红色棺材》的节目,第二天精神上便恍恍惚惚,魂不守舍。 无论如何,有评价就是好消息,一个明星不怕坏消息,就怕没消息。 那些夜里的骚扰电话如催魂铃般已经让海燕精神濒临崩溃了,而且芳芳为了得到那台汽车,也是卯足了尽头要拼力一博,每天打开那个充电台灯工作到深夜,写稿,背台词,练习发音,好几个晚上海燕都被她口里叨念着的那些细节描述xìng的台词吓得不敢吱声。 再加上芳芳还患有梦游症,压力一大便越发加剧了,有时候凌晨时分发现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真分不清那是在工作还是在梦游。 这一天晚上,芳芳还在努力工作,因为还有两天就到月底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甚至超乎想象中行进,换句话说,距离芳芳拥有一辆自己的小车已经很近很近了。作为一个学生能够拥有一辆私车,绝对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 “砰、砰、砰”门上响起三声节奏韵味十足的响声。 “你去开门啊,芳芳。”躺在床上的念念被吵醒了,直朝芳芳喊叫道。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有人敲门啊!”念念催叫了好几遍后,芳芳奇怪地问道。 “你该不会是工作入魔了吧?”念念说,“你去开门吧,我真听见了,或许是你的哪位远方的粉丝步行过来找地方借住吧。”念念半开玩笑道。 芳芳于是极不情愿地打开了房门,门还没打开到一半,便被吓得魂魄都掉了“啊啊啊鬼鬼” 经她这么一叫,海燕也没有理由不被吵醒:“哪有鬼能够吓得了你啊,你都快成当代蒲松龄了。” “是真的,我真的遇见鬼了,”芳芳语气非常肯定地说,“我写过那么多鬼故事,绝对不会看错的!” “我不是什么鬼,你才是鬼呢。”那个芳芳口里的“鬼”说话了,只见她戴着一个口罩,头上顶着一个黑色斗笠 海燕心里咯噔一下,大黑夜的,谁这么多此一举地打扮成这样呢? “是我,刘阿姨。” 那个声音比鬼说话还吓人,海燕赶紧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敢看那个人影。 “怎么是你啊,刘阿姨,”芳芳于是将门缝又拉开了一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我呀,自从二十多年前喝了整整一头驴的血以后,我便每天只要睡一两个小时就够了,”刘阿姨自叙着说,“我现在精神非常好啊,身体上也没有什么异常的。” 见那声音果然是刘阿姨,海燕于是将头也升了出来,“刘阿姨啊,大晚上的你为什么带着口罩和斗笠啊?” “我感染了点小风寒,这鬼天气,”刘阿姨用低频率的颤音说道,“怕传给别人,所以就戴上了口罩。” “那你戴斗笠又是干什么呢?”念念又问道。 “哎,”刘阿姨哀叹了一声说,“外面下雨了,我不太习惯撑雨伞,所以就一直保留着戴斗笠的习惯,斗笠好啊,环保又低碳,还特实惠。” “可是,可是我那天在医院还看见李教授陪着你的时候,好像你打的是一把黑色的雨伞吧?”海燕又问道。 “那天啊,”刘阿姨又补充说,“因为你们李教授不喜欢我带斗笠的样子,所以每次跟他走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撑雨伞的,怕丢他人。也不管是不是下雨,只要跟他走一块,我都会撑着雨伞,那样可以多少遮盖住我这张脸。” “哦,原来如此啊。”海燕送了口气。 “那天我们去医院,是因为我怀孕了,”刘阿姨又不打自招地说,“我们是多么希望拥有一个正常的孩子啊,可是医生说,我年轻的时候做人流做得太多了,如果冒险生下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想想就罢了,还是打掉算了。” “那刘阿姨,这么晚了你过来还有什么事吗?”芳芳看了下手表说,“我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其实也没啥大事,”刘阿姨说,“自从前几天开始,我也喜欢上了收听广播里的《红色棺材》,觉得很好,很刺激,而且我还意外了解到,那广播里的主播居然还是你们宿舍的芳芳姑娘,我真是太激动了!” 芳芳骄傲地偷笑了笑,看来自己的粉丝还真是多啊,而且各个年龄阶段都有,真正做到了“老少通吃”啊! “姑娘,你能够给我签个名吗?”刘阿姨用一种期待的口气请求着说。 “嗯,当然没问题的。”虽然芳芳平日里不是很喜欢刘阿姨,但是既然现在对方已经成为自己的粉丝了,也便无所谓讨厌与否了。 刘阿姨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芳芳怀疑那个本子快有三四十年历史了,首页上还写着毛主席语录。 “其实我没有收音机,手机也不能听广播,”刘阿姨又说着,“但是隔壁那个管理员英阿姨每天晚上都将收音机的声音开得很大,我也就零零星星地偷听到了一些,不过你讲得真的很精彩。” 芳芳龙飞凤舞地刷刷几下在刘阿姨的笔记本上留下了那个只有她自己才认得的名字,在即将jiāo给刘阿姨的刹那,海燕忽然叫住了:“等等,我记得毛主席嘴角的那颗黑痣是长在右下角吧,怎么你这本子上两边各有一颗啊?” “左边这颗是我先前写字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墨汁,”刘阿姨话语里透露出一股yīn气,“在那个年代里,这可是大逆不道啊,所以我就将这个笔记本藏了起来,不敢让人看见。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昨天才将它重新翻出来,呵呵,只是旧了点,还一点都不影响使用呢!” 见海燕和念念脸上都有了困意,二芳芳却要忙于工作,刘阿姨于是非常知趣地说要告辞了。 “这个学校在文化大革命时候有好多个老师被红卫兵打死了,都是这个月份死去的,”刘阿姨临走前还叮嘱着说,“我怕他们的yīn魂过来,你们最好在窗口叠放几件旧衣服,那样的话鬼魂们就不敢进来你们屋子里了。” “哦,谢谢阿姨提醒。”说完后,芳芳便真照着刘阿姨所叮嘱地做了,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旧睡衣放在了窗口。 “还有啊,”刘阿姨没走几步,便又回头补充着说,“如果睡觉时候感觉到有鬼压身压得闷胸的话,就记得不要侧着身子或者趴着身子睡觉,平躺着睡就没事了。” 今天芳芳格外开心,因为她终于以自己的优异表现征服了所有的听众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晚上播音完后从胖子主编的手里接过汽车的钥匙时,芳芳心里别提有多得意!还兴奋得像个男孩子一样吹了个口哨。 胖子主编却好像对她的吹口哨有点不太高兴,批判道:“以后晚上不许吹口哨,因为我从小时候起,我妈妈就对我说,晚上吹口哨会招惹来野鬼,你最好也信一下,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哦,好的,我下次一定注意。”虽然自己心里也在讥笑胖子主编的胆小如鼠,但今天开心,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他。 芳芳拿着钥匙跑到停车场取车时,果然发现一辆崭新的靓车在等待着自己的驾驭。 只是渐渐走近时,芳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赫然发现那也是一辆黑色北京现代!而且还和撞死大海以及撞到疯婆婆的是同样一个型号的! 但有车就够了,还挑剔那么多干吗呢?芳芳心想,先开回学校让大家羡慕一番再说吧。 于是芳芳在车上又开始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她才不管胖子主编喜欢不喜欢呢!反正他现在又听不到了。 开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忽然,芳芳发现刹车有点不对劲,新车不至于会出现这种问题啊?幸亏正前方就有一个小型汽修站,于是将车开了过去叫师傅看一下。 “你这车并不是什么新车,”那修车师傅说,“严格说来是一辆翻新车。” “怎么可能?”芳芳认为那修车师父是在痴人说梦,“我这车明明是今天才拿到手的啊!” “现在市场上这种翻新车非常多,”那修车师傅言之凿凿道,“因为有利可图,许多黑心的商家也乐此不疲,许多小偷盗走了别人的车便会去找人销赃。对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些人的车子有过犯罪前科,已经被警察登记在案了,于是便低价将车子处理掉了。” 修车师傅最后那句话,芳芳听得尤其清楚,心里仿佛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自己开的这辆车,会不会跟那两辆没有牌照的肇事车有什么联系?或者压根就是同一辆车?芳芳的身子不禁在寒风中打了个禁抖。 那师傅几下便将刹车修好了,并叮嘱道,“算是基本修好了吧,不过我还是得警告你,这车不是什么新车,以后开的时候要担心点,万万不可太过麻痹大意。” 第二天晚上去广播电台的时候,芳芳在心里斗争了许久要不要跟胖子主编说明一下那车的事,但又感觉说出来后不太好,万一胖子主编他也是被人骗了怎么办?再说了,即使人家是故意这样做的,如果自己直截了当地明说了,人家也不好找台阶下吧,每个单位里都有潜规则啊! 于是芳芳还是决定别说,毕竟这车光从外观上来看,是察觉不出任何不对劲的,而且就算是辆翻新车,对于一个通过自我奋斗得到的学生而言,都已经是巨大的荣耀了。何必那么责备求全呢! 04.芳芳之死(续) 芳芳之死(下) 今晚海燕难得一次睡得跟猪似的,而且这天海燕睡得尤其早,下午五点半刚吃完午饭就睡了,因而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便自然醒了。 醒来后,海燕还看了一下刚从地摊上买的银色夜光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自己睡了足足十个小时,按理说是可以起床了,但一想到外面天冷,还是被子里暖和后,海燕决定还是还是暂先在被子里烘一会。 就在海燕打算将PM3的耳塞chā入耳朵里面的时候,忽然,宿舍里传来一个非常细微的但是却很是异常的声音:海燕一看,原来是芳芳在对着一面镜子描眉,而且还便描便发出奇怪的声响,让人分不清她是在哭或是在笑。因为晚上熄灯了,芳芳居然点着一盏煤油灯在忙活着!灯影下,只见她还一手拿着一把牛角梳在一把一式地梳理着她那长长的头发,她那长发的拖影在灯火下来回dàng漾。 “芳芳,你这是干什么啊?”虽然知道芳芳此时很有可能是在梦游,但海燕心里害怕,于是也顾不得这么多地询问道。 “哦,没吓着你吧,海燕姐,”原来芳芳不是在梦游,“明天早上有一个电视台节目组要来采访我,那导演对我说,化妆尽量化得惊艳点,跟恐怖主题贴切点,所以我就像到将眉毛全部化成匕首状,再戴上一根白骨做的项链呗。对了,海燕姐,你正好醒了,请帮我看看我这效果还不错吧?我的粉丝朋友一定会满意吧?” 海燕心里是多么地不敢去看,但又被她这么一说后情不自禁地好奇抬头看了过去,神啦,那坐在镜子前的还是芳芳吗?她的脸上敷上了一层白色粉末,额头中央点了一个像观世音菩萨一样的红色小圆圈,那圆圈里面还画了一个秃头无常鬼!再看她那眼睛上,贴上了长得夸张的假睫毛,她那眉毛何止像是两把匕首,简直就是两把油漆刷,因为她已经将自己原先的眉毛全部剃光了,然后向上竖立地画成了一根直线! “海燕姐,你别怕,我只是化妆了而已,”芳芳“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说,“我还买了一副假牙,但我嫌它们不够吓人,所以我打算去将它们磨得尖锐一点,那样的话上镜头时效果更好一点。” 当芳芳站立起来的时候,海燕看清楚了她的全身装扮:她头戴一顶卓别林式样的黑色帽子;穿一件《上海滩》主演装式的齐膝黑色风衣,一般很少有女子会穿这种风衣,风衣下面还穿了一件唐装袍子;她那衣服上面还有一件吊坠,仔细一看原来不是玉,而是动物的牙齿制作的;她那条裤子宽松肥大无比,还有一大截拖到了地上,可以当扫帚拖地用;再看她那双红色的鞋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对了,只有在电视里看过,那是日本fù女家居生活时候常穿的小木屐!只见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活脱脱一具从停尸场里走出来的僵尸! “芳芳,我说你没必要戏里戏外都将自己弄得像个鬼吧,”海燕提醒她说,“那样的话,你的生活都被颠倒了,多没意思啊!” “我这是对艺术负责,也是对我的听众负责!”芳芳争辩道说,“如果一个主播自己都不热爱自己的工作和角色,那还怎么去要求别人来热爱你的作品!” 接着便听见芳芳发出的一声声磨牙的声音,其间还伴随着念念梦里将自己的上下牙磨得响亮的声音。海燕于是索xìng将MP3的声音开到最大,尽量听一些欢快点的流行歌曲。 但没多久,从卫生间里还是传来一个很乱谱的巨响声,将海燕MP3里的欢快乐曲节奏全部打乱了。 “芳芳,你在里面干什么啊?这么吵!”海燕问道。 “没事,”芳芳即时回答了一句,“马上就要上镜头了,我怕自己还不够苗条,就在卫生间里将昨天晚餐吃进去东西呕吐出来。” 这时,念念也被惊醒了,似梦非梦地说了句:“你还不够苗条啊,芳芳,我敢打赌世界上没有哪只鬼比你瘦了!” “精益求精嘛!”芳芳从卫生间出来后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录制节目了!” “等等,”海燕叫住了芳芳,“恰好我也要出去那边一趟,正好顺路搭你的车吧!” “好啊,那你快点哦!”芳芳倒是并不吝啬,“我先在车里等你。” 海燕于是匆匆地收拾了一番,临走前还不忘将门反锁了。这时候,海燕又看见刘阿姨还没睡,穿着一身雪白的运动服在宿舍门前的小cāo场上打太极。 车子启动后,便飞快地朝电视台的方向奔走而去。尽管海燕也非常忌讳这又是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但她心里还是在想,黑色的北京现代那么多,只是巧合罢了。美国总统林肯和肯尼迪的死亡还有那么多的巧合点呢。 海燕从包里拿出面包和牛nǎi,问芳芳吃不吃,芳芳说不吃,要保持好身材,录制完节目再吃也不迟。 天色已经慢慢亮了,附近小镇上今天恰好是赶集日,在路过一个小摊前,芳芳说想下车去买个布娃娃。 芳芳一直有喜欢收藏布娃娃的爱好,而且还喜欢睡觉时候同时抱着好几个娃娃。海燕却向来就不太喜欢布娃娃,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听nǎinǎi讲过,在古代宫廷里,后妃们经常在自制的布娃娃身上扎针,从而达到诅咒别人的目的。所以从此以后,海燕便认为布娃娃是有灵魂有生命的,是可以通天xìng甚至通人xìng。 “还是你下去帮我买好了,随便多挑几个就OK了,”芳芳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装束说,“我怕今天我这个样子会吓坏那位摆地摊的大娘。” 海燕于是只好怯懦地蹑足走下了车。在微茫的晨光下,那些布娃娃仿佛都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生命,海燕认为它们真不应该被用来在市场上被人兜售。 “姑娘,你买这个吧,它是美国进口的,还会摇头会跳舞会说英文呢。”那位地摊上的大娘说。 海燕看了一眼那大娘,肤色有点偏黑,眼睛上还留着没有擦干净的秽物,头发上没有一点营养,一根根像是枯黄枯黄的野草一般。那大娘的面容瘦削,头颅凸凹有致得像是个立体几何的讲课模具,但是精神仍甚矍铄。 “姑娘,我们这里还有会对你微笑的娃娃呢,还有这个,它会唱流行歌曲,也会背诵唐诗,这个呢,它会朝你做鬼脸,”那大娘不厌其烦地一一介绍着说,“要不要我将它安上电池给你做个鬼脸?” “不要,不要,”海燕大叫道,“千万不要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大娘手脚极其麻利地迅速装上电池,然后“呼”地喊了一声,那电动娃娃便朝海燕挤眉弄眼左顾右盼起来,口里还迷迷糊糊地说着:“我吓死你,我吓死你!谁叫你不抱我?” 海燕用手指遮盖住眼睛,然后对车上的芳芳说,“你到底要哪几个啊?” “要不就将这几十个全买下吧,”芳芳说,“叫这大娘今天就早点回家休息好了,反正我现在也不差钱。” “全,全买下,多,多少钱啊?”见那个会做鬼脸的娃娃电池仍然没有拔掉,海燕怯怯地问道。 “啊” 那大娘见车内有人,便朝车窗里面看了一眼,估计是看到了芳芳的样子,大娘吓得直朝大路旁走去,“鬼啊,鬼啊,鬼不要钱了你们自己拿去吧” 芳芳还真不客气地全部收了起来,还说这样的便宜不捡白不捡。见海燕心里颇有微词,芳芳安慰她说,“我们又不偷不抢的,再说了,那大娘估计吓得要死,百分之百是不会去告诉别人的。”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天色已经亮了许多。 忽然快开到市区的时候,芳芳和海燕同时见到一位穿城管制服的人在扭打一位披头散发的老nǎinǎi。 海燕赶紧要求芳芳停车,然后对那城管叫道:“为什么欺负一个老人?” “你看看,”那城管也是一脸委屈地说,“我们在墙上写的宣传语,这疯老婆子居然用刀子给我们划掉,这不是瞎捣乱吗?” 只见那老nǎinǎi愤慨不已地骂道:“信仰耶稣是自由的,也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你们为什么要写上‘反对耶教’啊?” “什么‘反对耶教’,拜托你眼睛睁大点好不好?”那小城管说,“没文化就别瞎出来转。” 海燕看了一下那墙面,原来上面写的是“反对邪教”。 “我看这是一场误会,你就放了她吧。”海燕一向同情弱者,于是帮忙说话道。 “不行,她这是破坏社会和谐,必须罚款,否则就拘留!”那小城管说,“最近上面管得很严,每个人都有十个指标的任务要完成,我也是没有办法,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早起来钓鱼执法!” “放了她!马上!”见海燕的话不起作用,芳芳于是将车窗摇下,企图让城管因为自己这张脸而吓跑。 但小城管并没有被吓跑,倒是那位可怜的老nǎinǎi吓得拼命地逃窜而去:“鬼啊,鬼啊,好吓人的一只女鬼!” “哦,莫非你就是《红色棺材》的芳芳主播?”那小城管居然认出来脸上涂抹得乌七八糟的芳芳,让芳芳半是诧异半是自豪。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芳芳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录制节目的时间了,于是将车子重新发动了起来,只留下那小城管在后面穷追不舍,“芳芳主播,我真的好喜欢你的节目哦,你一定要停下来给我签名啊!” 车子非一般地朝电视台奔去,虽然车窗被关上了,但是海燕还是感觉到了窗外风飕飕吹动的作响声。电视台导演友打来电话说,应广大朋友的强烈要求,台里临时决定对这个节目实行现场直播,请芳芳小姐务必迅速赶到。 芳芳看了下手表,油门踩紧点的话,应该是够了,但是忽然无缘无故车子半路上抛锚了。 “糟了!”芳芳看了一眼油表,“怎么可能啊,我昨天才加了一百五十块钱汽油啊,怎么就耗光了呢?该不会是昨天夜里被人偷了油吧?” “我看我还是下来步行好了,”海燕见自己的目的地也不远了,于是自己走下了车,“芳芳,前面恰好就有一家加油站,待会面对镜头别紧张啊!” 芳芳朝海燕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将最后一点油发动起来,驶向了前方的加油站。 芳芳刚到加油站,便又接到电视台导演的电话:“芳芳小姐,求求你快点好吗?我们今天改成现场直播了,别让观众朋友等得太急啊!” 这时候,从加油站走来一位工作人员出来阻止道说:“加油站不许打电话,会很危险的。但是芳芳觉得这个电话对自己非常重要,必须破例一次,于是又回拨了过去对导演说: “我可能会晚几分钟,你们先播放一段广告好吗?” 芳芳的话还没全说完,海燕便回头听到加油站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如bàozhà了一颗原子弹一般,天空也腾升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芳芳”海燕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提前下车,便歇斯底里地大声叫道:“芳芳” 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芳芳已经和这个加油站一起归入了毁灭者的行列,而且连骨灰都已经不可能找出来了,一切都太晚太晚了。 01.紫烟之死(上) 紫烟之死(上) 芳芳被烧焦死了,果然是连块骨头也没在现场找到,整个加油站也是一片狼藉,如同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的战火。 芳芳的老父亲含着泪过来了,他一边在加油站随便抓起几把火灰,一边哭诉道,“都怪我当初选择了阉鸡作为自己的职业啊,这真的是个断子绝孙的职业啊!上苍啊,你原本没有让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个儿子我倒罢了,但是你又为什么连我这唯一的女儿也带走啊!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上苍啊,我答应你,这辈子一定不再去给人阉鸡了,我悔过自新还不行吗?” 送走芳芳的爸爸后,海燕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芳芳的爸爸临走前说了一句,“我怀疑你们学校大门的风水不好,姑娘啊,我建议你还是别读书了,赶紧嫁人了或者去找份好工作吧!” 其实,最近以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并非没有给海燕一点心灵的震撼,也并非没有担心过下一个厄运就要降临到自己身上。但是海燕是个乖乖女,父母要求自己研究生毕业后再找工作不迟,李教授对自己也是赞赏有加,海燕不像辜负他们对自己的期许。 李教授眼看自己的学生一个个都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当然也并非无动于衷。好几次课堂上,海燕看到李教授那白发新添的样子,心里都忍不住一阵潸然。 自从芳芳死后,海燕老感觉屋子里空dàngdàng的像是少了点什么一样,按理说学校给研究生的住宿标准就是两人一间啊,可是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思想呢?海燕心里非常诧异。念念却表示自己不想再住在学校了,特别是嫌弃这间屋子里yīn气太重,每天面的墙壁上芳芳生前留下来的那些大头贴都发麻,于是顾不上高价,在外面一个人租了间房子。 将念念搬出去了,紫烟于是说:“海燕姐,要不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 其实海燕内心深处是不太愿意和她一起住的,尤其是她那副黑框眼镜会让自己产生太多的联想,但又考虑到她比较是个腿脚有残疾的女孩,跟其他专业的同学住在一起不是非常方便,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 跟紫烟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海燕发现自己真的很不认同她的一些生活习惯。比如她晚上会要起身好几次倒开水喝;比如她吃面的时候总是发出怪声,而且喜欢先将汤喝完再捞起来吃;再比如她在睡觉之前总是要用手在胸口,腿部和背部拍打几下,边拍打的过程中还要哼唱几首五音不全的民歌。 当和她相处久了以后,海燕发现她的体貌特征也非常奇怪。一个女孩子却长着一身的体毛,像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类人猿一般;而且她身体上还有着非常浓重的狐臭,每次一脱完衣服,海燕都要捂鼻躲避。 更何况她还喜欢大惊小怪,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山区小妹般,又一次深夜里她在阳台上大叫道:“海燕姐,你快过来看啊,我发现UFO了!”等海燕披上衣服跑出去一看后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几个孔明灯而已。 另外还有一次她感冒了,海燕送她去医院看诊,她居然对医院那巨大的红十字标志产生了恐惧,硬要说海燕是带她来抽血的,做皮试的时候死活也不让护士的针头chā到手臂上去。最好害得海燕本人也被感染上了风寒。 这天海燕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非常晚了,但却在宿舍里找不到紫烟了!海燕心里非常着急,忽然后面却伸出一只手来拍了下自己的肩膀:“海燕姐!” 海燕回头一看,不是紫烟,却是已经搬出去了的念念。 “紫烟呢,你看见紫烟哪里去了吗?”海燕着急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呢,”念念说,“她腿脚不好,应该走不远吧,要不你打她电话试下。” 海燕于是拨打了一下紫烟的电话,却只听见那手机在宿舍的床上响,原来她并没有带手机出去。 “海燕姐,我今晚来找你是有事的。”念念今天的脸色感觉也不是非常好。 “我一个表妹大学里学到是播音专业,”念念叙说道,“但是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对口的工作,便随便找了家公司做了个小白领,我今天才知道她那公司就在我们学校不远处,因为她怕别人嘲笑她,所以就一直对我们隐瞒说自己是在电影制片厂工作。。” “有地方上班就不错啊,”海燕回答说,“现在大学生就业压力多大啊!” “问题是她的同学里面有不少现在都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她心里感觉有yīn影”念念接着说,“照我说嘛,她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这只是跟普通人相比,要是放在演艺圈嘛,她这样的女孩子还不是大把大把的?” “念念,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海燕看了下手机说,“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紫烟的消息呢,万一她走失了怎么办啊?” “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会走失呢?”只见紫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我刚向李教授问了一个学术问题,所以就没有带手机。” “哦,那我就放心了。”海燕舒缓了一口气。 “我表妹这几天精神上失常了,”念念又接着说,“整天神经兮兮地,说自己是成功人士,还说自己的那些其他同学算什么,将来自己开娱乐公司,让他们都为自己打工。” “这是典型的幻想症!”海燕说,“送医院了吗?” “何止是幻想症呢,”念念说,“我舅舅今天从老家赶过来了,要求她公司领导出来说个话,并给予经济赔偿。” “那她公司领导答应了吗?”海燕问道。 “她那公司所谓的领导其实很难见到一面,据说是为台湾人,管事的其实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跟我们年龄差不多,他也做不了主啊。” 这时候,念念的手机铃声响起,于是念念出门去了接电话。 “今天我在李教授卧室里无意中看到有两张床,”念念刚一转身,紫烟便开始对海燕说,“我怀疑李教授和刘阿姨每次make完love后都是分床而睡的,再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紫烟,那些八卦的事情,我们就别管那么多了,”海燕阻止道说,“再说了,他们当然很少在一张床上了,刘阿姨要做管理员嘛!” “哦,”紫烟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但是,既然如此的话,他们房间何必多放那么一张床呢,岂不是浪费吗?” 海燕正想说点什么,这时候念念从屋外接完电话进来了,口里像是扫shè机关qiāng一般说着:“不好了,我舅舅要和那公司的领导动粗了,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那我也过去吧,”海燕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我也要过去,”紫烟主动请缨道,“我本科时候第二学位学的是法律,或许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好吧,大家一起过去。”海燕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有点捣鼓,紫烟腿脚不方便,带上她会不会太麻烦啊?” 三人于是拦了辆出租车到达了念念表姐工作的地方。只见她那表姐果然已经是疯得不行了,手舞足蹈地扬起一块手帕挥洒不停,嘴里还不断念着:“我是成功人士,我是千万富豪,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女儿,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念念的舅舅在一边yù哭无泪了,“今天那个台湾老板恰好来了,走,我带你去找他!我就不信他敢不理这事,他不理的话我就去闹找记者,写大字报,网上发帖,直到把他的名声搞臭!” “我们老总已经休息了,你不可以进去!”几个剽悍的保安拦住了念念的舅舅,甚至还发生了肢体冲突。 “今晚我一定要进去和他对话,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念念的舅舅挽起袖子用头猛顶了过去,但还是抵挡不过保安们组成的铁桶阵。 “走吧,走吧,”一位为首的保安怒喝道,“我们经理是不会搭理你的,你女儿自作自受,如果每个公司的员工发生什么事情都来麻烦老板,那我们公司岂不是早倒闭了?像你们这种耍赖的人,我们公司见多了!” “里面的狗屁老总听好了,”念念的舅舅年轻时也混过黑道,再加上今天喝了几杯白酒,胆子自然是大得出奇,“老子我就不信,在你这里出了事你不管,信不信老子一把火将你的公司烧了!” “你别信口雌黄,”那个为首的保安说,“以后我们公司或者我们老总出了什么事情,你是要福法律责任的!” “叫他进来吧!”里面走出一个超级大胖子,“进来有话好谈!” 念念的舅舅进去后,紫烟却在一旁向工友们了解具体情况,果然是学法律的,懂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通过紫烟的调查,三个女孩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念念表姐的公司组织了一次潜力学培训,念念的表妹受了刺激,所以一直会将幻想成一位成功人士。 而且念念那表妹不愧是表演专业毕业的,那疯疯癫癫的样子真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装傻,圣诞早已过了,但她却还戴着一顶红色的圣诞帽边扭边叫,也不顾路过的人们怎么看自己。 “如果她的发疯真是她们公司组织的培训所导致的,”紫烟运用着自己的法律知识说道,“那么根据我国法律,她们公司无疑是具有责任的,所以如果是要上诉的话,她的胜算会比较大。” “我不要上诉,我没有疯!”念念的表妹大声呼叫道,“你们不要去为难我们老板了,人家也不容易啊!” 将舅舅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念念不知道他在屋里是否发生了什么不测,但是几个保安却非常霸道地用手拉成一圈,不让一个外人进入。 正在几个人一筹莫展之际,念念发现自己的脚下被人用什么戳了一下。念念弯腰看了下地上,坐着一位修鞋的大妈。但是那位大妈虽然是自己以修鞋为生,但是她本人却没有腿,只是盘膝坐着地上,样子非常可怜。 念念不知道大妈怎么会拿鞋尖戳了下自己,只见那大妈给自己递上一张小纸条,念念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孩子们,把我抱起来,然后将我转移到一个人少点的地方,我将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真正的由来。 正在念念迟疑的时候,只见那大妈朝她做了个眼色,然后指了指大门口的保安。紫烟反映敏捷,于是用尽全身力气一瘸一拐地抱起那大妈到了转角处一个墙角下。 “大妈,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啊?”念念问道,“可是,你都不是他们公司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孩子们啊,”那修鞋大妈说,“我虽然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但是我天天在他们公司的门口摆摊修鞋,他们公司里所有的人我早就都认识了,他们每天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基本逃不出我的眼睛。” “哦,”海燕示意念念不如姑且信这位大妈一回,“那,大妈,您的意思是,您知道念念的表妹发疯的真正原因吗?” “是的,我知道,我全知道,”那大妈语速加快道,“看到刚才那位胖子老板了没有?他可是个难惹的主啊!” “难道我表妹的发疯和他有关?”念念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啊?”修鞋大妈说,“我见他几个月前来这边的时候,边和你那表妹双双进出公司,关系看起来比较暧昧。那老板是前几天再次过来这边的,我还听见他对你表妹许愿过说,要提拔她为副经理,你表妹高兴得那叫一个说不出口啊!” “难怪她疯疯癫癫的,老说自己是成功人士!”念念像是恍然大悟道。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那修鞋大妈说,“问题的关键是,我前天夜里正打算收工的时候,又发现他们俩吃完夜宵回来,但不久后两人便发生了口角,然后拿胖子老板便说,副经理的位置没你的事了,你表妹当时便开始精神上有错乱了......” 大妈的话还没说完,胖子老板便牵着一头狼狗走了过来,那狼狗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大,张开着一张血盆大口, 02.紫烟之死(中) 紫烟之死(中) 看到胖子老板走过来,前面牵着一只大狼犬,后面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保安,修鞋大妈吓得好比小哈利波特看见了地伏魔,脸色大变说,“先生,我可什么也,没有说啊!” “大姐,你这样背后说我的坏话就不对了吧?”很显然,胖子老板也认识修鞋大妈,他说话的时候口里喷出一股浓烈大蒜味道。 “先生,我,我什么也没说啊......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修鞋大妈显得甚是心神不定。 “没事!”胖子老板挥挥手,“受害者家属已经同意私了,我这就通知会计给他们打款,你也别替他们瞎cāo心了。” “不行,这种事情不能私了!”紫烟拔刀相助道,“必须到法庭上说话!” “小妹妹啊,”那胖子老板冷傲地斜视了紫烟一眼,“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吗?告告告,你们这些书呆子就知道告,你们学校的老师就没有告诉你们说,上法庭告状也是需要资本和关系的吗?” “你恐吓我?”紫烟上前一步,眼珠放大地对视着,让胖子老板吓得后退了两步,“你以为法律真的是有钱就可以藐视的吗?” “她,她的样子好吓人,”胖子老板心里扑通扑通作响,“她,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啊?我最怕鬼了,千万别过来啊......” 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后,紫烟正准备利用他对自己的恐惧实施进一步的计划时,只见念念的舅舅反倒过来拉了她一把说,“算了吧,我看就私了吧,我们斗不过他的!” “怎么可以私了啊?”紫烟甩开念念舅舅伸出的手大叫道,“我这是在帮你们啊,你现在怎么可以反过来帮他说话啊?” “算了吧,我看也私了吧,”念念那表妹突然一下子像是恢复了正常一般,“他答应了赔偿二十万呢,二十万啊,在我们农村可以修一套好房子了!” “好吧,既然你们自己这样决定了,那我们也不好介入了。”念念摊了下手,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在回学校的路上,紫烟一再自言自语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那个可怜的修鞋大妈实施报复?” 海燕安慰她说,“没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那老板既然同意给念念的表妹赔偿,也绝不会为难一个无辜的修鞋大妈的。” 在睡觉前,紫烟还在不断念叨着修鞋大妈的安危,还说当时太粗心大意了,应该亲自护送她回家才对啊! 然后紫烟又对着小镜子取下隐形眼镜,但因为她刚第一天戴,手法非常不熟练,弄了好几次都取不出来,同时还发出一阵怪叫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宿舍杀人了。最好还是海燕有经验,帮着她取了出来,却发现她那双眼睛已经红得像两个胡萝卜了。 半夜里,紫烟又拍着床板起身说,梦见修鞋大妈被胖子老板追打了,身上被捅了好几刀。无论海燕如何劝她说,这只是一场梦而已,紫烟就是不肯相信,还一口咬定说修鞋大妈今晚一定有危险。海燕只好装作不理她,自己闭着眼勉强睡了一会。 李教授今天说要带着大家去学校附近的民国一条街考察一番,还说自己已经申请到了国家社科基金,想将这个独居风情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临走前李教授还警告三位女孩说,“那边的建筑和民俗都非常有特点,但是诚如我上次在课堂上讲过的一样,那边的人都有些行为怪异,希望大家注意点,见到可笑或者奇怪的事情也别放在心上去。” 因为海燕上次夜里和曼娟一起去过一次那个鬼地方,那种恐惧和担心感至今记忆犹新。 本来海燕是不打算去的,但李教授说,“我们这个项目是社科院重点基金项目,你作为老师最优秀的学生,当然应该去啊!” 于是海燕一行人又在李教授的带领下来到了那条民国风格的偏僻小街上。又是昏暗的天空,寒冷而潮湿的空气,灰色主调的两侧房屋,坚硬凹凸的石板路,斑驳沧桑的梧桐树,打着油纸伞穿行而过的人群,每个人的衣着装扮都不属于这个年代,每个人的行为举止都异于常人。 紫烟腿脚不好,但却拒绝了海燕要搀扶她的要求,尽管大家都刻意比平时走得慢了些,但她还是落在了最后面。 “啊不好”紫烟忽然如幽鬼般叫喊道。 “怎么了,紫烟?”海燕回头看了一眼紫烟,只见她脚下已经血流如注,整双鞋子都被染得殷红。 “是不是被蛇咬了啊?”念念在一旁问道,“我最怕蛇了,别告诉我这里经常有dú蛇出没啊?” “不是,是被玻璃划破的,”紫烟强忍住痛,“你们走路时候也小心点,” “我知道这里有一个老郎中,据说已经有一百多岁了,”李教授说,“他人不错,就是脾气有点古怪,待会你们即使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地方,也要多加忍耐点。”然后,李教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摸摸头自语道,“对呀,他就是一块活化石啊,我们可以调查采访一下他啊!” 说完,李教授便吃力地背上了紫烟,几个人便穿梭过一条逼仄的弄子,那里边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着红红绿绿的对联,屋檐下悬挂着几个打灯笼,弄子里还不时响起几声零星的鞭pào,海燕很是奇怪,今天应该不是什么特殊节日啊! 这一带百姓们都喜欢养一些狗啊,鹅啊,猫啊之类的小动物,都是海燕不太喜欢的,尤其几只恶狗追过来还扑到人的身上乱咬人,不得不随时注意保持警惕。 念念对付追赶过来的恶狗的方法是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再扔过去,但那石头扔完后,恶狗依旧跟随其后,海燕一看,原来是紫烟那一路流下来的血迹让嗜血的恶狗穷追不舍。 在一个外部卫生条件比较脏乱的小屋子旁边,一面锦旗上写着“吴神医诊所”几个大字,里面坐着一位童颜鹤发长须飘飘的长者,台很显然这就是李教授所说的那位“神医”了。 海燕看了一下那屋内,一个油漆全部掉光的木质柜台上摆放着算盘,毛笔,剪刀等工具,案台上的草yào是一袋袋用纸包好的。海燕看了一下,他那墨水瓶里面装的都是红色的墨汁,一般老中医都不会用红墨汁的。 “吴神医,久违了啊,”李教授欠身拱手礼貌道,“吴神医身体还是矍铄如初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多谢多谢,”吴神医摸摸自己的山羊胡,“这也得益于老夫我每天早晚练习五禽戏法的功劳啊!” 海燕知道“五禽戏法”是华佗发明的一套健身cāo,想不到这位老神医就是靠这种方法来身体健康。 “姑娘,你快快把鞋子脱了,”吴神医叮嘱紫烟说,“我好给你上草yào。” “可是,我一直都对西医比较信赖啊,”紫烟说,“我对中医比较害怕,因为它里面不可避免地夹杂包含着一些迷信的成分。” 只见吴神医的脸一下子就yīn沉了下来,高声厉喝道:“放肆!不许你这样污蔑我们的国粹中医!中医有几千年的历史,这几千年来出过无数妙手回春的名医,这岂是区区西医能够比拟的!” 紫烟被他那气势吓得不敢做声了,李教授忙着陪不是说,“吴神医别生气,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如今的这些年轻人都有些数典忘祖的毛病,也都怪我这个做老师的没有教育好,还是请您看在她现在是个患者的份上,给她敷上草yào”。 随后,李教授又转身朝紫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许乱说话。 “我还不至于气量那么小,”吴神医从自己的yào箱里取出基本的yào品和设备,手脚非常麻利地为紫烟上好了yào,鲜血立刻止住不流了。 海燕见过电视里介绍的百岁老人,有的也非常健康非常能干,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吴神医一般矫健的,他那手脚的灵活xìng和协调xìng,完全与他那年龄不成正比。 海燕看了一下那吴神医,他的鞋子是典型的民国时期的长靴子,而且他那种系鞋带的风格是比较奇怪的,海燕中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种风格的系法,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具体的场合。 “老神医真是杏林中德艺双馨的长者啊,”李教授又赞赏道,“身体这么好,手法也是依然那么好。” “其实我治病手法好,最主要还是心态好,”吴神医分享着说,“上了我们这个年级,身体上怎么可能没一点毛病呢?比如说我吧,我这只眼睛就是只假眼。” 说完后,吴神医真的将自己的左眼睛取了下来,原来是一颗黑色的玻璃球。三个女生都被吓得心惊ròu跳,不敢直视那玻璃球,但吴神医却将它放在手里,像是在玩摩一件玩具一般惬意。 “还有我这左手和左腿也是截上去的假肢,”说完后,吴神医又将那两个制作得非常逼真的假肢也取了下来,海燕看见那两个假肢虽然取了下来,却仿佛还在颤抖一般,真是两个高科技高xìng能的假肢啊!但进门前李教授叮嘱过说吴神医是个怪人,不许随便说话,因而海燕也就并没有吱声。 “还有我的这套假牙呢,”说完吴神医又取下他那副可以雪白如新的假牙,“你们看,我的身体其实也是有故障的呢!” 海燕看了一眼他那副假牙后,便开始后悔自己那多余的一眼了那牙齿上面全是吃完食物后留下的污垢残迹,看起来极为恶心。 接下来李教授和吴神医又是不可避免地一顿唠叨和客套,三个女孩才知道了李教授所谓的吴神医“脾气有点怪”,真是果不其然啊!但他那些草yào被敷上后,紫烟感觉很不错,还是非常佩服吴神医高超的医术。 告别吴神医后,李教授说这一趟没有白来,因为他已经在吴神医身上找到了一些关于这个社区和街道的一些传统基因,一定会呼吁社会各界重视和保护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建筑文物,一定呼吁不许商业化模式的过度开放,不能让这里成为第二个周庄。 按照原计划,接下来的采访对象便是这个社区的居委会主任。那是一位书画有点罗嗦的老婆婆,撑着一根老式的木拐杖,活像一位《杨门女将》里的佘太君,而且她那脸上皱纹非常深,连耳朵上脖子上眼皮上都全是皱纹,每次一笑起来,那些皱纹便揉成整体的一大片,使得他的脸部肌ròu异常松弛。 “我们这里虽然大家都守旧,但是里面却分化为光复大清派和维持民国派,当然只有少部分人至今坚持要恢复帝制,”居委会老太太讲述说,“像我和我的家人就主张,既然满清政府那么腐败,帝制已经不得人心,那就保持我们民国的共和制吧!” 听到他口口声声说“维持民国”,“保持我们民国的共和制”,海燕心里非常无解,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一点关于外面时代已经变迁的消息吗? “我们这里的民族传统文化保持得可完整了,”居委会老太太说,“像街头那位刚刚去世的吴神医,他的医术可高明了,大家都叫他赛华佗呢......” “什么?你说吴神医已经死了?” 三个女孩听完后吓的魂不附体,心脏都被骇得快跳到喉咙里来了,包括李教授也被吓得不敢出气呼吸。 “你们还不知道吧,”居委会主任说,“吴神医上个月刚刚因为在家门口摔倒而过世的啊!他多好的一个人啊,大家都非常怀念他呢.......” 海燕立刻想起了刚才那吴神医脚下的鞋带:那是在一部美剧里见过的一个情景,既然这条街上的人们都那么保守,吴神医更是一位坚持传统的人,他怎么会采用国外的系鞋带法呢?还有他那高档的假眼,假肢和假牙,哪一样不需要是国 03.紫烟之死(下) 紫烟之死(下) 紫烟开始担心起自己脚上被敷的草yào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李教授安慰说,“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也好几年没有见过吴神医了,或许方才接待我们的那位是他的弟弟或是他儿子吧!他们吴家是医学世家,医德是信得过的,断不会为难你一个女学生。”紫烟听完后这才放下心来。 见李教授身体也比较瘦弱,再加上刚才敷上去的草yào确实效果不错,回家的时候,紫烟坚持要自己走,还说一点都不碍事了。中途李教授接了个紧急电话,便率先告辞了,还对三个女生说,这条路上多走走,也是对历史文化的一种情感培养嘛,大白天的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念念开玩笑说,“我原本以为到了那鬼地方就有去无回了呢,想不到我们总算是全身而退了。”但她那普通话说得不是非常标准,将“全身而退”说得跟“全尸而退”一个音调。 “呜呜呜呜呜”忽然,后面像是传来一个女人的哭泣声,那声效非常刺耳,在这个狭窄的巷子里还传来阵阵立体环绕的回音。那哭声让海燕想起苏轼《赤壁赋》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泣孤舟之嫠fù”的描写。 “我听人说,在这条大街上如果听见有人叫喊,是千万不能回头的,否则后果很严重的。”念念道听途说地叙述着,“我看我们还是照常往前走吧,甭管那么多闲事了。” 但紫烟还是坚持说要回头悄悄,于是海燕和念念也只好停了下来,返回去仔细一看,原来发出呻吟声的是那位修鞋大妈。只见她痛苦地匍匐在地上疼哭不已,她那双腿的下半截是断掉了的,但是上半截还在,随着她的哭声节奏的颤动,她那残留的大腿的上半截也跟着一下下抽搐不已。 再看她那张血ròu模糊的脸的时候,海燕终于明白了修鞋大妈痛哭的原因了:她那张脸好像是被人用刀子划过,而且力度很大;她那脸上黑乎乎的也好像是被人用穿着皮靴的脚狠狠地踩过,脸部的血渍已经半干了,但是血ròu里面却还夹杂进去了几根头发丝,甚至海燕看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她那脸上zhà开的皮ròu里面还有零碎的牙签和碎石子。 “大妈,怎么是您啊?”紫烟关切地问道,“你知道吗,我这几天梦里都会听见你哭泣的声音,你在我的梦里哭得好凄惨啊,就更现在一样。” “大妈,你怎么了啊?”海燕也弯下腰来问道,“该不会是那个胖子老板对你动了什么手脚吧?” “他们用电棍在我脸上麻我,”修鞋大妈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支撑起来,低声说道,“还用滚烫的开水泼在我的脸上,然后将狼狗来要我的脸,或许我真的不该管那闲事,他们真是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可是,大妈,他们为什么只伤害你的脸呢?”念念好奇而不解地问道。 “都怪我不好,”修鞋大妈哭泣着说,“我出身不好,被他们查出来了。我以前年轻时候是做婊子的,我就像一个公共厕所一样,男人们想上就上,那时候我老家的人都会骂我说,你这不要脸的婊子,想不到现在我的脸果真被人全毁了,毁成这个样子了。真是造孽啊,报应啊,上天啊,这一天最终还是来了啊......” 原来是这样,三个女孩同时恍悟过来。 “那你的双腿又是怎么变这样的啊?”海燕怕伤害修鞋大妈,没有用“残疾”这个刺耳的词语。 “这也是报应,是我以前做婊子时候做的恶太多了,”修鞋大妈仰天长啸,那样子如一个愤怒的铁罗汉,“以前做婊子的时候,我怀孕过好几次,但是我都残忍地将自己的孩子掐死了,那时候我还好吃懒做,所以上苍就为了惩罚我,让我一辈子成为一个残疾人,一个废人,还让我自己没脚,却要为人家补修,每次看见人家都有一双完整无缺的脚,我的心里就是说不出来的凄楚啊!” 海燕看了一眼她那双腿,不禁心里发憷,但感觉她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又问了一遍:“大妈啊,那你的这双腿,又是被谁弄成这个样子的呢?” “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修鞋大妈接着说,“后来年纪大了,色艺衰退了,我也便听从姐妹们的劝告从了良,嫁给了一个挖煤的矿工,他虽然人长得粗鲁了一点,也丑陋了一点,但是终归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是个老实人。” “那他一定非常爱你吧,因为我想你年轻时候一定非常漂亮的,”紫烟接着说,“我感觉矿工是很朴质的啊,像我爸爸就是个煤矿工人,他人就非常心地善良。” “是啊,他的确非常爱我,什么都疼着我护着我,不让我干重活,”修鞋大妈说,“我想是因为他八辈子都没有见过想我这样漂亮的女人吧?” “那你婚后的生活应该很幸福啊,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呢?”念念问道,“是不是他后来在煤矿出了什么人身事故?” “没有,真的没有,”修鞋大妈的喉结出动了一下,吞了一团口水,“他和领导关系好,后来就升到地面上工作了,能够有啥危险啊!只是,只是,只是......”修鞋大妈又开始啜泣起来,让海燕的心里也禁不住咯噔作响。 “只是什么啊,大妈?”紫烟比谁都着急问道说,“难道你心里还有什么隐情不便透露的吗?” “只是我自己没有把握住幸福,”修鞋大妈说,“那时候我心比天高啊,虽然和他一起生了分别个儿子和女儿,但很快又就和他们矿长眉来眼去勾搭上了,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婊子改不了偷人啊,我明明知道那矿长给我的承诺全是他妈骗人的鬼话,但我还是跟着他一条道走到了黑。直到有一天被他发现了,他当时一怒之下便将那矿长的生殖器割了下来,还cāo起刀子将我的双腿剁成了ròu酱,将腿上的脚筋也全部活生生地抽了下来,一边抽还一边说‘我叫你到处出去乱跑,这回割断你了的腿,你就跑步了了吧?’,但是我那个疼啊!但是我真的不怨他,他是真正地爱我,是我首先对不起他......” “那他后来岂不是要坐牢了?”紫烟问道。 “没有,”修鞋大妈说,“因为我没有去告他,他们那矿长也不好意思告他,怕人家笑话,而他却因为诚实肯干,后来慢慢地升为了矿长,早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我何必贪恋那一点小小的荣华富贵啊!把自己搞成这样!” “啊?”紫烟脸色大变,惊慌不已。 “后来我们便分开了,严格说来是我趁机逃跑了出去,他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扔下我的,虽然我背叛了他;但是他爱我,只是我害怕他那一天会再次丧心病狂般发作,一把刀子将我杀了,所以我跑了出去,我们之间至今也并没有办理正式的离婚手续,”修鞋大妈说,“随后我便带着三岁的儿子离家出走了,留下了只有八个月大的女儿。