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三嫁:王妃狠彪悍》 0001:穿越求生 热,就似被人放到火上在烤着;口干舌燥,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脱水一般。 这股莫名的燥热之中,又好似被人扼住了呼吸,更似巨石压住胸口,让人难受的张大嘴喘息。 楚慈费力的睁开眼,晕晕沉沉的脑袋似掉到地上的玻璃,支离破碎的记忆,在她睁眼之时,一片片的衔接。 恍恍惚惚之间,只听到女子轻蔑的笑声,以及少年挣扎的叫骂。 视线有些模糊,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之后,这才发现,挂在西方的太阳之下,她被浸在水中。 过了胸口的水,压迫着呼吸,让她不由的蹙了眉头。 试探性的一动,抬眼扫了一圈,顿时进入了备战状态。 置身猪笼,双手被缚于身后,胸前一片猩红。 这情形,于她不利! “,竟是与亲弟这般苟且!你害的爹爹被皇上发落也就罢了,如今更是不知廉耻辱没楚家门风!今日大姐不在,我便代大姐将你处置了!” 那一片片记忆汹涌而来,楚慈混乱的脑子在看到远处情形时,瞬间清醒。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被人捆了身体,两个丫鬟甚是费力的将他按在水中。 本在叫骂的少年,却因被捆住身子,置身水中而无力反抗,丫鬟将他脑袋按于水中之时,水面冒出一串的气泡。 眼前的情形,令楚慈迅速转动着思绪;她明明是在海边游泳,不过是腿抽筋呛了水而已,怎么一睁眼,四周都变了? 湛蓝的海水变成了被芦苇给占领的浑浊池塘,沾着猪粪的猪笼,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双手被人缚于身后,白色的衣裳被血染红了一片,头上那还在滴着的血表明,头部受了击伤。 海边靓丽的风景线,变成了几个身着古装的男女。 站在前面的女子约莫十**岁,姣好的面容之上,此时带着阵阵冷笑朝她看来。 后头几个持棍的男女,正好笑的瞧着池中的情形。 “楚月慈,,反倒害的爹爹受人构陷,如今被流放到这荒芜岛,还不见你收敛;,竟是连亲弟也不放过!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在此行苟且之事!今日父亲不在,长姐不在,按份位,便由二姐我来处置于你!” 这人的话,听的楚慈双眼一眯,瞧着少年被人按在水中冒泡减少之时,脑子里闪过原主的记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是所谓的灵魂穿越? 之所以肯定是穿越不是被人耍,那是因为,发疼的脑袋里,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像电影快退一般的记忆,让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在海边,不是在大天朝,而是在一个名叫北瑶的国家。 那个少年,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兄弟,原主父亲老来得子,宠上天的小子;若是他死了,与亲弟苟且之事成立,还害死老爷子幺儿,她便是脱了困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那个少年,绝对不能死! 救人先自救,她得先脱身再谈救人之事。 被缚在身后的手,转了两下之后,嘴角一个冷笑。 很好,交叉绑! 估计是觉得原主一个弱女子,被绑了双手在这猪笼里,是没法子解开,便有些放水! 有个军校魔鬼教练的大哥,她这女汉子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这些小技俩就想弄死她?可真是笑话! 粗绳在她灵活的双手之下,迅速解开;淹没到了胸口的池水,以及那高高的芦苇,挡下了她将猪笼生生掰开的动作。 当她双手一用力,将困身的猪笼给生生掰开之时,那岸上的人明显是一愣。 楚月兰精致的面容上布着难以置信,当她看到楚慈染着血的面容带着笑意而来时,就似看到了从地狱爬起的恶鬼一般,吓的后退数步。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将她按下去!” 修长的指白晰如玉,那指所向之处,楚慈已是爬上了岸;头上的血布满了双颊,顺着下巴一滴滴的流到了白色的衣襟之上,给那一片红梅增了不少的颜色。 丫鬟、小厮们瞧着她上岸之时,忙拿起手中的棍子冲了上去。 原主的记忆之中,这些棍子,可是将原主给打的头破血流!或许,原主正是死在这些无情的棍棒之下! 那打来的棍棒,本该落到这手无缚鸡之力之的小姑娘身上;怎奈,此时她就似脱困的野兽一般,微弓着身子,左闪右避之间,夺下一个丫鬟手中的棍子,一抬手间,便是一个横扫千军,将那些丫鬟小厮给打的目瞪口呆。 (呃,大修了下,麻烦亲们从今天开始重看,还好不多字,么么哒。修改日期:2015年8月18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02:不怕死的就过来! 收拾人,不在这一时,眼下最主要的是,救那生死一线的兄弟! 下人震慑之间,楚慈迅速跑到了池塘的另一边。 那按着少年的两个丫鬟见楚慈过来时,将不再挣扎的人直接丢进了塘里,转眼冷笑的瞧着楚慈。 “哟,六小姐,你这是诈尸还是怎么的?既然阎王爷都来收你的魂儿了,你还是别再这儿多耽搁了!赶紧去陪小少爷的好。”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在楚慈冲来时,打了个眼色,抄起地上的棍子,朝她而来。 演习中能拿下精壮汉子的人,怎么会怕这种丫鬟? 左闪右避之间,楚慈身子灵巧的躲过了要命的棍子,要不是原主这身子骨实在是弱,她早就一手刀过去,把人给劈倒在地! 两个丫鬟与楚慈纠缠之间,爬起来的丫鬟、小厮忙拿着棍子冲了过来。 数人围殴,这事儿她遇到过,不过,那时她还是个身高170,手长腿长,浑身是力的19岁军校女汉子。 这会儿她是个身高150左右,身子弱到爆,严重营养不良,再多转几圈就会支不住的15岁娇小姐。 身体不给力,拖延下去只会更吃亏,楚慈也不管什么尊老爱幼了,这些人是想要来她的命,她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行。 心思打定,抬手就朝两个丫鬟后脑敲去;饶是用尽了力道,也让那丫鬟站了半响才晕了过去。 那些个丫鬟、小厮也在此时冲来。 楚慈心念一转,棍子狠狠打出,专打众人的膝关节。 这一出手,几人立马丢了棍子,弯腰捧着膝盖,惨叫一片。 也在此时,水中‘哗啦’一声,只见被捆住的少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口的喘气。 “楚月泽,别站那儿闲着!不想死就赶紧爬上来!” 瞧着那人跟个姑娘似的大口喘气,楚慈丢下惨叫的人,跑到湖边,给匍匐上岸的楚月泽解着绳子。 这小子倒是聪明,知道装死骗人,要真是死了,她可就麻烦了。 瞧着楚月泽爬上岸,楚月兰这才回过神来,好看的脸上布满怒意,指着一群惨叫的下人骂道:“都是废物!府上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还不将人给我拿下!” 楚月兰这一骂, 下人们便是咬牙拿起棍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楚慈双眼一眯,扬着手中的棍子,“不怕死的就过来!” 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戾气。 丫鬟、小厮看到一向娇弱的六小姐这神情时,都呆在当场,一时不敢上前。 “楚月泽,别跟个大姑娘似的腻歪在那儿,赶紧跑啊!” 楚慈威慑住众人,那小子还在那儿发愣,楚慈一歪头,朝那小子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算大,没承想,那小子竟是被踹倒在地。 楚月泽摔痛了手,这才回过神来,冲着楚慈咬牙切齿。 这神情,反倒像是楚慈要弄死他似的,让楚慈无语的送他一个大白眼。 就在这僵持之间,只听得‘呵’的一声,不知打哪儿冒出一个男人的笑声来。 这声音听起来不真切,明显不是在场之人发出的。 众人看着湖中的芦苇,看着前头的大山,却是没瞧着他人身影。 却在此时,远处的林中,飞出一串鸟儿,叫着远去。 莫不是听错了?不是人? 难道说,是这塘中的鬼? 想着初到此处,听人传言这塘中死过不少人时,众人均是变了面色。 瞧着那几人左顾右盼,面色惶恐之时,楚慈再次无语的瞪着扭扭捏捏爬起来的人。 这是个男人吗? 一阵腹诽,一把捉着楚月泽的手腕就跑,“还愣着做什么?跑啊!” 她才没闲心管那笑声打哪儿来,她只知道,原主这身子骨不给力,再这么耽搁下去,只会重蹈覆辙,被人按进塘里!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错的话,楚柯明,也就是原主的爹爹,今天是带着大姐去见什么大人物了,好像是要三五日才会回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上头没人管着,这二姐楚月兰自然是要把握时机排除异己的。 楚月泽被她拉着,面上尽是厌恶之色,这回到岸上,也恢复了力道,便是狠狠一甩手,将她给甩开。 “别拿你脏手碰本少爷!” 那小子一出声,楚慈回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瞧着后头的人一瘸一拐的追来之时,不冷不热的说道:“我这手脏不脏,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是再站在那儿,就要回到那脏兮兮的塘里了。” 说罢,不再看那清高的人,抬步使命的往外跑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03:倒是有点儿意思 这种人,社会上见的多了;清高,孤傲,说大话时,天下之事都不放在眼里;可事儿来的时候,却是个龟孙子,跑的比谁都快! 当那人的步子迈过她,直接往前面那拱门跑时,楚慈心里头一笑:看吧,就是这种人! 二人跑近拱门之处,却发现门早便上了锁。瞧着后头追来的人,楚慈抬眼瞧着这两人高的围墙,“你蹲下,我先上去拉你。” “你个下作贱人,凭什么踩本少爷肩上?本少爷先上去!” 那人以命令的口吻让她蹲下去,楚慈眯眼看了他一眼,瞧着丫鬟们追的越近了,点了点头。 行,你等着,老子这会儿让着你,等这事儿过了,老子慢慢儿收拾你! 提了提湿透的裙子,楚慈蹲在墙边,让那小子先爬上去。 这小子看起来挺瘦的,还有些重量!费力站起来,撑着他爬上去了,接着就听到人跳下院墙的声音。 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墙,楚慈摇头,“呵,拆桥拆的这么快,你有种!” 一撩裙摆,把那湿透的裙子往裤腰上一别,退后几步,一咬牙,踩着墙的边角处,蹭蹭蹭的爬了上去。 “六秒,翻了三倍。” 嘟哝一声,楚慈站在墙头,看着楚月兰和丫鬟们气喘吁吁的跑近。 刚才楚慈下手挺重的,专打这些人膝关节,他们跑不动,那是自然。 至于楚月兰,那一个娇小姐,没受过体能训练,平日里是个十足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然是不能跟她不顾形象别裙子开跑相比。 “你,你给我下来!” 楚月兰一手撑着腰,兰花指指着楚慈,气喘吁吁的骂道:“你个贱人,你给我下来!” “贱人叫谁?” “贱人叫你!” 在现代玩儿腻的戏码,到了这地儿居然还有用。楚慈表示:有点儿意思。 楚月兰回过味儿来,一把抢过丫鬟手中的棍子,朝楚慈丢了过去,“楚月慈你个贱人,你找死!” “楚月兰,我找不找死,我不知道;不过今晚,你们怕是不好过了。” 那人没啥力气,丢来的棍子还不到一半墙高就掉到了地上。 棍子掉了下去,楚慈也觉得头开始发晕。 头部受了重伤,身体的药性还有残留,眼下最关键的,必须立马去看医生! 楚月兰在下面骂的口干舌燥,楚慈想到方才那小子,便是站了起来。 争斗这时间,火烧云都掉下山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站了起来,抬眼看着远处的高山,甩了甩胳膊,踢了踢腿儿,拍着湿哒哒的衣裳。 看着下方不住叫骂的人,楚慈似笑非笑的说道: “二姐,我听说太阳下山的时候,这后山时常有野兽出没,也不知道是狼还是猛虎什么。对了,这后山不知是否死过人?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声笑,不会是塘里的水鬼看咱们笑话吧?” 这又是野兽又水鬼的,吓的下方的姑娘们面色惨白;看着下方的人自发靠拢,左顾右盼之时,楚慈眸光一转,有心戏弄。 “你们还是快些回宅子的好,不然被野兽吃了,或者被水鬼拉进了塘里,可怨不得我了。” 恐吓的话说完了,楚慈双手呈喇叭状,仰天学了几声狼叫。 她这学着狼叫,却是远远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许是哪儿在办着喜事儿,亦是有些距离,听起来飘飘乎乎的,在这会儿听起来,却是瘮人的很。 瞧着楚月兰吓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楚慈这才笑着跳下了院墙。 楚慈一跑,后山之处,一黑衣人瞧着罪魁祸首不再管那些人时,便是勾了唇。 “倒是有点儿意思。” 一句话,伴着一阵厉风;鸦雀啼叫之间,那黑影似鬼魅般闪现。 楚慈跳下院墙,就着原主的记忆,直奔过河拆桥那小子的院落。 那小子院门紧闭,里头隐有叫骂,楚慈甩了甩发沉的脑袋,抬手便朝墙上狠狠一拳。 拳头的痛意,让她神识清楚了不少。咬牙猛的一踹院门,却是少了女汉子的霸气……门没被踹开! “这没用的身子!” 一声冷斥,看了看院墙,退后十余步,握着拳头,故伎重施,从院外翻了进去。 这一进去,便瞧着那小子脱了衣裳,仅穿着一条亵裤愣愣的看着她跳下。 那人旁边,是两个木桶;显然,这人是想洗去身上的恶臭。 待她走近,那人才缓过神来,厉声叫骂:“楚月慈你个贱人!你干什么?” “你猜!” 楚慈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满脸是血的人步步走近,竟是逼得那少年步步后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04: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个丫鬟站在楚月泽身后,也被楚慈这模样给吓的双腿发颤,就在几人目瞪口呆之下,楚慈忽然发难,快步上前,提着那人领子:“不想死就老实听话!不然老子弄死你!” 犹如修罗的面容,尽着狠戾之气。 那人正待挣扎,楚慈那布着血的拳头,便是狠狠的朝楚月泽揍了过去。 一拳头,将那人给揍到了地上;第二拳落下之时,脚上用力,朝楚月泽支着帐篷的地方狠狠踹了过去。 她体内的药效没过,楚月泽自然也是没过!呆会儿还得让他带路出宅子,自然得先把这小子的邪念给打下去! 巧舌头不如硬拳头!她就算有话,在这会儿,也得先把人打老实了再说! “啊……楚月慈你个贱人!”那人双手悟着痛处,弯成了虾。 如果说脸上被揍让他愤怒,,就似要他的命! 楚慈不理那人叫骂,冷眼看向两个丫鬟:“我数十声,不把他值钱的东西给我拿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保证不打死你们,这是实话! 身为军人,自然有血性! 跟队里的人干架是常事儿,可是,顶多打到卧床,从来不会打死人! 可是,两丫鬟却被她这狠戾模样给吓着了。 双脚发颤,在楚慈一脚朝楚月泽屁股狠踹过去时,忙跪了下去:“六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着实不知小少爷值当的东西放在何处。” “不知道?”冷眸一扫,楚慈一把拧起楚月泽。 以前能提起一个大男人,换到这身子里,却是提起楚月泽这少年都开始打晃。 头也在此时越来越晕。 心一横,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直到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脑子又清楚了几分。 “小子,我数到五,你要是不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老子打的你亲娘都认不出来!” 那人本是不信,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今日竟是这般狠! 可是,当她拳头再一次落下时,楚月泽不得不信:她,真是说到做到! 脸上全是她的血,。 那支起的帐篷,在此时彻底的歇菜。 楚月泽不由惶恐,不知是不是被她给废了? 院中古树之上,黑衣人饶有兴致的瞧着她揍人。 当他看到楚月泽佝偻着身子,拿着一包东西出来时,便是嘴角一勾。 那银色的面具,在黄昏之中,透着一抹寒意。 那人本是隐藏的好,楚慈却在接过东西之时,猛然转身,目光精准的看向那树上的人。 黑衣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看到她眸中不属于这娇弱身子的凌厉之时,身子一斜靠着树干,双手环胸,与之相视。 居然发现了他! 这狼狈的小东西,倒是挺警醒的! “好看吗?”楚慈冷声一问。 发现他,是军人的警觉! 那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打的不够过瘾。” 那人声音,与森冷的银色面具一样,清冷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黑衣人开口,院中瑟瑟发抖的几人,更是骇住。 怎的有陌生男子进了宅子里? “哦?”扬声一问,楚慈将手中的东西打开。 里头几个碎银子,看的那人微扬了下巴。 银色的面具遮了面容,黑色的衣裳包着修长挺拔的身姿;不知是何材质的黑色手套将双手裹着,就连面具眼睛的孔视处,也被一条半透明的黑色纱布横挡着。 这人,还真是包裹的严实! 他是没脸见人吗? 刚才听到那声笑,就是他吧? 冷眼打量了两眼,楚慈说道:“看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好看不好看,你看了,也该意思意思!” 向来都是他要挟人,今日被这狼狈的小丫头给冷声要挟,黑衣人不由的笑了两声。 这两声笑,同样的听不出情绪。 “哦?怎么个意思法?多少银子才够看这场好戏?” 管他要银子的,都死了! 他倒想瞧瞧,这狼狈的小东西,如何让他出银子? 楚慈将银子握于手中,冷眸扫着院中瑟瑟发抖的三人;回首之时,冷声问道:“还有更好看的在后头,你想不想看?” 她这不说银子,却拿好戏来吊着胃口,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挑,“呵。” 这丫头,哪儿是传言中的水娘子? “我要出去一趟,这宅子里的人,都给我弄晕过去,待我回来了,给你看一场好戏。” 她这般说,那人似认真的考虑;考虑半响之后,问道:“不怕我乘机杀了这些人,卷了银子走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05:我不要男人 黑衣人发问,楚慈亦是‘呵’了一声。 扫着那人抱在怀中的长剑,剑柄处一闪而过的流光落入眼中。 “虽不知你那手套和剑值多少银子,单是你那银面具,就不是个小数目;身上的行头这么值钱,有必要抢这宅子里的一点儿度日银子?” 拿着一把aK,谁还会去杀人抢一把小米步枪?身上行头值个几万块,还去杀人抢几十块的东西,那是傻逼么? 楚慈话落,那人审视的目光自黑纱后透出,似想将她看个清楚。 他还没给个答复,却听得‘嘎嘎’的声响从高空传来。片刻之间,一只金雕俯冲而下,落于那人肩头。 “真是不巧,没多余的功夫看你的好戏了。” 那人似在叹息,却在叹息之间,一样东西朝她丢去。 眉头一紧,身子一旋,楚慈抬手之间,将那东西接住。 好利落的身手! 没有内力,这身子一看就是不会功夫的,却有这般利落的身手,着实让人诧异。 黑衣人又将她打量一番,这才说道:“你要出去,必是为了身上的伤;这金疮药,算是看戏的酬劳。” 金疮药? 看着手里的瓶子,楚慈在那人离开前说道:“还差一样。” “嗯?” 这小东西,要求还不少! “我不要男人!” 这句话,她说的甚是平静。 黑衣人微一默,便明白她的意思。 又是一瓶药丢去,伴着黑影离去,那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宅子里用的,都是些低劣药物,这清心丸虽不能全解,却能撑半把个时辰。” 半把个时辰?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这清心丸能撑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够了! 想着院外那些人,楚慈眸中冷芒一闪,也不顾手心的血,倒了一粒清心丸服下。 当她倒出一粒清心丸,朝楚月泽走去时,那人面上布着惧意,步步后退。 “不想死就老实听话!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了男人!” 楚月泽牙关紧咬,面上虽有惧意,心中却是恨极!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敢这般对他! 楚慈也不管那人是何情绪,将药喂进那人嘴里,便是提着他的领子,拖着他往外走。 走之前,冷眼看向两个丫鬟:“都过来!” 两个丫鬟已被楚慈给吓的白了面色,自然不敢忤逆;只得颤着腿,跟了上去。 后院之处,楚月兰在墙外不停的叫骂;丫鬟、小厮们因着膝盖被打的狠,着实爬不上墙。 院门从内锁着,看门的刘婶儿受了楚月兰交待,去了前头,这地儿自然是没人瞧着的。 “二小姐,您吩咐刘婶儿半个时辰后回来,这也差不多了。” 丫鬟香云小心翼翼的说着,虽是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可楚月兰那一巴掌摔过来时,香云还是被打的眸中含泪。 “没用的东西!那小贱人一个人就能翻过去,你们这些废物却是一个都过不去!” 这么多人,算计的那般好,居然让那小贱人逃了! 楚月兰恨的咬牙切齿,美艳的面容此时狰狞的厉害。 丫鬟、小厮个个垂着脑袋,不敢接话。 他们的膝盖被打的很惨,方才还能一瘸一拐的跑过来,这会儿却是站起来都难。 更别提,架人梯从高墙翻进去。 外头的人骂够了,靠着墙等着。 算着时辰回来的刘婶儿,衣裳里兜着一捧甘草根,悠哉游哉的回了门房处。 拿了钥匙,刚将门房打开,便听得外头叫喊着开门。 忙将甘草根放到桌上,一转身,却被一人给挡了去路。 看着挡路之人,刘婶儿被吓的退后数步,推倒了当椅子的木头桩子,颤声问道:“六…六小姐?” 刘婶儿被楚慈给挡了去路,远处,黑衣人取出金雕足下的信件。 看了一眼之后,手上一挥,信件化作粉末,随风而散。 “去告诉他,我答应他的条件。” 顺了顺金雕的毛发,黑衣人一抬手,金雕便展翅而去。 “那小东西着实有意思,我得将戏看完,才对得我的药。” 彻底隐了气息,那人往后院而去;藏身树后,远远的瞧着。 此时,刘婶儿正被楚慈给堵在屋里,心中惶恐:六小姐不是应该死在塘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满脸是血的,莫不是变成了厉鬼? 楚慈手里是一根手臂粗的柴棍,看着那人眸中的惧意,冷笑两声,“刘婶儿,你在这儿守着,没听着二姐在骂人吗?” 刘婶儿,是跟着流放来的老妇人,儿子在前院儿当小厮,她在这后院也算不上清闲。 毕竟这荒芜岛上粮食很成问题,府上绝对是养不起闲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06:倒是会见风使舵! 说到流放,这是原主给她的记忆。 楚家三代为官,楚珂明是当朝户部尚书。 楚家流放至此,,牵连出不为人知之事,被皇帝定个‘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罪名,给流放到这儿来的。 是个人都知道,这罪名挂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楚家被流放,绝对是北瑶皇帝借着机会找楚家的麻烦,顺便收拾收拾太子。 不管事实如何,原主‘勾引太子’的罪名是洗不去的! 因为,原主确实勾引了太子!因为,原主喜欢太子! 所以,流放到这荒芜岛上,原主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是人人喊打! 辽阔的荒芜岛,是北瑶皇帝专门用来流放罪臣的地方。 对荒芜岛,原主没有一点概念,所以,楚慈也不知道这地儿到底怎么样?不过,流放罪臣的专用之处,想想也不是个好地方。 从原主的记忆里,她只知道一点,这地儿吃的东西贼贵,所以特别不容易吃饱。 特别是她一个主犯,到这儿就更没东西吃,不然也不会因为去厨房偷吃东西,被楚月兰寻着机会算计,死在那人手里。 说到楚月兰,那是原主的二姐。 楚珂明的正室早就死了,六个姨娘如今还剩下五个,原主的母亲,到这荒芜岛没几天就死了。 楚家有6个女儿1个儿子,被她揍的楚月泽,是楚珂明宠上天的老来子。 那小子被宠的无法无天,自负又嚣张,没少抽打原主。 方才她揍那小子,也算是给原主讨了些利息! 把原主记忆大概梳理一遍,楚慈得出一个结论,一个让她恨不得掐死自个儿,看看能不能穿回去的结论。 她个悲催的,穿越到了一个恶心死人的伪白莲身上了! 是的,伪白莲! 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跟人过招都是一个套路:算计人,算不过,抹眼泪,扮可怜;扮完可怜,接着在背后捅刀子,然后接着扮可怜,接着抹眼泪。 因为爱哭,人家都说她是‘水娘子’。 水娘子,是这地方对爱哭的女人的统称。 想她楚慈一个令铁血汉子都害怕的女魔头,居然会穿到这么一个伪白莲身上,楚慈真是想着就呕血! 对于穿越,楚慈心里头发恨,面容自然发冷。 刘婶儿看着她这副模样,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干笑两声,“老奴没听着,什么都没听着。” 呵,倒是会见风使舵! ‘啪’的一声,柴棍拍到桌上,将干草根拍的到处都是。 楚慈冷冷的看着刘婶儿,“刘婶儿,咱们的宅子靠着大山,你也知道,爹爹可是一再交待后门不能开,今儿个二姐几人是如何出去的?” “老奴……老奴……” 刘婶儿做贼心虚,压根儿不敢说,她偷了两斤面粉被二小姐捉了把柄,不得不给二小姐威胁着行方便之事。 “我呢,也不管你是为什么给二姐行方便,今儿个后院啥事儿也没发生;我和小少爷呢,也啥事儿都没有。”说到这,楚慈目光一冷,威慑的看着刘婶儿。 “不过,后院虽是没什么事儿,前院兴许就比较忙了;刘婶儿也知道,府上养不起闲人,想来刘婶儿知晓当如何做了吧?” 原主在下人面前再不济,都会摆出一张温和的笑脸,博个自以为的好名声;不管怎么着,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总不能把名声给败坏了。 这行为,倒是白莲花的基本处事方针。 可此时楚慈这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就让人瘆得慌。 刘婶儿只觉得六小姐这眼神儿犀利的很,跟把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让她不敢多留。 忙抓起桌上的甘草根,退到了门边儿上,“六小姐说的是,府上不养闲人,老奴这就去前院儿瞧瞧。” 说罢,那人逃也似的跑的不见了踪影。 人老,腿脚倒挺利索的! 笑了一声,楚慈绕到旁边的柴房,看着正在削树枝的三人。 两个丫鬟倒是做过粗活,削树枝也没什么难的。 可怜楚月泽一个大少爷,一双手跟个千金小姐似的,嫩的能掐出水儿;这会儿拿着柴刀削树枝,自然是笨手笨脚。 瞧她走来,两个丫鬟下意识的一个哆嗦;楚月泽更是拿一双眼恨恨的瞪着她。 看着那人脖子上的伤,楚慈沉声说道:“楚月泽,老子没功夫陪你磨叽!你若听老子的,老子给你弄到银子买药!你若不听老子的,老子保证收拾的你哭爹喊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07:理清形势 方才她就瞧着了,楚月泽身上被打出了许多的伤。在这地方,一两银子不定能买多少的药,所以,去买药,银子是关键! 虽说黑衣人给了她金疮药,可那个小瓶子,用两次就没了。 所以,她现在必须弄到大笔的银子!就算没有银子,值当的金银首饰也成。 而她很清楚,楚月泽是没有多少银子的;他拿出来那点银子,也买不了多少的药! 而且,从她梳理了原主的记忆开始,她就在算着人数,推算着眼下的形势。 楚柯明,五个姨娘,七个小主子。每人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她的丫鬟只有一个,算下来就该有25个丫鬟。 扣除楚柯明和大姐的丫鬟,还有21个,扣除小少爷的两个丫鬟,还有19个。 方才过招时,她数了人数;这会儿关在外头的丫鬟有9个,小厮有3个。 9个丫鬟穿着都一样,浅粉的衣裳套着一个白黄相间的马甲,那衣裳,都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丫鬟所穿。 如果她分析的没错的话,楚月兰是用了法子,让其他几个姐妹把丫鬟都借给她了。 说是借,不如说是楚月兰有心机,将所有人都拉下水,到时出了事儿,一个都跑不了;若是楚老爷子追究起来,不可能将几个姐妹全处罚了! 所以,楚月兰脑子不错! 借走几个姐妹的丫鬟,姨娘们的丫鬟,肯定一个没动的;哪怕是楚月兰的娘亲,也不敢将人借给她。 毕竟是孩子们的事儿,闹大了顶多是孩子不知分寸。可姨娘若是参与进去,那就是残害府上子嗣,这是要受家法的! 所以,今日楚月兰算计她和楚月泽,并非偶然,而是蓄意而为! 想弄死原主的人不少,想弄死楚月泽的人,就更多了;谁让他是家中独子,独受老头子宠爱,又横行霸道,欺负一众小姐和姨娘呢? 那人是摆明了要杀人毁尸,楚慈却不敢杀人。 十几年的教育是一回事儿,她们人多,不可能将人全部杀了也是关键。 最关键的是,她也不能把楚月兰怎么着;楚柯明对这几个女儿都挺在意的,包括原主;哪怕原主犯了错,还是养在宅子里,哪怕是上顿不接下顿,也没养死。 如果没猜错,那老头子是想用这几个女儿去换他的得意人生。 所以,当她从人数上算出来之后,脑子里就在盘算着:杀不得人,却必须让那些人不敢再动手! 且,她得弄到银子,还得讨个能随便出门的自由! 所以,不管是哪一样,她都必须得狠!如果不狠,她和楚月泽,都会死! 楚慈朝楚月泽放了话之后,便是垂眼沉默。 楚月泽听她这话,便是冷声一哼:“少说大话!二姨娘摆明是要弄死我们,你还想弄银子?” 楚月泽也不是傻子,自然看清了今日之事 。 楚月兰敢将几个小姐的丫鬟全部调去,还敢下狠手打杀二人,就肯定是下了决心要他们的命! 平日里,几个姨娘这会儿都会出来乘凉,这会儿却是一个个的紧闭院门,摆明了是在等好消息。 想到这,楚月泽便是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冷声说道:“今日七姨娘还没出来,难道是被她们杀了?” 七姨娘,是楚月泽的亲娘;虽说楚月泽出生就抱去了大房养着,可大房死的早,七姨娘又对他好,他自然是在乎自个儿亲娘的。 看他这怒意,楚慈一把将他拉的坐下。 她这动作,扯到那人背上的伤,便是痛的吡牙咧嘴。 “我们没死,自然没人敢杀七姨娘!既然他们想弄死咱们,咱们就得讨些利息!” 她的话,平静的很。 楚月泽蹙眉看着她,不明白这整日只会哭哭啼啼的水娘子,今日怎的忽然转了性子? 被人打杀,不哭不闹,反倒冷静的让人害怕。 特别是她动手打人的狠劲儿,让他心有余悸。 他看来的目光,有恼怒,有害怕。楚慈拿起地上的柴刀,一边削着树枝,与他轻声说着计划。 这种惯坏的少年,不给点厉害,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在部队里,跟一群爷们儿混的久了,她自然带着点匪气。 她楚慈是什么人?女汉子这称号是军校不明情况的同学们给的,跟她熟悉的,都知道她是大院儿里出了名的女魔头。 从小到大,多少男娃娃都被她收拾的哭爹喊娘。 对付那些找事儿的,她向来是能动手尽量不动口,能弄残尽量不弄死。 当然,她也不敢弄死谁。不然她大哥第一个弄死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08:今日便信你一回! 忙活间,后门被丫鬟拍的‘’作响。拍门声中,楚月兰又开始叫骂。 千金小姐到了一定时候,也跟个泼妇没两样!瞧瞧楚月兰这叫天骂地的样儿,不就是个例子? 拍门声,叫骂声,在这儿听着是热闹;可在前院儿,却是只听得到远处的敲锣打鼓声。 所以,今儿个可真是个杀人的好日子啊! 楚慈一声冷哼,与两个丫鬟说道:“去,将后头的尿桶提过去。” 这初来乍到的,不敢对楚月兰怎么着,可收拾收拾那人,也是应该吧? 两个丫鬟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却也不敢多问。 两丫鬟去提尿桶时,楚慈带着楚月泽,将削好的树枝一根根敲进了泥地里。 树枝敲好了,这才吩咐二人将尿桶里的东西浇出去。 两个丫鬟愣住,在楚慈冷眼看来时,这才拿着舀瓢,站的远远的,把那臭气熏天的东西给浇到了墙头。 两个丫鬟在里头浇着,外头叫骂够了,扯过丫鬟踩上去,准备翻墙进来的人可就倒霉了。 “啊,楚月慈你个天杀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摇摇晃晃站在丫鬟肩头的人被泼了个正着,那令人作呕的东西,让她直接吐了出来。 丫鬟们被泼了一身,慌忙退开,这一踉跄,就把肩头的楚月兰给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听得外头一阵的叫骂之音,楚月泽狰狞的面色之上,透着难以压抑的癫狂。那眸中跳跃的火光,似想将外头的人燃烧。 看着那人眸子里跳跃的东西,楚慈明了的说道:“相信我,该讨的利息,咱们一并讨了!不管以往是如何,今儿个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仇敌忾,定要让她们付出该有的代价!” 楚月泽虽是被楚慈打了,可是,他身上那些流血的伤,却是楚月兰给的。 所以,当下该收拾谁,他心里也清楚的很! “好!今日便信你一回!” 也不知是被楚慈给打的服贴了?还是被她的计划给诱惑了?以往处处针对楚月慈的小子,今儿个压下种种不满与她合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楚慈满意的拍了拍手,领着三人,大摇大摆的回了前院儿。 虽说是站的远,可那味道着实熏人,再加上那塘水臭的很,都该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 “按我说的去办。” 交待了楚月泽,楚慈让丫鬟拿出手帕,分了一半的药给他,“抓紧些,别耽搁时间!” 接过药,楚月泽问着她:“你认识那男人?” 那男人? 楚慈摇头,“谁知道哪儿蹦出来看热闹的?” 她大步进了院子,楚月泽看着她稳健的步伐,眸中疑惑一闪而过。 跟着记忆回了原主的屋子,挑了蓝色的衣裳放到床上,琢磨半响之后,跑到楚月兰的院子里,把那一桶桶的热水给提到了自个儿的院子里。 大家都挺聪明的嘛,这大热的天,把井水放到太阳下晒,这样入夜了就能洗个热水澡。 提了热水,瞧着桌上两个白面馒头时,楚慈不客气的给顺了。 话说楚慈关起门来舒舒服服的洗澡之时,后院一阵阵的惨叫声被远处的敲锣打鼓给盖下。 只见墙头跳下来的人,踩到了削尖的树枝上,脚板立马钻出了大洞。 丫鬟往墙上浇了脏东西,却留了一个地儿没浇,可那地儿下方,却是钉了密密麻麻的树枝。 为了不让人发现,露出的树枝只有半指深,饶是这样,也穿透了鞋底,。 “二小姐,二小姐别进来,有,有陷阱啊。” 小厮鬼哭狼嚎,那吐到虚脱的人听到这话,气的面色铁青。 “快叫刘婶儿来开门啊!快拿钥匙开门!” 楚月兰叫骂着吩咐下人,那两个小厮却是痛的不敢动弹。 树枝穿进了脚板,让他们一动不敢动,看着前头那密密麻麻,被削尖了头的树枝,只觉得头皮发麻。 树后之人看着这情形,便是‘呵’了一声。 “小丫头有意思!还有更好玩儿的?” 轻浅的声音被惨叫盖住,黑衣人飞身上树之时,两个小厮拿着棍子,警惕的看着后院的人。 小少爷交待了,若有人敢出来,乱棍打死! 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不敢动,后院算是被控制住了。 前院儿,楚慈洗了个干净之后,换了干净的衣裳。 拿起光可鉴人的铜镜,不出所料的,看到一张气色很差,也很稚嫩的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09:实施计划 没心思多瞧这张脸,楚慈仔细打量着额头的伤。 额头正中央被打开了一道口子,翻飞的皮肉之上,沾着不少的泥浆。 这么热的天,不用药水清洗伤口的话,肯定会恶化,感染破伤风。 那男人给的金疮药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心里头嘀咕着,用棉帕仔细的清洗了伤口,这才将金疮药抹到伤上。 收拾妥当了,这才放下流海挡了伤口。 折腾这么久,肚子早就饿的慌;洗了手,狼吞虎咽的将那两个顺来的馒头给吃了。 这头楚慈祭着五脏庙,那头楚月泽正对着镜子,给背上的伤抹药。 怎奈自个儿上不了药,正痛的声声咒骂,两个丫鬟红着眼框走了进来。 “都喊了?” 心里头本就恼火,看着两丫鬟哭着回来,自然不痛快。 听双红着眼,哽咽着说道:“回小少爷,奴婢话还没说完,二姨娘便是动手打了奴婢。” 说话间,听双撩起袖子。 楚月泽看着听双手臂上的划痕时,双眼一眯。 好!很好! 二姨娘,你还真将自个儿当了主子不成? 听蓉也在此时摊开手心 ,只见那掌心处,被磨的血肉模糊。 “这又是如何弄的?” 楚月泽发问,听蓉抹泪说道:“奴婢去请四姨娘,被四姨娘一脚踹了出来,扑到石头上磨到的。” 两个丫鬟领着一个小厮去请姨娘、小姐们;几个姑娘做贼心虚,小厮拿着棍子去请时,便一言不出的去了后院。 可到了姨娘那里,却不是那么容易请的了。 听双被二姨娘给扇了一巴掌,又划伤了手臂;听蓉被四姨娘给踹了一脚,伤了手掌。 非但要杀自已,连他身边的人也不放过,这些人,一个个的有胆子了! 一声冷哼,楚月泽冷声说道:“去告诉她们,来不来,无所谓,若是几位貌美如花的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做娘的没照顾好女儿,可怪不得本少爷救的晚了。” 说罢,楚月泽甩袖去了后院。 丫鬟们第二次去请人时,楚慈已是啃完俩馒头;吃饱的人,将柴房拆出来的铁绣钉,一根根的钉到了木板上。 把屋子里布置好了,把屋门一带,楚慈也大步去了后院。 日落月升,空中繁星点点,抬眼一看,倒是好看的很。 步伐稳健的走了过去,只见几个水灵灵的姑娘被迫站在墙角;似受不得熏人的臭味,一个个的拿着手帕悟鼻。 几个姑娘后头,是俩脱了鞋子捧着脚,一脸痛苦的小厮。 楚慈来了,楚月泽这才冷声说道:“三姐,四姐,五姐,你们的丫鬟在外头喊人开门,你们不去瞧瞧?” 楚月泽这话,是楚慈教的。 那几个姑娘一听这话,忙垂下眼,连话也不敢说。 “怎么着?自个儿的丫鬟不见了,你们就不担心?” 楚月泽又是一问,三个姑娘头垂得更低,一句话也不说。 敲锣打鼓此时已停,几人不说话,只听得外头楚月兰的叫骂之声。 安静的夜,这声声叫骂传到了前院,屋中的二姨娘听着楚月兰的骂声,便是眉头紧蹙,思量着如何将今日罪过压到最低? 外头还在骂着,楚慈一声轻咳,看向三个姑娘,“姐姐们怎么把丫鬟都借出去了?好歹也当留一个在身边伺候着。” 她这不冷不热的话,那三个姑娘看来时,目光就不像看楚月泽那般害怕了。 楚月泽虽是庶出,却是抱到了大房,算是家中嫡子,爹爹宠的厉害。 他打人不管有理没理,只要不留厉害的伤,不往死里打,爹爹都不会管。若是她们反抗了,爹爹反倒教训她们不知分寸,关起来面壁不给吃的,那才叫一个惨。 可楚月慈不同!这个最小的女儿,简直就是个祸害,生的不如几个姐姐好看,惹事儿倒是一流! 整日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一出事儿就掉眼泪装可怜;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需要人疼,背地里却是心思歹毒,不知干了多少龌龊事儿! 还整日做着白日梦,要做太子妃! 谁不知道大姐对太子一心所向?大姐乃嫡长女,虽说大夫人去世了,可身份摆在那儿,再加上倾国倾城的容貌,人家的出路,爹爹自然会好好安排。 可这楚月慈却是不知好歹,竟是与大姐争太子,还搞出那不要脸的行为来,更是害得楚家被流放,故此,几个姑娘对楚月慈,没有惧意,只有恼意! 姐妹们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时候,也就是联合起来对付楚月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0:戏耍二姐 几个姐妹心里头的道道,楚慈自然是不知道的。 当她瞧着三姐妹目光不善的看来时,勾了勾嘴角,看向楚月泽:“钥匙在刘婶儿那里,这天儿也晚了,刘婶儿也不知去哪儿砍柴未归;家里头银子紧张,锁自然是不能撬了,还是让二姐从墙上翻进来吧。” 翻墙,只有一个选择,从那泼了脏东西的地儿翻过来。 说起来,那些地儿已经没什么了;天儿这么热,方才浇的东西早就干了,不敢爬,只是心理因素罢了。 楚月泽点了点头,朝外头喊道:“二姐,府上没有多余的银子去换锁,你还是踩着丫鬟,从墙头翻过来的好;不然天色晚了,后山野兽出来,你可就危险了。” 院儿里的话,听得外头的人咬牙切齿,一身的臭味早将楚月兰给熏的晕了头,此时只想着早些回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裳! 怎奈这后院儿仅有个浑浊大塘,旁边的山又过不去,里面又有陷阱,便在外头耽搁了那般久。 方才不知如何进,此时是不敢进。 今儿个设计,欲弄死二人。没承想,事儿没成,倒惹了一身的麻烦。 此时里头摆着阵,那小子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二姐若是不进来,我便让三位姐姐回去了。” 楚月泽这话落,楚月兰忙说道:“小少爷莫急,我这身子骨不行,耽搁了许多时辰,我马上就翻过去。” 那三姐妹也来了,有人跟她一起顶着,她也有推脱之处。 这般想着,便扯过丫鬟踩了上去。 好在墙头的脏东西都干了,虽还是臭,倒没那么恶心。 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瞧着里头三个小厮拿着棍子时,楚月兰便有些紧张的站在墙头不敢下来。 “怎的?二姐是怕了?” 楚月泽冷声发问,楚月兰心里发沉。 怕?呵,今日没杀了你二人,算你二人命大! 可是,我们的人多,我不信你还能杀了我! 心中想着,楚月兰冷脸说道:“我今日身子不适,恍恍惚惚的,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这外头来了。这般高的墙,我自是下不去的,小少爷可否给我寻个梯子来?” 睁眼说瞎话,个个都在行。 楚慈双手环胸,目光淡漠的看着院墙上说瞎话的人。 正所谓:家和万事兴。 若说楚柯明还是那从一品户部尚书的身份,一家人还在京中,那如何斗,都在情理之中。 毕竟都是庶女,谁不想嫁个好婆家,下半生衣食无忧? 可是,都到了这荒芜岛上,这几个姑娘还这般不知分寸的瞎斗,真是脑子坏了! 楚月兰睁眼说瞎话,楚月泽这会儿倒是沉得住气了。 浅浅一笑,这个少年稚嫩的面容之上,竟是透出几分儒雅风采。 “二姐说的是,今儿个二姐好生奇怪,竟是与几位姐姐的丫鬟跑到外头去了!我还真担心,二姐是嫌这日子过不下去,心一横,准备跳了后头那塘呢!” 笑的儒雅,这话却是让人听的暗笑。 楚慈对这小子的认知又加了一点:腹黑! 楚月泽说完了,一挥手,小厮便拿来了梯子,靠着墙。 楚月兰被这话给噎的回不得,只得讪笑着扶着梯子,下墙来。 分明是好好的梯子,走到半中央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断了。 那梯子上的人,跟个狗儿似的,直接就滚了下来。 几个姨娘来的时候,便瞧着楚月兰滚到地面,满脸是粪的模样。 “二小姐!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二姨娘一声惊呼,甩开丫鬟的手,忙跑了过去。 楚月兰方才是尖叫着滚下来的,下头那挖好的坑,里头装的粪,让她含了一嘴。 此时回过神儿来,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便是吐的稀里哗啦的。 众人瞧着,都是忍不住的作呕。 一旁的几位姑娘、姨娘,看着这情形,目光转向楚月泽,均是难以置信。 楚月泽平日里对付人,都是拿鞭子包了布抽,不然就是让丫鬟们拿软针扎。 总之,他出手,是怎么痛快怎么来,只要不留下伤痕,老爷便不会怪罪。 也正因为这点,宅子里谁对他不是咬牙切齿?大家都恨不得他去死! 可今日他却是改了性子了,不打人,不扎人,反倒是用这种恶作剧的法子! 可是,这法子,却是让人更加惶恐。 楚月兰吐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那一阵阵的干呕,让人听得难受。 二姨娘瞧得心疼,一转身,看着楚月泽。 虽是怨恨,却对楚家独子呵斥不得;若她是正室倒还有资格,可偏生她只是个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1:讨要说法 妾,只比下人高那么一点儿的地位;所以,她只能摆出一副隐忍模样,看向楚月泽:“小少爷让咱们来,便是来瞧瞧小少爷如何戏耍几位小姐的吗?” 分明只戏耍了楚月兰一人,这二姨娘却将几位小姐都拉下了水;不可否认,这人嘴上耍花招,那是炉火纯青。 楚月泽显然是对收拾了楚月兰有些满意,张嘴便要回话,却被楚慈一踢,立马住了口。 忆起楚慈的交待,轻咳一声,平静的说道:“二姨娘此言差矣,我是在前院听着有人呼救,这才赶了过来相帮,二姨娘这‘戏耍’之言,从何说起呢?” 话是这么说着,楚月泽却是心中直呼怪异。 楚月慈如何知道二姨娘会有此问?她能未卜先知不成? 楚月泽的疑惑,楚慈表示:懒得理这种没头脑的人! 出生在军人家庭,从小在部队混着,隔三差五往局子里跑,学着侦查破案;混了十几年,要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还不被老哥给劈死! 楚月泽那番话,听的二姨娘眸中疑惑闪过,心道:这小子,今日倒是长了心眼儿了! 若是以往,这小子必然说:戏耍便戏耍,你能奈我何? 若是那般说,待老爷回来,便能一起到老爷跟前,告这小子一个打杀亲姐的罪名。 一个人去告,不成气候;几个姨娘,几个小姐一起去告;再加上楚月泽的嚣张性子,下人的证词,今日的事儿,必然扭转。 到时便没有二小姐打杀小少爷之说,只有小少爷打杀二小姐,还扭转是非,颠倒黑白。 到时就算老爷不罚小少爷,今日二小姐打杀小少爷之罪,也能不了了之。 可是,如今楚月泽不吃这一招,倒是让二姨娘脑子有些打转了。 楚慈看着二姨娘那一闪而过的疑惑,眨了眨眼。 看来,想把这小子拉到自己的阵营,也没多难的。 只是有一点,这小子若是个上道的,拉到自己的阵营,才有意义;若是个蠢笨的,自负的,拉到阵营来,少不得麻烦事儿。 毕竟,猪一样的队友,会把狼也变成烤猪! 二姨娘对楚月泽的话一时愣住,旁人亦是看着不敢支声儿;一时间,院子里只有楚月兰干呕的声音。 半响之后,二姨娘这才转眼看向自个儿的丫鬟,冷声呵斥:“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将二小姐扶回去!” 这一呵斥,丫鬟忙上前。 楚月泽却在此时又发话了,“慢着!” 两个字,引来众人目光。 心中记得楚慈的交待,楚月泽扬了下巴,看向二姨娘:“方才是谁打了我的丫鬟?” 楚月泽发问,楚慈便在观察着几个姨娘的神情动作。 几个姨娘面色都算平静,只不过,二姨娘右手下意识的转了转,似在整理着袖口;四姨娘右脚下意识的在地上碾了一下,唇亦是微微一紧。 看着二人动作,楚慈心中一笑。 作贼的,有时不一定是心虚,而是不屑。 就像那些小偷,有经验的,在偷了东西之后,他不会急着跑,而是将赃物迅速转移给同伙;成功之后,还能看着骚乱的人群,给予意味不明的一笑。 众人未答话,楚月泽按楚慈的交待,沉声说道:“打狗还得看主子,本少爷让听双,听蓉去请你们,是给你们面子,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可你们不给面子,打了本少爷的丫鬟,这事儿,总该给个说法吧?” 方才还笑得几分儒雅,此时却是面带寒霜。那眸中闪过的笑意,看起来瘆人的很。 想到此人往日作为,几位姨娘均是心中忐忑 ;生怕这个动不动便打人的小浑蛋又要开始发疯。 二姨娘看着楚月兰吐的发虚,心里头自是发恨;可眼下,楚月泽发话,她也不敢直接走人。 沉默半响,二姨娘面色微沉的问着身旁的两个丫鬟:“丹雪、丹青,到底是谁动的手?” 这意思是,要推一人出来认罪了。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也明白二姨娘的意思。 目光交流之后,左边那丫鬟忙跪下去说道:“回二姨娘,方才听双过来,什么也不说,便是趾高气扬的让二姨娘来后院;奴婢心道,天都黑了,谁还能来这黑摸摸的后院?只道是她寻着开心,便与她理论了几句;没承想,她却是动了手来,奴婢与她推攘之间,也不知是否伤着她了?” 信口雌黄却能说的面色不变,这丫鬟心理素质倒是不错。 楚慈目光转向听双,只见听双眸中带怒,牙关紧咬的模样;恐怕是只等着楚月泽发问,她便要厉声反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2:聪明姨娘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楚月泽身边这俩丫鬟,就比不过二姨娘身边那俩人精儿。 楚慈看着听双,楚月泽却是挑了眉头,转首看向楚慈。 她倒是什么都算计到了!竟然也算出了二姨娘会让丫鬟出来顶罪。 事儿到了这里,楚月泽该收势了。 因为,楚慈交待了他,后面的事儿,当由她来处理。 丫鬟说完,楚慈便是笑了一声,“照你这般说,二姨娘是不知晓你打人之事了?” 丫鬟一琢磨,不明白楚慈这般问的意思。 二姨娘却是脑子一转,抢先一步说道:“方才过来听二人说起,说是与听双理论了几句,我还未问个清楚,便听着二小姐惊呼,这才没弄明白其中之事。” 说罢,二姨娘冷面看向跪地的丫鬟,冷声呵斥:“丹雪你个小蹄子!真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平日里在我跟前放肆也就罢了,居然敢与小少爷的人理论,你是不要命了吗?” 理论? 动手改成了理论,这人真是什么都能改。 二姨娘这般骂,楚慈勾了嘴角,一副看戏的模样。心中却道:这二姨娘,倒是聪明的! 若是丹雪说二姨娘不知道此事,那么方才二姨娘当先开口质问,便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二姨娘抢先开了口,楚慈倒是没有追问的机会了。 既然人家都认罪了,那就得看楚月泽如何说了。 楚慈看去,楚月泽便是冷冷一哼:“还有谁打的了?一并站出来吧!” 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想改成‘理论’,我偏咬定是打人。 此一问,四姨娘身旁的丫鬟便是跪了出来:“奴婢与丹雪姐姐是一样的,也不过是与听蓉理论了几句,听蓉便对奴婢动了手,奴婢一时心急,便与听蓉推攘了几下,不知是否伤着了听蓉?” 同样的说辞,偏生人家才有证人;哪怕事实不是如此,听双,听蓉也辩驳不了。 楚月泽对此,恼的双眼一瞪;楚慈在那人开口前,平静的说道:“既然如此,给听双,听蓉赔个不是吧。” 楚慈这般说,楚月泽便不依了, 一声冷哼,“赔个不是便结了?自个儿掌嘴二十!” 让你们不说人话! 同样都是丫鬟,二人却要自个儿掌嘴作为处罚,心中自是不平。 可是,二人是被推出来做替罪养的,自然是不能反驳。 只听得‘’的声响,,给这乏味的夜晚,加了几分趣味。 树上的人,看着楚慈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模样时,嘴角勾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丫头,有意思!兴许,能陪他玩玩儿! 不过,太瘦了!玩儿起来没意思! 那二人打完了,楚慈这才拂了拂衣袖,上前一步,看着虚脱的楚月兰,“二姐,你将我与小少爷丢塘里,如今却自个儿在这儿……这所谓的‘风水轮流转’,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些?” “你个小贱……” “二小姐今日身子不适,早起还与我说,瞧着天上有凤凰了,还说着要去瞧瞧;我只当二小姐是昨夜没睡好,便未曾多问;不承想,二小姐竟是病的有些糊涂了。” 二姨娘再次抢过楚月兰的话,让那人的骂人之言,生生咽了回去。 楚慈转眼,眸中含笑的看向二姨娘;二人目光相对,二姨娘眸中闪着一抹厉光,楚慈眸中依旧是带着浅笑。 看来,今日之计,出自二姨娘之手!不过,这么一个精明的人,教出一个莽撞的女儿,倒是可惜了。 “二姨娘说的是,二姐今日倒是病的有些糊涂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的好!这大晚上的,可千万莫乱跑,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谁也担不起的。” 说罢,楚慈转身,朝着楚月兰迈了一步。 一步迈过去,却又退了回来,掏出袖子里的手帕,悟了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摇头说道:“二姐这病的可真不轻,可真是见什么都能吃!这病啊,得治!不然,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往后谁敢娶二姐?” 说罢,又看向站了一排的几个姑娘:“几位姐姐可莫与二姐走的太近了,若是影响了名声,那可不好!虽说咱们此时被流放了,可爹爹有的是本事,大姐更是冰雪聪明,咱们必然有机会离开这里回到京中;若是姐姐们在此处出了什么事儿,像二姐一样饥不择食,到时惹人说了什么闲话,将来回京,那可不好嫁人的。” 这话,听的楚月兰怒极。 挣扎着爬了起来,带着一身的污秽之物,踉跄着便去打楚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3:算计姨娘 双手悟了嘴,楚慈一副惶恐模样;却在那人扑来时,一声惊呼,似毫无章法的一闪。 这一闪,她脚下那拳头大小的石头好似将她绊了个踉跄,也因此,将那石头给踢了出去。 这时间拿捏的极好,楚月兰扑来时,那石头正踢出去,那人本就折腾的身子虚了,此时再被这石头一绊,自然是朝前头扑了过去。 楚慈后头,是那几个姑娘;楚月兰这般扑过去,自然就扑进了姑娘堆里。 虽说几个姑娘平日里忌惮楚月兰,可她身上脏的要命,加这方才楚慈之言,那几个姑娘如何能接她? 结果,在楚慈预料之中。 几个姑娘一闪,楚月兰没人能扶着,自然就冲到前头。将坐在地上,捧着脚,苦着一张脸的两个小厮给压在了身下。 这一扑过去,众人便是惊的瞠目结舌。 众人惊的瞪大了眼,那俩小厮也明白,这事儿,他们也休想讨得好! 好半响,二姨娘才回过神来,狠狠的瞪了楚慈一眼,上前将摔的七荤八素的楚月兰给扶了起来。 方才的事儿,大家都是瞧着的,楚慈也是被惊着了,踢了石头造成的这事儿。 故此,竟是没有一人怀疑她有意为之。 楚慈亦在此时,一副惶恐模样;好半响,这才说道:“方才咱们什么都没瞧着!二姐不过是一时脚滑,摔到了地上。” 她这般说,众人忙跟着点头。 大家闺秀,若是传出扑到男人怀里,还是扑到小厮怀里,那还要不要嫁人了? 几个姐妹虽是乐意让楚月兰败了名声,可这会儿全是一家人在瞧着,没外人,传不出去;可自个儿瞧着,惹了歹毒的二姨娘,免不得要遭殃! 所以,众人难得默契的点头赞同。 楚慈这话,二姨娘眸光闪了闪;楚慈却在此时,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抬手扇了扇风,抬步便走,再不提今日谋杀之事。 楚月泽瞧她做了那么多,还道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些人;没承想,她竟是这般容易的就放过了。 那人心有不甘,抬步将楚慈给挡下。 面对楚月泽眸中的不满,楚慈眨了眨眼,无奈的说道:“小少爷莫恼,咱们不过是昨夜睡的不好,迷了自个儿;今日啊,咱们什么事儿都没有。” 说到这,看向二姨娘,含笑说道:“更何况,咱们这无凭无据的,能说什么呢?” 楚慈那话出,楚月泽便是眉头一蹙;二姨娘看向楚慈的目光中,晦暗不明。 不可否认,若是楚月泽非得揪着不放,更扬言要弄死二小姐的话,她不介意今日冒险,威胁几个姨娘和下人们,光明正大的将二人打死! 毕竟他们人多,不信打不死这二人! 二姨娘的歹毒心思,在楚慈的话中,缓缓打消。 在二姨娘眼中,楚月慈往日是有些小聪明,会耍些小手段;不过,今日能看清危险,明白何时当退步,这倒是让她颇感诧异。 四目相对,楚慈眸中透着的,是她愿退步的信息。 二姨娘眸中厉色,在见到她退步之时,缓缓消去。 见对方也是放下了心思,楚慈这才对楚月泽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小少爷还是回去洗洗睡吧,莫在此看二姨娘教训下人了;瞧瞧他们今儿个伤的,若是不治好,爹爹回来了,二姨娘可如何与爹爹交待啊?” 说罢,楚慈转眼,一副无害模样看向二姨娘:“是吧,二姨娘?” 楚慈这话,给二姨娘送去一个麻烦! 因为,今日受伤的小厮,脚底板儿可是穿了的!这些人可是宅子里重要的劳动力,如今受了伤,若不用药养着,伤口一恶化,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大家的私房钱都是悟的死死的,谁能拿出来给小厮买药? 可这几人伤的狠,又是她自己的人,若不买药,出了问题,让人寒了心,往后谁还能给她办事儿? 这儿可不比京中,下人没了便没了,大不了再买。 在这儿,卖下人还差不多;再掏银子去买下人,那是异想天开! 楚慈将事儿摆到了面上,二姨娘恨的牙痒痒,却是闪了闪眸子,笑着回道:“六小姐说的是,今日这事儿,我自会给老爷一个交待!” “二姨娘就是懂得道理!楚家正室之位,空了许久,二姨娘这般深明大义,于几位姨娘中脱颖而出,爹爹这般喜爱二姨娘,也不是没道理的;也难怪六姨娘过世前,总提二姨娘有朝一日能坐上正室之位。” 楚慈这话一落,旁边儿几个姨娘看向二姨娘的目光,便是各有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4:听我安排 几个姨娘,谁不是在争着楚柯明的宠爱?谁不想飞上枝头,坐上那正室之位? 楚慈这番话一出,二姨娘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几个姨娘自然明白她是有心挑拨,可她这说的,也没错! 几个姨娘中,二姨娘在夫人之后进门,虽说几个姨娘身家都算不得好,可是,二姨娘的手段却是厉害的很! 几年前,老爷还有意抬二姨娘做平妻;这事儿,也闹了好些日子。 最后,却不知为何给压下了。之后夫人过世,众人均说,三年守孝之后,二姨娘这是要扶正的。结果,楚家又被流放了。 虽未扶正,可如今二姨娘也管着府里的一些锁事儿,有些权利在手头。所以说,二姨娘手腕高,这是不争的事实。 该做的都做了,楚慈这才轻笑一声,与旁边的几位姨娘说道:“几位姐姐天真善良,平日里与二姐相处,倒也融洽;虽说姨娘们没资格说教几位姐姐,可姨娘们平日里也当好生教教姐姐们,自个儿的丫鬟还是看着些好,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被人引祸上身,那才麻烦了,是吧?就算不会引祸上身,丫鬟被人给拐了,干些背主的事儿,岂不是养虎为患?” 丫鬟背主,楚月慈就是个例子! 楚月慈唯一的丫鬟叛了主,此时还在院外没翻进来! 这是摆在众人面前的血之教训,那几人如何不忌惮? 几个姨娘各怀心思,楚慈说了该说的,再留下也没意思了。 朝楚月泽打了个眼色,楚慈当先抬步离开。 楚月泽冷哼一声,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这才一甩袖,追着楚慈而去。 那几人走了,二姨娘这才寒眸转向楚月兰的两个丫鬟:“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二小姐扶回去收拾干净!” 既然是安排好的,怎么给那莽撞小子,和那不成气候的黄毛丫头给搞得这么惨? 虽然想知道今日之事为何败了?可眼下也不是问的时候! 后院儿的人各自散了,没受到牵连,几位姨娘和姑娘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楚慈前脚踏进屋里,楚月泽后脚便追了上来,不满的问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咱们可是险些没命,你就这么放过她们?” 既然要放过,搞那么大的动静做什么?还非得将几个姨娘一起叫去! 楚慈对这莽撞没脑子的人很是无语,也不与他说那些道理。 撩起流海,露出额头上的口子,问着那人:“你有药给我治伤?还是说,我们的伤,你给银子买药?” 原主可是个穷丫头,想治伤,她自然得想法子弄到银子才行! 而楚月泽,算了吧!这人也没那么多银子来买药! 而且,她还得讨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出门!不然楚柯明儿回来了,指不定那精明的二姨娘如何编排她! 楚慈这一问,楚月泽眉头又是一蹙,好半响,才一声嘟哝:“我问的事儿,与你这伤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今晚就有人给我们送银子来买药!” 那人习惯性的哼哼两声,楚慈听了,也不与他废话,又是轻声与他这般那般说了一通。 听完之后,楚月泽狐疑的瞧着她:“这样就行了?” 楚慈看向一脸狐疑的楚月泽:“按我说的去办,保管你有的赚!你若不信,这事儿我自个儿办!但是到手的银子,休想我拿来给你买药!” 说罢,她将人一推,直接关了门。 楚月泽本是犹豫,可是,当他去看了七姨娘之后,便是面色发沉,吩咐着两个丫鬟按楚慈要求去办。 床上的人,面色很差,难怪外头这般大的动静,都没出来! 二姨娘!你等着,我非让你出血好生养着我娘不可 ! 楚月兰回了院子,却发现自个儿晒着的热水没了;想到楚慈方才是换了衣裳过去的,自然想到是那人用了她的热水。 方才被整的那么惨,楚月兰自然是心中有恨;用盐水漱着口,便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二姨娘瞧着楚月兰这模样,便是摇了摇头。 “丹雪、丹青,去将我的热水提来给二小姐用。若是不够,让几位小姐的热水也一并送来,都是姐妹,这时候自然得帮衬些。” 二姨娘发了话,两个丫鬟自然去提热水了。 折腾许久,楚月兰才收拾妥当,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 立于院中树下,看着那袅娜娉婷的身姿,二姨娘心中不免焦急。 女儿如今已是19岁了,生的闭月羞花,自是惹人怜爱。 这年纪,早该嫁人了!谁知楚家接连出事儿,竟是一年年的耽搁下来,成了大姑娘还待字闺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5:失了机会 13岁时,大夫人死了,还未及笄的姑娘自然得守孝。 13岁,守孝三年,16岁嫁人,也正合适;二姨娘盘算的好,却不如老天捉弄。 好不容易盼过了三载,她一个正室的身份没捞着不说,楚家还受了流放之罪。 这一流放,便是三年光景;如今女儿已是19岁的大姑娘,却还在这岛上荒着;别说她心中发慌,就连老爷也是等不下去了,终于还是拿出当年私带的宝贝,领着精明的大小姐去走路子了。 “娘亲,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楚月兰一出来,便是拉着二姨娘的手,美艳的面容之上透着戾气,眸子里透着恨意。 今日被这般戏耍,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你还有脸说?安排的这般好,那么多下人都给你了,却让那二人脱了身!” 二姨娘盘算的好,今日楚月兰拿着‘’之罪沉那二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她要的,是孩子之间生怨惹事儿;到时大人都不在,那二人就算是死了,也能说是楚月慈和楚月泽二人闹起来,纷纷跌塘所至。 没承想,这么多人,还是让那二人脱了身! 受了责备,楚月兰心中更恼;瞧着二姨娘眸带不喜,便是一跺脚,几分不满的问道:“娘亲,方才你如何不让下人将他们乱棒打死?” 还与那小贱人说那么多,真是浪费唇舌! “那般好的机会,都让你给坏了!错了良机,还让他们反过来咬你一口,如何能动手打杀他们?既然他们有心退步,何不装作今日之事没发生?若是闹的大了,让前头那些乞丐听着了,传了出去,你爹爹回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机会,错过便没有了。而楚月兰,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二姨娘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前头的街上,一户酒家娶媳妇,那时吹吹打打,正是热闹。乘着热闹将人弄到后院塘中淹了,也无人知晓。 可方才那会儿,热闹早散了,那些个乞丐跑回了不远的地儿窝着,若是府上死了人,传开了,谁能脱身? 二姨娘这般说,楚月兰又是一跺脚,不甘心的说道:“今日让他们脱了身,总有机会再下手!爹爹出门没个三五日回不来,我便不信弄不死那两个小东西!” “今日动手,他们已是有了防备,再动手,自然不成;今日瞧着楚月慈,倒觉得她比往日更冷静了,虽说还会耍些手段,却也是以往那些小动作罢了;这几日,你好生在屋子里呆着,莫再去管她,我自有法子对付她。” 说罢,二姨娘叹了口气,拉着楚月兰的手,沉声交待着:“兰儿,虽说你过了嫁时,可你这容貌,却是京中有名的美人儿;你可千万守好这身子,莫让自个儿伤着损着,待回了京,自有你的大好前程!” 又是交待了几句,二姨娘这才领着丫鬟,回了自个儿的屋子。 对于自个儿的身段相貌,楚月兰是有信心的;只要回了京,她必然能靠着这副容貌,嫁个好人家! 有了好想头,心情才好了些;吩咐着丫鬟去厨房拿吃的。 当丫鬟空着手回来时,楚月兰美艳的面容这上,便是布着怒意:“你说什么?” 香云亦是摆着一副怒容,怨道:“厨房的人说,今日的馒头都被六小姐给拿去了;是小少爷带着听双,听蓉去拿的,他们不敢多话。” 又是那个小贱人! 楚月兰一甩袖,推着身旁的丫鬟,“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她屋里吃的给我拿来!” 念柔苦着一张脸,几分害怕的说道:“二小姐,今日奴婢与二小姐一起打了六小姐,此时奴婢回去,奴婢……奴婢害怕……” 下午膝盖被打,此时还在发痛。念柔本是楚月慈身边的丫鬟,今日行为摆明了是叛变,她如何还敢回去讨打? 楚月兰看着念柔那没用的模样,便是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本小姐倒要去瞧瞧,那小贱人又在闹什么花样!” 那个小贱人,以往就是哭哭哭,整日哭哭啼啼的,只会在爹爹跟前抹眼泪;平日里也没少在背后耍龌龊手段! 今日倒是长了本事了!敢打人了!居然还能一口气翻上墙! 此时想想,楚月兰都觉得是不可思议! 甭管是何原因,也管不着那人是不是真长本事了!楚月兰这新仇旧恨加起来,自然是想收拾楚月慈! 心中想了一通,楚月兰朝香云招了手,“你去瞧瞧,小少爷是不是在那人院儿里?若是在,想法子将人引开;若是没在,赶紧回来告诉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6:闹不清楚 香云得了吩咐,立马去办;不过须臾,那人快步回来:“二小姐,六小姐院子里仅她一人。小少爷这会儿正在七姨娘的院子里。” 得此答复,楚月兰面容之上,便是一个冷笑。 冷笑之中,与几个丫鬟交待了一番,待得丫鬟寻来手臂粗细的柴棍,四人这才借着月色,推开了楚慈的院门。 屋里头,小小的烛火,点亮一方角落;打在窗户的影子,只瞧着那人坐在桌前,正拿着馒头在吃。 那人就着酱菜吃着馒头,楚月兰便是心中暗骂:这个小贱人!我让你吃! 心中冷笑,朝丫鬟打了眼色,几人放轻了步子走到门前,抬手一推,屋门便被推开。 暗黑的入门处,瞧不真切,两个丫鬟进去之后,便是传来‘砰砰’两声。 随之便是楚慈的呜咽声,听那声音,似被人悟了嘴,叫不出声儿来。 听着里头的人打了好一阵儿,就连烛火也灭了,就算想看,也看不了。 想要瞧瞧那人是如何被收拾的,楚月兰推着念柔,冷声说道:“进去将烛火点燃,本小姐倒要看个清楚,那小贱人哭爹喊娘的模样!” 念柔被她一推,一个踉跄便是进了屋子,这一进去,还没站稳,便是被人一敲,软软的倒了下去。 不知里头的情况,却久等不到烛火点燃,里头打人的声音却是没减。 “好了没有?” 楚月兰不耐烦的喊着,里头传来闷声的‘嗯’了一声。 以为是丫鬟们寻不到火折,楚月兰骂骂咧咧的抬步而入。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点个火都这般难,平日里养着你们是……啊……” 还没骂完,一声惨叫响起。 也在此时,楚慈的叫唤跟着冲破云霄。 “二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救命啊!小少爷救命啊!二姐带着丫鬟要杀我啦,救命啊!” 安静的夜晚,一声声惨叫传出来,真真是听的人毛骨悚然。 隔院的人听着了,将门一关,不管闲事。 今日闹的够大的了,几个姑娘可不想再淌浑水! 几个姨娘更是将烛火一灭,一副就寝的模样。 二姨娘听得这声音,便是眉头一蹙。 这大晚上的,宝贝女儿又去做什么?还让人叫的这般大声,是怕惊动不到旁人? 刚脱下的衣裳忙又穿上,带着两个丫鬟往楚慈的院子而来。 “救命啊,小少爷救命啊!” 里头打人的声音,惨叫的声音传了出来;二姨娘却与急步赶来的楚月泽碰了个正着。 楚月泽看着二姨娘,面容阴沉,自然是有怒的。 今日楚月兰要杀他,他如何不知晓二姨娘的心思? 二人遇着,也没多说的必要,慌忙让丫鬟进屋子。 几个灯笼照亮了屋子,众人却在看清眼前的情况时,惊的瞪大了眼。 只见三个丫鬟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楚慈额头上的血顺着眼角到了面上;楚月兰双手抱脚,一阵的嚎叫。 “娘……二姨娘,二姨娘快救我啊,我的脚被铁钉给钉穿了,好痛啊……” 分明是带着丫鬟来打楚慈,楚月兰是如何也想不到,怎么自个儿会被钉满了锈铁钉的木板给扎了双脚? 楚月兰痛的惨白了脸,楚慈却是被血给染红了脸。 这情形,令赶来的几人闹不太清楚。 眼下确实是楚月兰带着丫鬟,拿着手臂粗的柴棍进了这院子,这是楚月兰来找事儿,自然怨不得楚月慈。 几个丫鬟更不敢说,刚一进来便是摔倒在地,被磕晕了过去。 二姨娘亦不明白是如何回事?只瞧着楚月兰双脚踩在那手臂宽的木板上哀嚎时,心疼的眼角都是抽搐的。 “一个个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二小姐脚上的板子给弄开!” 她的心肝儿哟,怎么就遭了这个罪了!方才不是还叮嘱她要护好这身子么? 二姨娘心疼的上前,等着丫鬟将板子弄下。 几个丫鬟被呵斥,均是上前伺候着;扶的扶,取的取,热闹的很。 一旁满脸是血的楚慈自然是没人管的。 楚月泽于一旁瞧着,本是想袖手旁观,静待楚慈收场;可与她目光相对时,被她眸子里的寒意给震慑的一时愣住。 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自个儿的手帕给她,“快擦干净,看看是否受伤了?” “能不受伤吗?不受伤,我这血是哪儿来的?” 一改往日啼哭的性子,楚月慈这会儿冷静的就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让人瞧的心里头发慌。 这样的楚月慈,在她动手打那群下人时,他瞧过;但是,那时刚从塘里起来,尚未脱困,自然没那心思多想。 此时再瞧着,楚月泽便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冒到了头顶。 她的眼神,太过冷,太过凌厉!就似一把出鞘的宝剑,摄人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分明是盛夏时节,此时的楚月慈,却让他觉得心里头发寒。 更别提,他自个儿就是被收拾的狠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7:兔子急了还得咬人 楚月泽看着楚慈一时愣住,楚慈却是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忙活的几人。 “二姨娘,今日我们退让,我只道你是明白的!既然是明白了,大晚上的带着丫鬟来打杀我,又是什么意思?” 楚慈冷声发问,二姨娘便是蹙着眉头转身。 这一转身,便瞧着那人满脸是血,面容发寒的模样。 这丫头,平日里在人前软弱,人后算计,却从未有过这般骇人的模样。 特别是她凌厉摄人的眸子,加上那满脸的血,看起来瘮人的很!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兰儿做的太过了?将楚月慈给逼的发了狠? 狗急还得跳墙,兔子急了还得咬人。 今日在后院儿,楚月慈退让之举,便是那老话说的‘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眼下兰儿又带着丫鬟来打杀楚月慈,想来是将楚月慈给逼到了尽头了。 眼下确实是楚月兰没了分寸,闯屋伤人;理在楚慈这里,二姨娘便是想说什么,有小少爷带着四个丫鬟,两个小厮于一旁守着,她也不敢多话。 沉默半响,目光落到是沾着血的木板时,反问道:“二小姐之事 ,咱们呆会儿再问个清楚;只是,六小姐屋子里放着这等伤人的东西,难道不该解释解释吗?” “解释?这有何解释的?我可不比二姐,有二姨娘护着;六姨娘去的早,没人心疼我;就连我身边唯一的丫鬟也能背主,我还有谁能靠着?” 她这般说,给楚月兰取着木板的念柔便是心中一慌,一时手忙脚乱的,也不知怎么着,又让楚月兰一声惨叫。 这惨叫一声儿高过一声儿,二姨娘真是恼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楚慈顿了口气,用手帕将面上的血胡乱一擦,接着说道:“入夜便是老鼠横行,我想不到法子,只能寻锈了的铁钉做了这钉板放到床下。弄这东西,也是想睡个安生觉!没承想,这东西还没放下,倒是二姐先带人来打杀于我;也不知是不是六姨娘显了灵?她竟是踩上了落于一旁的铁钉板上!” 楚慈之言,听的二姨娘双眼通红。 这红,是心疼,也是有怒。 那密密麻麻的锈铁钉,她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踩进了脚底,别说将来留疤之事,在这盛夏,遭了这罪,能保命都不错了! 此时二姨娘倒是难以笃定,这东西,到底真是为了防老鼠的?还是早做了打算来算计楚月兰? 若是为了算计,这也太荒唐了!楚月兰是自个儿来的,她如何就能算到? 二姨娘心里头想了许多,楚慈却指着头上的伤,一字一句,冷声说道:“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今日我与小少爷既已退让,二姐却赶尽杀绝,二姨娘不给我一个交待吗?” 交待,自然是要给的! 二姨娘一咬牙,褪下手腕上绕了金丝儿的镯子:“六小姐想必也知晓,咱们手上是没有银子的;这镯子,还是当初戴在手上留下来的;六小姐拿去换了银子,去铺子里上个药,应当是够的。” 这么点儿东西就把她打发了? 楚慈一声冷哼,目光转向了楚月兰:“我本是想着,二姨娘拿些值当的出来,我出去,也好给二姐一并带些药回来;看来,二姨娘这是对二姐不在乎的!或许二姨娘是想请大夫回来看诊,我倒是不介意,明日街头巷尾的说着,一个老男人,摸着大家闺秀的脚如何治伤。” 此话一出,二姨娘的面色自是一变。 也在此时,丫鬟将楚月兰脚上木板拔下,那人又是一声惨叫之后,便晕了过去。 这声惨叫,众人又看了过去;只见那小巧的绣花鞋也被带了出来,白布袜底一片血红。 “本就天热,二姐这伤若不抓紧诊治,伤势恶化,只怕这双腿是要废了!” 楚慈这话,无疑是在二姨娘的心上又揪了一把。 二姨娘心中有恨,这片刻的思量之后,自然也明白楚慈是打的什么主意。 一声冷哼,微扬了下巴,冷声说道:“不劳二小姐费心,我们自然能想法子。” “也是,二姨娘虽不是当家主母,可眼下宅子里的人,谁是你使唤不动的?只不过,那俩小厮脚板也穿了,这男子跑腿是不成了,难不成二姨娘是要丫鬟大晚上的出门?啧啧,在这乱地儿,真不知道那眉清目秀的丫鬟们出去,还回的来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8:坑了姨娘 楚月泽在这儿,楚慈这话,是明摆了告诉二姨娘:那些门房、婶子,她一个都休想再使唤! 府上统共才八个小厮,楚柯明带走俩,脚底板儿穿了俩,还有三个可是听楚月泽的。 所以,眼下二姨娘也甭想再将小厮调去了。 二姨娘双眼一眯,目光朝撩起袖子的楚月泽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右手小臂之上,一道长长的口子现了出来。那人撩着袖口的时候,眸子里阴沉的厉害。 这伤,难道是下午给打出来的? 二姨娘心中拿捏不准,却是稳住心神问道:“既然丫鬟们出去回不来,难不成六小姐出去还能回来?” “我这身子,可比不得府上的女子们玲珑有致;我这面黄肌瘦的,扮个小厮什么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再加上小少爷从小识文断字,自然懂得看方子,小少爷带着小厮一道出门,也没什么不安全的。” 瞧着二姨娘眉头一蹙,楚慈接着说道:“今日之事,大家都有伤,也甭管是谁对谁错,这伤,都得处理了;爹爹今日才走,府上便闹出这么多的事儿;方才又闹的那般厉害,保不齐外头多少人在传着乐子;若是爹爹不在这些日子,府上谁出了个好歹,二姨娘可想好往后的路,还要不要走了?” 楚慈这意思清楚的很:不拿银子出来,咱们谁也别想讨得好! 二姨娘掌着宅子一些权利,手上自然也是有些银子应付,克扣公款什么的,哪儿哪儿都有,她就要二姨娘将那些钱都给拿出来买药! 楚慈这坑银子坑的理直气壮的,二姨娘为了楚月兰,为了自个儿的路,也必须忍下这口气! 方才那般大的动静,保不齐外头就在如何乱传,若是老爷回来听到不该听的,别说她想扶正了,便是府上这唯一一点权力,也会给收回去的! 那人一咬牙,吩咐丫鬟将晕倒的楚月兰抬回屋去,随即说道:“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既然二小姐与小少爷要去铺子里抓药,还请给二小姐带些药回来。” 楚慈是摆明了要捞银子,二姨娘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若是以往,她自然不敢让楚慈去买药,谁知她会不会借此机会废了楚月兰的腿? 可今日是楚慈自个儿开口的,二姨娘自然不怕;若是买回来的药有问题,出了事儿,楚慈休想跑! 领着人往自个儿的院子而去,二姨娘将众人关在院外,好半响才拿着一个布包出来。 拿了布包出来,只放了楚慈和楚月泽二人进了院子,肉疼的将布包递了过去,“荒芜岛无一活人能逃离,六小姐对此也应当明白!” 明白!自然明白! 你这意思不就是,我若敢携款而逃,也别想活着离开。 大方的接过布包,楚慈看了二姨娘一眼:“楚家谁不是罪人?” 这一回话,二姨娘眸光微闪,上唇不由的一抽。 那人神色,楚慈心中发笑;却在布包打开,瞧着里头的银子时,恰到好处的给了二姨娘一个震惊的神情。 楚月泽看着那些银子,眸子里闪过精光。 虽说都是碎银子,可手上这沉甸甸的银子,却是比楚月泽给的,翻了不知多少倍了! 果然是哪儿哪儿都有贪的! 楚柯明不会是贪污被发现 ,这才让皇帝给发落了吧? “二姨娘果然是深受爹爹喜爱!” 楚慈这话,二姨娘神色不变的说道:“今日你与二小姐玩耍之时,不小心伤着了二小姐;我将度日银子给了你,若是二小姐的脚有个什么闪失,老爷回来,你可得想好如何应对才好。” 就说这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这不!楚慈让她出银子,她倒是会将今日之事寻个由头! 私藏的银子,也能说成是度日银子。 折腾这么久,这会儿拿着银子,楚慈便觉得身子缓缓发热。 那黑衣人说,清心丸能顶半把个时辰。 看来,是清心丸的效果在退了。 得赶紧去药铺,不能再与这女人浪费时间! 眉头一挑,楚慈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二姨娘说的对,二姐带着丫鬟到我房中来玩耍,却是不小心伤着了我,我也不小心伤着了二姐;这些银子,可不就是给我们姐妹俩换药的么!” 她这话,二姨娘眸子里而过一抹阴沉。 收好银子,楚慈缓声说道:“既然是出去买药,保不齐要每日出去与大夫说说二姐的情况。所以,这些日子我必然与小少爷一同出门。” 她这意思,二姨娘懂!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19:能动手,尽量不哔哔! 咬了咬牙,压下怒火,二姨娘冷声说道:“六小姐尽管去便好,老爷回来,我只说是六小姐为了二小姐的伤不辞辛苦,劳累奔波!” 这,正是楚慈要的! 挑着眉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楚慈猛的拉开院门,冲外头守着的人说道:“你们可都听好了!今夜是二姨娘委托我与小少爷出去给二姐买药;这些日子也保不齐进进出出,若是谁敢乱嚼舌头,我这发起疯来,打死谁便是说不准的!” 她那狠戾的模样,看的众人忙回道:“奴婢(奴才)不敢胡言!” 满意众人的回答,楚慈这才拍了拍袖子,脸上摆出一副难以压制的得意模样,大步而去。 瞧着二人带着下人离开,二姨娘便是啐了一口:“小人得志!来日方长!” 楚慈一身小厮装扮,消瘦的身子撑不起衣裳,面黄肌瘦的人看起来真是比小厮更像小厮。 楚月泽换了身青色的粗布麻衣,被楚慈拉着往外走。 “口碑最好的医馆在哪儿?” 她发问,那人的眉头微蹙,看着她冷静的面容,想了想,“北海街有个医馆名声不错,大夫是宫里头的御医,因为犯了事儿,被流放到了此处。” 御医? 楚慈眼眸转了一圈,走到大门处时,与楚月泽轻声交待了几句。 那人听她说完,便是面色一寒:“你不是有银子?还让我去丢人现眼?”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真以为能打人就了不起了?方才不过是一时恍惚被她占了先机罢了;若是此时再动手,指不定谁弄死谁! 楚月泽心里头不爽,楚慈却是直接用行动来表达她的心思。 两只爪子直接扣到了楚月泽肩头,底盘一扎,腿一踢,那人就被踹倒在地,一声嚎叫。 嚎叫的人,在她拳头带着厉风而来时,忙舍了膝盖护着脸:“别打脸!别打脸了!” 脸上已经肿的不成样儿,她再揍脸,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守门的张老头儿见此情形,退了数步,咽了咽口水。 此时,他对刘婶儿的话深信不疑。 六小姐被二小姐一众给逼急了,这会儿见谁咬谁! 就连嚣张的小少爷都被收拾的求饶了,谁还敢上去找抽? 张老头儿提着灯笼退后,楚慈挑了挑眉头。 她这会儿的身手,和以前简直没法比!可是,就是这份狠劲儿,让这些人不敢动手。 所以说,半狠,能动手,尽量不哔哔! 若她不狠,这会儿就被打死了! “六小姐这是要出去吗?老奴给您开门!给您开门!” 看着张老头儿点头哈腰的模样,楚慈眸子一眨,送给他一人自以为和煦的笑容。 只可惜,此时的她,在众人眼中是疯子,谁见谁怕。 故此,她这自认为和煦的笑,在张老头儿眼中,也跟恶鬼一般,骇人的很。 那人面上挂着讨好的笑意,将大门打开;楚慈嘴角一抽,拧着楚月泽的领子,大摇大摆的出了宅子。 “阿弥陀佛,可千万别跟老头儿我动手啊。” 关门声,伴着张老头儿的轻声嘀咕,楚慈嘴角一勾:所以,杀鸡儆猴什么的,哪儿哪儿都适用! 那二人走了,树上的人这才一声轻笑。 “小丫头有意思,往后的日子更有意思了。” 黑夜之下,霸气的人走了,宅子里的人这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都在想着,那女人,莫不是被恶鬼上了身?竟是那般的狠! 北海街,听起来是靠海。 可是,当楚慈二人走在萧条的街道之时,才明白名字什么的,果然都是浮云。 “靠海能捕鱼,所以靠海的好地方都被栅栏给栏着,皇上派了兵在守着,但凡有人越了地儿,便直接打死。” 膝盖还疼的厉害,楚月泽一瘸一拐的跟在楚慈身后,给她解释着。 楚月泽是少爷级别的,自然有机会出来走动;可楚家的女人们,却是能不出门,尽量在宅子里窝着。 不然女人都给外头的男人看了去,楚柯明的老脸往哪儿搁?他可一心一意找路子回京的! 不出门,再加上一天到晚跟宅子里那些女人算计些鸡毛蒜皮的,原主给楚慈留下的可用信息,屈指可数。 勾着身子揉着膝盖,楚月泽因痛苦而裹着的眉头还未展开。 没听到她再说话,抬眼看去;见她目光看向远处的高山时,吃够了拳头的人,脑子终于是摆正了,当先说道:“咱们所在的地方,甚是贫瘠,靠着开荒领口粮。若是想在这儿做生意,得先寻衙门做记录,每月得交税银。至于山上,皇上没批的地儿,若是咱们这一带的人越了,依旧是乱棍打死。”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0:那一抹沧桑 话是这么回着,心里头却是纳闷儿:真是奇了怪了!这女人被打一顿之后,非但脾气变了,就连关心的点也不同了。 以往总算计着什么首饰啊,衣裳的;如今却是只问着岛上的地形分布。 待楚月泽说完,楚慈脑子里又在转着。 土地贫瘠,粮食精贵,靠着劳动力赚口吃的。 想做生意,哪怕是卖个手工品,也得先去衙门报备;不管赚没赚银子,每个月都得上交大量的税款,入不敷出,认还会做生意? 所以,流放到这儿来的人,如果不像楚柯明那般有先见之明做了准备,便只能举家劳动,或者混吃等死。 在北瑶有一点,倒是让楚慈诧异的很。 北瑶基本没死刑,但凡犯了事儿的,都是举家流放到这儿来,这荒芜岛经过二十几年的开垦,已是有些规模。 对此,楚慈有一点想不明白。 既然是抄家流放,为何楚柯明会有机会做准备? 不对,应该说,既然是犯了事儿,流放之人,皇帝为何会给他们留一线生机再丢到岛上来? 只是为了给岛上之人分个三门九等,然后再有序开荒? 理不清皇帝的意思,此时也没那个多余的功夫去理。 当下,应该想好如何从那个宅子里走出来,走出广阔的天地,过她想的日子。 不然,在那宅子里跟一群女人瞎斗,与混吃等死有何区别? 二人说话间,已是到了药铺门口。 一路走来,萧条的街道与这半掩的药铺倒是相得益彰。 破旧的门,夜风一吹,便是随风摆动。 ‘’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诡异。 摆动的门板,跟机枪扫射过似的,全是窟窿。 门板摆动之间,屋里头一盏小小的烛火似午夜幽灵一般。 举着火把,看着上头挂着的一副破旧牌匾,楚慈怀疑楚月泽是不是框她的? “悬世堂。” 这样的夜,这样的情况之下,将这名字念出来,没有那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高深品德之感,反倒有一股阴森的诡异之态。 回首看向楚月泽,楚慈似笑非笑的说道:“风一吹这门就掉了,这样的铺子,没人来抢吗?” 虽说没做准备的人流放来,都被岛上军队给带走了;可始终有些人是之前流放的后辈。 不用去开荒,又没有银子度日,只能行乞,或者偷偷摸摸过日。 就像楚家,若是楚柯明没法子回京,那么楚月泽这一代,将来也会沦为乞丐一流。 没有收入,又没有银子度日,更不愿去开荒,也就只有讨口这一条路了。 所以,好吃懒做的一多,抢东西什么的,应该也有吧? 楚月泽揉完了膝盖,又揉着面颊;手一摸上去,便是痛的‘吡’了一声。 听楚慈这般问,便是吡牙咧嘴的回道:“这铺子每月都会免费给人看诊一次,平日里诊金药银也不高,谁来断了自个儿的后路?” 既然如此,老板靠什么来交税? 话没问,可那神色已将意思表达的;楚月泽摇头了头:“这两年,我虽是常来这儿,也只知道邰大夫名唤邰正源,之前是宫里头的御医;其他的,我真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只要大夫是个好说话的就成! 点了点头,楚慈朝楚月泽微抬了下巴;那人明白她的意思,却觉难堪,有些犹豫。 楚慈见他这模样,便是扬了拳头,那人一看,哪里还顾得上尴尬?忙将衣裳敞开一些,慌张推门而入,口中叫道:“邰大夫,救命啊。” 一声‘救命’,只见那垂着的黑色门帘被人掀起,一只素白的手,与那黑帘相交之间,竟是映出黑夜与孤月的清冷美感。 那人露出面容之时,楚慈眉头微挑,立于楚月泽身后,看着那人大步而来。 听说是宫中御医,还道是个长了胡子的老者!没承想,竟是个而立之年的俊美男子。 那人面容俊朗,眉峰微挑,大眼炯炯有神;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俊逸的面容虽是平静,可那大步而来的步伐,代表了他对‘救命’二字的在意。 身着青色布袍,袖口卷到小臂之处;还未走近,却是当先一问:“如何了?” 声音清朗无波,却不觉疏离,令人听了心中平静。 第一眼的观察,楚慈暗自点了点头。 不错,对病人应的快,平静之中却具关怀;或许是与个人经历有关,在他这份俊朗之中,却又透着一抹沧桑。 这份沧桑没体现在他的容貌之上,而是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感觉。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1:好一双漂亮的眸子 楚月泽面上尴尬一闪而过,扯开衣裳,与邰正源说道:“大夫,麻烦你给我看看身上的伤,我今日没了银子,你给我免费诊治一下可好?” 分明就是框了银子才出的门,竟还要他来耍无赖。楚月泽不明白,那女人到底是耍什么花样? 邰正源看着楚月泽身上的伤,又看了看他微肿的脸上,缓缓升起的粉色,眉头微蹙:“你去了野馆?” 野馆,是北海街最乱的地方;那里聚集了不愿劳作的男男女女;女子不管有无姿色,只要肯伺候人,便能换来口粮。 自然,姿色越好的,赚的越多;以至于,有些相貌清雅的男子为了不去开荒,也走上了出卖身子的路。 虽说是笑贫不笑娼,可是,那地方,邰正源不喜欢。 因为,那是花柳的高染之处。 楚月泽经此一问,先是一愣,随即摆手:“不是的!是我家,是,哎,邰大夫你别问了,但是有一点你得清楚,我楚月泽再是不济,也不会去那等低俗之处!” 爹爹可是再三交待,楚家是要回京的,千万莫去那低俗之处,染了病回来! 哪怕他成日在外惹事儿也没问题,只要不去野馆,爹爹就不会责罚他!若是传出他去了那种地方,还不被爹爹打断腿? “既然不是,你如何服了野春散?” 野春散,是野馆最常用的低劣之物,。 “邰大夫你莫再问了,今日我是被人算计了,如今我这身无分文,一身是伤,还中了那劳什子的野春散,你可得救救我啊!” 出门之时,二人又服了一粒清心丸,这一路走来也没甚异样;这说了会儿话,药性出来了,楚月泽只觉得身子里痒痒的,方才被楚慈给狠踹的地方,已是有了反应。 有了反应,楚月泽便是心中欢喜! 还好!还好!没被那女人给废了! 邰正源看了看楚月泽,又看了看他身后,一脸平静的楚慈。 看着二人面上升起的粉色,那人目光微沉。 或许,是宅子里的乱事儿吧? 楚家流放而来,那么大一家子,有个不消停什么的,也没甚意外的。 没再追问,那人转身,麻利的从药柜里捡出几味草药,“我这儿没有现成的药,都得现煎;后头还有一个病人在煎药,你们也自个儿去将药煎了服下。” 说话间,两包药放到桌上。 楚慈忙上前,将两包药给提在手中,甚是恭敬的说道:“有劳邰大夫了。” “以往倒是没瞧着你跟在他身旁,新进的下人?” 那人本是转身,却又折回来问着楚慈。 楚慈微微一笑,“是宅子里的老人,不过以往没在小少爷跟前伺候;今日出了事儿,便与小少爷一同来了。” “嗯。”点了点头,邰正源扫了一眼面黄肌瘦之人,没再说什么,转身去配治伤的药。 楚慈提了药,与楚月泽一并进了内堂。 这一进去,便闻着一股药味儿;只见一白衣人蹲在前头,背朝二人,手中扇子轻轻的扇着。 听着人进来,那人将扇子放于一旁,缓缓的站了起来。 每一个动作都甚是优雅,就连他转身的动作,都似有一股温润之气流转于袖间。 宽大的白袍包着那颀长的身姿,让人不免遐想,这人若是转过身来,当是何等如玉公子,令人瞻仰! 心里头的幻想还未成,在看清那人面容之时,楚慈眸中可惜一闪而过,楚月泽更是下意识的撇了嘴。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除了眼睛和唇部有些完好的肌肤,其他地方,全是令人作呕的痤疮。 小的似蚊虫叮咬,大的有指甲盖那么大。 更别提一片片的红斑,令人看了心里头不舒服。 本以为是如玉公子,没承想,却是被这面容给毁了一身气质,这,算不算是老天的捉弄? “晦气!” 楚月泽轻啐一声,退了出去。 “邰大夫,你怎的将染了花柳的人给放进内堂了?” “花柳?那不是花柳,你莫胡言!” 外头的对话,听的那男子垂下了眼;男子转身继续扇着炉子时,楚慈提着药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花柳,;这般优雅的人,如何会染上那玩意儿? 楚慈之言,那人摇了摇头,转首看向她时,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无碍。” 被人误会的多了,他也习惯了。 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要命的温和。 独特的嗓音,就似春日里娇风拂面带来的触感,让人想要听的更多。 这时楚慈才发现,这男子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眸子。 都说女子眼睛似水如风,可这人的眸子,却是比女子的双眸还要温和几分。 大大的眸子里,水润润的眼珠似叶上的一对露珠,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转动之间,分明是干净的不染尘埃,却又似一汪秋水泛起的点点涟漪,引得人心里头发痒。 分明是干净温和,却又似空中闪烁的星辰,让人舍不得转眼,想要将自个儿转入这双深邃的眸子里。 多么矛盾的感觉啊!这双眼睛若是瞧上一眼,必定是终身难忘! “我的药好了,你可到这炉子上煎药。” 那人浅声说着,拿了布包着药罐,小心的提了起来。 却在转身之时,踢到楚慈随手放到地上的药,一个脚滑,便是身子前倾,手中的药瞬间泼了出去,人也跟着往前扑。 楚慈还没来得及回他的话,却突生变故;听他一声闷声便要倒下之时,忙拉住他的手臂,将人给生生的拽了回来。 ‘啪’的一声,药罐掉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里头的药溅了出来,将他白色的袍子染上几朵黑梅。 “怎么了?” 楚慈拉着那人,忙看他手上是否有伤;外头配药的邰正源听到声响,忙放下手中的事儿,大步而来。 挂在廊上的灯笼,随风摆动,将二人立于一处的影子拉得老长。 邰正源进来,便瞧着楚慈拉着男子手臂,目光落于那人手上。 “哪里有冷水?” 瞧过了终身难忘的眸子,再看到他这双手时,楚慈心念:“罪过!”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若是因她之故而受伤留疤,可不是罪过么! 邰正源将地上的东西瞧了一眼,看到男子身后被踩过的药包时,便明白了是如何一回事。 摇了摇头,指着右方,“那里是小厨房,门后是水缸,小厨房后头有一口井。” 盛夏天儿热,若是用缸里的水,自然没有井里的水有效果。 得此答复,楚慈大步而去,没消片刻,便提了一桶水过来。 “你手被烫着了,先用水泡一会儿。” 说话间,麻烦的将他长袖卷起,露出那双如玉小臂。 真是好生奇怪!面容之上惨不忍睹,身上肌肤却是细滑胜雪。 “有劳小兄弟了。” 那人眸中含笑,蹲下了身子,将双手泡在桶中。 井水刚起,自带一股凉意;被滚烫的药水烫伤之处浸于水中,便是缓解了不少的痛楚。 瞧着邰正源看着药蹙眉时,忙说道:“蹲的久了,一起来便是麻了腿,故此将药给打了。” 他这话,邰正源又是挑眉;楚慈亦是眨眼朝他看去。 这人声音真好听,为人亦是这般有品! “好不容易寻的药,又给你撒了,你这模样,明日如何上山去采药?” 邰正源这般问,男子微勾着唇;面容虽是千疮百孔,可那勾着的嘴角,却与眸中温和相得益彰。 “不碍事的,迟一天服药也没甚大不了的;不过是上山寻药,我能行。” 此话,听的楚慈眸光一转,正想着借口的人,这会儿有了最好的理由。 将药捡了起来,楚慈说道:“方才是我胡乱放药,才让这位公子打翻了药罐;若是公子不方便采药,邰大夫将方子给我,明日我上山采药便好。” 她这般说,邰正源转首看来:“你懂药?” “不懂,不过我认得草药,想来也错不到何处去。” 她这般说,楚月泽便是哼了一声。 这一哼,几人看去,却只瞧着那人面上颜色更甚。 “采药的事,晚些再说,你们先将药煎服,不然野春散发作起来,我只能将你们丢出去的。” 说罢,那人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又转首看向男子:“小伍,时辰不早了,既然明日要去采药,你今晚还是别回去了。” “好!” 那人又是笑着点头。楚慈看着那人,心里头隐有异样。 这种异样,与他无关,而是,野春散真是在发作了。 一咬唇,咬出了痛意,也不再耽搁,忙将药放进药罐,加水煎药。 楚月泽也觉得身子是越发的热,将敞着的衣裳又拨开了些,将廊上放着的扇子拿起猛扇着。 扇着风,看了一眼被唤作小伍的男子,摇了摇头,楚月泽转首,朝楚慈看去。 当他看到楚慈手脚麻烦的煎药之时,心中疑惑更甚。 这个女人,今日真是变了!非但性子狠了,也是越发的有本事了!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2:小露本事 向来是被人伺候着,虽说到了岛上,丫鬟叛变,可日常之事,还是丫鬟在做着。 如今看着楚慈连煎药也顺手,自然是有疑惑的。 “喂,你几时学的这些?” 那人凑到身边发问,楚慈看了他一眼,平声说道:“刚跟那位公子学的。” “……” 这也行?看一眼就会了?她真有这本事? 男子却是浅浅一笑,转了个角度,与她说道:“小兄弟唤我小伍便好。” “如此,我也不客气了。”这般回着,楚慈转首看向他:“我叫林雅慈,你可以叫我小慈。” 小慈,是家里人喊的;他声音很好听,她倒是想听听,他那好听的声音念出那二字,是何等味道? 她这般说,楚月泽便是挑了眉头。 楚,去林留疋。疋,亦为雅也。 她倒是有本事,信口张来,便将姓给拆了! 小伍含笑点头:“小慈真是有本事,可比我有本事多了。” 不出意外的, 他这声音念出那二字,果真是让人听着舒服。 他这话,是接她一看便会煎药之事。 楚慈也是笑了笑,没再多言。 煎药少则一刻钟,可这一刻钟对于发了药效的人而言,自然是折磨。 楚月泽难受的跺着脚,楚慈想了想,将清心丸拿出来,又倒了一粒过去。 许是方才服了两粒之故,此时再服,却是没了效果。 那人难受的靠了过来,楚慈冷冷一眼看去,似笑非笑的说道:“要不,我像之前那样,给小少爷解决一番?” 先前那样?楚月泽微微一想,便是身子一个瑟缩,忙退到柱子后,不敢再靠近她半步。 ,若是再来一次,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变成太监! 那人老实了,楚慈又是将拳头往地上磨了一阵,地上的细石子磕着破皮的手背时,带来的痛楚,让她又是清明了一分。 好在,二姨娘弄到手的,是最低劣的东西!若是效果好些的,她可不敢保证能用这法子保持清醒。 她那动作,小伍看在眼中,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 炉子上煎着药,楚慈瞧着差不多了,又去后头提了一桶井水。 药倒进碗里,放到桶里冰着。 温度差不多了,这才对撞着柱子的人说道:“过来喝药!” 终于能喝药了,那人踉跄着过来,在接过药时,摸着了楚慈那纤细的指,便是心神荡漾。 ,楚慈目光一寒,一把扯过那人领子,将药直接给他灌了下去。 老子都忍的住,你这小子还想借机犯浑不成?看老子回去如何收拾你! 那人被她一扯,头皮自然生疼,那起了头的念想,被恢复的理智给压下。 这女人,真是要人命的! 那人喝了药,忙跑到后头去呆着;小伍看着楚慈喝了药,收拾着东西时,眸子里闪过一抹暗淡。 那一抹暗淡入眼,楚慈有些莫名其妙。 她纳闷儿的收拾着,小伍却是起身而出;待得她收拾妥当,往外走时,外头压低的对话声,让她挑了眉头。 “楚家小子向来张扬,说的不好听,你何必往心里头去?” 这,是邰正源的声音。 楚慈看了一眼靠着柱子的人,等着那人回答。 过了半响,才听那好听的声音说道:“非对那人之言有怨。只是瞧着小慈跟在那人身边,以为是个善人,方才瞧着他对那人态度,原来又是一个欺主恶奴。” 此话一出,便是一声叹息,却无人再言。 楚慈听到这话,眉头一挑。 敢情她方才给楚月泽灌药,在小伍眼中,是恶奴欺主? 他那个‘又’字,让她不免想着,他莫不是被恶奴欺过? 忆起他优雅举止,想起那双如水眸子,楚慈猜测着这人的身份。 流放来的,都是犯了事儿的;这儿真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也不知这小伍是什么出身? 心中一转,楚慈朝楚月泽招了招手;那人摇着微沉的脑袋走到跟前,楚慈却是一分也不耽搁,在他耳旁浅声交待着。 掀起门帘,便瞧着邰正源将配好的药放到碗里,小伍坐在诊台前,翻看着什么。 瞧着二人出来,邰正源朝二人招了招手;小伍依旧是一个淡淡的笑意。 只是那眸子里,带着似有似无的忧愁。 “这是外伤之药,给你家少爷抹上。” 邰正源将药递来,楚慈也不磨叽,接过之后,叫楚月泽坐到椅上,大大方方的将他衣裳褪到腰间,仔细的上着药。 看起来,她是认真的上着药;可她这手上没轻没重的,痛的他想叫不敢叫。 楚月泽几次想将她给推开,可记得她方才的警告,。 “老子给你上药,你便老老实实的呆着!要是敢跟老子腻歪,老子回去弄残你!” 这女人一口一个‘老子’,真是说的顺口的很!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有这不良嗜好? 楚慈上药之时,邰正源叩了叩桌子,示意小伍瞧。 小伍看去,只瞧着楚慈认真上药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凶神恶煞之态? “小慈身上可是有伤?可需帮忙?” 那人柔声发问,楚慈摇了摇头,“小少爷伤处多,我只有额头有伤。” 上了药,楚慈拿出几个碎银子双手递于邰正源:“大夫,我们身上只有这些银子,可是,府上还有人受了伤,不知大夫可否给我们再开些药?待有了银子,必然给大夫送来。” 楚慈眸带恳求,言辞恳切。 楚月泽穿着衣裳,对她这炉火纯青的演技,习惯性的要冷哼。 可是还没哼出口,又忆起了她的警告。 “你若敢拆老子的台,老子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楚月泽那到了喉间的冷哼,生生的咽了回去。 邰正源接过银子,想了想,这才说道:“都是些什么伤?若是所需药材珍贵,或者要的量多了,我也是有心无力的。” “都是一些外伤的药,有的是误踩了树枝,穿了脚掌;有的是踩着了锈铁钉。” “锈铁钉?”邰正源眉头一蹙:“这个季节踩着那物,一个不准,可是要命的。既然伤着了,何不将人带来?” “因是女子,夜深不便外出,故此只有我与小少爷来买药了。” 她这般说,邰正源‘呵’了一声:“不便外出?女子受伤,难道就不能看诊了?” 那人发问,楚慈忙道:“宅子里的事,许多纠葛不便多言,还请大夫莫怪。” 既然是宫里头出来的,应当知晓这些道道才对! “怪?我才不怪!只因我这铺子里的药今日才送去了衙门,眼下剩下的也不多,若是还要,只得明日去采。”说到这,邰正源看着满是窟窿的大门,几分无奈的说道:“只可惜,明日我得去南湾看诊,没法子去采药的。” “若是药不够,大夫将方子给我便好,我去山上采药;方才因我之故,小伍的药也翻了,不如我一并去采了来。” 采药,要有官府的牌子才能出栅门;楚慈这主意,是打的很好的。 邰正源看了她一眼,接着之前未完的话说道:“采药不是割草,铺子里只有我一人,若是你去采药,还得将药分好,洗净再带回来,你若是不懂药,浪费了时间不说,还耽搁了用药。” 懂不懂,楚慈说的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将药给了楚月泽,与他说道:“,不便在二位跟前上药,还请小少爷去里堂自个儿上药。” 这话,是实话,她确实狠狠的踹了那人。 也不知有没有留伤? 楚月泽听她这般说,虽有支开他的嫌疑,可是,。 接过药,那人慌忙进了内堂。 待人一走,楚慈走到没贴标签的柜子前,拉开一个个小格子,将里头的药名一个个的报了出来。 “铁骨散,又名半碗水;味苦,辛,性惊,有毒;其功效为:清热解毒,化痰散结,祛瘀止痛。主咽喉肿痛,痈肿,疔疮,肺炎,腮腺炎,毒蛇咬伤,瘰疬,跌打损伤 。”【摘录《中华本草》 第十个药名和功效说出来之后,邰正源看向她的目光,便是不大一样。 “没想到小慈也是懂得药理。”小伍给手上抹着药,朝她看去时,眨了眨眼,露出几分诧异。 楚慈浅浅一笑,“不敢言懂,只是略知一二。” 爷爷是老军医,爸爸是上将,妈妈是个美食家;书房里,就被医书、美食书籍,还有军事书刊给一分为三。 没去野训的时候,她都是在院儿里野,被爸爸捉回家之后,书房就是她唯一的活动场所。 爷爷回家也是呆在书房,老爸不学中医,大哥整日在部队混着;她这个被人捉着的野丫头,自然是爷爷压迫的对象。 所以,在爷爷的压迫之下,她懂中医,也没什么奇怪的。 楚慈之言,小伍含笑点头;邰正源低眼想了想,与她说道:“离开西沙,光有牌子是不够的,若无人领着,你便是有牌子,也会被人打回来。”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3:如愿以偿 此言不假。 西沙,是荒芜岛最贫瘠的地方,直白些,就是贫民区。 想要离开这里,自然是有人带着才行。 “我也不知你对药懂得多少,你一人去,只怕漏了药;既然小伍要去采药,明日你与小伍一道去南湾。” 那人说罢,小伍眸中闪着犹豫:“邰大夫,小慈与我去,只怕……” 小伍神色之间,似有不愿。 楚慈只道他将自己当了欺主恶奴,忙说道:“我家少爷身上的伤,也得我去采药才行;如今少爷没有银子,还银子怕是没那般快。在还银子之前,不如我每日过来帮忙打下手,若需采药,我去山上采来可好?” 她这般说,邰正源又是挑着眉头看来:“宅子里不用你忙活?” “我所忙之事不多,如今宅子里有人伤着,药金不够, 我来打些下手,缓些日子,主子也当理解的。” “你去采药?”邰正源尚未给出答复,抹了药出来的楚月泽忙上前,将她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在宅子里耍横也就罢了,你这什么都不懂,你去采药,莫采了毒药回来要我的命!” 她有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 虽说今日是厉害了,可她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只知道胭脂水粉,哪儿能懂葛根芍药? 楚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平声回道:“小少爷放心,药采回来,有大夫帮忙检查,必然不会有事的。” 说罢,警告的瞪了那人一眼;待那人知趣的不再多言时,这才转身,含笑看向二人:“不知邰大夫可愿我来打下手?” “我没有闲钱给你,也没有吃的给你。你若来,自个儿带吃的,还得给我分药配药。” 这要求,不过份! 楚慈忙点头说道:“没问题!” “可是……”瞧着邰正源点头同意了,小伍又是一副为难模样:“小慈,你与我一起,怕会受人唾弃,你可想好了?” 能不唾弃么?瞧你那鬼样子,谁见着不厌恶? 楚月泽心中说着,目光却是转向楚慈,想看看这女人如何答复。 在他注视下,楚慈浅浅一笑。这一笑,颇有云淡风轻的味道:“在这岛上,谁不是受人唾弃的?再者说,要看旁人眼光而活,那多累啊!” 这话,换来那人眸光微闪。 邰正源瞧了二人一眼,一声轻咳,这才说道:“脚受了伤的,今晚必须得上药,我这里的药,顶多能用一日;你将药拿回去之后,也别休息了,赶紧过来,你们得在卯时之前出发去采药。” “好!” 没有废话,楚慈接过药,立马道谢告辞。 等得二人走远了,邰正源这才挑眉看向还在抹药的人。 “得了,没人了,别演了!” 那人话落,小伍嘴角,勾起一抹玩意的笑意…… 提着药,楚慈二人往回走着。 明明有银子,却非得骗人;楚月泽弄不明白,楚慈这是在玩着什么把戏? 这想了一路,离宅子近了,那人猛然醒悟:“楚月慈!你想卷了银子跑人?” 她提议去采药,西沙别说药了,就连野草也没几根能拔的。邰正源让她和小伍一起去南湾采药,她莫不是想卷了银子,跑去南湾? “楚月慈,你别痴心妄想了!哪怕是拿了牌子出西沙,也是要记录的;若你到了日子没回来,官府会去搜的!到时搜到了,你会被乱棍打死!” 那人警告,楚慈不置可否一笑,“说完了?” “说…说完了。” 今儿个她的行为,再加上此时淡然的笑容,楚月泽真是越发看不懂了。 “往后呢,我每日去铺子里打下手;你呢,给我好生兜着!若是爹爹问起来,你知道当如何说了?” “你不是想逃?”那人狐疑的看着她。 楚慈挑眉。 逃?穿越已经够悲催了,还穿到这荒芜岛上,就更悲催了! 若还得个逃犯的身份,她可真是没法活了! 看着远处高山,楚慈微微一笑:“楚月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我的人生,从来不需躲藏度日。 选择一条路走下去,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要挺直脊梁,将路走完! 如愿以偿得到前往南湾的机会,我自然要光明正大的走过去! 那人被她透出的神色震住,心中不由想着:这人还是那个哭哭啼啼,整日只知玩小把戏的楚月慈吗? 为何她不过是一个浅笑,不过是那一句话,就让他觉得,眼前的人,分明是另一人? 楚月泽愣在当场,忘了迈步,楚慈挑眉回首,看着他,“怎的了?” “楚月慈。”那人唤了一声,眨了眨眼,半响才问道:“今日你怎的不哭了?” 非但不哭,还那般的狠,是她过去的十几年太会装?还是因为今日受到性命之危,故此变的狠了? 他此问,楚慈垂眼微一思量。 无人的巷子,夜风吹动火把,闪烁的火光跳跃在她消瘦的面容之上,莫名的诡异。 楚月泽此时才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她。 模样还是那模样,面黄肌瘦,道不出美感;楚家几个女儿中,只有她姿色最差。 就连他的丫鬟也比她生的好看! 可是,就是这副消瘦面容,今日狠起来,竟是让人胆战心惊。 在那人打量之间,楚慈抬了头,今日不变的冷静面容,此时挂着一抹舒心的笑意。 那人朝他招了招手,楚月泽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这才上前几步。 “不哭你还不满意?” 她这轻言细语相问,楚月泽想了想,壮着胆子说道:“以往看腻了,可今儿你不哭不闹的,我倒不习惯了。” “……” 所以,习惯这种东西,很奇怪啊!明明是不喜欢的,可是习以为常之后,再瞧不着,反倒觉得怪异了。 楚慈抬头看了看挂着星辰的夜空,在楚月泽忐忑之下,又平视于他。 那人眸中不解,她却是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秘模样说道:“楚月泽,我跟你说个秘密!女人流的泪,都是洗头时,脑子里进的水!进的水越多,脑子里就没有多余的地方来想事情;等到用流泪的方式来把脑子里的水排干了,这个女人就不好对付了!” “还有这说法?”楚月泽一愣,“你耍我!”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不哭了?”楚慈一本正经的瞧着傻小子,“我这法子是不是不错?” 楚月泽点头,“因为你脑子里的水排干了?” “孺子可教!”认同的点头,楚慈甚是认真的说道:“我以前一直哭,就是知道这个秘密,好在我平日里洗头少,进的水少。如今脑子里的水排干了,今日遇着事儿,我也能冷静对付。” 说罢,楚慈转身便走,留下那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人站在原地分析着真假。 楚月泽没跟上,大步而去的人,却是瞧着道上挡着的人,停了步子。 “好戏,还有吗?” 那人平声而问,楚慈摇了摇头:“你来晚了,好戏过了。” 这人,正是在树上看好戏的银面男子。 “这样啊。”那人缓缓而言,双手环胸,长剑于臂弯直立。 “既然如此,你还欠我一场好戏,我随时会来寻你讨要的。” 金疮药是看戏的酬劳,那清心丸,却是她欠他的。 楚慈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冷静的说道:“随时欢迎,不过,眼下我有事要忙,还请行个方便!” 还以为那人会说什么,没承想,那人却如幽灵一般,来的诡异,消失的迅速。 楚月泽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人不在之时,忙大步上前,跟着楚慈:“楚月慈,你真不认识那人?” 先前那人在树上,他没瞧清楚。 方才瞧着那银面具之时,楚月泽面色已是白成一片。 “我应该认识他吗?”她反问。 楚月泽咽了咽口水,举着火把晃了一圈,确定那人不在了,这才小声说道:“那是银面修罗,杀人不眨眼!听说是东曲那边有名的杀手;也不知是何时犯事儿流放来的,性子古怪,一个不高兴了便会拔剑!他的剑一出鞘,不沾血不收!” 杀手? 楚慈眉头一挑:“不是说,流放而来的,有功夫的,都会废了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是东曲那边的人;东曲,可不是咱们能去的地方,我也只听说有个银面修罗,冷血无情。” “东曲?” 楚月泽点头说道:“是啊,整个荒芜岛分为三个片区,最穷的就是咱们所在的西沙;稍稍好些的,就是南湾;最好的地儿 ,就是东曲。” 楚慈挑眉思索,楚月泽心道:头发长见识短!成日只知争那些鸡毛蒜皮的,这会儿才知道问这些事儿了? 那人心中所想,楚慈自是不知。 她只想说一句:女人见识短,是件很可悲的事! 原主若是个有脑子的,给她的记忆,也不会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若原主稍稍有点儿心,她也当知道,这儿的区域分布。 摇头心中一叹,楚慈真是没什么好说的,抬步便往回走。 待得二人走的远了,立于屋顶的人转了转脖子。 脑子里的水排干了,就不好对付了? 呵,这小东西,尽说些框傻子的话!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4:你打我吧 拍响大门,守在门后的张老头儿忙将门打开。 看着二人提着包袱回来时,谄媚的笑道:“小少爷,六小姐回来啦?” “嗯。” 楚月泽鼻子里应了一声,楚慈说道:“呆会儿我还得出去一趟,你莫关门。” 还出去?这大半夜的,去哪儿? 张老头儿心中有惑,却是不敢多问,只得点头应是。 跟着楚月泽回了他的屋子,将门一关,楚慈留了几个碎银子,其它的都给了他:“这些银子,你好生收着,莫被人给搜了去;这些药,你拿去给二姨娘,告诉她,这只是镇痛的,治伤的还得去山上采。” 交待了一番,楚慈让听双、听蓉去找小锄头和匕首。 小锄头有,匕首却是寻不到。无奈,楚慈只好拿了把称手的柴刀。 “方才你与我进出,乞丐街那些人怕是动了心思,这会儿你一个人再出去,你不怕?” “怕!自然怕!不如,你再与我一道去?” 楚月泽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问。 方才进出,乞丐动了心思也不敢动手,毕竟底没探清楚。这会儿再出去,分明是送上门去被人抢,他傻了才会去!【首发,请支持正版 不过,这女人狠起来要人命,她手里拿着家伙,应该没事儿吧? 那人讪笑着坐下,楚慈也不与他磨叽;跟着笑了两声,将该拿的东西往包袱里一裹,提着小锄头大步而去。 安静的夜晚,只听得她走在路上的声音。 远处窝在屋檐下的乞丐,没睡着的,眯眼瞧着她。 这大半夜的,楚家宅子开开合合,先前还听到了惨叫声,莫不是有人出了事儿? 楚慈走远了,俩乞丐小声说道:“你说,这人进进出出的,莫不是去药铺?若是去药铺,保不齐身上有银子。” 银子,谁不爱?光天化日去抢,逮着送去衙门就是乱棍打死!可这大晚上的,若是将人给弄死了,夺了银子,谁也寻不到证据! 有了念头,俩乞丐一个眼色,便是借着月色追了上去。 乞丐扎堆的巷子,楚慈举着火把,快步走着。 出了巷子,到了无人之处,后头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双眼一眯。 所以,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 不甚在意的继续走着,后头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脚步声从奔走到崩起,也就是瞬间;早便做了准备的人,在二人拿起棍子敲来时,就地一滚,手里的火把猛的丢了出去,打中一人脑袋。 似枯草一般的头发,被火一点,便是蹿起了火光。 那人一声嚎叫,双手猛拍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灭着火。 另一个见此,眸子里闪过狠劲儿;月色下,那人抄起棍子,便朝楚慈打来。 手中的锄头,挡住那手臂粗的棍子。那人贴来之时,一股酸臭令人作呕。 抬脚一踢,,就这么两下,就让那人成了红虾,倒地弯腰,惨叫不止。 这点儿本事还想学人抢劫?回去练练再来! 一声冷哼,楚慈提着小锄头,就着记忆,一路向前。 没了火把,借着月色,倒不至于看不清路。 当前头一道白影往此处而来,楚慈眯了眼,贴墙而立。 那人走近之时,一股药味传来,提着小锄头的人,这才放下心思。 “小伍,你怎的出来的?” 她一身青衣贴墙而立,自然让人瞧不着;这一出声,惊着了小伍;小伍脚下一滑,身子一晃,便是往后仰倒。 在那人倒地之前,楚慈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将人稳稳拉住。 “小,小慈,我以为……” 站了起来,那人似有尴尬,忙退开一步,整理着衣袖,“来了便好,时辰不早了,我们当回药铺去准备准备。” 说罢,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火折打燃。 小小火光,照在二人之间。 楚慈看着他被烫红的手背,瞧着他如水眸子的那抹尴尬时,有意发问:“你以为是我出事了?” “啊?”那人眸光一转,潋滟之光伴着火光甚是清亮;这份清亮之中,却又带着一抹尴尬,“听说这里常有人杀人抢劫,方才听到有人惨叫,只道是你出事了。” “见你两次,你摔两次,你这样,能来救我?” 她这话,不过是想瞧瞧他除了惯性浅笑,除了尴尬,还有没有别的神情? 可是,当她看到他眸中那抹暗淡时,顿时后悔了。 就像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莲摆在面前,她却非得拿颜色去抹得乌七八糟的,那不是糟心么? 虽说他这张脸用白莲来形容有讽刺之意,可是,他的眸子,当真是干净到让人想要去呵护的。 就连她这混性子,见着这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心中平静,心底发软。 “抱歉,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若伤到你,你打我吧。” 在她的世界里,有仇,用打的才痛快! 所以,她掳起袖子,将手臂摆出来,给那人解气。 那人许是没料到她会如此,愣了半响,这才垂眼看着她的手臂。 当看到被布包着的手臂时,眸光一暗:“方才你不是说只有额头有伤么?” 手臂上一条长口子,因着上药,布也被染上了药的颜色。由此可见,臂上的伤,颇重。 楚慈眉头一挑,不甚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大碍,不值一提。不是赶时间吗?走吧!” 虽然喜欢他那双眸子,可是,她不习惯将伤暴露于外人跟前。 伤,就是弱点。暴露了,对自己有害无益。 小伍看着她抬步而去,眸底闪过一抹什么;那唇微微一勾,却似昙花一现。 “这是药方,你若有不懂的,问小伍就好; 这是牌子,出栅门要用到;这 是背篓,回来的时候,里面只能有草药,若是被人搜出旁物,我也救不了你。” 一样样的交待好了,邰正源拿起包袱背上,“我也得抓紧出门,不然天亮还没到,可麻烦了。”【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到悬世堂,楚慈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邰正源就说了那么多。 说完了,也不给她发问的机会,背着包袱便走了。 楚慈一勾唇,也不多话,拿起东西,与小伍一道出了门。 她什么也不问,动作也利落,这显然是习惯使然。 举着火把走在街上,小伍想了想,这才说道:“小慈性子利落,难怪是府上老人。” 此话,楚慈浅浅一笑,却不多言。 部队里,上级一下命令,自然是立刻执行;谁也没有那个资格去耽搁! 有疑问,等任务结束了,自然知晓! 走了甚久,在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之时,二人终是到了栅门之处。 守卫瞧着小伍之时,懒洋洋的放了行;楚慈将牌子递过去时,守卫先是问了姓名身家,又让小伍按了手印做了担保,这才说道:“小伍,之前邰大夫担保那几个药童,最后都被捉着打死了,也交了好大一笔罚银;如今你们又做担保,不怕他又跑了,让你们亏银子?” 守卫这一问,小伍便是认真说道:“你莫胡言!他不会跑!” “哟!这话可说过好几次了啊!得!既然你小子有的是银子来罚,咱们也没资格多话的。老规矩,子时之前得回来啊!” 给二人放了行,瞧着二人离开,守卫啐了一口:“一张烂脸,看着恶心!有本事担保就了不起了?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听的楚慈步子一顿;抬眼看去,只见小伍惯性浅笑,昨夜瞧着那抹忧愁,显得越发浓郁。 所以,他昨夜所说的受人唾弃,便是他的出身? 垂头之时,微偏着头,看着转身交谈的几个守卫,楚慈眸中,光芒诈闪。 南湾,与西沙隔着一片采石场。 坑洼之处,乱石嶙峋。有的浑圆易滑,有的削尖伤人。 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踩着易动的大石,便有受伤之险。 楚慈在前头走着,小伍在后头跟着;当她回头之时,便瞧着那人额头汗水滑落,唇色泛着病态的白。 虽说她也累,可是,没累到这地步! 踩了一处稳固的大石,她坐了下来,与他说道:“我累了,休息会儿可好?” 听她这般说,他似松了口气,浅笑说道:“甚好!” 看着他走近,楚慈心道:“其实,你早便累了,只是不说。不将自己的短处显于人前,也有个倔强的性子呢!” 从包袱里拿了两个馒头出来,递了一个过去:“肚子饿了没力气,吃一个馒头再走。” 这馒头,是昨夜楚月泽去厨房给弄来的;今儿个带着,正好! 小伍接过馒头,道了声谢;她拍着石头让他坐下,他也不矫情。 坐到她身旁,慢条斯理的吃着馒头,那副优雅模样,好似这隔夜馒头,是何等美味,值得他细细去品。 楚慈咬了一口,又看了看他,这馒头味道一般,他怎么吃起来,却似品尝佳肴,让人那么有食欲呢? 优雅的人啊,不管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哪怕他这脸毁了气质,可是这双眼睛,却是让人瞧着心里头舒畅。 馒头发干,吃了两口,楚慈将水囊递了过去。那人摇了摇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水囊冲她摇了摇,“我有。” 这二字,带着明朗的笑意。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5:想将他剥了 楚慈瞧着他清亮的眸子,想了想,问道:“还有多久才到呢?” 本是想问,他的脸,是先天的?还是后天造成的? 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不甚熟悉,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真话;就像她,不也隐瞒了身份么? 她问之时,他正扬头喝水;白晰的脖子,在他扬头之间 ,驳了立领的遮挡美意,清清楚楚的露于眼前。 微显的喉结,在他咽水之间,上下滑动;那唇微启微合,就似在品着琼脂玉液,让人想夺了他的水囊尝个究竟。 那人喝了水,舌尖轻轻的露了出来,将唇上沾着的水珠轻轻一扫,却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楚慈目光,在他的脖子和唇上轻轻一扫,蔓过那惨不忍睹的脸,最后落到那双蚕食人心的眸子上。 真不明白,两种极端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过了这采石场,便能采些普通草药了。” 被水润过的声音,越发的动听;他晗首之间,楚慈眼睁睁看着那脖子被立领遮挡,。 她真想,剥开他的衣裳,好生瞧瞧! 为何面上肌肤惨不忍睹,? 她甚至在想,他身上的肌肤,是否也这般完美? 人呐,就是不能有莫名其妙的念想!就因为总想证实心中所想,所以,再次上路时,楚慈几次走神,险些踩滑,摔了自个儿。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意识到自己心态不好了,楚慈忙收起心思,一心一意赶路。 过了采石场,前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山。 山上树木成林,大树枝繁叶茂,树下花草丛生。 此番景象与方才那贫瘠之地相比,真乃天壤之别。 “从这里采药上山,过了这山头,方能采到我所需之药。” 一边说着,他拿着小锄头,挖着她要的草药。 楚慈跟在他身旁,拿出方子又过了一遍药名,这才收起方子,寻着草药。 一路往上,日头也越大;所幸有树木相挡,不至于晒成鱼干。 爬山采药,费时费力,特别是楚慈这身子骨不太给力,小伍的身子好像也不怎么争气。 再一次回头,看到小伍面上的红斑颜色越发艳丽之时,楚慈停了下来,“我太累了,再休息一下可好?” 那人呼吸沉重,点头代表了言语。 抹着额头的汗,楚慈看着他越发白的唇色,试探性的说道:“小伍,你若受不得累,在这里等我便好,我去采了药就回来。” “不,不必了。” 小伍忙摆手,一副尴尬模样:“我这身子,是这样的,你不必担心;过前头的山,有人盘查,若我不与你同行,你过不去的。” 这样啊! 楚慈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看来,小伍的身份真是不一般的。 时不待人,得在今夜赶回去,所以,耽搁不得。 休息片刻,二人又往上行;有一段路,需靠着藤蔓攀爬而行;楚慈是没什么问题,可小伍昨夜手被烫伤,好似用不上力,好几次险些跌落。 那人再一次踩空了脚,石子‘哗哗’的往下掉着;看着下方怪石嵯峨,楚慈退了回来。 将藤蔓缠于腰间,这才举着柴刀,砍断两根藤蔓。 “你跟着我,若是累了,与我说一声。” 一边说着,藤蔓两头绑在二人腰间。 小伍明白了她的用意,忙摇头说道:“不可!若是我滑了下去,你会受了牵连!” “非我之故,你也不会打翻药,更不会烫伤了手。”说话间,藤蔓将二人绑住,她笑道:“若说牵连什么的,是我麻烦了你才是。” 她这般说,他眸子一眨,半响之后,缓声说道:“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你手上有伤,还这般生龙活虎,我不过是烫了手罢了,却是这般无用。” “身体不好,那就多加锻炼;怨天尤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自暴自弃只会让人瞧不起;看你也不是认命之人,继续往前走,泥泞之路,总会化作通天大道。” 她的话,让小伍一时愣住。 “好了,你跟着我,若是累了,与我说一声。” 转首之前,她送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阳光撒向崖壁,照耀在她消瘦的面容之上,竟似渡了一层金光。 晃神之人,在她抓了藤蔓往上爬时,终于是收起了心思。垂眼跟上之时,脚尖一抹,将硬石上,方才踩出的凹陷之处给抹去了痕迹。 “来,手给我。” 两米高的崖壁,终于是到了头。楚慈当先而上,趴在上头,朝他伸了手。 小伍咬牙将手伸去,她捉了他手腕,尽量不碰到他烫伤之处。 瘦小的人,手上有伤,却是眉头也不皱的,将他往上拉着。 小伍的思绪,回到了昨夜。 邰正源说,门后有水缸,后头有井;她却是直接去井里打了水,只为井水更凉,能消除他的痛楚。 今晨相遇之时,他险些摔倒,她大步一迈,避着他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如今,她同样心思缜密,拉他上去,却是小心避着他的伤处。 一路上,她顾着他的尊严,只道是自己累了要休息;可真实目的,却是为他。 虽然,知她所为,也不过是以利用为前提,可瞧着她眸中的那份坚定之时,他只觉得心中隐有异样。 看到他这张脸,她竟是没有鄙夷之态;面对这张脸,能如此待他的,她还是第一人呢! 呵,她可真是,有意思呢! 他气喘吁吁的坐到地上,似累的狠了。 楚慈将腰上藤蔓砍掉,问道:“从西沙到南湾,只有这条路吗?” 若是这样,那些人来来回回的,岂不是麻烦? “不是的。” 喝了水,平复了呼吸,小伍这才说道:“我们采药,走这条路更省时;若是走正道,会绕很大一圈才能到这山头来。” 说话间,他指着山的右方:“从这里过去,便是南湾地界,这里还未开荒,鲜少有人来;再加上岛主下令,岛上药物匮乏,不得将养药之山开垦,故此这里无人敢来。” “岛主?”楚慈一愣,“这不是流放之处?何以还有岛主?” “小慈不知?”小伍看来的目光中,透着不解:“荒芜岛本是南、北瑶相夺之处。三十年前,父,副岛被北瑶攻下,最后整个岛屿归北瑶所有。虽说岛主是归顺于北瑶,归顺条件却是,只要荒芜岛不背叛北瑶,皇上不得干涉岛上之事。” 所以,这荒芜岛,还是岛主说了算? 也就是说,岛主相当于这里的土皇帝? “既然如此,皇上还将北瑶之犯流放而来,不怕出事?” 若是一些普通的罪犯还好,朝廷罪臣流放而来,不怕那些人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毕竟,大臣可是知晓国家大事的! “这便是我所不知的了。我只知,荒芜岛归顺第三年,皇上便修改了律法,谋反噬君之主谋处以死刑,受牵连之人,一律流放至此;其他罪行流放而来,均可用银子疏通关系,到西沙得个普通的身份,不至于发派去开荒。” 所以,这也是楚家流放而来,还能有宅子住,不必去开荒的原因? 只是,北瑶皇帝这脑回路,怎么这般奇怪?将自个儿的罪臣流放到别人的地盘上来,他真是这般宽心?就不怕岛主借此机会生事儿? 而且,既然是罪犯,还给人喘气的机会,皇帝确定是在罚人么? 表示,对这些事儿理不透,楚慈摇头一笑,背起背篓,指着前头的山问道“你的药在那头?” “嗯,白鹤灵芝和甜珠草只有那片山才有。” 白鹤灵芝? 楚慈眸光一闪,点了点头。 白鹤灵芝乃清毒之物,看来,他面容成这副模样,与毒有关。 没再多言,二人沿着崎岖山路,缓缓而下。 上山不易,下山终于是好了些。 虽说山路崎岖,却好歹有条路的样子,不像方才那样,得靠着藤蔓往上爬。 过了这片山,便瞧着前头有一处栅门;栅门外,有一间五十来平的屋子。栅门处,一排守卫持枪而守。 守卫看着小伍时,挑了挑眉:“哟,又换人了?” 接下来的话,自然与西沙那守卫是一样的。 ,。 小伍同样表明楚慈不会跑之后,守卫同样讥笑。 楚慈眨了眨眼,未曾多言,守卫瞧她一眼,警告道:“小子,老实点儿!别以为到了南湾,你就能逃!这儿每人都是有记录的,连乞丐都有手印记录,若是你想乘机逃跑,被捉着了,拉去开荒是小;不听话,直接弄死!” 楚慈一副惶恐模样,忙回道:“小的记着了,多谢官爷提醒。” “得了,去吧!” 瞧着楚慈这谄媚模样,守卫这才将牌子还了回来。 二人出了栅门,那守卫一声讥笑,“一个不如一个,先前那几个好歹算得上清秀,先丢去野馆,再拉去开荒,还有的赚。” 此话,听的小伍步子一顿,回头看向守卫,与那人四目相对。 “哟,对了,爷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不过,爷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让你家里头的下人给你疏通关系?”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6:利益,是所有的开端 守卫那不屑的目光,似看一个不中用的废物。那一声‘爷’喊出来,毫无尊敬之意,满满都是嘲讽。 楚慈看向小伍,只见他眸中有隐忍,有愤怒;可到了最后,这些情绪,全部归于平静。 然后,他淡漠的转首,往前走着。 “真当自己是个爷?这副鬼样还能活,也亏得手下那几个有本事的!” 守卫冲着二人啐了一口。 小伍的步伐,逐渐加快,快到楚慈都得小跑才能跟上。 西沙的守卫喊他‘小伍’,南湾的守卫以一个嘲讽的‘爷’作称呼。从两方守卫说话的内容来看,小伍是住在南湾的。 能自由出入南湾,还能给人作担保,足以证明,他在此处,也是有些地位的。 有些地位,却连守卫都敢这般辱骂,证明他这所谓的地位,也是极其尴尬的存在。 忆起昨夜他曾言‘欺主恶奴’之事,再对比方才守卫的‘手下那几个有本事的’,可以推断:他在家中,被下人所欺。 前头之人越走越快,呼吸也越发的沉重;楚慈心里头想了许多,忙大步追了上去。 她还未走近,他却是踩了石头,猛的扑倒在地,掌心磕到石头上,顿时见了血色。 眉头一紧,楚慈大步奔去;却见他脸埋在草中,肩头隐动。 “小伍。” 心灵鸡汤什么的,那是框人的。所以,她不会说。 他方才眸中的隐忍,足以证明,他曾经试着反抗;可反抗无效,所以才会将这种长期的隐忍,化作抹不去的忧愁。 “命运多舛,需随遇而安,那是框人的;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要的是绝对的勇气和足够的狠劲儿。若你从原地爬起来的理由,只是为了垂首过日子,那么,你就永远倒在那儿好了!” 她之言,那肩头隐动之人,忽似大石一般 ,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他闷声说道:“若之前我能拒绝他们,不给他们做保,他们也不会被捉了,丢去了野馆。” “咎由自取之人,何苦去怜惜?若非他们动了心思逃跑,若非他们不顾你的立场背弃,又如何会走到最不堪的那一步?” “不是的。”那人猛的抬头,眸中泛起氤氲之雾:“南湾的野馆与西沙不同,西沙最大的问题是花柳,可南湾的野馆,会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人,担心的也太多了吧? “若我不给他们作保,他们也不会见识了南湾的好之后,便不愿回去。”说到这,他又想埋头。 楚慈无奈的很,一把提着他的领子,似摊面饼一般,将人翻了个面儿:“今日我若跑了,哪怕是被人捉了丢去野馆,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若逃,就要承担后果;不管死活,都与你无关。” 那人躺在地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她,好半响,才问道:“所以,小慈也要逃吗?” “……” 这家伙,真是…… 无奈的摇头,若非他这双眼太过迷人,她真想一拳头给他呼过去,看看他能不能反抗一丢丢? “这么大个人,走路也能摔!你这样,呆会儿如何回去?” 她这般说,他垂眼,不发一语。 楚慈扶着他站了起来,寻了水源之处,将草药洗了,放到树皮里捣碎,这才将药给他敷到手上。 ,。 怕他疼,她敷药之时,用叶子给他轻轻扇着。 小伍看着她,许久之后,侧颜问道:“你不怕我吗?” “怕?为何要怕?” “我生的这模样,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她的目光,对上他湿辘辘的眸子,那犹如林中小兔般惴惴不安的情绪,让她到嘴的狠话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她沉默许久,他眸中暗淡之色压下了那抹期待。 楚慈觉得,她不能再沉默是金,她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所以,在他垂眼之时,她抬手悟着他蚕食人心的眼睛,看着他惨不忍睹的面容,一字一句的说道:“黄金白银哪怕掉进了茅坑里,依旧人人喜爱;一个人是否受人敬重,与价值、地位密不可分;若有容貌相衬,自是十全十美。” 她这话,他抬手,想将她的手扯下,她却是将他手拍开,继续说道:“若一个人容貌和地位都没有,那他最该关注的,是如何让自己站到高处,而不是怨天尤人,自哀自怨!” 手被她毫不客气的拍下,拍到痛处,那人没出声,却是唇上一紧。 蒙住了他的眼睛,以为看不到那双眸子,就能说狠话不心软。 可是,那长长的睫毛在颤动之时,轻扫着她的掌心,眼珠转动之间,增加了这份触感,让她心里头没由来一痒。 向来大大咧咧的人,在这份触感之中,竟是怂了。 忙收了手,看着眼前的河流,一声轻咳,“倒是想不到啊,在岛上,还有这么一条淡水河。” 既是在转移话题,也是在问着这奇葩之处。 岛屿之上,向来淡水稀缺;可这儿,淡水却是相当的充足。 岛上挖井,竟能冒出淡水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小伍看着她背向而立,眸子里,闪过一抹道不明的意味。 起身之时,‘咝’了一声。 这一声,她忙转身看去。 “我,我脚好像扭了。” “……” 说实话,这男人好像真是不能自理! 应该有二十岁了吧?怎么生活能力竟与十岁娃娃一样? 难怪被恶奴所欺! 扶着他又坐下,在他尴尬之中,毫不犹豫的将他靴子脱下。 若说之前对他脖子和手臂肌肤感到诧异,那么此时看着他如玉之足,她只想说一句:我滴个乖乖! 与他修长的身形相似,他的脚亦是修长,甚有骨感;足上肌肤白晰如玉,脚趾头亦是个个圆润。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的指甲竟是带着淡淡的粉色,就似抹了一层裸色的指甲油一般,让人看一眼便难以移目。 古语有云: 纤纤玉足,脚踝盈盈。 这,是对女子玉足之美赞。 虽说小伍的脚不能用‘纤纤玉足’来形容,可是,除了大小不符,其他一切美好的词语,都能用上。 ,她真想将他剥开好生瞧瞧,这人到底是什么设定? 这男人,真是只有脸上那么千疮百孔吗? 脸上惨不忍睹,其他地方却是让女人都羡慕,难道,真是因为中毒? 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哪怕是心中惊叹,也能神色自若的揉着扭伤之处。 伴着‘咔嚓’一声,本还尴尬的人,却是痛的脚上一缩。 “别动!错位了,扭正了就好。” 握着他的脚,不给他退缩的机会;楚慈又是揉了一阵,这才将白布袜给他穿上。 待她净了手回来,小伍扬着头,又用那湿辘辘的眸子看着她:“小慈,你是第一个待我这般好的人;若非要我作保,你还会这般待我吗?” 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大家心知肚明不是很好吗? 楚慈挑眉看着他,在他眸子里又透着暗淡之时,看向蔚蓝的天空:“对于陌生人而言,利益,是所有的开端。” 一个陌生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与你成了挚友;没有前情之下,只有利益,能将毫无关联的二人给牵到一起。 至于最后是利用合作,还是化作友情,就得看相处之中情感走向。 她之言,他沉默不语。 看着他扭伤的脚,楚慈削了树枝走到河边,弄了两条鱼收拾着。 那人坐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当她把烤好的鱼和馒头送到手里时,他垂眼说道:“你为我的做的很多,我能做的,却是只能为你作保。” “你不为我作保,我如何能为你做这些?” 她之言,他哂笑。 “你在这儿呆着,;你所需之药,我去采来。” 子时之前得回去,故此真是耽搁不得; 若是误了时辰,下次便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她将草药倒了出来,背着空背篓,一手烤鱼,一手馒头直接走人。 那人翻过高坡,没了身影。一声轻笑,伴着流水,到他身旁。 立于小伍身旁,邰正源摇头问道:“好玩儿吗?” “当然!” 方才还一副忧愁之人,眸中玩味渐起。 将手中烤鱼递了过去,穿上长靴,走到河边净了手,这才回来,将烤鱼一分为二,和邰正源慢条斯理的吃着。 “适可而止,你当自己有多少闲功夫陪一个小丫头玩儿?” 那人发问,小伍眨了眨眼,那双干净的眸子里,此时满满都是算计 。 看着他这双眼,邰正源又是摇头:“你这双眼睛,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能被蒙骗过去!” 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有如此一双蚕食人心的眸子! 那人之言,小伍浅浅一笑。吃着烤鱼,那双干净的眸子,此时却如海水一 般,看似风平浪静,深处却卷着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 瞧着他面上红斑越发艳丽,邰正源手中野草梗戳着他面上的痤疮:“又当换了。” “嗯,当换了。”小伍吃着鱼,转头看向他:“师父,她那模样,你怎知是个丫头?”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7:各有隐私 毕竟消瘦,年岁也小,此时这身小厮装扮,再配上她那利落性子,着实不易发现她女扮男装的身份。 “楚家流放而来,幺女楚月慈可是沾了罪名的。” 虽是改了姓氏,可那林雅慈之名,只要稍稍一想,便能猜出。 哂笑之间,小伍点头,“言之有理。” “你呢?如何发现的?” 邰正源反问,小伍眨了眨眼,深邃的眸子忽如漩涡一般,令人不能直视:“你猜呢?” “我猜?”邰正源失笑,“罢了,你呀!” 又是一声叹息,半响之后,邰正源似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你想利用她?” “对于陌生人而言,利益,是所有的开端。”这句话,是方才楚慈所言,此时,他倒觉得这话合适的很。 邰正源看着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摇了摇头:“我看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利用的。” “是吗?”在他看来,却是好利用的很! 那人眸子,恢复到干净之状;湿辘辘的眸子,眸间化作令人怜惜之态。 见此,邰正源不再多言,拿着烤鱼,起身离去。 走了两步,又回首问道:“要我送她回去吗?” 小伍看着天空,嘴边挂着一抹算计的笑容:“随你。” “随我?”那人眉头一挑,摇了摇头,大步而去。 无人开荒的森林,自是寻药好地方;非但易寻药,还时不时瞧着兔子从身旁跑过。 其实,能时常出来采药,倒是不错的。至少,这儿吃的不成问题! 随便打个兔子,吃个烤鱼什么的,和每天啃干馒头相比,这生活简直杠杠的! 随手将前头野草砍了,看到那一串光头的蘑菇时,楚慈目光一闪。 裸头草碱。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有这东西! 想到那几个守卫,嘴角一勾,将草编了个篓子,将裸头草碱给收在一起。 收了裸头草碱之后,楚慈捡了石头,守了小半个时辰,才弄到了两只兔子。 楚慈回来之时,小伍正坐在河边,将药分类。 瞧他动一脚便是蹙一下眉的模样,楚慈大步上前,语气微显严肃:“?若是又伤着了,不易恢复。” “闲着也是闲着,洗药分药而已,又不麻烦。” 温润的话虽是布着轻松之味,却敌不过他眸子里的愧疚之色。 因为扭伤耽搁时辰,所以他在愧疚吗 ? 楚慈发现,真不能看着他这双眼说话;哪怕是想教训他,可看着这双眼睛,也只能偃旗息鼓。 吐了口气,将新采的药倒了出来,清洗之后,迅速的分拣。 所需之药用布袋装了起来,眼瞧着太阳往西方而落,小伍与她说道:“今夜我不去西沙了,你自个儿回去,可还识得路?” “你要自己回家?” 目光落到他受伤的脚,楚慈明白他的心思。 来时他还说,今夜要回西沙;如今却说不回去了,必是怕脚伤耽搁时间。 可是,他独自一人,如何回家去? “守卫过了子时才会轮班,如今他们都识得你,你拿着牌子回去,他们不会拦你。此处离我家不远,从前头的小路下去,便能寻到人传话;你需在子时赶回西沙,山里夜路难行,你收好药,赶紧回去。” 他这般说着,她目光一闪,并不作答,却是加快了手上动作。 子时换班么?那更好了! 将药按类分好了,麻利的收进了背篓里;背上背篓,她二话不说的将人扶了起来。 “你是说这条路?” 她问,他点头。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扶着他往那处走着。 “小慈,你不必管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在我跟前摔三次,还能摔破手,把脚也给扭了。你这样,真能自己回去?”为了不让他磨叽,她半点儿不留情面的发问。 小伍垂眼,双唇微启,好半响才说道:“麻烦你了。” 相互帮助罢了,哪儿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 不再多言,扶着他往前走着。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照在林中,相扶而行之人拉长了身影。 许是山鸟太过吵杂,二人一路无话,竟是不觉得尴尬。 初见之人从利用到不自觉的去关怀,楚慈将自己这份转变,归咎于他那双要人命的眸子。 “好了,就是这里了。”崎岖山路,化作了羊肠小道,夕阳最后一丝光亮落下之时,他指着小道说道:“这里常有人经过,只要给家里人带个信儿,他们自来接我。” “你要在这儿等着?” 点燃火把,楚慈问着他。 他点头,又是一副尴尬模样:“小慈,许多事,我不便多言,请你不要问我。送我到此处就好,送了信,自有人来接我。” 每个人都有**,对此,楚慈能理解! 可是,这天色已暗,他一个人在此等着,她也不放心。 看着他眸中的尴尬,楚慈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将火把给了他,楚慈转身便走。 她走的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小伍瞧着她背影,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 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瞧着一个下人模样的男人经过,那人瞧着小伍时,二人说了两句什么,小伍又是一人在原地等着。 站的太远,楚慈看不清小伍的模样;半人高的野草之中,山蚊厉害的很,咬的她直抓。 将背篓放到草丛里,楚慈蹑手蹑脚的往前走着,走到较近的树后,这才停了下来。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月亮缓缓爬了出来;楚慈正担心能不能在子时前赶回去,便听得一人厉声叫骂。 “不是去西沙吗?怎的到了这鬼地方了?平日里你还不够事儿多?还往这儿来给我们添麻烦!” 那人叫骂着,小伍却是一副平静模样;楚慈偷眼看去,只见两个男人朝他而去。 面容凌厉之人口中骂骂咧咧,另一人却在此时眉头紧蹙。 楚慈看向小伍,只见他面色平静,对那人叫骂充耳不闻。 所以,恶奴欺主之说,眼下证实了。 他不让她陪着,也是在保留最后的尊严吧? 直到三人离去,楚慈这才背上背篓,按原路而归。 看着树下被绑成团儿的兔子,楚慈微微一笑。 将早便打出的药汁儿又给兔子灌了下去,剩下的裸头草碱也喂着兔子吃下。 收拾好了,这才提着篓子,带着俩兔子往回走。 离栅门10米左右,楚慈将兔子给松开,放到了地上。 远远的瞧着她过来,守卫打着哈欠说道:“眼瞧着天黑了还没来,还道明日又要去捉人了。” 守卫之言,楚慈忙笑道:“不敢不敢!官爷警告在前,小的如何敢不识抬举?” 这般说着,守卫斜了她一眼,喊着她将背篓放下。 仔细的翻着背篓,确定只有草药之后,这才懒洋洋的说道:“小子倒是老实!老实些好,不必挨打,还能常常跟着那傻子来来回回的跑。” 此言,楚慈点头应是,将牌子收好之后,拿了一摞草药出来,几分讨好的说道:“盛夏天儿热,官爷们在此守着,着实辛苦。小的方才寻药时,多寻了些清肺解热之药,用大锅熬了 ,平日里当茶水喝,对身子好。” 说话间,一摞草药递了过去。 这些草药,都认得,就是普通的清肺解热之药。 守卫见她这般上道,终是正眼看向她:“哟,不错嘛!可比那傻小子上道!” “官爷说笑了,小的来来回回还请官爷多照拂。” 守卫顺了心,楚慈这才背着药过了栅门。 爬上了坡,回头之时,只见守卫将药放进了屋子里。 “他娘的,入夜蚊子真他娘的多!” 一名守卫骂咧之间,只听得不远处一阵儿悉索之音。举着长枪过去,瞧着俩兔子在那儿晃着脑袋时,喊道:“哟,今儿个来运气了啊!小畜生自个儿送上门儿来了!” 说话间,捉了俩兔子,与放了药出来的守卫说道:“正饿着呢,这小畜生送上门儿来了 ,你们守着些,我去收拾收拾烤来吃。” “行,你去吧,我将那草药熬锅水,这天儿真他娘的热,那草药喝了也舒坦。” 守卫的声音远远传来,楚慈嘴角一勾,紧了紧肩头的背绳,背着草药,大步而上。 都是草药,算不得重;只是到了崖壁之时,下去就有些麻烦。 下到一半的人,正想着下次是否该寻条更好走的路,便听得上头一声怪叫。 抬眼一看,一只金雕于上头盘旋,约莫2米半的展翼,在这夜空之下显得威风凛凛。 手里握着藤蔓,楚慈看了一眼金雕,眉头微挑,却是不紧不慢的继续向下。 就在她认为,世上没那么多巧合之事时,上头一声轻笑传来。 “倒是想不到,你口味这般重。” 口味重? 楚慈抬头,看着上头立着的人。 银色面具必是出自名家之手,不然,这东西怎么在月色下那般耀眼? 耸了耸肩,将背篓的绳子固定,这才问道:“此话怎讲?” “等你过两天来,那几个守卫必是虚脱到站立不得;可没吃兔子的人喝了药,却是毫无问题,如此一来,他们也怀疑不到你。”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8:叔叔,我们不约! 银面修罗蹲下了身子,目光透过黑纱,看着继续向下之人:“虽说那些人口无遮拦,让你在意之人心中难受,可你也不能自断退路。你那法子,既让那些人得了惩罚,也不会给自己招麻烦!” 喂兔子吃下去的药汁,能让兔子拉到死;那些人吃了兔子再喝清肺败火之药,自然讨不得好。 至于裸头草碱,不过是麻痹兔子,令兔子产生幻觉,减轻痛苦,放松警惕罢了。 她这陷阱挖的好,那些人不吃兔子自然没事儿;可是,送上门的,谁不要? 瞧她看来,银面修罗‘哦’了一声:“瞧我这笨的!过两日你再来,他们寻不到你的错处,你却给他们看诊寻药,如此一来,往后再进山,自然是轻松的多。” 甩着藤蔓,看着那银色面具,楚慈笑了一声,“呵。” 听他分析的这般好,她也忍不住的想拍手叫好。 可这危险之处,她也只能作罢。 “你说的不错,却也有两处我得纠正。”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藤蔓脚踩实处。 “第一,若我没理解错,你开口的‘口味重’和‘在意之人’,指的是同一人;若是如此,让你失望了。第二,我得感谢你的提醒。本是一时兴起,经你提醒,倒是有了更好的路子。” 当她站于实处,松开藤蔓之时,金雕叫了两声儿。 抬眼看去,只见那人双手环胸,脚踩金雕,徐徐而落。 神雕侠侣的镜头在电视上瞧过,她最爱的是古天乐和李若彤那个版本的。 却是没想到,今儿个倒是见了个现场版的! 话说,这雕的翅膀展开是有2米半左右,可说到底,也就是一只鸟而已。 这么一只鸟,肯定是承受不了那人重量的;所以,这就是轻功了? 既然是轻功,那你踩雕做什么? 装逼? 呵呵哒! 手一指天空,楚慈冷不丁说道:“小心,有雷!” “皓月当空,星辰满屏,何来雷之说?” 那人发问,楚慈平静的说道:“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 虽然听不太明白,可这意思也是能想透的。 那人笑了一声,这声笑,有点儿冷。 想到楚月泽所言,这人喜怒无常,冷血无情,她就跟着笑了,“这世界真是小啊!哪儿都能遇着你。” 要杀她,早动手了,没道理跟她说那么多。 而且,这大晚上的,他还能找到她,这不是很诡异吗? 自个儿找上门来的,她这一没财二没色的,他也没理由动手,所以,她没理由害怕。 “是啊,世界真是小啊,你居然遇着那个男人。” 说话间,那人倚着树干,平声说道:“你只道是在利用那人,你却不知,那人是在耍着法子算计你;若你知趣,离他远些!若你不听劝,出了事儿,莫怪我没提醒你。” 哎?你提醒我? 楚慈真觉得新鲜了! 看着一身黑衣之人,楚慈眨了眨眼,好半响才说道:“我时辰不多了,再耽搁下去,就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说罢,她转身便走。 她的态度,那人冷声一笑:“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真当他是软柿子,谁都能捏?若被他的表象给骗了,害的楚家回不了京,你这罪魁祸首又当受人排挤。” 此话,她终于是停了步子,转身看着他,含笑说道:“银面修罗,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你没理由在第三次见面之时,以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身份来做说客吧? 说客,好像不是杀手的职务吧? 他以为,她回身是要问小伍的身份,没承想,却是这么一句话。 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挑,银面修罗足尖一点,飞身而起。 “当说的,我说了;当如何做,你自个儿思量!” 那人身影,融入黑夜。就连用来装逼的金雕,也不见了身影。 “呵。” 摇头转身,楚慈表示,她才懒得去管楚家的事咧! 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忽然跑来跟她提回京之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她当炮灰去找事儿吗? 她的目标:离开荒芜岛! 不管是个人名义离开,还是跟着楚家离开,她都不会渗合到朝廷之事。 闲的蛋疼才会去找麻烦咧! 紧赶慢赶,终于在子时之前,过了栅门。 月色如水,星辰闪烁。 悬世堂那破旧的大门,随着夜风拍动,‘吱呀’作响。 半夜三更的,远远听着这声音,让人瘮的慌。 自个儿也是个魂魄,楚慈不由想着,这会儿不会有见不着影儿的东西跟着她吧? 缩了缩脖子,楚慈自嘲一笑:“什么乱七八糟的,越活越回去了!” 灯罩里,小小的烛火似在等着夜归之人;看着那点光亮,莫名的,心里头隐隐发暖。 哪怕穿越,哪怕悲催,哪怕是相互利用,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一盏烛火在等着,也让人心里安慰。 银面修罗说,小伍对她有所图谋。对此,她回之一笑。 她对小伍,不也是有所图谋?至少,通过小伍,她有机会去南湾。 所以,何必去问呢?不管是谁在利用谁,能走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虽不知将来会如何,至少,她能保证初心,不去伤害小伍。 “邰大夫,我回来了。” 她喊着,那人在里堂应了一声,“放里堂来。” 满满一背篓的药,她背着进了里堂。 昏暗的天井里,那人穿着衣裳,在她掀了帘子进来时,浅声说道:“放那里便好。” 哦,在洗澡啊? 你真大方! 虽说我现在是男的,可你好歹也说一声儿啊! 虽说没有烛火,虽说屋檐挡了月光,可我眼睛没问题,。 话说,你身材很好啊!虽说是朦朦胧胧的,虽说是一晃眼没看真切,可是,总觉得身材杠杠的! 在男人堆里混习惯了,;可是,我很担心啊! 若你哪天知道我是女儿身,想到今晚这么大方,会不会尴尬到俊脸发红啊? 心里想了许多许多。 YY着帅大叔面色发红,眸带羞色的模样,她将背篓放下,默默转身。 那人穿着外衣,将她喊住:“时辰不早了,你也净个身回屋去休息;虽是只有一张床,你我二人倒是睡的下。” 啊咧? 楚慈微愣,好半响才说道:“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我是真没什么啊,真的! 可是,你跟我同床共枕之后,我不确定将来咱们以异性身份见面,你是以负责之说娶我呢?还是以尴尬之态揍我? 那人系腰带的动作,在她的话中顿住;在他回神之时,她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她走在安静的巷子里,天井中,那人才一声轻笑。 这声笑,道不出的情绪;伴着这声笑,一人提着灯笼,自里屋而来。 “若她留下,你是准备让我睡屋顶?” 邰正源看着穿好衣裳含笑而来的人,真真是无语至极! 这人真是玩的没分寸了!往后让他如何与那丫头相对? “师父莫恼,不过是试探罢了。”那人嬉笑之中,修长的指捻着一张令人惊心的面皮。 当面皮沾上烛火,冒出黑烟之时,那人长发被夜风撩起。 长发飞舞,那一片莹玉肌肤,令月儿都失了颜色。 “为何不用你这副真容去试探?”用他的身份去试探,真会给他找麻烦! 还有,那‘不约!叔叔,我们不约!’虽是听不懂,可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话! 他邰正源为人正直,这名声,怕是要毁在自个儿徒弟手里了! “师父可是北瑶有名的美男子,总当试探试探嘛。”那人语调轻快,头微偏,看着顶头月亮,“我回去了。” “当心些,仔细遇着他。”再恼也是徒弟,此时归去,只怕遇着那人。 邰正源的叮嘱,那人应了一声。 一袭青衣融入夜色,恍若幻觉。 。。 楚月泽被人从床上拧起的时候,恼的正准备开口骂人;可瞧着来人是楚慈,立马就怂了。 揉着眼睛,好半响才一声大叫,“你就不能等我穿上衣裳再进来?” 忙将被子挡了身子,楚月泽对楚慈的长驱直入很是恼火。 楚慈表示,你穿了裤子的,你挡个啥玩意儿?老子去海边的时候,! 不想跟小屁孩儿耽搁,楚慈将分好的药放到桌上,“这些药捣碎了外敷,这些三碗水煮一碗内服;我现在忙,你叫一个丫鬟过去帮我。” 忙,是假的;累,是真的! 从昨晚开始一直在赶路,今天又采药;加上额头和身上的伤,她是真的累! 所以,她现在需要洗个澡,然后让人给她背上的伤上药,好好休息休息。 楚月泽面上仍有温色,看着包袱里的药,压着怒火,喊道:“听双,今夜你去伺候六小姐。” 听双在楚慈动手打楚月泽那刻开始,就对楚慈心存怯意。 如今听说去伺候楚慈,自然是怕的。 若楚慈一个不痛快,对她拳打脚踢,她岂不是会被打死? 可是,怕有何用?还不是得去? 所以,当听双跟着楚慈回了院子时,十分卖力的提来了井水;待楚慈净了身子趴到床上之后,十分小心的给她上着药。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9:跟你斗,拉低身份 昨日瞧着楚慈那般耍狠,只道是这人身子骨硬气了;可是,此时瞧着楚慈这瘦弱的身子布着伤痕时,听双心里头,忽然生出几分的怜惜。 “六小姐真是能撑。” 忍了许久,听双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楚慈浅浅的应了一声,药汁抹到肩头的伤时,眉头微蹙。 楚月泽被打的浑身是伤,原主也没好到哪儿去。 话说回来,若非楚月兰性子急,捉了人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服了野春散的姐弟俩,怕是真的滚到一起去了。 真是那样,她绝对把楚月兰给弄死! 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脑子里念着‘丧心病狂’,疲惫的人敌不过睡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慈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只知道上了药之后,整个人特别的疲乏。 待她醒来之时,已是次日天明。 听双端来清汤、馒头,看到楚慈起身,忙上前伺候着,“六小姐这是要起身了?” “嗯,起身了。”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楚慈与听双说道:“去给我准备两身小厮的衣裳。” “六小姐又要出去?” 说这话时,听双面容之上,透着一丝犹豫,目光闪烁的看向楚慈。 一个‘又’字,加上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令楚慈眉头微挑。 看着那人,平静的问道:“谁又在背后嚼舌根了?” “这……”虽说六小姐这两日是厉害了,可到底在府上不受待见。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些话当不当说? “昨日,四姨娘是不是来过我的院子?” 她这一问一个准儿,听双又是瞪大了眼。 猜对了,楚慈觉得很没挑战。 那晚动手打人的,只有二姨娘和四姨娘;二姨娘因着楚月兰之故,这些日子绝对不会再亲自出手。 四姨娘却不同! 丫鬟于人前掌嘴,自然让四姨娘失了身份;四姨娘不敢动楚月泽,自然来寻楚慈的麻烦。 猜透这点,楚慈表示,真没意思! 跟宅子里这几个女人算计过日子,是很没意思的! 又不是宫廷大剧,玩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吃饱了撑的。” 说了这么一句,楚慈收拾妥当了,喝着清汤就馒头,“去,衣裳给我找来,包几个馒头。” 收拾妥当,提着布包出门,赶巧遇着吃饱了撑着的人来堵路。 四姨娘拿眼上下瞧着楚慈,柔荑纤纤于身前摆弄。 “听说六小姐昨儿后半夜才回的宅子,这会儿又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着去会情郎呢!” 哎呦喂,会情郎?这帽子可够大的啊! 楚慈眉头一挑,看着找事儿之人。 跟这人较劲儿反唇相讥,只会耽搁时间;不说点什么,这人是铁定不会罢休的。 想了想,楚慈含笑说道:“太阳就要出来了,四姨娘这张脸可嫩着,还是赶紧回屋去避着的好,不然晒坏了脸,爹爹回来可就失宠了。” 折腾那楚柯明去就好,来找我的麻烦,你真是吃饱了撑的! 四姨娘显然没料到楚慈会这般说,姿色还算不错之人,这会儿牙关一咬,一声冷哼:“六小姐果真是有本事了!虽说我只是个妾,却也是老爷的人,你这般戏言,就不怕老爷寻你麻烦!” “怕!当然怕!” 看着东方朝阳,楚慈说道:“四姨娘,爹爹苦读圣贤书,你说,爹爹对‘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如何看法?爹爹和大姐这一去,也不知事儿能不能办成?若是回来瞧着一堆的烦心事儿,还听着不知趣儿的人嚼舌根,你说说,爹爹会如何想?” 一连几个问题丢过去,将四姨娘给噎的恼红了面色;楚慈可没那么多的功夫与她耽搁,提着布包,大步而去。 错身之时,那人似有不甘,横了一步,挡在楚慈跟前,“真以为自己能耐了?” 有人秀下限,楚慈抬眼,冷冷的说道:“四姨娘,人贵在自知!” 这句话,暗骂四姨娘没自知之明! 可不是没自知之明么?我跟你没仇,你来找麻烦,真是没意思! “楚月慈,你好大的胆子!敢辱骂于我!” 那人捉着这句,直接喊着后头的人:“千凝,千喜,将这牙尖嘴利的丫头给我拿下!” 哟,才收拾了一个楚月兰,你倒是赶着来让我收拾? 一声冷哼,楚慈瞧着千凝,千喜从袖子里拿出一段细条子时,瞬间就笑了。 敢情不是来秀下限的,这根本就是打定主意来收拾人的啊! 只是,你随便寻个借口就来收拾我,是让背后的人暗爽吗? 你是来秀智商的么? 。。 楚慈表示,有人皮痒了,她也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不是? 在两个丫鬟拿着细条子过来时,手里的布包往后一背;二人动手之时,楚慈身子一矮,两个前踢,将二人踢了个四仰八叉。 只一招,两个丫鬟就败了,四姨娘震惊:这不可能! 虽说下人们传着楚月慈发起疯来要命,可是,她不相信! 这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丫头,怎么可能那般厉害? 眼下真个瞧着了,四姨娘这才退后几步,微显慌乱:“楚,楚月慈,你虽说是小姐,可我是老爷的爱妾,你若敢动手,小心老爷回来不放过你!” 面对威胁,楚慈以一个笑容相回;分明是温和的笑意,看在四姨娘眼中,却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楚慈上前一步,吓得那人又往后退,在那人畔到地上石头,尖叫着坐下去时,楚慈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跟你斗,拉抵身份!” 我楚慈就算要斗智斗勇,也是斗到外头去!跟宅子里这些女人瞎斗,我才没那闲功夫! 轻轻和和的几个字,分明是没有恼意;可是,四姨娘对上那双凌厉的眸子时,吓的缩了缩脖子。 这丫头,几时有这般凌厉的眼神了? 四姨娘呆在楚慈那双眸子里,楚慈却是吹了声口哨,背着包大步而去。 待四姨娘回神,早没了楚慈身影;自个儿面对一小丫头居然露了怯,居然怂了,这让四姨娘恼羞成怒。 一声怒吼,那人爬了起来,踢着两个丫鬟:“没用的东西!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 “楚月慈你个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四姨娘恼的大叫,二姨娘立于床前,。 “真是个废物!”脚底的伤,;听着四姨娘的怒骂,她却抽空骂了一句:“还道能收拾收拾那小贱人,结果又被人给收拾了!” 撺掇着四姨娘去教训那小贱人,却让那小贱人又得意了!那小贱人如今可真是长本事了! “兰儿莫急,来日方长。” 二姨娘看着院子里的古树,眸了里精光闪现。 楚月泽守着七姨娘喝药,听得前头动静之时,眉头微蹙。 听双垂首而来, 将方才的事与他说了,他便是一声冷哼,“四姨娘平日里就是个墙头草,经不住人撺掇,也不知二姨娘许了她什么好处?竟是这么送上去被那人收拾!” 吃够了苦,楚月泽对楚慈的狠劲儿是真的怕了。 那拳头落下来,可是不分地儿的! 再加上她与邰正源去南湾寻药的本事,就是他所不能及的! 这个女人,韬光养晦这么些年,如今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虚弱的七姨娘将空药碗给了丫鬟,叹了口气,“如今六小姐与小少爷算是共同进退,不管往日六小姐如何,如今她与小少爷一条线上,至少对小少爷没有害处。” “这倒是!” 楚月泽点了点头,看着桌上的草药。 至少,这不花银子的药,是楚月慈送来的! 。。 宅子里的人都在谈论着楚慈,她却是心情不错的到了悬世堂。 笑眯睒的进了铺子,外堂却是空无一人。 “邰大夫,我来了。” 扬声一喊,楚慈立于外堂没有乱走。 从昨夜的情形来看,邰大夫的性子跟军人倒是有些像的。至少,简单! 不然,也不会那么大方的叫她进去了。 她倒是习惯了队里那些男人的糙性子,却不代表这个帅叔叔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能不揍她! 约莫半盏茶光景,那人掀了帘子出来。瞧着她精神不错时,随口说道:“睡的那般晚,还道你起不来的。” “习惯了早起。” 习惯这种东西,不好改的。 邰正源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昨日的药还没晒,你先去内堂将药分装到簸箕里,放到屋顶去晒。” “好!” 她点头,抬步而入。 前两次都是大半夜的来,还真没瞧清楚内堂的模样。今日大白天来,自然是能看个清楚。 两人宽的过道直接走进了天井里,天井三面是木头栏着的走廊。 左边是休息的卧室,中间屋子关着,也不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右方是小厨房,小厨房后头又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口井,旁边种着一些新鲜的蔬菜。 这地界儿,够宽的啊!也不知道邰正源是如何弄到这屋子的? 爬上梯子,将簸箕一个个放到房顶。 药晒完,便听得有人喊着:“邰大夫,药配好了吗?记得给我碾碎。” 这声音,几分低沉;分明是一副好嗓子,却因为压着高傲语气,少了几分味道。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0:好萌的大叔 楚慈眼珠一转,随手抓了一把药在手中,麻利的下了梯子。将药臼旁的小石碗拿在手里,一脸平静的走了出去。 “邰大夫,药晒好了,要将之前的药切碎收起来吗?” 邰正源正与一名锦衣男子说话,见她一副刚忙完的模样走出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药和石碗上。 眉头微挑,心中暗道:这丫头,真是个精明的! 锦衣男子亦是转眼看来,看到楚慈时,回头问着邰正源:“新招的伙计?” “嗯,懂些医术,帮忙打下手倒是不错。” 说罢,邰正源指着台上包好的药,与楚慈说道:“将薛公子的药拿去切了包好。” 薛公子? 能用这称呼的,怕是只有西沙县令的儿子了。 楚慈忙上前,拿着药去了内堂。 “邰大夫,前些日子与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如何了?” 此问,邰正源充耳不闻。 。。 薛彦东坐回位上,手指叩着桌面,相劝道:“邰大夫是如何来的西沙,你我心知肚明,哪怕所有人都有机会离开,你却是这辈子也离不了荒芜岛!空有一身医术,却在西沙无施展之处,难道你就甘心?京里头那位,可是对你颇为忌惮;你就不怕,他忍不下那口气,对你不利?” 那人之言,邰正源依旧不为所动。优游自如的开着药柜,配着所需之药。 又是这副模样! 薛彦东心中冷哼,忍着那股恼意。 直到楚慈切药出来,邰正源这才将药配好,缓声说道:“手上的三碗水煮一碗药,此处的每夜煮水泡身子。将药包好,给薛公子。” 楚慈听罢 ,忙接过药,转身走到开方子的台前;在发黄的纸上写了用法用量之后,将药用一张大纸包了起来。 “薛公子,药是分开放的,每包药上都贴了用法用量。” 楚慈语态平和的说着,态度既不谄媚,也不讨好。 薛彦东挑眉看了她一眼,英俊的面容之上,透着几分温色。 这态度,分明是想将方才的闷气撒到楚慈身上。 薛彦东负在身后的手刚一动作,邰正源说道:“小慈,让你煎的药可是好了?” 楚慈忙说道:“还没呢,我这便去生火煎药。” 说罢,微一晗首,双手又举了举,示意薛彦东拿药。 “呵,你小子有意思。” 有意思吗?是有点儿意思。今儿才开始来打杂呢,好像就听到了不该听的。 楚慈垂眼进了内堂,薛彦东这才一声冷哼,面向邰正源,话语中似有薄怒:“邰大夫,再给你三日考虑,希望我母亲大寿之前,你能给我一个答复。” 留下这句话,那人提着药大步而去。 楚慈扇着火,听着那人不客气之言,轻声一笑。 这种态度,非奸即盗啊! 不会是要邰正源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话说,邰正源好像身份也不简单呢! 邰正源掀了帘子进来,见楚慈当真在煎药,眉头一挑,走到她身后说道:“你倒是作戏作的全。” 那是!你让我煎药,我自然要做全套的嘛! 不然,怎么表明我和你是一条心呢? 扬头看着他,楚慈笑眯眯的说道:“昨日多采了些清火草药,这大热的天儿,当茶水喝也不错嘛。” 这可是真正的金银花熬的凉茶,可比那什么凉茶有效的多。 那人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心中便是一叹。 这丫头,大智若愚,更善隐忍。可惜,遇着的是小伍! 若是小伍将她带去了南湾,真不知道会闹出些什么事儿来?或许,她能活下去;可是,活下去,就注定与小伍为敌。 也不知小伍到底是如何想的? 邰正源看着炉子走神,楚慈又去后头提了一桶井水,将熬好的药倒进壶里,将壶放进去降温。 正准备倒一碗药呆会儿喝,却听得那人问道:“小慈,叔叔是什么意思?不约又是何意?” “啊?” 楚慈一愣,回头之时,只见那人面上尴尬一闪而过。 昨夜之事回归记忆,楚慈便是垂眼暗笑。 好半响,就在那人尴尬的抬步欲走之时,楚慈忙说道:“就是玩笑而已,邰大夫莫往心里去。” 玩笑?若不知她是女儿身,当真留她过夜,她也这般玩笑? 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丫头跟小伍是一样的,太没分寸了! 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他面上情绪;她还准备在这儿站稳脚跟呢,可不能让他心有不满。 在他抬步之时,她忙伸手,拉着他袖子,眨眼说道:“叔叔是对年长之人的称呼,不是嫂子喊小叔子的意思。” 她可记得啊,潘金莲喊武松,可是一口一个‘叔叔’!她真怕邰正源是想歪了。 她这般说,邰正源回头,看着被她捏着的袖口。 纤细的指,捏着青色的衣袖,从指尖开始,一道道褶皱蔓延开来。就似一颗石子打落湖中,泛起了圈圈涟漪。 他的沉默,令楚慈松了手,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是怕邰大夫误会,一时情急失了礼数,下次改正!一定改正!” “照你这般说,你是想喊我‘叔叔?’?” 这一问,楚慈觉得这大叔真够萌的! 一声轻咳,认真的说道:“叔叔喊起来怪拗口的,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喊大夫一声‘大叔’?” 要是能喊一声‘帅大叔’,那才贴切呢! 那人垂眼想了想,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楚慈不知道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端着药跟出去时,只见那人坐在桌前,似有所思。 跟他不熟,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楚慈只得坐到一旁,检讨自个儿。 沉默半响,他才转首看向她:“小慈,我是不是看起来很老了?” “啊?” 楚慈表示,帅大叔,你真萌啊! 你只比我大十岁左右吧?怎么能说老呢! “那个,大夫,我说的大叔,不是指老,而是指成熟,特温和,让人想亲近的那个意思。” 这样解释,没有问题吧? 她这般说了,他又想了许久。许久之后,端起桌上的药,缓缓而饮。 “大叔要清点存药,小慈记录没问题吧?” 啊咧 ? 这么快就自改称呼了?你到底是对‘成熟’满意?还是对‘温和’满意?还是说,你觉得自个儿让人亲近,是一件特别窝心的事儿? 楚慈不明白,帅大叔是如何想的?可眼下,她也没功夫去问。 看着帅大叔嘴角含笑,朝药柜而去时,楚慈微偏着头,眨了眨眼。 医术好,颜也好。话说,大叔,你眼底那抹沧桑配起来,可真是奇怪的很啊! “坐镇草,大石苋,斑点虎耳各10克。” 没有标签的柜子打开一排,邰正源只是扫了一眼,便将药名和份量报了出来。 楚慈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忙提笔,将他报出的药名和份量记下。 柜子开开合合,他开一排念一排,语速平缓,听起来甚是悦耳。 楚慈手持毛笔,每次下笔记录之前,都会随着他的目光看一眼药柜。 一排20个小柜子,共有10排。待最后一个柜子关上,邰正源走到她身旁,检查她是否有错。 这一看,却是眸光微闪。 不管是药名还是数量,无一错误;关键的是,她居然在记药的时候,还将每个药的顺序都给标好了。 如此一来,就算柜子上没贴药名,她也能根据册子来寻药! 这丫头,够缜密! 且,她的字,清新飘逸,却又苍劲有力。 铁划银钩毫无女子的娇柔之态,更似男子的随性洒脱。 记录药名和份量的字,就似一个长年开方问诊的大夫笔迹,其形颇有大家风范。而记录位置的字,却是相当工整的楷体。 这丫头,韬光养晦这么些年,如今是蓄势待发,不再隐忍了吗? 若是这样,小伍再算计一二,只怕她出去了,不会放过太子! “小慈以前开过方子?” 他似随口问着,楚慈摇头一笑:“方子倒是没开过,不过楚家出事之前,主子们病了,是由我去请的大夫;来来回回看多了方子,没事儿就跟着方子练习了。” 谁说没开?爷爷让她开方子全是用毛笔好吗?而且每次让她练字,都是练毛笔字好吗? 话说回来,院儿里的人,哪个不是笔下有真章?她这字,爷爷还瞧着不满意呢! 心里头叫屈,在见到邰正源点头之时,却也是欢喜的。 看,她就知道这手字,能让邰正源对她上心! 帅大叔,你看我能识药,能开方子,还能做好多事。 最关键的是,我保证和你一条心!所以 ,你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做个药童吧! 如此一来,我离开西沙,指日可待! 心里头虽是欢喜的,却是摆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我这是自个儿瞎学的,让大叔笑话了。” 邰正源静静的看着她,越发觉得她与小伍是一路人。 睿智,能忍。盘算事情也是稳打稳扎,一脚一步。 就连说慌,也跟小伍一样一样的,脸不红气不喘,连个眼神儿也是这般镇定。 这二人凑一块儿,将来会是朋友?还是敌人? 邰正源沉默的看着她,楚慈心里头隐隐打鼓。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1:这不是真的吧? 楚慈不知道他心中如何想的,也不敢开口相问。这种事儿,急不得!目的太明显了,那可是欲速则不达。 “能学自然是好的。” 那人说了这么一句,将册子拿了过去。 就这样? 楚慈老老实实的跟在那人身后,邰正源却是琢磨半响之后,忽而转身,看着她,认真说道:“小慈,明日与我去薛县令府上一趟。” 啊咧? 薛县令?方才那薛公子,还真是县令家的少爷? 联想到二人谈话,楚慈心道,帅大叔莫不是要带她去干坏事儿? 楚慈表示:有点儿兴奋哦! 虽然有拉她上贼船的嫌疑,可是,能做这决定,就代表对她是有些想法了! 一步两步,从小伍到邰正源。她在想着,通过这二人,能不能直接将自个儿转到南湾去? “好的!” 她笑意盈盈,满口应下;他看着破旧的大门,若有所思。 她有她的盘算,他亦有他的盘算;各自都在算计,不管将来成与败,都怨不得对方。 早上来了几个中暑的病人,楚慈帮着配了药,就这么到了午时。 她拿来的馒头够两人份,酱菜虽说不得多好,到底也清香。 “大叔,我看你后头院子里种了长豆,我摘几根煮个清水汤可好?” 站在走廊拐角处,楚慈伸着脑袋,问着天井中,切着草药的人。 那人点了点头,楚慈这才转身去忙活。 长豆择成一段段的,丢进开水里煮着;菜板上是一个青辣椒,用刀剁碎了,加了蒜蓉和盐。 可惜没有醋和酱油,当然,芝麻油这种东西,这儿也是没有的。 “大叔,吃饭了!” 矮桌上,一人两个馒头。用井水降了温的长豆汤,喝起来清香可口。 指着碗里的辣椒酱,楚慈说道:“大叔,你去南湾的时候,带些醋和酱油回来吧,若是能带芝麻油回来就更好了,新鲜的辣椒酱加上那些东西,可好吃了。” “芝麻油不易得。”这是在岛上,又不是在外头,哪儿是什么东西都能买到的? 楚慈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改明儿我去山里的时候,看看哪儿适合种芝麻;咱们圈个地儿种些芝麻,到时自个儿榨油。” “……”她的想法,可真独特! 净了手,邰正源坐到她对面,缓声说道:“或许,那些守卫会感谢你的。” “……”好吧,她想太多了。 瞧他夹了长豆沾着辣椒酱,楚慈忙问道:“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很好吃?” “或许你该问我,馒头是不是好吃。”同样的做法,有区别吗? 他不冷不热的一句话,楚慈干笑两声,闷头开吃。 食不言,寝不语;跟帅大叔坐在一起吃饭,楚慈却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熟悉。 侧头想了想,猛然醒悟:小伍吃东西的时候,不也是这么优雅吗? 只不过,小伍的优雅,让人难以忽视;而帅大叔的优雅,却是浑然天成,隐于无形。 这二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心中想着,刚咬了一口,便听得外头有人喊道:“邰正源!你给我出来!快点!” 这语气,自是嚣张跋扈。 楚慈抬眼看去,只见帅大叔不紧不慢的吃着馒头,对外头的叫嚷充耳不闻。 帅大叔不理会,楚慈自然也不理会! 正在想着,是哪家嚣张的公子哥儿来寻麻烦?却听得外头叫嚷声中,伴着几声痛呼。 “邰正源,你快点儿,小爷要死了!” 这话一出,邰正源眉头微蹙;放下馒头,净了手,这才走了出去。 楚慈也跟着走出去,看着外堂的人时,忍着没笑出来。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特别是那双眼睛,充分的演绎了熊猫的存在。 一身锦衣也被人扯的破了几处,特别是领子和袖子的地方,都开成花儿了。 且他左手往后扭曲着诡异的弧度,一看就是脱臼了。 少年见邰正源出来,便是大声骂道:“邰正源,他娘的你倒是快点儿!小爷要是死在这儿,你就等着被人大卸八块!”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这句话,多少人都明白的道理! 可是,这傻小子,好像不明白这点啊! 楚慈跟在邰正源身后,看着少年痛的吡牙咧嘴时,与他说道:“大叔,我先去里堂捣药给这位爷敷伤。” 帅大叔点头同意了,楚慈这才回了里堂。 拿了药,楚慈眸子一转,又折了回来,“大叔,方才记药的册子你给我看下可好?” 帅大叔正给少年看伤,听她这般说,指着后头的柜子:“最下面的那个柜子里。” “好!” 她拿了册子看了半盏茶光景,这才将册子放回原处;搬了凳子,踩到第三排,拿了几个果子出来。 邰正源看到她拿的东西时,目光微闪;楚慈与他目光相接,冲他大方一笑。 这丫头! 无奈回首,当她端着药出来时 ,不出意料的,分了两个石碗装着。 “右手脱臼,左手虽是无碍,却也受了重击,需静养一月。” “什么?一个月?” 少年立马就跳了起来,这一跳,却是动到手上的伤,又是一阵的抽气。 “邰正源,你少哄我!是不是薛彦东那缩头乌龟让你框我的?我看到他从你这里出去的!” 少年之言,楚慈想到薛彦东说的话。 难道,那人要对付的,就是眼前这狼狈的少年? “薛彦东是来过。” 邰正源刚说完,少年便一脚朝他踹了过来,“所以你要帮他了?” 少年动手,楚慈目光一沉;邰正源轻巧的避开,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缓声说道:“他问我,你的腿能不能敲断?此时看来,这主意倒是不错。” 此话一出,少年便是涨红了脸。显然,是被气的。 楚慈却是目光微闪。 大叔,你不但萌,也腹黑啊! “邰正源,你好大的胆子!你要敢动我,我让爹爹收拾你!别以为你能治我祖母的病,我就怕了你!” “黎睿。”浅声喊着,邰正源抬眼,淡然的看着他:“你最好回去告诉你父亲,你不怕我。” 被唤黎睿的少年一听这话,恼的又是一踹,却是不敢踹邰正源,而是踹向一旁的楚慈:“他娘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小爷上药!”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你医术好又如何?还不是一介罪人! 黎睿一脚踹来,楚慈利落退步,让那人踹了个空。 一个两个的都欺负他,这让黎睿恼的大叫一声,跟年幼的孩子似的,朝楚慈冲了过来:“我让你躲!让你躲!” 得!楚慈躺枪! 手里端着药,不方便动手;再加上,她也不能真个踢腿去伤了这人。 这人一身锦衣,再加上嚣张的态度,很显然是有身份的。敢跟县令之子叫板的,身份只高不低。 且,看这人脾气,就是不好惹的。这种人一看就是小霸王,平日里就会惹事儿。她此时没底子去惹这种人,若是被缠上了,后患无穷。 正所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啊?遇到这种人,能装怂,自然得装下去! “大叔,救我!” 喊了一声,楚慈往邰正源身后躲去,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药童演绎的淋漓尽致。 邰正源眼皮一跳,手一抬 ,护住楚慈,同时将撞来的人轻巧挡下,问着发怒之人:“黎睿,你的手还要不要了?再这么耽搁下去,你还如何在中秋武宴上赢得魁首??” 一听这话,黎睿这才消停了,却是不满的说道:“你都要帮薛彦东了,还管我做什么?哼!” 重重一哼,那人像个负气的孩子,猛一扭头。 这一扭头,却是扭的狠了,带着了肩头的伤,又是痛的吡了一声。 看到这里,楚慈发现,黎睿这小子,其实就是个莽撞的大男孩儿;受了气,不分地儿的到处撒。 从他对邰正源的态度来看,平日里被宠坏了其一;他性子率真,不耍心眼儿是其二。 至少,这人不如薛彦东那般沉稳会算计。 “小慈,给黎睿上药。” 楚慈应了一声,端着药上前。 先将左方乳白色的药抹到了伤口外围,这才将右方的青色药汁抹到伤处。 没用麻沸散,药抹到伤处,痛的黎睿又是一阵儿的骂。 好不容易痛过了,却觉得伤口外头那一圈儿痒的很。 那人忍不住的抬手去抓,却被楚慈挡住:“这会儿正在消毒,可碰不得,不然恶化了,这大热的天儿,会死人的。” “消你娘的毒!小爷以前受伤可没这样!你是不是耍小爷?” 哟,这是久伤成医啊! 面对质问,楚慈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你几时受的伤?耽搁了多久?你在太阳下晒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你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发红了?若不消毒,伤口会腐烂,到时只能用刀切了!” 伤口发红是真,她耍把戏也不假! 黎睿算了时辰之后,被她给唬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响,这才反应过来,问着邰正源:“这小子谁啊?敢这么跟小爷说话!” “我徒弟。” 三个字,惊了楚慈,诧异了黎睿。 这不是真的吧? (Ps:更了些女配的番外。)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2有奸.情啊! 楚慈转眼,微愣的看着帅大叔,不明白他这话是不是框人的? 黎睿亦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少哄我了!谁不知道妙手回春性子淡漠,从不收徒?” “那是以前。”浅声说着,邰正源抬步往内堂而去:“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时时被人伸脚来踹,不个徒弟,谁来挨着?” “……”楚慈无语。 大叔,不带这样的! 你这样,会毁了你那淡雅出尘,却又忧郁沧桑的气质啊! 楚慈无语的看着那人进了内堂。 她就知道,帅大叔才不会这么容易收她为徒呢! 此时才发现,帅大叔真是腹黑着呢! 黎睿琢磨半响,也听明白了邰正源话中的意思;嘿嘿两声,跟着进了内堂。 “我就说嘛,爹爹让你收我为徒,你眼皮都不抬一下;怎么可能收这小东西为徒?” 我是小东西? 看着比自己高的人,楚慈心中暗骂:你个傻东西!我将鱼尾葵抹到伤处让你发痒,你都看不出来,还想让帅大叔收你为徒? 一甩头,楚慈扬着下巴,跟了进去。 桌上的馒头,还有两个没动;黎睿跟进来了,也不客气,连手也不洗,捞起馒头就啃。 啃了一口,却又嫌弃的吐了出来:“这什么啊?一点儿味道也没有,怎么没放糖啊?” “少爷!这儿是西沙,谁有闲钱去买糖?” 楚慈一句话,噎的那人皱了皱鼻子。在二人的注视下,又咬了一口无味的馒头囫囵吞下。 “得了,看你们可怜的,下次来西沙,给你们带些来!” 下次来西沙?意思是,这小子不是西沙的? 带些来?意思是,他可以随意带东西进出? 不是西沙的人,却和西沙县令之子有过节,还能跑到西沙来跟人打架斗殴;楚慈大概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了。 只是,楚慈想不明白,为何帅大叔对二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薛彦东来,帅大叔以‘薛公子’相称,态度亦是淡漠的很; 而黎睿来,帅大叔还能耍话框人,更是直呼其名。 再加上薛彦东说的那些话,楚慈觉得,进了这悬世堂,好像会渗和进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她向来怕麻烦,真不知道搭上帅大叔的船,会不会惹祸上身? “细嚼慢咽,细细去品,自能品出其中滋味儿。” 邰正源优雅的吃着,对那人囫囵吞枣的吃法进行纠正。 黎睿皱了皱鼻子,依他之言细细的嚼着;这么一嚼,当真觉得味道大有不同。 方才吃起来索然无味,此时一嚼,却觉得一股麦香味于唇齿蔓延。 品出了滋味儿,黎睿坐到中间,伸手去抓酱菜。 手还没到碗里,两只手瞬间打了过去。 楚慈的手打在黎睿手背上,邰正源的手打在楚慈之上。 相对而坐之人,四目相对之时,楚慈忙收回手,笑着说道:“大叔你打!你打!我看着你打就好。” 我越矩了! 黎睿眉头一竖:“你敢!” 喊完这一声,那人乘着空档,一把将酱菜给抓在手中。 “……” 看着空了的碗,楚慈默默的咬着馒头。 这傻小子,是混蛋呢?还是真傻呢? 馒头就着酱菜,那小子大口的吃着,吃完了,端起长豆汤,‘咕噜咕噜’饮下。 楚慈看着手里的小半个馒头,真觉得这小子是恶死鬼投胎! 她就算是狼吞虎咽,也比不过这小子两口吞馒头的本事。 “就这点儿吃的?” 吃的喝的都没了,那小子皱眉,嫌弃的说道:“瞧你这寒酸样!叫你不要回来,你非得回来每天啃馒头就酱菜!” 那人哼了一声,也不等二人回话,抬步便走。 大中午的,天儿热的很;那人上了药,吃俩馒头垫了肚子之后,便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嫌弃的。 楚慈转眼看向邰正源,只见他面色不变的吃着馒头;热风吹来,将他袖口吹的微微摆动。 “大叔,西沙和南湾,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那是自然;不同之处,有许多;而她所问,却不是表象。 邰正源沉默不语,安静的吃着馒头;待那人吃完了,喝了水,这才净手说道:“西沙县令乃岛主任命,南湾县令乃皇上指派。” 原来如此! 哪怕是同朝之臣,也是分党立派;两个县令更是各为其主,想要相安无事,那是笑谈。 “同为官者,自然是友好往来;表面上的和气,倒也撑的住;可孩子们的事,自然无人去管。”说话间,邰正源上了走廊,开了中间那屋子。 楚慈老早就想瞧瞧,那屋子是做什么的?这会儿打开了,却是被门帘给遮的看不了。 咬着馒头,她在等着那人叫她进去;可是,等了许久,等到她细嚼慢咽把馒头吃完,等到她把桌子收拾好了,那人才拿着一个药箱走了出来。 “黎睿一人来上药,他的随从必是伤的不轻;你与我去前头瞧瞧,看看他们走了没?” “大叔。”那人抬步便走,楚慈大步跟上,扬笑说道:“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那人步子一顿,回头看着她,微一沉吟,开口说道:“不当问!” “……”大叔,不带这样的! “哦,好吧。” 不问就不问吧,我自己会用眼睛看! 从薛彦东的话来看,帅大叔应该是得罪了皇帝才被流放而来;若真如那人所言,帅大叔这辈子也离不了荒芜岛,那他应该与薛家打好关系才是啊? 毕竟,薛家是效忠的岛主! 可是,为何帅大叔却对薛彦东态度淡漠,对黎睿似有偏袒? 难道,帅大叔流放之事,也跟楚家一样,另有隐情? 大中午的,日头毒的很;二人走在路上,旁人瞧着了,均是朝邰正源打着招呼。 “邰大夫这是要出诊啊?这大热的天儿,可莫累着了。” 卖馒头的小贩笑着问候,邰正源浅浅一笑,客气的回了几句。 相似的情形一路延续,楚慈跟在邰正源身后,也受了不少的目光。 亦有人打趣道:“邰大夫又收药童了?这人能做几日啊?” “还没带去南湾,我也不知她能做几日。” 邰正源这般回,便是换来众人大笑。 “小兄弟,你可有点儿心啊!将来若是有机会去了南湾,可莫被那边的好日子给迷了眼,乱了心;若是负了邰大夫一番好意,可要遭报应的!” 报应,应该是指被捉住了受人摧残吧? 楚慈忙点头应是。 一路往前走着,走到清净之处,她向前一步,挡了邰正源。 “大叔,你就给我说说嘛。” 正经问你你不说,那我换个路子总行吧? 楚慈眨巴着眼,亮晶晶的眸子于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盯着邰正源,继续说道:“大叔,我平日里少出门,对这里实在是知之甚少!我着实不懂,既然税银那么高,为何还有那般多人来做生意?又是哪些人来买东西啊?” 这种问题,虽说以后都会知道;可是,早知道,早准备嘛! 她的问题从大改到小,邰正源眉头微挑,扫了她一眼,问道:“午时日烈,你让我在这儿与你说?” 一听这话,楚慈忙举了袖子,给他扇着风 :“不急不急!咱们先给黎睿的人瞧过了再说也不迟!” 只要你肯说就好啊! 看她那机灵模样,邰正源心里头也纳闷儿;这么一个精明的丫头,如何就被人利用了? 难道,真是被太子那皮相所迷?真真是被情所困? 若真是如此,小伍选择了她,到底是对是错? 而他选择将她卷入这些纷争,又是对是错? 。。 黎睿被打的那么惨,还独自一人去看诊,足以证明他的随从也被打的不轻。 可是,楚慈真没想到,能被打的那般惨! 四个小厮,被打的面目全非,有两个被打破了眼角,有两个被打塌了鼻梁。 四个人,全被打断了腿,。 看到邰正源带着楚慈而来,一旁静坐的黎睿,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邰正源,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所以,你一个字不提,就在这儿坐等? 楚慈表示,大叔对这小子真是太好了! “姑母常说,医者仁心,说的自然是你这样的!” 那人又是不经思考便将话说了出来,邰正源听着这话,眉头微蹙。 楚慈发现,在黎睿说起‘姑母’二字时,邰正源眸中的忧郁沧桑,似要溢出眼框一般。 ! 难道,帅大叔跟黎睿的姑母有情况? 楚慈可不是八卦的人,可是,这事儿或许对她有用处啊!所以,她就八卦了! 在邰正源给几人看伤之时,楚慈挪到黎睿跟前,仔细的检查着他额头的伤,装模作样的说道:“此处虽有屋檐遮阴,可是,你这伤厉害着,可不能这么暴晒。” 楚慈这一副认真模样,让黎睿心里头很舒服啊! 至少,这小子还算上道,知道给他看伤! 靠着椅子,搭在扶手上的腿,无规律的晃着。黎睿看她上药甚是麻利,问道:“比以前那几个小子动作麻利,你学过医?” “没那机会去学,不过以往倒是自个儿看过一些方子,也学过一些偏方。”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3:诸多试探 二人说话间,邰正源已是神速的将几人包扎。 宁夏刚起了话头,还没来得及将话引向黎睿的姑母,帅大叔就提着药箱,与她说道:“走吧,回去了。” 啊咧? 楚慈无语。 大叔,你这速度,快的惊人啊!你是不想让我八卦,所以不给我机会打听吗? 没机会八卦,楚慈无奈的点头跟上。 直到二人走远了,黎睿这才眯了双眼,看着邰正源远去的背影。 若姑母当初嫁给了邰正源,那该多好啊! 哎! 可惜啊,有缘无份。 回了药铺,楚慈有许多话想说,有许多不明白的想问;可是,帅大叔一回来就把自个儿关在中间那屋子里,她真是什么话也问不了。 问不了,也不能守门口当二哈,楚慈干脆拿了记药的册子记位置。 半下午的时候,来了俩妇人;许是长年累月受日头暴晒,二人皮肤黝黑,眼角已是布满皱纹,双手亦是粗糙不堪。 看模样,二人应该是发配到采石场的罪人。不然,不会被晒成这副模样。 二人搀扶而来,楚慈忙走了出来,问道:“两位大婶儿这是哪儿不舒服了?” 二人相视一眼,浑浊的眸子打量着楚慈,似在疑惑着她的身份。 “邰大夫没在吗?”左边那方脸的妇人问道:“你是新来的药童?” “大夫这会儿在忙着,我是近日才来的杂工,大婶儿是哪儿不舒服了?” 引着二人坐到椅上,楚慈说道:“若是些普通的病症,我也能看个一二;若是棘手的,还是得邰大夫来瞧。” “倒不是多麻烦,就是昨日晒的狠了,今儿个爬不起来;我这身上也没银子,好不容易才求了官爷放行过来。”说到这,方脸妇人已是眸中带泪:“小兄弟你便行行好吧,给我抓副药行不?我这身子真是撑不住了。” 这要求,楚慈不敢应下。 她也明白,在这儿,小毛病都宁愿拖着,毕竟,银子是用来买吃的。 可是,心里头明白是一回事儿,这事儿她却做不了主。 “两位大婶儿不急 ,先坐,我先瞧瞧是怎么个情况。” 把了脉,确定不是大毛病,这才说道:“天道热,你们这是中署了;这样吧,我先去准备准备,你们先坐会儿。” 她这般说,两个妇人忙起身说道:“多谢小兄弟了!你真是菩萨心肠。” 客气的话,楚慈也不多说,到了内堂,她走到房门前,轻叩着房门:“大叔,有两个大婶儿中署了,可是没有银子抓药,能赊账吗?” 话说完,里头却是不回话;侧耳听了一阵儿,里头却有人走动。 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愿意?看大叔也不像是铁石心肠的人啊! 等了一阵儿,里头的人不回话,楚慈继续说道:“大叔,你有听到吗?” 又是等了许久,就在楚慈准备破门而入时,那人终是打开了房门。 帘子一起一落,她还没来得及多看,就被竹帘挡了屋中情形。 “小慈,有些人,救不得。” 啊咧? 帅大叔,人都没看,你如何就知道救不得了? 看出她的疑惑,邰正源问道:“你觉得,这个时候没银子来抓药的,是什么人?” 哎? 楚慈一时愣住。 “西沙劳作,最累的便是采石场的罪人;此时所有人都在劳作,哪怕是累死了,守卫也不会放人出来看诊;若说是普通人家的,不会拿不出银子来看诊;因为我这里药银不多,一副中暑的药,不过五个铜板。” 所以?帅大叔想表达什么? 楚慈一时没明白。 “可是大叔,不是也有好多人一时拿不出银了吗?你看我家少爷来拿药,不就是银子不够吗?” 她这般问,邰正源目光锁着她,若有所思。 帅大叔每次摆出这副模样时,楚慈都觉得心里头瘮的慌。 分明是一个如玉公子,偏偏让她瞧出几分狐狸的味道来。 楚慈还要再说,却听得屋里头传来‘啪’的一声响 ,似什么被风吹倒,碎了一地。 这声响,令邰正源蹙了眉头;见楚慈微偏着头看去时,沉声说道:“既然你有心,随你处理好了;若是她们还不上银子,便加到你头上。” 说罢,那人将门一关,将不明所以的人晾在门外,不再理会。 问题从能不能救,转到了把帐算到她头上;楚慈表示,帅大叔这逻辑她怎么跟不上啊? 揉了揉鼻子,楚慈说道:“大叔,那我就配药了哦。” 那二人体虚乏力,已是比较严重的中暑,不配药,说不过去啊! 里头不应声儿,楚慈就当他是默许了。 顺着梯子爬了上去,拿了药收拾着煎了,又用凉水降了温,这才将药端了出去。 “煎了一副药,你们先喝了;剩下的,拿回去用大锅熬了,渴了便喝。” 两个妇人瞧她真将药拿来了,自是感激涕零;接过药喝下,好一番的感激。 “这里一共是三副药,药银你们方便了给大夫送来便好。” 她也没问二人叫什么名字。 她又不认识二人,若是二人胡掐一个名字出来,她也辨不得真假;再加上,这二人若要还银子,自然会送来的。 三副药,算不得贵,却能测出一个人的品行,就算她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外头楚慈与两个妇人交待着注意事项,屋子里,邰正源看着桌上的小奶猫,甚是头疼的揉着眉心。 “小伍,你哪儿弄来的这东西?” 这声问,紧闭的柜子后头,那人浅笑着走了出来。 将小奶猫抱在怀中,小伍问道:“师父,我都试探她两次了,这小东西再拿去试探她一次,你不会不答应吧?” “……” 邰正源若有所思的看着紧闭的窗户,外头,楚慈还在处理着小伍的第二个‘试探’。 “适可而止,你试探了又有何用?”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小伍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邰正源,声音异样的说道:“师父有意让她知晓你对薛、黎两家的不同态度,不也是想利用她好胜心强的弱点吗?是吧,大叔!” 若楚月慈知晓师父的本性,怕是不敢将‘大叔’这个称呼叫出口! “小伍,我的事……” “师父,黎海棠的事,旁人不知,那位可是清楚的很的!你就甘愿被他摆布?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说完这话,小伍抱着奶猫,打开机关,进了密室。 “师父,你我目的相同,你又何苦阻止我呢?” 小伍之言,邰正源无力的撑着桌子,闭目不语。许久之后,那人恢复平静,忧郁的眸子里,透着无奈。 外堂,妇人拿着药走了,楚慈回内堂收拾着。 却是没瞧见,本是搀扶着走出去的二人,在出门时,神色微显慌张。 特别是二人搀扶之间,袖子里一段粉色的锦布若隐若现,引人猜忌。 打杂第一天,没什么大的事儿;日头落下之时,关在屋里的人,这才走了出来。 楚慈正在收着草药,瞧着帅大叔出来了,犹豫之后,终是开口喊道:“大叔。” 楚慈觉得,帅大叔也有好多的秘密;本来别人的事,不该多问,可直觉告诉她,,好像并不简单! “西沙诸多商户来自南湾,因着是南湾之人,西沙收的税银甚少;而南湾也常有人来西沙挑选劳作力。” 帅大叔这话,是在回着中午那会儿的问题。 可是,这会儿楚慈不想问这个了。 管他是谁的人在这里行商,又管他是谁谁在玩什么政治阴谋;说到底,也就是岛主和皇帝之间玩的权术罢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上了帅大叔的船,将来还能不能逮着机会划艇脱身? 而且,今儿下午之事,她想了许久;总觉得,在这铺子里,每走一步,好似都与某些事息息相关。 不然,帅大叔为何那般防备?为何会说出,有些人救不得之言? “大叔。”楚慈把最后一个簸箕端了下去,看着立于柱旁的人,斟酌着问道:“大叔,我……” “我以为,小慈是大户人家的老人儿了,当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楚慈的问题,被他温温和和的话给打断了。 看着帅大叔淡漠模样,楚慈放下簸箕,几分无奈的说道:“大叔,我知道了。” 在这儿,哪怕问出了过去,也不可能是真的;谁知道皇帝老儿判的罪,是不是真罪名? 就像楚家,说是犯了罪,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来,谁也不知道。 更何况,流放到这儿来的,还有不少是蒙冤受屈,亦或受到牵连。 既然不能问,她还老老实实的当她的杂工好了。 “药都是你自己采的,你无需给我银钱,需要什么药,你自个儿带回去。” 十几个簸箕叠在一起,邰正源与她说道:“明日去薛府,指不定出什么乱子,若是你怕了,可不必去。” “不!我要去。”楚慈忙说道:“大叔一个人去,我怕大叔忙不过来。”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忽视自个儿的内心独白。 问也不让我问,我自个儿用眼睛看,判断危险早早远离! 而且,去薛府,虽是冒险,却也是机会!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4:什么玩意儿!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邰正源说道:“既然如此,你拿了药早些回去,莫让你主子寻你麻烦。” “大叔,明日还是照今日的时辰过来吗?” 收拾妥当了,楚慈立于门后,问着邰正源。 邰正源浅浅的应了一声,在她离开后,抬眼看向空中稀松的星辰。 “海棠,你会怪我吗 ?” 一句问,无人能回。暗下的天色,就似他心中挥不去的阴霾,压的他喘不过气…… 提着药,楚慈直接去了楚月泽院子,那小子瞧着药,眉头一挑,问道:“今日四姨娘寻你麻烦 ,你可知是何原因?” “没兴趣。” 将药放到桌上,楚慈与他说道:“用法用量方子里都有,药全给你,你想如何给,自个儿决定。” 她对宅子里这些勾心斗角没兴趣,可楚月泽这小子显然对二姨娘有恨,所以,他想怎么着,她也懒得去管。 “只一点。”在楚月泽分药时,楚慈说道:“别做的太过份,不然狗急跳墙,怕她又生事儿。” “我知道。”楚月泽点头应着,同时吩咐听双将吃的拿来。 “你以为我就那么爱寻她的麻烦?若非当年她耍计,险些要了我娘的命,还教唆着那几个姨娘整日寻我娘的麻烦,我何故与一群女人寻不痛快?” 就因为七姨娘给楚柯明生了儿子,受楚柯明宠爱,有抬平妻的苗头,才引得二姨娘下了狠手。 正因为如此,七姨娘才落下一身的病。 这一点,楚慈也明白;生了六个女儿才生个儿子,楚柯明自是捧在掌心宠着;可是,这份宠爱,让七姨娘成了众矢之的。 说到这,楚月泽想到以前也没少打楚月慈,倒是坦然的说道:“你娘也没少干缺德事儿,流放前,若非你娘与二姨娘狼狈为奸,耍计将我推下水,我也不会那样对你。” 原来如此! 常言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二姨娘是个耍心眼儿的,遇着个傻小子不会宅斗,只能耍横给自个儿娘亲报仇。 所以说,宅子里这些龌龊事儿,她真是没兴趣参与! “以前我打你,你也打过我了,如今也算是扯平了!既然你信的过我,将银子和药都给了我,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句一笔勾销,楚慈听的笑了笑。 药给他,让他自个儿去分,愿给二姨娘多少,全凭他的意思。 她是没心思跟那些个女人闹腾的,所以,愿意怎么着,就看楚月泽的心情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楚月泽配合,她才能在药铺打杂。 而她这无所谓的举动,在楚月泽看来,那就是合作。至少药在手里,他也能折腾那对母女。 “大姐、二姐生的貌美,爹爹就算要拿去做交易,也不会将二人浪费在这荒芜岛;三姐虽说生的秀气,却不如四姐生的好看;所以,如今爹爹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心里头都明白;四姨娘担心四姐被抛弃,便听了二姨娘的话,寻你的麻烦,只求能保四姐一个平安。” 虽然她说不感兴趣,楚月泽还是将打听到的告诉了她。 见她挑眉看来,楚月泽坐到椅上,扬了下巴示意她坐会儿。 楚慈也不客气,坐到他对面,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楚月慈,虽然你如今是厉害了,可是你韬光养晦这么些年,如今爆发,可想过后果?其他几个姐姐有姨娘们护着,如今你显了本事,却无人相护,你可想过爹爹最后会如何选择?” 一句话,点醒了楚慈。 这一点,她倒真是没想过!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说了这么一句,楚慈交待那小子往后早上多给她准备些馒头,这才端着他准备的馒头,回了院儿里。 “行了,明儿一早将馒头拿来便好。” 上了药,收拾妥当了,楚慈将听双打发了回去。 想着楚月泽的话,楚慈盘腿坐了起来,理着思绪。 楚家流放来,肯定是另有隐情;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荒芜岛归顺条件,是皇帝不得干涉岛上之事;岛主为了表示归顺的诚意,将条件较好的南湾给了皇帝的人管理。 楚柯明带着原主大姐去了南湾找路子,难道…… 一个想法在脑子里形成,楚慈觉得,自己应该是想的太多了。因为这个假设,太疯狂了! 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么,被留在西沙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原主,也就是如今的她!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真当他是软柿子,谁都能捏?若被他的表象给骗了,害的楚家回不了京,你这罪魁祸首又当受人排挤。” 想到银面修罗的话,楚慈猛的站了起来。 令人闻风丧胆的银面修罗,为何会与她说这些?难道,真是来提醒她的? 银面修罗为何要来提醒她? 楚月泽说,银面修罗是东曲那边的人;东曲,是荒芜岛最好的地儿。换句话说,岛主,应该是住在东曲。 银面修罗忽然来警告她远离小伍…… 正在想着,便听得一声鹰叫传来;楚慈眸光一沉,冷笑两声。 “玩儿鹰的,不也是被人给控制着?我倒要瞧瞧,这后头有多少的妖魔鬼怪!” 一声冷哼,楚慈跳下床;熄了灯,乘着夜月,独身去了后院。 刘婶儿在屋子里打了地铺,这会儿正躺在草席上,哼着曲儿,消磨时光。 楚慈看了眼高高的院墙,提了口气,踩着角落‘蹭蹭’的往上爬着。 刚一落地,便觉着头顶一阵风扑来;就地一滚,避开那东西锋利的爪子,一个回踢,将扑来的金雕给踢的一声怪叫,狠狠的栽到了地上。 银面修罗立于高墙之上,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利落身手,眸子里透着几分笑意。 “后头山上风景不错,敢不敢去瞧瞧?” 站了起来,轻拂着衣袖,楚慈冷声说道:“有何不敢?” 下马威都耍出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银面修罗挑眉看了她一眼,良久之后,一声轻笑。 不再言语,便是揽了她的腰身,往后山而去。 楚家的宅子,离山最近;之前她还在考虑,能不能乘夜来山上打些野味? 当她从半空飞过,瞧着高高的栅栏和巡逻的守卫时,这个念头只得打消。 银面修罗带着她在前头飞着,被她收拾过的金雕在后头追了过来。 那人刚将她放下,金雕便是怪叫着扑了过去。 猛禽的抱负心极强,楚慈自然知晓金雕不会放过她,早便做了防备。她一落地,外衣就脱了下来,把扑来的金雕给狠狠一抽。 你是猛禽,我是魔头;你有利爪,我有拳头,我不相信收拾不了你! 楚慈与金雕斗着,银面修罗却是立于一旁,饶有兴致的瞧着。 楚慈不明白这人是什么心思?也不清楚他来此的目的,对付着金雕的同时,沉声问道:“徒手斩金雕的好戏,对得起你的清心丸吗?” 她这意思是,要弄死金雕。 看她出手狠辣,银面修罗相信,她不是开玩笑。 只不过,她有这本事吗? 他一声轻笑,代表了心中之想;楚慈见他不为所动,心一狠,将方才踩着的石头捡了起来,顺手用外衣包了。 “今夜月色不错,很适合烤小鸟!” 伴着冷言,手中的外衣一甩,一阵厉风朝金雕甩了过去。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若展风那般容易被她给打中,他如何能养? “是吗?” 本事大不大,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狡黠一笑,包着的石头朝展风丢了过去;展风也是个精儿,往回一飞,自然避开。 就在一人一雕嘲笑她大言不惭之时,她冷笑一声,手一松,石头掉到了地上。 就在同一时间,她手中衣裳一甩,‘啪’的一声,狠狠的朝展风抽了过去。 只一下,便将展风给打的翅膀一颤,宽大的翅膀被她一带,狠狠的打到了树干上。 展风一声惨叫,她却是半刻不停歇,将踩着的石头瞬间抱起,朝落地的展风狠狠的砸去。 说了要烤小鸟,今儿个非得烤了不可! 她的狠劲儿,终是让银面修罗变了色;好在面具挡了面容,不至于让他失态。 眼瞧展风要被砸成鬼了,他身形一闪,将人拦下。 “树上鸟儿多的是,你要烤多少有多少!” “是吗?”挑眉看着他,楚慈冷声说道:“可我就想烤这只!” “鸟儿,我不止这只,你要不要试试另一只的滋味儿?” 问话之间,他手一挥,将她双手举着的石头给轻巧震开;另一手于此时圈在她腰间,声音慵懒的问道:“或许,你更喜欢另一只。” 另一只? 楚慈一时不明,只觉得他这慵懒的调调,。 石头落到地上,滚了好几圈;当石头被大树挡下之时,他的身子贴了上来。 紧贴的身子,让她明白了他所谓的‘另一只鸟儿’是个什么东西! 嘴角一抽,楚慈抬手便推。 什么玩意儿! 对这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对他更是厌恶。 外人只道银面修罗冷血无情,可谁能想到,他竟是这么一个无赖?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5:我没胸,你不是有吗? 耍流氓耍到她头上了?这人真是不要命了! 她一推,他不躲;仗着自个儿人高马大,有功夫在身,就能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当他摸着她的手,,楚慈目光暗沉,膝盖一抬,便朝他顶了过去。 贴着的人,一声浅笑,退开数步。瞧着她阴沉的面色,用那玩世不恭的调调说道:“玩笑而已,何必在意?” 玩笑?跟女人开这种玩笑,你可真是有本事! “你伤了展风,我与你开个玩笑,过份吗?” 这女人,脑子不是一般的聪明! 方才展风攻击,她不动声色之间,退到密林之处;展风在平地占优势,在这林子里,自然是讨不得好。 偏她还声东击西。看似用衣裳包了石头去打展风,实则有意卖了破绽,引展风上当。 最后那一击,伤了展风的翅膀,展风撞到树上,她再用石头去砸,他再不拦着,今晚真得烤小鸟了! 对这女人的本事和狠戾又多一分认知,银面修罗双手环胸,再次打量着她,认真的说道:“只知你对太子是一往情深,却没想到,连他也不曾知道你这些本事!” 太子? 哦,对了,就是原主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 将外衣捡了起来,狠狠的甩了两下;破风之音足以证明,她非弱质之流。 看着她不疾不徐的将外衣穿上,银面修罗倒是有些看不透她了。 她可真是,越看,越难猜透! 穿上外衣 ,楚慈抬步朝前头走着。 方才过来之时,她便仔细瞧过,这个片区,没有守卫,也就是说,这里应该能打些野味。 寻了乘手的石头,借着月色,楚慈准备弄些吃的回去。 银面修罗只道是说到她痛处,让她不敢面对。 瞧她捡了石头往前走,他将展风放到肩头,大步跟了上去。 本还在想着,怎样的说辞能击起她的愤怒,让她合作?没承想,她一言不发,竟是为了打野味而来! 当她动作熟练的打下树上野鸡时,银面修罗双手环胸,靠着树干,终于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太会掩饰自己,以前是众所周知的水娘子,如今性命受到威胁,才显了本性。她这般精于算计,性子狠辣,如何会被人利用? 就是为了演绎弱质女流的假象? 那人看不懂,楚慈却是捉着几只野鸡,甚是满意的用野草给绑了。 野鸡白日喜欢在空旷的地方觅食,夜里却喜欢在向阳的树上休息。她出手狠,苗头准,,自然不会落空。 “最近的水源在何处?” 她大大方方的问着,那人靠着树干,微扬着下巴回道:“正事儿还没谈,你倒是寻思着吃的了。” “饱汉不知饿汉饥!”回头看着他,楚慈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在东曲倒是吃香的喝辣的,我在这西沙能吃顿肉都是奢侈。今儿个有机会打些东西吃,难道我应该干坐在这儿与你说话?” 她这般说,银面修罗便是一声轻笑。 这算是见面以来,最真心的一次笑。 “楚月慈,你真是有意思的很!” “是吗 ?”转了转脖子,楚慈看着月亮,缓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 废话不多说,在展风怒视之下,银面修罗带着楚慈去了河边。 打理野鸡,她亦是熟练的很。 她在收拾着,他立于河边,问道:“上次与你说的,你考虑的如何了?” “啊?”楚慈抬头,不解的看着他:“你有让我考虑什么事吗?” “……” 她装傻,银面修罗一声冷哼,说道:“你还想不想回去了?若我将你丢在此处,让守卫瞧着了你,你就等着被丢去西沙的野馆好了!” “哦,你是说小伍的事啊。”楚慈将手上打理好的野鸡放到石头上,开始新一轮的拔毛。 “你说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不说清楚,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就算你将我丢去了野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所以,你应该先说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我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啊!你不给我说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我如何能知道你到底要问我什么呢?” 楚慈一本正经的把《大话西游》里,唐僧的调调给转了出来;银面修罗听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她碎碎念的‘什么什么什么。’ “你给我闭嘴!” 她碎碎念不住口,那人终是受不住了,朝她一声呵斥。 楚慈抬首,感觉到他凌厉的目光时,一副害怕模样,抬手往嘴上一拉,摆了个oK的手势。 行!是你让我闭嘴的啊! 楚慈闭嘴了,银面修罗的问题自然就不答了。 等她将野鸡都收拾好了,那人才醒悟过来,被这丫头给耍了! “楚月慈,你想死?” 那人欺身而上,楚慈提着野鸡,退后数步。 怎奈这河边乱石成林,她这退的急,自然就站不稳。 眼瞧她往后倒去,那人一把拉住她扬起的手,猛的将人带入怀里。 “楚月慈,投怀送抱之人,向来都是姿色动人;你说你这模样,就是脱光了在我眼前,我也吃不下去啊。” 方才还震怒之人,语气忽然就变的暧昧了起来;闲着的手,往她腰上摸着,似在寻着好地方下手。 楚慈目光一沉,在他指尖银光闪动之时,抬腿狠狠一踢,同时以手成刀,朝他脖子狠狠的劈了下去。 他的银针,在她连番动作之下收回,二人迅速分开,拉出数步距离。 “楚月慈,你到底是谁的人?” 他要下手,轻而易举;方才试探,她居然真的发现了他的动作! 如此警觉,哪怕不会功夫,也非常人能极! 这让他不得不考虑,要不要改变计划? “你猜!”冷声一笑,楚慈说道:“你是谁,我没兴趣管!我是谁的人,你也休想知道!有一点我只说一次:我楚慈想做的事,无人能阻止!想要让我改变主意,除非杀了我!” 既然你能两次三番主动来找我,就代表我对你有利用价值!如此一来,我倒不怕你会杀我! 她的肆无忌惮,毫无保留;银面修罗看着她,眸子里杀意一闪而过。 许久的僵持,最后被展风打破;它对楚慈的恼意已是‘蹭蹭蹭’的往上升了好几个级别,若非翅膀被她打伤,早便飞来啄她了! 虽说飞不过来,却不代表它就能安静!银面修罗沉默不语,展风扬着头,冲着楚慈一阵的怪叫。 “闭嘴!再吵吵,老子把你撕了煲汤!” 她恶声警告,击的展风怪叫越甚。最后,银面修罗抬手安抚着展风,才让它安静了下来。 “楚慈?” 虽说只是少了一个字,可是,少一个字的名字,就跟她忽然转狠的性子一样,乍一听没甚异样,可细细去瞧,却会瞧出千般不同。 楚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一道厉风闪来,那人以惊天之速将她衣裳剥开。 火光一闪而灭,左肩肩胛之处,一粒红痣映入眼中,银面修罗眸中疑惑一闪而过。 这颗痣确实在,她是楚月慈没错! 抬手轻抚着那颗红痣,欲分辨此痣真伪。 那人也不过片刻的走神,却被楚慈以爆发之力捉了手腕,身子迅速一转,狠一用力,将人直接摔了下去。 我顶你个肺!敢脱老子衣裳,你他娘的不想活了! 这一动作,那人自是反击,却在反击之前,因着轻视,被她一拳狠狠的轰向颈椎。 “楚慈,你好大的胆子!” 这女人,真是找死! 若非他以内力相护,他的颈椎就该被她打断了! 在他出掌之前,楚慈就地一滚上了河岸,看着那人完好无损,大步而来,楚慈提着腰带,冷笑着说道:“怎么着?穿着衣裳打不过瘾,是不是要脱了打才过瘾?” 她这没脸没皮的话,听得那人步子一顿。 明晃晃的月色下,只见她衣裳敞开,毫不在意里衣就这么暴露于二人之间。 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却是真没见过,!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说你是女人,可你胸前没二两肉,所以,我对你没兴趣!” 本是想着,这样说,她当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没承想,她却是转了转脖子,:“怕什么?我没胸,你不是有吗?” 方才推他之时,感觉他胸肌挺不错的,至少,比她这干瘪的身子有料! “我这干瘪的身材你看不上,你那伟岸的身材我倒是很满意!不然,你脱了衣裳,让我看看你孔武有力的臂膀,还有你那宽厚温暖的胸膛。” 说到这,她想了想,啧啧两声,痞痞的说道:“哦,对了,想来你腹肌也是不错的,衣裳衣裳,有衣也有裳,你是不是该脱干净给我瞧瞧?” “……” ,,银面修罗一时愣住,忘了反击。 “哟,害羞啦?害羞就不要总是半夜三更的来寻女孩子。知道的,说你吃吃饱了撑的睡不着,四处溜达有助于消化;不知道的,还道你是抽风了四处打浑,不干人事儿,外加多管闲事!”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6:愤怒的银面修罗 最后四个字,咬字犹为清楚。 楚慈手里提着腰带,看着河边的人痞痞一笑。 面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脑子里却是将逃跑的过程演算了无数次。 是的,她就是有意激怒银面修罗!不可否认,她这是在作死,可是,不作死一回,怎么能证实心中的推算呢? 银面修罗胸膛明显起伏,紧握的双手表明,他在克制着拍死她的冲动。 好半响,那人才沉沉一个吐气,朝她大步而来。 楚慈见他双手松开,这才松了口气,提着的腰带迅速将衣裳扎好,将打理好的野鸡提在手里。 不出所料的,他压着怒意,提着她,不发一语,带着她回了宅子。 夜风吹到脸上,倒有那么一点儿凉意;这丝凉意,却敌不过拔凉拔凉的心啊! 我顶你个肺啊!以为是个恶心死人的白莲花而已,可是,为什么偏偏还有那么大一盘棋在等着她? 话说,她装个傻,找个稍稍有地位的人嫁了,来个金蝉脱壳,会不会省心省事儿? 不过,她猜的到底有没有错啊?这时楚慈倒希望,她所想都是无稽之谈! 楚慈心里头想了许多,银面修罗亦是恼的很。 本是来威胁她的,结果,被她给气的不行。 向来是他气别人,这两次却都被楚慈给气着了!银面修罗觉得,他应该赶紧离开,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杀了! 所以,本是来问话的人,什么都没问到,非但伤了展风,还让她拧着几只野鸡而回。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你明日真要去薛府,最好将事儿撇清,不然,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人走之前,冷声警告着她。 就在楚慈扬眉张口之时,那人极有先见之明的飞身而去。 “真是没意思!你让我撇清什么事儿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说了,我才知道当如何应付啊!你不说,我啥都不知道,明日去了薛府,我还不是懵的啊?到时一犯傻,干了笨事儿,还怎么活啊?” 她的碎碎念,让离开的人恼的握紧了拳头。 疯了!他是疯了才来找她! 银面修罗恼的远去,楚慈却是嘴角一勾,提着野鸡去了楚月泽的院子。 心情不错的人,却是想不到,将来会对今日之举有多后悔! 耍什么嘴皮子啊?逞什么能耐啊? 若知道银面修罗就是……,对他说一句: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你特么倒是早点告诉我啊,我也不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被玩死了啊 ! 当然,她不能未卜先知,所以,这些都是空话。 拍着院门,楚慈心情不错的瞧着手里的几只野鸡。 听双揉着眼睛开了门,瞧着是她时,到嘴的呵斥给咽了回去。 “六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这里有几只野鸡,今晚你先炖三只,两只明儿一早吃,一只给我装起来,我带走。” 昨天吃了帅大叔的长豆,明儿个带鸡汤去做谢礼,这倒是不错哦! 听双麻木的接过,楚慈离开甚久,她才颤抖着手,提着野鸡瞪大了眼。 鸡?这是,鸡? 许久没开荤了,今晚看到这么多的鸡,听双表示,她不敢相信! 好一阵儿的激动之后,听双这才拿着鸡回了屋子,叫醒楚月泽。 “少爷,这是六小姐方才拿来的鸡!” 听双的难以置信,这会儿表现在楚月泽面上,就显得生动的多。 那人先是接过仔细的瞧了瞧,确实是真的,这才思量开来。 楚月慈是哪儿来的鸡啊?难道是去偷的?不该啊!她哪儿有那本事? 不是偷的,那是哪儿来的?方才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啊,难道她大晚上的又出去了? 那人琢磨了许久,这才说道:“按她说的先拿去炖了,剩下这几只,用盐给腌着,莫放坏了。” 楚月慈将鸡拿来,而不是自个儿弄,就代表她是有心给他的。 以往斤斤计较之人,如今变的这般大方,这让楚月泽怎么也想不明白:分明是一个人,怎么被打一顿之后,性情大变? 一大早起来,众人便闻着一阵儿香味儿;寻着味道去了厨房,却是只看到一堆冷火。 最后,二姨娘才发现,肉香味是从楚月泽的院儿里跑出来的。 “好你个楚月泽,给你银子去买药,你倒是拿去买了肉吃!” 那些私房钱,连她都舍不得买东西吃,倒是给楚月泽那小畜生享受了! 院外,二姨娘心中那个恼啊!院儿内,几人围着桌子,喝着鸡汤,吃着鸡肉。 两只鸡,三个主子,四个丫鬟一起吃;若是往日,也是够的,可是大家伙儿都是许久没吃肉了,自然是吃的多。 按楚月泽的想法,就不给四个丫鬟吃;可楚慈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楚慈说,要让手下人忠诚,你得以心换心,随时都想着压榨,却给不了好处,你凭什么让人听你的? 要本事没本事,要银子没银子,你给不了权,也给不了钱,吃肉还不给口汤喝,迟早逼人叛变! 想到念柔背叛之举,楚月泽深以为然,同意几个丫鬟上桌一起吃。 锅里的汤喝完了,楚月泽视线转向一旁的小锅。 楚慈摆了摆手,与他说道:“这些是给邰大夫送去的,你若还要吃,让听双把剩下的做了吃。” 听她说再做,楚月泽摇头说道:“剩下的明日再吃,一次吃撑了,也没意思!” 不错嘛!有觉悟! 用了早饭,楚慈让听双将鸡汤装进了两个大的汤盅里,将汤盅用篮子装了,盖了些草,这才提着出了门。 一出院子,自然是遇着了吃不着肉,心中有恨的二姨娘。 二姨娘目光自然落在她手中的篮子上。 “二姨娘早!” 打了声招呼,楚慈在那人开口前,含笑说道:“二姐的伤势,小少爷跟我说了,我再去与邰大夫说说,看看今日是否当换药了?” “你记得便好!” 二姨娘目光从篮子上收回,看向楚慈。“银子是给六小姐买药的,不知六小姐买了肉,还有多少买药呢?” “这个不劳二姨娘费心,只要我每日将药拿回来,治好了二姐的伤,便是不负二姨娘的支持!” “六小姐说的是!只要每日将药拿回来才好!若是断了二小姐的药,老爷回来了,不知六小姐当如何解释呢!” 话是和风细雨,毫无攻击性;可是,那紧咬的牙关,却是出卖了二姨娘的心思。 楚慈含笑点头,与之说道:“二姨娘真是心善,一再提醒我不要犯了错处;有二姨娘这般耳提面命,我如何还能行差错步?二姨娘对我的提点,我心甚喜,唯有赶紧去药铺问个清楚,换了药回来给二姐治伤,方能表达我的谢意。” 分明是不想多话,却是耍着嘴皮与二姨娘说了这么多。 或许是喝了鸡汤心情不错吧! 直到楚慈走远了,二姨娘这才一声冷哼,“小人得志!我看你能拿几日的药回来!待老爷回来,有你受的!” 想到自己的计划,二姨娘冷冷的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 楚月泽,七姨娘,你们也休想讨得好! 哼! 一声冷哼,二姨娘带着丫鬟离去。 俩丫鬟咽了咽口水,那味道,可真香啊! 忍不住的回头,却瞧着听双、听蓉端着骨头出来;听双抹着嘴,笑着说道:“许久没吃肉了,差点儿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可不是嘛,六小姐如今可真是性情大变,我只道她是变的狠了,却没想到,性子竟也豁达了,居然让咱们同桌吃肉。” 二人的交谈传入丹雪二人耳中,便是好一番的羡慕。 听双、听蓉将骨头倒了,虽是低调的交谈,却是让整个宅子的人都知道了。 六小姐弄了野鸡回来,非但主子吃了,连手下的丫鬟也吃了!这可真是大方的让人羡慕啊! “念柔知道了吗?” 叩着桌面,楚月泽问着听蓉。 听蓉忙回道:“回小少爷,大家伙儿都知道了,都说六小姐如今变的真是不同了呢!” 变的不同?可不是嘛! 楚月泽面上冷笑,七姨娘让丫鬟们下去了,这才问道:“小少爷让听双二人去办这事儿,是想做什么?” “本来是不想管的。”楚月泽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是二姨娘摆明了是在算计她,她却半点儿心思也不在宅子里了;我既然得了银子又得了药,如今她还将吃的都直接送来,我若不给她做些什么,也对不起‘合作’二字。” 还有一点就是,如今他和她是一条船上的,若是她着了道,对他也没有好处! 七姨娘垂眸一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小少爷费心了。” 其实,七姨娘是想说,凭楚月泽那点儿本事,只怕斗不过二姨娘!可是,看楚月泽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只得将话咽下。 为了给帅大叔送早饭,楚慈比昨日早去了半个时辰;当她提着吃的进了内堂之时,瞧着帅大叔正在天井里洗漱。 往日里收拾妥当,头发一丝不苟之人,今日却长发似瀑披散,泛起阵阵流光。 帅大叔的头发好黑好亮啊! 这头发不拍广告,完全的浪费啊!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7:风雨欲来 心中赞着,楚慈扬声喊道:“大叔,我来了。” 立于门口,楚慈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篮子,对他说道:“昨日捉了只野鸡,夜里炖了,今日带来与你一起吃。” 她之言,他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问。 那人不疾不徐的洗漱之后,转身回屋,看样子是去梳头了。 没消片刻,帅大叔收拾妥当而出;看着一头长发被发冠束起,楚慈感叹:这么好的头发,全被束起来了,真是可惜啊!若是半束,好歹也能让人瞧着舒服,不是么? 麻利的将鸡汤和馒头放到桌上,楚慈笑眯眯的等着帅大叔落坐。 “药箱里是薛夫人诊治所需药材,你先记下药物,免得到了薛府出错。”指着一旁的药箱,邰正源与她说道:“若你出错,惹人生怒,我也是救不了你的。” 点头应下,楚慈打开药箱,将里头的东西都记下。 端着汤碗,邰正源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好半响才将汤喝下。 楚月泽收拾妥当了,大摇大摆的出门买墨。 家里再是缺银子,楚柯明却从来不会省他的笔墨纸砚;哪怕是用普通的东西,也不能让他丢下书本。 “哟,这不是楚家的小少爷吗?好几日没瞧你出来转悠了。”路边包子摊前,小贩笑着问道:“听说,邰大夫新收的杂工是楚家的下人?” 楚月泽点头。 楚月慈乃楚家小姐,断断是不能让人知道她女扮男装每日外出之事。 小贩瞧楚月泽点头,又是打趣:“跟着邰大夫,那可是长了脸了,你可仔细了啊,若他攀了高处,就不是楚家的人了。” “不过是给邰大夫打杂罢了,算什么高处?不管他如何厉害了,也不过是我们楚家一个签了死契的下人罢了!” 二人之言,一旁吃着包子的男子眸光一闪。 两口将包子吞下,那人给了铜板,起身走人。 西沙衙门 薛彦东拾阶而上,还未进衙门去,便听得后头有人喊道:“少爷,打听到了,那杂工真是楚家的下人。” 薛彦东点了点头,大步而入。进了里头,与师爷说道:“你查查,楚家是否有这么一个人?或许字不同,但是唤这名。” 师爷看着纸上写着的名字,忙着手查阅。 刚翻开册子,便有下人来禀,“少爷,邰正源去了府上。” “到了?” 薛彦东发问,那人摇头回道:“还未到,却也不远了。” “你抄近道回府,告诉母亲早做安排。” “是!” 那人前脚刚走,又有一个举步而来:“少爷,人带来了。” 人未至,那酸臭之味已被风吹了进来。 薛彦东看了一眼还在翻阅的师爷,微一深吟,抬步走了出去。 走出房去,只见两个乞丐忐忑的看着四周;见薛彦东走来,乞丐忙跪地求饶:“薛公子,小的最近没犯事儿,您便饶了小的吧!” “听说,你们知道楚家出了何事?” 此问一出,俩乞丐忙磕头说道:“小的那是胡说八道的,小的……” “将你们知道的告诉本公子,一字不漏!若有一个假字,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乞丐忙道出那夜之事,薛彦东看着远处的风景沉默不语;待乞丐说完,他才收回视线。 尚未开口,师爷托着册子上前,说道:“少爷,楚家确有一名下人唤这名字,却不是那二字,而是‘晓辞’。” 晓辞? 看着那名字,薛彦东嘴角一勾,挥了挥手,师爷垂首而回。 挪动步子,薛彦东立于乞丐身前,一字一句,轻声问道:“楚家下人晓辞,便是打了你们那人,如今是邰大夫新收的杂工;你们可知,他为何收下那人?” 此问,乞丐如何能知? 乞丐摇头,薛彦东缓声说道:“因为,邰大夫要那人帮他做些不为人知之事!楚家与邰大夫,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们说,是与不是?” 这话,乞丐摇头表示不明;见到薛彦东双眼一眯,眸光阴沉时,忙答道:“是!是!邰大夫条件甚高 ,竟是收了那小子为杂工,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邰大夫与楚家,必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很好! 勾唇一笑,薛彦东站直了身子,说道:“子福,带他们回府,告诉他们当如何说!” 子福点头应是,领着两个乞丐从后门而出,往薛府而去。 看着往上爬的日头,薛彦东眸子里散着骇人的光芒。 可真是天助我也!今日便将这事儿给办了,他倒要瞧瞧,谁敢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薛府,自是西沙最大的府邸。 楚慈二人刚到门口,便被候着的下人给引去了后院儿。 不同于多日所见的萧条景象,雕梁画栋的薛府与外头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 小桥流水,莲塘游鱼;假山怪石,鸟雀欢鸣。 在这么一个贫瘠的地方,建出这么一个世外桃园来,也不知累死了多少的罪人而成? 穿过花园,越过雕廊,楚慈提着药箱跟在邰正源身旁,习惯性的记下四周环境。 当二人到了 ‘凝苑’时,楚慈下意识的抬眼扫向四周。 邰正源见她没跟来,回头说道:“小慈,切勿东张西望。” 楚慈回头,对上邰正源打量的目光,笑了笑,说道:“大叔,我知道了!” 习惯使然,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想尽快摸清路子。 到了院中,下人说道:“麻烦邰大夫在此稍候片刻,奴才先去通报一声儿。” 邰正源点头,垂眼看着脚下青石路,并不多话。 下人再次出来,后头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 那姑娘一身桃色衣裳,衬的皮肤甚是白净,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美的似一汪池水。 “邰大夫,请!” 那姑娘一开口,亦如林籁泉韵,甚是悦耳。 楚慈正诧异这人是什么身份?跟着进去时,才发现那不过是薛夫人的贴身丫鬟罢了。 虽说只是个县令,可在荒芜岛这地儿,县令之位,也相当于是一市之长了吧?薛夫人的丫鬟这般好看,倒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走在外头,代表的是薛家。 门面啊! “东儿说,邰大夫近日繁忙,我还道邰大夫要好些日子才能过来了。” 薛夫人虽是上了岁数,可那面容却是保养的极好;有道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说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邰正源浅浅一笑,坐到薛夫人对面;丫鬟在薛夫人手上搭了手帕,他才落指诊脉。 约莫半盏茶光景,邰正源收了手,提笔记着病情。 “虽说天热,不宜外出;可一早一晚,还是应当适当的走动走动;若是薛夫人身子受得,还是早晚于院中行一圈,有助于病情好转。” 一边写着,邰正源将上次来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薛夫人饮了一口茶,缓声说道:“邰大夫有所不知,我前些日子也有去走动走动,可是近日前头那路上,总出现一些东西易滑了脚,上次也险些摔了身子,故此不敢再走动。” 说到这,薛夫人问道:“既然今日邰大夫来了,不如去瞧瞧那路上生的到底是何物?下人们每日除着,也是费事,能否开些药给灭了?” 楚慈挑眉,一条路打滑,天下路都不能走了? 薛府那么多路,只有那条路能让你健身? 而且,帅大叔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夫,你让帅大叔给你开路? 邰正源将方子给了丫鬟,同时吩咐楚慈从药箱拿了几瓶药出来。 待薛夫人服了药,这才说道:“一般打滑的,都是些青苔之类的;那些东西有水便生,只要断了水源,经太阳一晒,自然就好了。” 分明是常识,谁不知道?却拿来问一个大夫,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楚慈正想着,便见一名丫鬟垂首走了进来,贴着薛夫人轻声说着什么。 那人听罢,眸子一闪,嘴角勾着一个和善的笑意。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这才说道:“原来如此,邰大夫真是见多识广。” “……”楚慈嘴角微抽。 那人勾着的笑,却在片刻之间化作抹不去的愁绪,接着说道:“婉妹妹近来身子不适,府医又跟着老爷去了东曲;虽说下人去外头买了药,却也没见什么成效。今日邰大夫既然来了,不如去给婉妹妹瞧瞧。” 说到这,薛夫人问着身旁的丫鬟:“今日婉妹妹可是出来走动了?” “回夫人,奴婢没瞧着婉姨娘,许是在屋子里歇着。” 丫鬟回了话,薛夫人点头以示知道了;转眼看向邰正源,面带担忧的说道:“有劳邰大夫给婉妹妹瞧瞧,老爷不在,若是婉妹妹有个什么好歹,怕是要怨我没仔细照顾着。” 甚是担忧之语,楚慈听的垂了眼。 楚慈心道,这些人真会作戏,脸上摆出担忧之色,眼睛里却是透着一抹不屑。 虽说是表情语气都到位,可是作戏没作全,那也是枉然! 邰正源将东西收进了药箱里,说道:“有劳带路!” 丫鬟在前头带路,邰正源和楚慈在后头跟着;薛夫人借口要换身衣裳,便没跟上。 楚慈总觉得今日之事透着蹊跷,却是一时之间说不出何处不对;这种感觉,就似风雨欲来;危险的感觉,却让她捉不住线索。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上架感言 嗯嗯,过8万了,上架了,谢谢亲们一路的支持。 因为赶着女配的番外,所以王妃在这之前都是一更,实在是无奈啊。 非常感谢新老朋友的支持,慕容不胜感激;希望亲们首订给力,让慕容有脸见编辑。 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王妃和女配,都是烧脑型的。 不同的是,宁夏是带着原文的记忆穿越到女配,而楚慈却是带着一股子的狠劲儿穿越到一个只知道胭脂水粉的小姑娘身上。 宁夏虽是聪明,身体却是不给力;咱们楚慈脑子好使,更是专业女汉子。 话说,鹤鹤那么傲娇的男银,不配一个这么强悍的女主,肿么行啊233333(不知道女配的,请在书殿的首页搜索慕容全名‘慕容姑娘’就会出现所有文章哦。) 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王妃从一开始就是猜不透的阴谋;比如说,楚家到底是为什么流放而来?为何楚家做为罪人,却有银子过渡三年? 小伍的身份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住在南湾,能给人作保,却又那么尴尬的被下人所欺呢? 还有就是,小伍到底有几面呢?那个千疮百孔的小伍,真正面目有多勾人,难道亲们不想看看吗?亲们难道不想知道,他到底想如何利用楚慈吗? 银面修罗又是何方神圣?为何一个杀手,能在荒芜岛来去自如?为何他一再提醒楚慈,要远离小伍? 楚慈悄悄喊着的帅大叔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到底有什么过往呢?他和楚慈,又会有怎样的算计呢? 楚慈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呢?那个疯狂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呢? 最后,最关键的一点,这么多人中,到底谁才是宋文倾呢?咱们的男主宋文倾,到底是谁呢?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楚慈一来就是想着往外寻出路,心思完全不在宅子里,在她看来,跟宅子里的女人斗,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可是,精于算计的二姨娘,会放过她吗?二姨娘又会放什么狠招对付楚慈呢?楚慈又会如何应对呢? 现在是跟男人打交道,跟女人打交道时,会有怎样的算计呢?等到我们的逗逼女二出现时,楚慈和她又会有怎样的爆笑场面呢? 说个最近的,这次去薛府,到底会不会出事呢?帅大叔会不会被人算计呢? 好多问题,慕容说不上来了,咱们文里见分晓(☆_☆) 吼一句哦:亲们,请支持正版,慕容需要你们!!!熬夜码字不容易,没有订阅会降低热情啊~~~~吃份牛排,就能订阅一本书,如何划不来呢! 慕容喊话:坑品保证,不弃不烂;看过女配的都知道,选择慕容,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哦,快来哦~~~等女配番外结束,王妃就开始双更哦╭(′▽`)╯ 最后,祝亲们万事大吉,财源广进(乃们都是土豪,慕容也会好幸福的,打赏什么的,让人很有动力码字啊~~~~23333) 最后吼一句:不要用话费充值!不要用话费充值!不要用话费充值!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话费充值10元,到帐户的只有4元,那6元钱被运营商给扣了!扣了!扣了! 别人看书如果是50元,你用话费就会是……慕容算数不好,反正就是多好多好多钱…… 再来个最后,慕容都会在微博上跟亲们互动,比如有什么问题啦,欢迎到微博上来提问,名儿:慕容姑娘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8:薛府命案 跟在邰正源身旁,看着他淡漠的神色时,楚慈将心中疑惑给压了下去。 不问不问不问,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自个儿用眼睛看,用脑子想! 领着二人进了‘婉苑’,丫鬟抬眼扫了一圈,没瞧着下人守门,浅声说道:“这会儿没瞧着下人,许是在婉姨娘跟前伺候着。” 说话间,领着二人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便闻着一股子的药味儿;邰正源眉头微蹙,楚慈亦是眉头一挑。 这屋子里的味道,怎么有……不对,她还不能确定! 心中拿捏不准,楚慈见帅大叔面色越发沉重时,挪到他身旁,浅声问道:“大叔,我怎么觉得有……” 话未说完,里头便出来俩丫鬟。 同样的衣裳,显然都是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瞧着邰正源二人,丫鬟忙上前说道:“邰大夫,你可来了。许是天热,婉姨娘身子受不住,便在屋子里歇着。可这歇了好些天了,也没见好转。” 说话间,引着二人进了里间。 床上的人,被帘子挡了,看不出模样;一只手伸出帘子,倒是秀美的很。 丫鬟在手腕上搭了手帕,邰正源这才把脉。 他把脉,楚慈留意着他的神情;瞧他眼角一垮,眸光暗沉之时,她知道,她是猜对了! 许是昨日薛彦东那些话让她在意,虽说这是薛府的事儿,她却觉得今日之事,是冲着帅大叔而来! 邰正源收了手,提笔写着方子,楚慈在丫鬟接方子时,不动声色的靠到床边,往那手腕搭上二指。 寸脉沉,尺脉浮,脉搏似滚珠。 这,分明是喜脉! 可是……如今却有滑胎的迹象! “按这方子取药一副,给婉姨娘服下。” 一个丫鬟拿着方子走了,另一个守在床前伺候着婉姨娘。 邰正源与楚慈相视一眼,退了出来。 “大叔,屋子里的药味,确实有乌头没错吧?” 乌头,为药更为毒!方才进来时,她便闻着屋子里残留的药味有乌头。 若是入药,倒能理解;可是婉姨娘已然有了身孕,自然不能用这东西! 很显然,这是薛府的脏事儿;却不知,今日他们来遇着,是偶然还是算计? 她这般问,邰正源看着她;半响,开口问道:“你还瞧出什么了?” 左右瞧了瞧,楚慈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婉姨娘这是滑胎的迹象啊!” 她居然闻出了药里有乌头,也诊出了婉姨娘怀有身孕,更是看出了有滑胎的迹象。 她这本事 ,可不是平日胡乱看医书便能懂的! 邰正源看了她甚久,直将她给看的毛骨悚然;就在她觉得,帅大叔是不是搞错怀疑对象时,帅大叔终于开口了。 “你说的没错!” 就这么五个字,给了她肯定,也打破了二人之间莫名的紧张感。 就在楚慈觉得,帅大叔有点不对劲时,却听他说道:“小慈,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啊咧? 帅大叔,你会儿表扬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啊,不对,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深感惶恐! 为何她觉得,被帅大叔这般表扬,有些奇怪呢? 二人说话间,丫鬟扶着薛夫人缓步而来。 “邰大夫,不知婉妹妹到底是如何了?好些日子都这般躺在床上,府医开了药本是有了起色,可这两日却又反复了。” 邰正源微拂衣摆,优雅落坐, “不知婉姨娘这病症有多久了?” 薛夫人想了想,这才说道:“似在半月前的一个夜里,那时下人来禀,说婉妹妹面色苍白,身子乏力;府医瞧过,说是轻微的中暑,开了些药,便是好了些;可这两日婉妹妹又发作了,不巧府医跟着老爷去了东曲,无奈,只得去寻邰大夫。” 说到这,薛夫人看向邰正源的目光,似有隐忍,“可惜,东儿请不来邰大夫,就这么耽搁了;西沙只有邰大夫医术过人,旁的大夫又不敢请来糊弄,下人只能去外头说了症状,买了些解署的药回来缓缓。” 薛夫人之言,楚慈听的目光一转;这是薛夫人第二次提起下人去外头买药。 普通的解署之药,府上便有,为何舍近求远去外头买? “半月前起的病症,既然是府医开的方子,难道没与夫人提起,婉姨娘怀有身孕之事?” 此话一出,薛夫人便是一惊,“你说什么?婉妹妹有了身孕?” “正是。”看着薛夫人,邰正源平静的说道:“婉姨娘有了身孕,府医竟是没瞧出来;在她以往喝的药里,竟是加了有毒的乌头。虽说份量少,不致命,可腹中胎儿怕是不保。” 按理说,府里这些脏事儿,不该一个做大夫的多言;可是,今日是邰正源来开了药,自然要将事儿说个清楚! 不然出了事儿,他可是脱不了干系! 薛夫人露出吃惊的神色,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许久之后,眉头紧蹙,连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人可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至于那‘原来如此’指的是何事,薛夫人自然不会多言;可瞧她那神色,显然是在这之前薛府便出了事儿的。 说话间,丫鬟煎了药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个红花瓷碗,丫鬟端着药走到邰正源跟前,软声说道:“邰大夫,药煎好了。” 煎了药,都得给开方大夫瞧瞧,这是规矩。 邰正源嗅了嗅,将药给了楚慈,与她说道:“留一些下来。” 药物留样,如此一来,便是有问题,也有据可寻。 对于邰正源严谨的处事手法,楚慈心中点了个赞。 此举,薛夫人眸光一闪,却是垂眼未语。 “行了,给婉姨娘服下。” 邰正源开口,丫鬟点头应是,忙端着药进了里屋。 “婉妹妹竟是有了身孕,这事儿,怎的府医不曾提起呢?” 薛夫人模样,真是又气又恼;丫鬟忙说道:“夫人莫气,前些日子都是二夫人在管着宅子里的事儿,兴许二夫人是一时忙着,忘了告诉夫人。” 一边说着,丫鬟给薛夫人倒着茶。 本是好好说话的人,听了这话之后,却是震怒:“什么叫一时忘记了?这般大的事,为何却无人知晓?” 很显然,婉姨娘怀孕之事,是被人给压下了。 至于是所说的二夫人给压下了?还是眼前这人在做戏就不得而知。 楚慈没兴趣管这些。只不过,在丫鬟端茶上前,被薛夫人一掌打开时,楚慈就不淡定了。 药箱本是放在桌子靠边的地方,丫鬟举着茶杯而去,被薛夫人抬手一打,丫鬟身子一仰,手一摆,竟是将药箱给打翻在地。 里头的瓶瓶罐罐掉了一地,就连方才留的药也是尽数撒到了地上,无一存留。 看着摔碎的瓶子,楚慈算是明白了;今日这事儿,她和帅大叔,怕是脱不得身!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丫鬟跪地直呼‘该死‘,薛夫人也很配合的一声厉骂:“没用的东西!竟是将邰大夫的药给打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薛夫人开骂,丫鬟立马将药箱捡了起来;只可惜,里头的药瓶都摔坏了,药液已是无法挽救,只能将药粒给拾了起来。 邰正源面色平静的看着丫鬟捡药;当丫鬟捧着药双眼含泪看来时,他不冷不热的说道:“都是些解署消热的药,你留着便好。” 说罢,也不待丫鬟回话,转首与楚慈说道:“小慈,药箱拿好,这是你不够严谨,当罚。” 楚慈一听,觉得大叔也是够可以的;都这时候了,还能耍一把腹黑。 点头上前,楚慈将药箱扣好,提在手中,这才说道:“大夫说的是,是我疏忽,忘了平日教诲,应当受罚!” 如此打脸,那可真是让薛夫人面色变的极是难看。 也在此时,听得里头一阵惨叫传来,伴着碗碎之音,丫鬟一声尖叫,哭着跑了出来。 只见两个貌美的丫鬟吓的面色苍白,双唇更是颤抖的厉害。 薛夫人面色一沉,呵斥道:“打了碗而已,便是这般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夫,夫人,婉,婉姨娘……她,她死了!” 丫鬟吓的语不成句,薛夫人猛的站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说什么?” “夫人,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是按邰大夫给的方子去药房拿药,药也是给邰大夫瞧过的;奴婢,奴婢也不知怎的,婉姨娘服了药之后,便是一命呜呼了……” 丫鬟跪地,瑟瑟发抖。 薛夫人面色大变,转眼看向邰正源,厉声说道:“邰正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毒杀婉姨娘!” 邰正源眉头紧蹙,看了看跪地丫鬟,又抬眼看向薛夫人,“薛夫人如何笃定是我所为?” “白清方才所言,难道邰大夫没听到吗?婉妹妹是饮了药便一命呜呼,难道邰大夫还想推卸责任?” 此问,邰正源不置可否。 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缓声说道:“留样已被夫人的丫鬟打碎,如今夫人断定是药出了问题,我说的再多也是狡辩。” “难道不是吗?”一声冷哼,薛夫人沉声说道:“今日之事,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老爷回来,我如何交待!”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9:步入陷阱 “薛夫人说的是,此事,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说罢,邰正源抬步往里屋而去,“小慈,你随我来!” 邰正源旁若无人的进了屋子,楚慈面色严肃的跟了进去;薛夫人眸中闪过一抹算计,亦是由丫鬟扶着跟了进去。 一进里屋,便瞧着红花碗的碎片摔了一地。鼻息之间,亦是布着重重的血腥之味。 掀起床帘 ,看着床上死不瞑目之人,楚慈眸子一沉。 嘴唇发黑,确乃中毒症状;,显然是毒药下腹,导致了小产。 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显然是受不了痛苦所至;圆瞪的眼,似带着恨意,显然是知道谁要杀她。 只可惜,她已死,无法指认谁是凶手。 薛夫人跟着进来,看着床上情形时,便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婉妹妹为人和善,老爷甚是疼爱;如今婉妹妹受人毒杀,若不将凶手绳之以法,如何向老爷交待啊!” 薛夫人悲戚抚额,丫鬟忙出声相劝;婉姨娘的两个丫鬟跪在地上哽咽不止,似被吓的不轻。 楚慈神情严肃的打量着现场,邰正源神色未变,细细的瞧着婉姨娘面色 。 “大叔。”轻喊一声,楚慈指着婉姨娘的手说道:“你看,她指甲里有血。” ,她的双手却未沾上;可是,在她观察之下,却发现婉姨娘的左手四个指甲里带着血迹。 邰正源垂眼一看,楚慈问他要了手帕,而后用手帕盖了手背,提起那手,细细的瞧着。 这一近看,才发现指甲里不止有血,还有些许的皮肉。 看来,给婉姨娘喂下毒药之人,被她抓伤! 有了这个线索,楚慈再次细细打量。 脖子上没有淤青,亦没有药汁撒落在身上;很显然,婉姨娘是在不知情之下服下毒药;怎奈毒发迅速,她发觉不对,将喂药之人抓住,有一番的挣扎。 方才丫鬟进来也没多久,毒发到死亡,少则一刻钟的时间,若没猜错,凶手必是早早埋伏于屋中,事先将毒喂下,丫鬟才提着药进了屋来。 若是如此,婉姨娘必然有求救的机会才是! 这般想着,楚慈以手帕托着婉姨娘的下巴,细细的瞧着她张大的嘴。 细瞧之下,心中了然。 收了起,与邰正源相视一眼;二人转身,看向薛夫人。 薛夫人心中记着薛彦东的叮嘱,稳住心神,以手抚额,气虚说道:“快,快去请二夫人来!” 丫鬟应了声是,刚一转身,还未走几步,便听得一人扬声说道:“不必的, 我来了。” 伴着清冷的声音,只见一翠衣妇人缓步而来。 妇人面色清冷,眸光犀利;视线将屋子里的情形扫了一圈之后,冷声说道:“方才听说,婉妹妹被人毒杀?” 两个女人如何的言语周旋,楚慈是无心理会;她的目光,被二夫人身后的两个妇人给引去! 这二人,不是昨日来赊药的妇人吗?她们怎会在薛府?跟在二夫人身旁,莫不是二夫人的人? 脑子里转了一圈,楚慈往邰正源靠近一步,轻扯着他的袖子,几分愧疚的看着他。 邰正源垂眼看来,先是瞧着她揪着袖口的手,再抬眼看向她愧疚模样;须臾之间,以目光相询:“何事?” 大叔…… 目光转向二两个妇人,楚慈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日来赊药的妇人。”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邰正源面上神色终是有了变化;回眼之时,看着她,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慈,有些人,救不得!” 忆起昨日帅大叔所言,楚慈心里头颇不是滋味儿。 原来,这就是帅大叔平日里严谨之故? 一个不慎,便会被人给利用了! 楚慈思量着,今日这事儿会不会连累到帅大叔?那头言语相斗的二位夫人终于是停下了话头。 “姐姐这话,妹妹听着怎么不中听?虽说前些日子是我管着府上的事,可婉妹妹怀有身孕,府医闭口不言,与我何干?” 二夫人冷声质问,薛夫人一声冷笑:“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说罢,薛夫人冷声吩咐道:“来人,去将大少爷请来!既然老爷不在,身为长子,他也当有所作为!” 薛夫人开口,二夫人亦是冷声说道:“去将二少爷请来!既然今日要查个清楚,二少爷如何能坐视不理?” 床上还有一个死人,两个夫人却在此时掀起了阴谋算计。 回头看向床上死者,楚慈摇头一叹。 所以,她是半分不愿与楚家那些个姨娘算计的;宅子里这些事,脏的很!整日在宅子里算计,真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薛府两个夫人领着下人去了厅中相斗,楚慈二人立于门口,守着现场。 “大叔,她们将咱们晾着,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方才还一口咬定是帅大叔下毒杀人,这会儿却是闹到厅中去,再不管二人,这事儿真是让人无语的很。 邰正源将屋子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说道:“薛彦东在给我们机会寻线索,也是给我最后的机会 。” “最后的机会?” 楚慈不解。 “既然那两个妇人是昨日赊药的病人,今日之局是何人所布,已经很明显;薛彦东这是在告诉我,今日务必给二夫人定个罪名,顺便将二少爷给压下;若我不同意,你我皆会定上帮凶之罪;不止是你我,他甚至会扯出楚家,道出我与楚家阴谋算计,对岛主不敬!” 死了个姨娘,却是牵出这般多的事,楚慈表示,薛彦东果然是个会算计的! “大叔,那你妥协吗?” 她之问,他沉默。 沉默半响,他问道:“一旦合作,便要与他一道杀更多的人;若不合作,我便会死在这里;你说,我该不该妥协?” “这……” 楚慈沉默。 “小慈,你可知 ,婉姨娘是谁的人?” 帅大叔这一问,楚慈微愣,“不就是薛大人的姨娘吗?” “是!进了薛府,是薛大人的姨娘;可是,在进薛府之前,他是黎府的丫鬟。” “啊?”信息量有点大,这扯的也有点宽啊! “小慈,若是你,你是选择明哲保身,还是妥协于人?亦或不顾危险,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邰正源看着她,甚是认真的问着。 楚慈毫不犹豫的答道,“自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话一说出来,对上他微闪的眸子时,垂了眼,浅声说道:“我知道,我这是在异想天开;宅子里这些事儿,我都懂。主子犯了事儿,都有下人顶着;哪怕今日证据确凿,幕后主使也不会怎么样,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儿。” 更别说,薛府就是官家;人家官府后院儿的事,哪儿需要外人来插手?他们这没权没势的,也不能将凶手怎么着。 “我只是觉得,大叔若能明哲保身,何不在保身之时,将直凶查出来,给死者一个交待?” 她之言,他再次沉默。 她想的通透,也懂得这些;却是没想到,她竟会说出‘给死者一个交待’这样的话来。 许久之后,他问道:“若我今日什么也不做,小慈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懦弱?” 大叔,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目光表明了她的疑惑,他回道:“若我拒绝你来铺子里打杂,你便不会牵扯进这些事来;今日你亦受了牵连,我若不管,不理,将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你会不会怨我?” “……”大叔,你…… 有这想法,你说出来做什么? “小慈,我流放而来,就是因为皇上一句‘毒杀薛贵人’。” 之前想问,他不让她问,这会儿却是主动提起,楚慈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 外头两个夫人斗的厉害,屋子里二人却是与一个死人呆在一起,说着那些不为人知之事。 楚慈看着他,明白他心中所想;沉默须臾,浅声说道:“大叔有决定的权利,我也有选择的权利。” 他认真点头,问道:“小慈可有把握能破今日之局?” “我?”楚慈微愣,随即想到今日之事与楚家,与她都有关系,便重重点头,“是我不听大叔劝阻在前,今日我若不能将事查清楚,也不能让大叔受了牵连!” “好!小慈既然要给死者一个交待,也当为自己所为负责;今日之局,我只旁观,不会助你;若你失败,必然被人算计,死在薛府!若你成功离开,还愿到药铺来,我亦开门相迎。” 他表了态,楚慈这才站了起来,含笑说道:“好!今日成与败,皆与大叔无关!” 是她主动到药铺里打杂,也是她自作主张给了两个妇人药;既然今日之事与她有关,她就当负起自己的责任! 厅中,薛夫人与二夫人冷面相对;薛彦东与薛彦华相对而立。 楚慈二人出来时,众人目光同时转来。 薛彦东见邰正源面色平静,眸光一闪,上前问道:“不知邰大夫查的如何了?婉姨娘之案,可需我将衙门忤作调来相查?” “我不过一个大夫罢了,如何知晓查案流程?薛公子在衙门办事,对此当是熟悉。”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0:乞丐指认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表明了邰正源的态度。 那人显然没想到,到了这一步,邰正源还这般油盐不进! “邰大夫说的是,出了命案,我自然清楚当如何做!”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碎了再吐出来的。 邰正源垂手立于一侧,对薛彦东的态度不以为然;薛彦华冷声一笑,最后将目光落向薛彦东:“大哥既然清楚,怎的还不派人去请忤作?” “不劳你费心!” 一声冷哼,薛彦东吩咐下人去衙门将忤作请来;楚慈立于邰正源身侧,亦是垂首不语。 等待的时间里,薛彦东命人将药渣拿来,忤作一来,先是查了药渣,再是检查了婉姨娘的尸体。 “回公子,婉姨娘因服了大量了乌头中毒而亡。” “这个邰大夫已经说了!”薛彦东不耐烦的说道:“你还查出什么了?” “左手四指指甲内有皮肉残留,口中隐有血迹,若没猜错,婉姨娘在临死前必是有一番挣扎,挣扎之中,将凶手抓伤,同时咬伤凶手掌心部位。” 忤作说完了,自然是查府中谁有抓伤,咬伤。 不出意外的,有伤之人,是那方脸的妇人。 当妇人被下人压着跪下之时,二夫人面上自是阴沉的厉害。 “陈秀,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薛夫人一拍桌子,冷声呵斥。“你若认罪,我必向老爷禀明实情,给你一个痛快!你若不认罪,待老爷回来,有你好受的!” 陈秀面色惶恐,对上薛夫人阴沉的眸光时,身子一个瑟缩,忙跪到二夫人跟前,扯着她衣袍下摆,大叫道:“二夫人,二夫人救我啊,救我啊!” 二夫人心中恼极,一甩手,冷声呵斥,“我救你?你毒杀婉姨娘,我如何救你?” “二夫人,你可是说过的,出了事你给我顶着!我是真的不想再去那采石场了,二夫人,看在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可要救我啊!” 悲戚之音,惶恐的面色,加之口中之言,无不一证明,陈秀之举,受二夫人指使。 二夫人恼极,抬脚朝陈秀踢了过去,“休得胡言!” 一脚踢去,将人踢倒在地;陈秀爬了起来,见二夫人怒目模样,便是一阵的大笑,“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说罢,陈秀看向薛夫人,狠声说道:“是!是我做的,是我下的药!可是,我也是受二夫人指使!药是我去悬世堂买的,二夫人告诉我,说一切都与邰大夫商议好了,只要去拿了药,加进药里便能将婉姨娘肚子里的东西给流了。可是,我却不知,这药,竟是要了婉姨娘的命啊!我更不知,二夫人这是要我的命啊!” 此话一出,二夫人便是柳眉倒竖,‘噌’的站了起来,冷声骂道:“陈秀,休得胡言乱语!” 那人质问,陈秀便是笑的厉害,“胡言乱语?府医告诉你,婉姨娘怀有身孕之事,你不是让府医将事压下吗?是谁叫我给婉姨娘下药?我又是为何被老爷罚去采石场?二夫人,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既然事情败露,我自然无命再活!今日便是死,我也要将你的蛇蝎心肠公之于众!” 说罢,陈秀起身便朝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陈秀撞柱,却无人要拦;楚慈目光一沉,狂奔而去,将人扑倒。 这一变故,令众人一惊;薛彦东目光阴沉的看着楚慈多管闲事,沉沉一个吐气之间,眸中狞笑闪过,转身,看着邰正源,冷声问道:“邰大夫,你有什么想说的?” 若你合作,大家相安无事;可你油盐不进,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邰正源面色平静的看向薛彦东,在众人的注视下,轻缓说道:“我并未见过此人,何来给药之说?” 楚慈将陈秀双手往后一收,寻死之人痛的叫出声儿来,大声说道:“小兄弟,你莫管我!药是你给的,你也讨不得好!” 此话,楚慈冷冷一笑,压着陈秀肩膀,面对众人质问的目光,冷声说道:“没错,药,是我给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薛彦东没料到她会承认,微愣之后,冷笑着看向邰正源:“邰正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邰大夫没什么好说的。”楚慈代答道:“药,是我给的,邰大夫只知道一件事:昨日有人来赊药,还没给银子!” 楚慈说罢,转眼看向二夫人,缓声说道:“若知道她是二夫人的人,我便直接将那解署的药给二夫人送来了!又如何能让她寻了机会,栽赃二夫人呢!” 楚慈这话,二夫人面色终是好看一些;那人站了起来,朝楚慈走了两步:“小兄弟这话从何说起?” “昨日她与那人来赊药,说是好不容易才求得官差放行,到铺子里来拿药;当时她身子疲软,有中暑症状,我便给她二人开了三副解署之药。没承想,一时善举,竟是被人利用!” 楚慈之言,二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始至终静观其变的薛彦华亦是举步而来,沉声问道:“你所言属实?” “二少爷,你觉得,我会拿自己这条小命来开玩笑?”楚慈回的认真。 薛彦华见她眸光坚定,面色沉稳,便是点了点头。 思量片刻,那人转首看向薛彦东:“横竖不过昨日之事,既然是在悬世堂拿的药,应当派人去一查真假!” 查!自然要查! 内宅之中,薛夫人和二夫人各掌一半的权利;衙门里,薛县令亦是在考察着两个儿子的本事,思量着谁更适合送去东曲! 内争外斗,自是血雨腥风;如今两个公子直接对手,自然是不死不休。 二人各派忠心之士前去拿人,厅中众人再次相等。 带来之人,一个是悬世堂旁边卖包子的小贩,一个是对面酒楼的小二;还有两个酸臭扑鼻的乞丐。 好笑的是,其中一个乞丐的头发似被什么给削了一般,竟是短发!特别是右方头顶那一片,跟狗啃的似的,坑坑洼洼的,难看的很。 楚慈目光,在那人头上扫了一圈,而后垂眼,暗中思量。 “你们说,昨日瞧着这二人去悬世堂买药了?” 薛彦东发问,几人均是点头。 “说说你们所瞧着的。”薛彦华不紧不慢的问着。 小贩想了想,这才说道:“那时小的闲来无事,便坐在巷子里吹风,当时瞧着这两个妇人进了悬世堂,约莫小半个时辰,二人才走了出来。” 说罢,小贩指着陈秀说道:“她手里提着一包药,神色亦是慌张,袖子里似还寒着一块锦布,也不知是包了什么?” 小贩说罢,小二也跟着说道:“小的所见亦是如此。当时还在想着,莫不是将银子包了收起来的?二人在经过之时,却是说了一句‘总算买着了’。小的便思量,也不知二人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药?竟是要藏在袖子里。” 得了证词 ,薛彦华平静的面上看不出情绪;薛彦东坐于一旁,端着茶杯缓缓饮着。 万事俱备,本是只欠邰正源这东风便能将二夫人和薛彦华给除了!可是,邰正源却是不识抬举!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手软? 有才者,不能为已用,只会是祸害! “你们呢?”那二人说完,薛彦华转首问着乞丐。 乞丐相视一眼,这才说道:“当时我们正在路边睡觉,倒是没瞧着她们是几时进去的;只是睁眼时,瞧着她往袖子里塞着什么,那布料子极好,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才能得。” 说到这,乞丐面色担忧,似怕接下来的话说了会引祸上身一般。 薛彦华见此,双眼一眯,浅声说道:“但说无妨,今日将你们带来,只是为了查清昨日之事 ;有一点你二人需知晓,若是做了伪证,便是死路一条!” 此话,乞丐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薛彦东;薛彦东目光一沉,眸中透着骇人的光芒。 二人见此,忙垂着说道:“是,小的必然不敢胡言!小的看着二人出来时,便想着那锦布莫不是包着银子?因着实在是饿了,便想着抢些银子买些吃的;便一路尾随而去。一路跟去,走到偏僻的巷子时,却听她二人说道‘只说邰大夫为人淡漠,却原来也是个只认银子的歹毒之人!二夫人给了银子,他便良心也没了,将药给了咱们。’” 说到这,乞丐看了看楚慈,接着说道:“这小子我们认得,他是楚家的下人,以前没见他在外头露面,没承想,却在妇人去买药前两日与邰大夫有了来往,且都是半夜三更往悬世堂跑着。” 此言一出,楚慈再次成了众人注视的对象。 听得二人之言,想起帅大叔之话,楚慈摇头一笑。 不可否认,薛彦东做事,可真是面面俱到!非但要将帅大叔逼到绝路,更是心思缜密,连她也给算计了进去! 她这笑,众人只当是东窗事发,她认命而已。 薛彦华似不甘心,眯眼问道:“你笑什么?”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1:耍狠翻盘 “没什么。”耸了耸肩,楚慈笑道:“那晚楚家出了点事儿,小少爷受了伤,我便与他一道去了悬世堂买药;只因银子不够,大夫不愿赊药,故此,小少爷上了药之后,又让我拿了银子去买药;没承想,在路上遇着那打劫的二人,竟是他们俩!” 说到这,楚慈将火烧头发之事道了出来,指着那人似狗啃的头发笑道:“他二人抢我银子,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到。薛少爷,我记得在西沙,抢劫银钱,可是重罪!” 她敢肯定,薛彦东压根儿不知道那晚之事!俩乞丐傻了才敢说抢劫之事! 所以,这便给了楚慈翻盘的机会! “你胡说,我们没抢!” 没抢着银子,还被打了一顿,俩乞丐如何能认下这罪? 乞丐不认,楚慈捏了捏拳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 薛彦东着实不知这一茬,见俩乞丐求救的目光看来时,冷声说道:“罪名成立,自然当罚!此时在问乌头之事,抢劫之事,稍后再说。” 这意思是,有了证据,就能罚;没有证据,空口白话,自然定不了罪。 事情都过去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何能定罪? 官方说辞,需时常与官场打交道才听的出来;俩乞丐听不出其中道道,加之本就心虚,听了这话,自然是慌的。 这一慌,又将目光转向了薛彦东;那人凌厉一瞪,二人这才垂眼不敢多话。 瞧着他们的眼神互动,楚慈肯定了心中所想;对于接下来当如何做,也有了规划。 眸光一转,楚慈笑着说道:“都说薛公子为人正直,更是秉公无私,说了要罚,自然不会手软!不知这重罪,是给丢去采石场暴毙而亡呢?还是将人丢去野馆,不得好死?” 楚慈这话,俩乞丐便是面露惶恐。 薛彦东明白她耍的是什么把戏,哪儿能让她继续恐吓? 他明白楚慈打的什么主意,楚慈如何能不明白他起的什么心思? 薛彦东出言呵斥之前,楚慈舍了陈秀,一脚朝二人踹了过去。 楚慈忽然发难,惊了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俩乞丐已被她给打的惨叫不断。 二人若合力相击,自然不会这般狼狈;可是,这是在薛府,俩乞丐不知道该不该反抗,再加上楚慈动作太快,让他们反应不得。 就那么一晃神儿的功夫,二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哀嚎不断。 “我让你抢我银子!让你们抢我银子!若非你们,我如何会丢了银子,没银子买药?” 敢做伪证,就要有被揍的觉悟! 拳头狠狠揍下,避开要命之处,却是打的二人哀嚎不断。 “大公子救命啊!救命啊……” 俩乞丐搞不清状况,只得大声呼救。 分明是个干瘪的小子,为何拳头挥起来,却是比他们更厉害?乞丐真是欲哭无泪,早知道不招惹这小子了! 邰正源立于一旁,静静的看着,对于她这拳头化阴谋的处理法子,可真是……喜欢的很! 之前便说,她比想象中聪明;此时看来,她何止是聪明?简直就是人精儿! 才入薛府,便能看清府中情形。既然薛彦东是敌人,那就抛橄榄枝给敌人的敌人! 她这揍人之举看似莽撞,却是给自己选了一条很好的路。 她此举,定然让薛彦华将筹码压到她身上! 薛彦东反应过来,忙呵斥一旁的下人,“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将他拿下!”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敢在他跟前放肆,真是胆大包天! 薛彦东下令,薛彦华手一挥,他身旁的黑衣人便将薛彦东的人给拦下。 本来乞丐还指望薛彦东给他们做主,眼下瞧着薛家俩少爷冷面相向时,终于是意识到一点:今儿个做伪证,那是要死人的! 乞丐心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那晚被楚慈给打的受了伤,今日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薛府之中,又被楚慈给收拾的这么惨。 打的差不多了,楚慈这才收了手;看着又裂了的伤口,嘀咕道:“打伤了手,谁给我银子买药?” “……”众人无语,敢情是他们请你打的了? 薛彦东气的面色发黑,薛彦华看向楚慈时,眸子里带着点点笑意。 二夫人与薛彦华相视一眼,这才回身坐到椅上。 今日之事,可真是有意思了!大少爷和大夫人摆了局,偏偏这局里头不止二夫人母子是大鱼。 看着厅中那耍狠的小子,二夫人觉得,今日之事扭转起来,怕是有意思的很! “小兄弟可是打的舒服了?”薛彦华吩咐丫鬟上了新茶,竟是亲自端着茶,走到楚慈跟前:“若没打舒服,喝口茶,再接着打。” 此话,听的楚慈扬了眉,这才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生得一双大大的杏眼,挺拔的鼻子之下,时常抿着的嘴代表这人城府不浅。肌肤不似薛彦东那般白净,而是健康的麦色;若非抿嘴给人极具城府的感觉,他这形象倒是个令人喜爱的阳光少年。 看着他手中茶杯,楚慈眸光一转,笑道:“二少爷亲自送来,我真是惶恐至极!” “小兄弟何必客气!小兄弟胆识过人,甚得我心。”手中的茶杯往前送了一分,薛彦华眸中带光看向楚慈。 看着他递来的茶杯,楚慈眨了眨眼,并不表态。 楚慈沉默,薛彦东握紧了拳头;若她接下这茶,就代表她和邰正源都要与他对抗了! 邰正源亦是安静的看着她,等着她抉择。 “大叔有决定的权利,我也有选择的权利。” 他曾言,今日不会管她;如今她有了更好的路,她会做什么选择呢? 众人等待,楚慈沉默半响,笑道:“不吃饱哪儿来力气打人呢?虽说水不管饱,可到底能暂时骗骗肚子。” 说罢,楚慈转眼,看向邰正源,“邰大夫向来知礼守节,我脸皮厚,管不得那些;这茶,是我喝的,不给邰大夫丢人。” 她表态此举与邰正源毫无关系,将一切都揽到了自个儿身上。 她之言,邰正源眸光微闪,转眼看向他处,并不答话。心中,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本以为,这么好的机会,她应该踩着他往上爬;没承想,她当先之举,竟是护他周全。 薛彦东冷笑的看着楚慈,薛彦华浅浅一笑,将茶杯递了过去 。 茶,是上好的翠片,她缓缓喝着,却是偶尔转眼,看向鼻青脸肿的乞丐。 俩乞丐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楚慈这是选择了薛彦华;薛家两个少爷旗鼓相当,他们不知道,楚慈看她的目光代表着什么? 二人的担忧,也没过多久;楚慈喝了两口,便将茶杯给了薛彦华,含笑问道:“听说衙门里的事儿,可不止薛大少在处理;薛二少忙进忙出,想来也是有几分权利的!既然今日这命案是薛大少在处理,他二人抢我银子的案子,我便报给薛二少好了!” 说罢,她将袖子慢慢的卷了起来,手背上的伤,以及手臂的包扎之处,露于众人眼中。 “二少爷,我报案,你可受理啊?” 她握着拳头,转了转手腕;薛彦华见她目光转向乞丐时,点头说道:“自然受理!” “好!受理便好!”楚慈一笑,转首,倾身看着两个乞丐,一字一句,甚是认真的说道:“待这命案结了,我倒要瞧瞧,你们的好下场!” 她之言,配上那狠厉的眸光,吓的俩乞丐挤作一团,真真是后悔口上不把风,将那夜楚家之事传了出去,惹祸上身!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不该说些真心话吗?好歹也当像她一样,临死前,将见不得人的勾当公之于众!” 指着陈秀,楚慈这话题一跳,便是将事儿从抢劫银钱之事,转到了今日命案之上。 “你 ,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当众挨揍,如今又有薛彦华给她撑着,俩乞丐这话说出来,毫无底气。 “说说看,你二人与大公子的交情啊!”她挑眉,似笑非笑的说着。 她之言,乞丐转首,求救的看向薛彦东;心道:“这小子真是个疯子!” 楚慈之言,薛彦东听的震怒;猛的站了起来,拳头松了又紧,“无知奴才!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那人震怒,楚慈冲薛彦华眨了眨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玩笑而已,大公子好激动啊!” “……” 看着她打趣模样,邰正源淡漠的眸子里,压着难掩的笑意;此时实在不适合发笑,只得转眼看向旁处。 这丫头,当真是难以琢磨;这般情况还敢如此戏耍,她是不怕薛彦东报复? 说到报复,今日被人算计,以她性子来看,只怕是要报复薛彦东的! 薛彦华也瞧出了楚慈是个胆子大的,微一琢磨,便将大步而来的薛彦东给拦下,“大哥稍安勿躁,我瞧着这小兄弟倒是有趣的很。” 薛彦华的动作,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小兄弟,他护下了! 两兄弟又是‘深情对视’,楚慈眨了眨眼,轻声一咳,引了众人目光,这才认真的看向乞丐,冷声问道:“方才你们说,尾随陈秀二人到何处听到那些话的?”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2:自证清白(一) 楚慈发问,乞丐下意识将目光转向了薛彦东;薛彦东双拳紧握,真是恨不得出手将楚慈给杀了才解气! 薛彦华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薛彦东,而后转眼,看向楚慈的目光,多了一分认真。 他的决定,果然没错! 薛彦东只想着利用医术过人的邰正源,而他在观察之后,将筹码转到了这胆大心细,能耍狠的小子身上! 楚慈问话之后,却是竖起食指,朝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这是我们的悄悄话,你们莫大声嚷嚷!” “……” 众人无语,薛彦华会意,命下人拿来纸笔,也顾不得乞丐身上的酸臭,学着楚慈模样,蹲到乞丐身旁。 “薛大少,快过来,我们说悄悄话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若不来,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没机会再听了哦。”楚慈朝薛彦东招着手,也不管那人气的如何模样。 薛彦华抿着的唇,勾着轻微的弧度,轻声一咳,亦是说道,“大哥,你也来听听。” 说罢,朝黑衣人打了眼色;两名黑衣人上前,将陈秀二人的嘴一堵,耳朵一悟,一个悄悄话的可笑闹剧,就这么真的发生了。 楚慈这有心戏耍,让薛彦东恨的牙痒痒;那人一声冷哼,甩袖走了过来。 楚慈不急不缓的起身,将最近的位置给了薛彦东。 那人一过来,却是未蹲下;楚慈也不再多言,转眼问着乞丐,“来,说说看,你在哪儿听到的那些话?” 乞丐支吾了半天,本是想交流,怎奈,也有一名黑衣人悟了其中一人的耳朵,堵了嘴不让作弊。 僵持没多久,纸上便写下两个不同的地址;楚慈将纸给了薛彦华,这才笑着对薛彦东说道:“薛大少必然是练过龟息功。” 不但要忍着乞丐身上的酸臭,还要忍着心中的怒火,功夫不到家,也是不行的。 看着那人眸中阴沉时,楚慈冲他灿烂一笑。 你是官二代就了不起啊?老子还是官二代呢! 老子这会儿身份不如你,拳头比你小,可是,我这会儿气也要气死你! 斗不过你,我就拉着你的死对头磕死你! 反正你是铁了心要搞死我的,我也不在意跟你结仇! 乞丐给的答案不同,本就是一个笑话;当陈秀二人又给出不同的答案之时,楚慈弹着手中的纸,摇头一笑。 既然地方都错了,那什么邰大夫认钱不认人,做些违背良心之事的罪名也能推翻一半。 薛彦华看着她冷笑模样,将她手中的纸接过。 有心瞧她还有多少本事,薛彦华立于一旁,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薛彦东自知这一条证词无用,便与薛夫人一个目光交流。 楚慈这个外府的下人在薛府放肆,如今却有薛彦华给撑着,这可真是笑话! 大大的笑话! 薛夫人一声冷哼,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没有方才那番温和模样;只见她冷面而立,双眸带怒看向楚慈。 “不过是楚家一个下人,仗着有邰正源给你撑腰,便是到薛府这般耍嘴斗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此装疯卖傻!” 说罢,薛夫人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拿下!婉姨娘死在他手中,还要看这跳梁小丑将薛府搅的天翻地覆吗?” 楚慈站队薛彦华之时,便是说的清清楚楚,今日不管她做什么,可都是代表的她个人,与邰正源没有半点关系。 薛夫人倒好,三两句话,又将邰正源给扯了进来;非但如此,更是将楚家一并牵扯进来;她的目的也很清楚,反正是要搞死这两人! 这二人一搞死,谁还能证明二夫人是清白的? 楚慈眉头一挑,在下人冲来时,转眼看向薛彦华。 那目光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你得给我扛着! 毕竟这是在薛府,真个打出好歹来,就算是证明了清白,她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所以,楚慈能打乞丐,却绝对不能打薛府的人;一拳头打下去,那可是打着薛大人的脸,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楚慈看来,薛彦华这才一抬手,黑衣人自然将下人拦住。 薛彦华再一次阻止,薛夫人自是恼怒;柳眉倒竖,面带寒霜,冷声问道:“二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今日一再的包庇杀人凶手,难道是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案子尚未给个结论,夫人如何笃定他是真凶?” 不冷不热的回着话,薛彦华看向薛夫人的目光,却是异常的平静,“想必父亲明日便归,既然父亲将衙门里的事儿交给我和大哥一并处理,我就有相查的职责;虽说今日命案牵连到我母亲,我却有旁听的权利!如今我要他自证清白,想来夫人也能成全才是。” “自证清白?有何不可?今日我倒要瞧瞧,他一个杀人凶手,如何自证清白!”说罢,薛夫人回到位上,嘲讽说道:“只是,二少爷一再纵容,今日她证不了清白,只怕老爷回来,二少爷所说的‘权利’也当被收回!” “不劳夫人费心。”浅浅一笑,薛彦华看向楚慈,认真说道:“你若不能自证清白,我必亲自处罚于你!” 我这是相信你,你若没本事,我会亲手杀了你! 这,是薛彦华表达的意思。 楚慈微微一笑,朝薛彦华一抱拳,说道:“多谢二少爷给我这个机会!” 闲话不表,想要解了今日之局,她必须赢 !而且,薛彦华必须压过薛彦东,不然,她今日便是出了薛府,明日也会被人弄死! “你二人,跟着婉姨娘有多久了 ?” 楚慈所问,乃事发到此时,一直跪在一旁的两个丫鬟。 俩丫鬟相视一眼,这才垂首回道,“自打婉姨娘到薛府,奴婢们便跟着的。” 楚慈抬眼,看向薛彦华,那人答道:“婉姨娘到府上已有三年光景。” 三年啊? 楚慈点头,以示了解。 “婉姨娘月事的日子,想必你二人是清楚的吧?” 用男人的身份问着姑娘家这种问题,俩丫鬟被问的面色微红,浅声说道:“我们都是知道的。” 说罢,被薛夫人唤作白清的丫鬟又说道:“我们虽是清楚,可是婉姨娘之前小产过几次,月事便来的不太准,故此这次怀孕,我们也是不知道的。” 楚慈挑眉,看了白清一眼,这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说罢,楚慈走到记录案情的师爷跟前,看着空白的纸,摇头一笑,“师爷,堂上所记,不是应当把案情调查事无巨细的记下吗?” 师爷抬眼朝薛彦东看去,见对方淡然喝茶时,这才扬了下巴,高傲的说道:“堂上之事,我比你清楚!” “哦?”扬眉一笑,楚慈与薛彦华说道:“薛二少,你的师爷呢?” “今日有事,他去了南湾。” 薛彦华说罢,楚慈想了想,这才问道:“既然如此,薛二少对这记录案情之事,可是清楚?” “自然清楚。”薛彦华明白她的意思,瞧她条理分明,竟是对堂上之事亦是明白,便顺了她的意。 命人取来文房四宝,薛彦华将方才楚慈与丫鬟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记录在案。 看着薛彦华记得妥当,楚慈这才继续问道:“既然婉姨娘小产过几次,她的身子必然是虚弱;想来这些日子,都是胸闷气短,体虚乏力?” “没错,婉姨娘最近确实觉得身子不适,府医说是中暑。” 白清之答,楚慈点了点头:“身子虚弱,再加上中暑,必然会出现口舌发麻,头晕目眩,言语不清等症状。” 楚慈这般问,白清想了想,这才答道:“是的!” “好,我知道了。” 说罢,楚慈走到陈秀身旁,问道:“既然药是你来拿的,也是你喂着婉姨娘服下去的,想来,药也是你煎的吧?” 楚慈之问,那人点头:“没错,都是我一人所为!” “很好!”点了点头,楚慈问道:“乌头属药亦属毒,入药治病,过量为毒;乌头最好的用处,便是治头痛,你说二夫人让你买这药,她让你买药之前,必是与你说了托辞;毕竟,这种有毒的药,在西沙可是买不到的;给人查出来,亦会若祸。” 楚慈做着铺垫,陈秀浑浊的眸子微光一闪。 “既然如此,二夫人是如何与你说的?” 此一问,陈秀眼珠转动,半响之后,沉声说道:“自打知晓婉姨娘怀孕之后,二夫人先是让府医将此事压下,再是在院子里休息了好些日子。那些日子,二夫人让我对外说是头痛;如此几日之后,便让我去寻邰大夫买药,说那药有毒,若有人问起来,便说她头痛难忍,只得去外头买药治病。” 听罢,楚慈转首看向二夫人,“二夫人,她之言,可是属实?” “不错!那些日子我着实身子不适,却非头痛,而是普通的中暑。”二夫人面带怒色回道。 楚慈点了点头,继而问着陈秀,“你如何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我能认下自己罪行,自然不像她一样不敢承认!” (嗨,亲们,收藏一个肿么样啊,选择自动订阅肿么样啊~~~~)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3:自证清白(二) 陈秀这话,自然是说着二夫人说了谎话。 楚慈面无表情,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二夫人让你买的是草乌还是川乌?我给你的,又是什么?” 乌头就是乌头,哪儿还有什么草乌、川乌? 陈秀心中没底,薛夫人目光一沉,盯着陈秀。 陈秀分不清药,自然不敢答;楚慈站了起来,挡了陈秀与薛夫人的视线交流,这才说道:“川乌与草乌有所不同,草乌毒性比川乌大,按理说,二夫人要毒死婉姨娘,应当让你买草乌才是。” 楚慈给了提示,陈秀却是不敢轻易接下。 傻子也知道,她这是挖了陷阱在等着的! 陈秀亦是有脑子,自然明白说错了话会坏事儿。故此,她心一横,冷声说道:“都说读书人瞧不起村妇,没承想,你个在药铺打杂的下人,竟也瞧不起我们这些不懂医的!我哪儿知道什么川乌、草乌?既然是二夫人让我去取,自然是你包好了给我的!你这般羞辱我,居心何在?” 陈秀这般骂,楚慈笑了笑,“羞辱与否,取决你的心态。” 转移话题?你虽年纪比我大,这本事我却是看不上! 起身而立,问薛彦华要了笔,楚慈在纸上画了两种药材。 “乌头切碎了再给,会败了药效,所以,若我真的给了你乌头,必然不会切碎给你;若是川乌呢,要的份量大,少不得要一根;若是草乌呢,药量少,倒是易拿。” 说话间,将画好的纸拿到陈秀跟前,问道:“既然不是切碎的药材,又是你煎的药,你必然是知晓形状的;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拿回来毒杀婉姨娘的药,是哪一种?” 既然你说我欺负你不懂医,那么,你来给我辨认辨认! 楚慈此举,将陈秀给逼到了绝路;楚慈这一个个陷阱挖好了等着,她最后这一个选择却是再也避不开了。 邰正源目光微亮的看着楚慈,看着她一步步将陈秀给逼到绝路,心中对她又多了一分认知。 遇事冷静,丝毫不乱;身入陷阱,能迅速的做出选择,表明立场;能装傻斗狠,能扮痴戏耍。不动声色间布下陷阱,将猎物一步步逼到绝境。 她这本事,让他越发激动;心中那个想法,越发强烈。 楚慈给了选择,陈秀目光一转,看到薛彦东右手轻抬之时,指着右方那药说道,“是这个。” 看着那药,楚慈一笑,将纸放到桌上。 “方才他们都说,你走之时,鬼鬼祟祟塞了东西在袖子里;都说那锦帕料子好,不知你可还收着?” “自然收着!” 既然是要用来指证二夫人,这等证物,如何能丢? 动了动肩膀,陈秀将锦帕从袖中拿了出来。 楚慈接过,看了看,这才问着二夫人,“二夫人,这锦帕你可认得?” 二夫人面色极是难看,点头说道:“这是我的!” “二夫人莫急,既然是查案,就当心平气和,将所知之事一一道出。”看着二夫人眸子里的怒火,楚慈语调轻缓的说着。 楚慈虽是面黄肌瘦,可她眼神却是异常的平静,声音语调亦是轻缓,这让二夫人也跟着静下心来。 “锦帕是老爷赠我的,前几日却是无故失踪,没想到,却是被撕成这副模样!” 这可是老爷亲自绘了图案让绣娘做的,老爷的心思,她自然明白,这锦帕礼虽轻,代表的意义重大,这般宝贝,她自是好生收着。 没承想,却是一夜之间没了踪迹,今日再瞧,已是被撕成这般模样,这让她如何不恼? 楚慈听罢,点了点头,转首与薛彦华说道:“川乌用量大,取人性命,需在3到30克的份量。” 说罢,楚慈将药渣子里的川乌全部给分了出来。 “锦帕不过巴掌大小,如何能将这么多的川乌给包起来?” 看着还剩许多的药,陈秀说道:“一根药材用锦帕包着如何不行?” 面对此问,楚慈眉头一裹,似遇了难处。 见她这模样,就似再也问不下去了,陈秀心里头松了口气。 楚慈却裹着眉头,接着问道:“照你这般说,你是将药拿回来自己切的?” “自然是!”陈秀答道。 “你用什么刀切的?” “自然是去拿了小厨房的菜刀!” “当真?” “自然!” “不改口?” “绝不改口!” 这一问一答之间,邰正源抬眼,看向窗外的风景。 如今已是无需再问了! 薛彦东随着楚慈的问题想了一圈,便是握紧了拳头,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薛彦华手中的笔微微顿住,看着纸上记录,嘴角勾着一个弧度。 楚慈站了起来,将药放到桌上。看着所谓的证人证物,冷声一笑。 “乌头极硬,极是难切;若是用一般的菜刀切药,必会切的参差不齐;可这些药,却是切的极为平整,很显然,这是用药刀所切!” 切药刀,如同铡刀,承受力强,且能切硬物;切出来的药,异常平整! “你说是你毒杀的婉姨娘,可是你身上的伤完全不对!” 一把将陈秀受伤的手给扯了出来,楚慈说道:“你掌心的伤,是自己咬的,你身上的抓伤,亦是自己抓的!当时婉姨娘是半躺在床上由人喂药,若是伤了人,角度自然相反。” 她之言,忤作自然上前查看,这一查看,点头认同:“婉姨娘身上没有药渍,证明她是在不知情之下饮下的药;在饮下之后,发现异样,拉住了凶手,所以,凶手抬手悟嘴,受伤之处的齿痕不当是这样!” 忤作说完,楚慈捉起陈秀的手,看着指甲深处的血迹说道:“你倒也够狠,这般用力,将自个儿抓出道道血痕;可是,因着时间紧迫,你没法子处理指甲深处的皮肉残留。” 楚慈之言,陈秀手上一个哆嗦,看向她的眸子里,是深深的恐惧。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居然能观察的这般仔细! 陈秀恐惧,楚慈松了手,接着说道:“真凶受了伤,便去寻了她的主子;她的主子自然不能让她败露,故此,你这个本来就要抛弃的棋子,是最好的选择。真凶为了不被人发现,自然是去了你的房中寻你,情急之下,你抓伤自已,咬伤自己,以助那人脱身。想必,这会儿真凶还在你房中处理伤口。” 楚慈说罢,薛彦华立马说道:“百莫,去陈秀房中拿人!” 百莫领命而去,薛彦华这才继续记着笔录。 厅中众人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身形单薄的人面色严肃道出真相。 “乌头乃散寒止痛之药,既可祛经络之寒,又可散脏腑之寒,多用于风湿类病症。二夫人除非是想在脸上写着‘我要杀人’,否则,她不会让你以头痛为借口去买乌头!” 楚慈之言,陈秀瞪大了眼,难以置信楚慈从一开始就是在布陷阱引她上钩! “既然二夫人要用乌头毒杀婉姨娘,就没必要让你买川乌;川乌之毒比不过草乌,川乌杀人需3至30克,草乌却是3至5克就能取人性命!你那锦布,想要包了药放进袖子里不被发现,只可能是草乌!可是,毒杀婉姨娘的却是川乌!” “药不同,是为其一,未切便给你,更是笑话!”说罢,楚慈拿出一片乌头,举在手中,“既然是这类根状药物,无论哪家铺子都会切好了再卖,绝然不会整个出售!且,既然是二夫人与邰大夫早早商议好的,邰大夫自然会先将药切好再给你!所以,你绝不可能将药拿回来用菜刀切!而且,这药,分明是用药刀所切,你却再三肯定,药是你拿回来用菜刀切的!” 楚慈之言,陈秀便是面色惨白一片,跪坐在地。 “婉姨娘身子虚弱,有滑胎的迹象;小产三次以上是为滑胎,足以证明,婉姨娘在这之前,多次小产!连续小产,身子弱是自然;可是,以薛府的财力,想将小产的身子养好,却非难事;可是,就在这么一个大府,有府医看着,婉姨娘的身子却是没甚好转! 且,婉姨娘近期卧床出现的那些症状,竟与乌头中毒相似。是以,婉姨娘中毒,绝非一朝一夕;此次丧命,不过是幕后之人选了这日子要她归西罢了!而毒杀婉姨娘的川乌虽为毒,却也为药,最治雨天到来,周身酸痛!” 或许说风湿听不太懂,说个浅显一些,你们都当明白了吧? 楚慈说罢,众人目光转向了薛夫人。 证明了自身的清白,其他的,不宜多说。 府里的脏事儿,他们自己去查便好;她只要撇清自己和帅大叔的罪名就好了。 楚慈点到即止,薛彦华停下笔,看向她的目光异常的明亮。 这小子,让他太过惊喜! “既然药不是你给的,你与邰大夫便脱了嫌疑。” 到底是府上的事儿,不便外人多知;她这般识趣,薛彦华甚是满意。 且,真相查出来了,有了对方的把柄在手中,也当关起门来处理了!【乌头功效取自百度百科。 !<本书由%爱$看#小@说!网首发记住网址wwW.akXs6.C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4:她会回来吗? “明日我会去悬世堂寻你,今日你回去与主子说一声,,我要了,往后,你便是我的人。” 此话一出,楚慈眉头一挑。 小子,你这口气不小啊!我是你的人? 邰正源垂眼,看着自个儿白净的手掌若有所思。 “百员,送邰大夫和小兄弟出府!” 薛彦华一声令下,百员立马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 楚慈看了看薛彦华,又看了看怒视而来的薛彦东,最后浅浅一笑,与薛彦华说道:“先行告辞!” 鬼才是你的人! 心中说着,楚慈提着药箱,与邰正源一道走了出去。 二人刚出院子,便瞧着百莫带着一个貌美的丫鬟而来。 那丫鬟,可不就是薛夫人跟前少了的那一位么。 呵呵,好戏,才开始呢! 只不过,这是薛府的家事,她没资格,也没兴趣去管。 “小慈,你是如何想的呢?” 安然而回,楚慈放下药箱,邰正源浅声问道,“薛府两个少爷各有所长,薛县令如今在考虑着谁更适合去东曲受命于岛主;今日看来,薛彦华必然能赢,你若跟着他,必然能离开西沙,直接前往东曲。” 邰正源说着,楚慈坐到一旁,抬手撑着下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她的目光,有些诡异,看的邰正源眸光微闪,“小慈看我做甚?” “大叔,我好饿啊。” 她开口,却是答非所问;邰正源眉头微蹙,半响说道:“小慈带来的馒头和鸡汤还有不少。” 说罢,抬步进了里堂。 楚慈看着他优雅而去,眸子里狡黠一笑。 二人坐在一起,吃着馒头喝着鸡汤;吃到一半,楚慈问道:“大叔,黎贵人,是黎睿的姑母吗?” 邰正源动作一顿,默了许久,这才说道:“食不言。” “哦。” 楚慈自然不再问,安静的吃着东西。她认真吃东西,邰正源却是看着手里的馒头发呆。 楚慈吃好了,他手中的馒头还是那模样;眨了眨眼,楚慈说道:“大叔,我吃好了。” “嗯。” 浅浅的应了一声,邰正源这才咬了馒头,细细的嚼着。 楚慈觉得,今日她得问些该问的;比如说,帅大叔和薛家俩少爷的周旋;比如说,帅大叔和黎家的纠葛。 只有弄清楚了,她才能告诉他,她心中所想。 净了手,她端了矮凳,坐到邰正源身旁。 手肘落于膝上,手掌托着下巴 ,微偏着头,就这么瞧着帅大叔。 帅大叔真的好帅啊!特别是这360度无死角的俊美容颜,配上这优雅气质,加之他身上时不时透出的忧郁气息,楚慈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赏心悦目! 她这么看着他,他却是半分不受影响。优雅的吃完了馒头,净了手,这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大叔,其实薛彦华也来找过你的吧?” 她摆出的笑,跟个二哈似的,若是大哥瞧着了,保证一巴掌给她拍过来。 “给老子正正经经说话!正正经经的笑,你以为跟个二哈似的讨好就不用练了?” 这一招在大哥身上没用,在别人身上有用啊!至少,她这傻笑,能把部队里磨练出那股子凌厉给大大降低。 看着她这傻笑,邰正源沉默须臾,这才说道:“是,,薛府的四姨娘被人毒杀,薛彦华让我出面将事扭转 。” “你没参与,所以二夫人被人算计,陈秀也因此被罚到采石场;或许那一次也有陈秀参与,或许是那一次陈秀被二夫人抛弃,所以她起了心思报复二夫人,这一次下了决心要置二夫人于死地。” 她这般推测,邰正源又是沉默半响才说道:“那一次,是二夫人毒杀了四姨娘。” 所以,二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楚慈自然明白宅子里那些道道,只不过,那不该她管,也轮不到她来管。 “再过一个半月就是中秋,中秋之时,岛主会在南湾举办一个武宴,届时官家子弟都会参加;薛家二子,仅一人有机会离开西沙前往东曲办差,自然是在争着这难得的机会。” 在薛府闹了大半日,回到铺子,天已擦黑;二人吃了东西,说了会儿话,星辰已是跳了出来。 未点烛火,二人坐在廊下,看着月亮缓缓升起。 “大叔,薛家和黎家暗斗,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靠着柱子,借着朦胧的月色,楚慈看着他。 他问她,她是如何想的?她也想知道,他心中如何想的?她只希望,自己的选择不会害了他。 她确实想利用他往高处爬,可是,她并不想将他做了垫脚石。若她的离开要他的性命为代价,那么,她愿意等,等另一个有利的时机。 社会冷漠,不代表人心也要跟着冷漠;至少,她现在还做不到攀骨而爬;至少,她现在记得那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时辰不早了,你也当回去了。”他看着夜空缓缓说道:“小慈,有些事,我不想提。” 说罢,他起身,回了卧房。 月色下,只见他修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出老长的影子;看着影子弯曲,变形,看着影子被柱子划破,看着影子进了屋子,楚慈这才起身,垂眼思量。 许久之后,她扬了头,看着空中月色,喊道:“大叔,我回去了,明日我再过来。” 屋子里,那人浅浅的应了一声。 楚慈将桌子收拾了,这才举步而回。 其实,人和人之间,起初不都是以利益为主吗?所有的感情,都是在利益之后产生的。 楚慈此时觉得很犹豫,她很清楚自己的选择代表着什么;虽说她表明了今日之举与邰正源无关,可是,愤怒的薛彦东可不会这么想! 她用自己的本事,引得了薛彦华的注意;那人当众开口要她,就表明了会护 她周全;可是大叔呢?若她做了选择,大叔却我行我素,薛彦华自然不会顾他生死。 心中想了许多,走了许久才发现,今夜的街道,特别的冷清! 按理说,这个时辰的街道,应当有人乘凉才是;可是,此时却如同三更时分一般,冷清的诡异。 坏了! 猛然转身,楚慈狂奔而回。 坏了薛彦东的计划,他如何会放过大叔?大叔是个大夫,好像没功夫吧?若是薛彦东咽不下这口恶气,派人杀了大叔…… 悬世堂 邰正源点燃烛火,看着屋中之人,浅声问道:“几时来的?” “先你们一步回来。”手指叩着桌面,小伍眸子里,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倒是想不到,她竟有这本事!竟是坏了我的计划。” “薛彦东布置的甚好,是她本事出乎意料。”坐到小伍对面,邰正源问道:“也试探的差不多了,如今有何打算?” “他又在玩新花样了,今儿个送了一个女人过来。”说到这,小伍眸中冷笑。 想到楚慈的本事,忽而抬眼说道:“师父,你说,我若给她机会,她会不会抓着机会,欲嫁我脱身?” “你……” 话到嘴边,邰正源却又顿住,半响之后,点了点头,“倒是不错的选择,只不过,你要的是什么?若是要在岛上立足,给那人一击,你当明白,你选择她,并不明智;若是想脱困回京,你选择她,倒也是个机会;至少,楚柯明已是等不下去了。” “倒也是。” 说话间,听得一声鹰叫,小伍眸光微沉,冷声说道:“看,他的眼睛,无处不在!” “小心些,莫碰到他;便是遇不着他,别以为你穿这身衣裳就能骗了所有人。” 目光落在小伍一身黑衣之上,看着桌上的银色面具,邰正源摇头说道:“展风不是受伤了?今夜你将它带走?” “不了,翅膀还没好,带走了也不合适,放在密室养些日子,师父小心些,莫让她发现了。” 说罢,小伍戴上面具,开了窗户,“想来今晚薛彦东不会善罢甘休,师父一切小心。” 那人飞身而去,邰正源立于窗边,看着夜空中眨眼的星辰。 “娶她吗?” 这三个字,似在说着天大的笑话;忧郁的眸子里,此时带着森然寒意。 我会让你娶她的!我要让她大放异彩,我要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然后…… “不要怪我,这,是你们欠我的!” 一个冷笑,于嘴角勾起,当屋顶黑影闪来之时,邰正源眸光微闪。 手指放于唇边,哨声一起,一名黑衣人跪于院中。 “她若回来,按我说的去办。” 邰正源交待一番,黑衣人听罢,抬头问道:“主子,若她不来呢?” “她不来,我们便去!” 她会回来吗? 手指轻抚着腰带,带出两根毒针。 邰正源眸中,闪着复杂的情绪…… 狂奔而回,楚慈真是觉得自个儿太缺心眼儿了。 她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事给忘记了?帅大叔向来不表态,她今日之举,肯定会连累到他的! 远远嗅着一阵血腥气息,楚慈眸中一沉。 果然是来了吗? 破旧的大门,在她用力一踹之下,终于倒了下来。 没有烛火,屋子里的血腥味,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里头的动静听起来似什么落地,让她加快了步伐往里跑去。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5:小慈,你是女儿身? 月光下,只见几人在廊上打的难舍难分,一拳一掌带着强劲的内力,欲置对方于死地。 她一来,几人均是朝她看来;其中二人不管不顾,抽出腰间软剑,便是朝楚慈而来。 “你怎么回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儿印象,仔细一想,不正是薛彦华身边的百员? 百员一个跃身将黑衣人挡下,二人长剑相缠之间,百员说道:“还不快走!” 对方有武器在手,楚慈自然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可是,她不知道大叔有没有事? 百员催着楚慈离开,与之交手的黑衣人却是大声喊道:“杀了邰正源便出来!那小子来了!” 此话,听的楚慈心中一紧;再顾不得其他,乘着几人相缠之间,就地一滚,避开战地。 刀光剑影之中,楚慈奔向邰正源的房间;只见房门大敞,里头二人相缠;邰正源立于角落,淡漠的看着窗外,似对屋中的厮杀并不在意。 大叔啊,你可真淡定啊!若非知道这些是来杀咱们的,我都快觉得这是你自个儿的兵在演习了! 楚慈真是无力吐槽了,跑到窗户边儿上,调侃道,“大叔,你心情不错啊!这是在赏月?” “小慈?” 眸带惊色,似对她的回来很是不解;邰正源看了看窗外的人,又看了看屋中相斗的二人,不赞同的说道:“你回来做什么?他们杀不了我,你不必担心。” 哎?这么有底气啊?看来,你也是留了后手的? 楚慈想了想,趴在窗户上,问道:“大叔,你是不是也会功夫啊?你若会,我就自个儿去散步了;你若不会,咱们一道去外头走走如何?今晚月色不错,咱们吃的也饱,散个步,有利于消化。” 她之言,他沉默,负于身后的手微微一动。 亦在此时,黑衣人打出一记杀招,逼退薛彦华的人之后,提剑便朝邰正源刺来。 楚慈眸光一沉,抄起廊下凳子便朝黑衣人丢了过去。那人躲避之间,楚慈拉着邰正源的手,急声说道:“大叔,快跳出来!” 那人闻声而动,借着月色跃出窗户,轻巧落地。 “大叔,你会功夫的吧?” 她之问,他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你为何回来?薛彦东不敢去楚家杀人,你来,只是自寻死路。” “所以,大叔是有功夫的吧?” 她是担心他才回来了的,可是,如果他有功夫,她保证拔腿就跑! 看穿她的心思,邰正源点了点头,“你走吧!” “好咧!今儿个月色不错,祝大叔赏月开心。” 看来,她是咸吃萝卜淡担心! 想想也是,帅大叔能那么牛掰的不**薛家那二人,必然是有过人的本事。 虽说之前她觉得,帅大叔过人的本事是医术;此时看来,帅大叔当有极好的功夫才是。 不然,为毛这么淡定呢? 转身欲跑,却在此时听得身后长剑划破衣裳的声音。 一回头,便瞧着帅叔白衣之上沾了血色。 “……”大叔,你是骗我的吗? 心中一惊,慌忙冲去。在黑衣人长剑扫来时,身子一矮,避开致命一击;双手压地,腿上用力,狠狠朝黑衣人的膝盖踹了过去。 别人有功夫,她这近身搏斗术,自然是投机取巧。 膝关节被她狠狠一踹,黑衣人便是一声闷哼;借着这档口,楚慈拉过邰正源,将廊上的簸箕朝黑衣人丢了过去。 混乱之中,一人倒下;却是百员杀了黑衣人,冲来相助。 百员的人与黑衣人相缠,楚慈扶着邰正源往前头走去。 刚走没两步,便听得百员一声大喊:“小心暗器!” 楚慈反应迅速,立马将邰正源拉到身后,簸箕将二人挡住。 只听得一阵‘唰唰’之音传来,似将暗器挡下。 簸箕虽大,却挡不得全身;上身无事,腿上却是一痛,接着便是发麻。 就在此时,身后的邰正源一声闷哼,楚慈尚来不及回头,便觉得后背一痛。 “小慈。” 邰正源被黑衣人一掌所伤,楚慈只觉得中了暗器的腿再难动弹,视线亦是变的模糊。 恍惚之间,只听得一声鹰叫传来;本是相斗的几人听到这声鹰叫,立马停了手,惶恐的看向四周。 “撤!” 也不知是谁开口,黑衣人立马闪的无影无踪。 百员将剑一收,大步走向楚慈,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我……” “她的伤,我来处理;既然薛彦华要护她周全,最好的法子是打消薛彦东的念头,而不是派你们来护她!” 邰正源打断了楚慈的回话;不顾身上的伤,走到楚慈跟前,与百员说道:“薛家的事,我一开始不插手,往后也不会插手,至于她如何选择,让薛彦华自己问她的意思!” 这意思,摆明了是在赶人。 当那声鹰叫越来越近,百员一咬牙,沉声说道:“好!先行告辞!” 那人一走,邰正源便是扶着柱子,重重喘气。 楚慈只觉得伤处发痛发麻,视线越发模糊,脑子却是异常的清晰。 “小慈,你怎么了?” 邰正源扶着柱子喘息一阵,这才回头,看向楚慈。 “大叔,我腿动不了了。” 她的话,他眉头一蹙;忙上前将她一把抱起,往卧房而去。 因着厮杀,屋子里一片狼藉。 将她放到椅上,邰正源这才打了火折。 烛火点燃,她看到他袖上血迹,他看到她发黑的面色。 “大叔,你受伤了。” “你中毒了。” 看着对方的狼狈,二人同时开口。 楚慈点头,指着左腿,“腿不能动了。” 她之言,他顾不得手臂剑伤,忙蹲下了身,检查她的腿。 当裤腿卷起之时,只见小腿之处已是一片黑色;邰正源目光一沉,二指挤着中间之处,一用力,便将毒针给逼了出来。 楚慈只觉得眼前的人从一变二,更有变多的趋势;恍惚之间,只见他头一低,毫不犹豫的吸着毒血。 失了知觉的小腿,感觉不到痛楚;可是后背的痛感,却让她眉头紧蹙。 那人瞧她面色变的难看,似有不解:“可还有别处受伤?” “背,背……” 舌头发麻,话也说不全;楚慈说不出话,邰正源却是会意,抬手便解着她的腰带。 身体麻木,脑子却是异常清楚;虽然眼前的人成双成对,可她却感觉得到,那人解开衣服之后,那一瞬间的停顿。 “小慈,你竟是……” 女儿身这三个字,他没说出口,楚慈却是闭着眼,想装傻混过去。 可是,装傻是不行的,所以,她艰难的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叔,好痛。”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先给我解毒,咱们再追究性别之事。 虽说原主身子瘦弱,可是好歹是个姑娘,15岁的姑娘虽说没发育好,可到底也是有点儿胸的。 楚慈为了扮男装不露馅儿,就用布将胸给裹了一圈;因为天热,没裹几层,却也将胸部给挡了。 邰正源脱了衣裳,就见她里衣之后白布裹胸。 楚慈咬着舌尖,想让自个儿舌头不麻;可是毒针毒性甚大,她连咬舌的动作都变的极是僵硬。 许是终于从她是女儿身的身份中回过神来,邰正源几分尴尬的说道:“小慈后背中了毒针,我需以内力给你逼出来。” 说罢,他又加了一句:“我是大夫,小慈是病人。” 这意思是,哪怕他做了什么,也是为了救她,让她莫记‘男女有别’之礼。 楚慈才没想那么多,眨了眨眼以示明了。 她给了回应,邰正源这才立于她身前,抬掌贴在她肩胛之处,催发内力,将体内的毒针给逼了出来 。 毒针一出,他转到她身后,一倾身,吸着毒血。 不知道为什么,腿上的毒吸起来时,她没感觉;可是,后背的毒吸起来,她竟能感受到他柔软的唇贴在伤处带来的触感。 ,让她忽视不了。 视线越发模糊,她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紧接着,由他放到床上。 她趴在床上,他抬步而去;过了许久,才听得脚步声传来。 脑子清晰,身子动弹不得,楚慈清楚看到,自己的肌肤,缓缓化作黑色。 “小慈,来,将这药服下,能解一些毒。” 扶着她靠在怀中 ,邰正源托着她下巴,勺子舀了药,一勺一勺慢慢的喂着她喝下。 喝了药,他拧了棉帕,将她背上轻轻擦拭。 “配解药没那般快,你服下的药只能暂时缓解。”说话间,他往伤处抹着药,收拾妥当了,接着说道:“你先休息,我再去配药。” 她想回话,却发不出声儿,只能听着他脚步声离去。 楚慈觉得,她真狼狈! 来了这里几天,本是耍狠的人,竟是在今晚被人给弄到不到自理! 话说回来,帅大叔现在知道她是女的了,会不会不让她来铺子了?会不会告诉别人? 楚慈心里头担忧,外头的人却是面无表情的配着药。 手臂伤处已止血,染了血的白衣触目惊心。 似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邰正源嘴角一勾,那一脸的笑意,竟似春日百花盛开,美到惊心动魄。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6:萌的不要不要的 冰消,以冬月寒冰配以毒物所炼,其毒之霸道,最霸道的却不是取人性命,而是对意志的消磨。 中毒者肌肤变黑,四肢百骸痒痛难忍,脑子却是异常清醒。 痛到狠处时,巴不得咬舌自尽;痒到深处时,恨不得将皮肉抓烂才舒服。可是身体不能动,自然不能做那些自残的事儿。 这种折磨,折磨着人的身体,也是在消磨着人的意志,让人万念俱灰,恨不得求死解脱。 邰正源负手而立,看着空中的月色,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端着药进了屋里。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精神涣散,生不如死的人;没承想,床上那人,顶多汗如雨下,半分没有意志溃散的迹象。 所以,他的计划失败了? 听到动静,她眼珠转动朝他看来;他只看到,那双眸子异常的明亮。 那双眸子就似被水洗过一般,干净到能看到他自己的倒影;从她眼中,他看到自己那一瞬间的诧异,还有心中那份难以置信。 若非毒针是他亲自打出,他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脉,怀疑她不是中了冰消! “小慈,你可还受得?” 压下那份难以置信,邰正源端着药走到床前。 将碗放到柜子上,这才扶着她靠在怀中。 楚慈口不能言,体不能动;只能转动眼珠,朝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此毒名唤冰消,取自冰消瓦解,是我当初给薛彦东配的毒。” 冰消瓦解,顾名思义,像冰一样消融,像瓦一样分解。消融的是生命,瓦解的是意志。 喂着她将药服下,邰正源毫不掩饰眼中的那份震惊,“此毒解药难配,方才我还担心,小慈会因受不得这份痛苦而消了意志;没承想,小慈竟是这般坚强。” 虽是遗憾,却让他有了新的主意。 她所给的惊喜,当真是一次胜过一次! 她越是这般能耐,他心中那个想法越发疯狂。 “初来之时,受薛彦东所迫,不胜其烦之下,给了他这毒;没想到,今日他竟是将毒用到了你我之身。” 楚慈静静的听着,一来是这会儿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二来,她也想听听,他会不会爆料更多? 比如说,她想知道的,他和黎家的事。 “小慈,你回来,很冒险!你可知,你若回了楚家,薛彦东必然不敢去寻你的麻烦;可你回来,便不在黎家的庇护之内,若是你死在我这里,薛彦东有很好的借口脱身。” 薛彦东不敢去楚家杀她? 楚家不是罪犯吗?怎么会用‘不敢’二字? 难道,真如她想的那般? 她好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却看着桌上的的烛火,不再说话。 楚慈表示好无语,帅大叔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吊人胃口这点让人有些火大。 “你先休息,我去烧热水;中了冰消,你不能沾冷水,不然毒返攻心就麻烦了。” 他将她放回床上,却依旧是趴着。 楚慈表示,为什么非得趴着啊?难道伤不能被压? 他拿了一身衣裳出去,看样子是去收拾自个儿的伤了。 过了近一个时辰,楚慈才觉得备受折磨的身体有了好转。 “这毒不错,用来折磨人倒是好用。”虽然备受折磨,可这毒确实是个好东西! 裹胸白布被汗湿透,裤子也似从水里捞出的一般。不可否认,在毒的折磨下,她真是痛的不要不要的。 此时她越发感谢大哥的魔鬼训练。 深山野训,会遇到很多的危险;那时训练,可不止训练身体,也是历练人的耐性和意志力。 如果意志不够强大,绝对坚持不到平安回部队。 只有参与过才知道那些苦,所以,这毒虽是霸道,对她而言,倒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当她缓缓起身之时,邰正源正推门而入。 那人见她坐起来,忙转过身去。 然后楚慈就明白了,他为何总将她趴在床上! 天儿热,不可能给她盖被子;然后她这姑娘家裹个白布挡胸,就这么躺在床上挺尸多少有些尴尬,所以就让她趴着了。 楚慈表示,帅大叔有时真是萌的不要不要的。就不能给她把衣服穿上吗? 自个儿穿了衣裳,楚慈这才说道:“大叔,好了。” 那人转身,又是那副淡漠模样,“水烧好了,小慈先去后院洗个澡再给伤上药。” 洗澡上药,这是必然。 只不过,她身上的衣裳不能再穿了。 她正想问,能不能借她一身衣裳?便见他放了一身衣裳在桌上,“小慈的衣裳都湿了,不能再穿;这是我的衣裳,小慈先穿着。” “好!” 楚慈也不磨叽,拿了衣裳,跟个二哈似的笑着走了。 收拾妥当了,当楚慈穿着他的衣裳出现在眼前时,邰正源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 她太瘦小,这身衣裳穿上,真是滑稽的很。 裤脚卷了好几层,衣裳用腰带扎着,却是一堆的褶皱。 她卷着袖子,笑道:“大叔相貌佳,身材好,穿着粗衣也是玉树临风;我就不行了。” 她这般夸,邰正源却是面色不变。 楚慈表示,帅大叔,你给点儿回应呗! 不能总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啊!难道人帅,就非得这么淡漠吗? 她想他给点儿回应,好打开话题,他给的回应却是让她无奈。 “虽说毒解了,可你这会儿身子虚,不宜走动;今夜你在此休息,我去外堂。”说罢,他转身欲走。 他刚迈步,楚慈忙说道:“不了,大叔,我要回去。” 她必须回去,有些事,得与楚月泽通个气儿才行。 邰正源似有不解,回头看着她,问道:“你不放心我?” 啊咧? 大叔,你想太多了;你这么优秀,我不觉得你有这么饥不择食。 摆了摆手,楚慈说道:“?我得回去与小少爷商议商议。” 她这般说,邰正源眉头微蹙,沉声问道:“决定了?” “还在考虑,总得问问小少爷的意思再做决定。”言不由衷的回着,她跟二哈似的笑着,却是观察着他的神情。 楚慈发现,观察帅大叔,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的神情总是那般淡漠,哪怕他会蹙眉,哪怕他有该有情绪,可是,楚慈却发现,她完全看不透他。 他就像是戴着一张有情绪的面具,将他的心给完完全全的包裹着。 这种人,若非城府太深,便是受过很大的伤害,将自己的心彻底的收了起来。 沉默须臾,邰正源说道:“何必急在这一时?明日一早回去也不迟。” 谁说的!她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楚慈踢了踢腿,虽说还有些发酸,倒不至于走不了路。 想了想,她问道:“大叔,你为何说薛彦东不敢去楚家杀人?” 她总觉得,把心里头那些事问清楚,她就能知道目前的状况了。 可是,帅大叔就跟个硬石头似的,就是不说。 那人看着她,沉声说道:“小慈,你只是一个下人,许多事,你不能知晓。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那些事,都不是你能插手的。” 说罢,他抬步走了出去,“既然你要回去,我送你。” “不用了。”楚慈忙跟了出去,“大叔有伤在身 ,既然薛彦东的人已回,今夜便不会再来。” “我怕你在半路就走不动了。” 瞧着帅大叔态度坚决,楚慈只能闷头跟上。 安静的街道上,只有二人并肩而行;楚慈想问的很多,无奈帅大叔嘴巴紧的很,只能换了问题。 “大叔,今晚那鹰叫,是银面修罗来了吗?” “小慈知道银面修罗?”邰正源转眼,诧异的看着她。 楚慈纳闷,“大叔,银面修罗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虽是知晓,可你如何听到鹰叫就知是他?岛上的鹰,并不都是他的。” 我会看啊!鹰叫传来,那些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跑的那叫一个快,这很明显好吧? 踢着脚下的石头,楚慈说道:“大叔,我不姓林。” 既然下人的身份让你什么都不说,我还是用身份来套话好了。 站在原地,楚慈说道:“大叔,我姓楚,名月慈。” 许是她这话题转的太快,邰正源一时愣住。灯笼在夜风中左右摇摆,火光摆动,将二人身影带的忽左忽右。 看着他沉默模样,楚慈说道:“若大叔知道我是楚家六小姐,必然不会同意我在铺子里打杂的。骗了大叔,实乃无奈之举。” 她说完,他又是沉默;二人站在安静的街道,就似两尊雕塑一般。 在这样的情况下坦白本就不太融洽,偏生老天还来凑热闹。 方才还是星辰满屏,这会儿却是一声炸雷,狂风骤起。 “要下雨了。” 狂风之中,他开口说道:“先回悬世堂,盛夏暴雨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停。” “好!” 好在才出来没多远,二人刚回悬世堂,外头便是下起了大雨。 门被她踹坏了一边,此时狂风一起,能挡风的只有那满是窟窿的半面门。 外堂被风吹着,他提着灯笼进了里堂;楚慈安静的跟了进去,跟着他进了房间。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7:大叔的心事 当他端着茶水进来时,楚慈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了。 “既然你是楚月慈,必然是知晓一些不为人知之事;虽说楚家流放因你而起,可你心中必然知晓,那些不过是他们的把戏罢了。” 他之言,她并不表态,只是看着烛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瞧她不语,邰正源接着说道: “楚家如何流放而来,你应当也是清楚的;流放之罪,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说到这,他嘲讽一笑,“这些年来流放到岛上的,又有几个是真的?” 他之言,证实了心中所想。 楚慈总觉得楚家流放来是一个局,是皇帝和岛主之间的暗招。 不,也算不得暗招了;应该说,是皇帝和岛主之间的较量。 “之所以肯定薛彦东不敢去楚家杀人,是因为我知道你父亲去南湾之事;他在黎家呆了这么些日子,足以证明楚家离开西沙的日子不远了;楚家在西沙之时,薛彦东不敢胡来,楚家即将离开西沙,薛彦东更不敢放肆。” 楚慈想了想,这才问道:“南湾,都是官员流放之处?” “是,也不是。”倒了茶水,他递了杯茶过来。 楚慈接过,浅浅饮了一口,听他说道:“高顺帝与老岛主斗了那么多年,如今新岛主接任,高顺帝自然要抓着机会架空新岛主的权利。” 高顺帝?是了,如今是高顺十二年。 只不过,一般人提起皇帝不都是以‘皇上’相称?为何帅大叔那么冷冰冰的以‘高顺帝’称呼? 难道,与他所说的黎贵人有关? 楚慈还在想着,又听他问道:“你见过银面修罗?” 楚慈点头,“见过几次。” 想了想,接着说道:“他提醒我离小伍远些。” 说话间,她留意着他的神色。 那人面色未变,喝了半杯茶之后,才开口说道:“银面修罗是岛主公开捉拿的杀手,可是,在这荒芜岛上,他能来去自如,是为谁效命,想必你也猜的出来。他们听着鹰叫便跑,那是因为,在西沙,绝对不允许凶案发生;特别是官家,哪怕是流放而来的,都不能发生命案。” 因为那些都是皇帝要召回去的,是吗? “所以,岛主才以捉拿杀手为由,放任银面修罗在岛上来去自如;若是谁敢在岛上放肆,银面修罗便出手保持局面的平衡,这也是岛主玩的权术。” 她之言,他点头,看着她,似有不解,“小慈,你与传闻大有不同。” “啊?”她抬眼,装傻。 学着小姑娘卖萌的模样,双手捧着下巴,摆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大叔是觉得我比传闻更好看吗?” “……” 他转眼看向窗外,她眨了眨眼,重新端起茶杯。 没意思!帅大叔这软硬不吃,连个鄙视也不抛出来。她真觉得,这块骨头难咬啊! 盛夏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二人这沉默之间,雨声逐渐减小。 他起身,看着屋檐滴水逐渐转小,拿起一旁的油伞说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跟在他身后,楚慈愤愤的想着:帅大叔实在太难搞了! 大雨湿了道路,有些地方积水成滩;二人沉默不语的往前走,楚慈想了想,眸光一转,往前跑着。 她一跳,溅起大片水花,湿了他衣裳下摆。 面对她孩子气的行为,邰正源停了步子,静静的看着她。 就在她等着他变脸时,他却是浅声说道:“小慈,别跳,虽说毒解了,可你这会儿蹦跳的多厉害,呆会儿就会有多脱力。” 啊咧? 帅大叔,你能不能表现出一点该有的情绪啊? 楚慈表示,好无力啊! 踩着水,随口说道:“大叔肯定是北瑶最俊美的男子。” 耍了心思想要得答案,却是无一所获;这不过随口之言想要结了话题,那人却是接了话头。 “小慈定是没见过高顺帝,所以才有此言。”他停了步子,面上带着一丝不解,“虽说太子不及高顺帝神容三分,却已是世间难得美男子。” 他的意思,她明白;既然原主能纠缠着太子,她就不该对他说出方才那话。 垂眼细细一想,记忆中,确实有一人容貌不俗,气度不凡。 或许是她的精神力量比较强大,才来没几天,就把原主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给排挤的差不多了。 她垂眼不语,他轻叹一口气,“你情寄太子犯了错处,楚家因此被查,这也不是秘密。” 楚慈微愣,不明白向来不提他人之事的人,如何会戳别人的痛处? 虽然她不喜欢那什么太子,可是,那是原主的痛处。 “黎海棠是黎家幼女,生性温婉,善解人意;她与我私定终身,本是要与双亲提及此事,却因一道圣旨,被招进宫,封为黎贵人,宠冠六宫 。 我因怨恨,靠着医术进了御药房为御医,只想问她一句‘为什么’?不承想,被人发现我与她之情,被高顺帝赐酒一杯香消玉殒;而我,因‘毒杀黎贵人’之罪流放到此。” 很长的一段话,他说的很是缓慢;楚慈听罢,才明白他为何说出太子之事。 于原主而言,太子是原主的痛;于邰正源而言,黎海棠是他的痛;她总想从黎家问清现时局面,却从没想过,会掀起他深埋的那份痛苦。 “小慈,你明白了吗?” 他之问,楚慈点了点头,“对不起。” “不必说对不起,以你的本事,这些事,你迟早会知道。”叹了口气,他再次沉默。 楚慈跟在他后头,终于是老老实实的走着。 可是,不知为何,回楚家的路,走了一半,她便觉得身子乏的很;抬步之时,双腿就似绑了沙包似的,重的很。 手足关节之处,更是酸痛的厉害,一抬手一举步,就似有蚂蚁在咬着一般。 楚慈举步维艰,走在前头的人回头之时,便瞧着她面色苍白的模样。 “虽说解了毒,你却不该多走动。” 回到她身旁,邰正源蹲下了身子,缓声说道:“来,我背你。” 那人蹲在跟前,手中提着灯笼;回头之时,她只瞧着他的侧脸之上,是淡淡的忧愁。 他是想起了黎海棠? 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人,这会儿却是有些尴尬的摆手,“不必了,我能行。” “再这么耽搁下去,天就要亮了;你不是还要与楚月泽商议事情?若是回去的晚了,让薛彦华的人抢了先,你女扮男装的事就败露了。” 见她不动,邰正源回头看着她,“小慈,我是大夫。” 这意思,好似让她不要在意男女有别那套礼数。 楚慈只觉得这会儿的自己矫情的很,在男人堆长大,怎么忽然就这么磨叽了? 尴尬一笑,她说道:“大叔把灯笼给我吧。” “好!” 她提着灯笼,他背着她;二人的身影被火光打在泛着水光的路上,看起来莫名的柔和。 楚慈觉得这种气氛不太对,轻咳一声,问道:“大叔,你说,为何银面修罗要来提醒我远离小伍呢?这和楚家回京有什么关系吗?” 她这问,他步子停了下来,沉默半响,这才说道:“小慈,小伍的事,我不方便与你多说;若你有机会与他深交,便能明白他的难处。” “哦。” 想到那日,小伍被下人骂的不还口的情形,楚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想了想,楚慈小声说道:“大叔,我的身份,大叔可否替我隐瞒,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 “好!” 他刚答话,便听得一声鹰叫传来。 下过雨的夜晚,空气中是丝丝凉意;本是舒服的感觉,却在这声鹰叫传来时,危险之味密布。 邰正源停了步子,背着她立于原处;眨眼之间,便见前头一人立于树上。 “邰正源,这就是你的选择?” 那人立于枝头,面具遮了容颜;双手环胸,长剑于臂间闪动流光。 此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银面修罗! 黑色丝带挡了眼睛,却是挡不住他骇人的眼神。 邰正源与那人对视之间,浅声说道:“我从不做任何决定。” 神情淡漠的人,不温不火的一句回话。 那人一声冷笑,目光转向邰正源背着的人。 因为出了一头一身的汗,楚慈洗了头之后,便将长发给披散着;此时二人情形,自然让人多想。 “邰正源,你应当知道,楚家代表着什么!我只道你是冥顽不灵,却不想,竟是自寻死路。” 那人说罢,身形一跃,便是消失不见。 楚慈抬眼,看着半空盘旋的金雕,眸中透着疑惑。 她打伤展风也没多久,怎么好的这般快?而且,今晚的银面修罗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 今夜的他,杀意太浓! 难道,是因为大叔? “大叔,你跟银面修罗很熟吗 ?”他抬步之时,她说道:“大叔进宫之前,肯定是很厉害的人物。” “不过是江湖上无名小卒。” 他这回答,楚慈表示好谦虚! 银面修罗都能透出不一样的气息了,哪儿能是普通人啊! 远远瞧着楚家的宅子,邰正源足尖一点,背着她飞于半空。 (帅大叔开始计划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呢?本章已有伏笔哦,嘻嘻~~~)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8:我是一只小青蛙 楚慈从来不知道,帅大叔的轻功这么好啊!既然轻功这么好,武功应该也厉害才是! 既然如此,他如何会受伤? “大叔今晚怎么会受伤呢?大叔应该比他们功夫高才是呢。”由她指路,到了她的院子里,她这般问着。 邰正源背着她进了屋子,将她放到椅上,点了烛火之后,这才说道:“当时不备,被毒物所伤。” 啊? 楚慈表示,那些人太可恶了! “时辰不早了,我走了。” 楚慈倚在门边,看着他飞身而去,只觉得心里头有点儿异样。 大叔对黎海棠,是放不下的吧?眼睁睁看着深爱之人为他人之妻,还要背负杀她的罪名,这份痛苦,谁能体会? 也难怪他生性淡漠,却能对黎睿不同,想来,是因为对黎海棠的愧疚? 叹了口气,换了身衣裳,这才去找了楚月泽,与他商议身份之事。 又是被她从梦中提起来,楚月泽表示很愤怒,拍着床板,楚月泽将这份愤怒传达:“楚月慈,你能不能换个时间来找我?深更半夜把我吵醒,很让人火大!” 起床气谁都有,楚慈自然理解。 本是不想理他,可想到帅大叔那淡漠模样时,楚慈眨了眨眼,双手捧着脸,又摆出那副可爱模样,“你看我这么可爱,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你有毛病!”楚月泽一副被吓着的模样缩到角落,拿起枕头朝她丢了过去,“楚月慈,你恶心不恶心?还可爱?你是可怜没人爱吧!” “……” 楚慈表示,楚月泽这反应也太正常了些! 把枕头给他丢了回去,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行了,废话少说!明儿个薛彦华的人会来,到时你与他说,我是爹爹的专用小厮,不外借,,你做不得主!” “薛,薛彦华?”楚月泽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没睡醒吧?薛府二少爷如何会要你?” “事情是这样的。” 楚慈将薛府的事去重拣轻的说着,没说婉姨娘被人毒杀之事,只说今日随着邰正源去了薛府看诊,薛彦华看她有些底子便想留下。 楚月泽想了想,点了点头,二人又是商议一阵,楚慈这才回房去休息。 走之前,楚月泽拍床说道:“楚月慈,以后你再半夜进来,我就脱光了躺在床上!” 我去! 楚慈回头,看着横眉怒目的人。 只见他双手叉腰,下巴微扬,一副‘你敢来我就敢脱’的神情。 摸着下巴,楚慈上下打量着他,她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的邪气,直将楚月泽给看的浑身发毛。 方才还底气十足的人,愣是被她这目光给瞧的怂了。 “你,你看什么看?别,别以为我不敢!!” “你脱!别等以后,你现在就脱!” 楚慈抬步,又走了回去;摸着下巴,一副‘你敢脱我就敢看’的神情看着他,“小少爷生的好,这小脸蛋儿嫩的跟煮熟的鸡蛋似的,一掐一汪水儿,你说脱了是不是很好看?” “……”楚月泽双手环胸,退后两步,“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可喊人了啊!” “喊吧,你要是想让大家都知道被我给看光了,你尽管喊吧!” 这小子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了!老子是想半夜来找你?要不是这么晚回来,要不是情况紧急,老子能大半夜把你提起来? 楚月泽表示,楚月慈真是变化太大了!这女人,怎么半分不知羞的? 这是女人说的话吗?她那摸下巴挑眉看来的模样,,。 不对,他几时成了小媳妇儿了? 楚月泽表示,现在的楚月慈真不是他能应付的! 一个驴打滚儿,楚月泽滚到床上,薄被单裹在身上,跟个毛毛虫似的露出眼睛,闷闷的说道:“出去!出去!本少爷要睡觉了!” 瞧他那怂样儿,楚慈笑了一声儿,抬步便走。 这小子,真是可爱的很! 楚月泽瞧着她走了,这才把被单一踢,气的直挠床。 “混蛋!混蛋!混蛋!这女人真是个混蛋!被人打一场竟是变的这么没脸没皮!” 浑蛋吗? 还真是有点儿混蛋! 邰正源立于屋顶,听着楚月泽的叫骂,眸子里透出一抹深沉。 她真是,与传闻大有不同。 楚月泽说,她是被人打一场便有所不同;若她真是被打的不再退让,不可能连基本的性子也改了;至少,身为女儿家,她不可能说出那些话。 ?如何在他眼前脱了衣裳,还能摆出满不在乎的模样? 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宅子能养出来的! 楚慈回了屋子,便是灭了烛火休息。 后半夜才入睡,第二日早早便被听双喊了起来。 揉着发涩的眼睛坐了起来,楚慈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昨晚,居然梦到帅大叔了! 那忧郁的神情,时不时在梦里头转着;她梦到他背着她,一直走,一直走,那一声‘小慈’,喊的她心里头有些异样。 楚慈表示,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忙起身穿衣,在听双诧异的目光下,在屋子跳了一阵儿,又是一身劲儿了,这才梳洗。 “六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听双觉得六小姐是越来越奇怪了!一起来就在床前抱头跳着,这是在做什么? “我是一只小青蛙,呱呱呱呱呱!” 楚慈冲听双叫了几声儿 ,直将听双给叫的瞪大了眼。 这,六小姐不会是睡的迷糊了吧? “去,给我包些馒头。” 咧嘴一笑,楚慈跑到院子里洗漱。 听双瞧了好一阵儿,这才‘哦’了一声儿,去厨房包馒头了。 楚慈刚吃过早饭,便听着下人来禀,薛家来人了。 虽说薛彦华说过今日去悬世堂寻她 ,楚慈却防着薛彦华做两手准备。 果不其然,那人还真派人到家里来了。 楚柯明不在家,大小姐不在家,楚月泽做为楚家嫡子,自然是要出面处理这 些事儿。 来人是百莫,楚月泽直接将人给请进了院子里,将那些探头探脑,打听消息的人给一并关在了门外。 楚慈提着包袱,站在楚月泽身后,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百莫面色平静,并未废话,直接说道:“楚少爷,我家主子对晓辞本事颇为喜爱,。” 喜爱你妹啊!仗着自己有本事就随便抢人啊。 楚慈腹诽。 楚月泽得了楚慈交待,轻咳一声,像模像样的说道:“实在是不巧,家父出门几日,尚未归家;,还得家父归来方能交于薛二少。” 小慈,晓辞,这样的巧合居然也给楚慈遇着了,楚慈表示,这真是天意? 她实在没想到,帅大叔一口一个‘小慈’喊着,竟是给了她这么一个名字来利用。 百莫面色未变,扫了一眼楚月泽的房间,这才说道:“楚老爷未归之事,我家主子也知道;让我来,只是让小少爷明白,晓辞在楚家,是沧海遗珠,若是归于主子麾下,必然大放异彩,前途无量!” 哟呵,评价这么高啊? 楚慈算是听明白了,薛彦华派百莫来,主要是来诱惑她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百莫的话就是直接对楚慈说的:“若是跟了主子,出岛不是问题;只要你展出自个儿本事,来日脱了罪人之身,翻身为主也不无可能。” 哇哦,这诱惑可真大啊! 楚慈表示,骗傻子啊! 薛彦华都是在拼着出西沙的机会,做奴才的还想出岛?还想翻身为主? 楚慈心里明白,楚月泽却是眸光一闪,转眼看向楚慈,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薛彦华对她刮目相看! “不管如何,家父未归,此事我做不得主;待家父回来,再给薛二少一个答复,可好?” “如此,甚好。” 百莫的目的就是来诱惑楚慈的,该说的说了,他也该走了。 百莫前脚出了楚家,二姨娘后脚便来了楚月泽的院子。 看了看提着包袱的楚慈,又看了看坐在那儿喝茶的楚月泽,眸光一转,浅笑着问道:“听说是薛家的人,不知薛家的人来找小少爷,所为何事?” “他来问我,楚家哪个姐姐生的最好看。”楚月泽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二姨娘面色微变,眸子一沉。 “若非二姐脚不方便,我就让二姐来瞧瞧了;不过没关系,薛家能来问,就表示有这想法的,二姨娘放心,总有一日二姐倾城之容天下皆知。” “这便不劳小少爷费心了,二小姐有伤在身,还需休养。” 楚家迟早回京,二姨娘如何能让楚月兰留在这荒芜岛上?若是嫁给岛主还差不多!嫁给薛家?简直可笑! 二姨娘又是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这才出了院子;楚慈瞧着楚月泽冷笑模样,便是一声轻笑 ,“看不出来,你小子也有耍嘴皮子的时候!” 楚月泽这么一句话,二姨娘怕是回去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把楚月兰给藏起来 ,不被人瞧着。 “眼下又能清净些日子了。”楚月泽说罢,推着楚慈,“要走便走, 我要去瞧瞧娘亲。” 哟,这小子,现在真不把她当外人了? 嗯,挺好的!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9:翻滚的四小姐 到了悬世堂,只见几个小厮正卸着那半面破旧的大门,将新做的大门装上。 抬步而入,果见薛彦华坐在柜前,邰正源正翻看药册。 二人瞧她进来,邰正源轻轻点头,薛彦华起身而立。 “今日我去南湾,晓辞与我一起?” 啊咧? 这么快就把我当你的人了?话说,我点头了吗? 楚慈浅浅一笑,问道:“不知几时回来?未曾与主子提起,怕主子寻我不到,到时免不得责罚。” 她这话,薛彦华眸光一沉。半响之后,与她说道:“想来入夜便能归来。” “好!” 简单一问一答,是他的试探,是她的答复。 邰正源拿着册子进了里堂,楚慈忙跟了进去;跟个二哈似的笑着,把包袱里的馒头装了几个在碗里,对他说道:“大叔,我去南湾溜达溜达,明日再来。” 她这话,正在切药的人动作一顿,转首看去,瞧着她傻笑模样,点了点头,“好!” 聪明人对话,总是这么精简。 几句对话,表明了她的态度,也表明了邰正源和薛彦华的意思。 瞧着她跟着薛彦华走了,邰正源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只不过,药混杂了,他却不自知。 连同楚慈,薛彦华一行总共五人。 几人刚到栅门处,便听得后头一人娇声喊道:“等等!哥,你等等我!” 这声音,很明显是姑娘家的声音;楚慈转首看去,却见一甚是好看的少年喘气跑来。 “哥,你,你不守信用!” 那少年一口女声,楚慈也明白了,这是薛彦华的妹子女扮男装要去南湾了。 薛彦华眉头一蹙,看着薛彦彤叉腰喘气模样,“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我不!” 那姑娘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一副‘我就要去’的坚定模样。 楚慈表示,这么大的孩子,应该算不得熊孩子,顶多算是不听劝的娇小姐了吧? 薛彦彤穿着合身的小厮衣裳,看模样与楚月慈是差不多年岁,只不过,人家吃的好,玩儿的好,所以,小身板儿也是玲珑有致。 这身合体的衣裳穿在身上,自然是凸显出了特别的风韵。 楚慈抬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薛彦彤,这姑娘身段儿不错,长的也不错;螓首蛾眉,典型的古典美人儿模样;杏眼桃腮,天生丽质,委实是个惹眼的美人儿。 这副模样女扮男装,,;可是,扮成一个小厮模样,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这不是摆明了跟人说:快来抓我啊!你看我长的好看,皮肤这么好,却穿下人衣裳,肯定是偷溜出来的大家小姐!快来抓我啊,我不敢嚷嚷的,! 虽然楚慈这心理活动多少有点儿猥琐了,可是,薛家小姐这没脑子的行为,也只有这副画面更贴切了! 很显然,楚慈跟薛彦华想到了一块儿去了;在男人堆混大的姑娘,第一时间考虑事情,都是以最直观的想法去思考,所以,得出的结论,多少与男人更接近。 只见他蹙着眉头,冷声说道:“回去!” 两个字,是绝对的威严;薛彦彤这鬼鬼祟祟的跟了一路,眼见就要过最后一道关卡了,她如何能妥协呢? 所以,在众人的目光下,只见她小脚一跺,小手一甩,然后就那么滚到了地上,滚来滚去的糟蹋着那身干净的衣裳。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我就要去!你若是不让我去,我就回去告诉娘亲,你带着下人去混野馆,你在西沙混还不够,还去南湾混野馆!我不但告诉娘亲,我还要告诉爹爹!” “……”楚慈挑眉,看着地上那翻滚的姑娘,真真是惊艳了一把。 我去,这衣裳在地上一滚,那小胸脯在地上挤压之时,那可是让她见识到那股柔软劲儿。 薛彦彤在地上滚着,薛彦华看的面色极是难看。 楚慈正在想着,这姑娘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却见那姑娘滚着滚着,就滚过了打开的栅门。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嗖’的爬了起来,冲着薛彦华做了个鬼脸。 “哼!哥不信用!我讨厌哥!” 说罢,那人一溜烟的跑了。 薛彦华抬手揉着眉心,对身旁的百莫说道:“把她捉回来!” 百莫一脸的为难,不敢领命,“主子,属下,属下打不过四小姐。” 打不过,那是假;不敢打,那才是真啊! 楚慈瞧着百莫那一副纠结模样,心想,那四小姐真是个熊孩子不成?怎么个个瞧着她都一副见着恶鬼模样? 薛彦华又是揉着眉心,好半响才说道:“走!” 楚慈也想瞧瞧,薛彦华如何收拾那‘翻滚的四小姐’,饶有兴趣的跟了上去。 几人加快了步伐跟上,却见那姑娘一路采着野花,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愉快的蹦蹦跳跳。 这般具有朝气的姑娘,可比楚家那几个勾心斗角的姑娘招人喜欢!楚慈瞧那姑娘回头吐舌扮鬼脸时,莫名的就喜欢上了。 这样的姑娘才够真实嘛!看看,多活泼,多精神! 楚慈觉得不错,薛彦华却是头疼的很! 大步上前,一把握着那人手腕,冷声说道:“马上回去!” “我不!” 薛彦彤扬着下巴,一副我就不妥协的模样看着薛彦华。 “父亲今日当到南湾,若让父亲瞧着你又女扮男装四处乱跑,必然罚你!” 薛彦华威胁,薛彦彤却是一扭头,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不就是关小祠堂抄女诫吗 ?水香已经给我抄了十遍,到时拿出来不就好了。” 薛彦彤满不在乎的回着,楚慈听的心中‘哟呵’一声。 这姑娘,是个老油条啊! 这性子,怎么这么对味儿呢? 楚慈心里头喊着对味儿,当那姑娘把目光转向她时,她感觉自己要被折腾了。 那姑娘甩开薛彦华的手,走到楚慈跟前,绕着她走了一圈,问道:“你就是昨日帮了娘亲的楚家人?” “不过是脱身之计罢了,谈不上帮了二夫人。” 楚慈这回话,薛彦彤点了点头,甚是赞同的说道:“是个识趣的!别以为你耍了些小聪明就能耐了!那时是我不在府上,若是我在,我也能查出蛛丝马迹给那老婆子一击!” 说罢,薛彦彤又是双手叉腰,感叹道:“我可是要当捕头的女人!” 这样啊? 楚慈真想说一句,“我就是捕头!” 薛彦彤一挺胸一叉腰,那小胸脯就把衣裳给撑的鼓鼓的,几个下人不敢瞧,楚慈却是大大方方的看着。 直到薛彦华发现不对劲儿时,薛彦彤已是一巴掌给楚慈拍了过去,“放肆!你小子眼睛往哪儿看呢?” 脑袋被她一巴掌拍疼,楚慈揉着脑袋,傻笑着说道:“四小姐生的真好看,我没瞧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一时忘了收眼,还请四小姐息怒。” “你!”那人本是板着脸,听到这话时,却是低头笑了一阵儿,抬眼之时,傲娇的说道:“你小子嘴甜,我不与你计较!” 说罢,薛彦彤凑近一分,轻声问道:“都说楚家大小姐貌若天仙,她整日在府里呆着,我也没机会去瞧瞧;你倒是与我说说,是我生的好看?还是她生的好看?” 女人都这么无聊吗? 楚慈眨巴着眼,谄媚说道:“大小姐这会儿是貌若天仙,可四小姐年纪尚幼已有沉鱼落雁之容,再过些年日,只怕大小姐那副神容也是望尘莫及!” 他这话,没说谁更好看;只说了薛彦彤不及楚月陌年岁,这年岁不同,可不好比较啊! 但是后头那句话,可说的薛彦彤弯了眉眼;又是一巴掌呼出来,却是拍着楚慈的肩膀,点头说道:“你小子有意思!本小姐瞧着不错!正巧本小姐身边缺一个小厮,你来吧,本小姐绝对不亏待你!” 哟?这是跟你哥抢人了? 楚慈目光转向薛彦华,果见那人面色不太好看。 薛彦华面色不好,身旁那几个下人却是一副同情模样看向楚慈;好像楚慈被薛彦彤看上,是件很可悲的事情。 “小彤别闹了!我赶时间去南湾,你若再这般胡闹下去,别怪我动手!” ‘动手’二字刚说出来,薛彦彤就翻了脸;一个马步扎的实实的,一手成拳,一手劈掌,傲娇的看着薛彦华,“早就想领教领教阁下的功夫,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咱们便来比划比划!” 这满口江湖调,听的楚慈差点笑出声儿来。 这真是薛家大户养出来的姑娘?怎么跟个跑江湖似的? 薛彦华真是对自家妹子没辙了,能滚地撒泼,能动手抽人,他真是后悔当初教她一身功夫,如今成了她耍混的本事。 “小彤!”以前是宠过了头,如今想管教,已是难事。薛彦华无奈的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叹了口气,问道:“你去南湾做什么?” “!” 楚慈呆了,那几个下人退开甚远,尽量退到看不到,听不到的地儿。 “胡闹!” 薛彦华一声冷哼,直接动手拿人。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0:初到南湾 薛彦华出手拿人,薛彦彤口中哼哈有声,一拳一腿亦是耍的有模有样。 楚慈在一旁瞧着,只见薛彦华没两下功夫便将薛彦彤双手扣在身后。 “回去!” 那人双手被他扣在身后,痛的直叫;听他这话,忙说道:“好汉饶命啊!我回去不就成了!我没杀人放火,你这喊打喊杀的,可是坏了江湖道义!” 还江湖道义 ? 楚慈垂眼一笑,觉得这姑娘肯定是被人给祸害了。 至于是怎么祸害的,还待观察。 薛彦华寒峰一挑,冷声问道:“不耍花招?” “好汉饶命!不耍花招!不耍花招!” 薛彦彤连声讨饶,薛彦华这才松了手,命令道:“回去!立刻!马上!” 薛彦华松了手,那人双手一悟脸,一屁股坐到地上,便是一阵的呜呼哀哉。 “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大哥啊?旁人有了妹子,,捧在手心怕摔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每日关在那屋子里,都关成傻子了!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口中嚷嚷着,薛彦彤扯了一根野草,往脖子上勒着,“你们谁也别拦我啊,让我死了算了,让我死了算了 ,谁也别拦我啊!” 薛彦彤直嚷嚷着谁也别拦,那双大眼却是瞄着薛彦华,瞧他抬手抚额时,哭的就更厉害了。 楚慈真真是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大小姐。 这姑娘够可以的啊!这撒泼的手段,哪儿是薛彦华一少年能接下的? 果不其然,薛彦彤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一出来,先前还能摆出冷酷模样的薛彦华立马就缴械投降了。 薛彦华蹲到她身旁,扯着她手中的野草,说道:“别闹了,呆会儿勒伤了脖子如何是好?” 听听这担心的,可不就是宠到心尖儿上了? 楚慈觉得,这四小姐真是被宠过头了!拿着野草就能威胁到薛彦华,这真是没谁了! 薛彦彤见他妥协,也是懂得收手;将野草往地上一丢,抽哒着问道:“哥,我去南湾,好不好嘛?”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无奈至极,薛彦华拉着她站了起来,一边抹着她脸上的尘土,一边喊着楚慈:“晓辞,你过来,看看四小姐脉博可还正常?” 哎? 楚慈一时愣住,怎么会不正常?难道是个神经病不成? 心里纳闷儿,楚慈倒是大步上前。 二指搭脉,沉默须臾,楚慈这才明白,为何薛彦华这般宠着薛彦彤。 “四小姐身子好的很。”楚慈这话刚落,薛彦彤就是一眼瞪来。这一眼,楚慈自然会意,接着说道:“只不过四小姐方才情绪激动,以至肺道主气受阻,纳气受碍,若是再有大的情绪波动,则气逆于上,引发喘急。” 说白了,就是这薛彦彤有哮喘。 她这般说,薛彦彤这才一副委屈模样,绞着袖口,委屈的说道:“昨日哥哥答应了让我去南湾的,今日竟是将我关在屋里,我这心里头难受的很。” 说罢,薛彦彤抬手悟着心口的地方,一副难受模样,“我可真是伤心死了。” 哟哟,又开始演林黛玉了啊? 得了啊,演的差不多了啊。 楚慈轻拂着衣袖,见薛彦华转身走开之时,知道那少年是去平复心里的情绪了。 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是好生宠着;想来,百般宠爱,多少也有哮喘的缘故。 楚慈觉得这姑娘也有些过份了,用这种事儿来开玩笑,终究是做的不对。 轻咳一声,楚慈说道:“四小姐若是去南湾,这身衣裳恐怕不太合适。” 她多嘴,那人一眼瞪来,“怎的就不合适了?我瞧着挺好的!” “四小姐貌美如花,却穿着小厮的衣裳,旁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哪家小姐混出府去;若是四小姐要扮男装,最好是穿宽松些的,料子好些的衣裳;四小姐这副容貌,,扮成小厮,岂不是糟蹋了这副容貌?” 难得楚慈这般多嘴相劝,说出的话自然是中听。 薛彦彤想了一阵,觉得她说的很是在理!又是一巴掌拍到她肩头,点头说道:“你小子说的对!既然这样,到了南湾,你陪我去买一身好看的男装!我听说南湾靠东曲的地方,开了一间飘香阁,那里可是千金散尽的温柔乡,我得去瞧瞧,那里头的美人儿都生的何等模样!” 原来,你去那儿,就是为了跟人比美啊? 楚慈觉得,这姑娘真是吃饱了撑的! 那头薛彦华顺气儿顺的差不多了,这才一脸平静的走了过来,见薛彦彤神采奕奕与楚慈有说有笑时,压下火气问道:“你不怕父亲发现了,罚你闭门思过?” “怕什么,关了门,不是还有窗吗?到时哥哥给我挡着就好了。” “……”楚慈同情的看着薛彦华,同时心里愤愤不平。 为什么她大哥就那么狠啊?若她有个薛彦华这样的大哥,她的日子该多美啊! 甭管心里头怎么想,现在她倒是希望能在魔鬼大哥身边。至少,那才是她的世界啊! 得了同意一路跟着,薛彦彤自然是乐呵的。 一会儿摘了野花编个花环圈到薛彦华脖子上,一会儿弄俩手环套在手上。 小姑娘活泼的很,就跟放风的小动物似的,让人瞧着也跟着欢喜。 从西沙栅门出来,走过一条石子路之后,便是一处小宅子;六人上前,立马有下人来伺候着。 “二少爷,马匹都准备好了。” 下人将马儿都牵了出来,薛彦彤第一个上马,一夹马腹,便是往前跑着。 薛彦华看着那人欢快模样,最终叹了口气,驾马跟上。 从西沙到南湾,路途较远;几人骑马速度已是极快,也是差不多午时才到。 当几人牵马行于南湾街道之时,楚慈抬眼四处打量着。 不可否认,到了南湾,真真是不想再回西沙了。 西沙那地儿,哪儿像南湾这般热闹?瞧瞧这热闹的街道,虽说不似电视上演的那般摩肩接踵,到底也是叫卖不断,热闹的很。 “喂,小子,没来过吧?” 楚慈正瞧着,薛彦彤拍着她肩膀,问道:“要不要跟着我?你若跟着我,咱们有的是机会过来玩儿?” 你过来玩儿,都是滚出栅门吧? 楚慈表示,面对薛彦华能精简用语以表答复;面对这善于演戏的薛彦彤,可得说个清楚! 楚慈傻气一笑,抓了抓头,“我,我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功夫,跟在四小姐身边,会不会太给四小姐丢人了?” 薛彦彤很认真的想了想,而后重重点头,中肯的说道:“确实丢人!” 然后,那人把缰绳丢给楚慈,自个儿进了成衣店。 薛彦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楚慈,将马儿给了百莫,这才走到楚慈跟前,轻声说道:“今日她说什么也要穿那身衣裳,实在是没法子才将她关在屋子里;没承想,她还是跑了出来;本以为又要折腾大半日,没想到你一番话,竟是让她改了主意。” 楚慈眨了眨眼,问道:“二少是如何与四小姐说的?” “我与她说,穿那衣裳不好看。” 其实,站在男人的立场来说,薛彦彤穿那身衣裳很有味道。 那身衣裳太过合体,将玲珑有致的躯体勾勒的太过惹眼;若是别人家的姑娘,自然乐意多看;可是,是自家妹子,那就不行了! 南湾这地方乱的很,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给盯上了,那才是麻烦! 楚慈明白这种男人的心情,点了点头,传授经验,“四小姐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去飘香阁瞧瞧,自然是打着攀比的心思去的;所以,哪怕是穿着小厮的衣裳,她也想引起旁人的注视;二少说她穿的不好看,她自然是不乐意的;与其讨得四小姐不痛快,不如给她一个好好展示的机会,让她穿身好看的衣裳,大大方方的走进去,自然满足她的攀比心。” 楚慈这话,薛彦华并不赞同。其一是飘香阁不是薛彦彤这身份能去的;再者就是,他去飘香阁,那是有要事,薛彦彤那性子跟着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今日是飘香阁选花魁的日子,岛主兴许会去;让你一起来,是想带你开开眼界。” 开眼界?不就是想让我花了眼,抛了楚家跟着你么? 楚慈表示,薛彦华这主意倒是不错!若真是个下人,第一次出西沙就去那胭脂堆,如何还能老老实实呆在楚家?保证收拾东西直接就去了薛府,跟着薛彦华一道算计薛彦东一众。 “想必你也瞧出来了,小彤的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平日里我与母亲便是将她给宠坏了,如今她这无法无天的,我也是没辙了;既然你有主意让她老实些,又懂医术,不如你先跟在她身边照顾着,往后便不用府医跑来跑去麻烦了。” 这话,听的楚慈挑了眉。心中直道:薛彦华这小子真够厉害的! 她已经表明了不会离开楚家,他却让她来照顾着薛彦彤。撇去下人的身份,以大夫的身份跟在薛彦彤身边,这又是一大诱惑。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1:买买买! 楚慈不明白,她不过就是自证清白罢了,并没有展露多大的本事,为何薛彦华就这么想把她留在身边? 难道,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正在想着,便见薛彦彤拿着一身白底青花的衣裳走到门口,问着薛彦华,“哥,你瞧瞧这身衣裳如何?” 薛彦华看了看,点了点头,“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你进来给我看看,到底哪身衣裳最好看!” 女人逛街,有一个共同点:看着好看的衣裳,都喜欢让陪着的人给意见。 给意见之时,最听不得的就是‘不错’‘还行’‘差不多’。她们要的是肯定的答复,指出不足之处。 然并卵,就算是指出不足之处,看着喜欢,一样会买。 所以,陪同的男士应当学会一点:在女士问问题的时候,什么也别说,直接刷卡买单! 很显然,薛彦华这少年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给出的答案不是‘还行’就是‘可以’,。 跟着进了成衣店,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衣裳,楚慈眉头一挑。 怎么把卖的衣裳这么乱丢乱放? 正在想着,便瞧着薛彦彤又拿了一身衣裳在身上比了比,然后不满意的往那堆衣裳里丢。 掌柜的显然是有火气,见几人进来,不得不将火气压下。 “薛二少,这……” “这什么这啊?我问你,你这儿有没有好衣裳了?怎么都是这种东西,难看死了!” 姑娘家喜欢有色儿的,分明是来买男装,却想穿出女装的效果,那自然是不行的。 薛彦华头痛的揉着眉心,手下那几人忙退了出去,那模样,是绝不趟这浑水的。 掌柜的愁眉苦脸,薛彦华忍着火气;眼瞧薛彦彤又要不高兴了,楚慈想了想,拉着薛彦华走到一边,问道:“二少,你是想花时间在这儿陪四小姐挑衣裳?还是想尽快买好去办要事?” 薛彦华一眼扫来,那神情终是有两分不耐烦,“自然是尽快买好!!” “好!”楚慈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二少准备好银子就好了,我保证让四小姐不出一刻钟自已走出这成衣店!” 那人质疑,楚慈走了过去,与薛彦彤说道:“四小姐皮肤白,人又好看,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说话间,拿起一件湖蓝的外衣,配上一件浅白色的纱衣,“就像这身衣裳,看起来是单调了些,可是这颜色配上这层纱,就似蓝天扫过的白云,美的很。” 薛彦彤怀疑的看着她,“当真?” “甭管什么衣裳,都得试了才知道。四小姐在这儿跟衣裳较劲儿,不如去试穿一下,若是不行,咱们再选,可好 ?” 那人半信半疑的拿着衣裳进去试了,掌柜的这才抹着额头的汗走了过来,“多谢小兄弟了。” 掌柜的不认识薛彦彤,却认识薛彦华;方才薛彦彤那一声‘哥’喊出来,掌柜的就不敢放肆了。 西沙县令的两个少爷可是没分嫡庶的。说白了,二夫人那是平妻!二夫人出的子女,那与正妻之子齐平! 虽说这是在南湾,可西沙的县令才是岛主任命,其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哪怕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薛彦彤翻了一身又一身的衣裳不敢阻止。 楚慈了然一笑,与掌柜的说道:“不必客气,你去一旁歇会儿,准备准备,呆会儿付帐。” 掌柜的点头走了过去,楚慈又在那堆衣裳里挑了两身衣裳放在一旁。 那人穿着衣裳出来,却是不怎么满意。 “喂,小子,这身衣裳是不是太大了?穿着太宽松了。” 大? 楚慈看着走出来的人,眸子里闪过一抹光。 湖蓝色的衣裳衬着白净的肌肤,真是越发衬得肌肤胜雪;浅白的纱衣套在外头,飘逸的就似云中仙,美的不得了。 上前两步,绕着薛彦彤看了一圈,楚慈竖了拇指,认真的说道:“小姐穿着这身衣裳出去,那绝对能迷倒一大片的姑娘!,就要有那股子的飘逸之态 ;小姐瞧着哪家俊逸公子穿着衣裳是贴身的?” 尼玛的,你这胸虽不是波涛汹涌,那也是惹人眼目;你非得穿那么合体的衣裳,还扮什么男人? 楚慈问话间,手自然而然的指向了薛彦华;薛彦彤一瞧,还真是! 自家大哥俊逸非凡,穿的衣裳却是微显宽松,这样的衣裳穿在身上,那叫一个入眼舒服! 有了对比,自然就容易说服。 楚慈将选好的衣裳递了过去,与她说道:“麻烦四小姐再试试这两身衣裳,若是瞧着合适,就一并给买下了;下次再出门,也不至于没喜欢的衣裳穿。” 买买买,从古到今都是女人的喜好啊! 楚慈这话,直接就说到了薛彦彤的心坎儿上! 因为楚慈让薛彦彤高兴了,所以衣裳穿出来,她只是瞧了一眼,就点头说道:“不错,这两身也不错,一起包了吧!” 然后,不到一刻钟,一行人成功出了成衣店,进了酒楼用饭。 “哎,小子,你觉得我这身衣裳要不要重新买一根簪子相配?我今儿个只用了发带,都没有别簪子啊。” 戳着碗里的饭,薛彦彤琢磨半响,扭头问着楚慈。 楚慈很是认真的看了看,然后点头说道:“不错,是该选一根素色的簪子相配,吃过午饭,咱们去首饰店瞧瞧。” 她这般说,薛彦彤立马笑了出来,一巴掌抓到楚慈肩膀上,很是欢快的说道:“你小子真是合我心意!好!快吃!” 说话间,给楚慈夹了一只大鸡腿。 楚慈笑着道谢,薛彦华看着二人,眸子里闪过一抹情绪。 薛彦彤有多麻烦,他是最清楚的!今儿个居然被楚慈三言两语给搞定了,他表示,这人真是比想象中更有本事! 对此,楚慈只能说一句:做事不能太男人! 男人不可怕,直男癌才可怕!什么事儿都只顾自己的想法,完全不给女人一条活路,那真是要不得的! 既然薛彦彤能问,就表示她心里已经有那个想法了;既然人家有那个意思,又何必让人家不痛快呢? 薛家又不是没钱给薛彦彤买这些东西,何必这样不许那样不许,惹得人家一个大小姐处处不痛快? 所以,楚慈见解不同,自然让薛彦彤高兴;薛彦彤一高兴,如何不好哄? 也托薛彦彤的福,那人瞧楚慈面黄肌瘦,竟是点了一锅人参鸡汤。 “来,小子,多喝点儿!你长的好看些,跟我出来才不丢人!” 薛彦彤这么说着,楚慈喝着鸡汤,傻笑着问道:“跟着四小姐,那我是不是天天能喝人参鸡汤?” “瞧你傻样!”薛彦彤瞪了她一眼,“天天喝人参鸡汤,小心流鼻血流死你!” “好吧,那我还是喝鸡汤好了。” 楚慈表示,这四小姐倒是个实在的人。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吃了午饭,寻了间首饰铺,楚慈给她选了两只素簪,配那几身衣裳都挺合适的。 薛彦彤瞧着镜子里的人衣袂飘飘,,竟是自个儿都看的痴了。 “小子,我,我穿成这样,竟是这么好看呢!” 以前出门总是穿着小厮衣裳,总觉得不好看,所以只能把衣裳改小,才让她觉得满意。 如今穿成这模样,虽说衣裳是宽松了些,却是好看的很,让她欢喜的很! 楚慈点了点头,把簪子给她别上,笑着说道:“公子丰神俊朗,似水中明珠,空中圆月,这一颦一笑可是潇洒的很,只怕走到街上,要勾了无数姑娘的魂儿了。” 说话间,挑了一把白玉骨扇递了过去,“公子,瞧瞧这扇子可还喜欢?” 楚慈这话,听的薛彦彤心里头美滋滋的,接过扇子,‘唰’的一声打开,笑道:“本公子今儿个心里高兴,晚些带你去见识见识好的!” 说罢,大摇大摆的往外走着。 百莫瞧自家主子立在门外一语不发,只能走了进去,付了银子。 楚慈跟在薛彦彤身后,刚出铺子,便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拐过街角不见了。 “那人瞧着真恶心,好些日子没瞧着了,今日又出来走动。” “就是,长成那模样是没错,可是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出来吓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过路的两个男人骂骂咧咧,楚慈挑眉看去,眸中一个冷笑。 还道是多俊美的人这般嫌弃着别人,一个大龅牙,一个塌鼻梁也敢这么说别人,真是越没什么越提什么! 薛彦华注意着楚慈的神色,见她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阴沉时,垂眸微一思量,这才说道:“走吧,飘香阁离此处尚远,再耽搁下去,便晚了。” 几人上马,继续往前走,经过拐角处时,楚慈转眼看去。 只一眼,便是眯了双眼,微拉缰绳。 马儿因她动作放慢了步子,楚慈只看到那人摔倒在地,受伤的手掌已是透了血色;在他旁边,是那日骂骂咧咧的男人。 小伍,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2:他为何来此? 不由的想起那双漂亮的眸子,想起那双眸子里透出的淡淡忧愁,想到那双眸子里带着的小心翼翼。 到底是活在怎样的日子里,才会将一切心思压的那般深? 想要过去,可她心里清楚,小伍不想她看到这一幕。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握紧了双手,一甩缰绳,马儿踏着步子跟了上去。她回头之时,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 飘香阁,在南湾和东曲的边界之处;若说西沙到南湾的不同之处是热闹,那么南湾到东曲边界的区别就是繁华! 是的,繁华! 衣着华丽的男女,美酒飘香的街道,来往的人群,小贩的叫卖,每一处都彰显着繁华与热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虽不似城市中的霓虹夺目,摇曳的灯笼点缀,却如同误入喧哗的海市蜃楼,让人恍惚。 在西沙也没呆多少日子,可就是这些日子的了解,从西沙到了此处,楚慈见识到了天与地的区别。 先是寻了客栈让小二养着马,吃了晚饭,几人这才往飘香阁而去。 几人之中,只有楚慈穿的最寒酸;虽不说烂衣破裳,可这料子却是最差的。 薛彦华是有意忽视,楚慈是不在乎;薛彦彤这兴奋一路之后才醒悟过来,楚慈这身衣裳与这纸醉金迷之处是那么的不符! 许是楚慈让她高兴了,许是楚慈真的让她满意,薛彦彤在进飘香阁之时,有意落了一步,与楚慈并肩而行。 楚慈微感诧异,真是想不到,这姑娘还有这等心思! 进了飘香阁 ,薛彦彤整个人就跟放空的二哈似的,直接冲进了姑娘堆里。 薛彦华面色发沉,楚慈轻咳一声,走到薛彦彤身旁小声说道:“公子莫急,下头这些庸脂俗粉算得了什么?既然是选花魁,能上那台子的才算得上美人儿,你在这儿迷了眼,平白让人笑话了。” 薛彦彤看了看中间那圆形的台子,回头问道:“你莫框我!你第一次来,如何知晓?” 用脑子想的呗!好东西当然是留到最后。再者说,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指着上头的屋子,楚慈说道:“公子你瞧瞧,有身份的都是入那些包间的,在这下头的,都是一些没甚身份的;公子觉得,这些姑娘在一楼,是不是庸脂俗粉?” “有道理!” 点了点头,薛彦彤扬着下巴,走到薛彦华跟前,大声说道:“前头带路!” “……” 楚慈表示,薛彦华真够可怜的!分明是个会算计的,却偏偏对自家妹子没法子。 几人直接上了二楼,进了早早订好的包间。薛彦华走到窗前,举目扫了一圈;见四处屋子都是紧闭窗户时,目光落到下方的台子上,沉默不语。 楚慈走到一旁放眼看去,只见下方一片姹紫嫣红;欢客们嬉皮笑脸,;姑娘们或小心应付,或逢场作戏。 一片的欢声笑语伴着丝竹之音,胭脂香混在空气中,当真是美的人头晕目眩。 ,可没那功夫理自家大哥在想什么。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将楚慈从窗前拉到屋子中央,问道:“小子,你瞧瞧我这样是不是更潇洒一些?” 问话间,薛彦彤一脚踩到矮桌上,抬着下巴,一手叉腰,一手摇着扇子,一副‘我很帅,我很牛B’的模样问着楚慈。 薛彦彤这会儿模样,楚慈直接就想到了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里面,那俩智障少爷。 不得不说,这姑娘真是被人给祸害的可以! 轻咳一声,楚慈绕着薛彦彤走了一圈,这才说道:“公子这模样虽是潇洒,可是动作多了些,难免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说话间,接过薛彦彤的扇子,就那么随意一甩,扇子甩开;她一转身,甚是自在的坐到椅子上。 一手搭到椅背上,一手搭到手把上,那么一挑眉,一勾唇,,就这么展了出来。 薛彦华转身之时,就瞧着楚慈这副潇洒模样,她那微勾的嘴角,那眸中的浅浅笑意浑然天成,真是比他这少爷更像个少爷! 一身粗衣穿在身上,却是掩不住她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随性霸气;哪怕是这么没规矩的坐姿,看在眼中也是自在的很! 这人,当真是一个下人? 薛彦华忽然怀疑,这个叫晓辞的下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既然邰正源能对他刮目相看,他是不是还有过人之处? 想将他带在身边,也是想用他来试探邰正源。如今看来,这人真比想象中更有本事! 薛彦华沉眸深思,薛彦彤亦是看的呆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下人竟有这番气度! “小子,你,你这是哪儿学来的?” 薛彦彤搓着双手,站到楚慈身旁,笑着说道:“?” 这是个好时机,楚慈笑着站了起来,问道:“公子想做捕头,满口江湖规矩,又是哪儿学来的?” “戏文里啊!”薛彦彤一本正经的比划了一通,这才说道:“老婆子常常请了唱戏的去她院儿里,却又不看,所以我总是偷偷去瞧。” 原来如此,敢情是被薛夫人给祸害的! 这招可真够损的! 薛彦华闻此,目光一寒,显然是想到一处去了。 浅浅一笑,楚慈将扇子递了过去,说道:“江湖中人,有江湖中人的规矩;衙门里,也有衙门里的规矩;公子可不能按戏文里唱的那样去做!就像方才公子那些动作,只适合在台子上,摆到咱们的生活中,便会贻笑大方。” 说罢,朝薛彦彤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试试,摆开手脚随性一些;莫往戏文里去做,。” 楚慈这般指导,薛彦彤手心微微冒汗,好半响,这才甩开扇子,学着楚慈坐到椅子上。 虽说只有形似而神不似,也少了那股浑然天成的潇洒随性,更没有楚慈那股霸气,可是,与先前那梗脖子模样相比,却是好了许多! 竖了拇指,楚慈赞道:“不错,公子当真是天资聪明!多加练习,往后出来必然是个翩翩少年郎!” “那是!往后叫我薛三少!” 薛彦彤得意的说着,楚慈听着那娇滴滴的女声纠正道:“三少这声音可得压得沉些才行;虽说咱们这年纪还在变声,。” 又是教着薛彦彤压了声线,听得那人还算混得过去的假音,便是点了点头。 薛彦华看着楚慈,越发觉得这人有过人之处。 自家妹子竟能被他三言两语给说的有样学样,这小子留在身边,至少能让妹子正常些。 那头楚慈教着薛彦彤,对面,薛彦东透过窗户缝儿,看的一声冷哼。 三楼的包间里,一名青衣男子关上窗户,将所见之事转述于帘子后的男人。 “主子,薛家两个少爷都来了;若是没猜错,另一人当是薛彦华的妹妹,名叫薛彦彤。” 帘子里的人侧卧于塌上,听完禀报,浅声问道,“他可是来了?” 青衣人走到另一头,往窗外瞧了瞧,瞧着街上那白衣人远远走来,这才回道:“回主子,他来了。” “我不想见他,到二楼将他给挡了。” 此话一出,青衣人微愣。 既然不见,何以到二楼才挡? 心中一转,明白过来,点头回道:“属下明白了!” 小伍手里拿着画卷,远远瞧着飘香阁灯火通明,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 不过眨眼间,他恢复到小心翼翼的模样,拿着画卷往飘香阁而去。 龟公瞧着来人,眸光一闪,退到一旁,并不相阻。 门口的姑娘瞧着小伍时,举帕挡了半张脸,忙退开,怕被传染了一般。 待小伍进了堂中,姑娘这才与龟公说道:“这人怎的来了?谁敢去伺候他啊?” “就你废话多,去,招呼客人去!”龟公浅骂着,一巴掌拍到了姑娘的屁股上。 那姑娘‘哎哟’一声,摸着被拍痛的屁股,娇笑道:“你小子又胡来!小心我告诉妈妈,让她收拾你!” 二人调笑间,小伍抬目望着上头,似在寻着方位。 薛彦彤练的差不多了,;那一副得意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楚慈走到窗前,看了看台子上方挂着的红绸布,又看了看下方的热闹场面。 今儿个选花魁,指不定出现多少美人儿呢!只怕东曲和南湾的权贵、富贾今晚都来了。 正在想着,今晚能否逆转人生?便瞧着热闹之中,一人身影独立。 只见那白衣之人如水中莲花,干净到让人怜惜。 那人孤立于堂中,与此处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排去那千疮百孔的面容,那优雅气度,仿若是落入凡尘的仙神,令人神往恍惚。 小伍,他为何来此? 心中莫名悸动,似在担忧,似有不解;双手压在窗台上,瞧着一人举着酒杯朝小伍走了过去。 “***子!***子你给我滚出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3:我信你! 那锦衣男子大声嚷嚷着,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看去,只见那男子指着小伍破口大骂,“怎么把他给放进来了?啊?还想不想做生意了?今儿个不是飘香阁选花魁吗?怎么来的人都不检查检查?这是成心恶心我们是不?” 男子大骂,众人均是退出一定的距离,嫌弃之间,指指点点。 “就是,龟公是怎么办事的?怎的把这人给放了进来?这不是恶心人吗?” “快将他赶出去!不然今儿个爷可没兴趣看什么花魁了,喝的酒都该吐了!” “就是!快将他丢出去!” 众人这般指点叫骂,小伍立于堂中,再是不想理会,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三楼之上,***战战兢兢的瞧着下方的情形,抹了把汗,问道:“岛主,您看这……” “你瞧着办便好。” 帘子里那人冷声回着,***子真是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赶出去?还是让小伍上楼来? 还想再问,青衣人却是将人推了出去,浅声说道,“让他上二楼便好。” ***子微一思量,便明白其中意思。抹着汗,慌忙下楼去。 下方吵闹的厉害,***子下了楼,稳了心神,摇着美人扇,笑得风情妖娆。 分明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面上抹着厚厚的脂粉,这般一笑,便是让人瘮的慌。 “哎哟喂,各位爷莫急莫急。伍爷今儿个来此,怕是有事儿来的,咱们来问问,伍爷到这儿来,这是看中哪位姑娘了?” 楚慈立于窗前,眯着眼,看着小伍退开两步,手足无措的模样。 小伍拿着画卷到这飘香阁来,莫不是看中了哪个姑娘,给人送画来了? 正在想着,便听得小伍回道:“我,我是来给岛主送画的。” “岛主?” ***子扬了扬声音,美人扇遮了半张脸,咯咯笑着,“伍爷可莫打趣奴家了,岛主来这儿,可是来看美人儿的,如何会……” 如何会来看你这张烂脸? 话没说完,这意思却是很明白的。 小伍涨红了脸,脸上的痤疮映衬的颜色越甚,众人瞧他无地自容那模样,便是毫不留情的嘲讽着。 “真是个麻烦的东西,老岛主看你可怜一直养着;老岛主过世,新岛主出于人道,依旧供你吃供你住,还派了下人给你使唤;这样的好日子你是过上瘾了?岛主一来,你便是寻着理由来见岛主,还追到这儿来了,你是不是要岛主将花魁给你了,你才高兴啊?”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那副鬼样子!也不知哪儿来的野种!竟是这般没脸没皮。” “你瞧他模样,哪儿是有脸了?本来就是没脸之人,哪儿管那般多?” 众人嘲讽着,小伍握着画卷的手微微发抖,众人见他无地自容的模样,便是说的越发过份。 楚慈立于窗前,双手握着窗台,眸子里透着森然寒意。 他不该被人这般轻贱!他是干净的,不染尘埃的,他那双眸子里透着的小心翼翼,足以融化人心。 可是,这些人却在践踏着他最后的尊严。 想要冲出去狠揍那些人,可她心里清楚,在这里,她没有耍狠的本事;且,小伍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相见吧? 所以,楚慈,你不能,你不能出去!这时候出去,非但帮不了他,还会让他越发难堪,越发自卑。 心中说着,楚慈垂眼,不想再看。 也在此时,***子干笑两声,挥了挥手,笑道:“哎呀,既然是来寻岛主的,咱们莫挡了他的路,不管怎么说,也是岛主养着的人;俗话说的好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各位爷方才那些话,可是在寻死哟。” 说罢,让开一条路,娇笑着说道:“岛主这会儿还没来,你先去等着。” 小伍垂着眼,不敢看众人模样,手握画卷上了楼道。 既然有心嘲讽,又如何会让人上去?楚慈只觉得小伍今日来,讨不得好! 正在想着,便瞧着小伍身影出现在二楼拐角之处。 那处亦有人把守,本以为他会径直而上,没承想,竟是被守卫给挡了下来。 只见小伍与守卫说了句什么,守卫接过画打开之后,便是一声呵斥。 “,竟是拿来给岛主,都说相由心生,看来果真不错!” 厉骂间,便将那画给丢了出去;小伍一时不解,忙抬手去抓,却是不知怎的,脚下一滑,竟是从半人高的隔栏翻了出来。 画卷被守卫抛向空中,众人这才看到,画卷之上,。 图中二人未着一物,,。 “瞧瞧,这人竟是将这等东西拿来给了岛主,看来,他今日真是来要美人儿的!” “养他吃,养他住,如今还到这儿来要美人儿了,真是没脸没皮,怎么不去死啊!” 笑骂不断,却是无人去管那跌落之人。 楚慈在小伍递画之时,便是跃上了窗台。 她不知道为何那般担心?只觉得,有那双眸子的人,不该被人这般轻贱! 就在她担心,小伍是否会出事?便瞧着守卫将小伍的画直接给丢了下去;紧接着,小伍从二楼坠落。 虽说只得二楼,可是也有两米左右;小伍走个路都能摔伤,这么高的距离摔下,还不得摔残了? 脑子里担忧,动作比想法更快。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守卫伸手那一刻,楚慈便跃出了窗外,捉着垂到台子上头的红绸,直接荡了过去。 她动作快,爆发力强;在小伍落下之前,人如猎豹一般荡了过去,将小伍接住。 纤细的手臂紧紧搂住那人,红绸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儿,她手上放松之时,二人缓缓而落。 视线对上那一刻,小伍眸中是压不住的震惊,仿佛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楚慈! “小慈,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伍语不成句,楚慈朝他灿烂一笑,双手搂着他,在落地之时,抱着他就地一滚,减轻冲力。 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 方才还在嘲笑的人,此时均是噤了声,仿佛不敢相信,竟有人会救小伍! 那种人,摔死不是更好?活在南湾,瞧着都烦心! 三楼之上,那人终是坐了起来;修长的指挑起轻纱,看着下方落地的二人。 小伍躺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楚慈;见她起身伸手而来时,眸子里闪过难以置信,却又闪过尴尬,透着难堪。 太多情绪,似他不敢面对;在她伸手之后,好半响才伸手拉着她站了起来。 “今日与薛二少来南湾走动,真是巧了,竟是在这儿遇着你。”拉着他站了起来,楚慈说的云淡风轻。 楚慈明白,她出手,会招来麻烦;可是,身体先一步做了反应,救下他,是条件反射。 她不明白,岛主为何要这般对他?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才能对这么一个干净的少年出手?岛主与他又有什么纠葛? 二人站了起来,下头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嘲讽之语自是不表,污言秽语更难入耳。 ,,。 最先喊住小伍的男人上前,将画给捡了起来,口中啧啧有声。 “都说小伍丹青不错,倒是没想到,,瞧瞧这画多带劲儿啊!” “可不是嘛,本以为生就那副模样,怕是只能自个儿解决了;看来也不尽然,想来岛主是没少送女人过去颠鸾倒凤,不然如何能画得这般惟妙惟肖?” 污言秽语入耳,小伍似有不解;转眼看去,看着画上内容时,便是满眼的震惊;转眼,看向楚慈时,慌忙摆手,“不是的,小慈,这不是我的画,我画的是冬雪映梅,不是这……不是这……” 是什么,还重要吗?眼下就有人要所有人都知晓,小伍这寄生虫没脸没皮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跑到这飘香阁来找岛主要美人儿。 他的惊慌失措入眼,令她莫名心疼;手握成拳,却又缓缓松开,看着他,咧嘴一笑,“我信你。” “你……”无措的人,看着她明媚的笑,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相信小伍,小伍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他是神圣而美好的。” 她的话,让他瞪大了眼,眸子里,星星点点,是难以置信,也是欢喜雀跃。 仿佛天下人之中,有一人信他,都能让他欢喜。 “哟哟,快来瞧瞧,这是什么情况啊?最干净的?快来瞧瞧这世上最干净的人啊!” 二人谈话,一旁的人又是嘲笑;小伍似这才反应过来,眸子里瞬间暗淡,垂眼说道:“我,我先走了。” 说罢,小伍转身欲走。 楚慈眉头一蹙便要跟上,却在此时,听得二楼的薛彦彤粗着嗓子叫道:“小子,你好帅!” 喊着‘你好帅’,薛彦彤身形一跃,便捉着另一根红绸,学着楚慈的模样往对面荡去。 只可惜,薛彦彤虽是有功夫,却没有攀爬蹦极的经验,这一荡过去,失了水准,便是被红绸给裹着,乱了手脚,一声大叫,“我的娘啊……”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4:早死晚死都得死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只见薛彦彤跟个土豆似的,被卷着的红绸给荡了下去,重重的甩到了高台之上。 始料未及薛彦彤竟敢这般跳出去,另一扇窗前的薛彦华真是惊的瞪大了眼。 正准备起身跃下,却被百莫一把拉住,“主子,岛主!” 薛彦华抬眼看去,果见对面三楼窗前,那人隔着轻纱,似在看他,又似在看着下方的情形。 就这么点儿功夫,薛彦彤已被楚慈给扶了起来。 “我的娘呀,可痛死本公爷了,你小子怎么就没事啊?” 一手搭在楚慈肩膀上,一手撑着被摔痛的腰,薛彦彤爹呀娘的叫唤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儿痛的紧巴巴的。 楚慈无奈的扶着她往下头走着,心道:“我是受过特训的,一个人就能翻墙攀爬,你这有功夫却没经验,怎么能跟我比?” 瞧着小伍回神欲走,楚慈喊道:“小伍!” 她一喊,小伍止了步子,只得等着她走来。 众目睽睽之下,楚慈扶着薛彦彤走向小伍,“一起走。” 说罢,问着薛彦彤:“公子,我有事离开片刻,你……” “我跟你一起。”薛彦彤打断她的话。 丢人!太丢人了!在那么多人面前摔了个四仰八叉,她真是没脸在这儿呆了,她得出去缓缓! 楚慈却不明白这姑娘心中所想,抬眼看向二楼包间,见薛彦华点头之时,扶着薛彦彤往小伍而去。 三人正准备离开,却被方才叫骂的男人给拦下。 那人手里拿着画卷,,“听说你在卖画?我看你画的画也没人买,不如这样,,爷保证让你赚银子来这温柔乡享受!” 小伍唇上一紧,不言不语,抬步欲走。 他这态度,在那男人看来,便是不识抬举;将画往地上一丢,重重的踩了下去,同时伸手将小伍一推,狠声骂道:“给脸不要脸!听说你以前不是很能说吗?老岛主被你给哄的把你当亲儿子看待!怎么着,如今老岛主不在了,你这张嘴也被缝起来了不成?” 说话间,就要去扯小伍的领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不知为何,楚慈就是看不得小伍被人所欺。 加上今日,她已是瞧着两次下人欺辱于他;,她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一抬手,握着那男人的手腕,楚慈冷声说道:“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老岛主待他如何,岂是你这等废物所能言语的?” 那人没料到楚慈会出手,被骂之后,便要收手;口中同时骂道:“哪儿来的野小子?跟他一样来路不明,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种!” 野种? 这是今天第二次从这男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楚慈表示,她不高兴了。 勾出一个冷笑,手上一用力,便将男人给握的一阵惨叫;抬腿一踢,便让男人勾着身子倒了下去,一阵的嚎叫。 “天杀的!你敢打爷!来人啊!把他给爷拿下!爷今儿个非得弄死他不可!” 那人倒地,抬手指着楚慈;楚慈一声冷笑,在打手冲来之前,将薛彦彤给小伍扶着,身子一跃,便是掐着那男人的脖子,“今日过来,只是来看热闹的,无心伤谁;若是有人寻不痛快,别怪老子手上再多一条人命!” 手指扣着男人的喉咙,一瞬间的窒息,将男人给吓的小便失禁;须臾之间,裤子湿透,一股尿骚味儿瞬间冲了起来。 姑娘们大惊失色,欢客们慌忙退开;打手握着棍棒,却是一时不敢上前。 “老子是犯了人命才来的荒芜岛,死在老子手上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今儿个是混在薛二少的人里进了这飘香阁,若是谁敢动手,老子大不了多杀几个垫背!” 说话间,楚慈抬眼扫了一圈,见薛彦华面色微沉时,接着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一时兴起,爱救谁便救谁,只要不寻老子麻烦,老子立马走人!谁若不知好歹,老子一把火将这飘香阁给烧了!” 二楼包间中,楚柯明双拳紧握,瞪大了双眼看着下方耍狠的人。 黎海新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的热闹,浅声说道:“这小子身手麻利,性子够狠,只不过今日不该多管闲事。” 说罢,指了指上头,摇头一笑,“上头的人今儿个是摆明了要让小伍难堪,这小子多管闲事儿,怕是出不了南湾。” 楚柯明真是恼的七窍生烟,好半响才冷声说道:“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辈,死了最好!” 三楼之中,那人瞧着楚慈耍狠,不由失笑。 挥了挥手,手握书籍侧卧于塌,问道:“跟着薛彦华来的?” “回主子,正是。” 那人是从薛彦华的包间跳出来的,必然是一起的;可他却说自己是混在薛彦华的人中进了飘香阁,想来是要与薛彦华撇清关系。 “放他走,去查查,那小子是什么人。” 青衣人点头,走到窗前打了个手势,***子这才一副娇笑模样上前,与楚慈说道:“这位小兄弟,这可是你的不对的;大家都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这喊打喊杀的,可是坏了规矩!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我呢,不与你计较;若你不识抬举,可别怪我今儿加个红,来个喜上添喜。” 楚慈冷冷一笑,看了看挡路的打手,“你说的对,大家都是开个玩笑罢了;我也是瞧着飘香阁热闹,来讨个喜庆;可你们这些人拿着棍棒出来可就不对了。” 此话一出,***子便是咯咯笑着,挥了挥手,与楚慈说道:“瞧你说的,今儿个咱们是要选花魁的,自然是热闹;小兄弟若是有兴趣,不如在堂中瞧瞧;若是没兴趣,大门开着,你好走不送。” 好走不送是自然!楚慈松了手,起身而立;那男人丢了丑,自然是不愿就这么算了。 男人爬将起来,一脚朝楚慈踹了过来;众人都想瞧瞧男人如何逆转,不承想,楚慈不过抬腿一踢,男人便是惨叫着倒了下去。 耸了耸肩,楚慈看着面色不佳的***子,“抱歉,我好像听到蛋碎的声音了。” 说罢,也不管旁人是何神色,扶着薛彦彤,拉着小伍便往外走。 三人出了飘香阁,***子这才让人将男人给抬了出去。 薛彦华沉沉一个呼吸,冷声说道:“百员,你跟去照顾四小姐!” 如今看来,他可真是自掘坟墓!本是看中那人胆大心细,不承想,今日竟是栽到了这上头! 只希望,今日之事莫连累到他才是。 百员领命而去,下方的人这才议论开来。 “那小子真够大胆的!敢在飘香阁闹事儿,真是活腻了!” “可不是嘛!好像是跟薛二少一起来的吧?” “这下薛二少可麻烦了。” 众人议论纷纷,当事人却是扶着一个,牵着一个,往最近的药铺走去。 薛彦彤腰上着实痛的狠了,一手撑着腰,一手搭在楚慈肩头;走了没两步,便将整个人力道都压了上去,嘴里还不消停。 “我的娘啊,痛死老子了,小子,你背老子,老子实在太痛了。” 方才楚慈耍狠,可把薛彦彤给惊着了。 然后,她就把楚慈的口头禅给学下了。 耍狠嘛,自然是要有个霸气的自称!‘老子’这二字,很对她胃口! 楚慈无语,看向垂眼不语的小伍,与他说道:“不要走,与我一起去铺子里上药。” 他的手肯定是又受伤了,看着白布上染上的血迹,她莫名不忍。 小伍抬眼看着她,认真说道:“小慈,你,你不该……” “做都做了,哪儿有什么该不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岛主想要让他难堪,她明知不该,却还是动手了。不可否认,她这是在作死。 来了这里,作死两次;一次是和银面修罗耍计,这次是在试探岛主。 虽说***子言明岛主不在飘香阁,她却能肯定,那人就在里头瞧着!那人今日摆的局,是要伤小伍,让小伍难堪,却不一定会取小伍性命。 所以,看透这点,她也不怕走不出飘香阁。 事实证明,她又赌对了。 然并卵,赌对了又怎样?她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银面修罗是给岛主办事,想来,今儿个夜里又能见到那人了。 只希望,那人不是来取她性命的。 她轻松的语调,是想打消小伍的那份尴尬。 小伍看着她,眸子里闪着光亮,许是太过感动,握了握她的手,这才松了手,与她说道:“这位公子受伤了,我背他吧。” “不要!” 楚慈还没作答,薛彦彤直接就拒绝了,“老子要这小子背,老子不喜欢你那张脸!” 小丫头直接,干脆,却不想想,这样是否会伤到人? 看到小伍眸中那一抹暗淡,楚慈转眼目光微寒,“公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若你有不足,也不想被人这般提及;又何苦这般戳别人痛处?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5:小慈,不要问可好? 薛彦彤没料到楚慈敢这么跟她说话,刚要发火,见她眸子阴寒之时,一时被她透出的气息给震住。 想到方才他对付那男人的狠劲儿,薛彦彤一声冷哼,“我不想跟你说话!” 哼了一声,那人想甩手离去,怎奈腰上还痛着,只能扭头不再看二人。 楚慈也不与她磨叽,走到她跟前,二话不说将人背了起来,这才回头与小伍说道:“你的伤是不是没好好上药?怎么都恶化了?” 白布上不止有血,还有一抹黄色,那是伤口化脓的征兆。 不给他多说的机会,楚慈背着薛彦彤,与他说道:“你对这里熟悉,寻家小药铺便好,我给你瞧瞧。” 她的态度坚决,不容人拒绝。小伍想了想,点头说道:“小慈跟着我,莫走丢了。” 说罢,领路寻着药铺。 楚慈背着薛彦彤,真觉得这姑娘有点儿重啊!若是她自己的身子倒不成问题,如今的身体素质不行,在行动力上大大减分。 看来,她也该好好锻炼锻炼这小身子,非得把身体素质提高不可! 走两步,便把人往上头一带,薛彦彤那小胸脯在楚慈背上时不时一蹭,便是让她面色发红。 这小子,这小子莫不是乘机占便宜?看她好了如何收拾他! 心里头骂着,却又觉得这小子从窗户跳出去的动作太帅了!真是太喜欢了!然后又觉得这小子耍狠的时候实在是太霸气了,太合她胃口了! 小伍寻的药铺在一条小巷子里,虽是小巷子,却不是小药铺。 三人来时,铺子里只有一个白头发的大夫在整理药柜。瞧着小伍进来,白头发的大夫放下手头的活计大步而来,“药拿来了?” 小伍尴尬的摇头,“不曾,药还未寻到。” 说罢,小伍指着薛彦彤,与大夫说道:“他好像是摔着了腰,麻烦林大夫给他瞧瞧。” 林大夫看了看薛彦彤,又看了看楚慈,这才说道:“先坐下,我瞧瞧。” “本少爷不要你瞧!小子,你不是会医术,你给我看看!” 薛彦彤不让大夫瞧,大夫面上自然不好看;楚慈也知道这姑娘是不想露了身份,拉着大夫到一旁,小声说道:“我家小姐从高处摔着了腰,烦请大夫给点跌打药酒让她抹抹。” 敢情是姑娘家! 大夫摇了摇头,打了些药酒出来,说道:“给她自个儿去抹。” 楚慈拿了药酒,将人带到了里间,将药酒往她手里一塞,“男女有别,我可不敢放肆,四小姐将药酒往痛处揉揉便好。” “喂,你……” 楚慈给了便走,薛彦彤拿着药酒愤愤的说道:“老子揉不到!” 那人之言,楚慈想了想,回头问道:“四小姐,我若给你抹了药酒,能不能活着回楚家?” “你……你是大夫!” “林大夫不是大夫?” 楚慈这反问,薛彦彤一跺脚,腰上又是一痛,“你他娘的快点儿!老子痛死了!” 楚慈表示,这姑娘也是个祸害! 大步过去,与她说道:“我可以给四小姐上药酒,但是,出了这道门,四小姐最好将事儿给忘了。” 她可不确定这姑娘能不能办到,不过,始终得提个醒儿。 薛彦彤一脚朝她踢了过去,闷声说道:“你他娘的快点儿,我这会儿痛!” 行啊,这可是你让我揉的啊。 楚慈也不磨叽了,将两条长凳并在一起,让薛彦彤趴到凳子上,这才撩起衣裳,露出小姑娘的小蛮腰。 不错嘛,这小腰细的! 拇指在腰上按了按,从薛彦彤的鬼嚎中判断痛处;抹药酒之时,楚慈适当的按着穴位,消着郁气。 按了一刻钟左右,鬼嚎的人舒服的直哼哼,跟个小狮子似的,就差俩鼻子冒泡了。 “好了,四小姐休息休息就差不多了。” 只是一点小扭伤,不严重,不过是姑娘娇气直叫唤罢了。 也不等薛彦彤答复,楚慈转身走了出去。 帘子掀起那一刻,那瘦弱的身子突然变的很伟岸。薛彦彤转了眼,嘴里嘟哝着什么,起身整理衣裳。 “这两日手上有伤,便没进山去采药,待伤好了,我自然将药给林大夫拿来。” 楚慈出来,便听着小伍这般说着。 面上带笑,走了过去;只见林大夫在整理着药柜,小伍双手还缠着白布,根本就没上药。 眉头一蹙,楚慈问道:“怎的不换药?” “啊?”小伍一愣,随之尴尬垂眼,小声说道:“我,我今日没带银子出门。” 今日没带银子?想来,你身上从来没有过银子吧? 他所说的药,是采药来卖吗? 卖画,卖药,他是靠这些收入渡日? 不是说,岛主供他吃供他住? 垂眸一想,楚慈折身回了里堂,薛彦彤正起身揉着腰身,瞧她进来,便是粗声问道:“要不要买药回去揉揉?” “不必了。”举步上前,楚慈说道:“府上应当都备有药酒。” 那人点头之时,楚慈问道:“四小姐可带着银子?” “银子?有啊。” 说话间,薛彦彤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这个,够买方才那些药酒吗?” “绰绰有余。”接过银子,楚慈说道:“四小姐,我朋友方才摔伤了,我身上没银子,这会儿先借小姐银子买些药,待回了西沙,我一定还给四小姐。” “你朋友?”薛彦彤挑眉,双手环胸,绕着楚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正是。” “借银子呢 ,不是不可以!”挑了眉头,薛彦彤微扬着声音说道:“但是呢,我有个条件!” 楚慈抬眼,对上薛彦彤灵动的眸子。 小伍看着缠手的白布,看着上头的浅浅黄色,有些尴尬的与林大夫说道:“今日掌柜的也当来算银子了吧?” “正是!今日掌柜的要来盘算药材,核对账目,是以,我不能给你赊药。” 叹了口气,看着小伍暗淡模样,摇头说道:“我也想给你换药,只可惜,掌柜是个守财奴,一两半钱也是算的很精的。” “我,我明白的。” 小伍不时抬眼看着隔间的帘子,似在犹豫着是否要不辞而别。 就在他起身欲走之时,楚慈掀了帘子出来,手中是一锭银子。 “林大夫,烦请你帮我磨些药,小伍的伤恶化了,得重新上药才行。” 说话间,将银子递了过去。 林大夫接过银子,看了看满眼诧异的小伍,又看了看面带浅笑的楚慈,笑着说道:“患难见真情啊!” 说罢,收了银子,倒了消毒的药酒给楚慈,“既然你也懂医术,给他将伤洗洗,我去磨药。” “好!有劳林大夫。” 接过药酒,楚慈拉过小伍的手,小心的拆着布。 手背上的伤,最初是烫伤;第二日又被藤蔓所磨,加之摔倒破皮,自然要好生养着。 当白布拆开之时,楚慈双眼一眯,“怎么弄的?” 这伤,分明是后来添上的! 小伍目光一闪,想要缩手,却被她牢牢握住。 空气中满是尴尬,小伍垂眼说道:“小慈,不要问可好?” 看着他眸子里透出的尴尬,楚慈唇上一紧,沉默半响,拿了棉布清着伤处。 手背破皮一大片,上头还有一个个水泡,这伤,比之那日严重许多! 药酒抹到伤处,小伍便是痛的缩了缩手;楚慈真是不想去看那双眸子,便生一抬眼,便对上那双干净的眸子里深深的隐忍。 “忍忍,很快便好。” 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她抹药之时,拿了一旁的扇子给他轻轻的扇着。 药酒经风一扇,透着丝丝凉意;似火灼烧的痛苦,在她仔细的料理之中减轻了许多。 看着她认真模样,小伍眸子里有一瞬间的深沉。 薛彦彤立于一旁,看了看小伍,又看了看楚慈,对于楚慈一天之内展出的不同面目,眨眼表示不解。 之前还能耍狠的人,这会儿却是对这丑八怪这么好,他跟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上了药,包了一层轻纱,楚慈将剩下的银子全部开了药给小伍,“回去之后仔细养着,莫沾了水。”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她试探问道:“小伍,我晚些回西沙,不如,你去邰大夫那儿呆些日子,待伤好了再回南湾可好?” “我,我已经很是打扰邰大夫了,再去,只怕……只怕不方便……” 这也是个问题!她又不可能让小伍去楚家,更不能代大叔做决定;思来想去,她也没什么好的法子。 此时,她对自己的一无所有很是痛恨! 沉默之间,薛彦彤挑眉问道:“当我这个大活人不存在了?” 此问,二人同时转眼看去;薛彦彤甩开骨扇,扬了下巴,一副‘你快来求我啊’的模样。 小伍目光一闪,楚慈垂眼思量;就在薛彦彤摆不下去的时候,楚慈说道:“公子条件是什么?” “这好说!” 薛彦彤笑的贼精,凑到楚慈耳旁轻言了几句,而后问道:“怎么样?加上方才那条件,你不吃亏!” “方才的条件?”小伍不解。 “呐,借银子……” “好!”打断了薛彦彤的话,楚慈问道:“公子能保证小伍能好好养伤?”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6:尼玛个逗逼! “那是自然!”傲娇的扬了下巴,薛彦彤得意的说道:“哥送我一处私宅,我还没去好好住过呢。” 私宅? 所以说,小伍可以好好养伤了! 小伍似乎也明白了,楚慈为了让他好好养伤,与薛彦彤做了两个交易。 转眼看向楚慈,小伍眸子里透着感动。看着他眸中情绪,楚慈给他一个无碍的笑容。 百员在外头等了许久,瞧着几人出来,这才跟了上去。 出了药铺,小伍问道:“小慈,我回去收拾收拾,你大概何时回西沙?” 他手上的伤颇重,去西沙养伤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所以,回去收拾收拾,带些换洗的衣裳也是必然。 只是,她是跟着薛彦华来的,所以,她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想了想,楚慈问着百员,“不知二少何时回去?” “我亦不太清楚。”百员回着。 不太清楚啊? 想来也是,,想来是没那么快回去的了。 举目扫了一圈,楚慈说道:“我便不去飘香阁了,方才过来时,瞧着前头有一间茶楼,我去茶楼坐会儿。” 百员转首问着薛彦彤:“公子呢?是与属下去……” “我要去茶楼!”直接举手,薛彦彤表示,跟着这小子很有意思! 百员点头,拿了两锭银子给薛彦彤,这才说道:“属下先回去复命,晚些去寻公子。” 那人离去,小伍这才说道:“小慈先去茶楼等我,我收拾好了便去寻小慈。” 兵分两路,小伍回去收拾东西,楚慈和薛彦彤去了茶楼。 “小子,你为什么对那丑八怪那么好?” 一脚迈两梯,上了梯子又退一步回来,而后又往上梯走去。薛彦彤这般走走退退,跟个好动的孩子似的。 行为幼稚,就连话也是不经脑子便说。 楚慈抬眼看去,对上她不解的眸子时,平静的说道:“公子,每个人出世不能选择容貌,不能选择出身;所以,这两样不该被人嘲笑。” “我没嘲笑他啊。”双手拉着楼梯扶手,薛彦彤大眼微瞪,说道:“你对他好,所以你听不得我说他是‘丑八怪’!虽然你听不得,却不能改变他是丑八怪的事实!” 薛彦彤这般陈述事实,楚慈迈出的步子不由顿住。 回想起这些日子对小伍的态度,楚慈蹙了眉头。 因为见不得他眸子里的忧愁,所以不自觉的想对他好;因为见不得他受人辱骂,所以她耍着心思令守卫拉到虚脱;因为见不得他被人所欺,所以她不顾后果出手相助。 此时想想,短短几日,她对小伍竟是不自觉的去相护;这种超脱理智的行为,让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若说是在部队里,遇着个能打的,倒还能说是惺惺相惜;可小伍一个走路也能摔的人,她怎么就主动相护呢? 小伍,那个优雅而自卑的男子,竟是这般容易就左右了她的心! 楚慈沉默,薛彦彤皱了皱鼻子,与她说道:“先且不说他那模样看着心里头瘮的慌,单是他那尴尬的地位,你确定要让他一起回西沙?” 自然是要的!答应了如何能反悔? “做人当有诚信。”简单的回了一句,举步跟着小二上了楼。 今儿飘香阁选花魁,,来这儿喝茶的人自然就少了。 瞧着靠窗还有空位,二人自然走了过去。 “来一壶翠片,一盘花生米,一盘蟹黄酥,再来一盘白云糕。” 随意点了茶水点心,小二吆喝着去准备了,薛彦彤这才说道:“做人当然要有诚信,可你给自个儿找麻烦却拉上了我,这如何说的过去?” “若没记错,是公子主动提起条件吧?如何说是我拉上了公子?” 借银子的条件是配合她装病,借宅子的条件还没想好。 薛彦彤说,答应她,楚慈不吃亏;可是一张空头支票开了出去,不吃亏是假的! “我是刚刚才想起来,那人在南湾处在极为尴尬的地位。” 小二上了茶水点心,薛彦彤往嘴里丢了两粒花生米,两条腿搭到长凳上,悠哉的说道:“来路不明的人,却倍受老岛主喜爱;老岛主在世时,将他当了亲儿子一般看待,那时他在南湾风头无两,多少人贴上去奉承!可是,三年前老岛主去世之后,他就成了南湾最不受待见的人。” 其中缘由不必说也明白,小伍地位一落千丈,自然是与新岛主有关。 端起茶杯,楚慈心里头琢磨着,难不成,小伍是老岛主的私生子?难道,新岛主与小伍是同父异母,上演一场兄弟之间的相爱相杀? “小子,不是我不守信用,有一点我得与你说清楚。”高高的抛着花生米,却是抛了三粒进嘴的只有一粒 。 瞧着两粒花生掉到桌上,骨碌碌滚到了边上,薛彦彤一把给抓住,丢到地上重重的踩着。“爹爹可是岛主任命的西沙县令,你却要我帮小伍,我这不是找死吗?” 所以,你现在是变卦了? 楚慈表示,改主意可不行!小伍都回去收拾东西了,如何能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她甚至可以想象,小伍那双漂亮的眸子透出的失望神色。 楚慈不想让小伍失望,可她更清楚自己的地位;沉默半响,这才问道:“公子对小伍了解多少?” “不算多,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只记得他在我五岁那年到的南湾,我如今15,说起来,他在南湾也有十年了。” 一来便是在南湾,前七年受老岛主庇护,后三年被新岛主欺压。 琢磨着时间,楚慈觉得事实不如表面那般简单。若小伍当真受了七年的庇护,如何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隐忍的如此深? 从小伍的反应来看,这后三年的隐忍,更显得理所应当罢了;或许,那七年的庇护对他而言,是不能说的秘密。 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楚慈又问道:“他来之时面容便是那副模样?” “嗯,是啊,来的时候就是一张烂脸;听说老岛主为了给他治脸,费了不少的心思。” 说到这,薛彦彤皱了皱鼻子,一副嫌弃模样,“不过,这都治了十年了,那脸上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越发厉害了。” 指着自个儿的俏脸,薛彦彤说道:“以前只是一粒粒的,跟麻子似的;如今你瞧瞧,那上头都成疮了,那一片片的,看得很恶心的。” 分明没在眼前,薛彦彤却似眼中还瞧着小伍那千疮百孔的面容一般,嫌弃的说道:“以往是老岛主护着他,他在南湾自然好过;如今老岛主一死,新岛主虽说一切照旧的对待,可谁都瞧得出来,新岛主对他是有怨恨的;不然,如何能放任伺候的下人去欺压他?旁人又如何敢随意辱骂于他?” 这倒是真的! 楚慈点头赞同,薛彦彤吃了块蟹黄酥,问着楚慈,“小子,你为何对小伍那么好?” 为何? 此问一出,楚慈脑中当先闪过那双干净的眸子;特别是他不言不语,一双湿辘辘的眸子看来时,让人忍不住的想去呵护。 想着想着,便是摇头一笑,问道: “公子有没有发现,小伍的眼睛特别漂亮?” 楚慈这答,薛彦彤眨了眨眼,好看的大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 那人沉默甚久,而后一副惊异模样,‘哦’了一声,“哦,我明白了,你想把他骗去西沙,然后把他的眼睛挖了!” “……” 尼玛个逗逼!你的脑回路能不能正常点儿? 楚慈真心觉得,这薛彦彤不管有没有被薛夫**害,也是个十足的逗逼! 揉着眉心,楚慈有些理解薛彦华的无奈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楚慈问道:“所以,公子是不准备借我宅子了是吗?” “不借!”认真的点头,薛彦彤说道:“偷跑来南湾,回去顶多抄女诫;把宅子借给小伍,我会死的很惨的!” 薛家效忠岛主,自然不能帮小伍;所以,薛彦彤哪怕是个逗逼,也懂得危险所在。 楚慈明白的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哎,小子,那个,我借了银子给你的,所以你答应帮我装病的事……” “自然是作数的。”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总是要守信的。 虽说薛彦彤是变卦了,可是楚慈既然答应了小伍要帮他好好养伤,就不能让他失望。 所以,在小伍提着包袱远远而来时,楚慈与薛彦彤说道:“小伍去西沙之事,我来负责,我现在要回去,公子是回去还是等着二少爷?” “我也回去!” 