但是我知道他是非常喜欢我的,他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但据说他至今却还没有再婚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等我,你们看看我现在这张脸,以及我现在这满头的白发,他看过以后一定会嫌弃我的,呜呜呜......” 听完修鞋大妈讲述完自己的故事后,海燕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唯有唏嘘长叹,紫烟却在一边脸如菜色,一个响亮的喷嚏下来,眼睛里掉出一个白色物体,海燕一看,原来是紫烟新买的隐形眼镜掉了下来。 这时候,修鞋大妈将裤腿挽了起来,海燕得以看清楚她那双腿,那真是脓包上面再起疱疹,又紫一块青一块红一块的,像是被生化武器摧残了几多遍一般,样子极其恶心和难以入目。 “大妈,你现在需要休息,要不我们送你回家吧?”念念说的话,真是海燕想说的。 这时候,从巷子里怒气冲冲地跑来一个年轻男子,一把将修鞋大妈夺了过去,“她是我妈,我家的闲事你们少管!”说完后,他又跟修鞋大妈说,“妈,以后你别出来乱跑了,多丢人啊!” “哥,怎么是你?”只见紫烟对着那年轻男子喊道。 原来,自从紫烟的妈妈带着她哥哥出走后,便一直没有联系,但是她这位哥哥长大后来过几次紫烟家找她爸爸要生活抚养费,所以紫烟便接触过几次她的这位亲生哥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情景场合再次见面。 “以后你最好别叫我哥了,”那年轻男子扬起手阻止道说,“你是堂堂研究生,我只是个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这位大妈是咱们的妈......”紫烟惊愕着大叫道,“从她的故事里,我本该早听出来了端倪,但是我还是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不会的,不会是的,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想不到是真的......” 只见修鞋大妈也看了紫烟一眼,“从你走路的样子,我也早该猜出来你是我女儿了,我听人家说,我那男人担心女儿再走我的老路,所以从小就将她的脚筋抽了出来,还说这么的话,她才能够安安分分做个好姑娘。女儿啊,娘亲总算找到你了......” 但还没有等她走到足够靠近可以拥抱住紫烟的时候,那个年轻男子便一把将她抱了过去,一溜烟似的飞快跑向了远处。 这一切也太戏剧化了吧?海燕心里发起毛来,怎么感觉像是在看电视剧一把啊?但想想自己这半年来说经历的事情,哪一件又不是离奇惊险无比,而且排演得远比那些憋足的电视剧导演出色。海燕终于相信了那句话,生活本来就是一出戏嘛! 此后几天,紫烟原本疯疯癫癫的xìng子益发变本加厉了,成天说着一些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懂的话:“我早就预感到修鞋大妈跟我有缘分的,海燕姐,你不知道那天我梦里梦见她的时候,那种心灵感应是多么地强烈,这是应了中国那句古话,母子连心啊!”一会又说:“我爸爸怎么会那么歹dú呢,他那么慈祥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将妈妈的腿割断的呢!他怎么下得手呢?” 接着她又会说,“我还以为自己是天生就腿部有残疾呢,原来是爸爸在我小时候便故意将我的腿弄断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突发奇想呢?只要小时候教育好了,长大了就不会变坏啊,他难道就不知道吗,他这样一刀子下去剥去我的腿筋,就害了我一辈子啊!身体上的残疾还让我心里也有了yīn影,每次当我见到正常人的腿的时候,我心里都是非常地自卑,而且愤怒,我甚至想过,既然上帝将我生长出这个样子,那我就必须要报复这个世界!那样的话,我的心理才会得到平衡!” 幸亏这几天李教授又到北京出差去了,否则的话,以紫烟现在的精神状态,别提上课,恐怕是连教室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海燕还在无意中发现,紫烟的妈妈也就是那位修鞋大妈的名字叫赵香炉,念念提醒海燕说,“你再联系一下紫烟的名字啊,他爸爸可真是会取名字啊,‘日照香炉生紫烟’,他确实是名副其实地日完赵香炉后才生下紫烟啊,不知道李白若是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这个段子带点颜色,海燕一直是乖乖女,听完后不免耳根勺都红透了, 04.紫烟之死(续) 紫烟之死(续) 已经连续几天yīn雨绵绵不间断了,这样的天气不叫人心情压抑才怪,海燕妈妈在发现海燕每次电话联系时都不是非常兴奋,像是在完成例行公事一般,更叫海燕妈妈惊讶的是,海燕居然还会问她一些古怪的问题,比如“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当我很小的时候,你们没有在我身体上动过什么手脚吧?”之类的,吓得海燕妈妈赶忙从家里跑到学校来一探究竟,还带了一包茶叶,说是在庙里菩萨面前许愿求过的,只要喝下去就可以保平安,还花了三百块钱才求到呢。 紫烟却在一个依旧yín雨霏霏的早上无故失踪了!找遍了几乎所有她可能出没的地方,也不见她的人影儿。 记得海燕妈妈上回来的时候,叫海燕出去外面吃饭改善伙食的时候,也叫上了念念和紫烟,海燕妈妈怎么看紫烟都不顺眼,因为紫烟居然带着一本英语书在餐厅的大庭广众之下高声朗读起来,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的眼神。 回家的路上,在经过一辆宝马X6的时候,紫烟忽然踉踉跄跄地跑到那宝马车前,对着车上的挡风玻璃梳理起来自己的头发。海燕妈妈一直是相信鬼神存在的,也对面相比较感兴趣,难怪她会对紫烟印象并不好因为无论以任何时代任何社会的审美情趣和标准来看,紫烟都算得上是位丑女了,而且她那种丑法还是一般人所难以接受的。 现在的问题是,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紫烟的电话也不关机,上次虽然她也玩过一次失踪,但毕竟不久后便回到了宿舍,而且那次是去李教授家里问问题。现在李教授都外出开会了,紫烟会跑到哪里去了呢? 念念本来想利用李教授不在的日子回家一趟,但一听说紫烟不见了,便放弃了回家,也在帮着寻找消息。但是无论两人如何寻找,所有的努力却失踪归于徒劳,眼看就已经整整一天过去了。 “我说,她会不会去找那修鞋大妈了啊?”念念忽然问道,“毕竟那是她妈妈啊!” “可是,她都不知道那修鞋大妈如今住在何方,怎么个找法啊?”海燕排除了念念的这种猜测。 “正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个找法,所以现在才神秘失踪了啊!”念念却一口咬定地坚持着自己的判断。 “我们还是先等等吧,”海燕给了自己胸口一拳,好让自己尽快镇定下来,“她才消失没多久,都还不够条件上报失踪给公安局呢。” “公安局四十八小时报案的规定,是针对社会普遍人群,”念念说,“但是紫烟是个研究生好不好,她玩失踪难道就不怕我们担心吗?” “再等等,”海燕坚持说,“等等再说。” 海燕的话刚刚说完,手机便叮当响了起来,海燕接起来一听,对方却是公安局打过来的:“你好,请问是海燕同学吗?我们这里是公安分局” 听到是公安分局打过来的,海燕脑海里的第一反映便是:疯婆婆的案子有线索了!因为自己的电话信息只有在那一次才泄露过给公安机关的。 但对方却说的是:“你好,你的同学杜紫烟在我们这里被暂时扣押了。” “什么?”这消息对海燕来说,不啻与听到说2012地球真的会bàozhà:紫烟那么胆小如鼠的人,她会被公安机关给扣押了?她杀人了?抢劫了?拐卖fù女儿童了?还是贩卖dú品了?似乎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但对方在电话里催得很急,念念在一旁问道,“我们不可以轻易答应就过去,万一对方是绑匪怎么办?” 海燕心想,紫烟财色都没有,谁绑架她干什么啊?但还是处于保险起见,要求对方让紫烟亲自接听了电话,知道听到她亲口告诉自己说,确乎是在公安分局后,海燕和念念才动身出发。 紫烟果然是在公安分局被抓获了,罪名更是叫海燕和念念哭笑不得紫烟为了缓解内心的压力,居然跑到超市用手去抓碎方便面来发泄,最后被保安抓了个正着,并将人和视频监控录像一同送到了公安分局。 而且紫烟一整个上午都在超市狂抓方便面,一共抓碎了一千多袋,给超市带来了几千块的经济损失,更主要的是,还让超市的顾客整整一天都没法买到方便面,严重影响了超市的生意和信誉。 海燕通过自己的公关才华,说明了紫烟这一阵子的精神状态,也使得超市部门经理和公安局的领导都同意赔偿完经济损失和写份道歉后便不再予以追究。 回到学校后,紫烟还是心神难以安定,老在胡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语,还说修鞋大妈和她哥哥一定也在等她回家吃晚饭,她爸爸也一定在等她,她们一家人一定可以重新团聚之类的。 李教授开会回来后,给每个女孩都送了一个小礼物。其中给念念的是一副现代工艺描摹的《清明上河图》,给海燕的是一套仿古陶俑。而由于紫烟跟李教授一样对京剧感兴趣,李教授便给她买了一套《白蛇传》里白素贞的戏服。 毫无疑问,送给紫烟的这一套价值是最高的,但紫烟却不是非常喜欢,还说想跟海燕换一下,她还喃喃自语地用手指着说,“海燕姐,你看啊,你那套陶俑里面的这位少女,长得有没有几分像我啊!” 海燕定睛仔细一看,果然还真有几分像紫烟,这也似乎是她精神异常的几天来说的唯一一句实话了。 但随后海燕又对她陷入了无穷的绝望,因为她每到夜晚的时候,便会要从海燕的箱子里取出海那套陶俑,说那一定是前生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别人一说起“前辈子”,“下辈子”之类的词语时,海燕心里都会带着说不出的恐惧,虽然海燕不是一个严格意义的唯心主义者,但是每每在涉及这个话题时,都会刻意小心回避。 上次到民国风俗社区调查的一些资料xìng基础xìng工作,李教授是放权给了几个女孩来帮自己完成,实际上最主要还是海燕和念念完成的,因为紫烟在那之后就一直是一副神志不清六神无主的样子。 在办公室里,李教授正在跟人下围棋,再一看时,海燕才发现对方原来是寺庙里那位老住持。 “李教授,”海燕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您上次布置给我们的作业,我们已经完成了。” “哦,放这边吧,”李教授说,“海燕啊,你快去叫紫烟一下,这位大师想跟紫烟同学好好谈谈。” “哦。”海燕正yù回头,只见紫烟已经没敲门便进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那套陶俑和白素贞的京剧戏服,她看了李教授一眼说,“教授,你太偏心了,送那么好的礼物给海燕姐,我想跟她换一下好吗?” 李教授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那老住持摸了摸紫烟的头发说,“看,这孩子如今已经这么大了,你说我怎么不老得快啊!” “切!”紫烟一把推开他的手,“听你的口气,好像你跟我很熟似的!” “哎!二十年了,是该把秘密告诉你了,”那老主持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摸自己发白的胡须,然后一把将之全部连根拔下,“实话告诉你吧,孩子,我才是你亲爹。我就是那个当年和你妈偷情后被抓jiān的矿长,你爸爸让我这辈子都做不成了男人,但是他却不知道,你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你真正的父亲是我!” 海燕也被这句话的分量说吓着了,又联想了一下前几天念念跟自己说过的“日照香炉生紫烟”的玩笑,不禁又是一阵哑然:那如此看来,紫烟的爸爸为她取名字还真取错了,因为种下的并不是他自己的种子。 “呵呵,哈哈,嘻嘻,”紫烟笑得像个晚年的尼采,“我想要套仿古陶俑都没法弄到,想不到却从天上掉下个亲爸爸!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啊!你以为这是在演韩剧啊!哪来那么多养父亲爹的,我呸!”说完后,紫烟一口啐在了老住持脸上。 而老和尚并不介意,也没有去擦干那团白沫子唾液:“紫烟,你就恨我吧!确实也是得怪我,是我犯下的罪孽啊!虽然我在寺庙里修行了二十多年,但是还是没法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啊!” “大师,你别这样,”李教授规劝道说,“佛家一贯讲究的不正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嘛?大师这么多年来安心修练佛法,也常常参与慈善之事造福一方百姓,这样的忏悔与弥偿难道还不够分量吗?” “哎,我的罪孽太重太重,”老住持说,“是我害得两个女人一辈子生活都生活在苦海中啊!一个是我最爱的人,另外一个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真是百身何赎啊......” “老和尚,你别胡说八道,谁是你女儿啊?”紫烟如怒目金刚般瞪了老住持一眼道,“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也不配做我的亲爹!” “紫烟,不可以这样的,”李教授板着脸说,“毕竟你身上流着的是他的血液!” “流着的是他的血液?”紫烟盯了李教授一眼,“凭什么你们给我指派一个爹,就要求我认他做爹?谁知道他话里的真伪?就算他是我亲爹又怎么样?请问,他抚养过我一天吗?他教养过我一天吗?我不是已经有一个爹了吗?我如果再认他做爹,对我的爹是不是一种不公平呢?” 李教授还想说点什么,但却被老住持阻止了:“是的,她说得很对,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然后,老住持又坐到那盘没下完的围棋前,对李教授说,“来,我们还是将这盘棋下完吧!” “大师,这盘棋,没必要再下了,”李教授说,“你的败局已定了。” “是啊,败局已定,”老住持夫子自语道,“那好吧,也是该到一个自行了断的时候了,李教授,谢谢你这么多年来陪我下棋,学戏,你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可惜我即不能和你同生,也不能够陪你共死了,今天是该做个了断了!” 说罢,老住持便从口里掏出一个小瓶,李教授见势不妙,赶紧去抢夺他那手中的瓶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老主持已经饮鸩自尽了。 “哎,大师,你这是何苦呢!”李教授锤手顿足道,“你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不是已经得到惩罚了吗?” “紫烟,你这是要干什么?”海燕眼睛一不留神,便看见紫烟全速将头撞向办公室的墙壁上,还没等李教授明白过来,便已经一切都晚了。紫烟也已经没有了出气了。 01.修鞋大妈之死(上) 修鞋大妈之死(上) 紫烟去世后,念念恰好跟房东吵过一架,而且她一直比较喜欢跟海燕相处,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地搬进了学校公寓来。 除了李教授,同时教古代文学的还有一位白教授,白教授带着六位研究生,学校见李教授现在只剩下两个学生了,于是又为了平衡起见,将白教授那边的两位女生“转会”了过来。 那两位女生分别叫小燕和安琪。小燕大概一米四五,而且显得非常消瘦;安琪则高达一米七五以上,也吃得白白胖胖;两人站在一起非常具有喜剧效果。 两人显然对被学校转到李教授的名下非不是非常满意,这也难怪,毕竟春梅。曼娟,芳芳和小溪一个个李教授的学生相续死去后,谁都可能对此望而却步。 小燕还反映说,自从转入这个班上后,自己身边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比如有一次手机通话进行到一半时,竟然无故死机了,而当时并未欠费,电源也是充足的;再比如复习课本时,前一天明明看得好好的,但第二天一起来时,却发现那一页里面居然变成一片空白;还有一次自己在路上行走时,居然发现阳光下有两道自己的影子! 安琪也说,自己谈了多年的男朋友,居然会无缘无故地在这几天跟自己提出分手,某一天早上起来梳头发时,乍一打开喱水的瓶盖,那瓶子却砰然一声bàozhà了!还有一天早上起床时,发现自己枕头上多了几十缕银白色的长发,而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白过一根发,而且自己的头发也没有那么长。 于是两人纷纷提出要转回去,但是学校始终没有答应,毕竟两个教古典文学的教授,如果一个带六个研究生,而另外一个却只带两个,但却拿着同样的工资,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没有办法,小燕和安琪只好采取消极逃课的方式来抗衡,而且还刻意与海燕和念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论海燕多么热情地想和她们拉近心理距离,但两人就是一副若即若离爱理不理的样子。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这一天是入春一来的第一个灿烂的艳阳天。海燕本来是打算组织一次四人之间的小活动,比如爬个山或者搞个野炊之类的,但无奈小燕和安琪不配合,只好改成和念念一起逛街闲dàng。 其实海燕不是一个非常喜欢逛街的女孩,因为相对而言,她是一个更喜欢狂图书馆的人。经过长时间的yīn雨天气后,今天大街上的人群显得非常拥挤。在半路上看见一个左右脚分别穿着黑色和白色篮球鞋的愤青状青年时,念念很是迷信地说,在她小时候,nǎinǎi曾经跟她讲,他们那一带的传统是当一个人死后放入棺材时,一定要在他的脚上分别穿上颜色不同的鞋子。 海燕却说,“这不算什么稀奇的,在美国NBA的全明星比赛时,就有过明星双脚穿颜色各异的鞋子上场的情况。” 念念还是摇头说,“我觉得对于长辈们的戒言,我们年轻人还是听从一点比较好,你看,那穿双色鞋子的男孩这不正摔跤了吗?” 海燕一看,那男孩果然因为两只鞋子尺码和鞋垫高低不同,走路时身体失却平衡而摔倒了,手掌上还擦伤出血了。 见街上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大圈,海燕和念念也好奇地赶了过去凑热闹。 原来,被大家围在中央的是一群江湖人士,他们首先是带着一群猴子表演了几个猴戏,然后又是几个近景魔术,随后是一群六七岁小孩子在一个老者的带领下翻着跟头耍了几套南拳,每个节目的缝隙之间还有一位主持人拿着话筒在引bào大家的情绪,那主持人显然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说出许多带有夸张和渲染的话语,将大家的激情一次次点燃。不少人就已经纷纷慷慨解囊在地下的大盆子里扔钱了。 “各位父老乡亲们,”那穿着有点混搭的主持人又在台上调节气氛道,“俗话都说好戏在后头啊,我们今天的压轴节目还没有开始上演了,马上我们就要为大家介绍出一位重量级人物,他曾经在五湖四海大江南北无数次表演过这个节目,如果在他的表演结束后大家感觉非常棒的话,请一定要再慷慨一点哦!” “好好”台下一片欢呼如潮。 “好,那就用我们热烈的掌声迎接出这位重量级嘉宾!”主持人煽情道。 没过多久,帷幕后走出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壮汉,长得确实有几分像是个《水浒传》中走出的好汉,一看就是个粗人加武人。 这位壮汉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徒弟模样的年轻人,那后生肩上扛着一把电视里关公使用的大刀,海燕知道,这场表演真正的高潮就要来临了。 主持人又说道:“朋友们,我们这位壮汉可是自小习武,身体如铁墙一样结实啊!今天他就要表演他最拿手的功夫,这位年轻人将要拿起这把八十一斤的大刀朝他身上砍下去,而他本人却安然无恙!” 见台下有嘈杂的声音,主持人又大喊道:“底下有没有人表示质疑啊?不相信的朋友可以上台来摸一摸这把刀,看看是不是真的,看看有没有八十一斤?” 接着,台下便有人举手示意要上台来摸摸,那人摸了摸之后便宣布说,是真刀,而且确实非常重。 以前只知道中国功夫非常厉害,许多失传的绝技也大多散落在民间,但海燕并没有亲眼目睹过,今天也感觉到自己无比庆幸。 壮汉脱掉大褂,露出棱角分明的肌ròu棒子,闭目运了运气,然后向后面的年轻人招招手说:“准备好了,来吧!” 年轻人举起大刀,还助跑了一段路程,然后用尽全力“啊”了一句,还瞄准了一下后才朝壮汉的背部劈下去,眼看就要接触到那壮汉了。 海燕非常期待地朝那台上看去,然而最终的结果令她失望了,只见那壮汉“哎呦”一声后便应声倒地,接着台上随即出现一片大面积的血海。 台下又开始出现一片人声鼎沸,风言四起,但很显然大家都在讨论一个中心话题:这次表演失败了。 很显然,台上的主持人和其他成员也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个个在台上不知所措,因为一旦将受伤的壮汉抬下场,就意味着本次表演失败,而不抬下场便意味着那壮汉随时可能有xìng命危险。 “怎么回事啊?”一位老者从后台走了出来,海燕估计他是这个江湖杂技班的负责人和精神领袖。 “好像大师兄他已经没有呼吸声了,”一位看起来非常健壮的中年人摸了摸壮汉的鼻孔后说,“以前从来不会出这种事情啊,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主持人却还在帮着圆场说:“各位父老乡亲们,今天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不过我们并没有失败,而是我们这位大师兄今天状态不是太好,相信在他下次表演的时候,一定会呈现出最好的一面给大家的!” 台下前排一个观众喊了一句:“还下次个屁啊,我看他人都没命了哦。” 不久后,台上走上几个公安制服的人将表演时候的那位在后面扛大刀的年轻人带走了。通过沸沸扬扬的人群议论声,海燕大致了解到了事情发生的原委:原来,那年轻人是台前壮汉的徒弟,但两人一直存在着不浅的矛盾,好像矛盾还是由于两人同时喜欢上杂技班里一位少女引起的。而他们杂技班本来用的大刀都是假的道具刀,上台去的观众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托儿。而年轻人今天却在事前故意换成了一把真刀子,结果一刀下去,那壮汉便已经一命呜呼不省人事了。 “啊血,血,血!”念念被吓得不轻,“海燕姐,我怕......你看他那血的颜色都是紫色的!”海燕认为今天出门就遇到这种事,多少有些不吉利,所以匆匆拉着念念的手就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后,在女生公寓附近的人工湖旁边,又看见李教授牵着他儿子在散步,他那儿子走路非常没有平衡感,没几步便又栽倒在地。为了避免尴尬,海燕还是带着念念假装没看见,正打算折道迂回的时候,却被李教授发现了,李教授连忙热情地招呼道:“海燕和念念,来来来,过来一起坐会啊!” 海燕于是拉着念念一起过去了。看见念念后,李教授的儿子很是兴奋,一边吐着泡沫星子一边结巴着说,“星,星,星星姐,姐姐......” “乖儿子啊,”李教授搀扶了他儿子一下,“她不是星星姐姐,星星姐姐啊,她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是天堂,上帝很爱她......” 海燕忽然记起小燕和安琪她们说起过,李教授原本本是有个女儿的,后来十五六岁的时候便因患白血病而去世了。 “她,她,她是,是,星,星星姐,姐姐......”李教授的儿子用弯曲的手指指着念念说,“她,她就是......” 李教授那儿子的脸部肌ròu全部凝结成一团,让他的五官变得非常紧凑,不仔细看的话,你还会以为他的脸部五官不完整,只有四官或者三官。 “对不起啊,念念,”李教授急忙解释道说,“我想他之所以这么说,可能是因为你衣服上栓了个蝴蝶结的缘故,我女儿生前很爱美,也喜欢在衣服上栓个蝴蝶结,她还教过她弟弟栓,哎,我这命苦啊!” 说完后,李教授的眼里开始满是泪花,当他伸出手来擦眼睛的时候,海燕看见他那根食指已经因为常年抽烟而变得如同一块焦炭了。是的,他那根食指看起来是那么地僵硬,别扭而没有生命,显得一点儿也不灵活,仿佛它已经不属于人的生命机体了,而仅仅只是一个累赘的装潢品而已。 “没事的,”念念嘴里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嘟哝不已,“章子怡也喜欢打蝴蝶结,你怎么不把我看成她啊,偏偏看成一个一个死人......” “乖儿子啊,叫海燕姐姐来为你读《卖火柴的小女孩》吧!”李教授问他儿子道,“海燕姐的声音可甜了。” “好啊,好啊!”他儿子用模糊的口音回答道。 见他父子俩都已经先斩后奏了,海燕也感到非常已经推辞不下来了,于是从李教授的手里接过那一本chā图版的《安徒生童话》,随后念了起来:“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除夕,正在下雪,天气冷得可怕。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在街上走着,她的衣服又旧又破,脚上穿着一双妈妈的大拖鞋。她的口袋里装着许多盒火柴,一路上不住口地叫着:“卖火柴呀,卖火柴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人们都在买节日的食品和礼物,有谁会理她呢?” 念到这里的时候,海燕忽然感觉到故事里描述的情景非常恐怖,不太敢往下读了,而李教授的儿子却在拍着手叫好,还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海燕又接着往下念道:“中午到了,她一根火柴也没卖掉,谁也没有给她一个铜板。 她走着走着,在一幢楼房的窗前停下了,室内的情景吸引住了她。哟,屋里的圣诞树多美呀,那两个孩子手里的糖果纸真漂亮。 看着人家幸福的情景,小女孩想到了生病的妈妈和死去的nǎinǎi,伤心地哭了。哭有什么用呢?小女孩擦干眼泪,继续向前走去。” 念道这里的时候,海燕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发软了,以前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念这部童话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吓人呢?是不是年龄越小的人反而越是不怕恐怖的东西呢?怪不得我们俗话中也有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李教授那儿子虽然已经十几岁了,但智商也就相当于三四岁的孩子。所以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害怕,还是用期盼的眼神不住地等待着海燕的继续讲述。 02.修鞋大妈之死(中) 念念之死(中) 海燕感觉盛情难却,于是又继续讲述到,“小女孩又擦亮一根火柴,火光把四周照得通量,nǎinǎi在火光中出现了。nǎinǎi朝着她微笑着,那么温柔,那么慈祥。” “nǎinǎi--”小女孩激动得热泪盈眶,扑进了nǎinǎi的怀抱。” 讲到这里的时候,海燕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因为自己也是很小是时候,nǎinǎi就去世了,小时候爸爸就骗自己说,只要点燃一根火柴,就能够在那微弱的光芒中看到nǎinǎi,海燕也确实相信了,但火柴点燃后,却发现nǎinǎi并没有出现。 “海燕,你看这孩子多听你的话啊,”李教授赞许道,“你就为他将故事讲完吧!” “哦”海燕迟疑了一下,于是又将目光转移到书本上: “她们两人在光明和快乐中飞起来了。她们越飞越高,飞到没有寒冷,没有饥饿的天堂里去,和上帝在一起。 火柴熄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小姑娘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新年早晨,雪停了,风小了,太阳升起来了,照得大地金灿灿的。大人们来到街上,大家祝贺着新年快乐。小孩们着新衣,愉快地打着雪仗。 这时,人们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冻死在墙角,她脸上放着光彩,嘴边露着微笑。在她周围撒满一地的火柴梗,小手中还捏着一根火柴。” 全部讲完后,海燕终于松了口气,这哪里是什么童话啊,压根就是一部恐怖故事。刚刚完后,李教授便向海燕道谢。这时候刘阿姨走了过来,叉着腰站在人工湖的对岸叫李教授回家炒菜,还对着她儿子骂了句:“每次都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听了那么多遍,你怎么还不厌啊?” 晚上回到宿舍打开电脑,便看见新闻里说,那江湖杂技班里上台表演的壮汉之所以血是紫红色的,是因为他那徒弟长年累月在他吃的饭和喝得茶里面放了慢xìngdúyào。 “连最亲密的人都不值得信任,真是人心叵测啊!”念念不禁地发了一句感叹道。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都不是死在敌人的刀口下,”海燕也有感而发说,“而是倒在了自己人的手心下。” “不过海燕姐,你放心,我会一直对你很好很好的!”念念朝海燕做了个鬼脸说。 紫烟去世后已经半个多月了,因为她的家人没有过来认领,所以骨灰盒一直就被海燕放在宿舍里。虽然海燕将骨灰盒锁起来了,但是念念还是非常害怕,说一个人的灵魂是锁不住的,一到晚上它就会从柜子里蹦出来,并坚持说要海燕将那盒子扔出去。 海燕还在积极联系紫烟的家人,当然不会扔出去。但是为了安慰念念,还是善意地骗她说,已经扔出去了,其实还是锁在柜子里。海燕坚持认为要对紫烟和她的家人负责,于是一遍遍给他爸爸打电话,发信息,只是对方一直没有回音。 近期学校又风传说有个大四毕业生由于英语太差,担心毕不了业,所以花钱请了外面一位qiāng手代考,结果被抓了。学校一怒之下不给他颁发毕业证书,无论如何求情都没用,该学生不堪重压,用一把提醒刀片割断了自己的静脉,终因流血过多而致死。女生宿舍里又不免一阵神经兮兮地流言蜚语。 这几天念念有点食物中dú的迹象,但也不是非常严重,就是吃了学校小超市一个变质面包,然后头有点发鸣,早早吃完晚饭就睡了,但只刚睡了两三个小时,便又爬起来说忘记洗脚了,然后穿着袜子洗起脚来。 海燕忙不迭地问道:“念念,你怎么不脱袜子就洗脚啊?” “这样洗方便,”念念半眯着眼睛回答说,“你看,这不是连袜子都一起洗了吗?” 日子过得很快,眼看又是一个周末了,这一天小燕和安琪难得主动过来邀请海燕和念念一起去郊游,海燕当然爽快地答应了,因为她感觉既然大家都是一个班上的,理应团结如一,但是芳芳却有点不是非常乐意,只是被海燕催了好几回才怏怏地一同过去了。 这天大家一起玩得还算比较开心,由于海燕充分发扬自己在jiāo际方面的长袖善舞,念念也很快融入了进来,甚至还与小燕和安琪以姐妹相称。 在爬到一座小山的山顶时,海燕还号召大家一起唱歌跳舞,气氛立刻变得其乐融融起来。海燕不愧于一个优秀的活动策划者。 晚餐时分,大家一起搞了一次烧烤篝火宴,大家在一起的凝聚力更是加深了一层。只是在篝火宴的最后,一阵风吹来,将零星的火苗引向了附近的小灌木丛,差点引起一场火灾,幸亏发现得及时,几个女孩拼命地用水和沙土掩埋,才成功地将火苗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但这也只不过是小chā曲,因为这一天大家玩得实在是太愉快。 回去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相当晚了。下山时必须经过一片广袤的墓地,一阵山风吹来,墓地丛中给人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恐怖效果。四个人都非常害怕,但海燕还是首先将自己镇静下来说,“来,我走前面,你们闭上眼睛就好了。” 其余三人于是非常配合地手拉手排成一队,由海燕领头。其实海燕心里也害怕啊,但是她自己是领头人,不能够也闭上眼睛啊,否则那狭窄的山路上,大家不掉下山去才怪! 那是一块面积很大的坟墓堆,几乎占据了整个山腰部位。漆黑漆黑的夜里连星星也没有,墓地上闪烁着几点零星的鬼火,虽然在学习初中化学时候,老师解释过那是一种自燃现象,但是亲眼看到的人心里依然还是会觉得害怕。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有一小段山路是尤其狭窄的,忽然,海燕鼻子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抬头一看,原来是碰到了一棵旁枝茂盛的歪脖子树,而那棵树的主干就是从一个坟墓上面斜生长出来的。 海燕怕后面三位女生再碰到,于是用手将这颗歪脖子树折断了,但一不小心却将自己的手指给划破了,顿时满手全是液体状的黏糊糊的东西,海燕知道自己手上流血了。但她还是不敢大声喧喊,否则那几个胆小如鼠的女生岂不吓得更是要命?还是等伤口自然愈合吧,但一阵风吹来,海燕还是能够感觉到手心里飘过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走在最后的小燕忽然发狂似的叫了起来,接着念念和安琪也被她的尖叫所感染,像是触了电一般陪着她一起尖叫。 “怎么了啊,这么大惊小怪的,”海燕回头望去,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我在前面不是都没事吗?” “我,我,我脚下踩到死人了......”小燕指了指脚下说,“而且还是个会动的死人。” “不是吧,小燕?”牛高马大的安琪也慌张起来,“你知道我胆小,千万别吓唬我,难道是有鬼从墓碑里爬出来了?” 念念也跟着起哄道:“该不会是发生仇杀,有人被抛尸野外吧?” “你们就别吓自己了,怎么可能?”海燕打开手机光,朝地下照了一下,“不会是盗墓贼吧?” 更可怕的是,那地上滚动的人居然还会一边爬行一边呻吟!海燕脑海里忽然想起这个声音好熟悉!对,是紫烟的妈妈,也就是那个修鞋大妈!即使在没有一丝自然光线的夜里,她那张血ròu模糊又结上了新痂的脸,依然可以让人看后被吓得鼻尖直冒冷汗。 海燕赶紧将她扶起来,关心地问道,“大妈,哦,不阿姨,您这是怎么回事啊?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过来为我女儿扫墓,”修鞋大妈又半卧倒在地上说,“白天我不敢来,我怕别人看到我这种丑陋的脸,我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我以前那张脸是那么的美啊.......” “阿姨,您怎么又坐下了呢,来,我扶你吧!”海燕不敢告诉她,她的女儿紫烟其实并没有埋在这里,因为骨灰盒还锁在海燕宿舍的柜子里。 其余三个女孩已经早被吓得离修鞋大妈远远的了,海燕以商量的口气却对念念说,“要不,我们就带大妈回我们宿舍住吧?” “不行,”念念断然否决掉说,“我怕。” “可她是紫烟的妈妈呀,”海燕通情达理地说,“晚上那么冷,难道我们忍心将她一个人抛在野外吗?” 念念听完后便是沉默不语,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正在海燕打算将修鞋大妈支撑起来背在背上的时候,前面一束手电筒的强烈光芒照shè而入,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踏着当年梁山好汉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步伐走了过来。 抖擞,发瑟,身体如失去重心般摇摆,本来就已经被吓得够呛了,半路上却还冒出两个程咬金。海燕料想其余三个女生心里更是如捣鼓一般吧。 走进了一看,海燕才发现是一老一少两位男子,年纪轻一些的就是那修鞋大妈的儿子,也就是紫烟的哥哥,那年长的看起来非常有气质,但却是一脸憨厚,幸亏不像是个歹人。 “妈妈,你快起来吧,”那年轻男子对修鞋大妈说,“你看,这是我爸来看我们了,他说他一直爱着的都是你啊!” “是啊,香炉,”那年长的男子开口说,“我一直都没有结婚,就是在等你啊!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用下辈子来偿还你,来,快起来,你跟我回家吧!” “爸,你不嫌弃我妈腿废了吧?”紫烟的哥哥不无担心地问道,因为他爸爸现在已经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煤矿矿长了。 “不,怎么会呢?”那年长男子说,“本来她这双腿好好的,就是因为我当初年轻时太冲动,下手太狠了造成的!哎,我真是追悔莫及啊!” 见修鞋大妈一直低着头,年长男子又俯身撑扶了她一把说:“香炉,来,起来,我们回家,我现在买了好房子,再也不是以前那栋烂尾房了,我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现在已经快五十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不,我不”从修鞋大妈的拒绝声里,海燕可以听出同时还掺杂着几分撒娇,“我现在这张脸已经毁了,你一定不会再喜欢我了!” “我会的,香炉,我真的会的,”年长的男子信誓旦旦地说,“我已经不再年轻了,长相对我真的不再重要了,在离开你的这二十多年里,我才知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样子!香炉,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说完后,年长男子还跪了下来,然后从风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来,香炉,戴上吧,以前咱们穷,没有给你买过婚戒,希望今天弥补还不算太迟。” 但修鞋大妈还是背过脸去,不肯伸手接过那戒指。‘ “妈,你就给爸爸一个机会吧!”紫烟的哥哥在一边恳切地说,“你不是一直说希望给我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吗?现在我们三个人一起不就是一个家庭了吗?” “是啊,阿姨,您就原谅叔叔,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吧!”海燕也在一旁说道。 “香炉,如果你硬是不肯答应我,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年长的男子斩钉截铁地说。 “好了,起来吧。”修鞋大妈将右手无名指伸了过去,还低头报以羞赧的一笑。 海燕内心深处也是那么深切地替他们感到幸福和庆幸啊!海燕是个非常感xìng的女孩,每每看到电视里这种画面都要流出眼泪,更何况眼前这一幕比肥皂剧里的情景真实感人多了。 03.修鞋大妈之死(下) 修鞋大妈之死(下)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这个家庭终于圆满了!”紫烟的哥哥说,“只可惜紫烟妹妹已经去世了。”然后,他又不禁潸然地留下泪水。 “对了,你们里面哪位是海燕同学啊?”那年长男子忽然转过来问道,“前阵子我的手机丢失过一次,所以你打的电话和发的信息并没有收到。” “我就是,”海燕靠前一步,站了出来回答说,“紫烟妹妹的骨灰盒现在还在我房间呢,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回去一趟,将它带走后好好埋葬了吧!” 几人于是同行回到了宿舍,由于已经比较晚了,公寓外面的大门已经锁上了,于是又只好麻烦刘阿姨过来开门。刘阿姨脸色上开起来不是非常开心,打开大门后也没有马上锁上,在刘阿姨的房间里,海燕还看见了李教授的背影,不知道这夫妻俩是不是又吵架闹矛盾了。 海燕将柜子的锁打开,然后将紫烟的骨灰盒jiāo给她爸爸手上。 紫烟的家人走后,海燕看见刘阿姨还是没有将大门锁上,这与她的xìng格显然是不太相符合的,因为她一向来都是谨小慎微,从来很少出任何大的差池。 念念却躲在墙角发着哆嗦,还颤颤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海燕姐,你太,太不,不厚道了,你,你不是跟我......说过......已经将紫烟的骨灰盒......盒子......扔出去了吗?” 海燕没有正面回答她,但今天终于总算是将骨灰盒jiāo给到了紫烟家人的手里,而且现在她一家人也和好如初了,海燕感觉心里还是非常欣慰的。 念念在墙角蹲了一时半刻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低声猫着腰走到海燕身边说,“快看,李教授出去了。” 海燕也凑到窗前看了一眼,只见李教授手里持着一根竹篙,那竹篙的最上面削得非常尖锐,那最上角部分挂着几条蛇,而且那几条蛇都还是半生不死的,在竹篙上一阵活泼乱跳,像是随时想挣脱开来一样。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海燕对念念说,“春天到了,蛇也结束了冬眠出来活动嘛,也许是刘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这几条死蛇吧,扔出去也好,免得丢在院子里怪吓人的。” “但是,”念念脸色发青起来,“我听我妈妈说,自己家里的蛇是有灵xìng的,不可以随便赶出去的,否则以后这家子的人会倒霉的。” “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海燕安慰她说,“而且我也不喜欢蛇。” “但是蛇是可以吃老鼠的啊,”念念又说道,“海燕姐,你知道吗,我们宿舍里老鼠可多得去了,我昨天晚上下完自修课,一打开房门就发现一大串老鼠,它们彼此间尾巴勾着尾巴,一溜烟就从窗户外溜进到了我们宿舍里,真是太吓人了。” “也是哦。”海燕想了想,相比起蛇来,好像自己更怕老鼠一点。 “对了,我想我们宿舍之所以老鼠多,是因为我们在柜子里放了太多的零食甜饼之类的小东西吧!” 念念的话让海燕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对了,上次我妈来看我的时候,带过来的那一盒蜜枣,好像我还没有吃完。” 说完,海燕便打开柜子的锁,然后取出那个蜜枣盒子。刚刚打开一看,海燕就被吓得胆汁都要飞溅出去了:“天哪,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这盒子里放的是蜜枣啊,怎么会变成紫烟的骨灰了!” 听到海燕的话后,念念也吓得手脚直抽筋,“海燕姐,该不会是你故意弄错的吧?怪不得你还老骗我说已经扔出去了呢!” “念念,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故意搞错呢?”海燕解释说,“这些日子里每天脑子里也确实是有些糊里糊涂的,至于具体对那骨灰盒做了些什么,我也记得不是特别清楚,或许是我搞错了吧,但我保证绝对不是故意的。” “但是你确实已经吓着我了。”念念依旧纠缠着说。 “没事的,念念,海燕姐平素里是怎么样对你的,你自己心里肯定比谁都清楚,对吧?”海燕拍了拍念念的胸口说,“没事了,我们熄灯睡觉吧。” 念念于是像个孩子一般依偎在海燕的怀间,海燕触摸到她的心跳已经由快速慢慢缓解了下来,于是便打算做睡觉的准备。 “啊” 海燕刚松开念念的手站起来,便自己率先尖叫了起来,“不好,念念,我在窗口的镜子前看见有人影,而且还是三道移动的人影!” 念念还没来得及躲藏,便听见大门上有人在敲击:“咚咚,咚咚” “谁,谁啊?”海燕捏着鼻子出声道,因为她小时候听妈妈讲过,如果半夜里有鬼敲门,千万不要让那鬼听出了你的真实声音。 念念则将身子躲藏在了衣柜里,然后又想起那里边装过紫烟的骨灰,连忙又仓皇地爬了出来,急忙爬到了床底。 “是我,海燕同学,”对方的声音很苍凉很生猛,“请麻烦你开下门好吗?” “谁?”海燕以一个连自己也弄不清此到底听清楚了没有的声音问道。 “是我,紫烟的爸爸。”对方回答说。 “哦,是叔叔啊。”海燕这才放心地去开门。 紫烟的爸爸将紫烟妈妈背在背上,而身边他们的儿子紫烟的哥哥则一再请求让他来背,但她爸爸却说,“你都背你娘那么多年了,让我背背有什么不可以的。” “叔叔,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紫烟妹妹的骨灰盒搞混了,”海燕尴尬地赔笑了一下说,“这一盒才是她的骨灰。” “是啊,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紫烟的爸爸说,“小姑娘啊,下次做事可得慎重仔细一点啊,尤其是这种事情,刚才我打开这盒子的时候可吓坏了,我还以为里面那团又黑又黏的东西不是骨灰而是她的尸体呢。” “哦,我知道了,谢谢叔叔提醒。”海燕回答说。 “呃,不对,”紫烟的妈妈在背上鼻尖耸动几下说,“我好像嗅到一股有人在煮蛇汤的味道。” “是我,”刘阿姨赶到窗口回答说,“我刚做过流产,身子虚弱,听说蒸蛇汤喝可以补补身子,所以就叫我当家的在宿舍楼附近搞了几条。”然后刘阿姨又是一脸赔笑道说,“你们别看我那当家的是个大学教授,但他骨子里可迷信了,他还对我说,屋子里的蛇是不可以吃的,要遭雷轰的,我才不信这么多呢!既然有现成的,难道还花钱去市场上买不成?那该多浪费啊,现在的蛇ròu听说好贵呢!” “家里的蛇本来就是不能吃的嘛。”念念兜着嘴回复了一句。 但刘阿姨却好像没听见念念说的这句话:“马上蛇汤就要熬好了啊,你们大家可都千万别走哦,待会大家都喝上一大碗啊,听说这个季节里的蛇汤是最鲜嫩最补身子的,我最喜欢喝蛇汤了。” “哦,叫这两个孩子喝吧,我们先走了哦,”紫烟的爸爸在转身离开房间之前,还捏了海燕一把,低声警告着说,“千万不要喝家蛇的汤。” 果然没多久,刘阿姨的蛇汤就熬好了,她还非常客气地说一定要两个女孩各喝一碗,两人表面上答应了下来,等她一背身便偷偷倒入了卫生间的下水道里。 海燕刚从卫生间里出来,便发现刘阿姨又从屋外走了进来,“海燕和念念啊,蛇汤刚熬好,还很烫,可千万要等它稍微冷点才可以喝的哦” “哦,”海燕支吾道,“哦,谢谢阿姨。” “呵呵,瞧你们这两个小馋嘴,”刘阿姨发现了那两只空碗后,显得非常高兴,“这么烫就一口气喝下去了,真是不错啊,说明阿姨的手艺还可以啊,只不过你们李教授每天在家都抢着要在厨房里忙活,不给我一点表现的机会。” 刘阿姨走后,念念在拴上房门前还跑到外面偷瞄了一眼,确信她已经走远了才对海燕说:“愧她还说得出口,什么李教授天天抢着在厨房里干,不给他一点表现的机会,那天你给她儿子念《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时候,还不是她在对岸大声喊着叫李教授回家炒菜吗?说得那么好听!实在是太虚伪了!” “念念,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海燕劝解道,“毕竟她是我们的师母嘛!” 广播里的《红色棺材》又复播了,这是念念在偶然打开调频收音机的时候发现的,而念念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显得非常高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幸福地流出了热泪。 “大家好,欢迎收听重新改版后的第一期《红色棺材》,”收音机里传出的是一个重金属般的女声,“我是最新一任的主播,也是第一任主播梧桐的妹妹,大家以后就叫我梧桐妹好了。” “梧桐妹,这个名字好啊!”忠实粉丝念念兴奋道,“而且她还是梧桐的妹妹哦,给人一种好怀旧的感觉啊!” “怀旧?”海燕笑出了声来,“我记得“《红色棺材》自从开播到现在,好像总共也才不到两年时间吧?” “虽然它才开播一年多,”念念理论道,“但是却经历了四任主播啊,而且前三任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人们都喜欢认为那些作古的东西和人是比较怀旧的嘛!比如Beyond啊,约翰列侬啊,迈克杰克逊啊,不都给人一种怀旧的感觉吗?” 海燕想想好像是也不无几分道理。 广播里又传来梧桐妹的重金属原生态敲击声:“有人曾经劝我别当这个主播,因为众所周知,这段节目的前三任主播都没有得到善终。说实话,如果我内心深处没有一丁点担心和害怕,那是在自欺欺人。的确,我也担忧过,犹豫过,因为在此之前,本人还算是有一份比较稳定体面的工作吧,但是因为家兄是第一任主播,也是由于他,这段节目才真正火bào起来,所以便感觉自己有必要有义务将这个有着优良传统和暴高人气的节目传承下去,因而主编一打电话过来,我便很快答应了下来。” “真是太难得了啊,”念念啧啧赞叹道,“这种精神几乎就是现代白求恩啊,希望这段节目能够恢复人气,甚至人气更上一层楼啊!” “好了,闲话少说,我们还是接着讲故事好了,”梧桐妹的重金属声音话题一拐,“我今天要讲的故事是《老nǎinǎi的拐杖》:从前,有一个老nǎinǎi,她是个老寡fù,她的老鬼哦,不好意思,口误,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的老公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没有说错,因为她的老公在她很年轻的时候就离世了。她老公在生前没有给她留下一分钱,只留下了一根红木油漆的拐杖.......” 这个故事果然非常恐怖,因为最后的结局是:老nǎinǎi的老公死的时候,红木还不算是怎么名贵的木材,随着近年来投机商的不断炒作,红木的价格已经上涨了好几十倍,而她的老公在yīn间却经常赌钱,时常发生入不敷出的现象,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后来他忽然想起他那根临终前留给妻子的红木油漆拐杖,现在的红木多吃香啊!于是便打起了那拐杖的主意,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闯入自己生前的屋子里,将那根拐杖抢夺了过去...... 奇怪的是,念念这个在生活中胆小如鼠的女孩,听着这种足以令普通人毛骨悚然的鬼故事,却非常入迷,甚至大呼过瘾,这也让海燕百思不得其解。 04.修鞋大妈之死(续) 修鞋大妈之死(续) 关掉收音机后,念念的心还是久久难以平复,海燕本是对《红色棺材》兴趣寥寥的,但是因为念念将收音机开得很大,再加上今晚又是周末,所以还是被动地自始至终听完了整个的情节。 念念从凳子上站起来,懒腰伸展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大呼一声:“隔墙有耳!” “念念,别太入戏了哦,”海燕说道,“太入戏的话很容易无法自拔哦!” “是有人趴在我们宿舍窗外,没错,绝对有人的!”念念说完后,便打开门闩冲向了宿舍门外 果然有人!而且窗外那耳朵紧紧地贴着墙壁的人正是刘阿姨。她那眼角处还贴着一块创可贴,再加上她那张堪称千疮百孔的脸,确实给人视觉上了造成巨大的冲击。记得小溪生前曾经开玩笑地说过,刘阿姨那张脸就是地球表面卫星图放大一万倍的效果图。 “阿姨,怎么是你啊?”念念口气不是非常客气地问道。 刘阿姨从窗前站了起来,然后笑了笑回答说,“哦,我刚才听到有宿舍里在播放《红色棺材》,我开始还以为是谁在播放以前的录音呢,跑过来一听才发现,原来是改版后的新节目,我怕惊动你们,所以就俯下身子偷听了一回,呵呵,希望没把你们给吓着吧?” “没有,没有。”海燕口里一面这样说道,手上却一面却毫不客气地将门反锁上。 “没吓着才怪呢,”念念低声骂了句,“她怎么跟个幽魂似的,每次在最吓人的时刻都能够见得到啊!” “天知道呢!”海燕的回答算是文雅了,如果换成别人的话,估计会要回答“鬼他妈知道”了。 “我知道了,”念念忽然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一般,“或许是因为她从小以来就很喜欢喝蛇汤,而且那蛇还是抓到自家屋子里的,一定是这样的,我们家一代的老百姓都这样说,自家屋子里的蛇是通人xìng的,吃了它们是要遭报应的!”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海燕真的很困很困了,于是便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入睡了。自己也搞不清楚睡了多久,只听见念念在卫生间里又是大喊大叫道:“不不不” “又是怎么了啊,念念?”被吵醒后,海燕有几分不是太高兴。 “蜈蚣!!我看见卫生间里有蜈蚣!!而且好多条!!”念念又跳又叫道。 “没事的,念念,”海燕又起床了说,“这个季节是有点小虫子爬进屋子里,你用脚踩死它们不就可以了吗?” “可是,可是已经有一条钻进我裤腿里面去了!”念念哭丧着脸说。 “那就脱下裤子,我来帮你掐死它好了。”海燕虽然胆子也不是很大,但是自认为对付起这种小生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念念脱下裤子后,发现有一条蜈蚣已经钻进了裤腿,于是海燕活生生地将它抓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掐死掉了。 “但是海燕姐,你看我这腿上,全是红色的痕迹,它应该咬过我了。” “这个没事的,”海燕很困,于是敷衍着她说,“擦点红花油,很快就痊愈了,对了,红花油就在我桌子上的化妆盒旁边。。” “哦。”念念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走了过去,刚一打开那瓶红花油,念念那标志xìng的尖叫声便又是从空而降:“啊不不要” “我的念念大小姐,”对于她的大惊小怪,海燕已经有几分不胜其烦了:“你又是怎么了?难道红花油里面也有蜈蚣虫?” “没有,没有蜈蚣虫,”念念回答说,“但是这只是一个红花油的瓶子,里面装的不是真正的红花油,而是血液,是人身上的血液!” “神经吧你,”海燕很少出口骂人,但前提是当她心情好的时候,逢上心情糟糕的情况,她一样是照骂不误的,“红花油瓶子里面怎么会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血啊?就算谁流了那么多血,可是瓶口那么小,谁又有那么多闲工夫去一点一点滴到里面去啊?” “紫烟会,”念念回答说,“紫烟她会这样做的,而且她生前摸过这个红花油瓶子,我就亲眼见过一次!那天她用手指涂抹着红花油,将它擦得全身遍是,她身上明明是好好的,又没有受过伤,她怎么就突然擦起红花油来了呢?” 海燕仔细想想也对,紫烟死前那段日子是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的,或许她还真有这个xìng子去将自己的血液一点一点滴进瓶里。 “得了,得了,”海燕对念念说,“人家紫烟都已经去世了,你就积点德行吧,还是赶紧睡觉吧!睡一觉明天便什么都忘记了。” 念念于是半信半疑地望着海燕,见她总算是安妥了下来,海燕又躺在床上睡了起来。恍惚之中中海燕梦见了紫烟一瘸一拐地朝自己招手走来,嘴里还含含糊糊地说些什么,即使当走进得离靠自己非常近了的时候,海燕还是没有听清楚紫烟具体说道是些什么。 海燕的心脏在突突地砰砰跳动,她忽然想起一部小说里面曾经说过,一个人死后变成了鬼,她讲的话就不再是人话,而是鬼话连篇了。 渐渐地,渐渐地,紫烟的每一个脚步声海燕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她的眼睛像是瞎了一般,全靠两只手摸着墙壁在前行,但方位感却并没有丧失,因为她的最终目的地就是海燕所站立的地方。 越来越近了,连紫烟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非常清晰:她的呼吸非常均匀,非常有节奏,几乎和钟表上的秒针同步,而她胸口也确实是佩戴着一块怀表的而且海燕还记得很清楚,那块怀表是紫烟过23岁生日时候,海燕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紫烟去世后,海燕便将那块怀表和其他紫烟生前喜欢的杂物一起焚烧送给她了。 “海燕姐,我知道你听不清楚我的说话。”紫烟的这句话尽管吐字模糊了一些,但海燕确信自己是听懂了的,只是那声音非常细微,有种气若游丝的感觉。 海燕都快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出灵魂之外来了,她忍不住将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手心里头都快要捏出汗来了。 这时候紫烟又作声了,“海燕姐,如果你听不清楚我说的话,那我用嘴巴贴在你耳朵前好吗?那样你就听得更清楚了。” “不要”海燕大喊道,“紫烟,我能够听得清你说的话,你不要过来啊” “我当然要过来,”紫烟掠了下她那细长而且无比缭乱的刘海,“我不过来你怎么听得清楚啊?” 说完后,紫烟便一步一个脚印地朝自己走来,海燕则一步步地被动后退,但紫烟的速度明显快于自己,在仅剩下零点零几毫米的一霎那,紫烟用尽全身力气将海燕一把抓了过去,然后将嘴唇贴在海燕的耳朵上面说道:“海燕姐啊,我想问你一下,你怎么会把我的骨灰盒给搞错啊,害得我在奈何桥上错过了开往天堂的末班车,都怪你,都怪你把人家给耽误了,是你害了我一辈子!” 紫烟那话语都是贴着耳膜讲出来的,尤其是最后一句大声嘶喊,更是让海燕的耳道里感觉到一丝隐隐的发痒。在和紫烟零距离的接触那一瞬间,海燕还看见紫烟嘴唇上涂抹着黑色的口红她此前是一直不喜欢打扮自己的啊!而且那口红还会闪烁着微光,如一面镜子般在夜色里投下了深深的yīn影。 海燕本想开口解释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张嘴,紫烟便又在耳边细语说道,“而且啊,海燕姐,你把我害得苦的地方还不止这个呢,在我23岁生日的时候,你不是送过我一件乔丹的23号球衣吗?可是,那件衣服明显就比我的实际身材小了一号嘛!你怎么那么糊涂呢,明明知道我生前穿着它就小了,为什么还要在死后烧给我啊?你为什么就舍不得花点钱买件大号的球衣再烧给我呢?” 说完后,紫烟便伸出她那削得又尖又细又长的指甲她生前就习惯留长指甲,但是今天怎么那指甲一下子就全部变成灰指甲了呢?难道当一个人死了之后,连指甲的颜色都会改变?海燕又在下意识的支配下偷瞄了一眼她那光着的脚丫子上面的那脚趾甲,那上面全部变成了水红水红的颜色! “紫烟,你听我说......”比较紫烟生前是那么信任自己,海燕还是不敢相信她会对自己下得了dú手。 “我不要听你说什么说,”紫烟言辞厉令地责怪道,“上次我过23岁生日的时候,我邀请你跟我一起唱那首《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为什么不跟我唱,却反而跟芳芳一起唱了一首‘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你是不是嫌弃我脚上有残疾啊?” 说完后,海燕便看见紫烟露出了她那雪白雪白的牙齿,然后她有吐出她那条同样是长长的,细细的,尖尖的舌头那哪里是什么人类的舌头啊,分明就是热带雨林里眼镜dú蛇的dú信子! “不是的,你误会了,”海燕急忙一边后退一边解释着说,“我从来对你都是比别人更加照顾一点啊,哪里会嫌弃你呢?” “狡辩!”紫烟吐了一口唾液那唾液也全是红色的然后,紫烟又接着数落道:“你明明就会唱那首《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的,而且唱得还很好,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合唱?这不是歧视是什么?” “真不是啊,紫烟,”海燕的额头上,鼻子上,耳朵上已经全是涔涔的汗水了,“我是觉得《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这首歌是男生唱的,而且唱起来跟生离死别似的,那歌词也会让我感到害怕......” “你还是在狡辩!一点都不诚实!”紫烟步步为营,气定神闲地靠近步步后撤的海燕,“难道那首‘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就不吓人了,那歌词岂不更是恐怖!要不我就给你唱一遍好吧:‘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你的誓言可别忘记,不过一张明信片而已,我已随它走入下一个轮回里.........’对了,海燕姐,你怎么不寄明信片给我呢?害得我在这边举目无亲,到现在这么久了,还没有收到过一封信呢!” 海燕见她口气跟刚才时候相比,已经缓解好多了,于是那份害怕也就油然减少了几分,然而更吓人的还在后面,只见紫烟又附加了一句:“海燕姐,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不喜欢李教授送的白素贞的戏服吗?因为我怕蛇,白素贞就是一条白蛇,我最怕蛇了,尤其害怕那些吃蛇ròu的人,不知道他们怎么下得了口......” 一提到“吃蛇”,海燕便又直打哆嗦,不由得想起刘阿姨那天给自己送蛇汤的情景。 “海燕姐,我可警告你啊,千万不可以吃蛇ròu,喝蛇汤,尤其是那种跟我们人类很近的家蛇,是千万不可以吃的哦!” 海燕记得,这句话紫烟的爸爸也曾经对自己这样告诫过。 紫烟的身影渐渐模糊而去,海燕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人用什么东西压着了,胸口也是一阵不太舒服的闷气。 “谁?”海燕“蹦”地一下从床上迅速动弹了起来,才发觉刚才不过是是一场噩梦,自己眼前站着的是默默看着自己的念念。 见海燕醒过来了,念念于是说,“海燕姐,晚上这么冷,你不脱衣服就睡着了,我怕你着凉,所以就过来帮你盖上被子。” “哦,差点吓着我了。”海燕非但没有欣喜,反而半是责怪地说道。 “我怎么老感觉窗口有人在鬼鬼祟祟似的啊?”念念又朝窗口看了一眼。 “谁?”这回,海燕也看见了。 “是我,紫烟的哥哥。”门外一个声音说道。 “哦,你怎么不敲门了,那我马上来开门。”海燕光着脚丫子就要出去。 “不必了,”那个影子挥挥手,“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以后可千万不可以喝蛇汤,尤其是家蛇的汤,我妈今天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怎么就从自己家房子上捕捉到了一条蛇,煮汤喝了吃,吃完后便口里吐着白色沫子死去了。” 跟我的读者说几句 跟我的读者说几句 《女生宿舍闹鬼》为笔者写作生涯的又一挑战,也算是力求对自己写作技巧和领域的一次突破与开拓吧!我是一个喜欢大胆尝试的人,也是一个胆子很猛(我没有用“胆子很大”这个修饰哦),甚至还喊出过狠话,如果大四毕业之前还没有在文学上有重大突破,那么我将烧毁自己所有的手稿,卸下所有在网上写过的东东之类的话语。 有人会认为写鬼故事的作者都非常胆大,其实恰好相反,我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小时候看《包青天》时,看到里面有人被刀铡掉头颅,我都会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声,也很害怕别人在建筑物的拐弯处忽然冒出来吓我。但奇怪的是,这本《女生宿舍闹鬼》,却写得比自己以前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小说或电视剧都吓人。 也有人会认为,鬼故事作者在生活中一定非常变态,这个嘛,我承认还是多少有一点的,但总体还好啦,本人大体上还是一个非常阳光健康活泼的男人,不会杀人越货,不会入室抢劫,不会偷窥女人洗澡,不会看着穿迷你裙的美眉想入非非哎,最后这点还真做不到。 由于我用的是一个小上网本,在宿舍晚上断电后还可以坚持两三个小时,经常是在室友们早已安睡打着鼾磨着牙说着梦话的时候,我一个人还在蹑手蹑足地码着字,手指上键盘的沙沙声音常常会把自己吓坏。所以我就曾经对室友鲍龙说,如果哪一天我不幸将自己在写着鬼故事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将自己给吓死了,请记得要在中国所有的论坛上面推荐我的恐怖小说,因为我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写书。呵呵,希望别应验成正了啊! 今天是平安夜,班上的同学们都一起出去K歌了,但是我还是坚守在宿舍码字,而且无比投入,写到高潮处往往将自己吓得半死,因为今晚整个楼层都显得非常空旷寂寥,安静得会让我怀疑宿舍楼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PS:今天重新读了一遍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感觉非常恐怖,偶的神啦,这哪里是童话啊,分明就是鬼故事!擦一根火柴就能够看到死去的nǎinǎi......而且那可怜的小女孩还是死在平安夜,也就是今天,妈呀,怪不得我能够边写边感觉到窗户外面有动静呢!好像还不是风哦...... 作者有话说 在这里我还想补充说明一点的是:其实我看鬼故事不算看得特别多,甚至蔡骏的也一本都没读过。写作这种事情在我看来天赋占据着比较大的因素,这个不是勤能补拙能够弥补回来的。李白十七岁时候写出来的诗歌,现在北大的老教师七十岁也写不来,你不能说北大的那些老教授读的书比李白十五岁时还少吧? 在写作《女生宿舍闹鬼》的过程中,本人也确实为自己惊人的,源源不断的丰富想象力说自我折服,那可真叫是一个文思泉涌啊!许多惊人的想象力和构造力,都足以让自己大吃一惊,第二天再看的时候甚至还会不禁自问:这是我本人所写的吗?这作者也太有才了吧! 如果有谁能够坚持细心地品读完,且写出一篇千字读后感,本人承诺将送出一张亲笔签名照片,本人绝对是纯天然无加工的帅哥,不是本书中男主人公一般面目狰狞可怕哦。 总而言之,文坏坏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也会一直坚持自己的风格走下去。虽然我不能够保证自己的下一部作品还会是惊悚鬼故事,但我可以承诺,我所写的每一本都是精品,至少不会去为了商业利益而胡乱拼凑。在这个电脑化普及得近乎泛滥的年代里,我还坚持手工作坊式样的写作习惯,或许会有人说这样影响效率,但是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原则。我不求什么日写万字,也不求什么名利双收,只是简单地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有知音,能够对得起自己所留下的汗水。如果亲爱的读者您,能够在茶余饭后读到文坏坏的某部作品,然后深有同感地赞叹一句,那我就会非常知足了,是的,一个作家的最大存在价值与意义就在乎,让自己的思想每次散发出去以后,能够被有效接受。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本《女生宿舍闹鬼》会什么时候写完,其实我是打算写得长一点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的才华得意充分展现。文坏坏在这里对所有关心我的读者表个态承诺一句吧:至少六十万字吧!但前提是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哦!所以,请大家千万不要吝啬自己的点击和推荐哦! 再次申明:本书情节非常恐怖吓人,如果您认为自己承受能力不强,请千万不要看,如果您的朋友心脏功能不行,也千万莫可胡乱推荐,因为吓死人的话,作者是不偿命的哦! 再致我的读者 朋友里面确实有叫春梅,芳芳和念念的,也有老师分别叫欧阳老师和李教授,甚至有亲戚的老婆外号就叫“疯婆婆”,但本人用一只臭袜子为信物发誓,将他们写入小说绝对纯属巧合,没有任何亵渎或者诅咒他们的意思,如果未来有一天(比如N+N年之后)他们去世了,绝对与本人没有任何干系。 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我朋友中那个本名就叫念念的还一再叮嘱我说,不要把“她”给写死了,但是出于礼貌和做人基本原则考虑,我点头答应了下来,但是很抱歉,念念,出于情节和艺术方面的需要,我还是不小心将“你”写死了,而且活不过来了,希望你不要生气啊,下次我一定请你吃饭。 另外,本人也希望广大读者不要对主人公对号入座,尤其是我身边的同学朋友,如果哪天我跟你说的那句话严重了,请不要在小说里面寻找答案,我不会那么缺德地将你写入小说以泄私恨。 再次也想对各位喜欢在百度文库上传新书的朋友,请在我彻底解决完温饱之前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一马好吗?现在作者本人都快要穷得断粮断网了。当然,你们比起那些原封不动地抄袭本人作品的人,还是纯洁善良得多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如果您在上网过程中,发现有人对本书的违规活动,请放心举报,本人重金悬赏人民币五毛,括弧,税前。 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我的作品,因为你们的关注才是我不断努力创作的不竭动力,如果写了作品没人看,或者看的人少得可怜,那这个作者就真的是大大失败的。本人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也确实是非常努力的,牺牲了午睡,晚上也一再开夜车到凌晨两三点,早上还得八点钟之前照常起床上课,所有的节假日也全部牺牲了,元旦马上要到了,但是我还是没有任何休假的打算。如今的我已经是身心憔悴,形容如槁了,搞不好哪天与你在路上遇见我,还会大声尖叫一句“鬼啊,见鬼了”呢!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 并非闲话 我是以写诗起家的,开始写网络小说的时候,真的心里有种“落草为寇”的感觉,因为诗歌更偏重于质量,而网络小说则更偏重数量一点。但我还是会在质量与数量之间保持一种平衡,以回报喜欢我的读者。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尤其是写小说的时候,这对一个网络作家而言,可能不是一件好事。但我还是在慢慢适应这种变化,比如主人公的衣服品牌一定要说明一下的话,我会写他穿阿迪达斯,而不是耐克,因为“阿迪达斯”比“耐克”多两个字,呵呵,希望我的读者原谅我的这点私心。据我所知,许多网络写手一个小时最多可以写八千字,据说每小时写三四千还只能够算是及格水平。很抱歉的是,本人没那么有才,顶多一千就算不得了了。因为我感觉小说写得太快未必是件好事,据杨绛女生回忆,钱钟书写《围城》的时候,每天就写五百字左右,所以人家才出精品。 有时候该慢的时候,还是要慢点的,你要我一个小时好好地把八千字看完而且看懂,估计我都没有太多的把握。如果写得比看得还快,那写出的书肯定距离“文化垃圾”也不远的,也不会获得读者的真正喜爱。韩寒每年也就写二十万字左右,那些一小时写八千的写手,恰好奋斗一个昼夜就可以扯平这个数字,但是想想人家韩寒一个字要卖多少钱吧! 当然,本人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也还没有修改完错别字,某些情节可能也比较粗糙,但是我一定会回头再做修改的,磨刀不误砍柴工,这是铁道理,同样,在砍完柴后,也一定要记得将刀子磨磨,那样下次砍起来也好省点力气。 PS:本人最近中邪了,在搜狗拼音打字时,想打我所在的“湖北大学”,但是电脑里却浮现出“祸不单行”四个字,那个时候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外面是一片巨大的,能够吞噬掉一切的黑暗,窗口还不时吹来凛冽的北风,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我心中的恐惧。 01.小燕之死(上) 小燕之死(上) 从此,海燕再也不敢吃蛇ròu,就像之路被人剁成ròu碎后,孔子便再也不吃ròu酱一般。甚至听到“蛇口”,“蛇头”这样的词语都会发生连锁反应。 这天晚上,李教授又兴致勃勃告诉大家说,今天从北京过来了一个京剧戏班子,他恰好手头拿到了五张内部门票,还说四个女孩每个人都要过去看看。海燕对京剧仅仅保持着入门级的欣赏水平,但她知道这张门票是多么地来之不易,真可谓名副其实的一票难求啊!因为过来的都是一些国家顶级艺术家,别人想看看都没机会。 那场京剧表演的主题叫做“复兴京剧让更多观众走进传统京剧”。主办方的初衷是让更多的寻常百姓热爱上京剧,从而拉近京剧与老百姓尤其是年轻人的心理距离。只是他们门票的定价也忒贵了点,一张普通票就要444元,前排VIP席位更是高达1444元。海燕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将票价定在全是四的数字,因为商家一般都为了图吉利,会选择6或者8,或者9之类的尾数。 那场京剧表演的确有着非常高的水准,表演的也全部都是一些传统经典片段剧目。最后压轴是《连营寨》,讲述的是刘备为关羽和张飞报仇讨伐吴国的故事,戏台上一片全是白色的主调:白色的锦旗,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铠甲,白色的刀qiāng,而且那配音和配套的乐器都凄凉无比,那台词也是一句句哭天喊地,演员们更是无比敬业,一个个哭得跟死了亲爹亲妈似的卖力,直叫人寒心到了骨子里,小燕和安琪甚至将头埋在了上衣里,还用手指直塞住耳朵。 “《连营寨》又叫《火烧连营》,”李教授解释道说,“当然,它还有一个文雅点的名字,叫做《哭灵牌》。” “怎么取这么个名字啊,”小燕不解地问道,“实在是太吓人了。” “因为这出戏里涉及到了许多个三国时期的重要人物啊,”李教授又做进一步的阐述,“而且许多三国里的人物都是在这出戏的前后去世的,比如关羽,张飞,刘备,曹cāo和华佗......” “太血腥太暴力了,”安琪差点吓得要尿裤子,“大晚上的看京剧本来就够吓人了,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出血腥兮兮的戏目,更是惊上加惊啊!” “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深入到里面研究出门道,”李教授一脸严肃地说,“对于一个喜欢京剧的票友来说,是不会感到害怕的。” “那我索xìng不深入里面好了,”安琪又说了,“免得以后像陷入泥潭般无法自拔。” 李教授听到这话后显然很是生气,整整一个晚上都yīn沉着脸。 海燕很害怕看到李教授生闷气的样子。李教授是个典型的闷葫芦,一般不会轻易去说骂一个人,顶多说一句“太不像话”,可是在海燕看来,喜欢生闷气的人,比那些索xìng将心中的愤怒一下子bào发出来人,有时候会更加令人可怕。 其实海燕自己也不是非常喜欢京剧之类的戏曲表演形式,海燕爸爸在老王的影响下每天沉迷于川剧,就已经够让人烦的了。在海燕看来,现代电影的表演风格才对自己口味,而且电影的台词就和我们平时说话一样,没有其他的腔腔调调,走路时候动作也不像戏曲里那般机械僵硬。 那个又矮又瘦的小燕新谈了个男朋友,而且那男朋友是个大胖子,大家都笑话小燕说她口味很重。 而且那小燕是个迷信到了极致的人,比如她每次出门的时候,一定先迈出左腿;每次敲门都会敲九下,而且是每三次为一组;她每次吃饭之前一定要先摸摸头顶,说些谁也听不懂得话语之后才肯动筷子。 然而,更叫海燕暗暗吃惊的是,她那胖子男朋友也是每天神经兮兮的,他那一双眼睛很小,但是很聚光,给人一种随时在监视别人的感觉,非常适合扮演电视剧里那些贼眉鼠脸的汉jiān。 海燕从食堂吃晚饭回家的路上,不小心看见了小燕和她男朋友在一块卿卿我我,但没过多久,便发现他们开始相互推搡了,随后没多久,他们便开始斗气嘴来了。 “你不讲信任,”小燕将她男朋友推向一边,“你不是答应下个周末陪我一起回家看我妈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啊?该不会是你一脚踏两船,早就答应人家了吧?” “怎么可能,小燕,你要相信我啊,”那男孩说,“我不会是那种人的,只是公司老板提前告诉我说,那两天恰好要加班,而且不许我请假啊!” 听到他说“小燕”的时候,海燕心里也直起疙瘩,因为在家里的时候,有时候家人也会这样称呼自己的。 “我不管,反正我只知道一个道理,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兑现,否则就会被大灰狼吃掉。”小燕天真得还可以。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尽耍小孩子脾气,”那男的说,“什么事情也要注意变通啊,不能一概将人家归为不受信任者的行列吧?” “我不管,反正不受信任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小燕又接着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这一带有个小朋友,他老喜欢放臭屁,而且每次放完之后都不承认,有一天他又放了,而且大家都已经从那巨大的响声中听出来了是他放的,可是他还是在抵赖,说这屁要是谁放的,谁就会死掉。结果你猜猜看,他最后怎么着了,他最后真的在水里游泳的时候活活被淹死了,谁叫他撒谎呢,活该!” “你这是在诅咒我?”那男孩子瞪了小燕一眼,“天哪,你居然为了芝麻大那么一点小事就狠dú地诅咒我?” “我就是要诅咒你,你怎么了?”见他态度不好,小燕也以牙还牙道,“你就是个不受信任的人,你就会被大灰狼吃掉!” “懒得理你了,每次都这样,”那男的甩了甩衣袖后便果真走了,连头都不回一下,“你这个女人啊,生了一张好厉害的嘴。” “你回来,”小燕大喊道,“回来,别生气嘛,我是逗你玩的,你真的听不出来啊!” 但对方还是没有回头,留下了一句:“不奉陪了,早就受够了!你自己爱怎么不就怎么办把!” “你,你真的不理我了啊!”见对方跟自己玩真的了,小燕一下子瘫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嘛!又不是真的会被狼吃掉!” 见小燕的瘫倒在地不是因为身体问题,海燕便没有去搀扶,否则她会知道自己全部偷听到了,那样更会没完没了。于是海燕拐了一段弯路后才回到了宿舍。 小燕和安琪的宿舍离海燕和念念的房间并不太远,就在海燕快要锁门的时候,忽然听见小燕在叫“刘阿姨开门”。海燕偷偷看了一眼神情木然的小燕,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只男式运动球鞋,那鞋子里面还有一只棕色的袜子。 海燕还以为那只鞋子是她男朋友在离去的时候丢下的,但仔细想想也不对,她男朋友在离去的时候非常坦然啊,一个人只有当仓皇狼狈逃走的时候才会将鞋子落下吧! “孩子啊,快将你说中那鞋子丢了!”这是刘阿姨在开口说话了,“你知道那鞋子是谁的吗?那是前几天又有一位男生因为心理压力大跳楼死后,他宿舍的室友们丢下来的,所以只有鞋子和袜子都只有一只,快点远远地将它扔了吧!” “太可惜了,”小燕在扔掉之前还是说道,“你看,鞋子和袜子都还是阿迪达斯的,名牌呢!而且还是42码,跟我男朋友的一样大。” 海燕看了一下那袜子,感觉有点特别,因为那是一只可以将五个脚趾都穿进去的袜子,视觉上看起来有点像个袜子。那个男生估计生前是个处事非常马虎的人,因为他那袜子上面都被穿出洞洞来了,那袜子顶头上还突出一小块,给人感觉仿佛是为六个脚趾而准备的一般。想起六个脚趾,海燕不禁又想起了六根指头的小溪,以及她那眼球里面的两个眼珠子,现在想想都还真是担心受怕啊! 学校最近又出新闻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教师,在吃自助餐的时候撑死了,这事还被许多家网络媒体大肆渲染了,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连街上擦皮鞋的小妹都知道了。 后来这事越传月离谱,什么这八十多岁的老教师其实不是撑死的,而且去嫖娼的时候用力过猛而致死的啊,什么这老头是在晚上对放晚自习回家的初中小女孩非礼,然后被见义勇为的路人暴打致死啊,总之一件事情成为新闻出来以后,总会有许多无聊者喜欢在上面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小燕的男朋友在和她生了几天气,都了几次嘴皮子之后,最终还是和好如初了。本来嘛,小两口哪有什么隔夜仇啊,吵吵闹闹还不都全是爱的添色剂。 那男孩对小燕真的很好,好到让念念和安琪都无比羡慕,还说为什么上天对小燕那么好,她长得又不好看,怎么就让她遇到了一个千年难等到一回的好男人啊。 其实海燕心里在想的是:小燕固然不好看,但是那个男的长得也不咋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什么样的屠夫用什么样的刀,这个世界公平得很。 女生公寓这边于是又开始有了新的鬼故事话题,就是那位跳楼自杀的男生和吃自助餐撑死的老教师。 因为那跳楼去世的那男孩喜欢穿阿迪达斯运动设备,因而就有了这样的传说:每天晚上一到子夜十二点整的时候,就会在cāo场的篮球场上,听见有人拿着三根棍子在地上敲击,至于为什么他会拿三根棍子,是因为阿迪达斯的标志就是三条横杆。 所以自那以后,海燕每次朝cāo场上看去,几乎都看不到穿阿迪达斯在打球的同学,因为大家都知道了这个传言,学校门口的阿迪达斯专卖店也因此大受经济损失。 那个被撑死的老教师经常喜欢在黄昏后持一根拐杖散步,据说他的走路方式非常古怪,他那步履蹒跚左右摇晃的样子,远远地望过去,真叫人分不清此他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或者是在原地纹丝不动。 而且海燕还记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位老教师,那是一次在学校门口穿越马路的时候,海燕见他一个老人家怪可怜的,于是便扶着他走过了斑马线,但奇怪的是,他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还责怪海燕说:“我还没老到让人家来撑扶我的地步!” 听完海燕的叙说后,念念也说,好像自己也曾见过他,那是在某次搭乘公jiāo车的时候,里面非常拥挤,忽然上来一位年迈的老人,念念出于礼貌赶紧起身让座,不料那老头却毫不领情,还狠狠地说道:“我有那么老吗?平日里我自己都给别人让座呢!” 安琪随后发言说:“这人一到岁数啊,便不服老都不行啊!那老头估计是在吃自助餐的时候不服老,硬是活生生把自己当年轻人给撑死的。人一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了,消化功能便会直线下降,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啊!” 小燕也点头说,“就是,一个老教师,退休金也不少,还去贪图那点小便宜干什么啊!典型的小市民心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还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更何况这栋女生公寓楼住着几百号女生呢。 不过海燕和念念认为学校其他地方多死点人,对自己反而是件好事。因为如果每次死的都是李教授带出来的学生,那整个学校(最重要是女生宿舍)讨论的焦点话题都会围绕自己班上进行,也给自己带来一种心理预示,随时会担心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了? 学校其他部门出点事也好,这样可以大大分散转移一下人们的注意力。 “我们都是命运的奴隶啊,”小燕喜欢这样说,“只要阎王爷手中那支判官笔轻轻一划,就要掉脖子断脑袋出人命。” 02。小燕之死(中) 小燕之死(中) 后来女生宿舍又传出一个关于那被撑死的老教师之死的传言,那传言制造者还自称道:这绝对是故事终结版的说法了。这个传言就是:那老教师是在自助餐厅跟人家赌气,被一个年轻人激将法给激死的。那年轻人跟老教师打赌说,如果他能够吃完十块面包,就给他五百块钱,那老教师居然为了这五百块便把命给丢了,因为他的儿子是个赌鬼,经常偷家里的钱,因此他也过得并不富裕。 “意气用事就不是件好事情啊!”安琪感叹道。 “看来意气用事还真跟年龄没有必然关系。”念念也这样说着。 小燕的男朋友今天居然大方地邀请班上所有女生一起去市动物园逛逛,那门票可不便宜,所以海燕来这里读大学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去进过一次。今天难得人家慷慨一次,总归是要赏脸的。 因为是双休日,而且动物园最近活动比较多,也从国外引进了一些珍惜动物,如来自南美的野牛,澳大利亚的考拉,非洲的狒狒等等。 整个动物园里人潮涌动,期间甚至还夹杂着几个来自民国风情街上的冥顽不化分子,他们穿着清末或者民国初的服饰走在人群里,给人一种时空穿梭的异样体验。 “快看,快看,这边还有灰太狼呢!”小燕的男朋友童心未泯地指了指说道。 “这里又不是什么迪斯尼乐园,哪有卡通人物啊,”小燕反驳他说,“还灰太狼,你为什么不说是喜羊羊啊!” 但当小燕朝她男朋友手指的方向看去时,便发现公园还真花大价钱引进了几头狼,但是这几条狼都全部被牢牢实实关在了铁笼子里,失去自由的同时,也失去了一种ròu食动物应有的尊严与威风。 小燕的男朋友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于是他大呼道:“你们快过来看啊,这几头狼锁在铁笼里好可怜啊,你们看,我扔石头进去砸它们,它们都只能乖乖地蹲在那里,眼神里真的好可怜啊!” “你小心一点,”念念警告他说,“别靠得太近了,它们毕竟是凶残的ròu食动物!” “嘿嘿,没事,这点胆子我还是有的,”小燕的男朋友非常得意,“你们看,我将手指伸进笼子里面去,它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说完,他还真将食指伸了进去,那几只狼果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睛里放着绿色的光芒盯着笼子外面的人们一动不动,眼神里满是凄迷与迟钝。 这时候,一个管理员小伙子端着一盆血腥的ròu和几只活生生的公鸡走了过来,原来,已经到了给狼喂食的时间了。 “秋水,你小心点!”小燕看了一眼她那好奇地跟在管理员小伙子身后的男朋友,赶紧发话道。 “没事的,我只是看看,不会走过去的。”她男朋友回答说。 那年轻的管理员放下ròu块和活鸡,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然后又从中找出那个锁着铁笼的钥匙,将铁笼的大门打开了。 “哇塞,原来动物园里狼生活过得这么爽,天天吃ròu,”小燕的男朋友感叹着说,“这生活可比我们大部分的人强多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巴不得下辈子变成一只狼呢!” “你呀,下辈子变成狼的话,那肯定是一头色狼。”小燕调侃道。 “那你就是一头母色狼。” “我才不是呢,你是公色狼......” “母色狼….…” 看到他们俩口子如胶似漆的样子,海燕和其余两个女生只好有意识地远远走开了一段距离。 “你们俩小心!狼从笼子里跑出来了!”安琪个头高,自然看得远,她一看到那年轻的管理员在弯腰端起ròu盆的时候,有一只狼飞快地从门缝里逃了出来,于是大声叫喊道。 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那狼飞快地跑了出来,然后直朝小燕扑去,小燕的男朋友眼睛也尖,一见狼要扑自己的女朋友,赶紧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了狼的去路。只是这时候的狼已经近乎丧心病狂了,在小燕男朋友的头上就是一阵乱咬。 小燕吓得一动不动,简直就快要成一个植物人了。 还没过去多久,等粗心大意的管理员发现这一低级失误而过来抢救的时候,小燕的男朋友已经被狼咬得面目全非了,他那脸上ròu里的骨头都一根根看得异常清晰。 “快叫救护车!”海燕没有失去理智,赶紧拨打了120急救。而那个年轻的管理员却反而吓得不知所措了,很显然,这是他头一遭遇见这种事情,而且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因为出现这么重大的责任事故,他的饭碗看来是保不住了。 小燕的那朋友已经不能动弹了,只有那手还在非条件反shè地颤抖着,颤抖着,那场景非常吓人,而管理员取来的那点纱布和绷带也只是杯水车薪,因为伤口太多了,那些伤口的位置一直血流不止。 那头肇事的狼虽然已经被重新关进了笼子里,却依旧还在威风凛凛地露出桀骜不顺的眼神。 来动物园餐馆的人群都被吓得四散而去,做鸟兽状逃逸。 等120救护车慢吞吞地走过来的时候,小燕的男朋友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彻底断气了,一点呼吸的生命迹象都彻底没有了。 120救护人员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因为她们原本以为游客只是被小动物咬了,只不过一件普通的突发事件,因而拖拖拉拉地磨蹭了好久才迟迟出发。 小燕无比痛心疾首地自责道:“都怪我这张乌鸦嘴啊,我千不该万不该去诅咒他被大灰狼吃掉啊!都怪我,都怪我.......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海燕也在心里觉得纳闷:小燕的诅咒是不是太灵验了一点啊?都啥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被狼吃掉! 但纳闷归纳闷,郁闷归郁闷,因为事实就明摆在眼前!海燕自己亲眼全程目睹到小燕的男朋友的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尸体。而且他那具尸体还腐烂得特别快,没多久,上面便爬上了几条动弹不已的蛆虫。 “我的妈呀”牛高马大的安琪尖叫道。 念念和海燕则被安琪的尖叫所吓到,心里不禁也抽搐了一下。 在为自己的男朋友整理尸体的时候,小燕还从他的日记里翻出了这样的叮嘱:那是他们这一带民间有人死后要反穿衣的习俗,并且给死人穿寿衣,还不是直接穿在死者身上,而是要在死者身上纹镀上一层白蜡,头上还要反戴帽子,海燕忽然想起一本古籍《无何集》里的确是有这样的记载:“毋反悬冠,为似死人服。”... 于是在纹镀白蜡之前,小燕脱掉了男朋友身上的衣服,但刚脱掉外衣,海燕的手就吓得立刻退了回来:天哪,他怎么也穿着阿迪达斯的内衣呢?自己不是早就多次警告过他别穿这个牌子的任何产品吗? 小燕男朋友在临终前的日记本上海特地叮嘱亲人说,死后务必要将《沉默》、《深河》两书放入灵柩之内,还有.《2012心灵重生》是大片《2012》影迷们必读的“2012概念”预习本,请记得一定要在网上订购一本放入灵柩中。. “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一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解释道说,“我馆为了更好地体现蜡像的真实xìng和艺术xìng,特意从国外请进了最优秀的大师,再结合最前沿的高科技,才打造出这一款眼睛会动,鼻子会呼吸的蜡像。” “哦,怪不得这样,差点吓死我了。”念念终于缓过神来了。 “你别动”管理员连忙冲念念大吼了一句:“这个是不能用手去触摸的,因为它的造价非常昂贵,好像已经高达几十万了。” “哇塞,”安琪说了一句,“估计把我卖了也未必值这么多。” “美元。”那穿制服的管理员又加了一句。 “那你们蜡像馆怎么喜欢弄一些死人当作品啊,”念念责怪道,“如果晚上没人的时候,你一个人在这里清理卫生,会不会害怕啊?” 小燕抢先回答她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死人居多啊,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一个搞艺术或者搞文学的人,活着时候肯定没有死了的时候出名啊,所以啊,国外还有一些疯子为了让自己的作品引起人们的注意,故意制造自杀身亡或者未遂的负面新闻,以吸引人们的眼球。” “哦,原谅是这样啊,”念念说,然后又转向管理员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晚上如果闭馆了,游客走光了之后,你一个人在里面打扫卫生会害怕吗?” “会,有点,”那管理员低声地回答说,“因为有些蜡像还会发音说话,有一回我还听见曹雪芹跟贝克汉姆说话,可把我差点儿吓得心都要掉下来了哦。” “那的确是非常吓人的,”海燕回答说,“如果哪个小偷知道你们这个弱点的话,晚上过来行窃,即使发出一点声音你们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那确实,”管理员回答说,“而且啊,即使被我们发现了,但我们跑过来抓贼的时候,他只要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我们搞不好还会以为他就是个蜡像呢。你说这展馆里的名人那么多,我们怎么可能会分得清到底具体谁是谁啊?” “大家快看,安琪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有没有一点像个蜡像啊?”念念推了一下海燕的膀子问道。 海燕一看,安琪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最崇拜的已故国学大师季羡林老先生的蜡像面前。 “你们才是蜡像呢,”安琪显然是听到了念念和海燕的jiāo头接耳,“我这是欣赏艺术品,懂不?” 她男朋友还叮嘱说,要将如意棒戴在袖子里,领子储藏着体贴,口袋把快乐盛满,穿在身上让温和包裹着自己的尸体...... 海燕很少奇怪,小燕这两口子怎么回事了?一个人年纪轻轻就可以提前预知到自己的死亡,还提前写好了遗言;另一个可以诅咒别人的死亡方式,他们俩到底是不是人啊?或者是巫师蛊师? 但安顿完男朋友之后,没有经过太多调整和他人的劝说,小燕的心情又立刻得以恢复。她还开玩笑地说,我们不是天天在和死者打jiāo道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元人民币说,“你们看,这人民币上的领袖不也是早已作古了吗?还有啊,我们学古典文学的,天天跟李白杜甫苏东坡打jiāo道,要说的话,他们不也都是死人吗?” “也对啊,”念念想了想说,“就像英国前首相丘吉尔所说的一样,很多时候我们的恐惧来自恐惧本身,而不是其它的外来物。” “是的,只要内心不怕,心外就无物。”安琪一副王阳明的夫子理论。 但是小燕还是对她男朋友身上纹镀的那一层蜡白不是很满意,她觉得效果不是很好,时间一长就容易掉色融化,而那纹镀白蜡的工人却显得很不耐烦,还骂了句:“你他妈以为这是木乃伊啊,哪有不掉色融化的白蜡!” 于是小燕决定撇开工人,自己来亲手上蜡,为了观摩上蜡这道工艺的端倪,小燕还在网络上不断观看视频,然后自我感觉已经相当得心应手后,才开始打算动工。 “对了,小燕,”安琪提醒说,“我听说有个蜡像馆明天要搬运部分展品来我们这边展览呢,要不你去那边实地考察一下,说不定技艺就更加娴熟了。” “也是啊,”小燕想都没想地回答说,“蜡像馆的作品都是出自大师的大手笔啊!”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四个女孩便赶到了蜡像馆门前排队,终于等到了开馆的时刻,人群如潮水般纷纷涌入馆内,一个严重口臭的大叔一个深度腹式呼吸,差点让海燕直接熏倒在地。 在那主展馆的正对面,念念眼睛死死地对着那栩栩如生的帕瓦罗蒂蜡像发起了呆,时而大笑不已,时而又故作沉思。 “啊你们快看他那眼睛”念念忽然又是大叫了起来,“帕瓦罗蒂不是已经死了吗?但是你们看,他那眼睛怎么还会动呢!” “是啊,我也看见了,他的眼睛真的会动!”安琪也被吓坏了。 03.小溪之死(下) 小燕之死(下) 在蜡像馆兜了一圈后,小燕对自己的手艺更加有了自信,她在男朋友的尸体上涂上一层白蜡后,还加了一层保鲜膜。虽然知道尸体的腐烂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必然的时间问题,但出于对自己感情的负责,小燕还是非常认真地完成着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希望男朋友的尸体晚一点,再晚一点腐烂。 今天是清明节,海燕想去为大海上上坟,但学校里李教授布置的作业又实在有点多,大海又埋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因而抽不出空来料理。海燕心想,那就等到下个月他过生日的时候再去也不迟吧! 忽然,海燕的手机响了一下,里面是一条短信:“祝您清明节快乐!” 哪有祝福人家清明节快乐的道理!海燕心里骂了一句,准时哪个喜欢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侃的朋友发来图好玩的吧!但仔细看了一下那短信的号码:居然是大海的! 自从大海去世后,海燕便将他的号码删除了,因而电话簿里没有记载,但那个自己以前拨打过无数遍的号码,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难道那个号码还在被人使用?是他的亲人,还是........?海燕被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吓了一跳。 于是海燕朝那个号码打了过去,对方却一直没有接听。 小燕也说自己收到了她男朋友发过来的短信息,上面写着这样的消息:“我以前喜欢张国荣,结果他跳楼死了;我以前喜欢梅艳芳,后来她身患癌症去世了,我以前爱听迈克杰克逊的歌,可惜他又患心脏病离开了;亲爱的,我现在喜欢你,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小燕大骂道,“算是缺德到家了,打过去也没人接电话,还说什么已经关机了。” “估计是他们的手机号,现在还在被他们的家人使用吧。”念念说,“再或者没有使用了,已经被电信部门转入新号卖给其他客户了也难说。” “我估计是大海的冤魂没有散去,”海燕心想,“不行不行,就是再忙我也要抽空去扫下墓,必须的。”. 为了漂漂亮亮地好去见大海,海燕还特意去开水房打了一瓶子水,打算回宿舍好好洗个脸。 在提着热水瓶打算回宿舍时,见过篮球场的路上,忽然一个男孩在投篮的时候一不小心,将篮球砸在了海燕的热水瓶上。 海燕还没来得及躲闪,那热水瓶里的开水已经烫得腿部灼烧了,而且那热水瓶zhà开的碎玻璃也已经被自己不小心踩了一脚,脚下顿时血流如泉,没多久海燕便已经昏倒过去了。 当海燕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务室了,旁边站着念念,小燕,安琪和那位将篮球投偏的冒失鬼男生。 那男生长得非常高达,也很是帅气,一脸的阳光能够照耀一张条幽暗的大街。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那男生一脸的歉意。 “光一句添麻烦了就完了?”小燕抓住人家小辫子不放说,“你知道海燕姐今天还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吗?她要去给她男朋友扫墓,被你这么一闹,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生憨厚得近乎可爱,“我确实不知道那球不长眼睛,砸到你身上了。” “你应该说那球是长了眼睛,”安琪讥讽道说,“不然的话,它怎么就不砸向别人,偏偏砸向了我们海燕姐呢?” “那,那......”那男生有点理屈词尽的尴尬了,“那我改怎么办呢?” “人家流了那么多血,你应该赔偿给人家,”念念也加入调侃者的行列,“而且就用你自己的血!” “那,那,”男孩有挠挠头,“好吧,如果她有需要,而且血型和我一致的话。” “不一致也要抽干你的血,谁叫你闯下这么大的祸!”念念又戏说地闹着。 “得了,姐妹们就别为难他了,”海燕微微笑了一下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看他的样子,道歉也应该是很诚心的,就饶了人家,让他吧。” “不,不能这么饶了我,”那男孩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你的医yào费理应由我来支付。” 这时候一位白衣护士恰好手里拿着单子走了过来,“请三号床位的患者过来付下费好吗?一共是八百九十六块五毛。” “这么多啊?”那男孩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我今天口袋里没带那么多。” “哎哎哎,”念念又开始新一轮的刁难说,“我看你一身上下都是名牌,还以为你是个阔绰公子呢,想不到是个水货少爷啊!” “不是啊,”那男生解释道说,“我只是今天出来打球,就没带太多,要不你们先帮忙垫付一下吧,我一定还你们,对了,我这里有一个诺基亚N97的手机,市场价值好几千了,要不先压在你们这里好吗?” “就这破玩意儿啊,”小燕又是故意为难地说,“你不知道数码产品用过之后就不值原价了吗?还好几千呢,我看值个几百都够悬。” “那我将我的学生证压在你们这里好吧?”那男生又是摸了摸头说,“我叫马博,我的学号和身份证号分别是.......” “得了得了,”海燕赶忙劝阻了他,“我们这里又不是警察局,没必要过来这里背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钱我们自己付就行了。” “不行,我必须留在这里,”那自称马博的男孩说,“要不我打电话叫我宿舍的哥们将钱送过来?” “你还是快走啦,别那么多废话,”安琪看了他一眼后说,“一个男孩子,哪来那么婆婆妈妈的。” “要不把你们电话告诉我吧?”那男孩走到房门口,又退了回来说,“我一定会将钱给你的,我是个负责任的人。” “走走走,”小燕推了他一把,“还负责人呢,一个男的能够随随便便跟人家女孩子说‘负责任’三个字吗?” “......”马博已经磕磕巴巴没有了下文,但还是不时回头张望病床上的海燕。 由于脚部受伤实在难以独自步行,这天夜里海燕是在医院病房里度过的。本来其他几个女生说要在这里陪同一起过夜的,但海燕还是拒绝了她们,海燕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别人。 医院病房里的晚上一片寂静,或许这跟周围是一片广阔寥廓的空地有关。真是因为这种寂静,让医院里楼下一位小朋友的哭声显得特别清晰,那小孩怕打针疼,猛地一下挣脱开了妈妈和护士的怀抱,逃到了医院门口。 “孩子,你不能跑到那边去,那里有鬼!”孩子的妈妈大声喊道。 “是啊,是啊,”护士也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边是一片空地,解放前我们医院医疗条件还不好的时候,死了人就往外边抛。” 但小男孩还是不顾一切地往外面跑,只听见小护士在后面追着说,“千万别乱跑了啊,你再跑就要到那堆埋死人的地方了!” 然而小男孩皮得很,一溜烟便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姐,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小护士战战兢兢地说,“那边太吓人了,我真不敢过去,要不您一个人去找吧?” 小男孩的妈妈犹豫了片刻,便一个人冲了出去:“就算一个人去找我也要将他找回来,我的儿子是我身上的ròu啊!” “哈哈,不用找了,”只见一位一脸横ròu的男人单手提着一位小孩进来了,“这孩子要乱跑,幸亏被我抓住了。” 海燕看到那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小孩子,轻松得如同提起一只小兔子,那男人一脸络腮胡,给人一种非常邋遢非常不爱干净的感觉。 小护士一看那男人,便叫了句:“院长,怎么是您啊?” “嘿嘿,我刚好从家里赶过来视察一下单位,听到你们在里面嚷嚷,正好发现这个小家伙,于是便将他抓住了。” “可是,他不是我家孩子啊,”那小男孩的妈妈说,“他不是我儿子啊。” “这位确实不是她儿子,”小护士仔细看了一眼后也说,“他儿子没这么高,也没这么胖。” “我要去找我儿子,”那丢失的男孩的妈妈于是夺门而出,“我儿子一定在那边。” “小心一点,阿姨,”小护士说,“要不要带上手电筒?那边死人骨头啊,小孩子的包衣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但那孩子的妈妈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蒙着头灰着脸就出去了。 “那她儿子会到哪里去了呢?”那院长大人一口官腔地说道,“对了,现在更加主要的问题是,这个孩子他又是谁家的呢?” “我不是谁家的,”那男孩说话了,“我爸爸妈妈都死了,我是个孤儿。” “你这个小朋友,怎么说话的啊,”小护士责怪道说,“自己的爸爸妈妈也说‘死’啊,不能换一个词语啊?” “不说死,难道还说牺牲不成?”那小孩反唇相讥道说。 “真是没大没小,”小护士说,“那你是由谁来抚养你呢?爷爷nǎinǎi吗?” “拜托,我都说了,我是个孤儿好不好?”那小孩坚持说,“有爷爷nǎinǎi的人还叫孤儿吗?” “那好,我们就将你送到孤儿院去好吗?”那院长说,“看你穿得还挺不错,应该不会是个孤儿,你小子肯定在撒谎!” 院长的话刚说完,便从医院病房里面走出来一位fù女人,对着那孩子说:“小明,你只有爸爸死了啊,妈妈我哪里死了,你怎么能够这样子骗人呢?你骗人倒是罢了,居然还骂妈妈,如果妈妈死了,那谁来养活你啊?” “我不管,反正你不给我买变形金刚的话,我就继续说你死了,死了,死了!一个买不起变形金刚的妈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小孩的话还没说完,那fù女便一个耳光扇在他嘴巴上,“叫你乱说话!叫你淘气!” 小孩于是便哭哭滴滴没完没了,这大大影响到了海燕此时的心情。 到了很晚很晚的时候,海燕还是睡不着,病房里确实不是一个好睡眠的地方,更何况海燕还属于那种换一个环境就不能够轻易入眠的人。