薛彦彤想瞧瞧她如何解决这事儿,也想瞧瞧她和小伍到底是啥关系? 结帐时,薛彦彤给了小二赏银,与他说道:“若是西沙薛二少来了,你与他说,等他的人有事先回去了,让他莫担心。” 交待好了,二人这才出了茶楼。 此时的风,还带着白日的热气;看着热闹的街道,楚慈目光微转。 若没猜错,出了南湾,应该就是自由之处;东曲,应当是与外界相连的吧? 不然,何以边界之处这般繁华?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7:这姑娘不是一般的逗! “小慈。” 背着包袱,小伍问的小心翼翼,“我与你同去,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都拧着包袱来了,还问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虚伪!”薛彦彤这话回的很是直接。看向小伍的目光,尽是嘲讽。 本就小心翼翼的人,被薛彦彤这般直接回话,眸子里更显暗淡。 楚慈目光,却是被小伍怀中的小奶猫给吸引。 “小伍,这猫,是你养的?”她看着他,轻声问着。 喧闹的街道上,只听得小奶猫轻轻的叫了一声,那软软的声音,就似新生的娃娃;湿辘辘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怯意。 小伍将小奶猫抱在臂间,一人一猫的眸子里,都是一份难掩的小心翼翼。 “上个月去采药时,在山中捡着的,想着去养伤也要好些日子,留它在家里不放心。” 好听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担忧;看她笑而不语,他浅声问道:“小慈,我可以带它一起吗?” “连药都买不起,你还养猫?他连饭都吃不饱,还要伺候你的猫?”薛彦彤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不得不说,薛彦彤每一句话都是直中要害,每次开口都让小伍窘迫的无地自容。 “我,我……” 小伍尴尬的难以作答,楚慈含笑上前,轻轻的顺着小奶猫的毛发,“回去不是要经过一条小河?有公子一起,我们能带些鱼回去,到时就能给小东西吃鱼干了。” 这意思是,她同意他将猫带去了。 小伍的眸子里,瞬间亮了起来;看着楚慈含笑模样,几次张嘴,却似太过激动,最后只能说出二字,“谢谢。” 来时一人一匹马,如今三人两匹马,自然得两人同骑。 楚慈琢磨着,她是女的,她的身份总有一天会被拆穿,所以,她和薛彦彤骑一匹马比较好。 薛彦彤觉得,大晚上的骑马,她心里头有些拿不准;然后她不喜欢小伍那张脸,不可能和他同骑一匹。所以,连商议都不曾,二人便是一拍即合,同乘一骑。 来时匆匆,回时悠闲;楚慈策马,薛彦彤提着灯笼,倒是悠哉的很。甚至于,偶尔还能抽起路边野草叼在嘴里哼哼唧唧。 楚慈觉得,这姑娘不但逗逼,还很放的开;别说是在这男女有别的古代了,就是在现代,不是情侣关系的男女,也不可能坐一匹马上还能这般自在的! 且,这姑娘脑回路到底有没有问题?这种情况,她大可以牵三匹马出来,毕竟楚慈这会儿是女扮男装,在她眼中 ,是个男人。 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悠哉的跟楚慈骑一匹马,这姑娘的心,可真宽啊! 忽而有心戏弄,也想瞧瞧这姑娘神经到底有多大?楚慈嘴角一勾,猛一拉缰绳,马儿自是配合的来了个急刹,薛彦彤那小胸脯自然就贴到了楚慈的背上。 那人正叼着野草看着夜空,这个急刹一来,便是一声大叫。 “小子你行不行啊?老子的嘴!” 一边呼痛,那人将硌嘴的野草给吐了出来,一巴掌就朝楚慈后脑勺拍了过去,“你他娘的会不会骑马了?不会骑给老子滚下去!老子的嘴破了!” 所以,,反倒在乎嘴上痛了? 楚慈表示,这姑娘真是个马大哈啊…… 小伍转首看去,只见楚慈一甩缰绳,马儿踏着步子继续开跑;被薛彦彤拍了 一巴掌,她却是笑道:“方才瞧着前头好似有兔子,便想着能不能捉了,一时忘了公子还在后头,是我的失误。” “吃你娘的兔子啊!老子的嘴破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嘴破了! 薛彦彤痛的一路叫骂,楚慈甩着马鞭,再一次感叹,薛家四小姐,神经很粗啊! 飘香阁 花魁竞选自是热闹,可是,三楼那人,却是半分没了看的兴趣 。 临街的窗户大开,夜风吹来,掀起一屋的轻纱。 白色的轻纱随风而舞,犹如林中笼罩的薄雾。怎奈那雾薄始终不散,令人看不清帘子后那人模样。 “楚月慈?”卧于塌上的人,似不相信这个答复。 青衣人身旁,银面修罗立于窗前,看着下头飘动的红绸,淡然答道:“正是 。” “哦?” 浅浅一个字,表达出那人的玩味。随之而来的冷笑,却似将夜风给吓住一般,飘动的白纱瞬间静止,就连发丝也似被冰冷的气息骇住,安安静静的垂于胸前不敢动弹。 “好的很!竟然是个有心思的女人!为了太子隐忍这么多年,她最终还是装不下去了?他倒是聪明,竟是捉着了这个机会,是想从楚家入手?”冷声之间,那人说道:“弘伏,去试探试探,看看她到底是何心思?” 银面修罗——弘伏回身应下,“是!” “卢越,仔细留意宋文倾,适当时候,助楚月慈隐瞒身份。眼瞧着八月十五就要到了,那人也当来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在南湾玩出什么花样来!” 青衣人——卢越忙垂首回道,“是!” 马儿于河边吃着野草,楚慈将捉来的鱼丢上河岸。 薛彦彤提着灯笼远远的瞧着,,便是兴奋的瞪大了眼。 又是一条大鱼被竹杆穿透,薛彦彤欢喜的跳了过去,兴奋的看着鱼儿在杆子上垂死挣扎。 “小子,你好厉害啊!” 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会啊? 将鱼丢上河岸,楚慈笑道:“公子有人伺候着,自然是什么都不必担心;我们这些下人,自然得什么都会才能伺候好主子的。” 事实却是,这根本就是求生本能! 野训可不是游山玩水,还能带着美食去;野训期间,那是真的自已动手,丰衣足食;捉着什么就吃什么,没火的时候,生吃也是常事儿。 说到这,贝爷是楚慈的偶像,那男人什么都能吃下去,丢到深山也绝对饿不死的。 岸上的鱼堆了不少,小伍将奶猫放到一旁,正准备提着鱼去打理,却被楚慈一杆子给挡下了。 “你手上还有伤,你要干嘛?” 她板着脸相问,小伍神情错愕,随即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想把……” 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让他这般尴尬惶恐,楚慈不明白,他到底受过什么打击,才会这般诚惶诚恐? “你手上有伤,沾不得水,我来便好。”放轻了声音,楚慈放下杆子上前。 拿起薛彦彤的匕首两三下的收拾了一条小鱼出来,切成细细的条,装进芋叶里递给小伍,“猫太小,鱼肉太大不好吃;你先拿去喂它,剩下的我来收拾就好。” 说罢,也不等小伍回答,转身问着薛彦彤,“公子可是饿了?若是饿了,咱们先烤两条鱼吃。” “好啊!好啊!行走江湖,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戏里可都说了,人在江湖飘,自然得挨刀;在江湖跑着,可不能讲究,捉着什么就吃什么,哪怕是捉着了毒蝎子,!” “……”楚慈无语。 真想捉一只毒蝎子给她,让她吞一个来瞧瞧! 楚慈甚至在想,那些剧本儿莫不是薛夫人亲自写的?就是为了把薛彦彤给祸害了? 可是,薛夫**害薛彦彤做什么?薛彦华可比这姑娘有本事多了! 那些事儿,轮不到她来操心,所以,她也不多问。 点了火堆,收拾了两条鱼烤着,这才将剩下的鱼给收拾着。 抽了野草编成结,将收拾好的鱼一条条的串过去。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楚慈串着鱼,薛彦彤走在后头一条条的数着;楚慈将最后一条鱼串上时,那人跳了过来,大叫道,“小子,三十二条鱼,你打这么多鱼做什么?” “我拿回去养啊。”楚慈回的一本正经。 薛彦彤‘哦’了一声,点头往火堆而去;走了一半,又大步折回,抬手便往楚慈脑袋拍去,“你小子耍我!鱼都死了,你怎么养 ?” 原来你也知道啊! 这么明显的事儿,你还问我,我能怎么回? 没有鱼网,用竹杆捉的鱼自然是死了,拿回去除了吃和晒鱼干还能干嘛? 自个儿问的怪,还来怨她答的不正经喽? 楚慈表示,这姑娘不是一般的逗! 那人明白是被楚慈耍了,自然是不高兴的;正准备耍大小姐脾气,楚慈指着金黄的烤鱼说道:“公子,鱼好了!” 提到吃的,那人立马回身,大步走了过去,却是坐到草地上,一副大爷的模样看着楚慈。 楚慈将串好的鱼往草地上一放,好笑的看着薛彦彤,“公子看我作什么?鱼烤熟了,拿起来吃就是了。” “废话!那么烫,你给我拿啊!这么烫,把我的手烫坏了怎么办?” 薛彦彤回的理直气壮,楚慈表示,这人真是没救了。 想学人家江湖人,却又保留大小姐的作风,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摇头折下两片芋叶,楚慈将鱼小心的取了下来,用芋叶包了递过去,“呐,公子试试。” 烤鱼色泽金黄,闻起来特别的香;薛彦彤接过便是忍不住的张嘴去咬。 (16号两章补齐)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8:他竟是这般窘迫? 一口咬下,薛彦彤却是一声大叫,“痛!” 方才被野草硌破了唇,这会儿咬着刚烤好的鱼,自然是被烫着了。 楚慈倒真是忽略了这点,所以不曾留意;听她呼痛时,她转眼去看,却被薛彦彤一巴掌给呼的脑袋发晕。 这姑娘,打上瘾了是吧? “混蛋!老子还不如一只野猫是吧?你不会给我切小啊!老子的唇破了,烫着痛!” 那人嘟着唇,恶狠狠的呼着痛。 楚慈这才发现,,上头沾着一丝血色。 想到方才的戏耍,她也不计较这姑娘打她了。 拿了匕首,麻利的将鱼削成一条一条的,削好了,这才双手递了过去,“这下满意不?” “这还差不多!”那人傲娇的扬了下巴,接过之时,拿起一条鱼肉便往嘴里塞。 虽说方才有注意将刺挑去,可鱼嘛,刺多,有漏那是自然;可是薛彦彤运气也实在是好,吃的第一块就有一根刺在边上。 瞧着鱼肉贴着红唇时,楚慈忙说道:“等等。” 说话间,身子前倾,抬手靠近薛彦彤的红唇,小心翼翼的将差一点儿便刺着伤口的鱼刺给挑了出来。 看着楚慈认真的挑出一根刺时,神经大条的人,一双大眼眨了好多下,而后捧着鱼,猛的转身,不再看楚慈。 “你……” 楚慈想说:你看,小心鱼刺。 可是,对方拿个后脑勺对着她,她表示,这姑娘真逗! 她又不抢吃的! 不再理会那人,楚慈将剩下那条鱼也削成一条条的,用芋叶装了,坐到小伍身旁。 “小伍,你也吃点儿。” 小伍抱着奶猫坐在草地上,楚慈过来时,冲她柔柔一笑,“好。” 鱼肉外焦里嫩,虽说没有佐料,吃起来却也很香;二人并肩而坐,吃鱼时不曾言语,偶尔相视一眼,均是看到彼此眼中那份笑意。 一条鱼吃完之时,楚慈忽然明白,小伍为何能左右她的心。 就像这河中的水,你看着时,不甚在意;可你走入水中时,你会觉得非常的舒服。 就像方才她下河捉鱼那般,酷热的天儿,令人心里头烦躁,踩入水中,自然能消了那股燥热。 小伍就像这流淌的河水,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于河中流淌,你远远瞧着不甚在意,等到你感受到那股舒畅便会流连于那种惬意。 和小伍坐在一起,不管他是自卑的还是难堪的;他好听的声音,他漂亮的眸子,他优雅的动作,都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而这些不能改变的,偏偏是最让人难忘的。 那是一种难言的舒畅,让你看一眼,听一次,便是忍不住的想看更多,想听更多。 “水淌石,石依河,谁与谁的蹉跎?水映月,月映水,谁是谁的依托?” 晚风中,好听的声音不知念着谁的无奈? 转首看向他,楚慈笑道:“水缓则石待,水急则石随;水清则映月,月明则映水。世间之事,没有绝对,一切只看从何立场去看,从何角度去想。” “月明又如何?一片黑云压头,月还如何映水?水清又如何?一间瓦房盖顶,水又如何映月?” “争!”看着他,楚慈目光发亮,“狂风起,黑云散;爬上梯,屋顶掀。” 她之言,他似被吓着了,诧异许久,这才摇头失笑,“黑云厚重似盔甲,屋顶沉似苍穹压。即使狂风骤雨至,云不散,屋不塌。” 原来,他竟是这般窘迫? 苍穹? 垂眸思量间,那头的薛彦彤拿着吃不完的烤鱼走了过来,“喂,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吃,别浪费了。” 瞧着还剩大半的烤鱼,楚慈暗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只烤了两条!若是烤的多了,必然是吃不完的!” 抬手接过,不甚在意的捉了鱼肉丢进嘴里便吃。 那人愣愣的瞧着她吃,好半响才说道:“你,你真的吃啊?” “不然呢?”楚慈不解。 “你……你快吃,吃了好回去了,我累了!”说罢,薛彦彤转身大步朝马走了过去。 这小子,真是的,怎么真个吃了?她只是想寻机会骂他罢了! 吃鱼时,他忽而凑近,取下唇边鱼刺时,让她莫名一慌;转身吃鱼,这才醒悟,这小子方才是在占她便宜吧? 什么瞧着了兔子?什么想吃兔子?分明就是故意拉马占她便宜! 加之这次,这小子占她三次便宜了!一次是背她,第二次是上药,第三次就是拉马占便宜! 心中有怒,想好生教训教训这小子,可这些由头羞于出口;所以,她得寻个机会好生教训教训他! 于是,将吃剩下的鱼给那小子吃! 在薛彦彤看来,吃剩的东西这么送过去,哪怕是下人,都会觉得难堪;只要那小子露出半分不愿,她就给他一耳刮子,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可是,那小子怎么就吃了?她吃剩下的,那小子怎么半分不迟疑的就给吃下去了? 薛彦彤那姑娘心里头真是纠结的可以,楚慈却是大口的吃着鱼,哪儿想那般多? 这样削成一条条的,跟一群人吃一桶爆米花有什么区别?难不成别人说不吃了,一桶爆米花就该丢了? 所以,楚慈是半分体会不了薛彦彤那姑娘纠结的心思。 体会不了那人心思,楚慈却在琢磨着如何与小伍说养伤之事。 瞧着小伍远目看景之时,楚慈一副轻松语气说道:“本是想着让你去公子的私宅住些日子,可是你手上有伤,没个人伴着终究不方便;所以我想了想,我们先去邰大夫的铺子里问问,若是邰大夫同意,你便去那里养伤;若他不同意,我们再去私宅可好?” 薛彦彤远远的听着,便是踢着脚下的野草。 这小子,总是这么替别人着想么?这么在乎小伍的想法作甚?直接告诉小伍没地儿给他养伤,小伍还不是自个儿回去了? 小伍似也听明白了其中意思,眸子微暗,浅声说道:“不必了,我今晚去悬世堂住一晚,明日便回南湾。” 说话时,目光自然而然的看着受伤的手,似在无奈着什么。 楚慈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看的她心里头很是不忍。 “行,先去悬世堂!”楚慈赞同。 不管怎么说,得先解决了今晚的住宿问题才行。 至于要在何处养伤,还是得与大叔商量之后再决定。 再次上路时,薛彦彤也不知抽什么疯?竟是在楚慈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痛的她转首问道:“公子,你手痛?” “不痛!”那人闷声而回。 楚慈眉头一紧,“你手不痛,就别往我腰上磨手,我腰痛!” “痛死你活该!” “……” 楚慈表示,这姑娘真是抽风了! 进了西沙界内,薛彦彤问道:“我自个儿牵马回去?” 哦,是哦,这大小姐是要人伺候的。 楚慈看向小伍,说道:“小伍,我们先送公子回薛府,方才吃了烤鱼,咱们散步回去,也当消食了,如何?” 小伍自然点头。 两匹马往薛府而去,看着那人进了薛府,楚慈与小伍这才转身离去。 透过门缝看着二人离开,薛彦彤皱了皱鼻子,心道:“这小子,还算有点儿良心!知道先送我回来!” 丫鬟水香在一旁担心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瞧着自家小姐终于是转身了,这才哽咽着说道:“四小姐,您往后出去,能不能带着奴婢?奴婢一个人在府上担心的要死!” “带你?” 薛彦彤看了一眼比她还娇气的水香,一甩袖,扬了下巴大步而去。 不行,她得想法子弄一个小厮在身边才行;得像那小子一样,会医术,还懂得捉鱼,还会打人,还听她的话! 最主要的是…… 低眼瞧着身上的男装,薛彦彤乐的嘴角一勾;那小子很会挑东西啊,选的东西她都很喜欢!而且,那小子可比哥哥还要随着她! 若是让薛彦华知道她心中所想,必然无奈的抚额问一句:你买东西,花那小子一个铜板儿了? 安静的街道,萧条的就似狂风过境的灾区;看过了南湾的繁华之后,再瞧此处的荒凉,任谁都不愿再呆在此处。 也难怪薛家两个少爷不顾一切的争夺着去东曲的机会,也难怪之前那些人去了南湾便不愿再回来了。 “小慈,我只是手受了伤,身上没有伤。” 夏虫争鸣,给萧条的街道添了几分热闹;小伍瞧楚慈背着鱼慢慢走着时,将奶猫放到地上,与她说道:“这么多鱼,你一个人如何带回去?” 三十二条鱼驮在马背之上,倒不觉得如何;全部挂在身上背着走,自然是累 的。 最大的六斤左右,最小的也有两斤,平均下来,挂在肩头的鱼也有一百多斤。 以这个小身体负重一百多斤,确实是有些累的。 瞧着小伍认真模样,楚慈也不磨叽,将鱼挂了两串到他肩头,与他说道:“忘了你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了。” 奶猫跟在小伍身边,偶尔软软的叫一声,小伍便停下步子说道:“乖,快到了,呆会儿便能歇了。”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9:他是何时来的? 小奶猫实在是小,瘦小的身子与那软软的叫声,真真是萌化人心。 听着小伍这般说,奶猫便是软软的叫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跟了上来。 一路上这么走走停停,差不多四更天了,二人才走到悬世堂。 破门被楚慈踹了之后,薛彦华就派人来换上新的大门。然并卵,帅大叔根本就不栓大门,所以这门换不换也没甚区别。 推开大门,二人直接进了里堂。 楚慈这是自作主张将小伍带来,所以她觉得,她应该先跟大叔坦个白,认个错。 “小伍,你先在这儿等着我,我去跟大叔说说。”将鱼放到地上,楚慈与小伍说道:“你与大叔是旧识,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这先斩后奏终究不好。” 小伍忙回道:“我去吧,是我来打扰邰大夫,此事我来说便好。” 说罢,提着灯笼就便往卧室而去。 楚慈没有多话,却是跟了上去;当小伍拍响房门,喊醒了帅大叔进门之后,楚慈伸了个脑袋进去,傻笑着说道:“大叔,我回来了。” 虽是被叫醒,那人却是将衣裳穿的妥当了才开的门。 一眼看去,只见那人眸中带着几分迷离,显然是深睡之后醒来的状态。一头青丝用发带随意绑在身后,相较于平日的淡漠,添了几分柔和气息。 看着这样的大叔,楚慈表示,很不错嘛! 至少,这样的帅大叔看起来更容易亲近。 小伍还没开口,邰正源便说道:“一身腥味,这是掉鱼塘了?” “是啊!”楚慈笑道:“大叔,我们掉进了鱼塘,捡了好多好多的鱼回来,明日我们煮鱼汤喝好不好?” “好多鱼?”眉头微挑,邰正源看了看傻笑的楚慈,又看了看尴尬的小伍,“却不知晓,哪个鱼塘能让你捡鱼回来的?” “就是回来那河里嘛。” 楚慈觉得,她应该扮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就是那种蠢萌蠢萌的,容易骗人同情心的那种小姑娘。 但是,不能让小伍给瞧着,毕竟她现在是个男儿身嘛! 所以,楚慈一本正经的对小伍说道:“小伍,你身上的腥味儿太重了,你快去将衣裳换了再来说话。” 小伍微愣,瞧着楚慈说的正经,只得说道:“好!” 那人一走,楚慈便是换上一副傻笑模样,将门一关,看着帅大叔,‘嘿嘿’笑了两声。 这模样,;若是再加上搓手的动作,,。 瞧着她这傻笑模样,邰正源又是挑了眉,“看你这模样,是在打什么主意?” “呀,大叔好厉害!”拍着马屁,楚慈上前,笑着说道:“大叔,我捡了好多鱼回来,可是又怕吃不完,所以,我让小伍来一起吃,好不好?” “有何不可?” 邰正源反问,楚慈又道:“真的好多好多啊,估计没个十天半月是吃不完的。” “十天半月?”邰正源作势出门,楚慈忙退后一步,挡着屋门,不让他出去。 “是啊!好多好多呢 !我们可以用盐腌着慢慢吃。今儿个吃煮的,明儿个吃蒸的,后儿个吃炸的。” “这么热的天,便是用盐腌着也会坏。再者说,天天吃鱼,当吃的腻了;既然这般多,何不拿回楚家?” “她们都是坏人!整天只知道欺负我,我才不给她们呢!”楚慈的回答,配上她认真模样,将一个小姑娘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她认真模样,邰正源微一沉吟,问道:“所以,小慈将鸡汤炖了拿来,也没给家里人吃?” “没有!我才不给她们吃呢!谁让她们欺负我?”对着手指,小慈回道:“反正我捡的鱼就是不给他们吃!” “既然如此,你先问问小伍的意思;他以往来我这里,最多两日便回南湾,你要留他十天半月,还让他餐餐吃鱼,也得问问他的意思才行。” 帅大叔同意了,楚慈笑着回道:“他说他爱吃鱼的!” 说罢,眨巴着眼,小声说道:“大叔,我今儿个去了飘香阁,小伍好像是给岛主送画,然后从二楼摔了下来。我赶巧遇着了,就和他一起出来了。” 见帅大叔面色没什么变化,楚慈这才问道:“他掉下来时,我顺手将他给接 着了;然后与他说,西沙清净,让他来呆些日子。大叔,你这儿,能让他清净清净么?” 帅大叔懂得时局,也是个聪明人;楚慈这话,他自然是听明白了。 那人坐到桌前,翻了茶杯倒了凉茶喝了半杯,这才问道:“只是接着了?” “啊?”楚慈一愣,“大叔说什么?” “除了‘顺手’接下了小伍,你还‘顺手’做了别的事没?” “那,那个……”走到桌前,楚慈对着手指,轻声说道:“我出飘香阁时,抬了抬脚,好像,好像踢到了什么,好像听到蛋碎了……” “……” 这话说的可真是含蓄啊! 放下茶杯,邰正源看向楚慈,认真的说道:“小慈,我在西沙三年,不帮人既是得罪人;因着从未帮人,所以,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我都得罪了;故此,我不在乎谁想与我为敌。” 话顿住,他示意她坐下。 看着她浅笑模样,给她添了一杯茶,这才问道:“小慈身份与我不同,你代表的是楚家,今日之举,兴许已是引得岛主生疑,更是对楚家回京不利。即便如此,你还要留小伍在西沙吗?” “我不过是被抛弃的一颗棋子罢了,当初被人利用,如今被人抛弃。”看着手背上的伤,楚慈笑道:“在他们眼中,我卑微似尘埃,如此的我,又能掀起怎样的风浪呢?就算是他们生疑来查,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最后得出结论,也不过是我受不得欺压改了心性罢了。” “所以,你只是受不得欺压改了心性?”起身走到柜前,邰正源拿了药箱回到桌前。 小心的拆着她手上湿布,看着她红肿的手背时,眉头一蹙,“小慈,现在的你,就像你手上的伤;你如今连自己的伤都顾不得,又何需去管旁人的死活?小伍与我,也不过泛泛之交,他与你,更无交情可言;我不管留不留他,都是一样开罪岛主;而你出面解决,便会引祸上身;哪怕如此,你也要管这闲事吗?” 帅大叔向来通透,许多事说出来,便是面临选择。 楚慈静静的看着他上药,手背上的伤沾了药酒时,便是痛的眸光一闪。 多管闲事吗?她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就像小伍,自身都难保,还能坚持养活那只小奶猫。 而且,这也是个好机会啊 。 有时候,人就是莫名其妙的在坚持一些自认为是对的东西;就是有一股子的韧劲儿,总想去试试;不试一下,又如何知道自己能闯出怎样的命运?不试一下,又如何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大叔,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压下许多盘算,楚慈简单说道。 从原主的记忆看来,原主除了对太子一往情深犯了错之外,真是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这样的人早被楚柯明抛弃,养着原主,也不过是觉得死了可惜罢了! 所以,这样的人,如何还能影响到楚家? 但是,这样的人,必然能引起岛主的注意! “今日飘香阁选花魁,你父亲必然是在那里的!”邰正源淡漠的说着。 楚慈一愣,随即明白帅大叔的意思。 “小伍之事,我本不欲插手;既然今夜你作主让他来了悬世堂,我便帮你一回;想来明日你父亲便会回来,你先回去,若有机会再来,我再与你说说其中缘由。” 话说完,伤也包扎妥当。 将卷起的袖口给她放下,邰正源看着她,浅声说道:“鱼太多,吃不完,你带一些回去,多的留着晒鱼干。” “好!” 因为帅大叔的话,楚慈没与小伍告别便离开了。 提了两条大鱼,她走的干净利落。 大叔说,若她还能来,再与她说其中缘由。意思是,她可能难过今晚。 想来也是,岛主有心让小伍难堪,她却不知好歹上前破坏,坏了岛主的雅兴,那人如何能痛快? 所以,今晚银面修罗是肯定会来的了! 想着自己的计划,楚慈放缓了步子。 本以为会在路上与那人照面;可是一路回了楚家,都没见着那人。 再次拍响楚月泽的院门,将鱼给了听双之后,楚慈直接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院子里,是白日听双晒的热水;只可惜回来的太晚,水已凉。 洗了澡,换了衣裳,楚慈刚灭了烛火上床,脖子便是一凉,令人睡意尽消。 杀意,从床头忽而散开;楚慈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 “你不觉得偷看姑娘洗澡是件很可恶的事吗?” 黑暗中,她一动不动,感受着他的杀意。 她想动,怎奈她稍有动作,脖子上的剑便是重上一分。她相信,她若是再敢动作,冷剑必然划破喉咙。 (17号两章补齐)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0:不错,确实很帅啊! “你是楚家人,最好远离他!否则,后果不是你一介女流能想象的!” 那人冷声警告,楚慈嘴角一勾,并不言语。 这人再次威胁她远离小伍,如今却是用上了剑,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你真当他会不顾一切让你回京?你若识趣,莫再插手小伍之事 ;你若不知好歹,只怕楚柯明第一个出手杀你!” 楚柯明? 楚慈哂笑,倒是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看着持剑威胁的人,“喂,银面修罗,你现在是没戴面具吗?” 似没料到她有此问,弘伏有一瞬间的愣神,“何出此问?” “你若戴着面具,就不会等我灭了灯才来;既然于黑暗中威胁,必是面上无物遮挡。” 浅笑间,她于黑暗中眨眼,笑道:“不如这样,你不用内力,我们来比试比试拳脚功夫,若我赢了,你便不再过问我与小伍之事;若我输了,什么都听你的,要杀要剐亦是悉听尊便,如何?” 从没有人敢这般轻视于他!弘伏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胆?竟敢与他提这样的条件! “怎么?不敢?倒是想不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银面修罗,竟会怕我这么一个不会功夫的女流之辈!” 她这般挑衅,弘伏便是一声冷笑,“楚月慈,你凭的是什么?” “凭我只是一颗被人抛弃的棋子,凭我如今被人遗忘,凭我一无所有,凭我在楚家连个下人也不如。凭我如今什么都不怕,凭我有玉石俱焚的狠劲儿!” 她之言,他沉默。 半响之后,脖子上的剑瞬间收起。 长剑入鞘,他说道:“不会功夫的女流之辈,不配与我比试!” 哟呵,小子硬气了啊?态度变冷,就连话也变的更牛气了! 哦,是了,之前是来警告而已,今晚怕是得了岛主的命令来完成任务,所以,性子适当转变,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这是工作时间嘛! 爬了起来,楚慈甩了甩胳膊,踢了踢腿儿,心中头一句‘装蒜’却是把脑子里想的都给推翻了。 跳下床,将烛火点燃。 火折打燃,点亮了一方天地;当她举着烛火转身时,看着身后高大的人眨了眨眼。 嗯哼?当真没戴面具啊? 话说,一个杀手,你长这么帅做什么?长这么帅,却总是戴着面具,岂不是暴殄天物? 打量着那人模样,楚慈点了点头:不错!确实很帅啊! 依旧是一身黑衣裹身,挺拔的身姿高大伟岸;只见他深眉冷眼,高鼻寒唇。 本来身上就透着阴沉的寒意,偏偏还生就一双瑞凤眼;这样的眼睛带着寒意看来,那绝对跟制冷器是一样一样的,直接传递着森然寒意。这样的眼带着杀意看来,就似锋利的刀,仿佛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千刀万剐。 目光落向那薄唇,楚慈暗道:“薄唇无情啊!这男人唇薄却好看,想来是无情至极的!” “看够了?” 那人开口,声音发寒。 楚慈见他眸中寒意,眨了眨眼,笑道:“别这般小气嘛!你的剑不沾血不收,这会儿不过是临时收起来罢了 ,,我可是连小命都没了!你生就的这般好看,来给我送行,这也算是我的福利了;至少黄泉路上,我能忆着你这副俊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弘伏眸光微闪;看着她浅笑模样,便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 这女人,当真是个眼皮子浅的!还真是只看容貌? 既然如此,她何以对着小伍那张脸,也能那般对待? 记着岛主的交待,弘伏上前一步,抬手便是托着她的下巴;微微一笑,却是冷颜寒眸,“你倒是说说,我与太子,谁更让你死而无憾?” 太子么? 楚慈举灯欲将他看清,却是举着灯往他手上烧去。 这一动作,逼的他收了手,眸中寒意越甚。 看着他隐忍怒意,楚慈笑道:“你虽俊朗,却比不得太子雍容闲雅,一个江湖杀手,一个皇室贵子,如何能比?” “那小伍呢?他拿什么与太子相比?” 弘伏觉得,他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来跟人绕弯子问话,是件很郁闷的事儿。 楚慈觉得,他一个著名杀手几次来说一些不着边的话,真是很逗逼! 眼下她也能肯定,他今夜来,是来要答复的,并不会真个取她性命。 将烛台放回桌上,楚慈笑道:“太子远在京中,小伍近在咫尺,你觉得,我以什么相比?” 终于问到了想要的答案,弘伏提剑便走。显然是与她多呆一刻都不乐意。 楚慈眉头一挑,也明白自己是过了这一死关,步子一抬,便将人给挡下,“哎,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你真当我这里是酒楼客栈,永远都这般随性?” 永远都这般随性? 弘伏似看傻子一般看着她,他初次来楚家,她之言,说的太可笑了些! “你偷看我洗澡,是不是该负责任?” 她眨眼卖萌,他迅速退开;看着她这张脸布着的花痴模样,便是心里头恶的慌。 这女人面皮倒是真的厚!当初能爬上太子的床,如今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 看着她痴笑模样,弘伏破天荒的开口解释:“我是在院外见你屋中灯火灭了才进来的!不曾窥视于你!” “真没偷看?”楚慈步子一抬,却是偏往右方;见那人果然是不想与她亲近,心中自是好笑。 ?今晚她在飘香阁耍了狠,这人倒是避她如蛇蝎了?是因为那晚被她给摔了,所以也怕自个儿的蛋碎了? 心想着:“黑灯瞎火在院子里洗澡,他若没进来,必然是没看到吧?” 不管有没有看到,这人总是三更半夜跑来,楚慈觉得,今儿个也该让他吃些苦头才是! 不然,他真将这儿是酒楼茶馆儿,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一个大步迈过去,那人自然是退后避开;房间格局本就不算开阔,她将他逼到墙边,他自然是贴墙而立。 “你别过来!我发誓,绝没偷看!” 他之言,楚慈一时愣住。 他是什么意思?真是怕她?这怕的也太没理由了吧? 有心戏耍,楚慈举着双手,笑着扑了过去。 那人猛的贴到墙上,抬手便朝楚慈劈了过来;在他出手之前,楚慈迅速退开,却在此时,听得他一声闷哼。 “你……”贴在墙上的布被他扯下,看着挂在墙上的铁钉板,弘伏冷眸扫来。 对上他布着杀意的眸子,楚慈眨巴着眼,笑道:“呀,忘了这东西还挂着了,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给你上药?” “滚!” 一声怒斥,弘伏跃出窗去。伴着一声鹰叫,那人融入黑夜。 楚慈不明白那人怎的忽然变了?前几次好像更逗逼一些,这两次瞧着,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那夜在河边,? 摇头上前,看着铁钉上沾着的血迹,啧啧两声。 她一没武器二非怪物,那人今晚怎的避她如蛇蝎? 实在是费解啊费解! 楚慈不明白,弘伏却是落到河边,双手伸进河中,狠狠的洗着。 哪怕是戴着手套,哪怕是将自个儿给包的严实,他也厌恶那个女人的气味! 不,不止是那个女人!所有女人的气味都让他深恶痛绝! 若非岛主让他试探,若非岛主要留她性命,方才他定让那女人死得难看! 竟敢算计他! 想也知道背后添了无数的钉洞,想着那女人由邰正源背着浅笑低谈之事,想着那女人在飘香阁耍狠之事,再联想到她今晚的行为,弘伏是真的不想再接任何与她有关的任务! 若真要有,倒很希望是来取她性命! 悬世堂 小伍收拾着手上的伤,奶猫于一旁睡的安稳。 邰正源收拾好鱼,将卷起的袖口放下,进屋问道:“自个儿弄的?” “不是。”上了药,看着手背上的伤,小伍一声冷笑,“前日回去之时,没理会风图,他将手中拧着的开水泼了过来。” 闻言,邰正源大步上前,检查着小伍手上的伤。 伤上加伤,又不曾上药,这双手若不好生料理,真会废了。 小伍的手很漂亮,指节圆润,修长如玉,甚至比平日里养在闺中的大家小姐的手还要好。 这双手,似天生就该泼墨提字;这双手,就似上天厚爱,生来就该指点江山。 讽刺的是,拥有这双手的人,却因身份,被禁锢在荒芜岛十年之久。 “八年前,他因为乔贺宇一句‘与她真是相似’便换了我的药;八年后,他瞧着我的画,便要毁了我的手,更是换了我的画,让我于人前受辱。” “你若不愿,谁能伤你半分?”邰正源不冷不热的回了这么一句。 他若走,谁人能留? 这话,小伍一声冷笑。是啊,若他不愿,谁能伤他半分?可是,他要的不是眼下的痛快,他要的,是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冷笑之间,看着掌心,干净的眸子里,透着深深的恨意,“快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他知道,他所拥有的,不过是我不要的!曾经他所禁锢的,很快就会加倍奉还!”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1:小家伙实在萌 看着小伍冷言模样,邰正源摇了摇头,折身去了中间那屋子,取了两个药瓶放到桌上,“每日三次,上药之后隔一刻钟再抹上。” 无视小伍眸中的火焰,邰正源垂眼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空中圆月,问道:“她如斯相护,你还要继续吗?” “为什么不?”诧异的抬眼,看着邰正源背影,小伍嘲讽一笑:“她出手,不过是利用我引得乔锦骞的注意罢了;她要谋生路,我要博前程;我与她都是相互利用,她之举令我计划提前,我的出现,给了她更好的机会。” 邰正源看着空中之月,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回身之时,轻拂着衣袖,对小伍说道:“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 桌上的奶猫,似做了恶梦,蜷缩的身体忽而跳了起来,叫的很是凄惨。 小心的将奶猫抱在怀中轻轻安抚,小伍眸子深邃似海…… 早早醒来,楚慈吩咐听双去取一些布来,与她说了样儿之后,去了后院找铁板。 按理说,一开始应该弄沙袋,可是眼下为了省事儿,她还是觉得有合适的铁块儿绑腿上更方便。 如果能寻到钢板就更好了。 只可惜,去后院儿寻了一圈,只找着一把锈了的铁锄头。 脑子里转了一圈,将锄头给抖了下来,提着回了院子。 听双正认真的缝着布袋,瞧楚慈提着一把破锄头回来时,不解的问道:“六小姐要锄头做什么?院子里是要种什么东西吗?这锄头都坏了,不好用,我去寻一把锄头过来。” 昨夜楚慈提了两条大鱼回来,这会儿听蓉正在煮着鱼汤;听双知道,今儿个她们又能吃上肉了,心里头也是欢喜的。 虽说对楚慈还是害怕,可是楚慈没对她动手,她倒是放下了心来。 “不必!” 将锄头往桌上一放,楚慈说道:“你将这布袋给我缝好些就成,针线一定到位,一定要耐磨。” 小身体不争气,太多事做起来不顺手;待这东西做成了,她也该把身体素质给提上去。 不管怎么着,必须恢复到以前那能打能摔的身体素质才行! “奴婢一定给六小姐做到最好!” 听双笑着回话间,几日不曾照面的念柔却是在院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不敢进来。 楚慈是见着了装作没看到,听双是看着了不想去理会。 在听双看来,念柔出卖主子,打杀主子的行为让人愤怒;虽然,曾经她也觉得念柔做的对。 可是,这些日子得了好处之后,听双便觉得,念柔真是做的太过了!竟然伙同二小姐要杀六小姐,这般行为,实乃该死。 屋中二人不理会门外犹豫的人,门外的念柔却是想着二小姐的警告,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六,六小姐……” “我只知我排行老六,却不知道我几日变成了六六的排行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念柔,一身小厮装扮的楚慈大大咧咧的坐到椅上,扬眉看着念柔,“看来是二姐的伙食太好了,让你吃的舌头都打卷儿了,连自家主子排行老几都掳不清楚了。” 楚慈这话,念柔自然是听的明白的;眸中带着泪,‘噗通’一声便是跪了下去,“六小姐救救奴婢吧,奴婢是被二小姐给逼的,二小姐威胁奴婢,若是奴婢不按她吩咐做事,便将奴婢卖去野馆,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 “这样啊?”看着念柔落泪,楚慈摇了摇头,“真可怜!” 说罢,不再多言,提起锄头与听双说道:“走,去瞧瞧听蓉将鱼汤做好了没?” 听双会意,拿起东西走了出去;楚慈抬步之时,被念柔给抱了腿,哭的好生凄惨,“六小姐救救奴婢吧,奴婢是真的不想被卖去野馆啊……” “是啊,谁想被卖去野馆啊?” 叹了口气,楚慈说道:“爹爹尚在,大姐未嫁,我倒是不知道,我的丫鬟,二姐也有资格来发落了。” 这种小把戏耍到她头上,真是好笑! 念柔微愣,随即哭嚎出声,“若以前六小姐似如今这般威武,奴婢自然不会因二小姐威胁而犯了错处。” 所以,你叛变,还是因为你主子不争气了? 楚慈真觉得好笑,提着锄头蹲下了身子,淡漠的看着念柔,“我有本事,二姐就不敢将你卖去野馆;我没本事,二姐就能将你变卖?你这话,我怎么觉得,好像爹爹和大姐都成了府里的摆设了?” 念柔被问的愣住,楚慈拉着她的袖口,将人缓缓推开,“记住,一次背叛,终身不用!你既然能背叛我,这辈子就不再是我楚月慈的人!” 有句话说的好:狗改不了吃屎! 背叛这种东西,有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她很清楚楚月兰让念柔回来是什么目的,她更清楚那群姨娘想做什么;所以,她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儿祸害!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圣母心泛滥,绝对不能因念柔的眼泪而同情! 眼睁睁看着楚慈离去,念柔真是害怕的双腿都在打颤。 怎么办?六小姐不要她回来,二小姐让她做的事也没法子完成了,她当如何是好? 还未进院子,便闻着一股香味儿蔓延于晨间的空气中。 昨儿个是鸡汤,今儿个是鱼汤;楚月泽的院子里两日飘着肉香,可真是谗的那些人咽着口水,伸着脖子瞧着。 “嗯,香!” 瞧着桌上两大盘的鱼汤,楚慈朝听蓉竖了拇指:“听蓉手艺不错啊!这腌菜鱼做的可真好!” 本还想着,今儿个兴许只能喝清淡的鱼汤,没想到,听蓉是个有想法的,竟是将腌菜给煮到了鱼汤里,这味道,可真是不错呢! 一群人上桌,吃着鱼肉,自然是没有交流。 里头的人吃的很香,外头的人却是将指甲握断。 二姨娘看着紧闭的院门,真是恨到手心发疼。 她的银子,竟是给了这些人大鱼大肉的吃着!这股恶气,她是如何也出不了的! 有些人,就是会忽视眼下事,眼睛盯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二姨娘一心认定楚慈拿回来的鱼,肉都是用她的银子买的,却不曾想想,楚月兰那些药又是如何来的? 若楚慈将银子买了鱼,买了肉,又如何能给楚月兰拿药回来? 那人冷冷一哼转身离去,吃饱喝足的人提着包袱大步出了宅子。 今儿个楚柯明就会回来,楚慈知道,今儿个回来之后是一场恶战,所以,她得早做准备。 提着锄头先去了打铁的铺子,与打铁的说了要的东西之后,交了定金就去了药铺。 二姨娘给的银子还剩许多,楚慈觉得,那些银子坑的很爽! 楚慈到悬世堂时,小伍与帅大叔正在晒药。 晨曦之中,小伍一身白袍立于梯下,双手端着簸箕递了上去;帅大叔站在梯子上,弯腰双手接过簸箕,而后放到屋顶上晒着。 一来便瞧着两个优雅的男子,将一件极是普通的事做的赏心悦目。楚慈表示:天天往这儿跑,也是件很舒服的事儿。 看着舒服,楚慈靠着门,浅声说道:“大叔,小伍,我来了。” 这两个男子都太优雅,让她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 二人同时转眼,见她提着包袱立于门口时,小伍冲她柔柔一笑,邰正源淡漠的点了点头。 “昨日收的药今日当切了,小慈先将篓子里的药切了放好。”邰正源浅声说道。 楚慈将包袱里的馒头放进厨房,应道:“好!” 刚放下馒头,便瞧着矮桌上的奶猫扬了小脑袋,警惕的看着她。 昨夜里天暗,看不太清,这会儿青天白日的瞧着,楚慈便是笑道:“好可爱啊!” 这家伙身上是两个颜色,从脸蛋儿到背上透着浅浅的粉色,其他地方是雪白一片。 小鼻子、小嘴巴都是红通通的,跟抹了色儿似的。瞧她走近时,小爪子微微伸着,露出那稚嫩的爪子。 “喵。”瞧着她走的,小奶猫警告的叫了一声;却因为声音实在是萌,叫出来完全没有威慑,反倒是让人忍不住的想伸去抓。 想了便做,楚慈向来是行动与脑子并行的人。 双手将小奶猫给抱了起来,瞧着那小爪子伸出来时,便是浅浅一笑,“昨晚才给你削了鱼吃,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手指轻揉着粉色的后背,楚慈笑的很是柔和。 或许是她顺毛发让她舒服,或许是看出楚慈没有恶意;小奶猫警惕片刻之后,便是将小脑袋往楚慈掌心窝着,软软的叫了一声:“喵。” 实在是太萌了! 小东西叫着之时,透出粉色的舌头,圆圆的眼睛竟是瞬间弯成月牙,简直是萌的人不要不要的。 “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手指轻搓着小家伙的脖子,楚慈浅声问道:“怎么叫你啊?” “我,我还没给它娶名字。”小伍走过来,笑的几分尴尬。 瞧着小伍尴尬模样,楚慈又将眼神放到小家伙身上;小家伙瞧着小伍时,小爪子便是伸了过去,像个孩子似的冲着小伍叫了一声,“喵。” 软软糯糯的声音,跟甜甜的棉花糖似的,让人心里头软的很;楚慈想了想,说道:“你瞧它这么软,声音这么萌,我们叫它蜜糖好不好?” 蜜糖是 windiecc_雪喵 家的猫咪,图片请看慕容微博。另,因为文章大改的原因,许多原定的角色都改了,之前在群里说过客串的亲们私戳我吧,带上名字哦,么么哒。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2:戏耍小伍 “蜜糖?”小伍想了想,继而点头,含笑说道:“很好,这个名字很适合它!” 说话间,上前一步,弯腰凑近,伸手摸着蜜糖,浅声喊道:“蜜糖,蜜糖!” 小伍这般喊着,蜜糖伸了爪子,将小伍的食指抱着,放到嘴里轻轻的咬着。 看着小伍和蜜糖互动,楚慈只觉得今儿个的阳光格外美好,照的人心里头格外的舒服…… 小伍坐在矮凳上,将药分成一堆堆的放到桌上,蜜糖在他脚下摇摇晃晃的跑着;楚慈切着药,时不时转眼看着蜜糖在小伍脚边穿来穿去,便是笑道:“小伍,你是不是又喂它吃鱼了?瞧它小肚子吃的圆滚滚的,跑起来都能翻了。” 本来腿就短,身子也瘦小;肚子吃的那么圆,跑起来就是摇摇晃晃的,看起来逗的很。 小伍将最后一把药放桌上,瞧着脚边的蜜糖,笑着说道:“它这是谗的了,如今能大口的吃,吃起来便是不停口的,以往……” 话至此,他急忙打住;笑着将蜜糖给抱在怀里,软声说道:“惯是贪吃,仔细肚子撑破了。” 小伍转了话题,楚慈也明白了问题所在,明智的不再多问。 有些事,心里头明白就好。 最后一把药切完,楚慈扬声喊道:“大叔,药切好了,接下来我做什么啊?” 她这扯着嗓子喊话,外头的人听着了,手上动作微顿,看着桌上记药的册子,好半响才说道:“拿出来放好。” “好咧!” 回话间,端着药到了外堂。 和上次记录存货一样,这次也是帅大叔放回柜子里,楚慈提笔记着。虽说只合作过一次,再次合作起来,却是默契的很。 小伍抱着蜜糖走了出来,瞧着楚慈记录时,眨眼说道:“小慈记的好生仔细。” “我的字是不是很漂亮?”抬首问着,楚慈直勾勾的看着小伍。 从来没人这般主动讨夸的,小伍明显愣住;看他呆住模样,楚慈轻笑出声,腾出手逗弄着蜜糖,笑的好是惬意,“蜜糖你看看,他真是好玩儿!” “小慈!你…你怎的这般戏耍于我?”小伍唇上一紧,看着她促狭笑容,眸中布着温火。 眼见他不自在的模样,楚慈却是笑的越发得意。她这般耍坏,令小伍一转身,抱着蜜糖便往里走。 楚慈一声闷笑,忙拉着他衣袖,软声说道:“我没旁的意思,就是问你我的字好不好看,你怎的就不高兴了?” “你……”他回头,似想说她两句;对上她忽而正经的面容时,顿时气散的狼狈。 “你,你真是……”叹了口气,小伍走了回去,将蜜糖放到桌上,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字。 “小慈的字写的甚好,极具风骨,如同小慈的性子,干净利落。” “是吧,我就说我的字很好的。”她这般厚脸皮之间,又是冲他促狭一笑。 小伍才知道,又是被她给戏耍了。 “小慈,你再这般戏耍于我,我可真不与你说话了。” “生气啦?”放下笔,楚慈凑上去,偏头看着他那双干净又布温火的眸子。 看看,多些情绪多好!不然那眸子里除了忧愁就是尴尬,看的人心里头发紧。 “好啦,不生气啦,来 ,我给你糖吃。”抓了一把切好的甘草根,楚慈笑着递了过去,“这个可好吃了,好甜好甜的,吃了心情也会好啊。” “我不是小孩子!” 终于,楚慈看到他眸子里带着怒火。 瞧他真是怒了,楚慈立马摆出正经模样,双手捧着甘草根,一板一眼的说道:“甘草补脾益气,缓急止痛,还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性平,味甜,吃着好吃,又达药效,心情也能好。你如何说甘草是小孩子吃的呢?” 她这变脸变的快,话也是说的一本正经;,这会儿立马就变成了正经的大夫。 邰正源见小伍不知当用什么表情才能配合时,叩着桌面,淡漠的问道:“所有药都是按量准备的,你拿去当糖吃了,明日义诊发药,都不加甘草了?” 啊咧? 义诊? 是哦!之前楚月泽那小子不是说,大叔每月都会义诊一次么? 帅大叔真是个好人咧! 忙将甘草根放了回去,却是留了两片喂到小伍嘴边,“来,咱们少吃一点儿,少两片不碍事的。” 小伍愣愣的看着她,眸子里闪过诧异,好半响,他才张了嘴,。 嘴里甜甜的味道,;她含笑模样,就似此时透过门窗照进来的阳光,晃的他不自在的转了眼。 一声轻咳,他抱着蜜糖往里堂走去,“快吃午饭了,我去将馒头蒸蒸。” “你等会儿!”楚慈忙将他喊住,“我识不过那么多字,你在这儿给我把关,不然我记错了可就麻烦了!” 她这般说,小伍迈出的步子停下,却是没有回身。 楚慈看他犹豫模样,接着说道:“这些药可都是义诊用的,若是药记错了,明日拿错了药,出了问题,你可得负责!” 她说的严重,他只得回来。 邰正源看着小伍坐在一旁神游之时,好看的唇微微一紧。 这世上,最不能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心;小伍,你能保证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冷血无情? 药记完,楚慈将本子给了小伍检查着,这才大步去了里堂,生火做菜。 里头声音忙而不乱,邰正源配着药,小伍看着册子走神。 “分明是怕你忙活碰到伤,却找出如此恰当的理由让你心安理得的坐在这儿。”随手拿起册子,看着上头的记录,邰正源道:“为了利用能做到如斯地步,也算是不可多得。” 小伍目光微闪,平静的抱起蜜糖,淡漠的说道:“她是尽善尽美罢了。” “是啊,尽善尽美。”摇头一笑,邰正源将册了放到柜子里,与小伍说道:“我去瞧瞧。” 邰正源进了里堂,小伍坐在原处垂眼思量。 厨房里,楚慈劈柴烧火熟练的很,就连片鱼片也是信手拈来。 “大叔,你来啦。” 将鱼片用盐腌着,楚慈冲帅大叔灿烂一笑,“我瞧着大叔院儿里的菜坛子里腌了酸菜,自作主张抓了一些做酸菜鱼。” 那人听罢,不置可否;进了厨房,看着摆放整齐的器具,缓声问道:“都切好了?” “嗯!” 刀具、菜板摆放整齐;就连装鱼装菜的碗亦是按序放好。 不算大的厨房,并没因多了东西而显得杂乱;相反的,这些东西添上,整个摆设看起来竟是异常的赏心悦目。 细细一瞧,邰正源这才发现,她不管做什么,都会及时处理。 比如她此时在切着鱼,当她把鱼切好之后,立马将鱼装好,菜板不用了,立马用水洗了放回原处。 馒头蒸热了,夹起来放到盘里,蒸笼用水一冲,挂到墙上,仿佛一切都不曾用过。 这生活习惯,很好! 只是,她这般熟练的手法,可不是一个闺中小姐能做到的;哪怕是没了地位,如同下人般生活,也不可能将一切做的这么好。 这种习惯,必然是自小养成的! 邰正源心中,是深深的疑惑;越是认真去看,发现她越是难以看清! “小慈。”浅浅的喊了一声,他却发现,不知当说什么? 楚慈正往锅里加水,听他唤,一手拿着木瓢,一手撑着灶,回头看他,“大叔,怎么了?” 灶里的火,烧的旺;锅里的水,逐渐沸腾;看着她自然的面色,邰正源双手微紧,而后说道:“小伍有伤,吃不得辣。” “我知道啊。”放下木瓢,楚慈笑道:“咱们三个人都有伤在身,都是吃不得辣椒的。” 指着碗里的辣椒,楚慈笑道:“这个是用来抹鱼干的,我们不是晒着鱼干吗?抹上去,到时蒸来吃的时候,就会有一点点的辣味,特别好吃。” “好,你知道便好。” 淡漠的退了出来,回头之时,只见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往锅里加着鱼。 楚月慈,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如同小伍所言,都是相互利用罢了;我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你利用我走到你要的高度。 只是,我所要的与小伍不同;小伍要的是毁灭,而我要的是共赢;待你将来宠冠六宫,你会感激我今日的算计…… “大叔,小伍,吃饭啦。”一大盘的酸菜鱼摆上桌,楚慈提了井水洗着手,同时喊着,“鱼凉了就不好吃啦。” 她这般扯着嗓子喊,外头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三人一喵共同进食,楚慈却只能和蜜糖边吃边聊。 帅大叔和小伍都秉承‘食不言’的规矩,楚慈一边吃着,一边给蜜糖夹着鱼肉。 “早上吃那么多,你这会儿不能吃太多,不然肚子撑的太圆,你走路都该摔了。” 一边说着,楚慈夹了一片鱼肉到它的小碗里,“这是最后一块,吃完就没了!” 蜜糖吃着鱼,听她说话,也不知听懂没有?抬头用那圆圆的眼睛看着她,软软的叫了一声:“喵。”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3: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卖萌也不给你吃了,不然撑着了可难受了。” 她这般喋喋不休,邰正源咽下口中鱼肉,喝了口长豆汤,这才说道:“小慈,先吃饭!” “哦。” 应了一声,楚慈规规矩矩的开吃。 小伍看了看楚慈,没说什么,垂眼继续吃着。 吃过饭,楚慈收拾着碗去厨房洗,小伍在外头逗着蜜糖,邰正源跟进厨房,与她说道:“我来洗碗。” “不用了,大叔去休息就好,我来洗就好。”咧嘴笑着,楚慈将碗放进锅里,加了凉水便要去洗。 手还未伸进锅里,被一只手给拉住。 回头看去,只见邰正源面色微沉的说道:“手上的伤碰了热水容易恶化,你的伤也好些日子了,是不想好了吗?” 大掌握着她的手腕,二人于灶前,四目相对。 似乎为了说服她爱惜自个儿,邰正源解开她手上的布,几分埋怨的说道:“看看你的伤,不好生养着,真是不要这双手了?你关心他,可曾想过自己?” 说话间,将她手背上的水轻轻擦拭着。 看着帅大叔蹙眉模样,楚慈放轻了声音说道:“大叔真是个好大夫,这般关心伤者。” 她的话,他松了手,转身卷着袖口,将锅中的碗洗着,“不管怎么说,你有伤在身;既然进了悬世堂,也算是我的病人!” 他这话,颇有欲盖弥彰之味。 楚慈在想,她是不是多想了?大叔再是淡漠也是个大夫,关心病人也是人之常情。 她觉得,她应该是看人家长的帅,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点了点头,加深自己的结论,楚慈说道:“那麻烦大叔了,我去前头上药了。” “嗯!” 她走了,他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楚慈走出去又折了回来,问道:“大叔,我能用外头柜子里的药吗?” “自然。”邰正源又是淡漠的回了一声。 “好的。”楚慈点头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发现帅大叔洗了这么久,还在跟一个碗较劲儿。 眨了眨眼,看着帅大叔心不在焉的洗着碗,楚慈想了想,抬步又走了进去,对他说道:“大叔,碗乘过鱼汤,是不是很难洗?” “嗯?”垂眼,看着手中洗干净的碗,邰正源面上似有懊恼闪过;也不过瞬间,便恢复到平静面色,“多洗洗,洗的干净些。你快去上药!” 楚慈才压下的心思,这会儿又有些浮躁。 她觉得,她好像,想的越来越多。 楚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她觉得,自打帅大叔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对她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同。 虽然还是那般的淡漠,虽然还是跟以前的态度相同;可是,她总觉得帅大叔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她不由在想着,帅大叔不会因为给她上过药,然后就开始心里不安,考虑着要不要对她负责吧? 这个心思,她一直揣着;直到上了药,她还坐在那儿琢磨着。 小伍抱着蜜糖坐在对面,瞧她忽然安静下来,眸光一闪,坐到她身旁,浅声问道:“小慈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的吗?” “小伍。”回过神,楚慈问着小伍,“你说,若你瞧过姑娘家的身子,你要不要负责?” “小慈怎么了?”小伍似被惊着了,双眼瞪的有些大。 楚慈觉得这事儿不好与小伍说,就显得有些浮躁,语气颇急的问道:“你别管我怎么的了,我问你,若是你瞧着了姑娘家的身子,是不是要负责的?” “这是自然!既然姑娘家的身子都瞧着了,自然是要娶回家的!”小伍回的认真。 楚慈眉头微蹙,又问道:“若说是特殊情况呢?情非得已之下瞧着了,又不是瞧着什么不该瞧的,衣裳也没脱完啊,重要的地儿都挡着的,这样也要娶吗?” “自然是要娶的!若是不娶,那姑娘必然难受,你心中也不会好受的!” 小伍这肯定的答复之后,楚慈觉得,帅大叔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天井中,邰正源听到二人对话时,眸光一闪,嘴角勾着一个冷笑。 “小慈,你是,你是对哪家姑娘做了什么吗?” 终于,小伍还是开口相问。 楚慈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事儿等以后再说吧,我这会儿有点儿乱。” 外头的对话就此打住,除了偶尔两声猫叫传来,再无交谈之音。 邰正源将卷着的袖口放下,心中琢磨着下一步计划,便听得外头有人喊道:“邰大夫,晓辞,快与我去薛府一趟,四小姐旧疾复发。” 楚慈知道薛彦彤会装病,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小伍不是大夫,自然是在铺子里守着;邰正源和楚慈提着药箱去了薛府。 路上,楚慈有些尴尬的看着邰正源,心道:“都是我答应的薛彦彤,如今又将帅大叔给扯了进来,我真是罪过!” 到了薛府,直接去了薛彦彤的院子;府医不在,二夫人在床前急的来回走动。 院门外,薛彦华瞧着二人走来,忙上前说道:“烦请二位给小彤仔细瞧瞧,也不知怎么的,她今日竟是犯病的厉害。” 犯病的厉害?有多厉害?难不成昨日玩嗨了? 揣着这心思,楚慈跟着邰正源进了屋子。 本以为是那姑娘装病,可真瞧着时,楚慈这才知道,这姑娘不是装病,是真病了! 还未进卧房,便听着那姑娘一个接着一个喷嚏打的厉害; 进去瞧着时,只见那姑娘漂亮的脸蛋儿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鼻头亦是红通通的,整个人看起来都焉了。 “四小姐……” “叫,叫我,叫我薛三少……啊湫……” 又是一个喷嚏打出来,薛彦彤难受的用锦帕揉了揉鼻子,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道:“本少爷身子不适,小子快来给本少爷瞧瞧!” “……”楚慈表示,姑娘,你能不能挑些时候耍帅? 薛彦华横了薛彦彤一眼,那姑娘这才噘了嘴嘟哝了两声。 “有劳邰大夫给舍妹瞧瞧,平日里用着药,许久没这般厉害了。”瞧那小鼻子红的,看的很是心疼。可打喷嚏也就算了,竟是许久未发的哮症又犯了。 邰正源点了点头,上前检查一通;楚慈瞧着姑娘模样,心里头已是了然。 看来是过敏性鼻炎并发了哮喘。 嗅着床上若有若无的鱼腥味儿,邰正源问道:“几时发的病症?” “小姐,哦,少爷昨儿个回来之后便有些打喷嚏,当时没觉得怎么着,可早上一起来便是越发的厉害了。少爷不让奴婢告诉二夫人,奴婢见少爷实在是厉害了,只能自作主张找了二少爷。” 水香对自家主子非得以‘少爷’相称也很是无语。 邰正源看着薛彦彤身上的衣裳,楚慈也发现了关键。 这衣裳,是昨日穿的那身,这姑娘回来竟是连衣裳都不换就睡下了? 昨日她捉了鱼,薛彦彤在岸上也没消停,鱼腥味儿窝到被子里,空气自然不好。 难怪一直打喷嚏了。 收了手,邰正源写了方才予楚慈,淡漠的说道:“这些药,药箱里都有,你用蜂蜜捏三副药丸。” 中药捏药丸,吃起来方便,做起来却是麻烦。 楚慈点头接过,将药拿去熬了,这才认认真真的捏着药丸。 邰正源给薛彦彤下了针,那人舒服了,便是跳下了床,欢喜的拿着骨扇晃来晃去。 二夫人瞧着自家女儿没事儿了,自然是放心了;薛彦华待二夫人走了,这才走到楚慈身旁,与她说道:“昨日飘香阁尽是贵人,你的事,都传开了。” 楚慈动作依旧,抬眼浅浅一笑,“看来我是出名了。” “大家都说你见不到今日的太阳,倒是没想到,你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岛主居然留下这小子性命,薛彦华自然是起了心思。 楚慈又是一笑,与他说道:“昨儿个去鬼门关转了一圈,阎王爷说我太会蹦哒,将他的地府给搅的鸡犬不宁,故此又将我给丢了回来。” 她之言,薛彦华眸光一闪,而后起身,浅声说道:“小彤性子倔,又爱胡来,虽说今日府医便会归来,我还是希望你能常在薛府,有你在,至少我放心些。” 对方将姿态放低了,楚慈表示,岛主耍的心思她也是猜不透的。 既然反感她帮了小伍,却又留她性命,到底是想玩什么花样? 直到那人离去,楚慈也没给个答复;倒是薛彦彤乐呵的走了几圈之后,蹲到楚慈对面,看着她捏药丸。 瞧着她欢喜模样,楚慈问道:“衣裳都没换?” “换它做什么?”得意的看着身上的衣裳,薛彦彤笑道:“这身衣裳穿着好看,我舍不得脱了。” “……”楚慈无语,这姑娘,果然是孩子心性! “昨日捉了鱼,袖上有鱼腥味儿,你的病受不得这些味道,去将衣裳换了;若是喜爱,不是还有两身新衣?既然都买了,穿上瞧瞧不是更好?” 楚慈这话,可比水香的‘睡觉不脱衣裳如何睡?’要好听多了。 薛彦彤听得顺耳,转身便走。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4:三堂会审? 薛彦彤转身,楚慈将她喊下,“让丫鬟将被子换新的铺上,不然吃了药也是枉然。” “好咧!” 那人心里舒坦,自然是不会唱反调。 待那人换了衣裳跑来时,楚慈笑道:“公子容貌俊朗,这身衣裳穿着去街上,只怕是引得旁人皆问这是哪家的翩翩少年郎?” 分明有拍马之嫌,可楚慈这话说的也是务实;薛彦彤就是想说她油嘴滑舌,也改口说道:“算你小子有眼光!” 瞧着碗里的药丸子,薛彦彤小脸瞬间又是皱巴巴的,“小子,我怕苦,你给我多放些蜂蜜。” 黑色的药丸捏的两个拇指大小,黑乎乎的药味极大。看着碗里放着的药丸,薛彦彤便是眉头紧蹙。 薛彦彤小脸紧巴巴的,楚慈将手里的药丸递了一个过去,“你试试味道如何?” 接过药丸,,吧唧着嘴。 嘴里头甜味儿散开,便是笑着说道:“比我以前吃的好吃!没那么苦!”说话间,将药丢进嘴里嚼着。 和水咽下了,欢喜的说道:“小子,你可真厉害!以前府医做的只有外头一点儿蜂蜜,里头苦的要死,你这里头也是甜的呢!” 捏着药丸,楚慈笑着回道:“既然是药,自然是按比例来的,蜂蜜加太多,对你的病没有好处。” “那你这个怎么不苦啊?”薛彦彤好奇的发问。 楚慈左右瞧了瞧,见邰正源坐在石凳上写着什么时,小声说道:“我往里头加了些甘草。” 说起来,她配药都喜欢往里头加甘草。 不为别的,只因甘草就是药里面的白衬衫啊,那叫一个百搭! 甘草能配药,味甜,配在中药里,绝对能让难咽的中药喝起来舒服些。 小姑娘吃药都怕苦,所以她自作主张往里头加了些甘草,也算是对昨晚提鱼回来的报答。 薛彦彤一听这话,大眼眨巴眨巴的,很是好看。 许久之后,那人欢喜的笑出声儿来,拍着楚慈肩膀说道:“小子,你真懂我!” 那人欢喜的拿着药走了,楚慈浅浅笑着捏着药丸。 邰正源起身走来,捏了药丸轻轻一嗅,“我忘了加甘草,你倒是加了。正好。” 啊咧?忘了? 楚慈表示,她以为帅大叔是有意不加的呢! 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从薛府回来时,楚慈顺带去了铁铺收货;看着那一个个小铁块儿,邰正源不解的看着她,“小慈要这些做什么?” “打人啊。”楚慈手里握着一块铁板,说的一本正经,“大叔瞧瞧,这么一铁板儿砸下去,是不是跟板儿砖是一样的,一板儿砖就能撂倒一人。” “……” 邰正源抬眼看着天空,假装没听到楚慈的话;打铁匠听了这话,手里头一个哆嗦,却是握着尚未出手的铁块儿不放,“小兄弟,这,这我可不能给你啊;你若拿去打伤了人,衙门里追究起来,凶器出自我这铁铺,我是要受罪名的。” “这样啊。”楚慈一副为难模样,转首看着上了年纪的大伯,“既然这样,我还是拿来压方子好了,你是知道的,明日铺子里又要义诊了,方子一多,没东西压,会被风吹走的。” 她这说的一本正经,打铁匠这心真是悬的厉害;直到邰正源出声作保,她不会拿这铁块儿做了板儿砖去拍人,打铁匠这才松了手。 “小慈,莫随意捉弄人!”往回走时,邰正源终是忍不住说道:“你这般吓唬他,他夜里当睡不好了。” “会吗?”楚慈抬头,与他对视,“看起来这东西是能伤人,可是,我若有心伤人,就不会说出来了。” 见他垂眸之时,楚慈接着说道:“我打这个东西,自有它的用处;它的存在,是必然;我却不会因为它的存在,给自己惹祸端。” “小慈想说什么?”听出她话中意思,邰正源停下步子问道。 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了!楚慈举着两块铁板,眨巴着眼,努力摆出一副萌萌哒的神情。 “大叔,有些事不必墨守成规;若眼下有事必须去做,就不该在做了之后思虑太多;就像我打了这铁板,或许大伯从今日开始便会提心吊胆,害怕受我牵连;可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想那般多呢?说白了,今日是我打的,他若不承认,谁又能说什么呢?他方才是一副担忧模样,兴许夜里喝两口酒,这事儿也就过了;毕竟,我才是关键。我没那心思,他又何必思量太多?” 最后两句话,听的邰正源眸光微闪,好半响,开口说道:“如此,甚好。” 楚慈见大叔眸光几转,便知道他是真的多想了;她对自己的主动化解点了个赞! “小伍,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回了铺子,提着包袱,楚慈给小伍道着别;小伍抱着蜜糖过来,与她说道:“听说楚柯明回来了,你一切小心。” 他的担忧,楚慈抱之一笑,“你放心,老爷可疼小少爷了, 我来这儿是给小少爷办事儿,小少爷一力相助,我必然不会出事的。” 抬手揉着蜜糖的小脑袋,软声说道:“蜜糖,我回去了,明日再来。” 今儿个楚慈喂它几次鱼吃,蜜糖这小东西自然是记着她的;见她伸手过去,便是在小伍怀里打了个滚儿,两只前爪抱着她的手指轻轻的咬着。 “喵。”咬着手指,蜜糖软软的叫了一声,小脑袋转来转去。 小家伙真是萌化人心,楚慈忍不住的抬手搓着它粉粉的脸蛋儿,“好了,乖,我回去了,明儿再来。” 收了手,在蜜糖湿辘辘的眸光下,转身走了出去。 “大叔,我走了。” 柜前,帅大叔正在准备着明日义诊的药物,楚慈上前道着别,他沉默不语,却在她离开之时,又将她唤住。 “小慈,等等。” 迅速的包了两副药,帅大叔将药给了她,“这是巩固脚伤的药,你拿回去。” 楚慈接过,却是当场打开,看着里头的药时,眸光一闪。 “大叔……” “没有旁的意思,你回去少不得责罚,这药拿回去,你明日也能来给我帮忙。” 他这般说,楚慈便无话可说了;将药包起来,笑道:“大叔放心,明日我定能一早过来!” 看着她转身离去,邰正源垂眸若有所思。 小伍抱着蜜糖出来,见邰正源走神,缓步上前,问道:“前夜里可是有人来?” “来了,薛彦东的人来了,没闹多久银面修罗一来,便都散了。”淡漠的回着话,邰正源收拾着药柜。 小伍看着邰正源动作,似随口问道:“她可是受伤了?” “腿上受了一针,用药及时,倒不是多厉害。” “这样啊。”给蜜糖顺着毛发,小伍似好奇的说道:“今日她说什么瞧了姑娘的身子,还道她是出了什么事了。” “瞧了姑娘身子?”邰正源回头,看向小伍的目光似在沉思;见小伍点头之时,他摇头笑道:“原来如此。” “怎的了?”小伍不解 。 “今日去薛府,瞧着薛家四小姐对她有些不同;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莫不是昨日她与薛家四小姐去南湾发生了什么?” 经邰正源这般提醒,小伍这才醒悟,亦是跟着一笑:“我想起来了,昨日是她给薛彦彤上的药,也是她与薛彦彤共乘一骑;此时说起,我倒是想起来,昨夜回来之时,她与薛彦彤之间倒是有些怪异。” “今日瞧她对薛彦彤挺用心的,想来薛彦彤自个儿是没发现。” 相视一笑,二人没再多言,那笑意中,却是传递着相同的意思:看来,薛彦彤又能被她利用一番! 楚慈大步归家,心里头自是感激的。包袱里的药,均是名贵药材;虽说之前的药也不差,可药不够好,自然是比不得今日带回去的药。 楚慈明白,帅大叔是怕她回去被楚柯明责罚,给她好药,也是给她一个后盾。 据这些日子观察,大叔生性淡漠,从不参与各派的争斗。如今却是给了她后盾,外人看来,他便是站到了楚家。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大叔也说他明白了,可是,他为何还要如此? 上药之事,她真没放在心上,大叔也是个大夫,何必对那夜之事放不开呢? 甩了甩脑袋,楚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提着包袱,楚慈回了楚家;刚进门,便见守门的张老头儿目光闪烁。 心知楚柯明这是回来了,楚慈背着包袱,大步回了自个儿院子。 刚进院门,便瞧着一群人立于院中,屋门大敞,坐在桌前的人,黑着一张脸看来。 哟呵,三堂会审啊?这么多人来旁听? 哦,不对,不该是旁听!想来该是来作证的吧? 心知院儿里这些女人盘算了不少日子,就等着楚柯明回来执行家法,楚慈这迈去的步子,倒是平静的很。 “混账东西!”一拍桌子,楚柯明便是一声怒骂,“还不给我跪下!” 跪?不跪? 楚慈在纠结一通之后,还是选择不跪。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5:执行家法 背着包袱,楚慈站的笔直,甚是不解的说道:“往日我这院儿里除了老鼠便无来客,今日却是来了这般多人,我这是在作梦吗?” “混账 !休得指桑骂槐!”楚柯明震怒。 呀,原来你也听得懂啊? 眨了眨眼,楚慈将屋中人扫了一圈。 楚柯明20岁有了两个女儿,如今长女和二女同样19岁。他也是39岁的老男人了。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这个年纪的男人,正该意气风发,光彩熠熠。旁的不说,就拿帅大叔来说,那可是真真的成熟男人的典范。 可是,楚柯明与帅大叔相比,却是差了许多 。 青丝添了银霜,眼角布了皱纹,眸中亦是疲惫的很。显然是这几年在荒芜岛上操碎了心。 不过,帅大叔好像比楚柯明小了许多;帅大叔好像也就30岁左右吧? 这想来想去怎么总跟帅大叔扯一块儿?楚慈表示,这样可不好 ! 忙收起心神,转眼,却与旁边的美人儿目光对了个正着。 那双眼,冷静,睿智。长卷的睫毛黑而浓密;黑亮的眼珠如同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 看着眼前的美人,楚慈只想到了诗经中的一句经典: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此人之美,美若天仙;此人之艳,艳如娇阳。 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楚慈第一次见着美到这么如诗如画,又这么高贵典雅的姑娘。 虽说这人在原主的记忆里,可是,记忆,总比不过亲眼所见来的更清晰。 眼前之人,正是原主的大姐,被人称作‘京城双甲’的楚月陌。 双甲,乃容貌第一,才华第一!这样的姑娘,自然令世间男儿趋之若鹜;若楚家没被流放,楚月陌如今必然嫁于皇族之中。 楚慈惊异于楚月陌的美,楚月陌却是端起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而后说道:“六妹妹亲自出门给二妹妹拿药本是该奖,只是六妹妹伤了府上这般多人,也当是奖罚并存方能让人心服口服。” 那人声音,轻轻缓缓,犹如天籁;分明是要责罚,一句话却是恩威并施的前奏。 单单是一个照面,楚慈便知道,这个姑娘,并不简单! “母亲早已不在人世,我这做长姐的平日也是多有疏忽;若我平日何处有了纰漏,令妹妹心生怨气,说出来,姐妹们私底下解决了便好;今日爹爹既然有话要说,妹妹还当遵些规矩。” 这意思是,让你跪,你特么的就老老实实的跪着! 楚慈碾着地面泥土,看着正中央摆着那堆炭,笑了一声,说道:“大姐说的是,爹爹乃一家之主,做女儿的,自然是要替爹爹多多分忧才是。” 说话间,迈步上前,将包袱放到桌上,“不过二姐的伤耽搁不得,得赶紧换药才是;这是今日拿回来的药,烦请二姨娘让丫鬟拿去给二姐换上。” 包着的药材打开,里头那些药,哪样不是费银子的? 有些东西,在西沙这地儿,可是买都买不到的。 楚柯明看着桌上的药,眸子里透着深深的算计,楚月陌眸光一闪,目光转向地上那堆炭,并不言语。 许久的沉默之后,楚柯明开口说道:“既然拿了药回来,二姨娘还是赶紧将药拿去给兰儿用上。” 这结果,显然在二姨娘的计划之外。 二姨娘微微一愣,这才福了一礼,说道:“是!虽说六小姐令二小姐受了伤,可这些日子哪日不是忙到后半夜才回府?六小姐为了二小姐的药,也是颇为费心!听说还为了药与薛家二位少爷有所来往,妾身亦是感激的很。” 绵里藏针! 二姨娘这番感激之言说出来,楚慈听的心中一个冷笑。 就说二姨娘不是个消停的!盘算了这么些日子,楚柯明回来,她自然是要反击的! 楚柯明听二姨娘这话,面上又是黑了几分;本还想关起门来审问,这会儿却是一拍桌子,怒声呵斥,“身为楚家六小姐,却是不知廉耻穿着男装四处招摇!更是与邰正源不清不楚!你别以为用些龌龊手段换了那人作保便是硬气了!他邰正源在我眼中,!” ? 楚慈抬眼,与震怒之人四目相对。 “平日看你还算老实,这些日子倒是越发厉害了!在府中兴风作浪,欺辱长姐也就罢了;如今更是到外头耍起了威风,耍狠逞能!别以为你穿这样就没人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楚柯明痛骂,一旁的楚月泽便是开口说道:“不是六姐姐兴风作浪,分明是……” “你给我闭嘴!”一声呵斥,楚柯明骂断了楚月泽的话。见那人面色涨红,有话不敢说,便是骂道:“道你平日是个没用的,却是没用到如斯地步!她持棍耍狠,将府中度日银子拿去买了鱼、肉给你,你便是为了吃的连这点骨气也没了?” 好嘛,这一条条罪状加起来,可真是不得了的! 楚慈心知今日这局二姨娘是准备了好些日子,她却不急;站于原地,等着他们将罪名一样样的丢出来。 不是还有念柔没出场吗?她急什么? 楚慈面色平静的立于桌前,楚柯明端起茶杯便往她丢了过来。 滚烫的茶是方才新添的,若是被砸到了,那还不得烫破皮啊? 为了把她关在宅子里,竟是这般狠的心,耍这样的手段!呵,楚柯明,你也真是厉害啊! 楚慈可爱惜原主这小身子了,可不能让这小身子再受无妄之灾;故此,在茶杯砸来时,她‘噗通’一声倒了下去,掩面哭道:“爹爹莫恼,爹爹莫恼,女儿往后再也不敢了。” 二姨娘就在楚慈身后,楚柯明下手重,楚慈这一倒下去讨饶,那杯子自然而然的砸到了二姨娘的怀中, 滚烫的水,瞬间湿透了二姨娘的衣裳,从小腹开始一路往下,衣裳湿透的地方,烫的她大叫出声儿。 这一变故,楚柯明也是没料到;瞧着二姨娘跟个兔子似的又跳又叫时,楚柯明面色越发的黑,大声骂道:“鬼叫什么?滚出去!” 本是来瞧楚慈是如何被收拾的,没承想,这才多少功夫?自个儿便被赶了出来。 小腹之处被烫的厉害,二姨娘真是想呆也呆不下去。 眸中含恨,由丫鬟给扶着出了院子。 二姨娘这龙头一走,那些小蛇想来个群蛇乱舞,也失了方寸。 楚慈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泪,又嚎了两声,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地滑,一不小心摔倒了,可痛的我眼泪鼻涕一大把。” “……”楚月泽忍的好生辛苦。 楚柯明更是恼的牙关紧咬!他真是觉得眼前这人大有不同!以往虽是在他跟前耍着花样,却是不曾这般明目张胆!如今竟是当着他的面这般耍着本事,可真是让人恨极! 一拍桌子,楚柯明怒道:“在府上兴风作浪,耍狠欺辱长姐;在外与男子不清不楚,丢了楚家名声;如你这般目无尊长,不知廉耻,若不好生教训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楚柯明言明要教训楚慈,楚慈也就认真了起来。 看着地上的炭,又将目光转回那人。 却听那人冷声说道:“鹏远,鹏飞,执行家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楚家以前也是一品官家,家法这种东西,自然是有的! 当鹏远,鹏飞各拿一根长棍而来时,楚慈一声冷笑,立于桌前巍然如松。 以往见到这东西便是吓的痛哭流涕,今日竟是半分不惧,还摆出一副冷笑模样来,楚柯明见此,自然更怒! 就在他吩咐二人执行家法之时,楚慈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浅声说道:“正好,既然爹爹是要追究对错,咱们便一并来说说孰是孰非。” 楚柯明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便出了家法,很明显,今日楚柯明是铁了心的要将她收拾了!非但如此,还得将她打的卧床不起方肯罢休。 楚慈明白,楚柯明这是要给岛主一个交待;可是,她不同意,她倒要瞧瞧,谁能动她! 在路上就将布给扯了,此时卷了袖子,自然露出那长长的口子。 “爹爹说我在府上兴风作浪,我倒是不知道,我饿到头晕眼花,跑去厨房偷馒头也是兴风作浪?爹爹说我耍狠欺辱长姐,若非姐姐们对我太好,我又何必以礼相还?爹爹说我不知廉耻,我如今这模样走出去,谁能说我是女儿身?既为男子,在邰大夫铺子里谋个打杂的生计,如何能说是不知廉耻??” 双手卷着袖子,楚慈一字一句,认真的问着楚柯明。 只希望,他做人不要这么偏心!银面修罗既然已经放她生路,就代表岛主不曾给楚柯明施压;而楚柯明回来就是兴师问罪,很显然是为了他自己! 家里头这么多女儿都能护着,为何偏偏将原主做了最不堪的棋子?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6:楚月兰拆台 若非楚柯明默许,甚至从中安排,原主一个只会啼哭的白莲花,如何能出了府邸,跑到太子府去?又如何能爬上了太子的床? 这种地方,可不是在自个儿家里,想出门,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就行;这种地方,跟部队相差无几,出个门,没有牌子,没人允许,门房是绝对不让出的。哪儿能想出就出,想进就进?还能让一个千金小姐一口气从南跑北,做出惊人之举? 连她一个外来者都知道的关键点,楚柯明却将人当了傻子一般的算计,真真是个好父亲啊! 楚柯明看着她冷静的面色,听着她冷静的话语,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犹豫。 只可惜,这份犹豫并没维持多久,便被一份无情所替代。 “放肆!简直放肆!这才多少日子,你竟是耍狠耍到我的头上了?怎么着,你这模样,是要与我动手不成?”怒骂之间,楚柯明无视她手臂上的伤,呵斥着鹏远,鹏飞,“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让这目无尊长的不肖女跪下执行家法!” 鹏远,鹏飞二人大步上前,欲捉了楚慈跪到炭上;楚慈一个转身,凌厉的眸子布着森然的寒意看去。 那二人步子,在她凌厉的目光之下,一时顿住。 震慑住二人,楚慈回头,冷声说道:“国法、家法皆有条框,爹爹既然要执行家法,何不将事情一条条的理清楚了再处罚?不是说我在府上兴风作浪欺辱长姐?证人、证词皆无,爹爹便要无罪开罚?衙门里审案子都得罪人、证人跪下一并受审,爹爹何故只对我开罪?爹爹当年也是朝廷命官,虽非刑部,可这从一品户部尚书亦是每日进出奉天殿,想来很清楚审案的流程!” 以往只会抹泪喊冤之人,今日竟是一字一句说的甚是清楚。楚柯明被她冷静模样一时震住。 忆起昨夜之见,楚柯明这才发现,这个女儿,竟是在短短几日,真个发起了狠! 飘香阁里,她冷面耍狠;此时,她冷静发问;眼前的人,竟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被他抛弃的棋子,竟是比引以为傲的大女儿还要有本事! 这个想法,也不过一瞬间;回神之时,一拍桌案,将桌上茶杯震的跳了起来。 “混账!简直混账!你就这么与我说话的?目无尊长!简直目无尊长!” “目无尊长?”那人震怒,楚慈挑眉问道:“敢问父亲,长者为尊,是当尊长者年岁?还是该尊长者德行?若只以年岁为尊,只怕这北瑶条律当好好修改修改 !若是以德行为尊,今日父亲便当一视同仁!” 指着地上的炭,楚慈毫不妥协,“既然要问罪,四个姐姐今日也当与我跪于一排,让父亲来好好审问审问!若是四个姐姐能跪下,女儿不论对错,皆愿受罚!” 二姨娘想学她的把戏,还嫩了点儿! 这炭若只是普通的炭,跪与不跪,她都不会计较!可是,二姨娘摆明是要她死,她如何能如那人之愿? 楚慈这话,听得院中之人面色一变;众人目光落到那堆炭上,均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楚柯明如何不知二姨娘是什么心思?只是楚月兰对他有大用处,如今宅子里也有二姨娘费心料理着,而楚月慈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昨夜便在懊悔,后悔将这人还留着!如今想想,她若是死了也就算了;如今还活着,他便不会让她再出府去生事儿! 权衡利弊之下,他自然是要舍弃这个不要的棋子! 可是,此时楚慈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这人不再是那个只知哭哭啼啼的无用之人;她的狠戾,她的冷静,她的理智皆让他犹豫不决。 加之如今她与邰正源,与薛家二少也有牵连,便让他起了旁的心思。 “二姐到我房中踩着了捕鼠的钉板,虽非我算计,可二姐受伤是不争的事实;故此,我甘愿来回奔波,给二姐买药回来;至于这两日所吃的鱼、肉,想必爹爹也清楚我是从何而来。用度日银子达口腹之欲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故此,这罪名,女儿可是不能认下!” 她不提楚月兰算计打杀之事,给足了楚柯明面子,给他梯子往下走。 楚柯明也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眸中睿智,一时间难以抉择。 若这个女儿早些如此,他又何苦将她抛弃? “六妹妹说的是,既然要问罪,就当诸位妹妹一同受审;既然二妹妹是脚底伤着,没伤着膝盖,爹爹何不将人请来,一并问个清楚?” 沉默甚久的楚月陌一开口,楚柯明便是扬了眉头,点头说道:“陌儿说的极是,既然牵扯众多,还是将所有人一并招来问个清楚才好。” 面对楚月陌相帮,楚慈表示有些受宠若惊。本以为她是要袖手旁观,没承想,竟是出手相助。 楚慈抬眼看去,再次与那人黑亮的眸子对上;看着对方平静的眸子,楚慈心中暗道:“果然是个厉害的!” 哪儿是在帮她?分明是要借她的手好好教训教训二姨娘! 只可惜,楚慈要让她失望了! 二姨娘刚换了衣裳,咒骂的话还在嘴边,听着下人来禀,说是老爷请了二小姐一同审问之时,慌的面色一白。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若是让兰儿跪上那炭,她的一切都完了! 恼恨之人,急急忙忙往楚慈的院子而去;这一进去,便瞧着楚家几个小姐一顺排的站在屋中。 上头坐着楚柯明,侧位坐着楚月陌。 见此情形,二姨娘忙上前说道:“老爷,二小姐有伤有身,可再也受不得折腾了。” 此话,该有人接;可是,楚柯明端茶喝水并不接话,意思是一视同仁。 楚月陌垂眸,看着手中的绢帕,这意思是很清楚,这事儿她不插手。 当二姨娘将目光转向楚慈时,楚慈转眼看着屋顶,半分不搭理。 她是傻了才会去惹众怒!既然是二姨娘挑的事端,今儿这事,让她自己收场最好! 二姨娘也算是明白今日是搬石头砸脚,虽是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上前两步,二姨娘拿了绢帕抹着额头的汗,浅声说道:“二小姐与六小姐不过是在屋中玩耍,却是踩着了捕鼠的钉板,也是二小姐运气不好;这事 ,真是怨不得六小姐;且,六小姐心地善良,生怕二小姐出去受人诟病,便乔装小厮模样,亲自去拿药,也是难得的姐妹情深。” “哦?”楚柯明放下茶杯,挑眉问道:“回来之时,你说小慈撺掇着小泽欺辱几位长姐,如今又不是了?” “并无此事!是妾身见老爷回来,一时激动表达串了;几位小姐也能证明,是六小姐与几位小姐开了个玩笑,大家一起玩耍罢了;小少爷向来性子洒脱,一时玩的兴起,从墙头跃下,几个下人瞧着有意思便跟着学,不承想,竟是伤了脚。” 说到这,二姨娘面上尽是惭愧之色,“都是妾身表达不清,让老爷误会了六小姐,实在是妾身之错。” 说罢,转眼看向几个姑娘,“几位小姐亦能证明。” 除去楚月兰,其他几个姑娘忙不迭点头回道:“二姨娘说的是,女儿们不过是一起玩耍罢了,不承想竟是伤了下人,还害得二姐伤了脚,是女儿们不知分寸,还请爹爹责罚。” 楚月兰不知其中道道,自然不肯认下;正准备开口驳话,二姨娘上前,扶着她的手,却是暗中捏了她一把 ,“二小姐也是知错的,是吧?” 说话间,目光发沉的看着楚月兰。 楚月兰心有不知,自是恼恨,心道:“,为何又要改了主意?什么叫做玩耍??” “二姨娘这话,我怎的听不懂了?分明是六妹妹一心算计,怎的害了我卧床一起,如今却成了玩耍了?” 楚月兰冷声发问,二姨娘恼的又是掐了她一把。那人心有恨意,叫道:“你掐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几个妹妹难道不是被她威胁?她难道不是挑唆几个姨娘的情份?” 果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楚慈垂眼,看着前头那一堆炭,心中暗道:“自个儿女儿拆台,二姨娘的面子可真是丢的渣渣都不剩了!” 二姨娘更是恼极!就是知道自个儿女儿沉不住气,这才没将计划告诉她,没承想,如今却是坏在这上头! 那母女二人怒眸相向,楚月陌抬眼看了一圈,这才说道:“既然二妹妹要查个清楚,便与六妹妹跪下好生说道说道。” 炭,是楚柯明吩咐人堆上的;将炭堆来的人,却是二姨娘的人。眼下除了楚月兰,其他几个姐妹无一人敢跪下。 足以证明,二姨娘今日之计,其他几个姨娘,几个小姐都是清楚的!可是,二姨娘不想将楚月兰牵扯进来,故此没将此计告知楚月兰。 本是有心相护,如今却是成了最大的问题,这算不算是事与愿违呢 ?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7:巧破二姨娘算计 眼下不是楚慈有没有罪,而是有没有人肯参与作证!不跪,既表明不参与作证,不作证,楚慈欺辱长姐,在府中兴风作浪的罪名自然不成立。 既然不成立,何来处罚之说? 本来这事儿,二姨娘出来自个儿圆场就当过了;偏生楚月兰不知道其中算计,一心要弄死楚慈,故此,母女二人反倒闹了起来。 楚月兰看着那堆炭,倒是有着壮士断腕的勇气;只见她扬了下巴,甚是硬气的说道:“跪便跪,只要能将事查个清楚,有何不可?” 在楚月兰看来,这是弄死楚月慈的最佳时机,那几个姐妹有把柄在她手里头,不敢不从! 可是,她还没跪下去呢,便被二姨娘一把扯的朝后扬去。 楚月兰脚下本就用不上力,被二姨娘一扯,自然是由下人扶着退开许多。 瞧着楚月兰离那炭远了,二姨娘一副自责模样跪了下去,与楚柯明说道:“都怪妾身平日里只顾府中之事,竟是疏忽了二小姐的伤;二小姐这伤虽是有上药,可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痛了这么些日子,自然是有些迷糊的;一切都是妾身办事不够妥当,才有了今日的闹剧,还请老爷责罚。” 布置了这么些日子的阴谋算计,如今用‘闹剧’二字就给盖过,可真是让二姨娘心中恨的很。 “什么闹剧?这才不是闹剧,这……” “好了,既然是闹剧,也当散了;你们都回去吧,小慈女扮男装外出终有不妥,我再与她说道说道。”楚柯明满是疲惫的说道。 这意思很明显了,所有的算计,都在‘闹剧’二字之中结尾。 楚月兰恨到双眼带刀,无奈二姨娘吩咐下人将她架着走了出去;本是想骂,对上二姨娘愤怒的眸子时,只得不甘心的噤了声。 楚柯明发了话,几个姑娘,几个姨娘逃也似的不见了身影;楚月陌优雅起身,缓缓福了一礼,“女儿先回去了。” 楚柯明点头,疲惫的说道:“去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楚月陌走之前,目光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楚慈,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 那人冷静的目光,似将一切都看穿,仿佛将楚慈所有的把戏都看在眼中一般。 面对楚月陌这目光,楚慈回之一个简单的笑容。 美人儿,不要以为你看透了一切! 待得旁人都走了,楚柯明这才将目光转向楚慈。面对他审视的目光,楚慈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 这般镇定,这般从容,以前的她,可没有这份气度!难道,真是被逼到无路可走,故此连心性也转了? 暗自叹了口气,楚柯明疲惫的说道:“你在飘香阁做的事,如今是闹的沸沸扬扬,都在说着楚家下人攀上了薛家二少爷,便是无法无天,哪儿都敢放肆。” “原来爹爹也在啊。”楚慈一副吃惊模样,“我当时并没想什么,只是瞧着小伍从二楼摔下来,只怕死了人,故此脑子一热便跳了出去。” “你倒是脑子一热,你可知那人是什么身份?” 楚柯明端起茶杯,却是未饮一口,又将茶放下。 楚慈摇头,这倒是真的不知道,“女儿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只是他曾作保领着我去南湾采药,心中记着这份恩情,怕他摔死了,故此出手相助。难道,他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他……”楚柯明顿了顿,叹了口气,“罢了,那是多年前的事,如今怕是没几人记得了,这事儿你也没必要知道!” 哎?这分明是逼死好奇猫啊! “既然府上之事非你作乱,我便不再追究;如今你打着府上小厮的名号在外做事,我也只能给你兜着。” 说罢,楚柯明起身,看了眼屋中的炭,缓声说道:“邰正源入宫前,;自他揭了皇榜入宫之后,便是宫中有名的圣手神医,与宫中诸多妃嫔关系不明不白,更是与当年宠冠六宫的黎贵人私相授受,事情败露之后,他为开脱罪名,竟是毒杀了与他有染的妃嫔。” 楚柯明抬眼,用那布着岁月痕迹的眸子看着楚慈:“小慈,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认真识人;你若真想走出这宅子,就当看清何人当近,何人当远;识人不清,终有一日会害了你性命!” 楚慈震惊,震惊于帅大叔的过去,更是震惊于楚柯明将这些告诉她。 “女儿过去不思进取,却痴心妄想能嫁太子;如今女儿想明白了,想要受人敬重,必须要站的高,站的稳;女儿如今想助爹爹一臂之力,爹爹可还愿提携一把?” 楚慈说的甚是认真,她此时模样,与方才的咄咄逼人呈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她,眸中是深深渴望;似在渴望着父亲的认同,似在渴望着父亲能看清她的本质。 这样的人,有希望,有所求,便能很好的握于手中,彻底的利用。 楚柯明自是满意她的变化,更是满意她的妥协;点了点头,与她说道:“,医术好却是不争的事实,为人也算有良知;既然你在他铺子里打杂,不如静下心来,多学一门本事;我在家中呆着也是乏味,你在铺子里瞧着什么有意思的,回来与我说说,也不失为一段趣事。” 楚慈眸光一转,点头应下。 看着那人出了院子,楚慈端起桌上茶杯,猛的朝地上的炭泼了下去。 干炭遇水,本该吸水除温;可是,楚慈将水泼去时,遇水的炭却是一个个的裂开了来,一股药味也随之散了出来。 蹲下了身子,看着炭一个个的裂开,也在此时,楚月泽带着丫鬟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 见楚慈并未受罚,这才松了口气,“爹爹一回来便将我给训斥了一顿,宅子里谁也出不去,真是没机会给你传消息。” 指着地上的炭,楚月泽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在你没跪下去,你若跪下去,只怕明日就起不来了!” 是啊!跪下去,那可就起不来了! 正常来说,烧好的炭纹理如同新木,不会裂出奇怪的纹路来。 可是,她进来时,第一眼便瞧着这些炭奇怪的很! ,且,这些炭,就似精心挑选出来的一般,根本不像是随意铲来罚人的! 所以,楚慈便多了个心眼儿,死也不跪! 果不其然,炭遇水,那些开裂的缝儿便一道道的散开了来,露出了里头犹如针头的刺尖。 这种刺,取自铁篱笆,本身刺没什么问题,可是,刺却是浸了药再一根根的扎进了炭里,这一跪下去,双腿被刺扎满,以少聚多的毒,谁知是否要人命? 小心的将刺挑了出来,楚慈问着:“宅子里有什么药是有毒的?” “谁敢在宅子里放有毒的东西?这肯定是二姨娘去外头买的毒物!”楚月泽恨恨的说道。 “不,她不敢买毒要我性命!”楚慈很是认真的说道:“她用的毒,必然是府上不起眼的!” “不起眼的?”听双好奇的接过毒刺,轻轻一嗅,便是掩鼻说道:“这不是分下来的耗子药吗?” “耗子药?”楚慈问道:“你确定?” “可不是嘛!”听双拍了拍手,似手上有多重的味道一般 ,“前些日子六小姐不是说宅子里耗子多?二姨娘便拿了银子,让人去买了耗子药,各院儿里都分了下来的。还说六小姐院儿里耗子多,便多分了些下来;因着六小姐出府去了,我给放到了床下,后来将这事给忘了。” 一边说着,听双走到床下,弯腰去取。 可是,她这弯腰瞧了一阵儿,却是双手空空而来,“六小姐的我找不着了。” “你自然是找不着了。”一声冷笑,楚慈将刺丢进炭里,与听双说道:“扫去倒进后头的塘里,仔细莫掉到地上再伤着人。” 耗子药用到毒箭木,也算是很用心了! 毒箭木,又名见血封喉,汁液含有剧毒,接触伤口可导致窒息死亡。 这种东西二姨娘绝对是买不到的!那么,是谁给的毒?或者说,是谁在留意楚家动向,借着这机会借刀杀人? 这刀,杀的可不是她楚慈,兴许是指向整个楚家人! 楚慈琢磨着,听双忙应下收拾,听蓉将桌上的茶杯撤下,重新加了茶沫上了茶。 家里头的茶,自然是不能与外头的相比;楚慈净了手,与楚月泽双双入坐。 “今日这局她是早早安排好的,前两日总瞧着那几对母女往二姨娘院儿里跑,一去就是大半日,本想着她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没承想,竟是打的这主意!” “是啊,鼠药是分下来的,这药是听双放的。若是我死了,查出来顶多是我误服了鼠药一命呜呼;她今日要的不是定什么罪,只要我跪上这炭,自然就着了道。” 只不过…… 楚慈抬眼,问着楚月泽:“这些日子二姨娘可有什么异处?府上有哪些人出去过?” 楚月泽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留意这些事。” 瞧楚慈眉头微蹙,楚月泽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 (若不出意外,今天完结女配的番外,嗯,是的,没错,终于可以标上完结字样了,撒花撒花~~~)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8:吓死一个算一个!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想不明白。”摇头一笑,楚慈说道:“罢了,事儿过了便不再想了。” 楚慈与楚月泽谈话之间,二姨娘与楚月兰吵的面色发黑。 “这般好的机会取那小贱人性命,还能让楚月泽那小子讨不得好,你为何白白放过?闹剧?什么闹剧?你这才是天大的闹剧!” 楚月兰恨声质问,二姨娘握紧了拳头,吩咐丫鬟出去将门关上了,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我晚去一步,你跪上那炭,便是一切都晚了!” “不过就是跪炭罢了,有什么怕的?若是跪一下便能取那贱人性命,我跪一下又有何妨?”楚月兰冷声质问。 “你知道什么?”二姨娘揉着眉心,小声说道:“那炭,我是用了剧毒的鼠药浸过晒干的。” 楚月兰瞪大了眼,“当真?” 二姨娘点头回道:“非但如此,里头扎那铁篱笆的刺亦是浸了毒的;本是想着,那人一回来,只要跪上那炭,受了伤,再泼水上去,便什么事儿都成了!只要她明日爬不起来,废了腿,便会被老爷彻底放弃!到时候她落到我手中,你还怕不能明正言顺的折磨她?” 这些日子忍气吞声,就是为了能将那人弄到手中慢慢折磨。不承想,那人却是死也不跪! 想到这,二姨娘眉头便是蹙的厉害。 难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楚月兰听的瞪大了眼,好半响才问道:“只要跪上那炭,我们便成功了?” “正是!”二姨娘坐到床边,目光阴沉的说道:“因着鼠药浸毒份量多,而采买的药都有记录,故此,我让你几个妹妹和姨娘都将药拿了来;一来是为了加份量,二来是将她们一并扯进来;法不责众,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到时就算出了事,老爷也不会把我怎么着。” 所有退路都想好的,所以二姨娘是半分不惧事情不成功。 可是,楚月慈不跪下去,竟然能在老爷的威严之下巍然不动,却是在意料之外! 楚月兰听罢,浑身都是一凉。 好险好险!方才若非二姨娘将她拉开,若她跪下去被刺扎了双腿,到时只怕…… 单是想想,楚月兰便觉得浑身冰凉。 “你,你怎的不与我说?”好半响,楚月兰冷脸质问。 若二姨娘来晚一步,她岂不是自讨苦吃?二姨娘安排这些竟是不与她说,这让她很是恼怒! 二姨娘看着震怒之人,摇头起身,“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收拾她不在这一两日,如今你父亲回来虽是疲惫却无失望之态,想来咱们离回京之日不远。只要回了京,还有什么是办不了的?” 若是自己这女儿如大小姐那般冷静睿智,如大小姐那般沉的住气,她又何苦这般费心? 楚月兰又是一番气恼,楚慈却是让楚月泽将文房四宝给拿了来。 非但要了纸笔,还去厨房弄了些炭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的还有心思画画?”见楚慈铺纸比划,楚月泽忍不住的说道:“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怎么还有这闲情逸致?” “你且瞧着便好。” 卖着关子,楚慈按着比例,竹子削成笔状,沾上了七姨娘收起来的胭脂,一点儿一点儿,慢慢的画着。 楚月泽在一旁瞧了半个时辰,直到一条大蛇有了轮廓,这才惊的站了起来。 “这,这怎么跟活的似的?”指着画上的大蛇,楚月泽吓的不轻。 楚慈笑道:“这样就吓着了?还没画完呢!” 立体画,画出的效果就跟活的一样。 既然二姨娘耍了把戏,她也该还礼才是! 楚月泽惊异于楚慈笔下似活过来的蛇,双手真是闪了几闪,这才问道:“这是如何画的?你教教我。” “想学?”楚慈挑眉问道。 那人点头,真真是对她这手法佩服得不行! “想学呢,也不是不可以;你既然唤我一声‘六姐’,我也不能藏私,是吧?”她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 楚月泽明白她话中意思,立马凑上前,甜甜的喊着:“六姐,你教教我吧!” 不是楚月泽为了学画便能改口,而是这些日子楚慈展出的本事让他心服口服。 先是用拳头让他老实,再是给了他信任,还将鱼,肉拿回来给他。以前有多瞧不起楚月慈,如今就有多佩服楚慈! 特别是楚慈在不知情之下,竟是看破了二姨娘这般缜密的计划,这更是让楚月泽佩服到心里头。 眼下又见楚慈将蛇画活了,他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一个人,想要得人敬重,你得在本事上强过对方;不然,你凭什么让人心悦诚服? “你做画也有底子,学这个不难,你今晚先瞧着,瞧我画的画有何巧妙之处,明日你试着自己画。” 一边说着,楚慈换了支笔打着阴影。 楚月泽于一旁瞧着,瞧着她认真作画,瞧着她一笔一画勾勒出的鳞片。 夜,很深,楚慈作着画,楚月泽于一旁瞧着;后半夜之时,楚月泽实在是撑不住了,趴在桌角睡了过去。 楚慈画完最后一笔,也是累的眼睛发酸。 看着成品,楚慈伸了个懒腰,软软的坐到椅子上。 “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你还个礼去!既然拼的是胆识,那我们就来看看谁更有胆子!” 闭眼甩着手,却觉得眼前一道阴影闪过;凌厉的睁眼,看清眼前的人时,眸光一闪,站了起来,“大……” “嘘。”食指挡于唇边,邰正源示意她放轻声音。 看着桌上活灵活现的大蛇,邰正源心中极是震慑。 “小慈,这是你画的?” 这真的是她?他不敢相信!她怎会有这本事? 楚慈傻笑着抓了抓头,“那什么,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 “小慈。”似在考虑着什么,邰正源转眼看着她,“本是担心你,此时看来,你完全不必让人担心。” 啊咧?帅大叔担心她?淡漠的帅大叔居然亲口说担心她? 楚慈表示有点儿不淡定。 因为,大叔说的那个担心,配上他的那个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啊。 “好了,既然你没事,我走了。” 说罢,帅大叔当真转身走人。 想到楚柯明的话,楚慈回身,将空白的地方小心的裁着。 楚柯明说,帅大叔是因为和宫中妃嫔私相授受才被流放至此,楚慈只能说,楚柯明还在把她当傻瓜! 哪个男人愿意头上飘绿?特别是一国之君,若是头上飘了绿,还能留帅大叔活口? 由此可见 ,帅大叔流放而来确实与黎贵人有关,但是,却非楚柯明所说的那么不堪! 把裁剪好的大蛇放到地上,不远不近的地儿摆了烛火,楚慈走到楚月泽跟前将人拍醒。 楚月泽揉着眼起身,睡眼朦胧之间,看到地上盘着一条大蛇吐信而来时,吓的张口便叫。 楚慈眼急手快的悟了他的嘴,把他的大叫给压下,忍笑说道:“怎么样?” 被吓的迷糊了,楚月泽坐在椅子上差点儿尿了出来;听到楚慈这话,脑子里档了半天机才缓过神来,明白这是出自楚慈之手。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恐惧,楚月泽起身,颤着腿绕着蛇转了两圈,心有余悸的朝她竖了拇指,“牛!六姐,你这画绝了!这要是大半夜的给弄到她们房里去,绝对能吓死一两个送出去!” “借你吉言!” 楚慈觉得,她要走出楚家,然后那些人总爱背后搞怪,她也就回一个礼;这礼不轻不重,死不死的她不知道,反正能吓两个躺床上起不来就成。 与楚月泽这样那样的交待一通,楚慈累的直想趴下。楚月泽将纸折起来带走了,兴奋的步子也出奇的轻快。 既然是楚柯明发了话,让楚慈去悬世堂瞧着‘有意思’的与他说说,她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故此,次日醒来,吃过早饭,如往日一般,提着包袱直接出门去了。 昨日帅大叔说过,今日悬世堂义诊,故此,她去的较早。本以为自己是够早的了,结果到了那儿才发现,她是最晚的。 好像西沙的人都在这一日生病了一般,病人从铺子里直接排到了街上。 进了药铺,楚慈将包袱放下,走到帅大叔跟前,“大叔,我来了。” “药在对面柜里,昨夜我按类分好的;你按方子分药。” 帅大叔没一句废话,直接安排楚慈的工作。 一来就投入工作,一直到了中午才有空歇口气。 楚慈以为,义诊的时候能有些奇遇,比如说遇到什么人啊,有什么乱子啊之类的,直到晚上收工,什么事都没发生,完全就是真正的义诊。 大叔负责看诊,她负责拿药就好;到了晚上收工,累的手酸却是没点儿有意思的。 小伍端着馒头过来,瞧楚慈坐在梯子上看着日落黄昏时,一声轻笑,“小慈,怎么看你有些失望?” “这都瞧出来了?”跳下梯子,楚慈伸手逗弄着蜜糖,笑道:“本以为能有些有意思的,结果却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没意思。”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9:迷雾重重 蜜糖伸着小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眯着眼软软的叫了一声,“喵。” “有本事的都去了南湾,有意思的都在南湾,留在这儿的,都是被束缚的,故此小慈是注定失望了。”小伍说话间,帅大叔端了米饭出来。 楚慈见竟是改了伙食,忙跟着跑去厨房帮忙;蜜糖一瞧着桌上的鱼就不老实,小伍无奈,只能在这儿守着。 “大叔,今日有奖励吗?” 楚慈跳了进去,刚巧那人转身,手里的长豆汤被她碰得一倒,‘哗’的一身将她淋了一头一脸。 楚慈表示,她真是运气好! “怎的这般莽撞?”忙将空盆放到灶上,帅大叔语带责备的转身抹着她面上的汤,“若这汤不是放凉了,你这冲进来,岂不是被烫熟了?” “是啊,到时就是活捉麻辣烫一只。”抹了眼睛上的汤,她正想准备用袖子抹脸,他却是握着她的手,语气忽而转柔,“你手上有伤,莫乱擦。” 说罢,甚是温柔的擦去了她面上的汤。 从昨晚开始,楚慈就觉得帅大叔有些奇怪,今儿个更觉得帅大叔奇怪了。 抬眼看着他,楚慈试探性的说道:“大叔,听说你以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浪子医圣。” 她这话一落,邰正源就收了手,面色瞬间变的淡漠,抬步走了出去。 楚慈表示,这这这,她好像把事儿搞砸了! 然后,楚慈本来想厚脸皮把晚饭吃了再走,结果帅大叔来了一句:“小慈衣裳湿了,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裳的好;虽说天儿热,到底穿着不舒服。” 小伍似想说什么,见邰正源神情淡漠,只能闭口不言。 楚慈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只能起身走了。 待楚慈走了,小伍才问道:“怎么了?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性子莽撞,将我煮的汤全打了。” 这回答,小伍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夹了鱼肉喂蜜糖,“乖,好好吃,不然打坏了碗,咱们都没饭吃了。” 说罢,抬眼扫向邰正源,见他轻飘飘一眼看来时,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不该是这么小气的人。” “楚柯明回来了,不想让他觉得小慈在这儿多有用处。” 这个回答,小伍这才点头认同。 回家啃着馒头,楚慈也在检讨,她觉得自个儿是不是太过份了?正在想着,楚柯明负手走了进来。 瞧着楚慈在啃干馒头时,似随口问道:“没在悬世堂吃了回来?” “邰大夫不给我吃的。”楚慈回的唉声叹气。 楚柯明点了点头,问道:“听说今日悬世堂义诊是你帮着分药,倒是不知你几时学了药理?” 哟,来探底啊?楚慈啃着馒头,尴尬一笑,“爹爹是知道的,我哪儿懂什么医学药理?都是在铺子里跟着邰大夫学的,虽说我人是笨了些,可记忆还行,记药没什么难事儿。” “多学门本事倒是不错,听说今日小伍又去了悬世堂?” 我说,明摆着的事儿,你来问我有意思么? 楚慈点了点头,说道:“他手上有伤,到西沙让邰大夫看诊。” 似乎楚柯明也觉得楚慈才到悬世堂,这会儿是得不到什么消息,故此没再多说,只让她好好休息便走了。 楚慈只觉得这些人都很麻烦,总是说话说一半,留着悬念让人心里头捉急。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想着帅大叔莫名其妙的神色,总觉得帅大叔自打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诡异。 甩了甩头,不再多想;本想早些睡觉,明儿一早起来跑步,结果事与愿违。 再次有人大半夜跑到床前,楚慈以为是银面修面又来找事儿,还未开口,便听那人说道:“小慈,有些事,你不明白。你能问我,想必是听你父亲提起了那些事;或许在你眼中,我是不堪的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海棠,她与我,不是你想的那般。” “大叔,我……”我就是想知道,我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圈子里? 楚慈的话还没问出口,便听得一阵的尖叫传来。 “啊,蛇啊,蛇啊。” 一声声的尖叫,表明楚月泽已经拿昨日画的那大蛇去吓人了。 “大叔,我们去瞧瞧热闹吧。”黑暗中,她提议。 他沉默半响,说道:“不了,你去瞧便好。” 说罢,那人跃窗而去。 楚慈不明白帅大叔大半夜的来跟她说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明儿去再说不行吗?难道,他是不想让小伍知道? 甚是费解的穿衣出了屋子,便见到一群人立于楚月兰的院子里,里头还有丫鬟们的阵阵尖叫。 楚柯明眉头紧蹙,立于屋中,看着人事不醒的楚月兰,呵斥道:“吵什么吵?到底怎么了?” 丫鬟被吓的不轻,却也怕楚柯明,二人相视一眼,面色煞白的说道:“蛇,好大一条蛇!方才就从窗户那里爬了进来,显些将二小姐给吞了下去。” 蛇吃人?那该得多大的蛇了? 楚柯明抬眼将屋子扫了一圈,去检查的鹏远、鹏飞自然是没检查到线索。 “虽说宅子偏,却是有住人,大蛇如何敢进宅子来?怕是你们起夜看花了眼!这般大惊小怪!”说罢,楚柯明出了屋子。 二姨娘也觉得有大蛇是无稽之谈,若是大蛇不可能一点线索也寻不到!只是,床上的人被吓昏了过去,自是让她担心。 楚慈一瞧没什么好瞧的,回了屋子去睡觉了。 次日一大早醒来,吃了早饭,将打好的铁块儿塞到听双做好的袋儿里,手工绑腿往小腿上一绑,楚慈就握着拳头往悬世堂小跑着。 宅子到悬世堂有小半个时辰的距离,每天早晚这么跑过去跑回来,赶路跑步 两不误。 因为帅大叔昨儿个晚上的话,楚慈到了悬世堂时,总觉得心里头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以为帅大叔也会觉得不太舒坦吧?结果那人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柜前查药看药简直跟没事儿人一样的。 楚慈都快觉得,帅大叔这是白天晚上两个人了! 正在想着今日会不会有什么事儿?便见薛府的小厮跑了进来。这一次却非找帅大叔,而是直接找了楚慈。 “小兄弟,四少又犯病了,麻烦您去薛府给四少瞧瞧。” 眉头一挑,楚慈表示,薛家四小姐这是扮男人扮上瘾了啊?若这儿有变性科技,她不会直接就去加一玩意儿吧? 跟着小厮到了薛府,不出所料的,那姑娘穿着一身男装躺在床上;看到楚慈来时,还装模作样的悟着心口一阵儿的喘气儿。 卧室里,二夫人面色不太好看,薛老爷——薛北济双手负于身后,脸上尽是怒色。 看着来人,薛北济便是一声怒喝,“不是请邰正源吗?怎么将这小子给寻来了?” 他可是亲眼所见这小子救下的小伍,这人连小伍都敢救,真是嫌命长! “爹爹。”薛彦彤悟着心口,甚是虚弱的说道:“他医术好,前日里给我开的药服下舒服了许多,可比邰大夫开的药还好。” 我就看你睁眼说瞎话!那药分明是大叔开的好吧? 薛北济正要呵斥,却见薛彦华举步而来,薛彦华走到薛北济身旁低语两句,薛北济眸带不信的看着楚慈,“就他?” “岛主传话如此,兴许是岛主在做什么安排。”薛彦华点头回道。 “罢了!”冷眼上下打量着楚慈,薛北济说道:“既然你医术好,好生给小彤瞧瞧!” 说罢,一甩袖走了出去。 二夫人看着薛彦彤一副虚弱模样,起身与薛彦华说道:“你好生看着妹妹,我先回去。” 说罢,追着薛北济而去。 薛彦华看了看楚慈,又看了看床上的人,说道:“别装了,又要去南湾?” 薛彦华这话,薛彦彤先是探头探脑的瞧着,直到确定爹娘都出去了,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可悟死我了。” “你装病将他喊来做什么?” 对于楚慈,薛彦华觉得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在薛彦华看来,楚慈得罪了岛主,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岛主身边的人却来传话,让他毋须担心,当这小子当邰正源一般看待即刻。 当邰正源一般看待,那身份也不算低了! “哎呀,哥,你别管我了,我跟他去南湾一趟,你要不放心就一起。” 薛彦彤是半分不想多说的,拿了出门的牌子,扯过楚慈就往外走。 楚慈表示,姑娘,你这急的啥啊? 薛彦华头疼的不行,看着自家妹子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只得跟了出去。 “百员,你随四小姐去南湾一趟,仔细保护着。” 交待完百员,薛彦华示意楚慈到一旁说话。 “小彤受不得刺激,一旦情绪激动便有性命之忧。爹娘对她无奈,我也只能顺着。既然她让你一起,你一路仔细保护着,若是有个什么差池,你必然性命不保。” 楚慈表示,我不是你们家下人!转念一想,去南湾也不错,多走动多机会嘛 。 点头应下,三个就这么毫无计划的往南湾而去。 “四少,你这是要去做什么?”楚慈问道。 “打架!” 那人傲娇的回话,楚慈真想拉着马儿问她一句:“姑娘,咱能往回走不?”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0:她是傻了才去! 楚慈认为,薛彦彤就是再逗逼,也该是个正常的逗逼,当薛彦彤将她带到武馆之时,楚慈就呵呵了。 尼玛的,带她来踢馆啊?这姑娘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姓黎的!本少来了!” 一甩骨扇,薛彦彤可谓是威风八面,大摇大摆的就进了武馆。 楚慈和百员相视一眼,二人靠拢,楚慈问道:“你来打过?” 百员一脸的纠结,“去年过来骨折了。” 楚慈:“……” 透过大门看进去,看着那一排排的壮汉,楚慈又问道:“她进去有没有事?会不会被揍?” 百员摇头,“黎睿敢跟两个少爷动手,却是如何也不敢动几个小姐的。” “为什么?”找上门来踢馆还忍着?看黎睿那小子也不像这么能忍的! “你们两个,还不进来!”薛彦彤没瞧着人跟上,双手叉腰,骂道:“这地儿有的是狗,要你们守门啦?” “……”楚慈朝她挥了挥手,“等等,我系鞋带!” “……”百员无语的看着她,“什么鞋带?” “你先说,为什么黎睿不敢动手?”她是傻了才会跟进去! 百员显然跟楚慈是同样的想法,轻声说道:“家里几个小姐兴许是要嫁给岛主的,黎家除非不想在岛上混了,否则不敢对薛家的小姐动手。” “原来如此!” 点了点头,楚慈瞧着里头走出来一个壮汉时,双手抱拳,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位壮士,方才进去的,是薛家的四小姐,今儿个她是来喝茶看戏的,还请壮士告诉黎少爷,咱们在外头等着,便不进去麻烦了。” 说罢,扯过百员的袖子,直接就走了。 话说薛彦彤摇着骨扇进了武场,心想着,“百员功夫不错,那小子也挺能打的;去年带着百员来丢了面子,今儿个非得好好的寻回面子不可!” 琢磨着黎睿被薛彦东给伤着了的,故此信誓旦旦而来,非得好好挽个面子! 可是,当黎睿走出来之时,薛彦彤就歇菜了。 百员呢?那小子呢? 黎睿看着女扮男装的薛彦彤,先是挑了眉,随即笑道:“哟,这不是四小姐吗?今儿个什么风将你吹来了?你这是喝茶走错地儿了吧?” “你少废话!本少爷今儿个是带人来踢馆的!” “人?四小姐,你的人呢?”往薛彦彤背后瞧了瞧,黎睿问道:“难道今儿个四小姐带了绝世高手来不成?我怎么着瞧不见人了?” 薛彦彤又往后瞧去,没瞧着楚慈二人跟来时,心里头恼的很;也在这里,守门的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少爷,那俩人走了,说是薛家四小姐今儿个是来喝茶的,喝了茶便走。” “喝茶?”黎睿又是拿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薛彦彤,最后笑道:“四小姐,你真走错地儿了,我这儿是武馆,可不是茶馆儿!来人啊,四小姐寻不到路了,送她去茶馆喝茶!” 薛彦彤觉得自己很丢人!特别的丢人!带了人来踢馆,居然被人给甩了!真是丢人! 薛彦彤被人给‘请’出来时,楚慈和百员正坐在街口的地方喝着茶。 “晓辞,咱们这样不好吧?”百员觉得楚慈太那啥了!哪儿能把主子丢里头,自个儿跑出来喝茶的? 楚慈喝着茶,往嘴里头丢了粒花生米,摇头一笑,“没事儿,呆会儿出来给她玩儿些有意思的就好;小姑娘,好糊弄。” 二人正在说着,薛彦彤便怒火中烧的跑了过来。 先是一脚过去,将一旁的长凳给踹翻再是双手一抬,将桌子直接给掀了。 瞧着小姑娘发脾气了,楚慈也不急,搭着二郎腿,一手随意的撑在膝盖上,一手丢着花生米。 几粒花生丢上去,她就那么一偏头,花生米准准儿的掉进了嘴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漂亮的不得了。 这动作,可比那日薛彦彤怎么着也丢不进嘴里瞧着舒服多了。 薛彦彤瞧着楚慈又是潇洒的抛了花生,双手重重抬起,却是不轻不重的拍到楚慈肩头,骂道:“让你跟着,你倒跑这儿来了!你跟我出来做什么的?” 楚慈抬眼,浅笑着看向薛彦彤,先是将长凳的另一边拍了拍,这才说道:“公子这般生气做什么?来来来,坐下我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小姑娘想打架也不知道敌我形势,这可不好!若是单打独斗还差不多,这送上去被人群殴,她才没那么蠢! 这头楚慈与薛彦彤说道着敌我悬殊,那头黎睿听说楚慈跟来之时,倒是觉得有意思了。 “前儿夜里在飘香阁耍了狠,今儿个又跟着薛彦彤来了南湾,看来,楚家这是玩的两手把戏啊?” 说笑间,转了转脖子,说道,“既然来了本少爷的地盘,本少爷不去招呼招呼也太说不过去了。” 这头楚慈晓之以理,动之以理,将炸毛的小姑娘给顺舒服了,就瞧着黎睿带着人大步而来。 “四少,你瞧瞧,在这儿,是他呼风唤雨的地儿;你就让我和百员两人来收拾他们,咱们准备不周,只会输!我和百员被揍是小,让你失了面子是大,所以,今儿个咱们不能打,是吧?” 说了这么多,薛彦彤也觉得楚慈说的有理,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摊老板见薛彦彤面色好看了,这才胆战心惊的将桌椅摆好,心中念叨,“这又是哪家的少爷?怎的以前没瞧着?如今把小霸王给招来了,我这生意别想做了!” 茶摊老板看着客人都被吓的跑完了,只能苦着一张脸回到炉子前,不敢多言一字。 薛彦彤端起碗茶喝了一口,却是眉头一蹙。 路边的大碗茶比不得上好的翠片,那人一口进去却是瞬间就吐了出来,骂道:“这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喝!” “男人都喝得这东西,四小姐生的娇气,自然是喝不来的。”黎睿带着人大步而来 ,可真是十步之内行人退尽。 这小霸王一来,楚慈真想用一句诗来形容。那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这黎睿,在这地儿绝对是个令人头疼的小霸王! 想到黎睿在西沙的狼狈,楚慈知道,这小子是想收拾薛彦彤却不敢动手! 不过,跟一小姑娘打,确实男人? 想到黎睿那日说的话,楚慈眸子转了一圈。 薛彦彤听着黎睿那话,怒的一拍桌子,“老子是薛家四少,什么小姐娇气的?” “少爷,差不多得了。”在黎睿说更难听的话之前,楚慈将怒拍桌子的人给拉着坐了下来。 “咱们跟他斗,平白的掉了身价。”楚慈在薛彦彤耳边小声的说着,薛彦彤觉得有理,这才一声冷哼,与黎睿说道:“本少爷才不与你一般见识!” 瞧着坏脾气的薛彦彤竟是被楚慈给抚顺了毛,黎睿笑着看向楚慈,“哟,小子,看不出来啊,真有你的,既能让邰正源收你进铺子里打杂,也能让这丫头规矩呆着。” “你还说!”薛彦彤一拍桌子又要炸毛,楚慈忙将一般花生递到她手中,“方才我与少爷说的,少爷去那桌试试看,练好了,下次出来也能潇洒一回。” 上次喝茶时,就瞧着薛彦彤抛不好花生,将桌上的花生狠狠扫到地上踩着;很显然,这姑娘是练了许久也练不好,心里头有气。 小姑娘想练练不好,楚慈随便教两下,她有心思,自然就一声冷哼,端着花生去了旁边桌。 所以说,小姑娘真是好糊弄的! 百员对楚慈佩服的不行,真没想到一向难搞的四小姐在他手里头是这么服帖! “小子,真有本事啊!”黎睿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慈。楚慈笑道:“黎少谬赞,今日来南湾其实也是受了大叔的交待,来瞧瞧黎少的。” “哦?让你来瞧我做什么?”黎睿抬眼,问道。 “大叔说黎少的药也差不多用完了,也不知手上的伤好了没有?眼见武宴一天天儿的近了,只怕黎少伤没好,影响了发挥。” 见黎睿张口,楚慈抢先说道 :“这些话,大叔是不会说出来的,你懂的啦!” 抛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楚慈笑着将老板倒的茶往他跟前推了推,“其实夏季喝喝大碗茶也不错,这也是用草药煎的,喝了对身子好,是吧?” 黎睿就这么瞧着楚慈,在她平静的目光下,端起茶,笑道:“没错 !” 二人对话,百员听的目光微闪,临桌的薛彦彤亦是听的转了眸子。 黎睿喝了两口,放下碗,与楚慈说道:“既然是来配药的,走吧,去前头的药铺里瞧瞧,给我换些药。” 说罢,当先起身。 楚慈知道这小子是有话要问了,与薛彦彤说道:“四少,我去去便回。” 薛彦彤也知道这会儿跟过去是自讨没趣,便坐在原地,一粒一粒的抛着花生。 百员虽是想跟上,可瞧着薛彦彤还在这里,只得坐在原地护着。 药铺里,楚慈给黎睿看了伤,提笔开着方子,说道:“休养的不错,不过酒得少喝,黎少看来这两日没少喝酒。”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1:原来如此! 黎睿眉头一挑,无视她的话,问道:“邰正源还与你说过什么?” “大叔真没说什么,但是我清楚大叔在想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让我来做药丸了。”说话间,根据药柜上的标签抓了药,亲自煎着。 “你说我这点医术,如何知道黎少到底要用什么药?其实也是大叔关心你罢了。”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楚慈也是无可奈何了。 事情越来越乱,特别是大叔这两日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她总觉得,她要是再理不清这些人物关系,她会被绕进一个深坑里如何也出不来。 所以,她也只能无耻一回,从黎睿下手得到想要的线索。 瞧黎睿若有所思,楚慈接着说道:“其实说白了,黎贵人的事,也是怨不得他的,自然,也是怨不得你。” 别人是空手套白狼,她是空口套线索。 黎睿踢了踢脚下的木炭,笑了一声,“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其实我就知道他是不怨我的,就算当初爹爹和爷爷阻止了姑母嫁给他,哪怕是将姑母送进了宫,我也知道他怨的是那个下旨的人,与我们黎家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这少年年纪小,性子直,楚慈两句真假参半的话就把想要的给套出来了。 将药和着蜂蜜捏着药丸,楚慈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只是如何也想不到,竟会将毒杀黎贵人的罪名加到了大叔身上,这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 “自然不公平的!居然还给姑母扣上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实在是太欺负人了。”重重一哼,这些事可真是点到了黎睿的燃点,“以为我不知道是他给姑母报了仇?他就是个闷石头,什么都装在心里,到了西沙也是一样的,装作对我有怨,却是事事关心我。” 眸光一转,楚慈将捏好的一个药丸递了过去,说道:“夏日天儿热,这药丸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每日吃一粒对身子好。” 药丸依旧是加了甘草和蜂蜜,吃起来半分不难受;黎睿吃了之后,问道:“这也是他教的?” 楚慈点头,黎睿笑道:“看,他就是那么心思深沉的人,分明是想对我好,却非得借你的手。” 哎?少爷,这可是你自个儿脑补的啊,与我可是无关! 瞧着黎睿是打开了话头,楚慈继续忙活着手上的事儿,随口说道:“大叔对薛家的人不冷不热的,却独独对你好, 想来也是与黎贵人有关。” “哼!能对那家人好吗?薛家也不过是出了个贵人罢了!还能如何厉害?薛北琴毒杀姑母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没有证据,那家人便当我们不知道!邰正源若非查出了真相,又如何能让薛北琴一尸两命?又如何会被流放到西沙?那皇帝老儿就是想让邰正源在西沙受苦受折磨,却不承想,薛家根本就不敢动他。” 虽然,黎睿也想不明白,薛家到底在怕邰正源什么? 楚慈手中的药丸落进了盆里,片刻之后跟没事儿人似的沾了蜂蜜继续捏着药丸。 总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看来,事实应该是邰正源和黎海棠两情相悦,高顺帝棒打鸳鸯;然后后宫女人算计,薛北琴毒杀了黎海棠,帅大叔出手为心上人报仇,让薛北琴一尸两命。 所以,高顺帝把邰正源流放到西沙来,是把邰正源送给薛家人处理;只不过,薛家人怂了,自家人被邰正源杀了,却是不敢对邰正源动手。 捏了药丸,二人又是闲聊了几句;楚慈发现,这人的性子和薛彦彤挺像的,只要顺着毛掳,把他们顺舒服了,什么都能说,还什么脾气都没有。 “我也该回去了,前日里去了薛府一趟,赶巧薛彦彤犯了病,我给她做了药之后,她今儿个非得装病拉着我出来。” 说话间,将药给黎睿包了起来,“这些药黎少拿回去每日服一粒就好,伤也好好养着,想必大叔希望黎少在中秋武宴上夺魁。” 那人接过药,看了看楚慈,这才说道:“他一直不表态,那夜瞧着你薛彦华一起来了南湾,还道你是与他不同路的。” 说到这,黎睿问着楚慈,“所以你救小伍,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薛家一路的?” 岛主有意羞辱小伍,楚慈是跟着薛家人去的,这举动,显然不是跟薛家同路的了。 楚慈还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能引起那么多的猜测!如今也只能笑道:“我只是个下人,连顿温饱都得看人心情,更别提这条命了;所以我觉得,还是跟大叔一样,不表态,站在中间做自己就好。” 楚慈这话,黎睿没再多言,拿了药之后,竟是给了她一锭银子,“不是说没银子买糖?这银子拿去买糖买米,下次去的时候若还是吃干馒头,我可要砸桌子了。” 楚慈表示,少爷,你怎么一秒从爽直少年变成了霸道总裁? 楚慈还想试探他对小伍有多少的了解,那人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楚慈只能安慰自己,知道了帅大叔的事儿,也算是不错了。 至少,她能推算帅大叔对她反常的原因了。 从药铺出来,楚慈回了茶摊,今儿个没打架,自然是陪着傲娇四小姐逛街。 买了一堆的东西之后,三人这才上马回西沙。 薛彦彤性子直,憋个问题能憋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 终于,在三人停在河边休息时,薛彦彤问道:“小子,你是不是要去帮黎睿那小子了?” “四少何出此言?”楚慈问的面色平静。 薛彦彤咬了咬唇,这才说道:“家里人都说,姑母和黎睿姑母的死,都是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再怨也只能压着;邰大夫毒杀姑母之事我也清楚,但是邰大夫曾对家父有救命之恩……” 好乱啊!好乱的人物关系啊! 楚慈表示,为什么这些事原主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想要走出西沙,就该弄清楚自己如今站在什么立场,也要及时站对阵对自己才有用!可是,眼下看来,这些日子接触的人,其中关系都复杂的很!楚慈表示,若真是这样,她只能凭自己的意愿做事了! 扯了根草叼在嘴里,楚慈双手枕头,躺在草地上。 “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在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谁;我只是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过的好些。”说罢,楚慈转眼看向薛彦彤,问的甚是认真,“四少明白吗?” 薛彦彤看着她清亮的眸子,想了想,点头说道:“今年,注定不太平啊。” 注定不太平?如何不太平? 薛彦彤不再多言,三人同时沉默;许久之后,薛彦彤说道:“咱们去山里打些野鸡烤了吃!行走江湖,野味吃的最多了!” 这姑娘说什么就来什么,提到要吃野鸡,立马就把楚慈从地上扯了起来,“快点快点!今儿个没尽兴,咱们去山里头逛一圈!” 楚慈不明白,山里头有什么好逛的?可是,薛彦彤野性来了,她也实在是没办法再晓之以理,动之以理。 将马栓到山中树下,楚慈和百员二人用匕首削了树枝,这才领着薛彦彤进山去打野味。 大热的天,在树林里感觉倒是好些;既然都来打野味了,楚慈也寻思着多弄些回去。 “小子,你快点过来!我方才瞧着有只野兔跑过去了!” 薛彦彤这般大喊大叫的,楚慈表示,再多的兔子都该被吓跑了。 提着树枝过去,楚慈无奈的说道:“四少,你再这么大呼小叫的,活的都被你吓跑了!” “你说我?”那人眼一瞪,不高兴的说道:“我乐意,你怎么着?” 我真不能把你怎么着! 楚慈转身欲走,薛彦彤不满的将小铜镜朝她丢了过去,骂道:“敢跟本少爷甩脸色了?胆儿肥了啊!” 楚慈手一抬,接过镜子,对这姑娘火爆脾气无奈的很。举起镜子正准备说两句,忽然面色一变,猛的将薛彦彤扑到在地。 “你,你做……”薛彦彤的叫骂还未出口,便是看着树后的人改了质问:“子福!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对我动手?” 一支利箭钉于薛彦彤身旁的树上,方才若非楚慈将她扑到,她这会儿就被一箭爆了头! 听到动静,百员手拿匕首冲了过来;瞧着楚慈将薛彦彤护在身后,子福手拿弓箭之时,冷声呵斥,“子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四小姐动手!” 子福是薛彦东的手下,子福对薛彦彤动手,到底是谁要取薛彦彤性命已是不必多想。 面对百员质问,子福手一挥,便是四名黑衣人闪了出来 ;每人手中是一把利剑。 子福手一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顿时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薛彦彤成日闹着要跑江湖,面对杀手冲来,却是吓的小脸煞白,说不出话。 楚慈明白,今日若不拼命,必然会丢了性命;在几人冲来之时,楚慈捡起地上石头丢了过去,黑衣人避闪之间,她将削尖的树枝狠狠的丢了过去。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2:山中遇险 那头百员与两名黑衣人纠结在一起,楚慈利用石头、树枝令两名黑衣人避退之间,将薛彦彤拉着躲到树后,同时拔了薛彦彤的匕首,就地一滚,‘唰’的一声,将一名黑衣人的小腿划破。 黑衣人一声闷哼,手中长剑‘唰’的一声刺来,楚慈一个后翻,小腿将那一剑巧妙接下;同时手中匕首朝另一人手上划去。 长剑刺到小腿之处,而后狠狠一偏,呈横划之势。本当是血溅三尺,不承想,长剑却是在她小腿之处划拉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刺伤一名黑衣人的手臂,楚慈双手按地,。 黑衣人一声惨叫,长剑脱手,双手抱着那处倒地不起;楚慈就地一滚,将长剑握于手中,在另一名黑衣人冲来之时,化剑为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不会用剑,是她的弱点! 两剑相接,划出刺耳的声响;那人一手受伤,眸带杀意;楚慈一手匕首一手长剑;长剑砍下之时,匕首直接往那人脖子划拉过去。 鲜血溅出,那人倒地;楚慈尚且来不及喘气,便听薛彦彤一声大叫,“小心有箭!” 几乎是同一时间,楚慈趴了下去;长箭穿过她的发结,将发带刺破,一头长发披散下来。 就地一滚,回头看去,只见子福弓箭又开,。 百员肩头中了两箭,显然子福方才是将视线放在百员身上;此时见楚慈竟是将二人放倒,这才掉转箭头,朝楚慈发起进攻。 危险之下,自保为重;楚慈眸带寒意,闪烁于树木之间,令子福无可奈何。 就在楚慈与子福周旋之间,百员一声怒喝,匕首穿进一人胸膛,赤手夺下长剑,一个转身,采取同归于尽的法子,与另一名黑衣人同时出剑。 ‘噗嗤’‘噗嗤’ 长剑入体,二人同时倒地;薛彦彤吓的又是尖叫,楚慈双眼发寒,抓起大树藤蔓,似灵猴一般从子福后头荡了过去。 匕首甩出,似飞镖一般往子福脑袋而去;那人舍了弓箭 ,拔出长剑狠狠一扫,将匕首打开;也在此时,楚慈持剑而至,二人两个过招之间,楚慈抬剑一挥,子福步子一退,楚慈目光一闪,一个扫腿,令那人闷哼一声。 铁块儿狠扫到膝盖之处,痛的子福面色发青;楚慈乘胜追击,长剑一刺,便往那人胸膛而去。怎奈子福功夫过她,这一剑过去,那人险险避开;身形一跃,持剑猛的刺向楚慈。 长剑入体,肩头一痛;眼见楚慈要被他一剑回扫命丧于此;却听那人一声闷哼, 一把长剑从身后穿透了身体。 薛彦彤害怕的松了手,看着子福转身时,吓的双唇哆嗦,面色惨白。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看着双手,薛彦彤吓的手上开始哆嗦。 楚慈抬脚将子福狠狠一踢,那人站立不稳直直倒地,重力之下,剑柄贴身,死不瞑目。 将肩头长剑猛的拔出,楚慈顾不得伤口血流如柱,走到薛彦彤身前,握着她的双肩,声音沉稳的说道:“薛彦彤,看着我,你不是主动杀人,你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之下,哪怕杀了人也是情有可原!你救了我,所以,你不是杀人!” 薛彦彤颤抖着唇,双手亦是变的冰冷,双眸难以聚光,精神已是开始恍惚。 楚慈手一扬 ,甩了薛彦彤一巴掌,在那人眸中回神之时,越发认真的说道:“薛彦东要杀你!薛彦彤,你告诉我,为什么薛彦东要杀你?” “薛彦东……薛彦东……”薛彦彤呆愣了半响,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唰唰的掉了出来,哭着说道:“去年见过岛主一面之后,岛主送了我一支凤凰步摇;母亲说,今年岛主会与我订下亲事。” 双眼一眯,楚慈说道:“你姐姐呢?” “我姐姐得了一支翡翠玉簪。” “好!”握着她肩头,楚慈说道:“你当明白他为何杀你了?那日薛府之中,薛夫人要陷害你母亲,被我拆穿坏了计划;今日难得有机会动手,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所以,你要明白,你不是杀人,你是在正当防卫!子福不能及时送信回去,必然引得薛彦东怀疑,我们要赶紧回西沙,不然性命难保!” 薛彦彤被楚慈打了一巴掌之后,脑子算是清醒了些;听她说了这些,这才点头说道:“我,我明白了。” “你先坐会儿等我。” 扶着薛彦彤坐到地上,楚慈走到百员身前,先是伸手试探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 。 抬手掐着百员人中,好半响,那人缓缓睁眼。 “晓,晓辞,四小姐呢?”一睁眼,百员便是问着薛彦彤的安危。楚慈敬他是条汉子,扶着他坐了起来,“她没事,你先撑住,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来。” 好在山里头不缺药,没多少功夫就寻着了不少草药。 先是避着二人脱了衣裳上药包扎,这才拿着草药回到事发处捣碎给百员拔箭敷药。 上了药,看着五具尸体,楚慈说道:“必须尽快回去,尸体也必须处理了,不然后患无穷。” 百员自是明白,撑着伤站了起来,与她说道:“前头是悬崖,将他们丢下去。岛上野鹰甚多,尸体丢下去一晚便没了。” 薛彦彤抱腿坐在原地,似没听到二人说话;楚慈和百员将尸体一具具的抬着丢了下去;处理好了尸体,二人这才扶着薛彦彤下山。 夜幕降临,天边残阳似欲尽的火;两人受伤一人受到了惊吓,三人跌跌撞撞的下了山,天色已是黑了下来。 薛彦彤爬不上马,楚慈咬牙上马,拉着薛彦彤上去,与她同乘一骑。百员引着马一路而回,几人均是沉默不语。 回了西沙,楚慈先是将薛彦彤送回了薛府,百员给了她一身普通的男装换上,这才撑着伤回了悬世堂。 外堂依旧无人,楚慈小心的走到门处,掀起门帘,见天井中无人,只是小厨房中隐隐有说话声。 一路回来,伤口已是痛的不行,包扎的布已被血浸透,她不敢让人知道她来过,轻手轻脚走到药柜前,开了药柜 ,包了两副药之后,乘着夜色回楚家。 “六小姐,您回来啦?”张老头儿开了门,谄媚的问候着。 楚慈将打来的野鸡递了一只给张老头儿,与他说道:“这只野鸡你与刘婶儿做了吃,几个小厮也是好些日子没吃肉了吧?叫他们一并尝个鲜。” 走之前将打的野鸡带回来,也是为了交差。 张老头儿没料到楚慈会给他野鸡,一时愣住;见楚慈挑眉之时,忙双手接过道谢 ,“多谢六小姐赏赐。” 恩惠这种东西,得分时候的;之前她拿了野鸡和鱼回来,却是不能分给这些人;因为有些人就是白眼儿狼,你只有吊了胃口再给,才会让人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一早就给,这些人只道她是有事相求,必然会自持身份。 毕竟,那时的她还没立威信。如今府上的人都对她有所忌惮,加之楚柯明回来并没责罚她,她此时恩威并施才有效果。 提了三只野鸡回来,楚慈给了张老头儿一只,其他两只给了听双,“叫少爷亲自给老爷送一只过去,就说是今日去南湾之时打来的。” 又是吩咐听双提来小炉子煎了药,楚慈这才说道:“今日很累了,你不必在此伺候我,不要来吵我,我要好生休息休息。” 听双瞧她面色很差,忙点头退了出去。 栓了院门,楚慈这才净身准备上药。 耽搁的时间太久,山中敷的药已经没了作用,加之汗水浸上,便是痛的她咬紧了牙关。 喝了药,重新上了药,楚慈只觉得人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连晚饭都未用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悬世堂 邰正源吃了晚饭还不见楚慈回来,看着一旁放着的包袱,起身与小伍说道:“我去外堂清点药物,你若无事便去密室料理展风。” 小伍点了点头,抱着蜜糖进了密室。邰正源到了外堂,瞧着柜里的一滴血迹时 ,眉头一裹。 上前两步,打开几个药柜,果见止血镇痛的药少了许多。 她受伤了? 左右一思量,邰正源将烛火一灭,回到天井,瞧着里头小伍没有动静,这才跃上屋顶,往楚家而去。 楚家飘着肉香,显然是她带了野味回来;几个起落入她院中,却见屋中一片漆黑;推门而入,听得呼吸微显沉重时,邰正源于黑暗中大步上前。 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打燃火折,只见床上的人面色发红。伸手一探,额头更是烫的吓人。 眉头微蹙,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喂到她口中。 轻抬着下巴,瞧着药丸顺着喉咙滑下,这才熄了火折,抱着人离了楚家。 月光撒向大地,映出河中波光;拧了凉水敷在她额头,来来回回小半个时辰,她才退了烧。 就在他又一次拧了手帕放到额头之时,楚慈缓缓的睁了眼;入眼,是朦胧月色之中,他俊朗的面容透着浅浅的担忧。 (大家好,我是萌萌哒存稿箱(??w??) 慕容最近就靠我了(*^w^*)大家表嫌弃我哦(*^_^*)我一天只有一章,等慕容回来就会有两章了=^?w?^=)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3:知之一二 头顶是一轮明月,眼前是一张俊脸,楚慈有一瞬间的愣神,笑着说道:“我这又是作梦了吗?帅大叔怎么又跑我梦里头来了?” 她的两个‘又’字,听的他动作一顿,半响之后,将她额头的手帕拿起,手背贴到额头之上,确定不烧了,这才说道:“回来也不与我说一声,若非发现地上的血迹而来,你今晚只怕会烧过去了。” 说罢,扶着她坐了起来,打开水囊,喂她喝着水。 ‘咕噜’几口水下去,楚慈觉得心里头舒服了许多,同时也明白了这不是梦,而是帅大叔发现血迹寻了过来。 此时她既懊恼自己留下了蛛丝马迹,又在庆幸着自己一时马虎;若非帅大叔发现了血迹寻来,只怕她今晚是要烧死了。 “怎么就受伤了?”让她靠到石头上,邰正源问道:“不是去了薛府?怎么在薛府还能受伤 ?” “今日与薛彦彤去了南湾。”身子微微挪动,触到伤口便是痛的吡牙咧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说道:“是薛彦东身旁的子福带了杀手过来。” 听罢,邰正源眉头一蹙。沉默半响,看着楚慈,认真的说道:“小慈,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若是你还参与小伍的事,若是你还与薛彦华有所牵连,你必然有性命之忧。” 今日便有了性命之忧,故此楚慈明白,他不是危言耸听。 只是…… 打开水囊又喝了一口,楚慈说道:“大叔,我想离开荒芜岛,哪怕是我自己离开。” 这是她几多算计的目的,她必须离开这里!她必须摆脱罪人的身份。 原主对楚家只有怨恨,她对楚家没有半点感情;所以,她现在想的只有自己。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不可能拯救整个楚家,还会被楚柯明毫不留情的利用算计。到必要时刻,楚柯明绝对会抛弃她! 邰正源静静的看着她,并不表态。 想着今日得到的消息,想着今日的危险,楚慈说道:“大叔,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孝也罢;总之,我不想参与到高顺帝和岛主的权谋之中。我明白,楚家流放到荒芜岛,只是为了配合黎家查出岛主一些不为人知之事,助高顺帝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我不知道高顺帝和岛主之间到底在斗着什么?我却知道,这场争斗中,你,我,楚家,黎家,薛家这些人全都是牺牲品 。我没那么伟大,不可能参与进那些是非恩怨,搅进这如何也澄不清的浑水之中;我只想离开荒芜岛,得一个清白身份,离开这里。” 灵魂穿越是她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却必须改变如今不堪的身份!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楚柯明利用的棋子!更不能白白等死! “楚家不能洗脱罪名,你如何有清白的身份?高顺帝若不能将岛主的权利架空,楚家又如何能回京?” 以前不愿多说的人,这两句话却是提到了关键。见楚慈眸光微闪,邰正源接着说道:“薛家效忠岛主,薛彦彤更是得了岛主的青睐;可是,一年之久,岛主除了送薛彦彤一支凤凰步摇之外,再无别的动作;哪怕如此,也引得薛彦东冒险杀薛彦彤,这是为何?因为薛彦东才是真正效忠岛主之人,他一心想去东曲为岛主效力。你在飘香阁犯了岛主规矩,岛主没取你性命,甚至于薛彦华还能让你跟着薛彦彤去南湾,足以证明,岛主是传了话给他;岛主为何传话给他?看似信任,如何又不算是试探?” 所以,说这些,是想说什么? 楚慈眨眼不解。 “小慈,你想利用薛家走出西沙是大错特错!薛家本身就很乱,你的加入只会让形势更乱。若你什么都不再管,只是留在家中等着结果,一切都不会牵到你身上;楚家胜了,举家回京;楚家败了,子女尚有高顺帝负责善后;你若还要继续动作,非但楚柯明会将你做了棋子,更会让薛彦东将矛头转向你,势必要杀你方能解恨。” “大叔这般说,难道我不争取,他就不会利用我?若我留在楚家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在等死?当初是因为我与太子之事引出楚家的罪证,等到将来楚家回京,第一个要抛弃的就会是我。” 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最是尴尬,动作会被人盯上,不动作会被彻底放弃。所以,横竖都是死,为何不为自己拼一把? 她的反问,令邰正源沉默,许久之后,邰正源说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便不再多言;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欲伸手扶她起来;楚慈手一缩,问道:“大叔,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既然都说了那么多,她觉得应该把想问的都问了,大家说开了,也方便之后的计划。 邰正源对上她认真的眸子,听她说道:“大叔,你昨夜里与我说的那些,可是因为黎家所以有所顾忌?你知晓我是楚家六小姐之后态度有所改变,可是与黎睿有关?” 她直接相问,他沉默许久,说道:“你果然聪明。” “大叔对黎家有怨,却对黎睿放心不下,所以大叔是想借我的手去帮黎睿吗?” “不错,既然你是楚家的人,自然有理由去南湾与黎家亲近。黎睿是海棠最疼爱的侄子,以往总是念着他,故此,我对他难免担忧。知晓你是楚家六小姐之后,我便在想着,楚家既然是效忠高顺帝,自然与黎家是一路的,想必中秋一过,楚家就能前往南湾。你性子冷静,又善隐忍,更是聪慧,若你对黎睿多加提点,必能让他少犯错处;至少,不会让他再在薛彦东手上吃亏。”说罢,自嘲一笑,“都说我淡漠,我又何尝不是有私心?眼见中秋武宴临近,希望你通过楚柯明对黎睿相帮一二。” 原来如此! 总算明白帅大叔这些日子的怪异是为何,楚慈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她自恋,实在是担心帅大叔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想要负责什么的。证实帅大叔是想让她帮忙,顿时松了口气。 想到黎睿的话,楚慈说道:“今日去南湾遇着了黎睿,他倒是知道你对他有所担忧,也知你一切都是为他。” 听罢,他失笑,“你是否也问出了更多的?” 相视一眼,同时一笑,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弥漫于心间。 说明白了心里头也舒服了许多,楚慈说道:“大叔不用再大晚上跑来纠结着如何说了。至于大叔所言提点黎睿,倒是大叔看的起我。我这点本事,只怕黎睿是不放在眼中。” “只要像对小伍或对薛彦彤那般即可。”话落,邰正源想了想,又说道:“我与你所谈之事 ,希望莫让第三人知晓。看你对小伍挺上心的,这事希望你莫与他说。毕竟他在南湾,言多必失。” “大叔放心!我的嘴可严了!”楚慈笑道。 大叔要保持他的淡漠形象嘛,分明要对人家好,却偏偏不让人知道,这性格也是别扭的很。 又是过了三更才回家,今晚楚慈却是心情不错;至少知道了不少的事儿。 正在盘算着下一步的如何走,听得楚月兰一声尖叫。 “啊,蛇!有蛇!” 那人大叫着有蛇,又是惊的众人起身前去。 楚慈穿上衣裳走了出去,瞧着楚月兰院外围着不少人时,楚慈走到看热闹的楚月泽身旁,不轻不重的问道:“又有什么蛇?小少爷瞧着蛇了吗?” 楚月泽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淡漠的说道:“后头院儿里倒是有不少蚯蚓,蛇是真的没见着。” 瞧着楚柯明面色不好的出来,楚月泽一副好奇模样上前,问道:“爹爹,有瞧着蛇吗?” “哪儿有什么蛇?”没好气的回了这么一句,楚柯明抬步便走。 又是瞎闹一通,什么都没找着;众人瞧了热闹也就散了。 二姨娘瞧着幽幽转醒的人,担忧的问道:“兰儿,你这是怎么了?到底瞧着哪儿有蛇了?” “娘,有蛇!我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得窗户边上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抬眼看去,便瞧着好大一条蛇攀在窗户上,嘴张的很大,就似要将我吞了似的。” 楚月兰吓的面无血色,说起来亦是心有余悸。 二姨娘走到窗前仔细的瞧了瞧,真是没瞧着什么异样;虽是怀疑楚月兰说谎,可是,楚月兰有什么理由说谎? “丹雪今夜起留下照顾二小姐,夜里仔细留意,看看到底是哪方鬼怪!” 二姨娘吩咐了丹雪留下之后,这才蹙着眉头回了房。 邰正源回悬世堂之时,小伍抱着蜜糖坐在卧室里。二人目光相对时,小伍眸中是浅浅笑意,轻揉着蜜糖的脑袋,用那动听至极的声音说道:“蜜糖啊,咱们好像被人捷足先登了。师父在跟咱们抢人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罢,用那蛊惑人心的眸子看向邰正源,“要不,咱们求求师父手下留情,放咱们一条生路?”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4:各怀心思的师徒 蜜糖本是窝在小伍怀中,被他抱起来时,一人一猫用那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邰正源。两双眸子同时一眨,眨出氤氲光雾。 “师父……” “喵……” 一人一猫同时开口,那软糯的声音伴着眨巴的大眼,当真是让人瞧着心里头发软。 邰正源从来都知道,对面那人的眼睛有杀人的本事;哪怕那人不说话,只用这么一双眼睛看着你,也比天下任何一个能说会道,能演会唱的人更能让人怜惜。 所以啊,楚月慈在这么一双眼下能逃掉,那才是天方夜谭! 逃不掉才是好啊!算算日子,中秋也当到了,他也当帮着小伍让楚月慈动心才是。 轻声一笑,坐到小伍对面,邰正源说道:“这招对付小慈倒是不错。” “可是小慈都要被师父抢走了啊。”小伍话语中尽是委屈。 “看她聪慧,只想她到了南湾对黎睿提点一二。”,说道:“与她谈了条件,算是交易。她受了伤,明日兴许不会来,你要不要去瞧瞧?” “人在受伤之时防线最低,也最易感动。我的身份不适合去,以银面修罗的身份去,将来只会便宜了那人。所以,还是算了吧。” 不去便不去,说那么多,无非是想说一件事:邰正源先他一步去找了楚慈,不管是交易也好,别有用心也罢,最佳时间被邰正源抢了,旁人再去,就没了作用。 邰正源明白小伍话中之意,浅浅一笑,说道:“不管我如何作为,予你均是有益。你知我对黎睿多有担忧,让我一次机会没那么夸张吧?” “师父与我同心同为,我不过是说笑罢了。” 二人同时沉默,小伍伸手,轻轻顺着蜜糖下颚,听着小东西‘呼呼’的呼噜声。 小伍沉默半响,说道:“师父,你密室里的毒箭木我方才用了。” 邰正源正摸着蜜糖的小脑袋,听小伍这话,手上动作一顿,“你知道了?” 小伍点头,“倒是想不到,她竟然能瞧出那些道道,只是不知她能不能如师父的意了?” 邰正源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蜜糖在二人轻缓的动作之下,舒服的直呼噜。好半响,邰正源才说道:“能闹便闹吧,若是闹不起来,我也就打消那些念头罢了。仔细一想海棠已去,我再去折腾再去闹也没意思;罢了,倒不如让她助你,早日在你父皇面前露面的好。” 这话,就似经历大喜大悲之后的心如止水;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这话说的,就似心如死灰,欲将那些是非恩怨都放过一般。 小伍唇一紧,而后微微一勾,仿佛是在笑,又好似笑不出一般。邰正源看他这副模样,眸光微闪,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似对眼下局面有心无力。 话题,结束与此,各自垂下的眸子似在嘲笑着师徒的异心…… 五更之时,天色已是大亮;楚柯明躺在床上思量着后路,二姨娘犹豫着心中之计是否能成?思量之间,看着杨柯明鬓角白发,终是开了口,说道:“老爷,您这次去南湾,可是有了好消息?” 这话早就想问,怎奈府上的事儿不大也不小,却让楚柯明费了心思。 二姨娘之问,楚柯明并不答话,双手相握叠放于被上,两个拇指轻轻的叩着薄被。本是忧心忡忡,却还摆出这么一副轻松的神情来,二姨娘瞧着便是心中暗骂一句:“假把式!” “老爷,您……” “小泽无事,你当感谢老天救你一命。”打断二姨娘的话,楚柯明转首,就这么不喜不怒的说道:“我早前与你说过,府上几位小姐,一个也少不得;小泽更是我的老来子,你是将我以往说的话都当了耳旁风?” 楚柯明这冷眼相问,二姨娘吓的面色一白,忙翻身而起,跪在床上,面色惶恐的说道:“老爷息怒,这次是妾身糊涂!只当几位小姐是在闹着玩儿,不承想,竟是玩的过了火;非但六小姐与七少爷玩到了后头的塘里,二小姐更是伤了脚,虽说二小姐貌美如花令人动心,可足下有伤,终究是不再完美。” 楚柯明就这么看着跪在床上认错的人,对二姨娘这番话,可真是恼的说不出话来。 说是讨饶,可不是在提醒着他,府上这几个小姐,只有大女和二女生的容貌倾城? 瞧瞧府里头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的在这岛上还在算计着!以往在京中,他怎的就没发现这些个美娇娘都是毒蛇猛兽? 二姨娘心知楚柯明忍了这么两天也是极限,虽说这些话说出来是在讨嫌,她却不得不为楚月兰说好话。 “妾身没甚本事,只能竭尽所能为老爷分忧。府上几个小姐和小少爷都是可人的,如今个个长了年岁,小姐们个个生的闭月羞花,少爷更是翩翩公子令人神往。妾身瞧着这些小主子都是为老爷开心的,只是妾身不管如何也只是个妾,莫说护好小主子们的周全,便是自个儿都是有口难言;这次之事,是妾身处事不周,请老爷责罚。妾身能力有限,让老爷失望了,大小姐自幼聪慧,看来还得让大小姐受累了。” 说来说去,又在提醒着楚柯明,将来能给楚家带来益处的,也只有貌美如花的大女和二女儿罢了。可后面那话,又有请罪弃权的意味;虽说二姨娘没管府上多少事儿,可终究是个管事的,她主动提出放权,看似无奈之举。 听着二姨娘这话,楚柯明心中不由的冷笑。怎么着,走到这一步,是想拿二女儿来威胁他了? “为了我这楚家,你可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啊!”冷冷的说了这一句,楚柯明掀被便起。 二姨娘唇上一紧,慌忙跟着起身;一边伺候着楚柯明更衣,扬声喊道:“伺候老爷梳洗。” 话落,外头俩丫鬟端着水盆碎步而进;二姨娘目光看向端水而来的念柔,二人目光相接时,二姨娘朝念柔微微转眼,示意念柔按计划行事。 念柔想着二姨娘的交待,又看了看面色发沉的楚柯明,心中有了怯意;可对上二姨娘发狠的眸子时,慌忙垂眼,端着水大步上前。 本该拧了巾帕给楚柯明净脸,念柔却在楚柯明转身之时,念柔脚下一歪,‘一不小心’将手中的水盆朝楚柯明倒了过去。 ‘哗啦’一声响,只见楚柯明才穿上的衣裳被湿透。 “莽撞的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没长眼睛吗?”二姨娘冷声开骂。 念柔面上一急,忙跪了下去,“奴婢没用!奴婢没用!请老爷责罚!” 本来楚柯明就因为二姨娘之故心有恼意,此时再被念柔泼了一身的水,火气自然就冒了出来;垂眼一看,正要开骂,却见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容之上布着怯意,眸中更是布着氤氲水光,迷离的很。 这丫鬟楚柯明自然认得,她是楚月慈的贴身丫鬟,怎么到二姨娘院中来伺候了? 本来是要骂,可是,看着泫然欲泣的念柔时,楚柯明不由的眯了眼。 这丫鬟以往跟在楚月慈跟前,他不曾多上心,此时瞧着,却是双眼眯的一闪。 这丫鬟,仔细一瞧却是生的挺水灵的。与老三、老四亦是有的一拼!特别是念柔面上布着惶恐,眸中含泪,因着害怕而瑟瑟发抖的小身子,任何男人瞧着了都会心有怜惜! 瞧着楚柯明眯眼模样,二姨娘便知道自己这一招是安排对了!在楚柯明发问之前,恼怒说道:“平日里你就是莽撞惯了!难怪六小姐不要你,将你推到我这儿来!如今你竟是往老爷身上也敢泼水了,看来你是想去采石场过活了!” 二姨娘这话一出,念柔眸中含着的泪便是滚了出来,也顾不得自个儿身份,扯着楚柯明还在滴水的袍边,哽咽着讨饶:“老爷饶命啊!奴婢,奴婢往后再也不敢了,再不敢惹六小姐生怒,也不敢再这般莽撞了!还请老爷饶命啊!” 念柔哭着讨饶,楚柯明这才轻咳一声,问道:“六小姐如何不要你了?” “六,六小姐说奴婢做事莽撞,便将奴婢关在了院外,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来求了二姨娘;二姨娘说这事儿她也做不得主,只能等老爷回府方能决定奴婢的去处。” 说到这,念柔便是哽咽的越发厉害,也不敢抬手抹泪,只能扬着泪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柯明,“老爷,老爷您饶了奴婢吧!” 梨花带雨,真真是我见犹怜!楚柯明看着这样的念柔,忽然觉得有些不忍。 这样水灵的丫鬟去了采石场,可不是糟蹋了? 心中想着,问着二姨娘,“小慈是不要这丫头了?” “哎 。”叹了口气,二姨娘说道:“念柔也去求过了,可六小姐却是如何也不要她回去了,这几日都是用着七少爷院儿中的听双,想来是真的不想要念柔了。” (补27号)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5:闲事莫要管 不要了? 楚柯明眉头一挑,却是没说什么。 二姨娘瞧着楚柯明不语模样,心中微一琢磨,这才说道:“妾身还需去看看二小姐的伤,既然是念柔湿了老爷的衣裳,不如让她给老爷换了衣裳再谈如何处罚?” 识得几个字,自称圣贤人;二姨娘跟了楚柯明十余年,自然也知道楚柯明这男人那点假清高。 念柔是楚月慈的丫鬟,若是楚柯明要了女儿的丫鬟,往后回了京,这事儿必然让楚柯明面上无光!所以,二姨娘有意强调了,这是楚月慈不要的丫鬟;既然是不要的,那就是二姨娘的丫鬟;收用姨娘的丫鬟,便没什么令人耻笑的! 楚柯明轻轻的点了头,二姨娘便带着自个儿的丫鬟出了屋去。 屋中,念柔惶恐的看着楚柯明,在那人伸手来时,微咬着唇,一副害怕模样,不敢忘本去接过。 “还跪着做什么?给我更衣。” 念柔立马惶恐起身,双手微颤的去解楚柯明才穿上的衣裳。 衣裳褪去,成熟男人的身体有些发福;念柔面色发红的垂眼,不敢直视楚柯明的身子。 既然是湿了衣裳,自然是要擦了身子才能更衣的;念柔拿了巾帕,先将丹雪端来的热水湿了巾帕,这才面色发红的擦着楚柯明的身子。 擦身子,这样的事在念柔做起来却是生疏的很;一直都是在伺候着楚月慈,还没见过男人的身子呢。 想着二姨娘的交待,,特意往热水里浸了巾帕,这才贴上那物件儿。 那物件儿受热帕一悟,再加上念柔轻轻的揉搓,很快便站了起来;瞧着这东西变了形状,念柔便是羞红了脸,手上更是颤抖的厉害。 看着念柔这张稚嫩的脸,楚柯明只觉得那个部位已是开始站立;念柔看着那处立起来时,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或许最近的事太过烦心,或许是这小丫头的面红模样太过稚嫩;楚柯明不知怎么的,就这么低下了身去…… 听着屋里头传来的声音,二姨娘嘴角便是勾着一个冷笑。 看,圣贤?读了再多的书又如何?随便一个骗已骗人的理由,就能收了女儿的丫鬟,这算哪门子的圣贤? 男人,都是一个样! 迈步出了院子,二姨娘去了楚月兰的屋中。看着床上的人还未醒来,二姨娘坐在床边,眸光阴沉。 三年了!在岛上整整三年了!仔细想想,今年注定不太平!楚家要归京,想来得留下一两个女儿才能安然而归!这个时候,要舍弃的自然是那几个不中用的女儿 ! 最好是能将精于算计的大女儿留下才好! 心中想着,目光转向楚月兰缠着的双足,便是眸带寒光;楚月慈那个小贱人,竟敢伤了她的宝贝女儿!如今更是越发的厉害了!那个小贱人既然有本事,还是死了的好! ,二姨娘便是冷冷一笑。 楚月慈该死!楚月陌也不能活着回京!至于另外几个不成气候的,还是留着回京铺路的好! 楚月兰幽幽醒来,瞧着二姨娘坐在床前时,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发软的问道:“这么早,娘如何来了?” “念柔与你父亲在我屋子里。”这话说出来,二姨娘平静的很;楚月兰一听这话,想到二姨娘与她说过的计划,这才坐了起来,冷声说道:“倒是便宜了念柔那没用的东西!” 二姨娘转眼看向窗外,只见大树之上,一对鸟儿扬头争鸣,唱了一曲儿之后,这才挥着翅膀飞远了。 “不过是几日风光罢了,待楚月慈死了,她不也跟着去了?” “倒是!楚月慈那小贱人,不能亲手杀了她,我真是不解气!”楚月兰一声冷哼,与二姨娘说道:“到时将那小贱人用钉子钉个满身丢到后头的塘里!我倒要瞧瞧,那小贱人还能如何耍狠!” “嗯。”二姨娘淡淡的应了一声。 有伤在身,楚慈自是不敢大意。薛彦东杀人不成反倒损兵折将自然恼怒,这时候楚慈也明白薛家斗得厉害,她窝在楚家才是明智之举。 躺在床上思量着如今的局面,楚慈脑子里回忆着帅大叔的话,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她眼前却被什么给挡着一般,总是看不清不对劲之处。 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帅大叔既然与宫中嫔妃有所牵连,为何高顺帝还能留下帅大叔的性命? 正在想着,听双端着馒头和热茶进来;瞧楚慈双眼瞪着屋顶时,笑道:“六小姐这是要将屋顶戳穿不成?眼睛这般瞪着,不难受吗?” “我这是在练炬芒眼。”楚慈说的一本正经。 听双将馒头和茶放到桌上,这才问道:“那是什么眼?” “听过目光如炬、如芒在背?”楚慈撑着床坐了起来,看着馒头却是半分胃口没有。只是,身上有伤,得好吃好喝的养着才行。 听双悟了半响,瞧着楚慈下床,这才笑道:“六小姐真是越发会说笑了。” 待楚慈梳洗妥当了,听双收拾着楚慈的包袱,说道:“六小姐,你瞧瞧这些馒头够吗?” 楚慈看着包袱里的几个馒头,想着薛家和大叔之事,又开始走神。 听双只觉得今日的六小姐有些不一样,虽然还是跟前几日一样,可是,她总觉得今日的六小姐气色差了很多,而且…… 看着楚慈吃了两口便放回盘里的馒头,听双问道:“六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平日里两口吃下半个馒头,今日却是两口只吃了一个角,且吃这两口,还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 听双发问,楚慈提着包袱,拿起那大半个馒头,边走边回道:“起的早了,吃不下,边走边吃。” 听双看着楚慈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六小姐是越发难琢磨了。” 提着包袱,楚慈还在想着,她这样去悬世堂,到底对不对?昨日杀了薛彦东的人,此时薛家是何情况?她去了悬世堂,会不会连累到大叔? 可是,若她不去悬世堂,薛彦东若查出了什么,直接去了楚家,岂不是更麻烦? 揣着心思,楚慈到了悬世堂。刚迈进去,便瞧着小伍背着背篓,抱着蜜糖正准备出门。 “小伍,你这是要去哪里?” 大步上前,伸手便逗着蜜糖;蜜糖在瞧着楚慈来时,两只前抓了出来,跟奶娃娃要人抱似的,以手朝楚慈伸了过去,“喵。” 瞧着蜜糖这可爱模样,楚慈双手一伸便接着了小东西,“蜜糖吃了早饭没有啊?肚子没有昨日瞧着圆呢。” 蜜糖回不了楚慈的话,只能两只手抱着楚慈的脸,小脑袋就这么凑了上去,跟个讨欢心的娃娃似的,在她脸上蹭着。 楚慈只觉得心里都要化了似的,怎么看,蜜糖这小东西都跟小伍是一样的,软软的让人怜惜。 小伍瞧着楚慈与蜜糖亲了一个,这才笑着说道:“方才抓药才发现,我的药还少几味,我先去采些药。蜜糖这会儿还饿着,我呆会儿边走边给它吃鱼干。” “你去采药?”楚慈眉头一挑,抱着蜜糖往小伍身后看去。 小伍点头,楚慈这才将蜜糖往他怀中一放,与他说道:“你等我会儿。”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放心小伍自己去采药,总觉得小伍这身手爬山涉水去采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只不过,她现在有伤在身,真没那自信能助小伍。 楚慈明知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却也进了里堂,寻着帅大叔。 听着后院的水声时,楚慈将包袱往桌上一放,喊着走了过去,“大叔,浇水啊。” 后院种了蔬菜,楚慈进来时,便瞧着帅大叔手里端着木瓢,给菜浇着水。 邰正源瞧她含笑走来,问道:“怎的来了?身上有伤,当好生休息。” 楚慈心道:我也想休息啊,只是在宅子里休息,我也静不下来! 走到邰正源身旁,楚慈说道:“大叔,你今日忙不忙,我们铺子里药好像也不多了,咱们不起去采药吧。” 虽然让帅大叔一起去采药太过自私了些,可是,帅大叔有功夫啊!楚慈觉得,让帅大叔一起去,是件很安全的事! 邰正源回身,舀了水,往空心菜上浇着,说道:“明日得去南湾一趟,今日需将药做好,故此没法子去采药。” 浇了水,邰正源净了手,这才看向不语的楚慈,说道:“留他在此,我已是仁至义尽,他去采药没什么要紧的,你跟去才会对他不利。” “可是,大叔……” “小慈,他身份不一般,若你想回京,还是与他少接触的好;我此生注定死在这里,与谁接触都无关紧要,可是,你是一心要回京的,不是吗?”邰正源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小慈,有些事,有些人,你真的不当多管多问。” 楚慈默,许久之后,点头说道:“我今日与大叔一同配药好了。” 见帅大叔点了头,楚慈这才提着馒头回到外堂,与小伍说道:“你去采药也不知几时能归,这有俩馒头,你带着,路上饿了果腹。” (补28号)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6:我什么都没瞧着 小伍接过馒头,瞧她转身回了里堂时,眸光微闪。 小伍抱着蜜糖走了,楚慈与邰正源一道配药;楚慈搓着药丸,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帅大叔;见帅大叔又是一副淡漠模样时,只能对自己说一句:“楚慈啊楚慈,莫多管闲事!既然大叔如何也不肯说小伍的身份,你还是别管那些闲事儿的好!” 药丸搓了不少,正午时分,楚慈正准备去摘后头的空心菜煮汤,却是站起来眼前就是一黑,步子一个踉跄,忙伸手欲捉身旁的物件。 怎奈她这位置离走廊偏远,桌子又矮,她没捉着东西,一个踉跄眼见就要跌倒之时,邰正源身形一闪,将她一把扶住。 眼前黑了许久,楚慈只觉得腿上发软,脑袋发晕,这种感觉就像是贫血一样,难受的有些恶心。 邰正源见她双眼紧闭,手上微颤时,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抬步往卧房而去。 草席似被香熏过一般,透着淡淡的香味儿;楚慈视线还有些迷糊,只觉得有人在解着腰带,下一瞬,身上微显凉爽,视线清楚之时,只见帅大叔面色平静的解着她肩头的布,拿过药箱取了药,冼了肩头的伤,这才仔细的上着药。 肩头的伤上了药,又将她衣裳褪去,将手上的伤一并的换了药。 楚慈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帅大叔是个大夫,大夫给病人上药是很正常的事儿!现在妇产科不也有男大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心里都很清楚上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楚慈不明白,为何在帅大叔给她穿着衣裳时,她只觉得整个心都跳跃的不太正常? 好像…… 脑子里闪过一个不该有的念头,楚慈眉头微蹙,在邰正源给她扣着衣裳时,闭了眼,想就这么装傻。 可是,让她无语的是,眼睛是闭上了,那双手在扣着衣裳之时,她似乎越发能感受到帅大叔修长的指在衣裳上灵活跳跃。 楚慈,你好像,花痴了? 楚慈只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邰正源却是面色平静,语调平缓的说道:“你有伤在身,不当劳累,你先休息,我去做饭。” 说罢,平静的走了出去。 在楚慈懊恼自己有些不正常时,邰正源回到天井中,将桌下用竹篓扣着的草药拿了出来;看着楚慈搓好的药丸,邰正源不动声色的将东西分类放好。 生了火,抬手一丢,将方才拿出来的草药丢进灶里,跟着柴火一并化作灰烬。 这样,小伍回来应当就发现不了了吧? 想着方才楚慈的神色,邰正源看着灶中的火微微失神。 楚月慈,你会爱上我吗?你若不爱上,就只有死啊。 似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邰正源面上挂着无人见过的嘲讽笑意;好似心中那个计划有着她的加入,越发的让他开怀。 郁郁葱葱的树木将烈日挡住,青青草地之上,那人双手枕于脑后躺在地上,搭着的二郎腿微微抖动。蜜糖窝在他的手旁,时而睁眼看向闭目之人,见人还睡着,这才闭眼继续作梦。 抖动的腿忽而停住,闭着的双眼猛的一睁;原本温和的眸子,此时闪过一抹厉光。猛的坐了起来,小伍看着受伤的手,忽而冷笑,“师父,你真是为我好?今日将我支出来,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提起装药的背篓站了起来,蜜糖也在此时叫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小伍身后。小伍本是抬步往回走,看着背篓里的药时,又是骂了一声‘可恶’。 小慈之前与他一起来采过药,这些药不好寻,以他装出来的本事,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到药的;加之师父与小慈记下的药,他又不能忽而将药拿出来。 所以,今日不到半夜,他是不能回去的!所以,师父想乘着这些时辰做什么? 小伍想不明白,邰正源却是端着粥和青菜进了卧房。楚慈这会儿只觉得原主这身体若不好好锻炼,将来只会坏事!就像此时,受个伤,坐的久了,竟是站起来也会晕! 楚慈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卧床被人照顾的一天;靠在邰正源肩头,楚慈喝着他喂来的粥,只觉得有些尴尬。 “大叔,我,我明日不来了。”如果来只会给人添乱,她宁愿在楚家呆着! 邰正源不置可否,只是喂着她喝粥;楚慈只觉得帅大叔这安静的气息有点儿冷,好像是在说她是自讨苦吃!明知道有伤在身,又何苦这么跑出来? 楚慈也觉得自己是办了错事儿,故此一言不发的吃药喝粥;本是想说自个儿来,可是,当她发现自己只能靠在帅大叔肩头由人照顾时,只能心中叹道:“看来,还是得把身体养好了,再好好锻炼锻炼!” 邰正源喂着她吃了东西,这才将她放到床上,浅声说道:“长期受饿,如今又是连番受伤受累,你这身子如何受得?” 楚慈明白帅大叔的意思,原主长期的营养不良,本来就不算好的身体这几日又是熬夜又是受伤的,自然是撑不住的。 所以,今日头晕立不住,手脚无力,也算是身体的最后通牒了。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楚慈回道。 邰正源并不说话,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端着药出了房间。 楚慈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只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受一个大夫照顾有什么不对的?为何她会觉得心跳加快,心神恍惚?这种感觉,好像……好像…… 那个想法,她不敢断不出来,可是,越不想断出来,越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么几天的光景,就对一个男人有些念想! 楚慈对自己的心思难以接受,邰正源却是优雅的吃着午饭。 她对药理有底子,故此,他不敢轻易下药;为了让她心神恍惚,今日用药,他极是费心。先是草药,再是药丸里的成份,最后才是草席上的熏香。 想来,她此时只会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对他有了心思。 嘴角微微一勾,算着时辰,邰正源打算让她今夜在小伍跟前现了女儿身。 夜幕时分,邰正源拧着一个大的木桶进了屋中,往里头添了药水之后,与床上头还晕着的人说道:“进来泡泡,泡几个时辰再好好睡一觉,休息几日,伤也当好的差不多了。” 好身体才是硬道理,楚慈自然明白这点,故此,对于邰正源的话,她并不反驳。 邰正源刚交待完,便听外头有人大声喊着;楚慈在屋子里等着,邰正源回来之后,浅声说道:“我需连夜去南湾一趟,药有三桶,我都给你放进来,你一个桶泡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歇一夜,明日一早再回去。” 将药桶都搬进来了,邰正源又说道:“小伍不想与我麻烦,故此都是在外堂休息,你不必担心他会进来。” 交待完了,帅大叔将门一带,提着药箱大步而去。 瞧着屋中的三个木桶,楚慈将门一扣,脱了衣裳便进了桶中。 一桶药泡一个时辰左右,楚慈泡了三桶药,起初的疼痛到如今的舒爽,楚慈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屋子里烛火昏暗,楚慈坐桶中站起来时,只觉得整个都是轻飘飘的;翻过桶踩在地上,都觉得腿上有些打晃。 将一件长袍随意的披到了身上,楚慈这才摇摇晃晃的爬上床就那么一趴,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等到小伍回来的时候,三更已过,只道小慈是回去了,径直去了卧室。 一推门,门是扣着的,眉头一挑,走到窗前,将窗户一推,直接就翻了进去。 本来就怀疑师父会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此时瞧着床上那人穿着邰正源的衣裳,面色绯红的躺在床上时,小伍眸子一暗。也在此时,楚慈听得动静费力的睁眼,瞧清屋中的人时,先是一愣,随即将薄被往身上一盖。“小,小伍,你怎么进来的?” 她不是扣了门的吗? 小伍见她看来,双手松开,一副惊住的模样说道:“我,我方才翻窗进来的。” 说到这,小伍一副吃惊模样瞧着楚慈,有些难以相信的模样说道:“小,小慈,你,你是女儿身?” 邰正源的衣裳本就宽大,加之楚慈只道今夜不会有人来,在她疲乏之间,将宽大的外袍随意一裹就上了床;方才小伍进来,自然是瞧着她大敞的衣襟中透出来的两个圆弧。 瞧都瞧着了,再装作什么都没瞧见,那就太假了。所以,小伍很是到位的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泡过药,方才还觉得轻松的人,这会儿却是有些尴尬了;将身上的薄被微微裹紧,楚慈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那什么,我发育的比较好,估计比一般男人要健硕些,所以,胸肌比较发达。” 她这话,小伍先是给她一个惊呆的面容,接着就是转身说道,“我,我什么都没瞧着,小慈,小慈是男儿,是的,是男儿。” (补29号)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7:傻的可以 楚慈囧。 大哥,有你这么欲盖弥彰的么?我都说了胸肌比较发达而已,你说个‘嗯’字有这么难么?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 看着自个儿纤细的手臂,楚慈也是无奈;是啊,瘦成这样的人,哪儿来什么胸肌啊?15岁的姑娘发育成这样是营养不良,可男儿15岁瘦成这样还有这胸肌,那才是笑话了。 “小慈,我,我不是有意的……”此时,小伍才算明白了师父是什么意思!原来师父是给他制造有利的机会啊! 想到这,小伍心里头才舒服了许多;若是师父与他不同心,他真不知道当如何办了! 楚慈默了半响,这才说道:“那什么,你先出去,我换身衣裳。”说什么都得穿了衣裳再说不是么? 小伍支吾着开门出去,立与门口尴尬的说道:“我喊了邰大夫却没人应,只道是大夫出了事,故此冒失的翻了进去,我,我不是有意的,小慈你……” “今晚什么事也没有。”楚慈起身,脱着衣裳说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楚慈觉得,她必须先表明态度,不然小伍这性子怕是不好对付。 可是,她却是小看了小伍的一根筋。 楚慈话刚落,小伍就似急了一般,猛的推开门,急声说道:“不行的!我必须……” 后面的话,小伍说不出来了。楚慈看着发愣的人,心里一句‘’出口。 她不该说话的!或者,她该把门栓上再换衣裳的!本是相信这小子的为人,没承想,却是高估了他的智商! 楚慈一丝不挂的站在床前,正准备穿自己的衣裳,就被小伍猛的推门将她瞧了个实在。方才看个弧球对她而言可以接受,可是现在看了个实在,楚慈就只能‘!’了。 楚慈心里一遍遍的‘’之间,忙拿起一旁的衣裳往身上裹。小伍满脸尴尬的立在原地,就似被吓着了一般,连回避都不知道了。 楚慈那个郁闷啊,这小伍怎么这么呆呢?你倒是转个身啊! 楚慈真是无语的很,一边裹着衣裳,没好气的说道:“你先转过去,我先穿衣裳。” 方才只是瞧着了个弧形,还能说是胸肌发达;这会儿让小伍瞧了全部,楚慈表示,她总不可能对小伍说:“你别担心,我跟你的结构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小时候把**给割掉当棒棒糖吃了,所以我这会儿没桃了。” 小伍似这时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转过身,却是傻傻的不出去。 郁闷的看着小伍,楚慈真觉得,能这么傻气的,也没谁了! 手软脚软的人,被小伍瞧了个干净,却只能无奈的换了衣裳。 小伍似乎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背对着楚慈,绞着手指,一副纠结的模样。 楚慈看不着小伍的模样,可是烛火却将他的动作清楚的转到了墙上;楚慈瞧着他的动作,只得抬手抚额。她有种直觉,小伍,应该会说负责什么的话。 果不其然,她才咳嗽一声,小伍立马说道:“小慈,今日是我莽撞了,你放心,我会负责的,若你愿意,我,我……” 大哥,我不愿意!我还不想嫁人啊! 楚慈无语抚额,在小伍焦急的等待下,无力的说道:“你什么都没瞧着,你不用负责。” “这怎么可以!”小伍似被她给说的急了,立马转身,对上她平静的面容,着急的说道:“小,小慈,我虽是没有本事,却不是不敢当的懦夫!今日既然,既然将你给……我便要对你负责的!” 看他这着急模样,反倒像是楚慈将他给看了,她必须得负责一般。楚慈又是揉了眉心,好半响才走到他身旁,抬手指着窗外的夜空说道:“你瞧,有流星!” 她这忽然开口,小伍很配合的转了头过去;楚慈手一抬,毫不犹豫的就给他脖子后头劈了下去。 将倒下的人一把接住,楚慈看了看屋子,最后叹了口气,拖着被她砍晕的人慢慢的去了外堂。 “小子,你老实的也太过份了!都给你机会了,你是不能装傻吗?”叹了口气,楚慈将人放到柜后的长凳上,轻声说道:“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人欺负到无力还手吧?” 摇头回了内堂,楚慈将药倒了,把药桶放回了原处;将屋子收拾了,这才抬步出了悬世堂。 楚慈脚步声渐行渐远,躺着的人这才睁了眼,嘴角微微一勾。 装傻吗?他是绝对不能装这个傻的!想让他将一切当作梦?看来她是要失望了。 翻了个身,小伍朝着屋顶说道:“看够了?师父这一出,倒是让我诧异了。” 屋顶的人,可不正是该去了南湾的人?那人跃***形进了屋中时,小伍已是坐了起来,看着自个儿这高深莫测的师父,问道:“师父,你这一出,究竟为何?” “中秋武宴将至,你十年不曾有机会见你父皇,这一次不要抓住机会?你与她坦白了身份,让她以楚家人的身份助你一臂之力不是很好?” 好!是很好!这也是小伍的打算!只是…… 看着面色平静的邰正源,小伍只觉得,事情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他总觉得师父有什么在瞒着他,他却是解不了这团迷雾。 “她身上有伤,这几日是不会来铺子里的。薛彦彤遇刺,她全力相助,薛彦华必然到楚家找她,以薛彦华的心思,必然会知晓她身份。你觉得,薛彦华不想借着这个机会拼一把?若让薛彦华借此机会纳她为妾,你这些日子的功夫岂不白费了?” 此番话,小伍沉默甚久,直到邰正源回了卧室,他才下了决定,跟进卧室,说道:“师父,你得助她摆脱这次危险。” 此时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她的身份,哪怕要公开身份,也得中秋之后! 邰正源点头说道,“忍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要来荒芜岛,这也算是你的机会。今年注定不太平,若你今年不能回京,只怕这辈子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受人喊一声‘五殿下’。” “五殿下?”小伍嘲讽一笑。他要的,可不是‘五殿下’这个称呼!他非但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还要将那些欺他辱他之人全部踩到脚下! 小伍的不甘,正是邰正源想要的!小伍野心越大,与他越是有利!说起来,他改了计划,也是因为楚月慈啊!若不是她转了性子,他又如何能有这么完美的计划? 所以……看着桌上呼呼大睡的蜜糖,邰正源无声说道:“小慈,一切都是天意!不管你会爱上谁,都逃不掉宠冠六宫的命运!” 楚慈回了楚家,已是四更天;一回院子,双眼就是再也撑不住,跟粘了胶一样,再难睁开。 疲惫的人倒在床上,睡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就连次日听双来叫,她都是睡的人事不醒。 睡到自然醒,楚慈这才睁了眼,在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听双听到动静,忙起身走去;瞧着楚慈睁了眼,这才笑道:“六小姐今日真是睡的好沉的,往日早早便出了门,今日竟是过了巳时才醒。” 巳时?楚慈算了算时辰,这应该是差不多11点了吧?睡了这么久,倒是睡的舒服了! 坐了起来,活动了双手,伤处却是不如昨日那般痛。正想说大叔的药不错,楚慈却是抬着手,坐在床上发呆。 她向来少梦,怎的最近却是频频发梦?无法将昨夜的梦忆个清楚,楚慈却是记得梦中那个淡漠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喊着‘小慈’。 “六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听双喊了楚慈不下五次,楚慈却是抬着手,愣愣的坐在床上,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一般。 最后实在是奇怪的不行,听双抬手轻轻的碰了楚慈一下,“小姐,回魂啦!” 回魂是回魂,却是不能回答听双的问题。慌忙起身,大步走到院子里,也不顾手上的伤,捧了凉水就往脸上浇去。 分明是清醒的人,却还似梦里头一般,恍恍惚惚间还似听到那人淡漠的喊着她。 帅大叔,我到底是怎么了? 楚慈可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帅大叔给她换过药就能恍惚了!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那么,不是因为换药,那是因为什么? 楚慈站在院子里想了甚久,最后无语的给出一个结论:她和帅大叔在一起,居然会心跳加速! 什么情况之下会心跳加速?楚慈叹了口气,回屋坐着,心说:“我这是喜欢上帅大叔了?!” 在部队里骂熟的浑话,这两日楚慈就来来回回挂在嘴边。心里头还在想着以后该如何面对帅大叔?却见念柔垂着头,手里端着一盆水有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楚慈朝听双看了一眼,这丫头就很是聪明的开口问道,“你不是去伺候二小姐了?还来六小姐这里做什么?” 念柔端着水,就这么跪了下去,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以前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背叛六小姐,奴婢如今知错了,六小姐宽宏大量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不敢背叛六小姐,六小姐就留下奴婢吧。”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8:有心思的念柔 说话间,念柔将水盆放到一旁,一边落泪一边磕头。这模样,好似楚慈不让她回来,她就不起身一般。 挑眉看着磕头的人,楚慈不冷不热的问道:“谁又在逼你了?” 上次念柔来,她就说的很清楚了;这会儿楚柯明回来了,念柔又来求饶,这是唱的哪一出? 念柔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听楚慈这般问,却也没停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道:“无人逼奴婢,六小姐也知道府上不养闲人,每个主子的丫鬟都是定好的,若是六小姐不要奴婢,二姨娘必然将奴婢卖了。” “哦。”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儿,楚慈端起桌上的茶缓缓的喝了一口,这才问道:“二姨娘要卖你,禀过爹爹了吗?” 府上小厮伤了两个,这会儿正要人手,如何会在此时卖下人?问话间,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念柔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念柔作戏。 对上楚慈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念柔忙低头继续磕头说道:“这个奴婢是不知晓的,奴婢只怕……只怕……” “什么都别怕啊!”一口将茶喝完,楚慈笑道:“若是在京中,爹爹倒是不会过问买卖丫鬟这等小事;可这是在荒芜岛,你也当清楚,多一个丫鬟少一个丫鬟,都得爹爹亲自开口了才能办下吧?” “既然六小姐不要奴婢,老爷自然会将奴婢给卖了的。奴婢对不起六小姐,六小姐恨奴婢也是应该的;只是,二姨娘曾说过,奴婢这样貌送去采石场只怕是可惜了,想那野馆才更适合。奴婢不知道野馆有哪些人去?奴婢只怕,到那地方之后,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坏了六小姐名声。” 哟呵,威胁我?还是用这种我见犹怜的模样来威胁我? 楚慈看着念柔落泪模样,心里头真是好笑的很! 二人对视之间,楚慈目光在念柔面上转了几圈;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念柔唇上时,那人目光中闪过慌乱,随后以齿咬唇,似要证明唇上那难以察觉的异样是自已咬出的一般。 虽然没有亲过人,可是,自个儿能把唇给弄成这样?当人是傻子? 做贼心虚,欲盖弥彰不就是这样么? 靠着椅子,手肘落在椅把上,手握成拳托着下巴,眼角微挑的看着念柔,楚慈问道:“有什么比爬上太子的床,?” “当年之事,渐被人忘。加之太子府上发生的事,也没多少人知晓;可是,西沙野馆什么人没有?那种地方若是有人做了手脚,拿奴婢做文章,奴婢只怕到时对六小姐不利啊。”念柔抹了把泪,甚是担忧的说道。 念柔用这种担忧的语态来软威胁,楚慈面上露出恼意,将该有的愤怒一展而过之后,‘呵呵’冷笑两声,说道:“念柔,你真是不错啊!你待我可真够用心的!” 念柔忙哭道:“奴婢对不住六小姐在前,如今已知错;奴婢只想回到六小姐身旁,好好伺候六小姐,只求六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 楚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念柔,说道:“既然你是我的丫鬟,爹爹要卖你,自然会先来问问我的意思。若是爹爹来问我了,我与他说,我这暂时有听双伺候着,你若愿意去哪儿,与那人换个丫鬟过来就好。” 楚慈这话,念柔听的目光微闪,下意识的将双手垂到腹间。 念柔这下意识的动作,楚慈看的心中发笑。念柔唇上微肿,。这份情绪,不难猜出是为何;因为,眼下只有一个男人才有胆子动府上的丫鬟!若没猜错,当是念柔爬上了楚柯明的床,。 念柔想爬上楚柯明的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这其中少不得二姨娘的手脚;既然如此,二姨娘还让念柔来求饶,必然是打着害她的心思来的。 想明白这些,楚慈目光一转,自然想出了对策。心说,“你不是想利用念柔来对付我吗?你无聊,我才没那么多功夫陪着你浪费;既然你那么喜欢找茬,我就给念柔机会上位。我倒要看看,她是会帮你呢?还是会为了自己而拆你的台?” 单打独斗,可比不过有人相帮。就像楚月泽,慢慢拉拢,总比在背后放冷枪要好!虽说念柔是背叛了原主,可是能合作,何不用利益绑起来? 念柔着实想不到,六小姐竟是有这样的想法,如此一来…… 瞧着念柔忽闪的目光,楚慈知道念柔是开始盘算了;老话说的好,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念柔有机会往上爬,如何甘心一辈子当下人被人使唤? “六小姐是真的不要奴婢了吗?奴婢是真心悔过,只想回到六小姐身旁伺候啊,六小姐这是要奴婢去哪儿换人来啊?”念柔抹泪哭喊,心中却是另一件事。 今日只要六小姐将她赶出去,她再去老爷那里吹吹枕边风,到时父女俩一闹起来,她寻机毒杀六小姐,再弄成对老爷不满才服毒自尽的模样,如此一来,二姨娘的交待便能办成。 只是,六小姐死了,二姨娘会不会放过她,却是难以判定的。如今六小姐所言让她心动,她不由犹豫,到底是该听二姨娘的?还是该给自己拼一把? “府上这么多的姨娘,你还怕没去处?你既然能回来求我,何不去求求与你有交情的姨娘们?依我看,你与几位姐姐的感情都不错,随便去哭上一通, 不就有去处了?”楚慈站了起来,轻拂着衣袖,冷冷的说道:“你当明白,我容不下一个叛变之人!既然你一心为二姐办事,何不直接去了二姐那里?或者说,去了二姨娘那里干些粗活也是不错的。” 楚慈之言,念柔自然就想着了床上之时,与楚柯明的对话。 记得那时,楚柯明才从她身上翻下,躺在床上喘着气, 一副满足模样。 “小柔,你也知道,你是小慈院中的丫鬟,若是让人知晓我作父亲的收用了子女的丫鬟,只怕说出去不好听;所以,你明白当如何做了吧?”问话间,,满足于念柔这小身子的颤栗。 念柔一听这话,只道楚柯明是吃干抹净要取她性命,,颤抖着翻了起来,跪在床上哽咽着说道:“奴婢三生有幸,得此机会伺候老爷;奴婢不在乎名份,只想在府上好好的伺候老爷,奴婢保证不会胡乱说话,只求能远远的瞧着老爷便好。” 听着她这话,看着她这副惶恐模样,,含笑说道:“瞧你吓的,我没说不要你,怎的这么惊慌?我只是与你说,你需想个法子到我身旁,或者到哪个姨娘身旁去伺候着才行,不然,你如何跟着我?就算是你不要名分,我也不能直接要了女儿的丫鬟,你明白了吗?” 府上几个姨娘虽是貌美,可是,到底是生过孩子,也上了年岁,自然不如这青青荷尖儿让人舒坦;想起那绞得他生紧之处,楚柯明便是目光微闪,就这么从下往上的看了上去。 ,,尝着尝着,便是激起了满腔热情。外头的事儿烦心,宅子里的事儿也不省心,几个姨娘都不消停,他倒是想将这胆小的女娃给收用了。 ,念柔便是轻咬着唇,倾身说道:“奴婢明白了。” “真明白了?”,映出另一番的景象,虽说此时身子跟不上脑子所想,。楚柯明问话之间,拉着念柔手臂,将人拉到怀中。,一手探到身下,嘴上更是不消停,,含糊的说道:“可别咬唇,让人瞧着了,可不好看。” 分明是说不让她咬,可是人老了,,楚柯明便是恼的很;不管不顾将发软的物件儿往那处塞着,更是没了分寸的咬着念柔的唇…… 忆起那时与楚柯明对话,再瞧着此时楚慈淡漠模样,念柔不由想着:二姨娘利用她对付六小姐,她最后只怕免不得一死;如今老爷对她这年轻的身子还有眷恋,她何不借此机会赌一把?哪怕老爷不扶她做姨娘,做个通房丫鬟也是不错的! 心中想明白了,念柔磕了头,这才哽咽着说道:“奴婢,奴婢明白了,奴婢……”未语泪先流,念柔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楚慈转身之后,又回首看向跪在屋中哭泣的人;这个念柔,不容小觑!有几分姿色,心也够狠;若不狠,如何能持棍帮着楚月兰打杀原主? 楚慈不由回想,她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念柔都在做些什么?仔细一想,念柔所扮演的始终是一个被楚月兰和二姨娘威胁的可怜人;可是,眼前的念柔,当真是那么柔弱吗? (补1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9:坑银子坑上瘾了 念柔被楚慈给看的有些忐忑,垂着首却是不敢再哭泣,而是小声的哽咽着。 看看,是个聪明人吧? 蹲到念柔身旁,楚慈以二人可闻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是八姨娘好听?还是柔姨娘好听?” 这一问,问的念柔面色一白,猛的抬头,甚是惶恐的看着楚慈。 不,不可能,来之前才发生的事,且二姨娘安排的很仔细,六小姐不可能会知道的? “你所想的,二姨娘必然是想到了的;她能将你送上爹爹的床,必然能将她身旁的丫鬟一并送上;你觉得,我能不能帮你踩上二姨娘呢?” 念柔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慈,“六,六小姐,你,你说的什么?我,我听不懂……” “此时听不懂没关系,你回去仔细衡量自然就听懂了;我与谁有仇,你还不清楚?仇人不杀却怨兵器,实在可笑。都说主子不成气,奴才跟着受委屈;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确实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我自然明白你的不甘。如今有机会改命,既然已经决定去做了,你难道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罢,轻拍着念柔的肩膀。这一拍下去,念柔身子一个瑟缩,显然被吓的不轻。瞧着念柔惊吓模样,楚慈笑道:“上次你说的对,若我早些改性子,你也不至于叛变;如今事已过,再追究已是没了意义。既然你有了新的打算,我与你也没根本上的仇恨,何不将主仆之情改上一改?你也知道,咱们楚家,可是没有当家祖母的。” 说罢,不再看念柔精彩绝伦的一张脸,走到床前,直接躺了下去,“听双,我累了,你与小少爷说,我需好好休息。” 念柔就算是再深沉,面对楚慈一席话,已经难保平静。跪在原地面色几变的看着楚慈,连话也忘了说。 听双只觉得六小姐与念柔的对话有些理不透。虽说二人说的很清楚,可听双总觉得有那么点儿怪异;怎奈她自个儿脑子笨,着实理不出这其中道道,只得摇头提着篮子,与念柔说道:“当说的,六小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既然已经背叛了六小姐,还有何脸面再回来?” 说话间,扯着念柔起身,推着人出门,将院门一关,提着篮子往楚月泽院子而去。 念柔立于院外甚久,直到将楚慈的话彻底消化了,这才垂首,掩去眸中那抹情绪。 看来,六小姐是真的变了!非但观察入微,如今更是越发的沉得住气,竟是将报复之事计划的那般远了。 六小姐知道她的心思,她也明白六小姐的意图;如此看来,有条路还真是适合的很! 心思打定,念柔立马换上一副伤心模样;远远瞧着有人经过,眼泪瞬间滚了出来,哽咽着冲院子说道:“六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您让奴婢回去吧。” 也不过一刻钟的光景,宅子里的人都知道念柔从楚慈院中哭着出来之事。 二姨娘看着跪在眼前的人,忍不住的骂了一声:“废物!” “二姨娘,奴婢按您的交待去说的,六小姐今日虽是没打奴婢,可那意思却是很清楚的;若我敢再去那院儿里,她必然打断我的双腿。”念柔跪行到二姨娘脚边,颤抖双手拉着二姨娘的裙摆,哭道:“二姨娘,您给奴婢一条活路吧,求您给奴婢想想法子吧。” 那处,二姨娘教训着念柔是个废物;这头,楚月泽坐在桌前,看着楚慈喝药。将之前坑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楚月泽问道:“剩下的银子都在这儿了,你一下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自然有用处。”楚慈将黎睿给的银子放到桌上,掂量着两边的银子差不多,这才将银子包在一起,“这些银子我都有用处,咱们没银子了,也当让父亲拿一些出来才是。” “父亲会给你?”楚月泽吡笑一声。“想要父亲给你银子,你还不如向二姨娘坑去。” 这话,既是说楚柯明不可能给楚慈银子,也是在表达着楚月泽的潜意识想法。 这小子,坑银子坑上瘾了? 摇头一笑,楚慈说道:“我自有法子。” 瞧楚慈这般信誓旦旦,楚月泽眉头一挑,想要再说,楚慈却是抢先说道:“既然宅子里有蛇,也不能尽往二姐屋里去;我这儿没人守着,蛇也该来转一圈才是。” “你想做什么?”楚月泽相问,楚慈浅浅一笑,“附耳过来!” 紧闭的屋中,二人商议着不为人知之事。 是夜,漫天繁星。又是三更之后,便听得楚慈惊恐的一声尖叫: “蛇啊!有蛇啊!” 其音之凄厉,胜过楚月兰;其貌之惶恐,楚月兰更是比之不过。 当众人赶到之时,只见楚慈屋中点着小小的烛火,她双手抱膝蜷缩在墙角, 面色惶恐,身子微抖的看着大开的窗户。 楚月泽见楚慈这模样时,迈前一步,语带两分担忧的问道:“六姐,你这是怎么了?哪儿有蛇啊?” 楚月泽发问,楚慈却似没听着一般,依旧是面色惶恐的看着窗户,微干的唇微微抖动,俨然是被吓的不轻,无法回答楚月泽的话。 楚柯明眉头紧蹙看着惶恐的人,视线于屋中扫了一圈之后,转眼看向大开的窗户,问道:“夜里是谁在此守着?” “回,回老爷,本该是奴婢在此守着;只是,只是……”听双说了一半,便是目光闪向一旁的念柔,有些不敢言语。 楚柯明目光同样转向念柔,瞧着念柔垂首一无所知的模样时,眸中一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今夜里念柔可是将他伺候的舒坦了,本是想着明日再玩些新鲜花样,这会儿却是有人想找念柔的麻烦? 目光冷冷的转向楚慈,楚柯明在判断,这个女儿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莫不是要借此机会弄死念柔? “不,不是的。”楚柯明面色有怒,听双忙跪下回道:“六小姐身上本就有伤,这些日子带药回来伤已是好的差不多了;怎奈今日念柔过来惹了六小姐生怒,这一天都是心有郁结。入夜时分六小姐冷脸将奴婢给赶了出去,故此奴婢回了小少爷院中,不曾守夜。” 念柔闻此,忙跪了下去,惶恐的说道:“老爷,奴婢,奴婢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念柔也是说不出来。 “六姐,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楚月泽见楚慈蜷缩在墙脚的可怜模样,面上带着深深的担忧。 楚柯明正纳闷儿楚月泽怎的这么关心楚慈?便听得楚月泽没心没肺的说道:“六姐,你可不要吓我啊,你可说过带我铺子学医的。你这样,你还怎么带我去?你要出事,也得我去了铺子,邰大夫肯收下我再出事啊!” 抬手揉着眉心,楚柯明轻轻的吐了口气。他倒不是怪自己的宝贝儿子这么没心没肺,他是心里瞬间放松。 若是楚月泽跟楚慈混一起没有目的,那才让他担心;如今知晓楚月泽揣有目的,楚柯明心里倒是放松了。 只是……看着楚月泽面上掩不住的焦虑,楚柯明心中又是叹了口气。哎,他这老来子就是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人情事故更是一窍不通;要利用人也不懂得收些心思!他真是担心,楚月泽这性子回了京,当吃多少的亏啊! “罢了,小慈,你倒是与我说说,到底哪儿有蛇了?” 楚柯明不说话之时,屋子里气氛压抑的很;他这一开口相询,前来之人面色各异。 狐疑之人占多,平静之人也不少;楚慈抬眼,与楚月陌平静的眸子对上时,似被吓着一般,慌忙闪开。 楚月陌又是用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瞧着楚慈,眸子里透着浅浅的笑意,这份笑意,是她心中对作戏之人的嘲讽。 “爹爹,我,我瞧着好大一条蛇。”楚慈‘心有余悸’的将那蛇如何可怕给磕磕绊绊的说了出来。 二姨娘一听,这与楚月兰私下与她说的相同,难道,宅子里真有蛇不成? 楚柯明眉头紧蹙,半响吩咐道:“各主子跟前留一个丫鬟守着,其余人一并去搜!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既然有大蛇,来去自然是有痕迹;鹏远,鹏飞也是跑过江湖之人,也是知晓如何对付这种东西。 楚家热热闹闹搜府之时,薛彦彤的院儿里门窗紧闭,里头气氛却是紧张的很 。 看着床上闭着双眼,眉头紧蹙之人,二夫人长长的指甲受不住力道,‘啪’的一声断在掌心。 薛彦华忙回身看去,见二夫人掌心透血之时,忙上前托着她的手,小声说道:“母亲莫急,小彤只是受了惊吓,给她开些安神的汤药喝了便好。” “只是受了惊吓?” 看着床边的血衣,二夫人抬手就给薛彦华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令跪在屋中的百员身子一抖;本就重伤之人,被二夫人责罚之后,更显虚弱。 “你居然敢就这么让她出去!中秋将至,高顺帝也不知是否到此?岛主也不知有何打算?你竟然敢让她就这么出去!” (补2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0:亲情薄如纸 二夫人压低了声音呵斥,眸中的怒火似要将薛彦华给烧焦一般。 薛彦华垂首不敢驳,只是身侧的双手握的生紧。 “你在岛主和高顺帝之间摇摆不定,这事你以为骗得过你父亲?你以为你骗得过高顺帝?我只道你是心有浮沉,举棋不定,不承想,你竟是连你妹妹也能舍弃!今日小彤可说是遇刺,更可说是你将她给推了出去!” “娘……” 二夫人的责骂,因床上之人虚弱的一声喊停住;二夫人见薛彦彤醒来,立马住了口,冷冷的扫了一眼薛彦华,这才走到床前。虽是语带关切,却是冷脸说道:“可是好些了?让你平日里没个分寸,如今出事了却只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看你还敢不敢往外头跑!” 薛彦彤遇刺之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声张的!这可不止是薛家两个公子的争斗,此事关乎薛彦华到底是要效忠高顺帝还是岛主!故此,哪怕这次薛彦彤是死了,二夫人也不能追究责任。 薛彦彤目光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自已母亲震怒,兄长垂首不语,百员跪地请罪;想到楚慈与百员拼命相护 ,薛彦彤着实不忍再瞧着百员受罚。 “娘,女儿知错了;这次的事与哥哥无关,是我非要出去的。”苍白着面色,薛彦彤虚弱的咳了几声,接着说道:“娘,女儿身子不舒服,可否请邰大夫来瞧瞧?” “邰正源?”二夫人冷脸说道:“你还想将这事闹大不成?” “不是的。”摇了摇头,薛彦彤说道:“女儿就是觉得心里头闷的慌,喘不过气来。” 说起顽疾,二夫人的面色这才缓了下来,“我这便吩咐人去请他。” “娘,让百员去便好。”薛彦彤忙道:“百员拼死相护,亦对此事知情,若是邰大夫问起来,他也知晓斟酌用语,毕竟病情是骗不了大夫的。” 薛彦彤这话,二夫人眯眼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阴冷的目光看着百员,冷声说道:“没用的废物!还不滚下去!立马去请邰大夫过来给小姐看诊!” 百员忙磕头道:“奴才这便去!”起身,感激的看了薛彦彤一眼,百员大步而去。 此事不再提,二夫人这才将门外的丫鬟给放了进来;屋中情形,又与往常四小姐犯病一般,并无两样。 “四小姐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问题,好生养些日子便好。”