几度转辗反侧后还是难以入睡,同时,海燕的心里其实还是在担心那位丢失了孩子的年轻妈妈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呢?难道外面真的有鬼?她和她那顽皮的儿子能够平安回来吗? 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海燕的头脑里开始渐渐重了起来,于是换了个睡姿后,才开始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海燕看见一片迷雾,迷雾里笼罩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森林,森林里非常安静,所有的书上都是白色的一大片,也不知道是下雪了,还是打了霜,再或者是那些树本来就是白色的。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足以让海燕吓得爬在地上起不来:她忽然看见有一个人影从那白色的森林里带着白色的面具走了出来! 没错,那人就是朝自己的发现过来的,海燕的心跳开始全力加速,这个梦比那天梦见紫烟时还吓人,因为海燕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看见那个白色面具随着它的主人的呼吸节奏而跳跃,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吓人。 04.小燕之死(续) 小燕之死(续) “你,你别过来,”海燕的声音低得连苍蝇都能听不到,“你不能够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叫吧,你就放肆地叫吧,”那面具人低沉地说,“在这个鸟不拉几的地方,你就算是叫得再大又能够怎么样,会有谁听得见呢?”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海燕又是一阵惊恐地问道。 “我当然是人了,”对方显然比海燕更加地闲定,“而且还是一个你非常熟悉,也曾经非常亲密的人呢,嘻嘻嘻嘻......” 他那一声声的狞笑,把海燕心里的鸡皮疙瘩都给捞起来了。 “你,你回去啊,别,别,别过来了......” “哈哈,害怕了吧?”对方大笑道,“害怕了就说明你心中有鬼,这也符合我的猜测那就是,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感到害怕。” “我,我心中,没,没鬼啊!”海燕心里害怕到了顶点,“我,我看你才是鬼吧?” “哈哈,心中没有鬼的人,怎么会说话吞吞吐吐,咬字都不清晰呢?”对方又是一阵大笑不已,而且那种笑法连周星驰小沈阳都模仿不过来。 “你,你到底是谁?”海燕发问道,“为什么不敢把面具揭下来?” “我当然敢揭下面具了,”对方以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我是怕我揭下面具以后,你会吓得更惨的。” “那,那你就别揭下来好了。”海燕又说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已经抢先揭下来了海燕一看,差点没怀疑自己灵魂出窍了那不是大海吗? “大海,怎么是你啊?”一看是大海,海燕的警惕xìng一下子猛然就放松了下来,“你刚才这么做,一定是跟我闹着玩的,对吧?否则的话,你怎么可能舍得来吓我呢,对不对啊,对不对?”说完,海燕又照例非常顽皮地将手伸进了大海的腰间。 “去,滚一边去!”大海却恶狠狠地打发道,“谁跟你闹着玩的,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了,我喜欢的是爱华,是,对的,我后来就变成了一个同xìng恋,因为我觉得你已经在我的心里失去了魅力!” “大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啊?”海燕很难接受大海是同xìng恋这一事实,“你是爱着我的啊!对了,你今天给我发短信息了,却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啊,你让我急死了。” “你撒谎!你根本就没有打电话给我!”大海暴怒道,“我的电话带在身上,二十四小时都不关机,号码也没有变,怎么我就没有发现你打过我的电话呢?行啊你,海燕,都学会骗人了!” “我没有!”海燕发着dú誓道。 “你就是!你就是个撒谎的小人!”大海步步逼近海燕说。 海燕于是近距离地看了一下大海的头,好像后脑勺被谁用勺子挖走了一半边似的,再看他那发型,比以前更加短了,但是却更加凌乱了,像是被人用菜刀剪短的,而不是用剪刀剪下来的。 “大海,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海燕又朝前走了一步,“大海,你别逗了,你要知道我是多么地喜欢你啊!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呢?” “我是你喜欢的人?你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吗?”对方不屑地笑道,“如果我是你喜欢的人,你会今天过清明节都不过来给我上个坟烧个香吗?” “大海,你听我解释,我今天真的是打算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大海又是嗤之以鼻道,“只是后来热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被一个帅哥的篮球砸碎了,然后你便与那帅哥眉来眼去,勾搭成jiān了,对吗?” “不是啊,大海,”海燕又解释说,“我和他没有什么啊,这样的相遇连萍水相逢都谈不上的啊!” “得了吧,你的解释就是掩饰!”大海将手举起来挥舞了几下,海燕看得非常清楚,他那五根手指分别有着五种不同的颜色!那太诡异了! “我说的是实话......” “管不了那么多了,”对方将那五根颜色各异的手指伸展了出来,“今天没有人给我上坟送点吃的,我现在yīn间饿死了,我一定要吃掉你!” 接着,那五根手指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大海,你不要啊”海燕用尽全身力气大叫道。 “孩子,你怎么了啊?” 海燕忽然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触摸了一下,睁开眼醒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做梦,是邻床的一位老婆婆在叫自己。 “你说梦话了,好像还说了一些担惊受怕的话语,”那老婆婆微笑了一下说道,“是不是梦见鬼了啊?嘿嘿,这个医院附近是yīn气很重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得注意了哦。” “嗯,谢谢你,老nǎinǎi。” “nǎinǎi?你居然叫我nǎinǎi?”那老婆婆一脸愠色地说道,“我才三十五岁呢,你就说我老了?” “啊?你才三十五岁?”海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我才三十五岁,”那fù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大家都说我长得老,是因为我这辈子cāo心太重了,我老公是个当大官的,但是他在外面经常乱搞女人,他不要我了......” 说完后,那女人又如祥林嫂般唠叨起来,听得海燕耳朵都起茧子了。 第二天早上,海燕要出院了,因为她的病毕竟不是非常严重。正在海燕还在想那丢失的小男孩和他的妈妈到底能不能够回来的时候,几个男人扛着两具尸体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位还说:“这么黑的夜里,说了别乱跑,她还不信,这孩子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跑什么跑啊。” 海燕忙问这母子俩是如何死的,一位医院的老医生回答说:“极有可能是被吓死的,因为那野外有很多死人的尸骨,一般人白天都不敢过去,昨天晚上还有着朦朦胧胧的月光,更加剧了这种恐怖效果。” 回到宿舍后,小燕和安琪也在,海燕看见小燕在喝一杯雪碧,但是那雪碧瓶子上面的英文字母好像打错了,本来雪碧的英文名应该是“sprit”,但是那瓶子上面却写成了“spirit”,学过简单英文的人都知道,“spirit”有“灵魂”或者“鬼魂”的意思。 “小燕,你这瓶雪碧哪里买的啊?”海燕友情提示道说,“上面的英文名字写错了。” “哦?是吗?”小燕瞄了一眼说,“那我这瓶子岂不是有收藏价值,马上要升值了?” “就是,物以稀为贵嘛!”安琪也在一旁说道。 “对了,海燕姐,”念念说道,“昨天拿球砸坏你腿的那个叫马博的男孩,他今天来过了,还将昨天你所有的花费都送来了,他还不断跟我们打听关于你的一切呢,我看他恐怕是对你有什么意思吧?” “别瞎闹了,”海燕忽然记起昨天晚上大海也曾经这样在梦里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作为一个肇事者,他过来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我看没那么简单吧?”小燕鬼灵精怪地说,“说,你是不是也对人家有意思了啊?”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海燕说,“对了,我昨天晚上忽然梦见了大海了,他在梦里对我说的话,好像有责怪我没有去给他上坟似的。” “啊?你也梦见了?”小燕也跟着大惊失色道,“我昨天也梦见我男朋友了,他还对我说,我那曾白蜡没有涂好海燕姐,你放心好了,梦都是相反的,因为我对我的手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一定是故意这样反着说的。” “是吗?”海燕狐疑地望着小燕,“你也在梦里梦见男朋友了吗?那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他说我根本不在意他啊,否则为什么连涂白蜡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啊之类的,反正无非就是毫无逻辑毫无根据的一些话语,我才不当真呢。不过他最后还跟我说了一句,说他在那边很寂寞,想我过去陪他真正让我感到吓人的是这句话才对。” “那你千万不要在梦里答应他啊!”安琪凑过头来说,“我听我nǎinǎi讲,如果死去的亲人在梦里跟你说这类的话语,你如果答应他了,他就真的会来找你的!这个真的很灵验的,我们村子里的人都相信呢!” “我倒是敷衍着答应他了,”小燕回答说,“因为我亏欠他太多了,他也是因为保护我而死的,再或者说是因为我的诅咒而死的,所以我为了让他安心,放心就违心地答应了下来。” “小燕,你怎么可以答应下来呢?”安琪着急地问,“敷衍的也不可以啊,因为鬼魂不是分不清你内心想些什么的!难道你真的不想活在人世间了啊?” “我当然想好好活着啊,”小燕回答说,“呆在人间多好啊,俗话说的好,长命鬼不如短命人啊,yīn间又什么好啊,据说那边还冷兮兮的,我最怕冷了,特别是冬天的时候,yīn间还没有空调什么的取暖......”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yīn间有空调的话,你是不会介意过去陪他一起过日子的,对吗?”念念突发奇想地问道。 “嗯,有空调的话语,还可以考虑一下,”小燕的回答更是出人意料,“因为我比较那么爱他嘛,你们也许不会知道,我当时真的误以为自己就要和他结婚,一辈子成为他的老婆了,哎,人算不如天算啊!” “是的,我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安琪chā话说,“真的,很多时候,我们渺小的人类是斗不过法力无边的上天的!” “好了,不讨论这些话题了,”海燕感觉自己好困,昨天显然是没有睡好,“大家还是都回去休息吧。” “什么叫做都回去,我就是这个宿舍的啊!”念念说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我是在跟她们说。”海燕现在多想变成一个嗜睡鬼能够埋头就睡个三天三夜啊! “好吧,安琪,我们走吧。”小燕说完后,便牵着安琪的手离开了。 终于得以安静了下来,海燕长舒了一口气,稍微洗漱了一番后便匆匆睡着了。 这一晚海燕睡得非常香甜,还非常地做了几个美梦调节心情。 忽然,整个女生宿舍楼层都听到这么一句大叫:“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海燕一听,好像是安琪那清脆的独特嗓音,于是赶忙叫醒念念一同过去安琪的宿舍。 打开宿舍大门,只见安琪被吓得面如土色,头发乱得像个叫花子,口里还喊着:“不好了,海燕姐,小燕她死了,死了!” “她不是睡得好好的吗,怎么就死了啊?”海燕疑惑地问道。 “我估计是她又梦见她男朋友了,她梦里面还含含糊糊地说,如果yīn间真的有空调,冬天就不会那么冷了,那我还是过来陪你吧!”安琪哭丧着说,“说完之后,我再摸她的鼻孔,就已经没有了呼吸,也不知道是怎么死去的,没有一点征兆,身体上也不见一点伤痕,真是太诡异了!一定是她男朋友带走她的,因为他们俩都在不同的世界里相互想念!” 海燕看了一下小燕平躺在床上的样子,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含笑九泉”。 01念念之死(上) 念念之死(上) 有一个同学去世了,而且还是刚转过来就死去,这让海燕感觉非常寒心,也倍感诧异。究竟是不是像外面传言中的那样,李教授身上有恶魔的纠缠和诅咒?还是这些女孩本身被恶鬼缠身? 在小燕去世后,其实女生公寓里面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各个版本的流言蜚语了:比如说李教授本来就属于非人间的生物,你看他那双会发光的绿色的眼睛,再看看他的老婆刘阿姨那张不堪入目的,被开水烫过的丑陋的脸,还有他每天研究的古典文学,京剧....... 没错,已经有很多人在怀疑,是不是李教授研究古典文学太多,和古人打jiāo道就太过频繁,有什么不可避免地会误解或者曲解一些古人的原话,然后被那些古人的yīn魂说偷听到,他们便司机报复,但是因为李教授的老婆刘阿姨那张脸太过吓人,所以鬼神们误以为那是他们自己的同类,因为没法下手,只好将怒火转向了他的学生们....... 不过还是有人会说,是那些学生自己引火上升,因为那些逝去的学生一个个本人都是奇怪兮兮的人,相貌举止行为与装束都是异与常人:比如春梅对恐怖电影的不可自拔,小溪那双吓人的,有着两只眼球的眼睛,和她那天生就多生出来的第六只手指,曼娟成日疯疯癫癫,颠倒是非的言辞,芳芳居然还是《红色棺材》的撰稿人和主播,以及紫烟走路时候一瘸一拐摇摇晃晃的样子,还有小燕她那超级灵验的预言死亡法,以及常人难以理解的灵验诅咒....... 李教授本人也承受了各种质疑声音与发自内心的巨大压力。但正如前文所说到的,李教授是一位闷骚型的人,不会喜形于色,所以一般人难以摸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是海燕属于和李教授打jiāo道相对较多的一位学生,她在日常jiāo往中还是或多或少地会知道一点李教授的心理活动:死了那么多个学生,而且都是一个个离奇地以无法解释的原因离开,这种巧合从概率的角度来讲,是绝对的低概率事件。甚至有人怀疑李教授本人就是杀人凶手,李教授内心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其实海燕本人也并非没有怀疑过李教授:因为在春梅去世的时候,李教授自称是去南京开会了,但是却有人反映说他根本没有去南京,而是在搭乘上火车后的下一站就看到他下车了,而且那一次带回来的都是一些带着血腥味的讲义资料,他自己却解释说是和朋友一起去钓鱼了,不小心将讲义稿和鱼搞混了。这种解释实在是太过于牵强,一个有着正常智商思维和逻辑条理的人恐怕是都难以令人接受。 更何况李教授本人的行动规律和举止,外貌都难以让普通人真正接受,更不要说充分理解了:他的诡异的行踪,他那鬼魂般的妻子,他那小儿麻痹症兼小脑偏瘫的儿子,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人怀疑,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李教授的jiāo往圈子似乎非常诡秘:庙宇里面的老住持,民国风情街的老神医,行为举止近乎鬼魅的欧阳老师,而且通过言行举止中甚至可以看得出来,他和疯婆婆似乎也有着某种关联,因为疯婆婆去世后,他就和刘阿姨一起去探望过....... 当然,在所有怀疑李教授的人当中,声音最强烈,态度最坚决的当属念念了。她不断例证说,李教授如果是个正常的学者,甚至是个正常的人的话,那么他又为什么会对一些死旮旯里面的课题有着这么深厚的兴趣呢? 像一些别人都不研究的领域,比如《聊斋志异》,《搜神记》,傩舞和傩文化,战国时期的鬼神传说,民国风情街,京剧,宋代线装善本,很多都超出了一个正常的中文系教授的研究范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故作惊人之语,是想保护开发那些文化本身,还是兴趣使然? 念念还引用一些稀奇的理论说,根据灵魂和身体合一的学说,李教授这样的相貌基本可以确认为是鬼神附身了:他的颧骨是低沉下去的,像是一个地堑一般,他的眼睛是会发出绿色光芒的;而且他是一位每天和书籍,电脑打jiāo道的学者,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戴眼镜;他的眼袋非常黑,可以判断出他是经常有熬夜习惯的;他的上嘴唇如一块兔唇一般高高翘起,还有他那下巴也非常吓人,那是一个椭圆形的下巴,而且他并不是非常胖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得如此这般一副嘴角呢?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让海燕从一个无神的唯物主义论者,演变成为了一个唯心主义的有神论者,她已经越来越相信人的内心活动是可以通过外表上面的特征来表现,因而每次上课的时候,都会刻意地,而且特意地去观摩李教授的外貌,越看也便越发觉得李教授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他的一切似乎都和常人不太一样不,应该说是完全不一样。 这一天课堂上,李教授又突然提到了墨子,他在台上讲着说:“同学们啊,许多人一说到墨子,也许只会想起他‘兼爱’,‘非攻’,‘尚贤’‘尚同’等思想,但是却不知道墨子思想里面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在墨子本人看来或许是最重要的,但是却被后人所或略和遗忘的思想,那就是:墨子还提出过‘明鬼’的主张,同学们一定可要记住了哦。”“ 他一提到“鬼”的时候,海燕,念念和安琪都不由得内心打了一个抖:她怎么又会提到这个词语呢?墨子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一个文学家,因为在诸子百家散文里面,墨子的文采相对来说是更加逊色一些的,按理来说,应该是研究哲学的人对他感兴趣才对啊! “这一点非常重要,”李教授接着又在台上神采飞扬口水四溅起来,“因为墨子认为,一个人只有当他心中对鬼神有着一份必要的敬畏,他才不会无所顾忌,一个明白世界上存在鬼神的人,不会自我膨胀,不会狂妄自大。而我们现在的许多官员就是不相信这一点,他们老认为自己贪污一点没关系,包养一个小蜜不会被发现,做点小动作也天不知地不觉,这是极端错误的!” 他说“这是极端错误的”一句的时候,用力明显过猛了,口水沫子都吐到了坐在前排的海燕脸上来了,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燕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李教授刚才那吐到自己的唾液是红色的:再看看他的舌苔和眼睛里的血丝,他明显已经严重上火了,这或许跟他喜欢熬夜有关。 李教授接着又在台上近乎手舞足蹈地说道,“所以啊,在我看来,提倡一点墨子的思想,相信有鬼神的存在,相信做多了坏事,半夜会有鬼敲门,对于配合我们政府当今正在大力进行的反腐倡廉工作的开展,是很有裨益的.......” 海燕看了一眼念念和安琪,她们明显已经心不在焉了:一个在偷偷地躲在桌子下面我想我所地玩手机,一个则在利用自己的长头发的遮掩,在摇头摆尾地入迷听着自己的MP3。 但李教授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没有发现那两个女孩的异常表现,再者也因为他那眼睛一直就只盯在了海燕一个人的身上。 这样几节课下来,海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听懂了多少,因为李教授讲完墨子之后,又在将王充和范缜他们关于形神合一,佛教和道教对于人的精神,灵魂和ròu体之间关系的辩证思想,说得自己头脑里都是糊里糊涂的一片,真的有点像鲁迅所说的那样了:你不说的话,我还大致明白一点,可是经过你这么一点拨,我反而更加糊涂了。 正当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海燕打算跟着念念和安琪一起出去的时候,李教授叫住了她留下。 海燕于是停了下来。 只见李教授那眼睛在不停地旋转,而且是三百六十度地旋转,一个生理结构正常的人,一般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而且李教授毫无疑问是已经严重上火了:他的鼻子上面都已经起了脓包,生长出几个像是年轻人长出来的青春痘。 “海燕啊,上次我们做的那个关于民国风情街的调查报告,已经获得了国家社科院的二等奖,真是可喜可贺啊!”李教授满脸春风地说道。 “那还不是李教授您眼光独特,选题选得好,”海燕恭维道说,“而且您准备的资料非常充分,文笔也写得好嘛!” “但是也离不开我学生的功劳啊!”李教授看了海燕一眼说,“尤其是你啊,海燕,老师当然比谁都清楚地知道你付出的最多了。” 、“其实这也是集体的功劳的,教授,”海燕谦逊道,“其他几个同学对我帮助挺大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说能够做好的。。” “海燕,你太自谦了,”李教授露出一个零下几十度的微笑,“老师我还不知道吗,她们几个女孩啊,都不是搞学问的料,只有你,才是老师最看重的啊,希望你不要辜负老师的期许!” “我会努力的,李教授。”海燕点点头回答说。 “对了,海燕,老师今天想请你出去吃顿饭,好吗?”李教授的笑看起来是那么的冷冰冰,如同一块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黑色金属,又如同冬天的夜里抬头看到的天上那一轮月光。 “那,那不如也叫上念念和安琪吧?”海燕本能xìng地不敢过去,“要不,下次吧,教授?” “下次我再请她们俩个人好了,那边新开了一家广东口味的中餐厅,还是今天去吧,他们刚好开业大酬宾呢。” 海燕一直是个乖孩子,不太习惯跟自己的长辈或者师长执拗,于是硬着头皮过了去,走之前还跟念念发了一条信息,告知他自己已经跟李教授去吃饭了,免得万一自己这一趟有去无回,也好及时采取措施,冤有头债有主嘛。 终于来到了那家位于街道最尾巴处的广东风味的中餐厅,那餐厅装修得非常豪华,这让海燕感觉非常惊异,因为既然装修得如此富丽堂皇,足以说明老板是不差钱的,那又为什么会为了省这点钱将位置选择在这样偏僻的一个地方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那店里的小姐们化妆也非常浓厚夸张,还在眼角处用眉笔将眉头弯曲地上翘而去,有点像是日本恐怖片里女主角的装扮风格。 李教授和海燕还没有坐稳下来,便从那餐厅的厨房里冲出来一条黑色狼犬,将海燕吓得赶紧从位子上动弹了起来。 那是一条身长绝对超过两米,形如一个篮球运动员的黑灰色狼犬,而且它口里正叼着一块红色的猪ròu,但没几秒钟便生吞活剥了下去,然后伸出一条肥大的舌头,那舌头几乎和海燕整条胳膊一样长度了。 “虎子,别乱跑出去吓唬客人,”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位大厨样貌的大胖子,“来来来,爸爸给你洗澡去啊!” 但那条狼犬似乎并不配合,还跑到海燕身边冲着她大吼了几声,吓得海燕都快要将双脚踩到椅子上去了。 “不怕,不怕,它不咬人的,”只见那大厨模样的人拿出一条链子,死死地将狼犬脖子上套住了。 海燕这才安妥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真是吓死人了。 “二位需要点些什么菜啊?”一位浓妆艳抹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来,这边有菜单,二位可以过目一下。” “还是你来点吧,海燕。”李教授将菜单推向了海燕一边。 海燕一看菜单上的那些菜品,顿时就没有了胃口,全是一些龙虎斗、太爷鸡、炖禾虫、狗ròu煲、五彩炒蛇丝,此外,还有一些用各种野兽,虫子,害虫或者益虫为原料的稀奇古怪的菜品,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而且最关键的是,居然还有蛇汤!想起蛇汤,海燕就不由得想起刘阿姨那天为自己送蛇汤的情景! 早就知道广东人吃得比较奇怪,也什么都敢于下口,但是具体有多奇怪,确实是才第一次亲身体验到。 02念念之死(中) 念念之死(中) 因为海燕自己不敢点,李教授便自作主张地点了一份果子狸,一份老鼠ròu,一份猫ròu,就完全把海燕晾一边了。 这一顿下来李教授吃得津津有味,而海燕却蹙着眉头不敢下筷子,只是吃了点餐厅外赠的小菜臭豆腐和一点凉拌菜,但李教授似乎没有发现海燕在餐桌上面的异常,自顾自地啃着猫ròu和老鼠ròu,还不时地闭上眼睛尽情享受,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估计这些菜都是他慕名已久但却一直吃不到的。 李教授还非常有情调地喝了几杯白酒,但他酒量看起来不是非常好,没几杯下去便脸色通红如枣了。 走出餐厅后,已经是黄昏时刻了,海燕正想提出立刻回宿舍,但李教授却将她叫住了,李教授说:“海燕啊,今天我难得清闲,你就陪我一起散散步好吧?我也是好久都没有在这夕阳下散散心了。” 海燕见不好拒绝,于是又只好咬着牙默许了。李教授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摇摇晃晃地转悠着,每走一步都像是要倒下去了,没在路边见到一棵树便要去扶着那棵树。 海燕担心他会跌倒,于是忙用手去拉扶着他,而他却一把甩开海燕的手说,“我没醉,谁说我醉了?” 通过检验判断,海燕料定李教授是已经确乎喝醉了,因为醉鬼往往都不承认自己醉了,这是多么可笑而又事实存在,颠扑不破的一个真理啊! “天气真好啊,”李教授感喟了一声说,“我这身子骨啊,以前是一年不如一年,而最近呢,我却发现自己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腰椎间盘突出啊,心脏病啊,糖尿病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症状啊都来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啦!” “没有啊,李教授,您才四十多嘛,不还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年龄嘛!”海燕心想,毕竟李教授还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一个老师,虽然他最近的行为举止有点古怪稀奇,但是他对自己思想的影响和陶冶,还是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毕竟从大一到研二,这六年的岁月,对于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占据了超过四分之一的日子啊! “哎,我这病啊,一多半是被气出来的。”李教授叹息道。 “教授啊,您就别太劳累了,心情好好地调剂一下,以后还有许多课题要等着您去研究呢!”海燕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还是这样恭维地说道。 “我这气啊,都是被你家师母刘阿姨给气出来的!”李教授拍了一下膝盖大腿说,“她啊,跟我完全不是一个脾气,当初的结合就完全是一个错误!我们两个人完全就两种类型的人,真不该在一起啊!” 见李教授提到刘阿姨,海燕也甚是感兴趣,希望他接下去再多讲点,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引导李教授继续讲下去。 “当初啊,我是强烈反对跟她在一起的,虽然她那个时候很是漂亮,”李教授叙说道,“对了,上次你在我们卧室的时候,一定看到了我和她的合影吧?她那个时候是个美人胚子,这点我不能否认,但是她并没有多少文化,而且举止比较粗鲁,她还喜欢乱说话。” “哦,那您为什么后来还是和她在一起了呢?”其实海燕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私密的人,但是因为自己一直对刘阿姨的故事感兴趣,还是想挖掘到一点内部消息,因而循循善诱地问道。 “是我的母亲喜欢她,一定要我和她结婚,”李教授含着泪说,“因为她太会讨好我的母亲了,而且她还是个贪图虚荣的女人,她之所以喜欢上我,其实也许只是贪恋我是个大学教师,工作稳定,还可以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地位吧!她是个没有多少真才实学的半文盲,但是也不能够在家里闲着啊,于是我便托关系让她来管理学生公寓,你说多清闲的工作啊,可是他开始时候还不答应,说是女生公寓这边yīn气太重。你说这不是废话吗?因为根据咱们老祖宗的规矩,女xìng本来就属于yīnxìng的嘛,怎么会yīn气不重呢?” “李教授,您小心点。”海燕见李教授快要倒地了,于是赶紧去搀扶,李教授却又是将她的手拉开,“你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家师母如果看见了,她一定会疑神疑鬼的,她这个女人啊,疑神疑鬼的,她早就责怪我,说我对你太偏心了,还说我是不是喜欢你?” 听到这话,海燕吓得不轻:原来自己相对其他几个女生和李教授走得相对近一点,那刘阿姨就要起疑心,而且更主要的是,每次刘阿姨见到自己的时候,还居然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啊! “其实我和她之间已经早就没有了爱情,”李教授吐了一口饱满的酒气说,“我们其实早就分居了,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从来来过爱情,我只不过为了满足我母亲生前的遗愿罢了,我还记得我母亲生前见我的最后一面时,就紧紧地拉着我的袖口说,孩子啊,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嫌弃她文化程度不如你而和她离婚啊,千万不可以做这种缺德事情啊!休掉自己的结发妻子,是要遭到老头报应的啊!” 海燕忽然记起紫烟曾经对自己说过,在李教授的卧室见到过两张床铺,原来他们果然早就不住一张床了。 “就是为了遵循我母亲的遗愿,所以尽管她后来脸部被严重毁容了,但是我还是和她在一起,没有离婚。你要知道,她这个人的脾气是很古怪的,她晚上睡不着,一天几乎很少见到她睡觉,但是她却一点都不累。你说,这不是一副天生做管理员的命嘛!” 说完后,李教授对着天空仰视干笑了几声,笑得眼睛里都有了白色的小泪花。海燕很少见到李教授如此动情地表达过自己内心的真是感受,如果今天不是喝醉酒的缘故,估计也不可能看到。 “曾经我也喜欢过一个自己的女研究生,”李教授又自报家底道,“那女孩非常聪明漂亮,就跟你一样。” 当他说道“也跟你一样”的时候,海燕听起来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不太喜欢李教授拿自己和那个女孩相提并论,因为自己虽然在内心伸出手尊重李教授的,但是她并不算情感是的男女方面的喜欢,海燕在这些方面,还是分别得一清二楚的。 “那女孩非常天真,她认为自己只要喜欢自己尊重的教授就可以,没必要涉入他的生活,破坏他的家庭,为此他可以不讲究名分,因为她只希望和我能够在一起。后来啊,只是后来啊.......”李教授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只是后来怎么了啊?”海燕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也变得这么八卦,都快成一个长舌fù了,都学会利用人家的酒后吐真言来诱导别人了。 “后来啊,”李教授眼睛里这回已经全部都是白花花的泪水了,“后来被你师母发现了,她单独邀请那个女孩说吃了顿饭,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孩子了,因为她吃完饭没多久后,便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是的,她死了,虽然警方的断定是溺水身亡,但是傻子才会相信,因为那个女孩她根本就不会游泳,即使是溺水死掉的,那也应该是被你家师母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她一下子想不开而跳下去的吧!反正是跟她逃不了瓜葛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但是奇怪的是,在警察面前,我居然没有说出那女孩死前跟我太太吃过饭谈过话的事实,所以警察也就无从查起。” 原来刘阿姨还是这么一个yīn险歹dú的人!那天在医院看到她送着鸡汤去看望疯婆婆,自己还误以为她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士呢! “哎,其实我还知道许多关于她的秘密,”李教授又是一阵叹息不断道,“但是碍于父亲情面,我还是不说罢了,不说罢了啊!” 其实,海燕内心深处是多么希望李教授接着再讲下去啊,因为她是多么希望从中发现出一点关于身边那些同学死亡的真相啊!尤其是想起几天前梦见大海的时候,他那一副死不瞑目的冤愁样子,海燕感到很是心如刀割。 “我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说给任何人听啊,海燕,”李教授不是很放心地看了海燕一眼,“你真的不可以泄露给任何人知道的,因为你家师母的消息是非常灵通的,万一传到她的耳朵里,恐怕是对你对我都不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啊!”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海燕点头答应说。 “知道什么啊,什么不说出去啊?”一个呻吟挡在海燕和李教授面前,那凄惨的声音将海燕吓得半死。 海燕抬头一看,竟然是刘阿姨!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黑色的喇叭裤子,还有一双黑色的鞋子,那副样子看起来就像如同是一位欧洲中世纪的修女一般,而且那眼神比修女还可怕,是会泛这青光的,犹如传说中能够看见死鬼的yīn阳眼。 “海燕啊,李教授是怎么喝醉的啊?”刘阿姨眼神一动不动地事实盯着海燕,“他刚才又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哦,嗯,这......”海燕吓得无辞以对,“没,没说什么,啊......” “呵呵,其实说了些什么都没关系的,”刘阿姨忽而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李教授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他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的,所以我对他向来都是非常放心的,是不是啊,李教授?” 说完后,刘阿姨朝李教授一顿挤眉弄眼,海燕终于相信了那句话,一个丑女卖弄起风骚来,真的是非常非常反胃恶心的。 “呃,是,是,是没有秘密,”李教授的酒醒了一大半,“夫妻之间嘛,怎么会有什么秘密啊!” 在他们临走之前海燕,海燕还看见刘阿姨在李教授的背部狠狠地捏了一把,还说了句,“看我回家后如何惩罚你!”说得海燕都毛骨悚然,仿佛看到了一个在家里跪搓衣板的李教授的楚楚可怜的形象。 回到宿舍后,海燕看见那天用篮球将自己砸伤脚部的那个男生马博,只见他正在和念念聊些什么似的,仔细听了一下,原来那马博在说:“不行,这不是我的为人处世的风格,我一定要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 “我不是说过N多遍了吗?她人不在,”念念一脸倔强地将身子挡在门外,不让马博进去。而马博则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还不断地踮起脚来看屋内是否真的没有人。 在确信屋内没人了以后,那马博还是不愿意离去,还厚着脸皮对念念说:“那你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好吗?要不QQ也行,对了,我上次在医院里,好像听到你们叫她海燕是吧?嘿嘿,是个好名字,虽然叫这个名字的人有点多,但是一点都不俗气。” “我说马博,你小子是不是对我们海燕姐有什么想法啊,”念念大声叫道:“不然的话,为什么问得那么详细?” “呃,呵呵,没有,”马博回答说,“就是想亲口跟她道个歉,免得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可告诉你小子,如果对她有什么意思的话,首先必须通过我这关,”念念神气活现地说道,“比如,来点小贿赂啊请客大搓一顿啊什么之类的,一般而言,我都不会介意的。” 海燕心里骂了念念一句:这死丫头,就这样把我给出卖了。 03.念念之死(下) 念念之死(下) “这个嘛,当然好说了,”马博忽然变得油嘴滑舌起来,全无那天在医院面对自己时候的那种紧张感,“不过我还是希望先和她成为朋友,先互相充分了解之后再谈别的。” “说得那么好听,还先互相充分了解之后再谈别的,”念念鼻尖耸动了一下,“你们男人的鬼话是不可信的,喜欢人家就喜欢嘛,直接说呗,别那么多废话,反正人家现在也处在感情的空仓期,前任男朋友刚刚过世,正是需要人来安慰的时候啊!” 海燕见他们两人在一起就纠缠不清,再不出来都快要没完没了了,于是马上站了出来说,“马博,你过来干什么啊?我说了你不是故意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哇塞,你居然还记得我叫马博啊!”马博故作大惊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记了呢!” “马博,我说过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绝对不原谅你,”海燕说,“你现在真的可以走了。” “哇,你不是中文系的吗,”马博惊讶道,“你这话是什么逻辑啊!接受道歉还可以不原谅吗?好像语法上也说不通啊!” “是说不通,我承认,可以了吧?”海燕又伸出手来做了个驱赶的样子,“你赶紧走吧,以后别缠着我了,我怕你是我的冤星,又给我弄坏个热水瓶什么的,那我们宿舍就彻底没有热水喝了。” “没关系的,我们宿舍多了个热水瓶,”马博依旧软磨硬泡道,“对了,上次我赔偿给你们的钱,好像只够医yào费吧,热水瓶是不是也该给你们买一个新的啊?哎,你们瞧瞧,我这是什么记xìng啊!” “算了,算了,海燕姐都叫你走了,”念念说,“你上次还多给了五毛钱呢,我看就算了吧,你快走好了。” “五毛钱哪够买热水瓶啊?”那马博还是坚持不走,“要不我现在就去买一个给你们?” “你现在就走,但是不要回来了,”海燕见他如一块死牛皮一般难缠,“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哦,我走不就行了,”马博见计谋不得逞后,回头看了一下说,“千万别说我听不懂人话,太伤自尊了,我又不是鬼,当然听得到懂人话了。” “切,看你那样子,就是个色鬼的模样。”念念说笑了一句道。 “我看你们才是鬼,”马博走后说了一句,“那么小气,多待一会都不肯,我看你们呀,都是两个小气鬼!” “呵呵,”念念又咯咯笑了起来,“我看你呀,是个死缠烂打鬼!” “我不是,你们才是!”马博像个小孩子一般回骂道。 转眼又到了大海的生日了,海燕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坟前看看大海了,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 念念也说,“好啊,是怪想他的,如果海燕姐一个人害怕去的话,我一定会陪你一起过去的!” 海燕想想自己确实有几分害怕,于是便答应了带念念一起过去,安琪知道后也闹着要一起去,还说即使到了那边一旦发生了什么状况,大家也好一起度过,这叫“同生共死”。 念念说,别说得那么难听,弄得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不复返”一样。 近期内发生的这些通常逻辑难以解释的现象,让海燕对自己的人生安全也感到了几分担忧,于是在夜市上买了一把廉价的水果刀来防身,每天出行前都会提醒自己要将小刀放入包包里以防万一。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荒芜一片的墓地里,因而不得不加倍小心,所以海燕照旧还是将小刀放入了包包,还偷偷看了一眼念念和安琪,怕她们说自己太胆怯了,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 大海埋葬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因为他家里人没有给他实行火葬,这是违背政府规定的,所以不能大张旗鼓地埋葬在非常显眼的地方。 由于没有直达的汽车,所以到达郊区后,海燕一行人只好打了辆出租车过去,在绕过了几个山路十八弯之后,还是没有达到,海燕怀疑自己得到的是一个虚假地址。 正打算跟提供给自己信息的朋友过问的时候,那司机发现了海燕的疑惑,于是便开口说,“没错的,那个地址我去过,上次清明节的时候,也是他的一个同学过来扫墓过,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那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到达啊?”海燕着急地问道,又看了看那出租车司机,脸上的一条龙图形状的纹身,还染着一头棕红色的头发,外衣下面还穿着一件花衬衫。 由于出生在一个教师家庭,海燕是个思想相对保守的女孩,在她的概念里,这种打扮的男生一般都要归入“小混混,”或者“黑社会”的行列了,于是心里不禁提高了几分警惕,告诫自己说,待会万一发生什么紧急突发事件,一定要记得先拨打110,然后掏出包包里面的防守小刀。 “怎么,还准备了刀子?”那司机看出了海燕包包里那刀子凸出的形状后,发现了这一情形,“我车子里面还准备了铁棒和麻醉qiāng呢,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啊?” “不要,不要啊”海燕如惊弓之鸟般叫道。 但是对方已经将麻醉qiāng掏了出来,“我这条qiāng是托黑道上混的兄弟花钱从国外买来的,用起来真他妈的爽啊!” 说完,他便持着qiāng,用qiāng口对准着海燕的脑袋,念念和安琪差点吓得想跳车下跑,海燕则是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一丝血红的颜色了。 但是那司机立刻又将麻醉qiāng收回了去,点了根烟说:“看把你给吓得,我只是想随便试试嘛,其实我只是用它来防身的,干我们这行的,其实危险xìng还是蛮大的,特别是在晚上,所以每个的哥都会在车内备几件防身的工具,还有人用的是真qiāng呢......” 看到海燕和其他两个女孩都缩成一团的样子,那的哥又吐了个烟圈说,“不过你们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不过如果你们想抢劫,嘿嘿嘿,那就不客气了......”说完,他有持起铁棒在空中挥舞了几圈,吓得几个女生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我,我们,不敢......”念念双手抱着头,都快蹲到地上去了,“我们手无缚鸡之力......” “哈哈,量你们也不敢,”那司机干笑几声都那么有创意,“已经到了,你们自己下车吧,顺着这条山路过去就是了。” 海燕,念念和安琪三个一溜烟地几乎是连爬带滚迅速逃逸了出去。 “等等,”那司机又是一声厉喝,“你们三个还没有付款呢,谁买单啊?” 海燕害怕他误以为自己是想乘霸王车的人而对自己动武,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头也没回便远远地跑走了。 “站住,”那司机又是一声雷霆怒吼:“还要找你们钱呢。” “不用找了。”海燕顾不上回头,赶紧抄山路走去。 一直到了半山腰亲眼看到那辆出租车离开后,几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可以代替葛优去主演《气喘吁吁》。 “大海的墓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海燕看了下纸条上面的记载说,“但是这一带的墓地都差不多,也没有个墓碑什么的,叫我们怎么分辨啊?” 原来,因为大海的父母一定要土葬,而且要全尸入土,所以只好低调一点,等风声过后再上墓碑。 海燕开始回忆起那天梦里大海对自己的抱怨了“都怪你,都怪你,清明节也不来给人家上坟......”其实海燕内心深处最大的遗憾是,大海下葬的时候,自己没有陪在身边,才会导致现在连他的墓地在哪里都分不清。 “我看应该就是这块吧,”念念指了指正背后的那一块说,“你们看,它那上面土层是全新的,而且来上香火的人也不多,估计就是他的墓了。” “嗯,应该是吧。”海燕心里其实也没有把握,但看念念分析得头头是道,便打开了自己篮子里带来的香火蜡烛,水果鱼ròu,鞭pào钱纸等祭品,并且一字排开,然后跪在地上作揖,心里默念着对大海的思念和祝福。 海燕记得小时候爷爷去世后不久,自己也常常梦到爷爷在对自己说话,妈妈就对自己说,要在扫墓的时候特别叮嘱死者,说一些“yīn阳两隔”啊,“生死不相往来”啊之类的话语。 念念和安琪今天也非常配合地穿上了黑色或灰色的服饰,因为这样才体现出对死者的哀悼和尊敬。 海燕心里不停地在默念着:“大海啊,我内心深处确实非常想你,虽然在外表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如果你太频繁地来梦里找我,我会非常害怕的,所以啊,以后我们如果彼此思念了,就约定一个双方都非常适合的时间再见面,好不好啊?” “海燕姐,”念念在一旁听完后说,“你默念的时候,别出那么大声好不好啊?还说些什么‘约定一根双方都非常适合的时间’,你这不是吓我吗?我就跟你住一个宿舍啊!他万一真来宿舍了,那我岂不没地方睡了?” 但海燕没有搭理她的话语,继续我行我素地一个人默念。 “不好,墓地后面有动静!”安琪眼睛尖,发现了风吹草动的声音。 “谁?”念念cāo起一支打火机,朝那边扔了过去。 “砰!”打火机在地上bàozhà了,还将周围的野草点燃了起来。 “你们疯了吧?”一个躲在墓地后的人影站了起来,“还不一起过来灭火?” 三人一看,那人影不是别人,真是那个体育学院的马博。 “马博!怎么是你?”安琪不解地问了句,“你该不是为了追我们的海燕姐,一路跟踪过来的吧?” “也不对啊,”念念说,“刚才下出租车的时候,我还特地朝后面看了一眼,至少在视觉范围以内是没有别的车啊,难不成你还会在天上飞啊?那你就真是一个鬼了!” “你们才是鬼呢!”马博争辩说,“如果不是鬼的话,怎么会扫墓都会认错地方,你们扫的是我叔叔的墓地!” “哎呀,我还说呢,”安琪说,“这土层怎么这样干净得跟你那脸一样啊,原来是刚死的!” “大家别嚷嚷了,”海燕指挥道说,“那火都快把整个山头都烧光了!” “是,快灭火!”马博也说道。 幸亏这时候风势不是很大,再加上周边几个扫墓人也过来帮忙,所以事态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下山后,念念还在问马博,“就算那块墓地是你叔叔的吧,但是你还是有跟踪我们海燕姐的嫌疑,难道你叔叔也是今天生日?” “那就搭我的车吧,”马博非常潇洒地从口袋掏出电子钥匙,摁了一下后,一辆黑色奥迪A6“嘟”地叫了一声。 “哇塞,真想不到你还是个富二代呢!你家好有钱啊!”念念赞叹道:“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富二代把自己给嫁了,嘿嘿,不许骂我没志气哦!” “我才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什么富二代,”马博哂笑了一句,“我的钱都是自己炒股挣的,大三股价下跌的时候,我又回撤得快,赶紧将原始资金转投到了楼市,现在也算是小有积累了吧。” 坐上马博的奥迪后,海燕心里还是非常忐忑,尽管马博是一个很有风趣感的人,一路上都在讲着冷笑话调节气氛,但是海燕还是为自己上错大海的坟而自责,后来又因为参与灭火的缘故,便已经来不及多考虑,找了个次新的坟地草草地拜了几下便收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搞错了。 大海会不会又在梦中责怪自己?即使他不责怪,海燕也不能轻易原谅自己的渎职“谁叫你不来参加我的葬礼呢?”这句话萦绕在海燕的耳边,仿佛那声音就出自大海的口里。 “谁说只有亲人过生日才能过来扫墓?”马博眼睛坏坏地死盯着海燕不放,“今天是我叔叔死后的头七好不好?” 海燕心里忽然非常后悔刚才来时下车太过匆匆,没有留下那的哥的电话,现在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车啊?连一辆路过的自行车都没有看见。 04.念念之死(续) 念念之死(续) 念念最近迷上了看长篇盗墓类鬼故事,每天课后都在捧着一本《鬼吹灯》看个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正好她名字就叫念念。 但安琪立刻发现了问题,原来那是一本盗版的《鬼吹灯》,封面上居然变成了《灯吹鬼》,海燕其实也早放发现了这一点,但她原本还以为是台湾版的,是从右到左念的呢,但一看那“灯”字,并没有写出繁体,才知道那书盗版得还可以。 但念念却并不认为这对自己的阅读有什么影响,还说将《鬼吹灯》写成《灯吹鬼》是那盗版商的创意,这样猛一看,还真有几分吓人呢! “那确实,”安琪再同意不过了,“一看那封面就够吓人了,那女鬼的头发都是红色的,是不是头发上面都有毛细血管,血脉喷张了啊?” “还有呢,”念念指了指这本书说,“因为是盗版的嘛,所以里面经常会出现脱页现象,有时候看着看着,我会以为出现僵尸来撕书了呢!” “那错别字多不多啊?”安琪问道。 “多,太多了,”念念躺在床上回答说,“里面还会不时出现一些不知道是日文还是韩文的字迹。” “搞不好就是道士的符文,”安琪开玩笑地说。 “或许是你眼睛看花了啊,”海燕问道,“我以前买的盗版书,都只会出现错字或者别字啊,根本没有什么不认识的字啊!” “何止这样呢,”念念接着又补充道,“里面的省略号啊,要么就六点打成了四五点,要不就打成了七八点,还有呢,那作者是不是特别喜欢用感叹号啊,再或者说是那盗版商故意这样做的,每次当里面主人公受到惊吓的时候,一打就是一排感叹号,都快三四十个了吧!看得人毛骨悚然的。” “是不是还没翻多久就不时出现几页空白的啊?”安琪又问道。 “是啊,是啊,就是啊,还有的页码都搞错了呢,比如这一面才三十页,下一面就六十多页了,但是情节还是连贯在一起的,”念念又兴致勃勃地说,“不过里面的故事还是非常吸引人,很是新颖,一点都不落俗套,看得我现在都跃跃yù试地想跟着作者去探宝了。” “但是小说毕竟是虚构啊,”念念提醒道说,“你可别太入戏啊,否则不可自拔啊!” “是啊,是啊,”安琪也这样说,“记得以前我高中时候就有一个女生,看《贞子》走火了,结果真的就在看电视剧的时候,不知道是心脏病突发还是受惊吓过度,等她的亲人发现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走了。”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念念放下书说,“我还是非常正常的一个人,我以前听《红色棺材》,不是也好好的没事吗?” 自从上次扫墓回来后,海燕这几天睡梦里都会出现大海的身影,他真的会在梦里责怪自己为什么下葬的那一天没有来,为什么连他的墓地都找不到,他还说,“海燕啊,你要小心那个马博啊,他已经很明显是要来追你了,但是如果你成了他的男朋友,那我该怎么啊?虽然我后来变成了同xìng恋者,但是我在yīn间就是找不到爱华啊,所以我最终还是要回来找你啊.......” 每次梦到大海的时候,海燕都会一方面在感到害怕的同时,也会感到一种无法原谅自己的羞愧。她感觉自己亏欠大海太多太多了。 而马博却不时地过来献殷勤,今天是一束鲜花,明天是几盒子巧克力,再或者是店员送货上门的哈根达斯,海燕却一直没有接受他的礼物,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加以婉言拒绝。 其实海燕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对于爱情,她当然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标准:在她的心目中,大海是不可取代的,那十年刻骨铭心的记忆,那风雨同舟一起度过的岁月,都是不可能说遗忘就能够轻易遗忘的。 不过说实话,海燕其实是不讨厌马博的,因为他完全可以称得上一个优秀的大男孩,长得高高帅帅,为人也不错,还有自己独立的挣钱渠道,更主要的是,他还对自己那么好。哪个女生不希望找到一个疼爱自己的如意郎君呢?哪怕他贫穷,霸道,大男子主义....... 可是现在距离大海离开自己的日子也太短了,尤其相对于他们十年马拉松式的爱情来说。 天气渐渐起热了,海燕非常期盼着暑假快点到来,因为经历了太多离奇的事情后,一个人的内心特别容易疲劳,需要好好调整和休息一番,就像机器永久了也需要保养一样。 这一天李教授又布置了一篇论文,叫大家好好研究一下中国古代巫神文化对于文学的影响,要求写一篇一万字以上的论文。 迷上《鬼吹灯》以后,念念便心思全然不在学习上面了,再加上她近期来一直在怀疑李教授是真正的幕后杀人凶手,所以对他的人品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觉得他讲的每一句话都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也没有听的必要。 但海燕经过自己最近以来的推理与思考,李教授固然存在杀人的可能xìng, 然后,李教授便在黑板上写了一个网站链接地址,要大家去回到宿舍后仔细搜索一下相关资料,争取用详尽的史实和材料来做出合理论证。 上次陪同海燕聊天被刘阿姨发现后,海燕感觉李教授变得更加不喜欢表露自己的内心情感了,海燕不知道那次刘阿姨所谓的“家法处置”到底是什么,但是却可以想象刘阿姨并没有给李教授什么好果子吃。看来刘阿姨是一头十足的母老虎,李教授搞不好就是一头可怜的小绵羊。 海燕将网站上的相关资料下载到了U盘里面,然后忙着准备一展身手好好构思一下。不过说真的,李教授每次的研究课题都非常奇怪,而且不是非常适合海燕,海燕每次都没有多少信心,但是每次jiāo上去的作业却又都得到了很高的分数,而且还会被李教授在班上当众表演,让海燕自己都感觉到一头雾水。 念念也正准备查找资料写论文,但当她一坐下来打开电脑的时候,却忽然说:“不好了,海燕姐,李教授给的那个网页我怎么就打不开呢?怎么你的就能够打开呢?而且明明我们用的是就是同一个IP地址啊,再说我电脑上打开其他任何网站,都一点问题也没有啊,真是奇了怪了。” “可能是电脑有点小病dú吧,”海燕说,“要不你先将我U盘拿去用吧,所有的资料我都下载到里面了。” “哦,”海燕结果U盘,chā上了自己的电脑,一打开却发现海燕的U盘也打不开。 “应该不是我的人品问题吧,”念念开了句玩笑说,“为什么就会发生这种状况呢?海燕姐,这U盘在你的电脑上面应该没有问题吧?” “那当然没问题,”海燕回答说,“我刚才还用得好好的呢,要不你拿到打印店里去打印出来吧,用纸质稿还更好看一点。” “哦,那我试试,不过资料还真多啊,足足有几百页吧,”念念说,“那岂不是又要浪费我几十块钱了?” 从打印店回来后,念念笑着说,“果然是我那电脑的问题,你那U盘是好好的,我也将文件打印了出来。” “念念啊,你最好将电脑拿去重装一个系统,”海燕建议说,“我怀疑是系统出现问题了。” “嗯,我下午就接受你的建议,”念念一张张翻开打印出来的纸张,忽然怪叫道,“不好了,怎么我打印出来的都是一些乱码呢?是不是你搞错了啊,海燕姐?” “没有搞错啊,”这时候,安琪不知道怎么从门外溜进来的,“我昨天还拿去打印过啊,所以的字都是方方正正的汉语啊。” “罢了罢了,”念念起身说,“自从春梅死后,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过了,我今天就不写这狗屁论文了,还是到我的《鬼吹灯》里面去寻找答案吧!写论文哪有看小说有意思啊!” “我看你迟早会入迷到拔不出来的,”安琪说,“你真的会让我想起高中时代我们班上那个看《贞子》死去的女生。” “不可能,”念念再三强调说,“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虽然我感觉那作者=太有才了,但是绝对不会进入到他描写的那个世界里面去,我还是很有分寸和判断力的好不好?你看我,虽然已经看完一遍了,但是还是想回头看第二遍,这说明我没有入魔啊,否则按你所说的话,第一遍读的时候,岂不是早就已经挂掉了哦?” “哎!”安琪太息一声后离去了。 这一天马博打电话叫海燕出去唱歌,虽然也说要叫上念念和安琪,但是海燕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和男生出去玩乐的女孩,所以以功课忙威理由,并没有答应他。但是马博有附加着说,“今天是我过生日啊,难道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也有那么多顾忌吗?” 安琪却在一旁代替海燕答应了下来,“行啊,就由我来替她答应你了吧,参加一个生日宴会而已嘛,哪里来的那么多拘谨。” “好啊,好啊,我马上开车来宿舍门口接你们!”马博在那边一片如同过大年一般的欢天喜地。 见木已成舟,海燕便只好默许了。 但念念却说不去,说要把《鬼吹灯》的精髓研究透,以后也写一本这种类型的小说震撼中国文坛。 虽然是生日宴会,但马博并没有叫上太多的朋友,完全是一个非常私人的派对,也就马博大学里玩得好的几个男生和海燕安琪两个女孩。那几个还开玩笑地叫海燕“嫂子”,让海燕感觉到一些不舒服。 原来马博还是一个麦霸,而且歌唱功底不错,一首首刘德华的经典老歌都演绎得非常到位,而且模拟刘德华的嗓音也非常惟妙惟肖。 最后,大家都说要海燕和马博来一首情歌对唱,海燕没有执拗过去,便拿起麦克风唱了一首《知心爱人》,大家一片掌声,其实海燕心里压根就没有接受马博,又谈何将他当做“知心爱人”呢? 最后,马博发现自己将安琪晾在一边冷场了,于是也礼节xìng地邀请她独唱一首。 念念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来了一首朴树的成名作《白桦林》,这首歌其实讲述的是一个故事:两个年轻男女私定要厮守终生,但很快战火就蔓延到家乡,男孩决定出征参军保卫家乡,不幸却在战场上壮烈牺牲了。最后的一句“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在死的时候她喃喃地说‘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让海燕感觉到不寒而栗,因为那会让他不由想起那天在给大海扫墓的时候,那墓地旁边也有一片白桦林的。而且大海在梦里也曾经邀请过他说“海燕过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这边好寂寞啊!” 唱歌不仅仅是一件体力活,关键的是海燕随时打发应付马博那一群哥们的瞎起哄,这又让海燕每次接过话筒的时候,反而成了一件脑力活。 从KTV出来后,照旧是马博开车送回来的、在目送马博离去后,海燕和安琪推开房门,却被推开门后的一幕吓得魂都飞掉了念念已经用一根男士领带将自己勒死了!而且她死后那舌头吐出来牙齿绽裂开的样子非常非常非常的吓人,像是被一个催命鬼索取走了xìng命一般。 念念还在桌上留下遗言说:“大家请别为我担心,我没有消失,我只是跟着天下霸唱一起去寻秘探宝去了,我非常喜欢那边,那是一个比天堂还让人感觉到幸福的胜地,你们不用来找我了。” 海燕知道,天下霸唱正是那《鬼吹灯》的作者。 01.安琪之死(上) 安琪之死(上) 念念的葬礼上来了好多人,因为她出生在一个大家庭,她的爸爸妈妈都兄妹繁多,而且念念的爸爸在当地人缘很好,也有一定的威信。 连她所在的村长都一袭黑衣过来了,因为念念还是她村子里的第一个女研究生,许多群众也自发赶了过来。 只是许多久未谋面的亲人完全把葬礼这么严肃的场合当成了熟人之间联络感情的社jiāo场合,还陌生人互相jiāo换名片和联系方式,更有甚者,一群啥也不懂的小屁孩还相互追逐着去抢鞭pào,一片嘻嘻呵呵其乐无穷的气氛。 还有人在悄悄议论说,念念家本来应该是有长寿基因的啊,她的曾祖父和外曾祖父都快一百岁了,却还活得健健康康的,身骨硬朗得很。 再加上不时过来几个乞丐和流浪汉悄悄跑到厨房偷食,还有一些从远处闻着气味跑来的猫啊狗啊钻到客人的桌子底下,让整个场面显得非常杂乱无章。 海燕和安琪对这种乱场的现象直皱眉头,念念的父母也是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地直摇头。 农村的葬礼是比较讲究排场的,灵柩前还摆放着十几个圆形的软毛席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以便接受悼念者的跪拜。但来参加追悼会的大多是念念的长辈,因此这十几个软毛席子基本形同虚设,如果不是海燕和安琪跪拜了几下的话。 西乐和中乐都请了过来,两方还有点相互斗气的样子,一个调子比一个高,都想把对方比压下去。 和尚和道士也都请了,双方还差点掐架了起来,真有点像是《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和道士国师弟子们的斗法大会。 一位道士手里拿着一个引魂的旗幡,在手舞足蹈的同时还念念有词,然后又化了一碗符水专挑人多的地方泼洒,差点泼在了躲闪不及的海燕身上。 而一位和尚则敲打着木鱼,他手里托起一个微缩版的宝塔,也是在嘴里念着一下听不懂的话语后,将那手上的宝塔朝下一摁,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那笑容像是在对道士们的挑衅。 从里屋里走出一个老得差不多半截身子骨都入土了的大娘,只见她神秘兮兮地跑过来问海燕:“你就是和我家念念住一个宿舍的那位海燕吧?我是她大姨nǎinǎi。” “呃,是我。”海燕回答说。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事情啊,”念念的大姨nǎinǎi用她那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水分的嘴唇贴在海燕的耳边说,“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计算的话,我家念念是不是这几天来月经啊?” 海燕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忽而问起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但仔细想了想后,感觉念念应该是这几天,于是便点了点头。 “怪不得了,”那老太太用一种比她那嘴唇还干涩的声音说,“我刚才在她睡过的房间就发现一团带着血迹的卫生巾,那房间一直是紧紧锁着的啊,只有我有钥匙.......” “难道念念死后还回家换过卫生巾?”安琪一下子从好好坐着的椅子上动弹了起来。 海燕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句话出自念念自己亲人之口,又给人感觉有几分可信度。海燕又不禁想起小时候爷爷刚过世的那几天里,自己晒在阳台上的衣服上面老是沾满斑斑血迹,打开始的时候自己还认为是猫儿出的血,后来妈妈告诉她说,是爷爷想你回家过,爷爷生前肺不好,有咯血的老毛病。 “nǎinǎi,是我刚才进去了一趟念念姐姐的房间,”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娇滴滴地说,“我在找念念姐姐房间的东西。” “找什么东西啊,”那老太太一脸严肃地厉声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几天不要随便进入那个房间。” “可是,可是,我,我,”那小女孩显得有点yù言又止,“我,我来那个了......” “来哪个了啊?”那老太太惊诧道,“这么小一个孩子,可别大白天的瞎说鬼话啊!” “妈,”这时候,又走来一位中年女xìng说,“我们的阿娇今天第一次来月经了,所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带着她去念念生前住过的” “你有没有搞错?”那老太太显得更加惊讶了,“她才多大啊,她才八岁都不到啊!” “妈,你这就太大惊小怪了,”那中年fù女又说道,“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比我们那个年代xìng早熟了好多啊,你看看,现在的nǎi粉和食品里面,全部都是化学添加剂。” 海燕想想也对,自己还在网上看到过六岁来月经的呢! “不过妈啊,我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情非常诧异,”那中年fù女说,“今天早上我打开水龙头取水刷牙的时候,发现那里面的水全都是红色的,真的,就像红墨水一样的红。” “我想多半是这孩子是死得冤枉啊,”那老太太说,“她又没有谈男朋友,怎么可能身上会有剃须刀呢?再说了,我才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看了几本盗墓类的小说,就会想不开去寻死。” “也是啊,”那中年fù女也说,“总体来说,念念还算是个比较阳光开朗的女孩啊,她怎么死都可能,我就是不相信她会去自杀,若是她都自杀死了,那岂不全天下的人都自杀光了?” “我今天早上看见念念姐姐房间的灯亮一直着,”那小女孩又说,“但是当我进去想关掉的时候,却怎么也关不掉了。” “还有呢,”从其他人群中又走过来一位fù女说,“我昨天还看见卫生间里有一缕长长的头发,那发质跟念念的一模一样。” “她肯定是死得冤枉啊,”那老太太又接着说,“一个人如果死得冤却没有得到昭雪,她是会以种种迹象暗示她的亲人的。” 还有忽然在人群的攒动中看见了李教授和刘阿姨的身影!刚开始看到的时候,海燕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搓了搓眼球后,再仔细一看,果不其然,就是他们俩! 虽然他们俩都头戴帽子,脸上也加戴上了一副墨镜,但海燕还是能够认出他们来,不过奇怪的是,李教授和刘阿姨平日里都不戴眼镜的啊!更别提戴什么墨镜了。 更加奇怪的是,在吃饭的时候,海燕还在各个桌子上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他们夫妻俩的身影,但最后跟家属告别的时候,他们又出现在了念念爸爸的面前,李教授还脱下帽子向念念的爸爸鞠躬离别。 回到学校后,马博又是每天一阵死缠烂打,紧紧地跟随着海燕不肯放,只差上卫生间没跟着了。 海燕对此非常反感,因为每次一回头都会看见马博那如鬼魂附身般的身影,海燕不胜其烦,终于到了临界的bào发点。 这一天海燕依旧又觉察到了身后有动静,于是在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事先埋伏在那里,等那个人影出现的时候,海燕一把扭住他的衣袖发飙地嚷嚷道:“叫你跟踪我!叫你跟踪我!” “神经病吧你!”一个中年男子便接听电话,便骂了一句。 海燕一看,认错人了,原来马博方才弯腰去系了下鞋带,他并没有按照海燕估计的时间点过来。 海燕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男人就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我告诉你,别好好的人不做,尽想着做些鬼的勾当,我可严重警告你了,由于这几天你的连续跟踪,已经害得老娘我心神不安内分泌严重失调,再这样下去把老娘逼急了,老娘我拿死人的臭鞋扔你!老娘我到学校保卫处告你!” 那无辜的男子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是一脸木然地呆呆望着前方的电线杆。 看到海燕如河东狮吼般地吼叫不已的样子,马博弯腰的动作改成了半蹲瘫倒在地上,只好识相地知趣离去。 海燕没有接受马博,倒是安琪很快就和一个校外已经参加工作的男生好上了。那男生脸上有一块显著的刀痕,也不知道是年轻时候加入过匪帮,还是在大街上见义勇为被歹徒刺伤过。但那男生解释说是胎记,海燕打死也不信,但安琪傻不拉叽地就信了。 一到夜里,海燕就听见床上有人啃零食的声响,海燕开始还以为是老鼠在啃安琪留在床底的方便面,但渐渐地听起来,又发觉不太像是小动物的动静,于是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居然是安琪在一个人偷偷地吃着袋装零食。 海燕心想,安琪这丫头一向以吝啬出名,恐怕是她担心白天吃会被自己发现要分食吧! 于是海燕叫了句:“安琪啊,该睡了哦,明天上午一二节还有课呢!马上还要准备期末考了哦!” 被海燕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声喊叫,安琪吓了个正着,“哦,海燕姐,我感觉肚子好饿啊!” “你男朋友不是经常带你出去改善一下生活吗?”海燕问道,“怎么,以前成天吃食堂饭也不见你饿得这么慌啊!” “哎,你也是知道的,我饭量是很大的,”安琪说,“但是跟他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不好意思吃得太多,怕他笑话我,因为我是女孩子嘛,于是只好忍着食yù,望着佳肴干吞口水。” “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海燕翻了个身说,“那你就留到明天早上再吃吧,我还要上课呢。” “哦,但是我还是饿啊,”安琪很是可怜滴说,“不过海燕姐,你就安心睡你的觉吧,我轻一点慢一点咬,不会发出很大声响的。” 但她所谓的“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其实还是声响比较大,尤其是在吃话梅的时候,她老喜欢将和硬核也用牙齿咬开,那发出的声音如同口里在咬沙子一般,听得海燕都心寒。 海燕一看表,已经快五点了,那就索xìng起床了吧! “海燕姐,”安琪果然是抠门得还可以,话照常跟人家说,好东西就不分享,“你猜猜看,我昨晚,哦不,应该是今天凌晨梦见谁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梦见谁了啊?”海燕打了个呵欠,然后翻出了课堂笔记本开始复习起功课来。 “你猜猜呗。”安琪故作神秘道。 “春梅?曼娟?小溪?芳芳?紫烟?还是念念啊?”海燕如连珠pào般全盘托出,心想总有一个该猜对了吧? “都不对,”安琪神秘地笑了一下,“海燕姐,我梦见你了。” “啊?”海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每天都可以见面,你梦见我干什么啊?” “谁规定的梦里就不可以梦见活人啊?”安琪的笑变得更神秘了,“海燕姐啊,你知道我梦见你怎么了吗?” 海燕如喝了迷魂汤一般直摇头。 “我梦见你对我说啊,”安琪将自己的声线压低了几度说道,“你对我说,说,说李教授是杀人真凶,所有的人都是他杀的,那辆黑色撞到疯婆婆和大海的北京现代也是李教授开的,疯婆婆口袋翻出来的《死亡笔记》上面的字迹,也是李教授写的,爱华和大海的死去,也和他们喜欢探究那些女孩子的死因有关,而且他们已经掌握了部分蛛丝马迹;芳芳在加油站去世前接听的那个电话,也是李教授叫人打的,他还有朋友在电信部门,所以就又将大海和紫烟男朋友的手机号码恢复了启动再使用,清明节那天你们接到的恐吓短信就是他发来的;念念死去时手里握着的那块剃须刀片,也是李教授的,她之所以会惨遭dú手,是因为她也在怀疑李教授是幕后黑手.......” “不,不会是他的,”海燕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会,是,他.......” “就是他!”安琪扔下手中的bào米花,一步步靠近海燕,海燕能够清晰地看见她眼圈里的血丝,“海燕姐,其实你早已经知道是李教授了,对不对啊?不然的话,你又怎么会托梦给我啊?你在梦里不是非常肯定地告诉我说,李教授绝对是真凶吗?现在怎么又矢口否认了啊?” 看到安琪的眼神变得像一个日环食时候的日蚀,海燕的心跳已经逼近正常值的两倍了,“安琪,我没有这么说,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你别把梦中的话语和现实中的搞混了啊!” “我没有!”安琪又不不靠近,“海燕姐,我有信心查找出所以的蛛丝马迹,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来揭开这个惊天大秘密啊?那样的话,我们的名字就要上报纸头条了!” “别,别,别......”海燕已经推到墙角了,但安琪的脚步却还在不断地朝自己迈出。 “天还没亮呢,你们就吵什么吵啊?”窗外幽暗的一道身影飘来一个yīn阳难辨的声音,“快去睡觉吧,你们这样会影响到隔壁宿舍休息的.......” 那是刘阿姨的声音!只见她如一尊雕塑般迎风矗立在窗外,手里还拿着一根绿色荧光棒,那是一种为举办文艺晚会而专用的荧光棒。 说完后,便听见窗外刘阿姨的拖鞋声渐渐远去了。 刘阿姨走后,海燕四肢早已经瘫如烂泥了。 02.安琪之死(中) 安琪之死(中) 安琪那男朋友看来也是一位探案山寨发烧友,听说安琪的身边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活生生的案子,一下子兴致便提起来了,也和安琪一起加入到了探索杀人真凶背后故事的行列来。 而且在海燕看来,他们的思维方式还多少有点突发奇想的范特西,连塔罗牌啊电脑上沙盘演练之类的都来了,就差没有抛硬币了。 “海燕姐,我感觉李教授的行为举止一定是有问题的,”安琪说,“但这事情太过复杂了,我一时半会捋不清楚头绪,或许是我智商不够吧,每次一深入到那里面,我就被那庞杂的线索搞得头脑发鸣。” “那我们就别掺和进去好了,安琪,”海燕说,“或许是个人生死有命吧!” “不行,必须彻底查清楚!”安琪的话语中不容半点商量的余地,“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轮到我们啊?” “也是哦,”海燕默念了一句,“安琪,你还真说对了,其实我也害怕.......” “现在的情况是,要想战胜恐惧,必须找到症结之所在,”安琪说,“有一句话说得多好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海燕姐,今晚我们就随便找个请教问题的借口,到李教授家里摸摸底?” “那岂不更是羊入虎口?”海燕说。 “还是冒险走一趟吧,”安琪的男朋友建议着说,“即使死了,那也要死个明白啊,否则岂不成为冤死鬼了?再说了,他应该不至于敢在自己家里拿你们怎么样吧?毕竟在社会上他也算得上一个有地位有面子的人,即使杀人,也应该只是在暗处动手。” “海燕姐,你还记得把念念的表妹弄疯的那个台湾老板吗?”安琪又说。 “嗯,记得,”海燕说,“就是那个大胖子。” “我看他其实不是什么台湾人,昨天晚上我和我家阿呆,哦,也就是我男朋友,我们两人从街上散步回来,还看见那个胖子老板和刘阿姨两人在一起jiāo头接耳呢,看到我们过来后,刘阿姨还显得非常紧张,那个胖子老板也是,对了,那胖子老板也有一辆北京现代,跟监控录像里面公布的那辆撞到疯婆婆和大海的车子型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一模一样的!” “啊?难道杀人凶手是他?”海燕心里扑通了一下。 “可惜他那辆车不是黑色而是白色的,”安琪补充说,“而且他的车子是有拍照的,牌照号居然以SB开头,这不是傻逼吗?” “可是,上次他们保安不是说,他们老板很少在大陆,一般都留在台湾吗?”海燕记得很清楚,他们公司门口保安是这样说过。 “所以,这才是问题最主要的关键所在,”安琪分析说,“他应该就是大陆人,从口音和说话习惯上分析,也不太可能是台湾人。倒是很有可能在台湾注册过离岸公司,骗取台胞政策优惠吧!” “嗯,”海燕对这个分析表示认可,“按你这么说的话,我们还真的是时候有必要好好来分析一下个中玄妙了。” 于是海燕胆怯怯地跟着安琪敲响了李教授的家门,门铃摁了好久也没人来应答,正在海燕打算掉头走的时候,最后大门一下开了,开门的是李教授那一脸痴笑的儿子。 “阿乖,”海燕知道李教授的儿子对自己印象不错,于是哄道,“爸爸妈妈在家吗?” “如果用陌生人问起,就说妈妈不在,爸爸在。”一个声音回答说。 但那个声音吐字非常清晰,不像是李教授的儿子的发音,而空旷的客厅里除了阿乖,海燕和安琪之外,屋内并没有别的其他人。 海燕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木笼子里的一直鹦鹉学舌,而且模仿出来的口气还是一个女声。 “阿乖,是不是来客人了啊?” 李教授闻声从卧室里小跑步出了来,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只将房门打开了一道仅够容纳一个成年人的缝隙,不过海燕还是隐约看到了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人影,而且那个是个男xìng,不太可能是刘阿姨。 “哦,是海燕和安琪啊,”李教授显得非常仓皇狼狈,脸色看上去也非常憔悴,像是一日之间猛然老了十几岁一样,“你们今晚没有去图书馆自习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老师,我们是有问题过来请教的。”说罢,安琪将事先早准备好的一本《红楼梦研究月刊》拿了出来说,“我想请教一下关于《红楼梦》中空空道人的一点疑惑,这个问题我想李教授您会感兴趣的。” “你们本该提前预约一下的,”李教授半是责备道,“今天我不是特别方便,就简单答疑一下好吗?” “好的,谢谢教授百忙之中抽空来为我们答疑,”安琪回答说,“您能够给我们些许点拨,也远胜过我们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好几天啊!” “哦,空空道人嘛,他只不过是作者虚拟的一个幻异人物。他曾经因访道求仙,从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经过,见一大块石头,上面字迹分明,编述历历,详载石头幻形人世,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即为《石头记》。” 李教授说这一段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房门内游离不定,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哦,”安琪却显得悟道很深的样子,“那您认为,作者在小说中设置一个空空道人,对《红楼梦》这部书有何加分效应啊?” 李教授有点焦急不安地看了下手机里的一条即时短信,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空空道人和石头的一段对话,揭开了整部《红楼梦》的大幕,还有人认为所谓空空道人,或许就是曹雪芹他本人。” “嗯,也有学者认为后来空空道人已经由道转佛了,不知李教授您对此有何个人的独特见解?”安琪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李教授又是焦急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然后对着安琪说,“不好意思,安琪,这个问题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解决的,老师今天日程有点紧,你下次再事先约好一个时间好吗?” “哦,好的,”安琪脸色有几分失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啊!”说完,安琪便在扫描完客厅一圈后,朝大门方向走去。 李教授却显得非常匆忙地又朝卧室小步前进,海燕回头看了一眼,李教授在再次抽出钥匙将房门打开的时候,看见了那坐在卧室里面的是一位非常熟悉的人影! 吴神医!对,没错,就是在民国风情街上看到的那个吴神医!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吴神医所在社区的居委会主任明明说过,吴神医是去世了,后来李教授又解释道说或许是他的儿子或者弟弟,这倒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但今晚两人怎么无故走到一起来了呢?而且从他们的言谈举止来看,二人关系好像还非同一般的密切。 疑团似乎越来越多,案情似乎越来越棘手了,非但安琪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海燕也同样觉得,如此盘根错节的纠缠,真的不是自己这颗头颅说能够驾驭的,刚刚泛起的那一点点头绪,似乎也一下子全懵了。 推开李教授家门刚一半的时候,看见门外有一个人站立得跟一根电线杆似的,后来才发现原来就是安琪的男朋友阿呆,但也着实让海燕和安琪吓了一跳,尤其在这个杯弓蛇影的多事之秋。 时至六月,海燕的生日也到了。但是这个生日却让海燕一点期待都没有,因为以前的每次生日都是大海过来陪自己的,大海还会给自己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把她哄得跟个高傲的公主似的。 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海燕只是自己买了一块蛋糕在宿舍和安琪两个人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简陋的生日。海燕甚至同时关上了所有的两个手机,彻底割断了来自任何人的祝福。 但祝福还是抵挡不住的。一位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敲响了海燕的宿舍房门,海燕接过包裹,正在猜测会是谁邮递过来的礼物,时间上还掐算得那么准。安琪说,一定是马博那小子送的,海燕说,怎么可能,自从上次被我那样子吓坏之后,他压根就不敢在我面前出现了。 安琪说,肯定是他,不信的话,你拆开来看看。 正在海燕打算拆开包裹的时候,又有花店送货员送来了一大束玫瑰花。安琪在一旁笑着说:“还说不是那小子,呵呵,我家阿呆就喜欢送我玫瑰,看来好多男人都懂得利用这招来俘获女人的心。” “是啊,是啊,”花店送货小姐也跟着说,“这位先生还是个有心人呢,他半年之前就预定好了送给您的鲜花,而且一订就是十年的呢!” 半年之前预定好的?海燕一脑袋的问号在碰撞,半年前自己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个叫马博的人呢! 海燕见那花束里还别着一张祝福卡片,一看署名处,海燕顿然感到一种如入地狱般的炫目!是大海!!!!!!!! 怎么可能是他???!!! 再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一件海燕最喜欢的路易威登新款裙子,是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服饰品牌和款式,那就是大海。 再拆开里面那封短短的信笺,海燕终于明白了大海的良苦用心,立刻将惊恐转化为了无穷的感动。 那信笺上面这样写着 海燕: 其实这件裙子和这束玫瑰我早在半年前就已经预定好了,就是想给你一个大大的Surprise。昨天晚上我看了一本悬疑小说,忽然发觉人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仿佛我们人类只不过是上帝手中的一个玩偶一般;古人也常说人有旦夕祸福,我害怕自己哪一天也发生点什么意外,便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今天一大早爬起来,便跑到你学校附近花店给你预定了十年内生日所有的鲜花。呵呵,你会笑我很傻,对吧?因为我连你硕士毕业后会不会继续读博都不知道,居然就给你预定了那么多鲜花....... 读完后,海燕顿然泪流满面。眼前又浮现出往昔的一幕幕和大海一起度过的温馨场景,安琪发现,海燕已经快成一个泪人了。 安琪刚替海燕擦干眼泪,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回准是马博那小子了!”安琪自作主张地过去替海燕开门,“除了他再不会有别人了。” 但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立着李教授。 “啊,不”安琪赶紧又把房门关上,还在里面锁得牢牢的。 “海燕,开门啊,是我啊!”李教授几乎将手指敲断,“还有安琪啊,老师我现在可以回答你那天提出的问题了。” “不,我现在不想听”安琪抱头大呼道。 海燕本打算去开门,但安琪一把抓住她的手,嘴里大叫道:“不可以,不可以过去的,他会杀了我们的!” 就在海燕刚退缩回来的时候,李教授却自己进来了,嘴里还念了句:“你家师母不是将大楼钥匙给我了嘛,早知如此刚才敲门何必多此一举。” 海燕忽然记起李教授第一次来宿舍找自己的时候,他就是没有钥匙就把门打开了,然后李阿姨还在旁边解释说是她打开的。 幸亏他后面还跟着一个马博,这才让海燕稍感宽心,这几乎是最近以来自己对马博跟踪自己唯一不反感的一次。 “海燕,来,”李教授招呼着说,“老师刚托朋友从日本买了一台尼康最新款的单反相机,今天恰好是你的生日,不如我们大家就一起合个影吧,还有这个小伙子,要不你来帮我们摁快门吧!” “别,千万别,海燕姐,”安琪退缩在角落里叫道,“我看报纸上面说,许多日本生产摄像机的公司,原始积累都来自侵略中国的时候,从我们中国人民身上榨取的血汗钱,所以那些出口到中国的日本货,一拍摄到我们的眼睛,就会把我们的灵魂给勾去,会让我们折寿的,而这些折损的寿命,都会附加在他们本国公民的身上,怪不得日本人的平均寿命全世界第一.......” 03.安琪之死(下) 安琪之死(下) 但马博还是非常听话地帮着摁下了相机的快门,安琪几乎是在李教授的半拉半扯下进入到镜头框架里面的,而恰好马博捕捉到的就是她那一张半哭丧的脸,李教授那相机还有即时打印照片的功能,不到一分钟就洗出来了效果相片。里面的安琪相貌看起来相当扭曲,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拍出来就像是一个防盗门的猫眼。 “我这宝贝相机啊,还真是名不虚传啊,”李教授称颂道,“你看看,拍出来的相片多写实啊。” 还写实呢,海燕看了一眼相片里安琪的脸,心想道,如果这也叫写实,那安琪直接去找鬼片导演混饭吃好了。 照完相后,李教授还回头对海燕说,“对了,你们过生日的时候,可千万别关着门窗点着蜡烛,这样很危险的,容易二氧化碳中dú的。你们听说过没有,在九十年代初期,我们学校就发生过大一女生在宿舍烤木炭窒息而死的情况。” “这也太夸张了吧,”马博顺口说了句,“点几根生日蛋糕的蜡烛也会导致窒息缺氧。” “有备无患嘛,”李教授从包里取出一套光碟说,“海燕啊,你是个好学生,这是一套京剧资料,许多老艺术家生前的珍贵资料都在里面有保留,老师也知道你对京剧不感兴趣,但是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够在这方面多了解一点,毕竟我是你的导师,而我最主要的研究领域就在这一块。” 海燕于是接过了那套光碟,而安琪却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口里低声念着说“不要接受他送的礼物,千万不要........” “对了,海燕,祝你生日快乐。”李教授临走前回头说。 马博也拉了拉衣角说:“那我也走了,免得你烦我。” 其实海燕今天一点都不烦马博,相反还非常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及时出现,看到李教授推门而出的样子,不把自己吓坏才对。 “对了,我也要祝福你生日快乐,”马博说,“不过我事先并不知道,没有准备点什么,你不介意吧?” 海燕摇摇头,“不介意的。” “不过你们那李教授人好怪啊,”马博又回头附加了一句,“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像是电影里邪恶的狼人........” 马博走后,安琪却还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一般蜷缩在沙发上,口里念着:“李教授他不是狼人,狼人也有好坏之分,可是李教授他却是杀人凶手,他是大坏蛋.......” 没过多久,安琪又喃喃自语道,“到底是教授还是叫兽啊,我看李教授这人真的很可怕的,他眼睛里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最近以来,本市最大的新闻无疑就是:市文物局工作人员在市郊挖掘出一个大型汉墓,里面的女主人居然还保存完好,体发也是丝毫无损,虽然女主人已经去世了上千年,但由于当时采用了一种非常先进的保鲜技术,因而那棺椁中的女子看起来依旧像是昨天才死去一般栩栩如生,这确实在今年内的考古界都是异常鲜见的,只有埃及的木乃伊和米兰古国的女尸可以与之媲美。这一bàozhàxìng的新闻甚至震惊了国际考古界。 马博开着车过来说,“要不,我们一起过去那边看看吧,现在看是免费的,等以后文物展览馆建立起来了,估计就得收费了哦。” “而且那时候也看不到最原生态的第一手资料了,”海燕也说,“这对于我们文史类的学生无疑是一种巨大的遗憾了。” 看安琪最近也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海燕便想到带着她一起过去散散心转转,安琪的男朋友阿呆也闹着要去。于是四人一起过去了那文物挖掘现场。 由于工地上还没有施工完全,场面有点显得狼藉一片,公安机关怕围观群众发生起哄盗窃等事件,因而在工地外面围起了一个警戒线,没有相关证件一般人不许随便出入。 而许多文物,尤其是对那具女尸的观摩,如果仅仅在远距离遥望几下,似乎难以满足人们的胃口,尤其是像海燕这样的传统文化爱好者,仅仅是远远地随便看几下,有种隔靴搔痒的不爽之感。 而马博和阿呆两个人都是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能看热闹不能看门道的外行人,随便瞅几眼后便大呼过瘾,瞧不出什么真正的门道和端倪。 特别是那个阿呆,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大老粗,自称只有高中文凭,但实际上可能只有初中文化程度,没看几眼就说了句“也就那么回事,跟我家修房子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场面大了点”,然后吵着闹着要去吃饭,说肚子饿了。海燕一直不知道安琪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男朋友,而且见面都没多久,就已经谈上了,还出去开房同居过了。 海燕本来还带着记录小本子打算做点数据笔记,但看到外头都已经戒备森严了,连武警和其他许多警种,以及附近保安公司的小保安都过来了,海燕便打算还是作罢算了,等着回家看网上的高清晰实物相片吧!! 正在海燕一行人打算遗憾地转身离去时,只听见一个人朝自己打着招呼:“喂,海燕,你们过来这边,我带你们进去。” 海燕朝不远处看去,原来是李教授在叫自己。 一见是李教授,安琪又吓得直打哆嗦,“海燕姐,别过去,算了算了,我们回学校好了。” 但李教授却还在一个劲地招手致意,马博也在一旁说,“我看你们还是过去吧,说不定你们教授期末考试就以这个为考题呢?那岂不就吃亏了?” 于是海燕便带着安琪一起过去了,李教授却还在招手示意马博和阿呆也可以一起过来,然后掏出自己的证件,对着一群武警战士做了一顿解释,武警们便做了个“欢迎”的手势,一行人就这样被放行了。 在第一眼见到那女尸的时候,海燕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女尸的皮肤都还是非常光滑细嫩的,似乎触摸一下就会被柔xìng反弹回来,而且她那头发也是漆黑乌亮一片,指甲和牙齿,以及其他五官都保存得非常完好。 安琪的男朋友阿呆指了指那女尸说,“你看她那相貌多么清秀啊,生前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只见他那话还没有说完,安琪便用手指在他大腿上猛捏了一把,“你瞎眼了啊,真正的大美人就在你眼前!” 阿呆看了看海燕,“你指的是她吗?” 安琪气得直脱下鞋去打阿呆。 马博摇头笑了笑,口里说道,“这安琪真是,连死人的醋也吃哦,不海燕,我说的不是你啊,我是说她吃的是那具女尸的醋。” “瞧瞧你们,一个个都不会说话。”海燕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呵呵,也是,”马博笑得像个《天下无贼》里的傻根,“不过说真的,我还感觉到那具女尸躺在棺材里的样子有几分像安琪呢!” “你他妈才像那具女尸呢!”安琪将阿呆驱赶走了之后,又是耳朵非常尖地偷听到了马博的说话,回骂道说。 经过马博这么一说,海燕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具女尸,和安琪还真的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眉宇之间透露出来的那阵哀伤和幽怨,简直就和安琪每次怨天尤人一副小怨fù形象相得益彰。 “好热,真是热死了,”阿呆被安琪驱赶得气喘吁吁,回撤过来的时候,便对安琪说,“快那几块零钱给我买杯水。” “你今天还不得了了啊,骂完我之后,居然还想跟我要钱?”安琪是个比葛朗台还吝啬的人,不想给他钱,“先忍忍吧,回家再喝白开水吧,每次外出都要花钱买水喝,多浪费啊!” “可是,这么热的天,真的忍不住啊,”阿呆发着牢骚摇晃着安琪的手臂说,“我现在嗓子里都快冒烟了,求求你啦,老婆大人,我下次一定改过自新,就给一块钱,让我买杯矿泉水好不好啊?” “不行,我比你还渴呢,不一样好好地在这里忍着?”安琪小气到家了,谁要是娶了她做老婆绝对划算,“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心静自然凉,就像里面这句尸体一样。” 说完,安琪又指了指那具女尸。 安琪也朝女尸又看了一眼,嘴里又说了句,“还是马博人家说的对嘛,你跟她真的长得很像的,”见安琪脸色大变,于是他又改成了,“不对,应该锁她跟你长得像,呵呵,老婆大人.......” 安琪用一副怒目以瞪的表情回应着他的嬉皮笑脸。 由于怕观察者的呼吸呼出的二氧化碳影响到女尸的保存,相关文物保护单位便用玻璃罩子将女尸罩住了,以便与外界隔离开。 但不知道是自己鼻子出了问题还是什么原因,海燕老感觉土层地下或是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尸体腐烂的气味。海燕开始心想,或许是随同埋葬女尸的还有其他陪葬丫头之类的人,她们当然没资格享受最先进的保鲜技术了,所以尸体不可避免地腐烂。 可是念头一转又想,还是不对啊,即使那些陪葬人员的尸体腐烂,也不会在两千多年后才发出刺鼻的气味吧? 要不就是这个地方自古以来一直就是埋葬死人的场所,前不久就埋葬过附近的百姓。 可是,这一带也不是埋人的理想场所啊,虽然已经属于市郊了,但是毕竟大多数的土地还是老百姓的庄稼田,一个社会职能正常的人,他的家属是绝对不会让他葬于这样一块地方的。 要不,那就是附近黑社会杀人人,或者是黑帮相互之间火拼杀了人,才抛尸在这样一个地方,从而达到掩人耳目的企图吧? 正在海燕一顿猜想翩翩不可终日的时候,前方一位市文物局的领导朝李教授走了过来。 一阵恭维礼节之后,那挺着大肚子的领导乐呵呵地向李教授指点比划着说,“这可是我市文物考古历史上的一件破天荒的大事啊!我这个文物局局长都快被人遗忘了,想不到在我快退休的日子里,却发生了这么大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都引起国际关注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见到那领导一副肥肠大肚的样子,再加上他没说一句话,口里就吐出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再加上从他衣袖间散发出来的一阵女xìng品牌香水的味道,使得海燕甚是反胃。 末了,那领导又拱手要跟李教授道别说,“李兄啊,我还要过去见见一位台湾文物工作者,关于向社科院申请开发基金的事情,就麻烦你跟学术界多多美言美言了啊!” 说罢,那领导掏出几张餐巾纸来擦嘴,那是一张油光可鉴的,肥硕无比的嘴,说成长得像张猪嘴也一点都不过分。 “等等,牛局长请留步,”李教授忽然叫停了那位文物局领导,“我感觉到这位女尸的所属年代有问题。” “哎,有什么问题啊,李教授?”那牛局长忽而将擦嘴的餐巾纸改成了在额头擦汗,“是有专家指出过这是东汉时期的墓碑,但是为了达到更广泛的宣传效果,我们报上去以及对外宣传出去的就都统一口径变成西汉了,这也可以理解嘛,因为如果说出东汉的话,女尸的年份就只有一千多年,而说出是西汉的话,就变成两千多年了。” “还是不对,牛局长,”李教授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具女尸说,“我的意思是说.......” “哎呀,李教授,”那刘局长继续擦着汗说,“做学问是要讲究实事求是,但是有时候该灵活变通一点,还是需要脑子活络一点嘛,反正普通老百姓又搞不懂那么多的西汉还是东汉,但是他们对一千多年还是两千多年这个视觉上的数字还是非常敏感的,你说对吧?” “不,”李教授大声叫道,甚至话语中带着几分冲动这与他不喜欢随意表达自己情感的xìng格迥然不同“我的意思是说,这具女尸既不是西汉,也不是东汉,而是” “哎呀,我不是说了吗,李教授,”那牛局长似乎没耐心等李教授将话语全部说完,“不是汉代也没关系嘛,可能是三国,晋代,或是隋唐时期的吧,但是我们现在不是需要引起社会媒体的关注吗?” “No,全都不是!”李教授很少在话中夹杂着说英文,今天是个例外,“我的意思是说” 04.安琪之死(续) 安琪之死(续) “哎呀,啊哈哈,李教授,我先出去陪台湾过来的朋友了啊,”那牛局长小步迈开得飞快,“这个问题我们下次再讨论啊,下回我把陈副局长一起叫上,我们好好出去钓个鱼吃顿便饭。”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李教授一个箭步冲过去,“牛局长,我觉得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点假,但也不可以做得太假了,对吧?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像这个女尸,我就认为只会给我们这座城市和市文物局的现象减分,这样反而是一种消耗。” “呵呵,”牛局长不住地打哈哈,“李教授,你中午是不是喝多了啊,怎么你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呢?” “不,我中午没有滴酒未沾,应该说是你喝多了,”李教授一脸昂然地说道,“这具女尸根本不是什么西汉东汉或者三国隋唐,她压根就不是古代的,甚至连近代的都称不上,她只是一具刚死不久的普通现代人的尸体。” “嘿嘿,”牛局长坏笑一声,“李教授,我猜你一定是喝高了,这种事情是可不能乱说哦,我们都已经请过许多权威专家验证过了,她就是一具西汉中期的贵fù人尸体啊!” “恕我直言,”李教授将手里的烟头扔在脚底踩了几下,“如今年许多所谓的专家,人品是非常廉价的,只要你给他们钱,他们就替你说话,断定一个墓葬的时代,还不是他们信口开河一句话而已?然后再写几篇狗屁论文在报纸上发表一下,政府再搭台唱戏召开几场新闻发布会,老百姓就信以为真了,安阳曹cāo汉墓不就是这样pào制出来的吗?” “李教授,你这样就太过分了吧?”那牛局长脸上的酒气醒了一半,“你有证据吗?” “有,当然有,”海燕第一个站了出来,“而且掩饰得太拙劣了,完全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以我一个古典文学研究生的眼睛都能够看得出来,那些专家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恐怕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再或者说是被某些利益集团cāo纵了,从而遮盖住了他们那一双双本该智慧的双眼吧?” “海燕姐,你有什么证据啊?”安琪在一旁替她捏了一把汗,“可千万别乱说话啊,人家是局长,我们得罪不起的。” “管他什么局长厅长,我只用事实说话,”海燕做了个深呼吸,“第一,大家看那女尸的口唇,明显是死前涂抹过口红,而众所周知,口红是工业化之后的产物,古女子所用的化妆品中是没有口红的。” “可是,古代女子不是也有口脂描唇吗?”牛局长争论道,“死前没擦干净留下点什么也难说吧!” “可是,化学用品和天然化妆品的区别我还是能够分辨清楚的,这个就明显属于现代化妆品的痕迹,”海燕论证着说,“而且,大家看她那手指和脚趾,明显就是被我们现在常用的指甲剪刀所剪过的痕迹,因为古代人剪指甲的剪刀就是我们现在人日常使用的普通功能剪刀,所以他们剪出来的指甲更棱角分明,而我们今天的专业指甲剪在剪完后还可以磨修好,所以就没有了那些边边角角,从而显得更加光滑。” “哇塞,海燕,你分析得几乎和福尔摩斯不相上下了,实在是太精彩了!”马博一个劲地拍手称好,完全不顾一旁早已经气得吹胡须瞪眼的牛局长的尴尬反应。 “福尔摩斯谈不上,”海燕顿了一些说,“只不过他的手法太拙劣了一点,留下纰漏太多了而已,还有,这具女尸的身上居然还发出腐臭的味道,既然是古人就采用了防腐技术,那么她背后为何又会有蛆虫在攀爬呢?” 大家顺着海燕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一条活生生的蛆虫在明窗几净的玻璃罩下爬来爬去,而安琪从小就怕毛毛虫之类的小虫子,看完一眼后,便立刻将头转了过去。 “这.......”牛局长无言以对。 “这说明什么?因为防腐技术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也是一项比较高难度的技术,所以只有国家领袖去世后才有机会采用,而我们所在的还只是一个中部省城而已,技术上肯定是跟不上的,所以经过这几天高温的折腾,这具女尸虽然表面上开起来和刚去世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她内部的五脏六腑却早已经是严重腐坏了。” “.......”牛局长变成了哑巴一个。 “其实牛局长,我很理解你这个年纪的官员,文物局是个冷衙门,平日里没有太多的油水和关注度,快退休了却感觉自己还一事无成,所以希望引起一点轰动,以便退休之后也好有点吹嘘的资本,对吧?” 牛局长已经开始感觉浑身不自在,但还是说道,“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为官为人都堂堂正正,在上司和同事圈子里都是有口皆碑的,又岂是你随口说几句就能够污蔑得了的!” “就算是吧,”海燕接着说下去,“可是牛局长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只知道埃及有木乃伊,新疆有楼兰女尸,但却没有考虑到人家那边属于干燥气候区,而且终年风大,尸体风化后水分就会被吹干,而且人家那边的尸体被沙子掩埋之后,是不容易与外界有任何介入的,因为沙子的掩埋就是一层天然的保护膜,所以也不能说你糊涂吧,只能怪你知识储备还不够,却一门心思好大喜功,企图愚弄百姓视听,已达到自己欺世盗名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只要引起了关注,国家的拨款就会大笔下划,你只要从中作梗克扣一点.......” “胡说!”牛局长显得甚是紧张和局促,眉心处还涔出几滴冷汗。 “纰漏何止这一些,”李教授接过批判的接力棒,“大家看看,这具女尸身上穿的衣服根本不是什么西汉或者东汉的,而是大清朝的。” “.......”牛局长的冷汗更多了。 “这种衣服在故宫是非常常见的,”李教授现身说法道,“我记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我以前和我太太去北京故宫的时候,花上几十块钱,就可以租下这种衣服照几张相片,而你们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套在了一个自称是汉墓的女尸身上,真是太滑稽了,也不知道你们聘请的那些个所谓专家是什么水平!” 牛局长脸上一片直逼玻璃罩下女尸脸部的刷白刷白:“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李教授,你别千万太书生意气,有些时候鲤鱼跳龙门是值得嘉许的,但蚍蜉撼大树就未必明智了哦!” “你这是警告我?还是恐吓?威胁?”