开了方子,邰正源与水香说道:“按这方子去抓药。” 水香接过方子,福了一礼,“是!” 二夫人在屋子里守着薛彦彤,邰正源提着药箱起身,正准备离开,薛彦彤忙喊道:“邰大夫请留步。” 几人目光转来,薛彦彤咳了两声,气短的说道:“这次犯病有些厉害了,上次晓辞做的药吃了效果不错,我还想让他再捏些药丸,不知他何时能送来?” 二夫人一听这问,眉头便是一蹙; 是了,百员提过,楚家那个叫晓辞的下人,这次可是出了大力;若非那人,小彤怕是已经死了。 上次那小子虽是自保,对她却也有助;此次小彤出事,那小子更是拼死相护。那人到底是有心投靠?还是另有所图? 薛彦彤定定的看着邰正源,生怕他说出一句‘他出了意外’。 将几人神色收入眼中,邰正源将药箱背上,淡漠的说道:“这两日楚家有事,她过两日才会过来;若是四小姐需要,我让她早些做了送来。” “不必了。”心里头放松,薛彦彤垂眼说道:“既然楚家有事,邰大夫帮我做些药也是一样的。” 他没死便好! 想到那一巴掌,薛彦彤眸子里透着不明的情绪。那小子脾气对味,性格她也喜欢;可是,她没想到这辈子第一个动手打她的,竟然是那小子! 那一巴掌拍下来可真是不轻!但是,若非那一巴掌,她怕是被吓的魂不附体,早便疯了。 “好,我明日给四小姐送些药过来。”说罢,邰正源抬步便走。 薛彦华抬头,与薛彦彤目光相对时,薛彦彤缓缓的转开了眼,看着被子上的牡丹花开。 牡丹花开的这般好,看似雍容华贵,可到底,也只适合摆着看罢了;养的再精贵又如何?若是不需要了,或者有什么更适合种在这里,还不是给砍掉换新花? “我去送送邰大夫。”沉默之中,薛彦华说道。 二夫人点了头,薛彦华这才抬步追了出去,轻声喊道:“邰大夫请留步。” 二人并肩而行,薛彦华轻缓而道:“邰大夫对晓辞之事,似知之颇多。” “药柜里止血药少了许多,柜台后有血迹可寻,我自然是寻得到的。”不同于薛彦华的试探,邰正源直接说道:“受了伤,却是个嘴硬的,既然她不说,我也不会多问;想来楚家也没人知道此事,薛二少不必太过担忧。” “我倒是不担忧。”浅浅一笑,薛彦华又恢复到那副笑面的深沉模样。 邰正源看着这故作镇定的少年,心中一笑;早过了薛彦华这般肆意算计的年纪,此时薛彦华这些手段在他看来,真是幼稚的很。 薛彦彤是任性,却不是不知分寸;只要薛彦华与她说一句有危险,薛彦彤自然不会冒险外出。所以,此次薛彦彤遇刺,薛彦华也少不得责任。 这就是亲情啊!都说皇家亲情薄如纸;这些大户人家的亲情又何尝不是?薛彦华为了不让岛主怀疑他,竟是将自个儿亲妹妹送到刀口上去,这样的亲情,提起都心凉! 既想攀附高顺帝,又想在岛上混个得意,薛彦华这心,可真够大的! 想到楚慈,想到小伍,邰正源说道:“既然小慈不曾提起,此事她必然是当作不存在;我那铺子里许久没这么懂事的杂工了,用起她来,倒是顺手的很。” 薛彦华步子一顿,提在手中的灯笼下意识的抬了一些;烛光之中,只见邰正源面色如常,神情依旧;只是那面上的认真,让薛彦华垂首思量。 许久之后,薛彦华问道:“邰大夫是想清楚了吗?他可是楚家人。若是皇上来了,知晓你与楚家扯得不清不楚,不知是在帮楚家?还是在害楚家?” “此事不劳薛二少费心,薛二少还是走好脚下的路便好。”说话间,二人走到分路,邰正源指着前头的路,与他说道:“我要从此路出府,二少还是从那条路回院子的好。已是四更了,二少再不休息,今晚可真不能休息了。” “小彤旧疾又犯,我这做兄长的心中担忧,如何能睡的下?”将灯笼给了邰正源,薛彦华说道:“晓辞倒是修得三生之幸,能得邰大夫青睐。” “青睐?”手中灯笼微晃,长袍摆动之影映于青石路上,夜虫的鸣叫相伴,却也比不过他淡漠的言语。“用着顺手,便想用着了;薛二少对四小姐不也是如此吗?” 此言一出,薛彦华目光透出一抹寒色;有些事,能做,却不容外人所提! “薛二少平日再是宠爱四小姐,如今一计却是让人寒心;好在四小姐性情耿直,知情知恩;有着薛二少这些年的宠爱,此次的算计倒不至于令兄妹反目。”伴着淡漠之言,邰正源提着灯笼大步而去。 二夫人离了院子,薛彦华这才抬步进了屋子;屏退了丫鬟,对面色苍白的人说道:“小彤,你想骂,便骂吧。” “我能骂什么?”向来张扬的人,此时却是苦笑说道:“若非母亲那些话,我还不知道这其中有哥哥的算计。我想,哥哥这般算计,也是无奈之举。” “小彤……” “我不怨哥哥。自小哥哥对我爱护有加,这么些年,小彤不知分寸四处惹祸,哪一次不是哥哥出面给我解决的?我去南湾砸场子,哥哥甚至为我受了家法。”叹了口气,那个整日只知嬉笑打闹之人,此时消沉的让人怜惜。 薛彦华亦是叹了口气,扬头看着屋梁,缓声说道:“此次只是试探,我没料到他竟会真个出手;由此可见,如今时局是越发紧张。事情已经做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并未想过让你受到伤害。” 低头,看着薛彦彤沉默模样,薛彦华上前,想像以往那般轻拍着她的头,却是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重重的叹了口气,薛彦华转身走了出去。 院外,百莫远远守着,瞧着薛彦华出来,跟着他进了书房,这才说道:“少爷,楚家有动静,却与此事无关。” “无关?”眸光微沉,薛彦华问道:“楚家眼下能有什么动静?” “好像,是在抓蛇。”百莫说的不太确定,“我也不知有多少人在监视着楚家,故此不敢太过靠近,只听得楚家似在找蛇还是什么的。” “呵,他们倒是清闲的很!”一声冷笑,薛彦华坐到椅上,随手抄起一本书翻阅着。“晓辞倒是个聪明的,既然他的嘴够紧,我便卖邰正源一个人情又如何?” (补3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1:多谢爹爹成全 邰正源直言要晓辞,这倒是薛彦华没想到的;不管怎么说,眼下楚家没渗进来,倒在控制之内。 垂眼想了一通,薛彦华说道:“薛彦东损兵折将,必然恼怒;眼见中秋将至,他再无功夫下手。都让下头的人警醒些,待小彤也仔细些,中秋之时,只盼她能恢复精气,想来,皇上也不喜欢她这副病恹恹的模样。” 百莫闻此,慌忙垂首,掩去眸中震惊。 原来,少爷此次之举,竟是打的这份心思!送四小姐入宫,少爷这是铁了心要去京中的了! “如何了?可是搜到了?”搜了一晚上,天边都起了鱼肚,搜查的人这才回了楚慈屋中。看着众人摇头,楚柯明拍案怒喝:“养着你们都是做什么的?大蛇不同于小蛇,如何能没有一点踪迹?” 鹏远上前一步,暗声回道:“老爷,方才去搜查之时,确有蛇的气味,可是,却如何也寻不到大蛇行过的踪迹。” “府上古树繁多,各院最少也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以奴才看来,蛇应当是沿着树木和高墙进了院中。”鹏飞接着说道。 楚柯明看着二人,起身于桌前转了几步,这才转身说道:“既然蛇能来两次,必然还会再来!这些日子都给我警醒些,定要将那畜生给生擒不可!” “是!” “行了,天儿也亮了,折腾了这么一晚上,都累了,回去歇息吧。”挥了挥手,楚柯明潜着姨娘、小姐们回各个屋里去歇着。 姨娘们早便乏的脑子发晕,一听这话,立马行礼,由丫鬟扶着回 去休息了。 楚月陌与楚柯明一直坐着,自然能闭目假寐,这一次倒不显得多累;起身之时,瞧了瞧还蜷缩在墙角的楚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六妹看来也是吓着的,不管怎么说,身边总不能没个丫鬟伺候着;既然宅子里有蛇,小少爷那里的下人也是半分动不得的;难道六妹还要将念柔给赶出去?眼下府上可真没闲钱来买下人了。” 二姨娘最后一个离开,一脚迈出房门,听到楚月陌这话时,又将脚收了回来。 楚慈看着楚月陌,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念柔,茫然模样问道:“难道,府上便没有谁能换个丫鬟给我了吗?” 换? 楚月陌目光一闪,掩下嘲讽笑意,“妹妹真是说笑了,自个儿的丫鬟用的顺心了,如何能换呢?念柔也是跟在妹妹身边好些年了,与妹妹总有些情分的。” 二姨娘向来多事,楚月陌是巴不得见二姨娘与旁的姨娘、小姐们瞎折腾;反正是别人闹,她看戏,她自然乐得见这些人不太平。 想到楚月慈爬上太子的床,楚月陌便是眸光暗沉。虽然那也是她的算计,可是,她却容不得这个始终觊觎太子的庶妹在眼前晃荡。以前有二姨娘带头找茬,她无趣时瞧瞧打发日子;如今楚月慈竟是显出了本事,她更是乐意让楚月慈和二姨娘互咬互伤。 楚慈视线于几人面上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留在楚柯明面上,几分小心的说道:“爹爹,我便不能将念柔与旁人换换吗?” 能!如何不能? 心中回着,楚柯明却是为难的说道:“你长姐说的不错,各人的丫鬟都是用的顺心的,可不是你说换便能换的。” “可是父亲,我真是,我真是……”说到这,楚慈便是有口难言一般,面容之上尽是难色。 楚月兰打杀楚月慈之事,楚柯明不是不知,此时却是一副不解模样,问道:“你有何是不能说的?你身旁不能没有丫鬟,你与念柔有什么事,当面说开便好。若你真的不愿将她留在身边,打发她去别的姐妹身边也不是不可。” 二姨娘转身,看着楚柯明一副慈父模样,放在丹雪腕上的手逐渐收紧。丹雪痛的手臂一颤,却是不敢出声,更是不敢动弹。 “多谢爹爹成全。”楚慈忙起身行礼,却似脚下无力一般,身子微晃。 听双忙将楚慈扶住,楚月泽急声说道:“六姐你慢着些,你身上有伤,带回来的药也用尽,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再欠邰大夫银子,他可不愿再让你去铺子里了。” “欠银子?”楚柯明看向楚月泽,问道:“怎的又是欠了银子?二姨娘不是给了银子去买药?” “那点儿银子如何够的?爹你仔细想想,二姐受伤得花多少的银子?我这身上的伤得多少药养着?更别提六姐身上的伤了。”目光飘向转回来的二姨娘,楚月泽咬牙说道:“有些人就是尽干蠢事!非但害人害已,更是白白浪费了银子。” 二姨娘面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虽说熬了一夜人很疲惫,却不如楚月泽这一句话来的厉害。 楚月泽却在此时一声冷哼,讥讽的说道:“也是,银子都紧紧的拽在手里,旁人是半个铜板也拿不到的,如何能说是白白的浪费银子呢?不过就是熬不下去死个人罢了!” 楚柯明目光转到二姨娘身上,见她欲开口说话,手一抬,说道:“行了,你别说话了!不是让你回去歇着?还站这儿做什么?” “老爷,我……”二姨娘还想辩驳,楚柯明蹙眉说道:“昨日给了你些银子,想来也不急着用的,你着人去拿来,让小泽拿去将银子还了。” “老爷,那是……” 那可是你给兰儿的养身银子啊!二姨娘不甘心再言,却被楚柯明一眼瞪来,那眼神着实凌厉,二姨娘只得恨恨的噤了声,掐着丹雪的手臂,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出去。 楚月泽坑子坑上了瘾,这点楚慈是知道的;楚柯明此时在想法子将念柔这小可怜收到身边,楚慈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才让楚月泽这么光明正大的坑银子。 银子,说是不多,却也不少;五锭,足有五十两。 楚月陌看着桌上的银子,眸中虽有笑意,可那笑意就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爹爹为何会给楚月慈银子?院中有蛇的可不止楚月慈一人,受伤的也不止楚月慈一人!就算父亲要利用楚月慈办事,也不可能突然之间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这行为,在楚月陌看来,怎么像是一种……交易? 踌躇之间,本是准备离开的楚月陌又坐回了椅上。楚柯明看了楚月陌一眼,对这个精明的大女儿有那么一些忌惮。 想了想,楚柯明这才说道:“也不知你欠下邰大夫多少的银子?这些银子可是够还了?” “所剩无几。”楚月泽抢先答道。 楚慈眨了眨眼,将眸中笑意眨去,这才说道:“够还药银了。” 眼角余光又扫向楚月陌,见她只是端茶喝着时,楚柯明转了转眼,叹了口气,“罢了,折腾了这么一晚上,我也累了。银子够还便好,不管怎么说,可不能欠了旁人银子,不然让人说我楚家竟是四处赊账,我这老脸可真是无处可放了。” 摇头之间,丫鬟扶着楚柯明转身。楚月陌放下茶杯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女儿许久不曾与六妹妹谈心,看六妹妹真是被吓得不轻,心有余悸,女儿留下与六妹妹说说话。” 楚柯明微微回首,看着楚月陌,欣慰的说道:“这楚家,也只有你能让我省心的。哎……” 省心?我倒是让你省心了,可你眼下却是有事瞒着我了。 楚月陌浅浅笑着,虽是熬了一夜,却未失美人之姿。反倒是这一夜的疲乏,予她更添几分柔美之态。 “六妹今日这手段耍的可真够好的。”楚柯明走了,楚月陌拿起桌上的银子,含笑看向二人。 楚月泽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一锭银子高高抛起,听着楚月陌这话时,笑的很是得意。一把将银子接过,朝门口瞧了瞧,道:“大姐果然是聪明!这银子坑的可真是……” “小少爷不是累了么?天都亮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的好。”楚慈立马打断楚月泽的话,面上惊慌是如何也掩不下的。 楚月陌见此,笑的越发甜美;上前两步,将银子塞到楚慈手中,软声说道:“六妹妹如今的手法倒是比以往更高明。只不过,二姨娘只怕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楚慈似被这话给吓着了一般,手一抽,银子掉到地上滚了老远。二人目光同时看着银子,楚月陌站着没动,楚慈上前几步,一把将银子捡了起来,手上动作看起来有些颤抖,就似坑了这银子是如何的心中不安一般。 瞧着楚慈这模样,楚月陌眸中笑意越发的深。转首看向楚月泽,只是‘嗯?’了一声,楚月泽便似以往那般,讨好的退了出去。 一群人走了,念柔却还跪在原地双眼通红,楚月陌看了看身旁的丫鬟,二人上前,托着念柔出了屋子,将屋门一关,屋中只得姐妹二人。 “大姐,你这是,这是想做什么?”楚慈面上越显惊慌,就似东窗事发还想要矢口否认,却又心中有鬼一般,实在是纠结害怕的很。 (补4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2:谋划翻天 楚月陌瞧她这副模样,上前一步,笑言中带着冷漠语气,说道:“六妹如今也学会了一些高明手腕,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我留下,并非要揭穿妹妹的手段,我是欣慰妹妹终于明白当如何与人相争。” 楚慈面上带着喜色,却又有些忌惮,面上神情恰到好处的表面出她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情绪来。 楚月陌又道:“妹妹倒是笃定能坑到银子,若是坑不到银子又害了自个儿,岂不是自讨苦吃?这一招可是险的很的!” 这问话,却是满满的担忧。楚慈那些忌惮防备在瞧着楚月陌面上的忧色时,神色之中透着难掩的得意,轻快的说道:“我肯定能坑到银子的。邰大夫一向寡言,又不与楚家亲近,爹爹总不至于去问吧?且,我可听说楚家在西沙还是有些名头的,爹爹如何能让我在外头欠了银子?” 就凭这点?解了心中之惑,楚月陌心中一笑。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凭着这点就敢来坑银子,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罢了,你这次也是冒险。你将二姨娘的银子坑了一次又一次,她让念柔回来也在情理之中。想来你也知道,念柔回来,你必然讨不得好;故此,你将念柔拒之门外也是应该的。” “就是,大姐也知道那人没安好心!”楚慈重重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如何能让念柔那叛主之人再回来?” “可是,六妹可曾想过?念柔回不来,她还会派别人来 ,到时还不是一样的?既然六妹知晓了她们不安好心,何不将念柔留下,来个绝地反击,让二姨娘自食恶果?” 随着楚月陌说的越多,楚慈的目光便是越发的亮;待得楚月陌说 完,楚慈似被这计谋给惊着一般,随后一握拳头,激动的说道:“大姐这计着实厉害!好!我便这般去做,我倒要瞧瞧,二姨娘还能耍横到何时!” 瞧着楚慈面上的喜色,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楚月陌温柔的点头,轻拍着楚慈握着的手,看着她手上的伤,怜惜的说道:“我才出府几日,你便伤的这么厉害。额头的伤有发能挡,可这手上的伤若是留下了疤,可如何是好啊?哎……” 楚月陌转身走了,房门再次关上之时,楚慈收起了面上的情绪。坐到椅上,倒了杯冷茶一口饮下,这才浅浅一笑。 美人如蝎,这句话倒是听过,也瞧过不少美人耍阴谋诡计。可是,那些耍手段的跟楚月陌比起来,那可真是天冠地屦。 楚月陌的计划,是要置她于死地啊!原主这个亲姐姐,可真像一朵毒蘑菇,美则美矣,却是碰不得的。 不过,既然楚月陌她给指了路,她也不能驳了人家的一番美意不是? 将杯子往桌上一丢,把坑来的银子随意一收,说道:“念柔,进来吧。” 悬世堂 从密室出来,师徒二人面上虽是平静,微闪的眸子却是表明了各自心中不如表面那般不以为然。 “师父,你觉得,她是真的会按楚月陌的法子去办?”小伍问完,却又自个儿摇了头。他总觉得,楚慈不应该那么笨的。 虽说那计划看似对楚慈有益,可是,细细琢磨起来,却是鱼死网破之计,若是楚慈真按楚月陌的计划去办,只怕会与二姨娘闹个两败俱伤。 卷着袖口,邰正源往后院而去;打了井水,捧着井水往面上一浸,冰冷的井水便让一夜未眠之人舒服了许多。 洗漱之后,邰正源放着袖口,淡漠的说道:“看下去便知道了。” 他总觉得,这一次,楚慈会让楚家内宅翻天覆地,而她,,过着她想要的生活。 他从来没想到,楚慈作起戏来,竟是比宫里头那些犹如戏子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楚慈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高顺帝将她带入后宫的景象。 “念柔,想必你也知道,你的身份想当上楚家正室,那是天方夜谭。但是,丫鬟不行,你就不能给自己讨个名号?” 将所有银子放到桌上,楚慈似在认真的数着银子。可她说出的话,却是让念柔的目光从桌上的银子转到她面上去。 “六小姐此言,奴婢不懂。” “你可知,薛家有个姨娘是黎夫人跟前的丫鬟抬过去的 ?” “这个,奴婢并不知晓。”这一点,念柔倒是无需说假,她是真的不知。 “想要受人敬重,坐上该有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奴才,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受人欺辱。你瞧瞧我现在,不就是在一步步从泥里往岸上走吗?”手指轻轻的扫过银子,楚慈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笑,与那日立于街道,与楚月泽说话时的笑意相同;那时楚月泽被她的模样震住,此时的念柔,同样被她神情中的孤傲占了眼。 “六,六小姐。”念柔想说什么,却觉得这样的六小姐让她陌生的很,这一刻,她只觉得眼前的六小姐似换了个人,那份气度似与生俱来一般,令人心生敬仰。 “念柔,与我合作,我会让你翻身为主;楚家既然不容我,我便将楚家翻个天。若将楚家当作一片天地,你可敢与我一起翻天覆地,改朝换代?” 翻天覆地,改朝换代? 念柔狠狠的咽了咽唾沫,被楚慈的话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若怕,我便寻别人合作,我也不怕你将我的话说了出去。反正,你说出去也没人会信。”面带笑意看向念柔,楚慈笑道:“可你的命,却不会因为爬上爹爹的床而有所延长。” “六小姐,奴婢愿与你共同进退!” 合作,要的是利益。诱饵,很重要 ! 楚慈点头浅笑,“念柔生的果真是好看,可底子好,也得好生保养才是。想来胭脂水粉是没有的,过两日出府,我给你带些东西回来。” 说罢,退了眸带喜色的念柔,楚慈这才上床休息。 一个计划,无限衍生。当楚月陌将计划与楚慈说时,楚慈已经是明白,她在这家里再呆下去,只能等死! 她对楚柯明而言,可有可无;对于楚月陌和二姨娘而言,她稍有手段,便会引来二人的杀意 。 既然都是要杀她的,她如何还要任人算计? 又是一夜到来,楚家又是一阵的尖叫;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楚月兰也不是楚慈,而是三小姐楚月琦。 当楚慈带着念柔赶去时,只见着楚月琦已是吓晕了过去。床上的人面色苍白,三姨娘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人还没死呢,就这么哭了?淡漠的看着这一切,楚慈真是想不到,当初这些人合谋打杀原主是怎样的心情? 自己女儿是人,别人的女儿就不是人?自己女儿当个宝,却带着女儿将别人的女儿往死里整,这种人也配当母亲? 又是闹了一通,众人也就散了。楚柯明看着跟在楚慈身旁的念柔,本就恼火的人,顿时有些怒形于色。 念柔可是说过的,,可是他没等来念柔,却是等来了楚月琦这破事儿,自然是心里头不痛快的。 待人都走了,楚柯明这才以关心楚慈的伤势为由,与楚慈缓步而行,说道:“我还以为,小慈是要将念柔换到哪个姨娘身边的。” “我。”楚慈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前头的人,那人分明没回头,楚慈却是慌忙垂眼,说道:“我还是将念柔留在身边的好。” 楚柯明目光一沉,目光微前头扫了一圈,又转首看向楚慈,似不解的问道:“小慈有这想法自然是好的,到底是自己的丫鬟,用的顺心的,换来换去也麻烦。只不过,小慈是如何想明白的?” “我,我……”楚慈似有难言之隐。 楚柯明目光微闪,退了丫鬟,这才问道:“小慈可有什么不方便的?与我说说。” “我,我也没什么,我……爹爹 ,我累了,好些日子这般折腾,我身子弱,受不住。”楚慈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没行礼便慌慌张张走了。 走之前,看向楚月陌的忌惮神情,恰到好处的被楚柯明看了个清楚。 楚柯明眯着眼看着楚月陌拐角而去,收回眼时,瞧跟着楚慈的念柔悄然回眼,与丫鬟说道:“自个儿去休息,不必伺候我了,我回自己院子休息。” 丫鬟只当楚柯明是被这些日子的事给搅的烦心了,应了声是,自然离开。 楚柯明躺在床上等着,半个时辰之后,听着院门被人开了又合,甚至还上了扣。紧接着,便是脚步声缓缓而来,还带着浅浅水声。 点燃烛火之时,便见念柔那小女子一手提着一个小桶,含羞带怯的看来。 “你怎么来了?”楚柯明明知故问。 念柔面上一红,将桶放下,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我瞧着老爷看来,听着老爷的话,我只道是老爷让我夜里来的。”似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念柔慌忙提起小桶,转身欲走。 (补5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3:尘封的命案 “奴婢蠢笨,扰了老爷休息,奴婢这便回去。” “回什么回 ?”一把将人小腰抱住,楚柯明双手直接探进了衣裳,在念柔身上来回游走,“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老爷,您,您等等……” 念柔真是羞红了脸,复将桶放下,小声说道:“府上没有冰,奴婢只取了井水和热水来。” ,她这是来玩新花样的。 这法子念柔一个小丫鬟自然是不懂,可是,二姨娘是从京中的万花阁出来的花魁,自然是懂得这些的。 二姨娘虽是有所保留,,念柔自然明白如何让楚柯明舒坦。所以,这一夜,,好不快活。 完事儿之后,楚柯明满足的捏着念柔小嘴儿,笑道:“你倒是机灵,这些招数以往二姨娘也没用的这般有新意。” 念柔羞怯一笑,躲在楚柯明怀中;却是声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一团气吐在心中之上,楚柯明眉头一挑,问道:“累了?” “不,不是。”念柔摇头道:“只要老爷高兴,奴婢怎样都不累。奴婢只怕,以后没机会来伺候老爷了。” 托起念柔的下巴,楚柯明问道:“此话怎讲?” “奴婢也不知是何原因,六小姐本是想让奴婢去二姨娘身边,免得瞧着烦心。可是,大小姐与六小姐闭门说了许久之后,六小姐便闭口不提换人之事, 奴婢猜想,六小姐是不会再换奴婢了。” 不会再换人,以后能伺候楚柯明的机会就少了;楚柯明才尝到念柔的爽劲儿,自然是心有不满。 四更已过,念柔忙起身收拾着自个儿,朝楚柯明行了一礼,说道:“奴婢不想骗老爷,二姨娘让奴婢来,就是为了来迷惑老爷的;奴婢这些法子都是二姨娘教的,若是奴婢不能来,想必二姨娘还会派别的丫鬟来……” 说罢,抹了把泪,念柔哽咽道:“奴婢不求老爷能记得奴婢的伺候,只求能远远的瞧着老爷便好。” 哽咽着行了一礼,念柔提着桶出了院儿去。 楚柯明目光阴沉的看着念柔关上房门,翻身坐了起来。 二姨娘让念柔伺候他的目的,他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厌倦这些女人的算计,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之老六在他心中无足轻重,能利用则利用,故此,不曾太放在心上。 可念柔的话,却是让他心有异样;四十有余的老男人,在外经历了前程算计,回到家中还要处理这些烦心事。难得来一个女人不求名分,单纯可人,他如何不喜爱? 想到六女儿对长女那份忌惮,想到六女儿忽然改了主意,楚柯明一声冷笑。 长女向来都说家和方能宅兴旺,向来都是一副懂事知礼的模样,不承想,如今竟也在宅子里耍手段了! “六小姐,明日,奴婢还去吗?”见楚慈在屋中双手前伸,起起蹲蹲,念柔问道:“奴婢按六小姐吩咐去说的,奴婢怕,怕……” “怕什么?我听说过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先让他偷会儿,再晒他几日,让他偷不着,到时就不是你怕了,而是他快刀斩乱麻,把你弄到身边去。” 手臂有伤,做不了俯卧撑,但这下蹲却是省不了的。 念柔听着楚慈这话,张了张嘴,却是说道:“奴婢知道了。” 又是一夜过去,念柔回到二姨娘院中,说道:“也不知大小姐与六小姐说了什么?六小姐本是不愿奴婢留下的,可是与大小姐谈了之后,六小姐便再也不提换人之事。” 二姨娘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默许久,这才说道:“我知道了,看来大小姐是想利用那小贱人收权了。” 一声冷笑,杯子重重放回桌上,二姨娘说道:“这些日子你怕是没法子接近老爷了,你在那小贱人身边也仔细着些,既然大小姐想来渗和,我便让她死的痛快些!” 又是与念柔交待了一通,二姨娘这才吩咐念柔回去。 楚家这些日子,一到夜里,就好似被蛇给缠上了一般。昨夜是三小姐,今夜是四小姐,下人都在议论,明日当不会又是五小姐了吧? 有些事 ,真是说不得;当五小姐一声尖叫传来时,不曾睡下的人们立马赶了过去。 这些日子夜里都有蛇出没,却始终寻不到踪迹,众人不由猜测,那当真是蛇?不会是什么冤魂化蛇来索命的吧? 众人被猜测害怕所占据,楚柯明却似被气着了一般,每夜将丫鬟潜了,独自去屋中休息。 别说是楚柯明,府上谁不是累的眼下起了青色?就连一向警觉的楚月陌和二姨娘这些日子都没法子多想,一有时间就想闭眼休息。 反观楚柯明,却是每夜与偷偷摸摸前来的念柔玩着不同的花样;,。 前些日子还有怒火的人,这几日与念柔玩着新鲜花样,却是累并快乐着,楚柯明觉得那不知哪儿来的蛇却也有些意思,除了每夜在院子里溜达,倒没伤人;如此一来,他倒是享受了一些趣事。 是夜,又是三更时分,离中秋越近,月儿也越发的圆;明晃晃的月光撒下,大树上悉悉索索有声音响来响去。鹏远、鹏飞追去,却是一无所获。 就在二人狐疑之间,听得四姨娘传来一声尖叫,“有鬼啊。” 蛇变成了鬼,这是楚慈没料到的。楚月泽刻意放慢了步子,与楚慈并肩同行。 “前些日子是蛇,今夜如何变成鬼了?”楚慈这话,也是众人心中不解。 楚月泽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日子听说那蛇是冤魂来索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楚月泽搞的鬼?看了楚月泽一眼,楚慈随着众人前往四姨娘院子。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是二姨娘让我下的毒,与我无关啊。六姨娘你别来找我啊,别来找我啊。” 四姨娘被吓的不轻,蜷缩在床角挥动双手,口中更是说着令人惊心之话。 六姨娘?下毒? 楚慈面上,带着该有的怒意。“四姨娘是何意?六姨娘不是病死的?”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二姨娘震怒,呵斥四姨娘的丫鬟,“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她是被蛇吓的胡说八道,还不让她清醒!” 千凝,千喜也是惊魂未定,被二姨娘这般呵斥,忙上前一人捉着一只手,压着四姨娘轻声说道:“四姨娘,您被吓着了!那是蛇,你可别说胡话啊!” “是她!就是她!是她让我下的毒,她说六姨娘那狐媚子生了个祸害!还说六姨娘只知道耍些下作手段缠老爷,是她让我下的毒啊,你若要怪,怪她好了,与我无关啊!” 四姨娘吓的失了神智,口中不住的说着毒杀六姨娘之事。 楚柯明紧握着拳头,看到楚慈面上的怒意时,问道:“二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冤枉啊!妾身,妾身不知四姨娘在胡说什么啊?”二姨娘忙跪下喊冤。 楚月陌冷眼看着二姨娘喊冤,半分没有说话的意思。 楚慈怒视于二姨娘,咬了咬牙,看向楚柯明,“爹爹,六姨娘之死,还请爹爹查个水落石出!” 楚家,蛇变鬼吓出了一条命案。后院塘边,小伍与邰正源四目相对,着实没料到还能节外生枝。 “我只是觉得,她每夜用假蛇吓人也没意思,想帮她换换新鲜的,没想到,竟是将那女人给吓傻了。”小伍耸了耸肩,颇为无奈。 邰正源摇了摇头,说道:“谁家宅子里没这种脏事儿?你扮个鬼,倒是误打误撞给了她机会。看来,她是不会按楚月陌的计划行事了。” 浅浅一笑,小伍看着空中只剩一个缺口就要成盘的月亮,“日子渐近了,也得先帮她把楚家的事结了,才能让她顺顺当当的跟我去南湾。” 月色之下,小伍那千疮百孔的模样看的邰正源目光微闪。是啊,不管要做什么,也得让小慈把身后这些麻烦断了才行。楚宅换上她自己的人主事,总胜过内外受敌,办事分心的好。 “既然扯出了命案,我给那女人送些药过去。不能让她清醒过来矢口否认自个儿办下的事。”说罢,小伍迅速回了悬世堂去准备药。 二姨娘跪在屋中,哭成了泪人,“老爷,四姨娘受了惊吓,此时之言,当不得真啊!” 一直沉默的楚月陌此时说道:“二姨娘所言极是,四姨娘想必是被吓的胡言乱语,爹爹不如待四姨娘清醒些了再问。” 楚慈怒眼转向楚月陌,似在埋怨她多嘴一般。 楚月陌冷眼看去,真觉得楚月慈就是个没脑子的!四姨娘清醒之后惊慌失措,可不比此时神识恍惚胡言乱语更有用? 事关一条人命,楚家没有正室,自然是由楚月陌和楚柯明来处理;丫鬟们给潜了出去,姨娘、小姐们在四姨娘这里又是熬了一夜。 (补6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4:弄巧成拙 屋中异常的安静,楚月陌与楚柯明一手撑头,时不时闭目休息。站着的人自然也是乏的摇摇晃晃。 屋中安静之时,一道风从窗外吹来,被丫鬟打晕的四姨娘眉头微蹙,却也是片刻之间便恢复了睡容。 院中一道黑影闪过,就似一阵夜风,无人查觉异样。 小半个时辰之后,被丫鬟打晕的四姨娘这才幽幽转醒;见一群人面色疲惫看来时,忙起身行礼,“老爷,您怎么来了?” “方才你说,你见着六姨娘了。还说是二姨娘让你毒杀六姨娘,此事当真?”楚柯明直接发问,四姨娘面上瞬间布上慌张。 楚柯明身子一侧,四姨娘自然瞧着了跪在地上的二姨娘。瞧着二姨娘冷眼看来,四姨娘身子一颤,似想起了昨夜那可怕的事,忙磕头说道:“不是我,是二姨娘,是二姨娘让我下的毒啊,她说只要我下了毒,将来回京必然带着四小姐,不然就会将四小姐留在西沙的野馆。” 楚柯明此时面色已是黑到了底,四姨娘却是又抛了一个炸弹出来。 “二姨娘威胁着我们,让我们都乖乖听话,我们比不得二姨娘受老爷器重,自然不敢忤逆;虽说生的好看的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可几个小姐都是老爷的女儿啊,如何能送去野馆被千人所压?二姨娘让我毒杀了六姨娘之后,又威胁小姐们将丫鬟借给二小姐,意图打杀六小姐和小少爷。若非六小姐耍了狠,此时只怕六小姐和小少爷成了后头塘里的冤魂了。” 此话一出,楚柯明面色自然是难看至极;毒杀六姨娘,打杀六小姐和小少爷;甚至还威胁几位姨娘,要将小姐们送到野馆去受千人所压! “好啊!林美续,你对我楚家,可真是用心啊!”楚柯明一脚朝二姨娘踹了过去,连名带姓的喊着二姨娘名字,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二姨娘早被四姨娘的话给说的变了面色,二姨娘曾经做那些事,四姨娘一条条的数了出来,非但如此,还将楚月兰也扯了进来。 打杀小少爷之事,之前没人承认,倒是能死不承认;如今四姨娘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几个姨娘、小姐们的神色也证实了此事。此时,二姨娘再是精明,也被这变故给惊的瘫在地上,面无血色。 这场变故,不在算计之内;就连楚慈也是觉得老天开恩,让她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四姨娘只觉得心里头有许多的话要说,如何也止不住;一件件事抖出来,却是无人敢拦。明知到嘴边那些话是如何也说不得了,可是,她就是止不住的开口,再次抛出一个炸弹。 “夫人是被二姨娘害死的。” 这句话说出来,瘫软在地的二姨娘便是双眼一瞪,陈年旧事全被四姨娘说出来了,二姨娘看着床上那人就像一个疯子。 这个疯子,居然将那些事都抖了出来,是不要命了吗?本就是一条船上的,难不成以为她死了,? 方才还是看戏的楚月陌闻此,自然是不能再淡定;听闻自个儿母亲是被二姨娘算计致死,如何能不问? 一件件命案出来,吓着了几位小姐。因为六姨娘和七姨娘进门晚没参与,其他几个姨娘都参与了谋害楚夫人之事。 “二姨娘本是想将大小姐一并解决了,可是夫人娘家乃是太子少师,自然是不能做的太过。且留着大小姐,二小姐将来还能姐妹同嫁,来个喜上加喜。可是,最近二姨娘却是改了主意,因为二小姐脚上有伤,怕将来被大小姐比了下去,加之如今大小姐有心收权,二姨娘自然是想借着毒杀六小姐的机会,将大小姐给一并解决了。” 前头诸多乃陈年旧事,就近的,乃打杀六小姐和小少爷;如今更是爆出了还在进行的毒杀六小姐和大小姐计划,这可真是骇人听闻!这个二姨娘,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楚慈觉得,这事不是她该参与的了;有楚月陌在,几个姨娘休想逃!特别是主事的二姨娘和四姨娘,更别想活下去! 一手抚额,楚慈无力说道:“爹爹,女儿着实不知,咱们楚家,竟是在京中就是这般多的阴谋算计!我那可怜的母亲,竟是因为得父亲宠爱便是早早去了。而我又做了什么?竟是让二姨娘这般赶尽杀绝。” 她这个母亲,也不知是指的楚夫人还是六姨娘?不管是指的谁,那二人着实已去,也着实让人心怜。 楚月陌想着母亲之死,想着二姨娘之计,便是含泪看向楚柯明,压着哭声说道:“父亲,您今日务必给女儿一个交待!母亲之死,务必给个说法!”自己被害未成事实,楚月陌聪明的不提未发生之事。 四姨娘知道自己是完了,可是,那些话,她却是如何也止不住的;她想抬手悟着嘴,可是,这身子好似不是她的一般,她只能心中惊骇的听着自个儿将话说出来。 所有脏事儿见了天日,做那些脏事的人自然是活不了的。四姨娘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却是不想拖累四小姐。可是,她想开口替四小姐求饶,此时却是再也说不出话,双唇不由自主的颤抖,似为自己做过的事惶恐一般。 “老爷,你相信她说的吗?她若做了那些事,她能说出来找死吗?她这是神智不清胡说八道啊!若没证据,妾身是如何也不能认下那些罪名的!”二姨娘只是片刻的绝望便跪了起来,拉着楚柯明袍子喊冤。 二姨娘不明白四姨娘为何发疯,她却不能陪着四姨娘去死!所以,她必须否认那些事!她必须撇清关系! 楚柯明不是傻子,自然怀疑四姨娘那些话的可信度;若那些都是四姨娘和二姨娘所为,四姨娘为何全都抖了出来?难道,真是被吓着了?可是,无风不起浪,若没做那些,四姨娘为何说的条理分明?特别是正室之死,竟是有那么多的姨娘参与,这自然是让楚柯明心寒! 楚柯明冷眼一扫,尚未开问,参事的几位姨娘便是跪了下去,难得的异口同声:“老爷,妾身冤枉啊!四姨娘这是被吓的胡编乱造了,妾身如何敢害夫人?” 一人指证,众人有罪,这事拿不出铁证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胡言乱语。 楚慈此时才算真个看清,这些个表面柔弱的姨娘们心有多狠,却也在怀疑四姨娘话中的可信度。 外头的二人看戏至此,亦是面面相觑。退到后院儿,小伍扯着面皮,甚是无奈,“哎,多此一举说的便是我吧?压箱底的药给用了出来,只想让她尽快脱身,没承想,竟是那么多肮脏事儿扯了出来,这下好了,弄巧成拙!” 本想着,四姨娘道出方才所言真相,对楚慈有利;此时倒好,说那么多出来,事隔多年,没一条是有证据的;加之牵扯的人太多,众人均不承认,看来这事儿啊,得扯好些日子了! 最关键的是,那药可是压箱底的,如今用了,将来要用都没了! 邰正源别的不心疼,只心疼那药。对于小伍这次的心急,除了无奈就是叹气。师徒二人一人叹了口气,邰正源这才说道:“罢了,没了便没了,你若多多钻研,老师父留下的药必然能琢磨着方子来的。倒是眼下得看楚家的情况了,这次弄巧成拙,只怕给小慈招去更多的麻烦,只希望中秋之时,她能全心办事。” 所有的事,都在中秋之时逆转,楚家,薛家,黎家,还有远在东曲的岛主。这些人,这些事,都会在中秋之时有个大的转变,届时还在摇摆的人,也会明确的表明所站立场。 邰正源希望那时小慈能跟着小伍去南湾,更希望高顺帝能亲自下旨赐婚二人;可是,楚家此时情况,小慈还能不能如他所愿,表现出令人惊喜的一面? 师徒二人各怀心思,屋里头的审问也是近了尾声;不管如何审,众姨娘只是摇头否认;既不承认打杀六小姐和七少爷之事,更不承认害了夫人;反正那些人抱作一团,矢口否认所做的一切,四姨娘这个作证之人,自然成了疯子一般的存在。 楚月陌心中恨极,看那紧握的双手便知道,她是恨不得将这些个姨娘给杀了才解气;可是,她做不得,所以,在事情没有证据之前,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没有证据,只有四姨娘一人言语,自然当不得真;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四姨娘的药效渐消,本就清醒的人此时不受药性控制,自然想起了自已那愚蠢的行为。在楚柯明冷冷一眼看来时,吓的魂不附体,可真是比瞧着六姨娘的鬼魂还吓得厉害! 猛的从床上跌落,四姨娘颤抖着身子,想要开口说话,脑中一转,却是立马改了口。强压下心中惊骇,四姨娘于众目睽睽之下,一手撑着床,一手揉着眉心,虚弱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这么痛?” (补7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5:装疯卖傻 起身之后,四姨娘一副不解模样看着众人,见众人面色各异看来,四姨娘迷糊的说道:“老爷,你们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楚柯明眯眼起身,一步步走向四姨娘,“发生了什么,你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 “啊?老爷您说什么?”四姨娘心中害怕,却是做出一副不解模样,“老爷说什么?妾身入夜便睡下了,醒来便瞧着大家都在屋里,妾身是说了什么吗?” 哪怕是四姨娘压下惊慌,可是,那眸中时不时闪过的害怕,却是如何也掩不了的;楚慈虽然不知道四姨娘为何改口?可她却能肯定,四姨娘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若是四姨娘不改口,她还会怀疑其中真实度;此时四姨娘压下慌乱改口,便证明四姨娘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是,在四姨娘身上发生了什么? 几个姨娘是不会自掘坟墓的,那么,做手脚的,会不会是楚月陌?转眼朝楚月陌看去,只见那人已恢复到往日的平静模样,半分瞧不出心中所想。 雄鸡一唱天下白,好似远处山中的野鸡出来活动,一声鸣叫,众人这才惊觉,天色已亮。 折腾了一夜,爆出太多大事,可到最后,犯事之人不认,指证之人又改口,这简直是个笑话! 楚柯明看着屋中之中,瞬间就笑了,笑的那叫一个阴冷。楚慈知道,楚柯明这老男人是动了真怒,以往能容忍的事,如今都忍不下了;此时不管那些事有没有证据,楚柯明也要想法子将这些人都除了!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姨娘们却在想着,楚柯明没有证据,不能把她们怎么样;牵扯出那么多人,老爷不至于将所有姨娘都打杀了吧?莫说这西沙死人要上报,若是府上一下死那么多人,老爷如何能交待? 几个姨娘难得同心,自然是不承认不妥协;楚柯明一声冷哼,再不言语,迈步便走了出去。 念柔跟着楚慈回了屋中,对今日之事甚是惶恐,刚一进屋,便是腿一软跪在楚慈跟前,“六小姐,老爷怕是对二姨娘起了杀心,,老爷会不会对奴婢也起了杀念?” 楚慈见念柔害怕模样,转眼一想,倒了杯茶送到念柔手中,轻声说道:“不会,爹爹不是那般糊涂之人;你不过是个单纯的丫头,什么都不明白,哪儿能怪你?” 念柔目光一闪,抬眼看向楚慈,“六小姐这意思是?” “府上有心思的姨娘太多了,爹爹累了,他此时需要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求,只是一昧付出的单纯女人,你明白了吗?” 单纯女人。 念柔心中转了一圈,立马明白楚慈之意;忙将茶杯放回桌上,说道:“如此,今夜我去寻老爷,应该不顺当才行。” 一点就透,果然是个聪明的! 闹了这么一夜,楚家真是个个提心吊胆;那些事虽说是关起来审问的,可是四姨娘声音大,传出来谁没听着?当年那些事,这些人或多或少有参与,如何能不怕? 主子们能关在屋子里避难,下人们却是胆战心惊的在院中来来回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老爷给捉着丢了性命。 众人都是小心翼翼,偏生四姨娘院儿中却是不消停;四姨娘就跟疯了一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说是二姨娘杀了六姨娘和夫人,一会儿又说是被妖怪附体,来搅得楚家不得安生。 众人均说,四姨娘莫不是真被妖怪附体了?故此神智不清了? 楚慈委实困得很,洗漱之后便躺在床上会周公去了;醒来之时,却见楚月泽若有所思的坐在屋中。 “几时来的?”伸了个懒腰,楚慈起身问道:“把丫鬟都退了,这么深沉,莫不是觉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六姐。”楚月泽看向楚慈的目光,有那么一些难以看透。“昨夜之事,真不是你做的?” 楚月泽不相信,四姨娘是疯言疯语! “四姨娘又做了什么?”楚慈一语中的。 楚月泽皱了皱鼻子,眸中带光看向楚慈,“看,我就知道这是六姐做的,不然你如何知道四姨娘还会闹事儿?” 楚慈囧!她又不是傻子,四姨娘捅了篓子,自然是想方设法要将事儿给平息的!装傻是一条路,扮疯也是很必要的。 “你先说说,她是如何了?”接过楚月泽递来的茶,楚慈一口饮尽。 “自然是在院中装疯卖傻的,还说什么妖怪附体,来搅得楚家不得安宁。”楚月泽吡笑一声,“真是想得出来!爹爹今日关在屋中一整日,连午饭都没用,这眼瞧着天又黑了,只怕晚饭也是不用的。” 这时候,楚月泽当去伺候着,可是,他不敢,他觉得,这会儿去,纯属找抽! 楚月泽不敢去,姨娘、小姐们也不敢去,那么楚柯明一人在屋中没人宽慰,自然是想的深沉。 楚慈想了想,与楚月泽说道:“呆会儿你让七姨娘给爹爹送饭去,让她别害怕,不管爹爹说什么,让她莫哭,千万忍着,有什么,待这些事儿过了再说。” “你疯了吧!”楚月泽立马反呛,“惜怀、惜玉跟在爹爹身边,平日里那是得意的很;如今出了事儿,连她们都被父亲给打了出来,你想让我娘去找抽啊?” “换作是你,府上被姨娘们搅得这么浑,你会怎么办?”楚慈反问,楚月泽想都没想,开口便道:“若我是当家人,府上这些姨娘们这般搅和,老子必然一刀一个直接给咔嚓了!” “那若是没参与的呢?”楚慈又问,楚月泽又是张口就来,“管他有没有参与,只要敢到跟前晃悠,收拾了再说!不然如何立威?” “对!没错!”又给自个儿倒了杯茶,楚慈慢悠悠的说道:“收拾那是必然,毕竟在恼怒之中;可是,在收拾了之后呢?事情过了之后,你就不会心生愧疚?该咔嚓的你都咔嚓了,这么一朵想着你的解语花让你伤着了,你会如何办?” 这一次,楚月泽沉默了,看着楚慈喝茶,许久之后,楚月泽说道:“我明白了,我去与娘亲说说。” 楚月泽与七姨娘好生交待了一番,又是与两个丫鬟说道:“爹爹若是出手打娘亲,轻的让娘亲受着,重的你们必须巧妙挡下!若是娘亲受了伤回来,有你们好看!” 青荷、青梅忙点头应是,七姨娘揣着害怕,却也为了自己儿子,提着篮子去了楚柯明院子。 院外惜怀、惜玉面上红肿跪在地上,七姨娘看着二人,心中便是越发害怕;可已经来了,也不可能退回去,只得提着馒头,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便见着满地的狼藉;屋中所有能摔的,都给摔了个干净,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楚柯明看着来人,便是一声呵斥,“谁让你来的?你是来看我有没有被气死是不是?” 七姨娘忙道:“老爷莫恼,再是恼,也不能拿自个儿身子开玩笑啊。” 七姨娘进了屋去,楚月泽便藏在外头的墙角偷听着;没过多久,便听得巴掌之声,七姨娘那声惊呼,听得楚月泽握紧了拳头。 楚柯明的责骂与七姨娘的小声劝慰时不时传来,听的楚月泽心中担忧。真怕在气头上的楚柯明会失手将七姨娘给打死了。 所幸,一切比想象的好;当七姨娘回到院中时,在屋中等着的楚慈只见七姨娘一瘸一拐的由丫鬟扶着回来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让你们挡着吗?”瞧着七姨娘面上红肿,脚也受了伤。楚月泽抬脚便朝青荷踹了过去。 楚慈眉头一挑,抬脚将楚月泽那脚挡下,转眼看向惊魂未定的青荷,浅声说道:“你们也吓着了,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小少爷伺候着就好。” 青荷二人看向七姨娘,七姨娘忍痛点头,二人这才退了出去。 扶着七姨娘坐下,楚慈却是不理楚月泽,脱下七姨娘的鞋袜,看 着发肿的脚踝。 “还站着做什么?去拿跌打酒来啊!”楚慈抬眼,与楚月泽说道:“还想当家作主?这么点儿小事就乱了分寸,将来成什么大器?想让你娘不被后来的姨娘给压下去,如今就得受些苦,不然如何让爹爹想起便愧疚?” “那也不能这样啊!你瞧瞧我娘都成什么样了?当真不是你娘,你就不心疼是吗 ?”楚月泽再是浑蛋,却是个孝子,瞧着七姨娘这模样,便是恼的很。 楚慈一声冷笑,目光发寒的看向楚月泽,“不是我娘我心疼什么?我又何必操心她是否会被牵扯?又何必操心她后半辈子是否过的安生?你娘你心疼,那你就带着她在一旁瞧戏好了,反正她没参与害我娘和夫人之事!” 楚月泽不懂事,七姨娘却是明白楚慈的良苦用心;忙将楚慈拉住,软声说道:“六小姐一片苦心,我是明白的;小少爷不懂事,六小姐莫与他生气。” (补8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6:深夜密谈 苦肉计不是能随便耍的,这种计也得看时候。七姨娘没参与那些龌龊事,自然是不怕的;此时顶着楚柯明怒火去送晚饭,方能显真情。 这会儿楚柯明是有火在心能对七姨娘动手,待事儿过了,楚柯明心里头舒坦了,自然会心生愧疚。加之七姨娘是楚月泽生母,楚柯明想到楚月泽,自然会想到今日之事 ,将来想起这些 ,只会对七姨娘更好。 七姨娘明白楚慈用意,楚月泽也明白楚慈用意;只不过,瞧着七姨娘红肿的面和发肿的脚踝,便是心疼的很。 “还站着?”楚慈也不是真不管楚月泽,只不过要让这小子明白轻重缓急罢了。 楚月泽别扭的转开了脸,说道:“府上没有跌打酒这种东西,你是不知道吗?” “你不会让人去买啊?”楚慈冷声问道。 “这会儿谁敢出府?找死不成?” 二人大眼相瞪,楚慈无奈的起身,“算了,你先用水给七姨娘敷着脚踝,我去去便回。” 回屋穿上小厮衣裳,楚慈拿了银子,直接去了最近的药铺。果真是没熟人坑死人,一小瓶的跌打酒,竟是去了小半个银子。 想起从悬世堂拿回来那些药,楚慈不由感叹,帅大叔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啊!人又帅,心肠又好。虽说是性子冷了些,也别扭了些,可是,这样的男人真是很可爱啊! 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那人,楚慈提着药酒,有些恍惚的回了楚家。 亲自给七姨娘揉了脚,楚慈这才说道:“七姨娘脚上有伤,倒不必每日去伺候了,今日之事,往后爹爹提起,七姨娘权当没发生就好。” 七姨娘点头赞同,楚慈这才回了屋中。 刚回屋,便瞧着念柔脸上发肿,眼中发红的走了进来;分明是该哭的人,在瞧着楚慈时,却是笑道:“六小姐,你看奴婢这模样去找老爷,老爷可会心疼?” “二姨娘打的?”楚慈看着念柔模样,真对这些人无语的很 。 打人不打脸,一来是打脸伤人,二来是打脸留把柄;二姨娘那么精明的人这次却是露了把柄,看来是真的乱了分寸。 “嗯,奴婢去问二姨娘,可需按原计划给六小姐下毒?二姨娘便发了狠的打奴婢。这些话,奴婢要照实了与老爷说吗?”念柔似乎看到了府上姨娘尽亡的景象。想着老爷对她的喜爱,便是压不住心中欢喜。 只要二姨娘一死,府上姨娘一亡,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楚慈点头道:“说,照实了说。别说你没对我下毒,便是下了毒,那也是二姨娘指使的;你越是无路可走,爹爹越会护你。” 有了楚慈这话,念柔这才放下心来。夜里瞧着各院熄了灯,这才端着两个馒头,偷偷摸摸的去了楚柯明屋中。 惜怀、惜玉两个丫鬟也不是铁打的,楚柯明关了屋门不见她们,她们自然也会偷懒去吃些东西,休息休息。念柔乘着这档头进了屋去,楚柯明听得动静,便是一声怒喝,“谁在那儿?” 念柔一副吓着模样,于黑暗中颤声回道:“老爷,是奴婢啊。奴婢从二姨娘院中回来,听说老爷一天没吃东西,担心老爷伤了身子,给老爷送馒头来了。” 说罢,念柔似踩着了什么,一声惊呼便是跌倒下去。 手掌按到碎片上,瞬间出了血;念柔那一声闷哼,听的楚柯明眉头紧蹙。点燃烛火,看着念柔掌心一片血色,楚柯明踢开挡路的碎片,居高临下的问道:“谁让你来的?” “奴婢,奴婢没人叫我来。”念柔似被吓着了,。就在念柔抬首之时,楚柯明只瞧着念柔红肿的面容,以及储着泪的眸子。 视线从念柔面上落到出血的手掌,楚柯明眸光暗沉,一个转身回到位上,问道:“伤得重吗?” 念柔忙爬了起来,说道:“不重不重,一点轻伤罢了,不碍事的。” 说罢,念柔拿出手帕随意在掌心一绕,端着馒头上前说道:“老爷您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这可如何受得?奴婢悄悄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来,老爷您吃了可好?” 念柔这般小心翼翼相问,楚柯明嘴角微动,半响看着她的脸问道:“二姨娘打的?” 脸上虽是被打的狠,可时间一久自然会消。为了让这痕迹保留得恰当,念柔可是半点不敢上药。 “奴婢,奴婢……”念柔低声哽咽,瞧着楚柯明凌厉目光时,便跪了下去,低声哭道:“奴婢也是没法子啊,二姨娘交待了让奴婢这两日给六小姐下毒,奴婢只得去问二姨娘这事儿是否还要做?也不知是怎么的,奴婢话还没问完,她便动手打了奴婢。” 今日之事,换了旁人,谁还敢去问?也只有这傻丫头才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楚柯明对这单纯的女人真是无奈了。转念一想,却也欣慰。府上这些姨娘,真是不能再留了!眼下却是老天有眼,给他送来这个单纯的女人! 姨娘之事令人心烦,这个单纯的女人却是让人舒坦;楚柯明扶着念柔起身,轻叹口气,“你呀!我可真不知当如何说你了!” 说罢,由念柔伺候着吃了馒头,这才问道:“小慈是何情况?” “六小姐好生恼怒,在屋中转着,说是要给六姨娘报仇;奴婢只瞧她去了小少爷院中,好似在与小少爷商议着什么。”念柔小声回着。 楚柯明垂眸一想,便是明白楚慈在做着什么;六姨娘是被二姨娘毒杀的;如今二姨娘更是要将她也毒杀了,楚慈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只怕这会儿是在商议着如何杀了二姨娘。 本就不想再让这些女人活下去,却不能将事做的太明显;楚柯明想着楚慈和楚月陌,便是定了心思。 念柔瞧楚柯明面色微显好转,这才走到他身后轻轻捏着肩膀,“奴婢跟在六小姐身边这么久,还没瞧她这般怒过;六小姐这些日子变的好生厉害,让奴婢瞧着都惊呆了。” “她对你呢?”握着念柔的手,楚柯明问道:“可有打你?” “六小姐是想打奴婢来着,可是抬了手又笑了,笑的瘮人的慌,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只叫奴婢滚;奴婢是瞧着夜深了,这才敢来送吃的。” 听念柔这般说,楚柯明只是轻点了头;想了一天,想明白了许多事,想清楚了当如何办之后,此时念柔这乖巧的女人就在身边,楚柯明自然是要好生舒坦的。 牵着念柔进了屋中,自然是任着念柔全力伺候;身子由念柔伺候的舒服了,楚柯明这才放了念柔离去。 念柔揉着发软的手和发酸的嘴,摸黑出了院子;本还在想着如何避开回来守着的两个丫鬟,却是奇怪为何没人守着? 难道,是累了便回去休息了? 念柔狐疑的回了楚慈院中之时,楚月陌问着跪地的丫鬟,“将那二人支开了?” 春蕊忙点头道:“奴婢已经将惜怀、惜玉给支开了,老爷院中没有旁人,大小姐此时可以去了。” 楚月陌‘嗯’了一声,玉容之上尽是寒意;由春蕾扶着起身,迈步往楚柯明院子而去。 楚柯明正在床上躺着假寐,听得外头有人咳嗽之时,立马翻身穿着衣裳。大步走到院中,却见长女由丫鬟扶着走了过来。 楚月陌远远瞧着屋中狼狈,已是无心进去;吩咐下人在院外守着,这才上前两步,与楚柯明说道:“父亲,女儿有话要说。” 楚柯明自然明白楚月陌来此的目的 ,点了点头,刚想引得楚月陌进屋,楚月陌却道:“中秋将至,月色不错,此时正值夜深,父亲何不与女儿在院中走走?” 楚柯明看了看屋中狼藉,又看了看神情冷漠的长女,点了点头,引着楚月陌往角落而去。 “父亲,你相信四姨娘之言,只是胡言乱语吗?”楚月陌开门见山,问的甚是直接。 月色下,楚柯明看了一眼楚月陌,不置可否,却是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母亲对父亲一往情深,却因几个姨娘的私心而香消玉殒,红颜薄命。父亲如何就能忍受那几个姨娘将楚家搅的天翻地覆?如何能容忍她们这般算计父亲?” 算计正室,可不就是算计这个当家作主的?不管怎么说,楚氏娘家可是太子少师,若是当年之事公之于众,楚柯明却不惩治这几个姨娘,只怕将来回了京,楚柯明也讨不得好! 这些事,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被长女拿出来威胁又是一回事;楚柯明看着长女发寒的面色,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儿。 这个长女向来聪慧,更是懂得审时度势,这些年来也帮了他不少;可是,这不是她威胁的理由!虽然恼怒,可一想到长女早早便失了母亲,楚柯明将怒压下,叹了口气,问道:“你欲如何?” “既然府上蛇出没了这么些日子,没理由光出来打溜却不伤人的。”眸光中透着杀意,楚月陌说道。 (补9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7:歹毒妇人 “几个姨娘已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至于二妹妹,容貌不俗,留着回京还有用处;其她几个妹妹没什么姿色,还是陪着她们母亲去了的好。” 楚柯明看着眼前说起杀人半分不惧的长女,不敢相信这话她竟是说的这般顺溜! 念柔刚进院子便想起来,她的手帕还在楚柯明房中;懊恼的拍着额头,念柔急忙转身往回走。她与楚柯明的事,此时还不能公开,故此,不能让人发现了那手帕! 正准备偷溜进去,却听得远远有脚步声传来,忙放轻了步子躲到树后,瞧着楚月陌由丫鬟扶着进了院中。 院门关了,瞧不见里头情形;念柔想着那手帕,便是心中一慌:若是让大小姐知道了,只怕讨不得好! 不敢让人发现她 ,念柔悄悄绕到墙后,准备伺机而动;好巧不巧的,楚柯明与楚月陌走到这偏僻之处,谈起了不为人知的阴谋。 听到楚月陌说,要将几个姨娘都杀了之时,不可否认,念柔心中是高兴的;得知几个小姐也不能保命,念柔对楚月陌的冷血多了一分认知。 “你那几个妹妹还是留着吧,将来回京还有用处。”楚柯明叹了口气,说道:“一下死那么多人,只怕受人怀疑。” “父亲,你留着她们还有什么用处?正所谓‘人走茶凉’,时隔三年,楚家当初的党羽还能忠心?难道父亲是想将妹妹们都送去给一些小人物做妾不成?那样岂不是让人笑话了?旁人不知,爹爹还能不知晓太子妃之位,这三年可都是为女儿空置着。女儿一个太子妃之位坐稳,可不比那些个没用的小妾有用的多?” “可是,她们……”楚柯明有所犹豫。 楚月陌冷声说道:“父亲不要忘了,外公对母亲是多么的宠爱。虽说楚家受了流放,可是,女儿在外公心中依旧举足轻重。这么多年,若非外公相助,楚家如何能在这岛上存活?” 楚月陌是铁了心的要杀人,楚柯明想着那些个将楚家搅得乌烟瘴气的女人,便是一咬牙,说道:“七姨娘是小泽生母,她没参与这些事,当放她一条生路。六姨娘也是受人毒杀,小慈与你一样被人算计,你总不至于将她一并杀了吧?” “七姨娘虽是小泽生母,说到底只是个姨娘罢了;回京之后,皇上少不得亲自给父亲指婚,到时父亲续弦,难道要让小泽回京还与七姨娘这般亲近?如此置新夫人于何地?至于小慈,她这些日子盘算些什么,你我均是不知。放她在府上,迟早是个祸害;既然这次要动作,不如来个彻底,将府中好好清清水。中秋一过,楚家也当前往南湾,,可不比这些人阴谋算计来的好?” 楚月陌说的处处在理,楚柯明真是无话可驳;念柔在外听的面色一白,忙抬手悟着唇,不让自己出一点声响。 要杀六小姐,那么,身为六小姐的丫鬟,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府上这些日子半夜被蛇所扰,想来也是传了出去;盛夏蛇多,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蛇来府上晃悠这么些日子,被搜的恼了,咬死了人,也是正常的很的。”楚月陌将心中所想道出,见楚柯明沉默,却不给他机会改变主意。“毒蛇进宅实属无奈,我与爹爹在一起商议要事这才免过了一劫;楚家这次劫难,想必皇上知晓了,多少会心生愧疚。” “月陌。”楚柯明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过于冷静的长女,“你定了主意了?” “是!”一个字,异常的坚决。楚月陌看向楚柯明,不提过往,只讲未来,“爹爹非优柔寡断之人,这些年也是被众姨娘给合起来骗了双眼;如今一切都看清了,爹爹当快刀斩乱麻,此时不将事解决了,府中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待皇上来了,只怕后患无穷。” 楚月陌之言,楚柯明想了甚久。那几个姨娘是真的让他烦心,可是,那几个女儿却也喊他一声‘爹爹’,虽说是姨娘所出,可到底也是他楚柯明的骨血。 念柔在外头大气也不敢喘,双手死死的悟着嘴鼻,楚柯明有多为难,她就等得有多难受。 念柔觉得,楚柯明不该将几个小姐也杀了,毕竟,那是他的血肉;当楚柯明那一声‘好’出来,念柔开始盘算,若有命活下去,将来跟在楚柯明身边,她该如何才能享富贵,又不枉死? “你想如何?”楚柯明问道,“毒蛇咬死人,那得多少蛇?” “此事交给鹏远、鹏飞最为合适。虽说山边围了栅栏,可是毒蛇这种东西边上也有不少;让他们今夜便动身去寻,明晚便行动。” 楚月陌见楚柯明点头同意,便将计划与他说了出来。 直到楚月陌离了院子,念柔这才一身冷汗的松了手;脚下踉跄的回了楚慈院子。 “六,六小姐,出大事了。” 软在床边,念柔将楚慈摇醒,把听来的事一字不漏的说与楚慈听。 睡眼朦胧的人听罢,已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翻身而起,可真是冷笑连连。 虎毒尚且不食子,楚柯明可真是够可以的!杀那么多姨娘也就算了,竟是将自己女儿也一并杀了! “别声张,你在屋子里好生守着,莫让人瞧出异样,我去寻小少爷商议商议。” 念柔瘫软在地上,手挂在床边,甚是无力的点头;楚慈倒了杯茶喂着她喝下,扶着她坐到椅上,这才出了门,翻墙进了楚月泽房中。 那人又是身着一条亵裤被楚慈给提起来,恼的一腿给楚慈踹了过来,“楚月慈,你知不知羞的?你就不能先让我穿身衣裳?” “穿衣裳倒是可以,你记得把最好的衣裳拿来穿好,死了之后倒也风光。”不冷不热的回着,楚慈冲揉眼进来的听双二人挥了挥手,“没你们什么事儿,都回去睡吧,只怕夜里又有蛇 ,你们又睡不了了。” 这几夜真真是折腾死人了,听双二人倒是听话,直接就退了出去,去耳房睡去了。 “六姐,你这是怎么了?”感觉到了楚慈身上的寒意 ,楚月泽立马改了口,问道:“又有什么情况了?怎么这会儿又来了?我可真是困的慌。” “活着少睡些没关系,死了有的是时间给你睡。”倒了杯冷茶给楚月泽,楚慈说道:“我倒是忘了,你死不了,七姨娘才会死。” 此话一出,楚月泽什么瞌睡都没了。刚接过的杯子随手就丢,亏得楚慈眼明手快给接着了,才不至于又摔了一个杯子。 “六姐,你说什么?为何我娘会死?” 念柔的话,楚慈据实而言,楚月泽听罢,额头已经冒了青筋。“好!好啊!楚月陌!枉我平日里对她百般奉承!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歹毒!娘亲不曾与她红过脸,不曾与她算计,她竟是连我娘也不放过!” “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来,是来与你商议,明日如何避开这杀身之祸!”楚柯明已经派鹏远、鹏飞去捉毒蛇了,明晚就算是毒蛇不够多,楚家也会死那么多人 。所以,必须想解决之策。 “还想什么想?今晚咱们就冲过去,把那毒妇给杀了!”楚月泽咬牙切齿的骂道:“都言最毒妇人心,我只道她是不同的,没承想,竟是可怕到如斯地步!” 杀一个人不可怕,杀两个人不可怕;眼下楚月陌一杀,便是杀了楚家大半的人;且这里面,还有几人与她有血脉之情,她竟是下得了手! “杀了她之后呢?将事闹大,然后爹爹为了封口,杀更多的人来避祸?”对楚月泽这冲动的性子,楚慈也没功夫与他多费唇舌,直接将计划说了出来。 “此计还需请人相助,你按我说的去做,明日便在屋子里好生休息,与七姨娘好生说好计划,莫要惊慌,切记莫露了马脚!” 仔细的交待了一番 ,楚慈这才回了屋子;瞧着念柔还坐在那儿面色苍白,无奈的摇了摇头。 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念柔平日里再耍心眼,眼下死期将至,她如何能平静? “念柔,你莫惊慌,明日我需外出一趟,你切记莫露了马脚。”楚慈宽慰着,念柔却是一把捉了楚慈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道:“六小姐,你这是要逃吗?你带着我逃可好?” “我逃?我能往哪儿逃?你觉得在这岛上,我能往哪儿去?”轻拍着念柔的手,楚慈说道:“你明日就在屋子里呆着,我以还药银的名义去去便回,这一次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等死,是一种煎熬;念柔想做些什么,可是,看到楚慈坚定的眼神,只得点头说道:“好!奴婢信六小姐。” 天明之时,楚慈揣着三锭银子去了悬世堂;偷偷摸摸伸了脑袋,见外堂没人,又这般偷偷摸摸的掀起帘子,朝里面看去。 邰正源正在天井中洗漱,听着声响,转首看来,便瞧着楚慈探头探脑的看来。 (补10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8:上门相求 “小伍在厨房,你是要逃?还是要进来?” 邰正源淡漠的说了这么一句,楚慈‘嘿嘿’干笑两声,一手掀着帘子,一手抓着门框,“大叔说什么呢?我逃什么?” “小伍这两日总问你怎的没来?成日坐在门口守着,口中念念有词,问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红着脸转身。”说话间,一抬手,便将随意绑着长发的发带给解开。 优雅自然的动作之下,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开了来,在晨曦中泛着淡淡光晕。“此时瞧你这般躲藏,难不成与他有些什么?” 楚慈正瞧着那长发失神,帅大叔这一问让她被口水呛着了。咳嗽着进了天井,楚慈真是难受极了。 都说人在倒霉的时候喝水也能塞牙;她倒好,看着帅大叔吞个口水也能被呛着! “大叔头发生的真好,我这头发又干又黄的,就像枯草一般,瞧着大叔这头发,我真是好生羡慕啊 。”打着哈哈,楚慈倒是大大方方的立在帅大叔身旁,说着好听话。 她和小伍的事,嗯,怎么说呢,不能让帅大叔知道啊!那多丢人啊! 邰正源尚未开口,厨房中的人听到动静,便是大步走了出来。瞧着楚慈立在天井中,面上顿时闪过尴尬,却又在片刻之间,眸中透着坚定,一步一步沉稳的走了过来。 楚慈看着小伍那副神情,忍不住的抬头看着上空;只见空中一团白云缓缓飘过,就像棉花糖似的,软软的,令人十分舒服。 “小慈,我,我有话想与你说。”小伍走到楚慈跟前,涨红了脸缓慢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楚慈看着天空的云,心道:“这会儿的云是好看,又白又软,让人想放在手中捏着;可是,等这云变了颜色,那可就不好玩儿了啊!打雷闪电什么的,狂风暴雨什么的,那很烦人的!” “小慈。”楚慈扬头装作没听见,小伍唇上微紧,又上前两步,立于楚慈身侧。 不得已,楚慈转眼看向小伍,对上他泛着雾气的眸子,不由的叹了口气,“小伍,我有些事与大叔说,你的事,我们晚些再说可好?” “好!”小伍立马欢喜点头,“小慈来的这般早,定还没用早饭,我去厨房煮粥。” 说罢,笑意盈盈转身,缓步进了厨房。 听得厨房传来声响,楚慈又是叹了口气。邰正源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多问,顾自收拾着长发,似方才二人根本没有交流一般。 “大叔,这是上次去南湾之时,黎睿让我带来的银子,一时给忘记了,今日才给送来。” 放了两锭银子在桌上,楚慈说道:“这些日子在铺子里也拿了不少药,这锭银子也不知够不够?” 束了长发,邰正源捧水净脸,收拾妥当了,这才坐到桌前,看着桌上的银子,问道:“送银子何必这般着急?你有伤在身,当在府上多休息才是。” 咧嘴笑着,楚慈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说道:“在楚家呆着没意思,想大叔了,便来瞧瞧,走动走动,活络活络胫骨,对伤也有好处嘛。” 她这般眨眼卖萌,帅大叔表示不感冒;没甚表情的将银子收了,与她说道:“虽说药是你采的,可是按规矩你还得给我一锭银子。” “……”大叔 ,你看我这么卖力扮萌的份儿上,就不能先关心关心我,再说银子的事吗? 楚慈觉得,帅大叔这性子真是淡漠的很啊!好歹也给个机会起话头嘛! “大叔……”拖了尾音,楚慈小心翼翼的捏着帅大叔宽大的袖口,瞧帅大叔没阻止,这才说道:“大叔,小慈遇着点小麻烦,想要大叔帮帮忙,大叔能不能与我进屋说说话?”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邰正源目光从她捏着袖口的小手上,转到了她一双灵动的大眼之上。 “那什么,就是这事只有你我二人能知晓的啦。”继续卖萌,楚慈表示,卖萌这工作也难啊,遇着不感冒的人,那根本就像演独角戏嘛,跟个傻子似的。 所幸,帅大叔也没再多问;抽了她手中阔袖,当先起身进了屋中。 楚慈忙跟了进去,门一关,这次倒是直接将门给栓上了,免得到时小伍又是莽撞的走了进来,听着不该听的。 “你这又是要说什么?你这样,若将来小伍知道你是女儿身,可不会误会了你?” 帅大叔发问,转身的楚慈眨了眨眼,然后以十分无奈的语气说道:“大叔,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所以,她选择先说。免得到时小伍说些乱七八糟的出来,那才叫丢人! 邰正源挑了挑眉,似想到了什么,却是没有多问。坐到桌前,问道:“要我进来,有何事?” “大叔,那什么,我遇着点小麻烦,你能不能今晚去一趟楚家,帮我一点点的小忙。”掐着食指,楚慈真是将那事比做一点点的指甲盖那般大。 “先说说是何事。”帅大叔简单发问,楚慈想了想,这才说道:“那什么,这些日子宅子里总进来蛇。我觉得吧,这蛇进来溜达这么些日子了,只怕今夜是要伤人了;大叔能不能在府上出乱子时,帮我将那大蛇给撵出去?” 此话一出,邰正源眉头一挑;幽深的眸子将她细细的瞧着,就似扫描仪似的,将她给看的极是认真。 楚慈也不退缩,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让他瞧着;二人这么对视了甚久,邰正源才说道:“今夜楚家要杀人?” 帅大叔好聪明!楚慈表示,真是瞒不下去了! 双手食指相斗,楚慈垂着首,就跟个稚子似的点了点头,“若大叔不帮我,我便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这一点,在邰正源的了解之外;当楚慈把事儿道出来之后,邰正源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的一紧。 险!好险!若非她今日前来相求,他还不知楚柯明竟是有这份心!清理门户在各府实乃常事,却没见过清理门户这般大的动作!那些女儿是养着准备铺路的,如今竟是想着全杀了,楚柯明倒是狠得下心。 “大叔,你说楚家若是遭此变故,皇上来了,是否会心有怜惜?到时会不会给爹爹好处?”楚慈没说是楚月陌出的主意,只说这是楚柯明的意思 。 邰正源垂眸想了想,道:“楚家若真是遭此变故,中秋之时,不管皇上与岛主如何政变,楚家都会得益。”或者说,比那些女儿留着给他人当妾更有效果。 “你那三个姐姐已过嫁时,既没有楚家长女的倾城之姿,也没有过人的才华,这样的资质回京,只会被楚柯明送去铺路;送去为妾,权高位重者看不上她们,给了权低无为者又失了楚柯明面子;故此,她们遭此劫数,对于楚柯明而言反倒更为有利。至少楚家是为高顺帝来的荒芜岛,楚家遭此变故,高顺帝必须给予宽慰。” 邰正源分析的很是到位,楚慈点了点头,笑道:“我才十五,还未到嫁时,父亲竟是也不放过我,我这是作孽哦。” “你这些日子行为与往常不同,他自然是担心你坏了他的计划。说起来,你也是变化很大的。”话是随口说着,邰正源是半分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楚慈心里头莫名的有些异样,想告诉帅大叔,她不是楚月慈,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大叔,你能帮帮我吗?”她的计划要大叔帮忙才能完美,不然,就算躲过了今夜,楚柯明也不会让她活着的。 “你那三个姐姐,你救不救?”邰正源不答反问。 楚慈蹙眉一想,答道:“大叔觉得三个姨娘死了,她们会如何?我是因为与几位姨娘有仇,此事发生,我权当给娘亲报了仇;可她们呢?此次扯出了许多不为人知之事,我不知道就算这次救下她们,她们还能活多久?说句无情的,这次是爹爹要清理门户,我人微言轻,本事有限,我真不觉得能救下她们。” 不是她不救,而是救不得!她若是圣母,必然将人全都救下。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些人救不得!除了没参与的七姨娘,其他人一旦救了,楚柯明就会恼羞成怒,将门一关,直接让鹏远、鹏飞将人尽数打死! 再者,私心来说,那些人一再的算计着她,要置她于死地。她本就是想将府上换水,此次也正是机会。救下那些人,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楚月陌阴狠,楚慈也是冷漠;这个时候楚慈将那些人当了敌人,面对致命的敌人,一旦起了恻隐之心,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邰正源看了她良久,这才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夜里我会去寻你。” 帅大叔答应的这般爽快,这让楚慈有些惊喜;虽然知道帅大叔对这些事不上心,却没想到,他竟是能赞同她见死不救的冷漠。 还未道谢,便听着外头小伍喊道:“小慈,邰大夫,用早饭了。” (补11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联系本站编辑(QQ:1571408005),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9:楚家剧变 楚慈一听小伍的声音就觉得头大! 在邰正源起身之时,拿出最后一锭银子双手递了过去,“大叔,加上这锭银子够药银了吧?” 邰正源看着她递来的银子,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听说南湾之时,小伍的药银是你向薛家四小姐借来的?” 楚慈眨了眨眼,回之一笑。邰正源也不客气,接过银子,笑道:“你倒是做的两手准备,若我不答应你,你莫不是借着还银子的名义,去找薛彦彤相帮?” “大叔笑起来真好看!”虽是答非所问,可楚慈这话却是半分不假。帅大叔很少笑,他这淡漠的人一笑起来,虽说只是浅浅笑意,却是美的晃眼。 “你呀!”对于楚慈这转话题的本事,邰正源似很是无奈;摇头上前,开了房门走出去,同时说道:“看你与小伍也不似小事,你这事解决了再好好想想,如何打消他心中执念的好!” 言至此,邰正源脚步顿住,小声说道:“小伍可是很固执的,他若下了决心之事,任谁也不能让他改了主意。” 楚慈双手抱头,一声哀嚎。只希望小伍不是执着的要娶她才好!看小伍和岛主的关系就知道很麻烦,她才不想从一个火坑又跳进另一个火坑呢! 清粥软稠,温度适合,入口甚佳;馒头配着清粥,再加点酱菜,实在是美味。 楚慈就似饿极了一般,只顾埋头吃喝,似没瞧着小伍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小伍一口馒头咬在口中细细的嚼着,一双眼睛却总是扫向埋头吃饭的楚慈,就似有千言万语想道,却始终寻不到机会一般;令其优雅的气度之上,添了几分不曾有过的焦虑。 旁边的圆凳上蜜糖低头吃着鱼干,时不时‘呼呼’两声,似在赞着鱼干的美味。 邰正源依旧是心无旁骛优雅而食,似对桌上这尴尬而压抑的暗流未曾发现一般。 好不容易瞧着楚慈放了碗,小伍忙放下馒头,说道:“锅里还有粥,我再给小慈乘些过来。” “不用了。”楚慈立马摆手,笑道:“两个馒头下肚已经撑了,再吃就成蜜糖了。”说笑间,指着肚子已是发圆还在吃着的蜜糖。 小伍这才转眼朝蜜糖看去,见蜜糖果真是吃的肚子发圆,忙从它口中夺食,将那还有许多鱼干的碗给端开。慌乱的看了一眼楚慈,。 蜜糖口中还有半截鱼干,碗被端了,委屈的瞪着大眼,甚是无辜的看着小伍消失于视线中。似没想到自家主人这般坏,蜜糖将口中鱼干吞下之后,转眼可怜巴巴的看向邰正源,奶声奶气的叫唤一声:“喵。” 这一声,颇有撒娇埋怨之味。 楚慈对这一人一猫的表现有些发圈,也跟着看向邰正源,不解的问道“小伍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问我?”放下碗,邰正源看着后院方向,浅声说道:“回来便瞧着他坐在门口念念有词,好在脑子还算灵清,知道每日按量将鱼干给蜜糖,不至于让这小馋猫不知分寸的吃;今日倒好,你一来,他竟是将做好的鱼干都给了蜜糖,这小东西只要肚子能塞,就没有停下的。” 言下之意,今日楚慈来,让小伍心神不宁,甚至于失了当有的稳重。 楚慈看着蜜糖这个吃货撑着圆滚滚的肚子撒娇,又转眼看向后院之处,心里头真跟猫挠似的,纠结的很。 向来是迎难而上之人,这会儿不知怎的就怂了?竟是‘嗖’的站了起来,冲邰正源说道:“那什么,大叔,事儿我也与你说了,我也当回去准备准备,便不打扰了。” 楚慈落荒而逃,小伍出来时,只瞧着邰正源坐在那儿勾嘴含笑。确定楚慈是真走了,小伍这才迈着优雅的步子而来,将吃货蜜糖给抱在怀中,轻声斥道:“又不是真饿过你!你倒好,巴不得把脖子都给塞满才高兴!” 蜜糖眨巴着大眼看着小伍,慵懒的摇着尾巴,冲他叫了一声;似在说着:“你说错了,我是要将嘴里塞满,以便及时补充肚子出去的那一个空缺才是真高兴!” 收拾着碗筷,邰正源浅声说道:“楚家今夜剧变,虽未按我们计划而行,倒也相差无几。” 至少,楚柯明这次狠心而为,对楚慈而言,是斩断了八成后患。至于那剩下的两成,就是心思多变的楚柯明,还有那玉容毒心的楚月陌。 小伍浅浅一笑,提着蜜糖的爪子,摸着那软软的掌心,“计划是变了又变,楚月陌的计划尚未开始,小慈那吓人的法子倒是起了最大的作用。” 若非楚慈想着用假蛇吓人,又如何会扯出这些事儿来?还真是因果循环啊!楚家之变,怪只怪,那些人都太蠢!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个夜晚;入夜时分,楚柯明便以议事为由,将楚月陌招到了书房。姨娘们深恐那父女二人是在商议如何处罚她们,想要相聚商议对策,又恐此举越发惹恼楚慈明,只得在各自房中焦虑不安。 楚慈入夜之时便带着念柔去寻楚月泽,这些日子二人本就走的近,此时人心惶惶,二人多聚相议也无可厚非。 听得鹏远将外头情况一一禀报,楚柯明看了眼楚月陌,楚月陌冷漠的说道:“想法子将六小姐从小少爷房中引出来,切记莫伤着了小少爷。” 楚月陌是铁了心要将楚慈一并处死,楚柯明只是叹了口气,便端着茶杯缓缓而饮。 鹏远领命而去,藏身楚月泽院外伺机而动,却听得屋中一阵的打骂、讨饶之音。 “你说,林美续毒杀我娘之事,你可曾参与 ?”楚慈打骂之声接连传出,屋中更是传来桌椅倒地之音;伴着念柔的哭泣讨饶,楚月泽一声大喝,“吵什么吵?要收拾下人,回你的院儿去!跑我这来吵得心烦!” 说罢,楚月泽猛的开了房门,领着听双二人大步而出,口中同时骂道:“跟自个儿丫鬟耍狠有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去将那林美续杀了啊!” 二人直呼二姨娘名字,足见对其有多怨恨。鹏远将自己往暗中又缩了缩,又见楚慈怒容追了出来,指着楚月泽骂道:“你只知说!若非我将你救起来,你已经死在那塘中了,你有什么脸与我说这些?” 二人骂骂咧咧,竟是往七姨娘的院落而去;楚月泽不耐烦的大步而行,楚慈满是恼怒在后头追着;鹏远想着楚柯明的交待,一时之间有些头疼。 杀不得小少爷,那如何将小少爷给引出来呢? 鹏远尚在斟酌,便听得四姨娘院中一声尖叫,“蛇啊!有蛇啊!” 鹏远一惊,老爷吩咐三更过后方能行事,还有小半个时辰方到三更,鹏飞怎的此时便行动了? 看了眼七姨娘的院子,听得各院落逐渐传来的尖叫声,鹏远只得转身而去,准备最后再来解决这头的人。 “还未到时辰,你怎的提前行动了?”一见着鹏飞,鹏远便是低声质问。 鹏飞一愣,“我未曾行动,我只道是你行动的?” 二人相视,同样疑惑;却在此时,听得一阵的声响从对面的院落传来;明晃晃的月色下,只见一巨蛇盘旋在枝头,张着大嘴,。 “真有巨蛇!”二人惊骇,听得各院动静之时,同时说道:“不能再等了,马上行动!” 巨蛇现了形,此时却没有功夫去理会;二人眼睁睁瞧着巨蛇缩进树中不见了踪迹,无奈提着毒蛇往各院而去。 惊呼惨叫不绝于耳,在这样的月色之下,听得那般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楚月陌立于窗前,看着外头的月色,眸中透着疑惑,“三更未至,如何就行动了?” 楚柯明起身而来,立于楚月陌身旁;听得外头众人惨叫,眸中不忍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几个姨娘以往的贴心伺候;二姨娘本是出自书香门第,怎奈家道中落,幼时卖入了万花阁,,成了名动一时的花魁。 当年瞧着二姨娘时,楚柯明便被她身上那股傲气折服;哪怕是身处浑浊之地,却保持着那份孤傲清修,着实不易! 想当初,为了将二姨娘娶进门,可是费了好些功夫;最后得偿所愿,赢过同僚,抱得美人归,是何等美事,何等让人眼红羡慕?不承想,到最后,竟是这个结局。 幽幽的叹了口气,想起那几个姨娘,楚柯明终究有些不忍;最后,他想到七姨娘明明害怕,却仍旧前来宽慰的情景,莫名的,心中有些悸动。 今夜变故,将知情者尽数杀之;可小泽是他老来子,是如何也杀不得的;小泽清楚这些事情,若是将七姨娘也一并除了,小泽将来只怕会怨恨于他。 思来想去,楚柯明总觉得不能赶尽杀绝;不管如何,得将七姨娘留下才是!不然将来父子成仇,他还去拼又有何意义? (补 12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0:深夜命案 只是……转眼看向长女,楚柯明心中自是犹豫。 长女是一门心思将人除尽,他亦是同意,此时再改口,惹恼了长女,将来在太子少师跟前言语几句,他亦是讨不得好。 哎,说到底,楚家是毁在他手里了! 外头惨叫不断,此处一人毫不顾忌姐妹之情,冷眼看着空中月色;一人想要改了主意,却又瞻前顾后,顾虑颇多。直到外头惨叫渐消,楚月陌这才弹了弹袖口,与楚柯明说道:“爹爹,外头响动这般大,咱们听到动静也当出去瞧瞧才是。”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楚柯明点了点头,道:“走吧,动静那般大,只怕是惊动了巡逻的衙役。” 父女二人抬步而出,楚月陌当先往二姨娘院中而去;楚柯明自然明白长女心思,不语的跟了上去。 长年斗于家宅 ,也不是没瞧过死人;当楚月陌看到七窍流血倒地身亡的几人时,相交于身前的双手握的甚紧。只见二姨娘脖子上血流不止,。 五步蛇,果真是没有让她失望啊! 眸中压着恨意,楚月陌恨恨的看着死不瞑目的二姨娘,心中恼怒又有谁人能知?若非这些人害了母亲,她又何需年幼便为自己谋划?府上姨娘算计,她一人撑了这么些年,此时终是收了这些人的性命,她如何不欢? 楚柯明瞧着二姨娘死相,便是心有不忍。转开了眼,退出屋去,着实不想再去瞧其他几人的模样。 正在想着那几个姨娘同样的死相,便听得一阵的尖叫传来;那声音来自七姨娘院落,同时还伴着念柔不住的哭喊。几乎是下意识的,楚柯明抬步便往那处跑去。楚月陌眸中发寒,再不看此处情形,忙跟了上去。 楚柯明一众往院落而去,那处之人亦是仓皇逃来;对面之人遇个正着之时,甚至来不及多言,便见楚柯明面色一变,惊骇的退了数步。 月色之中,只见一巨蛇攀爬于墙头,吐着信子往几人追了过来;眼见巨口要将后头的丫鬟给吞下,又似被忽然而来的人给惊着了一般,摇着脑袋便是藏到了树中。 楚柯明看到了巨蛇,楚月陌亦是被吓的面色苍白;楚慈瞧那二人矗立模样,心中冷笑,却是哭嚎着奔了过去。 “爹爹,爹爹快跑啊,有蛇啊!”楚慈喊着快跑,却是跑到楚柯明跟前便腿软似的瘫软了下去。 七姨娘不知那蛇有假,只道是真蛇,亦是吓的魂不附体,由丫鬟扶着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边跑,还不忘喊道:“老爷快跑,有蛇,老爷快跑啊!” 伴着七姨娘的叫喊,藏身树中的巨蛇似查觉来人并无可怕之处,又从树中探了脑袋出来,眸中闪着幽然冷光。 楚柯明这才看清将府上闹了几日的巨蛇竟是这般模样,楚月陌亦是双腿有些发软的立于原处。 三个主子领着丫鬟奔来,均是面无血色,似都被吓的不轻。七姨娘跑到楚柯明跟前便是颤抖着手直推楚柯明,“老爷快跑!快跑!妾身在此给你挡着,你快跑啊!” 分明是害怕的身子发抖,七姨娘却是催着楚柯明离开;楚柯明乃一介书生,如何能不怕那巨蛇?瞧着巨蛇又有奔来之势,亦是被吓的心跳如雷。 楚慈朝念柔打了个眼色,念柔借着扶她之机,亦是不动声色的推着楚柯明,哭道:“快跑啊!那蛇若是张了大口,可是能将人都给吞了!快跑啊,奴婢在此挡着。” 口中喊着快跑,却是没喊谁,念柔看似在推着楚慈,可那力道更是在推着楚柯明。 一个姨娘一个丫鬟一心相向,楚柯明心里头猛的一热。也在此时,鹏远、鹏飞解决了该死之人,手持柴刀大步而来。 “快,快将那畜生给我杀了!快!”楚柯明抬手指着大树,对二人说道:“那畜生搅的府上不得安宁,今夜必要将那畜生给我杀了!” 楚柯明下令,鹏远、鹏飞相视一眼,均是有些忐忑;那蛇之前便瞧着的,体形着实令人害怕,二人功夫算不得多好,又没有称手的武器,这般上去可是难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楚柯明见二人未动, 便是怒呵道:“难不成要等那畜生张了血盆大口将人吞食,你们方能动手将之斩杀?” 二人相视一眼,一咬牙,举着火把走了过去。 本以为是一场恶战,可那巨蛇瞧着火光竟是猛的缩了回去;二人见此,心中一喜,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尚未走近,便听得枝头一阵响动,与此同时,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楚柯明转眼看去,只见两个衙役举着火把大步而来,尚且来不及发问,众人便瞧着巨蛇吡牙探头,似被火光给吓着了,头一摆,一道长长的影子沿着墙头迅速离去。 鹏飞二人连追的机会都没有,那蛇便没了踪迹。 衙役见此,均是一愣,那蛇,可真大! “楚老爷,这,贵府这是如何了?”衙役巡逻至此,听得楚家吵闹不同往日,恐有大事,只得拍门而入。 守门的老头儿早被那声声惨叫给吓的湿了裤子,二人无人相领,只得寻声而来。一路走来,只瞧着各院紧闭,拍门无人相应;走到此处,终是瞧着了当家之人,没承想,竟还瞧着了那巨蛇! 巨蛇已遁,危险暂消。衙役相问,众人目光亦是随之转到了楚柯明身上。 楚慈似被吓狠了,瘫坐在楚柯明脚边,双手捧脸,低声哭泣。七姨娘双手还推着楚柯明,似对暂时的安全信不过。念柔此时才似回了魂,在众人看来时,忙收了手,哆嗦着去扶楚慈。 念柔收手那一刻,楚柯明真是想将这小女人给搂在怀中好生宽慰一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七姨娘和念柔方才表现出来的情意,让楚柯明心里头极是震惊。 若是那几个姨娘,必然没有这番情意的!特别是二姨娘,若说初几年有情倒是不假。可是,这些年来,二人感情渐被那些龌龊事给耗尽。 看了念柔一眼,楚柯明将浑身发抖的七姨娘给狠狠的扶着,手指紧紧的握于七姨娘手臂之上,似劫后余生的感动,又似对这个妾室的愧疚。 “今夜这事,老夫也不知到底是如何的。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二位与我到书房一述。”说话间,楚柯明吩咐楚月泽带着七姨娘回屋去休息。 楚月陌亦在此时侧身告退,到底是闺中姑娘,自然是不能让这五大三粗的衙役给看了去。 两个衙役也明白自己身份,自然是不敢去随意乱看;虽说楚家是流放而来,可是,薛大人却一再提醒,中秋将至,可不能与楚家闹出半点事端。故此,衙役对楚家之人自然是客气的。 楚柯明领着衙役去了书房,楚月泽亲自扶着七姨娘回了屋中,楚慈由念柔扶着回院而去。相较于方才的惶恐尖叫,此时的楚府却是安静的让人害怕。 “六小姐,奴婢方才那般,可还算对?”回了屋中,胆战心惊的念柔却是不忘要紧事儿。 楚慈亦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惶恐模样,倒茶喝了两口,这才说道:“自然是对的,只不过,这些日子你莫再去见爹爹,爹爹那里,让七姨娘去便好。” “可是小姐,此时不正是……”念柔对此有些不满。此时正是楚柯明心理最弱之时,府上姨娘只剩七姨娘,方才又那般感动,若是此时去让楚柯明动了心,不怕将来不受宠爱!可是,六小姐却将这机会给了七姨娘,念柔自然是不甘心的。 楚慈瞧念柔有话不敢说的模样,便是叹了口气,说道:“念柔,我这是为你好!我们没死,你以为大姐能就此罢手?若是让大姐知道你与爹爹暗通曲款,只怕你死的更快!” 楚慈之言不假,念柔也明白;可是,念柔就是想去拼一拼。 见念柔垂首不语,楚慈又道:“七姨娘存活下来,爹爹能正大光明的宠爱于她;而你呢?爹爹若是突然的宠爱于你,你可是惹祸上身 !” 难得这般苦口婆心相劝,楚慈自然是将其中利害说了个清楚。念柔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小姐说的是,是奴婢急功近利了!奴婢定然听小姐安排,不再说此胡话。” 念柔聪明是很聪明,只是宅子里都是这些人,再聪明也是跟这些人学的手腕,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楚慈也明白念柔的心思,没再多言,只是让她坐下,一同饮茶。 念柔想了想,又问道:“小姐是如何知晓巨蛇会来的?若没来,咱们岂不是躲不过大小姐的毒杀?” “只怕是娘亲地下有知,现身相助啊。”叹了口气,楚慈抬手,以袖抹着莫须有的眼泪说道:“前些日子巨蛇总来 ,可人一尖叫,却是掉头便走;我便想着,那蛇当是喜欢安静之处。既然如此,今夜府上注定不平静,那蛇自然是往清静之处而去的。” (补13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1:我不后悔 念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最后说道:“想来是六姨娘显了灵了。” 显灵么? 若是在以前,楚慈定说鬼怪之说纯属笑谈;可是,自个儿魂魄穿来了,楚慈也不能说鬼怪之言尽是胡扯。 “快去将二姨娘院门从内扣上!”楚月陌一回院落便吩咐着鹏飞,“待衙役一走,你二人立马将五步蛇放到六小姐和七姨娘院中!” 鹏飞微愣,正要开口,楚月陌便是一记冷眼看去,冷声说道:“难道这不是爹爹的交待?你二人办事不利,竟有漏网之鱼,若是让人查出把柄,府上死了这么多人,你可想过自己性命?” 自己性命自然是想保,可是,鹏飞方才也瞧着了老爷看七姨娘的神情。若说老爷没有放过之心,他是如何也不信的!可是,老爷也没开口,鹏飞不知当不当听大小姐的吩咐? “你还在此耽搁?再耽搁下去,衙役瞧着二姨娘院门大开,必然怀疑今夜之事!” 楚月陌冷声呵斥,鹏飞只得领命而去。 从大门进来,不会经过二姨娘院落,也正因如此,才不至于露了破绽。 鹏飞二人前去关门,想着最后的计划,将五步蛇放到了院中,这才迅速的翻墙而出。 书房中,楚柯明面容之上还透着疲色,衙役等他缓过神了,这才问道:“楚老爷,贵府巨蛇出没,怎的没到衙门里去报案呢?那蛇瞧着可不小,若是伤着了府上的人,那可不是小事啊。” “我自然是想去报案的。”叹了口气,楚柯明说道:“可是,若非亲眼所见,有谁会信竟有那般大的蛇进出府邸?若二位没瞧着那蛇遁去,又岂会相信府上真有巨蛇出没?” 两名衙役面面相觑,不由点头,“楚老爷此言不假。若是没瞧着那巨蛇遁去,咱们可真是不敢相信,在西沙,竟还有那般大的蛇敢出来活动。” “哎。”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楚柯明似被这些事给搅的甚是疲乏。 “既然如此,我们便回衙门将事禀报大人。”衙役起身告辞,楚柯明跟着起身说道:“老夫送二位。” 不过是稍作推辞,二人便与楚柯明一道出了书房。 方才还是明亮的月色,此时却是被厚重的黑云给遮了光亮。丫鬟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三人沉默的走在中央。 走到中庭之时,衙役忽而侧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受过惊吓,丫鬟一声惊呼出口,在楚柯明怒瞪之下,慌忙抬手悟了嘴。 衙役侧耳听了一阵, 便是面色微变,轻声说道:“楚老爷,只怕今夜进府的不止那巨蛇啊!” 说话间,两个衙役相视一眼,‘呛’的一声拔出佩剑,往前头的院落而去。 楚柯明目光微闪,却是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衙役听得里头的声响时,相视一眼,长剑穿过门缝,将门插缓缓挪开。 院门打开,烛火先入;当看到地上尸体之时,惜怀、惜玉自然是做出惶恐模样,一声尖叫出口。楚柯明亦在此时露出难以置信的模样,颤抖着手,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瞧着尸体,衙役却是不敢进院;抬手示意安静之后,又是侧耳细细的听了一阵;直到确定毒蛇藏身何处,这才提着剑走了进去。 里头传来一阵的声响,楚柯明与丫鬟在外头焦虑的等着;直到衙役开口,楚柯明这才踉跄而入。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杀了我府中妾室?”楚柯明恼怒发问。 衙役提着两条死蛇,摇头说道:“夏季乃蛇类出没的高峰,想来楚老爷妾室,是被这五步蛇给咬死的。” 府上死了人,这可不是小事 ;楚柯明直言二姨娘是他心头宝,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两个衙役只能道句:“天灾难避。” “快,快去看看其她几个姨娘呢?”楚柯明似忽然醒悟过来,甚是惶恐的说道:“以往出事,大家都是出来瞧着的;怎么今夜没几个出来?快,快去瞧瞧!” 衙役闻此,均有个不好的预感;此时楚家,就似被乌云彻底的笼罩着一般,令人心里头不安。 一个个院落搜下去,当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时,楚柯明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令人唏嘘不已。 今夜之前,楚家一共54人,眼下尸体排了几排,活着的,仅剩23人。 31个人死相凄惨排于院中,楚家一时犹如阴森地狱,令人浑身发毛。 楚柯明看着那几排尸体时,早便是‘气极攻心’的‘晕’了过去;楚家发生这等惨祸,衙役自然是不敢多留,交待了不要再动尸体之后,便急急忙忙往薛府而去。 惨!太惨了!楚家莫不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竟是遭此劫数! 衙役一走,书房中的楚柯明便醒了过来;想着那些尸体,多少有些不忍。 楚慈与念柔回到屋中,念柔瞧了那么多死人,早被吓的面无血色,刚想坐下缓缓,却听楚慈低声叫道:“别动 !” 念柔本就受了不小的惊吓,此时再见楚慈冷面模样,便是一动也不敢动,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楚慈并不作声,只是冷面看着念柔身后;随着烛火的摇曳,只见一条五步蛇吐着信子朝念柔而去。 本就如雕塑一般站立的念柔在听得身后动静时,吓的身子一软,竟是生生的晕了过去。五步蛇被念柔动作惊住,忽而突起,欲往念柔咬去。 楚慈沉着面色,抬手便将桌上杯子给丢了过去,将五步蛇给逼的甩尾震怒。 一人一蛇僵持之间,只听得身后一道冷风而来;楚慈听得动静,便是身子一侧,欲避开那蛇口。 也在此时,前头那蛇‘嗖’的向前,欲置楚慈于死地。 两蛇夹击,就在楚慈心道,看来是要折在今夜之时。一道冷光扫来,接着便是毒蛇落地的声音。 两条毒蛇化作四段落于地上,看着蛇身还在摆动,一身黑衣的邰正源一把扯住楚慈手腕,将人搂在怀中退出数步。 “蛇虽断,可短时间内仍能伤人。”掌风一扫,熄了屋中烛火;二人退到房门之处,邰正源淡漠的声音中透着浅浅担忧,“可有伤着?” 朦胧月色之中,楚慈抬头看着相救之人;鬼门关打了一圈,向来胆大之人竟在此时大口喘气。 她不语,邰正源也不逼她;只是将她护在怀中,想了想,这才抬手轻顺着她瘦弱的后背。 “没事了,蛇死了。”轻轻的安抚着,似在哄着受了惊吓的孩子一般,难得的温和语气,令人心中莫名悸动。 楚慈双手死死的揪着邰正源的衣襟,似这般就能将方才的惊险给抹去一般。 “大叔。”大叔,我不该怕的。可是,为何你来了,为何没事了,在你怀中,我却是这般的怕了呢? 楚慈心中问着,目光却是直直的看着邰正源。她不明白,着实不明白,为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大叔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那像是一种依赖,像是一种悸动;她在遇着危险,第一个想到的是大叔;求得救助,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大叔。在她心里,好像有事找大叔是理所应当一般。 楚慈神情,邰正源尽收眼底;看到她眸中的疑惑与不解,他心中这才满意。 终于,终于还是让她动了心了。 二人对视之间 ,却听得七姨娘院中的丫鬟一声尖叫。楚慈一惊,忙说道:“大叔,快,快去救七姨娘,她不能死。” 邰正源点头相应,松开楚慈,瞬间消失不见。 待邰正源回来之时,楚慈还在原地看着夜空;邰正源上前一步,,放轻了声音说道:“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楚慈不解。 “后悔没有救下你那几个姐姐。”邰正源又道。 “救她们?”楚慈垂眼一笑,“若我说不曾后悔,大叔可会觉得我心如蛇蝎?” 邰正源不语,楚慈继而说道:“方才若非大叔,我和七姨娘怕是去了黄泉;倘若之前便救下几个姐姐,结局显然是一样的。我有大叔相救,谁又能阻下爹爹后手?” “并非楚柯明赶尽杀绝,乃你长姐再下命令。”邰正源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小慈,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 至少,她不似一般姑娘那样花容失色;作戏时,她惶恐懦弱;无人时,她坚强无波。邰正源着实不明白,她为何从一个水娘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不过,如斯变化,对他更有利不是么? 楚慈不再多言,外头传来说话声,邰正源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拍了拍,这才说道:“我当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那人走的利落,却留下楚慈立于门口面容发呆。 楚月泽猛的推开院门,便瞧着楚慈呆呆愣愣的立于屋门;想到方才那毒蛇,楚月泽大步上前,担忧的问道:“六姐,你有没有事?方才我娘院中竟是跑进去两条五步蛇!” 直到那黑影彻底不见,楚慈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回屋,点燃了烛火。 (补14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2:我要负责 倒地的念柔,地上的断蛇,这些足以表明这里发生过什么。 楚月泽稍稍一想,便明白是如何一回事,抬脚将断蛇狠狠踩着,怒骂道:“毒妇!毒妇!真是个天杀的毒妇!都这般了还不放过,她可真是想将楚家人都杀干净了才满意?” “行了。”将念柔扶着坐到椅上,掐了人中,瞧人转醒,楚慈这才问道:“七姨娘没事吧?” “没事,蛇在屋中,我们发现的早,再进去时,那蛇已经不见了。”折腾了这么许久,楚月泽已是口干舌燥,直接提起茶壶对嘴喝了几口冷茶,继续说道:“那屋子是不敢住了,你与娘亲到我屋中去歇息一晚,我倒要瞧瞧,那毒妇敢不敢将蛇往我屋中丢!” 楚慈也担心楚月陌一招不成又下暗手,与念柔一道去了楚月泽屋中;几人还未进屋,便听得屋中不请自来的楚柯明浅声宽慰着七姨娘。 二人相视一眼,楚月泽小声说道:“这个男人,让我恶心!” 楚慈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不管如何,总是你我父亲,不管他做了什么,此话也不能再言。” 之前她便说过,尊敬长者,不是尊敬长者年岁,而是尊敬长者德行;此时她却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楚月泽吡笑不止,“六姐,你这话是真心的?” “废话多!”横了一眼无声吡笑之人,楚慈说道:“至少他是七姨娘夫君!他能肯定七姨娘真情,便会全力阻止大姐疯狂的毒杀。” 提到那人,楚月泽便是面色阴寒,低声咒骂:“总有一日,我要将那毒妇丢进蛇堆,被万蛇啃食!” 挑眉看着阴寒之人,楚慈并未言语。 念柔听着屋中楚柯明的低声软语,心里头便是止不住的委屈;同样是他的女人,七姨娘能光明正大的在那人怀中讨宠爱,她却只能压着惊骇在一旁装作无事模样。 楚月泽是个马大哈,没发现念柔异样;楚慈瞧着念柔捏着袖口咬唇模样时,与楚月泽说道:“你先进去,我要去院中走走,今夜之事让我心里头闷的很。” 楚月泽也不想进去,可一想到七姨娘在屋中,不放心楚柯明为人,便点头独自走了进去。 “念柔,你莫不甘,你也等不了多少日子的。”走到僻静之处,楚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既然承诺能让你得那柔姨娘的称呼,自然不会食言。” “小姐 。”念柔唤了一声,委屈说道:“我知小姐不是妄言,只是,奴婢不知那是何日?” 见楚慈看来,念柔说道:“奴婢也怕,奴婢是真怕!若没有老爷的真实宠爱,奴婢真怕大小姐会再下黑手。” “你且放心,大姐再不敢出手。”宽慰着念柔,楚慈抬眼,看着被乌云笼罩的月亮,“快了,中秋武宴之时,便是你翻身之日。” 中秋武宴,可不就是许多人翘首以待的日子么?那一日必然不平静! 楚慈这般笃定,念柔想了想,点头说道:“我信小姐。” 如今的小姐与往日大有不同,身上透出的自信与威严总能让人信服。 楚柯明得知七姨娘院中又有五步蛇时,真真是恼了;这几人没死,已是老天怜悯,可长女却不顾天意赶尽杀绝,自然是让他恼怒。 特别是想到七姨娘让他快跑之事,楚柯明便对七姨娘越发的愧疚。 如今府上姨娘只剩下这么一个了,他舍不得,想留下,又有何不可?长女为何非得这般绝情? 楚慈看到楚柯明阴沉的面色时,便知这男人是动了真火。心中一思量,便是抬袖抹着莫须有的泪,哽咽着说道:“方才可真是吓着女儿了,女儿房中两条五步蛇太可怕了,若非女儿与念柔跑的快,只怕是步了几位姐姐的后尘。” 念柔见楚柯明看来,亦是跟着哭道:“今夜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有蛇跑进屋中了?” 楚柯明沉默良久,方才吐出一句话:“夏季乃蛇出没高峰,想来是前些日子那巨蛇将这些毒蛇给引了来。” 刚说了几句话,薛北济便亲自带着衙役而来;楚柯明是铁了心的要护着七姨娘和念柔,离开时,与急步而来的楚月陌低声说道:“薛北济已经来了,蛇也该吓跑了!” 楚月陌看了一眼前头紧闭的院门,身前的手握的生紧,继而说道:“爹爹说的是,蛇也是怕人的,这么多人来了,院中撒了药,蛇是不敢再来了。” 说罢,领着丫鬟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楚柯明看着楚月陌离去身影,只觉得长女突然变的陌生的很…… 薛北济带着衙役来调查一番,确定是毒蛇入宅咬死了人之后,便将此事入了案子递交上去。同时吩咐衙役拿来雄黄等物驱除余蛇。 楚家横祸,不过半日便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于南湾、东曲均是将这祸事当了谈资。 “竟是死了这么多人?”薛彦华拭着长剑的手一顿,问道:“晓辞可是有事?” “回少爷,递交的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百莫回道。 薛彦华继续着手上动作,不再言语。 衙役将楚家墙里墙外都撒了药之后,这才带着尸体回衙门去了。 楚家横祸,楚柯明受此打击竟是卧床不起,难以料理后事;薛北济琢磨之后,吩咐衙役将尸体拉到荒僻之处火化。 入夜时分,衙役将七个主子的骨灰坛一个个的交给了小厮。至于那些个下人的,一并装进了大的坛子里,没有分开。 楚柯明病倒,长女受到了惊吓,楚月泽又是个不理事的年少公子,故此府上死了这么多人,也不过是空出一间屋子来放置灵牌骨灰罢了。加之死的都是些姨娘、庶女以及普通的下人,自然是无人问津,不过是在说起时,感叹一声:“时运不济”。 既然楚柯明病倒了,自然要去买药才行;三日之后,楚慈扮作小厮去了悬世堂,一来是想看看大叔,二来她的药确实也用完了。 刚掀起帘子步入内堂,便被一人给狠狠的给抱在怀中;楚慈甚至来不及将人推开,便听得那人声音发慌的说道:“小慈,我好怕!若非邰大夫拦着我,我真想不管不顾的冲去楚家将你直接带去南湾。” 小伍之言,楚慈手上动作顿住。“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若非邰大夫相助 ,小慈已被那歹毒的长姐和无情的父亲给害了性命!” 眨了眨眼,楚慈有些理解不了小伍话中的愤怒。不过,大叔竟是将一切都与小伍说了,这倒是让她意外的很。 微微一动,却是被他抱的更紧。想了想,楚慈道:“小伍,你这样,与礼不合。” 此言一出,小伍似才醒悟过来一般,慌忙将她松开,手足无措的说道:“小慈,我,我非有意轻薄。我实在是,实在是太过担忧。我好怕,怕你化作一把骨灰,怕再也见不到你。” 那双干净的眸子,此时被担忧和害怕占满,其中星星点点的迷雾,以及那手足无措的模样,令楚慈心中发软。 小伍,一个被她利用的人,却是对她生死这般在意吗? “你明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你; 你又何必这般……” “不!才不是!小慈才不会利用我!”小伍一咬唇,认真的说道。 “你惯是这般自欺欺人吗?你对守卫说,我不会逃,可是守卫是如何说的?你说我不是利用你,那我为何接近你?”这些话,本不想说;可是,小伍的认真和执着,让她于心不忍。 面对楚家那几个姐妹,她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楚月陌算计而死;可是,面对着眼前这个人,楚慈却没办法任他继续负责之言。 楚慈觉得,她不是疯了,;她变的冷血无情,她变的自私自利。 小伍被她说的无言相驳,见她抬步,固执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甚是认真的说道:“能被小慈利用,证明我对小慈还是有用的;既然小慈要利用我,你想如何利用都行!” 四目相对,楚慈看着他异常认真的眸子,不解的问道:“就因为那晚之事,你哪怕搭上自己性命也不在乎?” “我……”提到那夜之事,小伍面上便是红成一片;那些痤疮斑点在这转红的面色之下,看起来甚是骇人。可哪怕是心中紧张,小伍依旧拉着她的手,认真说道:“小慈,我要负责。” 楚慈总算明白,帅大叔说的‘固执’二字为何意。 转动着手腕,楚慈说道:“小伍,我说过不要你负责!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又何苦这般执着?你若当作什么都没发现,我们之间尚有友情存在;可你这般执着,我真没办法再与你相处。” 她之言,他似被吓着了一般,惊慌松手,越发显得手足无措。那双坚定的眸子里,瞬间布着受伤。 看着那双满是伤色的眸子,楚慈莫名的觉得自己很可恶;可是,她到底可恶在哪里呢?就因为不让他执着,所以她就可恶了? (补15号,终于补齐了,阿门~~~)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3:莫名忧心 “我明白了。”垂首转身,小伍声音中是道不出的自卑,“我身份尴尬,面容尽毁,小慈看不上我也是自然;小慈这般有本事,将来回京必然是要嫁入豪门,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我对不起你。” 这句‘对不起’,似在对楚慈说着:“对不起,我没有显赫的身份,也没有俊逸的面容。我身份尴尬,面容尽毁,却看了你清白之身,是我对不起你。” 看着那人失落而去,楚慈莫名觉得心中烦躁。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她到底是怎么了?吃亏的是她吧?为何反倒像是她将他给看了个干净却不认账似的? 甚是烦躁的抓了抓头,看着小伍走了出去,想着大叔,楚慈一咬牙不管那人,转身去寻邰正源。 “大叔。”在后院寻着了邰正源,楚慈微一咬唇说道:“我的药用完了,再来抓些药。” 邰正源将手中的木瓢放回桶中,在一旁的盆中净了手,这才走了过来,看着她不太好的面色,问道:“楚家又出何事了?瞧你面色不好,莫不是楚月陌又耍了毒计?” “没什么。”摇头不想再提,楚慈是真的不想提那晚之事。“就是在楚家呆的很闷,想出来透透气。” “倒是。”叹了口气,示意楚慈去外堂,二人出去之时,只见着小伍在包着药。 邰正源挑眉看着那人动作,问道:“包这些药是要做什么?” 小伍并不言语,只是忙着手中之事;邰正源问了一句也不再多问,示意楚慈坐下,“你的伤也不少,我先给你把脉看看,也当换几味药才是。” 楚慈依言而坐,虽是对大叔心有所念,可瞧着小伍提着药进了内堂时,忍不住的问道:“大叔,他的手伤如何了?” “差不多了,这些日子都是他自个儿料理伤口,我倒是没费什么心思。” 二人说话间,只见小伍背着包袱走了出来,眸光暗淡的说道:“邰大夫,我先回去了,药银五日之后给你送来。这些日子多谢邰大夫照顾,小伍无以为报,只能采药还恩。” “五日?”邰正源看着他包着的手,不轻不重的问道:“你手伤刚好就要去采药?等你采的药够还药银了,只怕手上又该伤了。” “不碍事的,我只是缺几味药而已。”说罢,转眼看向楚慈,只看一眼,却又垂眼说道:“小慈,欠你的银子,我会尽快让人送来的;多谢你替我买了药,也多谢你让我来西沙养伤,你的恩情,小伍铭记于心。” 谁要你还银子了?谁要你记恩情了? 看着小伍提着包袱离去,楚慈只觉得心里头堵的慌。 对于楚慈忍怒模样,邰正源只当没瞧见;给了她几味药,看着外头的天色说道:“这几日都是雾霭沉沉,不见星光,看来今日是要下雨了。” 接过药,楚慈故作轻松说道:“这几日都是闷的很,下下雨倒也舒爽。”坐在原处,手指轻轻于药包上抚过,仿佛是在压着什么心思一般。 邰正源坐于案后,想了想,问道:“本是不该多问,可我不明白,小伍执着,与你而言不是有利?” 都是聪明人,楚慈也不必去问小伍是不是说了什么?轻抚着药包的指按了按,楚慈说道:“利用小慈去南湾吗?难道,我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或许,你有更好的路能走。”沉默片刻,邰正源说道:“嫁他是捷径,却也是末路;他在南湾身份着实尴尬,你若选择这条路便不好走;若你要走出这个岛,就得带着他;若你只想在南湾过个舒坦日子,以你的本事,倒是没什么大的麻烦。” “大叔不是向来不理旁人闲事?”楚慈作出好奇模样,问道:“怎的最近关心起我的事了?” “还不是你给我招了不少的麻烦。”淡漠的回了这么一句,邰正源目光落在药柜之上,幽幽说道:“不想管你,却希望你有机会去南湾相助黎睿,特别是中秋武宴,我不便与他多言,只希望你能提点一二,莫让他再受薛家二子所激,做些损人不利已之事。” 又是黎睿么? 想到邰大夫挚爱已故,楚慈试探的说道:“大叔这般心善,也不知哪家姑娘有这福气与大叔一生相伴。” “一生相伴?”自嘲一笑,邰正源面容之上沧桑尽显,“此一生,有她便好。虽她已故,可这世间,再无第二人能比过她在我心中位置。” 所以,你是决定不再爱人了? 楚慈目光,紧紧的锁在邰正源面上;看着他沧桑神色,听着他幽然之言,楚慈忽然觉得 ,这些日子对他的异样就是落花与流水。 她动了心,可他彻底的关上了心扉,看不到,更感受不到她的异样。 提着药而回,空中云彩犹如被墨染透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甚是闷热的天儿里,忽然起了一阵狂风,狂风依旧带着夏日酷热,半分没有人觉得舒爽。 “这几日都是雾霭沉沉,不见星光,看来今日是要下雨了。” 脑子里闪过大叔的话,楚慈抬眼,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看着看着,便瞧着一道道金丝似被银针引着穿过了黑衣,闪出了阵阵光芒。 “轰隆” “咔嚓” 电闪雷鸣,接踵而至;楚慈站在原地,听着小贩相互吆喝着收摊。 “小慈,我要负责。” “我身份尴尬,面容尽毁,小慈看不上我也是自然。” “嫁他是捷径,却也是末路。” “此一生,有她便好。虽她已故,可这世间,再无第二人能比过她在我心中位置。” 小伍和大叔的话,于脑中交叉重叠;楚慈想着这些日子对大叔的异样,想着小伍的那份执着,她只觉得心里头越来越沉闷。 是的,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小伍,不给自己利用他的机会,是因为她想着大叔;可是,大叔却说,此生不再娶。 虽然从没爱过人,可是,她却从不相信那些什么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爱情。 爱情在她看来,是理智的,是自己能支配驾驭的。所以,当大叔告诉她,此生不再娶时,楚慈便下定决心将那丝冒出的异样给压下。 既然拒绝小伍是因为大叔,那么,大叔这个因素不存在了,她又何必与小伍闹到如斯地步? 当楚慈奔回铺子时,她都不知道,自己跑回来,到底是因为想要利用?还是因为小伍离开时的那份失落?她只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之下,她不能让小伍独自回去。 “大叔,我,我要去南湾的牌子。”微喘的看着邰正源,楚慈眸子里是她所不自知的认真与执着。 听着上空雷鸣,邰正源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同时递过去的,是出西沙的牌子。 “楚家才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我不与你同行,只要有牌子,守卫也不会拦你。” “多谢大叔,我先走了。”药直接放到了柜上,拿着伞和牌子,楚慈转身便奔了出去。 看着楚慈消失于狂风之中,邰正源垂眸一个浅笑。 看,她才是认了理便最执着的那个人!稍有异样便下了死理,一有改变就全盘否决。说到底,都是一样的无心之人呐! 可是,无心,是真无心?还是发现不了那份心? 动了心,却想压下那份心思,当真那么容易?若感情之事真能受自己左右,这世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痛苦? 爱一个人没有错,那么爱上两个人呢?当你发现同时爱上两个人,同样的难以放弃之时,你会如何?是爱?是恨?还是疯狂的报复? 当你发现以为的爱全是算计,全是阴谋,你又会如何?是妥协?还是反抗?亦或冷血无情,将一切都毁灭? 毁灭,真是个好词;他真希望,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 “小慈,就从你开始吧,毁了你,你才能毁了所有。” 低声的呢喃,瞬间被狂风吹去;大门被狂风吹的劈啪作响,那人却半分没发觉似的,淡漠的抬步回了内堂。 “小伍!小伍!”狂奔而来,楚慈在狂风中喊着那人的名字。 她知道他的,他的脚程不快,她这么跑过来,没理由追不上他的! 她的声音被狂风吞噬,雷鸣更是不给她再呼的机会,‘轰隆隆’的雷鸣,胜过一切声响。 狂风卷起了枯叶,带起了满天尘沙;抬手挡着眼睛,楚慈依旧大声喊着那人的名字。 脑子里闪过初遇他的情况,想到他走路也能摔倒,想着他自卑的神情,想着他失落的眸光。 莫名的,楚慈觉得自己很浑蛋!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可她却让他说出了那样的话。 什么身份尴尬?什么面容尽毁?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只是…… 只是什么?楚慈说不上来,她只觉得,对那个少年,她心中有怜惜,有不忍;她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保护,去呵护。 “小伍!你在哪里?” 一声大喊,被一道闪电盖下;楚慈不再往前跑 ,停在原地,凌厉的眸子看向四周。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4:一抹柔情 “这些日子多谢邰大夫照顾,小伍无以为报,只能采药还恩。” “你手伤刚好就要去采药?等你采的药够还药银了,只怕手上又该伤了。” “不碍事的,我只是缺几味药而已。” 想起二人对话,楚慈便是一声咒骂。那人不会是进山去采药了吧? 想到上次在南湾,小伍便说过还有药没采到,难道,他竟是连今日也不放过? 抬眼看向四周,楚慈将脚边石头狠狠踹走。 茫茫大山,她要到哪里去寻他?他那点本事,平日里进山都极是危险,在这样的雷雨天气中,只怕是有性命之忧! “小伍!”电闪雷鸣之中,狂风肆虐之下,楚慈仰天一声大喊。 回应楚慈的,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之音,以及那狂风呼啸而过,肆虐于山间带出的可怕声响。 得不到他的回应,楚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去分析,从小伍离开到此时有多少的时间?以小伍的脚程,他会走到哪里?他是会选择走这条路顺带采药?还是特意走采石场那边去抄近道? 思来想去,想着小伍平日的性子,想着他的体力,楚慈抬步便往回跑。 一边跑,脑子里迅速的计算着时间,双眼扫着两方山林,以图寻得有利线索。 跑了小半路程,‘轰隆’一声巨响之时,空中大雨已是噼里啪啦打了下来。 抬首看去,大颗大颗的雨点打在脸上,竟有些许发疼;雨水打在眼中,模糊的双眼,令人难视景象。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一身衣裳已被湿透。站在风雨之中,楚慈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浑蛋 ”。 磅礴大雨来的猛烈,电闪雨鸣却未消停;立在原地,楚慈手握雨伞,看着眼前的大山。 这么大的雨,他到底是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危险? 就在楚慈无计可施之时,只见前头摇摆的树枝上,一小块白布条随之摆动。 心中一喜,大步上前将那布条费力扯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楚慈大步往山上而去。 这小子,当真是不要命的!他竟是真的在这时候还上山! 打定主意,非得在寻到他之后好生揍他一顿不可;可是,当她真的看到那人立于大雨之中,目光眺望着远处,面容之上布满雨水,却不曾抬手抹一下之时,楚慈的心被狠狠的扯了一下。 身后是被雷劈断的大树,前头是一处不小的崖坡。他就那么于崖边的空旷之地茕茕孑立。 都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单到令人心酸。可是,此时的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是那么萧条一人立于风雨之中,任由雨打风吹,却无一人爱怜。 握紧了手中的雨伞,楚慈迈出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的艰难。 初识之时,他好听的声音犹如在耳;采药之时,他眸中雾气令人心怜;若说对大叔心有异样是在意料之外,那么对小伍的心疼与怜惜,却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这份心疼与怜惜,,不关利益。只是看着他,想着他,莫名的就想护他,怜他。 垫起脚尖,双手高高举起;狂风吹的雨伞摇摆不止,大雨却因那一片小天地相挡少了许多。 抬头看向上方,他似在诧异头顶的雨为何忽然就没了?当看到头顶艰难相护那片天地之时,他诧异转身。 转身,被雨水迷着的眼睛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慌忙抬手抹去面上雨水,这才看清眼前浅浅含笑的人儿。 “小,小慈?”似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会是她 ,小伍面上,是深深的震惊。 楚慈举着伞,看着比她高了许多的少年,心里头真是想将他给狠狠的骂上一通。可想到方才那个茕茕孑立的身影,楚慈含笑说道:“这么糟的天气你还往山上跑,不怕雷将你给劈了?” “啊?我…我…”小伍一咬唇,看着她艰难举伞之时,忙说道:“小慈,我,我来吧。” 伸手欲夺伞,却似被她从天而降给惊着了一般,那手伸去,直接复上她双手。 这般无礼之举,他当立马收手才是;可是,在这恶劣的雷雨天气之下,他竟是异常的迟钝,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双手就这么握着她的手,呆愣的立在原地,任由狂风呼啸,任由雷声轰鸣。 狂风吹动着油伞,油伞摆动的甚是厉害。油伞摆动之力强上一分,他握着的力道便加大了一分。莫名的,楚慈觉得,他想握的不是这伞,而是她这双手。他怕的,不是雨伞被吹走,而是怕眼前的她会如来时那般突然,亦消失的迅速。 “小慈,这是幻觉吗?”雷鸣之下,他原本好听的嗓音,此时却是道不出的萧条。“方才雷击大树那一刻, 我是不是没躲过?蜜糖受惊不见了,我是不是也已经死了?所以,我才见到了你。” 楚慈心中压的厉害,看着他孤独模样,手指微微一动,却是不答反问:“方才在想些什么呢?” “自幼时起,待我好的只有母妃;母妃遇害,父皇将我流放到岛上。在我惶恐不安之时,乔老岛主的真心相待,全力相护让我不至于死在南湾。一经十载,经历了人情冷暖,是是非非。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之时,小慈却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言至此,小伍看向楚慈的眸光中,是道不尽的柔情和笑意;握着的双手越发的紧,似要将眼前的人给牢牢握住,哪怕是一抹清风,也不能让她消失了一般 。 “母妃和乔老岛主之后,再无人像小慈这般待我;小慈关心我,怜惜我,小慈处处想着我,甚至在飘香阁冒险相救。为了给我疗伤,小慈更是与楚家少爷交换条件借了银子。” 狂风呼啸,大雨肆虐;楚慈听着他将微不足道之事放大化的一件件数出来,只觉得这少年真是可爱的紧。 她做那些,哪有他说的那么好?她哪有他说的那么伟大?不管是条件反射还是有心相助,她不也以利益为前提? “我以为,我与小慈能一直这么下去;小慈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想以自己的力量报答小慈。可是,如今连小慈也不要我了,我忽然觉得人生变的晦暗无光;人生苦短,却也很长;弱冠之年,本当是意气风发,可是,我却在这雷雨之下,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小伍之言,楚慈听的心中发酸。 母妃,父皇。原来,他竟是宫中皇子。 十年宫中恩宠,十年岛上孤独;还是孩子的他,经历了丧母之痛,饱尝了父弃之苦;到了岛上,虽有老岛主怜爱相护,却逃不掉新岛主的百般手段。 ,他却似被惊着一般,牢牢握住,半分不肯松手。 盛夏雨水本不该寒冷,可是山风呼啸之时,雨水竟是寒上了几分。周身被雨水湿透泛着凉意 ,唯独一双手被他握住,带着丝丝暖意。 楚慈浅浅一笑,手指轻轻动着,浅声说道:“我予你的好,不过是利用罢了,你将我说的这般好,岂不是嘲讽我的居心叵测?” “不是的!”摇头否认,小伍眸中是异常的认真,“利用又如何?真心又如何?至少,小慈在利用之时,是全心待我。这么多年,利用我的人何其多?乔老岛主在世时,多少人利用我亲近岛主?乔老岛主过世之后,又有多少人利用我讨好新岛主? 我在南湾身份尴尬,可西沙依旧有人利用我讨得前往南湾的机会。这么多年来,看过了许多的人,经历了许多的事,小慈是唯一真心相待之人。 你护我,你助我;你说人与人的联系是从利益开始,那么,我们之间,不已是过了那个阶段吗?你帮我,我助你,何来利用之言?” “傻瓜!”莫名的,楚慈笑了,笑他的傻,笑他的善良。 “我不傻!我看得见小慈对我的好!我知道小慈想离开西沙,我也明白小慈在楚家的处境;我虽在南湾身份尴尬,可我想尽绵薄之力 助小慈。那夜,那夜…” 似想到那夜的尴尬,小伍垂眼,不敢再看楚慈。 楚慈只觉得自己也是失了理智,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她竟与他在这悬崖边上谈这些事情! 可是,他紧握的双手,让她心中发软;心中斟酌,浅声说道:“小伍,那夜之事实乃意外,你不必自责,更不必心有不安。” “可是,我……” “我不愿再提,是因为我还有我的计划。我不想在西沙,我也不想在南湾,我只想离开荒芜岛,我想离开楚家,我想有自己的生活。” 楚慈之言,小伍愣住,抬首,张大了眸子看向楚慈,“小慈要离开楚家?” “楚月慈已死,死在长姐的棍棒之下,死在父亲的无情之中;如今活着的,是楚慈,是脱胎换骨的楚慈,是一个想远离是非,独自生活的楚慈。” 楚慈不知道,这样说,小伍能明白多少?或许在他听来,只道她是对楚家之人失望透顶,不愿再与楚家有任何的牵连。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5:雨中承诺 “小伍,你说的对,我们之间,已过了以利益相交的初端;那夜之事,就让它随风而散可好?我接近你本就目的不纯,你也不必将我想的太好;兴许我此时还说着让你将那夜之事忘记,指不定来日却要缠你娶我摆脱困境。” “小慈。”小伍看着她,眸子里又升起了希望;看着她含笑模样,便是大胆的一伸手,将她给抱住,“小慈,不管你如何决定,我永远等着你;我想与小慈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若将来小慈能离开荒芜岛,带上我可好?” 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楚慈因小伍的话愣住,一直一直在一起,那是一个誓言吗?若有机会离开,带上他? 不知为何,脑子里竟是出现一个画面;画面中,她走在前头,他抱着蜜糖含笑于一旁优雅迈步;脚下是无边无际的青青草原,前头是马群驰骋。一切看起来美好而惬意,仿佛是脱了尔虞我诈之后的随性闲散。 “小慈不愿吗?”得不到她的回应,小伍将她缓缓松开,眸带雾气看着她勾唇浅笑。 “为何不愿?”含笑反问,楚慈握着他缩回的手,看着远处的闪电,认真的说道:“将来若有机会,我们一起离开。” 这是承诺,这是誓言。在这雷雨之中,她给了他第一个承诺,给了他第一个拥抱。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楚慈的朋友;你予我,无关利益,只有情谊。” “朋友?”小伍眸中闪过失落,却也在瞬间升起笑意,“是的,朋友,我有朋友了,小慈是我的朋友。”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永无止境的付出;只有一份情谊牵扯,才能将关系走到深处。 楚慈能来,便是他最大的收获。连老天也在此时相助,他又如何能放过她? 看着她,想着心中那些计划,小伍眸中却是透着最真诚的感动。 “小伍,我以后或许真的会利用你,但我保证,利用你之前,都会寻得你的同意。”这一点,楚慈必然说清楚。 面容之上布着深深笑意,小伍将她紧紧抱住;双手收紧,似对她这承诺无上欢喜。 远处山中,邰正源抱着蜜糖看着那相拥的二人,眸子里透着点点笑意。 宋文倾,比起高顺帝你可真是半分不逊呢!当年高顺帝可不就是这样将海棠给一步步的夺了心吗? 进宫之时,海棠是那么的悲伤。可是,在进宫之后,也不过数月光景,竟是被高顺帝耍着手段变了心。 “邰正源,朕说过,不出三月就能让你深爱之人全心相付;如今,你可是瞧着了?她肚了里的孩子是朕的,她全心要护的也是朕的孩子。她苦苦哀求,让你保住朕的孩子,你心中是何滋味儿?当初你助宋泽钰将锦馨夺去,如今心爱之人承欢他人之下,这种感觉,可是好受?只可惜,我的锦馨宁死不从,你的黎海棠却是变了心。” 当年之事历历在目,邰正源看着远处山中相互搀扶下山的二人,面上是止不住的冷笑。 “海棠变心于你,你却让她一尸两命。宋泽君,你要的宁死不从之人我给你寻到了!可你能驾驭么?我等着你父子反目的那一日!我等着看你大好山河四分五裂,我等看你死不瞑目含恨九泉!” 大雨磅礴,却似被邰正源周身寒意给吓着一般,高高落下,却是划出一个弧形,连他发丝也不敢碰上。 山风狂啸,却吹不动那人一根发丝;大雨磅礴,却无半点雨水湿他衣襟;原本以为这人是山中神者,却在突然之间,那人衣襟猎猎作响,半垂青丝狂舞而起。 蜜糖被他周身杀意而惊,在他手中惊慌跳起,消失于大雨之中…… “方才那雷打下之时,我正在寻着下去的路,蜜糖在树下休息,被那雷给惊着了,竟是不见了身影。”牵着楚慈的手,小伍甚是担忧的说道:“这般大的雨,也不知蜜糖是否能寻到避雨之处?也不知它有没有危险?” “它体形小,稍有大石便能避身。”安抚着小伍,楚慈说道:“倒是我们,这伞都成这样了,咱们再不回去喝药,明日就该卧床了。” 瞧着头顶四分五裂的油伞,小伍面上尽是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任性了,若我考虑周全些,也不会这样了。” “你确实是任性了。”楚慈倒是半点不含糊;该夸夸,该骂骂,这是必须的!“虽说任性些才有人疼,可你往后再这般不经考虑便冒险,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了,往后必然都听小慈的,必然不会这般任性了。”小伍声音发软的应着。 楚慈只觉得,在这般恶劣的天气之下,竟是生出了几分暖意来;身旁这少年的软声话语,让她整个心都软了下去。 抬首之时,瞧着他含笑模样,楚慈试探的问道:“小伍,你是第几个皇子呢?” 原主对皇家之事知之不多,了解最多的,也只是太子罢了。 “我…”小伍顿了顿,楚慈只道他不便多言,立马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不用为难自己。” “没什么不能说的。”小伍忙回道:“在我之上,有四位皇兄,在我之下,有一皇妹。” 小伍的解说加上原主的记忆,楚慈也对皇家子嗣了解的更清楚。 高顺帝现下四十有二,有五子一女。三皇子夭折,五皇子,也就是小伍流放到荒芜岛。其余三个皇子以及那位公主均在京中。 太子宋文之也是北瑶储君。宋文之虽是二十有五,却是只有一个侧妃两个妾室,正妃之位尚且悬空。 外界或许猜不透太子妃空置缘由,想到那夜楚月陌之言,楚慈倒也知晓,太子妃之位,想来是当初楚柯明与皇帝作交易之时,许给楚月陌的。不然,宋文之也不会至今未立正妃。 “太子宋文之,二皇子宋文浩,四皇子宋文墨,六公主宋文若。”楚慈将挡路的树枝用脚推开,让小伍先下去。小伍走到实处,立马回身,伸手去牵楚慈。 看着他伸来的手,楚慈浅浅一笑,将手放到他掌心,任他牵着下了坡,这才问道:“在京中没听过你的名字,小伍叫什么呢?” “宋文倾。”小伍,哦不,宋文倾牵着她行于大雨之中,缓声说道:“虽以文而雅,更以貌倾城。” 说这话时,宋文倾松开牵着她的手,抬手轻抚着千疮百孔的面容,嘲讽一笑,“那时母妃常说,几位皇子之中,我的模样与父皇最为相似;都说倾国倾城当以形容女子,可是,父皇却是这天底下最为倾城之人;母妃说,将来的我,必然有这世间最为倾城之姿。” 可是,如今却是这般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他的说没说完,楚慈却能明白他未尽之言。 换她牵着他,楚慈说道:“你的面容应当是受毒所致,我相信,只要用了药,必然能令你恢复面容。就算恢复不了倾国倾城那般模样,至少能将这面上痤疮消去,减了你毒发之时痒痛难忍的痛苦。” “曾经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是,这么多年,喝了那么多药也没效果。”宋文倾眸光暗淡的说道:“母妃遇害,我也无故毁了容貌。初来岛上之时,受乔老岛主庇护,用药倒是缓了毒性;可是,也不知怎的,那药莫名不起作用,我这面上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越发厉害。到如今这模样,我已是不再奢求能还本身样貌。” “当初你流放而来,可有下人跟着?”楚慈似理出了些什么,问道:“皇上将你一人流放而来?” “有个小太监是跟我一起来的,可他到此半年便死了,之后岛主便派了人来照顾我。” 小太监跟来半年就死了,之后宋文倾是由岛主的人照顾着。刚开始喝药还有效果,后来非但无效,还越发厉害。 楚慈好像明白了,他面容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终于是下了山,楚慈与他说道:“人生在事,多想无益;手高眼低,好高骛远实乃大忌。我不会许诺你更遥远之事,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帮你。” 说罢,楚慈将遮不了雨的伞收了起来,与他笑道:“这伞是没用了,但伞架还得带回去。这雨下了这般久还未停,看来得下好些时辰。虽说你是与大叔说了回南湾,可这样的天气也不适合再行。加之你手上的伤刚好,此时受了水浸,不赶紧上药,只怕反复。” 宋文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立马说道:“邰大夫那里我会去说的,待天气好了,我去采药抵药银。顺便采些药去南湾换银子答谢邰大夫。” 楚慈笑道:“小伍心思剔透,比我想的还周到。” 别人不是义务相助,不能将旁人的相助看作是理所应当;别人给予你帮助,不管是否图报,受恩惠者,都当明白不能白受恩助之理。懂得报恩,懂得还情之人,方才是人上之人。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6:攻心之计 很显然,宋文倾的答复让楚慈很是满意!既然从此之后是朋友,她自然希望宋文倾过上舒心的日子;而一个过什么日子,与他的为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小道之上,小伍回头看向大山,说道:“小慈,待雨停了,你陪我一起进山寻蜜糖可好?我,我不放心。” “这是自然!”瓢泼大雨中,楚慈说道:“我若有蜜糖那体形,我就不必急着回去了。” “那样可不好,它还太小了,得大些才行的。” “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变成它那样。” 大雨之中,二人谈笑而回。 回到悬世堂,二人似落汤鸡一般立于檐下。楚慈帮宋文倾拧着袍子,这样不至于带了一摊的水进去。 “大叔,我们回来了。” 刚进大门,楚慈便是扬声喊道:“伞坏了,我放门口了啊。” 邰正源掀帘而出,看着二人湿透模样,摇头说道:“衣裳都放屋里的,你们赶紧进去换身衣裳。药膏在桌上,厨房锅里有姜汤。” 上前将门关上,邰正源难得对小伍念道:“明知天色不好还要出门,若非小慈放心不下追了出去,你怕是不知在哪儿倒下了。” “我哪有那般文弱?”小伍亦是难得反呛:“虽是身子不行,也不至于倒在半路吧?” “这倒是有可能!”本是走在前头,楚慈听二人谈话,一个转身看着宋文倾,笑道:“以你目前的身体素质来看,确实有可能倒在半路。” “小慈!”宋文倾被她这般说,便是有些不好意思;一双眸子盛着佯怒,低声说道:“我哪里那般精贵了?” 二人才从外进来,宋文倾浓密的睫毛之上雨水尚存;长长的睫毛犹如扑翅的雨蝶,伴着那湿辘辘的眸子,真真是融化人心。 瞧着宋文倾这模样,楚慈笑道:“好好好,小伍才没那般精贵,是我多嘴了。” 二人浅笑着进了内堂,邰正源面色平静的收拾着外堂的水渍。 宋文倾非得让楚慈先换衣裳才肯进屋,楚慈拗不过,只得先进屋去收拾。 换了衣裳上了药,这才让宋文倾进屋去。 待宋文倾收拾妥当,楚慈已是端了一碗姜汤立于门口,见他开口,笑着说道:“我在厨房已经喝了,你也赶紧喝碗姜汤,不然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宋文倾忙接过碗进了屋子,缓缓将一碗姜汤喝完,放下碗时,与 楚慈四目相对,“小慈,你看起来比我还瘦弱,怎么看起来精神那般好?” “多运动。”楚慈起身,踢了踢腿,甩了甩胳膊说道:“人的精力来自于健康的身体。身体好,自然精神好;我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一个人瞎运动。你若无事,倒不如与我一道运动运动,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你的内气胜过现在。” “如何个运动法?”宋文倾一副不解模样。 “我每日早起都会在后院跑上一圈,休息之时都会做些体能训练。” 宋文倾对体能训练表现出极有兴趣,楚慈也不藏私,与他说了如何训练之后,更是约定了时间一同晨跑训练。 本以为这雨下个半日也当停了,可是傍晚时分,雨稍稍小了一会儿,却又下的更大了。 “看来今夜这雨是不会停了。”楚慈看着外头说道:“我明日一早过来,若是雨停了,一并去寻蜜糖。” 宋文倾自然道好,见她撑伞欲走,忙说道:“小慈不如再等等,雨这般大,小慈这会儿回去又当淋湿了。”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小不了,我再等下去天就彻底黑了,到时回去更麻烦。” 楚慈说的有理,宋文倾也不好再留,守在门口看着她走远,却还舍不得回屋一般。 楚慈本是无心回头,蓦然回首,只见昏暗之中,悬世堂大门之处,那人依旧提着灯笼目送她离开。 烛火幽深,灯笼摇摆;提着灯笼的人,立于门槛之后,却是微伸着脖子看着她的方向。 就在这一刻,楚慈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她忽然有种错觉,若没有前些日子对大叔的异样,这个目送她离开的少年,必然会让她难保平静之心。 微一沉吟,楚慈走了回去;宋文倾见她折回来,忙问道:“小慈可是落下什么了?我去给你拿。” “方才想起,家里人都受了惊吓,我想抓些安神的药回去。”说罢,楚慈去了内堂将这话与邰正源又重复了一次。 邰正源并未多言,只是给了她防水的油纸便继续忙着手上的事儿;楚慈自个儿抓着药,宋文倾于一旁给她照着火,生怕她瞧不见似的。 抓了药,将药用布裹了背在身上,这次走之时,楚慈与宋文倾说道:“因着天热,大家都还说是夏季;可这已是初秋,下了雨,天儿自然有寒意;这场雨下来,想必这几日气候会转凉,你多注意身子。” “我会照顾自己的,小慈也要多注意身子。”这话说出来,宋文倾眸中是止不住的柔情。 楚慈被他眸中柔情给看的一声轻咳,压下心中情绪,与他说道:“你也别在这外堂呆着了,我见大叔在里头做饭,你去说说话,帮帮忙,可不能吃现成 。” 说罢,推着宋文倾进了内堂,背着包袱大步离去;离开时,不忘将大门关上,不再让那人在门口受雨湿衣。 “还真是郎有情来妾有意。”楚慈走远,本该在厨房中的人却是从屋顶跃下,看着宋文倾含笑的眸子,说道:“你都使了什么手段了?走之时她还能撑住不管你,这回来却是连你守个门,受点寒意都舍不得了。” 她回来抓药是假,不让他守在门口才是真;说到底,。,不想给彼此压力。 楚慈的心思,两个男人都明白;可惜的是,二人均不觉得这有多暖心,只觉得这女子利用起来是越发的顺手了。 “女人嘛,都是这般感性的。给她一点能施展柔情的地方,她就能将心融化,只道我身旁是缺她不可的。”笑言之间,宋文倾扯去面上那千疮百孔的面皮丢到桌上。 双手揉着如玉面颊,宋文倾几分烦躁的说道:“淋了那般久,这东西戴着可真是难受!好在武宴要到了,到时她去了南湾,也能让我正大光明的恢复容貌了。” 看着宋文倾这绝色之姿,邰正源浅浅一笑。 这般容貌,这般气度,哪个姑娘瞧着了不动心?就算是身份尴尬,就算是还未得宠,这样的人走出去,谁不动容? 想着楚慈往昔看着自己的模样,邰正源眸子里闪着深深笑意;若非事先算计让她动了心,只怕她见着宋文倾真容之后,更将他给抛到了脑后。他还如何施计? 一个年过30的男人,可不比一个年方20的少年更引人心。更别提这少年还是皇家子嗣,将来还会回归京都。 “有她在,往后你做什么,也都能正大光明了。”随口应着,邰正源抬步往厨房而去,“饭好了,就在厨房用饭好了。” 二人暂将楚慈抛之脑后,进了厨房用着晚饭。 “跟出去又空手而回?”薛北济听得衙役禀报,眉头便是裹的厉害,“楚家下人又与宋文倾有什么纠葛?” “属下倒是没瞧着什么异样,好似宋文倾走的急,晓辞给他送伞去,结果风雨太大,反倒是二人都淋湿了回来。”衙役将知晓之事如实禀报。 薛北济想了想,挥手说道:“罢了,这样的小事往后莫与我说,嫌我的烦心事还不够多啊?” 正说话间,薛彦华举步而来;看着这个儿子,薛北济便一手挥掉桌上茶杯,怒呵道:“你又来做什么?” 薛北济震怒,衙役慌忙退下,同时将房门关上。薛彦华心知父亲为何恼怒,却也平静说道:“皇上已到南湾,孩儿来问问父亲,可需准备些什么送去?” “皇上来了要你来告诉我?他不与我现形踪,我还得舔着脸贴上去奉承?” “父亲,何为舔着脸去奉承?难道皇上来了,您不该去见上一见?您只当皇上愿意见您?若非孩儿从中周旋,哪怕您上门求见,皇上也不会开门召见!” “混账东西!”拍案而起,薛北济当真是怒不可遏,“你在高顺帝眼中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你真以为高顺帝有心用你?老夫一日没死,你就休想撺掇到京中去!你若再私自行动,休怪我这个做爹的手下无情!” “手下无情?父亲何时对孩子留过情面?大哥去东曲之路父亲全心谋划,而我呢?父亲对我不闻不问,我为自己谋路又有何不可?”薛彦华抬首直视于薛北济,将多年来的不甘道出。“正所谓良禽择木,我要给自己选个大好前程,父亲也非得阻止了吗?” “良禽择木?”薛北济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自作聪明,还真能往脸上贴金!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让高顺帝另眼相看?”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7:小慈,莫忘我! “父亲!” “出去!” 父子二人均是震怒,薛北济毫不顾及次子感受,抬手指着屋门,怒呵道:“滚出去!你要攀附高顺帝,那是你的事!你不知天高地厚,莫将你大哥拉入无尽深渊,莫将整个薛家带入无边地狱!往后你若再敢私下行动,老夫不介意与你断了父子关系!” 薛北济这般无情之言,薛彦华握紧了双手,眸中透着熊熊的火焰,“父亲,终有一日我会让你看清,我才是薛家最大的功臣!” 说罢,猛然转身离去。 看着次子大步出了院门,薛北济无力的跌坐于椅上,无奈叹息。 高顺帝啊高顺帝,这便是你的报复吗?我只想在岛上度过余生,你却偏生将我次子夺去;薛家欠你的,不是已经还了吗?难道北琴一尸两命,还抵不过锦馨姑娘的一条性命?若北琴一尸两命不够,那黎海棠一尸两命还不够吗? 一时之间,薛北济面容之上是深深的疲惫。多年前的恩怨,难道那么多条命还不能平息?非得将一切还要延伸到下一辈吗? 飘香阁 丝竹之音不绝于耳,红袖飘香更是令人心醉。 饮着杯中酒,塌上之人好听的声音说道:“多年未来荒芜岛,倒不知这岛上竟是变化这般的大了。” 池顾忙将帘后递出的白玉杯接过,用那细浅的嗓音说道:“可不是嘛,当年跟着爷过来,这南湾可没这般景象;岛上能有这般大的变化,还不是受爷眷顾。” “你惯是会说话。”帘中之人似有疲惫,说完这句,便是躺了下去,“爷再眷顾,也得那人有本事才行。” “乔小岛主本事再是不俗,却也是爷给的恩宠才能在这岛上坐大。若没爷的恩宠,只怕这岛上还荒着呢。”池顾将白玉杯放回案上,又弯腰回到帘前说道:“爷这一路而来想是乏了,听说飘香阁的花魁才选出来没多少日子,尚未接客。爷可需她来伺候伺候?” “不必了。”简单的三个字之后,帘后之人吐出一个字,令池顾不敢再多言。 “脏!” 脏,是指那花魁脏?? 顾池不敢多言,塌上之人却又说道:“听说楚柯明卧床不起,既然爷来了,是否也当去安抚一二?” “楚家经此变故,那也是在赎罪;爷赶了这么些日子,身子要紧,还是多休息些日子再召楚柯明前来的好。” 此话,塌上之人听罢沉默良久。顾池心中忐忑,不知自己这话说的可算顺心? 许久之后,塌上之人一声轻笑,叹了口气,问道:“你跟着爷,有多少年了?” “回爷,奴才10岁便跟在爷身边,如今奴才伺候爷足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缓缓重复着,塌上之人笑道:“你确实知道许多不为人知之事啊。” 这么一句话,顾池立马跪了下去,惶恐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死什么死的?爷身边,也就你能说些真心话了。你若死了,谁还能与爷说那些事?” 这话,听的顾池越发惶恐。这话可不能当褒奖而听,主子这话出口,那可是随时会要性命的。 顾池不由后悔,不当说那不该说的!楚家是不是赎罪,可不是他能说的! “跪着作甚?爷乏了,要休息了。” 塌上之人不再言语,顾池却是不敢起身,就这么跪在塌前,候着主子休息。 那人见此,也不多说,只是翻了个身,拿个后脑勺对着塌前之人,仿佛默许了他的自罚一般。 夜雨未减,打在屋顶之上,犹如一首大气磅礴的交战之曲。躺在床上,楚慈只觉得难以入眠。 大叔,小伍,这两个人,她本该对小伍更多心疼才是;可是,为何就是那般莫名其妙的对大叔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自相识开始,二人的每一次相见,楚慈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特别是大叔将她抱进屋中上药之时,她的心跳,完全超过了自己的认知。 喜欢大叔吗?楚慈觉得她不该对大叔这么容易有心思才是。可是,心跳的加速,忍不住去想念的滋味儿,让她猛然坐起,于黑暗中抓头不已。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双手抓头,楚慈真是难受的慌。 越是想将那份心思给压下,却发现,越是告诉自己不去想大叔,脑子里却总会去想。 从心理学来说,这种自身反应的情绪,完全是潜意识的心意;难道,她真是喜欢上大叔了? 可是,她要是喜欢上大叔,又怎么会对小伍那么在意呢? 楚慈想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折腾了大半夜才浑浑噩噩的睡去。 直到屋中之人气息绵长,屋檐那抹黑影这才轻开窗户跃进屋中。黑影立于床头,看着她深睡的面容,眸中透着不可查觉的笑意。 看了片刻,黑衣人从怀中拿了手指长短的红色细香点燃。 红色的烟雾将楚慈面容笼罩,那巴掌大小的脸蛋因此泛着好看的红晕。 此香不似庙中香火那般燃了许久,也不过一盏茶的光景,那香便燃尽。 床上之人轻轻一个叹息,嘴角勾着笑意,一声嘟哝:“大叔。” “我在。”浅浅的应了一声,黑衣人轻抚着她娇小面容,浅声说道:“小慈,莫忘我。” 楚慈嘴角弧度勾的越发深,潜意识之下,捉着抚脸的大掌,应声道:“不忘,小慈不忘大叔。” 握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去。床前之人待她意识涣散之时,轻抽了手,消失于雨夜之中…… 念柔端着热水来时,楚慈还在床上抱着被子睡的死沉;抬眼看了看大亮的天色,念柔不解嘟哝:“往日小姐天未亮便起身跑跑跳跳,今日怎的天色大亮还睡的这般沉?” 想着昨夜楚慈是湿衣而回,念柔忙将水盆放到架上,走到床前以手背贴上楚慈额头。 “没烧啊,挺正常的啊。看来是这些日子累了。”又是嘟哝一句,念柔也不叫醒楚慈,心想着让她多睡会儿也是好的。 念柔出了屋子去拿吃的,床上的人又是睡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幽幽转醒。 睁眼那一刻,她的眸中还带着柔和的笑意,却在看到大亮的天色,想到昨夜之梦时,猛然起身,面色变的极是难看。 又是这样!怎么又是这样?为何总是梦到大叔? “小慈,莫忘我。” 梦中那人牵着她的手,面上带着深情笑意,那一声‘我在’,令她心中发暖。 翻身下床,楚慈径直走到架前,捧了已凉之水便往脸上拍去。 楚慈啊楚慈,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小伍心有担忧,却又对大叔念念不忘?你这般朝秦暮楚,到底是想要怎样? 念柔回来之时,便瞧着楚慈绕着桌子跟个青蛙似的跳个不停;看着楚慈面色阴沉,满头大汗却不停下之时,念柔立于门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再继续跳?” “放着就好。” 停下了蛙跳,楚慈又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没事儿你去厨房烧些热水备着,不必管我。” 这样的楚慈,就跟那日从塘中翻身耍狠打人时气息相同,念柔心中害怕,自然不敢多留。将早饭放到桌上,念柔应了声是,便大步去了厨房。 俯卧撑做完,又是仰卧起坐;楚慈不顾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只是埋头不停的练着。 地里生出了不要的野草,就要将那草给掐了!最好是将草给连根拔起才最有效! 总会想着不该想的人,自然是要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给压下。楚慈觉得,她应该把多余的心思都拿来锻炼身体,这样才能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消去。 既然大叔已明确表示无人能胜黎海棠之位,她就不能飞蛾赴火将自个儿给陷进去!她要离开荒芜岛,要离开楚家,就不能对大叔有不该有的念想! 这一场雨,足足下了三日,白日里瓢泼大雨似要将整个岛都给淹了似的。夜里雨是否减小,深眠之人自是不知。 一觉醒来,梦中之人将她缠的越深,向来冷静之人,起身便将枕头给重重的丢到床下。 “邰正源,?”低低的一声咒骂,楚慈骂过之后,又是狠狠的拍了自个儿嘴巴。 自己觊觎他人,还能反过来怨人偷了心不成? 念柔小心翼翼的进了屋,果见楚慈面色不佳时,大气也不敢喘,将早饭放到桌上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直到进了耳房,这才大大的喘了口气。 太压抑了,和小姐在一起实在是太压抑了!自打决定合作以来,小姐从不给她甩脸色;哪怕是这些日子小姐面色阴霾,却也不曾与她说过重话。 念柔总觉得,小姐这是在跟自已较劲儿;每日起来便是黑着一张脸在屋子里跑跑跳跳,又是扎马步又是抬腿空踢,恨不得将自个儿弄到精疲力竭方才罢休。 念柔只觉得小姐这些天儿都在跟自己呕气,却也不知到底是在呕着什么气?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8:本少爷真是聪明! 接连三日的大雨,与宋文倾说好的一起去山中寻蜜糖之事就此拖着;这些天楚慈在屋中不要命的训练,也是不把自个儿当人看的。 乏的手脚无力了,楚慈这才坐到桌前喝着茶;那些想拼命压下的心思,似也随着她的精疲力竭达成所愿。 楚家经此惨剧,楚慈窝在屋中不出门也没什么奇怪的 。换句话说,楚慈就算是将屋子拆了,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其中有许多不为人知之事。 楚月陌坐在厅中看着外头大雨,面色平静的问道:“整日在屋子里乱蹦乱跳?” “回大小姐,正是。”春蕊面带不解的说道:“六小姐这些日子就似傻了一般,也不多话,就在那屋子里乱蹦乱跳。刚瞧着时,奴婢还道她是失心疯了。” “失心疯?”淡淡一声笑,楚月陌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屋檐雨水成线,“不过是装疯卖傻罢了。” 春蕊抬首看了楚月陌一眼,见她双手搭于窗台上,手指微微泛白时,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垂眼不再言语。 “林美续不是常说‘来日方长’?”嘲讽之言,自那红唇溢出。 或许是一下失去太多,楚柯明有些接受不了。楚家剩下这些人,楚柯明倒是宝贝起来了。 想到这些日子楚柯明对七姨娘的宠爱,楚月陌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活着便活着罢,谁知回京之后又有怎样的变数呢?” 将听双二人都潜了出去,楚月泽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片树叶看着床上弄坏的蛇。 可惜啊,假蛇终究是假蛇,折腾了那么些日子,许多地方都裂开了。他也试过用浆糊给粘起来,可这东西奇怪的很,粘上之后,完全没了那活灵活现的神韵。 楚慈至今都没告诉他,那夜到底是谁在耍着这纸蛇?若非那人神出鬼没,那夜的戏也不会如此精彩。 “六姐这些日子变化真心大,可要说她与谁有关系……” 楚月泽是看着楚慈变化的,想着楚慈这些日子的动作,楚月泽猛然起身,眸中带光。 “银面修罗!” 以拳击掌,。银面修罗功夫那般高,六姐竟能请得那人相帮,若是那人肯教他一招半式,不怕将来还被人算计! 可是,六姐是摆明了不想让他知道啊!这些日子的了解看来,若是六姐不愿说,就算是将她牙给撬了她也不会张口。 看来,得想想法子! 心中想着,楚月泽一把将纸蛇给提起,将蛇头之处给小心的撕下,那身子给揉成一个个大团丢进了准备好的火盆里。 一股黑烟伴着浓重的墨味,听双二人见屋中冒了烟,正准备推门而入,却见楚月泽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与二人说道:“屋中潮湿,我烧了火盆驱驱湿气。” 听双二人相视一眼,不疑有他,听话的在院中守着。 袖中是卷好的蛇头,楚月泽打着伞,独自去了楚慈院中。 叩响院门,是念柔开的门;瞧着念柔一副纠结模样,楚月泽问道:“这是怎么了?下了几日的雨,你也被这鬼天气给搞的心里头不痛快了?” “这倒不是。”叹了口气,念柔示意楚月泽看那紧闭的房门,轻声说道:“这都第四天了,小姐还在跟自已较劲儿;每日就在屋子里不要命的蹦蹦跳跳,奴婢真怕小姐身子受不住。” “还不消停?”扬了眉,楚月泽笑道:“看来她心里头还有恶气未消啊。” 楚月泽认为,楚慈是因为楚月陌的后手心中有怒,虽说那几个姨娘是死了,可六姨娘是被几个姨娘给算计至死,楚慈心中多少还有恨意。再加上楚月陌赶尽杀绝的歹毒心思,只怕他这六姐口中不说,心里头却是恨得狠了。 “没你什么事儿了,我去瞧瞧她。” 看着楚月泽直接推门而入,念柔此时庆幸做对了决定;虽说之前是背叛了六小姐,可是,最后的倒戈,让她活了下来。 “哟哟哟,这是在做什么啊?你这练些乱七八糟的,莫不是想回京之后去禁军谋活儿?” 楚月泽微闪着目光发笑调侃,还在做着俯卧撑的人看了他一眼,却是不语继续着。 “六姐,这雨下了多久,你就在屋子里关了多久,你不闷吗?”蹲到楚慈身旁,楚月泽问道:“你这些日子在屋子里呆着,是没瞧着那毒妇是何等厉害,你就不怕她又把矛头转向你,要取你性命?” “她又做什么了?”微喘着气,楚慈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之后,盘腿坐到地上。 “她。”楚月泽抬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倒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给整日咒骂的楚月兰断了粮,将府上的权利都握了回去罢了。” “那晚出事,,不知事发经过;一觉醒来,府上死了那么多人,她自然是要闹腾的。楚月陌去收拾她,倒也是情理之中。至于府上的权利嘛。” 坐到椅上,楚慈倒了两杯茶水,端起一杯喝了两口,缓缓说道:“你若计较内府这点儿权利,我助你夺了便是;若是不在乎,咱们也不必去理会。” 楚家内府这点儿权利有什么好惦记的?一没良田二没商铺,整个没有经济收入的空壳子,有什么值得想的? “我这不是想着将来回了京,她一手掌权,岂不是将我们都憋屈了?”楚月泽坐到对面,喝茶笑道。 “回京她还能不嫁人?” 楚月泽眨巴着眼,看着楚慈不以为然的模样,好半响才放下杯子,拍手说道:“一语中的!一语中的啊!六姐这脑子当真是比我好使!她都19了,回京也不知是多少年岁了,她一回京,还不急着终身大事?府上这烂摊子,她还能有多少心思来管?” 楚月泽这般拍着马屁,楚慈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楚家若能回京,必然又有一番变数,那时到底是何情况,岂是你我能料得到的?” “说的倒也是!”楚月泽站了起来,将门窗一关,把那蛇头给拿了出来,说道:“蛇身坏了,修补不了,这蛇头我舍不得丢,只想让它物尽其用才算合适。” 楚慈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楚月泽心里头有些打鼓,却也觉得楚慈不当想到那些。扬着笑脸说道:“那毒妇这些日子尽让手下两个丫鬟监视咱们,我一想到她赶尽杀绝的歹毒心思就吞不下这口恶气。” “所以呢?”楚慈配合的发问。 “那什么,六姐,这虽是没了蛇身,可这蛇头大晚上的出现也是骇人得很;六姐不如让你朋友再帮帮忙,让他将这蛇头丢楚月陌院中,杀杀她的锐气。” 楚月泽面上尽是怒容,似对楚月陌有多恼恨一般。 楚月泽恼恨楚月陌不假,可他这心思嘛,怕是不止于此。楚慈接过蛇头,想了想 ,一副为难模样说道:“这可不太好办啊 ,他如今不在西沙,我也没法子寻他,看来这出气的法子是用不上了。” 说罢,楚慈也是一副恼恨的模样问着楚月泽,“前些日子你上蹿下跳的放蛇吓人,不如,这事儿你也去做了?” “啊?”楚月泽皱了皱鼻子,叹了口气,“那时是人多,我愿吓谁便吓谁,也没人能捉到我。如今宅子里就这么几个人,我跑出来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我还道有银面修罗帮着,这事儿能顺利些呢。” “可他没在西沙啊。”楚慈也是一副惋惜模样。 楚月泽见她认下,面上隐隐有些激动,却是握了握拳头,将那份激动给压下,道:“既然如此,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六姐,我先回去了。” 楚慈点头,楚月泽又将蛇头给藏进宽大的袖中;转身出门,那人面上带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聪明!本少爷真是太聪明了!竟然从六姐这儿套着了话,我真是越发聪明了! 直到楚月泽走了,楚慈这才靠着椅子,浅浅一笑。 这小子也懂得收敛心思了,看来,这些日子的变数让他学了不少。只是,这小子今日试探,是为何意? 大雨又是下了两日才缓缓减小,一连数日的暴雨,将楚家后头的塘都给填满了。 站在镜前,楚慈双手压着桌案,一字一句的说道:“楚慈,你要是再***心思,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镜中之人横眉怒目的放着狠话,镜前的人更像是恶人一般,浑身透着寒意。 警告了自己不要动些不该有的心思,楚慈这才提着包袱,撑着雨伞出门。 出门没多久,楚慈便将鞋子脱了,卷着裤腿趟水而过。 以往还算有几分生气的街道,此时却是安静的很;也不知那些乞丐都去哪儿藏身了? 心中尚在狐疑,离悬世堂还有些距离,便听得前头有些热闹。抬眼一看,街上无人,继续向前,却听那声音来自悬世堂。 走近一瞧,这才发现,那些个乞丐都在悬世堂拿药。 提着鞋子走了进去,只见帅大叔今日依旧是一身青衣坐于案后,宋文倾一身白衣配药包药。 (补19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9:自作多情 见楚慈进来,宋文倾平静的眸子瞬间带着光亮,那光亮犹如皓月一般熠熠生辉,夺人眼目。 瞧着楚慈那一刻,宋文倾手上的动作亦是有些乱。楚慈只见他同一个药柜的药拿了两次还在继续往药臼里添,修长的指更是握着药杵有些不在状态。 四周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楚慈目光于堂中转了一圈,这才说道;“大叔,小伍,要我帮忙吗?” “抓药的人多,你帮他配药便好。”邰正源写着方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好。”楚慈应了一声,“我先去净手。” 进了内堂,洗手洗脚收拾妥当了,楚慈走到宋文倾身旁,果见他手忙脚乱的将药重新配量。 所以,看到她来,他就激动的脑子发晕了?真想上前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看看他是否会如想的那般面红耳赤,手忙脚乱? 轻咳一声,楚慈将自个儿脑子里的想法给压下;省得他没丢人,自已倒在大庭广众之下犯了错误。 拿起桌上的药方都过了一遍,又看了看还在排队的病人,楚慈与宋文倾说道:“你正常配药就好,我给你捣药。” 宋文倾自然道好,楚慈按排队的人数预估药量。拿了马蓝根和羌活切着。 有着楚慈相帮,宋文倾自然快了许多。特别是这两味药用量大,楚慈切好了,他直接配药便好,大大提高了效率。 忙了一个时辰左右,病人都走了,邰正源走到楚慈身旁,看着所剩不多的药与她说道:“你倒是比小伍懂得分配。” 楚慈笑道,“今日不是义诊,大叔却给他们免费看诊,倒是将悬壶济世的医者风范体现到极致。” 悬世堂不收诊金,药银也不多。每月还义诊一次,如今又是免费看诊配药,楚慈想知道,大叔哪儿来银子上交税银? 邰正源将剩下的药给了宋文倾,说道:“早晚守在门口,你也受了寒,这药拿去煎服,省得严重了再服药遭罪。” 宋文倾正整理桌案,听邰正源这话,抬首尴尬急道:“邰大夫,你说什么呢?” 面色尴尬的人问了这么一句,转眼看向楚慈,声音不由自主的放低:“我几时早晚守在门口了?” “没有吗?”邰正源挑眉看向宋文倾,“那是我记错了?难道不是你早晚守在门口,说外头的人都病了,不治只怕会引发瘟疫?” “啊?”宋文倾由尴尬化作窘迫,下意识的看向楚慈,见她只是垂眼翻看药方时,手忙脚乱将药包了,难得的迈出大步落荒而逃。 里头噼里啪啦一阵儿的响,显然是那人在无人之下依旧手忙脚乱,难保平静。 邰正源默不作声将药方收了起来,楚慈也当做没听到里头动静一般,含笑问道:“大叔铺子里进账不多,想来连每月的税银都不够。大叔能开这么多年的铺子也是奇怪啊。” “进账少,税银自然就少。”浅浅的回着,邰正源轻叩桌案,说道:“好些日子没瞧着,也不知你伤恢复的如何了?坐下我给你把脉。” “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大叔把脉,楚慈问道:“大叔,其实你根本不用交税银的吧?” 楚慈笑眯眯发问,邰正源抬了眼皮不甚在意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我不用交税银,你就要把之前送来的药银给要回去?” “……”大叔,我只是好奇而已…… “每月送去薛府的药抵税银已是绰绰有余。”收手而立,邰正源看着她转动的眸子,难得调侃,“别说你没看到小伍的心思,你们都说了什么了?这几日你没来,他可真是望眼欲穿。” 要你管! 楚慈看了邰正源一眼,想着这些日子被他搅得不得安宁,不由得怒由心来。面色带上两分排斥,也不知是对他有怨怼?还是对自己有恼怒? 瞧她难得表了情绪,邰正源心中满意,却是淡漠的说道:“是我多话,你权当我没问便好。” 人家分明是神色如常,楚慈却偏偏听出来异样的情绪。明知自己是自作多情,却也开口说道:“大叔严重了。那日暴雨,蜜糖不见了,我与他说了待雨小些便一同进山寻蜜糖。大叔也知道他有多担心蜜糖,一连几日暴雨,他自然是坐立不安的。” “既然如此,你叫上他进山去吧。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也不知蜜糖有没有危险?茫茫大山,寻起来也是不易。” 邰正源语调依旧平平,仿佛根本没有情绪波动一般。 想到那夜月色下的担忧话语,楚慈真怀疑那晚去的不是他! 楚慈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就跑到了她的心里头?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夜夜梦到这人,对他朝思暮想? 二人之间有些不明的情绪在流动,内堂的宋文倾却在此时掀了帘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小慈,我,今日雨没那般大了。你,你能不能陪我进山去一趟?” “自然!”看着小心翼翼问话的人,楚慈笑道:“今日来就是为了进山寻蜜糖的,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进山的好。” 空中之雨似雨似雾,丝丝缕缕悄无声息。相较于前几日的暴雨骇人,,温柔到让人舍不得举伞相拒。 一路走来,楚慈都是默不作声。宋文倾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终于是开口问道:“小慈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吗?看你今日面色不佳,莫不是楚家又有什么麻烦了?” “有这么明显吗?”止了步子,楚慈瞪着双眼,扯着笑容问道:“难道不笑就是有事吗?” “倒不是。”摇了摇头,宋文倾抬手虚指着她眉头 ,“小慈眉头蹙了许久,神色之间也有异样。” “是吗?”她竟是因为大叔的事喜怒形于色了?抬手揉着眉心,楚慈的动作极是粗鲁。 ,宋文倾嘴角一勾,抬手止住她粗鲁的动作,温柔说道:“我知道自己不能为小慈做些什么,我只希望小慈能开开心心的,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说话间,伸了食指,动作轻柔的抚着她的眉头。 柔软的指腹轻揉着眉心,道不出的柔和。好听的嗓音轻轻缓缓道出那句话,令楚慈收了手,任他轻柔的揉着眉心,缓缓而语。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片羽毛掉进了湖里,虽是无声无息,却在不动声色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虽是不痛不痒,却让那湖水一圈接着一圈的涟漪不断。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手轻轻的伸进了心里,让心烦意乱之人不由自主的就平息了内怒,缓缓归复平静。 看着宋文倾那如水眸子,楚慈嘴角勾着一个释怀的笑意;握着他的手,放轻了声音说道:“走吧,这会儿雨小易进山,若是呆会儿再下雨可就麻烦了。” 她的动作,宋文倾垂眼羞涩的点了点头,与她并肩而行之时,试探性的反客为主去牵她。 这一段路,两只手缓缓的变了几个姿势,先是她牵着他,再是他牵着她。最后,也不知是因为路上积水不易行走?还是彼此有了默契?两只手竟是十指相扣,异常的贴合。 茫茫大山之中寻一只小猫,那真不是一般的难。先且不提那小东西还太小,就算不是小猫,在那么恶劣的天气之下,是否能大难不死还是另一回事。 听着宋文倾的喊声于山中回荡,楚慈也不想打击他,与他一起喊着那个小东西。 “蜜糖。” 蜜糖,真是一个甜到让人发软的名字。就像那小东西贪吃还不忘撒娇一般。 就像…….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又甜又软,甜到人心里头,软到让人舍不得放手。 “你在此坐会儿,我去那日崖处瞧瞧。”走了一半,宋文倾便是累的气息发乱,楚慈扶着他坐到一旁的大石上,说道:“我先去再下来比较快,你在此唤着,兴许它听到你声音便来了。” “我,小慈,那处不安全,我与你一同去。”宋文倾急的站了起来。 看着他着急模样,楚慈笑了。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打击你,你瞧瞧你才走这么点路就累成什么样了?我脚程比你快,一来一去也比较节省时间。你在此等我,山中回声大,有事我自会大喊,到时你也能寻到我。” “我,可是……”宋文倾一咬唇,垂首声若蚊虫:“我怕有野兽。” 怕野兽? 此时楚慈才回过神来。是啊,这么大的山,谁知道有没有豺狼虎豹?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也确实不安全。 说了实话,宋文倾倒没什么难堪的。看那神情,反倒似自己又成了累赘而不安。 “是我考虑不周,一起也好,找到蜜糖也能抄近路下山。” 说话间,楚慈伸了手,他自然伸手相执。她牵着他伤刚好的手,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柔软平静。 一路上他喊着蜜糖,她负责开路;二人配合的极好,楚慈心里也觉得甚是自在。 与大叔在一起时,那种莫名的悸动让她心烦意乱;越想压下那种心思,反弹之时就越发的厉害。就像刚才在铺子里,她竟是压不下烦躁,竟会对大叔有些怨怼。 (补20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0:心悦君兮君不知 和宋文倾在一起却是不同。这个少年让她觉得舒服,与他在一起,甚至连空气里都是满满的惬意。抛开之前避他的缘由,此时二人牵手同行,让她觉得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没有什么是不应该的。 转眼看着他那张千疮百孔的脸,楚慈眨了眨眼。原来,这世上真有人能用一双眼睛,一副好的嗓音就能将面容的不足给弥补。 虽说面容如此少不得遗憾,可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竟是生不出半分的轻视与嫌弃。对他的好更是由心而起,这代表着什么呢? “小心!” 楚慈想的有些走神,一时没留意脚下。当她一脚踩空之时,宋文倾猛的将她拉住。 也不过是一个小坡罢了,摔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楚慈正想说不要紧,那人却是将她紧紧拉住,心有余悸的说道:“小慈,我们慢一点没关系的,你可千万注意脚下不要受伤了。若寻不回蜜糖,只能说是我与它没有缘分。可我不希望你因为寻它而出事,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愿意!” 他说的极是认真,眸子里也是难得一见的严肃神色。楚慈就那么看着他认真的眸子,任由他将手越握越紧。 初秋飘雨,似三月春风。有些凉,却也有些暖。楚慈对上他认真的眸子,感受着他越发收紧的手,浅声问道:“既然不愿我受伤,你还让我陪你来,若我受伤了,你如何办?” 她这问,他微咬着唇,似对让她相陪多有尴尬。可这尴尬的少年,却是倔强而又认真的说道:“你伤了,我照顾你。” 这几个字,听的楚慈垂眸一笑。再抬首时,她已是压下了心中的异样,恢复到云淡风轻的模样,“时辰不早了。” 对于寻蜜糖,楚慈是没报多大的信心。毕竟山大又是连续几日的暴雨,那小东西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可是,当楚慈看着树上那小东西时,不得不相信动物在恶劣的环境下,真是有求生的本能! 那棵大树被雷劈了一半,蜜糖就在那半棵树的树枝上蜷缩着。听到宋文倾的声音时,那小东西扬着脑袋左顾右盼。 山中回声不断,小东西似不能确定宋文倾的声音来自何处。正在它焦虑不安时,宋文倾和楚慈已是出现在它的视野之内。 “喵。” 二人尚未走近,蜜糖便是跳了下来,跑到宋文倾脚边,蹭着他的袍子,埋怨的叫了一声,似在埋怨着他竟是将它遗忘在山中数日。 宋文倾亦是愧疚不已,也不管蜜糖身上的泥土,将它直接抱了起来,自责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急着走的,你这些日子受罪了。” “喵。”蜜糖在宋文倾怀中叫着,还不忘伸了小爪子在他衣衫上抓着,。 看着一人一猫互动,楚慈轻咳一声,指着蜜糖圆滚滚的肚子,半分不留情面的说道:“小伍,你眼神几时变的这般不好了?它这肚子都圆成这样了,你不是应该问问它都把吃的藏哪儿了?” 若说这小东西干瘪着肚子,宋文倾自责难受倒能理解,可这小东西肚子圆的都成球了啊!这不太像是受罪吧? 宋文倾似此时才发现蜜糖圆滚滚的肚子一般,诧异的看着蜜糖,问道:“蜜糖,你竟然找着吃的了!你都是吃的什么啊?” “…….”抬手抚额,楚慈对宋文倾这会儿的单纯可爱实在是无语的很! 求生是人的本能,也是动物的本能。只要蜜糖不死,就必然能找到吃的! 看着宋文倾面容之上尽是诧异神色,楚慈扬头看向飘着细雨的天空,心道:“能这么可爱的,也没谁了!” 这么就将蜜糖给找着了,楚慈也觉得太过容易了。在她看来,不是应该在山中找个几天才有眉目吗? 心里头想了一通,楚慈只能将这份容易归功于蜜糖的识路。被雷给吓着了,还能知道跑回原处去等主人,这也算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找着了蜜糖,自然是回去了。 楚慈正瞧着一人一猫摇头,后头却是传来一阵的马蹄声。让路之时,楚慈抬首看向打马而来之人。她这一看,马上之人亦是看了她一眼。 二人目光一对上,马上之人猛的拉了缰绳,眉头微裹的看着楚慈,“是你小子!” 看着裹眉的少年,楚慈说道:“多日未见,黎少的伤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黎少看到我好似不太高兴啊。” “你?”黎睿冷冷的打量了楚慈一眼,目光转向宋文倾时,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短鞭狠狠的抽到马腹之上,那人再不言语打马而去。 一行数人消失于视线之中,楚慈轻抖着被水溅湿的袖口,浅声笑道:“见过黎睿几次,他的性子倒是多变。” 宋文倾抱着蜜糖点头不语。 宋文倾垂首沉默,楚慈也不再言语,二人沉默往回走。 黎睿带着人来,楚慈只道他是去了薛府。没想到回到悬世堂时,那人已于邰正源在内堂吵了起来。 “邰正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黎睿一把打掉邰正源手中的簸箕,暴跳如雷,“我给你写的信你没看?还是看了不听我劝?” 弯腰将药捡回簸箕里,邰正源语速平缓的说道:“能动手了,看来你的手伤已经好了。既然如此,明日我与你父亲说说,当再给你寻一个师父才是。” “邰正源!”黎睿一声怒喊,抬脚便将簸箕给踢到了天井里。 看着草药连同簸箕掉进潮湿的天井,邰正源总算是将目光转向了黎睿。 “邰正源,你真是将我一番真心当了驴肝肺!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你怎么就不能回应一下呢?” 黎睿这一问,邰正源没给回答,外头的楚慈倒是乐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她怎么觉得这话她来问更合适? “你帮他,我能理解。毕竟那些事都与他无关,你可怜他我也没什么能说的。可是,我写了信,派人冒着暴雨给你送来了,你就是这么回应我的?你到底还要留他在这里多久?是不是非得让那人找上门来,你才明白事儿大了?” “你也知道是冒着大雨送来的信?”邰正源看着震怒之人,依旧平静的问道:“连日暴雨,你觉得他几时走最合适?” “今日啊!”黎睿一甩手,短鞭打到柱子上,跋扈的说道:“今日雨停了,你让他走,立马就走!你今日必须让他走!不然我一鞭子给他甩过去,将他打走!” 楚慈眸中闪过一抹寒芒,宋文倾抱着蜜糖立于一旁,仿佛并未听到里头的话一般。饶是他装作满不在乎,她却从他面上看到了那日他受下人责骂之时的神情。 面色平静,满不在乎,可是那神情却是让人心疼的很。 里头的人终于是吵够了,提着短鞭走了出来。看到外堂的二人时,半分没有尴尬,只是冷冷一哼便头也不回的迈步而去。 宋文倾进了内堂之后,毫不意外的进了房间去收拾包袱。楚慈下了天井帮着邰正源捡药。 宋文倾背着包袱出来时,邰正源也将药捡进了簸箕里。那人不发一语端着簸箕去了外堂,楚慈这才与宋文倾说道:“虽说你的手伤好的差不多了,却也不能在这样的天气里进山采药。” “我知道的。”含笑应了一声,宋文倾甚是认真的说道:“小慈,我说过的话,都作数的。虽说我如今还是受人所制,可如今机会来了。小慈,我一定会努力摆脱眼下的困境,至少在你需要时,有能力相助一二。” 直到宋文倾离开,楚慈才算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她就觉得今日的黎睿有些不正常。黎睿这少年虽说是横了些,却不至于打到铺子里来赶人。加之宋文倾离开前那番话,楚慈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大叔,我先回去了。”不想单独与大叔呆一块儿,楚慈说道:“折腾了大半日,我也该回去了。” 那人不回话,楚慈倒也习以为常。一脚迈过门槛之时,却听那人说道:“看来,小慈对小伍的身份已是清楚了。” 这次,换楚慈不说话。 “小慈向来喜欢刨根问底,今日黎睿之举你竟是一字不问,若非明白其中缘由,又如何能这般平静离去?” 一手搭在门上,楚慈回头看向邰正源,笑着说道:“大叔还真是了解我嘛。” “相处这么些日子,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邰正源回的淡漠。 楚慈看着他将药放进药臼里捣着,看着他将药捣碎又给包了起来,看着他提着那包药缓步而来。 “进山这般久,也是受了寒意,这药拿回去煎服,比姜汤管用的多。” 眼前的人,没有过多的情绪,可淡漠之人这份举动,却是让她手指微动。 相处这么些日子,多少有些了解?可是,有件事你却是根本就不知道! 接过药,楚慈道了谢便走。 她走的有些急,。脑子里是他淡漠模样,心里却是来来回回的想着那一句诗:心悦君兮君不知。 (补21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1: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宋文倾回了南湾,楚慈回了楚家,所有的一切好似忽然平静了下来。可是,这份平静,却并不能让人觉得舒畅。 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难眠之人,初秋的夜晚竟是让人觉得格外的孤单寂寞。 屋中之人难以成眠,屋顶之人负手立于夜雨之中,似在伴着她的孤单,伴着她的寂寞。 “哦?今夜又去了?” 黎府之中,那人侧卧于床上,声音中难得带上几分异样。 一身夜行衣的沈务回道:“回爷,属下借着去观察薛家之机,顺道去瞧了瞧邰正源,发现这几夜他都会去楚家幺女的屋顶静守。” “楚家幺女?”重复着这几个字,床上之人翻身坐起。 池顾只道主子是要起身,忙掀了帘子去伺候,那人却是一挥手,池顾忙又将帘子放下,于床前弯腰候着。 “楚家幺女,不就是当初被文之给迷的神魂颠倒,胆大包天爬上文之床的那个小丫头?” “回爷,正是那丫头。”池顾忙回道。 沉默须臾,床上之人问道:“沈务,你去薛家,发现了些什么?” “回爷,薛家长子薛彦东全心为乔锦骞办事,前些日子险些杀了二夫人之女薛彦彤。至于薛彦华…….” 沈务顿住不语,床上之人一声轻笑,“怎么的?你如今也学会支吾不语了?以往在宫中倒没见你这般说话留语,跟着池顾混了一段时间,也学会让朕揣度你的心思了?” “皇上!”那人自称一改,沈务忙跪了下去磕头行礼,“臣惶恐!” 池顾亦是跟着跪了下去,“圣上莫打趣奴才了,奴才哪儿敢让您揣度奴才的心思?奴才可是将心都捧到圣上跟前,半分不敢与圣上玩儿心思的。” 床上之人正是北瑶天子,高顺帝——宋泽君。 宋泽君掀了帘子,看着跪在床前的二人,语调平缓的说道:“就你话多!”说罢,转眼看向沈务,“行了,你也别惶恐不惶恐的。你是怀疑薛彦华对朕并非真心归附?” “臣只是觉得,薛彦华的归附太过急迫,也太过显目。”沈务答道。 宋泽君又是垂眸想了想,复又问道:“楚家幺女向来无用,如今却是在飘香阁动手救人,听说身手亦是诡异的很。如今她与邰正源又扯到了一块儿,沈务,此事你有何看法?” “回皇上,右刀左使必有诡。楚家幺女向来上不得台面,如今却是女扮男装于人前耍狠面不改色,更是与邰正源亲近,还与五,五殿下有所牵扯。”说到宋文倾,沈务偷眼打量宋泽君神色,见他并无怒色,这才接着说道:“依臣愚见,楚家幺女与邰正源之间必有不可告人之勾当。甚至于五殿下也受其算计,不知其中诡计。” “带你出来别的没学会,池顾那点儿小把戏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朕问的是什么?你回的又是什么?”宋泽君也不怒,盘腿坐于床上,看着两个耍心思的人。 池顾忙拿了羽扇轻轻给宋泽君扇着风,笑着说道:“圣上这话可真是令奴才偷笑了,沈统领在宫中那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如今圣上竟说沈统领学了奴才,奴才可得偷乐好些日子呢。” “呵。”宋泽君看了池顾一眼,话语中带着几分的打趣,“你倒是会顺杆爬!私下里没少提点他吧?得了,既然你们谁也不敢说,那都出去吧,朕自个儿琢磨琢磨。” “哎呦喂,圣上,您瞧您,这又要赶奴才出去啦?奴才出去了,可不放心那些小丫鬟进来伺候着圣上。”池顾笑着说道:“圣上可莫赶奴才走,奴才说,奴才啥也不琢磨,奴才自个儿说。” 瞧着池顾耍宝,宋泽君笑着弹了弹袖口,“行啊,你倒是与朕好生说说。” “是!”池顾应了声是,手上动作也是没停下,“奴才就是觉得吧,这邰正源也真不是个东西!还道他是多专情的一个人呢,这一转眼怎么就对一个不打眼的小丫头起了心思了?甭管他是想利用那楚月慈还是真有那龌龊心思,也是让人瞧不起的。到底是江湖草莽,什么深情厚意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你倒是骂的顺口了。”宋泽君起身而立,池顾忙放下羽扇上前伺候着。 “邰正源之事暂且不提了,你们说的五殿下叫什么来着?” 宋泽君相问,池顾与沈务均是心里头一颤。这个当爹的,连自己儿子的名字也记不得了?只怕不是吧! “回圣上,五殿下字文倾。”池顾答道。 池顾垂眼心中又开始琢磨开来。五殿下是皇上亲赐的名,连字亦是相同。若说皇上连这都记不住,只怕也没什么事儿能让皇上记得了。 宋泽君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拍着额头说道:“瞧朕这记性!他这字,可不就是他母妃所说‘虽以文而雅,更以貌倾城’所得!” 提起宋文倾母妃,池顾将头给埋得更低了。 “听说他那脸还没治好?” 宋泽君又是相问,沈务硬着头皮回道:“回皇上,正是。前日里微臣偶然间见着了五殿下,那脸是真的毁了。” “哦。”淡淡的一个字,全然听不出情绪来;半响之后,宋泽君惋惜说道:“真是可惜了,他母妃生就的倾绝天下,他倒是不能以貌倾城了。” 池顾垂首只顾扇风,半字也不敢去接。沈务更是埋首不语,这会儿他倒是希望宋泽君早些让他出去。 “若说是爱屋及乌吧,邰正源心疼文倾倒是在情理之中;可黎贵人与文倾母妃并不相识,邰正源这怜悯之心也来的太过诡异。他可不是什么积善成德的善人,能与文倾交好,不过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罢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邰正源每夜去楚月慈屋顶守着,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沈务忍不住的发问。 “你觉得呢?”宋泽君反问道:“黎睿跑去薛家又是去闹什么了?” “也没闹什么,不过就是扬了扬威风,表示他手伤好了,给薛彦东添堵去的。”说到黎睿,沈务就是摇头,“这些个少年公子中,就只有这黎睿是个性直的,他这性子啊,只怕惹了祸事也不知道!” 沈务说的轻松,神色之间也是坦然模样。池顾却是听得这话,手上一个哆嗦,险些没将羽扇给掉地上去。 宋泽君垂眼打量着沈务,嘴角勾着一个似笑非笑的笑意,说道:“你对黎睿倒是上心。” “微臣瞧那少年性子耿直,更是不懂得与人结交之法,不由的心生怜惜。” 饶是沈务回的平静,心里头却已是打了鼓,生怕被宋泽君给瞧出端倪来。 “行了,朕也乏了,都下去吧。” 二人行礼退了出来,走得远了,池顾这才抬手将额头冷汗抹去,对沈务说道:“沈统领啊沈统领,你到底是收了黎大人什么好处了?竟然敢在皇上面前给黎睿讨情?” “我哪有收什么好处?”沈务亦是抹了把汗,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甚是不安。 想起方才皇上瞧他的神色,沈务便是拉着池顾着急问道:“池公公,你也是知道的,黎睿那小子是真爽直,不然也不会闯了那么大的祸。” 说到黎睿闯祸,池顾便是摇头叹了口气,“沈统领,你,哎,往后这种话,你莫与皇上说,哪怕是皇上提起了,你能躲便躲过去!你要知道,五殿下再是不受宠,那也是皇家子嗣。黎睿竟敢提着鞭子扬言将五殿下从悬世堂打出来,他这可是漠视皇视威严!你没瞧着黎大人将他打的进了祠堂?你却…….哎…….” 池顾摇头欲走,沈务又将人拉住,低声说道:“池公公你可提点提点我吧!我往日在宫中只需管着禁军,保护好宫中安危便好。如今与皇上一道出来了,许多事真是碰的我胆战心惊!你倒是与我说说,邰正源那里,我到底当如何处理?往后又当如何说?” “哎。”又是叹了口气,池顾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邰正源那里,你瞧着什么便来说什么就好。至于你认为,你觉得的那些话,最好是一个字也甭提!至于那楚月慈…….” 看着屋檐滴水,池顾声音飘乎不定,“对于那件事而言,圣上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只怕将来这宫中啊,又当出一个宠冠六宫的贵人了。” 沈务目光几闪,想了想,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多谢池公公提点,这些日子全靠池公公相助,我才不至于犯了错不自知。” “沈统领这话我可不敢当,往日在宫中与沈统领鲜少来往,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倒觉得沈统领不如以往所见那般油盐不进的。”池顾眸光中闪着光,这话中意思也是很明白的。 沈务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夜深了,我也当回去了。往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违背道义,不惹君威,我定当全力相助。” 二人别过,池顾吩咐丫鬟端来消暑的甜汤,以备皇上夜里醒来服用。沈务走过几间屋子,忽而闪进一间黑漆漆的屋子。 (补22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2:相思不尽心难平 “沈统领,如何了?” 听到动静,在屋中坐立不安之人忙站了起来,于黑暗中问道:“皇上对犬子糊涂之举可是恼怒?” 叹了口气,沈务于黑暗中往里走了几步,说道:“黎大人,并非沈某不愿相助,实在是这事沈某也帮不上手。令公子既已知皇上对邰正源多有成见,却还跑去悬世堂胡来。” “这,那…….” “依沈某所见,黎大人还是让令公子在祠堂多呆些日子的好。不是说令公子有伤在身?借此机会修身养性也无不可。”说罢,沈务退身离去。 “修身养性。”念叨着这几字,黎海新撑着椅把站了起来,“若是无命活,修身养性又有何用啊。” 宋泽君对邰正源有恨,对黎家有恨,对薛家有恨。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能生出结盟的举动来。黎睿倒好,偏生在这节骨眼儿上跑去闹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宋泽君,黎家与邰正源就是要结为一体,同仇敌忾吗?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始终得来。这么多年了,每日过的提心吊胆,也当是时候了结了。” 自语间,黎海新开了房门,往祠堂而去。 七月不是雨季,这场雨却是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小半个月。 这些日子楚慈天天窝在屋中进行体能训练,身体素质也上去了。 或许是因为楚家一下减少了人口,剩下这些人的伙食倒是提升了,倒也能补充楚慈每日消耗。 看着楚月泽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楚慈又往绑腿里塞了一块长方形的铁块,说道:“不是想出人头地?这点韧性都没有,将来还怎么出人头地?” 楚慈每日在屋中关着,楚月泽闲得无聊每日往她这儿跑着,瞧着新鲜,便跟着开始锻炼。 这一锻炼起来真是累的不要不要的。 “我的好姐姐,我都练了两个时辰了,你让我装会儿死成不?”有气无力的回着话,楚月泽将脸又翻了过来,看着楚慈说道:“六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每日这么训练,就是为了每顿多吃些饭吧?” 训练不过十日,楚月泽除了觉得每日饭量大增之外,真没觉得有什么好处。说到好处,楚月泽又是撇嘴,好处什么的真是一点儿没发现,每日累的腰酸背痛倒是很明显的。 “是啊,我是饿死鬼投胎,为了能每顿多吃,我当然得绞尽脑汁的。”不冷不热的回了这么一句,楚慈又开始抱头蛙跳。 楚月泽正待说话,念柔端着茶水进屋,笑着说道:“小少爷真会说笑,谁能为了多吃一口折腾自个儿?以奴婢看来,小姐每日这训练的法子倒是不错,别的不说,单是小姐和小少爷的气色就是好了许多。” 到底是旁观者清。 楚慈也不多说,依旧继续着未完的训练。楚月泽跟个丧尸似的从地上爬到了椅子上,接过念柔递来的茶喝了一半,这才说道:“每日锻炼的面红气喘的,气色能不好吗?” “那可不一样。”念柔搓着自个儿脸蛋说道:“小姐与小少爷的气色真是好了许多,特别是小姐!难道小少爷没发现,小姐最近看上去好看了许多?” 经念柔提醒,楚月泽这才转眼看向楚慈。这一看去,不由的点头。 只见楚慈原本蜡黄的面容此时红通通的,虽是汗流不止,却是并不令人厌恶,反倒是她由内而外散出的活力让人瞧着甚是舒服。 “嗯,没错,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看来,六姐这瞎琢磨的法子甚是有效啊!” 二人又是说了会儿话,楚月泽这才松了绑腿回屋泡澡。 念柔瞧着楚月泽走了,这才关了院门,又将屋门关了,与还未停下的楚慈说道:“小姐,奴婢按你的吩咐,这些日子只是让老爷瞧着,没让他动奴婢半分。” 话是陈述句,可那扯着袖口的手出卖了念柔心中的焦虑。 楚慈压腿吐气,问道:“三日后便是中秋了?” “是的。”念柔倒了新茶,在楚慈落坐之时双手递了过去,“小姐让奴婢等中秋武宴,可是武宴那种场合,奴婢可是跟不出去的啊。” “只要我去得了,你自然是能跟去的。” 楚慈又是与念柔说了一通,念柔眸子里闪过光,却也透着忐忑,“小姐,你如何知道会出乱子?” “猜的。”楚慈倒是坦然而言,“我总觉得中秋武宴不会平静,既然大家都在等着这个日子,必然会有许多有意思的发生。到时你与我同去,若是有乱子,你按计划行事。若是没乱子,咱们回来再进行第二套方案就好。” 中秋武宴,众人期待。 是夜,,七姨娘软声说道:“眼瞧着中秋到了,老天爷也似知道这日子不能再下雨,这几日竟是连着放了晴,夜里月色都是明晃晃,甚是讨喜。” “可不是嘛,中秋武宴指不定多热闹,这样的日子下雨可不喜庆。”想到这些日子与七姨娘的感情,楚柯明说道:“你是不能随我去南湾的,到时我将小泽一并叫上,省得他总说在宅子里关的发霉了。” “妾身替小少爷谢过老爷。” 二人相亲相爱,又是一番柔情蜜语。 第二日,七姨娘将此事与楚月泽说了之后,楚月泽整个人都跟飞起来似的,飘飘乎乎的。 “终于能去南湾了!” 楚月泽兴奋的将这事与楚慈说时,楚慈拿眼瞧着得意之人,问道:“你就是这么一路唱过来的?” “啊?”楚月泽瞪眼不解,“什么叫唱过来的?” 看来,还真是了! 楚慈摇头,看来,楚月泽最后得鬼火冲天了。 另一头,楚月陌听得春蕊之言,便是一声冷笑:“他想去南湾?也不瞧瞧这府上谁做主!” 说罢,起身去了书房。 楚月泽高高兴兴的回了屋子去收拾衣裳时,楚慈与念柔说道:“你去瞧瞧,看看楚月陌是不是去寻爹爹了?” “小姐是觉得大小姐不会让小少爷去南湾?”念柔聪明的听出了楚慈话中意思。 “他心中装不住事,如此得意忘形自然会惹人厌烦,七姨娘这些日子受尽宠爱,楚月陌想起夫人自然是有恨意的。如今她掌权,自然是要打压我们。” 楚慈之言,念柔深以为然,自然是去打听了。 书房中,楚月陌与楚柯明说道:“爹爹让小泽去南湾,不怕他闯了祸事留人话柄?” 楚柯明不以为然,翻着书说道:“他不过是去瞧瞧南湾风光罢了,能惹什么事?” “小泽性子纯良,自然不会惹什么祸事。只不过中秋武宴甚是热闹,今年皇上又来了,自然是更加隆重。小泽性子爽直,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哪位贵人,爹爹可曾想过,楚家那些人死的就冤枉了。” 事关楚家归京,自然是马虎不得;想到楚月泽的性子,楚柯明将书一合,说道:“我自有分寸,你也回去好生休息,太子想必也到了,你务必以最佳状态去见他。” 提到太子,楚月陌的神色这才柔和下来,“是,女儿先回去休息了。爹爹也早些休息。” 在众人的等待之中,中秋武宴到来。 一大早楚柯明便是带着楚月陌出了门,毫不意外的将楚慈和楚月泽给留在了家里。 楚月泽一脚将圆凳踢的老远,口中骂骂咧咧,“那个毒妇!前夜爹爹还应了娘亲,说会带着我出去瞧瞧热闹。今日竟是板着脸让我安生在家呆着,必然是那毒妇又与爹爹说了什么!” 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楚慈自然没什么好意外的。确定绑腿没问题了,楚慈这才对着镜子整理着身上的小厮衣裳,“我要去悬世堂,你去吗?” “去!”本还愤怒之人,这会儿却是立马摆了个笑脸,给楚慈捶着双肩,讨好的说道:“姐,我要去,你可莫丢下我。” “要去也不是不可以。”指着念柔早早准备好的小厮衣裳,楚慈说道:“但是得约法三章!” 瞧着念柔也是一身小厮打扮,楚月泽一把将衣裳给抱起来,也不等楚慈将约法三章给道出来,便将二人给推了出去,“行!都行!只要六姐让我去南湾,我什么都听六姐的!” 这少年是在西沙给憋的快死了,能去南湾喘口气,自然是什么都同意的。 一行三人出了楚家,楚慈低声叮嘱道:“我也不与你约法三章了,你只需记住一点:不论何时,你必须对我的话绝对服从。” “行,我必然对六姐言听计从!” 悬世堂,邰正源难得换上一身雪白长衫。楚慈到悬世堂时,便瞧着那人一身白衣坐于案后,手执册子安静翻阅的模样。 伊人不语,梦中生,短短相思何穷尽。 只道不忆,相见恨,相思不尽心难平。 楚慈只道这些日子的不见已将这人忘却,不承想,多日不见的相思如今一见却如潮水一般汹涌,如何也退不去。 “大叔。” 抬步而入,楚慈双手不由一握。 (补23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3:三个逗逼是出戏 “你来了。”淡漠的应了一句,邰正源将册子放到桌上,与她说道:“你若再不来,我可走了。” 楚慈不语,只是静静的笑着,这份笑着,看起来有些莫名哀伤。 “给黎睿准备的药收拾好了,你随我来,我与你说说。” 邰正源进了内堂,楚慈这才放任自己将目光转向桌上的册子。 海棠。 那么用力书写的两个字,,却似也道不尽他的那份思念。 楚慈只觉得心里头有什么在压着一般,沉甸甸的,难受的慌。 也不知是因为绑腿太重?还是迈步太难?楚慈头一回觉得迈进内堂是那么的困难。 楚月泽与念柔在外堂等着,邰正源拿出两个药瓶与楚慈说道:“这是外伤的,这是内伤的。他性子倔,又好面子。受了伤必然不肯让人知晓。到时还请你多留意他的情况,若他伤着,你便说受我之托前去相助就好。” 邰正源仔细的交待着,每一个字都透着关怀。只不过,那份关怀是对已故之人的侄儿所有。 ,听得他淡漠的声音中透着难得的关怀,莫名的就笑了。 看着她笑,邰正源眉头一裹,问道:“怎么了?” “大叔,你这辈子,真不会再爱别人了吗?” 一个女子问出这样的话,若非真是八卦的过份,就是心有所愿。楚慈觉得,她表现的很直白了。毕竟,她平日里不是过份八卦之人。 邰正源默了半响,转身说道:“时辰不早了,当出发了。” 不给答复,不给提示,楚慈不知道大叔这是什么意思?是让她继续等着?还是根本就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向来不是墨迹之人,受够了这么久的相思之苦,受够了这么久的失眠折磨,楚慈直言而告,“大叔,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在无数个梦里对他说了千百遍,可真正说出来,却也仅此一次。 梦中的他笑而不语,只是拉着她的手,让她自个儿去揣测。 如今,他面带诧异,似对她有这心思甚是看不懂一般。 “小慈?”似诧异于她的言语,邰正源摇头失笑,“你这是打趣于我?你知我心有海棠还与我说这些,你是成心来让我发笑的吗?” “可她已经死了。”楚慈回道:“她不在了,而我就在你眼前。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能给你未来。” 我能给你未来,多么美的句子。 邰正源扶着柱子,失笑不止。 “小慈,你当初爬上太子的床,也是说的这样的话?” 一句话,结束了所有的话题。楚慈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拿起桌上的药瓶收进怀里,“大叔,每个人都会犯错,我以为,大叔能明白我那些无知。” 爬上太子的床,是楚月慈的无知。 表白于邰正源,却是楚慈的无知。 一路再无话,一行四人大步往南湾而去。 中秋乃赏月佳节,所有的活动都在夜里进行。四人到南湾之时,已是日幕黄昏,一轮圆月缓缓升起。 武宴地址设在飘香阁对面的广场之中。此时擂台之处一片的叫卖之声,衣着华丽的男女三三两两行于闹市之中,每个人面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笑意。 “哎,邰大夫,我听说这种日子外头都会有人来这里做生意,是不是真的?”楚月泽兴奋的左顾右盼,好些年没瞧着这么热闹的场景,他竟是看的眼花缭乱。 邰正源点了点头,回道:“佳节前后,岛上会来许多人,不管是江湖卖艺还是摆摊做生意的,都会来凑凑热闹。” 二人正说话,楚慈却是被人一拍肩膀。 回头一看,楚慈揉着被拍痛的肩膀问道:“薛少爷,你这动不动就动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你神功盖世,再拍一掌小的可就没命了!” 薛彦彤笑眯眯的望着楚慈,见她面色甚好之时,拉着她走到一旁,低声问道:“喂,小子,你的伤好了吗?看你气色不错,想来是恢复得不错的。” “本来是恢复得不错的。”揉着肩膀,楚慈说道:“只不过刚才被你拍一巴掌,我一口气给沉下去快死了。” “你少来!”薛彦彤一扬眉,说道:“我要真有那么厉害,就不用你来保护了。” 说到这,薛彦彤歪着脑袋打量着楚月泽和念柔,“那谁啊?跟个乡巴佬似的。不过就是热闹些罢了,瞧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真是没出息。” “少爷,你才出息!你是想来南湾就能来的。我家少爷在西沙憋了整整三年,每日瞧着的不是满脸脏污的乞丐就是粗衣麻布的小贩,若他能像你一样每日瞧着新鲜玩意儿,自然不会这般没出息了。” “你家少爷?楚,那楚什么来着?” “楚月泽。” 那头二人谈着话,楚月泽急着想去广场,便是走来扯着楚慈,说道:“喂,快点啊!咱们去那头瞧瞧。” “急什么急?没见过世面!”楚慈尚未开口,薛彦彤倒是甩开骨扇,嫌弃的倪了楚月泽一眼。 楚月泽在家也是横着走的,这会儿瞧着薛彦彤神气模样,便是扬了眉头,正要出口不逊,楚慈一声轻咳,说道:“小少爷不急,这天色才暗下,许多有意思的还没摆出来呢。咱们慢慢逛过去,总不能出来一趟走了空是不?” 楚月泽想着自己那‘言听计从’的承诺,自然是压下了心中不爽,冲着薛彦彤哼了一声,转首傲慢的说道:“说的是,走吧!” “嘿,这小子人不大点,脾气倒是不小啊!”薛彦彤将骨扇猛的一收,扯着楚慈不让她走,“你可说过听我的,我不让你走,你不许跟他走!” 楚月泽转身,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薛彦彤,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倒是不知道薛家有这么一个油头粉面的少爷。不知道的,还道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太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跑爷跟前来耍什么横啊?她是我楚家的人,我让她走她就得走!你算老几?你来管楚家的人?” “就管!我就管!你个黄毛小子跟本少爷耍什么威风?信不信本少爷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伸了如玉手指,薛彦彤做出捏死蚂蚁的模样来。 “还本少爷?爷敢脱了衣裳自称少爷,你能将衣裳脱了自称少爷吗?扮个男装还抹脂粉,你是怕你生的不像小白脸,还非得抹了脂粉让人将你看做兔儿爷?” 楚月泽说了浑话,薛彦彤这姑娘自然是恼了,,卷了袖子便是粗着嗓子开骂,“!你嘴里放干净点!什么兔儿爷?什么小白脸?老子今儿个不收拾收拾你,你是不知道这地盘谁做主了!” “哟,动手是吧?老子怕你了?” 一个两个掳了袖子,眼见就要开打,楚慈忙抬手将二人分开,头疼的说道:“我说,二位爷,你们是嫌今儿个卖艺的不够,非得自个儿表演一场让人看热闹才行?” 一个逗逼就让她头疼了,现在两个凑一块儿,楚慈真觉得头大。 二人还未回话,楚慈却听得后头一人笑道:“哟,这是哪儿来的卖艺的啊?不是要打吗?怎么就不打了?” 楚慈无语望天,转身看着不嫌事儿大的人,笑道:“真巧啊黎少,我们才来便遇着了,看来咱们真是有缘呢。” “谁跟你有缘了?”黎睿不冷不热的回了这么一句,目光看向楚慈左右之人时,扬了下巴,双手抱胸,甚是傲慢的说道:“刚才本少爷好像听到人有说‘老子今儿个不收拾收拾你,你是不知道这地盘谁做主了。’本少爷倒是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爷的地盘来耀武扬威了。” 楚慈看着有意生事儿之人,真是觉得头不是一般的大。 一个逗逼全当娱乐,两人上逗逼只当相声,三个逗逼凑一块儿,这架怕是得打了。 果不其然,薛彦彤因此一句动了肝火,口中叫骂着就冲了过去,“黎睿,你骂谁是狗呢?” 黎睿手中长剑一伸,便是压在薛彦彤肩头,孤傲的说道:“谁对号入座谁就是狗!还有,爷不跟女人和狗动手,更不与弱者动手!” “黎睿,!老子今儿个非弄死你不可!”薛彦彤再也止不住怒火,右手往腰间一伸,便是一条软鞭甩了出来。 楚慈这才发现,薛彦彤今日束腰的腰带之上绑的竟是软鞭。 薛彦彤亮了武器,黎睿却是不以为然,换句话说,黎睿根本没将薛彦彤给放在眼里。 二人过了数招,薛彦彤招招受制。楚慈拉着楚月泽退到一旁,警告道:“瞧着了?她可是炸药,一点就着!你莫忘了出门之时都答应了我什么!” 楚月泽看着口中叫骂不断,却被黎睿压制的人,深以为然的说道:“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黄毛丫头却是将两者都占齐了,更是惹不得的。” 瞧楚慈扬眉看来时,楚月泽忙讨好说道:“当然了,六姐就不同了,六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补24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4:最后一次任务 “在外叫我晓辞。”