李教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算是吧,”牛局长气得眼珠bào裂地拂袖而去,“做人可千万得懂点分寸,别太老顽固!” “随你便,”李教授毫不示弱地说,“我只坚持做学问的底线,那就是说真话,办实事,不懂你们官场上一套一套的规则和潜规则!” “完全冥顽不化,不可理喻!”牛局长的样子显得无比恼怒,“你他妈可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牛局长走后,李教授在一边气得比他还厉害,“现在的社会风气一点都不好,一方面为了搞房地产开发,可以一台推土机铲平名人故居,可是另一方面各地方政府又争抢着去当名人故里,连什么西门庆潘金莲武大郎的故居都几个身份抢来抢去,就拿西门庆故里来说吧,居然北到河北,难道湖南都来抢,而更离谱的是,连虚拟的孙悟空猪八戒故居都有人来争相抢夺,真是太荒唐太难以理解了!学术界的许多文人也真他妈没骨气,为了几斗米就折腰了!” 看到李教授慷慨激昂,凛然得跟一个文天祥似的,海燕心里对李教授的形象又开始完全颠覆了更精确说应该是“恢复”了那个知识渊博,一腔正气,心怀天下的传统知识分子形象又浮现在了海燕的脑海而这基本也是海燕对李教授的第一印象。 李教授会是杀人真凶?有这么一腔正气的杀人犯吗?海燕心里开始不禁捣鼓不停起来。 但是那些疑惑,以及自己那些收集拼凑起来的证据,还有那些貌似合乎情理的逻辑推理,难道都是错误的假象不成? “安琪,我真的渴了,”安琪的男朋友阿呆在一旁说,“求求你快点给我个硬币去买水喝吧!” “不行!”安琪将自己的葛朗台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海燕心想,如果安琪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保不准就是一个善于理财的精明女资本家。 “可是我真的渴死了,”阿呆又是像个孩子一样摇晃着安琪的手臂乞讨道,“你该不会希望我渴死在你面前吧?” “死了拉倒,”安琪淡定道,“这么一点小考验都经受不住,还做什么大事业?不该花的钱绝对不能花,这是我的原则,你以为我现在就不渴吗?我告诉你,我绝对比你还渴,但是我就有毅力忍耐住!” 马博掏出自己的钱包说,“要不我为大家每个人买瓶水吧,这个天气还真的是很叫人折腾的,水分特别容易流失,我们搞体育的人特别清楚这一点。” 海燕心想,这安琪也真是的,阿呆堂堂一个参加过工作的男人,居然不让人家身上带一分钱。 “不行,”安琪阻止道,“我可不希望欠人家人情,我的原则是,绝对不许别人占我便宜,我也绝不欠谁的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说得那么市侩,”马博已经递过来一瓶可乐给阿呆,“来,哥们,喝下吧,以后娶了老婆,作为一个男人,多少还是应该给自己留点私房钱哦!” “他敢?”安琪还以颜色,“阿呆我可告诉你,如果以后我要是嫁给你们家做媳fù,你每个月的工资全部都得上jiāo给我,不许抽烟喝酒,我买公jiāo卡给你搭乘公jiāo,每月按时给你充值手机卡,所以你身上也没必要留一份钱。” “啊?”阿呆吓得面如土色。 海燕和马博也是一副同样的脸部表情。 几人又是搭乘马博的奥迪A6回到的宿舍,在车内,海燕发现虽然李教授的眼神从某个角度看来,是有那么几丝闪烁着绿色的光,但他毕竟是自己从小以来最尊敬的老师,也是对塑造自己xìng格与修养最深的长辈,六年来的课内课外相处,李教授也差不多将自己视为一个亲人了。 想到这里,海燕摸了摸良问了问自己,对李教授的怀疑是否属于多此一举的累赘。而且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李教授的人品还是非常正派的,当然,要完全彻底地进入李教授的内心世界也不容易,因为他身上还是存在着那么多的谜团,譬如他的家庭,他的jiāo际圈,他的个人生活历史....... 回到宿舍后,海燕感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了,想拿着杯子去饮水机处取水,但不料安琪动作更快,而且她一口气就接连灌进去了八大杯,仿佛一副八辈子没喝过水的人一般。 见她站在饮水机前一副水霸的样子,海燕只好索xìng让她喝个够,自己拧开了还留在床头的那瓶易拉罐王老吉。 “安琪,悠着点,”海燕友情提示道,“又不是没水喝。” “我渴啊,海燕姐,”安琪又是倒上一大杯,“其实刚才在那挖掘工地上的时候,我比我家阿呆还渴!” “那你为何舍不得掏钱买两瓶啊?”海燕不解地问道。 “男人嘛,不能够让他们大手大脚成为一种习惯,”安琪指手画脚地说道,“他们自己不持家,当然不知道节约用钱的重要xìng,你说我要是不以身作则,还怎么教育他啊?” “嗯,说的也是。”海燕赞同道。 这时候又见安琪将手中的那一大杯水猛地往肚子里灌,看得出来她这一天来在烈日下暴晒后,身体已经严重脱水了。 “安琪,慢点,”海燕又说着,“可别因为喝水过猛噎死了啊!” 海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安琪倒地不起了。 安琪在倒地前留下了一句“海燕姐,我怕是不行了。” 然后便任凭海燕怎样竭尽全力呼叫,就是不见她再次醒过来。海燕赶紧打电话叫阿呆过来一起将安琪送往附近医院,但也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医院的说话是,一次xìng喝水太多太急也会水中dú的,安琪明显就属于这种情况。 01.李教授之死(上) 李教授之死(上) 安琪死后,本市又发生了几起凶杀案件,有一位卖yín女因为收费不透明被丧心病狂的嫖客杀害了,后来这个版本又变成了说,那男的是做鸭的,那女的是个过来买春的富婆,因为男子想趁机敲诈富婆,却被富婆断然拒绝,因而利令智昏地将女方杀害了。 而且这宗案子虽然告破了,但是警方却一直没有找到那女子的头颅,一时间又是闹得满城风雨,还有人甚至流传说,看见一个足球训练基地里,有小朋友在踢着一个球形的东西,而且他们脚下的那个球形物绝对不是足球,而是一个人的头颅。 还有人说,看见过一位泥水工将一颗头颅塞入正在修葺的高楼砖块夹缝中,那是一栋红色背景的欧式风格建筑物。 另外,近期内还发生了几起社会闲杂人等持刀进入幼儿园砍死砍伤小朋友的恶心事件,据说这些人都是收到过社会歧视的艾滋病患者,他们在砍完小朋友后,还将自己平日里吸dú用过的针头chā入小朋友的身体里面。 这件事在人群中引起的震撼更是不得了,一下子社会上开始人人自危,每个家长都会亲自接送自己的孩子上下学。 还有消息说,有一部分艾滋病患者还拿着硫酸在街上见人就泼,公jiāo车上和网吧座椅的垫子下面,都随时要预防有人在下边恶意安装了HIV呈阳xìng的针头,这些小道八卦都说宣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尽管本市主流媒体一再出来辟谣,但这些零言碎语说引起的社会恐慌已经是巨大的,几乎不啻与在城市的上方空投了几颗原子弹。 还有农民工为了讨回血汗债,跑到广告牌上企图引起社会工作,从而逼迫威胁老板,但不料却弄巧成拙,那广告牌质地并不牢稳,再加上那民工自身体型比较肥硕,还没等到记者赶到现场,那农民工兄弟便直摔了下来,头脑先着地的,脑浆飞溅都到了过路行人的衣服上,甚至还有一位大爷当时路过的时刻,恰好在吃包子,那脑浆溅入包子的ròu馅里面时,他还惯xìng地咬了一口吞了下去。 而且由于那是一个大胖子的缘故,他的头颅也是奇大无比,脑浆和鲜血自然也是剂量大于常人。 那广告牌悬挂得还算比较高,那农民工兄弟坠地后,肚子里的大小便也是飞溅得满大街都是,绿色的胆汁还溅到了一位时髦女士的白色裙子上面,那女士吓得跟掉了魂似的。 后来赶过来清理现场的一位环卫工人还责怪道说,“不知道是死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然为什么流出这么多秽物。” 另外一个则说,“你看看那小子,长得这么胖,尤其是他那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否则如果不是一尸两命的话,怎么可能脑子里和肚子里流出那么多脏东西呢?” 第一个立刻反驳她说,“大姐,你也是个女人,怎么信口开河呢,一个爷们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呵呵,估计你没有看电视吧?”那第二个大娘说,“我听说在阿根廷啊,有一个男的,他妈妈在怀孕的时候,本来怀的是双胞胎,但生出来却只有一个孩子,而那孩子长大后便哪里都不胖,就是肚子里不成比例地增长,他开始还以为是良xìng肿瘤,结果到医院一复查,医生说,那是他在娘胎里的时候,便将自己的弟弟活吞了下去,所以肚子就一个劲拼命地疯长。” “大姐,你别说了,”第一个fù女开始害怕起来,“你看现在大晚上的,街道上的路灯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这几天坏了.......” 尽管李教授和几个老教授反对强烈,但还是在市政府的拍板支持下,那所谓的汉墓中挖掘出来的保鲜女尸还是给申报了上去,因为有许多形形色色虚虚实实的专家都拿了好处费,自然要替自己的买家说话。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啊,为之奈何啊,”李教授感喟道,“本来是一个考古界的学术xìng事件,却被牵扯进了太多人的利益和前途,这里面可是一潭浑水啊,各个利益集团的关系盘根错节,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可是,”海燕回答说,“教授您至少可以在媒体上发表文章揭露出这一事件的真相啊,再不行的话,在网络上也是一个可行的渠道啊,现在许多网友都很关心这种bào料内幕的话题。” “不行啊,海燕,”李教授英雄气短地一个劲叹息,“今天校长已经找我谈过了,那语气非常苛严,我担心自己再发出任何不和谐的声音,恐怕是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了啊!” “教授您应该不是那种畏首畏尾的人啊,”海燕说,“那天你不是敢于在牛局长面前说‘不’吗?” “哎,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李教授唯有叹息声一片,“海燕,并非我贪恋教授这个位子啊,你是也知道的,我家儿子的情况就摆在那里,你家刘阿姨也没有多少文化和能耐,我要是失去了工作,谁来养活这个家庭啊!而且毕竟校长亲自发过话了,我不能违令啊,校长他对我是有过知遇和提携之恩的。” “呃,我理解您,李教授。”海燕看了一眼李教授那双红得像是个兔子的眼睛,心里也是非常疼痛。 “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李教授说,“海燕啊,你或许现在未必会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内涵,但是当你以后走上工作岗位以后,有了自己的上司,同僚和下属,你就会发现要在一个工作单位上面做到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真的是非常有难度的。” 海燕点了点头,虽然她还处在学校这座象牙塔,但却也不难设身处地地感同身受,因为自己的父母也都是人民教师,偶尔也会不时地透露出一些人情事物,人际关系上的无奈。 “李教授,您也别太过自责了,”海燕如一朵袭人花一般宽慰道说,“争取做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吧!” “哎,说的也是!海燕啊,老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学生了,”李教授语重心长地说,“你也是跟老师时间最久的学生。” “是啊,李教授。” 李教授于是回忆说,“我还记得大一时候你赶过来,还是一个小黄毛丫头呢,那时候你连图书馆在哪里都不知道呢,晚上一个人去提开水都会害怕,你看,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呵呵,李教授,您的记忆里可真好啊。”海燕回答说。 李教授点了一根烟后说,“我还看过一本书上说,当一个人喜欢回忆往昔的时候,其实他便已经离死亡不远了,所以难怪许多作家都很害怕些回忆录的,因为写完之后,基本就可以对自己的一生盖棺定论了。” “教授,您怎么说出这种泄气的话呢?”海燕急忙地回答道,“您才四十多,正处壮年啊,也是一个学者最容易出成果的年龄啊!” “哎,海燕你听我说完,”李教授抢过海燕的话题说,“虽然我这样讲有点像是给活人开追悼会的感觉,但是我自己真的有种强烈的预感,我的寿期或许真的不久了......” “不会的,”海燕又将话语权重新夺了过来,“您真的会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不用担心太多。” “我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自己懂得更多了,”李教授气若游丝地说道,“我身子本来就不好,多年来和学术打jiāo道,成绩是有一些的,但结果确实闹出一身的病,对了,上学期有一次我说去南京开会,其实我是骗你们的,其实我下一站就下车了,我是去了邻市的一家医疗机构里看病,因为我怕你们担心,所以向你们隐瞒了实情。” “可是,您后来不是带来了关于那次会议的最新讲义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料吗?”海燕很少疑惑地问道。 “哦,说来也巧合,但我要离开医院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位其他学校的老教授也过来看病,他是我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而且他正好刚刚参加完那次南京会议,所以随手就将那份多余的讲义给了我,而当他递给我的时候,恰好和一位手里头拿着血袋的冒失小护士撞了一下,对了,你们有没有人感觉到了那讲义上面是有着血腥味道的?” “嗯,有的,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海燕回答说。 李教授又是长出了一口气说:“海燕啊,在这一年不到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件,我知道你肯定也怀疑过我,”李教授鼻子抽了一下说道,“可是老师我以自己的人格和生命担保,老师绝对不是那种人,老师从来都是只在阳光下做坦dàngdàng的事情。” 此刻的海燕,有理由从李教授的口气中听出这句话的可信度,但是她却又在脑海里不禁想起上次陪安琪去李教授家求助答疑时,在李教授拿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自己在门缝里遇见的那个老神医。 这个疑惑似乎难以用常理来推算和解释,而且海燕也不太好过问此事,好几次都是话在喉咙头上,却又立刻缩了回来。 李教授也没有解释这个事件,或许在他看来,这是无需解释的吧!可是那一幕却在海燕的脑海里久久萦绕难以散去。 最后,李教授还叮嘱海燕说,“海燕你呀,你这丫头什么地方都好,只是老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京剧提不起真正的兴趣呢?那可是咱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传家宝啊!那是国粹啊!而且你是我的研究生,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怎么会不知道我平生最大的爱好就在京剧研究上呢?对了,上次我给你的那些个光碟资料,你都看完了吗?” “呃,李教授,我错了,我还一张都没有开始看呢。”海燕老老实实地一板一眼承认道。 “哎,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们这一代人,”李教授又说道,“毕竟你们是听着西方摇滚乐,看着好莱坞大片长大的一代,和我们那时候是截然不同的,你们可能难以接受京剧的表达形式,从而难以理解它里面所蕴含的深刻文化寄存,可是,如果你们这一代人都不研究不探索京剧了,那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之根,岂不是要被无情割断了吗?” 海燕羞愧地低下了头,很是后悔以前老是将李教授的话语当做耳边风:“是的,教授您说得很有道理,京剧是不应该毁在了我们这代人的手里,否则我们就成历史的罪人了。” “海燕啊,”李教授伸出手来,猛不丁地一把紧紧抓住了海燕的手说,“老师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你能够现在就答应老师吗?” 海燕看见李教授那抓着自己的手上全部都是一根根bào裂得很厉害的青筋,还有那骨头也是一块块凸显可见,李教授本来就瘦,最近以来更是每况愈下,从“皮包骨头”变成了“骨头包皮”。 这是海燕第一次听到李教授用这么恳切的语气来跟自己说话,于是海燕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说,“教授,请讲,我一定答应您。” “我要拜托你的是,”李教授的说话显得有点像是在叮嘱后事一般郑重其事,“如果我哪一天死了,请你一定要记得好好继承老师的衣钵,将京剧这面大旗扛下去,多花点心思潜心研究一下我们博大精深的京剧文化,好吗?” 虽然自己尚未真正爱上京剧,但海燕确实感觉到了李教授的盛情难却,而且研究京剧也并非要求自己赴刑场或者上刀山下火海,海燕于是又点了点头,回答说,“我答应您,教授,我一定会照您说的做。” “嗯,”李教授脸上露出非常欣慰的笑容,“那样的话,我可即便是死了,也会所得其所死后瞑目啊!太感谢你了,海燕!” 02.李教授之死(中) 李教授之死(中) 海燕于是再一次面临一个人独处一室的场面,这个宿舍确实也已经死过好几个姐妹了,每到深夜里,海燕都不敢上床,害怕听到任何的声响,手机开始时调成振动,后来索xìng一到夜里就关机;有一个晚上闹钟没有设好,凌晨三点半时被吵醒,海燕吓得直以为是幻听,于是只好关掉了闹钟,结果第二天上课严重迟到超过一小时,而且现在班上就剩下自己一个学生了,害得李教授一个人在教室苦苦等得非常辛苦。 而宿舍楼却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在十二点整熄灯,熄灯以后便是一片巨大的漆黑,海燕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十几平米的宿舍,也可以与“空阔”这个词语来形容。 海燕跟刘阿姨提出过自己晚上的害怕,并提出能否通融一下,让自己宿舍夜里不熄灯,反正电费自己一分不少。 但刘阿姨却断然拒绝说,学校制定的规矩是不容破坏的,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而破例。 更可恶的是,每次海燕从公寓门口如果,或者走在走廊里,再或者在图书馆,甚至自习室,都会有人在自己后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海燕怀疑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又一次就曾经听见过有人说: “这就是那个班上同学都死光光的女生海燕吧?” “她是个研究生吧?” “好像还是学古典文学的哦,怪不得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像是从古代藏书阁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 “改不会杀人凶手就是她自己吧?”又有人这样说,“否则为什么班上人都死光了,就剩下她自己?” “就是,至少她也应该是那杀人凶手的亲戚之类的,否则凶手为什么单单不对她下手呢?” “再或者杀人凶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有一个声音说,“而是魔鬼,或者灵异,而这位海燕就是一位来自异域的妖魔。” “反正我感觉她那眼神是很不对劲的,像是个小偷溜进了豪华宾馆一样,东张西望的。” “何止是眼神呢,简直全是上下都不对劲,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我们最好离她远点,免得也中邪。” 对于这些是非议论,海燕一开始的时候还避之不及,只是采取消极逃避的方式。但后来她渐渐发现,原来并不是自己怕那些议论者,而且恰恰相反,他们更怕自己。 于是每当听到后面有人在闲话自己的时候,海燕都会索xìng倚鬼卖鬼,跑到议论的人群中,故意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咬字方式回问道,“你、们、到、底、是、在、说、谁、呢?是、在、说、我、吗?要、不、我、给、你、们、笑、一、个、看、看?” “啊鬼鬼” 人群立刻在三秒钟之类自动解散。 连食堂刷卡的大妈都知道了自己,这样带来的好处便是,每次海燕打完菜,刚要刷卡的时候,那阿姨一看到海燕的脸,便吓得赶紧逃逸而去,大喊着:“鬼啊,鬼啊!” 于是海燕得意轻松地省下一顿伙食费。 而且自己还从中带来了另外一个客观上的好处:那就是,自己从此再也压根用不着梳妆打扮了,反正画完妆也会被人当做谈资,倒不如追求一种原生态的素颜,将自己彻底归类于鬼灵的行列。 学校的BBS上面居然已经出现了关于海燕是鬼灵的帖子,而且点击量非常大,连校外人士也过来了围观,还有人甚至对楼主说,既然那个叫海燕的女孩都已经引起了这么大的关注,楼主为什么不多点商业头脑,索xìng开辟出一条精品旅游线路,让我们这些校外人士过来组团旅行参观一下啊? 海燕在下面跟帖说:“我就是海燕本人,我绝对不是鬼,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要相信事实!” 但是却一连发了好几次,就是老发不上去。 而就在海燕放弃的时候,下面又多了一条跟帖说:“那位叫海燕的女生现在尝试回帖自我澄清,但是她却不知道,我们已经对她的IP号实行了定向封锁,她是永远也没机会在这帖子后面跟帖的。” 还有一个非常炙手可热的帖子里面说,已经有职业鬼故事作家在考虑将这么好的题材写入自己的新作中了,因为那位职业作家相信,这素材和故事都将会是非常好的卖点。 于是海燕关掉了那个BBS论坛,打开了QQ空间,里面一位高中同学在“说说”里面发布了这样一条信息:“真是郁闷,手机断电了!” 但海燕又看了一下那条信息的后面,系统却显示说:该用户正在通过3G.qq.com发布。 “真是活见鬼了!”海燕大骂道。 可以想象一下,此后海燕的生活里,已经彻底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依赖,没有了信任,没有了一个可以倾诉情感的伴侣,那是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孤寂心灵的孤寂。 这一天晚上,海燕又在宿舍难以成眠其实在每一个夜里,海燕的心理都是异常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自己早点入眠,免得面对空阔宿舍时的那阵恐惧感来袭,因为一旦睡着了,时间便会过得飞快;可是她越是希望自己睡着,却越是睡不着,每一个室内室外的零碎动静都会让她狐疑不已。 外头的一阵风声吹过,她也要在心里思量许久,到底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直到下一阵风声再次来袭,海燕才会结束本次的胡思乱想,重新开始下一次的幻想连篇。 其实即使是侥幸睡着了的时候,海燕也会不时地被噩梦催醒,那些逝去的姐妹们的脸孔老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那真是一张张活生生的,音容宛在的脸孔啊,一闭上眼就会在脑海里转悠。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很低,但却非常急促的敲门声,而且还伴随着一阵同样急促的呼吸。 “谁?”海燕摸了一下自己那把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着小刀,“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是我,海燕,请快点开门,非常紧急的!”门外传出来的是安琪的男朋友阿呆的声音。 海燕还是没有放下刀子,猫着腰将房门打开了。 没等海燕缓过神来,还没想明白阿呆是怎么进入公寓楼内的时候,阿呆便“嘘嘘”了两声,“小声点,跟我来,你会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呃?”海燕稍作迟疑了一下,但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阿呆半拉扯着带到了宿舍楼外。 阿呆细声地指挥着海燕卧倒在花园的草丛里,透过那杂长的草丛之间的缝隙,海燕能够看到前方发生的一切! 但是当海燕抬头的时候,立刻被眼前的那一幕说吓呆了!! 那是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小轿车! 和那天撞到疯婆婆和大海的那辆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走在那车内窃窃私语的正是那胖子老板和刘阿姨!那胖子老板的肥肚几乎将挺在他前方的方向盘压扁。 还有刘阿姨那张脸,即使是在黑夜里,凭借着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星辉,也是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张丑陋的,恐怖的,沧桑的,狰狞到无以复加的脸,那点点的星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古代日本的神秘忍者。 刘阿姨身上还佩戴着一柄藏刀! “姐,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许泄露给任何人啊!”这是那个胖子老板发出的声音。 “你还不相信姐吗?”刘阿姨的声音回答说,“好吧,你先回公司去吧,不要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任何人。” 说完后,胖子老板便打开车门让刘阿姨下车了,海燕忽然注意到,那胖子老板为刘阿姨开门时的那只手非常肥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闲放在车内方向盘上的另外一只手却是干瘦无比,简直还不到他那只肥手的三分之一大小! 刘阿姨鼠头鼠脑地三百六十度环顾了一圈,然后将手里的强光手电筒打开来,在花园里扫了一圈。 但那束强光照shè在海燕身上的时候,海燕几乎吓得大小便失禁,当时刘阿姨的裤腿都要碰到自己的发梢了! 如果她再前行一小步,或者一个趔趄没走稳,便会和海燕发生肌肤上的零距离亲密接触! 当时并没有发生地震,但海燕却无端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不听使唤地摇晃,上下排牙龈间也在打斗,而且那牙齿碰擦的声音,和心跳的声音,在自己感觉来都是那么的巨大。 海燕担心刘阿姨已经听到自己身体上器官说发出的声音,于是用力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万一发生任何不测,还可以明白自己是如何个死法的。 当时气温并不算太低,但海燕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手上的那把小刀的刀柄和刀刃上的超低温度了。 “什么声音!”那胖子老板从车内跑了下来,也提起一个大手电筒照了几圈,海燕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和阿呆的身影,以及两人衣服的影子在手电筒灯光下摇晃了几圈。 “算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人家怀疑,”刘阿姨叮嘱道,“是一只野猫,一只黑色的野猫,它经常没事出来闲逛的。” “好,那我先走了。”胖子老板摁了一声喇叭,汽车前排的车灯点亮了,因为那胖子老板只穿着一件短袖,海燕可以依稀看见他那搭在方向盘上面的单薄手臂,上面已经全部都是腐ròu,而且那臂上的肱二肌和肱三肌都已经脱落殆尽了,连手臂上白色的骨头都可以看得到,而且里面的骨头还会来回不停地在动,像是婴儿的肚子随着呼吸的颤动一般地在动! 没多久,刘阿姨便将公寓大门锁上了,自己回到了宿舍楼的管理室。 这也意味着,海燕不能再回到宿舍睡觉了。 此刻的海燕和阿呆已经彻底是吓得如同两只糯米ròu鸡了。 刘阿姨对胖子老板叮嘱的那句“不要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任何人”还一直萦绕在海燕的耳边,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情人?亲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李教授知道吗?如果知道,自己有必要过问一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 第二天天气打好,天空高挂着一轮灿烂的太阳,一群小朋友在相互追逐地玩着踩对方影子的游戏:“我踩死你,还不快逃!” 他们都是学校里的教工子弟。 “呵呵,终于逃不了了吧,又被我踩到了!”一个小孩幸灾乐祸道。 “踩影子一点都不好玩,不如我们来玩抓鬼游戏吧?”一个小女孩提议说,“那才叫一个刺激呢!” “什么叫抓鬼游戏啊?”一个小男生问道。 “其实就跟老鹰抓小鸡差不多,”那小女生解释道说,“谁若是被扮鬼的人抓住了,谁就是下一个鬼,然后我们用墨汁在他的脸上写上一个‘鬼’字,如果他没有办法抓到下一个替死鬼,便不许将这个‘鬼’字从脸上擦掉,大家认为如何啊?” “好啊,好啊,一定很好玩,”其他的几个小孩都附和着说,“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玩吧!” “不好了,真鬼来了!”那第一个小女孩大叫道,“她就是我们学校那个叫做海燕的女鬼,大家快跑啊!” “啊?她真是海燕啊!快跑,快跑!” 这已经不是海燕第一次被人当成鬼了,但却是第一次被小孩子当成了女鬼,看来自己的的形象已经是老少通吃了。 再加上今天自己甚至没有来得及洗脸,那样子一定更加拉近了跟女鬼之间的距离吧! 03.李教授之死(下) 李教授之死(下) 这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好一节课了,上完课后再叫上一篇论文,海燕的研二生活便彻底结束了。 关于未来,海燕不敢多想。按照以前的规矩,研三一年里,学生们大多是在实习中度过的,但是海燕确实是对古典文学有着一份发自内心的爱好,她不太肯定自己是否会去按部就班地找工作。 由于家庭经济压力不大,父母也比较支持,再加上年龄也不大,如果读完博士,也似乎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正如有些哲学家所言,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数,这句话海燕当然是体会得最深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身边的同窗,朋友丧失殆尽,而自己却至今尚未搞清楚具体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否存在传说中的命运诅咒,还是其他未可知神秘力量? 今天李教授重点讲述了一番关于现在世界各地中国热和儒学热的话题。 看得出来,李教授是位负责人的好老师,即使课堂上只剩下一个学生了,仍然是这样地激情四shè,手舞足蹈。 最后在谈到最近校园里沸沸扬扬的传闻,李教授还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世界上哪来的鬼啊?不过是有人在蓄意作怪罢了!” 李教授离开的时候,海燕还在教室里一个人忙活着将卫生打扫一下,因为学期快结束了,不能让整个教室显得太邋遢,海燕向来都是个爱整洁的女孩。 但海燕手持蘸满水的拖把正打算清理讲台上的时候,忽然发现李教授刚才站立过的地方,居然还掉了一样东西。 海燕绝对不是那种喜欢探究别人隐私,或者有偷窥癖好的人,可是由于某种莫名的好奇心驱使,海燕还是情不自禁地打开看了看。 那是一个红色的本子,年代有点久了,那大红色都已经隐退去了大半,像是洗衣服时候不小心被洗过的百元人民币的颜色,边角上面还出现了小面积的脱落现象。 海燕于是翻到正面看了一眼:居然是李教授的结婚证件!只是那里面的女主人容貌非常秀丽,眼神也炯炯有神,海燕的第一反应便是:难道刘阿姨不是李教授的原配夫人? 但那女主人的名字明明是:刘雅春。 其实虽然海燕在公寓楼住了六年,叫“刘阿姨”也一直叫了六年,但这却是自己第一次知道刘阿姨原命就叫刘雅春,因为公寓楼下刘阿姨每次的署名都是以“刘三妹”落款,海燕还真以为那就是她的真名呢。 那如果照片里的女子就是刘阿姨,那她年轻时候还足以称得上是一代佳丽名媛了,只是不知道她后来为什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张不堪入目的丑陋的脸,真是造化弄人啊! 海燕再仔细看了看那张结婚照上的刘阿姨,海燕忽然发觉那脸好熟悉!对,是在李教授的卧室见过她,但又不全对,因为那脸似乎还跟某个人长得非常相像,但是海燕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又到底是哪里相像。 那一天的阳光照旧是灿烂的,道道阳光从窗棂上照shè进入室内。忽然,那照shè进来的光芒像是被什么障碍物阻挡住了。 那阻碍物就来自靠近窗户的门道口,而且将太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海燕抬头的时候,只看见眼前一道幽影不,严格来说是两道! 是两个穿黑衣裳的人!其中一个是身材肥硕的胖子老板,将太阳光阻挡住的功劳多半归于他。只见他往那大门口一站立,便是一根针也chā不进来了。 另外一个是戴着一顶白色太阳帽的刘阿姨,那太阳帽上垂下的流苏覆盖住了她大半边脸她那张丑陋的,散发着腐尸气味的脸。 “把结婚证jiāo给我!”刘阿姨口气粗鲁地命令道。 “哦,给您,阿姨,”海燕稍作镇定了一下,“本来就是完璧归赵嘛!” 刘阿姨用她那冷冰冰的手从海燕手上接过那本红色的结婚证,然后jiāo给那胖子老板保管。 “下次有机会见到你们李教授的话,”刘阿姨的每一句话里都渗透着阵阵冷气,那阵冷气就像是来自夏天里洞藏香蕉的地窖里,“他像跟我离婚,门都没有!十几年前他没法跟他那女研究生好上,十几年后他也休想跟你好上!” 听到最后那一句,海燕头脑里一片嗡嗡作响,像是zhà开了一个蜂窝一般轰鸣不断:“十几年后他也休想跟你好上!” “不”海燕声嘶力竭地大叫了一声,“刘阿姨,我想您一定是误会,我跟李教授......” “你是没什么,”那胖子老板吼了一句,“但并不代表你的李教授就不对你动点凡心!” “怎,怎么可能?”海燕打死也不肯相信他说的话。 “你不信有什么用!我这里有他锁在箱子里面的的秘密日记!”说完后,刘阿姨用力扔下一本黄色封面的日记本,那日记本落地是瞬间,里面的灰尘还如一团蘑菇云般飞扬而起。 海燕不敢看那日记本,只是在眼神jiāo错随便瞟一眼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些话语已经被刘阿姨用红笔勾勒了出来。 “我可警告你,小狐狸精!”那胖子老板严厉道,“你可千万别跟我来玩yīn招,否则没你好果子吃的!” 说完后,那胖子将随身携带的皮包拉链拉开了大半,海燕看见他那皮包里面有一个鼓起的突出物,那非常有可能是一把匕首,甚至是一把手qiāng! 就在胖子老板将手伸进完全拉开的拉链里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海燕,今天有空一起出去吃饭吗?” 海燕一眼看去,是手里捧着一个篮球,满脸乐呵呵的马博。 “你们这是干什么?”见形势不妙,马博将篮球朝地上猛地一砸,那反弹回来的篮球的余力将刘阿姨撞了个半倒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马博立刻走到海燕前面,将海燕瘦小的身躯庇护了起来,“你们来干什么的?” 当时马博的身上仅仅穿着一件篮球服,一块块肌ròu棒子显得凸凹有致,那胖子老板心里掂量了几下,开始将手从皮包里收了回来。 刘阿姨的脸上则是非常慌张,从她的身体发力趋势来判断,明显已经做好了抬腿逃跑的准备。 但马博一把抓住了她,“不许跑,今天不说清楚一个也不行离开!” “算了吧,马博,”海燕朝马博示意了一下,“她是我们李教授的老婆,这位是她的一个朋友,你别为难他们。” “不行,”马博寸步不让道,“海燕,你怎么那么傻啊!如果我来晚了一步,估计他们就要对你动手了!” “算了吧,”海燕说,“他们也没有想对我动手的意思。” 见海燕口风松了,马博也没有进一步追究的打算,刘阿姨和胖子老板赶紧抱头鼠窜了出去,样子甚是狼狈。 “马博,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海燕问道。 “这个嘛,”马博摆了个自恋之至的POSE,“这就叫做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吧?” “少贫嘴了,你到底是怎么找来的啊?”海燕问道。 “本来是要来你们宿舍找你的,但看了一下你不在,”大海解释着说,“又不想打你电话,怕你埋怨我,所以我就过来了这边。” “那你找我什么事啊?”海燕又问。 “是这样的,海燕,我不知道能不能直说啊,”马博遮遮掩掩地说,“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 “什么啊?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啊!”海燕继续问道。 “我,我,”马博迟疑了一下,“好吧,那我就索xìng豁出去了,是这样的,海燕,我想请你冒充一回我的女朋友.......” “你小子看韩剧看多了吧?”海燕说道,“莫名其妙!” “不是的,海燕,你听我说,”马博有点急了,“我家里人想要我娶一位他们认为非常理想的女孩,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她,而她却对我说,要到学校来找我,所以我就想.......” “所以就想叫我过去滥竽充数,冒充你的女朋友,对不对?”海燕很不动情地问道。 “你怎么用上了‘滥竽充数’这个词语呢,”马博说,“不过也有道理,虽然你长得不错,不过你今天这副样子确实是很骇人的。” “那我不去算了,”海燕回答说,“免得吓坏人家,人家以后闹出个不孕不育会来找我麻烦的。” “去嘛,就算帮我个忙啊!”马博又央求道。 “懒得理你,”海燕伸了个懒腰,“我回去宿舍了哦。” “等等,你听我解释......”马博伸出手来拉海燕的衣服。 “你松开手,”海燕甩开了他的手,“我要去复习功课了!” 海燕还没出门,便听见一个苍凉的男中音喊道:“天干地燥,小心火烛。” “你想吓死我啊,阿呆!”海燕一看是阿呆带着一顶清朝衙役的帽子,手里还拿着一枚破铜鼓,没仔细看,还会以为见到了孔乙己。 海燕还没弄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阿呆又从兜里掏出一份信笺说,“安琪啊,你怎么就走了啊,也不等等我,你看,我还给你写了情书呢,这可是我用血写的啊!魂兮归来啊,安琪!” 海燕看了一下阿呆的手臂上,果然有一道刀子划过后留下的疤痕。 “阿呆,写给死者的血书不能够用你自己的血,而要用鸭血,”马博对他说,“而且不能够写在白纸上面,要写在黄色的专用符纸上。” 阿呆又将铜鼓敲响了几下,“天干地燥,大家想要晒衣服晾被子的,赶紧抓紧了哦,大人们要注意别让小孩着火啊!” “你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吧?”海燕问道,“怎么这副打扮,海燕说起话来的样子,真像是个发烧友啊!” “你说我是发烧友?”阿呆欣喜地问道,“那海燕,你快说说,我是什么发烧友啊?是不是你也看了那个表演啊天干地燥,小心火烛,大人们要注意别让小孩着火啊!” “头脑发烧的小朋友,简称发烧友。”海燕风趣地解释说,然后回头问马博说,“你说他脑子是进水了还是短路了啊?” “都怪我,”马博自责道,“昨天开车带他去了一趟新建起来的影视城,看到里边有个演员表演节目,里面就有这样几句台词,回来后他就变这样了,今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一套装束自己打扮了起来。” 海燕想了想,或许阿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非是从影视城回来后,而是自从那天跟自己一起偷窥到刘阿姨和胖子老板的对话开始。 “哎呀呀,马博啊,这位就是你所说的那位新任女友吗?”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从阶梯上走了过来,“长得不错嘛!就是......” 那女孩虽然打扮时髦,但也仅此而已,因为她的五官谈不上端正,甚至鼻子上面还有一块大黑痣,活像是一片硕大的鱼鳞。 还有她那双眼睛完全没有灵xìng,像是一双死鱼眼一般,眼睛里白色部分大大超过黑色部分。 “我不是他的女友,特此声明。”海燕完全不顾马博抛来到眼神,抢先回答说。 “哎呦呦,还不肯承认哦,”那女孩娇滴滴地说,“既然大家都相互见到了,也不介意一起吃顿便饭吧?” 海燕刚想拒绝,马博轻轻地捏了她一把,“为什么不去啊,反正有人请客。” “是啊,是啊,我也想去。”阿呆又将那面破铜鼓敲打了几下,“天干地燥,小心火烛哦。” 04.李教授之死(续) 李教授之死(续) 那是一家主题西餐厅,里面环境非常优雅,地板非常干净,玻璃擦得铮亮,餐桌上的桌布也是雪白得看不到一点灰尘。 看到那桌布,阿呆忽然大叫了起来,“安琪死前,尸体上就是被蒙上了这样一块白布的!” 被他这么一提示,海燕心里像是被打了个拧结,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桌布不爽,似乎干净得有点太过了。 可是那桌上除了餐布,便没有了其他的摆设,连吃西餐时基本的刀叉都没有摆上。 正在海燕发呆的时候,一副尖锐的刀叉在海燕眼前晃悠了几下,吓得海燕以为遇见了歹徒。 原来是一个小丑打扮的服务生过来递送刀具。 “不,我不要”阿呆却拼命地叫了起来,“刀子和叉子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吃饭的!” “先生,这是为您准备的番茄酱。”那服务生接着又说。 “怎么是红色的啊?”阿呆怪叫道说。 “番茄酱当然是红色的啊,”服务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笑了一下,“难道先生您见过其他颜色的番茄酱吗?” “我不吃这东西,你弄到他们那边去吧,”阿呆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说,“那瓶子里红色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番茄酱,而是人血剁ròu酱!你们看,里面还有一团一团的颗粒,摇晃几下还会动呢!” 见他已经是个疯子,大家都没有理会他,完全当他是一团空气。 “她就是《红色棺材》的新任女主播梧桐妹,”马博向海燕介绍道,然后又像梧桐妹介绍说,“这位是古典文学专业的美女研究生海燕。” “什么,你就是海燕?”梧桐妹的表情比海燕还惊讶,好像海燕的知名度比她还高似的,“你就是那个在校内BBS上面传得神乎其神,人鬼莫辨的神秘女生海燕?” 此刻,海燕真的有理由怀疑全世界都已经知道自己了。 “原来你就是梧桐妹啊?”阿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说,“来,帮我签个名吧!我好好崇拜你哦!” “你崇拜我干什么啊?”梧桐妹拒绝了他的签名请求,然后指了指海燕说,“你眼前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明星么?怪不得马博会喜欢上你啊,我说也是的,长得像狐鬼的女人总是有她的魅力,所以《聊斋》里面的书生们都喜欢和女鬼一起谈恋爱哦。” 海燕不想跟她争辩,也懒得争辩,因为在自己的眼里,那梧桐妹倒是真正长得像个女鬼似的,而且她自己还天天写鬼故事,和死鬼打jiāo道。这种行业的从业者最容易得职业病,看着谁都是鬼怪,而且他们挣来的每一分钱都充满了冥府的气味。” 邻近桌子上,则有几个老男人正在喝着啤酒说着荤段子。 “男人死的最高境界就是纵yù而死。”一个长得非常干瘪的糟老头说。 “那女人死的最低境界就是被轮jiān而死吧,呵呵。”又一位比第一个老头还糟的老头yín笑道。 “海燕,你休想跟我争马博,”临走的时候,梧桐妹又怒瞪了马博一眼,“你也休想逃脱出我的手掌心!” 海燕心里感觉很是好笑,自己从来没有对马博动心过,有谈何跟她抢呢,不过这种无聊无趣的争辩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海燕索xìng没有做任何针锋相对的抵抗。 整个就餐期间,梧桐妹不断地用手去摸她那个有着硕大黑痣的鼻子。 在被动收听《红色棺材》的那段日子里,海燕听出来了梧桐妹的鼻子患有严重的鼻炎,而且鼻炎患者在社jiāo场合,都是非常难堪而且左右为难的。 而阿呆却拿起桌上的芥末配料一顿乱撒,口里还是高呼道那句:“天干地燥,小心火烛啊!”说罢,又是敲打了几下那面锈迹斑斑的铜鼓。 “我说这位兄弟,”梧桐妹职业病又患了,“你那面铜鼓该不会是在你女朋友去世的时候,从出殡的乐队那边偷来的吧?” “嘿嘿,你怎么知道?”阿呆傻笑道,“那位打鼓的大妈对我说,这面鼓她已经用了半辈子了,她就靠这个吃饭,她还说,这面鼓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所以可以用来辟邪,所以我就悄悄偷了过来,我胆小,怕鬼,尤其是在晚上一个人的时候........” 说完后,阿呆又将芥末粉杨撒了一大堆。 果不其然,梧桐妹的鼻子抽搐了一下,一个响亮的喷嚏直接打在了阿呆用餐的碟子里。 “啊”阿呆大叫道,“她鼻涕的形状好像一只毛毛虫啊!啊那只毛毛虫还四肢健全而且发达!” 梧桐妹临走前,海燕看见她露出回眸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海燕在电影频道里看过的某个民国女影星的黑白影像资料。 怪不得前几任主播虽然在听众那边口碑都不错,但唯有梧桐妹讲的故事可以在现实中吓死活人,而且已经不是个别现象了,近期来,报纸上,网络上频频报道说,有大中学女生听完《红色棺材》后,晚上被吓死得在床上,宿舍里,出租车上的不计其数。 吃晚饭后,海燕回头看那西餐厅的名字,只见“欢乐之冢”四个大金字在阳光的灼shè下熠熠生辉。 马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问了下迎宾的女服务员,“这是不是在骂我们客人吗?‘冢’字不是墓地的意思吗?” “不好意思,”女服务员一脸赔笑道,“本来是个‘家’字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风吹日晒下,‘家’字的最上边一点掉了。” “后来?”这一回答叫海燕更是吃惊,“我记得你们这餐厅上星期才开张不久啊!” “哦,是这样的,”又走出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说,“这家餐厅本来是建在北京的,但是前任老板死了,于是就转让给了我们现在的老板,我们是整体搬迁过来的,而这块招牌是某位名人题的词,所以老板舍不得换掉。” 这一个晚上临睡前,海燕忽然记起来,原来刘阿姨年轻时和那张相片,和春梅长得好像! 而且刘阿姨名字叫刘雅春,而疯婆婆生前成日念叨着的就是一个“春”字,难道她和疯婆婆之间存在什么关系吗?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刘阿姨没有关掉宿舍的电源,海燕闲着无聊,于是想复习一下期末考的论文,又想到李教授说过要自己好好学学京剧的知识,如果自己将论文写出京剧欣赏类的,那岂不更让老师称意? 打开电脑,将李教授送给自己的那一盘碟子chā入光驱里,一阵嘈杂而无章的背景音乐后,却发现里面只有声音,没有影像。 “不会是光驱坏了吧?”正当海燕想将碟子取出的时候,里面忽然有了画面,但却不像是与京剧有关的资料,而是一段关于《红色棺材》节目录制现场的影像资料。 什么?《红色棺材》不是广播剧吗?市面上只卖磁带啊!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光碟版的《红色棺材》了? 海燕再次瞥一眼的时候,发现原来那不是市面上公开销售的DVD,而像是被人用小型DV机偷拍下来的,因为画面一直在左右上下晃动,将里面的男人女人们晃得跟yīn间的冤鬼一般。 海燕心里非常害怕,于是想赶紧关掉光驱,但却怎么也打不开了,海燕于是又想索xìng关掉电源,但她用的是笔记本,里面的电池还可以保持几个小时;电脑关机也不行,因为今天恰好有一个病dú入侵了所有微软盗版用户的系统。 据说那病dú制造者是一位只有十六岁的犹太少年,他的智商高得令人吃惊,但小时候父亲对他非常苛刻,经常将他锁在衣柜里,所以他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毁灭地球。 那光碟里面播放出来的应该是《红色棺材》节目组在平时闲聊的画面,正中央位置的应该就是那梧桐妹了,她在跟工作人员解释说,“我听说人的灵魂是有两个的,一个受自己支配,而另外一个则力图摆脱主人的束缚,如果将后者没有管理好,一个人是很容易走火入魔,干出许多让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事情的,所以人们常说,控制自己的第一灵魂容易,但要控制住第二灵魂,则非要有超凡的修养和淡泊的心境不可。” “就是,”一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同意说,“我听说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学者,他白天是道貌岸然的教授,晚上就成衣冠禽兽了,每天将自己化妆成鬼怪的样子,去夜市上吓唬非礼小女生。” “哎,这个故事我也听说过,”又一个工作人员chā话说,“后来那教授被警察带走后,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居然一无所知,因为这位教授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距离火葬场很近,所以他身上缺少阳气,每到夜里一睡到床上,灵魂便不由自主地在身外dàng游.......” “可是,我还听到一个版本说,”这无疑又是梧桐妹的声音了,“那教授之所以会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自己的一个女研究生,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憋压在心里的积怨不断陈积,负能量过剩无处发泄,所以才导致灵魂不受身体支配。” “.........” “......….”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缘故,那演播室里工作人员口里说出的一句句话语,都像是从太平间停尸房里冒出来的一般,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点人间的气息。 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喜欢自己的女研究生? 海燕记得刘阿姨白天是跟自己说过,李教授心里喜欢的是自己,这句话是真的吗?可是人家不还有秘密日记为证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教授会不会也是一位无法控制自己第二灵魂的人吧?而且那节目组工作人员讲述的那个老学者,跟李教授还真有几分相似...... 海燕不敢想太多,但是那光盘里却还在不断播放着那节目组工作人员的长篇对话,而且全部都是一些惊悚恐怖的话题,一些常人所不敢也不屑讨论的生僻话题,许多专有名词海燕连听都没有听过。 那里面所说的话语越来越鲜血淋漓,描述出来的事件越来越细致入微,要不是外面的夜色已经全部漆黑一片,海燕早就逃跑出到外面去了。 现在,海燕的心里唯有一个祈祷,那就是笔记本电池里的电量赶快耗光。可是这天却真的非常奇怪,那里面的电就像老是用不完似的,而以前海燕希望它待机时间长一点的时候,它却疯了一般耗损得飞快。 或许这就是爱因斯坦在戏谑时候所谓的“相对论”吧,当你在身心处于极度痛苦的时候,会感觉到时间过得非常漫长。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响,海燕不能确定那阵声音是来自电脑光碟里,还是现实中自己的房门上。 “把我的光碟还给我!” 一个不期而至的女声盛气凌人地命令道,“把我的光碟还给我!听见没有!我正在跟你说话呢!” 当海燕确定那声音确实是在冲着自己怒吼的时候,吓得不敢用鼻孔出气,当她将下颚微微抬起时,余光的夹缝中看见了一脸凶神恶煞的刘阿姨! 对,没错!正是刘阿姨! 虽然她做了一个只有时髦少女才会去做的梨花烫,还穿上了一件跟她年龄很不搭调的吊带裙,脚下那一双高跟鞋足足有二三十厘米,给人的视觉效果如同是在踩高跷似的。 “刘阿姨,这是李教授给我的光碟啊,怎么成了你的啊?”海燕谨小慎微地问道。 “我说是我的,便就是我的,”刘阿姨yīn气森森地说道,“上次我去《红色棺材》节目组探班的时候,便想刻录点什么东西留作纪念,于是就带上了这个盘。你们李教授这盘碟子里面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京剧曲目,烦死了,我早就想洗掉里面内容装点新东西进去了。” “啊?那李教授对此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他便jiāo给我了?”海燕问道。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李教授这个人了,”刘阿姨夺过光盘说,“他已经于今天下午五点五十分的时候,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01.真相大白(上) 最终的真相(上) “啊?”海燕大惊道,“那你怎么还有工夫来这里?” “他是他,我是我,”刘阿姨冷冷道,“既然他有种跟我提出离婚,我为什么还要为一个这样的男人而伤心呢?” 刘阿姨的回答对海燕产生的震慑不次于平地一惊雷,世间居然有这等歹dú的fù人,能够对自己丈夫的去世无动于衷!真是最dúfù人心啊! “嫁给他算我这辈子倒霉,”刘阿姨还说,“本来以为他是个大学教授,经济条件上应该有保障,却不料他是个病篓子,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都花在了吃yào上,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还要出来做宿舍管理员!他还是个没用的男人,生出这么一个白痴儿子,上天啊,我这辈子算是背运到家了!” 刘阿姨带着光盘离开后,海燕看见一个黑衣男子在门外等她,那男子身材虽然宽大,但还没有达到胖子老板的宽度,从他那走路的气势上判断,海燕确信那是文物局的牛局长! 李教授确实跟自己提过有心脏病,而且从和他jiāo流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的确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 海燕还了解到,李教授在临死前一个星期,终于将关于汉墓女尸时间真相的报告论文jiāo给了美国一位编辑的手头,而那杂志将这篇论文发表出来后,引起了国际上的一片轩然大波,国家有关部门也调集了一批新的专家经过严密调查和审核,终于敲定了最终结论:有关出土汉墓女尸的报道,纯属一条假新闻,是地方政府浮夸务虚思想下引导出来的人为xìng事件。 而这一事件最终牵扯到了太多的利益部门,所以学校并不打算为李教授举行追悼会之类的活动,虽然在国外专家的眼中,李教授是一位“敢说真话的良心学者。” 李教授死前还立下遗嘱,将自己的眼角膜捐赠给医疗机构,以支援某个需要帮助的人。 海燕认为李教授的五官上都还算可以,就是这双眼睛非常吓人,因为里面会发出绿色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李教授偏偏选择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献出去,可是转头又一想,李教授全身上下都是病,除了眼角膜,他还有什么好捐的呢? 李教授的死确实让海燕的心情非常糟糕,当她打开手机的时候,居然发现里面还有一条未读短信息,里面这样子写着:“海燕,当你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因为我将这条信息设置成了定时发送,所以我有自信这么说。老师走后,你千万不要伤心,也不要害怕,请记得老师对你的一再叮嘱,好好花点心思来研究京剧吧,你的天资非常聪颖,一定可以在京剧研究方面取得成绩的,请不要让老师失望.......” 这已经不是海燕第一次听到李教授嘱咐自己好好潜心研究京剧了,以前自己老是在敷衍他,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而如今斯人已逝,自己唯有好好听从他的临终教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才能够对得起六年来他对自己的期许与教诲。 就在李教授驾鹤西归的第二天晚上,海燕来不及过度悲伤,便一个人提着水壶带着面包去了图书馆,她立志要写一篇高质量的京剧研究论文,以告慰李教授的在天之灵。 学校图书馆的古籍阅览室是只对教师和研究生开发的,因为许多书籍都是非常宝贵的,而一般本科生的觉悟还没有高到会主动帮助学校保护珍贵图书,他们还巴不得好好破坏,以将自己高昂的学费成本扳回来呢! 古籍阅览室内,确实收藏着大量的珍贵文物和典籍,许多都是国内唯一的残本,互联网上面也根本查阅不到。 而且这些典籍都是不被图书馆允许外借出去的,甚至连复印或者用数码相机扫描都是不行的。 那是一个空旷而宁静的阅览室,古色古香的紫色油漆书柜,书柜的风格也完全是模拟古时装饰,纱窗,垂帘,熏香,桌几,茶杯,凳椅也是一应俱全,每次一进去里面都会给人一种时光倒流恍若隔世的感觉。 还有那墙壁上的仿古字画,古代文化名人的雕塑和头像,再加上那些镂花和雕刻的手法与技巧,无不让人感觉到一种在与历史对话的幻觉。 海燕记得以前小溪是不太敢来这里的,因为她说那些古书和装饰物里面能够闻出一股发霉的味道,说不定几百年前的某个古人就用他们那一双黑乎乎的手摸过呢! 记得当时海燕还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个摸过这本书的古人的手是黑乎乎的呢?” 小溪还回答说,“因为古人还没有洗手液和香皂啊!”当时大家还被她逗得七荤八素的。 而曼娟却胆子非常大,她还不断地去近距离触摸阅览室内的墙壁上的字画和屏风,她还喜欢倚靠在墙角落里,手里拿起那把油纸花伞,然后旋转几圈,要求大家为她拍照。 每次照相,当闪光灯闪过的时候,海燕发现曼娟都会习惯xìng地眨眼睛,而这绝对是摄像时候的大忌,因为研究眯上的时候,洗出来的效果是非常不理想的,故而曼娟每次拿到手的相片,都给人一种没有眼睛或是瞎了眼睛的感觉。 而曼娟自己的解释是,她害怕摄像机的闪光灯闪过时候,会把自己的灵魂给勾去,所以会下意识地闭眼。 “既然害怕闪光灯,还那么喜欢拍照?”春梅每次都会这样说她。 “那是完全两回事。”曼娟会这样回答说,“我照相的目的是为了留下生命的痕迹,但并不想因此丢掉自己的灵魂,那样的话岂不太折本了?” 每每想到这些情景,海燕都会不自觉地掉下伤感的眼泪,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惟有泪双流。 不过今天海燕却将主要的精力用在了研读京剧相关背景资料上面了,没有太分心去想别的事情。从早上八点开馆的时候她便来了,饿了便啃一口面包,渴了便喝一口矿泉水,中途除了上过一次洗手间之外,并没有离开过座位。 海燕决定写一部探讨京剧起源和渊薮的论文,一则由于此前学术界并没有在这个领域做出过非常有突破xìng进展的探索,这样对于一个入门者相对是较容易的;二则海燕本人也确实希望借此机会呼吁更多的人来了解京剧,不要让它成为一门绝学。 海燕一旦静下心来学习,便会非常投入地忘记了身外的一切,怪不得李教授夸她是个适合做学问的料子。 阅览室里除了海燕外,便是空无一人。因为现在已经接近学期末了,学生们忙于复习其他功课,老师们也要忙于出试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一天已经在阅览室呆了多久,因为她没有戴表,连手机都关掉了,海燕不希望被打扰,因为她感觉到京剧艺术确实是博大精深,可惜自己以前未能品位到个中三味,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而现在所能做的唯有夜以继日焚膏继晷地亡羊补牢。 于是海燕一个劲地拼命阅读,摘抄笔记,写感悟与心得,她希望自己能够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摄取最丰富的营养,获取最详实的资料。 忽然意识到自己头脑有点发鸣眼圈有点模糊的时候,海燕伸了个懒腰看了一下阅览室的窗外夜景,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海燕是个怕黑的女生,于是让手机重新开机,匆匆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面的时间糟了,已经十二点一刻了!图书馆早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便已经锁门了!海燕开始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手机出毛病了。但一瞅阅览室墙壁上的钟表,与自己手机上的时间一模一样。 那为什么管理员没有在关门前提醒呢?以前每次关门前,那管理员和保安大哥不都会叫一声吗? 或许是自己太投入没有听到吧!那为什么今天管理员又偏偏忘记了熄灯呢?以前不都会在关门后将灯熄掉吗? 古籍阅览室是在最高层,而且那阅览室的大门也被锁上了。 海燕于是不断地用她那细小的手臂在冰冷的铁门上锤叫道:“请问还有人吗?开门,快开门啊!” 但叫了几分钟后,依旧无人应答,海燕怀疑今天已经没有值班保安在了,于是在尝试了几次之后便放弃了。 想想自己回到宿舍后,也一样要面对那份内心的恐惧,倒不如在阅览室开着灯安宁。 海燕于是便索xìng放下手头的东西,栽头便倒在了刚才自己自习过的桌子上。 没过多久,便依稀感觉到有一只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那是一只花色袖口的手臂,这迎头的第一印象便给了海燕心里一惊,再回头看身后那手臂的主人海燕几乎吓得被倾倒! 因为自己没有熄灯,所以海燕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穿着一袭京剧戏服的中年男人,虽然他穿的是京剧里女主角的服饰,而且还半侧着身子,用手掌遮盖住了自己的脸,但海燕看到了他脸上的胡须对,那是纯自然的胡须,而非京剧演员表演时用胶水贴上去的。 当他转过身来,将手掌从脸上取下的时候,海燕看得非常清楚:那分明是李教授!他穿着的正是那一件苏三的戏服!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以是他!?怎么会是他!? 李教授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眼角膜不是都已经捐献给了医疗机构吗?那为什么他那双眼睛还是完好无损,而且还在焕发着熠熠的绿色光辉? 海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脑!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那鬼就是李教授!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为什么和李教授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还穿着一模一样的京剧戏服! 那男人还高唱了起来:“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是的,那声音也和李教授一模一样!连他那极度不标准,还带着家乡话口腔的尾音都没有两样! 海燕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来担保,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和自己相处过六年的李教授!因为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小动作都和李教授克隆得别致无二,更因为自己和李教授相处过六年! 六年时间虽然无法深入探究到一个人灵魂的面貌,但却足以充分了解他外部所有的表象! 是的,他就是李教授! 海燕双腿直在哆嗦,海燕她的双手,她的头颅,她的下颚,甚至她的头发! 是的,那一刻海燕可以听到自己骨头与骨头间碰撞说发出的声响! 她的锁骨,她的颧骨,她的髀骨,她的肋骨,甚至她的头盖骨!是的,包括她身体上的每一块骨头! 对的,他绝对是李教授,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海燕瑟瑟地问道,“李教授,是您吗?”虽然知道这句话是明知故问,但除此之外,海燕还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我不是什么李教授,他已经死了,他死了。” 对方的回答令海燕的恐慌到了骨髓里,海燕再端详了一下对方的面孔,他的五官,他的身材,他的神情,他下意识的小动作,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毛孔都专属于李教授所独有! “他死了,死了,”对方又再三重复道,“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他彻底地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02.真相大白(中) 真相大白(中) 对方那一声声的干笑,一声声的重复说着“死了,死了”,着实让海燕心里像是被地震波袭击了一遭似的。 “你是叫海燕吧?”对方又是一句冷若冰霜的话语。 “李教授,你为什么明知故问啊?”海燕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毫毛一句被吓得都竖立了起来。 对方下颚骨微微动了一下,“来,我有一件东西要jiāo给你,是李教授要我转拖给你的!” 说罢,他便伸出他那只黑色的手要来抓住海燕,海燕看见了他右手上的那根食指也是黑如乌炭和李教授的一模一样!那是一个老烟民的显著特征! 海燕非常害怕,当他那双乌黑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地扑来的时候,海燕一弯腰闪过了他的第一次猛扑,但第二次却没有那么幸运,那双手已经将自己牢牢地抓住了。 就在那双手将自己牢牢抓住的时候,海燕终于确信了他的确不是李教授,因为李教授是个知识分子,力量不会有那么大。 海燕摸了摸包里携带的小刀,糟了!在这最为难最急需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幸亏海燕眼疾手快,急中生智地一把夺走了他别在腰间的钥匙,一个流行箭步朝大门方向走去,果然钥匙是配套的。 电梯停运了,海燕几乎是连怕带滚地下了整个九层楼梯,抵达一楼大门口的时候,那男人依旧在后面穷追不舍,海燕再次抽出从他那里抢来的钥匙,很幸运,门又一次xìng地打开了。 跑出图书馆后,厄运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因为那个身影还一直在身后紧紧追随。奔跑在学校空旷的夜色里,本身就是对一个人勇气的最大考验,更何况海燕身上还没有携带任何照明物。 海燕此刻的头脑里仅剩下一片空白,还急不择路地走错了回宿舍的路,而那条路是自己平日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走错的。 那是到了学校的一片教工楼,由于楼房的修建历史已经比较久远,而且多年来未曾翻新,故而比学生公寓楼显得更加陈旧。 尤其是那一根根突兀出来的下水道水管,像是一根根人类的血管。 海燕已经体力不支,明显开始气喘吁吁了;而那疑似李教授的男子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在一条直线道路上正准备全力加速时,海燕还被一个执勤夜巡的校警的手电筒照shè了一下,那校警气运丹田地暴吼了一句:“谁!?” 海燕被吓得魂飞魄散,于是也顾不上体力不支,下肢的蹬地发力动作频率又加剧了一成。 见后面追赶者的脚步已经平息,海燕的呼吸节奏开始稍作调整原来,刚才被那校警的一声咆哮般的怒吼后,那追赶自己的男子已经被吓跑了。 踉踉跄跄回到宿舍楼门口后,海燕庆幸自己还残留有一口气,但也仅仅残留下这一口气而已。 海燕开始懊悔自己不该朝公寓楼方向奔跑,因为自己没有钥匙打开外面的大门。这一段路程的奔跑纯属徒劳。 就在海燕打算叫刘阿姨开门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叫道:“天干地燥,小心火烛,大人们请看管好自己的小孩,注意不要让他们小孩玩火。” 说完,又是“咚咚”几声铜鼓敲击的声响。 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但海燕知道知道那无疑是阿呆这小子。 当他靠近自己的时候,海燕看见他又穿上了那套清代衙役服饰,那棕蓝色的衣服后面还写着一个“勇”字。 说完后,他又是一阵无缘无故地仰天干笑,他那笑声里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阿呆,你怎么还不睡啊?”海燕用手机的余光在他脸上找了几下后,问道。 “我睡不着,”阿呆回答说,“安琪死了,我也觉得活着没啥意思。” “那你也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啊,”海燕对他说,“你这样会影响别人休息的。” “没事,你先进去吧,”阿呆似傻非傻地用手比划示意着海燕,“我自然有地方睡。” “门早已经锁上了,我也进不去了,”海燕与那大门上的大锁对视了一下,“我还是去外面找间宾馆好了。” “门是虚掩的,你可以打开。”阿呆在一旁提醒海燕说。 海燕用手推开那大门,果然没有并锁上,管理室内也不见刘阿姨的身影。 “那你睡哪啊?”海燕还是不无担心地问阿呆说。 “你不用管我,”阿呆从地上拾起一个大麻袋说,“我待会先将这麻袋拴在树上,然后再把自己装进麻袋里。” “你这样能行吗?”海燕看了一眼,宿舍楼门口那棵老树上果然有个钩子,像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没事的,海燕,”阿呆道,“今晚比较特别,你看那天边遥远的星星,一颗颗都是那么地清冷,再说了,如果我就睡在树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是看的清清楚楚吗?” “好吧,你自己注意点。” 海燕推开公寓楼下冰凉如水的黑铁大门,今夜确实显得格外冷清寂静。 整个楼道口漆黑漆黑的一片,完全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 一楼管理室的大门洞开着,里面也是乌黑一片,里面好像没有人,海燕用手机光线照了一些,里边的家居什物也已经全部被搬了出去,整个室内变成了空空如也一片。 刘阿姨到哪里去了?她是换了楼号吗?还是已经不再做管理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那为什么学校不找人来替代她的工作呢? 如果晚上进贼该怎么办?造成的后果谁来负责? 也来不及多想,近来的太多事情都只会叫人越想越头大。 海燕走上了自己宿舍所在的七楼,俯首鸟瞰整座公寓楼,整座校园,整座城市,乃至整个天宇都是漆黑的一片。 那也是极度沉默寂静的一大片,连一声蛙鸣鸟叫声也听不到。 海燕看了下时间,也才两点左右啊!按理说要在平日里,也应该有还在窃窃私语卧谈的,有两地恋的女生在和男朋友打电话的,也有在用笔记本电池里的余电上网的,再或者开着小声听广播的现象啊! 但今天却没有,整个宿舍楼乃至整个校园内,一点声音和光线也没有。 忽然,隔壁宿舍的灯火一下子洞亮了起来! 那是几十根蜡烛同时点亮的光芒!而且那光亮程度绝对不次于一盏几十瓦的灯泡! 海燕以为自己遇鬼了,因为那几十根蜡烛是在非常短暂的一瞬间毫无前兆地被点亮的! “生日快乐,小西!”隔壁宿舍里传来一个女声。 “HappybirthdaytoAngel!”又一个女孩大叫道。 而且里面一下子变得人声嘈杂了起来,小小的宿舍里几乎容纳了十几号人,而且男男女女都有。 他们是在搞生日派对吗? 而且他们还提到了小溪和安琪?她俩不是都已经死了吗?听得海燕额头上的汗都如冰雨一般拔凉拔凉,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恶魔附身了? 稍微定神后,海燕才想起原来隔壁宿舍也有个女孩子叫做小西的,她的英文名字就叫做“Angel”,那个女孩是白教授的研究生。 想到这点之后,海燕终于强行让自己给淡定了下来。 踱步走到自己宿舍门口的时候,海燕摸了下口袋:糟了!钥匙找不到了! 准时刚才在被那穿京剧服的男人追赶时弄丢的!因为刚才自己实在是太过紧张,打开图书馆的大门后便将手上的钥匙全部扔掉了。 糟糕!海燕后悔不迭,难道还真要出去外面宾馆住一晚? 就在海燕沮丧地抱憾在房门上锤上一拳的时候,门却砰然一声打开了。 怎么会这样呢?海燕心里很是不解,自己记得非常清楚,临走之前明明是锁过门的啊! 那会是谁还有自己房门的钥匙?刘阿姨?芳芳?念念?安琪?她们之中不会有谁来过这里吧?海燕越想越害怕。 联想到刚才公寓楼下的大门也没锁,海燕脑海里的第二个念头便是:不会进小偷了吧? 于是海燕赶紧跑到枕头前将手电筒打开,翻箱倒柜地一顿梳理后,没发现少了什么贵重物品。 那会是谁来过宿舍呢?她来此地的目的又何在呢? 还来不及太多想,海燕便被一阵恼人的睡意说袭击,于是准备栽头便和衣而睡起来。 但隔壁宿舍那小西的生日派对显然太过嘈杂了一些,几个男女声混杂在一起,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狼哭鬼嚎般的叫喊,而且那种叫法的寒心程度,是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过来的。 只听见一个好像小西的声音在哭丧道,“我不要吃麻古丸,妈妈告诫过我千万不沾染dú品的!” “来吧,小西,”一个男生哄骗道,“这不是什么麻古丸,这是维生素C片。” “不,那是麻古丸,”小西又大叫道,“你们千万别来骗我吸dú!” “小西,这不算什么dú品的,”一个和颜悦色的女生温柔道,“来,吃一颗嘛,非常舒服的,吃完后你想有什么就有什么!” “不”小西一声长叫撕破了夜晚的宁静,“你们休想诱骗我!” “真的,小西,过来嘛,”又是第一个男声开口说,“只此一次是不会上瘾的,而且头一次吃啊,你的感觉还很特别哦。” “不不不” 对方又是一阵嚎叫,然后是一阵木质桌椅碰撞发出的声音,那小西如杀猪般惨叫道“不要”,但对方好像并没有放过她。 一阵剧烈的身体对抗后,海燕听见一声衣服被撕开的声音,随后又看见窗口倏地一下亮堂了起来,原来是有人将蜡烛朝窗外扔了出去。 “不好了,女生公寓起火了” 楼下一个年轻男子的声 音大喊道,海燕听出来了,那是阿呆在叫喊,“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快逃命啊!” 接着便听见整座公寓楼立刻人声鼎沸起来,盆碗翻起的声音,床板移位的声音,桌椅挪动的声音,人群中嘶喊的声音,尖叫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声音,相互抢位挤压的声音,使得整个公寓楼嘈杂一片。 那狼藉和无序远比当年国军遇见日本兵时的大溃退更胜一筹。 等海燕仓皇失措地跑到楼梯口的时候,阶梯上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人xìng自私的弱点便开始表露无遗,每个人都想拼命抢先逃出去,但越是这样,便越是将楼道堵得死死的。 而宿舍楼却已经被燃烧得嗤嗤作响了,海燕似乎从空气中嗅出了一股人ròu被烧烤过后的臭味,一楼处的木窗户和塑料,薄膜等易燃物开始疯狂地燃烧,粉末灰尘也在风中肆意飞扬。 嗜血的火苗吐着如dú蛇舌头一般的销烟,不光这座女生公寓楼,就连同被困在它上面的所有人也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一些居住在低层,侥幸逃脱出去的女孩在庆幸之余,还不忘幸灾乐祸地在外头大喊:“好大的火啊,好大的火,你们所有人都将死啦死啦的了!” 就在海燕感觉自己这回必死无疑,难逃一劫的时刻,忽然看见楼下挤进来一个高大男生,他对着自己大喊了一声:“快跟我下来!” 原来是马博! 只见他二话不说,拉起海燕那双粉嫩的小手便朝楼下走去。 他的双手是如此孔武有力,他的身躯是如此魁梧健硕,当他牵着穿梭团团女生组成的人ròu围墙间的时候,那些挡在下面的女孩们一个个在他的冲锋下倒在楼梯的两旁,很快就被挤出了一条逼仄的小道。 就在即将到达一楼大门的时候,海燕终于看到了一丝继续生存下去的曙光,这场浩劫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然而,海燕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肥硕的黑衣人横亘在大门口,只见他迅速地从兜里掏出一支银光闪闪的大钥匙,“当”的一声响亮,大门的锁被死死的关上了。 眼前的黑衣人正是那位胖子老板! 只见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一阵热气腾腾的杀气,眉宇间不怒自威地逼shè出一股邪恶的能量,他的仪态举止都像是在示威般挑衅着困在楼层里面的女生们。 他那动作只持续了不超过一秒,但却在海燕的脑海里滑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那是隔绝着自己生与死的零点几秒钟! 03.真相大白(下) 真相大白(下) 人群里因为绝望而发出的捶胸顿足声,叹气惨叫声,呼天抢地声,如丧考妣声,混乱得像是一个喧杂的农贸水产市场。 马博的神情也显得异常紧张,虽然他并没有外在表现出来,但是海燕能够感觉得到他那手上炽热的温度,他的左心房激烈跳动所带乱的脉搏节奏,他的汗液也湿透了整件的衬衫,他的呼吸非常紧凑,鼻孔和口腔同时在出气,每一次呼吸所发出的声音都很是大于平时,但依然很快被湮没在了人群声的混乱里。 都说人在临死前,反而会心平气淡,会一幕幕放电影一般回忆自己的往昔岁月,今天海燕算是体验到了这种经历。 而且在临死前,一个人头脑里想到的往往都跟金钱,物质,名利无关,因为金钱和名利对他们已经无足轻重了。 如果此刻注定要成为自己的末日,海燕心想,那我一定要祝福爸爸妈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于是海燕自然地想到要跟妈妈打个电话,又怕太晚了惊动她老人家,正在迟疑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眼前几道汽车刺眼的灯光正对着眼睛照shè了过来,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雀跃声:“消防车来了!” 看到消防车过来,而且不止一辆后,海燕的心里也是异常欣慰。 只见消防车高高架起高压水管,没几分钟便见火势控制住了。 随后走来一个拿着扳手的消防员,三下五除二地将铁门上的大锁打开了。 人群一窝蜂疯了似的奔了下来,海燕还没有迈出脚便被后边强大的推力推出了门外。 “大家慢点,一个个下来!”一位消防员指挥着说,“千万别急,事态已经得到了控制。” “哎呀,不好了,”人群中一个女声叫道,“大家慢点,别踩着了尸体!” “尸体?不会吧?”这个声音中带着几丝疑惑。 “啊?哪来的尸体?”这是个诚惶诚恐的声音。 “被火烧死的吗?”有人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早没人发现?” “不,是在下楼梯的时候人太多被踩踏死的,”那第一个声音说道,“她的一直左眼都已经不见了,大家看看自己的鞋底,是不是有一只眼睛?” “不会吧?”人群中发出几声“啊,啊”尖叫后,大家纷纷弯下腰看自己的鞋底。 “幸亏不在我脚下,”一个女生畅快地长输了口气,“吓死我了!” “还说不在你脚下?”她旁边另一位女生提醒她说,“你自己仔细看下你裤腿上!” “啊” 那女生低头后,直接晕倒了下去。 那是一只湿漉漉的,没有一丝黑色素的眼睛,而且还会一闪一闪地颤动,像是在哀怨,也像是在哭诉。 “啊,大家看,”有一个女孩指了指晕倒下去那女孩的裤腿上,“那眼睛还会哭泣还在流泪呢!” “那是肯定的,”另一个女孩说,“如果你跟她一样死于非命,也会流露出这种表情的。” 于是大家又将目光集中在那死者的身上。 那是一位相貌丽,眉清目秀的女子当然,前提是如果她那只左眼没有被人踩掉的话。 她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裙,牛仔裙上还用别针别着一个大头布娃娃海燕记得非常清楚,芳芳就有这么一个一模一样的娃娃,而且芳芳还喜欢抱着它睡觉,亲切地叫它为自己的“儿子”。 海燕看了一下她那别在裙子上的大头娃娃,也是左眼睛不知道被谁挖去了!它那独眼眺望样子和女主人的死状甚是相得益彰。 而且那女孩手里还拿着一个去求职档案袋,看得出来,她是一位临近毕业的研究生,而且还在为找工作而奔波,不然的话,她不会还住在学校,而且不会在起火的时候还不忘提着档案袋在手上不放。 “你们看,”一个女生指了指晕倒在地上的女孩说,“这只大头布娃娃的左眼睛也在她裤腿上!” 那一分那一秒,海燕已经彻底将自己高中政治课本上学来的那点唯物主义知识扔到了九霄云外! 再想想芳芳去世之前还特地停下车买过地摊上的娃娃,这一切实在是太多巧合太多偶然了! 就在海燕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不知道又是谁将广播里《红色棺材》的外音打开了,里面梧桐妹yīn冷的声音像是从地下室里冒出来的一般:“各位爱好听鬼故事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梧桐妹。今天我要给大家讲的故事名字是:《千万不要跳楼死》。 有一个感情失意的年轻画家,在将自己的前女友杀死后,便一个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对,就是这个时候,他一个人爬到了联通公司的信号塔,然后纵身一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为什么会偏偏选择在联通公司的信号塔上,而不是移动公司的塔上呢?是因为他相信联通这个名字取得非常好,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自杀,能够达到和那个神秘的地下世界相互联通的效果。” 众人中立刻有人抗议道说,“这是谁他妈这么缺德啊?这个时候还将这么恐怖的节目声音开得那么大,想将大家都吓死啊!真他妈狗娘养的!” “你这是在骂谁啊?”她对面一个女孩瞪了她一眼:“你在骂你自己,你知道吗?” “你他妈神经病吧?”那骂人的女孩也毫不顾示弱,“你才在骂你自己吧?” “你竖起耳朵来听听,那收音机的声音明明是来自你自己的口袋里!”她对面那女孩说道。 “不可能!”那女生肯定地说,“我怎么感觉是来自别人的口袋呢?” “确实是来自你口袋,”其他女生友情提示她说,“你听,至今还在作响呢,正在整点报时呢!” 那女孩从自己的口袋摸出那个开着外音的收音机时,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口里还念了一句:“难道是我开了定时自动开机?” “自己的收音机自己都听不到,不知道什么耳朵!”旁人纷纷说道。 而那隔壁宿舍的小西披头散发地奔往消防队负责人的身边,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身上也已经被撕裂开了,可以看见她手臂上一块块鲜红色的模糊血ròu,样子非常狼狈失措。 “长官,我自首,我自首,”小西语言逻辑显得非常凌乱,“是我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扔到窗外引起了火灾!” “原来罪魁祸首是她!” “是她害得我们睡梦中爬起?” “害得人家都没有化妆就急急忙忙下来了,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点吧?” 女生群中一双双怒火中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西,仿佛要一口将她吃下去一半吓人。 “但是我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小西又说道,“如果不是我的朋友一定要拉着我吞下麻古丸,我是不会这样的.......”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你的,”那消防大队的负责人说,“因为有人已经提前在一楼洒了大量汽油,即使你不将蜡烛扔下去,他不久后也会过来点火的,因为她的目标是烧毁整座公寓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有人在一楼洒了大量汽油?海燕想起了自己上楼的时候,脚下确实是被滑到还差点摔跤了,没想到那居然是涂抹在地上的汽油! 海燕又联想起刚才那穿黑衣的胖子老板急匆匆地过来关上宿舍楼大门的神情,于是对那消防大队的负责人说,“快,快,快送我到最近的派出所,我知道谁是这幕后的指示人!” 到达派出所后,刘阿姨和胖子老板早已经手上被拷上了铐子,在接受值班民警的询问,而海燕和马博进去的时候,他的审讯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刘雅春,陈明才,如果你们俩刚才所说的一切全部属实的话,请你就在这里按个手印吧?”那民警命令道说。 海燕看见刘阿姨和胖子老板老老实实地在食指上蘸上印章油,然后重重地在纸面上留下了自己的手印。 “报应啊,报应,”刘阿姨的神情无比憔损,她的整张脸比起先前显得更加丑陋吓人。 “难道杀人凶手真是他们俩?”海燕跟执勤民警问道,“他们的杀人动机,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案子关系非常复杂,我非常庆幸自己能够将真相全部审问出来,他们也对自己所犯下的最新全部供认不讳,”那执勤民警非常有成就感地说,“稍作整理后,完全可以排成一部电视连续剧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海燕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ào,“快说说,近来死了这么多人,难道都是他俩杀死的?” “他们俩是婚外情人关系,”那民警解释说,“而且是一直是在你们李教授的眼皮底下进行的。” “这么可能?”海燕心里非常吃惊,因为她认为,刘阿姨这种姿色的女人,能够嫁给李教授已经当属瞎猫碰见死老鼠了,那胖子老板虽然自己也长得比较挫,但他比较是个有事业有资本的男人,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找一个相貌年龄都上佳的女子。 “这一点我也很纳闷,”那民警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或许有的男人就专门喜欢丑女吧?” “你这个臭警察,少跟我来血口喷人!你谁是丑女?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丑女了?”刘阿姨对于民警队自己丑女的定论非常不满意,情绪也显得非常激昂,甚至还高高举起了自己戴着手铐的双手以示抗议。 “如果你都不是丑女,那谁还敢自称丑女?”那民警也小小地玩了一把幽默地说道。 只见刘阿姨没有再辩驳,而是用在尚束缚在手铐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在自己的脸上用力地在做些什么动作。 就在还要疑惑刘阿姨到底在伸手干什么的时候,忽然一抬头的瞬间,海燕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事实 只见刘阿姨用力撕开了自己脸上的一层蛇皮一般的东西,露出来了自己的原本面目:那是一张光滑水嫩,润泽细腻,粉彩照人的标准美人脸蛋! 而且那脸蛋保养得出奇之好,那模样看起来显得只有三十岁左右!而且那肌肤的色泽与弹xìng,就如同一个被拨开蛋壳的熟鸡蛋,这让正处黄金韶华的海燕都自叹弗如! 这是刘阿姨的脸吗?海燕打死也不敢将这张美如玉器,精致到极品的脸与刘阿姨那张丑陋无比,褶皱巴巴,还不时发出腐尸气息的脸联系到一起! 这两张脸居然同属于一个人!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海燕终于相信了,李教授结婚证上和房间合影里那个如花的女子女子,的确就是刘阿姨本人! 海燕于是又拿起刘阿姨和胖子老板的供词粗略地看了一遍,不禁对里面曲奇的情节和人物之间复杂的关系所惊异不已。 “我看这故事与事故的由来,还是由我自己来讲吧!”刘阿姨非常平静地回答,“你们如果有什么想提问的,也不妨直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也没有什么不能够说的了。” 04.真相大白(续) 真相大白(续) “首先,还是由我来提问吧,”放下那份口供后,海燕首先发难问道,“疯婆婆口中一遍遍呼喊着的那个‘春’,真的是你吗?” “是我,”刘阿姨回答得非常爽快,“你们口里的那根疯婆婆就是我的亲妈,而且是我亲手杀了她。” “疯婆婆临死前用带血的手指写下‘三日’两个字,我想也跟你有关吧?”海燕的记忆忽然回到在医院最终见到疯婆婆的那一刻。 “是的,”疯婆婆淡定地回答道,“将‘春’字拆开来,分别就是‘三’、‘人’、‘日’、三个字,我开始也在奇怪,一个人在临死前那段还有意思的时间,是不会超过三四秒的,她既然要告诉别人作案凶手的信息,为什么不将我的名字写全,或者至少将‘春’字写完呢?” “如果写完了,肯定会被你涂抹毁灭掉的,”海燕回答说,“一个正常思维的人是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是的,”刘阿姨说,“但是我起初还是疑惑,她为什么只写下‘三日’两个字,而不写成‘三人日’,或者写‘三人’呢,因为比较‘人’字要比‘日”字少两个笔画啊,而对于一个临近死亡的人来说,时间是非常紧迫的,尤其是她想留下侦破案件的线索,零点几秒也是非常重要的。” “那她只写‘三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那个执勤民警问道。 “这也一度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刘阿姨用她那带着手铐的右手抓了抓头上的痒处,“但我后来想通了,因为她自小就是一位有着不错修养的女人,而‘日’这个词语是带有骂人的意思的,尤其是‘三人日’,会叫人感觉她好像是被轮jiān致死一样。” “既然‘日’字是个脏字,”马博又问,这一段日子以来,他也多少对海燕周边所发生的事情有了些大致了解,“那她为什么不索xìng写成‘三人’呢?” “这也非常好理解,”那胖子老板在一旁开口了,“如果写成‘三人’,会让警察误以为凶手是三个人,而实际上只有我们两个,如果留下这种疑惑,对案件侦破无疑是不利的。” “可是,疯婆婆她并不认识你啊,你的那张面具,和你本人也未免相差得太远了吧?” “本来我这张面目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识的,“刘阿姨甚是得意地一笑,”只是......” “只是什么?”海燕问道。 “其实我在给她送的鸡汤里,便已经投放了慢xìngdúyào,”刘阿姨抿了抿嘴说道,“我不敢用急xìngdú,怕太过明显被发现。” “既然你都已经在鸡汤里下dú了,”海燕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对她下dú手呢?” “那慢xìngdú其实说来也不算慢,”刘阿姨叙述着说,“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的话,三五天内足够命丧黄泉,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多年来在大街上流浪,天天吃的是垃圾,睡的是脏地方,早已经是百dú不侵,一般的dúyào对她是徒劳的。” “所以你们就想到还是用刀子杀了她?”海燕说道,“可是为什么后来我们在监控录像里面找不到你们呢?” “那他们一定是幽灵,”马博眉头的弯曲弧度顿然大了几倍,“我听说幽灵走路是没有声音的,说话是人类听不见的,经过眼前我们也是看不见的。” “别瞎扯了,这世界上哪里来的幽灵,那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胖子老板回答说,“医院只有正门口和楼梯口有摄像头,这一点我们早就摩擦清楚了,我们是从医院侧门进去的,然后我们就到了地下室,再从地下室坐电梯上到她房间的。” “那既然疯婆婆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又怎么忍心杀害她呢?”一想到这点,海燕便对刘阿姨恨得咬牙切齿,一个能够忍心对自己的生母都下手的人,确实的禽兽不如。 “许多事情不可能像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刘阿姨耸了下肩继续说道,“不错,她的确是我的生母,但也仅仅限于此而已,她甚至没有给我喂过一口nǎi水,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海燕注意到,刘阿姨称呼疯婆婆仅仅是说“她”,而不是称“我母亲”,再结合她最后一句话里的口气,可以猜测出,她对疯婆婆的仇恨有多深切。 海燕的脑海里忽然记起疯婆婆成日口里念念不忘的便是那句“春儿啊,你来喝娘亲一口nǎi水啊.......” “可是,疯婆婆不是说她年轻时候没有nǎi水吗?”海燕问道,“这是先天上的不足,你也能责怪她?” “什么先天上的不足,”刘阿姨不屑道,“她nǎi水足得很,但是她放不下自己大家闺秀的架子,认为给孩子喂多了nǎi,rǔ房便会下垂,所以便在我只有三个月大的似乎就终止了喂nǎi。她爱美,而且年轻时候确实没得不行,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儿为她争得死去活来,所以她放不下自己那副臭架子!” “大家闺秀?爱美?”海燕几乎很难将疯婆婆那副模样跟“大家闺秀”和“美”联系在一起。 “是的,她出生在一个名门望族,”刘阿姨叙述道,“严格说来,她的爷爷还是前清政王室的一个贝勒爷,只是进入民国以后他们家室破落了,但他们还喜欢摆出一副贵族的范式,脑海里还想着光复大清之类的不切实际的破事,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啊?海燕脑海忽闪忽闪地晃过一幕幕往事,那一夜和曼娟误入民国风情街,遇见的那一群着装和行为异常的怪人,还有那位将自己和曼娟搭救出来的三轮车大叔,以及后来在跟随李教授实地调查时候遇见的那位吴神医和居委会老太太,那些人真的和疯婆婆之间也有瓜葛吗? 忽然又记起自己在医院为疯婆婆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那一大堆的“光绪通宝”的古币,海燕心里似乎又多了几分相信。 如此的话,那覆盖在整件事情上空的yīn云将又增加了不止一成。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整个家庭成员,尤其是她,便对我极度苛刻,要我学习各种宫廷礼仪,说是等以后光复大清了,这些都是用得着的,还不许我接受现代教育,每天学习一些琴棋书画诗骑马shè箭之类的没用东西。”刘阿姨自叙着说道。 “等等,”海燕及时叫停住了,“你还学过琴棋书画?” 这句话之所以令海燕惊讶,是因为海燕见过刘阿姨在公寓楼下面黑板上写过的公告,那些字歪歪唧唧,还真不敢叫人恭维。 “我的字当然写得非常好,”刘阿姨回答说,“只是我平日里故意用左手写,而且故意写得难看些,你要知道,一个字写得好的人,要伪装成字很差,是非常容易的,反过来字差的人要想写好就难了。” 海燕想想这回也有道理,于是翻开了手头那份供词后面刘阿姨的签名,果然是跟她人一般娟秀清丽,一看就是接受过专门练习的人。 海燕忽然记起爱华曾经说在疯婆婆的口袋里搜出过一本《死亡笔记》,里面还详细记载了对曼娟死亡方式的诅咒,而且还得到了印验,当时海燕就怀疑不是疯婆婆的笔迹,因为那些字迹会让自己想起公寓公布栏里刘阿姨的手迹风格。 “所以你就在一次给疯婆婆洗衣服的时候,将《死亡笔记》塞入了疯婆婆的口袋,然后嫁祸于她?” “是的,”刘阿姨供认不讳道,“本来我是不像亲自动手杀害她的,毕竟她好歹对我还是有过养育之恩的,我原计划是借助法律之手这样在正规渠道来结束她的生命!” “疯婆婆又没有犯法,怎么叫做用法律的正规渠道来结束她的生命呢?”海燕觉得这句话很好笑,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你们以为她很可怜,很弱势对吧?”刘阿姨“嗤”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她也是一个有命案在身的人,还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便亲手杀害了我的亲生父亲。” “不会吧?”马博也对这一陈述惊讶不已,“疯婆婆会是杀害亲夫的元凶?真是人心叵测,不可貌相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胖子老板说,“对于她们那群一门心思想着光复所谓大清的疯子来说,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亲生父亲本人是反对所谓光复大清的哦?”那执勤民警问道。 “是的,我父亲是反对的,而且是强烈反对,”疯婆婆回答说,“所以她便趁他在熟睡的时候,用夏天切西瓜的刀子割掉了我父亲的头颅,当时我只有五岁,而且我喜欢和我的父亲一起睡觉,所以那一夜我父亲死去的全过程我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时候我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以为一个人的头被割掉后,是还可以重新生长出来的。” “所以,此后你的人生就开始发生扭曲,导致心理变异,一再犯罪杀人?”海燕替她推理道。 “不可否认这件事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刘阿姨说,“但是这仅仅是我人生的厄运小小开始,我这辈子真正背运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一件事是的,现在可以说这辈子了,因为我知道自己这次是比必死无疑了,法律不会放过我的,我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太多了。” “背运?”马博好像头一次听说这个词语一般惊异,“你所谓的背运还有什么后续事件吗?” 刘阿姨跟执勤民警要了根烟,胖子老板用他那同样被手铐束缚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帮她把烟点上了。 “她将我亲生父亲杀害后,”刘阿姨接着说,“便又嫁给了一位也是前清皇室后裔的青年,也就是我后来的继父,那人和她一样执着地相信大清朝是可以光复的,而且,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燕开始听见刘阿姨发出的啜泣声了原来杀人女魔头也是有眼泪可以流的。 “而且什么呢?”马博最讨厌别人跟自己讲故事的时候,中途戛然而止了。 “而且那男人简直就是一个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兽!他杀人越货,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刘阿姨咬牙切齿地痛斥道,“在我还只有十一岁时候的一天晚上,他还将我强jiān了!他真不是个东西!” “那你母亲哦,对了,就是疯婆婆,”海燕问道,“她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吗?” “她当然知道,”刘阿姨回答说,“而且此后那男人还对我实施过多次强暴,每次她都几乎知道。” “那她不反对?”执勤民警好奇地问起。“天下哪有这样无情的母亲啊?” “她反对也没用,因为那个男人的xìng格太过强势太过了,”刘阿姨又说道,“更何况她对她那所谓的最高理想光复大清走火入魔了,其他什么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细枝末节,而那男人是她的死党分子。” “这也是导致你对这个世界产生仇恨的又一诱因吗?”海燕本来想说“原因”,因为“诱因”这个词语太过书面化,但是一想到刘阿姨的实际文化修养程度是很高的,绝非白丁文盲,便还是决定这样说了。 “算是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构成因素吧,”刘阿姨说道,“后来到了我十九岁的时候,他们便又说自作主张地将我许配给了一个男人当然不是你们李教授,我在他之前就结婚过那男人据说也是对光复大清痴迷到底的人,再后来我和那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且这位女孩你们还认识。” “我们还认识你的女儿?”海燕只知道刘阿姨和李教授生过一个白痴儿子,对了,他们还有个女儿,但是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的,你们认识,”刘阿姨心平气定地缓缓说道,“她就是这群死去的女孩中的第一个,她的名字叫春梅。” “啊?”海燕先是一阵惊奇,而后又终于想起,春梅和刘阿姨在基本轮廓和五官大致形状上面,是长得非常相似的,怪不得疯婆婆一见到春梅就“春儿,春儿”地一顿乱叫,而且刘阿姨拿出来的她那女儿的照片,春梅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 “不对啊,”海燕挠头问道,“春梅不是跟我说过,她妈妈在生下她以后便因为难产去世了吗?” “我生下春梅的时候确实属于难产,”刘阿姨又说道,“但是也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是我命大,没有死成,严格说来我当时是奄奄一息了,我清楚滴能够听到别人在一旁悄悄议论说我已经死了,于是我索xìng假装自己死了,当医生伸出手来摸我鼻孔的时候,我便屏住呼吸不出气。” “你为什么这么做呢?”马博问道,“活着比死去更加让你难熬吗?” “因为我想逃离出这个家庭,这个人际关系圈子,”刘阿姨的音量渐渐加大了,而且严格说来是简直要将天花板震碎了,“如果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去了,那么我就可以摆脱苦海,重新过上一种不同的生活,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它从手头溜走呢?” “所以,你便将错就错,然后从医院的太平间你逃了出来,对不对?”那执勤民警问道,“你甭用解释我都知道,电视里都这么说的。” “你错了,”刘阿姨慢条斯理地说,“我一个fù道人家,即使侥幸逃脱出去,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那你的意思是?”执勤民警对自己的自作聪明的异想感到非常窘迫。 “由于我的第一任男人对我也不是非常好,所以一听说我已经救不活了之后,他们一家人便将女婴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医院自生自灭。”刘阿姨说这一句的时候,烟圈是桃红桃红的。 “那你后来又遇到什么贵人相救了吗?”马博问道。 05.真相大白(再续) 真相大白(再续) “不可否认,我的确是遇到有人来相助了,”刘阿姨回忆着说,“而且那时候他也确实是我的贵人。你们也是知道的,李教授是个体弱多病的人,特别是他那颗脆弱的心脏老是闹点小罢工,那一天恰巧他也过来了看病。我记得当时他还非常年轻,气质上看也是一副斯文人的样子,我希望他是一个可以救我于水火的人,是一个可以托付我终生的人,是的,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于是就叫了大起来向他求助。” “他见你可怜,于是就充当了一回救美英雄?”那执勤民警问道。 “开始时候他吓得半死,”刘阿姨继续回忆着说,“他以为见到鬼了,但当他听完我的详细讲述后,便答应了帮我逃离这个鬼地方,我记得他当时还给了我一笔钱。” “所以以后你们一来一去,便渐渐发展成了情人了?”