楚慈抬眼朝四周看去,补充道:“特别是在这些人面前!” “是是是,我记住了,晓辞,晓辞!”楚月泽忙点头应是。 警告了楚月泽,楚慈这才将目光转向薛彦彤,心道:“这丫头莫不是又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怎么没瞧着有人跟着她?” 正在想着,便听到薛彦彤鬼叫道:“晓辞!?老子要被打死了,你还不来帮我!” 楚慈无语,扬声喊道:“少爷,我方才好像瞧着大人了,你确定要在这里打吗?” 此话一出,薛彦彤立马收了手,左顾右盼像个猴子似的,嘴里同时念念有词,“哪儿呢?哪儿呢?,老子翻墙出来跑的快才没被捉回去,这要是被爹爹给瞧着了,还不把老子打包押回去?” “………” 楚慈无语,看热闹的却是笑声一片。 薛彦彤一甩鞭子骂道:“笑什么笑?滚一边去,不然老子打的你娘都认不出来!” 这一骂,自然将看热闹的给骂走了;薛彦彤这才指着黎睿骂道:“黎睿,你且等着!咱们擂台上分高低!” 说罢,哼了一声,扯着楚慈便走。 黎睿冷面不语,视线却是扫向邰正源。 黎睿的目光中透着一股道不出的怒意,邰正源却是一如既往的没甚情绪。看着邰正源连个招呼也不打便跟着离开,黎睿狠狠一拂袖,转身混入人群之中。 下头闹剧也没闹多久,飘香阁中,那几人看了这场闹剧之后各有所思。 楚柯明压着怒火,看着楚慈与薛彦彤拉拉扯扯;楚月陌面色平静的看着楚慈周旋于楚月泽和薛彦彤之间。 薛北济一把将手中茶盏给丢到了地上,薛彦东自然是眸露喜色。薛彦华垂首不语,似在考虑着什么。 那两间房中都透着浓浓火气,另一间包间,宋泽君笑着与黎海新说道:“黎卿这儿子委实性子耿直,当真是半分不让的。” 黎海新面露惭愧之色,叹了口气,似对黎睿多有失望,“让皇上见笑了,都是微臣平日教子无方,才令犬子这般不知分寸,贻笑大方。” “这样的性子,委实不适合进京啊。”宋泽君又是说了一句。 黎海新神色一变,看似多有担忧,心中却是放松了下来。 不由的,想到了昨夜与池顾的对话。 “池公公,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您可一定要给老夫出个主意,如何才能保得我那儿子性命啊。” 黎睿在祠堂关了那么久,皇上都不曾有所言语,这让黎海新慌了。在中秋前夜,寻着了池顾,悲戚说道:“若是犬子就此丧命,老夫,老夫如何对得起黎家的列祖列宗啊!” 听着黎海新悲戚之语,池顾叹了口气,终是问道:“黎大人,对于令公子的将来,不知黎大人是做何打算 ?” “只求他一生安康就好。” “只求安康?”池顾再次确认。见黎海新郑重点头,池顾这才说道:“既然是求安康,不如让令公子带着跋扈无知的性子过一辈子吧,只是这辈子都别想受皇上重用,将来是否能任官也是两说。” “不求高官厚禄,只求一生安康。”黎海新再一次说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断了黎家香火啊!” “我听说,令公子与薛家四小姐不对盘?薛家四小姐也是个性急的呢。” 经此提点,黎海新不确定的问道:“如此便好?” “皇上向来见不得与女人计较的男人,听说之前令公子便与薛家小姐打过几次,若是让皇上亲眼所见令公子不让女子,傲慢无礼,或许,得个无知的名声,倒是能救下他漠视皇家的罪名。” 忆起昨夜密谈,瞧着此时宋泽君模样,黎海新心中松了口气。 罢了罢了,什么前程什么仕途?自打宋泽君登基以来,他可真是领着俸禄却是胆战心惊,倒不如衣锦还乡来的轻松自在。 怕只怕,黎家是脱不得身啊!就像他不得不来荒芜岛任职一般。 宋泽君看着楚慈被薛彦彤拉走,眸子里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楚月慈么,倒是与记忆中那形象大相径庭,这小丫头竟是让邰正源起了兴,事情倒是变的有意思了。 乔锦骞立于窗前,透过薄纱看着外头的人走到广场之时,问道:“高顺帝可是查出了邰正源对楚月慈的心思?” 卢越回道:“沈务多日前往西沙,想必是查到了的。” “想必?”对此答复,乔锦骞显然是不满意,转身看向卢越,冷声问道:“这么久了,你竟是连个肯定的答复也不能给我?” “属下该死!”卢越忙跪下认罪,“沈务武功卓群,属下恐打草惊蛇,着实不敢轻易靠近。” “不敢靠近沈务,你竟是连监视邰正源也给落下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知那些夜里,邰正源立于楚月慈屋顶静守,属下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卢越大气也不敢喘。 乔锦骞神色微动,默了半响这才转首看向弘伏,“你如何看?” 弘伏目光看向广场上周旋之人,想着被她算计之事,心里头转了一圈,说道:“岛主若是有所怀疑,我去试探试探不就好了?” “试探?”乔锦骞扬眉一笑,“你倒是难得主动。莫不是想将这试探当最后一次任务?” 最后一次任务。 弘伏终是将视线收回,转向乔锦骞,“若我想,也得岛主乐意才成。” “很好,我不乐意。”耸了耸肩,乔锦骞朝卢越挥了挥手,卢越忙起身出去。 屋中只得二人,乔锦骞说道:“十五年,一千个任务,如今只剩最后一个任务,我倒是舍不得将这个任务给你了。” “再过半年,十五年期限便到。到时就算岛主不给我最后一个任务,我也不会再留下。” “弘伏。”叹了口气,乔锦骞走到弘伏跟前,问道:“跟了我十五年,你就真的没有留下的意思?我平日待你如何?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的身边?” 留下么?继续为你办那些龌龊事,放弃就要得到的自由? 透过黑纱,弘伏目光清冷的看着乔锦骞,“天下之大,我想去走走,还请岛主给我这个机会。” “天下之大,你又能走到何处去?你忌讳女子,江湖之中又如何能不与女子结交?至少你留在我身边,我能懂你。” 说话间,乔锦骞倒了两杯酒,一杯自饮,另一杯送到弘伏跟前。 手中那杯当先饮尽,反立空杯,乔锦骞说道:“留在我身边,你同样自由,你不是我乔家死士,非我乔家仆人,你只是我乔锦骞敬重的武者。” 弘伏看着那杯酒,并未接过。 “你若愿留下,第一千个任务就此作罢。你若执意离去,这最后一个任务,我要你杀了他!” 酒因着他手腕微动而轻轻晃动,白玉杯中,那清澈的酒水透着清冽的酒香。 弘伏静默不语,乔锦骞亦不催促。就这么静立半盏茶光景,弘伏取下面具,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黑色手套与白玉杯相接,宛如黑夜与皓月的相对。看着弘伏将酒饮尽,乔锦骞视线扫于那人俊逸的面容之上。 “还请岛主让我考虑考虑。若今夜我未行动,便决定留下。若我行动,还请岛主信守诺言,放我离去。”随手一抛,白玉杯轻轻落于桌案之上。不过抬手之间,面具复又遮了面容。 乔锦骞含笑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直到弘伏离去,乔锦骞这才坐回位上微勾着嘴角。手中握着那白玉杯,视线却是看着弘伏饮过那酒杯闪着深深的笑意。 “你看,你看,那个人一看就好有爆发力,胸肌和肱二头肌都透着磅礴的力量。呐,特别是那胸肌,那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好有力量,这人一上擂台指不定能干下多少人!” 楚月泽对着周围武者逐一点评,这满口的现代话语在此时听起来却是满满的羞耻。 楚慈有些后悔那些日子对楚月泽的训练了。哦不,也不是后悔训练,而是后悔在训练之时,对他说的那些话。 “晓辞,那小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些话说出来,他也不觉得羞耻吗?”薛彦彤贴着楚慈,小声而嫌弃的说道:“你瞧瞧众人瞧他的目光,真将他当了傻子。” 这就羞耻了? 一声轻咳,楚慈说道:“虽说言语是直白了些,但也说的是事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咦~”薛彦彤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摇头说道:“你往后莫与他一起了,你看你,都被他带的没个正确的态度了。” 楚慈看了看空中圆月,默默的点了点头。 小丫头,你是想说我三观不正吗? 热闹的街道充斥着欢声笑语,嬉笑打闹不绝于耳。几人闲扯不断,走过了一个个铺子,薛彦彤看看这个面具,看看那个花灯。 八月十五这样的日子,当祭月、赏月、拜月、吃月饼、赏桂花、饮桂花酒。 (补25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5:相互嫌弃 可是今年荒芜岛的中秋节好似摒弃了一切习俗,众人心中只有那武宴一事,连基本的祭月、赏月都给抛到了一旁。倒是这吃月饼的事儿大家伙儿都没忘记。 买了一堆月饼,薛彦彤直接给楚慈拧着,“要吃自个儿拿。” 念柔哪敢让薛彦彤将楚慈当下人使唤?忙伸手去接。薛彦彤冷眼一扫,看着念柔,不高兴的问道:“叫你动了吗?我给他拿的,要你来献殷勤?” 念柔为难的看着楚慈,楚慈浅浅一笑,拧着月饼说道:“无事,我来就好。” 说话间,打开油纸,给楚月泽和念柔一人分了一个月饼。 念柔微一犹豫便接过了,楚月泽却是冷冷一哼,下巴扬的比天高,“本少爷才不吃!” “有骨气!”薛彦彤嘴里塞着月饼,冲楚月泽竖了拇指,“这素磨坊可是岛上有名的点心铺子,听说里头的点心都是沿袭宫中的御用点心而制。别的好吃不好吃,没买来,说了你也不相信。就是今儿个这月饼啊,那叫一个绝!两口一个的袖珍月饼别致可爱自是不表,单是这口感那就没得说。” 一边说着,薛彦彤用力的嗅着月饼馅儿,感叹的说道:“香浓的芝麻磨碎了伴着少许花生、核桃粉。加之纯正的蜂蜜调和,啧啧啧,这可真是不要太好吃啊。” 说罢,将剩下的月饼一并丢进口中,薛彦彤满足的闭着眼,似与那传说中好吃到爆的月饼融为一体,简直是诱惑的人食指大动,恨不能也吃上一口,看看是否如说的那般美味? 楚月泽扬着的脖子不住的滚动,却是死不拉脸来接。楚慈摇头失笑,走到他跟前小声说道:“口水直下三千尺了。死要面子做什么?月饼又跟你没仇,跟吃的过不去做什么?” “我才不吃她买的东西。”楚月泽话是说的硬气,视线却是已经落到了那包月饼之上。 “今儿个你吃,这情我得记下;你不吃,这情我也得记下。她是什么性子,你还瞧不出来?” 楚慈也不与他墨迹,将月饼塞到他手中,说道:“吃吧,这月饼不是她买的,是我买的。” 楚慈说的这般肯定,楚月泽这才将月饼塞到嘴里。 在西沙呆了三年,吃过的东西十根手指都数不了。每天啃白面馒头已是奢求,嘴里都淡的出鸟了。每每想起京中那些逍遥日子,楚月泽只能猛灌着茶水。 这月饼味道着实不错,加之楚月泽几年没吃这东西,自然是狼吞虎咽,都不注意礼仪了。 瞧着楚月泽两口咽下一个月饼,楚慈心中不免怜惜。见念柔亦是吃完一个,眼巴巴看来时,楚慈用油纸包了两个,剩下的都给了楚月泽:“你与小念分着吃,别吃太急,慢点吃。” 楚月泽接过月饼,想也没想便用油纸包了两个收进怀中,这才与念柔分吃起来。 明白楚月泽用意,楚慈对楚月泽之举自是感动。这少年,真是处处想着七姨娘的。 手中两个月饼,楚慈走到一直沉默的邰正源跟前,笑着说道:“大叔,中秋佳节,怎么着也该吃个月饼。” 一手举着月饼,楚慈面上是无懈可击的笑意,仿佛出发之前,她的表白根本不存在一般。 她不尴尬,也没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此时平静的神情,倒让邰正源认为,她的表白,只是一个错觉。 “不必了,我不爱甜食。”淡淡的回了一句,态度亦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视线在他面上多停留了两秒,楚慈点头将手收回。 热闹的街道,说是人声鼎沸也不为过;可是楚慈却觉得耳中的喧闹远离了片刻,脑子里只记得那一句,“我不爱甜食。” “好累啊,还没开打,我们去茶楼喝杯茶吧。”薛彦彤捶着腿,问着楚慈:“晓辞,你让他们去逛,咱们去喝茶歇会儿。” “武宴我是参加不了,既然累了,不如一并去临近擂台的茶楼坐坐。”楚慈这话是回着薛彦彤,却也是看着邰正源说的。 薛彦彤自是点头道好,邰正源却是不置可否。 “大叔,你觉得如何?”邰正源不表态,楚慈直接发问。这一问,那人视线从人群中收回,点头说道:“好!” 四人移步之时,楚慈往邰正源方才所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头戴幕离的白衣人手持长剑大步而过。那群人所去的方向,正是擂台所向的茶楼。 肩头搭着一块抹布,小二笑着迎了上来,“几位客官里面请,今儿个客多,包间已是客满,大堂也是没了空桌,不知几位与人拼桌可行?” “怎么就没了?”薛彦彤视线于吵杂的堂中扫了一圈,嫌弃的问道:“二楼就没空位了?” “这位爷,小店今儿个可真是爆满,二楼也是座无虚席啊。”小二略带歉意的说道。 薛彦彤自是不买账,一把推开小二,‘蹭蹭蹭’的就上了二楼。 楚慈若有所思的看了邰正源一眼,视线透过走廊看着二楼方向,那一群白衣人正走过走廊入了二楼大堂。 “他娘的,小二,你是睁眼瞎吗?这不是有空位吗?” 楚慈正想着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之时,薛彦彤的声音自二楼传了下来。 小二忙笑着迎了上去,边走边说道:“这位爷,那可不是空位啊,那是有位爷交了定金早早预定的。” “交了定金了不起啊!人不是没来吗?这不是明摆着占着茅坑不拉屎?既然人没来,你让爷先坐怎就不行了?爷给不起银子啊?” 上头传来薛彦彤的叫骂声,以及小二的解释讨好之言。楚慈看着邰正源淡漠模样,与几人说道:“我先上去瞧瞧。” 楚月泽真是对薛彦彤这无知之举嫌弃的不行,猛点头说道:“你快去,若是她不听劝,再口出狂言丢人现眼,你莫说我们与她是一路的。” 哟,怕丢人啊?这是打算装作不认识啊? 楚慈摇头失笑,也觉得薛彦彤这江湖脾性没学到好的,尽学些找打的。 “怎么着?爷不能坐啊?爷今儿个还非得坐了!” 二楼自然不同于一楼的吵杂,楚慈刚上去,便见着薛彦彤盘腿坐到了临窗的桌上,一副‘老子就要坐这儿,你能拿老子怎么着’的模样。 见着楚慈上来,薛彦彤朝她猛招手,大声叫道:“小子,你过来,他若是敢再废话,你就打!给老子打的他娘都认不得!” 顶着众人审视的目光,楚慈头大的上前。 小二一看薛彦彤就是来找事儿的主,亦是有些头大的看着楚慈,真怕她也是来生事儿的。 楚慈走到小二跟前,轻声问道:“预定这桌的客人可有说何时来?” “这倒不曾。”小二答道:“只说给他留着便好。” 这样啊? 楚慈看着薛彦彤双手环胸,扬着下巴的傲娇模样,与小二轻声说道:“我家少爷是吃多了甜食一时渴了,想必坐不了多久又要下去玩儿。既然这客人没说几时来,不如你让我们先坐会儿,兴许我们走了他还没来。” “这,这不好吧?”小二为难的看着楚慈,“小兄弟你也知道的,今儿个来的客人都不一般。这,实不相瞒,这不管是谁,咱们也不敢轻易得罪啊!” “知道你难办,你不必担心,若是客人来了,我全权负责,绝不让你难办;若是到时出的事儿,该赔多少,我家少爷一个子儿也不少。” 楚慈瞧着小二还在犹豫,便是面色一转,声音有些发冷的说道:“你是瞧着我家少爷的性子了,他若是不高兴了,直接将你这茶楼给砸了,你也是没辙的。到时赔银子是小,真将你打的卧床不起,甚至打成了残废,那就是你的祸事了。” 楚慈这般软硬兼施,小二终于是妥协,将这好位置给了楚慈一行人。 “少爷,不是要喝茶,你就准备坐在桌上喝?”小二妥协了,楚慈这才走到桌前,与薛彦彤说道:“咱们可还有许多地方没去,你要是这么干坐着,可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位置?” 薛彦彤只道还要打一场才能坐上这位置,没想到楚慈与小二嘀嘀咕咕几句话,这位置就给弄到手了。 高兴的坐到椅上,薛彦彤问着楚慈,“你跟他说的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俩得大战三百回合,将这茶楼给打的一片狼藉才能把这地儿让给咱们呢!” 大小姐,你戏文看多了! 楚慈无语的很,双手压着桌面,将众人探究的目光置而不理。“少爷你先点茶,我去叫他们上来。” 说罢,转身便去喊楼下的人。 转身之时,视线扫向那群白衣人,只见此时那几人依旧未取幕离,长剑置于顺手之处。 “大叔,少爷,有位置了。”楚慈回到楼下与几人说道:“咱们上去吧。” “她有没有丢人现眼?有没有人嫌弃她?那种人咱们少与她接触,省得被她牵连。”楚月泽边走边问。 楚慈抬手就给楚月泽头上拍了一下,“闭嘴!你能好到哪儿去?!”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6:故人相见 “你。”楚月泽揉了揉脑袋,几分不乐意的跟了上去,嘴里头嘀咕着:“我可比她好太多了!你不嫌丢人啊?她那样,真是让人无语。” “你才让我无语!”嫌弃什么啊嫌弃?行走江湖,什么人遇不着?就凭着这点儿小性子否定一个人的全部? 上楼之时,楚慈有意落了一步,走到邰正源身侧。 楚月泽还在嘀嘀咕咕表达他的嫌弃,楚慈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大叔的神情。 虽说面容没什么变化,可那瞬间暗下的眸子却是让楚慈心中疑惑。 那群人,什么来头? 楚慈不解之间,感觉到那头一名白衣人微微一转,幕离后的视线似乎在邰正源身上转了一圈。 几人落坐之时,薛彦彤也点了茶水点心,与楚慈说道:“小子,你真的不去打擂吗?” “我又不会功夫,去打擂不是找死?”楚慈笑着问道:“你要去?” “那是自然!”薛彦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擂台扬声说道:“今日武宴可不亚于武林大会!多少江湖豪杰都会来此比试比试,我若不去比划比划,如何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楚慈看了薛彦彤一眼,心说:“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要去比划比划?确定不是送去给人揍的?” 薛彦彤神经大条,自然是没领悟到楚慈眸中意思,还神秘兮兮的凑到楚慈跟前,悄声说道:“出来前,我可听说武林盟主都会来的!不仅如此,京中不少的王孙贵族,世家公子都会来。” 小二上了茶水,楚慈端起热茶轻轻吹着,视线轻转向右方的那桌白衣人。 武林盟主么?这样的武宴,竟是引得了江湖巨头来参加,看来,今夜注定是不太平的。 “哦?江湖豪杰来此倒是理解,不知王孙贵族、世家公子来做什么?南湾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值得他们来打转的吧?” 楚慈声音平平的问着,薛彦彤双眼一瞪,咽下口中香茗,微扬着声音说道:“你笨啊!你想想,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能排上名的就那么些人;过了那机会,就没露脸的机会了。可眼下武宴却是一个好机会啊!若是有本事的被哪个有权有势的收入麾下,可不是前程似锦?对于那些王孙贵族而言,可不是如虎添翼?” 这道理,楚慈会不明白? 只不过…….看着那桌白衣之人,楚慈又问道:“照你这般说,武林盟主来,是来跟皇家抢人的?” “啊?”薛彦彤倒是被问着了,“是哦!江湖上有什么能人,武林盟主能不知道?南湾武宴虽说是诱人,可武林盟主来做什么?难道来自讨没趣?” 薛彦彤被楚慈带着一唱一和,那桌白衣人之中,右方那身形稍显娇小的人手指轻轻在桌上叩着,视线亦是飘飘乎乎落在楚慈身上。 二人又是这般说了会儿话,交了定金的人来了。 当小二领着那几人走来时,楚慈当先而起。 只见一行五人三男两女。男子均是二十来岁模样,女子均是戴着面纱。 中间那紫衣男子面容相当俊朗。青眉横扫万里雪,黑瞳幽深如玄谭,眸光潋滟似湖波。一身贵气更是碾压众人,仿佛他便是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 左边的黑衣男子面上虽不说是丰神俊朗,却也是一表人才,面容之上透着的浅浅笑意似三月春风扫过大地,一眼看去倒是顺眼的很。 右方的蓝衣男子姿容华贵,面容之上带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楚慈视线扫了一圈,看到那两女中的楚月陌时,眨了眨眼,浅浅一笑,退到了一旁。 原来,竟是他们! 曾经楚月慈爱到疯狂的人就在眼前,楚慈却是默不作声的走到薛彦彤身旁,耳语道:“少爷,原订了位置的客人来了,咱们也喝了茶了,不如继续去走走?” 薛彦彤大眼一瞪,转眼朝那几个看去。楚慈见她又要发作,忙将她拦下,说道:“中间那粉衣姑娘乃我家大小姐,这几位想必是京中贵人。” “你家大小姐?”薛彦彤目光一亮,朝楚月陌看了过去。 楚慈点头,楚月泽亦在此时站了起来,目光转到中间那紫衣人身上时,明显是有情绪的。 楚慈正准备与邰正源说道,那人却是当先站了起来,淡漠的转身而去。 “邰正源。” 紫衣人唤住邰正源,语调平平的问道:“许久不见,何不一并坐坐?” 邰正源视线轻飘飘的扫了那人一眼,却是一字不言,迈步而去。 对太子竟是这种态度,大叔,你牛啊! 楚慈心中道着大叔有魄力,与念柔说道:“你与薛少爷先下去,我与大小姐打个招呼便下去。” 念柔点头应是,薛彦彤却是压着声音说道:“我也要去!” 你又要去比美了?人家戴着面纱,你还要去扯面纱不成? 楚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难得严肃的说道:“听话,别闹,去楼下等我!” 薛彦彤不依,正要反驳,却见楚慈看来的目光异常的认真。不由的,薛彦彤忆起那日山中,楚慈一巴掌扇来的情形。 他认真起来,真的很有范儿啊! 莫名的,薛彦彤就妥协了。乖乖的带着念柔下楼去了。 确认薛彦彤走了,楚慈这才与楚月泽打了个眼色。二人上前,正待行礼,太子楚文之却是一挥手,淡淡的说道:“行了,别妨碍我们喝茶。” 楚慈视线与楚月陌相接,看到那人眸中的淡淡嘲讽之时,垂眼回道:“是!” 带着楚月泽下楼之时,楚慈回首,却非看向落坐那五人,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群白衣人。 瞧着那身形娇小的白衣人与身旁的人耳语之时,垂眼默了默。楚慈收回视线时,好巧不巧的与宋文之对上。 那人抬首,便瞧着楚慈目光。四目相对时,宋文之眸中是深深的厌恶。 呵,厌恶么?我对你也没甚意思! 淡漠转身,楚慈丢给宋文之一个清冷的背影。 宋文之眸光一潋,无声冷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之人,竟也学会这般欲擒故纵的手腕了? “喂,你家大小姐也不怎么样嘛!”走在街上,薛彦彤满是不屑的说道:“若是长的好看,何必戴了面纱?” “逞口舌之快就这般舒服?”楚月泽凉凉的看了薛彦彤一眼,说道:“嫉妒便嫉妒,直说没人笑话你!” 虽说楚月陌是戴了面纱,可是那面纱之外的如玉肌肤,以及那双秋水剪瞳足以证明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哎,你,怎么说话呢?”被拆穿那点小心思,薛彦彤恼羞成怒,抬手便要去打楚月泽。 那二人于前头打闹,楚慈步子速度跟上邰正源,轻声问道:“大叔,太子左右那二人,你可认得?” 邰正源转首看向她,问道:“你不认得四皇子?” 四皇子?宋文墨? 楚慈坦率的摇了摇头,“没甚印象。” 邰正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蓝衣之人便是四皇子。黑衣者名唤梁羽,近年来崛起的江湖名人,乃江湖上有名的笑面狐狸。擅长暗器,号称轻功天下第一。” 笑面狐狸? 楚慈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心中却是狐疑。 太子宋文之公然与楚月陌相见,更是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笑面狐狸有交情,就不怕引祸上身? 还是宋文之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浪子医圣竟是被困在了这荒芜岛,是真被困住了?还是不愿再离开了?” 后头一个声音传来,楚慈回头,果见是那一群白衣人。 邰正源步子一顿,却是并未回头。楚慈好奇这群人身份,正准备抱拳开口,却被一只大掌牵了手。 “走吧,不然当寻不到他们了。” 大叔开口,声音异常的温柔。楚慈心中一跳,看了看大叔,又看了看那几个白衣人,一时没有回应。 “今夜人多,他们又那般爱闹,若是分开了,再寻可是很麻烦的。”一边说着,邰正源拉着楚慈抬步便走。 楚慈启唇,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在大叔微闪的目光下闭了嘴,听话的跟着大叔走着。 夜里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被大叔给搅得不得安宁。梦中他拉着她的手,对她的情意并不表态,此时真个被大叔这般牵着,为何她却没有预想的那份欢喜? “邰正源!” 楚慈跟着大叔往前走,身后的人却瞬间移到跟前,声音微冷的问道:“你跑什么?怕我取你性命?” 看着跟前的人,楚慈目光下意识的一寒。 邰正源看着挡路之人,语气中透着一分无奈,“夏凝,我如今乃戴罪之身,你还是与我保持些距离的好。” 被唤夏凝之人冷冷一哼,倪了一眼他牵着楚慈的手,嘲讽的说道:“怎么着?又换口味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改好男风了!” “凝儿,不得无礼!”邰正源不语,身后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呵斥道:“浪子医圣如何,那也是这位小兄弟的事,岂是你能言语的?” “夏盟主。”邰正源转身看着说话的人,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学起了拐弯抹角那套?”] (夏凝由 我炸了啦 友情客串~~~~~撒花~~撒花~~~)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7:武林盟主 夏盟主? 楚慈目光微闪。她还真是没猜错啊! 只不过,大叔与武林盟主家好似有些什么恩怨? “有么?” 方才还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会儿却是忽然的变了调调 ,变的有几分。嗯,怎么说呢?楚慈怎么觉得忽然变的有几分不正经? 楚慈狐疑之间,那人却是一声轻咳,瞬间又恢复到正经语调说道:“这武宴好看的也在后头,瞧你们方才也没喝几口茶,不如去幽然居再坐坐?” 方才还因夏凝之言绷紧了神经,这会儿却因为这男子的语调转变,楚慈莫名的就收起了那份敌对情绪。 她也不知为何,反正就觉得夏凝虽说语气不善,可这些人不会对大叔怎样。 “你还犹豫什么啊?没瞧着这小兄弟都不防备我了?”又是那中气十足的正经声音,语气却是带着几分戏弄,“怎么着,你还怕我将他吃了不成?我好多年不好这口了。” “爹爹!” 邰正源尚未回话,夏凝却是一闪身立于那人身旁,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可记得出门前答应过娘亲什么?” 一提到家里头那位,夏歌笙本就挺直的脊梁就显得更直了。重重一咳,越发稳重的说道:“嗯,那什么,邰正源,这位小兄弟都不怕了,你还这般小气就太不应该了。” 夏歌笙改了口,夏凝这才轻轻的哼了一声,幕离后的一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楚慈一眼,似撇嘴说道:“也没甚特别的地方!” 楚慈囧! 她怎么觉得,这父女二人真将她当了兔儿爷了?话说,大叔喜好这口吗? 她表示,不敢相信啊! 邰正源等着那父女二人说完了,这才轻声与楚慈说道:“小慈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会儿也没甚好看的,不如去幽然居喝茶歇息?” 楚慈点头,却是左顾右盼寻着那三人。 薛彦彤也不知与楚月泽打到何处去了? 她同意了,邰正源这才与夏歌笙说道:“你们先去,我们随后便到。” “你要去找那个傻丫头?”夏凝开口,又是直中要害。 薛彦彤,可不就是一个傻到让人无奈的傻丫头吗? 邰正源点了点头,却是沉默的牵着楚慈走入人群之中。 走入了人流之中,邰正源松开了楚慈的手。却又是片刻之间,重新握着她的手,平静的说道:“此时人多,若再与你走丢了,今夜便只能寻人了。” 手被他握在掌心,透着微微的凉意。楚慈垂首,却只看到昏暗中,二人的袖口相接罢了。 大叔,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真的会多想的! 楚慈看着他俊朗的侧颜,心中的话转了半响,终究是咽了下去,只是浅浅的点头,“嗯。” 他举目寻着那三人,她抬首看着他,眸中透着一抹复杂,心里头隐隐在翻腾。 她所不知的是,她的神色落在另一人的眼中,便是让那人勾了嘴角。 “虽说今年没在府中,可这南湾风景倒也是别具一格,偶尔来瞧瞧倒也是赏心悦目。”池顾视线从远处收回,小声说道:“瞧瞧爷看的多舒心呐。” 宋泽君点了点头,转眼想了想,问道:“黎海新逼得黎睿不顾身份与薛彦彤在大街上动手,黎睿可是发了脾气?” “可不是嘛,与薛彦彤打过之后,听说到了武馆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将武馆里头的人都给打了个遍,只怕今夜是要不自量力自讨苦吃了。”池顾面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说道:“爷这交待可真是让奴才好一番的担心呐,若是办不好,奴才可只得自个儿领罚了。” “贫!”宋泽君折扇一合,往池顾肩头不轻不重一敲,“还有你办不好的事儿?” “呀哟喂,爷,您可真是高看奴才了。”池顾扬了眼角,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看着池顾这得意模样,宋泽君又是敲了他两下,这看似不满的举动,池顾却是笑的眯了眼。 圣上今儿个是真高兴啊! 视线转向邰正源二人离开的方向,池顾心道,邰正源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只不过,楚家幺女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怎的邰正源就这般上心了? 哎,这人心呐,还真是最难琢磨的! 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沈务对池顾又是高看了一分。 这个阉人,当真厉害!也难怪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儿了! 薛彦彤追了楚月泽打闹一通,这才发现楚慈与邰正源根本就没跟来。冲着楚月泽又是一顿的叫骂之后,三人这才往原路而回。 远远瞧着几人,邰正源松开握着楚慈的手,面色平静的立于原处,等着那几人走来。 薛彦彤尚未走近,便是骂道:“我说,你们跑哪儿去了?” “少爷,麻烦你下次走路的时候留意后头。”楚慈不冷不热的回了这么一句。 瞧楚月泽面色难看的大步走来时,楚慈勾唇问道:“怎么了?谁若我家小少爷这般恼怒了?” “还能有谁?”咬牙切齿的回了这么一句,楚月泽掳起阔袖,横了薛彦彤一眼,“女人都这般泼辣吗?指甲留着就是为了挠人的吗?不知道的,还道是猫妖转世了!” 这一开口就将女人都给骂了,足见楚月泽是给气狠了。 楚慈视线落在楚月泽的手臂上,。 心里头满是同情,在薛彦彤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楚慈也只能说道:“小少爷也是女人十月怀胎而来,这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吧。” 楚月泽冷冷一哼,薛彦彤扬了下巴,一副得意模样,“瞧,我早说过吧,他虽说是你府上的人,却不敢顺着你骂我!” 大小姐,我还真不敢顺着他骂你啊!顺着他骂了,不就是在骂着我自个儿泼辣,不就是承认我自己也是猫妖转世了? 想到夏凝的话,楚慈再次在心中重复道:“这傻丫头哟!” 闲话不表,也不想与这两个逗逼讨论谁对谁错的事儿。楚慈说了要去喝茶之时,薛彦彤叫道:“方才不是说今夜不走空吗?去喝茶不是耽搁了吗?” “你脑子里到底都装的是什么?”楚月泽又是忍不住的骂道:“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真是蠢!愚蠢无比!方才那情况,那能不让座吗? 眼见二人又要干架,楚慈一把将楚月泽给拉到身后,横了他一眼,这才转首与薛彦彤说道:“少爷可想去瞧瞧武林盟主长啥样?” “武林盟主?”薛彦彤双眼一瞪,随即一声尖叫,“武林盟主?!” 这一声尖叫,顿时引来众人目光。 “哪儿呢?武林盟主在哪儿呢?” “没瞧见啊!谁啊?谁是啊?” “我也没看到啊,谁见过武林盟主吗?”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来,没得出一个结果;正待问尖叫之人时,却发现那几人已是不见了身影。 一手悟着薛彦彤的嘴,楚慈扯着她跑的飞快。 楚月泽在后头跟着跑,心里头又将薛彦彤给骂了千百遍。 蠢!蠢!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她长那个脑袋就是为了看起来像个人吗? 怎么就不能像他六姐一样精明一些?怎么就不能像六姐那样稳重些? 楚月泽此时才发现,他六姐真是样样都好!性子沉稳,反应迅速,最主要的是,人还精明! “你,你放开我!” 跑了甚远,薛彦彤气喘吁吁的扯着楚慈的手,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松手!” 真是的,搂的那么紧做什么?又想占便宜是不是?他手往哪儿搂呢?真是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吗? 漫不经心的将横搂于薛彦彤心口下方的手收了回来,楚慈语气平静的警告道:“从此时起,你不许再说话!若你办不到,不要跟着我!” “晓辞!”,猛然就怒了。“你敢警告我?你活腻了?!” 回答她的,是楚慈淡漠的眼神。 邰正源走来之时,便瞧着薛彦彤横眉怒目的模样。却是没有多言,直接在前头带路,领着几人往幽然居而去。 楚慈一言不发跟在邰正源身旁,楚月泽和念柔亦是大步的跟了上去。独留薛彦彤一人在原地涨红了脸。 他居然不管她!居然真的不管她! 心里头幻想着将楚慈给大卸大块,却在想起二人的点点滴滴之后,狠狠一跺脚,跑着追了上去。 这一次薛彦彤学乖了,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咬着牙,忍着那抹委屈跟在后头。 幽然居,临近东曲,乃南湾边界有名的茶楼。 不同于方才那茶楼的热闹,这茶楼一走来便是琴声悠悠,茶香靡靡。 夏歌笙一来便吩咐了小二在门口等着,小二一瞧着几人走来,立马便迎了上去,“邰大夫,您来啦。” 您,这是一个尊称。 楚慈听着这个尊称,看向邰正源的目光又是几分审视。 一个罪犯,在这种地方竟是受人敬仰,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几人走了进去,薛彦彤却是一脚迈过门槛之后如何也不肯进了,目光亦是恼怒的看着楚慈。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8:教她功夫 她一路追来,他竟是不哄她?真将自己当爷了?她才是爷! 小二为难的看着薛彦彤,小声问道:“这位爷,您与邰大夫是一起的吗?” “不是!” 毫不犹豫的答复。 楚慈听到那人负气之语,眉头微裹,与邰正源说道:“大叔你们先进去,我稍候便来。” 对于薛彦彤,楚慈多少有些同情的。虽然,她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薛彦彤罢了。 只不过,薛彦彤这个傻姑娘让她利用起来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薛彦彤也不容易。 邰正源看了二人一眼,点头当先而入。 几人上了二楼,楚慈这才与门口的小二说道:“我来吧。” 小二点头退开,楚慈走了出去,往外头看了一圈之后,径直往旁边卖胭脂水粉的摊子而去。 薛彦彤不明所以,跟着走了出去。刚过去,便瞧着楚慈手里拿着一串桃木珠链在瞧着。 想要问他看什么?可她就是拉不下这个脸,故此板着脸于一旁冷冷的看着。 “大婶儿,这桃木珠链怎么卖的?” 楚慈问价,妇人笑着伸了一根手指,“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扬了眉头,楚慈问道;“大婶儿今日是特意来抢银子的吧?” 妇人依旧是笑脸,说道:“小兄弟可莫打趣我了,我如何敢在南湾这地儿抢银子啊!” “你这桃木珠链,最多200文。” 楚慈这般压价,老妇人的面色微变。可瞧着楚慈的老练以及薛彦彤的华贵之时,又不敢发怒,只得陪笑道:“小兄弟这价可不行啊。200文我可会赔本的。” “桃木刻珠,胜在手艺。手艺着实不错,六顺祝平安,这个我都懂。”将珠链放在掌心,楚慈说道:“可是,此物非金非玉,更不是紫檀、沉香。要价太高,不是抢银子是什么?” 瞧楚慈说的头头是道,妇人一时语噎,竟是寻不到话来回她。 “若是大婶儿觉得可以,这珠链200文,我再加银子拿两盒胭脂。” 跟在楚慈身后,薛彦彤的视线一直在她握着的右手之中。 他买这个是要做什么?买胭脂又是要给谁的?他怎么买了东西又一声不吭的? 薛彦彤都没发现,她这会儿虽是满肚子的不高兴,却是跟着楚慈进了茶楼。 问了小二是在哪间包间之后,楚慈径直上了楼梯。薛彦彤终于是沉不住气了,两步跑上去,将楚慈堵在走道的角落,不满的问道:“小子,你买那东西要给谁的?” 不是很穷的吗?上次不是还跟她借银子的吗?怎么有银子买这些东西了? “对了,你银子还没还我!” 薛彦彤发问,楚慈微勾了嘴角,说道:“右手给我。” “啊?”薛彦彤一时愣住,“什么?” “我说,手给我。”说话间,楚慈直接拉着薛彦彤的右手,将那桃木珠链给她戴上,“桃木保平安,珠上刻经文,愿你一生安康,永无烦恼。” 愿你一生安康,永无烦恼。 就这么一句话,让薛彦彤瞬间红了眼框。 她的亲兄长算计她,她的父亲只会吼她,她的母亲只会恼她。她整天嘻嘻哈哈,不代表她没有心;她整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代表那次刺杀就没有发生。 至今百员的伤还未好,至今与哥哥之间还有间隙。她以为她不去想,不去管,那些就不会压在心间。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楚慈这么认真的说着‘愿你一生安康,永无烦恼’之时,心里头是道不尽的委屈和难受。 外人一句祝福,竟是让她这么难受,她真是可怜到这么需要一个人来疼了吗? 千般情绪在心中转过,薛彦彤却是倔强的将泪给压了回去,闷声说道:“真小气!送我东西还跟人讨价还价,你送我东西根本就不诚心。” “一样东西购买的价值与表达的价值不同。它的物价摆在那里,哪怕我花千万两去买了它,它也不过是一个只值200文的小玩意儿罢了。我要赠你,赠的是我心中之愿,我看中它,是因为它的寓意所在,我希望的是你能平安快乐。” “那你买胭脂又是要送谁的?别告诉我是送给你家大小姐的!” 薛彦彤不满追问,楚慈笑道:“七姨娘出不得门,今日出门,小少爷总想给七姨娘带点什么回去。我想,小少爷应该也是想给七姨娘买胭脂回去的。” 原来如此。 心里头那股奇怪的感觉随着楚慈的回答变的轻松了许多。薛彦彤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桃木珠链,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你送我这个就不用还我银子了!” “那是自然,一码归一码,向来是我的原则。” 瞧着小姑娘终于是高兴了,楚慈这才说道:“少爷呆会儿能安静的坐着喝茶吗?” “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儿上,我就安静些吧!” 说罢,傲娇的扬着下巴走了。 楚慈觉得,她该在适合的机会告诉这小姑娘她是女儿身的事。不然这小姑娘总使唤她使唤的理所当然,真将她当男人使唤了! 话说楚慈与薛彦彤一前一后进了包间,却是看着里头取下幕离的人目光微闪。 哟呵,真是百花齐放啊! 一群美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那画面可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 当然,楚月泽和念柔此时还挤不进美人名号之中。 当然,她楚慈坐过去,真的只能充当绿叶了! 扫了一眼坐着的几人,楚慈先是给薛彦彤拉了椅子,那人傲娇的坐下之后,楚慈这才坐到邰正源和薛彦彤之间。 “这位是便是武林盟主,这位是夏盟主长女夏凝,这位是夏盟主长子夏钰。”邰正源给才到的二人做了介绍。 楚慈抱拳完全一副江湖规矩行礼以示敬重,薛彦彤却是悟着嘴才不至于让自己叫出来。 什么?什么?那个是武林盟主?那个生的那般妖娆的男人是武林盟主?谁来告诉她,她是不是听错了? 薛彦彤表示不敢相信,楚慈与几人打了招呼之后,这才说道:“想必夏盟主的功夫定是天下第一。” 不然,如何以这般姿容统领江湖? 倒不是楚慈看不起夏歌笙的长相,实在是江湖不是看颜的地方。江湖上,完全看的是实力,不是你长的好看就能当领导的! 特别是,,那过于精致的五官简直是把‘风情妖娆’‘祸国殃民’这两个成语给体现到淋漓尽致。 夏歌笙正准备悟嘴一笑,收到夏凝那警告的眼神时,立马正经了,用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正经的回道,“小兄弟这话夏某可不敢收,江湖之中,谁敢认下‘第一’二字?” 楚慈看着夏凝收了怒眼,笑而不语。 被自己女儿给吃的死死的,这个武林盟主也真是逗啊! 对上楚慈的目光,夏凝美艳的面容之上倒是平静的很,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这才低头一饮。 当楚慈看向夏钰时,只见那如玉少年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异常认真的擦拭着手中那柄长剑。 倒是有意思的一家人啊! “凝儿。”夏歌笙转眼看向夏凝,甚是认真的说道:“我与邰神医去隔壁坐坐,你与小兄弟几人喝喝茶。” 说罢,也不等夏凝开口,起身便走。那速度,堪称为逃也不为过。 邰正源倒是慢条斯理的喝了半杯茶,放下茶杯,与楚慈说道:“小慈,你与我一起。” 楚慈不解,夏盟主明摆着是有事与他单独说的,为何叫上她? “上次你说想要学剑,夏盟主乃剑中之圣,若能教你一招半式,亦是你的缘分。” 上次? 楚慈一愣。 脑子里转了一圈,这才想起,是上次她与宋文倾说着锻炼身体之时,不过随口说她不会使剑,挺遗憾的。 她记得,那时大叔不在啊!怎么会知道? “他与我说的。” 他? 大叔的话,令楚慈了然。 想来,是宋文倾说的吧? 那个人啊,竟是这么为她考虑吗? 楚月泽一听能得武林盟主指点,。也不等楚慈回答,便代她说道:“邰大夫说的是,这何止是缘分啊?这分明是千载难逢啊!” 若是楚慈学了,能不教他吗?! 楚慈看了楚月泽一眼,在邰正源起身之时,跟着站了起来。 夏凝看着楚慈当真不客气时,冷笑一声,“邰神医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爹爹的剑法,当真是想学就学的? 邰正源也不言语,只是转身走了出去。 楚慈跟着走了出去,当她跟着邰正源进了另一个包间时,双眼不由的瞪圆了些。 只见坐在椅上那人早不复方才那正经模样。 妖娆无双之人斜斜的坐在椅子上,软若无骨。双脚高高的搭在桌子上,手里提着一壶酒,眯眼甚是风情的咂嘴品着。 “哎,终于是喝着酒了。家里女人管着就算了,出门还被小丫头给管着,我这日子过的可真是苦啊,还不如不成亲过的逍遥自在。” 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此时媚的似滴水,软软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怨气。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9:信息量好大 看着眼前的画面,楚慈心里头一句‘!” 武林盟主,? 夏歌笙显然没料到邰正源会将楚慈带来,目光转来时,对上楚慈惊异的眸子,便是‘噗’,“邰正源,你个老不死的!” 完了完了,在晚辈面前现形了! 完了完了,这晚辈要是说出去,他回去还不得跪算盘? 完了完了,他要不要杀了这小子灭口? 脑子电光火闪许多念头,动作却是先了想法一步,身子一闪便是伸手朝楚慈脖子掐去。 那人身形眨眼便至,楚慈甚至没想到躲闪,便听到那人一声闷哼,随即一声怒骂,“邰正源!你跟我动手?” 伸出的手被邰正源抬手握住,呈现的抓拿之势离楚慈脖子也不过一指距离。 楚慈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话说,武林盟主,你这作风,太不行了吧? 邰正源立于楚慈身后,阻止了夏歌笙杀人之举。慢条斯理的将楚慈护到身后,淡漠的说道:“她,你动不得。” “动不得?” 夏歌笙立马就炸了,一脚朝邰正源踹了过去,“怎么就动不得了?啊?他是你什么人啊?他跟你亲还是我跟你亲啊?你脑子没问题吧?你是要毁了我一世英名吗?” “一世英名?”邰正源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牵着楚慈往里走,“你有吗?” 一句话,真是气死个人! 夏歌笙猛的转身,抬指一挥,便是一道实质化的剑气扫向楚慈。邰正源一手揽在楚慈腰间,身子一旋便是轻巧闪过那一剑。 “冰扫平原。” “雪落梅扬。” “绵韵竹曳。” 夏歌笙每使一招,邰正源便是轻轻的念着一个招式。 待得夏歌笙怒的停下之时,邰正源这才与楚慈说道:“此乃落雪剑法。你不会功夫,先学这三招,待会了,再学后面的招式。” 楚慈这才明白,原来大叔是在借着过招之机教她功夫。明白这点,楚慈真是汗哒哒。 “邰正源!你你你!你个老不死的!”夏歌笙真是气炸了,指着邰正源,面带怒容的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让一个外人学我夏家剑法,你活腻了是吧?” 邰正源淡淡的扫了一眼震怒之人,牵着楚慈坐下,温和的问道:“如何了?可是看的明白?” 楚慈囧,她又不是武学奇才,对功夫都是一窍不通,哪儿能看一眼就能学会的?这又不是玄幻剧。 “大叔。”弱弱的开了口,楚慈说道:“我一招都没看明白。” “哼,你这资质,看的明白才怪!”冷冷一哼,夏歌笙坐到邰正源身旁,提起酒壶猛的灌了几口,这才问道:“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护着他。” 楚慈本是对夏歌笙的前后差距有些发怵,听到夏歌笙这般问时,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邰正源。 她也想知道,大叔到底是什么心思? 出发前,她表明了心意,他却说她打趣于他。她收起心思只管正事,他却又这般暧昧不明。 楚慈真是不明白,大叔到底想怎样?非得搞死她才高兴吗? “一个合作之人。” 邰正源的回答,令夏歌笙扬了眉,令楚慈暗了眸子。 一个合作之人吗?因为有合作关系,所以她越强,对他越有益么? 心里头有些空落落的,楚慈的唇一抿,垂眼不再言语。 夏歌笙目光于楚慈面上转了几圈,似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终是正经说道:“这么说来,什么他都听得?” “嗯。” 又是一个淡淡的回答,让楚慈心里头晃了一下。 一个合作之人,就什么都听得?楚慈真想拍桌问他一句,世间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吗? “行了,也不与你墨迹了,只问你一句,跟不跟我回去?出发前,,若是不能将你带回去,若寒不会放过我的。” 若寒? 楚慈忍不住的竖了耳朵。 不是她八卦啊!这可是大叔自个儿让她听的,她不可能坐在这儿还要悟住耳朵吧? “她…….”顿了半响,邰正源问道:“她可还好?” “好,有我在能不好?”横了邰正源一眼,夏歌笙又是骂道:“你该问问我好不好!你们家的人没一个是有良心的!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被你们家的人这么不当人使唤!” 骂着骂着,又觉得自个儿说多了,重重一咳,收起那份怨念,说道:“岳父大人的忌辰,你当真不回来一趟?” “不了。”淡漠的回了一句,邰正源斟了杯酒,缓缓说道:“我乃戴罪之身,既然当初决定入宫,便没想过再行走江湖。” “狗屁的戴罪之身!”夏歌笙一拍桌子,怒道:“那宋泽君还能关得住你?你要走,他还真能留得下?” “你是让我走了,他派兵四处追杀你们?”反问一句,邰正源饮尽杯中佳酿。 “他追杀我们做甚?”吡了一声,夏歌笙说道:“老子不说,谁知道你是我大舅子?再者说了,就算知道了,老子还怕他不成?老子去年抢了这武林盟主的位置,那是抢来好看的吗?当我南瑶大军是摆着好看的啊?” 听得二人越说越深,楚慈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发紧。 信息量好大啊! 大叔和武林盟主是一家人?!南瑶?海的那一边的国度? 我去!这么说来,这里头的事儿可够深的啊! 哦咧,她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偷偷的看了大叔一眼,楚慈有些发蒙。话说,她到此时还是想不明白,大叔让她来听这些,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老天爷,不要耍她了好不好? 大叔,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你倒是一口气给我说出来好不好?喜不喜欢我,你倒是给个准话啊!怎么能拒绝我之后又让我这么自作多情的认为,你对我还是有意思的呢? 若非有意思,为何让她知道这些不为人知之事?为何带她来见家人? 楚慈心里头跟猫抓似的,完全没了八卦的心思了。以至于,那二人几时结束了谈话,几时并立于窗前她都不知道了。 “喂,大舅子,你真换口味了?” 立于窗前,夏歌笙唇微动,一丝音线传入邰正源耳中。 邰正源眸子微暗,摇了摇头,“她是楚家幺女。” “楚家?”夏歌笙瞪大了那双妖娆的眸子,想了许久,直到邰正源将杯中酒饮尽了,这才缓缓出了一口气,“你,你好样的!” 心里头可真是翻江倒海,实在想不到大舅子会走这一步棋! “决定了?”这一次,再不是内力传话,而是软声发问,“你就真不与我回去了?” “不回去了,你好好待若寒,我对不起她。”说罢,转身看着巴巴望来的楚慈,“若你不方便教她剑法,让夏凝教她也成。” 得,教就教吧! 撇了嘴,夏歌笙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扯着邰正源的袖子,眨巴眨巴眼,软声说道:“大舅子,你行行好,写封信让我带回去吧,你也知道的,带不回你的人,我至于带封信回去啊,不然,家里头的金算盘都该换了。” 换算盘什么的都是小事儿,! ,?? ,偏偏功夫还不弱。 算来算去,夏歌笙再一次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们一家子都是没心没肺的!夏凝整个跟她娘滚,夏钰就在一旁闷不作声。若非俩家伙跟我太过相似,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娃了!” 闻此,楚慈忙端起桌上的酒饮着,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神情来。 “听着就听着了!”冷哼一声,夏歌笙咬牙切齿的说道:“将来你进了邰家的门你就知道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楚慈被酒给呛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杯子落在桌上不住的打转儿,楚慈悟着嘴咳的很是狼狈。 瞧着楚慈被呛了,夏歌笙这才觉得报仇了。方才看到她,他可真是呛的很难受的! 邰正源一记冷眼给夏歌笙扫去,那人忙转眼看向外头,好似方才那玩笑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你莫听他胡说,年近四十的人了,还跟不知事的稚子一般,整日只知胡说八道。”走到桌前,邰正源给她倒了茶水,浅声说道。 “喂!你说谁年近四十了?老子不过比你大几岁而已!老子今年才三十有五!”猛的转身,夏歌笙这次可是怒到了极点。“老子这模样走出去,?” 那人叫骂,。 眼带同情的看向大叔,楚慈想说:“大叔,原来你家也有逗逼啊。” 在幽然居也没坐多久,夏歌笙骂骂咧咧,邰正源却是一字不回。许是那人一人骂着不带劲儿,最后回了方才那包间。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0:忽悠之法 这一进去,夏歌笙立马调成了正经模式。那举手投足之间,满满的成熟。就连一个眼神一个音调都极是正经,完全找不出方才那逗逼的痕迹。 “武宴也开始了,此时都是些江湖中人去热场,虽说算不得多精彩,不过看看热闹也是不错的。我就不打扰邰神医看热闹了。” 双手抱拳,夏歌笙甚是客气的说道:“夏某对南湾委实不熟,能得邰神医引路赏景,不胜感激。” 邰正源依旧是淡漠的行了一礼,当先起身,离了幽然居。 薛彦彤对于见着了武林盟主一家,那简直跟粉丝终于见着了偶像似的,久久不能还魂。 楚月泽也是时不时拿眼扫着楚慈,真想问她,到底有没有学到什么招式?嗯,这会儿问不合适,还是回去之后再问吧。 ,楚慈也好不到哪儿去。跟在邰正源身边,终于是开口说道:“大叔以前肯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当年行走江湖,得朋友们高看,算是有些名气。自从遇着了海棠之后,便于江湖销声匿迹,以至于进宫流放到岛上,也没多少人明白过来。” 邰正源倒是回的直接,楚慈却是听到‘海棠’两个字之后,立马就回魂了。 虽说是压下了心中那些自作多情的想法,楚慈却是好奇的问道:“那个,大叔,夏盟主他,呃,他那什么…….” 楚慈想问,?可是这话她又不太好意思问。毕竟那人不单单是武林盟主,还是大叔的妹夫啊。 “如你所想,。,夜夜笙歌,,年少时做了不少的荒唐事。自打遇上了若寒之后,就彻底的正经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想必便是如此吧。”这话邰正源说的很轻很轻。 街上人本就多,楚慈又是实在想知道,故此不由自主的离他越来越近。 许是因为都赶着去看热闹,故此后头的人走的颇急。楚慈又一心听邰正源那浅声细语,一时没注意后头,竟是被人一推险些倒在人流中。 如此多人,若是倒下去,肯定受伤。所幸邰正源眼明手快将她一把捞住,步子微闪,虽是离了危险,却又与后头几人分开了。 心有余悸,楚慈暗骂自己太过大意,。 也不知街上的人怎么就突然多了这么多?竟是挤得她站立不移。也因如此,邰正源一手牢牢将她搂着,另一手微挡在身前,将她护在怀中。 满是汗味的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药香窜入鼻息,心跳亦是不由自主的加快。 “大叔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心跳有些加快,楚慈低声嘀咕着。 “整日与药打交道,都不知沾了多少的药。”浅浅一笑,邰正源破天荒的打趣道:“也不知是否有沾着毒药的成份?” “有的。” 垂眼回了一句,楚慈心道:“你身上肯定是有毒的,不然,我为何就是对你这么放不下?” 可是,那些混杂的药味之中,她只闻出了甘草的味道。所以,有毒,那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幻化的吧? “嗯?”他垂眼,似有不解。与此同时,低首轻轻一嗅,“有吗?” 他这一嗅,再寻常不过,可是,偏生他怀中有她。他这一垂首,她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当他说话的时候,她只觉得脖子里又暖又痒。 当真是痒到心里头了。 ,,让人忍不住的卷了手指,才不至于一声叹息。 邰正源却似没发现她的异样一般,自然的抬了头,说道:“小慈也学会吓人了。” “我,我没有。”喃喃的应了一声,楚慈只觉得此时的气氛实在是尴尬的很,她这么强大的人都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忙松开了手,想与他扯出些距离。怎奈天不如人愿,人太多,简直不给她动作的机会,最后她只能在大叔怀中没话寻话。 “那个,大叔,你们说的南,南瑶。” 楚慈真怕事实像想的那般。 “嗯,是的,南瑶的。” 大叔再一次给了肯定的答复,楚慈只觉得小心脏都颤了几颤。 我去啊,大叔不是北瑶的人啊?居然是南瑶的啊?怎么南瑶的还被流放到这岛上来了? 还有还有,方才夏盟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去年抢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什么叫做南瑶大军不是摆着好看的? 楚慈真觉得穿来这么久,从没有像此时这么忐忑过。 她真是好怕参与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当中。可是,她怎么觉得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参与了? “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轻声一笑,邰正源抬手轻拍着她的头,“不过是厌倦了家乡的争斗,故而来了这里。没承想,却是遇到了此生之劫。” 叹了口气,瞧着她面上的神色,安慰道:“我只想黎睿过的好,别的,我什么都不想参与。他让我回去,我不是没应下么?” 楚慈听他这般说,也不知该不该信?总觉得大叔没什么好骗她的,可是,她又觉得大叔今日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带她来见家人是几个意思嘛! 有人说,女人脑子里一旦带上了个人感情,智商就会‘噌噌噌’的往下掉。只有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给甩开了,才能拨云见日,看清事实。才能变成圣斗士,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楚慈完全没意识到,她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被大叔给带进了一个她从未去过的世界。那里看起来一切美好,却又让她莫名的忐忑。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爱过,恨过,彷徨过,也无助过。到最后,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计较去算计了。”低眼看着楚慈,邰正源说道:“小慈,你能明白吗?” 大叔,我明白不了啊。 楚慈心道:“我觉得人生处处是挑战,处处是阳光。我只想一路向前,我还没那么颓废啊。” 是的,大叔给她的感觉就是颓废,好像一切都不在乎了,一切都无关紧要了,哪怕是他自己,好似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一般。 这种感觉,真不好! “呵。”看她垂首不语,邰正源轻声一笑,又是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看,这就是你与我的不同。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与我的想法截然不同;想法不同,没有共同的抱负,是不可能产生爱的共鸣。” 好哲学! 楚慈皱了皱鼻子,并不回话。 “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在楚家呆的失望了。我无欲无求,却心疼黎睿,你从黎睿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所以,你才会觉得你喜欢我。” 是这样吗? 楚慈抬头,不解的看着大叔。 “我放不下黎睿,小慈,你答应我,帮帮黎睿可好?”目光转向擂台的方向,邰正源问道:“你不觉得,今晚的黎睿很反常吗?他怎的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女子动手了?虽说外人看来,薛彦彤是男儿装扮,可是,那些人,却知道她是女儿身啊,” 那些人? 楚慈以眸发问,邰正源收回视线,启唇说道:“高顺帝。” 高顺帝。 这三个字,提醒着楚慈,大叔所担忧的,不无道理。 仔细想想对黎睿的了解,楚慈也觉得黎睿不该与薛彦彤动手才对。上次在武馆,不是都放过了薛彦彤吗? “小慈,若我说留在岛上只是不想参与任何争斗。让你入悬世堂只是看中你的冷静睿智,能助黎睿,你可怨我?” 怨吗? 楚慈垂眼,再次不语。 “小慈,你只是一时不甘心罢了。等你走出心中的不甘,你会发现,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可以亲近的长辈罢了。” 话题结束于此,邰正源护着她于人流之中靠近擂台。 说来也怪,随着离擂台越近,那些挤得她站立不稳的人似忽然间寻到了可去之处一般。 就在邰正源与她保持在该有的距离之后,听得薛彦彤大叫道:“他娘的,哪儿来的一群人啊?挤的老子都喘不过气了。” 四散的人,分向各个方向。几人再次聚在一起,楚慈满脑子都是大叔的话,甚至于不曾去想,,为何身上的气息竟是那么相同? “哎,小子,你看,我说不去喝茶吧,早就开打了!” 指着擂台上开打的人,薛彦彤不满的说道:“现在都挤不过去了,我还怎么上去啊?” “你真要打擂?”收起那些心思,楚慈问道:“真要打,飞上去!” 人真的要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几斤几两哪里需要到这种场合来评判?薛彦彤那三脚猫的功夫,上去不死才怪! “我。”薛彦彤一撅嘴一跺脚,恨恨的说道:“这么远!” 那你就老实在外头呆着!尽让人操心! 心里头回着,楚慈视线转向擂台。 只见擂台上二人打的热火朝天,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挥大锤。 这头几人看着热闹,幽然居中,一名黑衣人闪进夏歌笙包间,抱拳说道:“主子,已按邰大夫吩咐办成。”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1:黎、薛武斗 “嗯,知道了,下去吧。” 挥了挥手,夏歌笙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 他这大舅子啊,到底是如何想的?借人给他,却是去忽悠一小丫头片子!而他竟然真帮着邰正源忽悠一小丫头片子! 想起方才那些真真假假的对话,夏歌笙叹了口气,只能道一句:只希望那小丫头不要死的太惨才好。 “爹爹,邰正源也太过份了。” 夏凝话刚落,夏歌笙却是眼一瞪,怒道:“什么邰正源,那是你大舅!” 爹爹鲜少发怒,可一发怒却是骇人的很,那威力与娘亲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故此,见爹爹发怒,夏凝只得小声嘀咕道:“不是你说的,他不是我大舅吗?” “那是你娘说的!”头疼的揉着眉心,夏歌笙说道:“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能不能少说些话?” “学他?”夏凝撇了嘴,“闷葫芦一个,也不知肚子里装了多少坏水儿!” “你!”双眼一瞪,本是风情万种的眸子此时凌厉的很,“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信不信我回去告诉你娘亲!” 到底是自己亲闺女哦,自己舍不得收拾,还是给若寒去收拾吧! 又是撇了嘴,夏凝轻轻哼了一声,坐到椅上生着闷气。 闺女安静了,夏歌笙这才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真不是一般的蠢。”夏歌笙一走,夏钰便是嘲讽道:“以前娘亲不认舅舅,那是因为舅舅没有性命之忧。如今时局,哪怕是与整个朝廷为敌,娘亲也要把舅舅给接回去的!这才叫亲情,你懂不懂?” 夏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夏钰恕道:“你再说一句试试!你说谁蠢?” “当然是你!”夏钰张了张口,却是没出声音,可那口型却是将意思给表达了。 “嘿,你个臭小子,活腻了是吧?”夏凝扬声骂道:“我说错了吗?邰正源不过份吗?他就是个混蛋!他害死外公不说,还害的娘亲险些丧命,他就是个扫把星!” “夏凝!” 包间的门被猛的踹开,夏歌笙指着夏凝骂道:“这是你自找的啊!回去我就把这原话说给你娘听!” 说罢,转首看向夏钰,“夏钰,到时你作证!” 夏钰抬首,几分无奈的说道:“爹爹,给姐一个机会吧,她也是无心之言。再者说,你忍心看她被娘收拾吗?好歹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夏凝立马可怜巴巴的点头,仿佛是在赞同:是啊,好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你。”咬了咬牙,夏歌笙指着夏凝重重骂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若有你弟弟一半的懂事,我就没这么操心了!” 说罢,一甩门又走了。 夏凝看着腹黑的夏钰,张口就要骂。夏钰抬眼看向她,无声说道:“寒雪剑我势在必得!” 此言一出,夏凝立马抱紧了手中的长剑,防备的看着夏钰。 她这是作什么孽了?怎么有这么一个腹黑妖孽的兄弟?成日惦记着她的寒雪剑! 先上擂台的,都是些排不上名号的,不过是上去热热场,活跃活跃气氛罢了。 江湖中那些小角色退了场,南湾的小霸王就和西沙的大少爷持剑相对。 二人均是一身黑色劲装。薛彦东褪去了平日里的儒雅气息,一袭黑衣裹身,周身透出凌厉之气。黎睿本就张扬,此时更是双眼微眯,面容之上是难掩的恼怒。 距离太远,对于二人神色,楚慈确实看不太清。因着大叔的话,楚慈也觉得今晚的黎睿有些奇怪。 “只怕黎睿今夜是要拼命的。” 楚慈正在思量,邰正源轻声说道:“我们想法子往前靠,最好能到最前头去瞧着。 到最前头? 楚慈又看了看相隔甚远的距离,轻声问道:“如此拥挤,如何能过去?” 邰正源左右瞧了瞧,与楚慈说道:“你随我来。” 楚月泽二人一听能到前头去瞧,自然是欢喜的紧跟其后。邰正源带路,就这么弯弯绕绕的,竟是绕到了前头的亭子处。 瞧着邰正源走向黎家的下人时,楚慈这才明白,大叔这是要用黎家的关系来占好地儿了。 不出意外的,邰正源上去与黎海新说了几句,黎海新立马派人引着楚慈几人从后头过去。楚慈本想等着邰正源一起,下人却道:“老爷留邰大夫饮酒,邰大夫命奴才先带几位过去。” “好!”扬头看了一眼被屏风挡着的亭子,楚慈跟着往前走。 上头的人战的正憨,楚慈立于第一排,看着二人招招狠辣,剑剑无情。 中秋武宴,本不该沾血。可是,不管是岛主还是高顺帝都没说只为比试,点到即止之言;故此,本就有仇的二人一对上,自然是不留余地。 楚慈一直想不明白,黎睿和薛彦东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平日里就非得斗?如今更是以命相博? 就是因为已故那两个贵人? 正在想着,便见薛彦东手中长剑‘嗖’的一下脱手而出。众人只道黎睿必胜,却见那飞出的长剑似弯刀一般转回,直指黎睿背心。 离的远的,兴许不知道长剑为何转回?怕是认为薛彦东年纪轻轻便是剑法刁钻、内力深厚,竟是使出如此诡异的招数。 可楚慈离的近,观察的更仔细,自是发现了空中一闪而过的白光。 银丝牵剑,长剑飞出却又拉回,这着实算不得好功夫,只能算是武器好。 黎睿感觉到身后杀意,身形一闪,险险避开那柄长剑。眸中闪过一抹寒芒,手中长剑更是招招致命,恨不能取薛彦东性命一般。 看着二人相斗,楚慈不由的点头。 真是想不到,黎睿功夫竟是这般好!也难怪他平日里那般嚣张。 薛彦东一击不成,收回长剑,双手一合一分,竟是将长剑一分为二。 “双生剑!” 叫好的人群之中,此时惊呼不断。 “双生剑失传江湖多年,没想到竟在薛家大少手中!” “可不是嘛!双生剑法刁钻诡异,只怕黎睿这次是要载大跟头了。” 双生剑? 楚慈眨了眨眼,看着上头二人继续纠缠。 有宝剑在手,薛彦东想必是要赢吧? 武器上比不过,想来黎睿也不太好胜这一仗了。 正在想着,只听黎睿一声大呵,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串剑花直逼薛彦东面门。 黎睿放了大招,薛彦东如何能让?只见他双剑脱手往黎睿而去,左右夹击,寒芒不断。 ,众人均是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看着台上打斗,生怕漏掉了最精彩的部分。 只可惜,双生剑光芒太甚,加之擂台灯笼太过晃眼,在这样的迷离光雾之中,难以看清纠缠的二人拳脚相向的细节。 不知为何,楚慈就是觉得这一决胜负之击不太对劲。心里头有些想不明白,自然越发留意薛彦东的动作。 就在长剑归手之时,只见薛彦东双手往回一带,就在这一瞬间,几支寒光从他袖口飞出,同时右掌一挥,狠狠朝黎睿拍去。 寒芒闪过,长剑一收,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好像方才那光芒不过是长剑收回之光罢了。 薛彦东将双生剑合二为一,滴血的左手抖的厉害,眯眼看着黎睿,冷声说道:“黎少功夫增进,薛某甘拜下风!” 败了? 楚慈方才只顾着看薛彦东的动作,却是没注意二人最后一招是何情形。此时见薛彦东收手认输,楚慈心中疑惑,问着身旁的楚月泽,“怎么回事?黎睿赢了?” “可不是嘛!”楚月泽激动的双手比划,“实在是太惊险了!最后那一招,黎睿一剑扫出直逼薛彦东要害,若非薛彦东收剑拍掌一气呵成,以手挡脖阻了黎睿的杀招,只怕薛彦东已是血溅当场,一命呜呼了!” 薛彦东以手挡脖? 看着薛彦东面上的不甘,楚慈心里的疑惑更甚。 真是那样? 若真是那样,那方才薛彦东拍出那一掌,不过是危险之下发狠乱招? “本少倒是想不到,薛大少竟有认输的时候!”黎睿嘲讽说道。 肩头痛到发麻,是方才受那一掌所至。黎睿心道:“薛彦东内力竟是进步这般快!这一掌拍来,险些断了我臂膀!” 薛彦东左手流血不止,一滴一滴落在擂台之上,没消片刻便是积了一摊红液。 看着黎睿嘲讽模样,薛彦东咬牙握紧了拳头,最后却是沉沉一个吐气,平声说道:“赢,不可能赢一辈子。输,也不可能输一辈子!” 说罢,冷冷的看着黎睿一眼,飞身而去。 薛家的人一见薛彦东离开,立马追了上去,似急着去检查他的伤势。 黎睿站在擂台之上,作为胜者,自然要与下一位挑战者对战。若无人再战,今日自然是他夺魁。 下头一阵的议论之声,均在议论着方才那一战的精彩与凶险。 “早闻黎家少爷功夫不弱,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就在此时,一名灰衣大汉飞身而上。只见那人手持双环大刀,体形彪悍,声如洪钟,面容之上更是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2:生死状 说话之间,大汉将双环大刀扛到了宽厚的肩膀之上,“黎家大少竟能胜了双生剑法,今日我李撼便来领教领教黎大少的功夫!” 自称李撼之人口中说着领教,可那神色却尽是轻视,仿佛黎睿能胜薛彦东也不过是侥幸罢了。 黎睿拿眼上下打量着李撼,轻蔑一笑:“本少不与无名小卒动手!报上名来!” “呸。”朝擂台上啐了一口,李撼手中大刀一甩,两个大环碰撞便是一阵的声响,“少爷就是少爷,只适合在家里头绣花!若说我李憾也是无名小卒,那近日让人头疼的战狂李魔头又算不算无名小卒?” 若说李憾这个名字让人陌生,那么战狂李魔头这个外号就能引起轩然***。 众人瞧着台上情形时,又是议论开来。 “今日这魁首,只怕是落不到黎睿身上了!这战狂李魔头一出手,必须死人的!他可是个不要命的人,他上了擂台,谁还能去拼?” “可不是嘛!江湖上多少人死在他手中?没想到,他竟是胆大包天,这般光明正大来参加武宴。” 众人议论纷纷,楚慈看着黎睿发寒的面容,想着方才薛彦东的最后那一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左方的亭子,三方被屏风所挡,前头罩着黑纱。里头的人饮着上好的佳酿,面色平静的看着下方的情形。 “乔岛主觉得,这一场,谁能胜呢?”放下酒杯,高顺帝问的随意。 乔锦骞微勾着嘴角,缓缓说道:“薛彦东那一掌,似也让黎睿受了内伤,此时再来个不要命的,黎睿只怕是讨不得好。” “那么,照乔岛主看来,黎睿是该接受挑战?还是该避其锋芒?”高顺帝转眼看向乔锦骞,看着这少年与乔贺宇如出一辙的面容,勾起了当初的记忆。 “深受皇宠,六宫之冠。她得此宠爱,你不满意?” “宋泽君,你就只会拿女人报复吗?当年之事,乃男儿之争,乃夺嫡之争!成王败寇,太子党落败,我们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你为何就是抓着一众女流不放过?”乔贺宇怒颜质问,险些捏碎了玉桌一角。 “我不放过?”冷声而笑,高顺帝看着震怒之人,“当初你们又如何放过了锦馨?她也不过是一介女流,不过是因为无怨无悔的助我,不过是因为她的睿智搅了你们的计划,你们便是那般待她!那时你们可曾想过,她也不过是一介女流!” 咄咄逼人的话语,质问的那人退后数步。高顺帝看着那人变了的面色,一字一句,缓缓而道:“乔贺宇,她有孕了,你知道吗?你猜,我会让她生下来?还是让她一尸两命?” 高顺帝的问题,那人赤红了双眼,似一头愤怒的野牛一般。 “宋泽君,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当年那人的怒骂犹如在耳,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少年,高顺帝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乔贺宇郁郁而终,这荒芜岛,也该彻底的收回了。至于这个乔锦骞……呵,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少年罢了,成不了气候! 乔锦骞视线穿过黑纱,看着擂台上对峙的二人,“皇上觉得,他当不当避其锋芒?” “放肆!”池顾上前一步,尖声骂道:“乔岛主,与圣上说话,还需注意你的身份!” 乔锦骞回首,看着怒骂之人。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池顾越发恼怒。 “池顾。”高顺帝起身而立,折扇轻轻一合,敲着池顾的肩头,“怎么与乔岛主说话呢?乔岛主怎么说也是这一岛之主。” “圣上。”池顾忙垂首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荒芜岛也是北瑶疆土,奴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圣上责罚。” 池顾跪地请罪,高顺帝叹了口气,看向乔锦骞,“,竟是让他这般没了分寸。今日朕可不会理他,乔岛主如何责罚,朕都不会过问。” 乔锦骞嘴角笑意勾的越深,“皇上此言,可真是令臣惶恐!” 说罢,上前两步,亲手将池顾给扶了起来,“池公公说的没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微臣也是在这岛上任性惯了,失了当有的礼数,还请皇上责罚。” 高顺帝视线与乔锦骞对上,彼此之间的试探伴着下方的叫喊声停住。 “怎么着?不敢吗?” 什么不敢? 方才二人没听下方动静,此时听得下方人群起哄,高顺帝问道:“沈务,下方是何情形?” “回皇上,那李憾要与黎少爷签生死状。” “生死状?”薛彦彤一把扯住楚慈的袖口,激动的说道:“这个我知道的!签了这个,若是打死了,那可是不负责的!” 楚慈看着上方冷面相对的二人,眉头微蹙。 李憾与黎睿言语两句便说道:“我乃江湖中人,最烦的就是比试之后有人寻仇后患无穷。既然今日我来打擂,就要按江湖规矩办事!黎少与我打,就得先签了这生死状,不管死活,概不负责!” 黎睿闻此,目光一闪,“生死状?” “不错!生死状!若黎少敢签下生死状,我李憾便与黎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若是黎少不敢,那就夹着尾巴从这擂台上爬下去!省得耽搁后头的人上来打擂!” “爬下来!爬下来!” 黎睿沉默,人群中却是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有一有二,有二有三;到最后,下方竟像是喊口号一般,“不签生死状,从擂台上爬下来!” 黎睿本就孤傲张扬,平日里与薛彦东相斗都是输人不输阵,昔日的小霸王今日受人如此挑衅,他如何能受得? 故此,在人群起哄之时,他一声冷哼,举剑往擂台后的板上‘唰唰唰’的写下几行大字:今我黎睿与李憾中秋武宴夺魁,以命相博,故立此状。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生死两不追究。 长剑刻字,异常醒木。亭中黎海新派出的人甚至来不及阻止,黎睿便已刻上自己姓名。 李憾哈哈大笑两声,走到黎睿身旁,“好!有魄力!我李憾就爱你这种爽快人!” 说罢,抡起大刀,甚是轻松的在落角处刻上自已的名字。 “这逆子……这逆子……”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悟着心口,黎海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邰正源忙起身运着内力给黎海新顺气,待黎海新缓过气了,下人这才敢上前奉茶。 “这逆子!竟是这般愚蠢!他如何敢与江湖上不要命的狂徒签下这生死状?”说罢,指着一人,怒道:“快,快去将那逆子给我拉下来!莫让他跟那狂徒打!” “只怕是你亲自去,他也不会下来的。”看着下方情形,邰正源担忧的说道:“他向来好斗,先且不提今日比武是他等了许久的;便是于人前立了这生死状,他就不会拉下脸面退缩。” 所以,这一仗,黎睿必然会打!而且是拼了命的去打! 黎海新如何不知道这些?可是,一想到黎睿有可能丧命于此,便是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 指着那人,黎海新呵斥,“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那逆子给我绑回去!” 那人应了声是,只可惜,还未走出亭子,擂台上的二人已是动起手来。 这一动手,引得各方人的注意。 只见那李憾大开大合,将一把双环大刀挥的虎虎生风。黎睿手中一柄长剑灵巧如风,穿梭于大刀之间,更似穿针引线一般,引得李憾左右劈砍。 二人实力相当,这倒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先且不提这些日子李憾在江湖上的魔头名号,便是李憾杀了这么多人,便知道此人功夫高超。 却是没想到,才与薛彦东打过一场的黎睿竟是与李憾又过了数十招,依旧进度自如,全然不受威胁。 黎睿功夫当真那么高?还是这李憾的名头来的太诡异? 楚慈心中不解,这次视线不离黎睿。 就在黎睿挥剑狠刺李憾之时,楚慈只见黎睿动作明显一慢,面色亦是一白。 就是这一瞬间的缓慢,给了李憾可乘之机。那人抡起大刀便朝黎睿劈了过来。 眼见大刀就要落到黎睿头上,黎睿却似被惊着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如此! 看着黎睿忽然僵硬的右手,楚慈在李憾大刀劈下之时,一手握着擂台边上的粗绳,翻身便是跃了上去。 翻上之时,早便握于手中的铁块儿狠狠朝李憾丢了过去。那人没料到有人敢插手,也不知丢来的是何暗器?只得挥刀来挡。 ‘锵’的一声,大刀将铁块打到了台下,也不知是打到了谁?传来一声惨叫,。 楚慈的参与,。李憾更是怒不可遏,瞪圆了眼,挥刀便朝楚慈劈了过来。 没有武器相挡,楚慈自然退后。那人却是没有追来,而是大刀一扫,狠狠朝黎睿劈了过去。 ‘噗嗤’一声长刀入体,。动弹不得之人,此时一声闷哼。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3:开弓没有回头箭 李憾似急着要杀黎睿一般,顾不得大刀未拔,便是挥起如石大拳,狠狠朝黎睿轰了过去。 一连数拳轰出,直将黎睿给轰得退后数步。就在黎睿倒地之时,李憾手握刀柄,。 眼见那人又是一刀朝黎睿脖子砍去,楚慈双眼一寒,大步奔了过去,一个助跳便是双腿夹住李憾脖子。手中铁块似板儿砖一般朝李憾脑袋砸了下去,同时按住李憾头顶,一个回转,带得那人步子踉跄,猛的倒地。 二人双双倒地,楚慈先一步翻身而起,在李憾怒叫着挥刀砍来时,就地一滚,双手撑地,腿上带着十足的力道朝着李憾要害踢去。 “啊…….” 一声惨叫,李憾提刀大跳,痛苦难忍。 台上不过数招便让李憾落了下风,下方的人看得极是震惊。 这是哪儿来的小子?那毫无章法的打斗,竟是将战狂李魔头给打的落了下风! 也在此时,下方有人喊道:“既签生死状,旁人不得插手!哪儿来的野小子坏了规矩?当真是不懂江湖规矩?” 一人喊,众人和。众人均是怒容呵道:“既然签了生死状,旁人便插不得手!黎家大少若是怕死,就不该签!既然签了,闲人就得滚下来!” “滚下来!滚下来!” 声音来自人群之中,一听就是一伙的。楚慈眯着双眼,在李憾震怒挥刀而来时粗声大呵,“签下生死状,却用毒针这般龌龊之举!李憾,你的战狂之名,就是这么来的吗?” 楚慈之言,引得另一番骚动。楚慈退后两步,指着李憾问道:“你敢不敢让人检查黎睿的伤势?” 楚慈之言,李憾似受了奇耻大辱,哇呀呀叫着,挥刀便朝楚慈砍了过来,“,非但坏了江湖规矩,更是污蔑你爷爷,今儿个李爷非得砍死你个野小子不可!” 伴着怒骂,李憾挥刀便至。 楚慈眸光一寒,在那人挥刀之时,猛的退后,,抡起旗杆便是一阵的痛打落水狗。 “你一个满身横肉的莽夫,拿把大刀也能称得上战狂?若非平日用毒针算计,如何能拼到此时来?” 这一点,从第一回合过招心中就有了底。这个近来崛起的战狂只怕没多少本事!不然为何会被她所伤? 此人不过是薛彦东用来杀黎睿的大刀罢了!薛彦东先用毒针伤了黎睿,此人接着上台打擂,同时签下生死状。到时黎睿毒一发作,挥剑都难,如何再战? 此人杀了黎睿,却是个浪得虚名的力大莽夫,如何还能与后头的打擂者同台?所以,此人注定炮灰,会死在薛彦东的安排之下! 楚慈清楚的知道,若将薛彦东用毒针之事说出来,非但不会有人相信,还会探究她的身份,最后给她定一个嫁祸之罪。 可这个炮灰不同,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将这罪名放到他身上,也不会有人站出来给他说话。 其一,杀人太多,江湖上他名声很坏!其二,薛彦东不确定她有没有证据之时,不会搬石头砸脚! 毕竟,在薛家自证清白那一次,薛彦东就有搬石头砸脚的觉悟。 李憾虽说功夫不高,可那手中的大刀却不是玩具。挥着旗杆相挡,楚慈也是累的够呛。 就连教练都告诉他们,空手对阵持械狂徒时,最好的应对之策是跑! 毕竟,谁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谁也不可能刀枪不入! 楚慈不敢托大以血肉之躯与李憾相博,只能挥着旗杆与大刀打的闷声响。 “少爷,出事了。” 薛彦东退到人后包扎伤口,子祥微沉着面色上前轻声说道:“那个晓辞又出来捣乱了!” “什么?” 不自主的扬了声音,薛彦东冷声问道:“他能捣什么乱?” “回少爷,那小子似已知晓毒针之事,如今正与李憾在擂台上打了起来。更是将毒针之事给道了出来。” “他如何会知晓?李憾之名,全是你一手操办。毒针之事,再无旁人知晓,他如何会知晓?”问至此,薛彦东猛的站了起来,目光阴鸷的看着子祥,“你出卖我?” “属下不敢!” 子祥立马跪了下来,磕头回道:“便是给属下十个胆,属下也不敢出卖少爷!那小子方才直言毒针乃李憾所为,属下这才觉得不妥。” 李憾所为? 薛彦东阴眸越沉。 李憾不过是一个江湖草莽,为了出名便是四处挑战。在他受伤之时,受早有布置的薛彦东所救,从此薛彦东便助李憾造势,给了他一个‘战狂李魔头’的名号。 那人虚荣心强,在江湖上有了名头,便是越发自满。薛彦东让他来打擂,暗示给他布置妥当,保证他能杀了黎睿,名震四海。 薛彦东又想了一通,以李憾那莽夫的脑子,不可能算出毒针之事!那么,黎睿中了毒针,那小子如何知晓? 薛彦东理不出其中道道,却是非得在今夜取了黎睿的性命不可! 其一,黎睿功夫着实高深,这些日子没见,已是有超他之势。其二,此时正是他表忠心的时候。岛主是摆明了要让黎家在今日断后,他若能不动声色将事办成,还怕不能将薛彦华给踩下去? 心中思量着,薛彦东冷声说道:“让人混进人群,让那小子从擂台上滚下来!黎睿已是重伤,不能让他缓过来!” 子祥领命而去,薛彦东看着擂台的方向,紧咬着牙关。 那小子竟是冲上去救黎睿,邰正源可真是懂得利用! 话说楚慈与李憾纠缠之中,子祥安排人混入人群。恰巧那时楚慈以杆撑地高高跃起,避开李憾那夺命一刀。 也在此时,她看到一群人迅速的混入了人群,训练有素之人混入人群之后,便是四散于人群之中。 看来,这是要造势杀人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她既然上了台,就与黎睿的命是绑在一起的!黎睿若死,她也活不了! 楚慈心一横,再顾不得其他。落地之时,捡起地上的长剑,旗杆挥出,长剑相助。 李憾也就是凭着一身横肉充当门面,一把大刀耍的威风些罢了。可楚慈胜在动作灵巧,心思缜密。旗杆做幌子之时,手中长剑也是个幌子。 旗杆狠狠朝李憾脑袋打去,长剑更是往李憾心口刺去。那人防上防不得下,挥着大刀哇哇有声之后,却是一声惨叫。 众人看去,只见他下防失守,又是被楚慈狠狠一脚踢中了要害。 这一次好似更惨一些,李憾痛的弯了腰,丢了大刀,双手悟在裆处,跟杀猪一般惨叫不断。 楚慈乘胜追击,长剑一横一抹,便是一道血光。 血喷而出,染红了身上的衣裳,下方传来阵阵惊呼,楚慈却是看着倒下的人眉头微蹙。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小心翼翼的上前,正准备用剑挑起那人领子查看一番,却听得下方有人高喊,“黎家大少打不过,便是让人相帮,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 楚慈收了长剑,听着下方叫嚷,冷声一笑,“何为胜之不武?他胜了黎少,我胜了他,难道,这也叫胜之不武?” 你们想造势?也得看老子准不准!不过就是个虚名罢了,她不相信黎睿宁可不要命也要得这魁首! 楚慈这一开口,无疑于偷梁换柱;薛彦东欲用黎睿有人相帮作势,楚慈却用第二轮打擂来接,她这话一出,下方之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许是想到这是杀她的好机会,那人叫道:“既然如此,在下来……” “这位兄弟路数奇特,在下便来讨教一二!” 那人话未说完,一名白衣幕离男子便是飞身而上。 楚慈听着这声音,有点儿,嗯,有点儿摸不准,这到底是盟主那里头的谁呢? 方才见过的,也只有盟主一家,可那夏钰却是一字不语,她倒是分辨不出这声音来。 想到盟主与大叔的关系,楚慈觉得这应该是来帮她的。故此也装模作样的摆了招式,“请!” 她装模作样的举剑,他单手一拂,便是一劲力扫来。 楚慈心道:“这就是内力?可真是让人羡慕!” 羡慕归羡慕,那人手下留情,本不想让她一招落败,她却并不领情,被他的力道给逼的退了数步。 眉头一裹,夏钰心道:“这小子是个绣花枕头吗?方才瞧着倒还有些意思,怎么一过招就是虚的了?” 若知晓夏钰心中所想,楚慈必然横他一眼,“胳膊甩的圆,?” 擂台上的气氛有那么一点尴尬,黎海新却是微颤着手,指着擂台骂道:“还不将少爷给带回去!将那算计少爷的草莽给我拉去头悬城门,以儆效尤!” 敢算计他黎海新的儿子,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来杀人,真该千刀万剐! 黎海新震怒,下人立马领命而去。邰正源淡漠的看着香炉中的袅袅轻烟,对黎海新的错误命令并不阻拦。 楚慈装模作样的想过两招之时,黎家的下人便上了擂台。先是将倒地不起的黎睿给扶了起来,再有二人上前欲将李憾给拖下去。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4:武宴混战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人问道:“还在打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自然是将擂台清理了。”黎府下人平静的回着。 清理擂台,以便后头的人来打擂,这是自然。可是,当下人拖着李憾之时,台下不知哪方有人问道:“黎家少爷是请回去休息了,这李憾你们带走,准备如何处置?” 此问颇为奇怪,却又听不出是谁在发问;黎家下人正想着如何回答,那声音又道:“方才过来,听得黎大人说道,要将李憾头悬城门,以儆效尤。虽我与李憾并无交集,可他好歹是江湖中人;黎家大少与李憾签了生死状,如今死了,便是要以此来羞辱江湖人士?” 那声音飘飘乎乎,让人捉不住发音何处;亭中黎海新只觉得一股怒火蹿的老高,猛一挥手,将桌上杯盏挥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的响。 踉跄着往外走,下人立马来扶。他心中有火,将下人挥开,一把将前头的黑纱给扯了。 下人被他挥开,打翻了燃着的香炉,里头的香料撒了一地,邰正源与一旁的丫鬟说道:“收拾收拾,莫让大人伤了自个儿。 丫鬟忙应了声是,拿了簸箕扫把收拾着亭中狼藉。 那香料与泡茶的热水一搅,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缓缓消去。 亭中丫鬟收拾着,对面亭中之人却是瞧着黎海新踉跄着走出来,指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怒骂道:“一个耍诡计的下三滥,本府便要将他曝尸又如何?” 皇上在此,此举委实不妥! 管家慌忙要阻止黎海新,他却是瞧着黎睿面色惨白,血染长衫之时,怒红了双眼,一把将管家推开,“不是还要打擂吗?你们打你们的!剩下的,不当你管!” 说罢,一拂袖,举步出了亭子。 众人面面相觑,面对黎海新的公报私仇,多少有些难以相信。好歹是朝廷命官,竟是如此草率的处置李憾,就不怕引得江湖人士反感? “倒也是了,听说皇上都在此处瞧着,既然黎大人能处置了李憾,想来皇上也要处置擅毁北瑶大旗之人!” 北瑶大旗。 四个字,将众人目光引向了擂台上残缺的旗帜。 被毁的旗帜支离破碎,早已看不清上头字样。 旗杆是楚慈抽的,旗帜因她而毁,若要追究,楚慈定是小命不保! 方才还是淡漠的人,此时神色微显凝重,举步走到亭边,看着下方的情形。 高顺帝的目光轻飘飘的扫向对面,见着那人动了情绪,便是嘴角微微一勾,缓声说道:“此人胆大包天,竟敢毁北瑶大旗,按律当斩!” 斩! 多么骇人的一个字眼! 楚慈眸光一沉,手握长剑看着发声之处。 那个浑厚微显磁性的声音,就是传说的高顺帝? 邰正源眉头紧蹙,似对高顺帝此举心有不满,却又因什么无法开口。 高顺帝话落,两名黑衣侍卫立马飞身而下,冷面逼近楚慈。 夏钰看着楚慈镇定的面容,便是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瞧她如何反应。 就在侍卫逼近之时,楚慈犹豫是该拼死一博?还是应该束手就擒随机应变? 楚慈尚且斟酌,便听得下头一人大声喊道:“不可!” 不可?谁人敢阻止皇帝的旨意? 众人目光转向发声之处,只见一名白衣男子气喘吁吁立于摇曳的灯笼之下。摇曳的烛火撒在那人一身白衣之上,颀长的身姿显得异常单薄。 那人似甚是艰难从人群中挤出一般,额头布着密汗,一身白袍亦是皱巴巴的。当目光转向那人面容之时,只能说一句:不忍直视! 那人面容之上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一双眸子倒是好看,却是怯懦的让人想上去揍上两拳。 楚慈听得那人声音,便是眉头一蹙。 他来凑什么热闹?这个时候他冒出来,不是自寻麻烦? 黑衣侍卫看了宋文倾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亭子。对于这个不受宠的五皇子,他们如今是知晓的了。 皇上在岛主府上时,他便在门口候着;皇上在黎府时,他也在门口候着。他无时不刻不在寻着皇上,可是,皇上却从不曾下旨相见。 亭中之人见宋文倾出言阻止,便是浅浅的看了他一眼,起身上前两步,似在诧异他的出现,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转向了亭子对面的人。 “父皇,不可,父皇不可杀她,她……她为自保毁了旗帜,实乃,实乃情有可原。” 一句话,宋文倾说的断断续续,仿佛是不住的给自己打气,才让自己将话说完一般。 宋文倾此言,全场哗然。 父皇? 这个面容尽毁之人,竟是皇子? 看热闹的人群之中,那些曾经羞辱过宋文倾的人,此时均是身子一颤,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变故。 高顺帝冷眼瞧着下方求饶之人,嘴角微微一勾,缓缓上前。 池顾弓着身子立于帘处,见高顺帝迈步,忙垂首掀起帘子,让他更加清楚的看清下方情形。 帘子一掀,高顺帝看清了下方情形,下方之人亦是看清了高顺帝模样。 楚慈立于擂台之上,地理位置极占优势。 当她抬头之时,便见两个男人立于亭边。 左方之人一身紫色衣裳,肩头似有金丝龙头闪动;右方之人一身黑色蟒袍,袍上补以踩云麒麟。 单看二人衣着,不难猜测二人身份。 左方那人便是高顺帝,能与高顺帝坐在一起的,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岛主了。 看了一眼,楚慈便是垂首不再多看。不由的,想起了当初大叔的话。 她说:“大叔肯定是北瑶最俊美的男子。” 他说:“小慈定是没见过高顺帝,所以才有此言。虽说太子不及高顺帝神容三分,却已是世间难得美男子。” 不可否认,大叔这话,半分没渗假! 方才在茶楼见着太子之时,便觉得那人比原主记忆中还要华贵俊朗。 可是,此时瞧着高顺帝,楚慈才算是明白,老男人一帅起来,那简直是不给小年轻一点儿活路的! 话说,高顺帝好像也是四十出头了吧?可是看起来,却似三十出头一般;先且不提那年轻化的姿容,便是那身居高位的成熟霸气就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就连一旁姿容不俗的岛主与他站在一起,都成了陪衬的绿叶。 容貌倾绝天下,气度更是不凡,这样的男人称作天下最美男子,也不为过。 楚慈倒是瞧着了天子真容,擂台下方的人却是伸着脖子也看不清那人模样。 谁让岛主将这亭子布置的这般好呢?二人站在此处,能瞧着下方情形,下方却是只能瞧着两个影子立于亭边。 下方议论纷纷,均在猜测着天子真容;那震怒的黎海新却是大步走到擂台边上,看着人事不醒的黎睿怒红了双眼。 “将这草莽头颅砍下挂上城门!” 皇帝尚且没发话,黎海新再一次失了理智怒道:“砍下他的人头!以儆效尤!本府便要瞧瞧,谁敢与朝廷命官作对!” 当朝官员,一再要砍人头颅高挂城门;若是以父亲的身份有此举动倒还能让人怜惜;偏生他以朝廷命官的身份下的命令,自然引人不满。 江湖与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欲挤身朝廷。 此时江湖人士来岛上,一来是看热闹,二来是看有没有这个机遇。 可是,眼下朝廷官员竟是拿身份来作贱江湖人士,自然惹怒了那些血气方刚的壮士。 黎海新下令,下人便是犹豫着上前;下方的江湖人士见此,便有人拔剑而出。 “你们说李憾用了毒针,我们却只知道黎睿打不过人,便请人来挽回颜面!如今李憾已死,你竟要如此羞辱于他,你是在羞辱他?还是在羞辱我们江湖中人?” 一人怒骂,众人附和。 拔剑之音不绝于耳,双方均是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按理说,皇帝在这里,江湖中人不该这般放肆。可是,江湖中就有一些不怕死的,只管江湖道义,不管你皇帝老儿坐于何处! 此时若有人站出来调和,自然是好。 比如说,武林盟主若是站出来说两句,皇帝再说两句,便能阻止这场恶战。 这一点,楚慈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那些还有些理智的江湖人士抬眼四处瞧着,希望有人能来主持大局。 可是,没等来武林盟主,反倒是站在边上的一名江湖中人与侍卫发生了肢体碰撞,就那么一点碰撞,江湖人士便是提剑开打。 一人打,众人应;上千人所立的广场之中,一场恶战就这么发生。 高顺帝站在亭中,冷眼看着下方的恶战;当他眸光收回之时,只见楚慈扯着宋文倾上了擂台,面色发冷的质问着什么。 此时楚慈拉着宋文倾上了擂台,冷声问道:“你跑出来做什么?你没瞧着是什么情况吗?眼下你瞧瞧,你当从何处脱身?” 宋文倾看着下方的厮杀,紧紧的拉着楚慈,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对不起小慈,我,我尽力了。我想见他的,可是他不见我。我想告诉他,我要保你。可是,可是我见不到他啊。” (明日三更,求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推荐票~~~么么哒)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5:武宴混战 宋文倾之言,楚慈心里头狠狠一揪。 你自己都不受待见,却因我跑出来惹他恼怒,你这又是何苦? 心疼他的付出,楚慈拉着他步步退后,见夏钰立于一旁冷眼旁观时,拉着宋文倾上前,浅声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友,若方便,还请你一定护他周全。” 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管他是不是还有利用价值?总之这个少年,她不能让他有事! 夏钰淡淡的扫了宋文倾一眼,既不说好,也不说不行,就是那么双手环胸立于一旁,看着这场混战。 楚慈心中一寒,看来这人是不愿插手了! 宋文倾却是紧紧的拉着楚慈,“不,我要与小慈一起!哪怕,哪怕…….” “你他娘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啊?老子都听的不耐烦了!” 薛彦彤真是火大,跟着爬上擂台之后,便听着他与楚慈说那些话。 这人竟是皇子,倒是让她意外!可是,他和这小子什么关系?怎么看起来,比她和这小子的关系还好? 占有欲作祟,薛彦彤一把扯开宋文倾,恶狠狠的说道:“你连功夫都没有,你跟着他不是拖后腿吗?不想死就乘现在找机会开跑!不然打到这边来了,你想跑都跑不了!” 似乎是为了配合薛彦彤这恐吓,当黎海新看着下方的乱战之时,下令将南湾所有守卫都调来,誓要杀了这些胆大妄为的恶徒! 那些不想参与的,打着打着便退了。那些满口江湖道义的,自然是拼到底。 下头的人本是越打越少,江湖人士本是被压下;可是,就在此时,一群黑衣蒙面人忽而跃起,直直朝上头的亭子而去。 黑衣人持剑而上,目标是上头的高顺帝;也在此时,守卫护着一群人朝擂台退来。 上头的刺杀引得侍卫相护,乔锦骞更是下令守卫阻杀刺客。 下头的守卫一撤,江湖人士自然是反守为攻,朝着擂台而来。 立于亭上的邰正源与高顺帝两两相望,却在瞧着有人挥刀上了擂台之时,双眼一寒,飞身而下。 瞧着邰正源有了动作,高顺帝这才勾了嘴角。 邰正源,引我上钩,你想玩儿什么呢? 已是许久不曾与人这般玩儿了,看着邰正源落于楚慈身旁,高顺帝这才收起那份慵懒。 大掌于腰上一抽,银光软剑便是于手中化作利剑。刺客攻破防守冲来之时,池顾与沈务双双出手全力相护。 刺客三十余人,均是功夫高超。侍卫相继倒下,池顾亦是添了新伤。 当高顺帝亲自出手与其中一名刺客过招之时,一旁相护的侍卫竟是生生被二人挥出的剑气斩断,血溅三尺。 乔锦骞一剑刺穿一名刺客胸膛,看着那被剑气斩断的侍卫,眸子里一暗。 高顺帝的功夫,又增进了呢! 上方打斗激烈,下方亦是紧张。 守卫前赴后继去护驾,下方自然失守。那些纯看热闹的人哭天喊地的跑了。被守卫给护着的人却是江湖人士打杀的重点对象。 看着被守卫护着步步退上擂台的人,楚慈不动声色的扯了念柔一下,念柔看来时,楚慈目光微沉的朝着下方微场了下巴。 念柔随之看去,只见被守卫护来的人群之中,楚柯明亦是被人护在中间,面色惶恐的步步退来。 “中秋武宴难保不出事,到时若有危险,你敢不敢以命相博?” 那夜楚慈认真的问着,念柔想了一夜,次日给了个肯定的答复,“我敢!” 敢!不管有多危险,她都要一试! 试了,才能得到老爷的宠爱,才能从下人化身主子!不试,这辈子便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事事求人,时时看人脸色。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大小姐的算计。 可是,那时坚毅的决定,在看到此时血流漂杵的画面时,难以再点头。 楚慈看着念柔惶恐模样,眸子暗了暗;将宋文倾又往身后扯了扯,再无任何表情。 怕的,便算了! “小慈,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宋文倾将楚慈与念柔的互动看在眼中,却是垂眼似没瞧着一般,不住的道歉,“我真没用,他不认我,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我只想,只想与他说,我想要一个人,只是如此。” 他的话说的不太好听,她却该死的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他想说,不管皇帝认不认他,都无关紧要。他只想借着这次机会,告诉皇帝,他想要她,或许是以一个下人的身份将她弄到南湾。 虽说这形式有些让人不喜,可这做法却是他如今身份唯一能办到的了。 好歹是一介皇子,要一个下人,不难吧?或者说,要一个犯罪的庶女,可以的吧? 楚慈并不言语,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好似这样就能将他给护住,不让他再受任何人践踏一般。 这个少年,她,利用有愧!就好像,利用薛彦彤之时,总是忍不住的纵容她的骄横。 楚月泽与薛彦彤看着下方的厮杀,真是又怕又激动。二人难得有同样的想法:好想拿剑参与进去!好想去证明自己的实力! 薛彦彤是真的想,只是看着楚慈与宋文倾凑一块儿有说不完的话时,就是忍不住的想凑上去偷听,自然就把参与战斗的心思给消了不少。 说到底,也多亏上次的刺杀让她想明白了许多。此时瞧着死人,已不再吓的惊惶失色,手足无措 楚月泽虽说激动,近日与楚慈接触之后,倒明白了‘自知之明’这四个字。他没有功夫,这会儿全凭一腔热血冲上去,那就会被人踩死了。 二人在擂台上激动的面色发红,念柔煞白着面色立于一旁就显得正常得多。 看着楚柯明被守卫护着一步步上了擂台,念柔双手发颤,手指微勾。 大小姐不在这里,眼下情况乃突发,那守卫已是强弩之末,少倾便会被江湖人士给斩杀。她此时过去,在老爷遇险之时挺身而出,会不会死? 若是被人一剑砍了脑袋,她的命便没了。若是大难不死,她就能换来她的大好日子……… 念柔看着片片红光陷入了艰难的选择,情况也如众人预料的方向发展。 侍卫都去护驾了,守卫也去拼人生了,在这擂台上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就算那黎海新是南湾县令,可今夜之后,他会不会丢命都是两说,故此,谁还愿意来护他们? 江湖中人层层突破了防卫,守卫见败局已定,竟是默契的闪身躲到了擂台下,让义愤填膺的江湖人士冲上了擂台。 都说江湖中人也管道义,这倒是不假。因为真正恼火的,也就是那血气方刚的几人罢了。此时冲上台,挥剑要杀的,只有黎家人。 因为,黎海新的做法,无疑于作贱江湖中人,这是他们所不能忍的! 可是,那些浑水摸鱼,蒙面之人却是提剑便朝楚慈几人而来。 瞧着那些人阴鸷的眸光,楚慈知道,这些人要杀的有她,有薛彦彤,还有楚月泽。 至于是哪些人要乘着这机会杀人,已是不必再想了。 蒙面人上台便是一阵的乱杀乱砍,步步退来的楚柯明心中一喊:天亡我也! 此时他在后悔,为何当初选文不选武?若他会个一招半式的,也不至于成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正在悲哀命丧于此,在黑衣人举剑一划之时,吓的闭了眼,不敢再看。 可是,预料中的痛苦没有到来,耳边一声‘老爷小心’让他心中一惊。 惶恐的睁眼,只见念柔惨白着小脸扑倒在脚边,背后一道长长的口子不住的往外冒着血。 一时之间,楚柯明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管是念柔为他挡剑,还是他还活着的事实,都让他恍惚。 直到念柔扯着他的袍子,让他快躲之时,楚柯明这才弯腰搂过念柔的腋下,拖着她于人群之中躲躲藏藏。 也亏得那黑衣人嫌楚柯明挡路,只是顺手杀他,才不至于赶尽杀绝。见他拉着念柔躲藏,自是无心去追,转而举剑往楚慈几人而去。 楚柯明搂着念柔一直往后退,退到角落,退无可退之时,这才颤着手,看着掌心的一片血色。 “念柔,你,你这是……” “老爷,你,你别管我…….你,你快藏起来。老爷,老爷安全就好…….我,我没关系的…….能为老爷而死,念柔死而无憾……” 背后的剑伤痛的念柔语不成句,此时的模样,哪里还需要去装深情? 看着念柔惨白的面色,听着念柔语不成句却是为他担心,楚柯明只觉得这个女子太过单纯!也太蠢了! 她舍命相救啊!这辈子,能用命护他的,竟只有这么一个小女子,他….他如何能让她死了? 一个老男人被一个娇憨的女子打动,宠爱怜惜之心自是不表。 从没有过的信念就此生出,楚柯明一咬牙,将念柔给背了起来,“别说胡话,我们都要活下去!” 视线迅速扫过各方,楚柯明最终将目标转向了黎海新方才所在的亭子。 那里无人,自然无人去攻,所以,他只要能带着这小女子避到那处去便好!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6:趁火打劫 那头楚柯明背着念柔躲命,此处的邰正源与蒙面人亦是打的难舍难分。 虽说邰正源功夫胜过蒙面人,可蒙面人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加之邰正源不能在人前显了真功夫,只得边打边退。 终于在邰正源难保胜局之时,夏钰这才打了个哈欠,传音道:“舅舅,若是我助了你,你能不能让姐把寒雪剑给我?” 呵,真会趁火打劫!这时候,谈这种条件? 邰正源头疼的看着自家外甥,觉得自己是被夏歌笙给坑了! 他是让夏凝来,方便与楚慈结谊;可是,夏歌笙却让夏钰来,这不是明摆着来坑他么? 嫌夏凝还不够恨他?让他去夺寒雪剑,让夏凝恨他一辈子? 这一点,邰正源真是冤枉夏歌笙了。此时邰正源头疼着是该妥协?还是该用毒?幽然居,夏凝揉着发疼的脑袋,悠悠转醒。 醒来,便瞧着妖孽爹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看了一眼,又看向桌上的寒雪剑。 “这个天杀的夏钰!玩儿阴的!” 什么比招式?分明就是让她失信于邰正源,分明就是让邰正源作主抢她的寒雪剑! 一把抄起桌上的寒雪剑,夏凝举步欲走。夏歌笙一把将人拉住,轻飘飘的说道:“晚了,都要打完了。” “…….”闷了半响,夏凝一跺脚,怒道:“爹爹,夏钰算计我!” “嗯。”轻飘飘的回答,伴着饮茶的幽然之音。 “爹爹!这剑是娘亲给我的!” “嗯。”可不是自家娘子亲手给的么?不然他这么烦心做什么? “若是邰,舅舅敢来抢我的剑,我让娘亲拿银针戳死你!” 放了狠话,夏凝等着妖孽爹爹做决定。 夏歌笙一口茶呛在喉间,恼的真是美颜生动。 让若寒戳死他?他倒是想戳若寒呢! 想歪了,忙一声轻咳,压下那些热情的画面。沉默半响,夏歌笙说道:“凝儿,其实你有一个好办法,能让邰正源答应了又不敢取你的剑。” “什么好办法?”忙坐回位上,夏凝眼巴巴的瞧着妖孽爹爹。 “你还记得那年他如何对你的么?” 这一问,夏凝便是咬牙切齿,“如何不记得?这辈子什么都能忘,那件事却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八岁那年,她与人打架斗殴,哦不,是与人切磋功夫;结果技不如人,哦不,是一时失手,让人在背上划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那个姓邰的!不用麻沸散就不说了,竟还不要脸的往药中加了鱼尾葵,山药皮这些该死的东西。 伤口本就痛,那些药一加上去,她那些日子真是把这辈子的苦都吃了! 所以说,邰正源害死外公,险些害死娘亲什么的都是借口!她真正恨邰正源,就是因为那人整她! 她不就是往那个女人的汤里加了巴豆吗?他至于这么整她吗? 想起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实在是痛的很! 瞧着夏凝恼恨模样,夏歌笙嘴角微抽,摇了摇头,“呆会儿你就拿这事儿来问他,一直问一直问,问到他不敢开口提寒雪剑为止。” 以前是个小姑娘,现在是个沉鱼落雁的大姑娘了,一个美艳的大姑娘提起曾经的伤,多少能让人自责。 夏凝一听这话,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他要是还敢开口要寒雪剑,我就让他去问娘亲要!” 哼了一声,夏凝又道:“我还不信,他能再拍桌子与娘亲说‘萧若寒!瞧瞧你生的好女儿’!” 孺子可教也!夏歌笙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茶自在的喝着。 这头父女二人谈着应对之策,那头感觉自己被坑了的邰正源传音道:“好!” 那人应下,夏钰这才拔剑出手。 强者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夏钰一出手,那简直就像鬼影一般穿梭于蒙面人之中。 邰正源功夫比较散乱 ,让人瞧不出路数。夏钰出手就更显随意了,却胜在动作快,出神入化。 方才还被蒙面人给围攻,此时却是分分钟碾压那些人。 看着夏钰秒杀蒙面人,楚慈放松了下来。 本想着今儿个冒险救黎睿,能让大叔欠她个人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大叔给还了!这群蒙面人她是不敢去打,大叔自然是全力护着。 加之这也不知是谁的白衣人出手,楚慈觉得,大叔根本不欠她啊! 就在楚慈感叹大叔人情还得快之时,听得宋文倾一声惊呼。顺着他视线看去,便见上头一名刺客被人打下。 那人落下来就落下来呗,偏生楚慈运气不好,就站在那下方。 站在下方就算了吧,大不了退开就是了。偏生夏钰和大叔在进行着最后的生命收割,而已死的刺客落下,人与剑同落。 于是乎,楚慈抬首之时,避得开人,避不开剑。眼见那剑落下,宋文倾眸光一闪,一把将她推开……. 今夜之事,在宋文倾的算计之外。不管是黎睿受伤,还是此时混战,都在他的算计之外 。他甚至在怀疑,这一切与邰正源是否有关? 邰正源只说,今夜有不少人动作。更说,楚慈若是出手,必能引得高顺帝注意。 毕竟,楚月慈曾经爱着太子,如今却助黎睿,还与薛家的四小姐往来密切。更是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牵扯不清,这如何不让高顺帝注意? 只要高顺帝注意到他,邰正源再从中安排,自然能让高顺帝下旨! 可是,邰正源到底想如何安排呢?这一点,邰正源却是死不开口。 不管邰正源准备如何安排,宋文倾却必须利用楚慈让高顺帝注意到他。就在他琢磨着如何利用楚慈之时,天赐良机! 上头那刺客落下,二人能避开;那剑落下,他也能带着她避开。 可是,他不能避!因为,他要她留下,他要借她离开南湾,前往东曲! 离开荒芜岛并非一日便成,所以,他必须一步步稳实的走出去! 楚慈被他一把推开,长剑顺着他的后领刺入,楚慈只瞧他紧蹙着眉头,接着便瞧他被刺客的长腿压倒在地。 那一瞬间,楚慈只觉得有什么在心中闪过。她忽然好怕,好怕这个将她推开的少年会就此送命,她更怕再也看不到他那双动人的眸了,再也听不到他好听的嗓音柔柔的喊着‘小慈’。 “小伍!” 几乎在楚慈喊出声的那一刻,上头的刺杀亦是到了尾声。 高顺帝寒眸中尽是威严,手中软剑一扫一挑刁钻的让人无法攻破。 乔锦骞见高顺帝与沈务同攻一名黑衣人之时,心知大势已去,只得一咬牙,斩杀了与之交战的刺客,加入了二对一的战斗。 ‘噗嗤’一声,黑衣人被沈务长剑挑破肩头;又是‘噗嗤’一声,血染前襟。 黑衣人身上多处受伤,高顺帝却并不急着取黑衣人性命。这群刺客之中,就这名黑衣人功夫最高,就连高顺帝也是与沈务同攻方才将他困住。 谁要杀高顺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所以,眼下活捉这名黑衣人才是关键。 就在高顺帝一剑刺出之时,黑衣人一声闷哼,一掌朝自己丹田之处拍去。不过瞬间,黑衣人内力大增,数剑扫出,剑气如长虹骇人,竟是逼得围攻三人连退数步,再也靠近不得。 此时当乘胜追击,杀了高顺帝!可是,就在黑衣人举剑之时,气运丹田瞬间散去,心脉之处似被巨石所压,再难运气强攻。 酒中有毒! 心中惊骇,黑衣人视线发寒的看了乔锦骞一眼。高顺帝见黑衣人动作一滞,便知晓此时正是机会。 与沈务相视一眼,二人同时举剑,朝黑衣人猛攻而去。 黑衣人自知再斗下去只有一死,牙关紧咬,愤怒的扫了一眼乔锦骞,一脚将脚边的刺客尸体朝高顺帝踢了过去。在那人出手之时,飞身跃下亭子,往巷子深处逃去。 乔锦骞握紧了手中长剑,暗道一句:“百密一疏!” 他如何不知,弘伏竟还会破穴增功? 真真是机关算尽,最后功亏一篑! 高顺帝一脚将尸体反踹而去,追到亭边,正待追去,却听得楚慈一声大喊,“小伍!” 小伍? 垂眼看去,只见被他踢下的刺客长腿压着宋文倾,。 邰正源蹙眉上前,正欲检查宋文倾伤势。 夏钰在宋文倾倒下之时便飞身而去,他可记得爹爹的交待,莫与高顺帝有任何的交集。 邰正源二指探脉,面色是越发的沉重。楚慈心中担忧,半跪于地,抱着宋文倾,问道:“大叔,他如何了?” “伤无大碍,剑上有毒。” 剑上有毒。 这四个字,让楚慈面色一白。再顾不得其他,,,立马低头吸着毒血。 小伍,你不能有事啊!你,你不能有事的! 心中不住说着,脑子里闪过从相识到他推开她的种种。 这个少年让她心软,让她忍不下心,让她心有愧疚。她不想伤害他的,真的一点都不想伤害他!更不想让他为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7:你,贴身照顾五殿下 每每看到他眸子里透出的无奈与隐忍,她只觉得这样的人不该被人践踏。可是,他竟是这般的傻啊! 楚慈的毫不犹豫,让邰正源暗了眸子。当他垂着的手不由握紧之时,一抹紫色于眼角定住。 “邰正源,你不是神医?看着皇子受苦,这是一个神医的作为?” 冷冷的质问,来自一个低沉的声音。 楚慈抬首,只见高顺帝负手立于跟前。她仰视于他,只看到他立于灯笼之下,似自带神光一般出现,威严的让人欲匍匐跪拜。 这气场,真不是盖的! 心里头说了一句,楚慈却无心过问高顺帝与邰正源的纠葛。她只知道,不能让毒蔓延! ,真到血色化作正常的红色之时,楚慈这才松了口气。 垂眼去看宋文倾面容,只见他面容之上没甚变化,倒是面上的痤疮显得暗红了些。 想来是被这些肉疙瘩给阻了毛血细孔吧?不然他此时应该是痛的面色惨白才是。 心中想着,楚慈抱着宋文倾,轻声说道:“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大叔会医好你的。” 宋文倾张了张嘴,却似受毒影响,。楚慈只见他目光转向高顺帝,双手捏着袖口,用尽全力与高顺帝说道:“父,父皇,求你,饶了…小慈….” 说完这一句,宋文倾便彻底的晕了过去。楚慈愣了几秒,这才抬眼看向邰正源,着急的说道:“大叔,你先给小伍上药可好?” “我空手而出。” 邰正源淡漠的回着话,楚慈甚至不明白,他为何忽然之间这般淡漠? 难道,就是因为高顺帝?所以,他竟是无故迁怒于宋文倾? 楚慈心中着急,正欲开口相问,却忽而想到,出发前,邰正源给了她两瓶药。 一瓶内伤,一瓶外伤。 思至此,楚慈也顾不得大叔的交待,掏了药便要给宋文倾上药。 “余毒未清,上不得药!” 一把握了她的手,邰正源话语之中透着不易查觉的恼怒。 楚慈哑然,唇一紧,闷声说道:“可是,大叔能解毒的不是吗?” 大叔肯定可以的!肯定可以的! “你何故这般着急上火?他生父在此都能沉得住气,一个外人竟是这般担忧,岂不让人笑话!” 一声冷笑,邰正源将药收了回去,起身而立,再不过问宋文倾的伤势。 楚慈对于大叔的淡漠有些难受,看着大叔以背相对之时,一咬牙,抬眼看向高顺帝,“皇上,您能派人送他去就医吗?” 高顺帝不语,身负重伤的池顾却是不忘自己的职责,远远一声呵斥,“放肆!谁给你胆子直视圣上的?见着圣上,尔等还不跪下行礼!” 池顾这一呵斥,擂台上的人似才醒悟过来一般,一个个的跪了下去。 黎海新的怒火在经历一场厮杀之后,已是燃烧殆尽。瞧着因自己一时忍不住怒火而惹下的祸事,自知难逃一死,便是重重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不敢言语。 楚慈将宋文倾轻轻的放到地上,跟着众人跪地行礼,“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跪,唯独那负手而立之人面色淡漠,挺直了脊梁。 高顺帝看着未跪之人,嘴角一勾,缓缓说道:“来人,将五殿下送往黎府。” 说罢,指着楚慈,一字一句,说的甚是缓慢,“你,贴身照顾五殿下,直到五殿下伤好为止!” 贴身照顾。 这四个字说出,邰正源神色依旧,可是,一直盯着他的高顺帝却是瞧着他脖子那一瞬间的突跳。 池顾吩咐着存活的侍卫按旨意安排,一瘸一拐的走到高顺帝身旁之时,心道:“看来,这楚月慈与前几位贵人的命数不同了。” 之前还猜想这人是否会宠冠六宫?如今看来,怕是会嫁给这已废的五皇子了! 说起来,圣上也是很挑的!以往那几个女人都是姿色倾城,皇上这才能自个儿将人给收用了。如今这楚月慈……. 看着一身男装,身形消瘦的楚慈,池顾暗自摇了摇头。 看来,皇上是没瞧上这个楚月慈。却又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邰正源的机会。 所以,把这个女子给了五皇子,算是对邰正源的嘲讽:你邰正源不是与朕斗吗?你不是要看好戏吗?朕便让你瞧瞧,你连朕最不得志的儿子都比不过! 侍卫慌忙上前,抬着宋文倾便走。 楚慈看了楚月泽一眼,她不放心他! 可是,眼下她没有说话的资格,只得以眼神警告楚月泽莫生事,同时唇语道:“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薛彦彤。” 她也不知道楚月泽能不能看清?跟着侍卫离开时,依旧有些担忧。 二人随着侍卫离开,高顺帝这才转眼看着台上的人。 一一扫过跪地之人,高顺帝抬手指着黎海新,冷声说道:“滚回你的黎府去!今夜之事给不出个满意答复,朕诛你九族!” 黎海新面如死灰,应了声是,撑着地欲站起来,却是站了数次都不得起身。 瞧着黎海新颤巍难立,高顺帝一声冷哼,“来人,将黎家人一并带回黎府!” 黎家人被人带着离开,台上剩下的就只有一些受无妄之灾的人。 看了一眼姿色不错的薛彦彤,高顺帝想起乔锦骞,便是上前一步。 正准备弯腰托起那人下巴,却听沈务说道,“禀皇上,已将闹事之人缉拿,请皇上发落。” 高顺帝尚未弯腰,便是越发的挺直了脊梁,转身看着沈务,冷声说道:“关进大牢,连夜审问!” 想了想,高顺帝接着下旨:“沈务,你亲派人手守住南湾进出城门,一只蚊子也休想从南湾飞出去!同时加派人手搜查逃跑刺客!” “是!”沈务领旨而去。 “邰正源,你不是应该去黎府看看黎睿的伤势吗?” 嘲讽之言似风吹过。高顺帝丢下这话便大步离去。 看着那人离开,邰正源转身与楚月泽说道:“小念好似也受了伤,所幸那群人剑上无毒。这药你先拿去,寻着你父亲之后,给小念上药。” 方才从楚慈手中夺过的药,此时转手给了楚月泽。 楚月泽看着人群渐去,看着手中的药,这才觉得被汗湿透的衣裳有些发凉。 那个,就是高顺帝吗? 实在是,太耀眼,也太令人恐惧! 他分明就是立在那里,哪怕不说不话,哪怕带着笑意,也让人惶恐不安,也让人不敢仰视。 “小彤。”乔锦骞走到薛彦彤身旁,蹲下了身子,浅声说道:“今夜不太平,你一人不该来此。我派人去寻薛大人,到时你随他回去。” 乔锦骞发话,薛彦彤只能点头同意。 一群人散去,一队侍卫这才过来搬运尸体,冲水洗去一片血色。 水冲着血,就似血流成河一般,骇人的很。 远远瞧着那片血海,楚月陌垂于袖中的手握的生疼。 呵,这算什么?她以为是天赐良机,没承想,竟是如此变数! 楚月慈没死,楚月泽没死。那个念柔竟是舍命救了父亲,这场好戏,怎么就像是老天在看她的笑话? 宋文之看着沉默的楚月陌,放下酒杯,上前说道:“今夜我只在这飘香阁与你饮酒,刺杀之事,我们亦是最后才知。” 作为被父亲冷落了许久的太子,他要做的,就是做一个老实本份的储君就好! 可是,他却没想到,今晚真有人敢刺杀父皇!既然他在这里没出去,那么就不能再参与进去!毕竟,他来南湾,可是‘未带一兵一卒’! 所以,他借人给楚月陌杀楚家二人之事,就此尘封! “是,月陌明白了。月陌与太子在此赏月,不曾知晓楚家人遇刺一事。” 薛彦东躲在民宅之中,听着外头的搜查,心里头有些不安。 今夜之事,全是他一手安排而起。可他却不知道,刺杀高顺帝是谁人所为? 真是江湖中人?还是有人借着这机会行刺高顺帝? 他甚至还不知道,楚月陌浑水摸鱼,在他派人杀楚慈之时,借了宋文之的人去杀那二人。 今晚之事,太多人参与,也太过混乱。那些安排的人,以为只有自己动手,却根本想不到,自己动作,只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 “岛主,眼下当如何办?”卢越紧蹙眉头,问道:“今夜刺杀不成功,若是高顺帝查到了薛彦东身上,只怕会对岛主不利。” 薛彦东。 想到那人,乔锦骞便是揉着眉心,面色不佳。 薛彦东在做什么,他不是不知道。他不过是要借着这机会刺杀高顺帝罢了。 黎睿一死,黎海新必然恼怒。只要薛彦东从中作梗,引起江湖人士与朝廷的争斗,北瑶皇帝死在乱战之中也是咎由自取! 可是!偏偏有个可是! 可是他竟是算错了一步!弘伏,他竟会破穴增功之法!若知道那人会这一招,他又何苦在酒中下毒? 本是想着,不管弘伏杀不杀得了高顺帝,都得一死!刺杀成功,自然是万事大吉;若是不成功被人所擒,时辰一到,毒发身亡,便是死无对证!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8:中毒受迫 乔锦骞想的是乘乱刺杀高顺帝,到时弘伏毒发身亡死无对证,任谁也追究不到他身上来。 更甚者,将一切引到太子身上,那才是一举多得! 可是,偏偏有个可是!万万没想到,弘伏破穴增功之时,令毒提前发作。 功亏一篑!当真是功亏一篑! “岛主,如今局面,当如何给二皇子答复?”卢越面上带着忧色,请示道:“?” 二皇子。 想着计划,乔锦骞的面色便是越发的难看:“不急!先找弘伏!” 眼下弘伏是不能活的!以防万一,他必须提前找到弘伏杀之灭口! 侍卫拖着一车车的尸体到了海边。手一扬,尸体便是倒进了海中。 月色之下,海水被染红了一片,浓重的血腥味于水中蔓延。 “走吧,明儿来,这些就当被吃掉了。” 海中有食人恶鱼,此乃众所周知。特别是水中有血腥味时,食人之鱼来的更是迅猛猖獗。 侍卫推着板车走远,水中,一人却是费力的往海岸游着。 “他娘的,重死了!” 好不容易上了岸,身形肥胖之人一声低骂。回头一看,只见海面上一片片的波光闪来。 没消片刻,便听得一阵奇怪的声响。看着海中尸体顺水飘动,那人收回目光,闪进林中不见了身影…… 楚慈跟着侍卫到了黎府,却是只能立于床前干着急。 没人来理,没人来管,受伤的宋文倾好似被人给遗忘了一般。 “生了不养,见死不救,枉为人父!” 一声咒骂,楚慈猛然转身。 出了房门,却见黎府下人一片混乱。众人面色慌乱,三三两两结伴走过,伴着窃窃私语。 “要不,咱们逃吧?若是黎家被株九族,咱们可是谁也逃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能逃出去吗?” “那么多江湖人士到了南湾,难道都给关在南湾不让出去了?咱们不过是不打眼的下人罢了,跟着混出去,隐姓埋名还不能活?外头可是传开了,大人这次纯粹找死,咱们此时不逃,难道担惊受怕的等死?” 角落中几个丫鬟压低了声音商议着,楚慈嘴角微抽,转身离了那处。 跟着混出去?哪儿有想的那么容易?真有那么容易,她还能老老实实呆着? 只怕岛上这些人,没个三五几日是一个都不能离开的!就算要开城门放行,那也得等到高顺帝寻到该寻的人才行! 绕着院儿找了一圈儿,大家都是自顾不暇,更是没有人来问宋文倾的伤势。 看来是真的没人管宋文倾了! 拦了一名神色慌张的丫鬟,楚慈好声问道:“这位姐姐,府医在何处?” 丫鬟本就心中不安,被一身粗布麻衣的陌生男子拉住,心里头便是一慌,“你是何人?你怎的在府上?” “我是随五殿下来的。”楚慈有意咬重了‘五殿下’三个字,见丫鬟眨眼思考时,接着说道:“是皇上派人送五殿下来的黎府。” 楚慈说完,小丫鬟似想到了什么,忙说道:“府医在药房,药房从此处往右方再拐左就是了。” 指着走廊,丫鬟回的甚是详细。 楚慈抱拳道了声谢,大步往药房而去。 “那谁啊?”后头一个丫鬟走来,瞧着楚慈走远,问道:“怎的看起来这般面生?这时候怎的还有外人进府来?” “你可听说有人跑上擂台救下少爷之事?”给楚慈指路的丫鬟压低声音问道。 “方才听说了一些,但这会儿乱的很,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的丫鬟回道。 “那人应该就是救下少爷的人。我听说那人特别的狠,竟是一剑抹了那李魔头的脖子。”丫鬟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也不能得罪了他,省得旁生枝节,丢了小命。” “嗯。”后来的丫鬟应了一声,点头表示赞同。听着外头搜查之音,说道:“听说皇上摆驾正往黎府而来,咱们可得仔细些,莫惹了皇上才是。” 提到皇上,两个丫鬟面上又是带上了忧色。今夜变故,也不知黎家人能不能活命? 楚慈顺着丫鬟指路一路往前,经过一个拱门之后,便瞧着了药房所在。 若说方才那院落的人自顾不暇,这里便是安静的过份。瞧着紧闭的房门,楚慈担心府医根本就不在。 担心着宋文倾的毒,楚慈为了抄近路,不再从廊上绕路,而是直接跳下院中,走过一排排大树往药房而去。 走着走着,楚慈觉得有点不对劲。 黎府出事,连丫鬟都知道了,为什么药房这院儿里这么安静?黎睿受伤之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府医不是该在黎睿回府之前准备该用的药吗? 正在想着,鼻息之间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脑子里一个想法闪过,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大掌给掐了脖子。 那人动作迅速,瞬间便将她拉到了大树之后。月光撒下,却是被繁枝密叶给挡了光线,昏暗的角落里,她只觉得脖子似要被捏断一般。 不顾脖子上的痛意,手肘狠狠往后一顶,欲逼那人松手。怎奈那人被她打中,却是一声闷哼,掐着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虽然知道没伤到根本,可她却知道,她若再敢动作,他必然一把拧断她的脖子! 想来,这人便是逃掉的那个刺客。却是没想到,竟是这般胆大,藏到了黎府! 楚慈脑子里迅速转着,猜测着他捉她却不杀她的目的;那人却是一把握了她的脖子,在她痛苦的张嘴之时,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丢进她嘴里。 痛到麻木的脖子已经感觉不到药丸的进入,当楚慈明白自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时,听得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道:“三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你就会死!” “!” 一句粗口,她抬手就往嘴里抠去。 “没用的,此药入腹即化,瞬间窜入四肢百骸。” “!”又是一句粗口,楚慈转身,于昏暗中骂道:“银面修罗,?” 你刺杀高顺帝,那是你的事!可是,? 她恶狠狠质问,他却在此时重重的靠到了墙上。 逃命之后,忙着杀人换衣,逼毒更是将他精力耗尽。本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才跑到了黎府来。 方才捉她,喂她服毒已经是耗尽余力。此时的他,承受着余毒的折磨,又因失血过多,令他无力支撑。 楚慈呕了半响,真是什么东西都没呕出来之时,毫不犹豫的抬脚就朝弘伏踢了过去。 这一脚,那是尽了全力;虽然知道自己这一脚力气不小,却没想到,竟把这男人给一脚踹倒在地。 重重倒在地上,弘伏压着掐死她的冲动;撑着墙站了起来,与她说道:“三个时辰内,你把药送到后院的枯井。否则你将内腑溃烂而死!” 说完,报了一通的药名。 见她咬牙切齿一字不语,弘伏接着说道:“中此毒,死倒是解脱。偏生五脏六腑尽数溃烂,你还痛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药,是乔锦骞用来控制刺客的。有多霸道,他自然清楚! 他来药房就是为了寻药,没想到,药没寻到,倒是遇到了她。 “不要试图让邰正源给你解毒,此毒解药难配,便是我也不知解毒的方子。他再是神医,没见到毒药,想在三个时辰内解毒那是天方夜谭!你也别想从我这儿得到解药,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解药在何处。” 弘伏将楚慈心中那点算计都给断了路,真是半分不绕弯子。 适应了这份昏暗之后,楚慈看着弘伏,咬牙切齿爆了粗口,“!” !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是不?莫名其妙穿过来,!如今更是被这该死的混蛋给下了毒! “他娘的!你都找不到的药,老子去哪儿给你找?”楚慈压低了声音叫骂。 她不是傻子,他出现在这里,连衣裳都换成了黎府下人的衣裳,他还能没找药? 他在药房门口,却用毒来逼她找药,这不表明了是没找到吗? 她叫骂,弘伏此时也不与她计较。在他看来,等他解了毒,再慢慢收拾她! 那一脚,加上她的咒骂,再加上上次的铁钉板!到时一起算账! 楚慈真是将弘伏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真恨不得一脚踹死这该死的男人才解气。 “千万别动怒,情绪过于激动,会加快毒发。” 说话间,弘伏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沿着墙边,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后头走去。 “里头的府医被我打晕了,你先处理。记得,三个时辰内,把药给我送来。送药之前,先给我熬一些止血镇定的药来。” “我……” “不要激动。” 楚慈的粗口,被他轻飘飘的四个字给堵了回来。 直到那人不见了身影,楚慈这才狠狠一脚踹向树干,“我顶你个肺啊!”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9:服毒自尽 府医倒在药柜前,楚慈将人托着坐到了椅子上,这才掐着人中。 这年近半百的白胡子老头儿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时,先是一愣,随即跳了起来,叫道:“你是何人?你如何在此?你为何伤我?” 一连三个问题抛出来,那是利索的很。 楚慈扯了个轻松的笑意,耸了耸肩,说道:“我是皇上指派来照顾五殿下的。因为五殿下中了毒,要清余毒,还要用药。我来的比较着急,一来瞧着您在柜前,还以为这安安静静的地儿是进了贼了,一时心急,便将您给误伤了。” 借口蹩脚,可是没人瞧着,当然是她怎么说就是什么了。 府医上下打量着她,明显是在怀疑她这话中的可信度。 楚慈自然是不能给他多想的机会,提起一旁的药箱,便是低声求道:“大夫,求您别再瞧我了!皇上让我照顾五殿下至伤好为止,若是五殿下死了,我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一边说着,瞧着药柜的标签,抓药那叫一个不客气。 一边包药,楚慈一边说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中间还有一个不得了的。若是我死了,那一大家子可如何活啊。您大人有大量,便不与我计较了可行?您这般慈眉善目,一看就是菩萨心肠,您可一定医好五殿下,救我一条小命啊!” 药都包好放药箱了,楚慈一把将药箱背了起来,将那晕晕乎乎的老大夫给推着往外走。 老大夫头有些晕,不是被说晕的,是被打晕了还没缓过劲儿来。此时再被楚慈这么一通的忽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老了。 宋文倾趴在床上,后背的衣裳被撕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楚慈放下药箱,将抓的药不动声色放到了门后,这才去方才经过的水井之处提了桶水来给他清洗伤口。 方才一直不敢处理,故此没瞧着他的伤有多重。此时一点点将血擦干净了,才发现那剑伤颇深,伤口一圈依旧透着黑色。 老大夫看着那伤,终于是收起了狐疑之心;上前仔细的瞧着,最后叹了口气,说道:“这毒我可解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楚慈一听这话,拳头一握,却是低声问道:“大夫,您看看能不能先开些药给他缓缓?” “我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还怎么给他解毒?他不会功夫吧?你看这毒入了血液之中,他却不懂得逼毒,如今已是剧毒攻心,你说如何缓?” 老大夫表明不能救,更是连缓也缓不了时,楚慈的心就是狠狠的一揪。 怎么会这样呢?他,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心里头乱的很,楚慈立于床前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这种感觉,就像是医生告诉家属,病人已经是癌症晚期,已经救不了了,更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小伍。” 轻轻的唤了一声,却是干涩的很。 握着他修长的指,楚慈看着上头还未完全褪去的疤痕,心中道不出是何滋味。 活了差不多20年了,还真没体会过这种滋味儿。分明就是一个利用的人罢了,为什么心里头就是觉得那么难受呢? 似听到她的呼喊,趴着的人缓缓的睁了眼。看着床前的人时,那人勾出一个柔和的笑意。 “小慈,你没事,真好。” 看,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她心中愧疚。 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受这份罪! 老天也真是会开玩笑。既然银面修罗要对她下毒,为何又让宋文倾为她挡剑? “你是不是傻啊!”憋了许久,楚慈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宋文倾看着她含怒模样,眸中染上几分雾气,浅声说道:“小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 心里头有股气憋着,实在是难受的很。猛的站了起来,楚慈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她记得,皇帝身边那个人也是中了剑的吧?既然刺客剑上有毒,那么,那个人肯定也中了毒! 所以,有高顺帝胁迫,大叔肯定会出手相救吧?!所以,不管大叔救不救,她只要能弄到药方就好! 这般想着,楚慈与宋文倾说道:“你莫睡,保持清醒;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罢,也不等宋文倾回应便跑了出去。 问了丫鬟,才知道高顺帝还没到。楚慈心里头着急,干脆站在门口等着。 侍卫带她来时,便说了是高顺帝让她来照顾五殿下的,故此黎府的人对她倒还客气。 远远瞧着有侍卫引着人回来,待那些人走近,楚慈这才发现,是侍卫将黎家人给送回来了。 黎睿面色如灰,黎海新更如行尸走肉。 楚慈觉得黎海新有点不对劲,至于什么不对劲,却是一时半刻说不上来。 见黎海新竟是直接由下人给扶着回房时,楚慈眉头微蹙,拦下一名下人,“没人来看黎少的伤吗?” 下人看了楚慈一眼,撇了嘴,回道:“如今谁还敢来巴结?往日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如今都躲的远远的。本来回来的时候经过一间药铺想进去看看的,结果那老板远远瞧着了,竟是直接将门给关了。” 最后,下人给了个总结:“一群落井下石的龌龊东西!” 下人说的义愤填膺,楚慈看着不醒人事的黎睿说道:“先别说这么多了, 先将黎少送回房去,他中了毒针,也不知是否致命?若是府医不敢下药,你赶紧去寻邰大夫。” 下人自然应好,扶着黎睿往里走,嘴里嘀咕道:“老爷也真是的,少爷都伤成这样了,他竟然不闻不问,我们这做下人的,如何能处理这些事?” “黎夫人呢?老夫人呢?” 楚慈终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她来了这么久,竟是没瞧着黎府的女主人! “夫人和老夫人去了东曲的庙里,今日不是中秋吗?她们去上香祭月了。”看着往东而去的月亮,管家叹了口气,“此时也该回来了才是,只可惜,城门关了,看来她们是回不来了。” “您是?”楚慈看着管家还算不错的衣裳,问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喊我陈管家就好了。”陈管家叹了口气,目光在楚慈身上转了一圈,抱拳行了一礼,“今日多亏小兄弟仗义出手,若非小兄弟发现那李憾毒计,少爷只怕是已被打死了。” 楚慈哪里敢受他一拜?忙上前扶着陈管家手腕,连声说道:“不敢不敢!我与黎少也是有些交情,见他受人算计,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听着陈管家又是叹了口气,楚慈话锋一转,试探道:“不知邰大夫此时如何了?黎少伤势颇重,最好是能请他来才好。” “皇上就在后头,邰大夫跟着一并来了的。”说到这,陈管家这才打起了精神,与楚慈说道:“不与小兄弟多说了,皇上要来了,我得去准备准备。” “您请!” 看着陈管家走远,楚慈这才转眼琢磨着。 大叔跟着高顺帝来了,想必是要先给黎睿治伤的。既然大叔一眼便能看出宋文倾是中了毒,必然知道那毒如何解? 再者说, 高顺帝如何能让自已身边的人有毒不解? 理了思路,楚慈径直去了黎睿的房间。 一到屋中,便瞧着府医在床前把脉,不出所料的,府医摇着脑袋,一副便秘的模样。 一连两人都是中了毒,偏偏这毒他还真解不了。府医表示,他要混不下去了! 高顺帝冷着一张脸到了黎府,还未下令审问黎海新,便听得正屋传来一阵的尖叫。 沈务接收到高顺帝带怒的眸光,立马飞身而去。当他看到屋中倒地身亡的黎海新时,立马上前查看。 “皇上,黎海新服毒自尽了。留下了一封遗书。” 遗书,是才写上的,墨迹尚未干。 高顺帝扫了一眼沈务手中摊着的遗书,便是一声冷哼,“死就能解决问题了?他一句放过,朕就能放过黎家人?” 真是笑话! 沈务不敢多言,池顾却是扫了一眼遗书之后,忙垂眼不敢多话。 “臣自知当年罪孽深重,皇上多有怨恨。臣惶惶不可终日,只求得个解脱。今夜之变,臣自知无力扭转命数,只求一死,能换黎家一百二十三人性命,也能泉下与海棠父女相聚。” 池顾心惧,这样的遗书,也只有黎海新能写的出来。提当年之事,是想让圣上明白他这些年也是过的惴惴不安?是想提醒圣上,死了一个女儿在圣上手中? 呵,当年选择太子之时,不是很得意吗? 一挥手,高顺帝沉声命令,“既然黎海新自尽,这黎睿也不必再救了!” “宋泽君。” 这句话,本就是说给邰正源听的。故此,邰正源在此时终于是开了口,“今夜到底是谁受谁牵连?你若不放任,他能如此疯魔?一个女儿死在你手中,难道他保唯一的儿子也有错?” 二人对话,池顾与沈务忙退开数步。黎府下人更是不敢再靠近,直接退出了院子。 “邰正源。”冷声一笑,高顺帝上前一步,低沉的声音中尽是嘲讽,“你还关心着黎家?我还道你是另有所好,将黎家给忘记了。”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0:大叔好牛 高顺帝之言,邰正源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可这么一个淡漠的眼神中,却是透着让人极为不爽的嘲讽。 他好似在嘲讽高顺帝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好似在嘲讽着高顺帝是多么的眼盲心盲。 高顺帝被邰正源这眼神给瞧的眸光一沉,心里头转了一通,问道:“五殿下在何处?” 下人们一时没接上话,池顾眼一瞪,骂道:“放肆!皇上问话,你们是耳聋了吗?” 一名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忙跪地说道:“回,回皇上,五殿下此时正在客房休息。” “府医可有去看诊?眼下伤势如何了?你就不能一口气给说完?”池顾见小厮停下,上前一步骂道:“黎府都是些不灵清的?陈管家呢?” “回,回公公,跟着五殿下来的那人请了府医去过客房。至于五殿下伤势,奴才,奴才着实不知。”小厮只觉得自己很倒霉!早知道就退的远些了! 心里头正在抱怨着,想到池顾的问题还没回完,忙接着说道:“陈管家去了少爷房中,那照顾五殿下的人也跟着去了,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哦?” 高顺帝终于是接了话,这调着尾音的一个字之后,却是再不多言。 只不过,这次看向邰正源的眼神,就透着一抹异色。 邰正源依旧是那淡漠的神色,不喜不悲。仿佛黎海新的死他毫不在意,又好似这些人纠葛的命运如何,他也毫不关心。 走到这一步,黎睿重伤,黎海新服毒身亡,好似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他无力阻止,也无心去改变。 邰正源透出的这份不在乎,让高顺帝勾唇笑了笑。方才还说不救黎睿之人,此时却是一拂袖,大步往黎睿院落而去。 池顾忙跟了上去,远远的喊道:“皇上驾到。” 屋中陈管家听到动静,忙迎了出来,跪地行礼。 楚慈跟着跪下呼着‘万岁’。 看到楚慈,高顺帝嘴角微微一勾,“不是让你去照顾五殿下?你怎的在此?” 你还知道自己儿子要人照顾了? 楚慈腹诽,却是恭敬回道:“回皇上,五殿下余毒未清,草民以为邰大夫已经来给黎少看伤,便想来瞧瞧,邰大夫几时能去给五殿下看看?” “哦?”挑了眉头,高顺帝反身看向进屋的邰正源,“你是要先给黎睿看伤?还是先给文倾看伤?” 这还用问吗?皇帝开口了,自然是先给五殿下看伤啊!谁不知道黎家如今在风口尖儿上? 楚慈也觉得,大叔为了明哲保身,也当先给宋文倾看伤才是。可是,他的回答,却是让她再一次觉得,今夜的大叔,对宋文倾真是特别的淡漠! “黎睿的伤更重,我先给黎睿瞧瞧;至于五殿下,我写个方子给小慈,小慈自己去煎药就好。” 楚慈抬头,诧异的看着邰正源;虽然她也知道黎睿伤重,可是,大叔这么直接甩高顺帝的脸,真的好吗? 相较于楚慈的不解,高顺帝却是看着楚慈眸光深沉。 。不管这是邰正源的局,还是这个楚月慈真个让邰正源动了心思,他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邰正源反抗不得,认命颓废的模样。 吩咐了下人准备笔墨,高顺帝坐到椅上。在邰正源落笔写方子时,不轻不重的说道:“一别数载,邰神医的医术是越发的高明。也不知邰神医高明的医术,能不能救下黎海新这独子?” 邰正源笔下未停,直到方子写成,这才将药方给了楚慈,说道:“有些药兴许黎府没有,还需陈管家与你一道去仁世堂拿药。你且等等,待我先给黎睿瞧瞧,看他需要哪些药。” 仁世堂,是南湾最大的药铺。黎府虽有药房,却也只备有常用药罢了。像这种解毒之药,却是没有的。 楚慈也明白这点,只是,大叔,人家高顺帝在与你说话呢,你真是将人家当了空气啊? 楚慈觉得,大叔好牛逼!真的,特别牛逼! 谁见到高顺帝不跪?就连她瞧着高顺帝也不敢有半分放肆,可大叔却不同。大叔非但不跪,就连对高顺帝也是那么冷冷冰冰的,这种态度,怎么高顺帝还能忍? 显然,高顺帝是真能忍! 那人只是坐在那里,下人奉茶来,他便悠闲自在的端起来喝着,半分没有动怒的模样。 楚慈有点闹不明白大叔和高顺帝之间的情况了。不是说高顺帝抢了大叔的爱人吗?怎么,怎么这两个男人在一起时,却没有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的狂战? 难道,是因为大叔真的放下了?难道,是因为高顺帝不屑于大叔的存在? 楚慈表示,闹不明白! 楚慈垂眼想了一通,邰正源又写了一张方子递来,“这药是黎睿的,他的情况更为严重,你速去仁世堂拿药回来。” 楚慈自然道好,陈管家与楚慈一并行了礼,这才退了两步,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正准备叫人与楚慈一道去拿药,却瞧着一个小厮通红着眼立于院门处。 一见陈管家,小厮便是哭了出来;陈管家眉头紧蹙,小声骂道:“哭什么哭?少爷还没死,你这般哭,是想咒少爷吗?” “陈管家。”小厮经此一骂,哭了越发厉害,“老爷,老爷服毒自尽了。” “什么?” 陈管家只觉得天旋地转。 老爷,老爷服毒自尽了? 想到今夜之事,想到重伤垂危的少爷,想到方才听到的话,陈管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今夜发生的事太多了,他真是受不住了。 小厮手忙脚乱将陈管家接住,哭道:“陈管家,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老爷死了,少爷垂危,夫人和老夫人都不在府上。如今唯一能主事的陈管家都倒了,难道今夜便是黎家一百多口人的死期吗? 小厮越想越害怕,便是哭的越发厉害。 楚慈蹲下了身子,掐着陈管家人中,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别哭了!扰了皇上,你是想让皇帝治整个黎府的罪吗?” 黎大人服毒自杀,这是楚慈如何也想不到的。 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吗?自个儿死了,重伤的儿子和发妻、老母又当如何面对? 小厮经她一呵,只得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完了,黎家,完了。” 陈管家醒来第一句话,听得楚慈面色一沉,冷声道:“完什么完?皇上没下旨,黎家便不会完!皇上还肯让邰大夫救黎少,黎家便不会完!” 陈管家也是一时糊涂了,经楚慈这般骂,立马醒悟过来,“是啊!只要少爷还活着,黎家就不会完!” 拿药!现在主要是去拿药! 陈管家扶着墙站了起来,咬紧了牙关往外走着。 吩咐了两个下人与楚慈一并去拿药之后,便去了主屋处理后事。 虽然今夜之事由黎海新而起,可是,皇上还没治罪,他就不能让老爷躺在冷冰的地上! 本是热闹的中秋佳节,此时只听得侍卫寻街搜查的声音。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也不知当有多少人流血才能平息这场乱事? 相对于街上的冷清与严肃,前头的仁世堂便显得热闹的多。 这份热闹,指的是人有点多。 可是,人多却均不说话,那种压抑的气氛,远远瞧着便觉得闷的慌。 与两个小厮进了仁世堂,自然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那俩小厮倒是没什么,没在人前露脸,不招人恨。 可是,楚慈方才在擂台上那可是出尽了风头;她手持旗帜与李憾打擂,竟是将战狂李魔头给一剑抹了脖子。这点,在场之人自然忘不了。 更忘不了的是,今夜之变,全因黎海新而起;最根本的原因是,黎家人输不起!打不过便冤枉李憾下毒。李海新更是以朝廷命官的身份欺压江湖人,这才引起一场死战。 这,是所有人的看法,也是所有人看在眼中的‘事实’!所以,此时楚慈进了这仁世堂,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怒火。 “哟,这不是打死了李憾的那小子吗?” 一人开口,众人便是掰响了手指,转着脖子站了起来。 他们,都是在那场恶战中侥幸活下来的!虽说是活下来了,可身上却留了伤! 本就心有怨恨,此时瞧着罪魁祸首之一来了,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楚慈挑了眉头,看着一众人步步而来,“怎么?这么看得起我?我这是一挑众?” 此时跟他们说什么江湖道义,那是多费唇舌。倒不如流气一点,让他们自个儿拉不下脸! 江湖中人,不是最重江湖道义么?他们能加入恶战,不就是看不惯黎海新以势压人吗? 那么,他们现在若是以多欺少,与那时的黎海新又有何异? 楚慈一句话,迈步而来的十余人便是停了步子。 众人相顾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伤最轻的一名青衣少年。 那少年青衣之外套着一层黑纱,看料子着实不错。一头长发随意的用黑纱绑到了脖子后方,随意而慵懒。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1:想把那混蛋给卖了! 观之少年模样,那是十四五岁。峰眉横扫,细眼微挑,殷红的唇就似刚喝过血一般,妖冶而诡异。 看着这人,楚慈只想到了一种生物:吸血鬼。 当然,吸血鬼什么,那是杜撰。所以,这个少年也只是个脸色过于苍白,嘴辱过于殷红的奇怪之人罢了。 楚慈与那人相视一眼,那人极是懂规矩的上前一步,说道:“在下良末。” 嗯哼? 看着自称良末的人,楚慈静候下文。 “今日瞧阁下在擂台上显了本事,在下想要讨教一二。” 讨教你妹啊!是看了老子在擂台上只能跟李憾胡打吧? 那人一声‘请’之后,手一挥,便是从袖中挥出一只骨爪子。 看着那也不知是哪儿来的爪子,楚慈恶寒一个,身子一个后仰,避开骨爪子抓面门的杀招。 那一避,楚慈这才看清,那骨爪子是假的,上头勾着的指甲分明就是类似于刀刃的利器。 良末不给楚慈出招的机会,骨爪子在手中转了一圈,便是朝楚慈腹部而来。 楚慈刚准备立起身子,见良末攻她腹部之时,忙气沉落身,将自个儿给摔到了地上。 她这一落,那人也不知如何动作,那勾着的骨爪子竟是变成了一根根伸直的指头。良末连犹豫都不曾,便是握着骨爪子朝她心口狠狠刺来。 我顶你个肺啊! 楚慈一惊,身子一滚,欲避开那致命一击;怎奈她动作不如良末快,她才滚了半圈,。 痛,瞬间传至全身;楚慈明白,这人看起来年岁小,却是起了杀她之心。 那些人挑个受伤轻的出来,不就是要来取她性命的么? 俩小厮瞧着楚慈受伤,便是吓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大喊道:“杀人啦!快来人啦,杀人啦。” 陈管家可是交待了的, 药是必须要买回去的,不然他们也休想活命! 外头小厮喊着救命,却是无人敢来多事。 其一是今夜事儿太多,其二是如今没谁敢再多事。 没人相助,楚慈自然明白其中缘由;在良末抽了骨爪子朝她脑袋刺来时,大声喊道:“刺客!找到刺杀皇上的刺客了!” 你想杀我,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杀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喊杀人,根本没人理。可她一声‘刺客’出口,一队人便是持剑冲了过来。 莫白手持长矛,带着侍卫飞速而来。 良末抬眼看去,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楚慈就地一滚,脱了危险。 莫白带着一队人马而来,仁世堂中十余人面色沉重的举了武器。 或许是今夜死了太多人,大家都习惯了打杀;莫白带着人冲进来,两方人马一碰上,连声问候都没有便动起了手。 楚慈悟着手臂上的伤,钻过了桌子,穿到了药柜下。 堂中,那些人打杀的厉害;柜子下方,楚慈将两张药方给看了一遍,又将弘伏所要的药给理了一通。 外头打的凶,楚慈躲在药柜下,拿了笔在黄纸上写下一个个药名,这才拿着黄纸,偷偷摸摸的找着药。 找药是个力气活儿,因为她不知道药的具体位置,只能一排排看下来。 偏生有些药在很高的位置,她又不能冒险爬上去拿,只能先把下头的药给包了。 直到外头的打杀声没了,楚慈还没将药拿齐。 就在她琢磨着该怎么拿上头的药时,脑袋上方是一声大响,震的她脑袋发晕。 “滚出来!”一声怒呵,莫白声音发沉的说道:“再不滚出来,本将军让你脑袋搬家!” 将军呀?你是将军你了不起啊! 撇了嘴,楚慈提着药站了起来。 看着莫白震怒的面容,楚慈嘿嘿笑了两声,“这位将军,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给五殿下拿药的。” 莫白冷冷一眼扫去,瞧着她手中的药时,正待发问,却听得后头一人问道:“不知小兄弟给五殿下拿什么药?” 卢越看着楚慈手中的药,目光扫了一眼药柜。 一句刺客,卢越和莫白均是赶了过来。楚慈不认识卢越,自然不明白其中道道。 可是,莫白却不同。 莫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卢越一眼,说道:“卢兄倒是耳朵好。” “方才正值侍卫轮换,故此没来得及过来;这不,一轮换了侍卫我便过来了。”卢越浅浅一笑,说的极是平静,“不然,听到有人喊‘杀人’,我如何能慢了一步?若是岛主说我玩忽职守,我也在岛主身边呆不下去了。” 嗯? 是岛主的人啊! 楚慈好像听出了什么。 楚慈心里头一个疑惑尚未成型,卢越走到她跟前,看着她手中的药,问道:“不知小兄弟给五殿下拿了什么药?这药铺里的药不知齐不齐?若是不齐,将药方给我瞧瞧,我让人回府上去取。” 切,岛主有那么好心么?若真有那么好心,能让下人欺负宋文倾,能让宋文倾在飘香阁受辱?能让宋文倾过的那么尴尬? 心中腹诽,楚慈却是将两张药方都递了过去,说道:“我方才瞧过了,这些药都是齐的。五殿下和黎少的伤都容不得耽搁,我喊刺客也是无奈之举。” 大方承认自己是报了假警,楚慈也有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卢越将药方都细细的过了一遍,这才将药方还给了楚慈,“下不为例!虽说你是奉旨而来,可你若再这般乱喊扰乱秩序,岛主亦是有权处置了你。” 楚慈忙道好,卢越又与莫白说道:“既然这一片由我负责,就不劳烦莫将军了。这些人我自会带回去,还请莫将军加紧巡逻,势必找到那逃脱之人。” 莫白又是看了眼被生擒的十余人,目光似刀子一般扫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这才收回视线,与卢越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去后头搜查。” 刺客有伤在身,自然是要寻药疗伤的;南湾的药铺也不少,二人各分一半的药铺搜查。 当时在场的有沈务,刺客最后杀招陡然散去,显然是身体出了问题;皇上猜测是刺客毒发,不然最后那怨毒的眼神也不至于看向乔锦骞。 可是,没有证据,皇上也无可奈何。故此在回黎府之时,皇上下了密旨,多留意南湾药铺! 出了仁世堂,莫白了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揣测,那刺客到底需要哪些药呢? 他不知道,可是,卢越是岛主的心腹,必然是知晓的! 那么,卢越总是盯着这铺子,还放人进来买药,他是想瓮中捉鳖? “留下三人远远守着,都给本将军盯牢了,从此时起,若有人进去买药,务必查出都买了哪些药,也查清楚是哪些人买药!” 莫白下了命令,靠前的三名侍卫立马应是。 话说楚慈将药方收起来之后,自然就大大方方的站到凳子上拿上头够不着的药。 黎睿的药拿了,宋文倾的药也快拿完了。可是,弘伏的药有一味就在边上,她却是不敢去动。 方才心中的猜测,在卢越时不时看来得到了证实。 银面修罗本就是岛主的人,岛主要杀高顺帝,可卢越却和方才那将军监视着药铺。 也就是说,卢越也在找着拿药之人。 这么看来,定然是银面修罗与岛主之间反目成仇了。 还差一味药始终不敢拿,楚慈心里头慌的很。若是拿不到药,银面修罗不给她解药,她不是死得很惨? 话说,那什么毒到底是谁配的?让她知道是谁配的,她定然把银面修罗给卖了! ,敢阴她!她真是分分钟想弄死那混蛋! 楚慈烦心着,卢越带来的侍卫也在搜着那十余人的身;一番搜查下来,十余包药就放到了桌上。 卢越看着那药,问着一旁面色发白的大夫,“都是些什么药?” 大夫忙拿了册子给卢越瞧。 就是这个机会! 楚慈脚上微挪,拉开了一个药柜。 药柜一响,卢越便抬了头。楚慈面色平静的抓着药,同时一本正经的掂量着份量。 卢越瞧着那柜上的标签,便是垂了眼。 在卢越低眼看册子时,不疾不徐的将药柜往回推;微显宽大的袖口挡着右方那柜子时,小拇指轻轻的勾着拉手。 就在柜子合上之时,一把药进了手中。当卢越抬眼之时,只瞧着楚慈面色无异的包着黎睿的药。 “都好了?”瞧着楚慈药一包包的放进了大油纸中,卢越转首问道:“不知黎府此时情况如何了?” 楚慈本在包着药,一听此问,手上动作一慌,竟是将包好的药都掉到了地上。 柜前,卢越抬首,目光如炬的看向楚慈,“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 楚慈忙摆手,那欲盖弥彰的模样引得卢越心中生疑。 “我,我不清楚,黎府的事,我不清楚。”说罢,楚慈蹲下了身子似在捡药。 卢越站了起来,却是看不到柜下之人的动作。眸中转了一圈,转首看向门外面色惶恐的下人。 楚慈听得脚步声走到门口,忙将弘伏的药给塞进了衣裳里。松了腰带整理了一番,这才捡起药站了起来。 (Ps:今天本来想三更交待黎家情况的,结果来不及了,先两更吧,明天再交待。)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2:我凭什么怪你? 站起来时,楚慈只瞧着跟她一起来的两个小厮面色惶恐的看着卢越,口中支支吾吾,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楚慈三人走了,卢越这才与身旁的人说道:“黎府肯定出事了!你派人去查查!” 药都拿了,眼下就是如何煎药了。 煎药味道重,医术好的人一闻药味就知道有些什么药。所以,银面修罗点名要的药该怎么弄才不至于被人发现,这是一个难题。 其实,楚慈有想过,将此事告诉大叔,让大叔帮忙。可是,今儿个晚上大叔的态度实在是让她不敢说。大叔今夜实在是反常,她真没把握大叔会帮忙。 且,小厮可将大叔的冷漠都与她说了。黎大人死了,他是半分没有情绪;她甚至不知道,将事告诉了大叔,大叔会不会为了打击高顺帝,直接将银面修罗杀了? 毕竟,找不到刺客,高顺帝找不到理由和岛主撕逼啊。不能撕逼,高顺帝就只能忍啊。 思来想去想了许多,楚慈这一路想的脑袋都疼了。 疼的,不止是脑袋,还有手臂上的伤。 借着摇曳的烛火,楚慈瞄了一眼受伤的手臂。衣裳已经被勾破,血将衣裳给湿透了。 想着想着,楚慈眸光瞬间一亮。 有了! 那么,就这样吧!虽然有点矫情。 回了黎府,楚慈让下人拿几个炉子和药罐到宋文倾的房间,同时麻烦他们去向陈管家要了一身黎家下人的衣裳。 银面修罗点名的药,楚慈用油纸包了藏到庭中的花坛里。止血镇痛的药,不止是她要,就连宋文倾和黎睿也要,所以,从府医那儿忽悠来的药也不必藏着捏着了。 衣裳和炉子、药罐都拿来了,楚慈大大方方的在庭中煎药。 浓重的药味染了整个院子,邰正源进来时,便瞧着楚慈蹲在那儿扇着火,一人煎着三份药。 血腥味伴在这股药味中,邰正源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走到她跟前,浅声说道:“受伤了怎么不与我说?” “我的伤不要紧,小伍和黎睿的药得赶紧煎好才行。” 第一次, 楚慈用这种不冷不热的语气与邰正源说话。 邰正源看着她没有表情的模样,眸光微闪;蹲到她身旁,拿起地上的扇子,扇着边上的炉子,“对不起,我今夜有了情绪。” “黎睿伤重,中了什么毒大叔也不知道。小伍没那么重的伤,大叔在回来之前便瞧过了,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先给黎睿看伤也是情理之中。”楚慈中肯的答着。 “是吗?” 他手上动作微顿,两个字之后,继续扇着。 二人不再说话,一刻钟之后,楚慈将药分碗而装。 大碗装了药放到装了井水的桶中,待药温降下了,这才与邰正源说道:“小伍我来照顾就好了,给别人照顾我也不放心;至于黎睿那里,大叔将药拿去便好。” 说罢,楚慈欲端药进屋。 她刚一转身,手腕便被人拉住。几乎是同一时间,楚慈觉得心里头是真的乱。 “小慈,你在怪我。” 这是一个肯定句。 楚慈有些不明白,她以什么身份来怪他? “不管怎么说,小伍是他的儿子。哪怕他不在乎这个儿子,却改变不了他是皇家血脉的事实。却改变不了,宋泽君是他父亲的事实。” “所以呢?”楚慈回身,不解的看着他,“这与小伍有什么关系?小伍是伤了你了?还是抢了你的海棠?还有,你何以断定我是怪你?我凭什么怪你?” 说到这,楚慈就有些恼火。现在她真是不用装也显得矫情了。 “大叔,你与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那你此时是什么意思?就在这之前,你是如何与我说的?你此时拉着我,说着我在怪你,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真的会想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是如何想的!” 那句话,在感觉到他手掌微微收紧时,始终说不出口。 你说你不喜欢我,可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怪不怪你又如何?若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路人甲,你又何必管我对你的态度? 楚慈的质问,邰正源唇上微动,最终缓缓的松了手。 “小慈,我只是觉得,你因为小伍有些动怒。”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真的只是在说着小伍之事。 “呵呵。”摇头失笑,楚慈看着他,说道:“大叔,小伍该喝药了。” 说罢,端着药进了屋子。 邰正源立于原处,看着石桌上黎睿的药。 一墙之隔,沈务听着这对话眉头有些紧。他有些闹不明白,这三个人到底怎样的一种关系? 五殿下喜欢楚月慈,这毋庸置疑。可是,邰正源呢? 说邰正源对楚月慈有心思吧,偏偏他这行为又显得太过刻意;说他不喜欢吧,那股莫名的在意又让人觉得诡异。 高顺帝听了沈务的疑惑,便是嘲讽一笑,“他不过是在作戏罢了。” 若说之前不确定邰正源对楚月慈的心思,那么今夜看来,邰正源就是作戏罢了。 不过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只不过,邰正源此举,寓意何为?那几年的较量看来,邰正源做事向来严谨,从来不是一个疗疮剜肉之人,如今之举让他一眼看穿,是想做什么? “圣上。” 池顾喝了药,换了身衣裳,却是没有休息,依旧伺候于高顺帝跟前。 见高顺帝把玩着手中的白玉佛珠,试探的说道:“难道,这邰正源真是对楚月慈有了别样的心思,故此不经意间流露了情绪?” 不经意? 这三个字,倒是提醒了高顺帝。 是啊,这邰正源的情绪,倒真是不经意间流露而出。就似在擂台之上,若非他盯着邰正源,又如何能发现他的情绪波动? “可是。”沈务费解,“池公公,我实在想不出,邰正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丫头片子。” 可不是要什么没什么么? 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段儿没身段。这样的女子,谁看的上? 哦,倒真有一个!五殿下不就是吗? 难道,那楚月慈,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几人这说来说去,便觉得那楚月慈兴许是真的有什么旁人所不知的好处。 高顺帝嘴角一勾,将佛珠戴回腕上,浅浅说道:“管他是作戏还是真,只要那楚月慈跟了文倾,这事儿不就结了。” 反正他就是不能让邰正源痛快! 当年邰正源选择了太子宋泽钰,与宋泽钰联手将他逼到了绝境,更是令他挚爱锦馨不得善终。 太子死在他的算计之中,曾经的太子党羽却因种种原因没有杀尽。不过,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日夜煎熬倒也不错! 只是,煎熬也有个期限。今年来此,便是来给他们了结的!当年黎家和薛家隐藏的深,没有证据,不能灭了他们。如今他们也该死了! 高顺帝周身透着重重的杀意,池顾知道他是想到了当年之事。朝沈务打了个眼色,二人不动声色退开数步…… “小伍,你别睡。” 一碗药还没喝完,宋文倾又是双眼闭上了;楚慈撑着他的眼皮,说道:“先将药喝完了,毒已攻心,再不喝药,你可真就睡过去了。” 宋文倾迷迷糊糊的点着头,却是止不住的闭眼。楚慈无奈,也顾不得他背上是否会痛,硬将他扶着坐了起来,靠在肩头。 这么一折腾,背后的痛意自然让小伍清醒了些;楚慈抓着机会将碗送到他嘴边,说道:“喝完,把药喝完了才能睡, 不然不能睡。” 她这霸道的,宋文倾浅浅一笑,虚弱的说道:“小慈心疼我,我好高兴。” 心疼你妹夫! 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药给他灌了下。 本是粗鲁的人,却在喂了药之后,轻轻的给他擦着嘴角,“小伍,你要好起来。大叔医术好,既然他说你喝了药不会有事,你就肯定会好的。” 楚慈说着,宋文倾点了点头,“小慈说好,就肯定会好。” “你先休息,我去去便来。” 她将他放下之时,碰到了手臂上的伤,痛的眉头一蹙。 “小慈,我想给你上药。” 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宋文倾眸中尽是担忧。 楚慈摇了摇头,往他背后的伤抹了药,这才说道:“我自己处理就好,你好生歇着,若有人问我,你便说我去忙了。我还需净身上药,你可莫让人知道我去换衣裳了。” 宋文倾忙点头道好,楚慈这才提着桶往后院而去。 楚家混乱,此时没人有心思理她一人外人;楚慈又是手上有伤,这一路走到后院,倒没被人拦下。 好不容易绕到了黑漆漆的后院儿,却是纠结了。 银面修罗那混蛋说的枯井,? 桶里煎的药是止血镇痛的,银面修罗要的药还没煎,她得先把药给那人喝了再想法子啊。 再一次将银面修罗给问候了个底朝天,楚慈跟无头苍蝇似的寸寸找。 终于,在一个阴森森的院子里,看到了一口井。 安静的夜晚,只听得夜虫啼叫的声音;月光撒在院中,越发将这破败的院落显得阴森恐怖。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3:仅此而已? 满地的枯叶,一脚下去,便是‘吱吱’作响,也不知下头是不是藏着虫子?竟是听得一阵爬动的声响。 胆大的人在此时竟是起了鸡皮疙瘩,那种似被人给盯着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头发毛。 缓步上前,将没煎的药和药罐拿出来放到井边;木桶装着成药,缓缓的放到了井中。 “这里不会有鬼吧?我不是黎家的人,我只是想来换身衣裳上个药罢了。” 楚慈口中碎碎念,倒真似一个被吓着的小丫头似的。 下落的桶被人接住,桶里份量轻了,楚慈这才将桶给拉了上来,又是接着说道:“怎么没水啊?这里有井怎么没水啊?” 楚慈抬眼扫了一圈,嘀咕道:“算了,不洗了,先换衣裳上药好了。” 楚慈慢慢的脱着外衣,一阵风吹过,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去,这才麻利的脱了衣裳。 果然,有人监视她! 是谁呢?高顺帝的人?还是岛主监视黎府的人? 想到方才在药铺遇到的那个男人,楚慈甚至怀疑,是那个男人派了人来黎府打探消息了。 若真是如此,不过一刻钟,岛主就该知道黎海新服毒自尽之事。 喝了药,银面修罗便是忍不住的吐了口毒血。听得上方的动静,依旧不能放松警惕。 用带来的小刀在地上刨了个坑,楚慈将药罐放进了坑里,用布将上面给盖了,又往上头加了泥土,这才在下头烧了枯枝树叶煎药。 保险起见,将一旁的衣裳用火给烧了,就当是照明,也是为了增加异味。 就算是有人来了,她也能解释自己躲在这里只是为了换药。 “如今谁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高顺帝听得沈务之言,便是笑道:“罢了,她既然想装男子,便让她装几日。待这些事儿过了,再揭穿她的身份。” 池顾忙应道:“那便不让人盯着她了?” “盯她有何意?既然决定将她许给文倾了,朕也没那心思去理会。”说罢,转眼看向沈务,“仔细盯着黎府,莫让黎海新自尽的消息传出去。朕先想法子让邰正源闭嘴。” 听到脚步声,小伍睁了眼,见到进来之人,缓缓的坐了起来。 邰正源反手将门一关,缓步走到床前。“她不在?” “去净身上药了。”宋文倾平静的回着,一双眸子却是带着异色看向邰正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庭中二人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之前便觉得师父与小慈有些不对劲,方才的对话,让他越发肯定,二人之间有着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邰正源摇头,说道:“你不必多问,此事与你无关。她不过是觉得黎海新自尽,我太过冷漠。” “仅此而已?”很显然,他不信! “事实如此,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扫了一圈,邰正源说道:“既然她不在,我也不便多留,省得让你父皇起疑。” “她在,为何就能来?” 难道她在,父皇就不会起疑?这个理由实在可笑! “既然皇上点名要她照顾你,我自然要与她说一些养伤禁忌。”说罢,邰正源面带不解的看向宋文倾,“你在怀疑什么?她对你才有价值,我会对她做什么?嗯?” 如此一问,宋文倾又沉默了下来。想再问他,今夜之事他参与了多少?可眼下也不适合发问。 卢越听得手下传来的消息,忙起身回府。 乔锦骞听罢,便是一个冷笑,“自尽?” 酒杯重重放回桌上,乔锦骞问道:“黎夫人和黎老夫人还没回南湾?” “回岛主,城门已关,她们进不来。”卢越忙回道。 “既然黎海新自尽了,那两个女人也不必再活着了。黎海新想自己一死平息和高顺帝的恩怨,也得看我乔锦骞肯不肯!” 卢越一愣,“岛主意思是,杀了那两个女人,嫁祸到高顺帝头上?”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高顺帝摆明了就是要从黎家开刀,又何苦闹这一出? “将黎海新畏罪自尽的消息传出去。尽快派人将那两个女人杀了。别留线索,不要嫁祸给高顺帝,就当那二人是被人劫财受难。” 乔锦骞这话,卢越又是不懂了,“岛主,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不嫁祸高顺帝,杀那两人个女人有何意义呢?” “黎家只剩黎睿了,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向来冲动。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高顺帝为了灭黎家所做的呢?如果让黎睿查出‘证据’,李憾的存在根本就是高顺帝一手安排的呢?若让他知道,黎海新是被高顺帝逼死的,母亲和祖母是被高顺帝害死的,他会如何?” 卢越想了想,明白其中道理,忙说道:“属下这便去安排。不出一刻钟,便能让江湖人士知晓黎海新畏罪自杀之事;也算能平复江湖人士的怒火。至于黎睿,高顺帝必然要全力救他了。黎家只剩一个小主子,对高顺帝有恨,高顺帝却是杀不得也容不得,只怕是要隔应死了。” 卢越此言,乔锦骞浅浅一笑,“是啊,让他先隔应着!你必须先找到弘伏取他性命 !” 只要事情牵不到他身上来,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黎海新以势压人,引起流血事件。自知罪孽深重,回府之后,留下一封遗书,便饮毒自尽的消息不胫而走。 “怎么让人跑进来了?” 池顾一跺脚,对沈务这话真是恼了,“沈统领啊沈统领,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圣上为何要让黎睿与薛彦彤当街斗殴?那是为了让黎睿心生怨恨,在打擂时拼死去斗,到时才能让黎海新犯错。” 池顾之言,沈务抓了抓脑袋,“这个,池公公,这个我明白。皇上是想让黎海新犯错,才能将黎家给端了。” 虽说皇上的计划被突然冒出来的李憾给打乱了,结果却让皇上满意。黎海新竟是当众犯了错,若是回府再闹出忤逆皇上,不肯接受处罚的事儿,黎家就真的完了。 可是,黎海新竟然自尽了,这便出乎意料。黎海新自尽,此事必然不能传出去!若是传了出去,皇上再诛黎家九族,便会让人寒心。 所以,皇上下旨,那些知晓内情的下人全都给暗中处置了。陈管家准备将黎海新抬到厅中都被皇上给压下了。 可是,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这不是找死吗? “池公公,我的人都借给莫将军去找刺客了,剩下的都用来保护皇上了。我哪儿能知道那些人竟是冲着黎海新去的。”沈务也是恼火的很。 “哎,你呀,眼下还是赶紧去请罪吧!” 池顾摇头说着,心道:“看来黎睿这一时半刻是不能死了,就连黎家也不能给一锅端了。也不知圣上当多恼!” 高顺帝目光阴沉的看着沈务,眸子里透着森然寒意。 他还没想好如何让邰正源闭嘴,消息竟是已经传了出去! 沈务跪地请罪,在高顺帝如此目光之下,额头冒着冷汗。 “你可知朕是如何打算的?” 许久之后,高顺帝冷声而问。 沈务咽了咽口水,低声回道:“皇上欲在天明之前,治黎海新一个忤逆之罪,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你倒是有脑子。”一拍桌子,高顺帝声音越发低沉:“那你现在告诉朕,黎海新自尽的消息传了出去,朕该以怎样的罪名才能将株连九族继续?” “这……这……” “是告诉外头的人,垂危的黎睿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举剑杀朕?还是说,你要朕不顾悠悠众口,为了几个所谓正义的江湖人士便将黎家满门抄斩?” “臣,臣有罪。”沈务叩头又是这句话。 “连个黎府都看不住,你还如何护得住朕的皇宫?” 这话,便是严重极了! 沈务面色转白,高顺帝却是在此时止住话题。沉默须臾,说道:“中秋之祸,皆因黎海新而起。他既已自尽,此事当结。” 沈务尚未接话,高顺帝又道:“速派人去寻黎夫人和黎老夫人,将她们连夜接回,这事若是办不好,你提头来见!” “是!”沈务忙磕头领旨。 银面修罗的药,是在泥地里焖好的。楚慈倒了药之后,便将碗用桶装着放下井去。 可是,让她无语的是,那人却是不接了。 楚慈那个郁闷,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喂。” 轻轻的喊了一声,楚慈真怕还有人监视着。 下方依旧没有动静,楚慈无奈,只得将桶给提了上来。 试探性的伸手往井沿摸了摸,摸到了一些坑洼不平的地儿时,咬了咬牙,踩着坑洼之处,缓缓的下了井去。 这井不是一般的深,越往下爬,楚慈才意识到一点。 尼玛的,她放的绳子,根本就够不到底好吧! 也就是说,第一次放桶下来时,银面修罗是爬在井壁接的药。方才放桶,他完全没有动作。 不会真的死了吧? 他要是死了,她怎么办啊? 心里头一句句粗口,楚慈摸索着缓缓往下。 就要到底时,听到了那人声声呢喃。听到他的声音,她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楚慈一愣,不要? “我不来,你倒是接药啊!” 楚慈这接话,那人却不答。等了半响,却又听到那人只是重复着‘不要过来’。 好诡异啊! 这样的话,不是应该从一个貌美的姑娘口中说出来吗? 虽说这银面修罗生的不错,可是他这么强悍,与貌美姑娘完全不搭边吧?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4:他经历了什么? 终于到了底,楚慈打着火折一瞧。只瞧着那人面上的黑布已是挂到了脖子上,可能是之前喝药时取下的。 此时那人面上通红一片,好像是发烧了。嘴巴干的开裂,那一句句‘不要过来’,就是这么虚弱无力,断断续续的从那口中传出。 瞧着他难得的虚弱模样,楚慈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立于树上看戏的人?这还是不是那个踩着金雕装逼的人?这还是不是那个掐她脖子的人? “我说,银面修罗,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不确定这人是真的还是装的,楚慈试探性的伸手去拍他肩膀。 她手还没拍到肩膀,手腕便被他给猛的握住。睁开的眸子透出浓浓杀意,几乎是同一时间,将她给狠狠的甩了出去。 果然是装的吧! “我顶你个肺啊。” 狠狠的甩到了井壁,楚慈真是心肝脾胃都在痛。 都说表面不可信吧!什么看起来虚弱,实则是陷阱啊。 话说,他这么玩儿她几个意思啊? 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楚慈撑着井壁缓缓的站起来,确定没有折胳膊损零件,这才低声质问,“你他娘的玩儿我呢!” 弘伏眸子里的杀意那是条件反射,经此一出,他倒是清醒了不少。 火折在手中明明灭灭,映出了她的不爽,也映出了他面容之上一闪而过的迷茫。 “我说,你要不要喝药了?”动了动肩膀,楚慈是有多远离他多远的。 “要。”简单的一个字,竟是嘶哑的厉害。 “要就自个儿接着!” 撇了嘴,楚慈心里头一句咒骂,便是爬了上去。 说了让他自个儿接着,可是楚慈无语的是,刚才还能甩她的人,这会儿竟是在下头昏昏沉沉的不动了。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将桶又往下放。 没人接,她又喊了两声,仍旧没有接,然后楚慈就骂了俩字儿。 这尼玛真是玩儿她呢? 将井边收拾了一通,把绳子挂到身上,背着桶,楚慈又下了井。 真想骂他一顿才解气,却听得他呼吸沉重,已经有些迷糊了。 所以刚才他不是装的,而是条件反射? 那她现在给他喂药,他不会条件反射直接把药给打翻吧? 楚慈有些拿不准,把桶往边上一放,这才蹑手蹑脚的往他走过去。 那人嘴里头依旧是呢喃着‘不要过来’,楚慈将火折往前凑了一些,只见那人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山蚊,那紧紧闭着的眼睛就似在受着什么折磨一般。 或许,是那毒在折磨着他吧? “那个,银面修罗,我给你拿药来了。” 她再次试探的伸手去拍他,这次却是有了经验,身子后仰,随时准备开跑。 所幸,这次拍下去他没条件反射甩人,她这才端着药给他喂了下去。 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这来来回回也耽搁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吧?她不知道自己的毒什么时候发作?还能耽搁多久? 这会儿喊又喊不醒他了,楚慈琢磨了半响,搜身吧! 所以,在银面修罗喝了药,晕晕沉沉之间,楚慈一手举着火折,一手往他衣裳里掏去。 其实她挺佩服这些人的,什么东西都能往怀里头塞,瓶瓶罐罐什么的,那真是不重吗? 搜出几个小瓶子,楚慈有些犯难的抓了抓脑袋,这到底哪瓶才是解药啊? 瓶子颜色都是灰色的,只不过灰的程度不同。这上面也没什么记号,她还真是拿不准 ! 楚慈心想着,再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东西;此时的弘伏却是眉头蹙的越发的厉害,拳头亦是不由自主的握紧。 抹着厚重胭脂的女人面上是狰狞的笑意,她骂骂咧咧的撩起了袖子,与一旁的龟公说道:“把这小子给老娘按住了!敢跑!敢打了客人!看老娘今儿个怎么收拾你!” 骂咧之间,那女人伸了手,一把将他被鞭子抽坏的衣裳给撕开,瘦小的身子在她的动作之下瑟瑟发抖,双眼却是愤怒的看着女人。 “怎么着?林公子看上了你,那是你的福气!你敢伤了林公子,还敢跑!!,你才懂得什么叫做伺候人!” ,将那软软的东西给狠狠的捏在手中…… 楚慈的手在那人怀中摸着,确定没有东西了,正准备将手收回来,却是被他给握得骨头发疼。 “我杀了你!” 四个字,是无尽的杀意。 楚慈心里头一个咯噔,她就是想找解药而已,不至于要她的命吧? 手上用力,想将手从他掌心收回;这一动作,却是激得他双眼赤红。 握着她的手不放,另一手瞬间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给抵到了井壁。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无尽的杀意,似要将眼前的人给焚烧殆尽。楚慈那俩字儿咒骂还来不及出口,已是与空气绝缘。 我顶你个肺啊!真要玩儿死老子啊! 费力的抽出绑腿中的铁块儿,楚慈朝着那人脑袋便是狠狠的拍去。 只可惜,那人这会儿属铁的,这铁块儿打上去,只听得‘砰砰’声响,却是没见那人流血。 弘伏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辱他之人! 都该死!全天下的女人都该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慈从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只能出气儿不能进气儿。 或许,今年的七月十五,应该称之为夺命中秋夜。 死人,无尽的死人,或许,她也该死了吧? 向来是积极向上的人,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要死了的事实。不得不承认,阎王在生死簿上是真的勾上她的名字了。 “我杀了你。” 在楚慈大脑缺氧,迷迷糊糊之间,再一次听到了弘伏这含恨的四个字。 只是,她因着思维涣散,没发现那人说着这四个字时,声音变的虚弱了很多。 弘伏浑身的杀意在他嘴角不住的溢血之时,缓缓的散去。掐着楚慈的手缓缓松开,甚至于在楚慈不支坐下去时,那人只觉得身子发软,内力再也撑不住 ,跟着倒了下去…… “你说什么?” 高顺帝震怒,看着侍卫抬回来的几具尸体,握的拳头‘噼啪’作响。 死了! 黎夫人和黎老夫人还是死了! “皇上,臣办事不利,罪该万死!” 沈务跪地磕头请罪。 “你确实该死!”一拍桌面,桌案立时晃了晃。 看上去桌案似没什么,可沈务却瞧着那微晃的桌面额头止不住的冒汗。 “沈务啊沈务!在宫中之时,朕如何就没发现你竟是这般没用?啊?这才出来多久,你竟是一件事也办不好!朕还要你何用?” 出去前,高顺帝便交待了,若是办不好,提头来见! 此时再听高顺帝这话,沈务觉得,他真是活不得了! “圣上息怒。” 高顺帝震怒,池顾心中转了一圈,走到桌前提起茶壶,欲倒茶给高顺帝消火。 他刚提起茶壶,那看似完好无损的桌子竟是瞬间倒塌,木屑纷飞,桌上茶盏器具哗啦啦掉了一地。 方才还准备救沈务一命,卖个人情;此时瞧着这倒塌的桌案,池顾心中明白,圣上这是恼的狠了;他求请,只怕会惹祸上身。 手中提着茶壶,池顾也顾不得地上碎片,就那么跪了下去,“圣上息怒,气坏了身子,那可是让万千子民忧心呐。” “万千子民忧心?”冷笑两声,高顺帝面上神情有些扭曲,“如今也不知家里头有哪些想要朕死的!还万千子民忧心?” “圣上言重了。”池顾垂首,硬着头皮说道:“圣上,沈统领还未说黎夫人与黎老夫人是如何死的,这事儿兴许还有转机。” 沈务这时才回过神来,忙说道:“回皇上,臣去黎夫人和黎老夫人落脚的客栈之时,听说她们夜里不安,又准备去庙里头请香。不承想,却是路遇歹徒,经人劫财丧命。” “劫财丧命?”高顺帝目光阴沉的看着沈务,显然对这个说法不相信。 乔锦骞能让黎海新自尽的消息传出去,如何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嫁祸于他? “回皇上,正是。东曲与岛外那片区域极是混乱,不少流寇在此为祸。加之今夜不少江湖人士到了南湾,流寇乘机作乱也不是没可能。” 沈务心中期盼着,期盼着这真是流寇所为。若真是乔锦骞算计,他真是憋屈死了! 想他堂堂禁军统领,向来只为皇宫安危卖命;如今出了宫,竟是败在这些该死的阴谋之中! 早知如此,出发前,他就该冒死拒绝这苦命的差事! 高顺帝听罢,心里头想了一通,说道:“黎府如今只得黎睿一人存活,池顾,你去与陈管家好生安排安排,亲自将这黎家的后事给处理了。” 垂眼看着沈务,冷声说道:“黎睿乃受人算计才受的伤,正因如此,才害得黎睿家破人亡。他对此必有恨意,若有江湖人士前来悼念,你可将人给朕看好了!若他再出事,留人诟病,朕绝不饶你!” 沈务忙磕头说道:“若再有闪失,臣自饮鸠酒一杯,绝不劳圣怒!” (补4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5:是你求我 喉咙很痛,就好像在肚子里烧了一把火,喉咙不住的往外冒着烟。又干又痛的,真想拧桶水直接灌进去,看看能不能将那股火给熄灭? 喉咙痛就算了,一块大石压在胸前,将她给压的进气儿都难,难怪这么难受了! 费力的睁了眼,楚慈抬手便要去推压着她的大石。 这一推才醒悟,这哪儿是什么石头?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思绪缓缓拉回,忆起晕倒前的事儿,楚慈便是咬牙切齿一声咒骂。 “银面修罗,你给老子起开!” 他娘的!你很高好吧!你很重好吧!你以为你是楚月泽身上没二两肉啊!你这么压着老子,老子会死的懂么?! 骂他,没用;掐他,他只是眉头微皱,却是没有起身。 楚慈方才倒下之时,左手被压在底下,右手因为拿铁块儿打他,这会儿还算能动弹。 可是,手臂上有伤,一用力就是钻心痛;加之晕倒前挥手打他,好像又把手给弄伤了。 想起自己一挑十的日子,再看看眼下连个人都推不开,楚慈真是欲哭无泪了。 她怎么就这么憋屈了? “银面修罗,你倒是快点起来啊。” 一面催着他,楚慈试着把左手给弄出来;怎奈压的太久,手麻了,这会儿是半分不配合的。 许是她扭来扭去的不安生,让他终于是重重一个呼吸。 楚慈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他迷迷糊糊说道:“我杀了你!” “杀杀杀,杀你妹夫啊杀!” 楚慈一声怒骂,这一次抬手就掐着他的脸,“你倒是给老子睁眼!你想压死老子啊!” 这一下,那人缓缓的睁了眼。 只可惜,井里头太暗,她看不清他模样,他也看不清她的怒容。只不过,她掐着他的脸,止不住的怒骂表明,她是火到无极限了。 思绪缓缓拉回,弘伏亦是渐渐想起之前的事儿;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把她压得这么牢实。 “他娘的,醒了就滚开!老子要死了!” 面对银面修罗,楚慈是一点也没好脾气了。 那人清醒,自不必她骂;咬牙撑地坐了起来,离她甚远。 “他娘的,过河就拆桥是不?老子给你熬了药来,你倒好,直接将老子给掐死?” 左手毫无知觉,楚慈像烙饼一般翻了个个儿,心里头真是担心的很:她的左手,没废吧? 听得她骂骂咧咧,黑暗中,银面修罗的眸子暗了几分。 那是他的恶梦,他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乔锦骞救下他时,看到了他的狼狈,看到了他如何在那女人身下行着令人作呕之事。 如今,这个楚月慈也知道了吗?她知道了些什么? 心里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她!她知道了那些肮脏的过去,杀了她! 楚慈趴在地上,右手在一堆潮湿的枯叶中摸着火折子。 火折子没摸到,倒是摸着了方才打他时落地的铁板儿。 刚把这东西给握在手中,准备给塞回绑腿里,却听得身后枯叶受重力碾压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楚慈身子一翻面朝上。在那人扑来之时,一板砖儿给他拍了过去。 “我顶你个肺!还来?!” 这一铁板拍过去,就不像之前那般‘砰砰’作响。伴着他一声闷哼,。 “楚月慈!” 楚慈下手狠,这次换那人咬牙切齿。 “银面修罗,你脑子装的是粪吗?你顶着一个人的脑袋,就是为了看起来不像猪吗?” 撑着井壁站了起来,楚慈冷声质问,“你还要不要喝药了?还是你觉得以你目前的情况,跑出去能自己找到药?你不知道全天下都在找你吗?你还对唯一能与你合作之人下手!” 她这质问不无道理。弘伏那伸出的手缓缓转回,抹着额头流下的血。 他浑身是伤,余毒未清,这毒还得服上三剂左右方能除尽。更别提身上的伤还得好好调养。 只是…… 他不确定她知道了些什么? 楚慈若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抡起铁块儿给他砸下去:他娘的!老子知道什么了?老子就知道什么了?你非得将老子往死里整? “解药!”终于是摸到了火折,火光照亮这一片小天地时,楚慈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说三个时辰不服解药就会死?你还要不要我给你弄药了?想活命,你先给我解毒!” “所以,你乘我不备,自取了?”指着倒地的瓶瓶罐罐,银面修罗面色发寒的问着她,“楚家就是这等家风?乘人不备伸手自取亦是这般理直气壮?” “我那不是着急么。”摸了摸鼻子,楚慈气势有那么一点压低。 瞧着他嘲讽的目光,楚慈正待反驳,是他自个儿不清醒,她不能等死。他却是面色微变,一把夺过火折熄灭。 “你……” 楚慈的质问被他抬手悟住,他悟住的,不但是她欲张的嘴,更是连鼻子一并给悟了。 他闭了气,将她压在井壁不让她呼吸。楚慈这才听到上头隐隐约约有人说话。 “他已毒发,没有解药,撑不过三个时辰。岛主下令,以防高顺帝捉了人,你小心将黎府好生搜搜,若发现他,杀!” “是!” 上头的人不过说了这些,便迅速离去。 楚慈听的心里头转了一圈。 银面修罗说她的毒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方才那人也说撑不过三个时辰。她和他中的毒,不会是一样的吧? 弘伏阴沉着面色松了手,确定人走远了,这才捡起地上的药瓶,将浅色的那瓶给她,“解药。” 哦,原来不是一样的啊。 “一个时辰内,你想法子煎三济药送来。再准备些外伤的药。” 听他这意思,他是要在这井里养伤了?是不要她再来了? 楚慈巴不得再也见不到他! 接过药,一口吞了下去,这才觉得不对劲儿。 转眼看着他,楚慈问道:“你给我的,是解药?” 既然还要她准备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给她解药了吧? “只是暂时缓解。”弘伏曲腿而坐,“你若出卖我,必然死的比我惨。” “我顶你……” “滚!” 一拳头轰过去,却是在离楚慈面门一指之时停住 。 拳头相对,弘伏阴沉的说道:“再敢对我言语不敬,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来硬的?楚慈一个冷笑,“现在是你求我!” “你错了。”冷眸相向,弘伏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清楚,“如今是你求我!若有人发现我在这里,我就会告诉他,是你救下的我。更会告诉高顺帝,楚家与此事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 “你休想让他人给你配解药,方才你服的,不是解药,是毒。不过是以毒攻毒让你暂时缓解罢了。旁人不知毒药配制方法,没等你试出解药便已毒发,受尽折磨而亡。” 他从来不可能带解药在身上! 握了握拳头,压着怒火,楚慈笑了笑,“银面修罗,你最好别落到老子手里!” 他娘的混蛋! 气喘吁吁的出了井,楚慈还在骂着那个混蛋。 所幸方才下井之时将药渣都给埋进了土里,也将这儿都收拾了一番,不然那二人来,必然会发现端倪。 也不知道在这儿耽搁了多久,楚慈闻着身上的血腥味儿。皱眉将衣裳给脱下来烧了。 这下好了,穿着衣裳来,没外衣穿着回去。她这该怎么去找衣裳穿? 提着桶往外走,只瞧着外头已是挂满了白布。 来时还混乱的后院儿,此时安静的诡异。倒是前头隐隐有哭声传来。 走到下人的院中,随便取了一身晾着的下人衣裳穿着,楚慈这才去了药房,准备拿些消炎的药。 药房的烛火还亮着,楚慈还道只是习惯点灯;毕竟此时已经不早了。 不承想,推门而入,却见府医坐在案后唉声叹气。 “小兄弟,你怎么又来了?”瞧着来人,府医无力的问道:“这般晚了,难道是五殿下有何不适?” “五殿下没什么大碍了,我来拿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楚慈上前,不解的看着府医,“这般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哎,黎家变天了,我还如何睡得着哦。”府医又是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只道黎大人去了,已是黎家最大的厄运;谁又想得到,夫人与老夫人竟也是走着出去,抬着回来……” 黎夫人和黎老夫人也死了? 楚慈一愣。 听得府医说完,楚慈沉默的自个儿抓药。 黎家在南湾也是跺跺脚能震三震的存在,不过一夜之间,竟是变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黎睿那少年是否受得了这打击? 楚慈磨了药到后头自个儿上了,这才包了药回了客房。 见宋文倾趴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楚慈检查了他的伤,见没恶化,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将有消炎作用的药加水煎着。 外头的动静很小,宋文倾却是睁眼看向关上的屋门。 近一个时辰没回来,她去了何处?难道伤的很重?还是……她又去见了师父? 想到师父的话,宋文倾翻身而起,随手拿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开门走了出去。 (补4号)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6:换药风波 月亮已是往东而去,从夜半时分折腾到天边泛白,她这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听到动静,楚慈回头看去。见宋文倾扶着墙立于灯下时,忙放下手中的扇子大步而去。 “怎么出来了?是不是伤口发痛了?”扶着他,楚慈轻声问着。 宋文倾摇了摇头,柔柔一笑,“不痛,就是睡不着,听到动静,便起身了。” “你身上有伤,要多休息才行的。” 扶着他往石桌而去,他却是落手于她手背之上,“小慈,我想与你一起,我不要一个人坐在那里。” 煎药的地方离石桌也不过十步的距离。楚慈见他目光坚决,不由失笑,“怎么了?怕我在药里下毒?” “小慈,你说什么呢。”眸光一转,便是一抹受伤。 看着他这目光,楚慈只得妥协,“是我胡说,你莫当真。” 一起就一起吧,说说话也不错。 一夜没睡,楚慈也是犯困;二人坐到炉前的小木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着他好听的嗓音,她竟是有些头晕。 “小慈,我来煎药就好,你先去休息吧。”放下扇子,宋文倾起身欲去倒药。 却是在起身之时,似带着了背上的伤,便是动作一顿,抽了口凉气。 楚慈见他皱眉模样,瞌睡也跑得差不多了。忙扶着他站了起来,先是将药罐给端下了炉子,这才与他说道:“我没事,倒是你,有伤在身,当多休息才是。” “小慈,我不放心你的伤。”视线落于她手臂之处,宋文倾甚是担忧的说道:“小慈,我,我知道自己一无是处,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你什么。可是,我现在只想看看你的伤,你一个人,必然是不易上药的。” 他说的甚是认真,眸子里透着担忧,却又透着懦弱。 分明是意志坚定之人,却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在他这样的目光之下。不想让他自卑,不想让他难受,楚慈故作轻松说道:“我已经上了药了,你若不信,我给你瞧瞧便是。” 说罢,撩起袖口,将布包着的手臂展了出来。 “看吧,我真的没事。”一边说着,将药倒了出来,又加水熬着。 想到他背上的伤只是上了药,未曾包扎,楚慈说道:“本是想着,你在床上休息,不包扎伤好的更快;可你在床上也呆不住,我还是给你上药包扎好了。” 换药勤些,不受热,不流汗,伤口自然不会感染。倒是他这样不包伤口,衣裳这么磨着伤才容易出事。 他点头,她将拿来的布和药放到了桌上。 那次在山中之时,他扭伤了脚,那如玉美足令她幻想,他身上肌肤当何等完美? 此时他衣裳缓缓褪下,露出那白花花的半身肌肤之时,楚慈只觉得头越发的晕了。 晕了晕了,真是晕了,太白了,也太晃目了! 特别是桌边的灯笼随风摇曳,将那如玉肌肤照的恍恍惚惚之时,楚慈再次肯定,这个宋文倾,绝对是个潜力股! 她敢肯定,只要他的毒一解,必然如他母妃所说,是个倾绝天下的大美人! 楚慈被他一身肌肤给晃的有些恍惚,那人却是微显尴尬的垂了首,似想到了什么,抬眼羞涩的看了她一眼,声若蚊虫般说道:“小慈,你,你不换药吗?” ,楚慈在想,若非面上那些痤疮挡了倾城风光,此时的他,定然是美人含羞三分怯,眸光潋滟七分波。 轻咳一声,楚慈忙低头换药,同时警告着自己:楚慈啊楚慈,别再看了啊!这肌肤虽是晃眼,这身材虽是完美,可你不能再看了! 越是警告着自己,越是止不住的在想,他要是穿条泳裤站在海边,那该是多美的画面啊! 他这么高,身材这么好,肌肤这么好,站在海边,那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 世界名模什么的,在他面前完全逊色好吧! 想到这,楚慈倒是有些不解了。 他这么一个文弱的书生,怎么会……怎么会有腹肌啊? 原谅她,虽是站在身后,却是忍不住的垂眼去瞧美色了。 ,越看,越是觉得奇怪。 平日里见他衣着宽大,只道他身形消瘦;此时看起来,倒不是想的那般瘦弱。 肩膀虽不是宽厚,却也不纤弱。窄腰倒是跟想的一般没有一点赘肉。 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的再次微倾了身子。 从后头看下去,他胸肌倒像是锻炼过的一般,却不像部队里那些男人的胸肌那么累赘。继续向下,只瞧着那腹肌就似一块玉田一般惹人眼目。 上了药,楚慈借着包扎的机会转到了前头,手指就似不经意般扫着他胸前的肌肤,楚慈越发不解。 这肉不是虚的,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有锻炼的。 心中狐疑,楚慈有意将布多绕了一些,站在他前头往后打结。 她只是想借机再瞧瞧,这近乎拥抱的姿势却是惊着了他。,在她绑结之时,猛的站了起来。 她这双手在他背后,他猛的站起来却是‘一不小心’踩滑了脚,身子一仰便朝后头倒了过去。 若是平常,楚慈必然将他拉住了;可她这会儿姿势别扭,加之手上有伤,竟是被他抬手一带,就压着他倒了下去。 “小……” 后面那个字,在她压来之时,受惊给压了下去。 楚慈双手被他压在背下,他的手拉住她时,也不知怎么一带,硬生生将矮他许多的人给带了起来。 所有狗血剧里的画面,就这么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淡定的人是楚慈;那个惊慌失措,神色慌张的人被她压在身下。 他的心跳明显加快,眸子里带着那层雾气越发浓重。 那软软凉凉的唇就这么在她唇下瑟瑟发抖。 所以,现在是她压了他? 楚慈恶寒,想要爬起来,可被她压着的人却是慌乱的手足无措。说他想起身吧,偏生背后发痛,痛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肩膀。 楚慈知道他是痛了,可是,他压着她的手,还这么按着她,她根本起不来啊! “那个,小伍,你先放松。” 贴的紧,楚慈微显尴尬,没办法看着他那双眼睛说话;只得侧了脸,在他耳边说道:“你放松些,手放开,。” 二人这姿势,她说话时,呼吸吐在他耳上,令他身子微微一抖。 他这身子一抖,便是将她按的越发紧;似觉得自己是犯了错,他侧首说道:“我,对不起,小慈,我……” 她抬首欲让他放松,他转首予她道歉;就这么一个巧合,他的唇磨在她的唇上,有些发痒,却是痒到了心里头。 四目相对,他眸子布上一层又一层的氤氲光雾。那如小兔一般慌乱的眸子闪烁不止,按在她背上的手,却是越发的收紧。 向来文弱之人,这一刻却似将浑身力气都用尽了一般,就这么紧紧的按着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她,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的存在一般。 世人皆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楚慈觉得,这句话真不错。 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被雾气罩着的眼睛,楚慈觉得,这人真像是原始丛林中纯净的精灵。 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美好,却又那么的怯懦。 就在这一瞬间,楚慈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 因为,这样的他,。 就好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在你面前,你会忍不住的伸手去戳它,看看它会不会蹦跳?看看它会不会反抗? 这个时候的宋文倾,就像那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楚慈脑子一抽,在二人唇上贴着之时,竟是不退开,而是不轻不重的压了下去。 柔软的唇,冰冰凉凉,瑟瑟发抖。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不退反进,不由的愣在当场。 他愣在当场,却似渴了的孩子一般,。 他这一舔,自然触及她的唇。这一扫,楚慈只觉得心里头像是被一只羽毛给扫着一般,瞬间就有了念想。 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楚慈就那么放任自己压了下去。看着他慌乱的眸子,楚慈一下又一下,轻轻吻着他颤抖的唇。 或许是诧异于她的动作,或许是接受吻他的是她;,;这一接上,便是天雷勾地火,震的脑袋发晕,一发不可收拾。 人工呼吸做过不少,可是接吻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的人,在他‘无意识’,便是引着她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她的侵犯,令他眸子里的雾气化作了闪烁的水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弱。 