执勤民警又问道。 “这回你没有猜错,”刘阿姨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布满了血丝,那一根根脉络清晰的血丝,在日光灯泡的照shè下,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密密匝匝的铁丝网,“后来我的钱花光了之后,便又找过他几次,都是为了借钱。他当时是个没用谈过恋爱的后生,见我长得还不赖,虽然生过孩子,但毕竟没有带在身边;我见他是个大学教员,五官还算勉强说得过去,于是我们两个人便日久生情走到了一起。” “那按理说来,你的生活总算是有了一个完满的结局了啊,”海燕深表不解地问道,“你们郎才女貌男欢女爱,这不是所有爱情童话里最泛滥也是最美好的幸福结局吗?” “你错了,小女孩,”刘阿姨和海燕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刺得海燕如同被大黄蜂蛰刺了一下,在她的目光掩杀下,整个人都像是矮了一大截,“两个人的感情生活是过日子而不是过家家,生活毕竟不同于童话。” “是李教授嫌弃你吗?”海燕问道,“你不是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吗?而且你年轻时候还那么漂亮哦,不,你直到现在还依旧漂亮。” “我本来想老老实实做个家庭主fù,协助他处理好家里的事物,毕竟一个女人太强势太锋芒毕露不太好,会给男人带来很大的压力,所以我便采取了韬光养晦的策略,故意将自己装得像个白痴傻女人一样,都说谎言说到第一千遍的时候便会变成真理,久而久之我还真的就假戏真做,像个演员一般将自己演绎成了一个傻女人,我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是出生在一个有着高贵血统的家庭,受过良好的家庭传统教育。” “可是,我从李教授的言谈中却发现,他是不太喜欢那种大字不识的白丁女人吧?”海燕问道。 “是的,我也是后来在慢慢的磨合中才发现这一点的,”刘阿姨伸了伸她那修长的脖子,美丽且雪白得像是一根天鹅的长颈,“原来,他是个知识分子,喜欢有个跟他有共同话题的女人,可是我都已经装傻装了那么久,有时候偶尔说几句聪明人的话,他却骂我说‘fù道人家,懂个什么?’将我顶回去,这就应了那句话‘假作真来真亦假’啊!于是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成了废话,蠢话,垃圾话,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越走越远。。” “那你的这张脸又是怎么回事?”海燕又好奇地问道,“你不是有着一张本色的漂亮脸孔吗,为什么不让它展示在世人面前呢?” “哼哼。展示?”刘阿姨哂笑一声,“他后来对我渐渐地冷淡了起来,我们之间没有话题,再加上后来生下个傻子儿子,女儿也早逝而去,所以我便渐渐冷了心,自己做了一个丑陋的面膜,逢人便说自己是因为在厨房被开水烫了才变成这个样子,然后每天戴着它,把它当成了自己的真实面孔,连李教授也不知道这一秘密我对这个世界彻底灰了心。” “人家做面膜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美,”马博发言道,“而你却宁愿让世人展示自己的丑陋,而且是假象的丑陋,这又做何解释呢?” “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不公平,”刘阿姨气冲斗牛,火从中烧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便不配看我这张脸,而只有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会卸下这层假皮,在镜子里自己欣赏自己。” 听到这里的时候,海燕眼前仿佛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一个穿着黑色衣服黑色鞋子的fù女,在白色月华下,对着一面形状毫不不规则的镜子顾影自怜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一面拿起坚硬的牛角梳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还不时发出几声咆哮一般的疯狂笑语,她完全陶醉在了这一片由她自己所酝酿出来的孤芳独赏的气氛里。 “那你最终会和他走到一起,”执勤民警指了指那胖子老板说,“是不是因为他比李教授更懂得欣赏你的美?” “是的,我们的爱情是肝胆相照,心心相映的,”沉默已久的胖子老板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我爱上的全额不仅仅是她那张美丽的脸,而是她这个人,我可以为了她而干一切!包括为她报仇雪恨!” “他比起那个榆木脑袋的李教授,不知道要深谙风情多少倍!”刘阿姨一脸小女人味的幸福,嘴角亦是浅笑如花,“如果能够早点遇见他,那该多好啊!”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那胖子老板说,“能够死在一起也挺知足。” “等等,”海燕又及时叫停了他的自恋式抒情,“我记得修鞋大妈对我说过,是你把念念表妹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又想赖账对吧?你这副德行也配来这里伪装痴情种子?” “你这就错怪他了,”刘阿姨回答说,“明明是那个不要脸的婊子想走捷径傍大款一步登天,是她成日磨着我们家明才的,而且啊,还喜欢玩暧昧,前阵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跟个野男人把肚子搞大了,却要赖在我们家明才头上想骗取钱财,这种女人啊,真是太恬不知耻了!” 原来事情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层不为人知的内幕,看来整个事件真是错综复杂云雾缭绕啊!每一个新挖掘出来的细节,都无不在为这本就无比纠结的形势增添一笔新的传奇。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海燕问道。 “但说无妨,”刘阿姨慷慨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就当为你以后搞点文学创作的时候积累点素材吧!好好把这个故事写好了,你这辈子大富大贵我不敢保证,但至少多挣点零花钱用用,那真是一点问题都不存在的。” “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这个时候杀死自己的母亲和女儿?”海燕问道,“疯婆婆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春梅也在李教授这边做了一年多的研究生啊!” “我早就想剁掉那个老贱人了!”刘阿姨恶狠狠地逼着牙龈说道,“但是却找遍了整个城市,也不见她的人影,我还以为她人间蒸发了,或者得到报应死去了呢!哪知道她这些年都窝藏在了疯人院里!” “后来她出现了,于是你就杀掉春梅,曼娟和小溪,然后让人误以为她们都是疯婆婆杀死的,从而达到栽赃的目的,对吧?” “也不完全对,”刘阿姨回答说,“我杀春梅和杀死其他人的原因是不同的,因为春梅是我女儿!” “虎dú尚且不食子,你居然要杀害自己的女儿!”马博平地一声雷般bào吼道,“请问你怎么下得了手?” “她必须死,”刘阿姨的门牙掉了一颗,那话语完全是从窄窄的牙缝里冒出来的,“因为我那禽兽不如的继父在我婚后还继续来骚扰过我,我有理由怀疑春梅并不是我生的!所以她打从出生那天起,就名不正言不顺!否则如果按照辈分,我是应该叫她女儿呢,还是叫妹妹呢?” “那她毕竟是你从身上掉下来的ròu,人心都是ròu长的,你如何下得了手呢?”马博继续追问道。 “我当然下不了手,”刘阿姨一脸坦然道,“所以我没有自己动手啊,我选择了让她自己死去。” “你的意思是什么?”海燕云里雾里的一片模糊。 “我知道她有爱喝咖啡的习惯,而且每次只冲一杯半,”刘阿姨说,“所以我就在她那拆开后的半包里放了磨蹭粉碎的病dú,因为她前几天已经受过惊吓,所以只要再次受到一点惊动,便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我还提前在她的电脑光驱里chā入了一张她最喜欢看的鬼片,那鬼片你的女主人就是上吊而死的,这无疑对她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心理暗示,所以她便在故事背景的怂恿下上吊自杀了,对了,我还事先在房间里为她准备了绳索,高凳子和苏三戏服。”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利用自己管理员身份的便利,取来钥匙随意打开我们的房门?” “我还用得着钥匙开门?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刘阿姨一脸坏笑,“拿着一串钥匙去人家宿舍,如果被发现,还不被当成小偷抓获?” “你什么意思?”海燕惊怯道,“难道你真的是鬼?可以从狭窄的门缝中溜进来?” “胡说,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刘阿姨‘哼’了一声说,“如果我想进入哪个宿舍,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因为我会提前在她们宿舍的锁上做点手脚,然后用手轻轻一扭动,便可以打开了,但在外人看来,却发现不了什么异常,因为那些锁在外观上看,和正常的锁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而且你用正常的锁也能打开,因为无论用什么东西轻轻一扭,都能够开的。”刘阿姨对自己的小聪明甚是自豪。 “所以你那天所谓提醒我要换把锁了,其实只是在混淆视听,因为无论我们换多少把锁,都无法阻止你的进随意入!”海燕想想心里都后怕。 “那疯婆婆在临终前,又是如何认出你来的啊?”海燕又将心里的疑惑托盘而出道。 “因为我手臂上有一颗红是的痣,”刘阿姨说道,“我是她生出来的,她当然不可能会忘记,尽管都已经那么多年了,而且她成日里都说疯疯癫癫的,但她毕竟才六十四岁,在这方面还不会患糊涂。” 疯婆婆死去的时候六十四岁?那她这句话里的意思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是说,疯婆婆出生于一九四六年! 海燕忽然记起自己第一次和曼娟误闯入民国风情街的那一天夜里,那后来骑着三轮车过来搭救自己的男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那群人真是疯了,还想着光复什么大清?如今都什么时代了啊大清都已经灭亡三十多年,我们现在都已经民国三十六年了日本鬼子都被我们赶跑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海燕几乎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冒着如滴的粘糊糊的汗液。一个人只有到自己极度紧张的时候,才会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的汗腺是如此地发达,荷尔蒙和内分泌是如此地旺盛。 “后来曼娟在学校人工湖跳水而死,也和你有关系吗?”重新鼓起勇气,给自己振作了一下后,海燕尝试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 “是的,也是我,”刘阿姨招供道说,“反正多承认杀一个也是一死,为什么不承认呢?虽然这事做得非常隐秘,但确实是我干的。” “这事我就不太理解了,”海燕困惑道,“当时明明是有校工看见她跳河的啊,而且还从人工湖里将她捞了起来。我心里唯一的迷惑是,那天她明明是想去校外吃饭的,怎么就跑到人工湖旁边去了呢?” “嘿嘿,”刘阿姨得意地笑了一声,“这事我做得天衣无缝,如果我不告诉你,恐怕你是永远不会知道的,那天我见她还没有吃饭,而学校食堂已经关门了,恰好我还偶尔从你和她的对话中获悉到,她最喜欢吃的是麦当劳。而且那时候你恰好瞒着她去火车站接她爸爸了,所以我就冒充麦当劳的工作人员说,她的朋友海燕为她预订了一份快餐,希望她过来人工湖旁边来取下。” 海燕回忆了一下那几天的场景说,“从民国风情街回来后,曼娟的神情是恍惚的,难怪她会不做任何判断便过去了,可是,你又是如何将她骗到跳河的呢?她那几天头脑里虽然糊里糊涂的一片,但是还不至于随便去轻生吧?因为据我所知,曼娟她是一个非常贪生怕死的人。” “这不错,”刘阿姨更是得意了,“她不会随便轻生,但是她确实一个非常善良有同情心的人,而且我知道她还是在海边长大的,所以对水xìng非常了解,也非常自信,所以我就等她赶到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失足掉入水中,她自然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来见义勇为。” “你的意思是,你本人的水xìng也非常不赖?”马博问道。 06.真相大白(复续) 真相大白(复续) “还凑合吧,”刘阿姨吐了个烟圈说道,“她陈曼娟到死都不会知道,就算她水xìng再好,也不可能将我救起来的,因为当她跳入水中的时候,我是在水底用手拼命将她拉下去的,她不淹死才怪。哎,这个善良的小女孩啊!这就是你为善良所付出的代价!” 听到刘阿姨那甚嚣尘上的话语,海燕非常反感,于是责问道:“既然你也知道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那又为什么要杀害她呢?请问你的杀人动机又何在呢?” “说出来恐怕你不会相信,”刘阿姨眼睛扑闪扑闪地跳动,那是一双会说话的,水灵灵的眼睛,“陈曼娟有双颊上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那就是我要杀死她的动机。” “就凭酒窝便要杀死她?”海燕,马博和执勤民警同时惊问道,“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过牵强附会了一点?” “或许吧,”刘阿姨自己也不否认,“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酒窝很深的女人,因为将我生下来的那个贱女人就有两个深凹下去的酒窝。” 刘阿姨说这一句的时候,海燕瞅了一眼,发现她本人就有着两个深深的大酒窝。 “我也不喜欢自己这两个深酒窝,”刘阿姨又续说道,“我不喜欢自己从那个贱女人身上所继承的一切!对的,是一切!” 海燕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分量:世界上最大的魔鬼是一个人灵魂深处的心魔,心魔不灭,一个人的心灵便难以得到真正意义的解脱。 “那小溪呢,她又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对她也起了杀心?”海燕以一种像是在审判人民公敌一般的口气审问着刘阿姨。 只见刘阿姨的鼻息下意识地波动了一下,她那粉嫩娇滴的鼻翼每一次翕动都是灵动无比,仿佛轻轻一揉就可以捏出水来,直到现在,海燕都还会在一遍遍追问自己,眼前这个人是自己脑海里那个丑陋得可以去主演《丑女无敌》的刘阿姨吗?还有,她那水嫩水嫩的肌肤,真会叫人不敢相信她已经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女人了。 海燕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疯婆婆十七岁生下她,换句话说就是,刘阿姨今年已经四十九岁了。 “我这辈子有个非常迷信的怪脾气,那就是,我非常之讨厌偶数,讨厌和偶数有关的东西,”刘阿姨叙述着说,“所以我喜欢奇数,喜欢和奇数有关的一切。在遇见明才之前,我有过两个男人,所以我断定自己遇见的第三个男人一定会给我带来幸福,而且最终结果证明,我赌赢了,因为在我们相爱的那一年,恰好二零零三年三月三号,日子里全是清一色的奇数。” “可是,这和你要杀死小溪有什么关系吗?”海燕问道。 “废话,当然有关系,”刘阿姨情绪上显得有几分激动,“胡小溪她眼圈里有两个眼球,她的手指上有六个指头,她今年二十四岁,她身高一米六二,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她注定是一个会给我带来晦气的女人,所以我必须除掉她而后快,而且这事还刻不容缓!” “所以当小溪被警察无罪释放出来后的那个晚上,你就想到了要杀掉她,对不对?”海燕问道。 “是的,我设计好了一个绝美的除掉她的好办法,”刘阿姨又开始不无骄傲地自我炫耀道,“于是我便用了一张不用身份证就能够买到的新手机卡跟她打了一个电话,但她开始的时候占线了,应该是在跟别人聊电话吧。” 海燕情景再现了一番那一个晚上的实况,忽而记起小溪一开始是和她妈妈打过一个电话,她妈妈的声音还非常像是那《红色棺材》女主播的腔调,但不多久,她便又被一个电话给叫出去了宿舍门外。 “过了一会,我终于打通了她的电话,”刘阿姨像是一位在人民大会堂叙述自己丰功伟业的航天飞行员一般自傲,“我知道她最喜欢小动物了,尤其是猫咪,更特别是白色的猫咪,于是我便将一只白色的流浪猫用绳子束缚起来,将它吊在了一棵小树枝上,然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胡小溪。” 以海燕对小溪的了解,一旦发现有小宠物受难了,她是一定会去伸出援手的的,看来刘阿姨在杀每一个人之前,都是做过相当深入了解的,如果生活在革命年代里,她无疑会是一个优秀的特工人员。 “她见到果然有一只白色的猫咪被吊在了树上,而且还表情非常痛苦地在挣扎不已,于是便爬上了树上去解救猫咪,”她像是在欣赏品味一件艺术品一般把玩着自己犯下的每一宗人命案,她的口气里全无一丝一毫的自疚感,“而只要她一上树,结果便注定是下不来了,因为我在树上事先就打好了一个死结,而且我经过反复严格计算过,只要她伸手够着了那受困的猫咪,她的脖子便会死死地套牢在那个死结里,不可能存在生存的概率,而且,她的这种死法在外人看来,就跟她上吊自杀是一个情景,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她是被谋杀的。” 海燕记得,当小溪身亡后,身体重量压断树枝的时候,的确是有一只雪白雪白的猫咪从树上掉了下来,无比凄凉地叫了一声后,逃到了夜色的最深处,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人为导演过的。 “后来回到宿舍后,我打开小溪还我一千块钱的那个信封,里面全是冥币,我想这也是你的杰作吧?” “算你聪明,没错,”疯婆婆继续炫耀着自己的资本,“我一直就看不惯你,”也一直在找机会干掉你,即使没有发现你们李教授的秘密日记,我也看你一点都不顺眼,”刘阿姨冷若冰霜地说道,“那次等你赶到胡小溪的事发现场的时候,我悄悄将那信封里的钱换成了冥币,然而,这只不过是我对你的一个事先小小警告而已。” “怪不得在小溪死后,当我提出要换公寓楼的时候,你也跟在要换楼号了。”海燕惊呼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正由来与原委。 “我一直在找机会对你下手,许芳芳出事的那一天,其实本来我的目标是针对你的,只可惜你在没进入加油站的时候,便提前下车了,许芳芳死得很冤枉,因为她是替你去死的。” “啊?!”海燕想想都无比后怕,那一天自己居然距离死神仅仅一步之遥!真是太不可想象了! “可是,”海燕又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坐芳芳的车呢?还有,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去加油站呢?” “这个也是我的进行布局,你们都不过是我手下的一颗颗棋子而已,”刘阿姨笑得非常得意与乖戾,“我事先遛入了你们宿舍里,然后将你的闹钟朝后拨动了一个小时,所以当你起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六点了,而不是五点。我还偷看到,你去接的朋友的火车是七点一刻到,所以等你醒来的时候,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太充裕了,而且许芳芳的目的地电视台和火车站是同一个方向,所以我便料定你一定会乘坐她的车子。” 海燕忽然记起那天自己和芳芳出发前,是看见刘阿姨在打太极,原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真正目的是盯梢着自己。 “而且,我还趁着夜里悄悄地将许芳芳车里的汽油放出了大约三分之二,而经过我的精确计算,这点汽油只够她维持到距离电视台最近的那个加油站附近。所以我便又事先在那个加油站里布置了一个燃bào装置,这个装置相当地灵敏,只要接通手机后,通话超过三十秒,它便会引bào,而且让你们的人,车子,连同这整座的加油站化为乌有。我还预料到了,当你们抵达那个加油站的时候,肯定会距离那节目录制时间不久了,因为那半路上冒出的那位在街道墙壁上涂抹掉‘反对邪教’字样的人就是乔装打扮后的我,我是故意在拖延你们一点时间,以便按照我的既定计划行事。” “所以,你便料定到,我们抵达加油站加油的时候,导演是一定会打电话过来催芳芳的,而电话通话时间达到三十秒后,我们便会成为一团灰烬,对吧?”海燕又问道。 “是的,”刘阿姨回答道,“就算是那导演不催,我也会打电话给你们中的任何一位的,只可惜你已经提前下车了,太让我扫兴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那爱华和大海的死呢,你杀害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一提到大海,海燕的心里便是一阵如同刀割斧斫般的生疼。 “他们两个人活得太无聊了,老喜欢打探这些女孩们从人间消失掉的原因,”刘阿姨不屑一顾地说道,“这是我多么精心布置好的一盘棋,岂容他们胡乱搅局?那样的话,岂不是对我智商的一种羞辱?如果哪一天不信被他们歪打误撞嗅出点什么蛛丝马迹,那我岂不是非常失败?”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猜测完全属于无中生有的胡闹啊!”海燕又问道,“如果他们在这趟浑水里不断地搅动,对你的深度潜伏岂不是大有裨益?” “我不需要他们马戏团小丑式的chā科打诨,尤其是那个叫爱华的小毛孩,老喜欢打探他人隐私,他的逻辑推理一塌糊涂,但是他在黑客技术和侦查技巧上都有可嘉之处,所以我便叫亲手杀了他,对了,那天他不是恰好在更你视频聊天吗?” “不对啊,”海燕详细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我记得当时我电脑摄像头里出现的是一个削瘦的黑衣男子杀害掉他的啊!” “这个嘛,”刘阿姨故弄玄虚地卖起了关子,“你们李教授老以为自己学过几段破京剧,便到处自诩说他的化妆伪装功夫多么多么了得,殊不知我才是真正的伪装高手不过这倒是真的必须归功于我小时候,那些一门心思扑在光复大清朝的人们教会我的,因为这对于他们从事yīn谋暗杀活动非常实用。” “撞死大海和撞到疯婆婆的那辆无牌照黑色北京现代,也是你们开来的吧?”海燕又连珠pào式样地问道,“对了,我为什么还看见过你们分别还开过一辆白色和半黑半百的同车型轿车呢?” “不,那是同一辆,”刘阿姨说,“我连伪装自己的技术都学得那么好,区区伪装一辆车这等小事,你以为可能还会难得到我吗?我开始想直接撞死疯婆婆算了,但是没想到前面冲出一辆大货车,让我减速了一些,所以用的力度不够,才叫她只成为个伤员,而且还很快康复了,害得我们还必须买刀子亲手砍了她,实在是多此一举啊!” “那么,依照你们这么说来,”海燕噙含着眼泪问道,“你们开着那辆车撞倒大海的时候,一定是加足了马力使命撞击的吧?” “那是当然要比撞那个老贱人的力度要大,”那胖子老板chā嘴回答说,“他是个男的,而且一撞击后便毙命了,你说力度大不大?” 听到这里的时候,海燕不由得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恨不得将他们俩食ròu寝皮地要搬凳子砸向他们的头部。但她的冲动立刻被执勤民警说阻止住了。 “年轻人,别激动嘛,”刘阿姨还冷冷地讽刺道,“这么好的故事,而且是免费的,为什么不听完呢?” “好吧,我奉陪到底!”海燕吞下泪水咬了咬口唇说,“别告诉我紫烟的死也和你们俩的yīn谋有关,她可是我在李教授办公室亲眼看见撞墙而死的。” “她的死因当然不是自杀,而是我的又一精心策划的结果,”刘阿姨那气势里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露着几许的嚣张,“这一幕其实更为精彩,更为神不知鬼不觉!” “不必兜圈子,”马博不是当事人,对刘阿姨的情感上当然少了几分仇恨,而是将她当做了一位讲故事的人,“不妨说来听听,要详细点。” “每错,那位矿长就是当年和修鞋大妈,也就是你那紫烟同学的妈妈偷情的男人,正是寺庙里的那位老主持,但是他早在你那紫烟同学撞墙自杀的前一天便在庙里圆寂了,也就是自然病逝了。” “不可能!”海燕预期强烈地肯定道,“那天我就在李教授办公室里jiāo作业,我亲眼看见他和李教授在下围棋。” “这就要怪你们李教授粗心有余了,”刘阿姨抿了下嘴道,“平日里那老主持的围棋水平和他是不相上下,但那一盘棋老主持却输得非常惨,他却居然没有一点觉察,其实那个老主持的装束也是我乔装而成的!” “啊?”这回不单海燕,连旁听的马博和执勤民警也吃惊不小,“你连和尚也会装啊?” “这不算什么的,”刘阿姨说,“那一天我是故意说出一些煽动xìngxìng的话语来刺激你那紫烟同学,我知道她不可能会认那老主持为自己的生父,可是我偏偏要这么说,而我越这么说,她头脑里的神经便越是错乱,所以当我喝下那瓶假的dúyào,而且演技非常逼真地‘死‘在了她的面前时,她也收到了极大刺激,根据心理学上的理论,我的自杀是在为她做好一个演示和榜样的暗示作用,所以她必然会自杀而死我这一招叫做杀人于无形。” 07.真相大白(后续) 真相大白(后续) “那你杀害紫烟的动机又何在呢?”海燕接下来复又问道。 “我看不惯她那瘸腿的样子,她走路的时候难看死了,作为一个女人,长成她那个模样,确实是一种失败,哪个男人会愿意娶她为妻呢?”刘阿姨说理道,“所以我这是为民除害!我讨厌她那种自己非常丑陋,却还在暗地里嘲笑我那张丑陋假面孔的女人,她殊不知道,我揭下面具后比她要美上几十万倍!” “你的意思是,她在背后说你坏话,被你偷听到了?”海燕问道。 “何止是她!你们这些人里每个人都说过我的坏话!”刘阿姨愤懑道,“而且她还那么喜欢唱京剧,跟你们那李教授一样,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京剧了!我之所以不喜欢呆在家里,就是因为你们那李教授每天都会在家里练习唱京剧,把我给烦死了!所以她必须死掉! “算你高!”海燕暗暗地反语讽刺着说道,“如果你告诉我,在夜梦里无疾而终地死去的小燕也是你因你而谋害致死的,那我会更加佩服你的!” “你们还真以为她那句诅咒她男朋友‘撒谎会被大灰狼吃掉’果真会有那么灵验吗?”刘阿姨jiān诈地一声笑道,“为什么公园里的大灰狼偏偏来咬她樊小燕呢?那是因为我前一晚悄悄在她的鞋底抹上了瘦ròu精的提炼素,而狼是ròu食动物,它们一闻到ròu味,便会如同猫儿闻到腥味似的疯狂。只是我没有想到她那男朋友会这么爱护她,一个劲地为她承担挡箭牌,又一次让我的计划出现了一点点的小漏洞,不过幸亏不碍大事,只不过为她樊小燕增添了一个垫背的替死鬼而已,说真的,难男人对她可真是好啊,估计到了yīn间,他们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两头鬼同样是可以偕老的,就是不知道人死后,头发还会不会也和人类一样变得泛白。”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那头瀑布般垂直的长发,还用食指和中指紧紧夹着根根秀发,而且那一下下滑落摩挲的动作极其缓慢,那样子非常像是鬼片里面的妖艳女鬼。 “可是,我明明记得在小燕死的时候,安琪还在楼道口大叫‘死人了’啊!而且当我们跑到她房间里的时候,她也确实是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而死的啊!” “哈哈哈哈.......”刘阿姨会心大笑后,露出两排雪白雪白的牙齿,除了门牙处有一颗脱落外,这副牙齿也可谓是美到极致,“在印度有一种叫做‘迷迭香’的,估计你们没有听说过吧?那是一种奇香无比的香草,许多欧洲人也喜欢在丧礼仪式上将小枝的迷迭香抛进死者的墓穴,代表对死者的敬仰和怀念,可是它却又同时是一种dú素,一种笑里藏刀的dú素,尤其是当它的花穗被提炼加工后,更是一种良好的杀人武器。” “所以,你便将迷迭香投置在了她和安琪的宿舍,让她在死的时候依然脸上挂微笑对吧?”海燕对刘阿姨的高手法作案手段叹为观止,“你这招够狠够狡猾,可是为什么安琪没有死掉呢?她俩不是同住一个房间吗?” “当时正好有个叫做阿呆的男孩疯狂地追求闵安琪,她每天忙于煲电话粥,那一天夜里也毫不例外地拿着手机在走廊上嘻嘻哈哈,所以就逃过了一难,”刘阿姨又补充说,“不过,那个时候我的黑名单里还没有她,所以她也没有理由在那个时候死去。” 刘阿姨口里那一句“她也没有理由在那个时候死去”,那口气十足得好像自己就是一位掌控着众人生老病死的yīn府司命一般。 “那后来你又是为什么要想起杀死安琪的呢?”马博问道说。 “那你记不记得,安琪是做完什么事情之后死去的?”刘阿姨狡黠地问道。 “我当然记得,安琪又没有死去多久,”海燕回答说,“我记得那天我们是去了那个假汉墓女尸坑头,对了,当时李教授也在,安琪还一直怀疑过李教授就是杀人凶手呢!” “而且,你们还和那位牛局长发生了争论,对不对?”刘阿姨问道,“你们揭露了那座汉墓和里面女尸是伪造的,让牛局长面子很难放得下去,最后双方还不欢而散对吧?” 这一切都千真万确,当时最令海燕奇异的是,当时那伪造的汉墓女尸现场,并没有发现刘阿姨的身影啊!难道那牛局长也是她乔装打扮后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啊,刘阿姨腰如水蛇,身轻如燕,她怎么可能将自己打扮成刘局长的样子?难道她的化妆功夫已经和《天龙八部》中的阿朱一般,达到出神入化为所yù为的境地了? “在那假汉墓还没有挖掘出来的时候,那牛局长便过来找过我,他说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但却不甘心这样一事无成地推下去,想干出点名堂来,所以就想托我给你们李教授说说好话,要他写上几篇论文论证一下,他还天真地以为我和李教授关系很好呢,还可以吹吹枕边风什么的。” “我想他不会是空手而来的吧,”海燕问道,“否则你也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奔走相告吧?” “那是毫无疑问的,如今官场上都流行这套,有礼走遍天下嘛,”刘阿姨并不否认道,“虽然我和你们李教授关系并不算好,但我还是比别人更了解他的,本市就有出土文物,他岂会不感兴趣?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王八蛋牛局长下的菜也太水了,一眼就被你们识破了,他当时还气急败坏地说要我将他送给我的礼品和现金都归还回去。” “可是你不愿意归还,于是便对他承诺说可以杀掉李教授以及我们这些说出实情的人?”海燕发现现在自己也慢慢地开始学会推理论证了。 “那不是废话,”刘阿姨如葱根般素白精致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圈,潇洒地将第二根香烟头上的烟灰弹了出去,“我一贯的格言,到了我手上的东西,休想再退回去,每到我手上的东西,我也要设法夺过来!” 这个女人不一般,海燕心里默想着说,她内心的仇恨积压得太多了,一旦bào发便如同一场山洪海啸般澎湃。 “于是接到他打过来的电话后,我便想到了那天天气恰好热得出奇,你们应该一回宿舍便需要喝水,然后,我便在你们的瓶装饮用水里做了点小手脚,只等着你们来送死了。” 海燕看了看刘阿姨诡谲的双眼,于是替她补充道,“可是,那天由于安琪在街上舍不得花钱喝水,所以一回家便独霸着饮水机,一口气喝下了几大杯,而我恰好发现自己有一瓶易拉罐王老吉喝了下去,所以才逃过一劫,对吧?” “没错,”刘阿姨眼睛死死地,一动不动地盯住海燕不放,海燕吓得头都微缩了一半,“严格说来,她又成了你的一个替死鬼,因为我的主要目标还是你,当然,附带捎上她为你送路也可以。” “你够狠,”海燕轻声骂道,她还不太习惯用太脏的词语进行人身攻击,因而即便骂起人来,也是显得那么地轻声细语,“到这里为止,你便已经将李教授所有的女学生都除掉了,除了我之外。” “当然,”刘阿姨以一个悠长的语调回答道,“不过我黑名单里最主要的头号目标就是你,而你却还活得好好的,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曾经误认为你是像那哈利波特一样有着巫术,百杀不死的,所以我便在后来下手时候有所犹豫,怕得罪了圣灵之类的天神。” “可是,修鞋大妈和欧阳老师她们都是无辜的啊!”海燕又说道。 “那个修鞋的臭婆娘年轻时候是当婊子的,而且我的第一任丈夫之所以后来对我办冷不热的样子,就是因为收到过她的勾引是的,她不仅仅勾引了她老公的矿长上司,还勾引了我老公!所以她必须死!” “可是人家后来不改过自新了吗?你就不能放她一马?”那执勤民警问道,“而且她不是得到报应了吗?她的脸被毁容了,她的脚筋被她男人挖了出来,她后来还一直流离失所,四处漂泊。” “本来我是打算饶过她的,”刘阿姨用一只手将另外一只手的指头压得作响声一片,然后才回答说,“可是我没有想到,她那第一个男人是那么地喜欢她!那男人现在身份地位都大为改观,而她却是一副半死人的模样,可是那男的还是愿意重新接纳她!” “所以便引起了你的嫉妒?”马博分析着说,“我听说女人的心理都是非常奇妙而且微妙的,都不希望别人的爱情比自己幸福。” “这倒是次要的,”刘阿姨否认掉了马博苦耗脑细胞后辛辛苦苦得出的结论,“最关键是那个女人她曾经那么多次背叛过那男人啊,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原谅了她呢?而且还是在自己人生如日中天的时候?” “但那是只人家的家务事,你管得着吗?”见刚才自己好不容易思考的成果被否决,马博有点气急败坏了。 “你错了,小伙子!”刘阿姨杏眼一瞪道,“一个本就不完整的家庭里留下这样一位孽障女人,岂不更会破坏和谐,如果一个家庭都不和谐,那和谐社会怎么可能建立得起来呢?” 听到“和谐社会”这个词语从她的口中蹦出,海燕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我知道她信佛,而且非常虔诚,于是我就在一个夜里,悄悄地化妆成了观世音菩萨的样子,给他送去了一碗蛇汤,”刘阿姨说,“然后她便吐血身亡了。她老公和儿子不是一再强调说喝完蛇汤会死人吗?其实蛇汤怎么可能会置人于死地呢?蛇汤是大补的营养品啊,不过是我在汤里面下了点yào品罢了。” 说完后,刘阿姨又是一阵非常欠扁的jiān笑,她俨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位除暴安良的梁山好汉。 “那么欧阳老师呢?”海燕又刨根问底道,“她完全是个局外人啊,人家跟你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谁跟你这样说的?”刘阿姨瞪了一眼,“她还井水不犯河水呢,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你们李教授时间年前曾经也喜欢过一位他的女研究生,你多少知道一点吧?” “知道一点。”海燕回答说,但还是听着她话语里那个“也”字非常不舒服,若不是亲眼见到他的秘密日记,海燕打死也不可能相信李教授居然会喜欢上自己。 “那女研究生就复姓欧阳,”刘阿姨眼睛里一下子火亮了起来,“而且神情上也和你的那位欧阳老师非常相似,也是一张雪白雪白的棺材脸,一双晶莹剔透到可以看见骨髓的手。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她们之间存在血缘关系,但是我依旧要说,我恨她!因为那女研究生对我的心理创伤太大了!”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李教授了吗?”马博又发问道。 “是的,虽然你们李教授在和那女研究生来电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夫妻感情了,但她毕竟是从我手里抢走东西的,”刘阿姨不平地说道,“这就好比一个小孩虽然对自己的玩具玩腻了,但如果被别的小孩抢走了,还是会非常伤心的,除非我自己主动扔掉。” 听到她将李教授比喻成“一个玩具”,海燕感觉这个比方打得非常精确。 “依照我的猜想,”海燕分析说,“那个在高速公路上拦截汽车,并凶狠地杀害掉回答‘喜欢弹钢琴’的司机的女子,也是你化妆后干的吧?而最后那个被绳索套死在草丛里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欧阳老师。你杀死欧阳老师后,又怂恿马老板的女儿黛莉在得到部分遗产后移民国外,让人们误以为黛莉才是真正的杀人真凶,对吧?” “你已经被我训练得越来越聪明了,”刘阿姨不冷不热地说道,“因为她该死,她克死了那么多男人,还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原配丈夫,这会让我想起那个将我生下来的老贱人!她也亲手杀了我的亲爹!我讨厌她!” “可是,你后来不一样杀害了你的亲夫李教授吗?”海燕问道,“你对她们的所谓鄙视,是不是有点五十步笑百步啊?” “这或许就是宿命吧,”刘阿姨鼓起腮帮出了口气道,“我也逃不出命运的轮回惩罚啊!” “那你说说吧,你是如何杀死李教授的?”海燕问道,“其实你没必要杀死他的,因为他一身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是病,也活不过几天光景了。” “本来是没必要杀他的,”刘阿姨说,“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跟我提出要离婚,这是我难以容忍的。” “他和你离婚后,你和他不是更好在一起吗?”马博说完后,便指了指一旁的胖子老板。 “我们在一起以任何形式都可以,”那胖子老板说,“没必要追求一张纸,因为我们虽然不是法律上的夫妻,但却是事实上的夫妻,但那王八蛋李教授提出离婚就太过分了,这不是一个真正男人的行为,所以我们决定对他进行惩罚,于是便在他每天必须服用的治疗心脏的yào丸里投放了一点dú鼠强。” “但我还是有一个疑惑,”海燕想刘阿姨提出来说,“既然李教授都已经去世了,那为什么昨晚不,应该说是今晨刚不久前我在古典阅览室还看见他了呢?难道他并没有死去?再或者说,那个李教授也是你化妆后变成的?” “他当然死去了,而且不可能就复活,就算按照迷信里面的传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投胎长大成四十几岁了,”刘阿姨说,“但是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他利用自己在学校的关系,为他那孪生弟弟安排了一个图书馆管理员的清闲工作,只不过他那弟弟有间歇xìng精神病,所以一般很少来上班,所以你们基本看不到他。” “怪不得,”海燕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差点吓死我了,那他夜里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后面狂跑,穷追不舍呢?” 08.另一种结局 海燕和马博到达派出所的时候,只见刘阿姨和胖子老板已经拷着手铐坐在派出所的长凳上了。 海燕翻了下他们的口供,扫描了几眼后正想问点什么,刘阿姨却说,“你什么都别问,我亲口来告诉你这一切好了。” 说罢,刘阿姨便将她那丑陋的黏贴面具撕了下来,那强力胶水的xìng能实在是太好了,以致面具上还粘附着一丝丝模糊的,尚且带着体温的血迹。 当她将面具取下后,海燕绝对惊呆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刘阿姨忽然变成了李教授! 什么?海燕心里一惊乍,李教授不是已经死去了吗?难道他还有复活之术?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其实我并没有死去,”李教授自叙着说,“虽然我的身体虚弱多病,特别是我那颗心脏,已经跟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了,但是我从来都是一个依靠意志力生活的人,我的意志力比一般人要坚强上几十倍,所以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的。” “那你怎么就变成了杀人凶手呢?”海燕问道,“教授您平日里一直是一位有着社会责任心和悲天悯人情怀的正直学者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李教授说,“可是人的心理又是一个非常古异的玩意儿,而且每个人其实都是双重xìng格的,外露出来的表现和内心的真实想法未必完全一致,更何况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所谓绝对的好人与坏人,道貌岸然的卫道士一样可以在关上大门后调戏良家fù女,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一样可以在情感宣泄下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说得也是,”马博颔首表示同意,“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魔鬼,有的只是心魔和心鬼,人一旦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世界,放纵自己的兽xìng,他便失却了自己成为一个人的根基和底线,因而道德上的滑坡便无法避免了。” “可是,为什么在此前那几条命案的现场,种种迹象都指向刘阿姨,而不是您呢?”海燕甚是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们夫妻的关系并不好,”李教授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庞说,“所以我决定嫁祸于她,让她充当我的pào灰。” “啊?”海燕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听到本拉登成功当选了联合国秘书长,“您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家伙与她?” “我是一位优秀的化妆专家,”李教授自诩道,“这一切都得益于我长期以来潜心练习研究京剧脸谱的成果,每次杀人的时候,我都会将自己化妆成为你们刘阿姨的样子,而且由于她神秘兮兮的外观和日常行为,所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海燕简直不敢相信,这一无异于天方夜谭的绝世听闻,这种只有武侠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才发生的剧情,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甚至自己的眼皮底下上演,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那他跟您又是什么关系?”海燕指了指一侧的胖子老板问道。 “他就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李教授说,“也是我一个非常优秀的搭档,或者说是帮凶也好。他是一位比我还要更加优秀的乔装专家,因为他可以高矮胖瘦随意改变,那天我们在民国风情街上遇到的那位吴神医,其实就是他伪装而成的,后来见到的那位居委会老太太,也是他化妆后的样子,对了,那天你和安琪过来我家里请教问题的时候,就是他以居委会老太太的形象来拜见我的样子,我估计你已经在我进屋子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了他。” “是的,我当时看到他了。”海燕回答道。 “那一天其实是我故意卖出破绽让你们看到的,”李教授又说道,“因为我本想通过这种方式吓死掉安琪,却不幸被你一瞥眼间看见了。” “那你的意思是,晚上我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你本人?”海燕对当时自己被吓到几乎当场丧命的情景依旧感觉到不寒而栗。 “是的,是我,”李教授说,“我当时非常想对你表白我的爱意,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毕竟我们年龄相差那么大,所以就想通过一封信件来告诉你。” 海燕彻底被他的这一叙说说累到,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李教授,您不应该会是这幅样子啊,这太叫人心理上难以接受了!” “我说过,我是一个双重xìng格的人,”李教授说道,“我热情而冷漠,大方而吝啬,开放又封闭,自信又自卑,我本人就是一个复合型矛盾共同体!” 听完李教授的叙述后,海燕心里久久难以平静,直到公安分局过来一辆车子,冲出几个荷qiāng实弹的人将他带走后,海燕脑海里还是一片沉思,然后又陷入到一片空白。 后来,一位穿白褂子的心理医生这样对海燕讲述并解释道: 因为李教授的心脏是有问题的,他做过心脏搭桥手术,但是那手术最终失败了,幸亏当时有一位车祸身亡的年轻人,他的家属表示愿意将他的心脏捐助给李教授。 那年轻人生前是个体育运动员,李教授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的心脏疾病从此可以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 但不料那年轻人的心脏功能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却和李教授的血型和身体机能并不一致,时常发生排异反应,因而李教授每年都只能靠服用进口yào物,才能够勉强维系着自己身体的正常运转,但这也使得他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些变异,比如他的眼睛就开始变形,而且在兴奋的时候,会放shè出绿色的光。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人身体上的变态,必然带来心理上的变态;同样道理,一个人身体上缺失些什么,他必然会希望通过心理上面的暗示或者努力来得以弥补。 所以李教授发觉自己的心脏功能无法维系每日正常的新陈代谢后,便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消极的想法,因而逐步塑造了他令人瞠目的双重xìng格。 在公开场合里,他是堂堂大学教授,而在私人空间里,他却是一头无法控制自己的邪恶魔头,他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他想杀掉一切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人,或许并不需要一个太正当的理由。 那些被李教授杀死的人,许多都并没有非杀不可的理由,他们有的只是一句话说错了,有的只是一个眼神使错了,有的仅仅是外貌上的某个部位让他看着不顺眼,或者生活中的某个小细节不合乎他的审美情趣,再或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为他想杀个人调剂一下单调黑白的生活,因为他已经将杀人当成了一种游戏,就像有人每天都要进行的健身运动一样稀松平常。 而海燕之所以还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李教授在内心深处喜欢她,是的,那是一种男女之情,而非师生之情,那种能量非常之强烈,正是因为它的存在,使得海燕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所以身边的女孩们一个个在人间消失,但海燕却安然地与死亡无关,并非海燕有鬼魂附体或者神灵保佑,而是李教授的矛头没有对准她,也不忍心对准她。 一个人的能量有正能量和负能量之分,也包括外在看得见能量的和内在看不见的能量,而心理上负能量的增加,比如带来心理垃圾的淤积,如果无法找到正常的排泄与清理渠道,一个人是非常容易抓狂崩溃掉的。 据说这是欧洲学者最新的研究成果,刊印在最新一期的权威学术杂志上。 所以说,心理学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琢磨最难以解释清楚的一门学科,也是最神秘最吸引人的一门学科。 或许上述所谓欧洲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也未必准确,甚至是完全谬误的。因为心理学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心理学家也不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人类所有的麻烦与矛盾。 更何况许多心理学家本人就是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心理压力较普通人更加巨大,所以世界上关于心理学家自杀身亡的消息一直就不绝于耳,屡见不鲜。 所以心理学家这个特殊群里其实也是一个非常脆弱的群体,他们同样需要关爱和呵护,他们同样需要社会的关爱。 整个事件结束后,就在海燕准备收拾行李回家度过暑假的时候,忽然莫名收到一份信封上面没有署名的信件。 打开一看,海燕便认出来那是大海的自己,是的,那是大海写过来的信,而且是他很多天前就写好的,这一点海燕并不吃惊,并不是自己活见鬼了。因为自己过生日的那一天,就收到过他提前预定的礼品和鲜花。 这封信之所以今天才受到,是因为大海也是提前写好了,恰好最近家人为他整理遗物时候才发现的,所以才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寄了出去。 大海在信里面谈了许多自己对于此事件幕后背景的分析和对真正杀人凶手的判断。 这里边所做的许多分析和逻辑推理都很是到位,但许多也存在明显的漏洞和主观臆断的成分。 但这一切的是是非非风风雨雨对于海燕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真是一场纠缠不清诉说不尽的噩梦啊! 生活还在继续,每一轮朝阳都是崭新的,但是未来依旧还有着太多的未知与不确定。 这一切谢幕后,此后的人生便会一马平川一路坦途吗?虽然怀着美好的心愿在内心祈祷,但说实话,海燕脑海里是没有一点底的。 人生,永远是一盘难解的棋,那个与我们对弈的人,戴着神秘的面纱。 ****************************************************************这在本书中,作者一口气写了两种结局,但取舍权全还是在读者您自己的手中,您希望是结局那种,您自己最喜欢又是哪种,请全凭自己的主观判断。 请不要问作者本人最倾向哪种结局哦,因为作者本人也是一片茫然,难以割舍....... 想知道海燕的未来将会何去何从吗?未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她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吗?请大家关注《女生公寓》第二部:《yīn灵叠现》 ━书香━━━━━━━━━━━━━━━━━━━━━━━━ ☆ァ 更多免费txt好书 敬请登录http://www.biqugedu.com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 \ ⌒ / \ ∨ / 本书由 TXT小说论坛 ┊ ☆ (●●)(≥≤) 会员(宁佳宁)为你整理制作 ☆ ┊ ┊ ┊ http://www.biqugedu.com/?fromuid=288595 ┊ ☆ 欢迎您的来临 ☆ ━━━━━━━━━━━━━━━━━━━━━━━门第━━ ------------------------------------------------------- 访问小说分享者(杜莹秀)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9807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