楚慈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吻着他。吻到深处,他闭上了眼,心跳却似雷鸣一般,双手更是将她狠狠抓住,身子亦是微微颤抖...... (咳咳,忍不住想发一章来吊胃口,看官大人们表拍我~~~顶锅盖飘走~~~)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7:相谈过往 他越是这样,;越是如此,便是闭着眼吻的越深。 不可否认,她的迷失,是迷失在他的那双眸子里;他闭了眼,她自然而然的跟着闭上了眼睛。 被他压在身下的手隐隐作痛,她却是再不想将手抽出。就这么压在他身上吻着他,听得雄鸡鸣了一声又一声。 他的口中带着淡淡的药味儿,吻在舌尖,就好似吃了甘草一般,,似想将他的甘甜吮干净了才肯罢休。 许是吻的狠了,他的呼吸越显沉重;当他胸膛起伏的厉害之时,楚慈这才停下那份侵犯。睁开眼,看着他睁眼之时,眸中那份含羞带怯的情绪。 “我,我……” 他‘我’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不过,那眸子一圈泛起的红,令人怜惜。 楚慈垂眼,视线转到他的唇上。只见那本是冰冰凉凉的唇,此时透着浓艳之色。,还沾着令人面红的晶莹。 低头浅浅一吻,吻去那唇上光芒;楚慈闭眼沉沉一个呼吸,稳住那份心情,这才说道:“放松,先起来。” 他背上有伤,这么躺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压到? 让他放松,他却是没脑子了似的,竟是搂着她就要爬起来。 楚慈那个无语。你要起来,得先让我起开啊。 所以吧,毫不意外的,他爬不起来,反倒是重重落下之时,将她手给压得生疼。 “小慈,我…我…”他惊慌失措,面色惶恐。楚慈咽了咽气,扯出一个笑,浅声说道:“深呼吸,不着急。你不要动,我慢慢将手抽出来。” 手臂上的伤被他弄的很疼,楚慈也不敢硬来。 他终于是听话的点了头,楚慈这才贴着他,先将左手弄出来,这才按着地,缓缓的将受伤的右手给弄出来。 直到楚慈站起来了,宋文倾还跟失了魂儿一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上次是谁叫着要负责来着? 楚慈想了想,有些无奈的想着,这次他是会让她负责呢?还是要再继续一次负责言论? 楚慈真怕他会再说什么,让她庆幸的是,将他牵起来时,他没提一个字。而是羞涩的看了她一眼,忍着背后的痛意,跌跌撞撞的回了屋子。 “好像,比让我负责更麻烦了。”楚慈心中说着。 再是尴尬,可眼下有件事却是困扰着他。 消炎药煎好了,楚慈倒了一碗,琢磨半响这才进了屋子。 屋子里,那人趴在床上;听到脚步声,便是用被子将头一并给悟了。 楚慈一进去,便瞧着那人跟裹木乃伊似的。 囧了一个,楚慈放下药,走到床前,扯着被子说道:“你背上有伤,包扎了就更受不得热。这才初秋,天儿还热,悟这么厚,仔细伤口恶化了。” “我,我没事的。” 那人微颤的声音自被子里闷了出来。 知道他是害羞了,楚慈一声轻咳,将被子扯开,看着他通红的脖子说道:“小伍,这只是意外而已。” “意外……而已?” 本是害羞的人,听到这话,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她,“难道,小慈常常与人这样吗?” “……”少年,你的理解也太奇葩了。 “不说这个了。”叹了口气,楚慈端着药走了回来,“你先喝药,毒是解了,眼下就是这剑伤得好好养着。” 他倒也乖,给他药他就喝。只不过,那时不时看她的目光中,有一种光亮就越发的明显了。 楚慈觉得很奇怪,他不排斥与他的亲近,一点也不排斥。 眼下就有很明显的对比。方才在井中被银面修罗压着时,她真是有上千种念头把那男人给劈死!这无关女子害羞什么的,而是她很排斥跟银面修罗的亲近。 可是,方才和宋文倾亲近时,这个少年软软糯糯的声音,如小兔一般慌乱无措的眼神,以及那氤氲眸光中透出的情意,都让她排斥不了。 这个时候,楚慈只觉得这个少年可爱的很。让她忍不住的想去保护,竟也有心去戏耍一番。 只不过……看着他眸光中的受伤,楚慈只得认命的叹了口气。 连一句解释不清楚就能让他这般难受了,哪里还能戏耍他? 坐到床边,楚慈放轻了声音说道:“小伍莫乱想,我只是觉得,小伍太紧张了。” 可不是紧张么,瞧他的手心全是汗。 担心方才是压着他背上的伤,也是想证实心中所想,楚慈与他说道:“小伍,你先将衣裳脱了 ,我给你瞧瞧背上的伤。” 有了方才那亲密举动,此时再听她说脱衣裳,宋文倾便是唇上一紧,带着几分羞涩。 “我只是看伤。” 她再次开口,他慢慢的坐了起来,跟个大姑娘似的,微抖着手脱着衣裳。 再次瞧着这身晃目的肌肤,楚慈轻轻咳了一声。 不可否认,不看他这张脸,。 他方才看来是真的很紧张的,不然也不会蹦开了伤口;楚慈心中道着罪过,忙拿药来给他重新上药。 上药之时,他痛的背上一抖。楚慈忙倾身,轻轻的吹着气。 “不痛了啊,很快就好了。”轻声说着,楚慈加快了手上了动作。 药上齐了,这才用水给他擦了背上的汗意,重新包扎。 包扎好了,,宋文倾尴尬的抓着被子想挡又不敢挡。 “那个,小伍啊。” 楚慈也不想让他误会,所以还是决定直接发问。 “看你这身子,好像以前是习过武的。” 她也不能说什么锻炼不锻炼的。她总觉得,宋文倾这身材,不是一般的文弱书生用锻炼能炼就的。 她发问,他眸子暗了暗,点了点头,“当初乔老岛主是教过我功夫的。” 乔老岛主? 楚慈表示,她真想继续往下听! 她想听,他却似鼓了勇气一般,捉了她的手,放到他那似玉田一般的腹部。 虽说之前是想过要摸,可她终究没那个胆子。此时被他微抖着手拉着去摸,楚慈只觉得心里头那股痒痒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小慈,你能感受到我内力的存在吗?” 她想的粉红泡泡直飘,他却是羞涩又甚是认真的问道:“当初我也是能纳气聚气的,如今,你还能感觉到我内力存在吗?” 啊咧? 楚慈眨了眨眼。 她不会功夫啊!她如何能感觉得出来? “所以,你也感觉不到了是吗?” 她的反应,他眸中又是暗了下来;那份颓废与失望,让人很是怜惜。 “说起来,我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母妃就不该生下我。” 他的话,让她心中一沉。反手握着他的手,坐到床边,浅声说道:“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礼物,没有谁是不该来的。既然来了,就是美好的存在。” “可是,我不该来的啊。”他眸中是深深的受伤。 “小慈,你知道吗,母妃当年与乔老岛主两相交好,就在乔老岛主准备下聘的前一夜,先皇突然下旨,赐婚父皇与母妃。”说到这,他缓缓垂下眼眸,似想到了什么不愿去回忆的事。 楚慈想说,“既然不想说,你便不必说了。” 可是,她却是迫切的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眼下这么混乱的局面。 他沉默了许久,她也不催促,只是握着他的手,。 “母妃常说,她最不该的,就是被父皇的柔情打动。她分明是爱着乔老岛主,为何又要将心转给了父皇?她说父皇根本就不是爱她,只是为了报复乔老岛主罢了。她说不管我面容有多像父皇,也入不了父皇的心。” 说到这,他抬手抚着惨不忍睹的面容,“当初,宫中之人皆说我是最像父皇的。都说我定是这世间倾城绝俗之人。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一晚打破。” “那一晚,父皇醉熏熏的到了母妃宫殿。丢了一块玉佩在母妃脚边,二话不说便给了母妃一巴掌。我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甚至于不知道是为何?” “他们都说,是母妃行为不检,竟是与人私通,连证据都找到了。我以为,母妃会否认;可是,母妃看着那玉佩,却是含泪不语,那倔强的模样,连我瞧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父皇赐了鸠酒一杯。母妃饮酒之前,跪地磕头,只求父皇能放过我。”说到这里,宋文倾便是嘲讽一笑,“所以我说,我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更愿与母妃一道饮酒而去的好。” 楚慈不语,只是握着他抚脸的手;她给的温暖,让他沉沉一个呼吸。 这一个呼吸,他却似很累了一般,就那么顺势将头靠在楚慈肩头,继续着那些过往。 “父皇准了母妃的请求,那时我也以为,父皇是要放过我的。可是,父亲颇有深意的看我了一眼之后,竟是让池顾送来了一杯酒。” 楚慈明白了,那杯酒,毁了他的面容。 “父皇说,母妃不忠,不配育有他的子嗣。但我好歹是一条性命,便赐酒一杯,由父皇下旨,流放荒芜岛。”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49002804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8:难以置信的纠葛 “那时我不知道那酒是何物?直到来荒芜岛的路上,面上逐渐生疮流脓我才明白,父皇是不让这张与他相似的脸再现于世间。” 说到这里,他的身子竟是开始发抖。也不知是对高顺帝的狠心?还是因为那些记忆让他害怕? 楚慈的手轻轻的环在他紧致的腰身,如玉的肌肤入手,便似上好的丝绸一般,。 楚慈有些走神,那人微抖的身子却是将她心思稳住。暗骂自己一句‘该死’,这才问道:“你到岛上,便是直接住在南湾吗?” “是的。”在她肩头轻轻点头,宋文倾说道:“听闻荒芜岛上非人所住,故此多有惶恐。不承想,到了岛上,乔老岛主竟是直接将我安排在了南湾的岛主府上,更是待我如亲子,对我有求必应。” 回忆起老岛主,宋文倾声音中的压抑少了许多。 “在宫中之时,我便有习武。可是在来荒芜岛的路上,我发现丹田不能聚气,心中甚是惶恐。将此事说与乔老岛主听后,他便私下派人寻密药给我解毒。” “那个时候,我看着脸上的脓疮点点消去,感觉到丹田又能聚气时,甚是欢喜。以至于,有些忘了身份。” 有些忘了身份?难道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楚慈心中之问,他自个儿道了出来。 “乔老岛主见我面容逐渐恢复,便是对我说‘与她还真是相似’。那时我还不知母妃与他的关系,便问他是何意。我也是从那时才知道,原来乔老岛主一直深爱着我的母妃。母妃之死,与他也有关联。” 许是这个事实始终让他难以接受,宋文倾双手握在她的手腕之上,坐直了身子,看着她,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我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别想那么多,已经过去了。”轻声安慰着,楚慈说道:“你先缓缓,我去倒杯茶。” 说了这么久的话,他也当渴了。 他点头,楚慈这才起身去倒茶。转身之时,只见那人坐在床上,目光粘在她身上。这份目光中,有喜爱,有安慰,更有一种长期的孤独之后,终于能得到温暖的悸动。 看着那双眼,楚慈将杯子握得有些紧。 她刚才所为,实在是太冲动了。可是做了就是做了,既然从了心意,那就顺其自然吧。至少,她不排斥他的亲近;至少,与他一起,她很轻松自在。 谈恋爱嘛,不就是相互接触,看看合适不合适么? “来,喝杯水。”走到床前,她轻声说道:“若是累了,你先休息。” “不,我想与小慈说那些事。”他接过茶,坚定的摇头答道。 他的反应,似在表达一个意思;既然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他就不能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既然到了这一步,就该把什么都告诉她。 不然,就是不将她放在心里。 他要表达的情感很直接,也很单纯。这种行为,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得了安慰,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所有底都透出来一般。 所以,他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呢。 他喝了茶,她将茶杯放回桌上,刚坐回床边,他便咬唇伸了手,试探的来拉她的手。 他的小心翼翼,令她不由失笑;在他垂眼收手之时,反手握了他的手,坐到床头,与他拉近了距离。 既然已经决定了,既然他难为情,就让她来主动好了。 她的主动,他抿唇一笑。 “小慈。”他浅浅的唤了一声,紧接着垂首靠了过来,像一个需要依靠的孩子一般。 说实话,楚慈见不得他这模样。因为他此时脱了上衣,背后的伤是采用的交叉绑。 谁能明白她此时的感受? 他身材这么好,。偏生这人还这么娇羞,她要不是自制力好,直接又扑了好吧! 轻咳一声,楚慈任他将头放到了肩头,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玉田一般的腹部收回,压下自己扯开他裤头,将那人鱼线看个究竟的冲动。 ,怎么沦落到这么不要脸的地步了? 楚慈心里头真是绕了千百个弯弯,犹豫着是该借机多吃点豆腐呢?还是该当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楚慈就这么被他给折磨着,他却是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是我恃宠而骄了吧,当知晓母妃之死全因乔老岛主而起之后,便是不知分寸的发了脾气,以至于让乔锦骞知晓了一切,对我越发恼恨。” “难道乔老岛主潜进了宫?”楚慈忍不住的插嘴了。 既然是定罪行为不检,不会是旧情人相见,**什么的一发不可收拾吧? “没有。”摇了摇头,宋文倾说道:“他担忧母妃在宫中过的不好,便派人送了一封信。”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着她,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宫中,那是一个吃人的地方。那时母妃在宫中受尽恩宠,说是宠冠六宫也不为过,早是令人眼红。无数的眼睛盯着她,就等着她犯错。老岛主送信之时,母妃便想将当年的定情信物送还老岛主,却不想,竟是被人捉了证据。” 原来如此! ,捉贼拿赃。 高顺帝连人都没捉到,就凭一块定情玉佩就定了他母妃的死罪,这也太奇葩了吧? 好歹,也是宠冠六宫啊!连个申诉的机会也不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那个。”楚慈斟酌着用语,试探的说道:“你母妃就不知道为自己辩解吗?她为何要饮酒?” 他的诉说中,她母妃只有落泪认命,这也太不对剧情了!好歹是宠冠六宫的人,怎么能一下就被人给扳倒了?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么?” 他那双含着雾气的眸子转来,楚慈就是‘嗯?’了一声。 “母妃说过,父皇不爱她,对她好,不过是为了报复乔老岛主罢了。母妃心知自己不过是个报复的工具罢了,只不过,母妃与乔老岛主的感情,竟是及不过父皇对她的虚情假意。” 嘲讽一笑,楚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嘲讽他自己?还是在嘲讽他母妃的见异思迁? “小慈,你想知道父皇为何要报复乔老岛主吗?” 他这一问,楚慈眼睛就亮了。 想!太想了!那绝对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啊! “这些,都是乔老岛主与我说的。至于事实是否如此,我也无从考究。” 从他好听的嗓音中,楚慈知道了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那一年,正是皇子夺嫡最激烈的一年。 那时高顺帝与太子旗鼓相当,不管是在朝局之中,还是个人威望,都是势均力敌。 就在高顺帝要将太子一举扳倒之时,太子与乔老岛主,还有邰正源使了一计,利用高顺帝心爱女人——锦馨。 锦馨,本是江湖中人。潇洒自在,随性洒脱,更是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豪迈率直。 这样的女子,却又心思缜密,善于用计。 那个女子,是高顺帝爱到了心尖儿上的人物。那二人携手并进,不知过了多少的难关。可是,锦馨最后还是被邰正源用药物控制,被太子收用了。 据乔老岛主所言,那一夜,锦馨身着大红的宫装,。 那姑娘再是率直洒脱,清醒之后,亦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故此,在太子要挟她,要她背叛高顺帝之时,她含泪点头,却在最后关头临阵倒戈,给了太子狠狠一击。 这个姑娘对自己狠,更是对别人狠。那一次算计,她声名狼藉,可她却不在乎这一切,只想助高顺帝摆脱性命之忧。 锦馨用她的性命助高顺帝走出最后的困境,也用她的性命证明了对高顺帝的爱。 锦馨一死,之前被太子要挟所做的那些事自然得到了解释。 锦馨的隐忍和付出,令高顺帝发狂。锦馨的死,令高顺帝似疯似魔。失了最爱,失了共同进退之人,以前尚且有所保留的高顺帝,在那之后,便是疯了一般的反击着太子一众。 “太子党羽之中,明面上的那些人被还是皇子的父皇一一除之;暗中之人,如乔老岛主,邰大夫,黎海新,薛北济,楚柯明……” “等等!” 楚慈一愣,一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文倾,“你说楚柯明?” 楚柯明是太子党羽??楚柯明和高顺帝合谋到的荒芜岛,不就是为了算计岛主的吗?怎么变成了先太子党羽? “是的,乔老岛主就是这么说的。”宋文倾点头说道:“那时楚家还没来,但是乔老岛主却已经断定,楚家必然在一年之内到荒芜岛。因为父皇要利用他们的自保心理,令岛上这些人相互怀疑,相互算计,最后自相残杀。” “楚家、黎家世代为官,更是先皇在世时的朝廷重臣。乔老岛主猜测,父皇或许已经查出了当年这两家也有参与夺嫡之争,只不过,没有证据在手,一时不能动了这两家。毕竟,两家人在朝中甚有威望。父皇没有动他们,依旧重用他们,自然让他们存着侥幸心理。”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51338146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9:弄清了时局 “那薛家呢?”楚慈忍不住发问。 “薛家之前一直在乔老岛主手下做事,之前荒芜岛并没归顺北瑶,故此薛北济不算北瑶官员。自打父皇登基,母妃跟着进宫,乔老岛主这才归顺了北瑶,也因此指派了薛家管辖西沙。” 所以,乔老岛主顺归,主要是因为他的母妃? 看来,乔老岛主对他的母妃, 是真的有感情的。 “父皇登基之后,以收服治理荒芜岛为由,将黎海新调到了南湾。虽说荒芜岛条件不好,可是安排到相较为佳的南湾,也算是委以重任,故此朝中大臣附议居多。” 听到这,楚慈算是有了几分了解。高顺帝把这些人一个个的慢慢凑到一起,打的就是一举歼灭的主意。 毕竟楚、黎两家是朝廷重臣,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想要将他们连根拨起,就得先斩羽翼,再抽骨血。否则打草惊蛇,新帝登基便动了朝纲,于高顺帝自是不利。 黎家被调到了荒芜岛,自然就会慢慢的与朝中官员疏离。人走茶凉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高顺帝娶黎海棠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吗? 就像当初报复乔老岛主一样? 沉默须臾,他是说的太多需要休息,她是沉默之中理清思路。 “将黎家调到荒芜岛之后,父皇便再无动作,好像真的只是将黎海新调来治理荒芜岛一般。直到邰大夫到了东曲,与黎海棠走的越近,隐有喜讯传出,父皇这才有了动作。一道圣旨将黎海棠接进宫中,直接封为贵人。” 这是……抢人? 楚慈一愣,这高顺帝也太奇葩了吧? 他的报复,果然是最直接的! “黎家也在猜测,这莫不是高顺帝的报复?可是,高顺帝接着又将身家清白的薛北琴给接进了宫,同封贵人。” 楚慈也有些晕了,高顺帝这是玩儿的什么呢? “我当时也问乔老岛主,身为天子,娶重臣之女,也是为了朝纲,应该不是当年之事败露。乔老岛主却是摇头,他告诉我,父皇这一招,是自相残杀的开端。” 楚慈也不插嘴了,就那么安静的听着,这简直是一场攻心计啊! “果不其然,两位贵人在宫中最受恩宠。若说黎贵人心中还有邰大夫,多有感伤,那么薛贵人就是全心全意的爱着父皇的。” 说着那个‘爱’字时,宋文倾垂着的眸子闪过一抹阴狠。 呵,爱么?什么是爱?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宫中女人多善妒,黎贵人因着心中有邰大夫,便是整日郁郁寡欢。父皇为了哄她开心,常常陪伴左右,更是搜集天下宝物送去她宫中,一如当年,母妃的盛宠。” 说到母妃,宋文倾眸中便是感伤。 楚慈明白,高顺帝这看似宠爱的举动,却是杀招。在后宫之中,越是受宠的女人,过的越是辛苦。成了众矢之的还想要过的安稳,那是痴心妄想。 故此,受人算计必然是常事。 “父皇如此待黎贵人,别说是宫中旁的嫔妃,便是薛贵人,首当其冲不放过她。受尽了恩宠之人,自然是见不得父皇将宠爱瓜分,故此,宫中争宠的戏码自然就一出又一出的上演着。” 他在说着,她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黎海棠进宫之初,对大叔还算有些放不下。可是,高顺帝乃人中龙凤,先且不提他的绝俗容貌,便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和绝对的恩宠,足以让一个女人迷失。 高顺帝的柔情和呵护,让那个感情受伤的女子渐渐的交了心;既然交了心,自然害怕失去。所以,在与薛贵人的争夺之中,自然就从被动化作了主动。 “邰大夫本是江湖中人,当年也不知是为何选择了先太子。可是,先太子落败之后,他便隐退江湖。自打黎贵人进宫之后,他更是隐姓埋名不再出现。直到宫门贴了黄榜,言宫中黎贵人生有顽疾,昏迷不醒,宫中御医束手无策,故此贴榜寻得江湖高人相救,他才毅然决然的揭了黄榜进宫。” 大叔是揭榜进宫的?好像跟大叔说的有点出入啊! 这一段,楚慈听得特别的认真。 “进宫之后,邰大夫才发现黎贵人并非生有顽疾,而是被人下了毒。邰大夫不眠不休几日辛苦,终于是配出解药,却是没救回黎贵人腹中胎儿。” 宋文倾说得越多,楚慈也知道的越多。原来那次是薛贵人下的毒,意在令黎贵人一尸两命。 大叔揭了黄榜,虽然孩子是没保住,可是,黎贵人却是救活了。 在那之后,大叔就冒了大险,进了御药房,只为能守得心爱之人不再被人算计。 深爱的人爱上了别人,自己因为担心,却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和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对于大叔而来,这不是折磨吗? “乔老岛主说,邰大夫就是傻。或许父皇已经知道了邰大夫曾经参与陷害锦馨之事,只不过父皇一直假装不知,这才让邰大夫冒了大险进宫。他不进宫,父皇对他无可奈何;可是,他一旦进了宫,便是朝廷官员,父皇想如何处置他,都不再受限制。” “不出乔老岛主所料,他进宫才没多少日子,黎贵人便又有了身孕,哪怕是邰大夫在宫中,也没能救下她。乔老岛主说,这不是薛贵人要黎贵人的命,而是父皇要让邰大夫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惨死。” 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 知道了那些纠葛,楚慈却又不明白了,“既然楚家也参与了当年夺嫡之争,为何还要…” 她想说,为何还要与高顺帝合谋来荒芜岛算计岛主? 可是,这事儿她也是听念柔所说的,至于楚月陌所言有没有水份,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乔老岛主与我说过。那时楚家还没来荒芜岛,但是众人均说,楚家长女倾国倾城,乃京中才貌双绝的佳人,只怕将来是要入东宫为太子妃的。那时乔老岛主便说,楚家长女要嫁太子,必须先受一难,只怕等到她有机会嫁太子,楚家已经完了。” 也就是说,乔老岛主已经算出来高顺帝的打算了。 “乔老岛主说,委派黎海新到岛上,父皇已是费了一番功夫;还想将楚柯明弄到岛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楚柯明配合。所以,楚柯明到岛上,必然是来助高顺帝架空他的权利的。” 楚慈感叹,乔老岛主果乃神人也!这些都算计到了,也难怪能在当年争斗之中全身而退。 “既然乔老岛主看穿了一切,他怎么不阻止呢?” “乔老岛主阻止过的。”宋文倾回道:“那一年,我在岛主府上,他当着我的面,与黎海新和薛北济都说了,这是父皇的阴谋罢了。只不过,父皇娶了那黎海棠和薛北琴,那两家人自然以为局面有所好转,如何还能与岛主一条心?直到两位贵人在宫中出事,他们才有所醒悟;只不过,那时已经晚了,许多事做了便是做了,三人之间早就有了隔阂,不能再回到过往那般同心同为了。” 原来如此! 看来黎、薛两个贵人进宫之后,三家人为了自己,有了不少的矛盾。 “乔老岛主这般聪明的一个人,竟是那么年轻就死了,实在是可惜!”楚慈不由感叹。 “他……”宋文倾微顿,想了想,这才说道:“乔老岛主愧对于我,愧对于母妃。母妃因他而不得善终,他心有愧疚。加之乔锦骞知晓这些之后,因乔老岛主对我好过于他,便与乔老岛主不时争吵;乔老岛主整日饮酒,郁郁寡欢,最终身体受不住,郁郁而终。”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一直怀疑,乔老岛主的死与乔锦骞有莫大的关联。因为乔老岛主病重之时,乔锦骞直接将他接到了东曲府中,更是不让我再见乔老岛主。” 楚慈听罢,试探问道:“小伍,其实你的毒始终不解,也与乔锦骞有关系对不对?” “我……”他抬头,却又垂眼摇头,不确定的说道:“我也不太确定。乔老岛主康健之时,我的面容虽无好转,可功夫还在。可乔老岛主发病之后,我的面容越发不堪,内力竟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非但如此,身子更是大不如前,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都不如。” 所以,还用猜吗?这事儿必然与乔锦骞脱不得关系! 楚慈算是理清楚了这些人物的关系,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是什么事都不能听传闻啊!刚来之时,听说黎家与薛家是因为贵人相斗有了仇怨,此时看来,虽是有所关联,却非根本所在。” “楚家与黎家走的近,这是自然,毕竟都是朝中官员,大家同朝为官,黎家关照楚家也无可厚非。可是,我不明白,你几时与黎睿那般好的交情?竟是为他上了擂台,你不怕父皇因此猜忌,对你不利吗?” 他问的很直接,就似真的想不明白一般。 楚慈笑了笑。这个笑,有些无可奈何。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51338146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0:不够尽兴 她出手,为的是谁,只有一个人知道。可是,那个人却并不承认这份感情。 今夜变数太大,大叔必然也没想到,会有李憾这一出。他只知道高顺帝会对黎睿不利,却是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吧? 楚慈不由想着,若是她不出手,最后关头大叔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出手?若他出手,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呢? 知晓了那些恩怨纠葛,楚慈心里头多少有些异样。 大叔为了黎海棠留在宫中,却眼睁睁看着移情别恋的黎海棠为了高顺帝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而无可奈何,他心中该多难受啊! 也难怪大叔对于黎海新的死会那么平静淡漠了。或许,大叔的心,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大叔放不下黎海棠最疼爱的侄子,说到底,是放不下当年对黎海棠的那份执着吧? 楚慈想的有些走神,宋文倾眸子微暗,也不过瞬间,便恢复到迷茫状态,拉着她的手,问道:“小慈,你怎么了?” “啊?”猛的回神,楚慈看着他迷茫的眸子,摇了摇头。 方才,是她侵犯了他;所以,她要对他负责! 因为,他是敏感的宋文倾! 既然已经决定了,既然大叔也不承认她的感情,那么,她就该放下了! 摇了摇头,楚慈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父皇有些……” 琢磨着用语,楚慈怕说出来那俩字儿会伤到他。 “我知道,父皇利用女人报复,此举着实不齿,你心中瞧不上,那也是自然。”宋文倾垂眸,如是说着。 “那个,咳,小伍啊,?” “?”他不解。 “就是心理扭曲了。”叹了口气,楚慈轻声说道:“不可否认,当年大叔利用药物害了锦馨之举,着实令人不齿。可是这么多年了,你父皇一直在女人身上报复,也失了帝者风范。你的母妃,黎海棠,薛北琴,这些女人不就是另一个锦馨吗?” “母妃曾经说着,这辈子再无人能走进父皇心中,父皇心中,最深的位置已住了一个锦馨,其他人在父皇眼中,都是稳固朝纲和报复的工具罢了。” “嗯。” 说话之间,空中一声鹰叫传来,楚慈眉头一蹙,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窗前。 宋文倾不明所以,忙问道:“小慈,你怎么了?” “这好像是银面修罗的金雕。”楚慈也不瞒他。 虽然银面修罗就在黎府之事不能告诉他,可是之前那些事,倒是能与他说的。 “之前银面修罗助过我一次,更是两次三番的警告我,不要与你接触。此时想来,必然是岛主不想让外人知晓你中毒未消之事,故此阻了一切与你接触的人。” “他曾警告你?”本就大的眸子经此一瞪,便是显得越发引人注目。 楚慈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便是浅浅一笑,“我这人也奇怪,他越是警告我,我越是想瞧瞧与你接触有什么坏处。所幸,我这倔脾气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存着利用之心接近,却让我发现小伍是个可人儿。” “小慈!”那瞪着的眸子闪了几闪,似羞似怒,却又瞬间染上自卑,“小慈,我,我这副模样,你,你不必勉强的。” “我倒是有信心,能把你这脸给医好。” 既然之前乔老岛主的药方有效,那么按着那方子继续服用,必然有效果! 只不过,不能再在他的家里服药就是了。想必他的府上,没有一人是善待他的! 立于窗前看了一阵儿,没瞧着金雕,也没再听到声音了,楚慈这才回到床前。 仔细的打量着他实在不好看的脸,楚慈抬手挡了他的面容,注视着这双漂亮的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对上这双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忽视你的面容。小伍,你到底是不是妖灵变化而来?怎么这双眼睛这么夺人心魄?每次对上这双眼睛,我就在想,这是不是兔妖变的呢?那小心翼翼,楚楚可怜的模样,!” 女汉子说起情话来,那也是直来直往的。这样的话听起来很直接,很大胆,却也很真实。 宋文倾那双大眼闪烁的很是厉害。与她对视之时,看着她眸中的笑意,他咬了咬唇,撑着床半跪于床上,一点一点,慢慢的接近于她。 他的接近,她好像,又听到他强烈的心跳声了。 二人离的越近,她的手还挡在他的眼睛下方。他也不拉开,就这么一点点的接近,直到她的手掌贴在二人面容之上时,他开了口,声音微颤的问道:“小慈,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什么真的? 楚慈一时不明。 他指的是她有信心医好他的脸?还是指她说他眼睛好看?? “小慈,我,我想,我想……” 他的话说不完整,却是缓缓拉开她的手。 本就贴的近,将挡在中间的手掌拉开,二人鼻尖自然贴紧。 他的呼吸伴着药味儿蹿入鼻息,未着上衣的人,心跳加快,她的手落在他胸膛之时,只觉得他的心跳震动的太过惊人。 伴着他忐忑而又羞涩的目光,他的唇缓缓的贴了上来。柔柔软软的唇依旧颤抖,贴上之后,更是把自个儿给惊着了,猛的退缩。 楚慈的手,落在他的腰间。在他退缩之时,被他这行为给勾得心里头发痒。 嗯,痒的难受! 痒的难受,在他惊着自个儿退缩之时,她顺势倾身,将人压倒在宽大的床上。 浅绿的被子,衬着他如玉的肌肤,越发显得他肌肤胜雪,晃眼刺目。 “小慈,我,痛。” 她压着他,他的背贴在床上,便是忍不住的一声呼痛。 楚慈喉头一滑,拳头握了握,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声音微沉的说道:“小伍,?” “我……”他眸中顿时布着雾气。 又是这副模样,她真是见不得他眸中带雾的模样。,! 那什么,就亲一下!就亲一下就好! 看着这双眼,楚慈对自己这么说着。 她是对自己说了,却是没对他说。可是她亲下的动作,让他眸子几闪之后,便是带着深深的情意看着她。 接吻的时候,睁眼看着对方是什么感觉呢? 那个时候,心跳加速,荷尔蒙爆发;以至于,她的另一手放在他心口,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之时,忘记了自己曾对另一人这么心跳加速,不能自己。 她的初吻,是在院子里。那时的她,霸道的夺了他的呼吸。 再次接吻,她虽不算是熟能生巧,到底是熟门熟路的探了进去,。 楚慈觉得自己很赞!她真是没想到,自己在接吻这方面,竟是这么有天赋!她竟然就这么把一个男人给吻了,而且吻的那么带劲儿…… 宽大的床上,;吻到最后,二人均是闭了眼,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她的手在他胸口轻轻的滑着,。可是她手每每一动,他的身子便是一个颤栗,仿佛一棵娇羞的含羞草,一碰就缩。 爱含羞草这种植物的人不少,因为喜欢伸手去触碰,喜欢看它猛的缩了叶子,跟个娇羞的姑娘似的。 就好像此时的楚慈,她感受着他的颤栗之时,。 “嗯……” 当她吮着他的舌一收之时,他那好听的嗓音缠绵到令人发软。 ,令楚慈猛然清醒,将游走到他腹间的手给猛的收了回来。 甚至于,她都忘了去描绘他的腹部轮廓。 清醒之人,微裹着眉头看着身下之人;只见他布着氤氲雾气的眸子迷离的很。就好像一个迷失的孩子,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呵护怜惜。 “小…小慈……” ,唤着她的名字,软软糯糯的,就像蜜糖在讨要着鱼干一般。 楚慈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却在这个时候,心里头一个咯噔。 银面修罗! 我去! 刚才金雕叫时,她就觉得有什么事儿忘记了!这会儿占了便宜倒是想起来了,她要给银面修罗送药啊! 他娘的!美色乱人心神啊! 楚慈猛的站了起来,一声轻咳,快速的说道:“那什么,你有伤在身,一夜未眠,对你不好。天快亮了,你还是多休息的好,我也去休息休息。” 说罢,楚慈扭头便走。 她走的干净利落,宋文倾在她关上房门之时,嘴角勾着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还没尽兴呢,她倒是难为情了?计划之中,她应该更加情动才是。 躺在床上,宋文倾回味着她青涩而又霸道的滋味儿。不可否认,她的霸道,前所未有的新鲜刺激。 只是,,竟是能一次便有了经验,那么熟门熟路的勾起他的**,倒是让他诧异了。 正在回味着,听得外头动静,宋文倾勾着的嘴角缓缓平顺。 师父,不要怪我。是你让我不安,我自然不能被动。 (Ps:二更会很晚了,看官大大们先睡吧,明儿一早来看。)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51338146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1:又见恶奴 屋檐之下,邰正源直到楚慈走远了,这才飞身而入。 “师父,你如何来了?”看着来人,宋文倾缓缓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上。 邰正源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由摇头一笑,“倒是想不到,你竟是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对于宋文倾出卖他,让楚慈知道他是个不择手段之人,他也显得无所谓。 “师父都听到了?”宋文倾眸子一暗,穿着衣裳下床,“师父难得好兴致,竟有了听墙角的兴趣。” “还不是你安排的好,倒是让我瞧了一出好戏。”似无奈于他的算计,邰正源坐到椅上,“展风一出现,将所有人都引到了荒山,无人监视着,你倒是玩起了苦情戏,还与她进展的这般快。” 展风与银面修罗的金雕最为相似,今夜刺杀的头子,高顺帝也猜出了是银面修罗,毕竟那人效命乔锦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银面修罗一现身,高顺帝和乔锦骞自然是抢着去抓人的。这不,就给了宋文倾一个演戏的好机会。 加之高顺帝已经说了不必再监视着楚慈,如此一来,这院儿里还真就没人来盯着了。 倒是邰正源知晓那是展风,便推断出宋文倾是要动作了,这才让他瞧着了一出好戏。 说起来,邰正源真是被楚慈的大胆给惊着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楚慈与宋文倾竟是发展到了这一步!他甚至在怀疑,?不然,一向理智的楚慈为何会主动侵犯? 可楚慈的清醒与淡定,又打消了他的这份怀疑。到最后他甚至在想,莫不是宋文倾发现了赤剜心? 赤剜心,乃他与海棠共同配制。只因海棠曾说,遇到他,就似看到了天边最美的晚霞,令人心神恍惚,情动不已。 为了感受她所说的情之所动,剜人心骨,他花了半年之久才配出此香,取名为赤剜心。 只可惜,她所谓的情动剜心,也敌不过高顺帝的柔情相攻。 想着想着,邰正源心中便是一个冷笑。 这世间哪有什么感情是永生不变的?就像楚慈,他对她用了赤剜心,她前一刻说着喜欢他,后一刻不也对宋文倾难以抵抗? 所以,情爱,是这世间最可笑的东西! 收起那份心思,看着宋文倾随手丢到桌上的面具,邰正源又觉得不可能。 赤剜心只有他和海棠知晓,宋文倾绝不可能知晓此物的存在。那么,宋文倾与楚慈之间,真是发展到能肌肤相亲的地步了? 宋文倾看着邰正源,昏暗的烛火之中,只见露了真容之人,倾城面容之上是异常的认真,“师父,今夜之变,你到底参与了多少?你说你只是为了让父皇怀疑她对黎睿有情,可我却觉得你所打算不止如此。” 我甚至觉得,你是想用自身为引,引得父皇多加算计! 他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那些安排,却不代表他看不清眼下的时局! 他清楚的知道,高顺帝当初是为何要抢那些女人! 邰正源的计划,是让楚慈与黎睿之间有所牵连,到时疑心重的高顺帝起了报复之心,自然破坏。加之宋文倾与楚慈的几多纠葛,高顺帝自然就将她赐婚于宋文倾。 宋文倾担心这样的计划引不起高顺帝对他的注视,可是,他更担心与他同一战线的师父另有所图。 看着对面之人倾城面容,邰正源仿佛回到了过去。 想当年,高顺帝不也有这么冲动易怒的时候?想当年,高顺帝不也是这般年轻艳丽? 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又轻轻的放了回去。 对面之人目光如阳灼目,令人不容忽视。走到这一步,已是没了退路,邰正源浅浅一笑,说道:“我倒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怕一个黎睿引不起高顺帝对你的注视,故此那几夜去她屋顶立了些时辰。果不其然,他疑心病重,但凡与我相关的,都不愿放过。如此一来,她嫁你,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果然! 宋文倾心中一寒,他自然不会相信仅此而已! “时辰也不早了,我也当去看看黎睿,顺便回西沙取些药来。”邰正源起身,看着宋文倾复杂的面色,说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不想计划落空罢了。至于小慈,你若不放心,你大可问她,我与她之间可有什么?我与她相处,还不如你与她相处的多,你认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 邰正源之问,宋文倾只是沉默。 是啊,若真有什么,以楚慈的性子,能忍着? 楚慈出了客房,将之前煎好的药收拾好了放进桶里,这才提着桶又往后头而去。 前院隐隐传来哭声,越发显得后院冷清的很。 又将药在地里焖好了,楚慈这次直接背着桶下了井中。 “解药!”将桶往地上一放,楚慈摊了手,说道:“我没多余的功夫与你周旋!你要的都在这里了,你也将解药给我!” 这一次弘伏倒也爽快,直接将深色的那个瓶子给了楚慈。 楚慈本来想问他,是不是他利用金雕引开了寻他之人?可是转念一想,他的事儿她不想知道的太多,便没有多问。 服了解药,楚慈出了枯井。 蒙蒙亮的天儿,表明一夜已过。 这一夜折腾的够厉害的,还和宋文倾把关系给定了。 虽说二人没正二八经的说什么你愿意我愿意的,可是亲都亲了,摸也摸了,她要是想说什么都没发生,那可真够渣的了。 折腾了一夜也累,楚慈又担心着宋文倾的伤;最后琢磨了又琢磨,绕着后院儿跑了一大圈儿,这才逮着一个丫鬟问了厨房所在。 受伤之人吃不得刺激的,这个天儿喝点青菜粥倒是不错。 楚慈到了厨房之时,里头的人正在闷头做着早饭。 瞧着楚慈,一人擦着手过来,问道:“你哪儿来的?怎么以前没瞧过?” “大哥自然是没瞧过我的,我是随五殿下来的黎府,皇上吩咐我贴身照顾五殿下,我想来瞧瞧能不能煮点青菜粥给五殿下和黎少送去。” 楚慈回的大方,那人想了想,问道:“是你救的少爷?” “算不得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该谦虚时得谦虚啊。 黎家老的都死了,这剩下一个小少爷卧床不起;府上人都知道跟着五殿下来的小子是黎睿的救命恩人,故此心有感激。 一听楚慈要煮粥,立马说道:“小兄弟不必麻烦了,我们弄就好,呆会儿弄好了,给五殿下送去。” “如此,多谢大哥了。” 客气话说了,楚慈也不想把时间耽搁在不该耽搁的地方。毕竟,她还是想回去照顾宋文倾的。 好在楚慈没有多留,不然就看不到那场恶奴欺主的气人场景了。 还在院中,便听得里头杯子落地的声音。 楚慈一愣,宋文倾这是起身了? 正准备大步上前,却听得里头隐隐传来咒骂声。 “你的事儿怎么就这么多?你要什么画?还非得自己去取?皇上让你在黎府养伤,你还非得在这时候闹幺蛾子?” 这声音,楚慈听得很熟悉! 这不就是在枯井边说话的二人之一! 原来,竟是宋文倾身边的人借着伺候之机混进了黎府! 推开房门,抬步而入,只见宋文倾垂首立于桌前,一件外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脚边是摔坏的杯子。 看样子,应该是他渴了起身倒茶喝,不知怎么的打翻了杯子。 他向来小心,没理由倒杯茶都能翻了。所以,必然与这个下人有关! 宋文倾见楚慈进来时,眸子一闪,抿唇穿着衣裳,与那人说道:“风业,你若嫌麻烦,我自己回去取便好。” “你成心寻不痛快是吧?”风业横了宋文倾一眼,更是直接无视了楚慈的存在,指着地上的杯子与宋文倾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捡起来!什么画不画的,你也别回去拿了;前些日子不是翻书来晒么?也不知你说的什么画是不是还在?” 楚慈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个叫风业的男人耍横,她也没帮宋文倾捡杯子。 风业骂骂咧咧说了一通之后,最后总结,“黎府乱成这样,我去与皇上说说,你还是回府上去养伤的好。省得在黎府麻烦别人。” 这是要把人弄回去慢慢收拾是吧? 楚慈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风业走了。 “小慈,我……” 风业走了,宋文倾那不在乎的面容这才布上难堪之色。手中的杯子碎成几片,他却是紧张的不知力道,一不小心就划伤了手。 楚慈忙上前一步,,将杯子碎片给小心的取出来放到桌上。 “你要取什么画?很重要吗?”她的声音很是平静,好似他方才的难堪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宋文倾垂眼,说道:“那是我母妃的画像,我想,我想给父皇看看。” “你画的?”牵着他坐到椅上,楚慈拿来伤药,将他中指上的伤小心的清理着。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51338146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2:一瞅小伍半身酥 她包扎着伤,他点头回道:“画了好些日子了,一直放在屋中,风业说寻不到,或许是毁了吧。” 说这话时,他的眸光很是暗淡。 伤口包扎了,楚慈浅声说道:“毁了便毁了吧,我还没瞧过小伍画画呢,小伍画给我看看可好?” 一边说着,托着他的手,指玩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本正经的打趣,“这么漂亮的手,本就该握笔的,我若不瞧瞧小伍提笔作画,岂不遗憾?” 以前楚慈觉得自己的手就很漂亮了,特别是每次被爷爷给逼着提毛笔时,她就会忍不住的自我欣赏一番。 可瞧着了宋文倾这双手,她才发现,她以前那手跟他的手比起来,那简直是没得比啊! 他这手,十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摸上去却又极是柔软。 两个吻,令二人的关系更近了一层;楚慈这么把玩着他的手,倒是没觉得难为情什么的。 亲都亲了,摸也摸了,拉个小手什么,很正常吧? 她大大方方的把玩着他的手,他羞涩的看了她一眼,在她目光瞧来时,又忙垂眼,咬唇不语。 他这娇羞的,楚慈瞧的心里头酥酥麻麻的。 挑了眉头,楚慈手指扫过他浓密的眉毛,轻点了点那长长的睫毛。 她这动作,他那长卷浓密的睫毛便似受惊的蝴蝶,扑闪扑闪的,就似要震翅而飞一般。 他以为,;不承想,她竟是还不放过他,,,她的身子缓缓靠近。 再次听到他不受控制的心跳,楚慈倒是有心捉弄一番。 倾身之后,却不着急品尝美好,反倒是她这么要贴不贴的,诱的他眸光闪着羞涩,又显得激动。 她这要贴不贴的,他便是双唇微启,试探性的主动凑上来。 他一凑,她便是含笑退后一些;她这动作,让他眸光一暗,便是咬唇又垂了首。 他一垂首,她又托着他的下巴,不给他退缩的机会;他眸子里瞬间布着雾气,似一只受伤的兔子一般,怯怯懦懦的,咬着的唇亦是越显艳丽。 看着他这模样,楚慈便觉得心里头那痒痒的感觉越发的浓。 本是想捉弄他来着,结果在他这模样之下,她反倒把持不住了。 分明就是她在捉弄他,可她怎么觉得,这小子害羞受伤的模样,那么像是欲拒还迎呢? ,真是要人命呢! 一低头,擒住他的唇,看着他睫毛扑闪扑闪,感受着他心跳噗通噗通,楚慈只觉得身子都酥了一半了。 一瞅小伍半身酥。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闪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小慈…” 不知吻了多久,直将他吻的呼吸沉重。 他双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连身子都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楚慈吻的正尽兴,被他打断,不明所以;低头一瞧,瞧着自己杰作时,尴尬的咳嗽两声。 他本就是一件外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她在吻着他时,,竟是耍起了流氓。 外衣被剥下,挂在手腕之上;一身如玉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那人眸子里更是羞到无地自容。 眨了眨眼,楚慈站直了身子,将那衣裳给他慢慢的拉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你,衣裳都不穿好,皮肤这么好,衣裳自个儿都能滑了。” “啊?”宋文倾瞪大了眸子,显然被楚慈这不要脸的说辞给惊着了。 “啊什么啊呀?看你在床上也是呆不住的,还是穿件里衣好了;不然你动一动就掉了衣裳,多不好。” 同样是一本正经的说着,楚慈拿来里衣,甚是认真的说道:“来,把外衣脱了,先将里衣穿上。” 宋文倾是真的无语了。他现在完全不用装,都能将那份震惊和难以置信给表现出来。 见他愣住不动,楚慈也知道自个儿是将他给吓着了。 话说,一个大男人,这么矫情做什么?要是这种人到了海边,还要全副武装啊? 想到这,楚慈心里头琢磨着,有没有机会把他带到海边去?能不能做条泳裤哄他穿上?话说,他这么害羞的一个人,让他穿泳裤,只怕是难得很。 宋文倾此时在想,她可真是比想象的大胆。他却是如何也想不到,将来的日子,他才真正体会到,她到底有多大胆! 二人沉默之间,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散。楚慈琢磨着二人之间怎么着也算是情侣关系了吧?她也该做些该做的。 心里头又是想了一通,楚慈说道:“你不想睡了吗?若是不想睡,洗漱洗漱,呆会儿该吃早饭了。” “好。”他回的很欢快。 楚慈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的欢快为哪般? 待二人洗漱过后,用了早饭,楚慈才明白他为何欢快了。 桌上铺了纸,他害羞而又倔强的拉着她,让她坐在一旁,他执笔作画。 画里的人逐渐成型,楚慈看着那人,终于明白了,为何他母妃说他长的像高顺帝,而乔老岛主又说他像他母妃。 虽说此时他的面容被毁,可是从这副画像看来,他的面容当是与高顺帝相似。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从他母妃那儿脱来的。 “伯母果真是倾国倾城。”这话,一点儿水份也没有! 宋文倾笑而不语,良久之后,放下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道:“小慈,你说父皇看到这画像,能忆起母妃的好吗?” 能吗? 楚慈心里头也打了个问号。 。那几个女人都是报复的工具罢了,他能记得什么好不好的? 她沉默,他本还期待的眸子便是暗淡了下来。叹了口气,托着画像,说道:“如今黎家变成这样,我很怕父皇将矛头转向楚家。小慈,我觉得我应该试一试,虽说我不受父皇宠爱,可我始终是皇子,若我求娶你,他应当会放过你。” 他这意思是,想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在高顺帝将矛头转向楚家之前,将她从楚家转出来。 他的心思,楚慈摇头一笑。起身立于他身旁,笑道:“你怎就不想想你自己?或许此时皇上瞧着你便心有愧疚了,你此时不闹事,反倒好些;若你闹这些幺蛾子,只怕会被我牵连。” “可是……” “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二人话未说完,黎家下人便匆匆忙忙而来,立于门口说道:“五殿下,皇上召见。” 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楚慈正琢磨着高顺帝找宋文倾有什么事?下人又道:“池公公说了,照顾五殿下的这位小兄弟随行伺候着。” 这敢情好,都不用猜了!直接去听着就好了。 话说邰正源回了西沙,收拾了一些东西之后,便进了卧室。 外头监视的人久久没听着动静,一人悄然落下,透过窗户缝一瞧,瞧着邰正源躺在床上睡觉时,轻飘飘飞了出去。 直到监视的人退的远了,床上本该睡着的人却是无声的立了起来,打开柜后的机关,缓缓而下。 密室里的人听到动静,费力的转过身来。瞧着来人时,一声‘哎呀’,便是叫了起来:“殿下,你可来了!你若再不来,我真是要被憋死了!” 邰正源看着眼前面容浮肿到扭曲之人,忍不住的一声轻笑,“难为你了。” 此人,可不就是被楚慈一剑抹了脖子的李憾么? 邰正源缓步而来,李憾却是一拍桌子,急得不行,“殿下,你别再墨迹了啊!你倒是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我拆下来!我都要憋死了!” 也不知道邰正源是用什么东西做的这皮囊,穿上这东西,他整个面容变了不说,连身形都臃肿不堪。 若非内力深厚,真是没办法穿着这身皮囊与人打斗,更别提从海里爬上来了。 “总得等到那些眼睛退开了才能来的。”说话间,邰正源拿了剪刀绕到李憾身后,小心翼翼的顺缝剪着衣裳。 一剪刀一剪刀下去,只见臃肿的身体一点点的被剥了下来。到最后,本是一身横肉之人,化作了身形健硕的高挑男子。 “我的个天啊,身体终于是自己的了。”甩着胳膊转着脖子,李憾摸着自己的脸,感叹道:“就像是埋在地下终见天日。” “那般夸张?”将那一身厚重的皮囊丢到一旁,邰正源看着李憾刚毅的面容问道:“这身皮囊也是耗费我半生心血,难道比你身穿盔甲上阵杀敌还难?” “那不同。”李憾揉着脖子,心有余悸,“这皮囊哪儿比得过盔甲?你是没瞧着那小子有多狠!也不知道他手里拿是什么东西?一下下拍下来,拍的我脑门儿生疼。更别提那发狠的两下!” 说到这,李憾真是欲哭无泪,“殿下,你给我找的什么差事儿啊?去忽悠薛彦东也就罢了,怎么还给我找了这么一个狠小子啊?我可还没娶妻生子,这命根子要是断在那小子手上,我可真对不起穆家列祖列宗!” “难为你了。”想到楚慈几次出手均是如此,邰正源摇头一笑,问道:“穆言,京中如何了?” (Ps:终于在12点之前出来一章,欠一章明天补上,么么哒~~) 【招募作者网文作者正成为香馍馍,年入百万,身价千万的作者已不再是新闻。如果您对写作感兴趣,请加入书殿写作群(QQ群号:513381460),实现写作梦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书∷由?爱∷看∷小∷网?首发,记住网址.akxs#6.去掉#号即可登录本站网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3:不会有那一天的 李憾,哦不,穆言揉着被拍疼的脑袋,回道:“二皇子修缮漕河,贪了大笔银子被太子给捉了把柄,下头的人例了条条证据写了折子递上去,更是将二皇子底下那些人的错行都给揭了出来。高顺帝怒不可遏,除了二皇子所有职务,二皇子如今正在京中焦头烂额。” “难怪了。”邰正源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宋文之算是彻底的赢了一局,若是宋文浩不能让高顺帝转了主意,只怕损兵折将是小,丢了性命才是大。” 难怪乔锦骞非得在这节骨眼儿上杀高顺帝,看来是宋文浩狗急跳墙了。 “可不是嘛,朝中风声紧,也没人再敢给二皇子求请。估计他是觉得死局已定,狗急跳墙,便是走了一招险棋,借着乔锦骞的手杀高顺帝。若是可以,顺便将随行的太子和四皇子也给杀了,如此一来,他不就是唯一能继位的人了?” 穆言回着话,心里却觉得二皇子宋文浩此举真是蠢死了! 高顺帝那功夫,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轻易冒险?看看这次,乔锦骞安排的好吧?还不是一样的功亏一篑! “真是蠢!也难怪被太子给算计的这么惨!”穆言作了最后总结。 “你不是说了么,他那是狗急跳墙。” 这话说完,邰正源便是看着烛火久久沉默。 邰正源不说话了,穆言抓了抓脑袋,却是抓到头上的大包,立时吡牙咧嘴抽了冷气。 心中将楚慈祖宗都给问候了遍,穆言这才问道:“殿下,你如今是要出手了吗?你若要出手,就正正经经的给我说一声儿,我也好作安排。你这又什么都不说,就让我来打一趟,不会只是为了看戏吧?” 穆言相问,邰正源却不回答。 见邰正源又是这副淡漠模样,穆言真是急的抓头挠腮。 那人急的一抓头,抓到头上的包又是一阵儿抽气;心里头对楚慈不爽,邰正源又不表态,他真是爆脾气‘蹭蹭蹭’的就上来了。 双手按着桌子,穆言说道:“殿下,我15岁听从先皇的吩咐暗中保护于你;先皇弥留之际,更是传了密旨,只要你愿意,我就得动用军中力量助你登基为王。可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我父母坟头的草都一年年的长高了,你这还是不表态。我还等你表态才能决定要不要娶媳妇儿呢!你这不表态,我若是死了,穆家无后,如何与地下的双亲相见?” “你娶不娶媳妇儿,与我表不表态,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邰正源抬眼,打趣问道:“难道你是想等我登基了,选了妃子,才决定要选哪家千金?” 眼前的人已经35岁了,却还是单身,这也委实说不过去。 可是,他表不表态,和穆言娶不娶媳妇儿,这完全没有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这还不是怨你啊!先皇在世时,你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更是放了狠话,先皇若敢将你身份公开,你就再也不见他。 可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当年又选择和先太子宋泽钰走的近。你这举动让先皇看不透啊!我是先皇一手提拔的常胜将军,他说你不表态我就不能娶妻,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 “他都死了,你大可当他没说那话。” 邰正源不急不缓一句话出来,穆言就是‘嘿’了一声,“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啊,眼下不是当不当的问题!你若是要争那位置,我就得带着兄弟们杀啊!你若不愿争那位置,我就得回到边疆,与兄弟们护着北瑶疆土。” 穆言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当年先皇要公开邰正源的身份,邰正源死活不愿意。如今想要夺位,就不是名正言顺了!毕竟,先皇已故,谁能承认邰正源是先皇之子的身份? 不是名正言顺,那就得用命来夺!这一夺,便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事儿了,他都35了还耗着,就是怕娶了妻之后造反,会连累妻儿一个家族! 邰正源垂着的眸子轻微一闪,许久之后,说道:“你安心的去娶妻生子,不管将来如何,你是你,我是我。哪怕是造反,那也是我邰正源抗着,与你常胜将军穆言无关。” “怎么没关系了?我不要带兵相助了?”穆言也是急了,有些口无遮拦,“殿下,今儿个你就给个准话儿吧!你若要谋位,我穆言必然万死不辞!你若要放弃,将来我娶妻生子了你再让我出兵,我是断不能不顾妻儿一家与你一起造反的!” 耗了整整二十年,先太子死了,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邰正源甚至被流放到这西沙成了罪人,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 日复一日的等着,如今高顺帝的儿子们都在争着储君之位了,穆言觉得,他真是等不起了。 “不会有那一天的。”肯定的说着,邰正源拨着烛火,浅笑着说道:“你只需记住,你是先皇交给高顺帝的良将,你不偏向任何一个皇子,你一心只为高顺帝镇守边疆。” “殿下!” “行了。”打断穆言的话,邰正源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当年不夺,自然有不夺的理由。既然当年不夺,如今亦不会去夺。但是,我不夺,不代表别人不会替我去夺。” “别人?”穆言一愣,一双眼瞪得跟虎似的,“谁?可要我做安排?” “需要你时,自然会告诉你。动用自己的根基去夺那位置有何意义?倒不如看着高顺帝和自家儿子闹到不得善终。”勾唇一笑,却是毫无感情。 邰正源再次挑着烛火,缓缓说道:“当年他杀兄夺嫡,如今也让他瞧瞧自己儿子的争斗。最后再让他和自已最强的儿子两败俱伤,岂不是更妙?” 穆言瞪大了眼,想着邰正源暗中相助宋文倾之事,好半响才竖了拇指,“高!殿下此计着实是高!等到他们无人能主持大局之时,殿下再出来稳住局面,届时谁能出来反殿下?” 原来,殿下隐忍这么多年,竟是作的这个打算! 穆言只道邰正源是能忍,却没瞧着邰正源眸中的深沉。 当初,他对皇位不屑一顾;如今,他却要亲眼瞧着高顺帝是如何将这北瑶江山一步步让出来的! 江山,非他所要。他要的,是看着高顺帝死不瞑目,含恨而终! “亏得殿下是想通了,不然殿下这般善于谋算,却一直呆在这岛上,那可真是让我慌的难受。” 正事儿谈完了,穆言这才松了口气,自个儿在柜子上翻着药。他脑袋是真的疼,他得找点化瘀的药来揉揉。 邰正源瞧他乱翻着,便是摇了摇头,上前将人拉开,说道:“你这是来抄家的?,宋文倾心思缜密,让他瞧出端倪便会功亏一篑。” “哦。”点头应了一声,穆言坐到椅上,等着邰正源找药。 下人引着楚慈二人往后院儿正厅而去,宋文倾一路都显得很是担忧,时不时转眼看向楚慈。那模样,就似怕她被高顺帝给吃了似的。 不由失笑,楚慈朝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必担心,楚家目前应该没事。” 黎家才出了这样的事,黎海新自尽的消息传了出去,黎夫人和黎老夫人又遇了害,如今高顺帝连黎家都不能赶尽杀绝,更不可能在这关头掉转矛头对楚家下手。 宋文倾依旧是担忧模样,却也点了点头。 到了正厅,守在门口的池顾挥了挥手,引路的下人便行了一礼,折身出去。 “奴才见过五殿下。” 池顾象征性的行了一礼,宋文倾忙上前扶道:“池公公不必多礼。” “殿下乃皇子,老奴乃奴才,当行的礼,自然是要行的。”池顾声音平缓的说着,那未行完的一礼,却也顺势给收了。 楚慈看着这老奴才耍心思,便是心中好笑。 “不知父皇找我来,所为何事?”宋文倾也不在意,低声问道:“将小慈也唤来了,不知是否与她有关?” “这个老奴便不知晓的了。殿下有何不明,进去一问便知。” 说罢,池顾当先抬步进了厅去。 楚慈看着宋文倾不语模样,朝他摇了摇头。 他一没身份二人钱财的,谁能理会他? 二人进了厅去,只瞧着高顺帝端着杯茶坐在上位,厅中跪着风业。 想到风业离开前说的话,楚慈对这人的大胆倒是有些佩服的。说要请示还真的来请示了,到底是有岛主撑腰,胆儿就是肥啊! “儿臣叩见父皇。” “草民叩见皇上。” 二人跪于风业右方,双双行礼。 高顺帝拨动着茶杯,轻轻吹了口茶,缓缓饮了一口,这才开口问道:“文倾的伤如何了?” 那人开口,却非命人起身,而是让二人跪着回话。 宋文倾垂首回道:“回父皇,儿臣的伤并无大碍,让父皇担忧,是儿臣罪过。” “我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高顺帝一句话,说的宋文倾唇上一紧;楚慈目光看着地上的石纹,暗道这个高顺帝也真会伤儿子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4:我勒个去啊! “方才风业求见,说是你身子弱,每日断不得药。黎府如今这情况,也不方便你养伤,故此请示将你接回府上养伤。”放下茶杯,高顺帝看向宋文倾,说道:“朕觉得也是有理,黎府如今这情况,你在黎府着实说不过去,还是回去养伤的好。” 不怒自威的容颜之上,此时未带任何的情绪,高顺帝那说话的语调,也不过是在宣布着一件已然决定的事情。 宋文倾垂首不语,高顺帝本就威严的眸子虽说不带情绪,却也凌厉的很。语调未转,视线锁着宋文倾,问道:“怎么?你有异议?” “儿臣不敢。”微抬了头,却是不敢看那人面容;宋文倾看着那人裹了金线的的袍边,平和的说道:“儿臣这便回府。” 高顺帝看了看楚慈,嘴角微勾。复端了茶杯,缓声说道:“既然说了让她照顾你到伤好为止,你便带着她一并回府去吧。待伤好了,再还予楚柯明就好。” “……”楚慈真是一口老血给压在心里头,吐都吐不出来。 我勒个去啊! 她敢肯定,高顺帝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可是,已经知道了,还把她当东西一样的丢着,当真是不把她当人看啊! 还什么伤好了还给楚柯明就好,他将她叫来,就是不打算问问她的意见么? 很显然,高顺帝是不给她提意见的机会。她头还没抬起来,池顾便是一声轻咳,楚慈也就只能继续低着脑袋了。 祖宗的!真没人权! 楚慈心里头嘀咕着,宋文倾却是面上瞬间布上了笑意,连礼数都忘了似的,抬首直视高顺帝,笑着说道:“是!” “行了,都退下吧。”高顺帝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出去。 三人行礼起身退了几步,这才出了厅去。 看着三人离开,池顾摇头笑道:“五殿下真是个孩子心性,瞧瞧他那欢喜的,那小丫头跟在他身边,他就乐成这模样了。” “能不欢喜么?府上没一个能省心的,终于有一个待他好的,他自然是舍不得分开了。” 高顺帝说这话时,手里头把玩着佛珠。拇指大小的佛珠在指中缓缓转动,就似它的主人在缓缓的转着心事。 “也是,因着五殿下,乔锦骞可是恨死了乔贺宇。听说乔锦骞还没掌权便对五殿下多有苛刻;如今掌了权,对五殿下更是没得说。”说这话时,池顾小心打量着高顺帝的神色。以判断往后当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宋文倾。 高顺帝转着佛珠,沉默不语;半响之后,接着自个儿的话说道:“朕也想瞧瞧,那丫头能对他好到什么程度?为了楚家,那丫头能做到什么地步?” 高顺帝不接池顾的话,池顾一时摸不准高顺帝的心思。却也不敢再试探,笑着上前添了新茶,说道:“说起来,那丫头也是不简单的。当初能爬上太子的床,如今又是勾搭上了邰正源,眼下更是与五殿下不清不楚的。她倒是广撒网,也不管五殿下是否得宠,竟也是不放过的。只是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楚柯明的意思?” “楚柯明。”念着这个名字,高顺帝冷笑两声,“做贼的人总是心虚。当年他露了马脚,朕一抛饵,他便自个儿收拾着来了岛上。他只道我是要对付他?呵,真把自己当了个东西!” 池顾双手递上茶杯,高顺帝将佛珠往手腕上一戴,接过茶杯,缓缓说道:“方正杰那老奸巨猾的老东西,真当朕拿他没办法?朕便要让他瞧瞧,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池顾立于一旁,轻摇着手中羽扇。 方正杰,太子少师,当年没少在先太子背后出谋划策。先太子失势,他却因着先皇的信任有恃无恐。更是仗着门下学生多,可谓桃李满天下而不惧高顺帝的皇威。 楚柯明来岛上有高顺帝的算计,可高顺帝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算计方正杰。 谁让楚月陌是方正杰放心不下的外孙女呢! “圣上深谋远虑,三年前撒的网,如今也当收了。只是这楚月慈又与五殿下这般……圣上要将五殿下一并收了么?” 池顾相问,高顺帝眉角微抬,说道:“文倾在这岛上也有十年了吧?若邰正源与那丫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朕倒是乐意将她许给文倾,再让文倾搬到东曲去。朕倒要看看,邰正源这缩头乌龟,当初小小年纪能对锦馨下毒,如今三十而立,他还能耍些什么手段?” 池顾心里头一琢磨,暗道:看来五殿下是沾了楚月慈的好处了!若非如此,怕是只能老死在这南湾! “黎府的事你仔细些,沈务去追那雕也没回来,指不定这会儿跟哪路人打着。朕先出去转转,有人来,你便挡着。” 池顾一听,忙伺候着高顺帝回了屋子。 门窗一关,池顾拿出一个木盒子。木盒子打开,里头是一个白玉盒。打开了白玉盒,拿出一张药水浸泡的面具,池顾问道:“圣上是要戴这副么?” “不了,到这儿还是别用以前戴过的,将最后一个陌生的面具拿出来。” 池顾应了声是,立马伺候着高顺帝易容更衣。 话说楚慈二人出了厅中,自然去客房收拾收拾。 到了客房,风业这才拿眼上下打量着楚慈。看着风业那副不屑的模样,楚慈也懒得理他。 宋文倾一副欢喜模样,走到桌前,准备将风干了墨迹的画收起来。 怎奈他才出手,风业便快他一步,抬手一挥,那画像便落到他手中。 “这画像看着挺眼熟的啊。” 说这话时,风业另一手端起茶杯,看似要喝茶,茶水却是一股脑的倒在了画上。 “哎呀,真是不小心,看着这画上美人儿勾人,竟是喝水都能喝歪了。” 说罢,风业转眼看向宋文倾,微扬了声音说道:“想必五殿下不会在意吧?五殿下生得一双巧手,反正平日里除了写诗作画就没点别的事儿做了,大不了回府再画一副就是了。” 宋文倾握着拳头,看着风业将打湿的画像撕成几片又揉作一团时,视线转向门外,点了点头。 “五殿下向来懂分寸的。虽说皇上是来了,可是殿下这吃穿用度还是岛主在照料着。知道的,说是岛主大义;不知道的,只说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竟是这般拖累岛主。” 恶毒刺耳的话,风业说的很是顺溜。看来这些话,平日里风业是没少说。 看着风业将画丢到地上,甩手往外走时,楚慈眸光沉的厉害。 “走吧!难道还等着我来请你不成?”后头的人没跟来,风业便是不耐烦的一声呵斥。“我还有事,晚些回府;你自个儿回府,莫给我添乱。” 宋文倾看了一眼地上的画,这才走到楚慈跟前,说道:“小慈,你,你还是回去吧,我与父皇说说,便说我有人伺候的。” “可不是嘛,五殿下虽是两袖清风,府上人可不少,可不都是伺候着五殿下的么。一个罪人得这么多人伺候,还真是享受的心安理得。”楚慈尚未回话,风业便是冷嘲热讽的接了过去。 听着这刺耳之言,楚慈微眯了眼睛。抬首之时,楚慈笑道:“既然是皇上下了旨意,我自然不能抗旨的。不过我得去与父亲打个招呼,你先回去吧。” 宋文倾还想说什么,楚慈扯着他往外走,“走吧,别说那么多了。天儿热,你背上有伤,受不得热的。” 出了黎府,风业再不理会二人,径直往大街而去。看着风业离开的方向,楚慈对宋文倾说道:“你先回去,我去买些药,晚些我问路过去。” “好,到时你问东街叶府就好。” 叶府? 楚慈心里刚一转,那人便说道:“母妃姓叶。” 原来如此! 点了点头,楚慈与他分道而行,却是远远的跟着风业往正街而去。 宋文倾回头,瞧她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在巷中,便是嘴角一勾。 好像,有好戏看了。 楚柯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只觉得心里头急得很。 怎么还不醒啊?不是说天亮就该醒了吗? 楚月泽打着哈欠坐在一旁,对楚柯明的在意嗤之以鼻。 他这个父亲,他是相当的看不上!怎么看都不是深情之人,如今却是对着一个婢女这般要死要活的。 打着哈欠起身,楚月泽说道:“那什么,爹爹,我先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外头情况怎么样了。” 楚柯明担心着念柔,也担忧着外头的情况,点头说道:“让小二给我送些吃的过来。” 楚月泽提了提腰带,走到床前,摊了手,“爹爹,银子。” 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要银子的?去打听消息,那也得坐下喝杯茶吧? 楚柯明掏了一锭银子给他,说道:“顺便打听打听你六姐如何了?” 哟,你还关心六姐啊? 楚月泽抽了抽嘴,拿着银子走了。 明晃晃的太阳照的人面上生疼,楚月泽抬手挡了眼睛,眯眼瞧着前头。 正在想着坐哪儿打听消息合适?背上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5:真他娘的费劲! 转头,看着来人,楚月泽眉头裹得老紧,不耐烦的说道:“拍什么拍?骨头都让你拍散架了!” “哟,你这么不经拍啊?”嘴里头咬着包子,薛彦彤也是不耐烦的白了楚月泽一眼,“跟你打招呼呢,你还跟我来气儿了是不?” “你没长嘴啊!打招呼是这样打的吗?”揉着被她拍痛的肩膀,楚月泽撇嘴便要走人。 被他鄙视了,薛彦彤嘴里头‘嘿’了一声,抬脚便挡了他的步子,咽下包子,这才骂道:“没看老子嘴里咬着包子啊?都是江湖上混的,你装什么娇气贵子啊?拍你一下还能拍散架了?你怎么那么弱啊?” “你成心来找茬的是吧?”楚月泽嘴里头‘咝’了一声,想要抽回被她死死踩着的脚,怎奈那人瞪着大眼跟他对着干,就是不抬脚。 “滚开!”脚趾被她碾的生疼,楚月泽痛的眉毛都挤到了一处。 薛彦彤不以为然,脚下却是越发用力的碾着。 楚月泽想也不想,另一只脚朝她踢了过去。在那人退开之时,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低声警告道:“你给我闪开!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了!岛主不是让你回西沙吗?你是不是又偷跑出来了?你信不信我喊一声,立马有人把你抓回去!” 他这压低了声音警告,薛彦彤立马就黑了脸,手里头的包子往他嘴里塞着,口中骂道:“他娘的,老子找你是有事儿!你他娘的还跟老子横上了是不?” 二人站在街角又打又骂,从客栈出来的人瞧着了,便是停了步子。 楚月陌看着纠缠的二人,想到昨夜计划失败,心里头便是不痛快。 特别是楚柯明竟然整夜都守着那个念柔,她自然明白会演变成什么情况! 楚家回京在即,楚柯明却对一个婢女那般放不下,这不是丢人是什么?特别是太子问起念柔身份时,她都羞于齿口! 作为父亲,却不知何时与自己女儿的婢女勾搭上了,这不是丢人吗? 若非不能在太子跟前失了礼仪,她真想冲进客栈去质问楚柯明,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太子的承诺,楚月陌便是稳住心神,甚是端庄的说道:“小泽好像知道不少的事,我去问问,看看他知道多少小慈的事?” 如今谁看不出来楚慈有翻身的机会?楚月陌也不能失了先机! 宋文之想了想,说道:“我与你一起。” 楚月陌心中一沉,却是一副温婉模样点头。 那头二人还在吵闹,楚月陌走近,缓声问道:“小泽,你在此处作甚?” 楚月泽嘴里塞着包子,正与薛彦彤大眼瞪小眼;听得这话,转过头来。 瞧着楚月陌与宋文之并肩而立时,将口中包子吐了出来,拱手欲行礼。 宋文之摆了摆手,说道:“出门在外,不必多礼。我只是陪月陌而来。” 楚月泽收手比宋文之开口还快。宋文之话还没说完,楚月泽已是收了手,微扬了下巴立在那儿。 见此,宋文之眸光一沉,楚月陌更是恨不得上前扇楚月泽一巴掌才解气。 瞧着楚月陌目光不善看来时,楚月泽不冷不热的回着楚月陌:“没什么,我正准备去吃早茶,没银子了,大姐你有,给我点呗。” 楚月泽一副我很穷,我很饿的模样,看的宋文之微裹了眉头。 楚月泽和薛彦彤还是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裳,楚月泽面上因着没睡好,带着疲困之色。那伸手要银钱的模样,活脱脱就像街边的乞丐,着实令人瞧不上眼。 薛彦彤嘴里还塞着包子,那一鼓一鼓吃着包子,毫不顾及形象的样子,也是让人瞧着不喜。 楚月陌本是想问问楚柯明和楚慈的事,没承想,竟是让宋文之瞧着了她的狼狈。 她身上没带多少银子,留着还有用处,如今楚月泽摊手要银子,她又不可能不给。 压着怒火掏了一锭银子给他,楚月陌问道:“爹爹还没回西沙?他还在客栈?” “大姐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收了银子,楚月泽笑嘻嘻的回道:“大姐何不去瞧瞧,兴许咱们府上又该添喜事了。” “……”就不该来问这小子!她过来就是来添堵的! 楚月陌也知道在这小子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转眼看向薛彦彤,说道:“家弟向来没有分寸,得罪之处,还请薛小姐见谅。” “我是薛少!”薛彦彤看着楚月陌那双漂亮的眸子,不高兴的说道:“我分明是翩翩公子,你是戴了面纱,又不是遮了眼睛,你什么眼神儿?” “……”楚月陌发现,她就不该过来!一个脑子有问题,两个脑子都有问题! 在宋文之跟前也不能失了气度,楚月陌浅浅一笑,说道:“是我疏忽了。家弟,家妹任性惯了,过往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薛少见谅。” “见谅!见谅!本少可是大度之人!”薛彦彤扬了下巴,挥手回道。 宋文之着实不愿再与这两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呆一起,转首与楚月陌说道:“不是去喝早茶?走吧。” “太子请!” 那二人走了,楚月泽这才撇了撇嘴。慢半拍的薛彦彤抓了抓脑袋,问道:“她哪个妹子得罪我了?我见过她的妹子吗?” 楚月泽:“……” 楚月泽转身就走,薛彦彤恼的跟了上去,“喂!老子跟你说话呢!我见过她哪个妹子吗?”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昨儿个才见过的,你就忘了?”全天下都知道六姐就是那什么晓辞了,这女人还看不清?楚月泽真觉得,这女人眼睛是瞎的! “昨天?”薛彦彤认真的想了想,这才‘哦’了一声:“我知道,是那个什么小念是吧?我就说那人柔柔弱弱的,一看就不是个男人!” “……”真他娘的费劲! 楚月泽抬步便走,薛彦彤摇头晃脑的说着自个儿聪明,抬步跟了上去。 街上喝茶的人不少,有的议论着昨夜的刺杀之事,有的议论着黎海新的自尽之事。 楚月泽本想在街边人多的地方去凑凑,薛彦彤却是不管不顾的扯着他就往茶楼走,“街边的茶难喝死了!你跟我去茶楼!” 楚月泽心里头那叫一个烦躁!这个女人真是生来就招人烦的! 二人在路上拉拉扯扯,自然是没注意到过往行人;这一纠缠起来,薛彦彤竟是用了几分内力,将楚月泽给拖着就走。 楚月泽输在没有内力,可他有蛮力,这二人扯着扯着,离茶楼越近了,却是撞了人了。 风业正琢磨着如何与岛主回话,被人狠狠一撞,便是转身怒眼相对。 瞧着是楚月泽时,冷声骂道:“哪儿来的野小子?不想活了?” 楚月泽也是被薛彦彤给搞的爆脾气上来了,听得风业开骂,便是回敬道:“小爷不想活了,有本事你弄死小爷啊!” “嘿,我这爆脾气!”风业双眼一瞪,薛彦彤也在这会儿跑了过来。 二人均是瞧着对方有些眼熟,却均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虽说二人长的细皮嫩肉的,特别是薛彦彤面容不俗;可是,二人都穿着下人的粗布麻衣,风业也没将二人当一回事儿。 在南湾这地儿,生得好的人多了去了;虽说他常年在叶府,鲜少于乔府出入,可有身份的也就那么几个,他也是认得的。 既然他想不起来,这二人自然是没什么身份的。 薛彦彤觉得风业眼熟,可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便是扬了下巴问道:“哪儿来的?敢跟爷们儿大呼小叫的,你不想活了!” 被人反呛,风业便是‘嘿’了一声,不耐烦的将人一推,骂道:“两条野狗真是叫上瘾了?爷忙着,没那闲功夫陪你们闹!滚一边去,别在路中间挡道!” 这一开口,楚月泽和薛彦彤都恼了。 先前还闹的不可开交的二人,此时倒是同仇敌忾,非得收拾收拾嚣张的风业不可。 结果,显而易见。 让路人免费看了一场二人打一个,还被打的趴地上鬼叫的好戏。 楚慈跟来时,远远就听到了二人的惨叫声;心里头一沉,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便瞧着风业往二人啐了一口,骂道:“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地儿是谁的地盘?不想死,下回见着爷绕路走!”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人群也散了。 楚慈黑着脸上前,将二人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跟他打起来了?”扶着二人坐到街边的茶铺,叫了些早茶,包了几个包子,楚慈问着楚月泽:“你怎么没回去?” 薛彦彤揉着腰一阵的呜呼哀哉的,叫的很惨。楚月泽也好不到哪儿去,可好歹是个男人,倒不像薛彦彤那般叫的要死要活的。 薛彦彤趴在桌上叫唤的厉害,楚月泽白了她一眼,靠近楚慈,小声问道:“姐,你说,念柔那么做,是不是你指使的?” 昨晚他想了许久,总觉得念柔敢去挡刀,是受了六姐的指使!他可没忘记那时念柔和六姐低声嘀咕了什么。加之他可不觉得,念柔真能为了爹爹不要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6:敢动老子的人,必须打! 楚慈也不瞒他,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整日在外,府上总得有自己的人才行的。她有心思往上爬,有她和七姨娘联手,总能压着大姐些。” 听罢,楚月泽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压着她也好!你是没瞧着,方才大姐和宋文之一起来时,装的那样子,真是令人作呕!要我说,宋文之就是瞎了眼了,被大姐那皮相给迷了眼!若他知道六姐的好,必然会后悔当初拒绝六姐的情意!” 楚月泽是说的实在话,楚慈摇头一笑,却不接话。 宋文之对楚月陌,怕不是被皮相所迷那么简单!自打知晓当年的事之后,楚慈总觉得,太子一来就与楚月陌见面,是做给高顺帝看的。 薛彦彤本是天啊地啊的叫唤着,瞧着楚慈不理她,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她这一停下,便听着了楚月泽的后面那句话。插嘴道:“你六姐没你大姐好看!不过你六姐救你爹爹的行为倒是让我佩服!” 嗯? 楚慈不明所以,她救爹爹?这姑娘,是不是搞错了? 楚慈正要问楚月泽怎么回事?楚月泽摇了摇头,指着自个儿脑袋,说道:“行了,吃包子吧!解释不清的!” 楚月泽觉得,薛彦彤是真的蠢!这真不是他胡说八道! 楚家死那么多姨娘、庶女,也没见楚柯明怎么痛心疾首;怎么可能一个犯罪的女儿挡了刀,就能要死要活的了? 楚慈想着宋文倾的事,也没心思理会薛彦彤。视线瞄向茶楼,心里头一琢磨,与楚月泽说道:“方才那人,想不想收拾收拾?” 楚月泽被人收拾了,这会儿腰上还痛着;一听楚慈这话,立马这点头,“要!你说,怎么着?” 楚慈低声与楚月泽交待了几句,那人听罢,微瞪着眼,与她耳语道:“姐,你拿得下吗?” “我拿不下,。” 不甚在意的吃着包子,楚慈心里头已经在开始布置了。 楚月泽两口吞下一个包子,点头说道:“方才爹爹给了我一锭银子,大姐给我了一锭银子,应该是够的了。若是能抢点儿,那才好呢。” 说罢,手里头又拿了一个包子,揉着被踢痛的腰走了。 “喂,他干嘛去啊?”手肘碰了碰楚慈,薛彦彤问道:“你们嘀咕什么呢?” “想知道啊?”喝了口茶,楚慈问道。 薛彦彤点头,“嗯,想知道。” “想知道就快吃,吃了呆会儿带你去玩儿有意思的!” 想来,薛彦彤也想收拾收拾风业的吧? 一个人收拾,没意思。多几个人收拾,那才叫有劲儿。 “没有?”包间中,乔锦骞看着风业,声音微冷的问道:“高顺帝也还在寻着银面修罗?” “回岛主,正是。奴才去黎府时,沈务已经带着侍卫追了出去。”风业想了想,又道:“奴才担心是高顺帝的障眼法,故此交待了黎家的内线仔细盯着高顺帝,若银面修罗真在黎府,他定不惜一切代价除之。” 乔锦骞想了想,点头说道:“若无要紧事,你直接寻卢越便好,也少往乔府跑,免得落人把柄。” 风业忙道:“岛主放心,奴才们定当尽心伺候五殿下,旁人谁不说岛主心善,对五殿下有求必应。” 这话,听的乔锦骞一个冷笑。 宋文倾在南湾处境尴尬,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外人如何说,他也不在意。 只不过,当年父亲竟想冒大险将乔府交给宋文倾,这便是触了他的底线! 既然宋文倾那么爱演,这辈子就这么演下去好了!这辈子宋文倾也休想逃出他的手心,他就要让宋文倾知道:人,就是要认命! 不是你的,你却惦记着,只会招人憎恶! 乔锦骞挥手,示意风业出去,这时卢越推门而入。 “岛主,薛四小姐又扮成小厮跑南湾来了。” 风业出门时,就听得卢越说了这么一句话。 心里头琢磨着,这个薛家四小姐倒是个另类,真是半点儿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想着想着,便是心里头一个咯噔。 完了!方才总觉得那小子面容有几分熟悉。此时才想起来,那人不就是女扮男装的薛家四小姐吗? 去年宴会回乔家之时,恰巧瞧了薛四小姐一面!虽只见过一面,可当时岛主送了礼给薛家四小姐,故此他也有几分印象。 只可惜,方才想着银面修罗的事儿,竟是没多想想便动了手! 风业心里头琢磨着,这辈子有多少机会再见到薛家四小姐?他一直呆在叶府,想来是没多少机会相见的。 看来,以后最好别回乔府了,省得遇到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风业心中有事,自然有些分心;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总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今天的事儿当作没发生?或者说,将来若是认出来了,他以不认识撇清关系? 风业在琢磨着,还不忘记在旁边的点心铺子买了些点心包上。 府上的小丫鬟真是越发的勾人了,他得买些点心回去勾搭勾搭。 回叶府的路,必经大街转口那条巷子。 那条巷子,就是当初楚慈瞧着宋文倾摔倒在地的巷子。 三个乞丐蹲在巷口拐角处,脸上抹了泥土,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在巷口进口处还有几个乞丐鬼鬼祟祟的看着那三个乞丐,好似在等着什么。 “,我要猛的,让人闻了立马就倒的那种。但是不能晕过去,只能手软脚软,能感受到痛意。” 吃早茶时,楚慈是这么对楚月泽交待着。 身后是一个麻袋,。对于楚月泽短时间能弄来乞丐衣裳和这些东西,楚慈对他的办事能力倒是有些认可了。 见薛彦彤低头在身上猛抓,楚慈有些担心,这姑娘会不会扯后腿? 正在想着,便听薛彦彤骂道:“他娘的,痒死了,你这是哪儿来的?” 楚月泽也觉得身上痒的很,却是更不满薛彦彤的叫嚷,没好气的说道:“还能哪儿来的?昨日死了那么多人,去海边随便就能捡到烂衣裳。” “你说什么?”薛彦彤一声大叫,“你敢叫我穿死人的衣裳?!” 眸中布满了难以置信,薛彦彤真是对楚月泽无语至极!不就是乞丐衣裳吗?随便去扒一身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去捡死人的衣裳? 多晦气啊!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眼见二人又要开吵,楚慈扯着跳起来的薛彦彤坐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若不乐意,赶紧走!别坏我的事!” “你!”薛彦彤心中的火,见着楚慈那凌厉的眸子时,只得软了下来。 真是的!发什么火啊?这死人衣裳能穿吗?她发火有错吗? “把布塞嘴里,呆会儿谁敢出一声儿,事儿后别怪我拳头不留情!” 楚慈低声警告着,楚月泽点头将布咬在嘴中 ,省得呆会儿打的起兴儿了控制不住叫骂。 瞧着外头人影绰绰,楚慈心中冷笑。 那几个乞丐不敢过来,却一直在外头转着圈圈,看来真是被吊足了胃口。 “我方才瞧着一个男人去钱桩取了大笔的银票,看那模样应该是哪个府上的下人,咱们就在巷口等着他,只要他一来咱们就抢,抢了咱就跑。眼下南湾这么混乱,我还不信他能查出来是谁干的!” 这段话,楚慈在经过乞丐窝时,压低了声音与楚月泽说的。 虽说是压低了声音,可是,只要想让人知道,必然就能让人听着。 果然,就有那么几个贪财又不怕死的想来分一杯羹。 “那什么,我去瞧瞧,看看人来了没有。” 楚月泽如是说着,楚慈点头,那人这才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往巷口走去。 “小子,你真要收拾他吗?” 楚月泽走远了,薛彦彤这才问道:“我总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要是惹了事儿,会不会很麻烦啊?” 到了这一步了,薛彦彤倒是有些了退缩了。 主要是,她觉得那人真是有几分面熟。她怕打了熟人,将来见面事儿多。 楚慈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痛了?” “痛。”揉着腰,薛彦彤又是裹了眉头,“这会儿还痛得很。” “那不要报仇了?”楚慈又问,薛彦彤又沉默了。 想到风业的嚣张,想到上次宋文倾摔倒,楚慈便是一声冷笑,“敢动老子的人,必须打!” 在黎府时,她就想收拾风业,只可惜,她的身份,做不了什么。 风业欺辱宋文倾,不过是岛主给他撑腰罢了;那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就不把宋文倾当人看。 虽说高顺帝是让她去叶府照顾宋文倾,可是她连个鸡毛都没有,自然不能耍箭牌了。用这种法子收拾人,也是无奈之举。 主要是,目前她的身份干不了什么事儿,可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宋文倾被人欺负。风业在黎府都敢这么嚣张,也不知平日在叶府是如何欺负宋文倾的。 敢欺负她的男人,简直是不要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7:分明是来报仇的吧? 楚慈心里头想着宋文倾,觉得自己跟他都这样的关系了,总该为他做点什么。 此时宋文倾处于弱势,有些他不能做的,就让她来做好了! 薛彦彤却是听得楚慈那话时,面上烫的很是厉害;若非脸上抹得看不清模样,只怕那脸蛋儿已似天边的晚霞,红仆仆的。 薛彦彤心里头真是又激动又恼羞。 这小子,真是太直接了!谁是他的人啊?他真是不要脸! 可是,这小子好男人啊!好霸道!她被打了,他竟然这么坚定的要给她报仇…… 楚慈完全不知道薛彦彤那脑子里勾勒的种种画面。若她知道,就会把自己脑子里,属于宋文倾的娇羞给拍散;然后拍醒薛彦彤:姑娘,你醒醒吧,我是给自己男人报仇,真没你什么事儿!你还是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吧! “来了来了。” 薛彦彤还在垂首激动着,楚月泽大步跑了过来,小声说道:“来了!” 风业提着一包点心晃晃悠悠过来。巷口的乞丐坐在墙角,他看了一眼,骂道:“怎么都往这条街来了?这地儿是你们能来的吗?” 这地儿住的,都是些有身份的,平日里乞丐可不敢这么跑过来! 莫不是如今南湾一乱,这些乞丐也胆儿肥了? 抬脚将乞丐摆在脚边的碗给踹了,风业骂道:“滚!别往这儿来!爷瞧着不舒坦!” 那几个乞丐瞧着是风业时,心里头都有些担心了。 谁不知道叶府有个下人厉害着?连那个主子都能被欺压着,谁敢抢他啊? 可是,这人身上有银子,那是不争的事实! 想着之前听到的对话,几个乞丐便有些犹豫。那三个乞丐看来是想抢银子想疯了,不然怎么把主意打到了风业的头上? 几个乞丐捡着碗,讨好的笑着,连连退后。风业冲着几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往里头走着。 楚慈与楚月泽打了个眼色,三人见他走来,便是低着脑袋起身。 心里头本就有火,此时又瞧着几个乞丐站在路中间,风业便恼了。 大步上前,风业骂道:“都他娘的反了!不知道这条街是不能来的吗?是不是要爷告诉岛主,将你们都好好的清一清才知道分寸了?” 那人叫骂着,楚慈忙点头哈腰的走着,粗着嗓子‘呜呜’有声,好似哑巴一般。 她这模样似要走开,却是‘一不小心’的碰着了风业。风业闻着三人身上的臭味,看着三人身上的污衣,便是恼的一脚朝她踹了过去,“他娘的,滚远点儿!仔细脏了爷的衣裳!” 他这一踹,楚慈顺势一倒,那跟碰瓷就是一样一样的了。 楚慈抱着他的腿,口中‘呜呜’着,楚月泽见罢,跟着半跪于地,脏兮兮的手冲风业摊着,也是呜咽有声。 风业没料到这俩乞丐这么放肆,双腿被二人缠着,便抡起拳头朝二人落来。 那人拳头还没落下,楚慈便猛的站了起来,一把将药朝风业丢了过去。风业没料到楚慈此举,猝不及防,将她撒出的药吸了许多进入口鼻。 楚月泽在风业抬手挥打之时,猛的站了起来,将风业紧紧的抱住。楚慈借着这机会脱下当马甲穿着的麻袋,往风业头上套了下去。 套麻袋时,楚慈将剩下的药都抹到了那人脸上,麻袋一套上,楚慈抬脚就往风业膝盖踢去。 那人吃痛,受不得她的力道,被她狠狠的踹倒在地。 楚月泽抽了腰间的绳子,绕着风业脖子便一圈圈的绕了起来。 楚月泽套着麻袋,楚慈抬脚便朝风业踹了过去。 一旁的薛彦彤看的热血沸腾,好几次拍手叫好,都因口中塞着布,喊不出来,只得粗声粗声了‘哼哈’着。 瞧着二人不过几下功夫便将风业给放倒了,,迈着大步跑了过去,挥拳踢脚的就朝风业招呼过去。 薛彦彤‘哼哈’有声的打着,风业被她给踹的惨叫不断。楚慈麻利的收拾着风业身上的银子。 一百两的银票有五张,银子有三锭,还有一些碎银子放在荷包里。 楚慈有意将银票给展了出来,将碎银子倒了出来,和着银锭子一并给了楚月泽。 外头的乞丐瞧着那银票时,犹豫什么的都没了。方才还在巷口不敢动作,此时却是大步跑了过去。往风业身上搜着。 薛彦彤不明所以,瞧着几个乞丐来抢银子时,一时愣住,忘了动作。那几个乞丐没搜到银子,恶狠狠的看着楚慈,“识相的,把银子都拿出来!” 楚慈一副害怕模样,却是摇头不给。 几个乞丐围着楚慈,欲用拳头相抢。楚月泽忙过来,将那银票从楚慈手中抢了,往天上一丢,便是拉着楚慈要走。 楚慈的目的就是为了营造乞丐抢钱。故此,几个乞丐抢了银票就跑,三人也没有去追。 风业被麻袋蒙了脑袋,视线看不了,却是听得见。 听到有人抢钱,便是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别让爷捉到你们!不然让你们好看!” 药性发作了,风业软软的倒在地上,却是能开口骂人。 那几个乞丐抢了银票早跑的不见了踪影,楚慈三人相视一眼,均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巷子里,三人将那风业打的惨叫不断。巷口,一名身形健硕的黑衣男子听着里头动静,嘴角微微一勾。 那人本是想走,想了想,又绕了进来,立于拐角之处,看着楚慈一脚又一脚的踹向风业。 我让你再欺负我男人!非得打的你卧床不可! 一边踹着,楚慈心中骂着。 眼见楚慈这一脚一脚的踢出了裂骨之响,那人负手而立,轻咳一声。 这一声咳,楚慈眸光一闪。收了脚,转过身来,看着那陌生男子。 “抢银子而已,何必杀人?” 那人未张口,一句话却是入了楚慈的耳。 这声音,就像是从鼓里出来的一般,有点机械音。 薛彦彤和楚月泽被风业打的惨,这会儿报仇报的正高兴。楚慈听着风业的惨叫也太惨了,这才伸了手,阻止二人再打。 楚月泽不够尽兴,正准备吐了口中的布,问楚慈是什么意思?这一转头,见着拐角的人时,面色一紧,一把扯过还不消停的薛彦彤。 二人均是停了下来,楚慈这才弹了弹衣裳,朝那人抱了抱拳,领着二人往反向而去。 看着三人拐进巷子里,黑衣人这才迈步走到风业身旁。 鼻息之间是一股药味儿,那人屏住呼吸,抬脚往风业身上踩了踩;脚刚落下,又是听得风业阵阵惨叫。 骨头断了不少,那丫头哪儿是来抢银子的?分明是来报仇的吧? 无声一笑,黑衣人凌厉的眸子扫了倒地之人一眼,转身离去。 宋文倾藏在后方的屋檐下,直到楚慈三人走远了,直到黑衣人走远了,他才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嘴角勾着一个大大的弧度。 小慈那家伙!真是够狠的!在黎府瞧她面无表情,还道她是怕风业,不敢与风业争执。此时看来,她哪儿是怕了?她这是布置妥当才出手呢! 计划周全,还引了乞丐自消后患。 最主要的是,她有勇有谋,处事果断,想做便做! 只是,他真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他,这么冒险! 小慈…… 想着想着,便是一声轻笑。 他得赶紧回府去,不然她来了,可寻不到他! 说话楚慈三人到了无人的巷子,楚慈将藏好的衣裳拿出来,三人迅速换了。 “你们谁也别逗留,赶紧回西沙去!” 交待着二人,楚慈拿了两锭银子,她得给宋文倾买些药回去。 楚月泽是打的痛快了,自然是点头道好;兴奋的薛彦彤却是不乐意了,梗着脖子,不满叫道:“我不回去!你都不回去,凭什么要我回去啊!” “皇上要我照顾五殿下,我能回去吗?今日之事,说不准三日之内都不会消停,你们若是沉稳些,我还不怕!可你们俩都是急性子,瞧着热闹说漏了嘴,岂不是自找麻烦?” 收拾妥当了,楚慈将三身乞丐衣裳一裹,给了楚月泽,“你仔细些,莫让人盯上了。处理了衣裳之后,你想法子早些回去,毕竟七姨娘一人在家,多有担忧。” 提到七姨娘,楚月泽又是点头。薛彦彤还想说什么,楚慈又道:“你若不回去,往后我有什么好玩儿的都不再叫你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回去还不成嘛!” 那人被威胁着跟着楚月泽走了,却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楚慈,那奇怪的目光,看得楚慈莫名其妙的。 转回街上,楚慈先是去药铺买了些镇痛,消炎的药。刚出药铺,正准备去叶府,却瞧着前头一片混乱。 虽是狐疑,却也不想再耽搁,毕竟宋文倾身上有伤,她得赶紧去煎药。 本是不想看热闹,可那头议论的声音着实大,听到那议论的内容之时,楚慈的脚就顿住了。 “银面修罗就是长这模样吗?” “谁知道啊?方才有人从那巷子跑出来,说是瞧着了银面修罗。这不,寻了画师画出来,就是这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8:单打独斗 银面修罗? 楚慈心中狐疑,那人不是在黎家枯井养伤的么?怎么跑街上来了?还被人给遇着了? 本是不想多事,可心里头不明白,提着药又走了过去。 “哎,不对啊,怎么有两个。” “我这儿还有一张,也不一样啊。” 楚慈挤进人群,看着那一张张画像时,心里头越发闹不明白了。 这些画像上的人,没一个是银面修罗! “这人我好像在哪儿瞧过,好像是哪个门派的来着。” “这人我好像也有些面熟。” “这个有没有人认识啊?” 好像画师都在这会儿凑一块儿了,那些描述着面容的人也好像都在同一时间遇着了那人一般。 可是,画出来的人,却是各有不同。 就在楚慈摇头准备离开之时,一人拿起画像,说道:“这又有一张,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银面修罗啊?” 看着那张画像时,楚慈微眯了眼。 这张,是真的了! 难道,真有人遇着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银面修罗不可能会跑出来的。那么,是谁在背后耍计? 莫不是岛主或者高顺帝在耍花招? 虽然奇怪,却也清楚这事儿不能随便惹上身。楚慈也是一副好奇模样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怎么这么多银面修罗啊?到底谁是啊?” “我还想知道呢!” 那人抖着银面修罗的画像,又从旁边儿拿了另一副画像说道:“你瞧瞧,这才没多少功夫,就有十余张画像了;都说是银面修罗,还都是说是在巷子里遇到的戴银面具的,都有一只金雕在跟前。” “可不是嘛!都说是银面修罗,可到底谁是啊?” 另一人也是抖着手里画像,小声说道:“之前便听说了,银面修罗在岛上那叫肆意妄为,岛主派了多少人去捉他都捉不着。昨夜里的刺杀,如今都在传着与他有关。” “你莫瞎说,不是说银面修罗是岛主的人吗?不然岛主能放任他在岛上这般胡为?岛上谁不怕他?若说刺杀与他有关,那岂不是岛主……” 本是闲话随聊,可说到刺杀之事,便不是小事了。 那二人低头轻声交谈着,楚慈作随意状往拥挤的人群里扫了一圈。 不出所料! 人群里,有那么几人未参与交谈,而是目如猎鹰,不动声色的巡视着议论的人群。 看来,这里头少不了岛主的手笔。 不想再呆,楚慈将药抱在臂间,挤在人群中往外走。 人越来越多,楚慈这挤着也是费力;偏生这一个个江湖人士武器不离手,一个不小心就会碰到,自会招来审视之眼。 “抱歉抱歉,借过借过。” 埋头叫着,楚慈费力往外挤着。 在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之时,几个人围成一圈,将她给围了起来。 楚慈抬眼,看着几人时,眉头一挑,神情严肃了几分。 这不是昨夜被捉了的那几人吗?怎么又给放了? 她手臂上的伤,可不就是眼前的人给的么? 边上的男人看了楚慈一眼,问着良末,“怎么着?带走?” 良末点了点头,几个男人便朝楚慈靠拢。 楚慈那个郁闷,江湖中人就是这么豪迈啊!大街上呢,就敢这么动手捉人,真是不怕死的! 他们人多,她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的。可是,她也不能束手就擒,让人给捉了啊! 谁知道他们准备把她丢哪儿给弄死? 楚慈正纠结着该不该大叫救命?围着她的几人却是面色发冷的同时看向她的身后。 楚慈不解,回头看去。 只见身后那群拿背朝着这方的人群之中,一名黑衣男子面色平静的面向这头。 嗯哼? 这不是刚才巷口的男人么? 楚慈心道,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昨夜莫名其妙招了仇人,今儿个又让人瞧着她办坏事儿。 不过,这个男人有认出她吗? “诸位挡了我这兄弟,不知所为何事?” 那人并未开口,一句问话却是传了出来。 楚慈再一次确定他就是用了腹语之后,越发狐疑的看着他。 这人,她不认识吧? 良末看着黑衣男子,缓声说道:“在下与这位小兄弟有些私怨未了,还请这位兄台行个方便。” “私怨好说,单打独斗我不插手,可若以众欺寡,便是坏了江湖规矩。” 那人如是说着,迈着步子走到楚慈身后。 黑衣男人态度很明确了。 单挑,他不管;若是几个人一起打她,他就要插手了。 楚慈心里头那叫一个苦啊!她怎么觉得,这男子不是在帮她,反倒是在整她呢? 果不其然,良末闻此,朝黑衣人抱拳说道:“既然如此,还请二位与我们走一趟!此处人多,不方便动手,不如到人少的地方结了恩怨。” 结你妹夫的恩怨!老子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楚慈是被良末一众,以及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黑衣人给逼着到了无人的巷子。 她发现,她今儿个真是跟巷子结缘了! “请!” 到了无人的巷弄,良末拿出那骨爪子,与楚慈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你妹夫! 手臂还痛着,楚慈可不觉得,她能打得过这个良末! 微偏了头,看着一旁静立不语的黑衣人,楚慈不明白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慈不接,不代表良末不出招;那人见楚慈不动,便是手上一挥,骨爪子就朝她挥了过来。 一个横翻,楚慈避开那一击。将药丢到了墙角,拿眼冷冷的看向良末,冷声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以如此紧追不放?昨夜你伤了我,难道还不罢休?” “黎海新仗势欺人,你不过是黎家的走狗,我取你狗命,也是你的荣幸!”良末手上又是一挥,又是一招朝楚慈而来。 楚慈差点被他的话给乐死了。 她是黎家走狗?死在他手里还是她的荣幸? 这人可真他娘的逗! 逗归逗,良末手上是真功夫,且半分不留情。楚慈左闪右避,抽了绑腿的铁块儿。 眼见那骨爪子掏心而来,楚慈心一横,徒手往骨爪子抓去。 这一抓去,那人按下机关,骨爪腕处锋利的刀子横扫而来。 眼见利器就要割了楚慈手腕,她却是冷冷一笑,手上一动,藏在手中的铁块儿与利器划拉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此时,楚慈握紧了骨爪的杆部,用力往回一收,同时抬腿狠狠朝良末踢去。 良末手握骨爪,在楚慈踢来时,盘下一摆,便是避开那一脚。楚慈手上用力,将他武器狠狠一收,却又猛的一放。 她这动作,那人步子一个踉跄,借着这机会,楚慈手中铁块似暗器一般朝他眼角狠狠丢去。 那人举起骨爪子相挡,挡住了铁块儿,却是被楚慈凌空一跳跃到身后,双手捉了双肩,膝盖狠狠一顶,顶上了他的腰部。 腰部有一死穴,名为命门穴。位于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突之间,若击中命门穴,轻者卧床,重者截瘫。 楚慈这一招,那是快!准!狠! 人体穴位她清楚的很,在部队这么久,cQc也不是白练的。 她这接二连三的虚招实招,都是为了这一招做准备。真真假假的攻击,都为这一招铺垫。 她膝盖狠狠一顶,良末便是身子一僵。楚慈抬腿一压,将人一腿压倒,抡起拳头便往命门穴几下下去。 虽是下了狠手,却也并非不留余地。 主要是他们人多,她若真个弄残弄死了这个年纪小的,指不定那几个年长的如何拼命。 一腿半蹲,一腿压在良末腰间。楚慈拳头位于良末命门穴上方,与一旁虎视眈眈的几人说道,“我出手,是因为我亲眼所见李憾用了毒针。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明白江湖道义!李憾既然与黎睿签了生死状,就不该用此下三滥的法子!我看不过眼,上抬接了擂,有何不可? 黎睿乃黎家独子,当众被人算计,黎海新作为人父,心有恨意,为子讨个公道,又有何不对?虽他不该滥用职权,可你们又当道德绑架?什么江湖道义?难道只许你们否认李憾用毒,就不许我证实李憾毒针害人?” 楚慈之言,那几人怒眼相视,“黎海新欺辱江湖人士,还是理所应当?” “你们只道是他欺辱江湖人士,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何那般失控?良末今日败我手中,只因他有伤在身。试问诸位,若是他全盛无伤,与我相比,谁胜谁负?” 年长男子不屑道:“那还用说?” “好!既然你也知道我打不过良末,那么我能打得过在江湖上渐已成名的李憾么?我不过几招便取了那人性命,你们怎的就不想想, 以我这功夫,如何能杀得了他?” 旁人只道她功夫好,能伤了江湖上渐已成名的李憾。可这两次出手,楚慈路数都是简单又诡异,却又瞧不出厉害之处。故此,她此时说这话,不得不让人怀疑擂台之争。 “难道你们还瞧不出来吗?什么黎海新仗势欺人?分明就是有人利用江湖道义,利用诸位好汉的侠肝义胆来制造了这场祸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9:阴魂不散 这些话,楚慈本不当说;可是,眼下事关生死,她也不得不说些不该说的。 “诸位仔细想想,这场祸事引出了什么?眼下南湾又变成了怎样?诸位昨夜进了衙门,今日又出来了,这一切都是为何?” 楚慈稍稍一想,就当明白这几人进去又出来,还能来找她的茬是为何! 银面修罗的画像,这些人找茬,还有昨日的刺杀,只怕每件事都有岛主参与! 楚慈这番话,那几人沉默,立于一旁的黑衣人却是眸子微闪。 这丫头,倒不如前几年那般无用了!倒是有些脑子了! “我与诸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过是同被那些上位者给顺手利用了一把罢了。诸位能替素不相识,却名声不佳的李憾出手,便证明是对事不对人,乃真正的侠义之士!而我出手,着实因着一些私人原因,可黎睿被人算计,却是不争的事实。 眼下已经这副局面,我能说也只有这些;若诸位还要动手,我奉陪到底。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若诸位明白其中道理,还请速速寻间客栈仔细养伤,再不要参与什么道义不道义之中,免得惹祸上身。” 楚慈已将话说的很是清楚了,这些人若有些脑子,自然能想明白其中厉害;若是没脑子,只凭着一股子道义劲儿瞎搅合,那就真该死在昨晚的乱战之中! 所幸,这些人不是没脑子!经楚慈这么一说,便是低声交谈了几句。 那几人交谈着,楚慈的手却是落下,不轻不重的在良末腰上按了几下。 良末只觉得腰部疼的厉害,经她这随手几下按捏,顿时舒服了许多。 楚慈当先收手,那几人见此,知她是真心谈和。 年长那人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我等初来乍到,不知岛上情形,多谢小兄弟提醒。” “不必言谢,请恕我多嘴几句。”扶着良末站了起来,楚慈说道:“昨夜分明是有人混在人群中挑拨,可到最后,真个与侍卫相斗的,却是你们这群侠肝义胆之士;若是你们昨夜能理智些,多想些,昨夜便不会死那么多人。” 良末转首看了楚慈一眼,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错了?” “一半一半吧。”楚慈一笑,倒是回的大方,“有句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我虽不是江湖人士,却很佩服江湖中人的豪气云天。今日能与少侠切磋,实在荣幸!” 楚慈这说了事实讲了道理,还不轻不重的拍了马屁。动了得手,又放得了软。就这么又打又谈之后,竟是与几人握手言和。 黑衣人立于一旁,看着那几人抱拳离去,这才拿眼仔细的看着她。 她,真是那个楚月慈?可眼前的她 ,却分明是另一人! 看着她,他恍惚回到了过去;仿佛看到锦馨英姿飒爽的立于眼前,抬手之间解决了棘手之事,谈笑风生便是解决一大麻烦。 那人想着过往有些失神,楚慈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觉得眼下事情本就乱,实在不宜旁生枝节。 捡了药,楚慈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黑衣人看着她走了,这才眯了眼,转了转手腕。 池顾在黎府等得有些着急,因为银面修罗的画像满大街都是,他却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银面修罗! 且,侍卫来禀,乔锦骞正往黎府而来,可圣上还没回来,他当如何是好? 就在池顾着急得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之时,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是跃墙而入。 看着来人,池顾心念‘祖宗保佑’便是迎了上去。 进来之人,可不就是瞧了楚慈打人,又瞧了她临危不惧处理了危险的黑衣人吗? “圣上,您可算是回来了!乔锦骞来了。” 脱了面具,恢复了真容的高顺帝面容看上去极冷。 池顾看着他的面容,眼皮一跳。 以往只在锦馨姑娘忌日瞧过圣上这恨不得杀人的模样,如今离锦馨姑娘的忌日还早着呢,圣上这是怎么了? 话说楚慈提着药往叶府而去,经过那巷子时,没瞧着风业,想来是被人抬回去了。 到了叶府,门房用那长在头顶的眼睛扫了楚慈一眼,过了许久才回来放行。 进了大门,里头的布局本是不错,只是这种些乱七八糟的花儿,看起来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就好像一个生得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却在脸上抹得乌七八糟的,看上去委实糟心。 宋文倾的审美,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心中琢磨着,楚慈提着药,顺着下人指的方向往寝屋而去。 “从这边那往边,再往左,再往那边,再走两步,拐个角,回走一个院儿就到了。” 下人就站在前院儿这么手一挥一指的给她指着路,楚慈也不多话,点了点头,就这么走了过来。 直到越走越偏,楚慈这才明白,那个下人是存心在耍她! 这片还没开垦吧?看那野草都有一人高了,也不知是荒废了多少年了! “行!都给老子等着!” 好歹她也是来照顾宋文倾的,下人们敢这么耍她,看来宋文倾在府上真是连个下人都不如! 心中把这些人都记上了,楚慈转身欲往回走,结果她一抬步,脖子便被人掐着了,直接拖进了一人高的草丛。 这熟悉的手势,这有些熟悉的药味儿。楚慈连挣扎都不用了,直接跟人进了草丛。 看着那人苍白的面色之时,楚慈呵呵笑了两声:“银面修罗,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在黎府,你也在黎府;我在叶府,你也在叶府。我是该说咱们缘分不浅呢?还是该说咱们八字不合?” 楚慈觉得两人这样都能遇上,那不是人为就是老天太‘眷顾’她! 弘伏两次都是遇上这个女人,也觉得自己跟她真是八字不合! “乔锦骞和沈务的人都将视线转到了黎府。”说了这么一句,弘伏便是喘的有些厉害。 楚慈看着他额头的冷汗,啧啧两声,“真可怜,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眼下她不受胁迫,自然不必再被他威胁。 楚慈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环胸,一副同情的模样看着弘伏,“你看看你,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画像,你如此见不得人,活着多累啊。你还是死了更省心省事儿!” 楚慈打击人也是一绝,银面修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你和宋文倾陪葬,我死了也有个伴儿。” 他之言,她目光一沉,“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你死,与我们何干?” “如何没关系?”银面修罗吐了口浊气,缓缓说道:“南湾全城搜查,却寻不到我;各药铺都布了眼线,依旧没捉到线索;而我却在叶府被人搜出来,甚至解了毒,你可想过,结果会是如何?” 楚慈冷冷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宋文倾常常进山采药,叶府的药都是他采来用着;反正他对高顺帝而言可有可无,若是乔锦骞此时出来说一句,宋文倾因心有记恨,暗中救下刺杀高顺帝之人,你可曾想过后果?虽说私藏刺客之罪难以成立,可是,谁又知道多疑的高顺帝会如何想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口中这么说着,楚慈心中却不如表面那般淡定。 高顺帝那人是什么性格?今日高顺帝对宋文倾的态度看来,若是银面修罗在叶府现了踪迹,只怕宋文倾是真的讨不得好! “宋文倾自己都有伤在身,自身难保,如何能救我?你在他跟前伺候着,自然知晓这些,故此,你少不得同党的嫌疑。” 见楚慈冷眼看来,弘伏接着说道:“你或许还不知道,高顺帝,正在想法子算计楚家!” 她当然知道! 楚慈冷漠的眼神之下,弘伏接着说道,“高顺帝正在寻着机会将楚家和方家连根拔起,若能将刺杀的罪名加到楚家和方家,我想,高顺帝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所以?”老子这会儿杀了你,不就一了百了了?! 这一刻,楚慈心中起了杀念。 弘伏本就是杀手,尽管楚慈藏着杀意,他依旧能感觉得到。 见她面容冷峻,弘伏便是呼了口气,说道:“展风就在暗处,你若敢对我不利,它立马将人引来,到时,你便知道我非危言耸听!” 好!很好!那只雕是吧?! 楚慈冷冷一笑,总有一天,她要把那雕给烤来吃了! “你要我做什么?”良久的沉默之后,楚慈说道:“我一无权二无钱,也没什么本事,做不了什么大事。你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也太没意思了。” 谁在缠着你了?分明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弘伏对她的话极不同意。不管是在黎府还是在叶府,都是她自个儿送上门来的。还能说成是他缠着她?她当自己多了不起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夜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银面修罗不是我这副模样,而他,已经死了!” “……” 楚慈烦躁! 她哪儿有那本事啊? 他这意思,分明就是要诈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0:从我身上滚下来! 若他诈死成功,既脱了银面修罗这个身份,也能光明正大的用这张脸出去晃荡了。 这主意倒是打的好!只是,有那么简单么? 看着他这张脸,楚慈问道:“我说,你这张脸,多少人瞧过?就算我随便捉个人弄死,你出去晃悠被人发现了,不也一样被人拆穿?” 好歹是大帅哥一个,这容貌走出去回头率也是爆表,难保不让人揭了身份。 “除了乔锦骞,你是第二个瞧过我真容还没死的。” “……”大哥,我真是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白了他一眼,楚慈将今日之事想了一通,说道:“既然画像中有你真容,今日这一出必然是乔锦骞搞出来的。他这么搞,无非是为了混淆视听,给高顺帝增加麻烦,以便抢先杀你除去祸患。” 弘伏看了她一眼,她还有这脑子? 她的推断,他没有否定,也就证明,她是猜对了。 想着昨日铺子里那个男人,楚慈大概知道良末那几人为何会来寻她报仇了。 只是,他诈死,这法子行得通么? 最关键的是,她去哪儿找个人来顶包? 楚慈偏着脑袋有些烦躁,弘伏却是明白她在忧心什么。 撑地站了起来,弘伏说道:“人,我去寻,至少得寻个身形差不多,骨骼相差无几的人。” 加之他身上的伤他自己清楚,要骗过那些人,只能他亲自去找替死鬼才行。 耸了耸肩,楚慈表示无所谓。 反正不让她去找替死鬼就成! 大不了卖嗓子喊两声,演一场罢了。 楚慈正琢磨着,她把事儿办了,他会不会反过来杀她?却见他将她买来的药给拿了,说道:“这药,我要了。两个时辰内给我再送一些药过来,三更之时到这里来找我,不然我让你陪葬!” 弘伏警告着将她的药给拿了,楚慈抬头看了他一眼。 沉默着起身,却在那人转身之时,一个飞腿给他横扫过去。 “!” 一腿扫过去不解气,又是一腿给他狠狠的踹了过去。 祖宗的,她真是欠他的?他还威胁上瘾了? 陪葬?我陪你祖宗的葬! 真当她楚慈是好欺负的?! 弘伏没料到她敢出手,更没料到她能一招接着一招的下来。 他身子本就虚弱,被她这冷不丁的一扫腿,竟是扑倒在地甚是狼狈。 楚慈将他扫倒,接着就将人一翻,屈腿压到他腹上,抡起拳头,一拳头一拳头就朝他脸上呼了过去。 弘伏抬手相挡,她一腿压着他的腹部,一腿压着他的手;拳头离了他的脸,却是专朝他手臂上的伤揍了下去。 “他祖宗的!现在是你求老子!你求老子懂不懂!威胁老子有毛用啊?老子要是不爽了,大不了一起死!”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是光脚的,她也是光脚的。两个光脚的凑一块儿了,那就只能拼谁更不要命了。 楚慈这会儿是发了狠了。她觉得,她应该让银面修罗知道知道她的脾气! 她楚慈不是任人拿捏之人,逼得狠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再者说,她可不能保证银面修罗在事成之后会放过她;所以,她得给自己讨个保障。 弘伏一个手长脚长的大男人,。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功夫高深的今日,竟会在最虚弱的时候,如此狼狈的被女人压在身下。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被女人给发狠打着! 身上的人,眉眼之中那股狠劲儿不亚于他;他甚至从她凌厉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游走于生死边缘的结局。 她这是,真要把他弄死? 楚慈一拳头一拳头朝他手臂的伤处轰去,却是记着他说的金雕之事。 她可不相信那东西看得见此处情况,大不了就是他训练之时,以口哨命令罢了。 所以,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心中发狠,在那人手臂发麻之时 ,抽了他的腰带,将他双手一绑,抬手便悟着他的嘴,冷声警告道:“银面修罗,你信不信,老子手一横,就能取了你性命!” 信!当然信! 她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犹豫。 银面修罗后悔方才的犹豫,此时她要杀他,易如反掌!而他方才犹豫那一瞬间,丢失了唤来展风的机会。 “知道我为什么敢动手吗?”一声冷笑,,一腿压着他的腹部,与他说着自个儿的思量,也是给他考虑的时间。 “你跑到叶府来,是因为此处已然搜过,又是乔锦骞的地盘,故此叶府暂时比黎府安全。还有一点就是,你急需用药!你方才说,叶府用药都是宋文倾平日进山采的,就代表你知道叶府有你要用的伤药。 为何说你急需用药呢?因为你方才掐我时,力度大不如在黎府那会儿有力;你说两句话就能喘气儿,就证明你从黎府出来到此处,耗费了不少的精力。昨夜你让我拿的药,大半都是解毒所用,也就是说,你非但受了重伤,还中了毒! 重伤加中毒,你身子什么时候最虚弱?自然是解毒之后这几个时辰!所以,我敢肯定,此时的你,哪怕是个普通人,只要有些力气,都能将你给绑了!” 她每说一句,他眸子便寒上一分。 看他眸光发寒,楚慈勾了勾唇,接着说道:“你如今能威胁我的,不过就是展风出现引来侍卫罢了。可是,你不敢将展风带在身边,它此时,必然是藏了起来。你方才有机会招来展风,可你犹豫了,因为你不敢赌!你此时的情况,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如何能与侍卫相斗?所以,谢谢你的犹豫,让我得了手。” 电影里,坏人都会把自己做的事告诉好人,好人在知道真相之后,爆发逆袭,。 看电影时,都觉得坏人好傻逼!可是,真正到这个时候,你才会明白,说这些,是有目的的。 就像此时的楚慈,她要杀弘伏,直接下手就成。可是,她不想杀他了,因为,她有别的目的。 楚慈说了这么多,弘伏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她的目的。微偏了偏头,在她掌下启唇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脏手? 楚慈收了手,看了看掌心,而后很是无邪的看着他,“不脏啊!你看,可干净了。” 说罢,甚是可爱的朝他晃了晃掌心,那模样活脱脱在说着‘你瞧,好干净好干净呀’。 “……” 耍了狠又来装天真,她真是够厉害的! 她扮着无邪,他那跳跃着火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你是不是女人?从我身上滚下来!” 她就这么暧昧的压在他身上,她是一点不知羞耻吗? 她的双腿压着他,左腿压着他的腹部,。 这姿势,在外人看来好像是很那啥,可是拜托,这是在打架!打架懂不懂! 楚慈眨了眨眼,,再次无辜的说道:“怎么了?你怀疑我的性别?要不,我证明给你看看?” 她问着要不要证明,手也同时往怀里头掏去。 见此,他怒道:“滚!” 他暴躁。从未有过的暴躁。 她是想做什么?脱衣裳吗?她不要脸,他却不愿看!他嫌恶心! 楚慈在他怒喝之下,无辜的拿出一方白色手帕。 展开手帕,上头绣着一朵好看的牡丹花。 掏了掏耳朵,楚慈这才指着那朵牡丹问道:“你觉得大男人会用这种手帕吗?这都是心比天高的姑娘家用的好吧!” 一口血给吐死! 弘伏此时发现,跟她说正经的,她扯那些没用的。你跟她耍心眼儿,她却给你耍毒辣。 将人给气着了,楚慈这才慢条斯理的将手帕给收进了怀中。朝弘伏眨了眨眼,捧着脸说道:“银面修罗,你看我可不可爱啊。” “……” “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跟你好好说话呢,你就不能和气点吗?和气生财哎,你懂不懂的?” “……” “你看,我们都能好好说话了是不是?你看你这会儿都爬不起来了,我来帮你吧。” 一改方才的狠劲儿,楚慈细声细气的说了。这才坐到他大腿上,动手解着他的衣裳。 “楚月慈,你要不要脸了!滚!” 她这不要脸的行为,弘伏真是恼到胸膛起伏的异常厉害。 他厌恶女人!非常的厌恶!他厌恶女人的味道,厌恶女人碰他! 楚慈掏了掏耳朵,见那人被绑着的双手打来时,双手将其握住。 就那么坐在他腿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被绑着的双手生生的给穿过了脑袋,压到了脖子后头。 她这行为甚是连贯,就连动作都是干净利落,仿佛以前没少干这样的事儿似的。 弘伏双手被这么压着,痛的厉害,却因身子虚弱,挣脱不得。 腿上被她坐着,双手又被绑着,身上还有伤。他此时落到她手中,可真是够狼狈的。 将人收拾了,楚慈这才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麻利的剥着他的衣裳。 衣裳剥了,将他身上的东西都给搜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1:老子现在就能掐死你! 一样样东西看似随意的丢到地上,却又恰到好处的相互留了距离。 将他身上的东西都给搜出来了,楚慈一手撑着下巴,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哟,身材不错嘛,习武的人就是不同呀。” 她这行为看似无赖,可她的目光却是扫着他的神色。 见他的目光扫着中间那木头雕的葫芦之时,笑眯眯的将那东西给拿在手中。 轻轻的嗅了嗅,又仔细的瞧了瞧,这才啧啧两声。 “看不出来哦,这还是小叶紫檀的呀。” 她说着,他的目光就似要吃人一般看着她,冷声说道:“还给我!” “还你呀?”握着那葫芦,楚慈甚是认真的说道:“雕工细腻,,看来平日里没少拿在手里回忆呀。” “楚月慈,你别逼我!” “逼你?”眨巴着眼,楚慈笑眯眯的看着他,却又说道:“这上头雕的是什么?好像是一家三口哎。瞧瞧,这女子穿的好像不错哎,手里在做什么?” 楚慈这会儿是真的在认真的瞧着。 这葫芦上的浮雕实在是太好!这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雕得出来的。 “好像是在缝衣裳呀,这小娃娃是在玩儿鼓吧?这上头的男子看样子也是个习武之人,他更擅长用弓箭吧?” 上头的画面,确实是一家三口的日常画面。女子在缝衣裳,男子拉弓放箭。那小娃娃拿着小鼓在女子脚边坐着,目光却是看着男子。 “你们家也真幸福啊,这不会是你父亲雕刻的吧……” “楚月慈,你给我闭嘴!” 那人怒极,再不顾身上的伤,猛的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却是扯到了腰上的剑伤,。 她坐在他腿上,他坐起来,自然是离的近了。 感觉到他愤怒的呼吸,楚慈却是嬉皮笑脸,极是让人厌恶,“呀,这东西对你这么重要呀?不知道这东西换我一条命够不够呀?你看看这东西多好呀,跟我这条命一样的举足轻重。我救了你,你可不能回头杀我呀。不过,我可觉得这东西还有更好的用处呢!” 说罢,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楚——月——慈!”她的嬉皮笑脸,他将这三个字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 “哎,我在这儿呢!”楚慈扬着笑脸看着他,实在是天真无邪。“我在这儿呢,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妄想!” 他这话,她眨了眨眼,好不无辜。 “银面修罗,你就这么决定啦?真不再考虑考虑?你也得想想,我不会害你呀。” 她虽然什么都还没说,可他却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也是够聪明的。 “你看看呀,你跟着我,你不吃亏!你跟了我,我们可是朋友了呀;你跟着乔锦骞多憋屈呀,像下人一样使唤就不说了,最后关头他却要置你于死地。 而我不同呀,你跟我一起,咱们是兄弟,是哥们儿!出生入死咱们一起!刀山火海也一起去趟!咱们一起想法子离开,我不但今儿个能让你得个自由身,来日还能让你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乔锦骞算计了你是不是?你想报仇吧?我帮你呀!为表我的诚意,就在这一次,我保证不让乔锦骞好过!” 楚慈这软声细语的跟他说了许多。最后,朝他晃了晃手上的葫芦,说道:“谁没个回忆呀,人呐,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人生在世虽说只有短短的几十年,睹物思人虽说是自我折磨,可是这几十年之中,有一样东西能留着,那也是信仰啊!至少还有念头不是?” 刑侦嘛,心理学是必须的! 楚慈这番话,真是将弘伏给说的又恼又恨,又悲又怨。 他恼他恨,都是对她;他悲他怨,却是因为他的双亲。 身子虚弱,心理又受到打击,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妥协的。 可是,这个银面修罗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呀!都这样了,还能咬紧牙关不松口。 “银面修罗,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啊。你也知道,楚家伤了我的心,对于楚家那群人的死活,我是不在意的。如今我就是想着如何借着旁人往外走! 你也知道我接近邰正源是有目的的吧?我接近宋文倾也是目的不纯。更别提冒险救下黎睿,还与薛彦彤结交。我这广撒网,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往上爬的机会,你觉得我是优柔寡断的人吗? 我有目标,只要能往外走,我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利的机会!你和我都是光脚的,既然两次三番的碰上了,何不试着合作?你我之间也没实质性的仇怨,为何就非得结怨呢?如今也是你要人相助 ,我既然愿意相帮,你不是应该乘着这个机会跟我合作合作吗?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都不计较你算计我了,你还不愿意借着这机会利用我一把?” 她啰嗦一堆,他却是冷面回道:“想让我给你卖命?你休想!总有一天我杀了你!” 他的狠话,楚慈瞬间变了脸,抬手便掐了他的脖子,眯眼说道:“不用等那总有一天!老子现在就能掐死你!” 软硬兼施才是王道! 可真是风水轮流转!昨晚他掐着她的脖子威胁,今日便是她掐着他的脖子耍狠。 弘伏的呼吸被她一夺,双眼恨恨的瞪着她,似要将她吞了似的。 楚慈也不手软,掐着他是半点不抖手的。 终于,在他憋不住之时,松了口,“期限!” 眨了眨眼,楚慈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松了手,拍着他俊逸的脸,笑眯眯的说道:“不急不急,既然都是伙伴了,还谈什么期限不期限的?不就是我有需要了你帮我,你有难处了我帮你么?” 谈判,就这么结束了。 楚慈拿着葫芦站起来时,那人抬腿便朝她踹了过去。 一直就防着他呢!如何能让他得逞? 楚慈一个后翻避开那大长腿,握着葫芦,笑眯眯的说道:“好啦,朋友,我先走了。不然他们没瞧着我,找来了,可就麻烦了。” 说罢,晃了晃手中的葫芦,眨眼说道:“这宝贝我先给你收着啊,希望你在心中杀我千百遍之时,能想想这宝贝的下落。” 楚慈走了,留下一片的狼藉。地上这些搜出来不要的东西,她倒是一样也没拿。 甚至于旁边还有一沓银票,她看都没看一眼。 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慈离开的方向,弘伏沉沉几个呼吸,压下心中愤怒。 ,敞开的衣裳挡不住他身上的伤;方才争斗之时扯开了伤口,腰上已是透出了一圈的血迹,手臂上的伤更是被她打的血流不止。 双手还被腰带给绑着,就连脖子处还因她动作而火辣辣的疼。 低头咬着腰带,甚是费力的将腰带解开。将衣衫收拾妥当,把东西都收进了怀中,弘伏这才一声咒骂,“楚月慈,!” 这句话,二人相识以来第三次出现。 第一次,是他下毒,威胁她之时,她跳起来这般骂着。第二次,就是方才她被威胁时这么骂着。 如今这第三句,却是从他口中出来。 他向来寡言,更不会如此叫骂。却不想,平生第一次如此粗鄙的骂人,竟是学了那女人的话! 话说,那是个女人吗?哪个女人像她那么粗鄙? 非但粗鄙,还阴狠毒辣!可这样的人,偏偏脑子过份的好! 想到被她拿走的葫芦,弘伏那面色便是难看的很。一口血压在心中,令他心肺都痛! 心里头恼怒太甚,甚至于把最厌恶女人触碰这一点给抛到了脑后。等到他真正想起来时,又是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祖宗的!” 楚慈将葫芦贴身收着,空着一双手,面色不错的往外走。 银面修罗的妥协,是意外的收获。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给她占齐了! 她不会功夫 ,是最大的弱点;如果能将银面修罗这么厉害的杀手给笼络到自己身边,自然是有好处的! 只不过,这男人也是个有脾气的,可不像楚月泽,动几次拳头就能弄服帖。 所以,让那人真心妥协,还得费些功夫! 想着那葫芦,楚慈便是微勾了嘴角。 越是不要命的人,对于自己的信仰越是看重。她拿出这葫芦时,他虽压着异样的情绪,可那眸子里的闪动却是骗不了人的。 当她将葫芦拿到手里时,那人果然是沉不住气了。 由此可见,这东西对他有多重要。 听得前头隐有人说话,楚慈收起了心思,面色微寒的看着院墙。 回头又看了荒废的院子一眼,楚慈这才收起神色,面色平静的走了出去。 方才给她指路的下人见她出来,便是压着笑意,与身旁的丫鬟说道:“这人呐,耍狠是没用的。有时候脑子不灵清,路都分不清,那就是个傻大个儿嘛。” 楚慈明白,他说的,可不是一件事儿! 上次在飘香阁的事儿,这些人看来是都知道了。加上昨夜她上擂台之事,看来这些人是当笑话听了。 勾了勾唇,楚慈举步走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2:叶府的情况 指路的下人瞧着楚慈迈步而来,便是撇了撇嘴,与身旁的丫鬟说道:“冬梅,你好了没有呀?我忙着呢!” 被唤冬梅的丫鬟双手在盆儿里洗着衣裳,瞧着楚慈走来时,将那洗衣棒往衣裳上打的‘噼啪’作响,“好了好了,这破衣裳洗了还得给他缝,真是烦人!” 说罢,朝着楚慈啐了一口,“一个个都烦人!” 楚慈看向那盆里的衣裳,此时冬梅翻着衣裳捶打着,她自然也就瞧着了被剑划破的地方。 看来,宋文倾回来已经换了衣裳了。 “哎,余海,那是谁来着?是来伺候五殿下的吗?”洗衣棒指着楚慈,冬梅以不屑的口吻问着带路的下人。 余海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嘛,只道是个机灵的,没想到是个不中用的,连路都找不到,竟是到了那死人院儿里。跟咱们尊贵的五殿下一样是个脑子不灵清的,也难怪皇上让他来伺候五殿下了。” 死人院儿哦?怪不得野草都有一人高了。 楚慈似没听着一般,绕着走廊便要往外走。 以她如今的立场,不管搭不搭理,别人都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也没打算热脸贴冷屁股,主动讨没趣。 这不,她才走没两步,那个叫冬梅的就站了起来,洗衣棒指着她,扬声说道:“你,过来!” “我?”楚慈一副不解模样,指着自个儿,问道:“这位姐姐,你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叫你自然是有事儿的!”上前两步,冬梅说道:“既然你是来伺候五殿下的,往后他吃喝拉撒的事儿都归你管了。这衣裳你先洗了。” “啊?”面上是深深的不解,楚慈那模样可真像是不知事儿的傻小子一般,“这位姐姐,皇上让我来,是来照顾五殿下伤势的。这这这,你让我这洗洗刷刷的,若是耽搁了五殿下的伤,皇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少拿皇上来压我,你过来!”一挥手中的洗衣棒,冬梅说道:“皇上让你伺候五殿下,就得把这些事儿都给干了,别磨磨蹭蹭的,仔细我收拾你!真当自己能上擂台就多厉害了?在这叶府,你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楚慈似被冬梅给吓着了一般,诺诺的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慢腾腾的走了过去,接过洗衣棒,楚慈嘀咕道:“倒也是,既然是伺候五殿下的,我也该熟悉熟悉环境才是。不然呆会儿皇上来了,我去哪儿烧水泡茶?” “嗯?”冬梅一听,递出去的洗衣棒又收了回来,“皇上呆会儿要来?” “啊。”甚是认真的点头,楚慈说道:“方才过来的时候,听黎府的人说皇上要来瞧瞧五殿下,不知道岛主要不要来?我也得抓紧了,不然伺候不当,让皇上和岛主恼了,我这小命儿才真是不保了。” 楚慈说的诚恳,冬梅与余海相视一眼,便将洗衣棒给夺了回来,说道:“既然皇上要来,你还是先去瞧瞧五殿下,熟悉熟悉那边的环境。” “不要先洗衣裳吗?”楚慈反倒不走了。 “衣裳我先洗,你去五殿下跟前伺候着就好。岛主不喜人多话,你在皇上跟前也莫多话,不然闯了祸,没人能救你!” 冬梅这话,听起来倒真像替楚慈考虑一般。楚慈自然是感激模样,甚是感动的说道:“多谢姐姐提醒,我未见过岛主,也不知岛主的脾气,我这人向来话多,若非姐姐提醒,我怕是要闯大祸了。” 说罢,又是道了几声谢。 冬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别在这儿耽搁了。” 楚慈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着余海,“对了这位大哥,我脑子不太好,不太会认路;这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来了,还得麻烦你再给我指指路,如何去五殿下房间?” 余海一听皇上兴许就要来了,哪里还敢戏耍于她?这次交待的倒是清楚的很。 直到楚慈走远了,冬梅这才不满的嘀咕道:“风管事也不知是抽什么风?居然让我给那人洗衣裳!往日衣裳不都是他自个儿洗的吗?” “你小声点!”嘘了一声,余海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经过,这才低声说道:“二管事被人抬回来时,浑身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虽说风管事没说是谁干的,可我总觉得,这事儿与皇上脱不了干系。” “皇上?”冬梅不解,“二管事被打,怎的跟皇上有关系了?” “我也是猜的!你想想啊,五殿下不是被流放来的么?可是五殿下受伤,皇上居然让他去了黎府养伤,这不代表还是认五殿下的么?可是二管事却去请旨将人带回来,皇上口上不说,他心里头肯定也是不痛快的,所以才命人暗中收拾了二管事。” 见冬梅不信,余海又说道:“不然你说,在这岛上,谁敢跟二管事动手?就算是黎海新见着了二管事都是客客气气的!” 越说,便越觉得是那么个理。冬梅想了想,忙转回去洗着衣裳。 “你看,风管事一瞧着二管事被打了,竟是立马让咱们仔细伺候着五殿下,估计他也是瞧出了端倪,这段时间都得将样子做足了才行。” 余海的补充,越发让冬梅心里头发慌。想到方才楚慈所说,皇上呆会儿就会来,便是不敢再耽搁,麻利的洗着衣裳。 进了宋文倾的院子,楚慈这才无声一笑。 她不喜欢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就像她不喜欢跟楚家的二姨娘一众浪费时间一样。 楚家的二姨娘一众非得在后头算计她,她也只能看着她们去死;至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楚慈更是没心思去理会。 刚进院子,便瞧着一个男人从屋中走了出来。 瞧着那人,楚慈眉头一挑。 这人,不就是上次在山上和风业一起接宋文倾的那个男人? 当时风业对宋文倾骂骂咧咧,这人在一旁只是皱个眉头,却未言语。 风图扫了一眼楚慈,说道:“既然你是来照顾五殿下的,五殿下的伤便由你来处理的好。” 楚慈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风图又道:“我叫风图,是叶府的大管事,他们都习惯叫我风管事。药房就在隔壁院子里,听说你也懂些药理,要什么药,自己去取便好。有什么需要,大可寻我。” 这人说话倒是客气,楚慈含笑点头,“多谢风管事。” 简单的交待了一番,风图便走了。 楚慈看着那人离开,这才进了屋中。 从正厅到卧室,楚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又瞧了瞧墙上的字画,不由失笑。 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屋子重新布置了一番,看来这个叫风图的比风业有心思的多。 之所以肯定是才布置的,是因为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干净了。 就像是厅中的一对大花瓶。旁边的花雕屏风上还有一些灰尘没擦干净,可摆在不远处的大花瓶却是异常的干净。 还有那墙上的画。画是一尘不染,可那画后头的墙面却是布着浅浅的灰尘。 由此可见,风图虽是抓紧时间重新布置了一番,却是没有多余的功夫让人再打扫这屋子。 走进卧室,倒是显得正常的多。 视线于屋中扫了一圈,这卧室中倒是没有多余的物件儿,一张宽大的床,一面梳妆台,加上一幅桌椅便是齐了。 走到床前,掀起帘子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便是勾唇一笑。 那人趴在床上,面朝里,双手放于枕旁,姿势有些别扭。 原本以木簪束起的长发铺散开来,。 如玉肌肤与青丝缠绕,越发显得青丝如墨,肌肤胜雪。 坐到床边,将他落到嘴角的头发给撩开,只觉得眼前的人闭了眼睛,便是失了最美的姿态。 说到底,他此时这张脸,着实让人瞧着心里头瘆的慌。如果不是他那双眼睛,她的心真是没办法柔软。 许是他睡的不安稳,她才轻轻一个动作,他便是迷迷糊糊的睁了眼。 转首,看着床边的人时,他逐渐清醒的眸子便是染上深深的笑意,“小慈,你来啦。” 说话间,那人便要翻身而起。 楚慈忙阻止他的动作,说道:“你昨夜一夜没睡,又有伤在身,还是多休息的好。” “可是我睡的好难受。”轻轻的动了动肩膀,宋文倾说道:“背上好痛,这般睡着脖子好难受。”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有些发软,竟是带着两分撒娇的味道。 看着他黝黑闪耀的眸子,楚慈轻叹口气,说道:“有伤自然痛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挡刀逞英雄!” “我才不是逞英雄呢!”他立马驳道:“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让小慈受伤。” 所以,你就自个儿受着么? 楚慈不语,心中却是发软。 她不语,他看了她一眼,忙又垂眼,几分颓废的说道:“若我功夫还在,定然不会受伤的。可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已是废人一个。” 一个会功夫的人变成了这副模样,要说不崩溃,那是假的! 就像楚慈,她甚至不敢想,若她连打人的本事都没了,她还能做什么?说不定在穿越来的那一刻就被人给打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3:二主试探 想着方才两个下人的嚣张,楚慈不必问也知道,宋文倾这些年在叶府是如何过来的。 自己上山采药,却是全府的人都在用;还得自己卖药贴已开支,更别妄想叶府这些下人能伺候他。 洗衣做饭这种日常生活自己打理倒是正常,可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连个下人都能冷嘲热讽给他脸色看,足见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心疼他的过去,在他坐起来时,轻拥着他,嗅着他发间的淡淡清香,“放心,会好的,有我在,你一定会好的。” 这是一份承诺,她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不管如何,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一定要助他去毒恢复功夫! 宋文倾顺势靠在她的肩头,轻声笑道:“我相信小慈。” 她坐在床边,他靠在她肩头,静默之中,异常温馨。 许是真的累了,他也没靠多久,她便听得均匀的呼吸。转首看去,只见他依旧勾着嘴角,甜甜入梦。 将他轻放到床上,楚慈这才出了屋子。 宋文倾确实有些疲乏,先且不提为了做戏做足,他是真的中了毒。便是昨夜没休息好,今日又跟着她跑了一圈,亦是有些累的。 靠在她肩头那会儿,莫名的暖心,好像这些日子做戏成习惯了一般,竟是真的喜欢上她的那份关怀。 想到她耍狠将风业给打了,宋文倾那嘴角弧度便是越发的深。 不言不语便给他出了气,却是提都不提一句,他得寻机会问问,看她如何作答? 出了屋子,楚慈径直去了隔壁的院子。 院子颇大,屋檐下放着许多的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个个簸箕。 尚未走近,便瞧着一个下人端着药走了出来。 那人看了楚慈一眼,却是没有说话,端着药径直走了出去。 嗅着药味儿,楚慈微微一笑。 看来风业这会儿正等着这药止痛。 走到屋檐下,只见簸箕里都装着半干的药材。 看了看空中的太阳,楚慈不由冷冷一笑。 宋文倾昨日出去了,今日回来也没功夫将药拿出去晒,那些人倒是平日里用的顺手,连将药拿出去晒都懒得动。 倒是真会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 面无表情的进了药房,便瞧着里头一个很大的药柜。 药柜上贴着标签,字迹均是出自宋文倾之手。 看着熟悉的笔迹,楚慈也肯定了银面修罗的话。这叶府的药,都是宋文倾进山采的。 在外,他是被岛主给养着的麻烦;可在这叶府,他却是连下人都不如。 越想,她这心里头就越不舒服。 想着给银面修罗的承诺,想着宋文倾过的日子,楚慈心里头便在琢磨着,怎么让乔锦骞吃个闷亏还不能吭声? 一连煎了几副药,楚慈将药都倒进了旁边的小桶里,又将小桶放进有水的水桶里,这才提着水桶回了屋中。 留了一些药在屋中,楚慈将桶盖一合上,提着水桶便往后院而去。 冬梅二人早便洗好衣裳离了那院子。楚慈左右瞧了瞧,走到井前,拧了桶作势打水。 放下桶又拉起来,楚慈提着水桶到了那荒废的院子。 将小桶往草丛里一放,楚慈掳起袖子,浇了些水到手臂上,又弄出些声响,这才提着空桶走了出去。 出那院子时,楚慈那手臂上的水渍,以及面上的水珠表明她方才是在这院子里净了身。 风图看着楚慈回了宋文倾的院子,这才转身往后头的院子而去。 喝了止痛的药,,“这药到底行不行啊?怎么喝了药还这么痛?” “对于药材,他比谁都细心,若说他这药没用,外头买的药便更没作用了。”风图坐到椅上,沉声说道:“我总觉得那楚月慈不如看起来那般简单!” 风业白了风图一眼,哼哼着说道:“她能如何不简单?” 才说两句,便是心肺都痛。风业一口气分两口喘,喘舒服了,又说道:“你还是给我想想,皇上为何对我动手?” 风业是肯定了,今日打他的人,必然与高顺帝有关联!这岛上谁敢动他?他可不相信区区几个乞丐就敢动他! “没有证据,这话可说不得!待岛主来了再说。” 风图想着让乔锦骞来判断此事,而此时的乔锦骞与高顺帝却是相对而坐,各不言语。 桌上已有二十余张画像,每张画像均是不同。 高顺帝随手挑起一张画像,语带嘲讽,“乔岛主,你都没瞧过银面修罗的模样?” 乔锦骞摇头,回的异常平静,“早些年银面修罗就在荒芜岛附近作案。皇上也知道,东曲往外那片山头乱的很,他这流窜作案,功夫又高,我派人捉他许多年也是一无所获。” 呵,睁眼说瞎话竟是这般顺溜! 高顺帝瞧着乔锦骞有恃无恐的模样,便是一声冷笑,“既然如此,还请乔岛主派人将这些人都给抓了来一并审问!” “这便是我匆忙而来的缘由。”乔锦骞面上是一副难色,“皇上,这里头不少江湖中人,且有几人在江湖上还颇有地位。” 起身,挑出那几副画像,乔锦骞说道:“就说这束成,乃玄冢派大弟子;玄冢派乃淮南一带有名的大派,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也巧那束成眼下就在岛上,可是,臣真是不能去捉。” 高顺帝眉头微挑,却不表态;乔锦骞轻叹口气,又拿了几副画像出来。 那些人,均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将那些人都捉了,只怕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说了许多,乔锦骞最后作了总结,“这些人都是动不得的,若是强行扣押,只怕又是一场恶战。可若不抓,又恐放过那银面修罗。” 画像铺满了桌子,乔锦骞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高顺帝将手中画像往桌上一抛,坐回位上,冷笑两声,“乔岛主,眼下不是当抓刺客?你倒是有这闲工夫追查银面修罗?” 什么叫搬石头砸脚?这可不是搬石头砸脚? 昨夜那金雕出现,沈务当即追了出去,这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顺帝怀疑银面修罗就是逃掉的刺客,可他什么都没说;如今乔锦骞竟是就这么将画像拿了过来,直接讨论谁是银面修罗,怎么看都有些过于主动。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高顺帝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问话,便令厅中气氛紧张了起来。 卢越立于乔锦骞身后,只觉得难以相信。 乔锦骞分明是有备而来,高顺帝却是不声不响的就摆了乔锦骞一道。 “怎么?难道乔岛主认为,捉拿银面修罗比捉刺客更重要?” 高顺帝又是一问,乔锦骞忙跪地行礼,“皇上恕罪,是臣考虑不周,本末倒置!臣听闻银面修罗于南湾现身,只怕那人胆大包天乘机犯事。” “乔岛主言重了。”淡漠的应了一句,高顺帝端起茶杯,轻轻的吹着上头飘着的茶叶。 喝了口茶,这才睨了一眼乔锦骞,问道:“早便听闻银面修罗犯事不少,倒是不知那人有多猖狂?竟是让乔岛主这般忌惮。” “回皇上,那银面修罗向来性子乖张,若说谁敢在岛上生事不惧王法,便是只有那人。”说到这,乔锦骞顿住不语。 卢越跪在乔锦骞身旁,磕头接话道:“皇上有所不知,那银面修罗在岛上谁都敢杀,更是唯恐天下不乱,逢人便言受命于岛主。虽说聪慧之人不受其蒙骗,却难保有不知情的将一切罪过都记到了岛主身上。故此,岛主多年来一直对其多有忌惮,只盼尽早将其捉拿归案。” 卢越这话可真是接的好!他这意思也很清楚,高顺帝能怀疑银面修罗就是刺客,却不能说银面修罗是为岛主效命。 池顾冷冷的看了一眼卢越,心道:“这狗奴才,跟乔锦骞一样的自大!竟敢直言圣上失慧不懂分辨,看来也是活腻了!” 高顺帝睨了卢越了一眼,问道:“倒是不知道,那银面修罗竟是这般无法无天!” “可不是嘛!今日才听闻那人出现,叶府伺候五殿下的风业便被人打残了,那人向来是不怕死,谁的人都敢动。” 此话一出,池顾倒是没觉得什么,高顺帝却是眉头一挑,拨了拨杯盖。 高顺帝没反应,乔锦骞便是一声呵斥,“就你话多!” “奴才该死!”卢越忙磕头请罪。 高顺帝看着那主仆二人作戏,心里头却是想着楚慈耍狠打人的情形。 想着想着,便是勾了嘴角。 高顺帝没有接话,乔锦骞琢磨半响,说道:“风业虽是乔府下人,却也是叶府二管事。今日那群人虽是以抢银子为主,可对风业下手着实过狠,臣也想不透,那人到底是冲着臣而来?还是冲着五殿下而去?亦或……” 亦或,是冲着高顺帝而来。 后面的话虽是没说,可那意思已是很明白了。 乔锦骞主仆二人来试探,高顺帝想着楚慈对良末几人说的话,便是放下茶杯,说道:“看来,荒芜岛着实该好好整顿整顿!不过短短两日,抢劫伤人之事竟是接连发生。黎夫人与黎老夫人若像风业那般只伤不死,黎家也不至于落到无人主持大局的局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4:接连受挫 话题绕了一圈,又将事儿引到了暗处。 乔锦骞垂着的眸子微眯,心里头真是怎么都不痛快! 在这岛上活了二十余年,什么事儿没见过?什么人没斗过?可是,跟高顺帝接触的短短几日,他竟是接连挫败! “看来,你们是怀疑伤了风业的是那银面修罗。既然刺客与银面修罗都不能放过,还请岛主回去多加安排,万不可让二人逃出南湾才是。” 说罢,高顺帝指着桌上画像,交待着池顾,“速安排画师将这些画像再临摹一份,到时莫白带人一同排查。虽说那些乃江湖名士,可请来配合调查也不无不可。” 池顾应了声是,忙收着画像去做安排。 高顺帝也无心再瞧乔锦骞主仆二人作戏,以身子疲乏,需要休息为由退了二人。 从黎府出来,乔锦骞真是恼的面色发青。 他带着画像而来,什么都没试探到,倒是将自个儿一再的给绕了进去! 回了乔府,那人满脸冰霜,卢越斟酌半响,说道:“岛主,皇上那意思,是否承认了风业是他安排人打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冷声一哼,乔锦骞一拍桌子,怒道:“他心知黎家两个女人是如何死了,还能将话题绕过去,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他就是要收拾我的人?” “那……” “那什么那?你整夜守着那药铺,药少了竟不知是谁动的手脚!又是画像又是良末的做着安排,你还是一无所获!你是在岛上过的太悠闲,遇事便是这般无用了?” 乔锦骞怒骂,卢越立马跪了下去磕头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请岛主处置!” 昨夜他守着那铺子,根本就没人拿那些药。可是,当他检查那几味药时,竟是少了许多。 将进铺子的人逐一排查,最后不得不怀疑在铺子里与人相斗的楚月慈。 毕竟,在她之后,再无人进那药铺! 为了试探,也是为了重引纠纷。他将良末几人带回了衙门里,好一番的严刑拷打,只为将良末重伤,进一步实施计划。 他告诉良末,楚月慈就是黎家的走狗!黎家滥用职权理当诛杀,楚月慈狼狈为奸更当受死! 良末几人两次重伤,自然有恨;几人寻楚月慈报仇,以良末那重伤之身,只怕难以与耍狠的楚月慈相斗。 所以,不管楚月慈是否抓了药,只要良末与楚月慈再在街上引起流血事件,就能将事情引到高顺帝身上。毕竟,此时的楚月慈是听了高顺帝吩咐伺候宋文倾。 若是良末死于楚月慈手中,再被人揭穿楚月慈的身份,那么,原本因黎海新自杀而压下的纠纷,会烧的越烈! 城门关闭,江湖人士离不得岛,本就心有怨气。若因此乱,众人一拥而上,冲到黎府发生纠纷,还怕不能再借机杀了高顺帝?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只可惜,半路出来一个黑衣人! “属下也不知那人到底是谁?属下派人去查过,却是查不出一点消息。他也不阻止良末寻楚月慈报仇,只要不是以众欺寡,那人便在一旁冷眼旁观。属下几次想靠近,却因那人异常敏锐,不敢有所动作。” 所以,最后良末几人与楚月慈握手言和,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卢越请罪,乔锦骞怒眼相视,却是一字不言。 “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早知道会半路杀出个黑衣人坏事,就不该将良末重伤。”卢越又是低头请罪。 重伤良末,也是担心楚月慈杀不了那人;今日情况看来,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还跪着做什么?既然怀疑楚月慈,还不赶紧安排下去,去叶府一趟?”乔锦骞怒骂。 他还不信了!那个楚月慈竟是忽然之间那么能耐! 竟是三言两语将那几人给说的改了主意,她知道的还不少! 药房里传来‘砰砰’的声响,下人听着里头不住的捣药声,觉得没什么可监视的,便回去向风图禀报楚慈的动作。 药房后头是个不大的天井,天井里侧堆了不少的药。 这些药,都是新采的。楚慈问了下人才知道,这些药都是宋文倾昨日进山采的。 白日进山采药,天黑了才匆匆忙忙赶去了擂台,难怪他到时满头的汗。 将药臼里捣碎的药给舀了出来,分两份装进桶里。又往里头装了些没洗的药,这才提着药回了屋子。 依旧是放了一份药在屋子里,提着桶往后院而去。 打了水冼药,将药洗了,这才提着桶去了那荒院。 荒院的小桶还在草丛中,只不过里头的药已是取走。 “那个葫芦,他见过吗?” 楚慈这话,似在自言自语。 暗中之人听到这话,一丝声线传入她的耳中。 确定那人见过,楚慈这才提着空桶离开。卷起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好似方才她是在这里宽衣上药一般。 又是熬药又是捣药的,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也是累的够呛。 回到屋中,瞧着宋文倾睡的沉了,楚慈也是觉得脑子有些发晕。 她也想躺着睡一觉,可心里头还有算计,这会儿是半分不能歇的。 将寻来的木头拿在手中,楚慈琢磨了半响,最后还是将床上的人给摇醒。 睁开迷糊的双眼,宋文倾看着楚慈,好似许久都定不了神。 “小伍,我有件事想拜托你。”笑眯眯的看着他,楚慈说道:“来之时,走错了路,竟是走到那后头的死人院儿里,我这会儿想起来觉得浑身都发毛。我记得老人们说过,身上挂个葫芦有辟邪的效果。可我不会雕葫芦,你能帮我弄个葫芦么?” 她觉得,宋文倾手挺巧的,应该会这些才是。 宋文倾愣了半响,这才惊讶的说道:“你去了那院子?” “嗯,不认识路,走错了。”楚慈简单带过,将手中的木头递了过去,“你看看,能不能帮我雕个葫芦?差不多要这么大的。” 按银面修罗那葫芦的大小比划着,楚慈说道:“你若不会,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府上谁有这本事?” “我会的。”宋文倾忙说道:“我会雕一些简单的东西,只要不是很复杂就好。” 果然会啊! 楚慈表示,她家小伍好全能! 那人起身,楚慈麻利上前帮他穿着衣裳。 正想问他要些什么东西?肚子便是‘咕噜’两声。 摸着肚子,楚慈尴尬一笑,“忘了吃午饭了。” 打了架就来了叶府,耽搁了吃饭的时间;来了叶府又一直在忙着,还真是没多余的时间弄吃的。 宋文倾忙说道:“我先去给你做些吃的。” “一起去!” 说话间,他拿了发带将长发随意一绑。 二人出了屋子,经过大厅时,宋文倾明显一愣。 楚慈见他目光在厅中流转时,越发肯定这里头原本是没有旁物的。 “怎么的?你回来时没瞧着这些东西?” 楚慈打趣,宋文倾浅浅一笑,说道:“你也看出来了?” “他们做事马虎,只要稍稍用心便能瞧出来。” 说话间,二人进了小厨房。 厨房用具倒是一应俱全,宋文倾领着她进了厨房,她却牵着他坐到椅上,“你在这儿坐着帮我雕葫芦就好,我来弄吃的。” 她之言,他顺从的点头。 缸里有米,蓝子里有些野菜,还有一些鱼干。 看着鱼干,楚慈这才想起蜜糖来。 洗了锅,加水烧着时,问道:“蜜糖呢?怎么没瞧着它?” “昨夜带着它出去,怕人太多将它弄丢了,故此请林大夫帮我看着。” 就是上次那间药铺的大夫? 点了点头,楚慈表示明了。 她劈柴烧火,他坐在一旁雕着葫芦。 野菜粥煮好时,他的葫芦也有了大概的轮廓。 看着一块木头在他手中成了型,楚慈将碗放到桌上,笑道:“小伍真是好厉害呢,什么都会。” “小慈才厉害呢。”腼腆一笑,宋文倾抬眼看着她,说道:“我若能像小慈那般厉害才好。” “那你就要快些好起来喽。”轻拍着他的肩膀,楚慈拿了两个勺子。 粥用井水浸过,此时喝起来温度刚好。楚慈让他喝粥,他摇头说道:“那院子里以前死过人。”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有些沉闷。 “那些人得了乔老岛主吩咐尽心伺候我,可不知为何,他们却接二连三的死在那院子里。从此之后,那院子便荒废了。” 原来如此。 “小慈来我屋中,与那院子背道而驰,若非有人故意引导,小慈是不会走到那处去的;旁人都说,那院子里入夜便闹鬼,小慈去过那院子,还是早些戴个葫芦在身上的好。” 他不想耽搁时间,只想尽快将葫芦雕好。楚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便是轻声一笑。 “啊。”舀了一勺粥,楚慈喂到他嘴边,轻声说道:“再是忙也不能饿着肚子啊,你回来应该也没吃午饭吧?不然你雕葫芦,我喂你。” 她之举,他一时愣住。 他这呆住模样,楚慈不由失笑。 将勺子又近了一些,几乎碰到他的唇,打趣道:“怎么着?不敢吃?怕我下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5:过往之怨 “我,我……”宋文倾瞬间红了面颊,垂眸说道:“才不是呢。” 瞧他害羞模样,楚慈干脆端着碗蹲到他旁边,说道:“我煮了挺多的,喝粥饱的快,饿的也快。咱们一边吃一边忙。” 她的率直随性,没有半分扭捏。喂起他来,亦是面容平静,好似再平常不过。 宋文倾一口吃下,便是忍不住发问,“小慈以前喂过你娘亲?” 这意思是,怎么喂起来这么顺手? 楚慈摇头,“喂过丢丢。” “丢丢?”瞪着大眼,宋文倾表示不解。 他怎么不知道楚家有个叫丢丢的?也没听说楚家六姨娘死前还有个孩子啊! 想到丢丢,楚慈便是笑的有些勉强,“以前喂过的狗狗。” 部队养的拉布拉多,名字叫丢丢。 丢丢爱吃冰激凌,但是领导不让吃。她有时候偷着吃,也会偷偷的用勺子舀着喂丢丢。 宋文倾正含着一口粥,听她这么说,心里头就是一阵儿阵儿的乱着。 她倒是回的诚实!敢情把他当狗来喂了? 心里头不痛快,眸子里便是储了雾气。 楚慈见他这模样,便是轻轻的拍了他额头一下,“想什么呢?这么看不起狗狗?” 他知道不知道,警犬是多么的招人疼! “有的人,还不如狗!” 她这么一句话,他便是眨了眨眼,而后点头说道:“嗯,我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好奇,小慈什么时候喂过狗狗呢?” “部……”连忙打住,看着他好奇的眸子,楚慈说道:“不告诉你!快吃!” “小慈。”她喂来的粥,有些急;他咬着了勺子,便是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以慢慢吃的。” 话是幽怨,心中却是有了疑惑。 她有事情不想说! 以他目前的了解来看,她不想说的,都是不能说的。不能说的,自然是秘密。 她对他还藏着秘密,看来他的努力还不够啊! 各怀心思的二人,却是异常的和谐;他雕着葫芦,她时不时喂他一口。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二人身上,好似被那二人感染,亦是柔和了许多…… “乔锦骞去了叶府?” 听得沈务禀报,高顺帝心中一转,与池顾说道:“吩咐下去,摆驾叶府。” 池顾应着是,心中却是琢磨,圣上怎的忽然就关心起五殿下了? 他却不知,高顺帝哪儿是关心宋文倾?分明是去给楚慈撑腰的! 乔锦骞转道叶府,越想越觉得恼恨。那父子二人当真是让人生厌! 马车经过闹市,他随手掀起帘子,好似老天有意提醒他似的,前头正是一间小小的药铺。 牌匾之上‘回春堂’三个大字就像一个可笑的过去,在嘲笑着他当年的无耻之举。 “乔锦骞,我虽是罪人流放,可我和这里的每个人一样,只要有银子,就有权利开铺营业!我税银不少,亦没犯法,你打砸我的铺子,是什么意思?” “我打砸的?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打砸了?” 年长的少年有恃无恐,看着面容渐好之人冷冷一笑,“你有证据么?” 看着满屋的狼藉,宋文倾目带寒意,“你心知肚明!” “我知道什么?”无视宋文倾的寒意,乔锦骞冷笑两声,“别说你没证据,便是你有证据,证明是我打砸了你的铺子又如何?这铺子是我父亲给你银子开起来的,我打砸了,也是砸了我乔家的铺子,与你何干?” 他之言,宋文倾张口欲驳,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宋文倾不驳,乔锦骞面容便是越发的冷。 开铺子的银子不是父亲给的,可他却能让宋文倾不敢道出实情。 因为,宋文倾不敢道出叶家人。 叶家人在宋文倾到南湾之前,想方设法的给了他一大笔银子。高顺帝没给宋文倾一个铜板儿流放而来,叶家却冒着杀头之险给他送了银子,这事儿若是张扬了出去,叶家还不被满门抄斩? 宋文倾不驳,乔锦骞便是越发得意,上前一步,嘲讽说道:“宋文倾,你记住,你姓宋,不姓乔!我父亲只是可怜你,给你一口饭吃,你别以为自己有多能耐,便将乔府当了自己的家!” “乔岛主对我有恩,我铭记于心,我亦从未想过不该想的,只想经营这铺子,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若真能自力更生,你倒是别学我乔家功夫!别以为我不知道,父亲安排人暗中教你功夫之事!别以为你学了乔家功夫就能耐了!别以为父亲夸你两句你就能得意了,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你所得的,我乔锦骞能轻而易举给你毁了!就像这回春堂,今日是给你打砸了,不出一月,我能将这铺子易主,还能让父亲插手不得!” 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有足够的把握让父亲不敢多言!逼急了,将叶家给抖出来,京中的二皇子自然有办法助他将叶家给灭了! 父亲既然爱姓叶的女人,必然不敢拿整个叶家来冒险!所以,哪怕他毁了宋文倾的铺子,父亲也不敢明着与他怎么着! “哦对了。”敲了敲额头,乔锦骞一副懊恼模样,“瞧我这记忆,今儿来是有正事要告诉你的。” 踢开脚边的碎碗,乔锦骞说道:“叶家那个叫叶涵的是你什么人?好像是你小舅舅是吧?今日我才听说,他兴致不错准备到岛上来走动走动,可是他运气不太好,在岛外就被流寇给杀了,身首异处啊,尸骨不全,别提多惨了。” 啧啧两声,乔锦骞那模样倒似多可惜一般。 宋文倾只觉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憋在心中再难吐出。 “我觉得吧,叶家人还是别来岛上的好,不然,来一个死一个,流寇的刀倒是磨的好,就怕叶家没那么多人来给他们杀啊。” 嘲讽之言,伴着森然的寒意;乔锦骞冷笑两声,又是上前一步,与面色苍白的人说道:“宋文倾,不该想的不要想!乔家给你的,只是施舍!你这铺子没了,可千万别去我父亲跟前哭鼻子,你是个扫把星,打不定一哭,叶家就得死一人。只怕你拿了乔家一样东西,叶家就得家破人亡啊!” 威胁之言,毫无感情。乔锦骞冷笑着离去,留下小小的少年立于狼藉之中,神色凄凉…… 忆起过往,乔锦骞便是握紧了拳头。 他有什么不对的?他没有错!宋文倾不过是罪人一个,凭什么能得到父亲的宠爱?父亲不爱母亲也就罢了,母亲不稀罕,他也不稀罕父亲的宠爱! 可是,宋文倾一来,父亲便是对他处处不满,更是对母亲也多有埋怨,为什么一个面容被毁之人却样样比过他? 他才是乔家之子,自小练习乔家功夫,可这个宋文倾竟是在短短时日内将乔家心法练到炉火纯青,功夫更是不亚于他。 他不喜医术,宋文倾却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得了府上老大夫的认可,直言将来神医之位非其莫属。 父亲对他冷漠,却对宋文倾的本事引以为傲。真是可笑至极! 宋文倾不是根骨奇佳吗?不是天赋异禀吗?他就要毁了宋文倾的面容,就要毁了宋文倾的功夫,就要毁了宋文倾的一切! 他就要让那人像狗一样的活着!看那人还如何医武同修,看那人还如何本事过人! 他就是要让父亲看看,他这个不受宠的亲子,是如何将那个宋文倾给逼到绝境! 这几年来,宋文倾过的有多狼狈,他就有多舒心!这样的日子本该如此继续,宋文倾本该继续被人唾弃,像狗一样的活着。 可是,该死的高顺帝竟会为了宋文倾动他的人!这分明是在意那人了? 越想,心中便是越恼。此时他倒是觉得,当初一刀将宋文倾给杀了,也好过给那人翻身的机会! 马车继续向前,离了那回春堂,却消不去心中的怨恨。 车轮压过青石路,离叶府越近了,便是冷冷一笑。 看,那个宋文倾,不是像狗一样住在他给的笼子里? “小慈,你看这样行吗?”举着葫芦,宋文倾问着楚慈,“大小差不多吧?” 接过葫芦,楚慈暗中比较了一番,点头说道:“差不多了。” 虽说颜色有些差别,不过只是为了引起乔锦骞的注意,差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看银面修罗对葫芦的宝贝模样,想来乔锦骞也没见过几回。 “对了,小慈。”收着小刀,宋文倾随口问道:“今日街上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回来之后,便听得那头吵的很,下人熬药经过时议论了几句,好像是风业受了伤还是怎么的,难道南湾真的乱了?” 将葫芦收进怀中,楚慈点了点头,说道:“今日街上倒是出了些事儿,银面修罗满大街的跑着,结果画像却出来了许多面孔。” 将画像一事与宋文倾说了,楚慈笑道:“近日岛上来了不少江湖人士,这些人初来乍到,也不尽然识得风业;或许有人将风业当了银面修罗,为了抢功,所以将人给的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6:有你,真好! 下意识的,楚慈隐瞒了银面修罗真容一事。她总觉得,不能将宋文倾给搅合进来,不然乔锦骞怀疑到她,转而来试探宋文倾,到时麻烦大发了。 她想着银面修罗之事,他却对她隐瞒事实感到不解。 她还真是不愿意说?她不是应该说出来让他感动的吗?怎么就不提呢? 真是让他白白计划一场,他还准备以身相许呢! 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没了。 楚慈不再多提,宋文倾也不便多问,点了点头,说道:“或许吧。” 一时沉默下来,他在琢磨着她隐瞒的用意,她却是在计划着,到底该怎么着才能完美配合银面修罗的计划? “实不相瞒,听说他被打的卧床,我竟是觉得有些解气。” 他这话,说的很轻很轻,好似对自己有这想法感觉羞耻。 楚慈正消灭着碗里的最后几口粥,听他这般说,汤匙搅了搅粥,问道:“你是觉得自己幸灾乐祸很可耻吗?” 他点了点头,却是不敢与她对视。 “高兴就高兴呗,有什么不敢说的?”不以为然的搅着粥,楚慈说道:“笑一个我瞧瞧。” 她不说,是不想让他觉得难堪。 毕竟他是一个男人,自己本来是有功夫的,如今却是反抗不得。若是让他知道是她干的,心里头肯定更自卑,压力肯定更大。 虽说不想让他难堪,可她也费了力气,怎么着也要他笑一个才对得起她的安排嘛。 若他能在自己面前偷笑,那也是一种享受嘛! 宋文倾若知道她所想,必然暗道:“你不必为我考虑啊!你不说,我怎么感动得以身相许啊!” 只可惜,都是心理活动,所以这以身相许的戏码,宋文倾是真的耍不出来了。 回归现实,她让他笑一个,他倒真是听话的露了个恰当的笑容来。 他笑了,真是那种偷笑,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看着这个笑容,楚慈心情大好,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对,就是这样。在我跟前,有什么情绪也不必藏着,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说。” 下次谁再敢让你不高兴,老子让他笑不出来! 宋文倾眨了眨眼,心道:“嘿,这小丫头,越发的霸道了啊!自个儿心里头藏着事儿不告诉我,倒是让我什么事儿都得表现出来?” 宋文倾真觉得能这么霸道的,也没谁了! 心里头的话刚落,卢越便立于门外,沉声说道:“楚月慈,跟我来!” 那人只说一句,转身便走。 听着那人连名带姓的喊着她,楚慈也知道该来的始终是来了。 朝面露担忧的宋文倾笑了笑,说道:“别担心,看来岛主也是知道我的身份了,怕是觉得我瞒了身份在你身边有所图谋,来警告我了。” “小慈,你,你多小心。” 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慈迈出去的步子又折了回来,“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他。”顿了顿,宋文倾说道:“非我背后编排,实乃乔锦骞本人心思狭隘,今日他寻你,不管他说什么,你应下便是,切莫与他争执,不然,不然……” “不然我没好果子吃,是吧?”代他说完了,见他担忧着点头,楚慈笑道:“他若有心不让我好过,我再是唯唯诺诺也讨不得好。” 看他依旧担忧,楚慈牵着他的手,轻声说道:“你眼睛上有东西。” 他一听,欲抬手揉眼;怎奈手被她拉着,便是动作不得。 她浅笑,与他说道:“你低头,我来弄。” 他听话的低头,却在那一瞬间,她的唇浅浅的印上他柔软的唇。 那长长的睫毛闪啊闪啊的,最后定在原处,轻微抖动。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从那黝黑深邃的眸子里看着自己的影子,她认真说道:“相信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不是任人拿捏的人,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会化身为狼,将敌人撕得骨头都不剩! 她的话,仿佛化作了文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落进了他深邃的眸子里。那如谭一般的存在,被这些字打得荡起了涟漪。 这一刻,宋文倾只觉得心里头有些异样。他好像,被她这话感染了一般。 朝她点了点头,他主动贴着她的唇。 一个蜻蜓点水,他微微松开,软声说道:“小慈,有你,真好。” 有你,真好! 这句话,发自内心。 有她,许多他不能做的事,她竟是做的这么顺手又称心。 昨夜见着乔锦骞时,她在擂台上,他在亭中。 那时与高顺帝比起来,这人逊色了不少。 可此时厅中只得卢越与乔锦骞二人,楚慈又觉得,乔锦骞这面容真是极好的。 所以啊,作比较,参照物很重要的啊! “不知岛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虽他以真实身份叫她来,她却以江湖中人的方式朝他一抱拳,很是客气的问着话。 卢越蹙眉看着眼前的人,真是越看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 以前他觉得楚月慈就是个没用的水娘子,可眼下瞧着了,打了交道,又觉得这女人根本与传言不符。 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极端的表现?怎么会从一个只知胭脂水粉的水娘子,变成了果敢勇决的率性之人? 别说卢越想不透,就连乔锦骞也是看着楚慈多有怀疑。 “楚月慈。” 冷冷的开口,乔锦骞似想到了什么,起身踱步,亦是柔和了语调说道:“你父亲为了你的丫鬟守在客栈旁事不理,你的长姐为了杀你,竟是借用了太子的人混入人群对你举剑;而你却为了楚家,冒大险跟在宋文倾身边。单是想想,我也替你不值。” 楚柯明之事,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 至于楚月陌之事,乔锦骞也是后来才查出来的。 毕竟,那些人冲上擂台只杀这几人,很不正常! 方才他还在想着,若是宋文之的人有本事些,直接将这几人杀死在那擂台之上,倒也省心多了。 楚慈给他一个恰到好处的悲凉之色,却也不过片刻,垂首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以,也没什么值不值得的。” “你倒是大义了。” 轻声一笑,立于楚慈身后,乔锦骞一手搭在她肩头,浅声说道:“以往倒是没瞧出来,你竟是有这般心性。当年被太子伤的够深,想来这些年你也是醒悟了许多。如今的你,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倒是太子没这福气,错失了明珠。” 他的语气,带着浅浅的笑意。身子微微贴近,那搭在她肩头的手轻微摩挲着,道不出的暧昧。 楚慈垂眸,掩去眸中狠劲儿。她这行为,二人却当她是害羞了。 “你为了楚家,也是颇为费心。只可惜珠玉蒙尘,无人懂得你的好。” 他贴的近,楚慈迈出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怎奈那人跟着迈了一步,二人之间又到了那般暧昧的距离。 她的反感,他自然感觉得到。可他偏不放手,压在她肩头的手非但不收,反倒越发暧昧的摩挲着她的肩头。 “你想方设法接近宋文倾,也是为了离开西沙而打算,可你却是不知道,宋文倾根本不受高顺帝重视,便是你嫁予他,也算不得皇家人,对楚家亦是无利,最后还会落个无人敬重的尴尬下场。” 似已看到她一番努力却毫无收获,他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楚慈算是明白了,这人是玩攻心计来的。 既然他要玩,陪他玩玩又如何? 抬首,楚慈微动了肩膀。 她有话说,他自然给她机会。 他松了手,她转身退开两步,看着他说道:“若我没记错,我之所以来照顾五殿下,是皇上指派的。” 意思是,皇上也不像乔锦骞所说的那样,对宋文倾完全不在意。 “最难猜测帝王心。”浅浅一笑,乔锦骞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说道:“指不定晚些高顺帝就能让人来杀了你。” 看她不信,乔锦骞回到位上,端了茶浅饮一口,“当年叶念宠冠六宫之时,叶家何等威风?可最后呢?叶念一死,叶家也落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谁知道这其中有多少高顺帝的手笔?” 叶家?宋文倾母妃的娘家人? 楚慈倒是不知道,叶家最后的结局到底是如何的? 楚慈作出沉思状,似被乔锦骞之言左右。 放下茶杯,乔锦骞走到她跟前,浅声说道:“你选择的路,不好走,且走到最后,能不能赢还得两说。眼下倒是有一条极好走的路,你要不要试试?” 楚慈抬首看去,只见他面容之上布着浅浅的笑意,那冷峻的眸子却是无情依旧 “愿闻其详。” 她开了口,他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也很同情宋文倾,他在这岛上真是过的毫无尊严。我身为岛主,便要以身作则,高顺帝将他流放而来,我若过于待他好,便是插手皇家之事,难保不被高顺帝治罪。不善待于他,我又于心不忍。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想法子让他回到京中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7:层层阴谋 嗯?你今儿个是来演善人的啊? 心中发笑,楚慈的话却是说的一本正经,“岛主这般心善,着实令人敬佩!不知岛主准备如何助宋文倾回京?” “小慈。” 那人改了称呼,搞的二人好似有多好的关系似的。 楚慈听着这称呼,就知道他是要放大招了。 “若宋文倾能回京,你是要与他一道回京?还是与我一道去东曲?” 这话问出来之时,他的手再次搭到了她的肩头。 这意思,显而易见啊! 选择一个失宠又毁容的皇子,自然不如跟着眼前这英俊又尊贵的岛主! 话说,岛主,,你这手法很没技术含量啊! 好歹你该多见我几次,拉拉小手,谈谈心事再放大招啊! 那样才更容易中招好吧! 她在心中道他框人没技术含量,。 沉默之间,楚慈想着宋文倾见她时的娇羞。 在心中演示了几遍之后,她朝乔锦骞投去一记羞涩的眼神。 作戏,眼神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的事情,她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 所幸,宋文倾那娇羞的少年这两日给她太多的模板,那一颦一笑都是羞涩又腼腆,她真是看的多的,也能学个一两分。 到底不是个温柔的女人,学起来虽说有些样子,可到底不够传神。 乔锦骞看着她别扭的羞涩模样,只道她是心中还有犹豫。 想着计划,他又加大了筹码,“以往不知小慈真性情,近日了解了,便是有些上心。小慈心思缜密,有勇有谋,竟是能让向来淡漠的邰正源对你另眼相看,足见小慈处事之妙。 府上谋士虽多,却无一人能说动邰正源;由此可见,小慈倒是难得一见的谋士。 我有心拉拢邰正源是为其一,岛外荒山流寇为患,多年不得解决是为其二。若小慈愿留下说动邰正源前往东曲为我效命,若能为我出谋划策,助我打理岛屿,我必然全心相待。” 全心相待哦!多诱人啊!好歹是一岛之主啊,山高皇帝远的,相当于一个土皇帝了啊! 她没姿色没身段,说别的,必然打动不了她。乔锦骞也聪明,从她的本事下手,倒是让人无从怀疑。 楚慈面上的犹豫,在他的言语之间,逐渐溃散。 见她神色向往,乔锦骞轻握着她的肩头,柔声说道:“不管如何,眼下得先将宋文倾给送回京去。毕竟他在岛上,我很难办。” “不知岛主准备如何助他?” 她配合相问,乔锦骞收了手,回到位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 楚慈也不客气,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宋文倾到底是皇子,高顺帝当年狠心将他流放而来,这么多年过去,若是瞧着他在岛上过得不好,必然心软。也巧在昨夜出了那么多的事 ,如今更有传言,说那银面修罗便是刺客。” 说到银面修罗时,那主仆二人均是留意着楚慈的神色。 楚慈也不能让他们失望啊,听着那二字时,面上是一闪而过的慌张。 果然如此! 似肯定了楚慈就是拿药之人,更肯定了她拿药就是给银面修罗,乔锦骞心里头瞬间放松了下来。 有了银面修罗的下落,一切都好办! “银面修罗仗着功夫高,便在岛上来去自如。更是逢人便说效命于我,我这黑锅背了许多年,怎奈捉不到他,也是无可奈何。” 叹了口气,乔锦骞面带惆怅的看着楚慈,“银面修罗是我心头之患,可他必然不是刺客。若他是刺客,今日又如何能在岛上作乱?故此,我在想着,不如作一出戏给高顺帝瞧瞧,让他知道银面修罗与宋文倾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如此一来,皇上岂不是会牵怒宋文倾?”楚慈不解发问。 “要的就是让他怀疑。他对宋文倾就是太过忽视,这才造就宋文倾如今的局面。若高顺帝为了查案,将心思转到宋文倾身上,最后发现自己竟是冤枉了宋文倾,你想想,他岂不会内疚自责?” 自责你妹夫啊! 高顺帝不理宋文倾,那是因为锦馨好吧!要真与宋文倾扯上关系,他哪里会心疼啊?下死手整还差不多! 心里头回着,楚慈却是点头应道:“岛主言之有理,正所谓虎父不食子。这么多年过去,多少的恩怨也该消了,到底是自已儿子,如何能不心疼?” “正是如此。”乔锦骞回道:“还有一点,人言可畏!到时将事儿闹大,让高顺帝自责之余又顾忌江湖中人的传言,必然会对宋文倾加倍的好。为了证明他对宋文倾的宠爱,他必然将宋文倾接回京去,虽不说高官厚禄,至少得赐个亲王,衣食无忧。” 眼下摆在楚慈面前的是两条路。 第一条路,真心实意的帮乔锦骞,将来留下为其谋士,在这岛上也是受人敬重。虽然乔锦骞是说了全心相待这话,可聪明人都明白,这话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第二条路,依旧是帮乔锦骞,可是,乔锦骞成功之后,贴上宋文倾回京,哪怕是做个侧妃,倒是个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乔锦骞给这两条路都是极好的,真真是胜过她在这儿自个儿埋头往前冲。 所以,楚慈又犹豫了。她在犹豫之时,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葫芦。 她的动作,乔锦骞与卢越相视一眼。 “岛主计划着实妙!既然岛主这般安排,我自然全力相助。”许久之后,楚慈表态。 乔锦骞含笑点头,“既然小慈决定了,便让卢越送你回去,路上与你仔细说说计划。” 楚慈起身抱拳,卢越迈步上前,与她同行。 分明是并肩而行,可卢越那大长腿好像迈错了步子,竟是挡了她的脚一下。 这一挡,楚慈身子一个踉跄,在她站稳之时,一个葫芦掉到了地上。 卢越不知这东西是何物,乔锦骞却是看的目光一沉。 那东西,好像在哪儿见过! 楚慈面上一慌,忙将葫芦给捡了起来,连声说道:“这是辟邪的葫芦,让二位笑话了。” “没事,你去吧。” 乔锦骞挥了挥手,楚慈与卢越双双离去。 直到楚慈走到院门之处,乔锦骞这才想起来。 那个葫芦,不是弘伏的吗? ,药效失后,,,将一众龟公掏了心肺。 行为可谓异常狠辣。 他恰巧经过,听得惨叫,一时兴起便去瞧了瞧。那时便瞧着弘伏打死一个龟公,从那人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葫芦。 也正因为他掏葫芦失了防护,。 虽说他救下了弘伏,却对那葫芦没有什么兴趣,故此没有多问。 方才瞧着那葫芦,好似与弘伏的葫芦差不多。 弘伏当初拼死也要抢回来的葫芦,如今在楚月慈手中。看来,救弘伏的,真是楚月慈! 卢越回来之时,将院门关了,又仔细的瞧了瞧,这才进了厅中关了门窗。 “岛主,那葫芦可有玄机?” 卢越相问,乔锦骞冷冷一笑,“楚月慈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我都给了那样的承诺,她居然还不说出弘伏的下落。” “属下有一事不明。”卢越蹙眉发问,“岛主为何将计划都与楚月慈说了?若她将计划透露了出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 又是冷笑两声,乔锦骞看向卢越,忽然觉得卢越脑子不够用。 “楚月慈倒是比预想的要聪明,虽说我给了承诺,可她明白自己在我身边不会有太高的地位。相反,她在宋文倾身边这些日子,宋文倾对她有感激,有感情。所以,哪怕宋文倾毁了面容又没地位,只要能回京,她也会选择跟着回去的。” 毕竟是对宋文倾有恩,那人最是优柔寡断,自然对她百般顺从。到时她的日子,自然是好过的。 “属下明白了。”恍然大悟,卢越接道:“所以给她的两个选择都是以宋文倾回京为前提。如此一来,她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会按我们的计划去办。而她不说出弘伏的下落,是将弘伏做了最后的筹码。既然是作戏给高顺帝看,她自然不会直将弘伏给招出来!但是,却难保计划之前,她不会去看弘伏!” “是啊!她敢在飘香阁救人,敢上擂台杀人,能让淡漠的邰正源对她另眼相看,足以证明她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比我想象的聪明,可是,终究是个女人!在西沙呆的久了,自然对好日子越发向往。如今给了她机会,她自然是想方设法的去完成计划。”乔锦骞嘲讽说道。 “到时只要将事闹大,让束成几人死在楚月慈手中,再拆穿她的身份,让所有人知道楚家流放本就是高顺帝的阴谋;到时江湖各派群起而攻之,哪怕高顺帝功夫再高,双拳难敌众手,一人一脚便能将他踩作肉泥!” 越说,卢越便是越兴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8:高顺帝的算计 卢越仿佛已经看到高顺帝被踩作肉泥,岛主助二皇子登基成功的画面。 乔锦骞嘲讽一笑。 高顺帝再厉害又如何?终究要死在他算计之中! 只要高顺帝一死,二皇子登基,他有的,何止是这荒芜岛? 当初高顺帝收了荒芜岛,如今他就要这北瑶的半壁江山! 高顺帝只道乔锦骞是查出了真相,故此到叶府寻楚慈的麻烦。他连黑锅都敢背,自然是要来给她撑腰的! 至于怎么就给大胆的她背了黑锅,又为何急着来给她撑腰,他却是不愿去深纠的。 一路而来,脑子里全是楚慈耍狠斗智的画面。 可这想着想着,那画面就与锦馨执剑江湖的模样重叠。越想,高顺帝的面色便是越冷。 池顾于一旁伺候着,只觉得高顺帝身上透出的寒意已是变了质,竟是转出了几分的杀意出来,便是心里头忐忑的很。 心道:“圣上出去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啊?这一字也不言,回来便是这副模样,独处之时更是骇人,到底是发生何事了?” 池顾想问不敢问,高顺帝却是转着佛珠时,力道有些控制不住,生生将那佛珠给折断了。 ‘噼里啪啦’的声响于车中响起,池顾忙跪了下去,声音中尽是担忧,“圣上,您心中不喜,您便打奴才吧,只求圣上莫憋在心中,伤了龙体。” “ 打你?”高顺帝睨了池顾一眼,冷不丁说道:“有人会打的。” 高顺帝这话,说的池顾心里头便是越慌了。 池顾心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圣上怎么越发不对劲儿了。 池顾猜的脑袋都疼了,高顺帝却是想着楚慈的狠劲儿,心里头琢磨出一个计划来。 那丫头为了离开这里,倒是无所不用其极,文倾那副模样,那么狼狈她都能接近,若给她一个机会,她岂不是会主动出手? 想着想着,心里头瞬间就舒服了。 弹了弹衣袖,高顺帝平静的说道:“前些日子大雨却是没有风暴,看来这风暴也是在等着时机的。” 池顾看着地上的佛珠,狠狠的眨了眨眼。 风雨欲来啊! 本以为到叶府能瞧着那小丫头耍狠斗智。本想来撑腰的人,听得叶府的安静之时,莫名的有些失望。 风图一听高顺帝来了,忙去厅中寻乔锦骞。 “我还道岛主来叶府是来寻楚月慈麻烦的。”正事儿谈完了,卢越笑着说道:“没想到岛主竟是为了计划而来。” “本是想来寻她麻烦的。”淡漠的回了一句,乔锦骞端着茶杯又是沉默。 来之前,他是真的想给楚月慈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巴结宋文倾,是件愚不可及之事。 可是,经过那回春堂之后 ,他改了主意。 楚月慈对良末几人说的话,足以证明她看清了时局。她既然看清了,还能留在宋文倾身边,不就是想借着宋文倾往上爬吗? 既然楚月慈是个有心思的,那就给她挖个坑,让她自个儿往坑里跳! 风图来时,那主仆二人便这么沉默着。风图上前,行礼说道:“岛主,皇上来了。” “他来做什么?”目光发寒的看着风图,乔锦骞问道:“不是告诉过你,这些日子莫再闹出别的事?” “岛主息怒,这些日子府上的人都有收敛,不曾对宋文倾不敬。听门房说,皇上过来时面色平静,说是来瞧瞧宋文倾的伤势。” 看宋文倾的伤?高顺帝当真开始留意宋文倾了? 这可不是他乐意见到的事! 无论如何,宋文倾都不能离开南湾,不能离开这叶府! 因为,宋文倾只是他乔锦骞的一条狗,一条摇尾乞怜,彻头彻尾的狗! 放下茶杯,乔锦骞起身说道:“既然高顺帝来了,咱们也该去见见。” 回到屋中,楚慈心里头将乔锦骞的计划想了又想。 乔锦骞分明是要害宋文倾,可若只是为了害宋文倾,为何要牵扯出那么多的人? 虽然画像中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可她总觉得这事儿不像说起来那么简单! 宋文倾守在门口,见楚慈心事重重而来,忙上前问道:“小慈,怎么了?可是乔锦骞为难于你?” “你就一直在这儿等着?”见他担忧模样,楚慈与他进了屋子,说道:“你有伤在身,当多休息,怎么还在门口守着?” “我,我不放心。” 看吧,又是这几分羞涩,却又让人暖心的话。 与他进了卧室,楚慈说道:“这是在叶府,他若要对我动手,我也逃不掉。眼下时局紧张,他倒不敢对我怎么着。倒是你,有伤在身,要多休息才行。” 宋文倾听话的脱了上衣,趴到了床上。 见楚慈坐在床边若有所思时,软声问道:“小慈,他是为难你了吗?” “这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心里头疑惑,楚慈似在问他,又似在自语:“刺杀之事,必然与乔锦骞脱不得干系。你说他都是这一岛之主了,相当于一个土皇帝,皇上也没捉到他什么把柄,他何必急着动手呢?” 宋文倾正待作答,听到外头动静,便是压下欲道之言,转口说道:“小慈,你如何说刺杀之事与他相关?” “随便猜的。”楚慈随口答道。 宋文倾浅浅的‘嗯’了一声,外头一个声音却是传了进来。 “家里头有个犯事儿的沉不住气了,外头的就想乘机立个大功。” 高顺帝这话,听的楚慈眸光一闪。 宋文倾忙起身,正待下床行礼,大步进来的高顺帝摆手说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说话间,高顺帝目光转向楚慈。 楚慈起身行了一礼,说道:“罪女楚月慈叩见皇上。” 这一次,楚慈倒是大大方方的以自己的身份行了礼。 高顺帝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道:“还当你是扮上瘾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楚慈不语,只是垂首认罪。 她还能说什么啊?乔锦骞都知道她是楚月慈了,这个高顺帝还能不知道? 既然高顺帝都听着她的话了,她还装下去,就没意思了不是? “起来吧,你跪着,还如何伺候文倾?” 那人开口,楚慈这才谢恩起身。 视线在屋中转了一圈,高顺帝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宋文倾的情况。 宋文倾唯唯诺诺的回了几句,显得极是拘束;楚慈看的心疼不已,高顺帝却是摇头一叹,“一晃眼竟是十年了,相当初,你是何等聪慧,在这岛上十年,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这到底是心疼还是戳人伤处? 楚慈心中说着,便听那人又道:“在这里也好啊,至少,你在这里,干净些。不像你二皇兄,犯了错,不知悔改,仗着与乔锦骞走的近,竟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句话,信息量颇大。 楚慈心里头细细的琢磨着这句话,又在想着乔锦骞的计划,心里头隐隐有了个猜测。 只是,有件事还没确定,她不能肯定自己猜的对不对。 宋文倾坐在床上,咬唇不语,似长期受了欺压,什么也不敢说似的。 高顺帝说了一句关键的,便是看了楚慈一眼。见她只是低头不语,一时也摸不清这个小丫头的心思。 这小丫头,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用!敢上擂台,敢打风业,面对那几个江湖人寻仇,竟还能那般聪慧的解决麻烦。 如今更是看清了时局,还猜出刺杀他的就是乔锦骞。 她,或许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感受到他的目光,楚慈心中转了一圈,冒了个大险,抬眼与高顺帝对视。 那人眸子,与宋文倾截然不同。 宋文倾的眸子融化人心,高顺帝的眸子自含天威。饶是在部队呆的久,与这样的眸子对视,楚慈也有些顶不住。 可她还得证实心中所想,楚慈不得不顶着他威严的眸光,浅声说道:“不知皇上可听说了银面修罗之事?今日瞧着了许多画像,也不知哪个是银面修罗?听说今日风业被人打了,罪女真怕那人会胆大包天到叶府误伤了五殿下。” 楚慈这话问出来,也是颇为忐忑。 眼下连乔锦骞都怀疑她救了银面修罗,保不齐高顺帝也对她有所怀疑。 听她此问,高顺帝所想却是与她不同。 这丫头,分明就是自个儿打了风业,如今却拿这事儿来问画像的事。莫非,她有什么线索? 心中微一思量,高顺帝说道:“都是些江湖中人,有的默默无闻,有的却是极有份量,剩下那些虽说不知来路,可到底也是混江湖的,姑且说是江湖散人吧。” 我自然知道是江湖中人,我要问的,可不是这个。 楚慈正琢磨着如何再问,高顺帝瞧了她一眼,心中一转,说道:“有几个是江湖大派,在江湖上颇有威望,虽说朕是天子,可向来朝廷与江湖两不相犯,若朕不顾一切将人给捉来审问,只怕引起不小的事端。” 他说着,她听着。 池顾于一旁垂首转着眼珠,只觉得今日圣上与楚月慈说了太多的话。 且,这丫头胆大包天,竟敢直视圣上龙颜,可圣上却没有发怒,这,有些不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9:好大的胆子! 高顺帝也是有意说一半留一半,楚慈却是安静的听着,并不言语。 瞧她面色平静毫无情绪时,高顺帝暗道她还真是与当年不同了。 回想当年,她愚昧无知,小小年纪竟是爬上文之的床;再看如今,她沉稳睿智,耍狠斗智,喜怒不形于色。 本以为她的性子来了岛上,只怕第一个死在西沙。没料到,她却是活得好好的。且,活的大有不同。 也难怪邰正源能对她另眼相看。 想来邰正源也是瞧出了她与锦馨的相似之处,故此有意引起他的注意。虽说如今的她也算有点儿意思,可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宫里头接的。所以,得让邰正源失望了! 不过,将她嫁给文倾倒是不错的决定! 只是,嫁给文倾之前,她得起到当有的价值才行! 心中想了一通,高顺帝看着沉默之人,接着说道:“若是那些人死伤在这南湾,只怕朕想离开这里亦是麻烦。” 闻此,楚慈眸光一闪。 对了! 这句话,是关键了! 她终于明白,乔锦骞所谓的助宋文倾回京的计划背后,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了。 按高顺帝的说法来看,乔锦骞是想再次生事,利用捉拿银面修罗的机会,引怒南湾的所有江湖人士。 若没猜错,乔锦骞找她的目的有两个。 其一,以利益相诱,试探之余,监视她,找银面修罗。其二,乔锦骞所说的助宋文倾回京,其实就是借机将江湖大派牵扯进来。 虽说昨夜才发生了流血事件,名门大派却未参与其中。若这次事件将此时在南湾的名门大派都牵扯进来,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江湖人士必然群起而攻之,怒杀高顺帝。 高顺帝再是北瑶君主,到了荒芜岛那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旦引发众怒,乔锦骞再全力诛杀,高顺帝必然命丧于此。 不得不说,乔锦骞这人真的很聪明,很是懂得利用! 懂得利用人心,利用所有的资源。 唯一不足的是,昨夜的刺杀,银面修罗重伤而逃。乔锦骞既要防备银面修罗的反扑,又要提防高顺帝先他一步抓到人。故此,与她试探之时,就显得有些急功近利。 此时楚慈才知道,乔锦骞并非太过自负,而是形势所逼,不得不抓紧时间让她作出决定。 若非她知道那些恩怨,怕真会不管真假都得去赌一把。毕竟,机会不多! 心里头将局面理了一通,楚慈想着高顺帝来此的目的。 她可不觉得高顺帝真是来瞧宋文倾的!如银面修罗所言,宋文倾对高顺帝而是言,真是可有可无。 那么,高顺帝来此,怕也是在怀疑她了! 高顺帝与她说了这些话,说是试探也好,说是暗示也罢;眼下情况,表明她已是没了退路。 思量着如何将宋文倾给撇出这些事端,楚慈垂首说道:“皇上说的是,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死在这里,对皇上自是不利。只是他们都是能人,如何会那么容易就死在这南湾的?” “世事无绝对。”目光于屋中转了一圈,瞧着桌上的药碗时,高顺帝微挑了眉头,问道:“文倾喝过药了?” “回皇上,五殿下已是服过药了。” 楚慈回了话,高顺帝浅浅的‘嗯’了一声,踱步于屋中转了一圈,语调平缓的说道:“听说叶府的药都是文倾采的,你且带路,朕去药房瞧瞧。” 哟,这你都知道啊!看来也不是丝毫不将他放在心上嘛。 不过,你去药房,是要开始放大招了吧? 暗自腹诽,却也前头带路。 宋文倾一听高顺帝要去药房,慌忙起身,似要跟去。 瞧他动作,高顺帝摆了摆手,说道:“你休息便好,朕去药房瞧瞧就走。” 宋文倾还来不及回话,高顺帝便是出了屋子。 屋中只剩他一人,宋文倾垂下的眸子掩去其中流光。虽然高顺帝与楚慈也没说几句话,可那几句话,意味颇深! 虽说利用楚慈引起了高顺帝的注意,可宋文倾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话说楚慈带路到了药房,高顺帝目光在屋中转了一圈,说道:“这么大的药柜,看来药材也是不少。” “药材确实不少,只可惜这院子背阳,药柜受潮,药材被蚀。”楚慈看着受潮的药柜,说道:“若是处风水好的,保管药材也不必这般费事。” “便是在这屋子里,文倾也能将药材保管妥当,单凭这本事,亦算是能人一个。” 能人。 这是楚慈方才对高顺帝说的。 琢磨着高顺帝的意思,楚慈说道:“方才瞧着这药房时,罪女也是颇为震惊。” “是啊,震惊啊,朕也是震惊。” 转身看向楚慈,高顺帝接下来的话,便是越发的直白。 “十年前,他受其母妃牵连,流放荒芜岛。本以为会就这么死了,没承想,他却是在岛上活的这般好。非但有他母妃姓氏为名的叶府,还习了医术,精通药理。” 精通药理,这四个字,实在是太过笃定。 “照皇上此言,罪女都识得这些药,多少知道其用途,也是精通药理?”楚慈大胆接话。 她之言,高顺帝转首,威严的眸子不含情绪的看着她。 就这么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一般。楚慈也如他所愿,在这样的目光下,垂首立于一旁。 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冷声一哼,高顺帝坐到椅上,说道:“说到你,朕倒是不明白了。据朕了解,你到邰正源的铺子里打杂也没多少的日子。在这之前,朕也没听说过你通医术懂药理。朕实在好奇,以你这样的资质,生性孤傲的邰正源为何会留你在铺子里打杂?” 微微抬首,楚慈对上那人审视的目光,浅声回道:“罪女不才,四书五经不通,琴棋书画不擅。当年更是不知深浅,犯下弥天大错。” “嗯,不错,知道自己是犯了弥天大错!”高顺帝接下话,点头说道:“看来你是大彻大悟了。” “西沙三载时光,罪女想了许多。初始罪女尚未想透,不知何为‘嗟悔无及’;直到想明白了一些事,才恍然大悟当年之举实乃可笑。” 说到这里,楚慈抬首直视于高顺帝,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莫名的笑意,竟是看的高顺帝眸光一闪。 “直到明白当年所谓的勇气,也不过是被人算计,罪女才醒悟,这世间,有许多看不见的事,都是要人性命的。” 楚慈这话,高顺帝眯眼不语,池顾于一旁听的手指轻微一动。 这个大胆的楚月慈,竟敢这般与圣上说话! 看清了又如何?皇上要算计她,她还能说一个‘不’字? 高顺帝威严的眸子与楚慈那含笑的眸子相接,嘴角便是微微一扬。 双手按在椅把上,拇指在把手处微一摩挲,这才起身走到楚慈跟前,浅声说道:“你倒是与朕说说,你想通了,与邰正源让你到铺子打杂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倒是没有必然的关联。”微微一笑,楚慈缓声说道:“想明白了许多之事,罪女便觉得当取已所长。西沙这些年,罪女常年受疾病困扰,所谓久病成医,便对药理有些了解。西沙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哪怕余生如此,也不恼不怨,谁让自己当年愚昧,犯下弥天大错呢。” 楚慈直视高顺帝大胆而言,池顾再也看不下去,怒呵道:“楚月慈,你好大的胆子!圣上问话你便回,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是为何意?” “罪女该死。” 口中认着罪,她却是站的笔直,半分没有下跪认罪的意思。 楚慈这般不怕死的行为,终是让高顺帝对她认真了几分。 绕着她缓缓踱步,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女,高顺帝心里头将近日所知所见又来来回回的想了一通。 许久之后,高顺帝问道:“哪怕余生如此你也不怨,然后呢?” “哪怕余生在西沙度过,罪女也只当是赎罪。可是,当罪女发现,不管是赎罪也好,认命也罢,老天都容不得罪女一条薄命。罪女便想着,横竖人生都这样了,何不靠着自己这点小小本事博上一博?” 她说完,他也正巧停在她跟前。看着她平静的面容,高顺帝说道:“所以,你便凭着这点本事攀上了邰正源,搭上了薛彦彤,更是连处境如此尴尬的文倾也不放过。甚至于发现黎睿有危险,为了博一个大好前程,更是不自量力上了擂台,只想再攀上黎家。” 楚慈苦涩一笑,却是点头承认自己的目的。 “你主意打的好,只可惜,黎海新竟是担不起事,畏罪自杀了。断了这条往上爬的路,你失望了。朕让你贴身照顾文倾,你便觉得机会来了。可世人皆道最难猜测帝王心,你如何能断定朕对文倾是一时心软还是真有愧疚?所以,当更好的路摆在你面前时,你又犹豫了。” 更好的路,这四个字,点明了一切。 高顺帝之言,楚慈眸光一闪,将那份吃惊与难以置信表现的恰到好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0:她的决定 瞧她这模样,高顺帝一声冷笑,转话问道:“你觉得,抓刺客与捉拿银面修罗,哪个更关键?” “罪女愚昧。”楚慈垂首说道:“罪女只知行刺皇上乃天地不容的死罪,将刺客捉拿归案刻不容缓。” “是啊,刻不容缓。”冷冷一笑,高顺帝不给她避开的机会,“照你说来,捉拿银面修罗之事当暂且放下?” 楚慈答道:“如今南湾因银面修罗之事闹的不得安宁,若条件允许,二者倒是能同时进行。” 二人说话之间,沈务已是来来回回了两次。 乔锦骞主仆二人立于院门之外,见沈务摇头而来,便是相视一眼。 待沈务走近,卢越说道:“皇上莅临叶府,却是无人看茶伺候,实乃罪过。” 卢越之言,沈务也明白。只是,里头正在谈着正事儿,乔锦骞是如何也进不得的。 外头乔锦骞垂眸思量,里头的高顺帝不给楚慈再转话题的机会,直视于她,再次问道:“你觉得,捉银面修罗容易?还是捉刺客容易?” “罪女愚昧。” 不管那人如何问,楚慈依旧是这么一句话。 双眼微眯,高顺帝看着她垂首不语模样,面上笑意便是越发的冷。 他匆匆忙忙而来,就是来给她撑腰的。结果她和乔锦骞见过面了,却是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她怀疑乔锦骞的动机,试探银面修罗画像之事,足见她和乔锦骞之间已是有了合作。或许,乔锦骞给的,她不满意;所以她还在质疑,还在犹豫。 她质疑,他给她解惑;她犹豫,他就给她机会。可是他给了机会,她却装不懂,她这般不知进退,高顺帝自然觉得威严受到了挑衅。 方才还在想着她与以往大有不同,此时看来,她倒是胆子大的过分!竟敢这般无视他的威严! 高顺帝心里不痛快,楚慈却是垂首当着柱子,再不多言。 又是绕着她转了一圈,瞧着沈务又走到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朝沈务点了点头。 瞧高顺帝点头,沈务忙转身走了出去。 终于是能进了,乔锦骞压下心中的算计,微拂衣袖大步而入。 瞧着那主仆二人进了院子,沈务真是觉得脑袋生疼。 早知如此,他就该在皇上点名要他出来时冒死抗旨!本以为出来能瞧些有意思的,谁承想,竟是这般多的麻烦事儿! 一个个的算计,他这脑子真是跟不上的! 听得脚步声远远传来,高顺帝坐到椅上,冷声说道:“昨夜见你身手利落,便吩咐你来伺候文倾;今日才知晓你乃女儿身,留你在叶府伺候文倾着实不妥。” “皇上说的是,六小姐虽是罪人身份,可她终究是未出阁的清白小姐,若是让人知晓她贴身伺候五殿下,将来怕是只能嫁与五殿下了。” 伴着此言,那主仆二人迈步而入。 二人跪地行礼,高顺帝冷冷的看了乔锦骞一眼,说道:“乔岛主所言极是,若她女扮男装之事宣扬开来,别说往后回京,便是在西沙也是呆不下去的。” “话虽如此,可世事难料。”说这话时,乔锦骞视线转向楚慈,面容之上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到最后,谁知道会变成哪般模样?六小姐觉得呢?” 高顺帝的话,是在警告楚慈,若她不知进退,别说回京,在西沙都呆不下去! 乔锦骞这话是在告诉楚慈,就算她身败名裂,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扭转。柳暗花明什么的,那根本不是事儿。 面对乔锦骞此问,面对二人目光,楚慈很是无害的眨了眨眼。 一个真皇帝,一个土皇帝。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物,眼下却因为一个银面修罗而降贵纡尊来了宋文倾的院儿里。还这么看着她,让她表态。 楚慈表示,她可真是沾了银面修罗的光了! 在二人注视之下,楚慈缓缓垂首,双手绞着袖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在二人审视的目光下,楚慈声音微颤的说道:“罪女在西沙三年有余,不曾见过南湾风光。月余前得了机会与薛家四小姐来过南湾一次,便是忍不住的还想再来。 女扮男装来了南湾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局面也是形势所逼。罪女本是想着,再是坏名声,也坏不过勾引太子之罪,便也没想那般多了。如今皇上与岛主提起,罪女也觉得,再是罪人,也是有名声的。罪女一时疏忽,还请皇上、岛主给罪女一个机会。” “机会。”高顺帝冷声接过,目光在乔锦骞面上转了一圈,说道:“机会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不过你的醒悟倒是让朕颇为欣慰。既然你留恋这南湾风光,你便与朕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能留在这南湾?” 高顺帝相问,乔锦骞看向她的目光中便透着莫名的深沉。 面对二人的目光,楚慈眨眼笑了笑,说道:“嫁于五殿下,是不是最好的法子?” 她这毫不犹豫的一句话,令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池顾目带嘲讽的看了楚慈一眼,心道:“这楚月慈,当真是越发的大胆了!这话都能说出来,她真当自己是有多能耐了?” 不同于池顾的轻视与嘲讽,高顺帝看向楚慈的目光,便是越发的认真。 乔锦骞只道楚慈是要倒戈,投诚高顺帝,正在想着如何弄死她,却又听她浅浅一笑,“玩笑而已,二位不必当真。” 她之言,带着一分玩味,两分狡黠。 楚慈这会儿是站着,乔锦骞行礼跪在她身旁便没起身。 高顺帝是平视而去,乔锦骞微偏头朝她看去,二人见她面容之上那份狡黠之时,神情虽是没甚变化,却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接下来的话,表明了她的立场,也表明了她的决定。所以,二人都在想着,若她选择了对方,必然第一时间将她弄死! 楚慈面上那狡黠笑意也没挂多久,便被她认真思考的神情化去。 二人的等待之中,楚慈浅声说道:“五殿下精通药理,这叶府的药房都能开间药铺了。罪女是想着,若能留在南湾,与五殿下一起开间铺子倒是不错。”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诚恳,高顺帝与乔锦骞同时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 起身负手而立,高顺帝再次打量着这药房,说道:“你说的倒是不错,文倾这药房倒真是比得过外头普通的药铺了。” 说话间,走到乔锦骞身旁,语态平和的说道:“乔岛主怎么还跪着?起身吧,虽说初秋天儿还热,可这屋子背阳,冷嗖嗖,跪的久了,腿可受不了的。” 此话一出,乔锦骞才有的好心情瞬间败了。 “行了,该忙的都去忙吧,朕也回黎府去了。黎家经此劫数,也不知是谁之过啊。” 那人叹息着离去,刚准备起身的乔锦骞又跪了下去。 楚慈跟着跪下,磕头喊道:“恭送皇上。” 楚慈不必相送,乔锦骞却是要起身送高顺帝出叶府大门。 这一路,高顺帝看着叶府的布置默不作声,却在拐过左方的院子时,点头说道:“嗯,这院子不错,向阳,风水也好。” 乔锦骞看了一眼风图二人的院子,点头说道:“皇上所言极是。” 目送高顺帝一行远去,乔锦骞这才与卢越说道:“吩咐下去,风图二人换个院子。日落之前,让宋文倾搬到那院儿里住,药房也搬过去。” 卢越应了身‘是’,便转身去安排。 “圣上,那楚月慈可真是大胆的很!奴才可真想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马车上,池顾双手送上茶水,低声说道。 “胆子大了,脑子也好使了。”接过茶杯,高顺帝却不说教训之事。 池顾诧异,他提教训,可是替圣上开口。圣上乃天子,如何能这般没有肚量?所以,教训之言,必然得他开口的。 可是,圣上却不接话,难道圣上对那大胆的楚月慈真是另眼相看了? “圣上,奴才想不明白。”池顾放轻了声音,说道:“圣上如何就任由那楚月慈没个规矩?以方才那情形来看,将那楚月慈打个百八十板的都是她自找的!” “嗯?”扬眉看向池顾,高顺帝将茶杯放回桌上,问道:“今日之事,你真是没瞧出来?” “啊?”池顾一愣,“圣上,奴才蠢笨,这,今日这事儿,还有什么道道不成?” “所以朕说,那丫头是越发的有脑子了。”勾唇一笑,那可真是倾国倾城。 池顾一瞧着高顺帝这勾笑模样,便是垂首不敢再看。 圣上生的这副容貌,一笑起来,那可真是动人心魄。在锦馨姑娘出事之前,圣上面容之上挂着的笑容那是出自真心。可锦馨姑娘出事之后,圣上这么倾城一笑,便是有人死期将至。 池顾有些闹不明白,方才楚月慈那般无礼,皇上都没有怪罪之意,此时这个笑容,又是对谁? “呵,那丫头,装傻充愣,一手把戏将朕与乔锦骞都给算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1:谁最受益? 高顺帝这话,池顾眼皮一跳。 楚月慈算计了圣上?他怎么没瞧出来? 偷偷看了一眼高顺帝神情,池顾又觉得不大可能。若那丫头当真算计了圣上,圣上如何不怒? “朕说文倾精通药理,她三两句话便将事引到了自己身上;可乔锦骞一来,她却说,文倾精通药理,那药房相匹药铺。” 由此可见,她与乔锦骞的合作之中,文倾也是受其算计之一。 高顺帝之言,池顾是越发不明白了。心里头琢磨了几番,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奴才愚昧,着实不知这其中有何深意?” “真不明白?”高顺帝看着池顾,却无半分恼意。 相反的,他的神情看上去,倒是颇为自在。 池顾摇头,说道:“还请圣上给奴才指点迷津,奴才这会儿真是闹不清楚的。” “呵呵。”笑了两声,高顺帝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这才说道:“朕给她机会,她却给朕装傻。乔锦骞一来,她却表了态,你说说,这丫头,怎么从一个痴心妄想的蠢笨丫头,变的这么聪慧了?” 得,这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 池顾真是觉得今儿个脑子装浆糊了,竟是瞧不出里头还有什么道道了! 高顺帝浅浅一笑。池顾不明白,那是因为池顾不知晓楚慈打风业之事,更不知晓他来叶府的目的。 池顾不知晓,楚慈自然也是揣测他来叶府的目的。她揣测来揣测去,却是将自个儿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境地,这是为何? 因为,她做贼心虚! 她为何心虚?还用得着想么? 她见了乔锦骞,与乔锦骞谈了合作。可是,她在怀疑,她在犹豫。 尽管她怀疑犹豫,却也有个明确的方向。 她利用文倾,却在利用之时,将一切伤害文倾的算计都给避开。由此可见,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搭着文倾的。 能这般认死理的搭着文倾,足以证明乔锦骞的计划,是以文倾为中心。 想着方才与楚慈的一番言语周旋,高顺帝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的轻轻转动。 心里头盘算着,瞧着池顾一副‘我什么都猜不到’,却又‘我什么都好想知道’的模样时,便是轻声一笑。 有些事儿,还是得与池顾说说。不然,池顾那脑子想来想去想到旁的地方去了,他才懒得看池顾于一旁唉声叹气。 “她见过乔锦骞之后安然无恙,还能揣测其中算计,足以证明二人已是有了合作。乔锦骞向来傲睨自若,几时对一个不打眼的罪女这般在意了?眼下看来,能让乔锦骞如此做的,也只有一人。” 高顺帝点明了,池顾这才恍然大悟,“圣上说的是银面修罗!” “不错!”靠着软垫,想着楚慈的一言一行,高顺帝对她不得不认真起来。 “她知晓银面修罗的下落!”这是一句肯定句。 “既然如此,圣上为何不直接将她带回黎府审问?” 池顾相问,高顺帝摇头说道:“你所想,亦是乔锦骞所想!他不杀她,自然有不杀她的目的。朕提前动手,岂不是毁他心中算计,逼得他另生毒计?既然楚月慈知晓那人计划,如今又表态投诚,朕自然是要给她一个机会的。” “那?”池顾不明,这又如何言得上投诚?他可没听出来,楚月慈那丫头有投诚的意思! “朕给她机会之时,她不是不表态,而是在等。既然朕到了叶府寻她,乔锦骞自然也要赶过去的。她在乔锦骞到了之后才表态,看起来是随了乔锦骞的心意,可她却是明确的告诉了朕,她要投诚的,并非乔锦骞,而是朕!” “既然如此,何不在乔锦骞到之前便说明?”池顾更不明白了。 “所以朕说那丫头聪明啊!”微微勾唇,高顺帝说道:“她是在告诉朕,她可以选择朕,也可以选择乔锦骞。若朕能对文倾好些,给她一条能走出荒芜岛的路,她便随了朕的心意。也是在告诉乔锦骞,她随着了他的心意,如他所愿的按计划在进行。” 这,如何又说起五殿下了? 池顾真是绕糊涂了。 “她能那般大胆与朕提起当年的算计,又能那般大胆接过‘精通药理’这话,足见她是下了决心要搭着文倾走出这荒芜岛的。” “圣上的意思是,乔锦骞的计划与五殿下有关?”终于,池顾是想明白了。 瞧着高顺帝点头之时,池顾不得不摇头一叹,“今日听得那楚月慈几句话,不是自大便是顾左右而言他。奴才只道她是不知天高地厚,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多的道道。” “是啊,朕也是没想到,她竟是有这般大的变化。” 若非知晓这丫头也是月余前才与邰正源有的接触,他都快怀疑她是邰正源安排的人。 不管是她如今的性子,还是她的变化,高顺帝都觉得如今的她就像一个宝藏,越是细探,越是惊喜;越是挖掘,越是震惊。 每每忆起她打了风业,与良末几人耍狠斗智之事,他这心里头便是寒到发慌。 每当她的利落与锦馨重叠,他便恨不得不顾一切的杀尽所有人! 管他是什么朝廷重臣,管他是否桃李满天下。一刀将人杀了,搅个天翻地覆又何妨? 高顺帝心中越想越恨,池顾这会儿却是纠结着楚慈之事,不曾发现高顺帝的异样。 “那。”池顾心里头琢磨一通,问道:“照圣上这般说,奴才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 高顺帝不语,眼神示意池顾说下去。 “照圣上这般说,楚月慈岂不是投诚了圣上,又投诚了乔锦骞?” 虽然圣上说楚月慈真正要投诚的是圣上,可池顾却觉得,这怎么像是楚月慈的戏耍之举? 她分明就是什么都没说,却让圣上和乔锦骞都觉得她是效忠自己。 “你终于是看明白了。”高顺帝冷声一笑,“这便是朕所说的,她装傻充愣,一手把戏将朕与乔锦骞都给算计了。” 池顾暗道:“这楚月慈真是能耐了啊!算计了圣上,圣上居然还不动她!” “你且看着,她这投诚之举,到底谁最受益!” 高顺帝之言,池顾也不知怎么的,直接就想到了宋文倾。 话说,这才来南湾多少日子?却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与宫里头那些算计相比,可真是半分不逊! 特别是这个楚月慈。 池顾总觉得,她怕是要惹出不少的事端! “圣上。”想了想,池顾还是开口说道:“奴才愚见,还是派人盯着楚月慈的好。若那楚月慈并非投诚,而是周旋之举,可不是……” 可不是威胁圣上的性命? “不必。”冷声回着,高顺帝说道:“乔锦骞此时怕是还不知道她在算计着什么,她一心搭着文倾离开,就不会让乔锦骞的计划成功。你且瞧着,今夜必然是精彩的很!” 池顾忙点头应是,心中却是觉得,有些事在无声无息的发生。 比如说,圣上竟是对楚月慈的本事这般相信! “小慈,我总觉得心里头慌的很,总觉得父皇和岛主会因我而寻你的麻烦。” 卧室的东西本就不多,旧衣裳随便一裹便能提着东西搬了屋子。 下人搬着药房的东西,楚慈提着一个包袱,扶着宋文倾往前院而去。 下人们瞧着二人走来,均是退到一旁,低声喊道:“五殿下。” 向来在府上都是不受待见,下人们更是不将他放在眼中,几时这般低头喊过他? 宋文倾似被眼下的情况给惊着了,立于原地,诧异的看着楚慈,问道:“小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轻松。”浅浅一笑,楚慈扶着他往前走,“都是些踩低爬高的,今日皇上来瞧了你的伤势,这些人倒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了。” “小慈。”看着她,宋文倾说的肯定,“你有事瞒着我。” “是吗?”眨眼一笑,楚慈摆出一副无害模样,“不与你说的事便是瞒你了。我不曾与你说的事可多了去了,那岂不是瞒你之事一箩筐?” “小慈,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宋文倾眸子里储着雾气,仿佛对她什么都不说很是难过。 “父皇不过是来见我一面,乔锦骞何以给我换了院子?父皇与我说的话不过三句,这些人为何忽然对我这般恭顺?” 他之问,楚慈嘴角微勾,“好了,先去瞧瞧你的新屋子,有什么想知道的,呆会儿再说。” “轻点!你们轻点儿!痛死爷了!” 行至院门之处,便听得里头传来风业的叫骂声。“真是让人窝火!凭什么将爷的院儿给那窝囊废?风图,你倒是与我说说,凭什么啊?” 风业不满的叫骂,风图摇头说道:“你少说两句。既然皇上都开口了,你还想抗旨不成?” “皇上说什么了?不过就说这院儿向阳,风水好罢了!”风业不满的骂道:“他一张烂脸,最适合住在那背阳之处。跑到这院儿里来,是要坏了整个叶府的风水吗?” 那人叫骂,宋文倾咬唇垂了眸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2: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宋文倾神色黯淡,楚慈看了里头一眼,说道:“骂人声音这么大,看来他伤的也不重。” 宋文倾不接话,楚慈扶着他时,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总有一日,他的府邸之中,再无欺主恶奴! 他抬眼,对上她含笑的眸子,心里头莫名的有些暖意。 这么多年,早已是习惯了这些,早已是不在意,可此时有她在身旁,却是心里头异样了。 好像因她的温暖,这些本是不意的人与事,都让他觉得难受了。 “走吧,外头太阳大,你有伤在身,经不住晒的。”说罢,楚慈扶着他进了院子。 二人同进,里头的人正手忙脚乱的抬着风业出来。 风业瞧着二人,冷声一哼,转头一字不言。 风图警告的看了风业一眼,这才转首看向宋文倾,恭顺的说道:“五殿下,院子已是收拾好了,你瞧瞧住哪间屋子?” “随便就好。” 宋文倾淡漠的说着,神色之间毫无情绪。 风图应了声是,吩咐着丫鬟去收拾他之前住的那间屋子。 “这屋子倒是不错。” 在屋中转了一圈儿,看着屋中留下那些摆设,楚慈笑道:“这些东西还是还给他们的好,不然他们整日记挂着,少不得想法子来换了。” 不管是墙上的字画还是屋中的饰品,一看就是好东西。风图是因着今日发生的事儿多,忌讳高顺帝对宋文倾的态度,不敢将这些东西全给搬了。 “嗯。”浅浅的应了一声,宋文倾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他那副模样,楚慈只得坐到他身旁,说道:“我呢,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只不过眼下这副局面,我们也不能任由他人摆布不是?” “可你在做的,令我不安。”抬眼看着她,他眸中尽是担忧,“小慈,你与我说说,你是不是与乔锦骞商议了什么?父皇去药房,是有什么要紧事与你说吗?” “有吗?”楚慈摆出好奇模样,“我与他们也没说几句话,到现在我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他们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你……” “好了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我一晚上没睡,伤口也疼。”打了个哈欠,她的疲惫倒是不必装的。 看她疲惫模样,宋文倾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我先去瞧瞧这院儿的小厨房在何处,你去瞧瞧哪儿适合给我休息的。” 她之言,他应声而起。 他去瞧着院落的房间,她打着哈欠寻着小厨房。 寻小厨房也不难,这院儿里的人才搬走,小厨房里还透着香味儿。 嗅着香浓的鸡汤味儿到了小厨房中,果见小炉子上炖着一锅鸡汤。 冬梅正在炉前扇着火,瞧着楚慈时,想要撇嘴,却又不敢,那神色看起来就显得滑稽的很。 “姐姐在忙啊。”楚慈倒似不记得冬梅之前的嚣张一般,笑着上前,几分讨好的问道:“好香啊,姐姐这是给风管事炖的吗?” 当然是给风管事炖的! 冬梅看了楚慈一眼,心中说道:“可惜眼下要给你们两个吃了。” 冬梅拉着脸不回话,楚慈却似看不出她的不高兴一般,又说道:“姐姐这手艺真不错,闻着这么香,吃起来肯定更香!风管事可真是有口福。” “废话怎么这般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瞧我正忙着?” 冬梅不爽的说着,楚慈抓了抓头,说道:“瞧我这多话的,惹姐姐不高兴了。行,我不说了啊,我就是来熟悉熟悉环境的。” 说罢,楚慈当真背着手在小厨房里打着圈儿。 瞧着楚慈一会儿看看锅,一会儿瞧瞧瓢,冬梅便觉得心里头窝火的很。 凭什么啊!她辛辛苦苦炖的鸡汤,凭什么给那个丑八怪吃了? 越想,这心里头就越不痛快。手中扇子拼命的扇着,冬梅在想着,不能便宜了这二人。 走到冬梅身后,楚慈蹲到灶前挑挑捡捡。听得后头那扇子声响时,眸光一转,无声一笑。 起身之时,宽大的袖口遮了她手中之物。走到冬梅身前,讨好的说道:“我就不在这儿耽搁姐姐忙活了,我先回去照顾五殿下了。新换了院儿,也不知道他住的习惯不。” 冬梅看了她一眼,心里头想说的话给生生的压了回去。 直到楚慈走远了,冬梅这才啐了一口,“占了风管事的院子,还能住的不习惯?也是了,狗住惯了狗窝,如何能住的惯金玉软床?” 越想越不痛快,终于冬梅还是揭了盖子,往里头吐了几口口水。 想了想,还不解气,用小铲子铲了一些炭灰给倒了进去。 药房的东西多,下人们搬了许久还没搬完。一个个的自然是心有埋怨。 楚慈进去时,便受了不少的白眼。这些人如今虽是不敢对宋文倾再摆什么脸色,可对楚慈却是没什么好脸色看的。 楚慈笑眯眯的走了进去,口中说着:“大家辛苦了。” “你是来搬东西的?”一人冷声问道。 “不,我就是来拿些药,也该给五殿下煎药了。”说话间,楚慈拿了两张黄纸,包了几味药材。 “拿了就快走,这么大个人挡在这儿,碍事不碍事!” “是是是,这位大哥说的是,我拿了药这就走。” 笑眯眯的拿着药走了出去,楚慈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卢越将楚慈的行为禀报给乔锦骞之后,恭维道:“岛主果然妙计,楚月慈就算是心有犹豫,可目前她除了这两条路便再无他路可走。以她的答复看来,她是决定按计划行事了。” “她道出宋文倾精通药理,便是为计划铺路。”看着朝西而去的太阳,乔锦骞说道:“今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小慈,你要煎药了吗?”宋文倾从房中出来,见楚慈提着一包药时,说道:“你忙了一整天,先去里头休息,我去煎药便好。” “没事。”摆了摆手,楚慈想了想,走了回来,与他低声说道:“一身的汗,我得去擦擦。呆会儿若是冬梅送来鸡汤,你别推辞,留下便好。” “鸡汤?”宋文倾表示不解,“小慈是想喝鸡汤吗?” “你先别问,等我回来再与你说,总之你留着就好,但是别喝。” 再三交待了宋文倾不要喝鸡汤,楚慈这才提着桶往后院而去。 经过茅房时,楚慈进去了些时辰才出来,接着就是去后院儿打水净身。 虽说府上管事的都知道楚慈乃女儿身,可下头的人终究不知道。所以,她去那废院儿里净身,倒也显得很正常。 破门开的‘吱呀’响,再关起来时,将那些监视的眼睛一并给关到了门外。 将一张叠起的黄纸丢到草丛中,楚慈浇水净手之时,低声说道:“计划都在上头,你且辛苦些。” 待她提了空桶离开废院之时,那黄纸已是不见了踪迹。一只金雕跟大公鸡似的在草丛里跑着,叼着黄纸送到了那人手中。 黄纸之上,字迹潦草,显然是写的仓猝。可上头的字却不是沾墨而书。 手一摸,这才发现,她是用烧过的炭作了笔,在这包药的黄纸之上写了计划。 楚慈回了屋子时,宋文倾正瞧着桌上的一锅鸡汤沉思。 瞧她回来,他忙起身说道:“小慈,这鸡汤没有放毒。” “她自然是不敢放毒的。”看着那锅鸡汤,楚慈笑的几分神秘,“走,咱们给二位管事将这鸡汤送过去。不管怎么说,你占了他们的院子,也当表示表示才行。虽然这鸡汤本就是给二位管事准备的,可咱们也该借花献佛表示表示。” “哦,原来小慈是这个打算。”宋文倾恍然大悟。 拧着汤,楚慈二人到了风业新换的院子。她二人到来,自然是不受人待见,可如今有高顺帝开了口,众人也不敢再放肆。 “这位姐姐,这是冬梅姐姐炖的鸡汤,五殿下占了二位管事的院子多有愧疚,可也实在拿不出什么来示歉意,只得将冬梅姐姐炖的鸡汤拿来,希望二管事尽快康复。” 楚慈说的几分讨好。 连锅都装进了桶里送来,可真是满心满意! 丫鬟撇了鸡汤一眼,说道:“五殿下有心了,只不过奴婢们都炖了汤的,这鸡汤五殿下还是拿回去吧。” “听说冬梅姐姐这锅鸡汤就是给二位管事炖的。这锅鸡汤给了五殿下,想来二位管事又要好些时辰才能喝上了。方才瞧着二管事重伤卧床,想来是要这鸡汤补身子。五殿下平日里多亏二位管事照顾,今日又占了二位管事的院子,心中过意不去,这鸡汤,是万万不敢再要的了。” 楚慈这表现的越发卑微,那丫鬟便是越发的得意。 宋文倾于一旁瞧着,只觉得她这行为太过怪异。她可不是这么卑微之人,这鸡汤他也检查过,没有下毒,那么,她为何非得将鸡汤送来? 楚慈这讨好之举,守门的丫鬟自然是受用。接过鸡汤,扬着下巴说道:“你倒是个识趣的!鸡汤我收下了,没什么事儿你便回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3:莫名悸动 说罢,丫鬟也不与宋文倾行礼,提着鸡汤便进了屋子。 楚慈朝宋文倾打了个眼色,二人出了那院子。 “小慈,你这……” “走吧,你都亲自过来送了,这心意也到了,想来二位管事也不会太为难于你。” 楚慈之言,宋文倾眸光一闪。 待二人离去,藏在树后的两个小厮这才嘲讽一笑。 “那人平日里闷得跟个什么似的,见人也没两句话,如今倒是来个识趣的。” 二人将这话与风业说时,风业正喝着鸡汤,眉眼之间尽是得意,“皇上撑腰又如何?在这叶府,还不是爷说了算?皇上一走,他还不是看爷的脸色?” “二管事说的是,那人向来不懂得做人,如今来了个识趣的,二管事也能宽心些了。” 小厮说着,丫鬟伺候着风业又是喝了一口鸡汤。 待风业将一碗鸡汤喝完了,这才说道:“行了,爷喝不下了。大哥这忙了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给大哥送过去吧。” 丫鬟应了声是,忙装着鸡汤给风图送了过去。 话说楚慈二人回了院子之时,小厨房飘来的香味也越发的浓。 楚慈也不着急,就坐在厅中等着。 宋文倾心里头想了许多,却也是一时猜不透她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她送鸡汤过去,真是为了放低姿态? 当冬梅拧着食盒出去时,楚慈起身大步跟了上去,将人喊住,“姐姐这是给二位管事送鸡汤吗?” 冬梅瞧了楚慈一眼,撇嘴说道:“是。” “我与姐姐一起去吧,这么大一个食盒,姐姐拧起来太累了,这种粗活累活,还是让我们这些皮燥肉厚的人来就好。” 讨好着上前,楚慈笑着去接那食盒。 冬梅斜了她一眼,说道:“怎么着?这么讨好我,有什么事儿求我?” “姐姐真是冰雪聪明。”楚慈一笑,笑的甚是灿烂。“就是觉得姐姐这手艺真不错,若是五殿下也能享受姐姐的手艺,那才真是有口福呢。” “他不是喝过了么。”冬梅嘲讽说道。 楚慈眨了眨眼,甚是无害的说道:“姐姐说的是方才那锅鸡汤吗?我瞧着二管事卧床难受,便亲自给二管事送去了。听说这会儿风管事也是喝上了。” ‘啪哒’一声,是冬梅步子一个踉跄,踩滑了脚,险些摔倒的声音。 楚慈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拉住冬梅,紧张模样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可得仔细脚下的路啊,这院儿里姐姐也没少来吧,怎么还能摔着了?” “你,你把那锅鸡汤给二管事送去了?”冬梅真是急的面色都变了。 楚慈依旧是一副无害模样,点头说道:“是啊,送去了,姐姐手艺好,二位管事想来也是喝的差不多了。” “你,你,谁让你送去的啊!”狠狠一甩手,将楚慈给甩开,冬梅指着楚慈,怒骂道:“那是给五殿下的,你给二管事送去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二管事着急要喝么。”楚慈真是无辜的很。 “要你多管闲事!”冬梅心中发怒,抬手便要去打楚慈。 楚慈退开一步,眨眼说道:“姐姐可莫这般恼怒,二位管事每日吃的好,想来一锅鸡汤是喝不完的。就算是喝得完,那炭灰煮了那么久,早便没了,更别提姐姐吐的那口水,早便与鸡汤融为一体,就算是二位管事将鸡汤喝完了,也不知道姐姐竟是那般用心,添了那般好的材料。” 楚慈这笑眯眯的说着话,这内容却是让冬梅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惊慌的看着楚慈,冬梅只见她面上那讨好的笑意没变,可那双眸子却是变的凌厉了几分。 半响之后,冬梅厉声呵斥:“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吗?”楚慈又是一副无害模样,看着冬梅,笑道:“是呀,我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说八道了。这谁也没瞧着的事儿,我这般胡说,那可不好。” “你知道便好!” 虽然那锅鸡汤给二位管事送去了,让冬梅觉得惊慌。可是,那也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也没人查的出来,所以,冬梅惊慌片刻,便也稳下心神。 “小子,你当知晓自己的身份!你在叶府,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皇上指派来叶府的罢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滚回西沙去!”说话间,冬梅上前一步,欲夺那食盒。 楚慈眨眼一笑,又退后一步,摇了摇手中的食盒,说道:“姐姐说的是,我就是西沙出来的混小子一个。我呢,本就是死犯,这活得了多久呢,那也是看老天爷的意思。所以,我这人胆子也就比常人要大上几分。比如说,某些不识趣的往刀口上蹿,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成全。就像那李憾,他要寻死,我也不能拦着,送他一程,也算是顺应天意。” 说到那李憾,冬梅本是不屑。可是,此时楚慈那阴冷的笑意伴着那‘寻死’二字时,冬梅只觉得立于依旧酷热的秋阳之下,却是生出莫名的寒意来。 此时冬梅才算是醒悟一件事,一件令她害怕的事情:在她眼前的这人,他杀过人!他跳上擂台,杀了那个江湖上渐已起名的李憾! 单是想想那一剑抹了脖子的场面,冬梅便觉得身子有些发凉。 她是疯了才与这个杀人的狂徒这般对峙! “姐姐怎么了?是天儿太热了吗?瞧你这额头都是汗。” 凌厉的眸子伴着讨好的声音,楚慈朝冬梅迈近一步,冬梅便是踉跄着退开,结巴着说道:“你,你别过来!你若敢在叶府耍狠,岛主不会放过你的!” “姐姐真会开玩笑!便是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在叶府耍狠啊!”浅浅一笑,楚慈掂着手中的食盒,朝冬梅投去别有深意的一眼,“我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照顾五殿下的伤罢了。我也不奢望叶府的人能用几分的真心待五殿下,我只希望,莫行害人之举便成。” 冬梅也明白楚慈的意思了,忙说道:“五殿下乃皇子,再是罪人也去不了他身为皇子的身份,府上谁敢害五殿下?你可真会说笑!” “是啊,说笑嘛!姐姐也说是说笑。” 散去身上那阴沉的气息,楚慈轻晃着手中的食盒,倒是真心感谢着冬梅,“多谢姐姐这锅鸡汤,五殿下身子弱,着实也需要这鸡汤补身。虽说五殿下的饮食我能料理,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只凭双手也变不出东西来。所以,还请姐姐将这院儿里该有的东西送来。” 院中,楚慈与冬梅谈着话。 屋中,宋文倾听得二人之言,眸子里的情绪越甚。 她可真是处处用心啊! 之前觉得,她接近他,本就是为了利用。哪怕那日大雨之中,她将一切言明,直言与他一起利益居多。可是,此时看到她的所作所为,他却压不下心中那份悸动。 她利用人,都是这么用心的吗?不管什么事都得做到最好吗? 难道是因为这么多年不曾被人在意,所以她这利用为主的用心,便让他这般悸动了? 她给的温暖,她背后的作为,让他不知不觉的想要更多,想要她给更多的温暖,想要她给更多的柔情…… “想什么呢?” 宋文倾坐在桌前走神,楚慈将食盒放到桌上,柔柔一笑,“世间自有真情在,人间处处是温暖。你看,冬梅虽是说话不好听,可她也是个热心肠的,知道你受了伤,给岛主炖汤之余,也给你送了些来。” 摆上桌的鸡汤香浓诱人。嗅着这香味,宋文倾抬首,认真的看着她。 她本是想骗他,可他这眸子看来时,她眨眼摸了摸鼻子,说道:“那什么,虽然这汤是厚脸皮问着要来的,可到底人家也愿意给嘛,也算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也表明她是敬重你的。” 宋文倾并不接话,只是沉默着端了碗舀汤。 日头西下,阳光却依旧刺目。 落日余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进厅中来,将二人的影子重叠在一处。 他沉默的喝汤,她一时拿不准他在想着什么。摸了摸鼻子,楚慈也干脆喝汤吃肉,不想那么多。 一锅鸡汤喝得差不多了,她也是累的很了。 该做的事也做了,晚上还有事儿忙活,她也该休息休息。 她打了个哈欠,他放下碗,起身净了手,这才与她说道:“里头那屋子里有床有塌,小慈去瞧瞧看,可还合意?” 楚慈只觉得他这话说的有几分的异样,瞧他抬步往卧室而去时,挑着眉头跟了上去。 她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在发脾气啊? 不解的跟上,进了卧室之时,只见里头是一张大床,隔着屏风是一张矮塌。 看来是里头住着风图,外头是随时伺候的丫鬟。 床单被褥都是新换上的,就连屋角的花瓶都是新添了井水。 楚慈打量着屋子时,宋文倾将屋门一关,说道:“小慈睡床上,我睡塌上。” “不用了,你睡床上,我睡塌上方便起来。” 她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却在经过他时,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4:不得要领 不解的看去,只见他眸中泛着许多的情绪,似在恼着,又似带着别样的情绪。 不解他这情绪为何而来,楚慈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莫不是我出去之时,又有人来寻你的麻烦了?” “所以,小慈若是知道了,又要背地里去给我出气吗?又是做了什么都不与我说吗?” 他之言,她眸光一闪。“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她眨眼装着糊涂,他却是握着她的手,朝她迈近了一步。“小慈,你为了我,是不是做了许多事?就像我搬进这院里来,就像方才那锅鸡汤。就像 ,就像风业受伤。” 他的问题,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不告诉他,就是怕他想太多,有太多的负担。 沉默半响,她柔柔一笑,软声说道:“你想太多了。你搬来这院子是皇上的意思,至于那锅鸡汤,那真是冬梅给的。她若不给,我哪儿有本事给抢来?” “你还不愿说吗?”他相问,情绪有些激动。“你不必瞒着我!你为我做的事,你不必瞒着我!我想知道你为我做了些什么?我想知道你做的这些,又要冒多大的险。” “不是,小伍,你想太多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我……” “他们都说风业是父皇派人打的,可是,父皇根本不可能派人打风业!你说这院子是因为父皇而换的,可是父皇根本不可能为我提这种事!冬梅一心攀上风业,向来都是看不起我,如何能送鸡汤给我?” 他之言,她眨了眨眼,半响之后,柔声一笑:“皇上不是都说世事无绝对么?这万事皆有可能,你如何……” 她还不肯说实话,他却是不愿再听她说慌。 不管她与乔锦骞有什么合作,也不管她与高顺帝谈了什么,他甚至不愿再去想她还能为他做什么。 此时他只想做一件事,堵上她这张骗人的小嘴! 他的吻,来的有些急迫,与他早上之时的羞涩截然不同。可是,这般急迫的吻,却又是那么的无措,好似不得要领,想要夺她这份柔软,又不知当如何作为一般。 楚慈脑子挡了一会儿机,在他急迫的探舌而入时,喉头微微滑动,任他搅的天翻地覆。 舌头被他搅的有些疼,楚慈眨了眨眼,犹豫着是不是该让他温柔些? 这般想着,便是双手挡在他胸口之处,欲将他推开。 她这动作,他却是当作了反抗。早上还羞涩到无地自容之人,这会儿却是变了个人似的。一把握了她的双手,将她给抵到了墙上。 身后是坚硬的墙面,胸前是他炙热的身子,楚慈被这小绵羊突然发难给弄懵了,竟是任他抵上墙上熟能生巧。 他的吻本是笨拙青涩,却因为无比的急迫而显得霸道狂野。 若非见证过他的青涩与无措,她都快怀疑这小子是个情场高手,这个霸道的吻竟是让她难以接上。 早上还在感叹自己对接吻有天赋之人,这会儿却是喘着气也跟不上他的节奏。 “等…等…你先松开。”我说,你好歹让我喘口气啊! 好歹她也是闭气高手,怎么在这个吻中,她竟然变的这么弱了? 她喘气让他停下,他却是喘息着贴近,半分不愿松开。 就这么贴着她的唇,他的语气有些慌乱,却是异常的坚定,“不松开,我就不松开!” 嘿!胆儿肥了啊! 楚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松开啊,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之言,他眸子里尽是慌乱,却是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嘀咕着说道:“我也是跟你学的。” “……”所以,怪我咯? 楚慈表示,小绵羊不乖了啊! “你先松开,有话咱们好好说。”他这般贴着她,她感觉有点…嗯,怎么说呢,贴着他这炙热的身子,自然就想起他极好的身材。 然后,…… “你什么都不说。”他又是一声嘀咕,就是贴着她不放。 非但如此,他身子还向前了一些,将她贴得紧紧的,二人心跳都快融为一体了。 他的行为,他的话,楚慈心里头一句‘我去’。神情就显得有些无奈了。 她不说,不是顾及他男人的面子么?不是怕他心里不好受吗?哪个男人愿意什么事儿都靠女人去出头的? “好啦,我说,我都说,你先松开,咱们好好说话。” 就算要亲热也不能这样吧,真是的!! 他贴着她不放,她说话之时,二人嘴唇相碰,便是令人心神荡漾。 宋文倾眸子里闪的厉害,却是始终不放她。她之言,他沉默半响,却是冷不丁将她一把抱起,径直往大床而去。 虽说她也不重,可他身上有伤,这么用力将她抱起来,便是痛的蹙了眉头。 那因吻而红艳的唇也因此微微泛白,额头更是布着密汗。 大床近在眼前,楚慈那挡机的脑子终于是回过神来,双手握住他的肩头,冷静的说道:“小伍,你先放我下来!” 不要高估她的定力!她楚慈一旦认定的事,就算全天下反对,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既然决定跟他交往了,那他要是做出什么勾引之事来,! “我不放。” 语气依旧坚定,宋文倾将她放到床上,自个儿坐到床边,甚是认真的说道:“好了,要说什么,小慈说吧。” “……”怎么着,跟我耍脾气啊! 楚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轻咳一声,说道:“那什么,我累了。” 她耍赖,他却是半分不被她忽悠,依旧认真的问道:“怎么打的风业,父皇为何给我换了院子,你与乔锦骞又谈了什么?” 呃,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 分明就是只害羞的小兔子,这会儿却犟的跟头牛似的,楚慈表示,她有点接受无能啊。 她沉默不语,他脱了衣裳盘腿坐到她对面,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就这么裸着上身看着她。 他这态度好似在告诉他,他连剑都能替她挡,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他要的不是她在背后一个人冒险,他要的,是与她共同进退。 分明是异常严肃的质问,他的神情也甚是认真。可是,他这做法,却是让楚慈心里大喊‘要命’。 裤头挂在胯骨之上,那似玉田一般的腹部与半遮半显的人鱼线透出来,楚慈莫名的咽了咽口水。 以前她觉得,男人和她是一样的。因为她也有腹肌,而且她的腹肌还很好看! 可是,此时看着宋文倾这身材,楚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腹肌控。 每每看到他这半裸的身子,就想伸手去摸个舒服,更想将那裤子扒了摸个爽。 网上有句话叫做‘腿玩年’。楚慈觉得,宋文倾这身子给她,她能玩一辈子好吧! “小慈?”楚慈那思想已是飞了十万八千里,宋文倾却似没发现自已正处在危险的边缘一般,问道:“小慈不是要说吗?我就在这儿听着!虽说小慈说过与我多是利益为主,可是,小慈就算要利用我,也要让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既然是利用我,那些事就当我去做,而不是让你去冒险。” 他这话说的就严重了,楚慈强迫自己将视线收回。 眨了眨眼,楚慈说道:“嗯!好!我说!” 说就说!你让说的,我还瞒着不就是矫情了? “风业是我打的,我和小泽还有薛彦彤一起打的。因为看不惯他那嚣张的样子,所以我打的。至于你说这院子,因为在那药房时,我说那院子背阳,不利于储存药物,皇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与乔锦骞提了。” 她坦率的说了两件事,说到最关键的那一件事时,自然是说一半留一半的。 “乔锦骞找我,说是给你一个机会引起皇上的注意。若有风声传出你与银面修罗有交集,就能让皇上因此重视你,到时若是查出你是被冤枉的,必然内疚,继而对你好。” 说完了,她的视线又往他身上瞄了一眼,最后一声轻咳,起身说道:“该说的我也说了,我去外头睡会儿,忙了一天一夜,我也是累的很了。” 她刚起身,还没下床,便被他一把拉住。她还没开口发问,他便是轻轻的压了下来,低头不管不顾的吻着她。 又来? 楚慈表示,她的定力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柔软的床,比那坚硬的墙面舒服多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身心都有些发软。身上的人不管不顾的吻着,她的手从不知放到何处,进而自发的搂在他的腰间。 入手细滑的触感,让她不由的摸上了瘾。 他在吻着,她在应着。 他的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她的双手从后腰慢慢的游到了他的腹间。 她的动作,让他呼吸一窒,却在这片刻的停顿之后,他亦大胆的加了手上的动作。 20岁的青年,正是身体旺盛的年纪,在这么暧昧的情形之下,自然显得手足无措,不得要领。 当她的衣裳剥到手臂之时,伤口的痛意让她清醒了几分。双手握住他的腰身,她气息微乱的说道:“那什么,伤口好痛。” (Ps:请注意看下面的‘作者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5:这样抱着你就好 伤口好痛,这是真的。 她之言,他迷离的眸子瞬间布着紧张。慌忙坐了起来,看着她裹了布的手臂。 这一看之下,便是越发的紧张了。 衣裳剥到了手腕之处,露出消瘦的肩头。白布在胸口裹了数层,让她的身形看起来越显瘦弱。 伸手想将她衣裳拉上,却在看着她手臂上的伤时顿了动作。 他就那么半跪于她身旁,张嘴欲言,却又不知当说什么,显得很是无措。 双手按着床坐了起来,看着他的失措与紧张,楚慈将衣裳拉上,也有几分的尴尬。 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 他娘的,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失控! 压着尴尬,楚慈沉默的穿着衣裳。 宋文倾见她不语,慌忙说道:“对不起小慈,是我不好,是我……” 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 看着他眸中失措,楚慈说道:“那个,那什么,我这躺会儿真是晕晕乎乎的,想好好补个觉。” 她转了话题,欲消去彼此之间的尴尬。 宋文倾见她起身,心里头便是嘿了一声。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不脸红失措啊?他表示歉意,她显得无措,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行下一步了吗? 可是,她这是要起来了? 宋文倾表示,做事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啊! 所以,在她起身之时,他一把握了她的手腕,将人拉进了怀中。 “小慈,不要走。” 他的声音微颤,好似在担心她恼怒他的莽撞之举,会转身离去一般。 在他怀中,感受到他微颤的身子,楚慈轻叹一口气,说道:“我不走,我就是想去睡会儿。” “不要。”他倔强的说道:“小慈不要走,小慈与我一起可好?”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他搂着她的双手亦是微微发颤。 感觉到他的害怕与紧张,又是叹了口气,对上他布着雾气的眸子,楚慈说道:“小伍,不合适。若是让人进来瞧着了,又当如何?” “我去闩门。”说罢,他急忙起身,落了门闩。同时将窗户一并给关上了。 见他行为,楚慈真是哭笑不得。 他这是做什么?害怕她走,所以干脆同床共枕了? 她与他说了乔锦骞的计划,所以他怕她放弃他? 他知道乔锦骞是什么样的人,所以那个所谓帮他的计划根本就是算计。他在知晓之后,什么也不问,却是这么急迫的吻着她,更是险些生火煮饭了,是想与她确定关系,以此绑着她? “小伍。”在他回到床上时,楚慈很是平静的与他说道:“虽说生米煮成熟饭是个好办法,可是我不是那么守旧之人。在我这儿,你就是把饭给煮糊了,我要走,也是不会犹豫的。” 换句话说,若她无心再利用于他,只想攀上乔锦骞,那么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舍弃他! 她之言,他惊骇。那面容之上的神色,委实被她言辞给吓着了。 好半响,他才退开一些,紧张的说道:“我,我没想,没想与小慈……我就是,我就是怕小慈乘我睡着了又是一个人去冒险,我……” 得,把他给吓着了。 楚慈起身,轻叹口气,说道:“我也是随便说说,你明白就好。我也没旁的意思,你也别太担心那些算计。” 说话间,她下床穿着鞋子,给他一剂定心药,“不管乔锦骞如何安排,我也有我的算计。既然我能接下他的条件,就表明我有法子破解。你且宽心,我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必然不是在框你。” 本以为,这样说了,他该宽心了。 不承想,他今儿个是真的犟上了。 她刚穿上鞋子准备抬步,他却是跪在床上,从后将她一把抱住 。 他的呼吸炙热而慌乱,仿佛是心中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安,让他害怕一般。 “小伍?”她无奈,轻喊一声。“相信我,我既然决定与你共同进退,就没想过半路将你舍弃。” 她之言,他却是抱着她不应不答。 他久久不语,她安静不动。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该对他凶一些之时,他却是又将她给抱了起来。 刚穿的鞋子又被他给脱了。她甚至来不及质问,他便抱着她睡下。 “小慈,别说话,什么都别说,我就这样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就好。” 他的话,异常的坚定;好似她要拒绝,他也不允许一般。 被他抱在怀中,后背靠着他炙热的胸膛,莫名的,楚慈心里头一疼。 他是那么的不安啊,哪怕她说了不会舍弃,他也那么的彷徨。 是啊,乔锦骞给的条件,可比选择他要强上千百倍。他如此担忧,也是情理之中。 轻叹口气,不再多言,双手复在他手背之上,楚慈往他怀中又靠了靠。 她的动作,让他双手一颤,却在片刻之后,下巴靠着她的肩膀,闭了双目。 一夜未睡,又是忙活了一天,二人均是疲惫。此时睡下不语,。 太阳落山之时,他抱着她睡在宽大的床上,双双入梦…… 日落月升,夜幕降临。床上二人睡的安稳,外面的世界却是阴谋渐显。 “还没动静?” 乔锦骞不耐的看着卢越,语气不善的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她还没动静?” 卢越摇头,“那屋里头没动静,属下一直派人盯着,她除了去净身上药之外,便是给风业送鸡汤。除此之外,不曾离开那院子。” 卢越也是派人一直守着,就等着楚慈去寻弘伏。可是这守了好几个时辰,她却是毫无动静。 “咱们等着时机捉拿弘伏,她必然也能料到。若她今夜不去寻弘伏,便是有了别的打算了。”乔锦骞起身立于窗前,看着外头的月色,冷声说道:“弘伏的毒若真的解了,只有今晚是最好的时机。若给他多调息一日,捉他更难。若她今夜不去寻弘伏,必然是要倒戈高顺帝!你仔细盯着,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是!”卢越忙应道。 月色冷清,犹如此时心中发寒的人。 看着空中那犹如圆盘的月亮,乔锦骞声音阴沉的说道:“今夜,高顺帝必死!” “皇上,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乔装成江湖人士的精兵均已就位,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能将乔锦骞毙命。” 莫白跪地禀报,高顺帝转着重新接上的佛珠,平静的说道:“好歹也是一岛之主,哪儿能说死就死的?就算他死了,他手下那些人也能闹的不消停。今夜你们都将眼睁大些,脑子放聪明些,最好是将所有罪证给他例齐了。” 莫白忙接话应是,高顺帝想着楚慈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便是一声冷笑,“这荒芜岛既然归顺了,就不该再是乔姓一族来管理。” 这意思是,这次,是真的要将荒芜岛给彻底的收了! 莫白懂得这意思,自然不敢大意。 约莫定昏之时,楚慈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一番身,便是抱着一个温暖的身子。手心之处那细腻柔滑的触感,令她在梦中都是一声叹息。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的摸起来这般舒服? 梦里头,楚慈使劲儿的睁着眼,却是如何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是手中的触感让她觉得舒服,便是闭着眼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摸着。 摸着摸着,便是觉得有一处让她甚是欢喜。那手继续往下之时,停在那几分凹凸之处,便是忍不住的捏了几下。 浅睡之人在她动作之下瞬间清醒,低眼一看,只见她的手停在他腹间,一下又一下的捏着那玉田之处。 她还真是……真是很爱他这身子? 在她道出乔锦骞计划之时,他甚至想过,是否该早些露了真容?或许,他的真容能让她眷恋? 可是,当他发现她真是爱他这身子时,他改了主意了。 任由她的手在腹部辗转,他的目光转到她的面容之上。 初见她时,可真是面黄肌瘦,实在不讨人喜爱。倒是没想到,不过月余,她竟是靠着自己的法子锻炼身体,将身子炼的越发有力了不说,连这面容看上去也是顺眼了许多。 虽说是顺眼了,可这样的姿色在他眼中依旧不过眼。就连他都看不上,更别提父皇了。 所以,哪怕他怀疑过师父的做法,仔细想想,又觉得是自个儿想太多了。 父皇不可能会对她有兴趣。至少,父皇不会为了报复,什么女人都往宫里头接。 看着她的睡容,宋文倾蹙眉深思。乔锦骞与她说的计划,是想引起父皇的重视。那么,乔锦骞真正要对付的人,必然是父皇。 既然如此,她又如何与父皇谈的合作?下午之时,她看似将一切都说了,可他却觉得 ,她有很关键的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他又在后悔上次将压箱底的药给用了!若是还有,此时还真想用到她身上,看看她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他在想着,梦中的人却是顺着那人鱼线就往裤头里探。 那小手越发的猖狂,宋文倾眸子微暗。 想了想,闭上眼,加重了呼吸,就似忍不住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6:不眠之夜 梦中的人正摸得舒服,便听得一阵重重的喘息之声。,就似猫抓着一般,让人难耐的很。 就在这份难耐之中,她的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摸在腹间的手也是越发的猖狂。 一天一夜没睡,睡觉之前虽是记着了眯一下眼就起身,可这一睡着了,却是脑子里有些迷糊,就像被塞了浆糊似的。 她迷迷糊糊的在他怀中蹭着,寻着舒服的姿势。他也似无意识的换姿势一般,头一低,便是离她的唇甚近。 二人呼吸相缠之时,他的唇微微一启,便是惹人发软的一声嘤咛。 柔软的唇就在唇边,那炙热的呼吸缠绕的越甚。 梦里头,她只觉得抱着一个温软的东西,这东西手感极好,不管是捏着还是搓着都是极为舒服。 特别是她试着放嘴里去咬时,那柔软的东西让她满满的一声叹息。 好软啊,好舒服啊!竟是想吃了。 尽管梦中之人看不清那东西是何物,可她就觉得那东西是能吃的,而且是特别好吃的。 所以,梦中之人吃的很是欢快。现实中的人便是将人按在身下,。 宋文倾被惊着了,这一次是真的被惊着了。 他完全没想到,他这送上门来,她竟能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就开吃了! 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好吃亏!若她醒了不认账可如何是好?白白这么受着,他可不乐意! 所以,不乐意的人,在她又吻又揉之时,,口中溢出浅浅的几个字。 “嗯,难受……” 与此同时,他不轻不重的捏了她受伤的手臂,让她疼到了梦里去。 手臂的痛,终于是让迷糊的人逐渐清醒。 当她迷迷糊糊的睁眼之时,入眼一片黑暗。 可是,这份黑暗之中, 她感觉到唇下那柔软的东西还伴着湿意,而她的手,正在那危险地带。就差那么一些距离,就会犯致命的错误。 终于知道梦中那舒服的东西是什么了,楚慈慌忙抽了手,麻利的爬了起来。 要死了!真是要死了!她怎么没发现,自己是那么犯浑的人? 黑暗之中,她不怕自己会丢人。那面容之上的尴尬懊恼,是再也不掩饰的。 宋文倾微睁了眼,只见她在黑暗中抓了抓头,又握拳一副仰天大啸状。 见此,宋文倾心里头才舒服了些。 每次她都能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真的让他演的很辛苦!终于是见她抓狂一次,他心里头终于是平衡了。 好歹,证明了他就算不用真面容,也能让她尴尬懊恼。 楚慈无声的咆哮了一阵,这才静下心来。 正准备悄悄下床,却听得那人呼吸越发的重。一个翻身,竟是将半趴在床上的人给压了下去。 接着,那人迷糊的胡乱抓着,抓着她时,将她抱住,口中呢喃道:“难受……” 难受,我看你是真的难受! 那东西顶在她腹间,楚慈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一件事:她梦里耍浑,把他给搞得起念想了! 当他抱着她迷糊的摩挲之时,楚慈大囧,慌乱将他推开,翻身便起。 她的动作,似将他惊醒一般。 那人躺在床上微微发愣,听得有人下床的动静之时,似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了被子往头上蒙去。 向来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这会儿却是有了逃跑的心思。黑暗中套上了鞋子,便是摸索着往外走去。 对这屋子不熟悉,外加这屋子里东西也多;她这一路走到门口,磕磕碰碰的撞得她越发尴尬。 终于是摸着了门,她将门一开,一刻也不停的大步而去。 楚慈离了屋子,宋文倾便是无声一笑。 终于是捉着她的短处了!往后他也不必再演羞涩了。至少,不必时时都一副害羞模样。 离了那屋子,楚慈径直往大门而去。 卢越见她步子慌乱,神色发暗时,与身旁的人说道:“速去禀报岛主,楚月慈似已做了决定。” 离了叶府,楚慈脑子里还有些发晕。她此时都闹不清楚,她到底犯浑到什么地步? 月色之下,楚慈看着自个儿的手,看着看着,便是‘’的拍了下去。 怎的就犯浑了呢?摸什么摸啊?真是要死人了!不知道那小兔子是什么性子啊?这往后还能不能跟他好好相处了? 楚慈对自个儿真是无语了,等了许久的弘伏见她出了叶府,这才闪进小巷之中,一声哨声出口。 远处那正宗的展风听到这哨声,便是冲天而起,往海边飞去。 展风一现身,暗中之人均是绷紧了神经,往那处追了过去。 “一队人马去追展风,另一队人马盯着楚月慈!” 乔锦骞一身黑衣裹身,手握长剑吩咐道:“注意莫被高顺帝给抢了先!必须在他之前捉住弘伏!” 卢越低头应是,带人匆忙而去。 听得展风之音,宋文倾翻身而起。 刚走两步,却又停下步子,犹豫不决。 他能不能追去?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外头指不定有多少的阴谋。若他现了身,被人捉了把柄,所有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且,乔锦骞的计划以他为中心,父皇向来多疑,虽说不信,却也免不得会派人监视他。 可是,他不追去,便无法知晓她在隐瞒何事。也不能更准确的部署接下来的动作。 犹豫半响,宋文倾最终还是没踏出那屋子。 就在他脱了衣裳重新上床之时 ,外头守着的人低声说道:“莫将军交待,若是银面修罗现了踪迹,五殿下却没有动作,便无需再监视。眼下他们都追去了,五殿下亦是没有动作,我们还要监视吗?” 另一人微一沉吟,说道:“再盯半个时辰,莫将军一再交待,不管什么任务,都不能有一点闪失!” 展风引着人往海边而去,邰正源听得那鹰叫,便是轻声一笑,“终于是开始了么?” “可不是么。”手里拿着大毛蟹,穆言咬着一条毛蟹腿儿,含糊不清的说道:“乔锦骞摆明是要在今夜里弄死高顺帝,可入岛的江湖人士大半都是北瑶精兵,乔锦骞这次是死定了。” “他岂会如此轻松便要了乔锦骞的命?”淡漠一笑,邰正源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也不知今夜这局,在多少人参与?” “我要去查,殿下又不让。”说这话时,穆言有几分的埋怨,“眼下又在这儿瞎琢磨,有意思么?” “眼下局面何等关键。你去查,免不得被人盯上。若是你现了行踪,可想过后果?” 不知道的事情,总有机会去查。可是,若在关键时刻去冒险,出了事,便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穆言看了看邰正源,也不能否认他这话。想了想,拿起一只毛蟹递了过去,“既然眼下不能去参和,我们还是把这些毛蟹给吃了的好,不然坏了就可惜了。” 邰正源不语接过,穆言啃了手中的腿儿,想到后院儿还养着那两只,问道:“殿下,那两只你留着做什么?既然要吃,就一并吃了嘛,你看我吃这么多还不够打牙祭。” “少吃两只不碍事,那两只,留着便好。” 他这回答,穆言无语的翻了白眼,“殿下真小气!” 小气? 瞧着桌上两大盘的毛蟹,邰正源点头说道:“你在边疆不易吃蟹,我留两只确实说不过去。不过这里少说有二十只蟹,你就不怕吃多了受不了?” “二十只都吃了,加两只也不嫌多。”又是一个白眼丢去,穆言嘀咕道:“穆诚三岁的时候就能吃五只大毛蟹了!我们穆家人,吃这些东西那可是家常便饭!” 穆言这话,邰正源剥着蟹脚的动作停下。抬眼,看向神色暗下之人,问道:“你还在寻着穆诚?” “嗯。”闷闷的应了一声,穆言说道:“当年若非我意气用事,大哥一家也不会家破人亡。大嫂惨死,大哥尸骨不全,如今我能赎罪的,就是找到失踪的穆诚。” 提到当年惨事,穆言便是没了吃蟹的心情。手中的蟹放回桌上,提起酒壶灌了两口。 邰正源瞧他这模样,也无话安慰,良久之后,缓声说道:“总有一日会寻到他的。” “嗯!会寻到的!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到大哥的独子!” 话说楚慈在巷子里绕了一通之后,便往一处乞丐窝而去。 这地方,她今日来过,故此将地点安排在此。 乞丐窝乃一处荒废的府邸,里头也不知住了多少的乞丐。先来的人,占着了里头的好位置。后来的人,在外头裹着破衣裳睡廊角。 楚慈沉默着绕过了横七竖八的乞丐之后,径直往一间紧闭的房间而去。 破旧的屋门一开一合,引来几个乞丐的视线。见没什么奇怪之事时,又闭了眼睛打着哈欠。 “你在这里,迟早被人抓到。不想死,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屋中,楚慈放轻了声音说着。 黑暗中,另一人压抑着咳嗽声,问道:“你确定没人跟来?” “我绕了许多巷子,没瞧着有人跟来。银子你也到手了,若是被人抓着了,最好闭上你的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7:深夜夺人 交谈几句,楚慈起身便走。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那屋子,远处藏匿之人打着手势,慢慢的围了上去。 就在楚慈与那人分道之时,两路人扑了上去,夺着那立于屋檐下不明状况之人。 听得身后的动静,楚慈无声一笑,大步往前而去。 两队人马打的不可开交,自有死伤。 屋檐下那人没料到会有此番变数,吓的双腿打颤,一股尿骚味儿散开了来。 与此同时,前头的巷子传来一人惊呼,“银面修罗!” 银面修罗? 相斗的两队人动作慢下,同时转首看向屋檐下那人。 终于是想明白了什么地方不对,其中一人打了火折。 火光之中,只见屋檐下那面容脏污的乞丐吓的浑身哆嗦,裤子更是湿了一大片。 “中计了!” 黑衣人中,一人打了个手势,那队人立马往楚慈离开的方向追去。 青衣一队追去之时,留下一人将那乞丐给一把提起。 巷尾之处,楚慈与一名黑衣银面之人被两队人马团团围住 。 银色的面具,沾血的长剑,黑色的手套。加之方才楚慈的调虎离山之计,两方首领越发认定此人便是今夜的目标——银面修罗! 两支信号冲天而起,打出绚丽的色彩。伴着信号弹的炸响之声,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哨声一起,在海边盘旋的金雕一声厉啸调头而来。 那金雕转来,众人再不怀疑,手中长剑一提,便朝银面修罗而去。 左方那黑衣一队提剑便杀,右方那青衣一队拦路相救。 无声的手势之中,双方各分一半人与对方纠缠,另一半提剑便朝银面修罗冲去。 月色之下,只听得刀剑相博的刺耳之声,以及一刀一剑划入人体的‘哗啦’声响。 双方相斗之中,楚慈贴着墙往外逃去。离开之时,回头看了一眼银面修罗,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若他撑不下来,便是命止于此。她也会因此被定罪,宋文倾也会被乔锦骞算计。 若他撑下来了,从今往后再无银面修罗。今夜这一局,她便是赢的稳稳当当! 楚慈转身往另一处巷子奔去时,展风也在此时到来。 伴着厉啸,那雕俯冲而下,双爪如噬血金钩,狠狠朝一名黑衣人头顶抓去。 这一抓去,那人身形一闪,提剑便朝展风劈去。 却在此时,展风陡然飞起,黑衣人挥出的长剑划破了它爪子上绑着的布包。 布包一开,里头的粉末便是撒了下来。 月色之下,只见刀光剑影的巷子里仿若升起了瑶池仙雾,迷离的很。 月色清冷,白雾迷离。如此美景之中,却见持剑之人一个个抽搐着倒了下去。 来不及闭气的中毒身亡,未亡之人却在闭气挥袖之间,失了捉拿银面修罗的机会。 那头银面修罗乘机飞身离去,楚慈亦是卯足了劲儿往另一处巷子跑去。 在那巷尾之处,只见一人倒地人事不醒。 大步上前,楚慈拿出一瓶药放到那人鼻下。 幽幽转醒之人,只觉得身子痛的厉害。身上的伤让他抽着冷气,口中发麻却是发不出声响。 月色之中,看着眼前的人,他想质问,怎奈开不了口。 看着眼前这人,楚慈一声冷笑,“你既然能听薛彦东命令杀害无辜,今日便让你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此人,正是昨夜受薛彦东安排,挑起事端的人。 给银面修罗的信中,她再三交待,定要寻昨夜薛彦东安排的人来顶包!因为,她还有一系列的计划! 在她看来,薛彦东的计划,乔锦骞必然是知晓的!乔锦骞知晓,银面修罗肯定也知晓!所以,让银面修罗去寻那些人,倒是极为容易! 虽说混在人群之中挑起事端的非他一人,可是他命不好,与银面修罗身形相符。故此,银面修罗寻了他来替死! 那人听她之言,便是双眼一瞪,挥手便打。 怎奈,他服了药物,身子发软,抬起手来亦是十分困难。 “想打?呆会儿有的是机会给你打!”抛着手中的瓶子,楚慈握了他的下巴,将药给他灌了下去。 刚将药灌下,一人便从屋顶跃下,喘着粗气撑剑而来。 那人走来,却似耗尽了力气一般,立于原地再难行走。 听得那粗重的呼吸,楚慈忙收起瓶子,上前问道:“又添新伤了?” “嗯。”浅浅的回了一声,弘伏撑着重伤的身子上前,抬剑便往那人身上刺了数剑。 一剑剑刺去,干净利落。不管是力道还是伤形,都与他新添之伤相同。 数剑刺出,他终是受不住,身子一个踉跄。 楚慈忙将人扶住,垫起脚尖去取他的银色面具。 取了面具,又将他的手套取下。 地上那人本就重伤,虽说服了药,身子渐有力道,却因弘伏之举痛的浑身抽搐。 以至于,楚慈将面具、手套给他戴上之时,他打出的招数她也能轻易破解。 “祝你好运!”平静无波的话语之中,她将长剑握于那人手中。 那人不是傻子,如今全天下都在寻着银面修罗,她将这些东西交到他手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如何不知? 一把扯下面具,那人想要怒骂,却是只能‘咿呀’作响,道不出半个字来。 无视那人丢下的面具,楚慈转身扶着弘伏举步离开。 那人怒极,以剑撑地站了起来,持剑便往二人追去。 怎奈腿跟那一处剑伤让他动作受限,每走一步便是鲜血不止,疼痛难忍。 直到楚慈扶着银面修罗七拐八拐不见了身影,那人还在那巷子里艰难移步。 追到海边的人见到信号之时,迅速往打斗的巷子而去。赶到之时,只见一地的尸体。 莫白与沈务相视一眼,继而转头看向高空那盘旋的金雕。 卢越后一步而来,在巷口处瞧着满地的尸体之时,不动声色的领着人退了出去。 “并非全军覆没,有人追了过去。都给我去追!务必将人给我找到!” 那么多人都没将弘伏给捉住,真是废物! 不过。 看着空中盘旋的金雕,卢越眸光阴沉。 弘伏本就重伤,此时再与人相拼,必然伤上添伤! 所以,他逃不了多远! 深夜之中,两方人马上跃下奔,寻着弘伏身影。满是酸臭的巷子里,楚慈扶着那人艰难行走。 一声声鹰叫于夜空盘旋,那人手臂搭在她肩头几乎晕厥。 “喂,你可撑住了!咱们过了最难的一关,你若撑下去了,一切就好了。” 她压低了声音说着,他却是无力回答。 终是绕到了乞丐窝后院儿,弘伏看着高高的院墙,已是无力跃进。 二人立于院外之时,那头追来的两队人马同时围住扶墙而走的‘银面修罗’。 虽说那人将面具丢到了巷中,可是,认识弘伏之人屈指可数。加之月色朦胧,他以重伤之躯撑剑而出,又言语不得,自然是被人当了弘伏围住。 追来的两队人马将人围住,却因忌讳空中那盘旋的金雕而不敢再轻易动作。 谁知道那东西是不是还有毒?若是还有后手,只怕非但捉不到人,还会全军覆没! 两对人马对峙之时,卢越等人亦是领队而来。 月色之中,卢越与莫白相对而立。 莫白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沈务于一旁冷声说道:“卢越,你可想清楚了!我若将他捉回去,你还有一份功劳!你若冥顽不灵,你可有把握将我们都杀了?” 卢越冷哼一声,持剑相对。 两方人马尚未开打,那人却听得‘卢越’二字时,伸手便朝卢越呜咽两声。 他不是银面修罗!他一定要告诉卢越,他不是银面修罗! 他的举动,卢越只道是弘伏在这一刻后悔了,想要求助。 心中骂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要逃?若忠心于岛主,没有离去之心,又如何能闹到如斯地步?” 被莫白一众挡了视线,卢越却不能放弃杀弘伏之举。在卢越看来,弘伏只有死在今夜才是最妥当的! 故此,卢越长剑一挑,便是一记杀招朝挡路的莫白而去。 那人冷剑扫来,莫白冷声一哼,长剑挑起剑芒相对。 见卢越如此不知好歹,沈务打了个手势,带来之人便加入了厮杀。 乔锦骞要杀银面修罗,高顺帝要活捉银面修罗。故此,两队人马之中,一队杀那人,一队护那人。 幽深的巷子里,刀光剑影,血光四溅。双方主力均到,这一战自是打的难舍难分。 看着高高的院墙,楚慈一咬牙,扶着弘伏转身往回走。 这院墙她爬的上去,可他却是不行的。他如今已近晕厥,若是逃进去弄出动静,里头那些乞丐发现了,还不直接将他给交了出去? 可是,眼下能去何处? 情况紧急,楚慈心中转了一圈,最后一咬牙,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了如今地步,何不赌一把?” 打定主意,楚慈扶着银面修罗,低声说道:“我们去叶府!” 那人已是半晕状态,对她之言,自是难以作答。 见此,她暗道一声‘自讨苦吃’,便是将他双手搭在肩头,背着往前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8:有人找茬 这么高大的人压在背上,真是累的楚慈双腿发软。若非那些日子加强锻炼,她这身子想背着他到叶府只怕是痴心妄想! 展风在两对人马相斗上空盘旋,一声声鸣叫传向四面八方,似在告诉暗中之人,今夜是如何的凶险。 楚慈一面背着弘伏绕着远路,一边在心中默念祖宗保佑。只希望那些人都在另一头,千万别碰到她啊! 话说,她的祖宗相隔那么远,能不能听到她的祈祷?要是听到了,她还真希望他们能帮她一把,让她穿回去啊! “我说,你好歹清醒一些啊,我快撑不住了。”将人放下,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将人扶住,楚慈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 他这人高马大的,背着他走了两个巷子,她就累的够呛了! “喂,大哥,你行行好吧,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啊!你受了伤,我也有伤啊,我这点把子,怎么可能把你弄得回去啊?” 她这一声声在他耳边念叨着,那人终于是迷迷糊糊的清醒了一些。 她重复了无数遍之后,他哑着声音问道:“不是去那乞丐窝?” “大哥,我倒是想去啊!可你这半死不活的,把你丢那儿,我今晚就白忙活了。” 他要是还有力气逃跑,她倒不至于冒险将他弄进叶府啊!他若是在乞丐窝被一群乞丐给捉住了,她才真是一口血给呕死了! 弘伏微一沉吟,问道:“去叶府,你如何确定安全?若是乔锦骞怀疑你,到叶府去搜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既然我能带你回去,自然是要想法子的了。横竖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也只能呆在叶府才能好好养伤。” 说罢,她扶在他腰间的手拍了拍,问道:“我说,大哥,你能自己走不?我真背不动了。” “把你的脏手拿开!” 她的动作,让他厌恶。 楚慈一听,眨了眨眼,笑眯眯的点头。 冷不丁的收手,退后,她是一气呵成。 那人腿上有伤,身子虚弱,她这招呼都不打就退开,他便跟个桩子似的栽了下去。 面门朝下,眼见就要与大地狠狠亲热。他忙伸手撑地,却因此震到手臂的伤,也带到了腿跟的剑伤,痛的他一声闷哼,额头冒汗。 楚慈见他趴地上难以起身之时,蹲到他身旁,甚是无辜的说道:“大哥,我的手脏,那是因为你身上脏啊!” 说罢,朝他晃了晃了双手。 手上沾着的血迹,可不就是他的么?他骂她手脏,岂不是骂了自个儿骨子里就脏? 楚慈这气人也是一绝,那人于黑暗中死死的瞪着她,似要将她给吃了一般。 又是那无辜的模样看着她,楚慈说道:“眼下有两条路。第一,我用被你脏血污了的双手扶你避难。第二,你就在这儿趴着,自生自灭。” 让你再说老子的是脏手!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他的选择,显而易见。 她的手再脏,眼下的他也得她扶着。 扶着他走在巷中,楚慈得意一阵儿之后,转头看向他,说道:“那个,有件事我想问你。” 弘伏是一句话也不想与她说。一来是他此时虚弱,二来是她张嘴便是气人! 那人不接话,楚慈看着两旁的路,也不得不问。 轻咳一声,她看着空中的月亮,问道:“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去叶府?” 今日才到的叶府,出来之时她也是按白日走过的路一路而来。 如今在这跟迷宫一样的巷子里绕了一大圈之后,楚慈悲催的发现,她迷路了! 她楚慈也有迷路的一天,这可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要是给他老哥知道,老哥必然戳着她脑袋怒骂:“看方位!看方位!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天上的星星是无聊挂在那儿眨眼给你看的吗?” 弘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毫无感情的说道:“我若能飞上屋顶,必然告诉你如何走。” “……”无语的看着几乎相同的巷子,楚慈表示无语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无语归无语,还是得寻方位啊! 楚慈琢磨一通,说道:“你等着,我上去瞧瞧。” 说罢,沿着屋檐便往上头爬着。 见她跟猴儿似的往上头爬,弘伏眸子里闪过疑惑。 传闻中的她,与他所见之人真是不同!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她爬墙上顶竟是这般熟练! 爬上屋顶,楚慈趴在梁上仔细的听着。 打斗的声音还在继续,展风还在左后方的位置盘旋。 看着那雕于月色下时而俯冲而下,时而鸣叫而上时,楚慈暗道这东西真管用! 若非展风在那儿周旋着,如何能将人都引过去? 楚慈在上头看着星星算着方位,弘伏在下头撕着衣裳包扎腿上的伤口。 腿跟的伤刚包好,便是一阵破空之响入耳。 那人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屋顶之人,却是没有作声,而是贴墙而立,缓缓往后退去。 楚慈瞧准了方位,记下当往何处走之后,便是准备跳下屋顶。 却在转身之时,听得一人嘀咕之声。 “毛蟹吃多了,活动活动才有意思嘛。” 这声嘀咕,楚慈动作一顿 。那站起的姿势停在原处,就似准备开跑一般。 穆言亦是趴在屋顶之上,双眼瞧着打斗之处。这般瞧着,却是觉得不过瘾,想要再往前去。 他这一起身,便是瞧着了立在屋顶当雕塑的楚慈。 看着看着,那人面上便是挂着了笑意。 哼哼哈。冤家路窄,说的是不是他与这小子? 他被这小子给打的够惨,命根儿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此时让他在这儿遇着这小子,殿下又不在,是不是代表,他可以装作没看清,将他给打一顿?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这是穆言的人生信条。此时见着他骂了两日的人,这会儿如何能放过? 那头的人还在斗着,他也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可是想打的人就在眼前,他也不能放过。 故此,心中想了一通之后,穆言二话不说,手掌一按屋顶,长腿便朝楚慈扫了过去。 那长腿带着厉风而来,楚慈心中一沉,顺着倾斜的屋顶便是滚了下去。 “祖宗的!哪儿来的放阴招的?”滚到屋檐之时,她一手抠着屋檐,调理姿势便是跳了下去。 她这一骂,穆言便是一声冷笑,“你祖宗来收拾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了!”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招数。那人再次出手,楚慈就地一滚,便是贴着墙站了起来。 “呵,我祖宗都在极乐世界逍遥自在,可不会像你这野鬼一般诈尸害人!” 她这嘴毒的,穆言‘嘿’了一声便是一腿给她踹了过去。 他可不能露了真功夫! 一来是觉得收拾这小子完全不必露真功夫,二来是这小子他也杀不得,只能打打解气罢了。 所以,若是露了真功夫,将来遇着了,他在殿下那儿也不好交待。 穆言一拳一脚毫无章法,楚慈避开几招便已明白他是有意留真。 不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楚慈也不能与他在此周旋。恼怒之下,不见弘伏身影,便是一声咒骂:“祖宗的!我告诉你,你要再躲着不出手,别怪我大叫一声咱们都别想好过!” 她这警告,藏在暗处的弘伏便是咬牙切齿的捡起一粒石子朝穆言打了过去。 到底是有功夫的人,虽说身受重伤,可至少这一击带着内力。 那石子带着内力精准而来,穆言这才暗道一声‘大意’。 他居然没注意暗中还藏着一人!若是那人方才就出手,指不定就伤着他了! 这一击令穆言避开,心中亦是认真了三分。楚慈在弘伏出手之时便大步朝他的方位跑了过去。 “祖宗的,有本事你倒是跑啊!” 她低声骂着,弘伏真是恨不得将她的嘴给缝上。 方才那情形,他自然是要躲避的 !难不成立于明处让人收拾? 穆言眯眼立于原地,弘伏从他气息判断他并非那两路人马。 心想这人怕是江湖中人来凑热闹的,便是带着两分内力,沉声说道:“我与兄弟在此瞧热闹,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阁下竟是与我兄弟出手?” 楚慈也是好奇,这人摆明了就是要打她出气的,她可不记得何时得罪了这人! 穆言心中一想,便是回道:“他跳上擂台挑起事端,害得我离不得这南湾。我如今遇着他,自然是要解气的。” 解你妹夫的气! 楚慈那个郁闷! 弘伏看了撇嘴的楚慈一眼,说道:“擂台之争,只需细细一想便能明白是何人耍计。今夜南湾不太平,大家虽是于暗处瞧着热闹,却难保不受牵连。阁下若有恼恨,今夜过后,不管何时遇上,我二人定当奉陪到底,只不过,今夜却是不能引祸上身。” 弘伏之言,穆言笑了两声,皱鼻于空中嗅了嗅,说道:“我怎么觉得,有人伤得不轻?” 此话一出,楚慈便是上前一步,挡在弘伏身前。 她这动作,弘伏一愣,穆言却是笑的双眼一眯,“小子,今儿个我就是想打你!若你敢出来与我打一场,我就不生事儿!若你躲在伤者背后,保不齐我喊一声不该喊的,你这朋友就该死在这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9:银面修罗死了! 就是想打? 楚慈冷冷一笑,倒是不躲了。 打呗!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顿!看这人也是混江湖的,怕是有气压着撒不出来,逮着她就想出气的。 转了转脖子,甩甩了腿儿,楚慈迈前一步。弘伏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可!” 此人尚未露底,若她在此吃了亏,只怕二人谁也别想离开! 将楚慈往回一拉,弘伏向前一步,说道:“阁下若要打,在下奉陪!” 楚慈腿一伸,挡了他的道,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就是被揍一顿呗,想来这位大哥也是言而有信之人,打过之后,放我二人离去。” “那是自然!”穆言接道。 弘伏对她这决定并不赞同,拉着她的手依旧不松。 楚慈回头一笑。这个笑容有些滑稽,眼睛朝上看着,嘴角朝穆言撇了一下。 她这神情,弘伏根本看不明白。 二人不在同一个频道,接收不了信号,楚慈也稍稍有些纠结。 这要是在部队,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所以啊,关键时刻,有一个懂你的队友很重要! 无奈弘伏和她没有默契,她只能于昏暗中看向穆言,说道:“既然要打,咱们来点动静大的如何?” 那头乔锦骞和高顺帝的人在打着,此处离叶府又远;她若是在此处与这男人弄出点响动来,岂不是有利于银面修罗脱身。 只要银面修罗脱身了,她就放心了!至少,她不怕被人捉着。 越想,楚慈越觉得这主意不错。只不过,银面修罗能自个儿回到叶府吗? 穆言听她这般说,便眉头一蹙。 搞大动静?那可不行!小打小闹还差不多,若是引了人来,他才真是完了! 他又没易容乔装,若是让人瞧了他的真容,高顺帝还不治他一个私离边疆的罪? 穆言不愿把动静闹大,也不愿让楚慈知道他的心思,故作沉吟之后,说道:“动静闹大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我怕动静闹大了,你便走不了了。” “这个不劳阁下担心,既然……” “真不担心?那我大喊一声‘上擂台惹事儿那小子在此’如何?” 此话一出,楚慈无语了。 她倒是不怕乔锦骞和高顺帝的盘问,可是,她怕那些满口江湖道义,却是脑子发热的江湖人士! 那些人要都来了,一人一脚还不把她给踩成渣? 所以,那就如他的愿,当靶子呗! 可是,也不能任他收拾啊! 想了想,楚慈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得定个规矩。过几招?怎么打?” “我也不是无理之人,十招之内,点到为止。”口中回着,穆言心道:“你小子差点让老子断了命根,还打得老子脑袋生包,老子十招内非得将这些都还你不可!” 谈了规矩,自然就是动手。 那人一拳一腿呼啸生风,却又毫无章法。 楚慈一闪一避形若猎豹,却也只防不攻。 那人分明是留了真招,楚慈不可能蠢到明知自己打不过,还要弃守而攻,自讨苦吃。 穆言试探三招之后,便是哼哈两声,“小子,不错嘛!虽说没功夫,身手倒是利落!” 楚慈回道:“多谢阁下留了余地,不然我身手再利落也是白搭。” “你倒是知道啊?既然知道,那我可就来真的了。” 说罢,那人一腿朝楚慈踢去。楚慈一个后翻稳稳落地,还来不及反应,那人一脚便是朝她档下踢来。 这一踢,楚慈双眼一眯,抬腿相挡。 穆言是知道楚慈绑腿上有东西的,故此腿上用了几分的力道朝她而去。 伴着一声闷响,楚慈踉跄着退后几步,小腿之处痛的厉害。 “听说你在飘香阁听到了蛋碎的声音,见你在擂台上也好这招数。今儿个我也不玩新鲜的,将你惯用的招数来对付你便好。” 穆言这话,楚慈听的脑子生疼。 我勒个去啊!她哪儿来蛋给他踢?他这力道几下踢来,她会不会骨头都碎了? 弘伏知晓其中厉害,自然不能看着她被人给打残了。 虽然她没蛋,可保不齐穆言几腿下去,她就交待在这儿了。 所以,在穆言再次出腿之时,弘伏抬手便朝腹部拍了几下。 内力陡升,身上的痛意也因此消失。 穆言那踢出的腿在见他此举之时,微一愣住 。 破穴增功,功夫高深之人都能练就。只不过,各派手法各有不同。 弘伏这手法,让穆言心跳失律,动作一顿。 他这一顿,弘伏便顾不得违背规矩,上前朝穆言打出一拳,一手捉着楚慈便往屋顶跃去。 若说方才那破穴增功的手法让穆言顿住,那么弘伏带着十成内力打出那一拳便让穆言面色大变。 虎啸拳! 大哥自创的穆家拳法! 大哥此生最擅弓箭,其次便是这虎啸拳。 大哥曾经说过,这套拳法要子子孙孙的传下去!想当年,穆诚小小年纪便是习得此拳要领,令大哥甚为欣慰! 而方才,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竟然使出了虎啸拳? 穆言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险险避开那一拳之时,弘伏已是提着楚慈跃上了屋顶。 “穆诚!” 这一声喊,到了嘴边却是化作呢喃。 他会是穆诚吗?他怎么会和那小子在一起? 心里头疑惑,听得空中又是一声鹰叫之时,穆言这才回过神来,提气便朝二人追了过去。 弘伏本就重伤,如今破穴增功实乃冒险之举。若不能及时调息用药,只怕他将经脉爆破而亡。 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弘伏加了速度,于屋顶之间起起落落。 今夜暗中观战之人本就多,那头两方人马在夺着银面修罗,其他人就算在远处解决恩怨也不无不可。 只是,弘伏二人运气实在算不得好。就在他被穆言追上之时,那头的争夺已然停下。 莫白一剑划破卢越手腕,冷眼之中尽是嘲讽:“不自量力!” 前些日子便想将这自负之人给收拾了,怎奈时机不对。今夜卢越冥顽不灵,也怪不得他下了狠手。 习武之人,双手手筋被挑,这辈子必然是完了! 卢越一声惨叫响彻夜空,他带来那些乔家死士被大军层层包围。 胜败已定,眼下该将‘银面修罗’带回去审问。可是,当莫白收剑之时,听得侍卫一声大喊:“将军,银面修罗死了!” 死了? 莫白与沈务均是愣住,双双看去,只见被侍卫团团护住的人靠墙坐着,却是没了呼吸。 大步上前,莫白质问侍卫,“怎么回事?你们都没事,他如何就死了?” 侍卫忙跪地回道:“我等办事不利,请将军处罚!” “处罚?这是皇上要的人!闹了这么一晚上,你们竟是让人死了!皇上如何能放过你们?” 一声冷哼,莫白蹲下查看。 细细查看一番,便是蹙了眉头。 沈务于一旁看着,亦是眉头紧蹙。 二人相视一眼,无声交流之后,莫白提着‘银面修罗’的尸体往黎府而去,沈务留下处理现场。 “你说什么?重伤身亡?” 看着地上的尸体,高顺帝凌厉的眸子里透着杀意。 莫白跪地请罪,“臣办事不利,请皇上处罚!” 死了就是死了,不管什么原因,他脱不了责任。 池顾检查了尸体之后,神色之间有些异样。 高顺帝瞧他拿不准的模样,冷声问道:“查出什么了?” “圣上。”池顾指着‘银面修罗’的尸体,不太确定的说道:“他身上的伤虽重,可奴才觉得,他当是毒发身亡。” 毒发? 想到刺客逃离之前的异样,高顺帝目光阴沉,“说下去!” “他身上确有几处大伤。可是,以他的功夫,不当这么容易死了。”翻开尸体的眼皮,池顾指着发黑的眼球说道:“圣上您看,他体内有余毒未清,想来是余毒加伤,他无余力压制毒性,故此失了性命。” 那头高顺帝几人检查着尸体,巷子里,穆言一把撕了衣摆遮上面容,将弘伏二人拦下。 “不是说打过十招?怎么才不过四招就开跑了?”压下心中的紧张,穆言有意提高了声音质问。 弘伏急着寻个安全之处调息,哪里肯与穆言这般纠缠? 将楚慈扯到身后,弘伏双手似黑虎下山朝穆言而去。 穆言见此招数,心中便越发的激动。却也不能肯定眼前这人就是寻了多年的穆诚,故此抬手接招,越发试探。 楚慈立于屋檐之下,看着二人过招。看着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 方才见过他与两队人马过招,凶险之中的招数那绝对是假不了的。 可是,此时看着弘伏与黑衣人过招,她有种感觉,弘伏是将之前的功夫全部压下,用了新的功夫。 虽然她对这里的功夫不懂,可她对招数很敏感。 此时的感觉,就好像习惯散打的人忽然改用跆拳道。 懂得这些的人都知道,散打实战性很强,以踢、打、摔为主,跆拳道看似不错,可实战性不及散打。 而眼下弘伏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弃了之前的招数,改用了他熟悉,可旁人却不知的路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0:他没瞧着! 楚慈越看越肯定,穆言却是越打越激动。 以至于,他好几次出手都乱了路数,更是险些将虎啸拳给打了出来。 眼下他已能肯定,此人使的就是大哥自创的虎啸拳! 肯定了一半,虽然还没看清面容,却再不愿让弘伏出手。 弘伏有伤在身,还用了破穴增功之法,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故此,在弘伏一拳使出之后,穆言退开数步,打着了早便握于手中的火折。 穆言此举,弘伏急忙转身,抬手相挡。 他挡了自己面容,穆言如何能放过? 举着火折,面上挂着几分扭曲的笑意。 说是扭曲,是因为他太过激动,太过欢喜。可是,他又不能让二人看出他的心思,却又止不住此般情绪。 故此,他此时的眼神看起来就显得很是扭曲狰狞。 楚慈只觉得这个男人的笑容让人不爽。也不知他是否猜出了银面修罗的身份? 忍着腿上的痛意,楚慈横在弘伏与穆言之间。 “我说,你这是打人还是要烧人?”扬眉看着穆言,楚慈问道:“你打人还要看清了再打不成?” “你闪开!”一挥手,穆言便去推楚慈。 这多管闲事的小子! 穆言急着瞧弘伏面容,楚慈却是扯住那人袖子,挡在二人之间死活不让开。 弘伏如今露着真容,自然不敢让人瞧着他的模样。 在弘伏遮脸退到暗处之时,楚慈与他说道:“你先走!” 弘伏自知一时半刻杀不了穆言,他的情况又不能耽搁,微一犹豫,点头说道:“好!” 她既然能开口,就表示她有解决的法子! 穆言一瞧弘伏要走,哪儿能放过?抬手便朝楚慈脑袋轰了过去。 情急之下这一掌,那自然是没有轻重。 楚慈身了一矮,虽是避开了要命的一掌,却是被他跟着踢来的那脚给踹到了小腿。 方才被踹痛的地方此时再受力道,便是痛的她一声闷哼。 她这一哼,弘伏回头一看。穆言也在此时打开楚慈举步上前。 弘伏瞧着火光便是慌忙转首,虽说穆言只看到了他的半张脸,却已是呆在当场。 惊鸿一瞥,该不该用在这个时候? 领军打仗他在行,上阵杀敌他擅长。可是,要说咬文嚼字,他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方才看到弘伏那半张脸时,穆言脑子里就跟炸了烟花似的,炸的他脑子发晕,喉头发紧。 嘴唇颤了几颤,那两个字始终不敢出口。 所谓惊鸿一瞥,想来便是如此吧? 只不过,旁人的惊鸿一瞥是为惊艳,他的惊鸿一瞥却因那多年不见的熟悉容颜。 这小子!真是这小子!他真的还活着! 可是,他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与大哥半分不像,反倒与温婉美丽的嫂子越发靠齐。 相要上前,却又想到嫂子惨死模样,该死的犯了怯。 穆言举着火折立在当场,神色激动。怎奈此时弘伏转开视线,楚慈扬头一声大喊,谁也没注意到穆言的异样。 “救命啊!杀人啦!” 楚慈这一喊,弘伏再不敢停留,飞身而去。 穆言在楚慈这一声喊之下,终于是回了神。 方才还对她恼到咬牙切齿,此时却因她不顾自己安危护弘伏而心有异样。 心道:“这小子,到底跟穆诚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拼死让穆诚先走?” 可是,穆诚伤重,又要去何处? 回头看向挑眉发笑之人,穆言心中又道:“这小子必然知晓穆诚要去何处!我何不跟着他?” 穆言这心里头弯弯道道的想了许多。 从黎府出来的莫白却是带着侍卫寻着楚慈。 虽说各种迹象表明那人便是银面修罗,可是皇上却有疑惑,需带楚慈前去证实。 怎奈,两队人马打斗之时,楚慈早便没了身影。派人回叶府去查,却被告知她根本没回。 就在莫白与沈务领着侍卫四处寻找之时,楚慈这卯足了劲儿的一声喊冲天而起。 杀人? 难道,是乔锦骞要杀她灭口? 莫白与沈务相视一眼,提剑便朝那处飞去。 楚慈那一喊,非但引来了莫白二人,更是引来了江湖人士。 一名轻功极佳的少年手中卷着十余副画像而来,瞧着二人之时,一张张画像比对下去。 “哎,那个蒙面的,你把布给我扯下来呢。” 挥着手中的画像,少年与穆言说道:“我就瞧一眼,一眼就好。” 银面修罗值十万两黄金,但凡提供有利线索都能得到。眼下多少人都瞧着眼红。 穆言冷冷的扫了一眼少年,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根本懒得理会。 可是,他的目光,却在瞧着那少年手中挥着的画像之时顿住。 那人,那人不是穆诚吗? “这世上见过银面修罗还活着的,怕是只有乔锦骞。如今南湾散出的画像许多,却无人能辨真假。兴许乔锦骞会将银面修罗真容加在其中混淆视听,或许画像之中根本就没有那人。乔锦骞若是随便弄死一人伪造证据证明就是银面修罗,高顺帝也是无可奈何。” 穆言忆起了出门之时与邰正源的对话。 他记得,那时他问过:“若我出去瞧个热闹就能碰到银面修罗,要不要给殿下捉回来?” “既然难辨真假,捉了也是麻烦。若你真能瞧着画像中的人,不管是与不是,一剑杀了将面皮剥下最好。” 不管是与不是,一剑杀了将面皮剥下最好。 那时,他觉得此言甚是在理。 可是,想着少年翻来翻去已见不着的那张画像,穆言只觉得浑身冷汗不止。 殿下的意思,只要与画像中人相符,就要赶在高顺帝下定论之前将人杀了! 因为,殿下眼下所要的,是乔锦骞能抗衡高顺帝。 “喂,跟你说话呢!你把布取一下啊!”少年将画像又翻了一通,不耐烦的与穆言说道:“我瞧一眼就走。” 穆言看到了少年方才挥着的画像,楚慈自然也瞧着了。她不知道穆言是不是见到了弘伏面容,心中却在想着,有没有机会将这人给杀了? 楚慈已是透了杀意,穆言却是转首看向楚慈。 穆诚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怎么会和这小子在一起?他的画像怎么会在其中?他会不会是银面修罗? 若穆诚真是银面修罗,以他对殿下的了解,穆诚只会被利用!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殿下要杀穆诚,这小子却要救穆诚? 那么……那么,他今夜便没瞧着穆诚! 是的,没瞧着!他没瞧着! 楚慈尚且没想出杀人的法子,远处却已是传来凌乱的奔跑声。 想到她方才那一声喊。穆言伸手便将楚慈给拧了起来,二话不说往弘伏相反的方向而去。 楚慈不知他是何意,却对他离开的方向甚是满意。 二人这一跑,那少年便认定那蒙面之人必是画像中的人。在莫白二人追来时,指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说道:“往那方向跑了,兴许是画像中的人!” 莫白一听,眉头一蹙。眼下可能是银面修罗的人已经死了,再寻画像中的人便没有意义!他要找的是楚慈,可不能在旁的事物上耽搁! 莫白抬眼看向四周,沈务问着少年,“方才喊救命的人,你可有瞧着?” “瞧着了啊。”少年点头,指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说道:“方才不是说了么,往那处去了!” 楚慈和一个疑似画像中的人离开了? 这消息,让人不得不多想。难道,已死那人,真不是银面修罗? 二人似一阵风朝那处追去,少年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哎,这十万两黄金真不好赚啊!” 楚慈被穆言给提着飞出甚远,一时不明白这人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在想着,那人朝后看了一眼,将她丢到了离人群不远之处,变声大喊道:“上擂台生事儿,害我们困在南湾的小子在此!” 穆言的一声大喊之下,楚慈落到了巷子之中。 楚慈一听这声喊,连摔痛的屁股都来不及摸,便是指天一声大骂:“!” 飞远的穆言一听这话,险些从空中跌落。 这小子,怎么比他还粗鄙? 他那侄儿那么乖,学的尽是嫂子那温婉知礼的性子,怎么会和如此粗鄙的小子在一起? 若非已有人往此处而来,穆言肯定返回去好好揍楚慈一顿! 真他娘的不知好歹!若非不能露了行踪,他至于用这法子吗? 他本就是以江湖人士的身份与她打架,此时这处理的法子最是妥当! 后头那么多人追来,这小子肯定是死不了的!顶多被打的鼻青脸肿罢了! 而且,这也算是给他自个儿报仇了。 穆言想的不错,楚慈确实死不了,可是被人围殴,那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当莫白二人追来之时,楚慈正被一群人围在墙角拳打脚踢。 “做什么?都给本将军让开!” 莫白一声大呵,一群人慌忙退开。 当火光照进之时,众人只见那小小的人儿双手抱头,以一个标准的躲避姿势蹲在墙角。 围殴的人散了,楚慈这才抬起了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1:你倒是狡猾! 看着楚慈嘴角的淤青以及阴沉的面色,莫白和沈务相视一眼,压下那莫名的笑意。 “皇上召见!与我们走一趟吧。” 高顺帝看着立于厅中之人,眉头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楚慈看着地上盖了白布的尸体,暗道:“猜的不错,果然是盖起来的!” 计划之中,高顺帝不可能直接给乔锦骞看尸体的模样。 瞧着楚慈阴沉的面色,高顺帝转着手中佛珠,问道:“这大半夜的,你这是什么情况?” 衣裳上全是脚印,脸上显然是受了一拳,嘴角的淤青有些显眼,她那面色也是阴沉的厉害。 楚慈还未回话,侍卫来禀,乔锦骞求见。 “呵,他倒是来的及时。” 看了一眼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又扫了一眼才被带到厅中的楚慈,高顺帝说道:“宣!” 乔锦骞进厅行礼,高顺帝赐坐之后,他看着楚慈阴沉的面色,挑眉问道:“这大半夜的,你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相斗之人,如今却是用了同样的神色语调相问。 楚慈看了二人一眼,心道:“你们这会儿倒是默契了!” 抽了抽发疼的嘴角,楚慈回道:“出门之时遇着了疯子,被拦着死活要过招。折腾大半夜差点被打断了腿,所幸腿是保住了,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所以说,姑娘家家的,不会功夫还是在屋子里呆着的好。大半夜的,你往外跑什么?”拨着杯盖,高顺帝不冷不热的问了这么一句。 高顺帝之问,楚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却是不再多言。 乔锦骞有心杀弘伏,此时见弘伏已死,自然是放宽了心,哪里还惧楚慈多说什么? 虽说卢越被废是一大损失,却总胜过弘伏活着落于高顺帝手中。 楚慈不回话,乔锦骞看向莫白,甚是自在的说道:“早闻莫将军功夫卓群,今日之功,果见莫将军军功不虚。” 这话,听起来是赞赏,可这里头却是将许多人都给骂了。 沈务捉不到银面修罗,却让莫白给捉着了,表明沈务不如莫白中用。 而莫白虽是将人捉着了,却非走着而来,而是抬着进来的,这也算是失职,哪里还有功劳可言? 高顺帝手下这两大将竟是这般无用,看来这北瑶君主用人也是令人担忧。 莫白与沈务相视一眼,掩去眸中怒意。高顺帝依旧喝着茶水,半分没有情绪。 喝了小半杯茶,高顺帝这才转首看向池顾,说道:“六小姐怎么说也是女儿身,面上受了伤终究不好,将带出来那盒冰肌玉容膏取来给六小姐。” 池顾忙应道:“圣上说的是,六小姐怎么说也是姑娘家。这面容若是伤着了,那可是坏事了!想来五殿下瞧着六小姐这模样,当心疼了。” 提到正事儿了,也该楚慈接话了。 众人目光都朝她转去,她却似不明白一般。 乔锦骞目光微闪的看向楚慈,此时正是好机会算计宋文倾! 眼下银面修罗已死,若是提出宋文倾,必然是死无对证。 在乔锦骞看来,楚慈不明白那些恩怨,必然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就算是说出宋文倾可能给银面修罗提供解药之事,高顺帝也不会相信。 毕竟,宋文倾没那本事! 可是,高顺帝本就多疑,外加对宋文倾本就无情。故此,若是楚慈提了那件事,高顺帝必然对宋文倾越发厌恶。如何还会因着愧疚之心,接宋文倾回京? 只要高顺帝因此再彻查,他便有机会引起众怒! 乔锦骞心中算计的很好,也料定了楚慈会为了回京冒险一试。 毕竟,池顾那话,就是在给她机会! 众人目光之下,楚慈跪地行礼。说出的话,却是让乔锦骞目光一沉。 “罪女何德何能,竟能得皇上赏赐。不过,五殿下前些日子烫伤双手,无法进山采药。因着药物用尽,耽搁了治疗,手上伤疤甚深。罪女不知,此冰肌玉容膏能否消去五殿下手上疤痕?” 高顺帝看向楚慈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丫头,如今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他舒心! 放下茶杯,高顺帝语调平和的说道:“这冰肌玉容膏乃宫中御医几经试用而成,但凡一年之内的疤痕均能消去,令肌肤完好如初。” 这样啊! 想来也是,宫里头养着那些御医都是为了宫中妃嫔准备的。妃嫔安好之时,他们自然是钻研着能讨妃嫔欢喜的东西。 高顺帝话落,楚慈便接道:“罪女越矩,代五殿下叩谢皇上赏赐。” “你倒是狡猾!朕还没说将这冰肌玉容膏赐于文倾,你倒是给朕作了决定。” 高顺帝这话看似责骂,可那语气却实在是太过随和。 楚慈也实在是会顺杆爬,立马接道:“皇上向来仁慈,虽说五殿下流放至此,可好歹是皇子。罪女斗胆给给五殿下讨了赏赐,还请皇上恕罪。” “行了,以往倒瞧不出你这般的口齿伶俐!既然你讨了赏赐,便给文倾吧!” “谢皇上!” 一盒冰肌玉容膏,便将宋文倾给彻底的撇开了。 高顺帝卖她一个人情,也该她来还恩了。 池顾将冰肌玉容膏送到楚慈手中,笑着说道:“六小姐可真是能说会道,奴才这般听着,都觉得有意思的很!只不过,六小姐也莫得了赏赐便忘了回话。这深更半夜的,六小姐一个姑娘家不在叶府休息,怎么到外头去了?” 接过东西,楚慈一副为难模样,似有话不敢说。 高顺帝神色极好,缓声说道:“怎么的?在朕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楚慈微一犹豫,低头回道:“罪女听闻父亲还在南湾,担忧父亲昨夜受了伤,便想乘着夜深去瞧上一瞧。没想到,半路竟是遇着了江湖人士,这才被人围住。” 楚慈这答,池顾暗骂一句‘不知好歹!’ 高顺帝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乔锦骞对她撇清宋文倾之举甚是恼怒。 就在厅中气氛紧张之时,外头侍卫禀报,捉拿银面修罗之时,捉了一个乞丐。 捉着一个乞丐? 几人抬首看去,只见外头两名侍卫架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发抖之人。 楚慈一听乞丐二字,神色便是紧张了一分。 这份紧张,自然是落入众人眼中。 高顺帝见她神色,眼皮一挑,心里头闪过一个可能。 乞丐,该不会是…… 想到她打人之时,那几个参与的乞丐,高顺帝便在揣测着,他所想是否有错? 又将目光转向外头发抖的乞丐,高顺帝无法肯定这人是不是打了风业的其中之一? 天下乞丐一个样,更别提这些人面上脏污难辨真容,想要将人辨出来,可真是不容易。 楚慈就在等着这乞丐出场,却没想到这么久了才出来。眼下这人出来了,她也该多表现些神色才是。 心中算计,楚慈双手似下意识一般捏着衣摆,似想压下心中的慌乱。 也在此时,外头侍卫说道:“属下跟着六小姐出门之时,见着六小姐进了那乞丐窝。还与乞丐说什么‘银子你也到手了,若是被人抓着了,最好闭上你的嘴。’之类的话。” 此话一出,高顺帝便越发肯定心中所想。 黑锅他已背了,没理由再让她出来受责罚。 不想让这不该出现的人搅了计划,高顺帝一挥手,说道:“不过是个乞丐罢了,不当事的。” 这意思是,让侍卫将人带下去。 乔锦骞一听这话,便是心中转开了来。 高顺帝不让这乞丐说话,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或许,他便是利用这点事情威胁着楚月慈? 楚慈却是不解高顺帝的做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顺帝不是该发问吗?怎么反倒让人带下去? 这乞丐带下去了,她今晚还唱什么戏啊?直接回去洗洗睡了更好! 乞丐不能走,这是楚慈和乔锦骞共同的想法。 只不过,楚慈没资格多话,乔锦骞却是能开口相问。 “不管怎么说,六小姐深更半夜出门也是为了寻这乞丐,皇上何不问问,二人之间有何见不得人的?” 乔锦骞发问,高顺帝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自然是有见不得人的,打了你的人,她还能在你跟前张扬不成? 厅中气氛又是压抑,外头却是传来些许吵杂之声。 池顾蹙了眉头,出了厅去,冷声问道:“外头怎么回事?怎的这般吵?” “回公公,外头有人来寻乔岛主,好像有要紧之事。” 这个时辰,有要紧事? 高顺帝转眼看向乔锦骞,乔锦骞面色微沉,正准备起身,高顺帝却道:“既然是要紧事,还是叫人进来问问情况的好,免得耽搁了要事。” 能寻到黎府来,想来不是小事。既然许多事儿都凑一块儿了,今晚便一并解决了吧! 侍卫应了声是,没消片刻便引着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而来。 “微臣叩见皇上,叩见岛主。” 那人跪地行礼,高顺帝转着佛珠的动作微顿,复而继续 。 此人乃东曲北城县令支品喻,南北城两个县令说是乔锦骞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2:我是还不知道怎么说! 东曲因着南北所向,与南瑶和北瑶各有相接;为了方便管理,行不同法律,故将地域一分为二,分为南北城管辖。 乔锦骞看着来人,心中闪过疑惑。 中秋武宴,南北城县令自然是要来南湾的。 只是,支品喻此时来寻他,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在想着,便见侍卫又带了一人进来。 见着那人,高顺帝眉头一挑,莫白也是眉头一蹙。 这人不是莫白手下的一个偏将么?他如何与支品喻走到一起了? “末将元义,叩见皇上。” 元义行礼,高顺帝看了莫白一眼,莫白上前一步,冷声问道:“今夜不是当你巡视?你怎的与支大人一同而来?” “回将军,末将领军巡视,却在柳巷发现了一具尸体。恰巧支大人带人巡视相遇,便一同而来。” 又是什么人死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这个所有人,包含楚慈。 “乔锦骞身旁若有得利之人,务必寻其弱点,制造祸乱。再至乞丐窝正屋靠南墙角引一乞丐前往,将人打残即可。” 给银面修罗的信中,她是这么写的。同时将收拾风业的事儿给大致的说了一遍,算是给银面修罗一个例子。 可是,分明交待只需将人打残就好,怎么给打死了? 外头那乞丐瞧着抬进来的尸体之时,便不是尿裤子那般简单了。 只见他瘫软在地,一股恶臭散开,令人作呕。 “饶,饶命啊,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是他,是他杀的,不是我。我只是拿了银子,我没,没杀他,我就是,就是拿了银子……” 那乞丐指着楚慈,吓的语无伦次。 “死的是何人?”高顺帝淡漠的问着。 元义忙回道:“回皇上,死者乃东曲南城县令,申怀建。” “你说什么?” 乔锦骞猛的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再说一遍,死的是谁?” “回岛主,是南城申大人!”支品喻神色悲愤的接话。 楚慈一听,手指搓了搓衣裳,暗道银面修罗这混蛋真是够可以的! 看乔锦骞这神色,就该知道这个申怀建对乔锦骞有多重要。虽然说过寻一个有利之人打残,却没说找至关重要之人啊! 而且,银面修罗还直接将人给打死了!他还真是不怕事儿大!是想间接弄死她吧? 乔锦骞就似不相信一般,大步走了出去。高顺帝双眼一眯,手中佛珠戴回腕上,起身大步跟上。 哪怕乞丐失禁恶臭扑鼻,也阻止不了几人大步而来查看尸体。 只见尸体一身官服加身,只不过,衣裳已是污的瞧不清模样。 非但如此,尸体裸露在外的双手已被啃食,就连脸上也是被啃的坑坑洼洼。 “楚月慈,你不来瞧瞧吗?” 瞧着乞丐之时,高顺帝还在想着,若是她打风业之事被人查出来,他也得将事儿给压下去! 可是,瞧着这尸体时,高顺帝心里头便是闪过太多的情绪。 是震惊,是舒畅,更是不敢相信。 此人死了,他心中舒畅!可是,此人死了,让他难以置信! 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此人竟是死在楚月慈手中!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个丫头,就算要投诚,也不必弄得这般大的动静吧?她若收不了场,他也保不住她的! 毕竟,她杀的可是朝廷命官!就算他放过,乔锦骞也不会放过她的! 高顺帝喊了一声,楚慈自然是要起身去看。 这一看去,便是目光一闪。 这个银面修罗,也太狠了!杀了人不说,还给弄成了这副模样! 这不是要乔锦骞将她生吞活剥吗? 看着乔锦骞转来的视线带着的浓浓杀意,楚慈脑子里转了一圈,步子挪了挪,朝高顺帝挪了两步。 她这动作,池顾张口准备呵斥,高顺帝一记眼神看去,池顾忙垂首不语。 楚慈不敢再靠近,高顺帝却是沉着面色朝她走了过去。 她既然把他当靠山了,他如何能不管? 高顺帝这一走过去,便是有意无意的挡了乔锦骞那杀人的目光,沉声呵斥:“大胆楚月慈,你可知南北县令乃乔岛主的左膀右臂?竟敢如此大胆杀害朝廷命,你若说不出个理由来,朕抄你九族!” 高顺帝这话是带着怒意,可他挡着楚慈的行为却摆明了是在告诉乔锦骞:她,朕罩着! 楚慈也听明白了高顺帝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你牛啊!斩了乔锦骞一条臂膀。可是,这事儿你闹大了!你若没给自己留退路,朕也保不住你! 高顺帝这话,楚慈听得心里头放松了一半。 她敢冒险让银面修罗去打人,就是笃定高顺帝乐于见到乔锦骞吃憋!所以,她打了乔锦骞的人,高顺帝自然是要罩着她的。 更何况,眼下还是斩了乔锦骞一条臂膀,高顺帝心里头指不定多乐呵了,自然要罩着她,气死乔锦骞! 明白了高顺帝的意思,楚慈就似被吓着了一般,站在原处连跪下都忘记了。 表面是一副惊吓模样,心里头却是着急的很。 要她回答,就得将事儿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可是,她哪儿知道银面修罗是通过什么杀了这人? 方才在巷子里,银面修罗给她的字条她还揣怀里,一直没时间看! 此时想想,又将那半路杀出来打她的穆言给骂了个底朝天!若非那人,银面修罗早回了叶府,她早便寻机会看字条了! 楚慈不说话,乔锦骞却是压不住眸中杀人的光芒,冷声说道:“皇上,楚月慈杀害朝廷命官,不是应当打入大牢,施以重刑吗?” “单凭一个乞丐的片面之词,乔岛主便认定杀人者乃楚月慈?若是打入大牢施以重刑,与严刑逼供又有何异?”高顺帝沉声反问。“且,朕不是在审问吗?乔岛主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我杀了莫白,杀了沈务,杀了池顾,杀了你朝中忠心之士,再让你稍安勿躁可否? 乔锦骞紧握双拳,真真是恨不得将楚慈给一刀砍死! 怎奈,高顺帝稳稳当当的将楚慈给挡着。 转身,看着垂首不语之人,高顺帝问道:“怎么了?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我是还不知道怎么说! 心中转了一圈,楚慈将头又埋了一分,怯怯的喊了一声:“皇上。” 这一声喊,软软的,怯怯的,就好像心底十分害怕,失了主意一般。 见面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露了怯。高顺帝瞧着她害怕模样,脑子里又想起了她打风业,与那几个江湖人士周旋的情形。 莫名的,心里头便有些发软。 拉回思绪,高顺帝沉声说道:“有话便说!” “罪女是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她这话,算是承认了此事与她有关。乔锦骞上前一步,张口欲骂,高顺帝却是先一步问道:“那你本意是如何?” “罪女,罪女惶恐。”说这话时,楚慈双手贴在肚子上,双腿隐隐有些发颤。 瞧她面上有些异样,以及这怪异的姿势之时,池顾脑子里一闪,与高顺帝低声说了两句。 高顺帝又看了楚慈一眼,朝池顾打了个眼色。池顾这才走到楚慈身旁,悄声问道:“六小姐可是不方便?” 这一句问,楚慈忙抬头看向池顾,给他一副感激的神情。 池顾见她这模样,便是亲自领着她往后头茅房而去。 众人这才明白,这楚月慈怕是摊上大事儿,给吓狠了。好在她还能稳住,不像那乞丐一般当场大小便失禁。 高顺帝这边的人,对此自然是能理解。 乔锦骞一众,却是恨到牙根发酸! 居然让池顾亲自引着她去茅房!这不是明摆着要耍花招? 心中暗恨,乔锦骞也顾不得礼数,与身旁的人打了个眼色。 那人忙退开,往楚慈二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高顺帝瞧着了,也不拦着,今夜乔锦骞损失颇重,他也得好生规划规划。 “六小姐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申大人出手!六小姐可是有路可退?” 池顾引着路,小声与楚慈说着话。 楚慈点了点头,怯声回道:“罪女虽有错,可那申大人的罪更大。罪女答不得,不过是方才瞧着那尸体时被吓着了。待罪女缓一缓,便能将今日之事与诸位说个清楚。” 见她如此坦然,池顾便是点了点头。 后头跟来之人闻此,回去与乔锦骞低声说了几句。 听罢,乔锦骞心中一沉。 什么叫申怀建的罪更大?难道申怀建有什么把柄在楚月慈手中? 进了茅房,楚慈立马拿了字条来看。 看完之后,便是呼了口气,将那字条给塞嘴里吞了。 原来,那申怀建样样都行,。 那人在东曲就没少干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到了南湾,自然也不会收敛。 银面修罗在黄昏时分寻了一街头面铺,点了一碗面,让那姑娘将面送到柳巷。 柳巷乃南湾有名的花街,那姑娘虽是担忧,可一碗面一锭银子却让她心动。 安排之下,那姑娘与申怀建自然遇上。事情也如想的那般,申怀建欲行不轨,银面修罗蒙面出场,将人给打了一顿之后,再去那乞丐窝提了抢银之事,引来了乞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3:你还要狡辩? 乞丐抢了银子跑了,银面修罗才将人打死。展风引去了秃鹰和野猫,将尸体给啃了。 也正因为夜间那里野猫成群,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才将尸体给找了出来。 据银面修罗所言,申怀建上午之时便去了柳巷。虽说楚慈是在午时回楚家,申怀建是死在黄昏时分;可是,有些事,关键之处才会引人推敲,不关键的,自然是楚慈说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一回事了! 心中有了底,楚慈这才回了厅中。 那二人已是坐回了位上,楚慈进来时,高顺帝说道:“楚月慈,你将杀人经过仔细道来!” 楚慈忙磕头说道:“今日申大人身亡,虽非罪女所为,想来也因罪女而起。” “此时此刻,你还要狡辩?”乔锦骞一声怒呵。 楚慈忙道:“岛主息怒!罪女并非狡辩,实在是事情不在罪女控制之内。罪女虽是打了申大人,却未将他打死!想来是申大人后来又遇着了什么事儿,这才死在柳巷。” 看着那人眸中杀意,楚慈也是一副无奈模样,“今日罪女回叶府之时,经过柳巷,遇到申大人对一姑娘欲行不轨。虽说申大人身着官服,可罪女愚昧,对官位补服一概不知,便将那申大人当了朝中败类。 罪女也是一心救那姑娘,故此在申大人行凶之时,乘其不备,从后击之。罪女本想着,只要救了那姑娘便好,没承想,申大人竟是对罪女有了杀心,追着罪女不放,一直到了那乞丐窝。 罪女到乞丐窝中躲了一阵儿,当时也是怕急,便说道:‘既然如此,何不抢他银子算劫富济贫?’ 许是这话让那乞丐听了去,便尾随罪女而去。罪女出了乞丐窝,绕回了柳巷,想瞧那申大人可还在那处寻着罪女?这一回去,果见申大人正寻着侍卫,欲捉拿罪女。罪女惶恐,也是不安,便一时起了歹意,心想,将申大人打伤了岂不是能拖些时辰,方便逃走?毕竟罪女蒙了面,申大人认不出来。” 说了这般多,楚慈似有些累,停下来喘了口气。 她歇气之间,高顺帝问道:“所以你就将人给打了,与乞丐将银子给分了?” 楚慈面上带着几分尴尬,“乞丐抢了银子,我却不敢去追,只得打了申大人以求拖延时辰。” 高顺帝听罢,想着她打风业之事,便是摇了摇头。 两起案件手法如出一辙,倒也是她的性子。 此事怕是错不了的! 不过,她居然在打了风业之后又打了申怀建!她如今还真是事事靠拳头? 乔锦骞听她这说法,便是冷冷一笑,“此时申大人已死,当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罪女知道此言岛主不信,罪女知晓申大人身份之时,也是难以置信。身为南城县令,竟在南湾强抢民女!此等无耻之举,不该是市井无赖的无耻行径吗?怎的堂堂南城县令竟是这般无耻?” 楚慈之言,乔锦骞瞪大了眼,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心中暗骂:“早便与那申怀建说过了!,便不要在外头落人把柄!” ,高顺帝只要一查便能知晓!一个在南城风评不好之人,在南湾强抢民女被人误杀,高顺帝要说个情有可原,为民除害,他也阻止不得! 说了引子,楚慈也该撇清自己与银面修罗的关系了。 这也是她为何要银面修罗寻乞丐的原因。 在那二人沉默之时,楚慈低声说道:“罪女打了人,回来想想甚是担忧。毕竟那人身着官服,加之有乞丐瞧着了,罪女也怕走露风声。故此,罪女深夜难安,只得起身去那乞丐窝,只想警告那乞丐莫将此事宣扬出去。” “所以,你深夜出门,是为此事而去?”高顺帝双眼一眯,看着楚慈,“你怎知那乞丐是何人?竟然就这么寻了过去!” “罪女当时进那乞丐窝时,是在那南墙角落。罪女猜测,那些乞丐应当都是有固定的位置住着,故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去。果不其然,罪女不过往那方位一站,说了这些话,乞丐便与罪女走了出来。” 楚慈变卦,撇清宋文倾,如今更是将自个儿给摘清了,还斩了乔锦骞一臂! 非但如此,楚慈这明摆着是要投诚高顺帝,乔锦骞如何能放过她? 分明就是她救了弘伏,分明就是她算计了这些事,她还想全身而退? 真是痴心妄想! 一声冷哼,乔锦骞质问道:“若没记错,侍卫发现银面修罗之时,你也在场!对此,你作何解释?” “罪女与乞丐分开之后,便瞧着一人立于巷中。罪女虽不识得银面修罗,却也知晓那人戴着银色面具。故此在瞧着那人之时,忍不住惊呼一声。” 仅此而已? 乔锦骞压着怒意,上前一把掀起盖尸白布,问道:“你敢说你没见过此人?你敢说他的毒不是你解的?你敢说你没有窝藏刺客?” 此时的乔锦骞有一股火想要发!哪怕弘伏已死,也盖不过他心中的怒火! 楚慈似被乔锦骞给吓着了,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摇头说道:“罪女不曾见过此人,亦不曾为他解毒,更没有窝藏刺客。” “你说慌!我的人跟踪你,分明见到你与一名黑衣人接头,他给了你一个葫芦!若非他跟丢了人,必然将你人赃俱获!” 这一刻,乔锦骞只要楚月慈死!非但要楚月慈死,还要将宋文倾给扯进来! 他损失惨重,怎么可能放过这些人? 就算弘伏死了,他也要以楚月慈打杀朝廷命官之事挑起事端!她窝藏刺客不说,更是利用此举引起南湾祸事,与江湖中人起了纠纷,更是令高顺帝命丧于此! 虽然计划因她打破,可是,他就是要把一切都给扳回去!他要他们死!要他们全部去死! 楚慈惊异模样看着乔锦骞,她的眼神,就像看疯子一般。 指着地上的尸体,楚慈不解问道:“岛主的意思是,我的辟邪葫芦是这人给的?” 乔锦骞一直怒视楚慈,并不曾低头去瞧那尸体。此时经她一指,便是垂眼看去。 这一看去,便是双眼圆瞪,只觉得脑子一炸。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弘伏呢?不是弘伏吗? 来之前,卢越再三与他确定,过招之时,那人招数分明就是弘伏!可是,为何会变成这个人? 这个人是乔家死士,他为了方便办事,前些日子才调去给薛彦东支配。 可是,这人怎会在此?他为何变成了‘银面修罗’? 高顺帝将乔锦骞的神色尽收眼底,也将楚慈那不明模样看在眼中。 那人质问一番,眼下却是哑口无言,高顺帝放下杯子,问道:“怎么?乔岛主难道觉得,此人不是银面修罗?” 他不是! 想要回,可是,乔锦骞不敢回! 他口口声声说过没见过银面修罗真容,如何能说此人不是? 且,若说此人不是银面修罗,高顺帝必然去查此人身份。这一查下去,指不定查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握了握拳头,乔锦骞回道:“臣不曾见过银面修罗真容,故此难以判定。” “既然不知,何以笃定楚月慈救了银面修罗?” 高顺帝此问,乔锦骞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楚慈也在此时掏出那木头的葫芦,浅声说道:“今日罪女去叶府,却是被下人指路到了那荒院儿。出来听得冬梅与那人谈话才知道,那是个死人院儿。 前些日子楚家剧变,罪女夜里难眠,此时再听那话,心中不安,便请五殿下为罪女雕了这葫芦辟邪。 若是岛主不信,大可请五殿下一问。想来那雕葫芦的木头还在小厨房没收拾,皇上也可派人去查。” 今夜楚慈每提宋文倾一次,便是传递了一个消息。 冰肌玉容膏一事,提到了宋文倾在府上没有银钱度日,手上烫伤了,却也只能靠自己进山采药治疗。 眼下葫芦之事,又提了宋文倾在府上被下人所欺。她是高顺帝指派去叶府伺候宋文倾的,下人却是戏耍于她,让她进了死人院儿。 对高顺帝指派之人尚且如此,更别提宋文倾在府上是怎样的了! 高顺帝眯眼看向楚慈,越发觉得这丫头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不过,眼下他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宋文倾之事。眼下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当真与银面修罗没有关系? 她深夜出去,真的只是为了警告乞丐? 那么,在叶府之时,她与乔锦骞商议的是什么?她的投诚之举又是凭的什么? 乔锦骞张口便道:“她……” 她什么?难道要说,他以宋文倾而饵,算出是她救的银面修罗?难道要他说,那个葫芦,分明就是银面修罗的? 此时乔锦骞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之事! 她不过一个神色一个葫芦,便让他笃定弘伏乃她所救。他与她说了许多,那些均对他不利,可是,她却什么关键都没提! 多么精于算计的女人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4:胜败已定 乔锦骞不知道,此时的局面,就像池顾与高顺帝所说的,楚慈什么都没说,却偏偏让这二人认定她是投诚自己! 所有的自以为安排妥当,她却能三言两语便将一切都给改变。 面对眼下局面,面对她之言,乔锦骞只想朝她怒呵一句:你胡说八道! 分明就是她救了弘伏,分明就是知晓那人下落!弘伏分明就是与她里应外合算计于他! 若没弘伏配合,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她如何能做到不出叶府便将所有退路都布置得这般妥当? 申怀建表面文弱,实则功夫高深,岂是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打死的? 什么强抢民女?什么寻乞丐只为警告? 今夜这一切,分明就是她一手安排! 她为了撇清自己,竟是安排的这般好! 竟然还顺带斩了他一臂膀! 可是,明知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他却没有一句能驳!她的每一招都堵得他开不了口,每一步都让他不能深究。 而她将他耍的团团转之后,还能这般无辜的看着他! 以前如何没发现,这女人竟是这般无耻奸诈? 他乔锦骞绝不承认,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一个从来看不上眼的女人! 心中太多的愤怒,乔锦骞看向楚慈的目光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楚慈无奈又无辜,只得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高顺帝。 看着她这无助模样,高顺帝走到二人身旁,问道:“乔岛主有何不能说的?” “臣,臣亦知之不多。手下来禀,她曾与一名黑衣人接头,并接了葫芦。” “既然如此,是何时接头的?可是这个葫芦?” 高顺帝又是发问,乔锦骞咬了咬牙,只得说道:“那人捉拿银面修罗之时便已身亡,此时臣亦无从盘问。” 好!很好!你便说话来框朕吧! 此时高顺帝认定了,乔锦骞这是死到临头不甘心,还想拉着楚月慈和宋文倾垫背! 高顺帝看了莫白一眼,莫白上前说道:“侍卫曾言,过招之时,此人招数与那夜刺客完全相同。且,捉拿之时,他一剑刺伤银面修罗腿跟之处。加之那面具之物,属下断定此人便是今夜一直捉拿的银面修罗。” 池顾亦是点头赞同。 武宴当夜,刺客与高顺帝相缠之时,他一剑划伤刺客腰部,那一剑是如何出手,又是如何伤势,他最清楚不过。 方才检查伤口便已认定,与他出手完全吻合。 诸多证据认定了银面修罗的身份,乔锦骞就是想质疑都没了由头。 今夜这局,乔锦骞吃了个大亏!损兵折将不说,如今更是给了高顺帝机会亲自指派官员到东曲。 东曲是荒芜岛要害,若是让高顺帝夺了权,整个岛屿便有三分之二到了高顺帝手中。 加之申怀建之死,高顺帝必然要严查官员作风,向来此处山高皇帝远,外加乔锦骞需要做些事情给高顺帝增加负担,故此,有许多的事儿都不能去翻! 高顺帝如今捉着机会派人来,乔锦骞手下那些人便会一个接一个的被抽出来!到时,乔锦骞就真的完了! 楚慈看着乔锦骞隐怒模样,心中对他说道:“小子,你出局了!” 今晚这一出虽说出乎意料,可是,结局却是让高顺帝十分的满意。 虽说高顺帝对于厅中尸体是不是银面修罗还有质疑,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一个听令于人的刺客而已,何必执着于此?他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乔锦骞已经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楚慈明白高顺帝此时的心情,自然是要乘着他心情好的时候示弱。 在那人看来之时,楚慈抬眼看去,面上那神情实在是委屈的很。 她好像是在说:皇上,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见她这神情,高顺帝忍不住的勾了嘴角。 这丫头,实在是让他太欢喜! 虽说眼下证据皆表明一切都是偶然。可是,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 若非她杀了申怀建,事情也不会进展到这一步。 故此,心情大好的高顺帝必然是要保下楚慈,让乔锦骞心中郁结不可! 微一沉吟,高顺帝说道:“莫白,将银面修罗的头颅挂到城门之上,以儆效尤!南湾好歹风景不错,却是被一些人搅得乌烟瘴气!传话下去,好生清理清理南湾,出城之人仔细排查!” 开城门,就代表外来人员都得走了! 乔锦骞打的什么主意,高顺帝自然是清楚的!那些能被利用的江湖人士一走,乔锦骞再想生事儿,也苦无机会了。 加之就算这尸体不是银面修罗,那人若还活着,必然想乘着这机会离开。只要那人想离开,就得过城门,那人身上有伤,自然是逃不掉的! 就算那人还活着,也不逃,重伤之下也难自理。到时外来人员一走,再搜查起来就容易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乔锦骞再是岛主,他也是北瑶官员!北瑶律例明确规定了官员能养多少府卫。若是在搜查之时,查出了乔府隐在南湾的死士,乔锦骞可别想好过! 高顺帝此举,可为一举两得。 乔锦骞握紧了双手,心中尽是怒火。 瞧着乔锦骞面上神色,高顺帝心道一句‘到底年轻’! 这人自小在岛上过的自在,下头的人又是阿谀奉承。人生鲜少受到挫折,自然是觉得什么都在算计之中! 坐回位上,高顺帝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朕只道乔岛主年轻有为,可乔岛主却是让朕深感失望!手下官员品德如此败坏,竟还给予如此要位!” 官员品德是为关键,乔锦骞居然将此等品德败坏之人居为要位,不是失职是什么? 高顺帝点明乔锦骞失职,方才被乔锦骞嘲讽的莫白二人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等捉拿银面修罗之时,乔岛主心腹卢越不知何意,竟是一再阻拦,其所领之人更是对臣等痛下杀手。臣不知,此乃卢越生有二心?还是乔岛主另有安排?” 什么叫落井下石?莫白二人这一脚踩的那叫一个适时! 见乔锦骞发黑的面色,楚慈垂眼,心道:“得,卢越活不过今夜了!” 果不其然,高顺帝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怒道:“乔岛主便是平日太惯着这些奴才,才让他们个个拧不清自个儿身份,只会欺主!既然乔岛主不懂得用人之道,朕便越俎代庖一回,让那些不知身份的奴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 楚慈一听这话,垂眼掩去笑意。 看,这高顺帝也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方才乔锦骞暗讽他不懂得用人,如今高顺帝逮着机会便直言乔锦骞不懂得用人之道。 且,那句‘只会欺主’,楚慈能肯定,是针对宋文倾而言! 若没料错,不出三日,高顺帝必会将叶府之人全部换了。 哪怕宋文倾回不了京,必然也会离开南湾前往东曲,更会有一处属于他自己的宅子! “莫白,传令下去,将胆大包天的卢越杖毙!乔岛主用人不善,有失岛主之威,罚其闭门思过!岛上一应事物,暂交离岛两千里外的东临郡王处理!” 圣旨一出,乔锦骞只觉得胸口压得厉害。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心中竟是生出不顾一切将高顺帝斩杀的冲动。 只可惜,他的冲动被突然袭来的黑暗给盖去。 只见那人摇晃起身,看向高顺帝的目光尽是凶光。就在莫白等人拔剑之时,那人一口血吐了出来,双眼一闭,便是倒地不起。 得!受不得打击,倒了! 乔锦骞被人抬了出去,南湾今夜也是无比的热闹。 城门一开,江湖人士自然是接受盘查相继离去。乔锦骞人事不醒,被人抬回了南湾的府邸。 卢越胆敢阻止捉拿银面修罗,被莫白的将士给行了军法,生生打死。 黎府之中,楚慈还跪在厅中,那乞丐还在院中吓的瘫软在地。 闲杂人等离去,高顺帝这才喝着热茶,问着楚慈:“依你看来,这乞丐抢了属于你的银子,朕当不当放?” “罪女惶恐,那银子乃申大人所有。他虽抢了申大人银子,可罪女瞧着那银子来的也不干净。” 瞧瞧,她要放人,却非得让他自个儿开口。 高顺帝挥了挥手,池顾明了。上前一步与侍卫说道:“将那乞丐丢出南湾!” 乞丐一听,难以置信。 他不必死?而且,他居然因祸得福离了南湾? 乞丐难以置信的被侍卫给带下去了,池顾将下人都给退了。 厅中只剩三人,高顺帝这才说道:“不是说腿伤着了?怎的还跪着?起身吧!” “谢皇上!” 楚慈起身,池顾亲自泡了一杯茶水端来。 高顺帝往下手方位瞧了瞧,池顾便将那茶水放到了那位置 ,转首与楚慈说道:“这一夜转眼便过了,六小姐一夜未眠,来喝杯茶水清清嗓子。” 这意思是,清了嗓子,该说的你还得说! 高顺帝不是傻子,之前笃定她救了银面修罗,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给骗过去? 方才他认同,是因为她的计划,实在有利于对付乔锦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5:六小姐已到嫁时 如今乔锦骞已经败了,且败的那么合情合理,高顺帝自然有好心情来等楚慈说实话了。 楚慈眨了眨眼,朝高顺帝行了一礼,这才坐到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高顺帝等着她开口,她却似不懂一般;喝了茶之后,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终于,还是池顾开了口,说道:“六小姐今日妙计,着实让奴才瞧着吃惊!只不过,奴才着实想不明白,六小姐是如何将银面修罗治服的?” 楚慈不解的看向池顾,诧异问道:“公公此话怎讲?银面修罗不是莫将军一众擒获的么?如何是罪女治服的?” 你! 池顾眸光微寒,对楚慈这时不时的不知好歹很是不喜。 高顺帝瞧着池顾微恼模样,便是轻轻拨动杯盖。池顾轻出了口气,压着不喜,浅笑说道:“六小姐真会说笑。六小姐出一趟门便能遇着银面修罗,这世间怕是没这般巧合之事。” “谁说不是呢。”楚慈亦是唏嘘不已,“遇着之时,可真是将罪女给吓着了。真怕那人一剑将罪女给杀了。” “……” 装!你接着装! 池顾暗骂,这楚月慈真是不知进退! 高顺帝放下茶杯,挥了挥手,池顾便退到一旁。 看着楚慈,高顺帝开门见山,“今日乔锦骞寻你,谈的什么条件?你又是以何投诚于朕 ?” 高顺帝之问,楚慈面上是一闪而过的尴尬。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说来惭愧,罪女这是空手套白狼。” “嗯?朕倒是成了那白狼了?”高顺帝倒也不怒,笑着发问。 楚慈忙摆手道:“不是的,罪女不敢无礼。” “你的无礼还少么?”不轻不重的这么一句话,高顺帝看向楚慈,说道:“你与朕说说,今夜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这,罪女还真闹不明白。”摸着杯壁,楚慈说道:“今日岛主寻罪女,给罪女提了个条件,说是罪女只要说出五殿下救了银面修罗之事,便能引起皇上对五殿下的愧疚之心。罪女这思来想去的想了许多,总觉得事情不似岛主说的那般简单。 当皇上与罪女说了那些之后,罪女便肯定了,岛主那是另有所谋。故此,罪女想着何不假意应下,到时再随机应变?” “他只与你说了这个?”高顺帝明显不信! 楚慈点头:“当时卢越也在的,皇上若不信,大可去问他!” 就算是当面对峙她也不怕!因为,她没有任何把柄在对方手中。 她这般肯定,高顺帝自然是难以相信。 可是,她竟是半分不怕与人对峙,倒是让他不得不怀疑,莫不是自己想错了? 想着那葫芦,高顺帝又道:“倒是想不到文倾竟有那手艺,还会雕葫芦。” “是啊,罪女也是与五殿下相识才知,五殿下会许多的东西呢!非但喜爱医术,更是爱作画。” 作画吗? 高顺帝的眸光,不由的闪动。 早上池顾不是还说过,文倾休息那屋中,一副好好的画像被人给坏了? 她这真是样样不离文倾啊!乔锦骞让她攀着文倾,她倒真是攀得死死的。只不过,她要攀文倾,却是以她的方式而来。 乔锦骞是以害文倾为主,她却是每一件事都为文倾谋划,偏生每一次的谋划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让人无法厌恶。 留下她本是要听个实话,可是,她说的一切无一不证明都是实情。 折腾了两夜,高顺帝也是觉得乏了,朝池顾看了一眼,说道:“楚月慈为民除害,赏白银一千两。” 楚慈一听,首先是眨了眨眼,然后试探性的问道:“皇上,能不能将白银换作银票?” 幽深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高顺帝淡淡说道:“不能!” “哦。”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楚慈起身行礼,“谢皇上赏赐。” 本以为得背着一袋银子回去,不承想,接赏之时,到手的却是一叠银票。 除了那一千两的银票之外,还有一个绣着五爪金龙的紫色荷包。 银票她能收,那荷包她却是不敢去接。 她不解看来时,高顺帝看着那荷包,说道:“来了岛上许久,也不曾给文倾一个像样的东西。这荷包你给他送去,里头的银子,暂且给他用。” 将绣着龙纹的荷包给流放的儿子,在这些人眼中看来,已是无上的恩赐! 楚慈明白他的意思,忙双手接过,“罪女代五殿下谢皇上赏赐!” 四更敲响之时,楚慈离了黎府。 池顾看着楚慈离去的身影,试探问道:“圣上,您真信她么?” “信与不信,还有意义吗?” 今夜的一切,除了误杀申怀建一事,其他的事都与她毫无关联。 若真是她一手安排,那么,眼下的楚月慈便是过于聪慧! 可是,高顺帝不相信一个黄毛丫头竟有这本事!算计了乔锦骞,使唤得了银面修罗,更是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当然,他最不愿相信的,是自己也在她算计之中! “告诉莫白,出城门的,都得检查仔细了!不得有丝毫马虎。” 不管今夜是天意还是人为,他都不会放过一丝可能! 池顾忙应了声是,正准备下去传话,高顺帝又将人喊住。 “去东曲寻一处好的宅子,明日你去叶府一趟,与文倾一道去选些奴才。”想了想,又道:“楚月慈也得一起去!” 池顾一听,眸光一闪,转身说道:“圣上,六小姐已到嫁时。” “不急。” 起身而立,揉着发疼的额头,高顺帝说道:“朕再观察观察。” 这丫头给她惊喜颇多,当留在身边观察才是。只不过,他想瞧瞧邰正源的态度。 腿上隐隐作痛,楚慈扶墙立了片刻。 抬首看着空中星辰,心中有一瞬间的彷徨。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不管过程如何,结果终究是好的。 高顺帝收回了权利,必然要在荒芜岛留些日子清理岛上官员。既然他要利用楚家抽了方文杰,楚家必然是能回京的了。 今夜她虽将一切安排的无懈可击,让人寻不到蛛丝马迹,可是,高顺帝如何能轻易相信? 所以,不管以前楚月慈做了什么,高顺帝都会让她一并回京,就近观察。 如此一来,她又该如何面对宋文倾? 她说过,她不会放弃他。若高顺帝只是把他养在东曲,无心接他回京,她是该想办法相助?还是该装作不知晓? 离开前的那一场暧昧,让她想起都觉得嘴里头有些发甜。 不仅发甜,还伴着一丝血腥味儿。 啐了一口,楚慈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挂着星辰的夜空,骂了一句:“祖宗的,别让老子再遇到你!” 甩了甩腿儿,感觉好受些了,这才大步往叶府而去。 今夜甚是热闹,银面修罗伏法早是传开。申怀建作风不正,强抢民女,无故死于柳巷之事也如三月春风,吹向了各个角落。 若说这两件事让人津津乐道,那么乔锦骞的事便是让人唏嘘不已。 乔锦骞身为一岛之主,无异于土皇帝一个。可这个土皇帝的心腹因阻拦捉拿银面修罗被杖毙。土皇帝更因治下无方被真皇帝下令闭门思过,手中权利暂交千里之外的东临郡王。 外头闹的沸沸扬扬,叶府如何还能平静? 本该休息的下人,此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着今夜的变故。 看着楚慈回来,下人们看她的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今夜楚慈被人围殴之事,大家都知道了,自然也知道她被带去黎府之事。 此时众人猜测,今夜变故,她是否有份? 无视众人审视的目光,楚慈面无表情的往后院而去。 本以为银面修罗那厮重伤在身,只能乖乖的躲在那荒院儿。 楚慈提了一桶水过去时,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出来。担心他是重伤晕了过去,她便趴在草丛里,将整个院子都翻了一通。 没找到人,且出了一身的汗,楚慈倒真的在这儿洗了个冷水澡。 这人,到底藏哪儿去了? 院中无人点烛,只得星火视物。 楚慈能活动的也只有搬来之前的院子,以及这新换的院子。 可是,她找来找去,却始终找不到人。 心中一转,跑到了药房,虽说依旧没找到人,检查药柜之时,却发现伤药少了许多。 仔细将药都查看了一遍,发现少的最多的,是当归。 当归是有补血和血的功效不错,可是,他至于拿这么多?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心中狐疑,也在猜测银面修罗会去何处? 抓了些伤药回院儿里,楚慈看着紧闭的屋门,一时踌躇。 ,所以,还是去煎药好了。 拿着药到了小厨房,打着火折之时,便瞧着了地上那一堆的当归。 当归 ? 怎么会在这里? 楚慈不解的瞧着地上那堆当归,搞不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 当她服了药,坐在门槛上闭目养神之时,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跳将起来,看着地上的当归,楚慈一拍脑门儿。 “我去!难道他……” 当归当归,那混蛋不会到楚家去了吧? (补24号第二更 Ps:关于会员制度,请看下面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6:别说话,吻我 难道,银面修罗乘乱离了南湾,往西沙而去了? 想到这,楚慈真是恨不得有孙悟空的筋斗云,一个跟头就翻回楚家去瞧个究竟。 准备先去客栈瞧瞧,若是楚柯明回去了,她也有理由回楚家一趟。 一转身,却瞧着一人立于院中。 昏暗之中,只见那人披着白色的外袍,手中提着灯笼,形单影只立于桂树之下。 夜风吹动,桂叶飘落。他立于树下,任由桂叶落到肩头。 此时的画面,就像是一副残缺的水墨画。明明物景均齐,可那画中浓浓的萧条之味,令人不由的收紧了手指。 那人本是清亮的眸子,此时透着太多的情绪,仿若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让人见之心怜。 他站在院中,不语不动。她立于门口,难言难行。 许久之后,她开口说道:“我担心父亲,想去瞧一瞧。” 她之言,他并不言语,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今夜之事,我都听说了。乔锦骞完了,你……愿你一切顺心。” 那人说罢,缓缓转身,给她一个孤独的背影。 看着他缓步离去,楚慈仿若回到了大雨那一日。 那一日,大雨倾盆,他于崖边茕茕孑立。那时的他,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那时的他,让她冲动的想要护他一生一世。 他说他都知道了,那么,她心中所想,他应该也是想到了。 所以,他也觉得,或许她该抽身而去? 不由的握紧了双手,楚慈喊道:“小伍!” 她一喊,他顿住。 手中灯笼在夜风中左右摇摆,仿佛摇曳于大海上的小舟,看不到岸,回不了头;只能孤独的飘在汪洋大海之中,不知安全为何物,不知港湾在何处。 冲过去,从后抱住他的腰身,嗅着他身上的药味。 她的行为全凭心意,此时的她,不愿去想以后如何,也不愿去想当下该如何。 双臂收紧,贴着他沉沉一个呼吸,她的动作,让他身子绷紧。 稀松的月色从树叶间撒了下来,夜风吹拂,撩动他披散的长发。发丝晃动之时,摩挲着她小小的面颊。 这一刻,好像天地间只得二人一般,好像走之前那份尴尬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小慈。” 她抱着他不说话,他沉默许久之后轻喊一声。 “外头风大,你在伤在身,我们去屋里。” 她如是说着,他轻轻点头。 她松开抱着他的手,在他抬步之时,握着他垂在身旁的手。 他的手,微微泛凉,之前烫伤的地方,此时摸上去还有一些凹凸痕迹。 修长的指骨节分明,握住之时,只觉得心里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屋中燃着一盏小小的烛火,若是之前那间屋子,倒还算亮堂。如今这屋子甚宽,这烛火燃在角落,便是昏暗的很。 灯笼放到桌上,他立于桌前抿唇不语。 楚慈拉着他坐到身旁,拿出龙纹荷包放到他手中,说道:“皇上说,来了岛上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不曾与你坐下谈谈心。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只怕皇上又要忙的足不点地。这里头的银子,皇上希望你能拿去做喜欢的事情。” 看着荷包,宋文倾神色之中透着一抹欣喜;更多的,却是浓浓的自嘲。 “小慈有心了。” 接过荷包放到桌上,宋文倾浅浅一笑,“小慈说,人与人的接触,利益为前提。我也曾想过能替小慈做些什么,如今看来,倒是我一直受小慈相助。” 眉头一蹙,她道:“没有你,我又如何能来南湾?又如何能有这些事呢?” “小慈能来南湾,非我之故,乃邰大夫相助。”他如是回着。 她听着,觉得心里头有些压抑。 她做不了决定,他便帮她做决定吗? 双手收紧,又缓缓松开。 将那冰肌玉容膏拿出来,牵过他的手,于烛火之中,仔细的抹到他手背之上。 她抹的极是认真,仿佛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看着她这认真的模样,他终是说道:“小慈不必多虑,如今岛上整顿,想来将来会好上许多。只不过,楚家离京数载,只盼回京之后能一切顺……” 他的话,在她抬头堵住他的嘴时顿住。 她的唇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的吻有些心烦意乱的狂躁。 她的行为,让他神色一暗,退开一些,说道:“小慈……” 东西随手往桌上的一放,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给他退开的机会,“别说话,吻我!” 她的霸道,让他顿住,在她席卷柔软之时,他终是闭了眼,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的吻了下去…… 一个吻,吻到彼此均是气喘吁吁。在他捧着她的脸请求中场休息之时,她带着笑意说道:“再来!” 这一刻,她不管什么将来,不管什么算计。她只想用她的方式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她!有她在陪着他! 她讨厌他身上那抹萧条的味道,不愿看到他似被世界遗弃一般立于远处,伸不了手。 一次又一次的‘再来’,她受伤的嘴角已是痛到发麻,他娇嫩的唇越发娇艳欲滴。 “我好累。” 终于,她是亲够了,低头吹灭了灯笼中的烛火,拉着他上床。 有了出门前的那一出,本以为再次相见会十分的尴尬。却没想到,二人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同床共枕。 “若没料错,皇上当会让你搬去东曲,也会给你送些下人过来。” 躺在床上时,二人的手紧紧的握着。 她说完这话,想了想,又说道:“唔,皇上自己的人怕是不会给你,毕竟回京路途遥远,他需要自己的人一路相护。” 他握着她的手一紧,半响之后,他身子一翻,便是压到了她的身上。 “小慈,我还想再来。” “我嘴痛。” “我轻轻的。” “嗯,不要,好痒……” 折腾大半夜,累的够呛,柔柔一吻之后,他将她圈在怀中,听得她呼吸绵延悠长。 确定她是睡着了,他一抬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的更沉…… 昏暗的屋子里,五名黑衣人单膝跪地,同声喊道:“拜见堂主!” 那人一身黑衣融入黑暗之中,声音清冷的说道:“天明之前,你五人择个合适的身份去秋泽园。” 其中一人问道:“堂主,是要开始行动了吗?” “该往京中送的人,慢慢的送过去。” 五人垂首应是,那人又说道:“仔细去查今夜有哪些人围殴了楚月慈。查出来,废去手脚!” 离开之时 ,冷声说道:“做得干净些,别让人查上。” “是!” 楚慈这一觉睡的很沉,是她来了之后,睡的最好的一次。 梦里头没有大叔那淡漠模样,只有另一人娇软的唇,以及那手感极好的存在。 咂巴着嘴,楚慈下意识的吸溜一声,咽了咽口水。 快了快了!快脱完了! 还有一块遮羞布,只要把那遮羞布给扯开,那就真是完美了。 梦里头,楚慈是在海边。和她在一起的,是她家身材倍儿棒的小伍。 蔚蓝的天空之下,清澈的海水之中,小伍眸中是一抹娇羞,扯着那贴身泳裤死活不放手。 楚慈扯着那泳裤下摆,:“乖,脱了,你看太阳这么大,你就穿这个,到时岂不是身上都黑了,就屁股白嫩嫩的?” 那人不依,嗔道:“你不也没脱?” “你脱了我才脱。” 梦里头,她无赖耍浑。床上的人,将他衣裳剥到不忍直视,口中直嚷嚷,“脱!脱!不脱我可给你脱了啊!” 初阳穿过窗户纸,影影绰绰的透了进来。浅蓝的帘子之中,她双手在他身上肆虐,口中叫嚣着将他剥个干净。 宋文倾满头的黑线,不明白她如何就这般爱他这身子? 想来也是,他还未露真容,她也只能对他这身子念念不忘吧? 只是,她总是这般不清醒之下占他便宜,他总觉得自己很吃亏! 真真切切的叹了口气,宋文倾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小慈,你将我剥干净了,是欲如何?” “看着舒服啊!” 她这一答之后,人竟是隐隐约约的眨了眨眼。 眨了几眨之后,她放在他裤头里的手动了动,随即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淡然的翻了个身。 果然如此! 她就算是将他吃了也不会承认! 心中觉得有些憋屈,面上神色便是有些委屈。 宋文倾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好似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却又死活不愿承担后果一般。 楚慈偷偷的用手撑着力道,眼睛从下方瞄着他的神情。见他神色委屈躺在床上,眸子里的雾气都要散出来之时,她收回了视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 一转眼,看到他衣衫凌乱,裤头低于胯骨之时,面上尽是嫌弃,“你是不是睡不好?天儿还热吗?看看你,真是睡的太不安稳了!晚上我给你熬些安神的汤,这样容易入睡。” 说罢,她若无其事的下床,整了整衣裳之后,回头与床上不答话的人说道:“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煮。不然,煮点青菜粥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7:我想喜欢你了 楚慈这话说的很是正常,行为也是丝毫不乱,好似方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好似他真的是睡觉不消停,搞得如此狼狈一般。 宋文倾放于身侧的手一紧,看了她一眼,默然转身,拿个后背朝着她。 “……” 轻咳一声,楚慈回到床前,放轻了声音说道:“我差点忘了,你还要换药。你等等,我去拿药来。” 一出屋子,她又是‘啪啪’的打着自个儿的手。 我让你犯浑!我让你犯浑! 若再睡一晚,你是不是直接掏小鸟儿了? 心道以后再不能睡一起,楚慈几分郁闷的到药房捣了药。 等她端着药回来,他还是那姿势半分没动,好像被人欺凌的弱女子,生无可恋。 “那个,嗯,小伍,我先给你上药啊。” 他还是不说话,楚慈也有些憋不住了。将药放到一旁,趴上床往他身上一压,继而在他耳边说道:“好了好了,对不起嘛,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浑了,一时不能接受。我做的事我都记得,我会负责的。” “小慈不用负责。” 他这一开口,几分负气。 楚慈心里头‘嘿’了一声,那人转身推着她,说道:“小慈不必再理会我,如今我也因小慈之故受父皇垂怜,我与小慈算是各有所得。从今往后便别再来往了,不然父皇知晓了什么,当真赐了婚,会误了小慈终身。” 他憋的这口气,好像是从昨夜就开始了的。只因昨夜她的主动,让他暂时平复了。 可方才楚慈做了事儿不承认,完全不将他放在心上的行为,似真的伤了他的心。 一个头两个大,楚慈根本没想到,她的一个不承认,竟然将事儿都给摊开了。 也就是说,昨夜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给他避开的机会,楚慈双脚一蹬便将鞋子给脱了,坐到他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真让我走?” 他看着她,眸子里的情绪就似锅里沸腾的水,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走吧,我会与父皇说,我不用你照顾。这么多年独自生活早已习惯。” 他的坚定,让她心里头郁闷的很。 昨夜那份犹豫烦躁,这会儿放大化摆在二人中间。 楚慈真想给他一拳,也想给自己一拳。 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可他说的又那么在理。摆在她眼前的两个选择,她其实根本就不必多想的! 回京,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明知道高顺帝不可能让他这模样回京,她还与他这么纠缠算个什么意思? 可是,! 心里头烦躁,她一低身就要去亲他。他却是头一偏,抬手挡了她的唇,“小慈,求你不要再这样。你如此戏耍于我,是觉得很有意思吗?看到我不堪,看到我羞愤,你才觉得满意吗?” 他这话,她听得心里头就人抽打着一般。 祖宗的!谁要戏耍你了?谁想看你不堪了?,就是想亲你怎么了? 她不管不顾的扯开他的手,他挣扎一阵儿,倒是不反抗了。 他不反抗,她一亲下去,他却是将挂在手臂上的衣裳彻底的脱了,同时动手去脱那裤子。 他的动作,让她顿住。诧异起身,便见他的裤子已是到了垮下,因着身子侧着的缘故,她这一眼便瞧着了他翘挺的圆弧上头一截。 “住手!你做什么?” 一把握住他的手,楚慈语气里透着恼意。 这份恼意,也不知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 “不是说脱了更好看吗?小慈如此羞辱于我,这不就是想要的结果吗?想要看个彻底,我给小慈看了便是。只求小慈看了之后,别再如此戏耍羞辱,我就算是面容被毁,却不代表我真的没脸……” 那‘任人凌辱’四字还没出口,楚慈便是一拳打到了床上,一声怒呵,“谁他妈稀罕看了?要不是在我身下的人是你,我他妈稀罕看吗?” 她的怒呵,他眸子里瞬间布着雾气,可这份雾气之下的眸光,却是倔强的很。 他转了脸,不肯再看她。她沉沉几个呼吸,将人猛的扳正压倒在床上。 “宋文倾,老子这话只说一遍,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喜欢你才愿意摸你,老子喜欢你才愿意亲你!要不老子喜欢你,,老子也不会看你一眼!” ,,! ! 她的话,让他愣愣的躺在床上。 她心里头的火气莫名的旺盛,特别是见到他这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的模样时,恶狠狠的说道:“以前是利用你没错!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想喜欢你了!从我亲了你,摸了你那一刻起,我就改了主意了!我现在只想让你成我的男人,只想摆脱眼下的麻烦,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明白吗?” 我喜欢你,我想让你成我的男人,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这样的话,听的宋文倾身侧的手微颤。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这副模样,是要演给她看的?还是真的为她动容? 他的神情,她看的心里头难受。 之前对大叔还有一丝眷恋,此时对宋文倾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她只想说一句:,老子现在就要我身下这个男人! “可是,我这副模样,我这……” “现在这模样怎么了?不就是脸上多长了几个疮?既然以前你有好过,就代表那药有效果!往后你的药我亲自进山去采,我亲自配,我亲自煎药!我守着你喝药,我不让任何人插手!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再来捣乱!” “可是,若真的治不好呢?” “治不好老子就拿刀子把它们全削了!老子还不信了,这么点东西能让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整容她不会,可这种东西既然是因毒而起,要真是治不好,她就一个一个用刀子削了!她还不信她治不了了! 她这霸气的,听的宋文倾心肝儿都颤了颤。 得,还是得尽快恢复才行,不然她真拿刀子来削可就麻烦了。 这些都说了,他才后知后觉的看着她,认真而又胆怯的问道:“小慈方才说,小慈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妈干什么?我喜欢你妈的儿子!就是你!” “……” 宋文倾见她神色不是很好,却还是开口问道:“可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京的,若是小慈……岂不是要在这里一辈子?” “照你这么说,活在岛上的人就是生不如死了?我怎么瞧着他们过的也不错啊?回京做什么?回京去被你老子看着管着?要真能在这岛上自由生活,咱们还能时不时的出去转转,可不是逍遥自在?” 不是都说东曲繁华吗?既然东曲是个自在的地儿,若是高顺帝让宋文倾去了那地儿,她还跑什么跑?倒不如在那儿住着,偶尔出去旅游一趟也不错! 而且,岛上官员必然是要换水的。高顺帝眼下对宋文倾的态度都转了,那些新来的官员还能像乔锦骞那样对宋文倾? 她是处处为他着想,他却是什么都不愿说。之前二人暧昧不明之时,倒是觉得新鲜刺激。如今这矛盾一出来,必然是要解决的。 不然,二人就真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本来昨夜还在犹豫,却在他的言语之下给刺激到了。作了承诺,谈了未来,她甚至骑坐在他腿上,恶狠狠的问道:“宋文倾,方才的话你都记住了?” 宋文倾呐呐的点头,好似没消化完她的怒火。 他点头,她双手撑着床,低头便去咬他的唇。 牙齿轻磕着他的唇,些许发痛,有些发麻。就在他难受的躲避之时,她猛的一吸,长驱直入。 这一次的吻,与之前的都不同。这霸道的就像是主人在宣告着她的特权一般,要让他知道,他是她的!哪儿哪儿都是她的! 她在吻着,手上这次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耍浑。从他裹了布的胸口一直往下,游走到腹部辗转之后,便是往那裤子里伸去。 宋文倾配合着她的吻,也任她侵犯。却在她的手靠近那密林之时,一把握了她的手腕,喘气说道:“不要,小慈,不要。” “怎么不要?刚才不是你说脱了让我看个干净摸个够?” 她之问,他瞬间红了面颊,就连那身上亦是染上一层粉色。羞涩之人却是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腕,再不让他向前一步。 “不要,就是,就是不要……” 他这模样,让她瞧着心里头舒服了许多。 真是的,分明就是小兔子,装什么大野牛?跟她耍脾气,他是不知道她脾气有多大? 他死活不让她再往下,她也不会真的去抓他。收了手,停在他腹间,浅浅一个叹息。 这少年,真是搞的她心肝儿都颤!她觉得,自己是栽了! 宋文倾不想让她继续,是因为对她的霸道无所适从。她恶狠狠的说着喜欢他,说要与他好好过日子之时,她的模样就那么刻在脑海中,任他如何也挥之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8:喜欢他什么? 宋文倾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眼下的他有什么好的?若说之前是为了利用而骗他感情,他能理解。可是眼下,她完全不必再逢场作戏,为何还能说出喜欢他? 他这模样,她到底喜欢他什么?有什么值得她这么恼怒的? 心中想着,他声音轻浅的说道:“为何我总觉得,小慈喜欢的是我这身子。” “!” 一句怒呵,楚慈抬头就去堵他的嘴。 !说了那么多,敢情白说了! 终于,在她窝火的一吻之后,他老实了,不敢再多言了。 把自家男人给收拾了,楚慈这才下床,端着药说道:“别藏了,赶紧过来换药,我饿死了。” 她这般说,埋在被子里的人这才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裳。坐起来时,目光迷离的看着她。 ,楚慈淡淡的说道:“若真要买下人,贴身丫鬟什么的就免了。你这身子让人瞧了去,我会生气的!” 她可接受不了别的女人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伺候! 她之言,他垂眸,浅浅的应了一声。 上了药,她让他自个儿穿着衣裳,她去厨房准备些吃的。 这一去,却见冬梅已在小厨房忙活开来。 锅里蒸着馒头,小炉子里炖着鸡汤。 看到楚慈进来,冬梅神色之间几分异样,在围裙上擦着手,与她说道:“馒头蒸好了,鸡汤还要再熬一会儿,若是五殿下急着要喝,倒也能喝了。” 嗅着鸡汤味儿,楚慈挑眉。看着那人不太自在的神色,想了想,说道:“我只是来打水净脸的,五殿下有事要出去一趟,便不在府上吃了。” 说罢,用小桶装了一些温水回了屋中。 楚慈一走,冬梅看着炉子上的鸡汤神色飘乎。踌躇半响,终是将那锅鸡汤给倒进了馊水桶里。 她不求别的,只求二管事能心里头舒畅些。岛主出事了,二管事一提起五殿下便是恼的心肺都疼。就算是毒了五殿下又如何?那人本就是多余的! 楚慈提着水回屋时,宋文倾已是收拾妥当,坐于镜前束着头发。 “今日天气不错,外头必然是热闹的,咱们去外头走走如何?” 说话间,她将温水倒进了盆里,“一直都没机会去吃外头的东西,昨夜里皇上赏了一千两银子,咱也是有钱人的,今儿个也去外头享受享受如何?” 虽是不明白她何故改了主意?却也对她样样顺从。 二人收拾妥当出门之时,小厨房飘来的鸡汤味让他目光一闪。 看了一眼走在前头若无其事之人,他垂下眼帘遮去眸中阴沉。 楚慈边走边想着,如何能寻到借口回西沙一趟?眼下已经有人要毒宋文倾了,她该不该这时候回去? 走出大门,与将将下马车的池顾碰个正着。 池顾看着二人,含笑上前,朝宋文倾行了一礼,这才问道:“五殿下这是要出门?” 楚慈朝池顾行了一礼,说道:“公公万福。五殿下瞧着天儿不错,便想去外头走走,顺带吃些东西。” “哟,这如何成啊?五殿下就是要走走,也得吃些东西垫着才成,不然饿的久了,伤着身子可不行。”池顾甚是认真的说着。 楚慈伸着脖子往开着窗户的车中瞧了瞧,瞧着桌上有一盘白糕之时,笑着说道:“公公说的是,罪女瞧着公公车上有糕点,倒想厚脸皮讨一些。” 池顾眼皮一挑,瞧着门后有人鬼鬼祟祟的瞧着之时,便是一笑,“瞧六小姐这话说的!奴才正准备接五殿下去东曲逛逛,不如,六小姐一起?” “如此,罪女倒是好运气,沾了五殿下的光了。” 三人上了马车,缓缓离去。门后之人低声议论了两声,便是回了后院儿。 “公公这糕点就是不错,味道极好就不说了,关键是吃着放心啊。” 她吃了一口,这才拿了一块递给宋文倾,浅声说道:“虽说没见公公几次,可瞧着公公和善得很,你也无需这般拘束。” 自始至终都是楚慈与池顾说着话,宋文倾在一旁听着,不曾答话。 此时楚慈拿了糕点递来,他才几分拘谨的接过,与池顾说道:“多谢公公。” “瞧殿下这客气的,殿下瞧得上奴才,是奴才的福气。” 话虽是这么说着,可池顾那垂眼掩去嘲讽的神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 马车径直往城门而去,亲自监督搜查的莫白见是池顾之时,上前说道:“公公这是要出城?” “莫将军辛苦了。”池顾掀起帘子,笑着说道:“今儿个天儿不错,我这想着去东曲转转。刚巧遇着了五殿下,便一起了。” 二人相视一眼,莫白点了点头,随即上前,朝宋文倾一拱手,“见过五殿下。” 宋文倾何时受过这些人的礼,哪里敢接?忙站了起来,朝他回礼说道:“将军多礼了,我并无出城的牌子,搭了公公的车,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自然是可行的。”说话间,莫白转眼看向立于宋文倾身旁的楚慈,“六小姐辛苦一夜的成果,若是还不可行,那可就白费功夫了。” 宋文倾神色微变,微一侧颜看向楚慈,好似难以置信一般。 池顾瞧二人神色,笑着接话,“瞧将军说的,昨夜之事也是凑巧罢了,可别让六小姐惶恐。” 说话间,伸了头,看着城门上挂着的头颅,“哎,不管怎么说,银面修罗终是伏法。只不过,这城中还是乱的很,也不知沈统领搜查的如何了?若是再搜出什么要命的人物,这天儿啊,怕是好不起来了。” 放帘子,出城门。 楚慈二人坐回位上时,宋文倾看向楚慈的目光中透着许多的不解,似有许多的话想问一般。 离了南湾,马车径直往东曲而去。 这一路不像西沙往南湾的路,尽是山水。这一路过去,还能瞧着一些村落,沿途也有茶棚歇脚。 从南湾到东曲,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之后,便听得外头越发热闹。 侧耳听着,似有人扬声吆喝着。 “包子咧,新鲜出炉的包子咧,又大又好吃的包子咧。” “白粥、菜粥咧,配着煎饼刚刚好的粥咧。” 如此的叫卖不绝于耳,更有茶楼小二立于门口吆喝着‘客观里边儿请’。 车窗紧闭,看不了外头的情况。可是,看不见,听得如此热闹吆喝声,人也跟着有些激动。 楚慈双手放于腿上,几分难耐的搓了搓手指,就似心中有什么事儿一般。 一直闭目的池顾抬了眼皮,瞧着楚慈低眼的焦虑模样,复又盖了眼皮,闭目养神。 马车就似将东曲最热闹的街道都给转了一圈才停下。 彼时的热闹之声,此时不减越甚。 马夫下了车,走到窗前,轻声喊道:“公公,玉素斋到了。” 池顾这才抬了眼皮,一副睡醒模样。 起身,叹了口气,说道:“这两日真是折腾的够,好在累着了事儿也成了。” 说罢,下车候着宋文倾。 楚慈先一步下车,而后转身扶了宋文倾一把。 池顾见此,将脚边的小石子给踢开,笑着说道:“六小姐可真是个知冷知热的,照顾人可真是面面俱到。想来给人换药之时,也是这般的小心仔细。” 池顾这一路的试探警醒,楚慈听得有些烦躁。 真想冲他喊一句:“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今儿个要把叶府给仔仔细细的搜一遍!找出人来就不会让我好过!” 关键是你要找的出来啊! 此时楚慈倒是庆幸,银面修罗有先见之明去了西沙。 楚慈带着几分笑意颔首,宋文倾也是几分尴尬的转了眼。 他的神情,明显是想到了别处去了。 池顾也不再多说,前头带着路。 早便订好的包间,三人一入便是摆上了吃食。 “虽说六小姐是个知冷知热的,可六小姐始终是楚家人,待五殿下伤好了,终究要回到楚家去。” 池顾这话一出,宋文倾喝粥的动作便是顿住。 楚慈搅着碗里的白粥,就似在散着热气一般。 “身边没个贴心的,怎么着都不放心。”转首,看向楚慈,池顾问道:“是吧,六小姐?” 楚慈抬首,对上池顾含笑的眸子,跟着一笑,“斗胆相问,公公今日寻殿下,莫不是要给殿下选几个靠谱的下人?” “六小姐果真是冰雪聪明。”池顾喝了口粥,叹了口气,“自打昨夜六小姐说那些话之后啊,圣上便是辗转难眠。天儿还没亮呢,便叮嘱奴才,务必给五殿下寻几个贴心的伺候着。” “皇上仁慈。” 楚慈回了这么一句,便是低头吃东西。 宋文倾勺子里那粥举了半天也没喝,池顾见着了,便是拍了拍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我还有要事呢!五殿下你先慢用,奴才去去便来。” 说罢,池顾起身急步而去。 屋门开了又合。楚慈喝着碗里的粥,吃着盘子里的肉包子。 宋文倾顿了许久,这才将勺子放下,转眼看向楚慈,欲言又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9:有话要好好说嘛 “没事儿,皇上不赐婚,我换了女装往你床上一躺,什么事儿成不了?” 她这话,宋文倾的手便是一抖。 楚慈转眼看去,打趣道:“若我真那样,你还要不要我?” 真那样,可真是没脸没皮了。到时就算是成亲了,他也面上无关。 宋文倾毫不犹豫的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我会求娶。” 这才对嘛!暗处的事儿她做了,这该他去干的事儿,她才不会什么都包了。 既然要嫁他,也得他主动开口求娶才行!到底是嫁他,又不是娶他! 屋子里只得二人,话又说到这上头了,他的手便是朝她伸了过来,将她放到桌上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 瞧他这模样,楚慈浅浅一笑,轻拍他的手背,说道:“不担心,眼下岛上正乱着,皇上也没那心思来过问这些事儿。待皇上闲下来了,你再去提也不迟。” “嗯。”他应了一声,收了手。拿了勺子,却又停下,转首说道:“小慈,公公这一路说的话,我总觉得有些怪异。” “嗯?有吗?”楚慈抬眼,对上他好看的眸子,“不就是胜利在手诸多感慨吗?” “可是,他提那银面修罗之事,提上药之事,我总觉得,小慈好像……”看了她一眼,宋文倾咬了咬唇,还是说道:“我总觉得,小慈与银面修罗好似不一般。” “还行吧。”楚慈点头承认。 另一间,池顾听到这里,便是越发的屏了呼吸,贴耳倾听。 “她不止一次提醒我离你远些。不是都说那人孤傲么?他能纡尊降贵来警告于我,我觉得,于常人而言,我与他,好歹算是有些不一般吧。” 她这般说,宋文倾便是搅着粥,不发一语。 两三下饱了,楚慈一抹嘴说道:“提那人做什么?死了都不得全尸,说了晦气!说说你的事吧。既然皇上让公公领着咱们买下人,咱们可得将眼睛擦亮了,务必选些靠谱的。最好是有些身手,这样回了叶府,那些人敢来找茬,他们一手一个直接弄翻!” 她那抬手比划,十分有理。宋文倾喝了粥,朝她眯眼一笑,点头应了一声。 池顾回来时,二人都已是吃好了。吃了早饭,马车带着三人往秋泽园而去。 “这里头什么都有,甭管是当铺楼子,还是那奴隶贩子,只要是不安生的东西想卖,都得到这里头来。” 给二人做着解释,池顾领着二人进了一扇门。 这一路走进去,楚慈不由的点了点头。 这地儿,算是集散中心吧。 外头那些正当生意的,倒是能寻个不错的地儿做买卖。买卖奴隶下人,销售黑货之类的,还是往这里头来卖。 高顺帝身边的红人儿,带着人来逛黑市,楚慈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头有些发毛。 其实,乔锦骞早在高顺帝的网里,不过是要一个好的时机,一个恰当的理由将人给弄死罢了。 就像楚家的到来,分明是要来铺路的,结果因为她的参与,楚柯明反倒没了用武之地。 打量着人来人往的黑市,楚慈揣测,其中有多少高顺帝的手脚? “老实点儿!跑什么跑?仔细老子打断你的腿!” 前头阴狠的打骂声传来,几人渐近之时,便见一大汉手拿长鞭,一鞭子一鞭子的打在一名仅着短裤,手脚上了铁链的男人身上。 见宋文倾面色微变,池顾低声说道:“殿下莫怕,这里是贩卖奴隶的。这些奴隶有些身手,性子又倔。这些奴隶贩子若不狠些,如何能治服他们?” 宋文倾几分受惊的点了点头。 “有功夫的,都在这奴隶贩子手中?”收回目光,楚慈问道:“有功夫的,别的地方都没了?” “这倒不一定,得看运气了。都说奴隶贩子手中的会些功夫,可有人也就会些三脚猫功夫罢了。若是运气好,牙子手中买到的长工、仆役倒是有些深藏不露的。” 楚慈了然,又看了那被男人抽打的奴隶一眼,这才与池顾一道在楼里逛着。 一圈逛下来,宋文倾都不曾开口,好像对于买下人这事,他有些不安。 “别担心,买了之后咱与他们说,不签终身契约,先签个一年两年的。若是磨合之后觉得不错,咱们再继续。若是不行,让他们赎身而去,另谋生路。” 楚慈将宋文倾的不安看在眼中,拉着他到一旁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身边总要有一个靠谱的我才放心。不然,府上那些人又对你做什么,连个护你的人都没有。” “可是,我,我……” “没事儿,人总要接触新的事物,不可能一辈子只跟那些人打交道。买个下人回去若是用着不顺手,咱们换了就是。”说到这,她凑到他身旁,低声说道:“咱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换两回下人的钱还是有的!” 瞧瞧,她这多淡定! 池顾看着那头窃窃私语的二人,心里头对宋文倾又是看轻了一分。 瞧瞧这人都被磨成什么样了!这点胆识,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那头二人说好了,楚慈这才走过来,与池顾说道:“让您见笑了。五殿下不懂得挑人,我这也不会什么功夫,也不懂得如何选 。不过五殿下身边着实要会些功夫的才行,只能麻烦您帮忙看一看了。” 既然在外是男儿身,她也不必自称‘罪女’。且,每次以‘罪女’自称,她真是心里头憋屈的慌! 总有一日,她得把这罪人的身份给去了! 池顾与她客气两句,便指着后头那一群蹲地的奴隶说道:“依我所见,这一路看过来,还是那奴隶贩子手中的人有用些。不如,咱们再回去瞧一瞧?” “好,都听您的!” 回到那片奴隶区,池顾倒也是真用心在看着,抬手指了十余人,让那奴隶贩子给拉出来。 “这人功夫不错,就是性子犟的很!昨夜才跑了出去被抓回来。”奴隶贩子指着那人身上的鞭伤说道:“打了,倒也老实了。” “这样的人,卖给我了,还不跑了?”楚慈发问。 奴隶贩子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小哥真会说笑,到了咱们手上的人,身家画像都是有的。这奴隶的买卖衙门也不限,可都有留底的!他若是跑了,小哥大可去衙门里递案子,到时抓到了,丢西沙的采石场去,小哥多少银子买的,我多少银子赔给小哥。” 哟,还是得了衙门保护的生计啊! 楚慈点了点头,蹲下了身子,看着那满身是伤的男人。 身上的鞭伤真不少,看起来都是新添的。看样子,昨夜跑了给抓回来,被收拾得很惨。 “那什么,我家公子是好人,可不能受坏人欺负了,你要不要帮他打坏人?” 楚慈这一开口,与那人圈一起的奴隶均是投来异样的神色。 那人抬首,对上楚慈认真的面容,哑声说道:“我不打人,只杀人!” 哟呵,这么霸气啊!老子喜欢! 心中说着,楚慈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就不对了。你看世界这么美好,大家有话要好好说嘛,怎么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呢?多血腥残忍啊。” 池顾于一旁抽了嘴角,心道:“昨日打杀了申怀建的是谁?在飘香阁踢了蛋的是谁?上擂台一剑抹了别人脖子的又是谁?” 楚慈这般说着,宋文倾却是憋着笑,看向她的目光中实在是压不下那份暖意。 她呀,真是的! 那人听她这般说,不置可否的一声冷哼。 楚慈摸了摸鼻子,与他说道:“我也与你直说了,我们公子是个大善人,脾气好。你若是老老实实跟着他,全心全意的护着他呢,我们随时将卖身契还你,若是将来你另有打算,我们也不拦着。” 她这话,旁边那些怪异的眼神便开始转变。一个个的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 “不过,我脾气不好。”眯眼笑着,楚慈说道:“我们公子就是觉得我脾气不好,所以想买几个脾气好的,听话的回去。若是你回去了不听话,我哪天发起疯来剁碎了喂狗,就怨不得谁了。” 伴着她阴沉的话语,那面上的狠戾让人见之侧目。 这个瘦弱的小子,竟能透出如此狠戾,倒是让人小瞧了! 那人看着她狠戾的模样,听着她阴沉的话语,似她这性子十分对他味一般。点了点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然后,楚慈就指着那人,对奴隶贩子说道:“这人,我要了。” “小哥就要这一个?”奴隶贩子提起束着那人的链子,问道:“我这儿的都是好货,要不再挑几个?” 池顾也说道:“既然是选几个靠谱的,不如再选几个?” 楚慈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小声说道:“不了,我总得留些银子,若是他跑了,我还得有银子来先买人伺候着。” “银子的事不必担心,出门前爷交待了,买下人的银子,爷出。” “当真?”楚慈一副激动模样,问道:“公,您可是说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0:她男人,真听话! “可不是,爷交待的事,还能有假?” 池顾话一落,楚慈便是抬手一挥,豪气万丈的对奴隶贩子说道:“你这儿鞭伤最多的,我全要了!” “……”池顾抽了抽眼角,觉得眉心有些发疼。 鞭伤最多的,挑出来的十人中有两人,又从另一个圈子里找出来了六人。 算下来,就是八人。 宋文倾看着那八人,垂眸掩去其中情绪。 本是想着,能有一人被选中都不错了。不承想,她这选人的法子倒全给选上了。 “不需要买两个丫鬟吗?” 池顾付了银子,心里头琢磨着,安排来的人一个没选上,她这胆子真够大的!怎么能这样挑人? 原本以为,以宋文倾那软弱的性子,会选一些看起来温顺,又会些功夫的。 没料想,宋文倾竟是让楚慈来下决定。而楚慈选人的法子也是奇葩,专挑凶悍的,也不怕挑回去治服不了? 下人这里是没折了,只能在丫鬟那儿想法子了。 ,却是竖着耳朵听着二人的对话。 宋文倾摇了摇头,说道:“有这几人便好,丫鬟已是不需要了。” 这话一听,楚慈心里头美滋滋的。 她男人,真听话! 让他不许有贴身丫鬟,他却是自发的连个丫鬟也不要了。 池顾瞧了嘴角勾笑的人,了然一笑,说道:“也好。” 转首之时,目光落在边上那稍显文弱的奴隶身上,笑道:“虽说不要丫鬟,可好歹得有个温和的在跟前伺候着,洗衣做饭什么的也得会。也不知这奴隶中是否有人擅长?” 奴隶贩子忙说道:“自然是有的!别看我这儿的都是奴隶,却不比牙子那儿的差!那里的人都没什么用,风一吹就能倒!我这儿的虽然都得打,却是各有所长。” 说话间,扯出几人,“这几个手巧,擅长做饭。那几个学过些日子女红,拿起针线不比舞刀弄枪差,平日里做做衣裳什么的不在话下。” 一边说着,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奴隶贩子笑道:“瞧瞧,我身上这衣裳不比成衣店的差,就是这几个小子一针一线给做的。” 楚慈目光转去,看了一圈,也觉得应该要些心细的照料着才行。 池顾转首与楚慈说道:“我瞧着这些都不错,你瞧瞧,可要再选两个。爷说过,银子,爷出。” 这意思就是,你想要多少,你都给买下吧!反正不是你花银子。 楚慈有一瞬间的犹豫。 买这么多,会不会太招摇了?高顺帝会不会以此说事儿? 池顾只当她是担心养下人的事儿,低声说道:“爷说了,买的下人多,便先给公子万两白银备着。” 万两白银? 若没记错,昨日里给那荷包里,有一万两的银票吧? 高顺帝连着砸钱,这是唱的哪一出? 左思右想,既然是池顾开的口,她不要白不要。 点头了点头,从其中又选了两个。 八个打手,一个做饭,一个洗衣,算是齐了。 人都选定了,奴隶贩子安排人领着十人去洗澡换衣。 待十人出来之时,楚慈眨了眨眼,手肘轻轻的碰了碰宋文倾,说道:“哎,你看,脸上洗干净了,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真别说,除了那两个文弱的男人显得温和些,那八个打手个个精壮。 特别是方才与楚慈说话那个,身上的寒意都能结冰了。 这儿居然有这种极品,楚慈也是诧异了。 当然,他说的极品,不是说样貌多极品,而是那身上的气质让她满意。 这几人往宋文倾身旁一立,那生人勿近的阴冷气质一透出来,绝对是够霸气啊! 至少,在宋文倾解毒恢复之前,能给他撑撑场子,让人不敢再对他动手。 听她这般说,宋文倾甚是认真的点头,而后垂眼不语。 楚慈这才发觉自个儿说错了话,忙低声说道:“我家小伍好了之后,比天下人都好看!” 那人浅浅的应了一声,却不言语。 正事儿办了,又去买了些必需品。三人坐着马车而回,十人跟在马车两旁一路小跑而回。 进了城门时,楚慈看起来有些异样。 那频频抬眼看向窗外的模样,让池顾开了口。“六小姐是有什么事要去办吗?” “实不相瞒,自打武宴出事以来,罪女便没见过家父。也不知道家父眼下情况如何了?那夜可有受伤?” “六小姐倒是个孝顺的。”叹了口气,池顾说道:“楚大人倒是没大碍,只不过,六小姐的丫鬟受了伤,楚大人这两日都是守在床前寸步不离呢。” 说到那‘寸步不离’时,池顾话语有些清冷。 高顺帝遇刺,出了这么大的事。楚柯明就算是罪臣,也该去见见圣上,问候问候。 圣上见不见他是一回事,那人去不去又是一回事! 看了楚慈一眼,池顾心道:“楚柯明到这岛上竟是蠢笨了!此时守着一个婢女做什么?那女人能让他回京?” 楚慈顿了顿 ,说道:“那人不是罪女的丫鬟。” 池顾双眼一眯。 “那是家父的丫鬟,前些日子府上横祸,罪女的丫鬟不幸丧命。家父见罪女无人伺候,便将自已的丫鬟潜了过来,伺候罪女一些时日。” 眸光转动,池顾心里头转了一通,诧异道:“原来如此!难怪奴才觉得楚大人有些不对劲。那丫鬟为了楚大人连命都不要了,这要是活了下来,楚家怕是要办喜事了。” “公公说笑了,在这岛上,哪里还有喜事可言。”顿了顿,楚慈面上布着担忧,“罪女身在南湾,却是不曾去看家父一眼,这……” “想来楚大人是能理解的。毕竟,楚大人也不曾去见圣上一次。” 这话说出来,气氛便是有些压抑。 车子径直回了叶府,池顾都不曾再言。 到了叶府门外,池顾给了宋文倾一个布包,笑着说道:“圣上这些日子颇为忙碌,委实没空来瞧殿下。这是圣上赏殿下的万两白银,殿下空闲了可去选辆马车代步,这出门总靠双腿,。” 身份?在这里,还有什么身份可言? 这不是逼着他去抢身份吗?可他用什么去抢? 看着马车离去,楚慈握了握宋文倾的手,说道:“出去一趟,没花银子反倒赚了。有人拿银子砸咱们,咱们也得高兴些。” 宋文倾给她一个有些压抑的笑容,二人转身进了叶府。 宋文倾买了十个下人的事瞬间在府中传开了,风业躺在床上,恼到不住的咒骂。 风图负手立于一旁,听得烦了,怒呵一声:“闭嘴!” “你凶我做什么?有本事去弄死那楚月慈啊!”风业又是一声怒骂,抬手指着那院子方位,说道:“我不相信岛主的事与她无关!若非宋文倾那窝囊废将她带到了南湾来 ,能有这些事?若我身子好的,我必然提剑把那对狗男女给一剑杀了!岂会像你这般不闻不问!” 面对风业的怒骂,风图紧蹙着眉头。 风业就是太冲动了,许多事都不曾细细去想。 不管岛主是如何了,高顺帝却不曾过问叶府的事,就代表岛主还有转机。 若是高顺帝正式伸手到叶府来,就代表岛主是真的完了! 可是,眼下池顾又与宋文倾一道去买了下人回来,高顺帝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冬梅端着鸡汤立于一旁,瞧着风业怒的扯着了伤口之时,忙上前说道:“二管事您莫恼了,当死之人总有死的一天!” “爷要他今天就死!” 池顾回黎府之时,高顺帝正喝着参汤。 瞧池顾进了厅来,高顺帝问道:“如何了?” “哎,可真是差点儿就没派上用场。” 摇了摇头,池顾将买奴隶的事儿给高顺帝说了一通。 听罢,高顺帝笑了一声:“她也不是行为怪异,不过是想给文倾寻个保障罢了。那几人兴许是难治服,可她不是说了,保护好了文倾,将来愿走也不拦着。” 给多少工钱,有多舒畅的日子都是虚的。只有自由才是最真实的。 ,这辈子都只能当下人,子子孙孙都只能当下人。 ,往后就是自由人了。 “也是,如今叶府都有人敢给五殿下下毒,她也是慌了。” “什么?”蹙眉,高顺帝冷声问道:“此时还有人敢给文倾下毒?” 池顾便将今日之事全都道了出来,“听楚月慈对五殿下那番话,看来银面修罗真不是她救下的。” 也在此时,沈务大步而来。 “叩见皇上!” 高顺帝神色淡漠的说道:“起来吧 ,搜得如何了?” “回皇上,臣带人例行搜查,叶府一寸寸的搜过了,没有蛛丝马迹。” 靠着椅背,高顺帝又将手腕上的佛珠于手中转着。 许久之后,高顺帝说道:“看来,银面修罗之事,与她真是没有关系。” “臣也是这么认为。”沈务接话道:“若银面修罗昨夜真的活着,必然要药物疗伤,否则是活不了的。可叶府没有一点异样,故此,臣认为,城门那人,是真的银面修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1:夫人可真是有气魄! “行了,你下去吧,” 沈务退了出去,高顺帝这才与池顾说道:“她想见楚柯明,想来,是想瞧瞧那丫鬟是否真的栓住了楚柯明的心。” 池顾诧异,“圣上的意思是?” “若说此时身旁有一丫鬟,外头一批杀手冲进来,你说那丫鬟会如何?”说到这,高顺帝改了口,“不说丫鬟了,就说宫里头的曲贵人好了。” 曲贵人,那是宫中出了名的爱皇上,口口声声说着为了皇上什么都愿意。 想着那人,池顾便是不敢接话。 “一个跟在楚月慈身旁的丫鬟,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之下,竟然第一个冲上去救楚柯明,你不觉得太奇怪吗?” “那兴许,是那丫鬟对楚大人有情呢?”池顾不太确定的说道。 “有情?”嘲讽一笑,高顺帝转了话,说道:“楚家横祸,照理说,活着的当只有那相貌不俗的楚月陌与楚月兰。可楚月慈这没样貌没价值却也活了下来。朕倒是想知道,邰正源到底帮了她些什么!又为何相帮?” 高顺帝这话,池顾听得眼皮一跳。 暗卫已是查出这些了? “既然买了打手了,你安排辆马车去叶府,让她接着楚柯明回西沙。” 池顾琢磨不透高顺帝在想着什么,瞧着高顺帝阴沉的面色,也不敢再问,只得应了声是,退出去安排。 一群身高差不多的男人排排站,看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楚慈就喜欢看这种孔武有力的男人站一排喊军号的模样。 眼下虽是没喊军号,可这么昂首挺胸的站一排,那感觉也不赖。 指着宋文倾的屋子,楚慈说道:“除了这间屋子,其他的屋子你们随便挑。平日里没什么事儿,就把院子收拾收拾,顺便上上墙,翻翻瓦,别让讨厌的东西进了殿下的屋子。” 十人同声应是,楚慈与做饭那人说道:“那头是小厨房,你既然来了,里头那小丫鬟就让她哪来回哪儿去,里头的东西全给我丢了,我给你银子去置办新的。” 一边说着,给了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那人伸手来接,楚慈又收了回来,指着做衣裳那人说道:“你们一起去,厨房里当换的换。问问殿下喜欢什么颜色,买些料子回来给殿下做些衣裳。秋儿一过就冷了,你们自己的冬衣也抓紧做。买了多少东西让掌柜的开张单子,要真实有效的。事儿办好了有赏,莫要贪图这点蝇头小利污银子,发现了,丢采石场。” 若连一点基本的处人之本都没有,这样的人,她不会要! 那人接过银子,应了声是。 楚慈又指着药房说道:“那药房,搬到殿下屋子旁边。里头的东西,除了咱们院儿里的人,谁也不许动!若是殿下因着什么坏了身子,我不管原因,一律按府规处罚!” “还有,这院子,任何人也不许进!是任何人,明白了吗?若是有人敢闯进来生事儿,甭管那么多,给我打!若敢拿岛主来压人,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他娘都认不出来,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 方才在黑市说着‘有话要好好说,不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之人,这会儿说起打人来,那是半点儿不闪舌的。 十人也知道这说出‘有话要好好说’的人是什么货了,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奴才誓死护殿下周全!” “嗯,很好!” 自个儿说完了,楚慈这才与宋文倾说道:“小伍,你来给他们说两句呗。” 宋文倾坐在院中分着药材,听她这般说,想了想,说道:“小慈,午时将近,要买了东西才能做吃的吗?” 楚慈认真的点头。这个很严肃!谁知道冬梅往里头放了什么东西? 宋文倾继续着手上的事,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如此,让他们先去将东西买了,不然连煎药的炉子都没有了。” 楚慈一听,这也是很严肃的事!转首看着二人,说道:“那什么,你,你们叫什么名字来着?” “奴才等着殿下赐名。” 换个地儿就要换个名字,这是规矩。 楚慈就不在这上头操心了,取名字的事儿自然给了宋文倾。 宋文倾给外头的人取名字之时,楚慈跑到药房抓药。 两大包的药包好之时,宋文倾走了进来。 “小慈拿这么多药做什么?” “那什么,我占你个便宜啊,我拿些药去看看爹爹,我不放心念柔的伤。”楚慈小声说道:“也不知道爹爹对念柔感动到什么程度了?我这安排了这么久,总该去瞧瞧收获啊。不然府里头没人给我撑着,指不定楚月陌又要在后头耍什么花样。” 她这毫无避讳的将事儿说给他听了,就代表真是将他当了自己人了。 宋文倾心里头莫名的舒服,就像是被她小手顺在胸前一般,气儿都顺了许多。 “我让南易与你一起去。”他说道。 楚慈一愣,“南易是谁?” “就是你与他说话那人。” 她点了点头,以示明了。他却道她这意思是同意,转身便去喊人。 楚慈提着药,一把将人拉住,“不必了。你的人,跟着我,到时皇上问起来说不过去。再者说,我也不知道爹爹那边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还得回西沙,总不至于让他跟着过去吧?” 二人说话间,南易来禀,池顾派了车来。 听了车夫的意思,楚慈脑子里转了转,不太明白高顺帝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高顺帝查出了什么? “我与爹爹先回去了,你在府中好生养伤。记得要喝药,手也记得抹冰肌玉容膏。” 仔细的交待着宋文倾,楚慈在走之前与南易说道:“既然你只杀人不打人,那你就贴身保护殿下,若他少了一根毫毛,我挖你肉来补!” 直到楚慈走了,宋文倾还站在树下浅笑不语。 其他四人去守着,不属于自己的人也都出去了,南易这才小声说道:“夫人可真是有气魄!” 这处处为堂主着想,还有那霸气的言词,他觉得,也就这样的人能配得上英明的堂主! 南易这话,宋文倾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南易只道自己是说错了,忙改口说道:“楚小姐真是有气魄。” “一般女子自然比不得五皇妃的英姿飒爽。” 说完这一句,宋文倾回了屋子。 南易低头琢磨了一阵儿,这才点头说道:“嗯,对,五皇子的夫人,可不就是五皇妃么。” 楚慈到客栈之时,楚柯明正坐在床前喂着念柔喝药。 看着那个老男人眉眼中透着疲态,却是这种事也亲力亲为之时,楚慈看向念柔的目光中透着赞赏。 这结果,比她预想的好太多。 “父亲,皇上派了辆车,送咱们回西沙去。” 回西沙,这本就正常。可是,由皇帝派了车送回西沙,其中用意自是让人揣测。 坐在车中,楚柯明看着念柔苍白而消瘦的面容,说道:“小慈,你可知我为何不去见皇上?” 楚慈看着外头的风景,说道:“黎家都这样了,父亲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本来楚柯明的一切都是与黎海新挂钩,就算是合作,那也得黎海新活着才行。既然黎海新自杀了,楚柯明去了,也只会招皇帝厌烦。 楚慈一针见血,令楚柯明诧异。更对她的所作所为不敢相信。如今乔锦骞之败,他都不知道她到底参与了多少? 想要发问,可眼下念柔在车中,他也不便多问。 楚柯明再不言语,楚慈却是放下帘子,与二人说道:“虽说女儿的丫鬟死于横祸,可念柔终究是爹爹的丫鬟,还是在爹爹跟前伺候就好。” 念柔一听这话,眸子里便是闪着光。楚柯明一愣,问道:“你与皇上说了?” “与池公公说了,池公公还打趣,说是念柔这一好,楚家怕是有喜事了。” 念柔身上有伤,马车行的极慢。本来路程就远,又这么耽搁着,到楚家之时,天色已是暗下。 马车送着三人到了楚家,下人们忙出来抬着念柔。 楚慈给了马夫两锭银子,歉意的说道:“今日归来得急,府上不曾准备吃食,只得麻烦大哥去铺子里吃些垫着肚子。” 那人接过银子,客气两句便打马而去。 楚慈刚进院儿门,楚月泽一阵儿风似的跑到她跟前,大声说道:“六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楚慈被他一扯,步子有些踉跄。待她稳住了身子,指着地上被他扯掉的药,说道:“你给我捡起来!毛毛燥燥的,成何体统!” 被她一骂,楚月泽皱了皱鼻子,弯腰将那一大包的药给捡了起来。 瞧她抬步往里走时,跟在她后头,不解的问道:“姐,念柔不是送爹爹院儿里了?你这药不送过去啊?” “这是我的药,她的药爹爹自己拿着。” 一把推开屋门,里头的味道让她心中一颤。在楚月泽跑过来之时,猛的将门一关,冷脸说道:“没看我累的慌?叫听双给我烧一锅热水,把煎药的东西都给我搬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2:厚颜无耻! 楚月泽瞧楚慈面色不好,一时摸不准出了什么事。不敢在她火气上触霉头,赶紧的开溜。 可这溜到院门儿,又折了回来,双手拉着门,探头探脑的说道:“姐,我没银子了,你还有么?” “怎么了?” “那什么。”嘿嘿笑了两声,楚月泽说道:“我给娘带的月饼掉了,我想去买一些回来。” 看着那人抓头模样,楚慈将银票抽了两张出来。 那人一见这么大张的票票,立马就冲了进来。双眼盯着那票票,诧异的说道:“姐,你这哪儿来这么多的银票?” “想买什么自己买,顺便买些鸡回来养着,想吃便杀。再买些米、肉回来。”将银票递过去,想了想,楚慈又给了他一张,说道:“去寻邰大夫帮个忙,麻烦他给你去南湾的牌子。便说我受了伤,要吃些滋补的才行。顺便给我买些布回来,一匹灰色的,一匹黑色的,不必太好,亲肤有弹性就行。问问听双针线要不要买?到时让她给我做身衣裳。” 接过三张银票,楚月泽点头记下了,抬头又问道:“姐,你哪儿来的银票?” 楚慈不答,他想了想,张大了嘴,指着她叫道:“哦!哦!该不会又去抢……” “哦你妹夫!皇上赏的!”横了他一眼,楚慈将人往门外推,说道:“我要上药,赶紧让听双将热水烧来。煎药,捣药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 楚月泽不知道皇上为何赏她银子?愣愣的被她给推了出去,待他回过神来时,院儿门已是关上。 又瞧了瞧手中的银票,楚月泽叹了口气,“哎,我这六姐这下爬的高了,会不会掉下来摔死?” 将院门儿一关,楚慈大步回了屋子。 浓重的血腥味儿窜入鼻息,好似这里杀过多少人似的。 反手将门一关,打着火折,便瞧那人趴在地上,一包药滚在桌边。 他这是,连上药的时间都没有就晕了? 这还一晕就是一天一夜? 不会死了吧? 大步上前,将那人翻了过来,却是隔着衣裳就能感觉到那股烫意。 这尼玛的,要烧死了吧? 摸着那人烫到吓人的身体,楚慈也顾不得那么多。两三下将人给剥干净了,背着人放到床上。 听双敲响院门之时,楚慈用被子将那人盖了,灭了烛火去开门。 “东西都放屋檐下,去给我煮些粥来。” 那丫头听话的去忙了,楚慈将药放炉子上煎着,桶里装了温水提进屋中。 将帘子仔细的遮了窗户,确定外头瞧不着影子了,这才拧了布给他擦着身子。 每每擦到伤口之处,都得异常的小心。 背上五道剑伤,肩头几道伤口纵横交错。 腰上一圈剑伤,胸口与腹部均有两处深伤。左手臂两处伤,右手壁三处,腿上的伤更是划拉的像楚河汉界,若有棋子怕能走一盘五子棋了。 若说这些皮肉翻飞的伤口让人瞧着心惊,那么大腿跟部那一道剑伤,便是让人瞧着心慌。 此伤深可见骨,更是差一点划到了筋。 楚慈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想必撑了一路,一回来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吧? 伤处的血都结了疤,清洗起来甚是费力。 好不容易把他给洗干净了,赶紧将药给他敷上。 这种伤口,若是清醒着,指不定痛成什么模样。如今唯一庆幸的是,他人事不醒,不知道痛。 上了药,这才浸了凉水放到他额头上。同时拧了布擦着他的掌心。 才放上去,不过两秒便染了热度。楚慈都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从阎王那里给抢回来? 一面给他降温,一面顾着外头的药。 好在她这次有先见之明,退烧的药抓了不少! 喂药之时,颇为辛苦,怎么喂都下不去,楚慈一句‘祖宗的’,便是含了一大口的药,给他发狠的吹了进去。 听双端来了吃的,楚慈又喂他喝了半碗粥,这才继续给他擦着身子。 一晚上就这么用药和凉水轮流着给他擦着身子。又是擦药又是灌药的,折腾到后半夜,他身上的温度终于是降了一些。 虽说不似方才那般烫了,可还处于高烧区,马虎不得。 又是一夜忙活,实在是撑不住了,楚慈靠在床边准备眯会儿。迷迷糊糊间,听得一人不住的喊着什么,好似想大声喊,却如何也叫不出声儿一般。 迷糊的睁了眼,便见那人面上通红,干裂的嘴开开合合,一个个沙哑的字从那口中传了出来。 “我杀了你们!放开我母亲,我杀了你们!” 本该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却在此时化作无力的呢喃。那人眉头蹙的很是厉害,一会儿喊着母亲,一会儿喊着父亲。口中叫嚣着要杀人,双手不住的挥着,将她辛辛苦苦包扎好的伤都给弄得裂开了。 瞧他意识不清发着狂,楚慈赶紧压着他的手,。 “放开我,把你的脏手拿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得,她一压,他的恶梦就变了? 楚慈被他动来动去搞的无奈了,压着他双手,说道:“大哥,大半夜的求你别发疯啊!招了人来,我可保不住你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 那人不住的呢喃叫骂,。二人闹了好些时辰,他才迷迷糊糊的静了下来,躺在床上呼吸沉重。 抹了汗,楚慈看着他流血的身子,叹了口气:“得,老子又得给你擦身子上药了!” 将那累人的活儿又干了一遍,楚慈下手之时真想不管他,随便怎么折腾就好。 可是,看到那翻飞的皮肉,她忍了! “大哥,大家都不容易啊!我这儿也不安全,你可要早点醒来。就算是要死,也别死在我这儿啊!” 她一边上着药,一边说着,也不知他听不听得到? “大哥,咱们可说好了啊,!不然我拿根绳子把你给绑了,你手脚失血残废了可别怪我啊。” 那人好似不满她这威胁,鼻息间哼了哼,却是无力睁眼。 楚慈给他上了药,拍了拍脸让自个儿精神些,又拿药给他擦着身子。 差不多五更的时候,那人的温度才算是正常了。楚慈提了凳子坐在床边,端了药又是一口口的给他喂下去。 那人睫毛颤了颤,却是始终睁不开眼。手指想动,也似被挂了千斤巨石一般,难以动弹。 脑子有些迷糊,身体也好似废了一般。可是,那人压着他的唇,一口药一口药的给他强行灌下之事,他却是清楚的很。 甚至于,他还能感受到,她喂完药之后,不甚温柔的擦着他的唇。 喂了药,楚慈伸了个懒腰,很想躺着好好睡一觉。 可是,眼下有个大爷在,她也只能想想了。 看着温度逐渐降下的人,叹了口气,又出去忙活了。 当她端着一碗药汁进来,重新给他擦着身子时,那一直努力清醒的人,终于是睁了眼。 一睁眼,便瞧她甚是认真的低眼在自己腿跟处擦着。那凉凉的药汁抹在肌肤上,甚是舒服。 可是,当他看清自个儿时,便是一声怒呵,“将你的脏手拿开!” 她居然,居然在那处抹着什么东西? 一晚上没睡,楚慈实在累,也有些烦躁。 听到这沙哑的骂声时,抬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当他不存在一般,继续着她手上的动作。 之前他发烧,身子发烫,她倒是没瞧出来。此时烧退了她才发现,他腿跟这处的伤好似有些发炎了。 不过也不太确定,所以她得用药多擦拭擦拭才能看出到底是伤口太严重还是发炎? 楚慈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布拆开重新洗下伤口,那人便是不顾手上的痛,一巴掌朝她手臂扇了过去。 “从没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的女人!” 一边骂着,他不顾身上的伤,撑着床直接坐了起来。 楚慈看着他腹部和腿跟的伤又开始透血之时,甩了甩被他拍痛的手,挑眉看着他。“怎么着,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过去只知你死皮赖脸,恬不知耻。如今才发现,你何止如此?身为女子,你非但寡廉鲜耻,更是行同狗彘,无耻之尤!” 从未如此恼怒的骂过一人,此时弘伏是将自己所学最难听的词语都用到了楚慈身上。 楚慈看着他扯了被子遮身子时,抽了抽嘴角,一抬手便将那被子扯开。 那人没料到他竟如此不要脸,与她僵持不放。 “你跟大夫这么任性,这可不是好习惯。”狠狠用力,将那被子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将被子往角落一丢,震得粉色的床帘似水般颤动不止。 薄凉的目光扫在他身上,嘴角噙着一个嘲讽的笑意,楚慈甩了甩手靠前一步,在那人愤怒的目光下,猛一用力,推着他的伤口,将人狠狠的推倒在床上。 看着那人因扯动浑身伤口而身子忍不住颤抖之时,楚慈转了转脖子,语气微冷的说道:“大夫殚精竭虑,不眠不休的从阎王手中抢回了你。你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是对大夫动手,更是贡献出你学得最好的词语。我觉得,此行为往小了说,可以说是没教养。往大了说,可是说是忘恩负义,不知死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3:收拾一顿就好了 弘伏不知轻重与楚慈闹,本就扯着了身上的伤。楚慈再这么狠手一推,更是让他痛的面色煞白。 晕倒之前是痛的麻木了,反倒不知晓是何感觉。此时一清醒,浑身的伤都在与他叫嚣。 他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这才弯腰解着他身上的布,说道:“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欠的,收拾一顿就好了。” “楚月慈!” 那人低声怒吼,楚慈点了点头,“嗯,我在。” “你不要脸,不要拿医者救人那一套来糊弄!之前你爬上太子的床,他是让你舒服了?如今你逮着一个男人便是如此放荡?你勾搭宋文倾,还不放过邰正源,他们都是被你这般勾引到手的?” 方才说他不知死活,看来他还真是! 楚慈本是准备给他腹部先上药,可他这话出口,她的手直接就转到了大腿跟部那一处伤。 ,她在包扎之时,自然会碰到花花草草什么的。 此时她默不作声的解着那布时,一不小心打翻了蛋,一不小心拔了野草什么的,那也是很正常。 她就那么平静的将布解开,看着又不住出血的伤口。弘伏却因她之举恼的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楚月慈!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那人咒骂之时,又欲抬手打她。 楚慈眼急手快,在那人挥手之前,捞起碗里的布,狠狠的按到了伤口之处。 “啊。” 他那一声惨叫,她极有先见之明的抬手给他堵了回去。 药汁沾到伤口深处,她的手更是发着狠的按在骨头上,弘伏痛的浑身都在抽搐,她却是悟着他的嘴,手上一点儿不放过。 “小朋友,你娘亲是不是没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得罪大夫?虽然姐姐此时不是大夫,可姐姐在行着大夫之职。” 笑眯眯的与他说着话,楚慈的手指在他伤处来回的按着。 “你这个败类!” 因堵了他的嘴,他的话出口显得有些含糊。楚慈闷了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小朋友要乖,姐姐这儿不安全。若是你再大喊大叫,招了人来,姐姐就直接将你剁碎了丢锅里,反正我们这儿的人都是好些年没吃肉了。” 说罢,她收了手,认认真真的给他上着药。 弘伏很后悔!他为何要来这里? “哎,看看,辛辛苦苦一晚上,你这身伤我又要重新包扎了!你知不知道,包扎成木乃伊,要撕我多少的衣裳?” 她的衣裳都撕得差不多了,看来往后得备些布才行。 说话间,她又将放在床尾的里衣撕了,重新给他腿跟包扎着伤。 “你滚!” 包扎伤口,自然要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她也是很小心了,可是草木丛生,百草丰茂,一不小心碰到了,怨得了她吗? 他又欲起身推她,楚慈抬手便戳着他腹部透血的伤,笑眯眯的说道:“小朋友要乖,这儿才抹了药,要是再透了血,姐姐就拿把剪刀把麻烦的玩意儿剪了!。” “楚月慈!你不要脸!” 那人骂来骂去,就会这一句了。 楚慈眨巴着眼,双手在下巴捧着,一副天真模样说道:“大哥,你看我这副可爱的模样,没有脸能成吗?” 说罢,手指一戳,便将人给再次推倒。 那人骂来骂去骂到词穷,又不能再骂她不要脸,最后只能反复的骂着一句:“厚颜无耻!” 瞧他瞪来的目光欲将她吞下才解气,楚慈心里头也是憋屈得很。 简直了!她救他还救出一个仇人来了! “大哥,有本事你起来,一步步从这儿走出去,找一个面皮薄的给你上药。” 楚慈往后退了一步,作了个请的手势,“来,你别客气,来,咱起来!” 她之言,他咬牙切齿的坐了起来;可是,想要下床却是不容易的。 因为他腿上的伤多,楚慈把他给包成了木乃伊,他膝关节没办法弯曲。 加之他腹部和腿跟的伤又重,他还真是没办法下床。 楚慈就那么站在床边,给努力的人喊着号子,“哎,对了,就要迈出第一步了,来,一二起!左腿起,右腿起,左腿右腿一起来!加油!别放弃!” 她这喊的很high,那人努力许久之后,身子失力,自个儿倒回了床上。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什么都这么容易放弃!”痛心疾首的上前,将侧翻的人给平躺在床上,楚慈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啊,做事要有毅力才行,总是这么半途而废,干不成大事的!” 弘伏只觉得痛的不止是身上的伤,他觉得心肺都有些抽疼。 “年轻人面皮薄,我能理解。可是,年轻人也不能不顾时候的面皮薄啊!你看看你,虽然是没穿衣裳,可是你身上都差不多包完了!跟穿了衣裳也没两样。你生气,是因为没兜罩着这小鸟儿,怕它飞了?” “楚月慈!” 她不提会死吗? 弘伏觉得,她救他,就是为了把他救活再气死! 楚慈是打定主意把这小子给收拾服帖!虽不说收拾得像楚月泽那样,好歹以后不能再骂她了。 心一横,楚慈也不顾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手指比了个八,与弘伏说道:“哎,我听说你们的手这么比的长度,就是这鸟儿醒的长度。我刚才想比比来着,结果它一直不醒,不然,你让它醒醒,你比给我瞧瞧?” 一边说着,她捉了他的手,给他比了个八出来。 “哎,你这么一比挺长的哎,以后你媳妇儿有福了!你比比看,我看看准不准 。” 弘伏胸膛起伏的很是厉害,上下牙相咬之时,她都能听到磨牙的声音了。 就在她眨巴着眼,一副天真模样看着他时,他眼一闭,手一软,头歪了。 楚慈伸手一探,又翻了翻眼皮。确定没死,这才松了口气,摇头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经不住打击。多大点事儿啊,差点儿就嗝屁了。” 将那人扯到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下,看着那翻飞的皮肉时,最后还是一咬牙,做了决定。 听双拍响院儿门之时,楚慈将屋门一关,开了院儿门。 楚慈接过东西时,听双说道:“六小姐,这是馒头和稀饭。七姨娘听说六小姐受了伤,很担心,总想来瞧瞧。小少爷说六小姐要休息,给拦下了。” “你与七姨娘说,多谢她的关心,我的伤多休息几日便好。小泽不让她来,是因为我没有精力说话。” 楚慈这般说,听双点了点头,伸着脑袋看着屋檐下那些东西时,问道:“六小姐有伤,煎药的事还是奴婢来吧。” 说罢,便要去忙活。 楚慈也不拦她,任她走过去。 见听双看着分开的药无从下手时,笑道:“你看,这就是我亲自动手的原因。你不懂药,我伤又重,若是你用错了药,我这手岂不是废了?” 将吃的放到桌上,楚慈撩起袖口,当着听双的面敷药。 她手臂上的伤确实重,听双瞧着那伤口时,面色都有些发白。 给手臂上了药,楚慈又撩起裤腿。 小腿之处那一大片的淤青露出时,听双抽了口冷气。 “六,六小姐,你这是怎么弄的?”想帮忙又不敢帮忙,听双只能站在一旁怯声问着。 “南湾乱的很,疯子多的很,一个不小心就成了这副模样。”揉着药,楚慈朝听双吡牙咧嘴的一笑,“上药之事我能忙着,你每日给我弄些吃的就好。对了,小泽出去了吗?” “嗯,小少爷一早便出去了。” 楚慈点了点头,又问道:“大姐回来了吗?” “还没有。”听双摇头回道。 “行了,这儿也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去拿些新的针线过来,我让小泽买些布回来,到时我与你说如何做衣裳。” 听双点头,立马去拿。 瞧着篮子里的针线,楚慈说道:“东西放着吧,这两日怕要你辛苦些了。” 听双走了,楚慈这才穿针引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没有无菌线,她也只能把线先放药里浸着了。 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厉害,不缝合的话,十天半月也长不起来。 从肩头的伤开始,一道伤口缝了一半之时,那人被生生痛醒。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条件反射的要去推她。 楚慈一把按住他的手,说道:“,呆会缝错了地儿,你可就麻烦了。” 那人顿住,楚慈这才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唉声叹气道:“首先声明啊,这些线消毒方式很原始,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只能缝好伤口之后,多擦药,多喝药,尽我所能减少破伤风的可能。” 她的伤都用不着缝合,若是贸然去买缝合的针线,铁定被人盯上。故此,只能冒险了。 细长的针在她手中来回穿引,伤处的痛让他抽了口气,弘伏沙哑着声音问道:“你用线缝伤口?当我是烂衣裳?” “唔,你不是烂衣裳。”楚慈丝毫不被他的怒火感染,认真的缝着伤口,说道:“你是烂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4:我很惆怅(11月打赏加更1) “……” 她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故意的! 弘伏真想双眼一闭就别醒了,不然醒来都得被她再气晕过去。 “来,放轻松,你太紧张了,我不好缝。”一边说着,她跟拍猪肉似的,在他完好的地方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 弘伏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她却是不疾不徐的拉出长长的线。 穿过皮肉的线极是红艳,她坐在床边,倾身缝合的模样极是认真。 一道伤口缝完,她扬了扬下巴,看着旁边的手帕与他说道:“来,我给你缝伤,你给我擦汗,别让汗水流到我眼睛里。” 此时他才注意,她的额头已是布着一层薄汗。 缝合是件技术活儿,得十分认真,不然缝错了地方,很要命。 特别是他胸前和腹部的伤,不是随便缝几针就行的。 弘伏看着那手帕没有动作,楚慈剪断线,看了他一眼,说道:“方才进来那丫头胆子虽小,嘴却是挺紧的。要不,我让她来帮我擦汗?” 弘伏又是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这才拿了手帕,在她额头上胡乱抹着。 “少年,我不知道你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却知道,你的人生现在才开始!你确定不要跟我好好学学怎么做人吗?” 她这语重心长的话,听的他一声冷哼。 跟她学做人?真是笑话! “少年,你太顽固了。”摇头一声叹息,楚慈说道:“你看,我现在在救你,你就算恨我,这会儿也该与我好好说话。我让你做的事,均是以你的生命为前提,你不能因为恨我,而让自己吃苦。” 额头的汗滑到眼角时,她朝他凑近一些,示意他把汗擦去。 那人不甘不愿的擦了汗,她又说道:“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算是对我有怨气,也该把伤养好了再找我的麻烦,而不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与我这么闹脾气。若是我脾气再坏些,说不定你会因为伤口处理不当,废了手或是废了这条腿。” 指着他的腿跟,楚慈说的很是认真。 弘伏愤怒的眸子看着他,半响说道:“身为大夫谈此言论,岂不失了医德?” “可惜,我不是大夫啊。”楚慈无奈的耸了耸肩,“而且,你的每一个眼神都把我当了仇人。农夫与蛇的故事告诉我们,救人也是要分人的。哦,对了,你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没有?” 那人静默不语,她就只当没听说。 将那故事与他说了,他又是沉默。许久之后,说道:“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你的感恩戴德有什么用?”撇了嘴,楚慈缝着他胸口的伤。 这道伤很深,她缝的很是小心。以至于,缝着这伤时,她不曾开口,不曾分心。 这道剑伤是刺入之后再横着一划,故此也颇长。 她缝这伤时,他给她擦了三次汗。 第一次还是胡乱擦着,第二次因着她的认真而认真了两分。第三次擦汗之时,他看到了她眼下那一片青色。 想到她所说的殚精竭虑,不眠不休之言,他唇上一紧,默默的将视线转开。 将他胸口的伤缝好之时,她转开了脸,沉沉的吐了口气。 一夜没睡,如此高度紧张的缝合,很耗精力。 挤了挤眉头,试图缓解一些,却发现毫无作用。 净了手,端起桌上的凉水喝了两口,又用凉水净了脸,这才回到床边继续工作。 他身上伤太多,又没有麻药,这么在他身上一针一线的缝着,他不痛是假的。 他在缝合之时一声不吭,倒是让她十分佩服。 中午听双送来吃的,他身上的伤还没缝合一半。 才缝了伤,不适合起身,楚慈将馒头撕成小块,端着粥,一口馒头一口粥的喂着他。 这么服侍人,她还真没做过。 楚慈在喂着他的时候,猛然想到一件事。喂到他嘴边的勺子被他咬着一半,不解的看着她。 “那个,大哥,我有件事很纠结很难办。”她看着他,一副‘我很惆怅’的模样。 弘伏将勺子里的粥喝了,嘲讽的说道:“还有什么事能让你难办的?” “伺候人吃喝,我没问题。你说这拉撒之事,我该怎么办?”扫着他像破娃娃一样的身子,楚慈惆怅的说道:“我是不是该把床挖个洞,这样你排便的时候才方便?” 吃饭的时候说这个,确定好吗? 胸膛起伏了两下,弘伏对她说出的话很恼火。 因为经她一说,他有了尿意。 然而楚慈却并没想到这一点。她忙的都快忘了,晕了一天一夜的人,昏倒的时候喝了那么多的汤汤水水的,也该排尿了。 还在往他嘴里喂着粥,楚慈惆怅的说道:“你说我给你包个伤口你都喊打喊伤的。我要是再伺候你拉撒,你好了之后会不会直接把我眼睛挖了?把我双手砍了?” “要不,我跟小泽说说,让他来照顾你?”这话出来,她自个儿给否定了。“那小子不行,那小子嘴上不把风,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就被人给诈出来了。” “要不,我把你送到大叔那儿去吧?” “哎呀,也不行。说不定高顺帝派了人监视大叔呢,把你送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她在那儿自言自语,弘伏在她喂完最后一口粥之后,侧了脸看向里侧,只字不语。 楚慈在那儿自语半天,这才啃着馒头征求他的意见:“你在这岛上也算是混的风声水起的,你就没一个信得过的朋友?要不,你说个靠谱的,我试着去找找?” “我没有朋友。” 他这清冷的话,楚慈听的撇了撇嘴。 叹了口气,安慰道:“没关系,特殊行业嘛,难免不敢交心。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哥们儿了。既然是哥们儿,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世界这么美好,阳光这么明媚,我们要和平共处才对。” 楚慈咬着馒头,与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弘伏在她说了这般多之后,开了金口,“你先出去!” “哎?” 她纳闷儿,他还得一个人考虑才行? “行,你休息休息,我先去煎药,晚些再接着缝合。” 说罢,她咬着馒头走了出去。 一边煎药一边吃午饭,楚慈在外头正忙着,便听得里头传来‘砰’的声响。 慌忙开门而入,却见那人倒在地上,胸口那好不容易缝好的伤被生生扯开了。 痛心疾首的跑了过去,楚慈就差没捶胸顿足了。 “我说,你要什么喊我啊!你瞧瞧你这伤……我又该重新干活了!” 弘伏倒在地上痛的眉头紧蹙,对她只心疼自己的劳动成果有那么一瞬间的窝火。 楚慈扶着人起来,正准备呜呼哀哉,却觉得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当她发现地上有一摊水渍时,顿时明白这是什么味道了。 弘伏从来没这么尴尬过!他想起身找马桶,结果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东西!结果他脚一滑摔倒,竟是憋不住尿,就这么尿了出来。 “那个,咳,那什么,我不习惯屋里有马桶。”扶着人坐到椅子上,楚慈说道:“我去找来。” 楚慈慌忙跑到院儿中,将干净的马桶给提了进来,又麻利的跑了出去。 弘伏倒是没想到,她竟有这心思。 其实不然,楚慈是看着那一摊水渍才想到,他喝了那么多汤药,哪儿可能那么点儿尿? 那人在里头解决着,楚慈在外头唉声叹气。她真没这么伺候过人啊!她还得给他擦屁股不成?她家小伍都没这么亲近过! 思来想去想了许多,听得里头他一声轻咳之时,忙起身进屋。 扶着他上了床,这才将马桶放到屋角,收拾着屋子。 收拾了屋子之后,又给他喂药,当她重新给他缝合胸口的伤时,那人自发的拿了手帕给她擦着汗。 彼时那人咬牙切齿的骂着,此时那人安静的看她缝合。楚慈将他胸口的伤重新缝合之后,便向下继续着。 待她缝到腿跟之处时,为了减轻他的不适,他随手将撕碎的衣裳搭在重要部位,便开始认真的缝着。 她本意是好的,可这样反倒让人觉得更尴尬。 且那伤离那部位实在是太近,她缝合之时不得不把草丛顺开。 那柔软的小手沾了药,湿辘辘的。这么在关键部位拨动着,他尴尬的想闭眼。 可是此处伤重,她缝起来很费心力;不得已,他只能看着她在那儿忙活。 正常之下,被女人这么撩拨,多少该有反应才是。可是,当她为了缝合跟处,一半手掌盖住那处轻压之时,他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自打那年之后,他便厌恶女人。厌恶女人的气味,厌恶女人的触碰,厌恶女人的一切。 甚至于,出任务之时,见着女人的千姿百态也无动于衷。 眼前这个女人打破了一切,他依旧排斥。可是他的没有反应,却是长久以来的病。 对于不能人道,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厌恶女人而起? 他走神之时,她的汗已是滚到眉处;因他未及时擦汗,那汗珠滴下,落于那草丛之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5:脑子长包 草丛细软,此汗一滴,便是滚到了两处山峦。 楚慈缝的认真,全然没注意到那一处情况,弘伏却是感觉到一滴汗滚过那处之时,身子一僵,顿时愣住。 平躺于床上之人,就那么愣住,眼睁睁的看着她额头的汗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 一滴两滴三滴……当第五滴汗落下之时,那人神色慌张的给她擦着汗,呼吸不由的急促。 汗珠就像是调皮的娃娃,在那草丛中欢喜跳跃。而那细软的枝叶,竟是那般的无力,任由那娃娃从这枝头跳到那枝头。 到最后,那几个娃娃好似不满足于枝叶上的跳动,转而跃下那山峦之处。 一抹湿意滑过,一滴雨珠滑下枝叶,跑向细石,最后于山峦之中滑入沟壑。 弘伏的胸膛起伏的有些厉害,也在此时,楚慈缝到腿跟之处,手掌轻按着那山峦之时,掌心的药汁将汗给盖去。 弘伏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感觉,就好像干涸许久的田园,空中飘下了几滴雨水。可是,那么干涸的土地,岂是几滴雨水便能填满? 雨水的到来,无疑于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可是,偏偏这毫无用处的雨珠,引起了土地的渴望,想要得到更多的雨水。 心里头有些发慌,生怕那处会在此时让他尴尬。可她那般按着缝合之时,那处却是依旧沉睡,毫无波动。 对那处的不为所动有些庆幸,又有些莫名的失望。矛盾的心理,让他自己也闹不清楚是为何? 不想让这种闹不清的情绪存留,他转眼看向她,欲以她认真模样压下这份慌乱。 或许是她太认真,他竟觉得她这模样看着没那么讨厌。 直到楚慈将伤缝好,剪了线时,那人还没收眼。 楚慈抬眼,对上他的眸子,便是轻浅一笑,“认真的女人最动人,看着我,有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啊?” “……”他转开眼,面色不佳。在她起身净手之时,微启薄唇,冷声说道:“厚颜无耻!” “我说,你这人挺矛盾的。”净了手,楚慈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说道:“一会儿说我没脸没皮,一会儿说我厚颜无耻。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可不像妖魔鬼怪能变面皮。倒是你。” 指着他英俊的面容,楚慈说道:“你以前那脸可是银子打的!那面皮才真跟铜墙铁壁似的,打你一巴掌都能反弹。” 她不过开个玩笑,那人薄唇抖了抖,最后一扭头,眼不见为净。 得,又将他气着了。 楚慈觉得,这人一点都不可爱!她忽然好想念她家小伍。 她家小伍就算是发脾气了,也能摆出几分娇态来,让人瞧着半身都酥了! 想到自家男人那棒极的身材,想着他在身下隐隐发颤的模样,楚慈抹了一把嘴,出门去回味了。 素磨坊 楚月泽付了银子,手中拧着一大包的点心,心中甚是欢喜。 那日将月饼给弄丢了,回来之后始终惦记着。那么好吃的东西,总得给娘亲尝一尝才高兴。 那人提着东西转身,还没迈出素磨坊的大门,便被一人给撞的胸口发疼,手中那绑得结实的一袋点心也因此掉到地上滚了几圈。 “赶着去投胎啊!”还没看清人,楚月泽便是恼怒的一声咒骂。 那冲进来的人还在往外头瞧。瞧着追她的人往前头追去之时,这才喘了口气,转头恼怒的看着骂她之人。 二人这一对视,楚月泽便是一副嫌弃模样,薛彦彤也是一副不待见的眼神儿。 “真是晦气!” 四个字,从二人口中同时出来。 二人难得默契,可这份默契却让彼此都生厌。 楚月泽瞪了她一眼,弯腰去捡点心,决定不跟这没脑子的女人一般见识。 薛彦彤却是瞪着漂亮的眸子,指着楚月泽怒道:“你敢骂我!” 这小子,回西沙之时没少说难听话!她不过是平生第一次这么痛快的打人,心里头太激动罢了,这小子却在回西沙的路上,骂她是白痴。 一路吵回了西沙,在家里气了一晚上,薛彦彤发誓,再见着这小子,绝对骂得他睁不开眼! 眼见那人就要双手叉腰开始发功,楚月泽一副怕了她的模样,赶紧说道:“姑奶奶,你能消停会儿不?你听听我这声音,再跟你吵下去,我得哑了!你以为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样,成天就知道吵架啊?” 得,这不是求饶,这分明就是找事儿! 薛彦彤那小胸脯恼的起起伏伏,脑子里搜索着教训他的话语。见着他手中的一大包点心时,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哟,我说楚少爷,你这大中午的怎么到这儿来了?买点心啊?我记得你没抢多少银子吧?不是都花了?怎么还有银子到这儿来挥霍?” 这人不知死活的大声问着,楚月泽眼皮一跳,便将人给扯着往外走。 “喂,动手动脚做什么?你给我松开!”抬手便朝楚月泽拍去,薛彦彤不满的叫骂着。“怎么着,你又去抢了不成?这么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打了西沙的守卫,一路打马而来,又被爹爹的人给追的茶都喝不上一口,薛彦彤这会儿正恼着。偏生冤家路窄,跑到这儿来躲,遇着了楚月泽这个混蛋! 薛彦彤张口就来,说话不经大脑,楚月泽真恨不得将她嘴给堵了才满意。 瞧着铺子里的人眼神怪异的看来时,也顾不得她是不是姑娘家了,拉着她的手臂便将人往外扯着。 “哎,小子,你给我松手!动手动脚的做什么?老子又不是不知道,拆穿了又能怎么的?” 那二人骂骂咧咧的混入了人群,素磨坊中,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垂首想了想,付了银子便追着二人而去。 “你轻点儿轻点儿!你松手!老子手要断了!” 拍着楚月泽的手,薛彦彤痛的又叫又打。 楚月泽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低声警告道:“你方才躲谁呢?你若再敢动手,信不信我大喊一声‘薛家四小姐在此’!” 这声警告起作用了,薛彦彤那双漂亮的眸子狠狠的瞪了楚月泽一眼,小嘴儿动了动,却是一声冷哼,“你松手!” 将人拉到无人的巷子里,楚月泽这才低声警告道:“那事儿已经过了,往后你若再提,仔细我撕烂你的嘴!” “你敢!”双手叉腰,薛彦彤抬着胸脯就开始骂他,“楚月泽,你别以为你有多能耐啊!抢了银子就是抢了银子,你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又没与旁人说,不就是咱两个人说说嘛?你至于这么跟我凶?” 那人大声嚷嚷,楚月泽抱着点心蹲了下去。 这女人脑子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她脑子塞的不是豆腐渣,豆腐渣好歹还有用,她脑子里塞的全部都屎!狗屎! 薛彦彤见他不发一语蹲下了,以为他是认错了。 得意的扬了下巴,拍着他的肩膀,甚是认真的说道:“虽说你家穷,可人穷不能志短。咱们打那人,抢他的银子,那是因为他在街上打了咱们,咱们仨的行为是在报仇!你看晓辞那么利落,可比你能耐!你虽穷怕了,可是,你不能把抢银子当了生计!这可不是劫富济贫,这分明就是犯法!” 楚月泽抓了抓脑袋,忍着脱鞋子堵她嘴的冲动。 他这模样,她看在眼中就是他认了输,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一副大义模样说道:“哎,看在咱们也算一起打人的份儿上,这次我就睁只眼闭只眼,若下次再这样,我必然告诉我爹爹,他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又拍了拍楚月泽的肩膀,迈着大步走了。 楚月泽看着地上的青石,又看了看负手离去的人。 想了想,拿了一块点心出来一口塞进嘴里,跟个仓鼠似的狠狠的嚼着。 等他把一块花生酥吃完了,这才吐了口气,说道:“我回去得告诉姐,薛彦彤这人脑子长包,再亲近不得!” 此时已是正午,还有许多东西要买,自然是不能再耽搁。 楚月泽离开之后,低头在巷口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的人这才大步而去。 那人正是在素磨坊跟出来的灰衣人。 心里头琢磨一通,那人提着点心匆匆忙忙往叶府而去。 “小李子怎么还不回来?买个点心去那么久,是死在外头了?” 风业在床上躺了几日,加之这两日发生的事让他窝火,动不动便是摔东西骂人。 就在那人摔了手旁的杯子时,灰衣人提着点心大步进来。 还不待风业开骂,那人一副神秘模样走了过去,小声说道:“二管事,方才奴才去素磨坊买点心时,瞧着了薛家的四小姐和楚家的小少爷。” 风业一听,双眼一瞪,“你他娘的还嫌爷气的不够?遇着楚家人还要来气爷一回?” 叫骂间,抄起桌上的水果便朝小李子丢了过去。 小李子不敢躲,被那桔子打得鼻梁生疼。瞧着风业又要丢来,忙说道:“奴才听得那楚家的小少爷与薛四小姐说了什么抢银子的事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6:姐,你可真神了! 风业被人打,还被抢了银子,这事儿府上的人都知道了的。故此,小李子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 “听那二人争吵,好似不止那二人动手,好像楚家还有一个小姐也参与了。” 风业一听,怒眼一瞪,“你说什么?仔细给我说清楚!” 小李子将所见所闻道了出来,风业听罢,便是将桌上的东西都给挥到了地上。 扯到了身上的伤,那人痛的几声大叫,却是压不下心中的火气。 “好!好啊!楚月慈,原来是你!” 薛彦彤所言‘晓辞’,风业自然而然想到了楚月慈。 可是,风业却是想不明白,若是楚月慈打了他,为何连卢越都说是皇上派人动的手呢? 有些事弄不明白,风业怒呵:“还站着做什么?快去把大哥给我找来啊!” 风业一声怒呵,小李子忙去寻着风图。 “薛彦华立场不定,薛北济做了缩头乌龟,不曾替岛主求请。如今连薛家那个得了岛主赏赐的女人,也敢和楚家人联合起来打我!楚月慈那女人更是两面三刀!分明是与高顺帝早有阴谋,却还假意投诚算计岛主!这些人,都该死!” 风业咒骂,风图立于床前,蹙着眉头。 “蹙眉!蹙眉!你遇事就只会蹙眉!白瞎岛主对你如此信任!如今岛主出了事,你却是连个主意也没有吗?” 风业之骂,风图看了他一眼,说道:“岛主的事,都在东曲。就算是在南湾闹翻了天,也帮不了岛主!” “你也不能每日就在府上什么都不做吧?”拍着床板,风业骂道:“那人欺人太甚!伙同楚月慈那个女人算计岛主!抢了院子不说,如今还买了下人回来挑衅!冬梅如今连那院儿门都进不得,是不是等他把这叶府都占为已有你才知道还手?” “他能占这叶府倒是好事!就怕他去了东曲,这南湾再无叶府!” 风业看不明白其中利害,风图却也不愿与他多说,不与怒头上的人多言,说道:“此事我自有计较,你莫再多想。” 说罢,迈步离去。 风图的态度,让风业越发的恼怒。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人走出了院子,阴沉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杀意。 “好!你不管!我来管!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难收拾!” 弘伏的伤处理完,已是半下午。楚慈琢磨着方便之事,让听双去寻了一张宽椅来,又在后院儿找了许多的小木板。 地上是简易的图纸,楚慈在板上写写画画,又是柴刀又是斧头的在板上砍砍切切。 听双于一旁磨着木头,瞧楚慈钉得认真时,问道:“六小姐这是要做什么?与奴婢说了,奴婢让人帮着做。” 量了尺寸,楚慈笑着说道:“说出来怕你笑话。” “奴婢哪敢。” 如今的楚慈虽说有时严肃的很,却是极好相处。听双与她相处了些日子,便是不如她刚穿越来那会儿那般怕她了。故此,有时还能开开玩笑什么的。 楚慈将被人围殴的事儿与听双说了,听双惊的停了手上的动作,好半响,才问道:“那六小姐都伤着哪儿了?” “到处都是,也不是很严重,但是浑身都痛,就想整日整日的躺着。可是躺在床上也难受,所以想做个躺椅,想躺便躺,想坐就坐。实在是不舒服了,来个半躺也舒坦嘛。” 听双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楚慈这划了又改,改了又划是在做什么,却也低头在忙活着。 弘伏躺在床上,听得外头的声响与对话之时,竟是有些想笑。 敢情后面还有这么一出,看来,那个男人还真是有气撒不出,非得收拾她一回才高兴的。 只是,错过了她的狼狈模样,倒是有些遗憾的。 夜幕之时,那东西终于是做好了。 听双点着烛火于一旁瞧楚慈试着,便听得一阵的鸡叫传了进来。 伴着鸡叫,还有楚月泽那小子的‘咯咯’声。 就跟鸡仔儿学打鸣似的,那人‘咯咯’两声,后头那扬声却是怎么都扬不上去。 相视一眼,听双悟嘴偷笑,说道:“小少爷回来了。” 说罢,前去开门。 院儿门一开,楚月泽便牵着一队的大公鸡走了进来。 边走,那人还边说道:“都过来!都过来!快来拜见六姐!” 楚慈立于椅旁检查着,见着那队伍走来之时,问道:“几时成了鸡将了?” “什么鸡将啊!”楚月泽扬了下巴,傲娇的说道:“叫我楚大仙!” “……”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楚慈说道:“改行跳大绳了?你问过爹爹的意见么?” “谁说跳大绳啊?姐你真无趣!”那人不满的瞪了楚慈一眼,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能让这些鸡乖乖听话!” 楚慈将躺椅调到半躺的状态,躺下去试时,那人好奇的走了过来,“姐,这东西还能动啊?” 好奇的转到后头去瞧,只见后头有两根圆柱,撑在像梯子一样的空格里。下头的椅脚改成了像船一样的弧形,一坐上去,便能舒服的前后摇晃。 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楚月泽将绳子往她手中一放,将人给扯了起来,“哎呀,这东西有意思,我来试试,姐你去玩**。” “……” 小朋友,有些词语还是该适当的改改! 摇头看着那人一格格升高,又一格格降低玩得不亦乐乎,楚慈提着手中的绳着,玩儿着一队大公鸡。 数了一下,一共二十只鸡,每只鸡用绳子栓了脚,一只只的连在一起,就跟铁索连舟似的。 她手中绳子一提高时,前头那鸡自然被扯得向前一步。后头的鸡起了连锁反应,跟着那鸡往前走着。她往后甩时,鸡又被她甩得退后,后头那一队鸡自然就‘咯咯’叫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转着。 敢情这就是听他的话啊?这小子也太无聊了! 二人玩儿着之时,下人捧着两匹布走了进来。 楚慈将绳子一放,接过布放到院儿中桌上。 楚月泽口中喊着口渴,与听双说道:“快,去给爷端茶来。” 听双转身就要进屋,楚慈说道:“屋中没烛火,我去就好。” “哎呀,算了,哪儿敢让六姐给我倒茶。”楚月泽心中有事,起身便往那屋子走去。 楚慈拉住了听双,却没拉住楚月泽,看着那人开了屋门时,与听双说道:“我想喝鸡汤,你捉两只去杀了,一只给六姨娘和爹爹院儿里送去,一只我和小泽分着吃。” 听双点头去忙活了,楚慈这才关了院儿门,大步往屋中去。 楚月泽进了屋子,便闻着一大股的药味儿。点着火折时,真没瞧着桌上有蜡烛,干脆一手举着火折,一手提起茶壶喝着水。 见楚慈进来,那人说道:“姐,你怎么不叫听双给你拿根蜡烛过来啊。” “忘了。” 进了屋去,不动声色朝床上扫了一眼。只因火折昏暗,天儿也暗了,倒也看不了床上的情形。 楚月泽喝了水,往外瞧了瞧,说道:“姐,你猜我今日见着谁了?” 那人问这话时,面色不是很好,满满都是嫌弃。 楚慈将他火折一灭,说道:“这么举着,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可不是嘛,呆会儿让听双给你拿蜡烛过来。”说完这话,楚月泽又问道:“你猜啊!” 坐到椅上,楚慈说道:“又遇着薛彦彤了?” “姐,你可真神了!”楚月泽立于她跟前,手舞足蹈的将今儿的事儿给说了一通。 “姐,你说,那人脑子里是不是都装了狗屎?我真是见她一次烦她一次,你说她活这么大,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楚月泽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急需倾述。 楚慈也不打断他,任他叫骂不休。在他问时,点头说道:“嗯,不错。” 不然就是回他一句,“你说的很有道理。” 等到那人骂的痛快了,楚慈这才说道:“虽然你很有道理,可是她终究是个千金小姐,有点小姐脾气也是自然。你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不能与一小姑娘这般计较。” 楚月泽骂痛快了,再听楚慈这么说,心里头也没那么反感。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楚月泽说道:“姐,你说她要是再这么没脑子的四处张扬,咱们打人的事儿会不会穿帮啊?” “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看那火何时烧起来。” 跟这两个人合作,她早做了穿帮的心理准备。敢收拾风业,是因为她觉得高顺帝既然是来斗乔锦骞的,乔锦骞哪儿还有功夫来找她一个罪女的麻烦? 在她预计中,打风业这事儿,或许会在乔锦骞彻底败了才会抖出来。 却没想到,薛彦彤比她想的还沉不住气。眼下她只希望,这事儿能再拖些日子。 “姐,你这屋里药味儿怎么这么重啊?” 说了这么久,月儿都亮了,楚月泽这才伸着鼻子嗅了嗅。 靠着椅背,楚慈说道:“我受了伤,上了药,自然有药味的。” 屋里血腥味儿重,只能靠药味儿来压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7:你要拆床? 楚月泽‘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外头有人拍门,楚慈踢了踢楚月泽,说道:“你去,我乏的慌。” 楚月泽打着火折起身,说道:“我让听蓉将点心装了送来,想来是那丫头过来了。” 的确是听蓉来了,那丫头端来一盘点心,也拿了几支蜡烛过来。 瞧楚月泽要点蜡烛,楚慈说道:“先帮我把躺椅搬屋里来。” “搬进屋也要点蜡烛啊。”楚月泽道。 楚慈拿了蜡烛和火折,说道:“你与听蓉去搬椅子,我来点蜡烛。” “姐,我还想点蜡烛呢。” 那人说归说,还是和听蓉去搬躺椅了。 楚慈立马起身,大步走到床前,将丢到床尾的被子兜头兜脑的给弘伏盖了起来。 盖上了,将帘子一放,坐回了椅子上。 弘伏虽是明白此举目的,却对她一声不吭似盖尸体的行为有些恼火。 那二人气喘吁吁的将躺椅搬进屋来,楚慈指着柜旁说道:“摆那儿就好。” 椅子摆好了,楚月泽躺在上面就是舒舒服服的摇了起来。 楚慈正准备让他回去,却闻听蓉喘气儿说道:“奴婢方才过来时, 瞧着了大小姐。还瞧着下人搬了好多东西回府。” 楚慈眸光一闪,问道:“大姐回来就回房了?” “这个不知。奴婢过来时,听双正在杀鸡,好像听到大小姐问听双,六小姐的伤怎么样了?” “哦?那听双是如何回的?” “奴婢恍惚间听着听双说六小姐伤的挺重的,身上到处都是伤。” 楚慈点了点头,与听蓉说道:“听双一人忙活也不知要忙到何时去了,你去帮忙,咱们也能早些喝到鸡汤。” 听蓉应了声是,出了院儿去。楚月泽这才一声冷哼,说道:“她会关心你?虚伪的女人!” “人家跟你虚伪都是看得起你!”楚慈起身,将楚月泽拉了起来,说道:“快回去,人家说不定给你送了好东西过去。瞧着喜欢你就收下,实在见不得她虚伪,装个糊涂就是了。” 楚月泽被她拉了起来,不解问道,“六姐这话什么意思?” “她这两日都与太子在一起,如今下人搬了许多东西回来,咱们少不得沾沾太子妃的喜气。” 楚月泽想了想,随即啐了一口,“她还骂六姐不知廉耻,我看她才真是不知廉耻!太子一来,她便这般着急的把自个儿送上去!这两日同进同出的,也不知是不是……” “行了,别人的事儿,不必去管!若她给你送好东西过去了,兴许也要你表示一番。你在我屋中瞧着了什么尽管说,不必为我遮遮掩掩的,省得她来了瞧着有异,我懒得与她多费唇舌。” 说话间,楚慈举着蜡烛在屋中转了一圈。 这一圈儿转下来,屋子里除了多了一张躺椅,再无异样。 楚月泽还在想着她话中之意,她却是已经推着他往外走,“我累得很,想眯会儿,她若问你,你就这么告诉她。” “哎,对了,姐。”楚月泽被推了出去,又回头问道:“院儿中那些木头,要不要叫人来收拾收拾?” “不用了,做躺椅剩下的,呆会儿我当柴烧了,省得煎药还要去找柴火。若是她去找你了,你便说我已经睡下了。” 鸡汤没一两个时辰是炖不好的,故此,她现在只需防着楚月陌就好。 她的伟大工程还有最后一步。 将人给推了出去,将院儿门一关,楚慈麻利的将方才所说,要当柴烧的木头给捡进屋中。 木头放到了床边,楚慈来来回回的扯着床单,将弘伏给托到了床边。 “你要做什么?” 那人发问,楚慈跃过他爬上了床。掀起床单,将床板一块块小心的给取了下来,“你猜!” “……”那人无语,看着她拆了床板放到地上,心里头很是担心。 若她跃过他时,不小心将那长长的床板给压到他身上了,他岂不是只能白受着? 铺床的板子是十公分左右的木板凑成的,楚慈下午在做躺椅的时候,就按这宽度多做了木板和架子。 每次她摇头叹息之时,听双均道是做坏了,也跟着叹息,“奴婢又白磨了。” 将床上木板取下,楚慈又跑出去拿了两根大的木头进来。 在床上比比划划一阵之后,楚慈拿了钉子便开始钉。 一下又一下的敲打,震的弘伏深身都疼,不免有些恼火。 看着认真的人,弘伏冷声问道:“你要拆床?” “差不多。” 钉了钉子,楚慈提起柴刀就朝搭床板的横木砍了下去。 尽管她动作小心,可到底弘伏是躺在床上,她这一刀刀下去,那人便是觉得浑身的伤都在痛。 终于,他受不了了,呵斥道:“你是拆穿还是拆人?骨头都被你拆散了!” “大哥,我忙,没时间把你弄下床又弄上来。你先忍忍,很快就好。” 口中这般说着,手上动作却是小心了又小心。 既怕楚月陌在她算计之外提前到来,又怕动静太大引人探究。 楚月泽前脚回了院儿,楚月陌后脚便领着丫鬟走了进去。 春蕊手中捧着两身上好的衣裳,春蕾手中捧着文房四宝。 在这之前,楚月泽没少念叨想穿两身好衣裳,想要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可是,在这西沙,如何能有? 眼下,楚月陌将他想要的东西都给送来了,他如何能不心动? 只不过,这份心动之中,藏着五分防备。故此,神色看起来有些异样。 楚月陌坐到椅上,语态轻缓的说道:“京中子弟皆喜游园行诗,若没些像样的东西,必然受人轻视。这文房四宝是太子途中瞧着的好东西,特意买了来给你。太子府中,还给你准备了不少的好东西,你也不必担心回京失了面子。” 简单几句话,概述了许多的事。楚月泽听得这话,面上是一副惊异模样,心中却是骂了一句:“不要脸!” 瞧楚月泽立在那儿不动,楚月陌朝丫鬟打了眼色,二人便将东西都放到了桌上。 “听说小慈受伤了,我想去瞧瞧,又怕扰了她休息。既然你去过了,不如与我说说,她伤的如何了?屋中无人伺候,可有什么不方便的?” 楚月泽看着桌上的东西,这才明白楚慈方才那话的意思。 想了想,说道:“六姐在南湾的时候被人给打了,手臂上的伤最重。一回来就喝药,此时又是喝了药睡下了。” “哎,她也是的。”摇头叹气,楚月陌又道:“她这性子一改,便是让人跟着难受。扮了男装外出也就罢了,偏生那般胆大,又是上擂台又是与人打架的,她这性子回了京,只会受人轻视。” 又是说了几句,楚月陌说道:“楚家横祸,她好歹是躲过了,却注定躲不过歹毒之名。虽说她尽办错事,却也是楚家子女。身为长姐,我总得去瞧瞧她。”走到门口之时,折回身说道:“小泽这些日子也是聪慧了许多,明白大姐的意思了吗?” 楚月泽一副不解模样,瞪着大眼瞧着她,“啊?明白大姐什么意思?” 楚月陌冷眼在他身上扫了扫,半响之后,说道:“罢了,也不急在一时。待你明白了,就当知晓什么人该亲近,什么人该疏远。” 这么交谈几句,楚月陌转步去了楚月兰的院儿。 楚月泽看着桌上那些东西,便是一声冷笑。 还没坐上那太子妃的位置,却是拿太子妃的气势来压人了!不过就是送去给人睡了几晚罢了,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还该亲近谁?以为拿这些东西来,他就会与她狼狈为奸?给六姐安些莫须有的罪名? 呵!真是可笑! 若说这些日子谁最恨,谁最恼?自然是被关在屋中受人限制的楚月兰。 被人绑在床上失了自由,吃喝拉撒都由丫鬟伺候着。每每想起二姨娘的死就会一番恶毒咒骂,却又对自己的处境无可奈何。 楚月陌来时,便瞧着了楚月兰这副狼狈模样。 “楚月陌!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同样的咒骂,在楚月陌踏进屋中时响起。 楚月陌朝春蕾看了一眼,春蕾上前便给楚月兰两个巴掌。 这两巴掌拍下,力道十足,直将那人打的头晕眼花。 瞧着人消停了,楚月陌这才说道:“二姨娘最失败的地方,就是将你教的目无尊长!所幸如今她去了,长姐如母,便由我这个做姐姐将你引入正途。” 此言轻轻浅浅,这话却是让楚月兰尖叫不止。 双手双腿在床上动着,披头散发的人就似发了疯一般,“啊!你敢打我!楚月陌你个该死的贱人!你不得好死!你毒杀姨娘,害死亲妹,你死了都得下油锅!” “人死都得入土为安,二姨娘一众却被烧得头脚不分,想来死后不止下油锅那般简单。”楚月陌轻飘飘的接过。 此话,令楚月兰越发恼恨。 床上之人恼到发狂,立于床前的人轻叹口气,说不出的惋惜,“虽说妹妹乃庶出,可好歹有一副倾国倾城之貌。本来这副模样回了京当得个大好前程,偏生被六妹伤了脚,留下了难看的疤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8:当朕是瞎了还是聋了? 虽说此时楚月兰的脚伤已是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脚底那丑陋的疤痕却是让人惋惜不已。 楚月陌往伤口撒盐,自然让楚月兰心中越恨。这一开骂,便是将楚慈也一并的骂了。 听得楚月兰所骂之人加上了楚慈,楚月陌微蹙眉头说道:“二妹可莫这般骂,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六妹得了圣宠,更是与五殿下走得亲近。兴许过不得多久,她便是令人羡慕的五皇妃。若是让六妹听到二妹这般咒骂,只怕二妹这副容貌,只能成为传闻!” 五殿下?什么五殿下? 楚月兰的咒骂停下,春蕊这才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二小姐有所不知,此次六小姐去了南湾,那可真是大放光彩。非但跳上擂台杀了江湖高手,更是与得了圣宠的五殿下走得亲近。就连太子都说,六小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嫁于五殿下,将来回京可就是令人羡慕的正妃娘娘。” 楚月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楚月陌摇头轻叹,“六妹虽是样貌平平,在姐妹中是最平凡的一个。可如今,她却是最能耐的一个!二姨娘去了,二妹受不得打击,对我多有怨恨,我能理解。可事到如今,二妹还觉得是我毒杀了众姨娘和几个妹妹吗?” 黑与白,向来都是没有定论。在这样的情况下,楚月陌说是楚慈制造了横祸,杀了众姨娘和几个姐妹,也是不无道理。 毕竟,谁都不如如今的楚月慈有能耐啊! 瞧楚月兰面色狰狞,春蕊接着说道:“二小姐以往可不是这般糊涂之人!六小姐的异样,二小姐不是看在眼中?楚家横祸,到底是天灾还是人为,眼下谁也不知晓。可是,六小姐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举剑杀人,她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大小姐关着二小姐,就是因为二小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瞧不清情况。如今情形都这般明了了,二小姐还要将一切罪过都强加到大小姐身上吗?” 春蕊这般说了,楚月陌又是一声叹息,甚是无奈的说道:“我知二妹不会相信我说的,哪怕将来寻了证据,摆在二妹面前,二妹也会说是伪证。我不在乎二妹如何怨恨,我只是想让二妹知道,该恨的人是谁!毕竟,那场横祸,谁也说不得是天灾还是人为?若真是天灾,只能道一句可叹可怜。若是人为,让凶手逍遥法外,岂不可恨?” 楚月兰看着认真的楚月陌,一时竟是难以分辨真假是非。 “眼下五殿下正得皇宠,虽说有些方面不尽人意,可到底是皇子,将来回了京,必然是要封亲王的。二妹脚上有疤,又早过了嫁时,就算将来回京嫁于权贵,也只能当个妾。 既然眼下五殿下有机会回京,二妹何不乘着六妹与五殿下有结果之前得了五殿下的心?毕竟,二妹这模样不可多得。若是二妹与五殿下修得百年之好,坐上那正妃之位,可不就是那令人羡慕的正宫娘娘?” 说这话时,楚月陌脑子里全是太子与她说的话。 “父皇言,亏欠文倾甚多,哪怕将楚月慈赐给文倾,也弥补不了十年之弃。既然楚柯明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京,便将那相貌好的两个女儿留下一个。” 相貌好的两个女儿留下一下,这句话,令楚月陌心中慌了。 此时的她庆幸,楚月兰没死! 见楚月兰面色深沉的看来时,楚月陌压下心中所想,说道:“就算二妹不想做那正妃娘娘,难道,二妹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六妹爬到你头上?试想一下,将来她若是五皇妃,二妹见着了,还不得磕头请安?” “我才不要给那贱人磕头请安!”楚月兰大叫。 她要嫁给太子!就算嫁不了太子,她也要嫁给尊贵的皇子! 楚月兰心中想的什么,楚月陌如何不清楚? 心中冷笑,却是一副惆怅模样说道:“女人这一辈子,虽不求夫家一心所待,至少得做个正室,不受人欺。都言‘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也不无道理。六妹若是成功嫁于五殿下,那可是妻室,若是二妹凭着一副容貌嫁于高门,却是一辈子矮人一头的妾,那可真是可惜了!” 妾,可不是想翻身就能翻身的!就像二姨娘,算计了一辈子,还不是到死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死了便死了,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真是可悲可怜。 “你便说话框我吧!哪里来个五殿下,我从未听闻!”楚月兰不相信楚慈能嫁给不曾听说过的五殿下。“就算真有一个五殿下,皇上如何能让那名声尽毁的贱人做正妃?”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皇上是如何想的?” 楚月陌悠悠一叹。 “皇上,奴才想不明白,您与太子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别说楚月陌想不明白,就连跟了高顺帝这么多年的池顾也想不明白。 今晨太子来请安,皇上与太子说的话,令他如何也想不明白。 “楚月慈如今的改变,倒是令朕大为吃惊。此女若是回京,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她若出嫁,朕可得亲选佳婿!” 那么一句话,池顾当时就给惊着了。 皇上的意思,他怎么不明白了?不是要将楚月慈赐给五殿下么?如何又要将她带回京去? 这话,分明代表着,只有皇上看重之人,才能娶楚月慈! 高顺帝手中匕首闪着寒光,匕首轻挑着桌上烛火,冷声说道:“此次离京,文之不带一兵一卒,全程异常的安份。来了南湾也是只知风花雪月,刺客出现之时,他竟与楚月陌行着鱼水之欢,不知今昔何昔。你说他把自己置于如此无用的地步,是为何?” 池顾脑中转了一圈,说道:“自打二皇子罪行败露以来,太子便是这般安份。看起来,是怕受到无妄之灾。” “是啊,怕受到无妄之灾!”匕首狠狠的放到桌上,高顺帝站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 “文浩在京中惴惴不安,便起了杀朕之心。朕查到文之头上了,他便做得这般无用,只为表现出‘恐受无妄之灾’的表象。他来了南湾便与楚月陌有了夫妻之实,不过是急着将那女人握在手中,以便回京让方正杰那个表面中立的老狐狸助他一臂之力!” 池顾一听此言,便是慌忙垂首,不敢再言。 “他一见朕对楚月慈有了赞许,便将目光转向了楚月慈!早上才与他说了那些话,他便迫不及待的将楚月陌给送了回去,你说他在打着什么主意?” 高顺帝相问,池顾的腰又是弯了几分。 猛一拍桌案,高顺帝怒道:“怎么着?连你也与朕耍起了心思?” 池顾惊骇,忙跪了下去,“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圣上息怒!” 池顾叩首请罪,高顺帝便是冷笑连连。 “楚月慈要嫁谁,何时嫁,都是朕说了算的!这些个逆子真当自己有多能耐?以为耍些小把戏就能瞒天过海?真当朕是瞎了还是聋了?” “圣上……” “你且看着!文之必然耍尽甜言蜜语,哄得楚月陌回去将那不中用的楚月兰给当枪使!楚月兰不管是心中不甘还是真要当个正室,都会耍尽手段横于楚月慈与文倾之间!” 楚月慈!楚月慈! 念着这个名字,高顺帝便是来回走了几步,想了想,遂问道:“楚月慈回了西沙,邰正源还没有动静?” “回圣上,邰正源这两日进山采药,尚未归去。” “继续盯着!朕倒要看看,他将楚月慈丢出来引起了朕的注意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动作!” 池顾应了声是,真心觉得,楚月慈还是嫁给五殿下的好!不然,定会搅起一番动荡…… “你让我跟你学着如何做人,就像你教楚月泽如何两面三刀?让我学你这骗人的本事?”楚慈组装着摇椅,弘伏看着她,冷声问道:“女人都是这般表里不一?” “大哥,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手上忙活着,楚慈却也抬头扫了他一眼,见他面上尽是嘲讽之时,摇头说道:“当你性命受到威胁之时,在真话和假话之间,只能二选一,你会如何?” “既然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为何一开始不选择说真话?” 他向来做事干净利落,从不屑于这些嘴上的弯弯道道。 楚慈又是摇头,啧啧两声。垂首继续工作时,说道:“那什么,我来猜猜啊。你为岛主效命这么久,功夫这么好。既然接了任务要杀高顺帝,就不可能连人都没伤着就跑了。” 说到刺杀一事,弘伏的面色便难看了两分。 “既然你中毒受伤而遁,还知道如何解毒,就证明你清楚是谁下的毒!他为何要下毒呢?既然能信任你,让你杀高顺帝,就不可能搬石头砸脚!除非你做了什么让他不信任的事!或者说,你在接受任务那一刻,做了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决定,所以,他不得不给你下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9:大姐来找茬 楚慈的推断完全正确,弘伏看着她的目光便是难以置信。 “好,咱们回到选择的问题上。”见他神色,楚慈笑着说道:“若你在接受任务那一刻没有一点反常,而是在完成任务之后悄无声息做你想做的事。我想,此时你应该已经成功了。” 弘伏看着她含笑模样,手指轻微一动。 楚慈瞧着那人神色变了几变,这才说道:“这就是选择!当徘徊于生死之间时,许多事不愿做,却不得不做。性命受到威胁之时,我们选择最合适的一条路走下去。” 那人沉默,楚慈将最后一个木肖敲紧,说道:“大功告成!” 床被她一分为二,里头装上了能升降的摇椅。摇椅放下之时,上面的板子一盖,又成了床。 床尾和床外的板子往下加了一些,床帘放下之时,瞧不出异样。摇椅放下之时,与两边处于水平线,让人瞧不出异样。 “虽然是做了改装,可这还是床的一部分。里面这摇椅可躺可卧,睡的不舒服了,还能把架在两头的柱子给拆了,来回摇摆。在这里打了个洞,方便的时候就把椅子摇起来,下面放个桶就好。” 拿起一根手臂大小的竹筒,楚慈笑眯眯的说道:“尿尿的话,就拿这竹筒罩着,下头接到桶里,安全又干净,完全不用担心脏了床。” 她是真的不想伺候他方便!先且不提他乐不乐意,只要一想到这么伺候一个男人,她家小伍知道了该多憋屈啊! 弘伏没想到她折腾这么久,竟是为了这个! 想说她一句‘多此一举’,却又实在说不出口。因为,这个设计,他很满意! 至少,解了二人的尴尬。 “来,你过来试试。”拉着床单,楚慈将他往里拉着。 楚慈托着他坐上躺椅之后,将撑着两头的柱子给取了,那摇椅便轻轻的上下摆动。 在床上睡了一天,深身都难受。此时躺在上头,轻轻的晃动之间,说不出的舒服。 楚慈瞧他闭目一副享受模样,说道:“兴许呆会儿有人来,你先在下头睡会儿。” 说话间,她将摇椅放平,上头盖上木板。床单被子一铺上,毫无异样。 确定没问题了,楚慈这才下床收拾着屋中碎木头。 听得她来来回回的忙活之后,又去外头煎药了,闭目之人这才睁了眼,看着两方垂下的床帘若有所思。 生死存亡,可凭手上的本事,又何需绞尽脑汁做些不愿做的事?与一些不愿相处的人周旋? 楚慈刚把药倒进碗里,外头便传来拍门声。 将药放到桌上,这才去开门。 院门打开,看着立于门口的人,楚慈笑了笑,说道:“这般晚了,大姐来我这里,可是有事?” “听闻你受了伤,我不放心,故此过来瞧瞧。 那人领着丫鬟迈步而入,上台阶时,往廊下看了一眼,立身说道:“六妹这是要煎药?你受了伤,这种粗活让下人来就好。” 说罢,看向身后的春蕊,“你去给六小姐煎药。” 春蕊忙应了声是,走到炉前便是动手拿药罐。 楚慈跟在后头,看了那主仆一眼,又扫了一眼院中没来得及收拾的一堆木头。 既然人家送上门儿来伺候,她也不必客气! 春蕊刚走到炉前,楚慈指着院儿中那堆木头,说道:“煎药也得要柴火,这点柴火是不够的。煎药这种粗活儿我干不了,劈材那种粗活儿也只有你能做了。” 楚月陌正准备迈步进屋,听得这话时,回过身来,凉凉的看着楚慈。 楚慈一副无辜模样,“大姐,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不管如何说,六妹也是楚家小姐,劈柴生火之事,自然是要下人去做的。”说罢,与春蕊说道:“你先去将柴劈了。” 春蕊心中委屈,却也违背不得。 楚月陌当先进了屋,楚慈将放到凳子上的药材麻利的包了起来,拧着就进了屋中。 瞧着楚慈手中的药,楚月陌问道:“不是煎药?怎的都拿进来了?” 当着那人的面,楚慈将药放进了柜里,说道:“方才已将药煎好了。听双去炖鸡汤了,我正愁着如何劈柴烧水,大姐便如及时雨一般出现,眼下我是不愁那堆柴火劈不完了。” 楚月陌清寒的眸子里透出些许恼色,楚慈却似看不懂一般,笑得人畜无害。 那人面色不好,楚慈却是十分自在的端起桌上的药,轻轻的吹了吹,当着楚月陌的面给喝了下去。 她和弘伏用药差不多,这一碗药喝下去,有益无害。 外头劈柴的声音传了进来,楚月陌放在膝盖上的指捏着裙子微微收紧。 视线于屋中扫一圈,瞧着那躺椅时,正了正色,说道:“听说六妹下午在做着椅子?便是这个?” “正是这东西。”走到椅前,楚慈笑道:“在床上躺的很是难受,我这瞎琢磨一通,就弄了这个东西,休息的时候也有个乐子。” 说话间,坐到椅子上,就那么舒舒服服的摇给楚月陌瞧。 楚月陌打着什么主意来的,楚慈还不太清楚。她只知道,眼下看来,没让春蕊给她煎药,是避开一件麻烦事儿。 心中知道,面上却是笑的人畜无害。 楚月陌瞧着楚慈那副模样,便觉得心中有些发恨。她是如何也想不到, 楚慈去了南湾一趟,竟是得了皇上赏识!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皇上极有可能在楚家回京前赐婚。本该死于横祸之人,非但活了下来,还与她这般添堵,她自然不能让楚慈如愿! 所以,她绝不能让楚慈做正妃!就算要嫁给五皇子,也只能是个妾室! 压下诸多思绪,楚月陌说道:“听闻六妹伤的重,我虽不懂医理,却知晓宫中御药房的金疮药无伤不治,故此向太子讨了一些回来。” 说到‘太子’二字时,楚月陌留意着楚慈的神色。 楚慈也不能让她失望,抿了抿嘴,蹙了蹙眉,一副心中窝火的模样。 “春蕾,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伺候六小姐上药?”楚月陌冷声呵斥。 春蕾忙拿出一盒药膏上前。 楚慈看了药膏一眼,说道:“大姐有心了,大姐念及姐妹之情,为我讨来这药,我甚是感激。只不过,我这才上了药,实在不宜此时上药,不然两药相冲,伤口易腐。” “此药出自宫中御药房,如何会腐了伤口?”楚月陌不由的打趣,“难道六妹是怕我这药用不得?” “不敢。”楚慈勾了勾唇,说道:“此药既然是太子所赠,我如何敢说用不得?说是易腐,主要是我这两日都是用的普通草药,山野贱药如何能与宫中御药相比?故此,我需将伤口清洗了再上药。” “既然如此,春蕾,去打盆水来给六小姐清洗伤口。” 楚慈看着那人平静模样,便是一声轻笑。 这声笑,引回那人目光,“怎么了?” “大姐有所不知,清洗伤口,并非用水,而是用药!将药捣碎成汁抹在伤口上,是为洗伤。” 本来只是想简单的给她解释这常识,可是,这人大晚上的找事儿,让她心里头不高兴。 这一不高兴,她便准备让楚月陌也不高兴! 所以,楚慈在那话之后,又说道:“大姐虽是才貌双绝,却是不懂医理。不懂医术药理,对这些自然是不明白的。想来太子以为大姐是明白这些常识,才没与大姐细谈。” 我就说你没常识了!你有本事来咬我啊! 这是今夜楚月陌第二次在楚慈手上吃憋。今夜来此的正事儿尚未提起,便是恼了两次。楚月陌再一次恼火,没能在那晚将这人给杀了! 浅浅一个呼吸,压下心中不喜,楚月陌朝春蕾打了个眼色,她需要冷静冷静。 春蕾会意,视线于屋中扫了一圈,抬手扇着风,说道:“六小姐屋中药味儿可真重,没个丫鬟伺候就是不行,连个开窗户透气的人都没有。” 说话间,将紧闭的帘子扯开,窗户一开,夜风便吹了进来。 楚慈浅浅一笑,并不言语,瞧着春蕾脚下不停朝床而去时,心中一沉。 “哟,这床上味儿可真重啊!难怪六小姐气色这般差,这床上药味儿这般重,如何睡得好?” 一边说着,春蕾掀起了帘子。 掀了帘子,便瞧着床上几床被子甚是凌乱的放着,记着楚月陌的交待,春蕾弯腰提了被子便叠。 楚慈可不觉得,太子能怀疑银面修罗在她房中!既然如此,楚月陌这是唱的哪一出? “春蕾这丫头向来贴心,瞧瞧,见六妹这被子未叠,便是这般瞧不得了。” 楚月陌掩嘴轻笑,将自家丫鬟的多管闲事说成了乐于助人一般自豪。 楚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道:“大姐说的是。这两日太子必是瞧着了春蕾的伶俐,将来大姐进了太子府,若是春蕾瞧着旁人屋中邋遢而动手收拾 ,太子也会夸她能者多劳,更会夸大姐训下有方。” 楚慈之言,楚月陌面上阴沉一闪而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0:打五十大板! 春蕾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到楚月陌身旁,几分委屈的控诉:“奴婢只是见六小姐床上未整,想着六小姐无人伺候,这才多了事。这都是奴婢没分寸,六小姐何需嘲讽大小姐?” “你想太多了。”淡漠的摆了摆手,楚慈说道:“我是真心夸你心思剔透。” 春蕾想接话,可这话又不知当如何去接。 楚月陌冷眼看向楚慈。二人对视几秒,楚月陌转开了眼,起身,在屋中缓缓踱步,“六妹如今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我都不知六妹是几时学了医术,又是几时学了那打人的本事?六妹攀上了五皇子,是觉得这楚家便再无人能管束于你?” 一听这话,楚慈就知道了,前奏完了,该唱正曲儿了。 “大姐言重了,长姐如母,我若犯错,自然有爹爹和大姐管束的。” 楚慈之言,那人猛然转身,语气陡然转寒,“既然如此,你在外不顾楚家安危,竟是招惹江湖中人,可曾想过会对楚家不利?你不为楚家着想是为其一,你女扮男装四处招摇,更是与人斗殴生事,不顾楚家名声为二。你身有二罪,该罚不该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慈淡漠的看着楚月陌,总算明白楚月陌今夜是耍的先礼后兵的法子。 先是委屈了丫鬟来伺候,又是送了金疮药来。最后是她不知好歹,楚月陌才开始兴师问罪。 “如此说来,你还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无罪?” 那人愤怒,坐回位上,猛的一拍桌案,“来人,速将爹爹和二小姐、小少爷请来!我倒要瞧瞧,今日这是欲加之罪?还是其罪不可饶?” 守在门外的小厮立马转身去请人。 院儿外的春蕊也不必再砍柴了,甩着发疼的双手走了进来,面上是掩不下的委屈之色。 跟在楚月陌身边,哪儿做过这些粗活儿?今夜她可真是够惨的! 楚慈也是个不怕死的,瞧了春蕊一眼,不轻不重的问道:“柴都劈好了?” 春蕊一愣,看了看楚慈,继而转眼看向楚月陌,就等着楚月陌骂楚慈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楚月陌凉凉的看了楚慈一眼并不言语,楚慈又道,“方才可是大姐说的,这些活儿都是下人做的。如今我院中无下人,既然大姐让你先劈柴,这活儿自然是要干完了才行的。” “大小姐。”春蕊立马喊了一声。 楚慈眨了眨眼,在楚月陌开口之前笑着说道:“方才大姐不是说规矩吗?怎么到大姐这儿,丫鬟娇滴滴的喊一声儿就成了?要不,妹妹我也这般喊一声,是不是就能不请爹爹?是否就能让我先歇息了?” 说罢,楚慈在那人冰冷的目光之下,软软的喊了一声,“大姐。” 楚月陌觉得脑袋疼!特别是此时楚柯明面色不好的领着楚月泽和楚月兰进来时,楚月陌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 楚柯明看了屋中姐妹一眼,只觉得楚家真是没一日安生的! 以往是几个姨娘不消停,如今却是这大女和六女开始了纠纷。 偏生大女有方家作后盾,六女如今有皇上在瞧着,他真是偏向哪一边都不合适。 所以,楚柯明也很头疼! 压着心中不喜,楚柯明坐到椅上,问道:“这么晚了,又是何事?” 楚月陌凉凉的看了楚慈一眼,正待说话,楚慈却是抢先一步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方才大姐说了让春蕊帮我把院儿中的柴都劈了,我这心中正感激着,春蕊便是耍了性子,不干了。我正与大姐耍性子,让那些个丫鬟小厮都去将柴劈了码好呢。” 扯!你就尽管扯! 楚柯明真觉得如今的六女麻烦的很! 挥了挥手,楚柯明说道:“与大小姐一起来的都去将院儿中的柴给劈了。” “爹爹!”楚月陌冷声一喊。 “月陌,正事要紧。”楚柯明甚是疲惫的说道:“为人当言出必行,既然是你带了人来,说出的话自然是要给办了。你请我来,不是为了劈柴的事儿吧?” 楚月陌只觉得心里头那团火烧的厉害! 凭什么?皇上不过是眼下对楚月慈有几分赏识罢了,爹爹为何就能使唤她的下人去给楚月慈劈柴? 她如今已是太子的人,太子许诺回京便请旨赐婚!到时她可是尊贵的太子妃!一个回不得京的五皇子妃有何忌惮的? 且,楚月慈能不能当上五皇子妃都是两说! 心中恼怒,却也明白不当在此时计较这些!眼下只要能阻止楚月慈嫁作正妃便够了!她偏要楚月兰为正妃!要让那二人在这岛上斗个你死我活! 轻喘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之后,楚月陌转首与春蕊二人说道:“你们都去劈柴。” “大小姐。” 那二人同声喊着,楚柯明不耐烦的呵斥:“怎么着?大小姐也使唤不动你们了?看来你们也觉得身份尊贵,这楚家是住不下你们了?” 这一骂,两个丫鬟同时跪下道着不敢。楚慈听得心中发笑。 楚柯明这个当爹的也够憋屈的,想要教训女儿,也得这般含沙射影。 就连历代皇帝都忌讳外戚强大,更别提是一般朝臣了。 楚月陌手掌紧了紧,眸光暗沉。 楚月陌带来的人都去劈柴了,楚慈想了想,说道:“小泽,你惯是坐不住的,你去与他们说,劈好了仔细码到檐下,我煎药也省得跑来跑去拿柴了。” 楚月泽自知这样的场合他应付不来,巴不得如此!故此,楚慈一提议,他便朝楚柯明说道:“我觉得六姐说的甚是在理,六姐有伤在身,又没丫鬟伺候着,这些麻烦还是能省则省。” 楚柯明占了念柔,楚慈在外又那般上道,楚柯明自然是满意的。故此,也不管楚月陌找来楚月泽是要耍什么把戏,点头说道:“你去吧。” “父亲!”楚月陌猛的站了起来,这一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楚柯明又是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时辰不早了,有何事你便说。” 楚月陌见自家父亲真是对楚月慈看重了,便是心中发恨,将方才所言罪行给道了出来。 “六妹南湾一行,不论哪一项都犯了楚家家法,按规矩,当打五十大板!” 呵呵哒,原来是要打她啊! 楚慈摸了摸鼻子,一副无辜模样看向楚柯明:“我以为,相较于皇上的态度,我那些事儿,根本不算事儿。” 你有太子,我有高顺帝!我倒要瞧瞧,是那儿子压得住人?还是那老子压得住人! 楚柯明正觉得头疼之时,便听得从进门就沉默的楚月兰轻声说道:“大姐所言极是,六妹败坏楚家门风,更是不顾楚家安危招惹了江湖中人,若不罚,难以服众。” 抬眼看去,只见今晚的楚月兰异常恭顺,那人颔首立于一旁,说话之时语气平缓,不带任何的攻击性言语和个人情绪。仿佛只针对楚慈所作所为发表看法一般。 虽然楚慈知道,楚月陌回来会先找楚月泽和楚月兰联盟,却没想到,难搞的楚月兰竟是这么容易的就与楚月陌结盟了!她们之间,有什么利益可言? 楚月陌对楚月兰的言语甚是满意,看了一眼在外头上窜下跳的楚月泽,心道:“此时正是楚月泽表明立场的机会,只可惜,被楚月慈给坏了!” 楚柯明看着屋中的三个女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楚柯明的犹豫,让楚月陌恼怒,那人冷声说道:“父亲,你可想清楚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说如今楚家是流放在西沙,可如今太子就在岛上,若是让皇家人知晓楚家之人冥顽不灵,不知悔改,这京,还要不要回了?” 楚月陌这威胁,楚柯明看向楚慈的眸光便是带着愧疚。 楚慈一看这眸光,便是心中一个冷笑,“今日我倒是长见识了,楚家能不能回京,是看太子的意思?如此一来,大姐将皇上置于何处?” 你接啊!有本事你说,皇上都得听太子的啊! 楚慈一句话,就把那人给堵的面色阴沉。 楚柯明一听这话,又开始摇摆了。 看到这样的楚柯明,楚慈真觉得这人很可怜! 年轻时站错了队伍,老了过的胆战心惊。分明是在自己家中,却因长女有靠山而连做决定的权利都没有。 “虽说我在南湾与江湖中人打架斗殴,可这不打不相识,那几人已是与我握手言和。至于大姐所说的败坏楚家名声一事 ,更是无稽之谈。知晓我身份的也就那么些人,那些人,都是皇上的臣子。皇上都不曾言我坏了楚家门风,谁敢多嘴多舌?” 楚月陌今晚似铁了心的要执行家法,被楚慈给堵的无话可说之时,转身看向楚柯明,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无情,“父亲,念柔,可是六妹的丫鬟!若父亲能公正一些,我便让天下人都知晓,救父亲的,是父亲的妾室,而非六妹的丫鬟!” 楚慈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乐呵了! 好在她先下手为强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1:你就这么想收拾我? 猛然而立,楚柯明隐于袖中之手握得青筋直冒。 好!很好!可真是好极了! 他的长女,竟是这般威胁于他!就是仗着方家? 若她知晓当年那些恩怨,知晓方正杰也是高顺帝要对付的人,她还敢不敢道出这样的话? 视线在楚月陌和楚慈之间来回扫视。楚月陌那副清寒孤傲的模样令楚柯明忽而就笑了。 指着楚慈,楚柯明说道:“小慈败坏楚家门风,当罚!” 楚月陌神色淡然,好似打不打楚慈都与她无关一般。 楚月兰却似已经看到楚慈受不得五十大板,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 对于楚柯明这决定,那姐妹二人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一个端得住,一个掩不下。 面对这决定,楚慈也不慌,就那般立于原处等着。她也想瞧瞧,楚柯明被楚月陌这般无情的威胁之后,是会反击呢?还是会继续窝在壳子里? 楚月泽虽是在外头看着下人劈柴,耳朵却跟兔子似的竖得尖尖的,听得楚柯明这话时,也顾不得楚月陌那明示暗示的了,两步化一步的冲了进来,叫道:“爹爹,六姐身上有伤!再打五十大板,那不得打死了?” 说这话时,双眼仇视于楚月陌和楚月兰,对这两个歹毒的姐姐真是恨到了无以复加!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这才回来一日,便是恨不得将六姐给打死!这两个歹毒的妇人,真想将她们千刀万剐! 楚柯明视线转向楚月泽,挥了挥手,冷声说道:“为父自有定夺!” “爹!” “行了行了,看着点,别给我乱丢乱放,不然我可没那般多的精力来整理的。”楚慈亦是挥着手,让楚月泽出去。 “姐!”楚月泽一恼,一甩手就走到她身旁,怒道:“都要打你了,你还惦记着什么柴火啊?你还怕将你打死了没热水刮毛啊?!” “……”小祖宗!我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 楚慈真是觉得这小子想的太周到了!然后,她理所当然的把人给踹了出去。 “小慈。”楚柯明对于楚慈又当众动手,表示有些接受无能。 楚慈淡漠的收回脚,整了整衣裳,说道:“那什么,爹爹说吧,怎么处置?” “自然是五十大板!”楚柯明尚未回话,楚月陌便是拿出了当家作主的范儿,扬声喊道:“春蕊、春蕾,执行家法!” 此话刚落,春蕊出去打了一圈,便是拿着板子进来了。 瞧瞧,这东西是早便准备好了的! 春蕊二人拿来了长凳和板子,楚慈跟个看客一般瞧了瞧长凳结不结实,又瞧了瞧那有些发黑的板子。 楚月陌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便是叹了口气,一副‘我也是没办法’的模样说道:“六妹受了伤,我向太子讨来了良药。如今六妹犯了错,自然也当罚。有赏有罚,方能服众。” 楚慈点头,朝楚月陌竖了大拇指,“大姐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分明想看她哭着讨饶的模样,可是 ,此时就要执行家法了,楚慈非但有恃无恐,反倒含笑与她废话,楚月陌心中只道:“你便得意好了!我看你能撑几板子!” “既然六妹没有异议……” 楚月陌的话,被楚柯明给接了下来,“出门在外不顾楚家安危,更是不为楚家名声考虑!今日便执行家法,望你以后能谨言慎行,莫让为父失望!” 说罢,转首看向屋门,于门口怒目相望的楚月泽说道:“来年小泽便是舞象之年,当学射御,亦能披甲上阵,为国效忠。然,家国天下家为本,今日你便从齐家学起!” 楚柯明这话绕的楚月泽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张口便道,“爹,你是准备把六姐打死了,再把不会功夫的我丢战场上被马踩死是么?” “……” 楚柯明只觉得脑门儿疼的厉害。 真是不愿再多费唇舌,楚柯明指着那板子,与楚月泽说道:“这楚家将来是你的,如今你六姐在外行了对楚家不利之事,今日这板子,便由你来打!” “啊?” 楚月泽还蒙圈儿呢,楚月陌便是面上染了一层薄冰,“父亲!” 楚柯明回首,对上长女不善的神色,抬手揉着眉心,说道:“为父此举,一举两得,既给了小慈教训,又让小泽学了如何持家,月陌是觉得为父这法子不当?” “父亲,不管怎么说,小泽乃楚家少爷,如何能亲自执行家法?这若是传了出去……” “没事儿没事儿!我早就想收拾六姐了。”楚月泽二话不说的掳起了袖子。见楚慈凉凉的看来时,只觉得步子有点虚,忙笑着改口道:“那什么,说错了!我早就想学着持家了!” 说罢,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双手握着板子,还重重的往地上一震,以示他的认真。 楚慈扫了他一眼,撇了嘴,懒洋洋的往长凳上一趴,说道:“打吧,小心别闪了腰。” 楚月泽朝掌心‘呸呸’两下,甚是费力的举了板子,说道:“六姐当心自己才好,我可是不会留情的!” 说罢,那板子便是高高的举了起来,那人口中亦是‘哼哈’两声。 板子高高举起,落在楚慈屁股上之时,那小子一脚狠狠的往地上一跺,一板子便是成了。 似乎觉得这板子声不太像,第二板子落下时,那人非但跺了脚,嘴里还‘pia’的一声响。 楚慈侧目,瞧着楚月陌黑到底的面色,觉得这样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不管怎么说,楚月陌二人是来收拾她的,她也不能这么让人憋屈是不?所以,楚慈想了想,便是双手抓着凳子腿儿,甚是凄惨的喊了一声:“啊~~好痛~~~” 楚月泽口中的‘pia pia’声,与楚慈口中的‘啊~啊~’声遥相呼应,配合的那叫一个**。 楚柯明立于一旁,发疼的脑子竟是忽然就好了。瞧着长女那黑沉的面色时,压住莫名的笑意,一副疲惫模样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小泽将这五十大板打完了也早些回去休息。” 那人抬步便走,楚慈回头‘啊~啊~’之余,抽空与楚柯明说道:“麻烦爹爹看下院儿中的柴还有多少没劈?我这受了刑,呆会儿得让听双给我烧水敷伤。若是还没劈完,还请爹爹叫春蕊、春蕾帮忙一起劈好才行。” 说罢,转首看向楚月陌,清亮的眸子眨啊眨的,甚是无辜。 伴着这无辜的神色,在楚月陌咬牙佛袖之时,也叫得甚是凄惨。 楚月陌走了,跟着出去的,还有那心中不甘的楚月兰。 那二人走到门口之时,同时回首看向趴在长凳上的楚慈。 楚慈送二人一个飞吻,口中喊道:“二位姐姐慢走。大姐的下人就别急着走了啊,柴都劈好了,妹妹自会放他们回去的。” 那人下台阶的步子一个踉跄,好在及时扶住了柱子,这才不至于在人前丢了丑。 楚月陌有备而来,却是所有计划都打了空,恼到牙根都在发疼。 楚月兰看着那人愤怒离去的模样,面上是掩不住的嘲讽。 本以为今夜能弄死那小贱人!没想到,向来清高自负的楚月陌竟然在那小贱人手中吃了亏! 呵,看来,那个小贱人还真如楚月陌说的那样,变了性子之后,便是难以对付了! 人都走了,戏也该停了。偏生楚月泽玩儿起了兴,这一打起来就不停了。 楚慈琢磨着楚月陌这一出有几个计划,自是没心思跟他玩儿了,那人却是不满的叫道:“不行不行,姐,我还想玩儿。” 凉凉的扫了一眼兴奋的人,楚慈问道:“你就这么想收拾我?” 楚月泽也不瞒她,笑着说道:“那几次可被姐给打惨了,今儿个让我过过瘾嘛,来嘛,姐再叫两声,凄惨点。” “滚粗,老子没有受虐倾向。”翻身便起,楚慈才懒得理这个逗逼。 楚慈不配合了,楚月泽顿觉无趣。双手往后一扬,便将那板子给丢到了后头。 都说人不能太逗逼! 这不,楚月泽前一刻还欢喜的很,后一刻便因丢板子姿势不对,踉跄着退后几步,撑着墙一阵的嚎叫。 楚慈看去,只见那人一手撑墙,一手撑腰,姿势别扭的比待产的孕妇还难受。 “姐,快,快,我,我的腰断了。” 那人撑着腰,叫得比杀猪还惨…… “啊,痛,痛啊……轻点儿啊姐。” 趴在躺椅上,楚月泽的惨叫就没停过。楚慈在他腰上轻轻的按了几下,说道:“恭喜你,得卧床了。” 腰倒是没断,却是真的扭伤了。 也在此时听双提着食盒进来,瞧着这情形时,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外头的柴劈完了没?”一边给楚月泽脱着衣裳,楚慈问道。 听双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还有一小块了。” “行了,让他们都回去,你去找找看有没有跌打酒?” 听双想了想,说道:“跌打酒应该是还有的,但是不多了,上次少爷用剩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2:噬腑赤线 “去拿来,不然你家少爷的腰就废了。” 楚慈这般夸大其词,听双忙将东西放下,大步去找酒了。 外头的人一听能走了,跟出巢的鸟儿似的,瞬间没了身影。那群大公鸡在院儿中‘咯咯’两声,又蹲了下去。 “姐,你轻点儿啊,你倒是轻点儿啊。” 院儿中安静了下来,楚月泽的惨叫就显得越发刺耳。 “叫什么叫?是个男人就给我把嘴闭上!” 往那人腰上拍了一下,那人便是叫的越发的惨,“姐,你谋杀亲弟啊?我现在是伤患!伤患懂不懂!” “你还伤患。”楚慈往床上看了一眼,说道:“你没打我的心思,啥事儿都没有。” 得,是他自找的了! 楚月泽终于是乖乖的闭了嘴。 跌打酒是真没剩多少了,楚慈给楚月泽腰上揉了一圈儿下来,便没了。 “姐,我不回去了,我就在你这儿躺着了。” 那人鬼叫一阵儿,楚慈给他按的舒服了,便是趴在躺椅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楚慈不轻不重的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道:“你还担心她抓的把柄不多,再给她送一条去是不?” 提到那人,楚月泽又是咬牙切齿一番咒骂,“那个歹毒的妇人,送我衣裳送我笔墨纸砚,谁稀罕啊!还让我掂量,谁该亲近,谁该疏远!” 原来如此! 楚慈也算是明白了,楚月陌也是不打无准备的仗! 只可惜,今晚那人没一条计划是成功的,回去怕是只能生闷气了。 “行了,回你院儿中去。”将人给小心的扯了起来,楚慈与听双说道:“我饿的很了,你给我多拿几个馒头过来,我方才瞧着鸡汤不多,你再给我装些过来。” 听双应了声是,便去扶楚月泽。楚月泽走了两步,回头笑眯眯的瞧着楚慈。看着看着,那视线便转向了躺椅。 看他那模样,楚慈挥了挥手,说道:“抬走!抬走!” “哎!姐真是疼我!” 说罢,楚月泽与听双说道:“快,你叫听蓉一起过来,我躺在上头,你们将我抬回去!” “抬你妹夫的抬!这躺椅她们抬回去都得走两步歇三步,加上一个人,你是不是想直接摔死?” 被骂了,楚月泽这才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楚慈眼一瞪,那人便灰溜溜的走了。 待听双二人回来将躺椅给抬走了,屋中才算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将院儿门一关,楚慈刚进屋中,便听得弘伏急促的说道:“楚月慈,你快过来!” 楚慈一惊,“发生了何事?” 她刚走到床前,那人又道:“把烛火拿过来。” 楚慈本以为,他是伤口发痛了,或是有什么原因。万万没想到,看到的情形竟是这般恶心! 只见弘伏浑身伤口之处,长满了像红色绒毛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在烛火之下左右摇摆,就似被风吹动的芦苇一般。 若有芦苇那般好看,倒是一道美景。偏生这些东西红得发黑,让人瞧着莫名恶心。 “这是什么东西?” 没瞧过这东西,也不明白他身上如何就长了这东西,楚慈举着烛火坐在床上,有些手足无措。 “此乃噬腑赤线。”躺在椅上,弘伏面色已是发白,“你快取一块沾血的布过来。” “噬腑赤线?是什么东西?”楚慈虽是疑惑,却也急忙起身,打开柜子撕了一块布。 撕了布,跑到院儿中捉了一只鸡就是一拧。 血淋淋的布装在碗中,楚慈再瞧那人时,只见他连唇也是白上了了几分。 “现在怎么弄啊?你身上怎么长这些东西了?” “这是方才那丫鬟丢到被中的,这些东西嗅到血腥味儿便钻来了。”弘伏紧握着双手,回的甚是吃力,“我内力撑不住了,你快将沾血的布放到伤口之处,这些东西自然就往你布上钻。” 楚慈忙按他所说去办,果然布一搭上去,那些东西就如潮水一般往布上而来。 向来胆大之人,瞧着这场景,也是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瞧那布已是被钻满,楚慈忙又撕了了大块布沾了血。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弘伏这才轻喘一口气,说道:“他们若再晚走一刻,我便是撑不住了。” 若没内力震住伤口,这些东西钻进去,只有他死了才会出来。 摇椅撑了起来,弘伏看着碗中钻来钻去的东西,薄凉的眸子里透着些许情绪,“噬腑赤线,赤红发黑,形如绒毛。生活在海中,与食人恶鱼同存。噬腑赤线专附有伤出血的动物体内,直到将内腑噬尽,将血吸干,这才另寻宿主。” 楚慈目光一寒,看着碗中翻腾的东西,不由的收紧了双手。 今夜,楚月陌何止做了两手准备? 让春蕊煎药,只怕是没安好心。拿她错处,若非楚月泽下板子,只怕是伤得不轻。 受了伤,再被这噬腑赤线钻了伤口,她如何还能活? “她要打你,并非要将你伤的多重,只要能出血就好。你没有内力,一旦被这些东西沾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如附骨之蛆钻入体内而束手无策。这些东西虽是噬内腑,却也不是短时间能害人性命的。故此,她也并非要你近期死在楚家。” 说这话时,弘伏对她有些莫名的同情。也莫名的,有些理解她所说的那些话。 有些人,不愿理会,却不得不周旋。 就像今夜,若非她胆大机智,怕是已经着了道了! 楚慈就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双眼发寒的看着碗中翻腾的生物。看着看着,她便是笑了。 嘴角含笑的端着碗走了出去,再进来时,那小碗已经换作了一个大碗。 弘伏只见她将大碗放到了阴暗的墙角,那里头好似还加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钻入体内,会有什么症状?”她看着碗轻声问着。 弘伏想了想,答道:“根据宿主的身体情况而定。身强体壮之人,五日之后便觉得身子发痒,十日之后觉得头昏乏力。一般在十五日之后,便是觉得内腑疼痛难忍,似被百蚁所噬,日不能息,夜不能寐。最后被掏空了内腑,化作一具躯壳。” “也就是说,被活生生的吃净了五脏六腑,这些东西才会找新的宿体。” 她简章总结,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错,她对我,还真是不错!” 浅浅一笑,楚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拿了木头将碗给盖起来。 最后一眼,只见那些东西似潮水一般钻进了鸡的脏腑之中。 “忙活了大半夜,晚饭都没吃。来,咱们先吃饭啊。” 净了手,楚慈将床单给掀到床尾。端着吃的盘腿坐在床板上。 盘里是几个大馒头,楚慈拿了一个喂到他嘴边。他看了她一眼,这才张嘴咬了一口。 一口馒头一口鸡汤,这晚饭也不错。她一边喂着一边剔着骨头,当他一个馒头吃完时,说道:“你先吃,我呆会儿再吃。” “你先吃。”又是一口鸡肉给他喂到嘴里,楚慈笑道:“今夜若非是你,我换药之时若出了血,这些东西肯定就钻我身上了。你看,我救你,你又救了我,咱们扯平了。” 她说这话时,他正垂眼喝着鸡汤。哪怕她心中有事,照顾起他来,也是十分的小心。 弘伏视线在她含笑的面上扫了几眼,这才浅浅的‘嗯’了一声。 楚慈想不明白,楚月陌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楚月陌要她死,却不是现在就死。差不多大半个月的间隔,是在等着什么? 她垂眸想着,他平生头一次将练武的脑子用来想这些麻烦事儿。 可是,他的脑子就不合适想这些东西,所以,想来想去,也是毫无结果。 楚慈也是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 那头二人想不明白,楚月陌却是一巴掌给春蕊甩了过去,“没用的东西!平日里怎的没发现你竟是这般无用!” 春蕊双手都起了血泡,本就委屈的很,此时被楚月陌一打,便是委屈的哽咽起来,“奴婢,奴婢已按大小姐的吩咐,将药倒进了药罐中。” “倒进药罐中有何用?她根本就没喝!你倒进去还有何用?”抬手又是一巴掌给甩了过去,楚月陌骂道:“没用的蠢货!” 只要楚月慈喝下那东西,抹了那盒药,非但会暂乱心智发野撒泼,那打人的手也会慢慢的废了! 只要给楚月慈定了罪,狠狠的打那人五十大板,最后往床上一丢,她是既解了心中那股恶气,又能瞧着那人生不如死! 到时就算楚月慈嫁给了五皇子,那也只能被楚月兰收拾!到时楚月慈再死在楚月兰手中,楚月兰还能撇清关系? 到最后楚家两个女儿都死在叶府,五皇子克妻的名声一出,皇上还能让她也嫁过去? 前前后后计划的那般完美,可是,今夜的计划,竟是一样也没成! 先且不提自己的人将事办砸了,单是父亲的态度就让她恼恨。 父亲竟是那般偏袒楚月慈,竟是连与念柔的私情也不怕公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3:那一抹温柔 春蕾瞧着楚月陌狰狞的面色,便是心中害怕。顾不得手上的血泡,端着新泡的茶水上前,说道:“大小姐喝杯茶消消气。” “你还有脸让我消消气?” 一甩手,将那茶水推到了春蕾身上。 那水本就烫,此时衣裳穿的不多,热茶一贴身上,春蕾便是痛的一阵的惨叫。 楚月陌今夜计划非但不成,还被楚柯明指桑骂槐的责骂一顿,更是被楚慈和楚月泽那般戏耍,心中的恼恨可想而知。 此时听得春蕾惨叫,她只觉得心中更怒,抬脚便朝惨叫之人狠狠的踢了过去,“还有脸叫?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让你给她上药,竟是被她三言两语就给压下了!你平日里的机灵劲儿呢?” 胸口的热水蔓延在衣裳上,痛的春蕾惨叫不断。偏生楚月陌此时恼得很,让她有话也不敢说。 连一向聪慧的大小姐都寻不到借口让六小姐上药,她又如何能让六小姐上药? 那头楚月陌拿春蕊、春蕾出气,楚慈喂弘伏吃了东西之后,这才一手端着鸡汤,一手拿着馒头啃着。 弘伏见她这模样,只觉得她的吃相可真不像个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不都是小口小口的吃,细嚼慢咽遵循礼仪吗?她倒好,一口馒头咬得带劲儿,端起碗大口喝着鸡汤。这模样,没有宅中闺秀的气质,倒有几分江湖中人的洒脱。 怎么看,弘伏都觉得她怪异的很。 “那什么,家里头没跌打酒了,我得去外头买一些,不然小泽又该鬼叫了。” 她起身之时,弘伏问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 “不然呢?”楚慈回头一笑,“要不,你陪我啊。” 此话一出,那人便是闭了眼,一副‘我没说话’的模样。 买跌打酒是一回事,楚慈有事想问问大叔才是关键。 她猜不透楚月陌这么做的目的,却不认为楚月陌这么做只是为了弄死她。所以,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阴谋! 白天出去又怕有人来屋中搞鬼,只能乘着今夜出门一趟。 将摇椅放平,楚慈说道:“桶是丫鬟洗干净的,平日里都用水浸着,没有味儿。上头我盖了盖子,你若要方便,拿竹筒接着就好。” 这是小号,至于大号,就得等着她把椅子摇起来才行的。 她交待一番便要盖床板,他犹豫许久,终是开口说道:“带个人一起出去,你身上有伤,一人出去不安全。” 他这关心,楚慈倒是受宠若惊。 搓了搓手,挤眉弄眼的说道:“懂得关心我了啊,看看你这进步可真不错!你看,我说我们是好兄弟的嘛!” 她这模样伴着这话,弘伏后悔多嘴这么一句。眼一闭,又是摆出一副冷脸,就当自己没说。 得,她这嘴贱的! 撇了撇嘴,楚慈将床板一盖,床上收拾妥当了,这才换了身衣裳,绑了绑腿,别了柴刀出门。 又是大晚上的出门,门房都已经习惯了。眼下连楚柯明都对楚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还敢说什么? 走在冷清的街道,手中的灯笼将身影拉的老长。抬眼看向夜空,只觉得疲惫的很。 打了个哈欠,楚慈无奈得很。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哦?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南湾一行,也没几日光景,却好似过了许久一般。再次立于悬世堂的大门前,楚慈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前脚对大叔表明了心意,后脚就把宋文倾给压了,楚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渣? 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门,不出所料的,大门没关。 又是深夜而来,楚慈掀起帘子时,也有些尴尬。好像每次都是大晚上跑来,好在大叔是个好人。 提着灯笼迈进,楚慈对自己说:“楚慈,决定了,就该放下了!那么单纯的宋文倾,你绝不能辜负!” 走廊这短短的一段路,她却是想了许多许多。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大叔时的模样,想到了因大叔而心跳加速的情形。 想着想着,便想着了那些夜里不能安寝,每夜每夜的想着大叔,梦着大叔的无奈。 走到卧室门前,踢着脚下的木头,楚慈提着灯笼的手微微收紧。 心中有些挣扎,也还有一些犹豫。 可当她想起自己压着宋文倾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时,便是抬了手,拍着房门说道:“大叔,我是小慈,我来拿些跌打酒。” 如此喊了几声,屋中却没有动静。楚慈正准备绕到窗户去瞧一瞧,却听得后头有人进来。 转身,只见那人一身灰衣,提着灯笼缓步而来。 “小慈?”没料到她会在此,邰正源放下装满药的背篓,走到天井中洗手,问道:“你如何来了?” “大叔采药此时才归?”不答反问,楚慈大步走了过去,看着夜归之人。 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楚慈那嘴角不由自主的勾着一个弧度。 只见那人手臂上沾了不少紫色的浆汁,袍摆划拉出好几道口子,衣裳上更是染着污泥。就连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显得几分凌乱。 哪怕如此,却也掩不下他的优雅自在。最是普通的净手洗脸之举,在他做来,却像镜头下甄选出的美景一般赏心悦目。 “此时山中有一味药对黎睿的伤大有好处,故去守了两夜。”说话间,他举步往厨房而去。 楚慈跟在他后头,尽量将灯笼往前伸,给他照着路。 “这般晚了,你怎会在此?” 点着了厨房的油灯,邰正源生火烧水。 楚慈将灯笼灭了挂于一旁,取了腰间别着的柴刀,蹲在一旁劈着柴回道:“小泽扭伤了腰,家里的跌打酒用完了,我想拿些跌打酒,顺便配些药,在家里备一些。” “一路过来无数的铺子,你为了一点跌打酒绕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来拿药?”他问这话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楚慈抬眼之时,便与他淡漠的眸子对上。莫名的,心里头就有些异样。 他只是想问还有没有别的事吧?肯定是的!他肯定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握紧了刀柄,柴刀狠狠的落下,将那根木柴给劈成了两半。 “我想来问问大叔,半月之内,可有什么大事?或者说,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她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的胡思乱想,将半夜来此的目的与他说了。 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是对上他审视的眸子时,唇上一紧,有些发怂的低头继续劈柴。 他的视线落在她面上,不甚明亮的厨房中,只见她侧脸线条甚是柔和。 感受到他的目光,楚慈心中莫名的慌乱。不明白他不答话,却这般看她是几个意思? 正在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怂了?却听他低声喊道:“别动!” “啊?呀……” 利刺扎进了指中,楚慈忙将手中的树枝给丢下。 烧火之人一步迈来,便是捉了她的手仔细的瞧着。 忽而的凑近,伴着淡淡的药香,楚慈只觉得他高大的身躯将一切光源笼罩。目光所见之处,是他俊郎的面容,以及那微蹙的眉头。 他蹙眉了?就因为她扎了手? “不是一向很小心?怎的让刺扎了手?” 他的话中,带着薄薄的埋怨之味。 “还不是你看我!”这句话,她怂的只能在心中回着。 他握着她的手,引着她走到桌前时,楚慈这才说道:“光线太暗,一时没注意那树枝有刺。” 他点了点头,说道:“忍着些,有一根断到里头了。” 说话间,他已是拔了几根利刺。 瞧着那根断在肉中的刺,他修剪整齐的指甲按着两旁。微用力挤压,那刺便是冒了头。 成功挑刺,挑去了指中的刺,却是将那刺给扎进了她的心里头。 “过午未食,腹中饥饿,小慈帮我蒸馒头可好?” 轻轻缓缓的一句问,依旧淡漠,她看着指尖几处血珠,点了点头。 他烧着热水,她和着面团。偶尔抬眼看去时,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心中那个想法越发的强烈,楚慈好几次都想摔了面团问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是说不喜欢吗?那你这么温柔是要做什么?你这么看我又是几个意思? 想问,却又不敢问。 一面纠结着他的温柔,又一面对自己说:谁规定了温柔就得有情?谁说了看你就是喜欢你了? 心里头真是毛燥得很,楚慈便有些发着狠的揉着面团。 那人提着热水去梳洗了,楚慈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了下来。 烦躁的坐到长凳上,看着桌上的油灯走神。 直到灶中‘啪’的一声炸响,楚慈这才回了神,忙分着面团上锅。 煮了白粥,蒸着馒头。当她把白粥放到桶中冰着时,那人踏着月色,缓缓而来。 稍显宽松的深蓝色长衫,衬得他清冷的面容越发的疏离淡漠。往日一丝不苟束起的长发,此时仅用一根发带轻束于背后,额旁两撮调皮的青丝跳出了束缚,于夜风中来回摆动。 楚慈回头之时,便见那人如夜中幽灵一般无声而来。那与往日不同的气质,让她眼皮不由的一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4:我还是喜欢着你 “那日在南湾买了两只毛蟹,巧着你来了,不如蒸来吃了。”邰正源说道。 楚慈这才发现,他手中提了两只绑着的毛蟹。 “我来吧,大叔你先吃饭。” 接过毛蟹,楚慈自个儿忙活着。 邰正源也不多说,坐到桌前优雅开吃。 待毛蟹蒸好了,他也吃好了。 楚慈身上有伤,本不该吃。可是,当他递了一只过来时,楚慈微一犹豫,还是接过。 “东临郡王想来也是到了,乔锦骞这次无力回天,必然被高顺帝连根拔起。” 他之言,她微愣,轻声问道:“不是千里之外?才下的旨意让东临郡王受理岛上之事,怎么这么快就要到了?” “中秋武宴,高顺帝来了,东临郡王如何不来?不过是在东曲随时候命罢了。” 原来如此。 “高顺帝在这岛上也呆不了多少日子,把主要的处理了,其他的当由东临郡王接手,想来不出半月便要回京。” 他这话,楚慈垂眸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剥着毛蟹,见她没动,便是将剥好的蟹腿递了过去,“火候刚好,你试试。” 他举着蟹腿,嘴角微微噙笑。这个笑意,犹如泉边盛开的花儿,入眼明媚之时,仿佛还能听到那悦耳的叮咚声。 看着眼前的人,楚慈只觉得心思有些不受控制。正准备伸手接过,想到宋文倾那双含情的眸子时,说道:“我…” “本还在想着,这两只蟹能不能活到你回西沙。所幸,你今夜倒是来了。不然再养两日,怕是要死了。” 一句话,似在述说着简单的事,却也包含了一层让她诧异的意思。 对上他淡漠的眸子,楚慈问道:“大叔是特意给我买的?” “算不得特意。”他淡漠相回,又扬了扬手中的蟹腿,说道:“这个季节的毛蟹正好,我也难得买一回。” 分明说着不是,可为何要加这么一句? 楚慈手指微动,在他清清淡淡,却又似水辗转的眸光之下,接下了那只蟹腿。 蟹肉很嫩,吃起来有点淡淡的甜味儿。她吃着之时,他嘴角的笑意越甚。 她一只蟹腿还没吃完,他便是又剥好一只,放到她盘中。 口中是发甜的蟹肉,眼前是嘴角含笑之人。楚慈有些恍惚,好似这些日子与她纠缠的人没有宋文倾,只有眼前这人。 她咬着蟹腿有些走神,他转眼看来,却是一声轻笑,“瞧你,吃个蟹都能脏了脸。” 说话间,他微微倾身,手掌托着她的下巴,拇指将她嘴角沾上的酱汁轻轻抹去。 一抹暗香随着他的靠近入鼻,他的贴近,让她再一次心跳失律。 ‘噗通…噗通…’ 心脏跳动的有些不受控制,楚慈满眼满心都是他此刻的温柔模样。 明知不对,却该死的想要看他这份温柔。楚慈轻嗅着他身上的香味,沉沉几个呼吸。 抹去她嘴角的酱汁,他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继续剥着毛蟹。仿佛方才的一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打乱的心湖难以平静,楚慈在他再一次递来蟹腿之时,毫无犹豫的接过。 “大叔用的什么熏香,真好闻。”她轻声问着。 他不解,抬手,轻轻一嗅。随即浅浅一笑,说道:“并非熏香,夏日虫子烦人,我便在柜中放了些药材。想来是驱虫之时,染上了药材的味道。” 药材么?倒是没想到,竟有药材的味道这般好闻。 难怪她觉得好似在哪儿闻过,估计是以前大叔换了衣裳之后还带着点香味吧? 不过,却是诧异,她竟辨不出是什么药材。 吃着蟹肉时,楚慈又问道:“大叔在山上,如何知晓乔锦骞败了?” 这两日才发生的事儿,大叔不是在山上采药么?怎么都知道了? 邰正源剥蟹的动作一顿,似考虑了一番,这才说道:“回来之前,我去了薛府一趟。” 原来如此。所以,黎家败了,他去薛府,是为黎睿考虑吗? 他剥了蟹,转首问道:“小慈介意我喝酒吗?” 大叔也会喝酒么? 楚慈先是一愣,随即摇头。 那人起身出了厨房,却是空手而回。楚慈不解的看着他,他却是端着装了蟹肉的盘子,与她说道:“月色正浓,去屋顶坐坐可好?” 她点头道好,他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搂在她腰间,带着她跃上屋顶。 此时她才知道,走廊的顶处都是平的,上头居然还有桌椅。 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上些桌椅都是天井中的,想来是他才搬上来的。 抬眼扫了一圈,楚慈感叹:“倒是不知道,这走廊上头是个赏月的好地方。” 没有高物遮挡,视野瞬间开阔。 坐到椅上,仰头看向夜空。只见群星伴着圆月,好一副秋夜美景。 他坐到她身旁,提起酒壶倒了两杯。 清冽的酒香入鼻,楚慈视线转向那人。只见那人端起酒杯,神色淡漠的一饮而尽。 “许久不曾上来,今夜夜色倒是极好。” 他之言,清清冷冷,就似此时撒下的月光。 楚慈见他拿起蟹腿吃一口,便是放下,又是饮了一口酒。 如此饮了几杯,他的神色便是柔和了几分。目光转来之时,柔声说道:“冬季埋下的雪酿,配上秋季的肥美蟹肉,乃人生一大享受。小慈可要试试?” 他的神色着实柔和,楚慈那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端起桌上的酒杯,浅饮了一口。 酒香清冽,入口微涩。说实话,这味道,算不上好。 她不语,他浅浅一笑,拿起一只蟹腿喂到她嘴边,说道:“你吃一口试试。” 这情形,暧昧的就像是情人间的相处。楚慈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动,终是忍住了挥开的动作。 抬手,接过他手中的蟹腿,楚慈有一种想要冲他大吼的冲动。 她的这份冲动,在他眸光中那一抹黯然之下压了回去。几分压抑的咬着蟹腿。 疯了!她真的是要疯了! 真想掀桌子问他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如今所做的,真是正常待人吗?真的只是她多想了吗? 邰正源似心中有事,自她接过蟹腿之后便没再多话。 楚慈只觉得心中甚是难受,再是美味的蟹肉嚼在口中也失了味道。 终于,她受不了这气氛,放下酒杯,说道:“大叔,我先回去了。” 起身,手腕却是被他一把握住。 楚慈转首,却听那人说道:“往年黎睿来此大喊大叫,只觉得吵杂的很。今年他没来,这本就安静的屋子,便更是冷清了。” 他的话,让她到了嘴边的质问给咽了回去。 双手握的生紧,沉沉一个呼吸,楚慈故作平静的说道:“大叔医术精湛,黎睿会没事的。” “小慈,陪我坐会儿可好。” 那人握着她的力道有些发紧,声音中竟是透着从未有过的彷徨与寂寥。 直觉告诉自己,应该转身就走。可是,当她那一眼看去时,双腿就似千斤一般难以迈开。 端坐的人一手拉着她,原本淡漠的神情里破天荒的带着几分荒凉之味。仿佛他所处的不是这还有人烟的西沙,而是被丢到了无人的沙漠,满目苍凉。 无法拒绝,只能坐下。 当她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放得下时,饮下那杯酒,便是越发的苦涩。 这一夜,他喝了很多,将那壶中酒饮尽,干脆搬来一个酒坛。 坛子里的酒少说也有十斤,他就那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好似所饮的只是一杯杯茶水一般。 楚慈也不劝他,就那么陪着他喝。直到她喝得头晕之时,听到他口中一声呢喃。 “海棠。” 那两个字,就像一根刺扎进了心中,楚慈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的立场去难受。可是,心中还是觉得压抑的很。 当他趴到桌上人事不醒之时,楚慈摇了摇发晕的脑子,顺着柱子爬了下去。 在他卧室中翻了一件外袍出来,楚慈又爬了上去。 将那衣裳给他盖上之后,楚慈蹲在他身旁,看着他在睡梦中也难柔和的神情。 “大叔,你拒绝我,却又这般撩拨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可恶!” 她的话,带着几分恼怒的味道。 楚慈提起桌上那酒壶,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她也一直认定,她不是个多情之人。 可是,如今她的感情在两个男人身上摇摆之时,她只想在自己脑门儿上刻上大大的一个‘渣’字! 空了的酒壶,她重重的放回桌上,看着那人眉头微蹙,便是伸了指,轻抚着他的眉心。 “大叔,我还是觉得有些喜欢你,我该怎么办?” 她在问着他,更是在问着自己。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是她压着宋文倾说想要喜欢他了,如今,她这该死的放不下,又是为何? ,对大叔念念不忘的也是她,她到底该顺从自己的心意?还是该坚定信念,和宋文倾一路走下去? 她之问,无人能答。楚慈看着所剩无几的酒坛,便是举起来大口大口的喝着,似灌水一般。 醉吧!兴许好好睡一觉,清醒了,自然就有答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5:她肯定是故意的! 这一醉,便是醉了一夜。 邰正源趴在桌上睡的不甚安稳,楚慈倒在地上睡的天昏地暗。 几夜不曾安眠的人,如今在酒精的作用下睡的死沉。 太阳升起之时,趴在桌上的人手指微动。当他起身,看着桌上倒着的酒壶时,抬手轻按着眉心,转眼寻着另一人。 这一看去,便见她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毫无形象可言。 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邰正源看向远处的大山。沉沉一个呼吸,正了正神色,走到楚慈身旁,轻声喊道:“小慈,天亮了。” 他之喊,完全不起作用。邰正源想了想,轻轻的推着她,试图将她从周公那儿给招回来。 清梦被扰,楚慈极不耐烦的一挥手,骂道:“滚粗!老子要睡觉!” “……” 梦中也是这般凶悍么? 瞧她抱着酒坛又是睡去,邰正源极是无奈的将酒坛给她夺了。 这次动静大了,她一翻身就是抬手拍去。这一拍去没打着人,却是被人握了手腕。 甚是费力的睁了眼,看清眼前的人时,揉着发痛的脑袋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额头便是磕到了他手中的酒坛上,痛的她一声抽气。 忙将酒坛给放到地上,邰正源将她扶着站了起来。 “我瞧瞧,磕伤了没?” 那人柔声问着,楚慈摆手将他甩开,踉踉跄跄的往后退着。 她只想起了昨夜的郁闷,却一时忘了身在何处。两边没有拦的,她这退了几步,便是踩了空。 “小慈!” 邰正源一惊,飞身跃下,将那不甚清醒之人一把抱住。 清晨的阳光本当柔和,此时看在眼中,却是刺目的很。 特别是他面上的担忧,楚慈看在眼中,恼在心中。 他这算什么意思? 脚一沾地,楚慈便退开几步,扶着柱子,揉着发疼的眉心。 该死的,这酒后劲儿好大!睡了一夜,此时竟是头疼欲裂。 抬头扫了一眼上方,楚慈暗道祖宗保佑,若她昨夜翻下来,不给摔死了? 邰正源见她神色中有几分排斥,神情之中便有几分的黯淡。垂眸想了想,说道:“我去拿跌打酒。” 一夜睡在外头,楚慈的外衣已被露水打湿。特别是酒醉露营,身体自然容易着凉。 她立在天井中揉着眉心,慢慢的发觉呼吸有些异样。 邰正源去拿跌打酒时,她跟着走了出去,甩了甩脑袋,盯着药柜看了一阵儿。 脑子实在疼,也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些药是在何处了。楚慈摇摇晃晃的打开柜子,拿出了记药的册子。 “你要什么?”他将一小坛酒放到柜上,说道:“我给你拿。” “我嗓子疼,头也疼,还鼻塞了。”她也不矫情,将症状与他说了。 他一听,便不急着抓药,而是拉着她的手,给她把脉。 这一把脉,眉头蹙得厉害。他犹豫之后,终是将袖子给卷了起来。 一片片的淤青出现在眼中,当袖子卷到手臂上的伤时,语气带着责备,“你受了伤,怎的不说?你不该吃蟹,也不该饮酒。” “嗯,确实不该。” 她也觉得不该!真的!头越痛,越觉得不该! 她这答,邰正源反倒不知如何说她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还有哪里有伤?” 指着肩膀和背上,楚慈说道:“这里,这里都被打了。一群人围着我打。”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想必已被人当作了笑谈,他只要去南湾就能知道了,故此楚慈也不瞒他。 邰正源神色看起来有些异样,沉默半响,问道:“是因为救黎睿之事?” “嗯。”揉着眉心,楚慈说道:“一群没脑子的人,不说也罢。” 她作势起身,他却是握着她的手腕,说道:“我先给你换药。” 他换药,她便安静的坐着。直到上了药,包了需要的药材,他才说道:“我送你回去,你酒未醒,不宜再吹风。” 楚慈想问他,不宜吹风该怎么着啊?那人却是拿了一件外袍披到她身上,提着药进了里堂。 楚慈跟着走了进去,他便是将东西递到她手中。她挑眉,他微倾身将她打横抱起。 那一瞬,楚慈面色有些发沉。 公主抱这种事儿,她觉得还是她男人来做比较合适! 心中越是对他念念不忘,楚慈越想与他保持距离。 醉了一夜,没什么大的收获,醒来她倒是越发的坚定了一件事:不能对不起宋文倾! 这一路的飞檐走壁,她不言不语,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却在瞧着楚宅之时说道:“若是门房没瞧着我回去,必然多疑,大叔将我放到门口就好。” 她之言,他点头,抱着她立于楚家大门处时,他说道:“昨夜受了寒,你记得先喝药再休息。” 楚慈道了谢,从怀中摸出一百两银票说道:“说不准过两天还会让小泽去拿药。” 他也不拒,将银票收了。立于屋顶,瞧着她进了大门,这才飞身离去。 听双来了三次都没见楚慈回来,便是有些着急的在院儿中来回转着。 “六小姐这不会是一夜未归吧?她这是去哪儿了?” 外头听双在担心着,里头的弘伏也有些不放心。 她半夜出去,天都大亮了还没回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正在想着,便闻听双欢喜喊道:“六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真是担心死了。” 瞧着楚慈步子有些踉跄时,听双忙跑过去扶着她。 楚慈身上一股子的酒味儿,听双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时,掩鼻说道:“六小姐这是掉酒缸里了?怎的酒味儿这般重?” “嗯,昨儿夜里掉酒缸了,这不折腾一夜才爬上来。”手臂搭在听双肩头,楚慈说道:“去,给我烧些热水,再给我把这药给煎了。我饿的很,弄些吃的来。” 听双扶着人坐到了椅子上,忙关了院门去忙活。 楚慈踉踉跄跄起身,拿出柜中的药便走了出去。 瞧着炉子上的药罐时,抬脚便是踹了过去。 ‘啪’的一声,药罐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没东西煎药,楚慈又折回屋中。把药放到桌上,干脆趴在桌上开睡。 弘伏听得动静停下了,这才冷声问道:“你是去买跌打酒还是去买醉?” “我是去买罪受。” 鼻子不通气,她的声音听起来就跟哭过似的。 弘伏一时愣住,怀疑她出去是不是出事了? 楚慈却是起身走到柜前,脱了衣裳。 换了身干爽的衣裳,转而爬上床。打开板子,楚慈笑着说道:“来,姐放你出来放放风。” 放风?当他是她养的小玩意儿? 那人面色不好,楚慈却是倒到床上,拉了被子将自个儿给裹了起来。 看她这模样,也不像出事。可她出去一晚回来成这德行,是怎么回事? 瞧她将自个儿裹得跟毛毛虫似的翻滚,弘伏满头黑线。 难受不会先喝药?滚来滚去就舒服了? 早饭是早就准备好的,听双这一出去也没多会儿便将吃的给端来了。 听得院儿中的脚步声,弘伏扯了扯被子。 这女人,不怕丫鬟发现他? 楚慈是真的不舒服,被他扯的不耐烦了,被子一踢,就把他给兜头兜脑给盖了起来。 盘腿坐到床上,隔着帘子与进来的人说道:“药罐摔坏了,你再去拿一个来。” “府中已是没有药罐了。”听双将早饭摆上桌,为难的说道:“不如,我将药拿去少爷院儿中煎好了再送来?” “他有跌打酒就好,药罐给我拿过来。”脑袋伸出帘子,楚慈疲惫的说道:“热水好了没?我要泡澡。” 听双这才风风火火的又转了出去。 药罐拿来了,楚慈挥了挥手,那丫头便去忙活烧水的事儿。 楚慈将药倒进药罐中,说道:“头痛得很,难受得慌,先熬我的药啊。” 被子笼罩着的木乃伊一声冷哼,“活该!” 大半夜找男人喝酒,还彻夜不归,当然活该! 弘伏也不是傻子,她在西沙能找谁喝酒,能从哪儿拿来那么多的药,稍稍一想便知道了! 他眼下被包成这样,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把他制服。这种情况下,她居然抛下他跑去找邰正源喝了一夜的酒。 痛死她活该! 那二字,楚慈转首看了床一眼,摇头一笑。 端着吃的走到床边,掀开床单,盘腿坐到床上了,这才将被子给他掀开。 “差点儿忘了,你是伤患,你要吃早饭。” 一边说着,把吃的放到了床上,却是不喂他。 那人冷眼看来时,楚慈这才笑眯眯的说道:“我先去生火煎药啊,火烧着了我再来喂你。” “那你不会弄好再来?”这句话脱口而出。 楚慈回头送他一个灿烂的笑,挑眉说道:“知道你饿了,。” 她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故意的! 弘伏看着不能弯曲的四肢关节,咬牙切齿的想着:她这么包扎,就是为了随时气他! 楚慈确实是不舒服,熬药的时候也是头晕目眩的。 把自己的药熬好倒进了大碗里,这才把弘伏的药拿来熬着。 听双与听蓉抬着两桶热水进来时,药也熬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6:作死的黎睿 “就放树下,把水倒浴桶里就成。” 俩丫鬟对她这大胆也是没辙了,只能按吩咐办事。 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这大白天的,在院儿中沐浴,不怕被人瞧了去? 院儿门一关,楚慈却是心中嘀咕:若非屋中有个大爷,她还想在屋中舒舒服服的多泡会儿呢! 等楚慈收拾妥当进屋了,弘伏在心中已用所有的贬性词汇慰问了楚慈无数遍。 那人瞧着她就来气,楚慈却是真想睡,所以谁也没搭理谁。她喂他吃了东西之后,铺了床就是呼呼大睡。 看着她翻来翻去,最后面朝自己睡着了,弘伏的眼神都能将她给吃了! 她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然后呢?”高顺帝一手白子一手黑子下着双手棋。听得暗卫来禀,问道:“就这样过了一夜?” “是。”暗卫沉声回道:“就这么过了一夜,邰正源便将楚月慈送回了楚宅。” 高顺帝再次沉默,落下数子,这才说道:“去吧。” 暗卫隐身而去,池顾这才上前添着茶水。 “你说,她问邰正源那话,是想知道什么?” 高顺帝之问,是指楚慈问邰正源的问题。邰正源没给楚慈答复,高顺帝也一时想不起来近来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池顾垂眼想了想,刚准备摇头,想到一事,便是改口说道:“圣上,下月初二,乃五殿下的生辰。” “哦?” 落子的手顿住,抬首看了池顾一眼。见那人含笑点头,这才将黑子落下。 “原来如此!”这四字,道不出的嘲讽。“朕便说了,文之会框着楚月陌耍手段。这不,楚月陌回去便迫不及待的对付楚月慈了。” “奴才倒是没想到,太子连噬腑赤线都给了楚月陌。”池顾不由 叹了口气。 盯着太子的人,查出这些事之后,便来详细禀明。 太子看不上楚月慈,那是自然。只是没想到,太子竟会对一个尚未构成威胁的女子用了如此恶毒的法子,到底是他小瞧了太子的狠毒。 高顺帝手中白子落下,平静的说道:“若那些计划都成功了,朕如何能让一个病恹恹的女子作文倾正妃?楚家二女好似前些日子伤了脚?” “圣上英明。”池顾对高顺帝强大的推算向来佩服。 “文之倒是打得两手算盘,知道楚月陌与楚月兰不可能共存,又不能放任楚月兰回京被人利用。故此先下手为强,让楚月陌自抛铺路之子,既杀了楚月慈,又留下了楚月兰。若是那姐妹二人都死在了叶府,文倾得个克妻的名头,就算将来回了京,就算再受皇宠,也没几个肯将女儿嫁给他的。” 高顺帝这推算,池顾暗自摇头。 圣上是经过了多少风雨才坐稳的这江山?不管对于那件事是多么的耿耿于怀,多么的不择手段,在国事算计之上,却是向来不输人。 这些晚辈在圣上跟前班门弄斧,简直就如跳梁小丑,让人瞧着着急。 沉默一阵儿,池顾问道:“圣上,暗卫都是在悬世堂守着,不曾守着那楚宅,故此对楚家变数做不到了如指掌。圣上何不直接派人去守着那楚宅?” 池顾之问,高顺帝摆了摆手,说道:“眼下正是用人之计,不必浪费人手到楚家去。楚家闹的再厉害,也不过是妇人之争。朕不过是好奇,楚月慈大半夜寻邰正源的目的。” 棋子丢回棋盅,高顺帝端起茶杯浅饮一口。 池顾于一旁琢磨着,又闻高顺帝说道:“看来,昨夜楚家闹了一场,楚月慈多少是吃了亏,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去寻邰正源打探消息了。” “圣上。”池顾浅浅的喊了一声,这一声喊,伴着那有些异样的神色,表明他所想与高顺帝不同。 “有话便说,说错了也无妨。” 有了这话,池顾便壮着胆子说道:“楚月慈说,她还是喜欢着邰正源。奴才怎么觉得,他们二人……” “你觉得,邰正源就那般饥不择食?” 高顺帝这一句反问,池顾便是讪笑着摇头。 也是,邰正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就楚月慈那模样,哪儿能真个与她发生什么? 就像圣上,瞧着了楚月慈的不同 ,也没心思将人接进宫去,顶多就是想着赐给五殿下罢了。 说到底,最可怜的,还是那喜欢着邰正源的楚月慈。若说她没表态,圣上兴许还能放她一条生路。如今她表了态,她的一生,注定由圣上安排。 圣上这辈子,要的就是邰正源孤老终身,就像乔老岛主一样郁郁而终,含恨九泉。 池顾正想着,一名侍卫大步而来,“皇上,黎睿醒了。” 黎睿醒了,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哪儿需要特意来禀报? 池顾正欲呵斥那侍卫不知分寸,那侍卫便是为难的说道:“黎睿到了灵堂,摆出了黎贵人的灵位。” 高顺帝面上一沉,池顾眼皮一跳,心道:“黎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哟,怎么这般作死?” 黎睿醒了,醒来不见黎海新,不见母亲,自然相问。 守在床前的丫鬟经不住他的呵斥,在他两声怒吼之下,便将他晕倒之后的事儿都给道了出来。 “你说什么?” 面色苍白之人,掀了被子下床,就那么光脚踩在地上,一步步逼近哽咽的丫鬟,“你再与我说一遍?” “少,少爷。” 未语泪先流,丫鬟哽咽着抬头,见黎睿那骇人的神色之时,忙上前去扶。 “别碰我!”一甩手,将丫鬟甩开,黎睿冷声问道:“你再说一遍,谁服毒了?谁遇了流寇?” 见黎睿双目赤红,脖子青筋直冒,丫鬟吓的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爷服毒了。夫人,与老夫人遇了流寇。” 一声嘶吼,自那人口中咆哮而出。黎睿赤着脚,披头散发的跑了出去。 不会的!父亲不会死,父亲为何要死?为何? 咆哮的黎睿,惊呆了下人。陈管家跑来之时,黎睿已是一副发狂模样冲进了灵堂。 不敢相信,不肯相信,不愿相信! 可是,不愿相信的人,看着灵堂中的三口棺材之时,便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棒,口中一股腥甜。 “少爷,您,您节哀……” 不过短短几日,陈管家就似老了十岁。那人抬袖抹泪,哽咽着上前。“少爷,您,您醒过来了就好……” 黎睿却似没听到陈管家的话一般,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进去。 一口口棺材看了过去,口中的血便是沿着嘴角溢出。 艳红的血落到雪白的里衣之上,凄凉的就似天边最后那一抹残阳。 抠在棺材上的指,毫无血色。那手背上的血管冒的甚高,就似要爆裂一般。 陈管家瞧着黎睿嘴角不断滴落的血,哽咽说道:“少爷,您节哀啊!黎家如今就剩您一人了,您可千万要撑住啊!” “为何呢?父亲为何呢?”沉默良久,黎睿颤声问道:“为何呢?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只剩我一人呢?” “老爷回府之后,留下一封认罪遗书便是服毒自尽。夫人与老夫人因封了城门之故滞留在外,不幸遇了流寇,双双遇害……” “认罪?”几近癫狂,黎睿转身猛的提住陈管家的领子,用那赤红的眸子死死的锁着陈管家,声音发寒,却又发颤的问道:“父亲何罪之有?他认什么罪?为何关了城门?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管家被黎睿的模样骇住,一旁哭丧的下人更是吓的忘了哭泣,蜷缩在屋角,害怕的看着癫狂之人。 “啊?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陈管家一时没答,黎睿便是摇着那人,一声声的嘶吼质问。 陈管家深知黎睿此时已是疯狂,却又无法劝慰,只得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纸上内容,是他悄悄誊抄的黎海新遗书。 那份遗书 ,被高顺帝收了起来,而见过此遗书者,均已消失。 陈管家也是冒着大险,乘着高顺帝审问楚慈之时,借着收拾寝屋的机会将柜中的遗书找出来誊抄了一份。 黎睿接过那纸,一眼扫过遗书内容之后,便是疯狂大笑。 陈管家将灵堂中的下人都潜了出去,这才说道:“少爷,老奴这把岁数,死便死了。老奴却是为黎家不值啊。” 不值,是啊!不值! 伴着陈管家的悲戚之言,黎睿便是大笑着将那纸丢进了火盆之中。 转身,看着堂上灵牌,便是几分神经质的走了出去。 陈管家怕黎睿会做傻事,慌忙追了出去。却见黎睿进了后头外人不得入的小祠堂。 瞧着黎睿推门而入,陈管家便是心中一惊。 那里头,放着小姐和黎贵人的牌位!少爷这是要…… 陈管家尚且来不及反应,黎睿已是捧着两尊牌位走了出来。 “少爷,不可!不可啊!” 陈管家见黎睿捧着牌位朝灵堂而去时,忙追了过去,“少爷,黎贵人和大小姐是老爷私自接回府的,您不可让皇上瞧着啊!” 黎海棠是皇帝的罪妃,大小姐更是……黎家如何能在府中设牌位?少爷这是想让黎家断后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7:殿下,你太不厚道了! 黎睿似魔障了一般,捧着牌位便往灵堂而去,任年迈的陈管家在后头如何喊也不理会。 高顺帝到灵堂之时,便瞧着黎睿跟个疯子似的,拿着布,一个个牌位扫过去。 对于黎家私设黎海棠的牌位,高顺帝没多大的表情。当他看到尾端那‘爱女黎妍之位’时,幽深的眸子如海一般深不可测。 池顾看着那牌位,心中便是‘哎呦’一声。 想到黎海新那封遗书,便是对这没脑子的黎睿心中叹息。 黎海新那封遗书,是在提醒着圣上,死了一个女儿在圣上手中。圣上瞧着便瞧着了,也没想过与一个死人计较。 可是,如今黎睿将黎研的牌位给摆出来,他这么提醒着圣上,是想做什么?是要断了黎家的根吗? 黎睿很是认真的擦着一尘不染的牌位,高顺帝立于灵堂之中,耳旁仿佛听到了黎海棠歇斯底里的哭喊。 “皇上,皇上不要!求您不要这么做。” 记得那时,黎海棠已是显了怀,却是为了她甚爱的侄女,跪在雪地之中声声哭喊。 宫女上前拉着她,她却将宫女甩开,就那么膝行到他脚边,磕头哭道:“皇上,您不能那么做!您可以私下审问的对不对?您可以将林公子和研儿招来私下审问的对不对?” “私下审问?”一声冷哼,回头看着满怀希望之人,高顺帝冷笑着说道:“她不知廉耻在前,,还要朕给她顾着面子?” “不!皇上,研儿没有,研儿与林公子清清白白,研儿没有啊。” 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高顺帝看着那牌位,嘴角噙着一个冷冷的笑意。 一个敢在宫中投井的大臣之女,没丢到乱葬岗已是皇恩浩荡!黎海新敢写在遗书上提醒他,黎睿敢拿出牌位提醒他,他们真以为,他欠黎家的? 迈步而入,高顺帝浑身透着森然寒意,令这本就瘮人的灵堂更显骇人。 走到黎睿身后,不怒自威之人冷声说道:“黎海棠对朕不忠,黎研不知廉耻,黎家这姑侄二人倒真对得起这姓氏!到了泉下,到底是有说不完的话!” 黎睿手中的布掉到了地上,那似疯子一般的人转过身来,仇恨的目光毫不掩饰。 池顾担心黎睿疯起来伤了高顺帝,忙上前一步,呵斥道:“大胆黎睿,见着圣上,还不跪下行礼!” “殿下,你太不厚道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她是个丫头!” 暗室之中,穆言十分震惊。 在南湾找了一夜,找不到穆诚,本想通过那小子找人,这才知道,被高顺帝派车送回西沙的人,竟然是楚家六小姐! 他如何也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是个丫头! 亏他还想着报仇! 也难怪穆诚会不顾身上的伤阻止他了!那丫头哪儿来蛋给他踢啊?真是没脸了! 穆言是打死也不会承认,对一个不会功夫的小丫头耍浑这件事! 知道救穆诚的是楚月慈之后,穆言就慌了。南湾找不到穆诚,那丫头也就那点本事,如何能将穆诚给藏起来?穆诚肯定是从别的地方逃了啊! 可是,城门守卫森严,穆诚身受重伤,如何逃得出去? 思来想去没法子,穆言也不敢在南湾逗留,只能过来避一避,顺便想想法子离开,去东曲找找。 结果,这一来,就让他瞧着了劲爆的! 殿下和那楚月慈,居然有一腿! 穆言这心里头激动的很,邰正源却是神情淡漠的忙活着。 那人这般平静,穆言自然是不放过的,凑到他跟前,八卦的问道:“殿下,你喜欢她不?你是不知道啊,你喝醉了之后,她就离你这么近,就这么贴着你,说她还喜欢你。” 手指就要贴上邰正源的脸了,穆言说的那叫了一个激动。 “殿下,什么叫‘还喜欢’啊?你与她之前就有故事的对不对?那丫头有意思的很,你与我说说呗。” 穆言这看似很八卦,心中却是希望邰正源能说些与楚慈有关的事儿。 对她了解的多,才能判定她和穆诚的关系啊! 邰正源看了激动的人一眼,凉凉的说道:“那么一个小丫头,我能与她有什么?你若真是闲的慌,怎的不想想如何离开?” 我还能不知道她喜欢我? 只不过,这份喜欢,也是靠那药物让她割舍不下罢了。 穆言想听他多说些与楚慈有关的,怎奈邰正源嘴巴紧的跟蚌壳似的,就是不言一句。 最后,穆言无奈了,只能趴桌上看着邰正源忙活。 “这什么东西啊?” 粉粉的酱汁,透着淡淡的香味儿,却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女儿家用的东西,你要吗?” 他这般说,穆言伸出的手便是缩了回来,一脸的嫌弃,“我才不要咧!” 瞧那人模样,邰正源摇了摇头,问道:“你与东明修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走之前不去聚聚?” “倒是想去。”翻了桌上的茶杯,穆言说道:“可是皇上的人盯得紧,我哪儿敢去晃悠?被捉着了,我这如何解释?也就你这儿松些, 就两人轮流守着。” “倒也是。”赞同的点头,邰正源想了想,说道:“他既然喜欢梅花酿,你让卖家送些过去,说不准他能猜出来是你送的。” “什么梅花酿啊?那都是骗外人的。他最爱的是竹……” 穆言的话脱口而出,却又戛然而止。 看着邰正源没甚表情继续着手中的活儿时,打着哈哈说道:“足够劲儿的酒,他最爱足够劲儿的酒。” “你们行军作仗,喝惯了烈酒,自然要劲儿足的才行。”邰正源甚是平静的接了话,手上随意的搅了搅,就将那透着淡淡梅花香的胭脂盒扣上。 若是懂得这手艺的,就看的明白,这盒胭脂他是不要了。可穆言这五大三粗的男人,对这些一窍不通,自然是不明白的。 “这就好啦?” 穆言瞧着那刻着梅花的盒子问着,邰正源点了点头,说道:“放些日子干了就好。” 说话间,将盒子给放到了暗格里。 “说起来,东明修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一个人单着。若说在军中也就罢了,如今封了郡王还是一人,他就不怕太晚成亲,难有子嗣?” 这话,穆言不爱听。一拍桌子想要反驳,可见邰正源那凉凉的目光瞧来时,便是讪讪的坐了回去。 “并非我言语恶毒,实乃你们行军作仗身体难健。既然封了郡王守着东临,就该成亲育子让祖宗泉下安心。” 叹了口气,穆言说道:“殿下,我这有些话想与你说,可又怕与你说。我效忠于你,他效忠皇上,我与他又是好兄弟,你说,我这就算有什么想说的,也不能说是不?” “我怎么了?你就这么防着我?”邰正源好笑的瞧着他,“我这不过闲话家长罢了,我又没说要利用他,也没说要你如何他,你这般杯弓蛇影的,倒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穆言语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还是穆言打破沉默,“殿下,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哥一家子,最担心的就是与明修兵戎相见,最不能背叛的就是你。可你若真有心思夺江山了,我便注定与明修刀剑相向,我这……” “若真到造反那一天,反的不止你一人。”邰正源神色凝重了几分,甚是认真的说道:“穆言,我说过,当初我没反,今后也不会反。我与高顺帝之间已是属于私人恩怨,他不肯让我善终,我要他饮恨收场,这已是两个人之间的纠葛,扯不上家国天下。” 看着邰正源认真而严肃的神情,穆言抓了抓脑袋,叹了口气,“得,殿下,是我的不是,是我想的太多了,我就怕你伸手算计明修,我……” “我算计他作甚?他这异姓郡王都是高顺帝给的,他对高顺帝的忠心可想而知。我既不可能让他效命于我,也不可能自讨没趣。今日与你提到他,不过是他来了岛上,随口一聊罢了。你若不愿说,不提便好。” “哎,不是,我不是不愿说,我这……”穆言又是抓了抓脑袋,觉得这后面的事儿也不是不能说的,喝了口茶说道:“其实说到他不成亲,皇上也是拿他没办法。前些日子他修书与我,又提起了皇上欲赐婚一事,还说只要是他瞧上的,都赐婚!他一提这个就没脾气了。” 此言,邰正源目光一闪,抬首问道:“你这意思是,他有心上人?” “嗯,可不是嘛。”切了一声,穆言说道:“传说中的英眉女将军,神仙儿一样的人物,你说这世间哪儿有?” 英眉女将军,那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神话人物,传闻英眉带着一万精兵,破了敌国八万大军,其用兵之神勇,令多少将士提之振奋。 只是,神话始终是神话,谁也不知道那人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那传奇是真实还是杜撰? 穆言感叹着东明修的执着,因为东明修觉得,能配得上他的女人,也只有那神话中的英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8:你就不能像个女人? 可是,这话不能跟高顺帝说吧?要高顺帝说,高顺帝还觉得只有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呢!所以,这话也就是两人喝酒之时玩笑过一句。 “各有所好,他一生戎马,中意英眉女将军那样的传奇人物也不稀奇。” 二人这般聊着,便听外头有人叫道:“邰大夫,黎睿出事了。” 黎睿? 二人相视一眼,邰正源转身大步出了暗室。 打开屋门,便见薛彦东的人立于廊下。 “你说什么?黎睿出了何事?” “我也不太清楚,少爷也是刚得了消息。好似黎睿醒了,将黎海棠和黎研的牌位给摆了出来,又与皇上动了手, 这会儿被人给拿下了。” 邰正源神色一慌,提气便飞身而去……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看着地上伤痕累累,失了意识的人,邰正源的淡漠神情终究打破。 “你倒是跑的快。”端着茶杯,高顺帝面无表情的说道:“三年来,西沙到南湾这段路,你是找了近道了吧?” “你一个把戏,便要了黎研的性命。黎家的掌上明珠死在你手中,你却是不敢承认吗?” “放肆!”池顾上前一步,一声呵斥,“邰正源,记得你的身份!敢与圣上这般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邰正源凉凉的看了池顾了一眼,冷声说道:“闭嘴!几时轮到你来说话!” 敢这么跟池顾说话的,除了高顺帝,也就只有眼前这不怕死的邰正源。 池顾对他恼到牙痒痒,却又不能对他怎么着,只能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退到高顺帝身旁。 “这么多年,脾气还是没变。”放下茶杯,高顺帝转眼看向邰正源,嘲讽的说道:“黎研死在朕手中又如何?朕如今倒是在想着,是该让你为了黎睿在西沙如行尸走肉一般过完余生?还是此时便要了黎睿的命,顺便将你千刀万剐?” “你以为,黎睿死了,你还能困得住我?”同样嘲讽之语,伴着不屑的神情。 高顺帝似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黎睿还是不死的好!既然黎夫人死于流寇之手,他也该去捉流寇报仇才是。” 其中是什么意思,邰正源如何不清楚? 他恨高顺帝,如今高顺帝要剿杀荒芜岛四周的流寇,便要邰正源给自己的仇人效力。 可真够讽刺,也真够可笑的! 可是,高顺帝拿着黎睿威胁邰正源,再是讽刺可笑的事都会发生。 “哦,对了。”高顺帝看向池顾,说道:“我记得,下月初二是文倾的生辰?想来文倾是想楚月慈给她过生辰的,到时记得早些将人接来。” 池顾看了邰正源一眼,垂首应是。 “将黎睿抬下去好生养着吧!今日他是重伤刚醒,神志不清,朕不与他计较。派人贴身伺候着,可莫再出了差错。”说话之时,高顺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邰正源,“当年黎海棠保不住黎研,可谓心碎。如今你若保不住黎睿,又会如何?” “你大可一试!”邰正源冷声而回。 高顺帝挑眉看着那人,半响哂笑,“有机会,朕倒真想一试。” 楚慈这一睡,直接给睡到了大中午。 听双拍了两次门,楚慈都没去开,最后还是小厮翻墙进来开了院门,听双这才慌慌张张的跑进院中拍响屋门。 屋门拍得震天响,里头却没动静,小厮与听双说道:“这么大的动静,六小姐不可能没听到,该不会是病得厉害了吧?” 听双想到早上楚慈那副无力模样,便是越发担心。小厮瞧她着急的跺脚时,说道:“不然,我将门端了?” “端吧端吧!我琢磨着六小姐不会是发热了吧?” 门外二人的对话,弘伏听得有些着急。 他此时跟她睡在一起,下人瞧着了,那还了得? 费力的抬手,也没办法弯曲,只能逮到哪儿就往哪儿掐。 大腿上被他狠狠一掐,楚慈吃痛,迷迷糊糊的睁了眼。 伴着一阵儿声响,便听得有人跑了进来。 对上弘伏不善的目光,楚慈在床帘掀起的那一刻,拉着被子便是一裹。 听双掀了帘子,便见楚慈裹着被子躺在里侧。那迷迷糊糊睁开的眸子里有些发红,面上亦是通红一片。 “我就知道六小姐肯定是病了!”听双趴到床上,伸手一探,便是一声惊呼,“怎么这么烫啊?六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奴婢这去告诉少爷,这得请大夫才行的。” “不必了。” 听双折身之前,楚慈无力的说道:“将我拿回来的药熬了端来就好。记得把今天和昨天拿回来的药分开熬。” “可是六小姐……” “我的身体我清楚,听我的没错。” 哪怕是声音无力,她那话听双也只能习惯顺从。 听双急急忙忙去熬药了,楚慈这才掀起被子,不顾贴近之人双眼喷火,小声说道:“乖,咱不放风了啊,你先去下头睡会儿。” 说罢,浑身发软的人费力的将摇椅放下。 直到上头的板子盖上了,弘伏这才想起来还没骂她。 她可真是……真是…… 她身上很烫,那般贴近之下,只觉得她的呼吸都能将他灼伤。 分明是想骂她不要脸,可到最后嘴里却是嘀咕出一句:“鬼混一夜,活该受罪!” 楚慈这一病,便是病来如山倒,汹涌得很。 楚月陌本还在遗憾没一样成功,可听说楚慈卧床之时,心中便是暗喜。 难道,是太子给的那恶心的虫子起作用了?看来,楚月慈身上真有伤! 只是,那虫子钻到身体里,会这般严重? 不放心,楚月陌自然要亲自去瞧一瞧。 月色初上,那人带着丫鬟往楚慈院落而来。 “药给我就好,你给我弄些吃的温着,我半夜饿了再吃。” 将听双潜了出去,楚慈这才打开床板,喂着那人喝药。 一个下午都在骂着这女人活该,可这女人清醒些了还能记得给他喝药,弘伏有怒也发不出了。 一碗药刚喝完,便听得有人进了院子。 又将板子盖上,楚慈将碗放到床边的凳子上,便是盖了被子一副睡着模样。 楚月陌进来之时,屋中只得一盏昏暗的烛火随风摇曳。那人与春蕊打了个眼色,春蕊忙上前掀起帘子。 小心的伸手试了试楚慈的额头,春蕊便是贴上就缩了回来。 “大小姐,六小姐发热了,烫得很。” 春蕊小声说着,楚月陌看了楚慈一阵儿,这才亲自去试。 手背贴着楚慈额头,便是烫的收了回来。 看来,这病不是假的!也就是说,总有一样成功了! 满意自己所见,楚月陌朝着闭目之人冷冷一笑,便是领着两个丫鬟转身离去。 院门开了又合,床上之人这才睁了眼。 所以说,这一病,病得倒真是时候! 楚慈这一病,便是病了好些日子,听双这些日子来来回回熬药都累得够呛。 头三天楚慈就那么窝在床上睡着,不管是真病还是装虚弱,她都不曾出门。 第五日之时,她把弘伏的伤给换了包扎的方式。弘伏再不必像个木乃伊似的由着她欺负。 换了包扎的方式,加之这几日养得不错,弘伏已是能自己起身活动。 “九月季秋,亦曰暮秋。这一躺,就要把八月给躺过去了。”盘腿坐在床上,楚慈剪了线,将做好的半身短裙丢给弘伏,“来,把这个穿上。” 前几天包成那样,加上她也没精力管他,自然让他全身放空。如今他也能自由活动了,自然是要给他弄条裙子遮羞的。 之所以选择做裙子,是因为穿起来方便。之所以她亲手做,是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完美的理由,让听双给她做男人的衣裳。 弘伏看着看手中的裙子,满头黑线,“这是什么东西?” “罩小鸟的啊。”打了个哈欠,楚慈说道:“往腰上一围就成了,很简单的。” “你就不会能给我做身像样的衣裳?”说罢,嫌弃的将裙子丢还给她,“我不穿。” “行啊,你不穿,那就光着吧。反正我也不是没瞧过,多瞧两眼也长不了针眼。” 又跟她耍脾气,她才懒得理咧! 给他做身像样的衣裳?她哪儿来那闲功夫?就连她的短T都是让听双去做的。 说起来,这都三天了,听双还没把样衣拿来瞧,不会是没听懂她要的是什么吧? 她这回答,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弘伏又甩脸色了。脸一沉,沉声说道:“楚月慈,你就不能像个女人?” “行啊,我像女人。”白了他一眼,楚慈说道:“那你此时裹着白布躺在我床上,盖着我的被子,我是不是应该抢过被子遮到胸口之处,然后尖叫一声?” “你……” 弘伏发现,就不能跟她多话!一与她说话,保证将人气死! 听得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弘伏直接将被子盖了头。 心烦! “切!”撇了嘴,楚慈下了床。 刚穿上鞋子,便见听双捧着一身灰色的衣裳进来。 楚慈一瞧,忙上前问道:“做好了?” “做倒是做好了。”听双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说道:“只是这衣裳好生奇怪,六小姐是要做什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9:真是在夸他吗? “便装易于运动。” 接过衣裳,楚慈在身上比了比。 十分简单的宽松圆领T加短裤,虽说没有什么样式,可是穿着舒服就好。 楚慈让听双去关门,便是脱了衣裳开试。 试了一下,感觉不错,便让听双进来,说道:“做得不错!你按我这身形给我加长腰身,做几身长袖长裤的。这种短的也多做几身。抓紧时间做,让听蓉也帮帮你。” 听双瞧着楚慈身上的衣裳时,便是脸红着低下了头。 这种衣裳,是要穿着做什么? 裤子还不及膝盖,衣裳更是露了小半个肚子。这样的衣裳,穿着真是羞死人了。 楚慈见她这副模样,便是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运动的时候易出汗,穿这样的衣裳更舒服,你脑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奴婢,奴婢哪儿能想什么?”听双揉着脑袋,不满的说道:“只是六小姐这衣裳可不能穿出去的,不然让人瞧着了可就坏了。” “都说了在自个儿屋中穿的。行了,你先去裁剪一身长的来,先别缝合,直接将裁剪出来的布给我就好。” 听双依言去了,楚慈这才满意的走到床前,掀起帘子,与揭开被子的人说道:“瞧瞧,我这样的衣裳,你喜欢不?” 那人一揭被子,便是一愣。双眼直直的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腰部。 那人看着她腹部的马甲线,看着那紧致的腰身,看着那修长的腿。薄唇动了几动,最后吐出两字。 “无耻!” “无耻!无耻!我让你无耻!” 相处这些日子,楚慈发现,这人有时跟楚月泽是一样的:欠收拾! 半趴在床上,楚慈提起枕头就朝他脑袋打了下去。 “老子问你喜不喜欢,喜欢按裁片给你做两身儿长的。他祖宗的,老子要给你做衣裳,你还骂老子无耻,你再骂老子一句试试!” 她可劲儿的打着,弘伏忙抬手挡着。 虽说这是软枕,打在脑袋上跟玩儿似的。可是,弘伏觉得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她给践踏了。 虽然这些日子尊严被践踏得所剩无几,可人都有爆发的时候。 就在她准备停手之时,他爆发的一把扯过枕头狠狠一拉。结果就把准备鸣金收兵的楚慈给一把拉倒趴到他身上。 他丢了枕头,下意识的去推她,腹部的伤却是受不得她压来的力道,一声闷哼。 推她的手忙改去掐她腰身,欲将她从腰提起。 纤腰不堪一握,双手这么一掐,就把这纤细而紧致的腰身给掐过了。 这时候,弘伏心里头仅有一个想法:这女人的腰,真他娘的细! 这般想着,手上尺寸还收了收,似在确定她的腰到底有多细一般。 他这动作,楚慈愣了愣,弘伏自己也愣了愣。 看着近在咫尺这讨厌的女人,男性尊严受到践踏的人,此时却是打也打不了了,骂也骂不了了。 将人狠狠一推,也不管伤口是不是发痛了,将被子一扯,把自个儿给裹着不再说话。 那人裹在被子里挺尸,楚慈被他推到一旁保持了几秒的原姿势之后,说了句很欠揍的话。 “哎,那个,你这么闹脾气,?” 吃饭跟她呛,一会儿要吃米饭一会儿要吃馒头。睡觉跟她闹,一会儿要睡床上,一会儿要睡躺椅。平日里甭管她做什么,更是少不得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楚慈有时真恨不得把他掐死算了!她到底是捡了个什么奇葩回来? 她这话,那人默了默;琢磨出‘’是为何意之后,冷冷呵斥:“滚!” 滚你妹夫啊!这是老子的床! 你有伤,你有理,可你霸占得毫无道理! 楚慈摸了摸鼻子,最后还是爬了起来。 指着那被中之人,心道:“好女不跟奇葩斗!” 楚慈将衣裳换下之时,听双也将裁片拿来了。 “行了,你去忙吧,这些布留在这儿,我自个儿琢磨一些东西。” 听双刚转身,楚慈又将人给喊住,说道:“剩下那只鸡今儿个给我。估计是家里这些日子常吃肉,招来了野猫,我得准备一些给那爪子深的小野猫,不然晚上睡不安宁。” “六小姐,那可不行。”听双忙说道:“野猫最是麻烦,若是给它吃了,它会再来的。到时才是真麻烦哩!” “没事儿 ,我加些药进去,它吃了跑不了,我拿绳子将它栓了抓耗子。”挥了挥手,楚慈说道:“米饭和馒头我都要,谁知道那野猫今儿个想吃米饭还是馒头?” 听双‘哦’了一声走了,床上那人掀开被子时,面上有些发红。 这般纠结的神情,也不知是被方才那事儿给尴尬的?还是被楚慈与听双的对话给气着的? 楚慈将院儿门一关,哼着歌儿就回了屋中。甚是自在的端起篮子走到床前,对床上那眸中窜火的人说道:“你穿不穿?不穿,我就掀被子了。” 那人恼怒的看着她不回话,她挑眉,刚准备去拉被子,那人忙将被子一压,“你转过去!” “切!” 一个字,她不过是习惯性的切他一声。 可是,这个字听在弘伏耳中,就脑补了许多的话。 比如说:“老子看都看过了,摸也摸过了,你遮什么遮啊?” 再比如说:“你在下面呆腻了,非得将摇椅升起来与我同床共枕霸占我床的时候,怎的不这般磨叽啊?” 最后,他还脑补了一句:“你刚才搂着我的时候,比什么比啊?你不就是想乘机摸我这细腰吗?” 那人脑补了太多,以至于围着那短裙之后,火气冒的有些旺盛。 “楚月慈,你就是成心耍我的是吗?这能穿吗?穿这样有什么用?” 人高马大之人站在床上,床帘被他顶了起来,就像戴了粉色的头纱。 楚慈回头,看着眼前情形,甚是认真的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不错,我这手艺真不错。” 身上裹着白布,一条黑色的短裙在膝盖上头。头上还顶着这粉色的头纱,怎么看,。 “我这手艺不错,就是被穿着的人给糟蹋了。” 摇了摇头,楚慈端着篮子又回到了桌前,去研究那裁片改男装该怎么修。 立在床上的人,胸口起伏的厉害。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像她上次打他那般,坐到她身上,左右开弓,打得她哭爹喊娘! 他觉得,与她朝夕相处这些日子,他把这一辈子的火都要发完了! 那人恼怒的下了床,虽是行动缓慢,到底是自个儿往她走了过去。 虽说穿着这裙子让他恼怒,却总比溜鸟要有自信。那人恼怒的走到她身后,正准备警告她两句,她却突然回头,举了一片布,眨眼说道:“刚才一眼过目了你的身高尺寸,你来瞧瞧我这布裁得和你身形是不是差不多?” 她举着布,说的很是认真,弘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改了。 “好!” 布的尺寸确实刚好,她在他腰间一比,甚是满意的点了头。 看着她转身认真的裁剪之时,他对自己说:“她在给你做衣裳,等她做好了衣裳,你穿戴整齐了再好好的收拾她!” 他以衣冠不整为由,将方才一路过来,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那些收拾她的法子都给压下了。 做现代装,可比做古装要轻松很多。 裁片一剪,靠着听双送来的成衣,自己再动动脑子,就这么做了一身男装。 “虽然是黑色没样式,我怎么看都觉得这身衣裳穿着更舒服。” 好吧,骗不了自己,其实是她觉得两片布一缝,再加个袖子很省事儿。 在部队衣裳补了不少,虽说没自己做过衣裳,可这针线做工还算过得去! 再一次感叹,部队啊,真是个培训人才的地儿! 弘伏看着那身衣裳,面色自然是不好看! 可是,到底是他的衣裳,他最后还是拿着去换了。 等他换了衣裳,楚慈一转过去,便是止不住的点头。 “好看!真好看!真是太好看了!” 那人神色有些异样,听得这赞赏,居然有些小窃喜? 那人还在心中说,不能被她花言巧语给骗了去,却听楚慈又道:“我做这身衣裳,实在是太好看了!” “……” 那人心中怒道:“这女人的话,就不能相信!” 楚慈围着他转了一圈儿,这才说道:“当然,再好看的衣裳,也得有好的衣架子才能完全展现它的美。” “……” 不相信,这次打死也不相信她是在夸他! 楚慈回到桌前,想着再给他做副手套,看着那面瘫之人,不由撇嘴说道:“真没礼貌!给你做了衣裳,还夸你好看,连个表情也没有!” “……”那真是在夸他吗? 弘伏已经不想与她多说了,转身便要回床上去。 “上床脱了衣裳等我。” 她这话,他步子顿住,双手一握,心里头有些微妙。 最后一剪刀剪下去了,楚慈这才接着说道:“差不多该拆线了。” “……” 她是不会一口气把话说完吗?非但这么断句吗?不知道这么大喘气,会让人误解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0:宋文倾生辰? 缝合,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拆线,是一件更痛苦的事。 这种痛苦,避无可避,也完全没法子缓解。 对于病人而言,这种痛苦是持续不断的心理折磨。试想一下,快与皮肉组织结为一体的线,剪断了一根根的抽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嗯,怎么说呢,就像一只蚂蚁来来回回的在你皮下组织咬着。 那酸爽,谁来谁知道! 对于医生而言,这种痛苦不比病人差,因为那么多的线,拆起来简直要命 !其费心程度,不比缝合低! “喂,我说,你就不能自己拆一些?” 脖子发酸,楚慈看着挺尸看床顶的人说道:“你现在都能自己动了,你好歹自己拆些!你这补的跟个碎娃娃似的,我拆完眼都要瞎了。” 弘伏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心道:“你瞎了正好!” 那人不理会,楚慈也只能埋头继续。同时心念,她这是找的什么罪哦!造的什么孽哦? 虽说一开始弘伏很计较她的触碰,可这些日子相处之后,弘伏也理所当然的将她当了私人护理。虽然对于她的接触还会心中纠结恼怒,可是,除了让她继续,他还能怎么着? 难不成,换个人重新纠结难堪?别说换不了人,就算能换人,他也不愿再重走一遍耻辱之路! 所以,本着给她一人看了就算了的心理,当她拆到腿跟那线时,弘伏眼一闭,大有壮士断腕的壮烈心理。 楚慈哪儿能知道这奇葩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好不容易将他一身的线给拆完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跟着挺尸。 “楚月慈,你还没给我上药。”抬手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下,弘伏说道:“我该喝药了,我也饿了。” 楚慈不理他,他作势起身,“看来得我自己来了,就怕我出去熬药,让人瞧着了就麻烦了。” 这句话,趴着不动的人跟不倒翁似的坐了起来。 剜了他一眼,她悲愤的下床,很是不满,“没良心的!老子累了就不能歇会儿?” 听得外头动静,向来面瘫之人几分得意的勾了嘴角。 看,他也有法子让她听话的!也不是只有她能气他! 楚慈熬着药,对于自己捡回来一个麻烦,不禁有些后悔。 这人还没痊愈就这么能使唤她了,等他好了,能跟她和平共处吗? 对此,楚慈表示很担忧。 深深的担忧之中,听双送了晚饭过来。 一锅鸡汤,一大碗白饭,几个馒头。 将碗放下了,听双这次不走了,说道:“难怪六小姐这些日子吃的这般多,敢情都是喂野猫了。吃了这么多,也该抓来栓住了,奴婢在这儿守着,帮六小姐抓野猫。” “你那细皮嫩肉的,还抓野猫?”喝着药,楚慈说道:“别让野猫抓花了你那漂亮的小脸蛋儿!” “野猫很凶吗?”一听会抓花脸,听双便犹豫了。抬手轻抚着姣好的面容,弱弱的说道:“要不,我帮六小姐关门?” “你是觉得,我就算抓不住野猫,也要与野猫在屋中大战三百回合,被它挠死才行?” 楚慈这一问,听双就苦着一张脸。 “行了,我有药,他吃了跑不了。” 将听双给撵走了,楚慈摆着碗筷说道:“我说,你要吃米饭还是馒头?” 那人围着短裙下床,神色中隐隐透着火气:她才是野猫!她全家都是野猫! 楚慈见那人神情,又是切了一声。 一天到晚摆脸色,难怪以前要戴面具了! “长的好看有屁用!一天到晚拉着个脸,还不如戴个面具好看!” 她这小声嘀咕,乘汤的人将勺子重重的丢回汤里。 瞧他又要作妖了,楚慈忙将馒头堵了嘴。 有时候,她这嘴也是欠啊! 如此不和谐的日子又是过了几日,这一日楚慈正在院儿中享受独处时光,楚柯明敲响了楚慈院儿门。 对于这个没感情的便宜老爹,只要不是想着算计她,她倒也能做样子应付应付。 笑着起身,楚慈问道:“爹爹怎么来了?念柔的伤如何了?” “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已是能下床走动了,她说要过来瞧瞧你,我听说你病的厉害,便没让她来。” 哟,可真是个好父亲啊!连自己女儿病了也是听说。 屋子里有个大爷,楚慈自然不能招待便宜老爹喝茶的。楚柯明也觉得楚慈大半夜坐在外头看月亮有些奇葩。 开场白过后,楚柯明表明来意,说道:“明日是五皇子生辰,皇上今日派人传了话,明日一早来接你去南湾。” 什么?明儿个是她男人生日? 楚慈眼一瞪,掰着手指算着日子。 好些日子没与她男人见面了,这些日子被屋里那大爷搞的精疲力竭的,她都快忘了,她男人才买了下人还没培训啊! 那些人,不会欺负她男人吧? 楚柯明一走, 楚慈回屋就来回转着。 宋文倾生日,她该送他什么礼呢? 此时楚慈才发现,她对宋文倾喜欢什么,一概不知! 这尼玛的,可不是个合格的女友! 弘伏瞧她跟陀螺似的绕着桌子转,一拍桌子,怒道:“别以为将我绕晕了,你就能睡床上!” 楚慈睨了坐在灯前的人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今晚就是不将你绕晕,老子也要睡床上!” 是了,他拆线之后,就把床给彻底的霸占了。美其名曰:“不能影响伤口的恢复。” 楚慈是不与他一般见识,这才卷了被子打地铺,他倒真当她怕了他了? 心里头惦记着宋文倾的礼物,楚慈不管那人如何的瞪眼,蹬了鞋子便上床。 弘伏没料到她真要上床,跟着走了过去,在她铺被子的时候,直接就睡到了床中间。 末了,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这意思是,要不你睡摇椅,要不你打地铺。 不管哪一个,楚慈都不爱! 之前装摇椅时,有个很关键的她没想到。 晚上蚊子多啊!特么的她睡了一晚上,半夜就被咬的不要不要的。也难怪弘伏睡了一晚上就非得把摇椅撑起来睡床上了。 楚慈看着那人躺床上耍无赖,提着被子就那么站着。 最后给他一个‘你牛’的眼神,把床板铺好,她就直接睡了。 睡就睡,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她还怕他不成? 她倒是睡了,弘伏看着里侧那小巧的人儿,心里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圣上,东曲的府邸已是布置妥当,五殿下的生辰,是去新府过吗?” “看文倾的意思,你先带着他们去府上瞧瞧,看看楚月慈是个什么态度。” 高顺帝这话,池顾心中一琢磨,便是明白用意。 “岛上不同京中,这秋儿一浓,天儿便是寒了。”捧着披风走到窗前,池顾伺候着高顺帝穿着披风,低声问道:“圣上,五殿下大婚,不知奴才当如何准备?” “先不急,明日生辰过了再说。”高顺帝看着院中的桂树,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若对文倾稍稍有些心,不管是利用还是怜悯,都值得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月色清冷,夜风吹拂。 高顺帝这话被风吹散,似夜风间的呢喃。 山中雾重,一片竹林之中,邰正源以竹筒收集着叶上竹露。 竹林下方,是一片山坡,山坡下,两只秃鹰悠哉的享受着几具腐尸。 尸体够,秃鹰少,虽说足够分食,可两只秃鹰偶尔也会相互争抢。 或许是腐尸的味道传开了,越来越多的秃鹰往此处而来。 看着最开始那两只秃鹰与后来者激烈争抢之时,邰正源嘴角勾着一个浅浅的笑意。 没有旁的秃鹰争抢,那两只秃鹰便是有恃无恐。一旦来抢的多了,每一口肉都显得弥足珍贵。 所以,东西还是抢着更让人惦记。猛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未到五更,听双拍响了院儿门。“六小姐,开门啊,南湾那边儿来人了。” 嗯?这么早? 楚慈翻身一滚,却是忘了她是睡在里头的。 烛火早便灭了,帘子也拉得紧,屋子里没有光亮,她这么一滚,直接就滚到了侧身之人的怀中。 那人眼帘一闪,唇上一紧。尚且没个动作,她却是不满的嘟哝一声,翻过他摸着下了床。 “忘了这玩意儿了。” 这玩意儿? 她说他是玩意儿? 弘伏不淡定了,跟着坐了起来。正酝酿着如何回击,她却当先说道:“我有事先出去,或许今晚就不回来了,你的伤愈合的不错,就算我耽搁几天回来,你自己去找吃的应该不成问题。” 打着火折,她找了衣裳换着。 弘伏听得声音,默契的没掀帘子,待外头的声音停了,这才掀了帘子看去。 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身半新的深绿色长衫。他记得这衣裳是听双前两日用楚月泽的衣裳改的。 记得当时听双改好之后,问她:“六小姐,你为何要用少爷的旧衣裳改?你给少爷银子买东西,少爷就买了几身好衣裳的。你为何不用新衣裳改?” 楚慈当时一愣,随即痛心疾首的拍着桌子,“你怎么不早说呢?啊?你怎么不早说他有新衣裳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1:姐要送她,就得送我! 听双更是糊涂了,“六小姐让奴婢拿旧衣裳来改,奴婢也不知道六小姐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还能什么意思?你家六小姐出门不能老穿下人的衣裳吧?总得当回少爷吧?不然我让你改衣裳,是让你过来陪我玩儿的吗?” 想到她那时捧着衣裳呜呼哀哉一阵儿,又嘻嘻哈哈的穿上说感觉不错的模样,弘伏嘴角勾着弧度,却不自知。 “我先走了,你在家要乖,不要乱跑,不要惹事儿。回来给你买糖吃。” 弘伏那嘴角的弧度因她这话垮了下来。 她什么意思?把他当幼稚的娃儿了? 想问她是不是欠揍了?她却是已经收拾妥当出了门。 “我指不定何时回来,你蒸几个馒头放屋中备着,记得煮些肉汤放屋里,到时我回来热了就能吃。” 那人垮下的嘴角,在听着她交待听双的话时,又扬了弧度…… “姐,你快点儿啊!” 刚出院儿门,便听楚月泽催着。 楚慈纳闷儿,问道:“你也要去?” “那当然!” 楚月泽扬了下巴,说道:“南湾来人了,也是请了我的!” 嗯?高顺帝让楚月泽也去? 楚慈一时不明白其中有什么道道,上马车时,便瞧着楚月陌和楚月兰一个倾国倾城,一个艳丽无双的坐在车中。 挑眉看着二人,楚慈说道:“原来大姐和二姐也在啊。” “皇上传旨,今日五殿下生辰,既然小慈要去南湾,楚家人亦可一道转转。” 说话间,楚柯明大步走了过来。 瞧楚慈一身男装,楚柯明裹了眉头,“小慈怎的又是这身装扮?赶紧回去换身像样的衣裳。” “不必了,这样挺好的。”楚慈扯着楚月泽就上了车。 她还不知道叶府那些人怎么样呢,穿个女装过去,有问题,还怎么收拾人? 一路无话,一行人到了南湾之时,天色已是大亮。 到了南湾城中,马夫回头问道:“六小姐是直接去叶府还是先在城中逛逛?” 楚慈忙道:“我先逛逛!” 她还得选礼物呢! 楚慈本以为,其他人会自己逛,可是,当她看到那三人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时,眨了眨眼,问道:“爹爹,你们也要去叶府吗?” “既然皇上派车来接你,我们自然是要一起去送份礼的。” 楚慈看着他身后那如花似玉的两个姑娘,怎么觉得今日这事儿有猫腻呢? 嗯,两人个美人儿都没遮面容呢,这是不怕人瞧了? 想不了那么多,一行人去选礼物。 楚家也算不得有多少的银子,所以,也送不出多大的礼。既然是由楚柯明带着女儿们过来,自然由楚柯明送礼。 那三人商议一阵儿,决定送个玉饰。楚慈也不驳,跟着他们一道往首饰铺而去。 一进那铺子,楚月兰看着那些精美的首饰便是花了眼,楚月陌嘲讽的看了楚月兰一眼,视线却也停留在其中一件雕了牡丹的头饰上。 楚慈没瞧着什么适合宋文倾的,倒是发现了一样东西特别适合薛彦彤那丫头。 迈步走了过去,只见柜子里摆着一个挂了金铃铛的玉佩。 上头串着6粒白玉珠子,下头是一个如同平安扣的白玉佩。有意思的是,在这如意佩下头,是一个金色的铃铛。 “姐,五皇子不会喜欢这种玩意儿吧?” 楚月泽示意伙计将东西拿出来,听得这叮叮当当的响声时,挑眉问道:“不会是你喜欢吧?” “哎,你说,薛彦彤会不会喜欢这个?” 将东西拿在手中,楚慈越看越觉得这东西适合送给薛彦彤。 楚月泽一愣,随即沉了面色,“姐,你不想想送我什么,反倒送那疯子?”想了想,又道:“她说你还欠她银子呢,你不还她银子,还送她东西?” “不还银子自然有不还的道理。”楚慈仔细的瞧着玉佩,与楚月泽说道:“我瞧着这玉佩不错,挺适合她的。” “是挺适合,她本就叽叽喳喳的吵得很,再佩个铃铛,那可真是绝了!谁跟她一起都得被吵死了。”楚月泽撇了嘴,指着一旁的镶玉发冠,说道:“姐要送她这玉佩,你就得送我这发冠!不然我不高兴!” 楚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问了两个的价,明显是这玉佩更贵。 那人不满,又让伙计拿来一个银制的发冠,非得比过那玉佩了才高兴。 楚慈给了伙计一百两银票,瞧着找回来那几个可怜的铜板儿,说道:“你非得比个高低,好似这不要银子买似的。” “反正姐要送她,就得送我!” 得得得!送! 二人这低声嘀咕间,东西就麻利的买下了。 伙计还真没见过买东西这么买的,他连话都插不上,这东西就给卖出去了。 十张银票还剩三张了,楚慈不免感慨,花钱容易找钱难啊! 这头楚慈都付了账了,那头三人还没选好。 哦,不对,应该说是楚柯明还没选好!因为那两个女人一进铺子就看首饰了。 楚月泽没心思参与选礼,楚慈也觉得这里头的东西没有适合宋文倾的,故此二人就坐在柜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着聊着,楚月泽将那镶玉的发冠拿了出来,笑着说道:“姐,你帮我戴上呗,我今儿个特意穿了身新衣裳,当然要配个新发冠才好看嘛。” 楚慈这才发现,楚月泽今日真是穿了身湖蓝色的新衣裳。 还真别说,这些日子吃的好,这小子也有在锻炼,整个人比刚穿来那会儿气色好了许多,肤色也好看了许多。 如今换上这身衣裳,还真挺好看的! 楚慈站了起来,将那发冠给他换上,退后两步,摸着下巴点头说道:“不错,果真是翩翩少年郎!这模样走出去,不知要害多少姑娘丢了心。” “姐,你又胡说八道了。”楚月泽一本正经的将旧发冠收了起来,最后还是憋不住,笑道:“不过,我喜欢哦。” 楚慈摇头一笑,这小子不二的时候也是挺招人喜欢的。 那头楚月兰只能瞧着精美首饰过眼瘾,这头楚月泽却是得了东西臭显摆,自然就招了那人怨恨。 楚月兰没瞧着楚慈付银子,只当楚月泽这是要坑楚柯明买发冠,转眼一想,觉得是机会给自己挑一件首饰,便含笑说道:“小少爷这发冠真好看。” 楚月泽懒得理她,却又记得楚慈的交待,在外不能给自己招麻烦,故此只得应付道:“是啊,好看。我也觉得真好看。” “是啊,小少爷戴着这发冠真好看。伙计,你将这金簪拿来我也试试。” 伙计忙应着好,将楚月兰瞧上那金簪拿了出来。 楚慈一瞧那东西,也道一声楚月兰眼光不错。 她买的三样东西差不多一百两,那么楚月兰选中那金簪,没有二百两是拿不下来的。 纯金打造,镶了两粒色泽上乘的翠绿玉石,上头还雕刻了牡丹花样,雍容华贵不说,做工也巧。 楚慈选这东西不仅做工巧,也小巧,很适合薛彦彤那活泼伶俐的小丫头。故此,小巧,价钱也合理。 而楚月兰选这东西做工巧,个头却不巧,价钱自然不低。 楚月兰这一戴上,便是喜欢得不得了。 伙计都是老江湖了,一见楚月兰那神色,便知道她是真喜欢;夸了她容貌之后,便是好一阵儿的夸她有眼光。 眼光谁没有?关键是要有银子才行啊! 楚慈摇了摇头,朝楚月泽打了个眼色,楚月泽便说道:“爹爹,我和六姐去外头等你们。” 楚柯明应了一声,却未多问。 楚月兰见楚月泽走了,心道楚月泽这不是铁了心的要爹爹买给他?心中琢磨着,楚月泽都这样了,她为何不能? 故此,戴着这首饰,便去追楚月泽,“小少爷瞧我这簪子可好看?” 楚月泽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好看,二姐生的闭月羞花,自然是好看的。” 说罢,转首撇了嘴,大步走了出去。 楚慈跟在楚月泽身后,瞧楚月兰就那么走了出来时,心里头一时搞不准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要逼着楚柯明给她买?这姑娘怎么这么有勇气了? 伙计瞧着楚月兰出去了,忙问着楚柯明,“这位老爷,那簪子,是您付账吗?” 楚柯明正在为买什么头疼,听得这话时,抬首问道:“什么簪子?” “就是与您一起来那位小姐头上的金簪,一共二百八十两,您若是一起付账,我便不追了,若不是……” 话未说完,意思却很清楚:若不是,我就得追回来的! 楚柯明面色一沉,心道楚月兰怎么这般不知轻重?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蠢货! “不是我付账!” 这话,说的很是生硬。 伙计面色一慌,慌忙喊了一人看着,他便大步的追了出去。 一出门,瞧着楚月兰和那二人立于门口不远时,这才松了口气,跑过去说道:“这位姑娘,这支金簪一共两百八十两,您还没给银子。” 楚月兰一愣,看了看一旁有些不耐烦的楚月泽,又看了看伙计,说道:“我与小少爷是一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2:浪费会遭雷劈的 伙计看了看楚月泽,更显为难了。 方才楚月泽买的发冠,都是楚慈给的银子,他总不可能让楚月泽付账吧? “那什么,姑娘这簪子一共两百八十两,里头那老爷说不是他付账,我这,小的只能来问您要了。” 这头楚月兰与伙计正说着,一人嘴里塞着包子,瞧着楚慈蹲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时,像只欢快的鸟儿冲了过来。 “小子!你也在啊!”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楚慈一抬头,就见那丫头欢喜雀跃的跑了过来。 “呐,我这里有包子,你要不要吃?” 那人一冲来,便是蹲到她身旁,将手中包着的包子递了过去。 楚慈笑眯眯的点头,也不客气,拿了一个开吃。 楚月泽瞧着薛彦彤,便是头一转,不想看她。 薛彦彤却因上次教训了楚月泽,心里头的气早消了,故此不计他的仇,拿了一个包子递过去,说道:“呐,吃包子。” “我才……” “包子挺好吃的,不吃后悔哦。”楚慈笑眯眯的打断了他的话。 楚月泽看着楚慈那神情,讪讪的接过包子,蹲到楚慈另一边啃着。 见他乖了,楚慈这才满意的继续开啃。 这才对嘛,哪儿能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人家小丫头欢喜的请你吃包子,你给人甩脸色那也太没肚量了。 薛彦彤在这儿遇着楚慈,表示很高兴。本就高兴的人,瞧着楚慈手中的玉佩时,伸手去摇了摇铃铛,问道:“这是你的么?” “你这不废话么?在她手中,不是她的,还能是你的?”楚月泽不甚耐烦的回了一句,见薛彦彤鼓着腮帮子看来时,接着说道:“哦,对了,你既然来了,就是你的了,这玩意儿她就是给你买的!” 楚慈转首看了多嘴的人一眼,心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多话呢?她准备找机会一起喝个茶,说说真实身份的时候再送给薛彦彤的。 薛彦彤一听这话,本来对这玉佩有三分喜欢,如今就是十分喜欢了。 将包子往楚慈手中一塞,自然的夺了那玉佩往腰上一带。 抬手使劲儿的摇了摇,听着悦耳的铃铛声,便是欢喜的说道:“小子,真是送给我的呀?我真喜欢!” 楚慈又拿了一个包子开啃,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没甚力气的说道:“嗯,你喜欢就好。” 这头薛彦彤高兴得很,那头的楚月兰却是心中发恨。 爹爹为何只让伙计来追她这金簪?难道能给楚月泽买,就不能给她买吗? 伙计一脸为难的看着楚月兰,再一次说道:“姑娘,一共两百八十两,银子还是银票?” “那他的呢?” 本是悦耳的铃铛声,听在楚月兰耳中,却是刺耳的很。指着楚月泽头上的发冠,以及薛彦彤腰间的玉佩,冷声问道:“那两个你为何不让他们付银子?难道里头的老爷能给他们付银子,就不能给我这簪子付银子?” 楚月兰这恼怒的质问,伙计哑然。瞧着薛彦彤狐疑看来时,伙计忙道:“那发冠和玉佩,那位少爷已经付了银子了。” 指着楚慈,伙计说道:“那位少爷已经付了银子,为何还要再付?” 听得是楚慈付的银子,薛彦彤面上的笑这才灿烂起来。若是送她的东西还要旁人付银子,她才不稀罕! 楚月兰却是瞪大了眼,不相信的说道:“你说谎!她根本就没有银子,如何能买这些东西?那分明就是爹爹买的!” “不是,姑娘,这……” “我说,丑八怪!你自己喜欢,不会自己买吗?你凭什么说晓辞没银子?”薛彦彤不满的骂道:“你若连个金簪都买不起,给人戴出来做什么?你是想偷还是想抢啊?” 长得比她漂亮,却不如她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女人好讨厌! 薛彦彤这姑娘本就声音大,放粗了声音这么吼两句,路人立马围观。 二姨娘在世时,楚月兰在家中那也是作威作福的人物。二姨娘死后,楚月兰在楚家这些日子虽是受尽了委屈,却也只是在家里。 如今被薛彦彤这么一吼,满街的人都瞧了过来,便是对她指指点点。 “生的这么好看,却做这等事,虽说南湾有些流放来的,可到底正经人家居多。这人不会是犯人家里的吧?” “说不准是的,你瞧她那狐媚模样,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路人指指点点,楚月兰眸子便是微微发红。其中有怒,更有难堪。 楚慈没料到薛彦彤这姑娘哪儿都能惹事儿,心道这姑奶奶真是个祸害!忙拉着薛彦彤退开,与路人说道:“她胡说八道呢,人家可是付了银子的,就她闲不住乱说话。” 薛彦彤瞪了楚慈一眼,正准备反驳,楚慈却是扯着她走开了。 走到人少之处,楚慈说道:“我后悔了,这玉佩不送你了。” “哎,为什么啊?”双手死死的悟着玉佩,薛彦彤说道:“你送都送出来了,收回去做什么?送出来的东西再收回去,你会倒大霉的!” 楚慈:“……”她怎么会觉得这丫头有意思?分明是个不定时炸弹啊! 头疼的揉着眉心,楚慈在想着,这次送了东西,以后干脆别再来往了?遇着也装不认识? 楚月泽见楚慈头疼模样,便是贱兮兮的凑到楚慈跟前,笑着问道:“怎么样?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你给我闭嘴!”横了那人一眼,楚慈叹了口气,与薛彦彤说道:“我要去选礼物,你可以跟我一起,但是,从此时起,你得闭嘴!不然,你现在就走!” 薛彦彤哪儿能走?死死的抿着嘴,拼命的点头。 瞧着楚慈摇头转身,薛彦彤摇着玉佩上的铃铛,欢喜的两眼弯弯。 这玉佩,是她收过最喜欢的礼了! 哦不对。看着手腕上的珠链,薛彦彤心道:“这小子送的礼,都合我心意!” 楚慈转身瞧去时,楚柯明已是立于门口,将楚月兰给喊了进去。 有人瞧着没热闹看了,便走了。有人却是守在路边,想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楚柯明将人喊过去,二话不说便将那金簪从楚月兰发间取走,还给了伙计。 外头瞧热闹的见此,便是笑了几声。 楚柯明觉得楚月兰丢了他的脸,楚月兰觉得楚柯明让她失了面子。 二人均是有怒,面色同样不好看。 到最后,楚柯明选了一个普通玉镇尺,带着眸带嘲讽的楚月陌和心中恼恨的楚月兰走了出来。 楚月泽看着楚月兰难看的神色,便是朝楚慈挤眉弄眼。 此时,他越发觉得六姐是心疼他的!给了他三百两,也没问他要剩下的银子,今儿个他要发冠她便买了。 其实,就算她不买,他也不能真个缠着要,所以,六姐对他是真的好! 不过…… 转首看着神经大条,跟在一旁满脸欢喜的薛彦彤,楚月泽不明白六姐为何要花银子送东西给她? 正在想着,薛彦彤摇了摇铃铛,抬首说道:“小子,你还欠我一锭银子呢!” 楚慈点头,“嗯,有银子自然还你。” 楚月泽:“……” 姐!你脑子让门儿挤了是不?你送她那玉佩,远远朝过她借给你的银子好吧! 一行人就这么不愉快的上了马车。楚慈琢磨着薛彦彤不能跟楚月兰呆一块儿,而且薛彦彤也不知道她要去叶府。 所以,那三人上马车时,楚慈与楚柯明说道:“爹爹,我还要去选东西,不如,你们先去叶府。” 反正楚柯明是要带着两个女儿出来露脸的,她才懒得跟去。 楚柯明蹙着眉头,正想叫她回来,她却是扯着薛彦彤走远了。 走了甚远,薛彦彤才摇着铃铛,不解的问道:“你为何唤楚大人爹爹?你不是楚家的下人吗?” 楚慈和楚月泽相视一眼,同时停了步子。 楚月泽瞧着一旁有卖粥的,便扯了扯楚慈,说道:“姐,我们去喝粥坐会儿?” 其实,他想看看,这薛彦彤到底能蠢到什么程度!? 楚慈也觉得这时候该与薛彦彤说明白了,便点头走了过去。 卖粥的是四十来岁的妇人,妇人端来三碗白粥,又按薛彦彤要求拿了几个油果子过来。 薛彦彤将包子往边儿上一放,吃着油果子问道:“你跟楚大人是什么关系啊?” 眼瞧那包子要被薛彦彤给丢了,楚慈将包子拿过来,递了一个给楚月泽。 楚月泽不依,蹙眉道:“我要吃油果子,这包子谁买的谁吃!” 薛彦彤又是鼓着腮帮子,说道:“油果子也是我买的!” “我自己买!”那人说罢,便要妇人再上油果子。 楚慈一看桌上这些东西都吃不完了,哪儿能再叫?踢了楚月泽一下,说道:“吃包子,包子好吃。” “吃不完就丢了,我才不吃!” 这小子此时也是犟了。 楚慈喝了口粥,说道:“银子是自己的,资源是大家的。你这会儿叫了不吃,呆会儿有人来买又没得卖了。别以为岛上东西来得容易,吃多少点多少,浪费会遭雷劈的。” 楚慈这话,卖粥的妇人听着了,便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3:你是私生子?(12月加更3) 楚慈身后,一黑衣男子亦是朝她看去,只可惜楚慈是背对着他的,他瞧不了楚慈模样。 楚月泽听她这般说,便是撇了撇嘴,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楚慈瞧着楚月泽不耍脾气了,这才把油果子分了一些出来给他,又把包子给薛彦彤分了一个过去。 在薛彦彤发脾气前,啃着包子说道:“以后吃不完就别买那么多,银子多你不会留着些?万一哪天你父亲断了你的银子,你连个买胭脂的钱都没了。” 资源不资源的,对薛彦彤没作用。眼下这话,她却是紧张了。 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小子,你可真神!我今儿个出来都问娘亲要的银子!” “……”姑娘,那你就省着点儿花啊!买这么多的包子,你是准备拿去打狗的么? 心中想着,楚慈又啃了一口包子,忽然觉得自己想得不对。 闲话一阵儿,薛彦彤又想起了正事儿,问道:“你跟楚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怎的叫他爹爹?楚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那不是有好几个女儿吗? 喝了口粥,楚慈说道:“发挥你的想象,猜猜我为何叫他爹爹?” 楚慈觉得吧,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薛彦彤怎么着也该一拍桌子,叫道:“原来你是女的!” 楚慈也想过,按薛彦彤这性子,知道被骗了,估计得生气,所以她才买了礼物。这礼都收下了,应该能让薛彦彤不发飙吧? 正在想着,便听得那人猛的一拍桌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向楚慈,“你,你该不会是……” 楚慈心说,姑奶奶,你终于是猜到了! 微微一笑,楚慈点头,“你猜的不错。” “啊?你真的是楚大人的私生子啊?” 那人一声大叫,楚慈手里的勺子掉到了地上,楚月泽一口粥沿着下巴流回了碗里。 难以置信的看着吃惊的薛彦彤,楚慈抬手悟着心脏,对楚月泽说道:“小泽,快,快给我一颗速效救心丸,我一口气喘不上来。” 楚月泽同样悟着心脏,说道:“哥,那玩意儿我没有,我也喘不上气儿。” 他们是真被吓着了!薛彦彤这智商,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薛彦彤瞧着楚慈一副难受模样,忙说道:“你别难受,别难受啊,私生子也没什么的。我爹爹以前也有个私生子,是爹爹养在南湾的外室生的,那老女人瞧过之后,就掉井里死了。” 说到这,薛彦彤有些愤愤不平,“听说那孩子挺可爱的,也挺听话的,不可能跳井里去,所以我觉得,肯定是那老女人给害死的!” 楚慈朝她竖了拇指。 姑娘啊,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都懂得举一反三,怎么有时又傻的那么可爱呢? 楚慈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楚月泽更是不想再反驳了,一口一个‘哥’喊的很顺口,同时拍着桌子说道:“哥,粥凉了,赶紧吃啊!” 楚慈看了他一眼,也觉得没必要再跟薛彦彤说了,她鬼喊鬼叫,一惊一乍的,再说下去,楚家出个私生子的事儿就该传开了。 楚慈二人闷头吃东西,薛彦彤却是唉声叹气,很是认真的安慰着她,“你也别难过啊,既然你都进了楚家的门了,也没人能害你了。楚大人能将你养在身边,想来也是真心待你的。” 姑奶奶,求你别说了。 二人相视一眼,大口吃着,同时将薛彦彤的那份油果子也给分了。 吃完了,楚慈起身,与妇人说道:“真不好意思,打坏了勺子,麻烦你一起算下吧。” “不碍事的。”妇人笑着说道:“我做生意,最欢喜的,就是瞧着食客将东西都吃完了。” 楚慈一愣,妇人找了银子,她才一笑,道了声谢,带着二人走了。 妇人瞧着三人离开,便是摇头叹息。如此明理的公子,却是个私生子,也是可惜了。 坐在楚慈身后那男子亦在此时抬了头,看着楚慈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名黑衣人走了过来,拱手说道:“王爷,五皇子出门了。” 那人放下手中的勺子,问道:“成怀,岛上称作楚大人的,除了楚柯明,还有何人?” 成怀想了想,回道:“只得楚柯明一家。” “是么?” 东明修端起碗,将粥喝了个干净,这才结了帐,上了马车。 “你去查查,楚柯明可有一个私生子养在府中?” 成怀一愣,随即点头应是。 楚慈几人离了那粥铺,便寻着铺子找礼物。 转了几家铺子,都没瞧着合适的,楚慈心里头有些发急。 薛彦彤爱不释手的摸着玉佩,问道:“逛了这么多铺子都没瞧着喜欢的?你要买什么?” “我想买一样合适的礼物。”楚慈纠结着说道:“可瞧着的总不喜欢。” 她总觉得,宋文倾那样的人,适合高贵而淡雅的,可她瞧了这么多铺子,还真没瞧着中意的。 正在纠结着怎么办?却听那温和的声音喊道:“小慈?你怎的在这里?我以为你还没来的。” 回身一瞧,便瞧着那人一身白衣胜雪,面上带着笑意而来。 薛彦彤和楚月泽同时退后一步,显然对宋文倾这模样还有些排斥。 楚慈笑着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叶府么?” “方才池公公与我说,小慈会过来,便想着在小慈来之前买些东西回去。”那人眸中闪着浓浓的欢喜,二人走到一处时,他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可是我不知道小慈喜欢什么?我出来逛了一圈,却没选着给小慈的礼物。” 这傻瓜!今日是他的生辰,他送她什么礼? 楚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一直选不好礼物,不如,咱们一起?” 得,还真没哪对情侣像他们这样的了!礼物还得一起选。 宋文倾自然道好,于是乎,一行人又加了二人。 楚慈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南易,小声问道:“那些人听不听话?” 宋文倾浅浅一笑,亦是浅声回道:“都挺好的,有了他们之后,我过得很好。”说话间,双手伸出给她瞧,“你瞧,我手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楚慈一瞧,嘿,真的!他手背上的伤都消得差不多了。看来,那冰肌玉容膏真是个宝贝! 瞧着瞧着,便是伸手去摸了摸。 她这摸着摸着,他便是几分腼腆的低了头,楚慈正吃着豆腐,便被人给一把拉住了手腕。 诧异抬眼,只见薛彦彤一脸纠结的说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你瞎摸个什么劲儿?” 一头黑线,楚慈不知道这丫头着急个什么劲儿? 她摸自己男人,有问题么? 楚月泽却在此时加入了薛彦彤的阵营,将楚慈拉开,与宋文倾保持些距离,低声说道:“她说的对,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没瞧着人来人往的,? 楚慈无语,这两人儿,这会儿倒是一条心啊?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行了过来,那马夫瞧着宋文倾时,拉了马儿说道:“五殿下,池公公在东曲等您,还请您与六小姐去一趟。” 宋文倾想了想,看向楚慈,“小慈,你要去吗?” “去!当然去!”楚慈点头。 薛彦彤却是将她拉住,说道:“人家叫六小姐去,你去做什么?” 楚慈看了她一眼,还没回话,楚月泽便是开了口,“六小姐这不是没来么?我家六少爷去也是一样的。是吧,六哥!” 楚慈抚额,宋文倾一脸的不解。 最后,三票同意一票反对,前往东曲不被阻止。 之前楚慈就猜测过,高顺帝会把宋文倾转到东曲来。却是没想到,动作这般快! 当她看到牌匾上那‘叶府’二字时,转眼看向宋文倾,却只从他眸中看出几分凄凉与无奈。 看了身旁二人一眼,楚慈说道:“呐,这可是新宅子,里头指不定有多少好玩儿的,你们不去瞧瞧?” 薛彦彤爱玩儿,楚月泽是稀罕这东曲的地儿,二人自然就先进去了。 终于没人在旁边拦着了,楚慈靠近宋文倾,拉着他的手,轻声安慰:“嗯,怎么说呢,至少是一个好的转变。” 在东曲准备了宅子,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回不了京了。再好的转变,也是个终点。 宋文倾轻轻应了一声,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浅声说道:“我没事。” 他的笑,有些勉强,她瞧着很是心疼。 池顾在里头等着,没等来楚慈二人,倒是先瞧着了那两个嬉闹之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到门口来接。 这一来,便瞧着那二人手牵着手走了进来。 瞧着二人这亲近,池顾不由的叹了口气。 哎,五殿下这命,也就是这样了!看上一丫头吧,人家看上了别人。不过,这丫头为了离开西沙,能这般作戏攀着五殿下,也算是有心了吧? “奴才还道六小姐不来了呢。”池顾笑着迎了上去,朝宋文倾行了一礼。 楚慈朝池顾行了一礼,笑着回道:“公公相请,罪女如何敢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4:包饺子吧! 宋文倾的新宅子地段不错,不算喧哗,又不显荒凉。 进门布局甚好,花草树木亦是搭配得宜。这一眼瞧过去,可比之前那个叶府看着赏心悦目多了。 “六小姐说,五殿下喜爱作画,奴才便自作主张将这里的墙给打了。湖对面是一片竹林,这一眼看去,甚是心旷神怡,五殿下在这亭中作画,当是舒坦。” 宋文倾忙道了谢,回头看向楚慈的眸光,更显情深。 “五殿下瞧瞧那亭中可还缺些什么?既然在这里作画,当有的也不能缺了。” 宋文倾二人双双进了亭子,池顾在后头跟着。 这头三人瞧着景色,那头的楚月泽和薛彦彤却又吵了起来。 而二人争吵的原因,竟是为了一把椅子。 这园子甚宽,薛彦彤在假山上跳的累了,便想找地方歇歇。这一瞧,便瞧着这里有一把椅子。 那人欢欢喜喜的跑了过来,就那么坐了下去。 结果,屁股没坐到椅子上,直接坐到了地上。 屁股摔得疼死,薛彦彤恼怒的看着端走椅子的楚月泽,“楚月泽,你混蛋!” 楚月泽回头看了她一眼,将椅子摆到另一边,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去。 这椅子是他辛辛苦苦去屋中端来的,正准备回去找茶水,就被这丫头给盯上了椅子,这哪儿成? 于是乎,茶水什么的,不要了,他还是护着椅子就成! 眺望着远方,从那远山近水中收回视线,楚慈说道:“这地方景色当真不错,公公将这墙打了,可真是妙得很!” 远可观巍峨群山,近可观碧波湖色。在不远之处还有一大片的竹林,可真是瞧着十分的赏心悦目。 倒是想不到,在这府上还能有这么一大片竹林。 “六小姐过奖了。”池顾笑着说道:“其实,这非一处宅子。对面那竹林是另一户人家的,那竹子也是新移的。奴才瞧着好,想着五殿下当喜欢这景致,便花了高价将那宅子也给买了下来。那处屋子稍稍清理了一番,便将这两处宅子给连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 池顾这话,听起来是说着宅子,可那意思,却是在表明,高顺帝对宋文倾也是有心的。买宅子,花银子,那是一点儿不心疼。 此时是这般,谁知道以后是不是真的没机会回京呢? 楚慈会意,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该说的说了,池顾也给这二人独处时光。 楚慈看着宋文倾嘴角那抹勉强的笑意,便是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一副苦恼模样,“小伍,怎么办啊?你生辰,皇上送你这么大的礼,可我却不知当送你什么!” 宋文倾摇了摇头,说道:“小慈来了,我便很欢喜。” “那可不行!总得送你一些东西才行!” 楚慈琢磨了一通,这会儿也变不出什么东西了,想了想,说道:“小伍,不如我送你彩虹饺子吧!” “彩虹饺子?”宋文倾不解。 “嗯,我们一起包饺子,就我们,我给你做一盘漂亮的彩虹饺子!” 瞧那人还是不解,楚慈说道:“我们去买有颜色的菜,什么红色啊,青色啊,紫色什么的都行!我们回去包饺子吃!” 二人正说着,便见湖边那二人吵了起来。 隔得远,听不清二人如何吵的,可薛彦彤却是吵着吵着,便一跺脚跑了。 那人一跑,并非往楚慈这边跑来,而是直接跑了出去。 楚慈一愣,一声大喊,“薛彦彤,你跑哪儿去?” 薛彦彤步子顿了顿,却是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往外跑着。 楚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瞧着薛彦彤这情形不像是小事。与宋文倾说道:“我先去问问。” “我与小慈一起去。” “也好。” 二人往楚月泽而去,那人瞧着是躲不过了,干脆坐到椅子上,双手抱着椅背,一副‘我也很生气’的模样。 “说吧,怎么回事?” 楚慈发问,那人转了头,就是不说话。 “不是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来了?” 楚慈走到他身后,提着他的领子问道:“你怎么欺负她了?” “我怎么就欺负她了?”楚月泽不满的一声嘟哝。 “行,那你倒是与我说说,她怎么你了?然后她怎么跑了?” 楚慈这怎么问,楚月泽都不满意,最后还是在她凌厉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我,我也没说她什么,就说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成天追着一个男人跑,还收男人礼物,不知廉耻。” 这个男人,说的就是楚慈。虽然楚慈是女儿身,可是,在薛彦彤那傻姑娘眼中,楚慈可是个少年! 还是个懂她心思,又对她极好的少年。 方才二人为了一把椅子吵起来,也不知怎的就扯到了楚慈,这不,说着说着就成这样了。 楚慈不轻不重的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她单纯,你是蠢!你怎么能这么说?” 薛彦彤是跟着她一起来的东曲,若是出了事,她可脱不了干系! 故此,二人与池顾说了一声儿,便出门去找薛彦彤了。 池顾瞧着那三人离开,摇了摇头,说道:“薛家已经放弃的一个女儿,找不找有何意义哟。” 东曲甚是热闹繁华,此时街上正是热闹,卖艺的,杂耍的,以及街边小铺子都挤满了人。 薛彦彤哭着跑出来,便是不分路,只知道往人少的地方跑。 陌香楼,三层包间之中,宋文之与楚家姐妹坐在靠窗的地方喝着早茶。 楚月陌看着不住朝宋文之看去的楚月兰,面上虽是带着浅笑,心中却是恼得很。 难怪爹爹今日让她带着楚月兰出来,敢情是打着太子的主意! 看来,爹爹是真的想让楚月兰替代她? 想到那夜威胁楚柯明之事,楚月陌心中便越发的烦躁。 宋文之不是没看到楚月兰的眼神,只不过,这个没有后盾的女人,她是不会收来让楚月陌吃醋的。 故此,宋文之对那人频送秋波并未回应。 气氛正尴尬着,房门打开,一名戴着幕离的男子迈步而入。 那人取下幕离,宋文之笑着说道:“薛大少可是来晚了,当罚。” 薛彦东笑着将幕离放于一旁,赔笑道:“当罚!当罚!” 朝宋文之行了礼,薛彦东这才入座。 楚月兰不识得这人,楚月陌却是识得的。此时见曾经效忠岛主的人私下与宋文之相见,心中便是转开了来。 今日是与宋文之约好相见,虽说楚月兰是爹爹逼着她带来的,可宋文之带她来见薛彦东,是何意? 尚且理不透,却听宋文之‘咦’了一声,指着下方在人群中哭泣奔跑的人,与薛彦东说道:“那不是薛家四小姐?” 几人看去,那人可不就是薛彦彤? 虽说是穿着男装,可那模样那身形却是不易掩饰的。 楚月兰瞧着那人,便是心中恼怒。今日出丑,可不就是那女人一手造成的?若非那女人有意大喊大叫,她至于那般无地自容?至于被人指指点点? 却没想到,那女人竟是薛家四小姐! 楚月兰心中恼怒,可薛家少爷在此,她自然不敢表现出来。 正在她心中窝火之时,又听宋文之说道:“薛少,跟在她后头那鬼鬼祟祟的几人,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几人又是看去,果见几个黑衣人不远不近的跟在薛彦彤身后。 在那几人身后,楚慈几人在沿途找着什么人。 见此情形,宋文之与薛彦东相视一眼,均是一笑。 薛彦东喝了杯酒,甚是惬意的说道:“看来,她是在外头又惹了不该惹的人了。这一次既然是在东曲,也没人能救她了,只不过……” 看着一路寻人的楚慈几人,薛彦东说道:“那个楚月慈,可是楚家六小姐,不知二位小姐可否去见上一见?” 楚慈的身份,如今怕是除了薛彦彤之外,那些人都知道了。而楚家六女与众姐妹不合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故此,薛彦东将合作的希望放到了楚家二女身上。 楚月兰不明白薛家的情形,楚月陌却是明白的。只不过,到底是薛家四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引祸上身可不就麻烦了? 故此,楚月陌将目光转向宋文之,希望他能表态。 宋文之看了下方情形一眼,见楚慈几人已是分开找人。 楚月泽被楚慈说了几句,便自个儿去找,宋文倾担心姐弟二人都走失,找起来不易,故此,不曾与楚慈分开。 眼见楚月泽朝着薛彦彤的方向找去,宋文之问道:“那些人,薛少可是瞧出是什么人?” 薛彦东摇了摇头,“若非皇上下令开了南湾与东曲相隔大门,我也是来不了东曲的。至于那些人,我更不知晓了。” 前日开了城门之后,南湾之人便能随意出入东曲。虽然不明白高顺帝此举何意?可今日南湾却有不少人来了东曲。 看着下方又是一个熟悉的人行走于人群之中,宋文之便是觉得今日这事儿有意思的很。 收回视线,宋文之与楚月陌说道:“既然薛少今日能来赴宴,本宫也不能让薛少失望。月陌,你与二小姐下去走了遭,瞧着你六妹,让她一起来喝杯茶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5:薛彦彤出事 听到这里,楚月兰也算是明白了,薛彦东这是要眼睁睁看着薛彦彤被歹人算计! 虽然不明白其中关系,可眼下能解气,她如何不同意?故此,楚月兰很是配合的与楚月陌下了楼。 “不就说几句吗?至于又哭又跑的?平日里脸皮那么厚,也没见她要死要活的啊!” 楚月泽心中不满,骂骂咧咧的在街上寻人。 本着偷懒的心理,那人越走越偏,往人少的街道走了过去。反正找不到就找不到,脚在她身上,她自己要跑的,跑丢了,与他何干? 可是,事与愿违!想找的人找不着,不想找的人却是偏偏瞧着了。 楚月泽正想着要不要过去之时,却见三名黑衣人冲了出去,将薛彦彤给团团围住。 薛彦彤心中委屈,她万万没想到,楚月泽敢说她下贱! “你一瞧着我六哥就没了脑子了?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这么贴着我哥,还要不要脸了?他送你东西你就要啊?你还懂不懂矜持了?你这般下贱,是不是不用嫁给我哥,就能跟他上床,与他私定终身了?” 这些话,很伤人,饶是薛彦彤这样的逗逼听了,也会受不得! 而这些话,楚月泽是打死也不敢跟楚慈说的。 薛彦彤心里很难过,哭着跑了出来,只想往人少的地方走。 这些日子,哥哥对她冷淡,父亲更是不理会她,就连母亲也对她不太待见。 她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家里人都对她很失望。 就连这次出门,也没人拦她。 只有晓辞,那个少年懂她,对她好。她就喜欢与那少年亲近,又没做出格之事,难道这也有错吗? 正难过着,便被三人围住。 瞧着那三人手中武器,薛彦彤一愣,随即问道:“你们是何人,拦我路作甚?” “哥哥是来疼爱你的人。”,与她说道:“小美人儿,一个人啊?哭什么哭啊?是不是没人疼你?没你疼你没关系们,哥哥们疼你。” 说话间,那人伸手摸了她的下巴。 薛彦彤一声尖叫,打开他的手,转身便往回跑。 怎奈路被人堵了,她跑不掉,便只能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 楚月泽瞧着三人围住薛彦彤时,正准备呵斥几人放开她。一人却是拔了剑,朝他阴沉一笑。 楚月泽见此,心中一慌,迈出的步子缓缓退后,退回了吵杂的街道。 他就那么站在巷口,看着那几个男人对薛彦彤上下其手,一人更是悟了她尖叫的嘴,…… “六妹也在这里?” 楚慈的步子,正往薛彦彤那巷子而去,一人却是走到她跟前,含笑问道:“我与爹爹去了叶府,却没瞧着五殿下,故此爹爹一人在叶府等着,我与二妹便来东曲逛逛,没想到,六妹也来了?” 说话间,看向一旁面容难看的宋文倾,“五殿下也在啊?” 这个就是五皇子? 楚月兰看着宋文倾那张脸,便是退后一步。 那面容,可真如恶鬼一般!枉她之前还想着与楚月慈争! 眼前这人,便是送她,她也不要! 楚月兰神色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楚慈看了那人一眼,并未多话,只是靠近了宋文倾一些,说道:“我与五殿下出来瞧瞧,没想到竟是遇到了大姐。” “是啊,可真是巧 。” 楚月陌软软的说着,楚慈却是没有心思与她多话。说道:“我还有事,就不妨碍大姐逛街了。” “六妹急什么?”又是一步挡了楚慈的路,楚月陌说道:“既然遇着了,何不一起逛逛?咱们三姐妹,可难得有这机会一起逛街的。” 楚月兰也在此时上前一步,拦了楚慈的路,“大姐说的是,难得有机会一起逛逛,六妹这般着急去何处?” 这二人平日见着她都恨不得绕道走,今日竟是一再的拦她,楚慈不免怀疑,她前头这路上,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周旋之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伍?” 这声音,楚慈听得垂了眼,宋文倾转首看去,便是浅声说道:“邰大夫,你也在?” “昨日便出来了,皇上下旨开了城门,我便过来寻些药材给睿智治伤。”说话间,瞧着楚慈也在,便是含笑说道:“小慈也在?” 楚慈点了点头,笑道:“我与小伍来逛逛,真巧,大叔也在。” 今儿个巧的事还真不少!这一个个的都遇上了,到底是人为还是天意? 正在想着,便见前头一人神色慌张,脚步凌乱的在人群中穿梭。 楚慈见着那人神色不对,一声大喊,“小泽!你去何处?” 楚月陌瞧着那人,便是目光一闪,瞧楚慈追去时,与楚月兰打了个眼色,二人亦是走了过去。 几人朝楚月泽移动,那人想跑也跑不了。 “怎的这般慌张,发生了何事?”楚慈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找着她了?又吵了?” 楚月泽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找着她!我就是累了,我,我想找个地方歇会儿。” 说罢,转首看了一圈,随意指了一处酒楼说道:“姐,我们去那儿坐会儿吧。” 楚慈看着他难掩的慌乱,挡下他的步子,冷声问道:“她在哪里?” “谁?姐你说谁?”楚月泽装傻。 楚慈拳头一握,气压瞬间降低,“别跟我装傻!她在哪里?” 看楚月泽神色不对,薛彦彤肯定是出事了! 楚月泽看她拳头扬了起来,便是抬手挡了头,张口便道:“在……” “小泽可是想清楚了再说!你瞧着什么了?若是说了不该说的,可想过有什么后果?”楚月陌大声打断了楚月泽的话。 楚月泽想着那三人手中长剑,又看向楚月陌面上的浅笑,只觉得难以置信。 那三人,竟是大姐安排的吗? 可是,为什么? 楚月兰也在此时上前一步说道:“小少爷莫乱说话,若真有什么事儿,这街上的人还能没瞧着?若是你说错了话,就不怕遭人报复?” 那二人之言,楚月泽便是犹豫了。 是啊,那些人一看便不是善人,六姐脾气那么暴躁,若是找了去,岂不是会被人给杀了? 咽了咽口水,楚月泽朝楚慈摇头,“姐,我,我没瞧着什么。我……” “说!”楚慈冷冷的一个字,面上的神色已是彻底的寒了下来。 若说楚月陌二人不拦,她还能抱着希望。可此时楚月陌二人阻止,她敢肯定,再耽搁下去,薛彦彤凶多吉少! 那个姑娘就是太逗逼,就是太张扬,可她心却不坏!若这样的一样姑娘被人给害了,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二人! “六妹,你……” “闭嘴!”冷冷一声呵斥,打断了楚月陌的话。 楚慈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说道:“从此刻起,谁再说一个字,我揍她一拳头!” 说罢,不顾楚月陌那沉下的面色,走到楚月泽身旁,一字一句,冷声发问,“她在何处?” “姐,你听我说,你不能……” “说!” 一拳头揍了过去,楚慈在那人讨饶之时,又是一拳头过去,“老子让你说!” “姐,她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你至于为了她拼命吗?” 拼命,好,很好的两个字! 楚慈膝盖一提,朝楚月泽腹部狠狠的顶了过去。那人弯腰之时, 她提着他的领子,声音似带着冰渣,“她在何处?” 宋文倾见楚慈这模样,欲上前劝慰,邰正源却是拉着他,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谁不见了?” 宋文倾想了想,小声说道:“薛彦彤不见了, 看这情形……” 邰正源一惊 ,薛彦彤不见了?还与楚家两个女人有关系? 那二人眼神交流之间,楚慈已是将楚月泽打得一阵大叫。 “说!我说!她在那边,三个男人手中有剑,他们绑着她往左方那巷子跑了。” 此话一出,楚慈转身便走。 这一走,却是瞧着宋文之摇着扇子从那处而来。 宋文之看到几人时,装模作样的说道:“这般巧,大家都在?” 楚月陌心道,你出来的真是时候,说都说了,你再来又有何用? 楚慈看了宋文之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神色黯然的宋文倾,最后看向邰正源,说道:“大叔,你能帮我吗?” 邰正源自然点头。 楚慈走到宋文倾身旁,小声说道:“小伍,我必须去找她,找到她,我就去南湾找你。你先买好东西回南湾,等我一起包饺子吃。” 宋文倾看着她,点了点头,“我等你。” 楚慈看向南易,冷声说道:“照顾好五殿下!他若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交待完,楚慈指着楚月泽,“你,马上给我滚回家去!若我回家没看到你,我要你的命!” 他若一人在这东曲,指不定楚月陌二人如何算计他! 楚月泽此时情绪激动,理会不了她话中之意。宋文倾却是明白,忙说道:“我派人送小泽回去。” “好!” 冷冷的扫了楚月陌几人一眼,楚慈与邰正源大步往楚月泽说的方向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6:风中铃铛 二人追去,早没了那几人踪迹。可在那巷子边上,邰正源发现了几滴血迹。 看着那血迹,楚慈眸子发沉。 邰正源仔细的检查了一阵,说道:“他们是将人绑了飞上屋顶离开的。” 楚慈点头,难怪她在地上寻不到蛛丝马迹! 邰正源一手搂着她,带着她在屋顶飞行。 楚慈目光如炬,细细的找着。 “大叔,那里是不是血?” 一处灰色的屋檐之上,两滴血迹甚是醒目。 邰正源带着她飞了过去,瞧着那血迹已被风干,看着前头的大山心中是不好的预感。 “什么人会掳了她进山?进了山,是要威胁薛家?还是单单瞧她生的好看绑人?” 想了想,楚慈又自问,“楚月陌她们一再拦我,是在帮他们拖延时间离开?” 不敢想象一个姑娘被三个男人掳走会有什么后果。楚慈紧紧的拉着邰正源的袖口,说道:“大叔,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若非我,她也不会来东曲。” 若听了薛彦彤的,不来东曲,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邰正源握着她的手,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看着前头大山,邰正源带着她飞身而去。 “哟哟哟,小美人儿,别这么激动,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深山之中,一个男人布着陷阱,一个男人打开鸽子脚上的信,另一个男人便对薛彦彤动手动脚。 “行了,先过来。那头的人说该杀的人来了。” 看信的人将信收了起来,说道:“不过来了个有功夫的,估计有点棘手。回头咱得跟当家的说说,这单生意得加银子。” 对薛彦彤动手动脚的男人摸着她的脸就不肯松手,回头与看信的男人说道:“我说,你们也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就是来了个有功夫的罢了,至于这般担心?” “有备无患!” 那人想了想,与布陷阱的人说道:“在这里我总不放心,走,退到后头去。” 说罢,也不管那人是何神情,走到薛彦彤跟前,将人一扛便走。 薛彦彤不住的挣扎着,手臂上的伤又被她挣扎得出了血。血珠滴到树叶上,就似一滴红艳地露珠。 邰正源带着楚慈进了山,在山中绕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方才几人所立之处。 看着被人舍弃的陷阱,楚慈握紧了拳头。 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举目看去,寻着一路滴血的记号。 楚慈坚信,那是薛彦彤给她的记号!只要寻着那血迹,必然能寻到薛彦彤! 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在树叶上再次寻到了血迹。 二人继续追去,只盼薛彦彤能坚持住! “我说,姓风的不是说怎么着都是咱们看着办吗?那小子回去肯定是去找另一个女人了。这两男一女,男的咱们杀了就是,那个女人不如这女人好看,这女人就让我先爽快爽快行不?” 一直对薛彦彤动手动脚的男人真是憋不住了,这一路都在跑着,他看着这么一个美人儿心慌得很! 既然陷阱都布好了,何不先让他快活快活? 问话之间,手便是在薛彦彤脸上又摸了一把。 那看信的黑衣人看了男人一眼,一挥手,那男人便迫不及待的撕着薛彦彤的衣裳。 薛彦彤嘴被堵着,叫不出声,只得‘呜呜’的哭喊着,只希望楚慈能从天而降救她出魔爪。 可是,这男人撕到肚兜了,还没人来救。眼见裤子就要被撕了,她绝望的浑身颤抖。 碍事的衣裳被男人给撕的随手一丢,那腰带上的玉佩受此力道,便是挂上了高高的枝头。 白色的玉佩在阳光下甚是醒目,金色的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 寻不到血迹的人,心中甚是焦虑,却在听着似有似无的铃铛声时,一把拉住邰正源,“大叔,你听到铃铛声了吗?” 邰正源闭目一听,听清方向时,搂着她便飞了过去。 男人的衣裳已经脱去,眼见那人撕开薛彦彤长裤,楚慈握紧了拳头,抄起绑腿上的铁块便是狠狠的丢了过去。 铁块狠狠的砸到那人后背,痛的一声大叫。 这一声叫,引来前头二人。 三人见着楚慈与邰正源之时,便是抄起长剑,配合着陷阱先发制人。 三人辛苦布置的陷阱,在邰正源眼中 ,却是不过如此 。 不过几招,便是将那钉阵给毁去。 三人举剑朝二人而来,邰正源对付二人,楚慈抄起大叔给她的树枝便是狠狠的打了下去。 她打的这个男人,正是凌辱薛彦彤之人。那人一丝不挂,楚慈挥着的树枝便是朝那擎天一柱狠狠的打了下去。 一声惨叫,那人手中的长剑掉下,双手捧着那处卷着身子惨叫不断。 方才那一打,不过是打痛。而男人丢了剑,就注定要死! 舍了树枝捡起长剑,楚慈一脚朝那人踹了过去。那人仰倒之时,楚慈一剑落下,一物与身体失了联系。 那人的惨叫持续在山中回荡,整个人趴在地上抽搐不止。 楚慈提着沾血的长剑,一步一步朝薛彦彤走了过去。 那人无衣蔽体,哪怕男人没再按着她,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双眼难以聚焦。 楚慈走到她跟前, 长剑放于顺手处,脱了衣裳将她裹了起来。 那人愣愣的躺在地上毫无动作,楚慈握着她的肩膀摇着她,说道:“薛彦彤,我是小慈,你看看我!你没事!你很好!” 不管她如何喊,那人就似失了魂一般,毫无反应。 楚慈握紧了拳头,无心理会身后两剑取命声响,使劲的摇着薛彦彤。 许久之后,呆滞之人终于是回了神。一回神,便是拼命的尖叫,拼命的挣扎。 楚慈将人一把抱住,任她双手打在背上,任她牙齿咬了肩膀。 “是我,薛彦彤,我是小慈!我是小慈!” 她一声声的说着,拼命挣扎的人打了一阵,叫了一阵之后,便是愣住。 松开手,看到真是她时,猛的哭了出来,双手抱着她便再不松开。 “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她就是有这个信念!当玉佩被男人甩上树枝‘叮当’作响时,她都在盼着他能来。 薛彦彤抱着楚慈哭泣不止,哭到嗓子发哑,哭到身子发颤。 楚慈任她发泄,一手抱着她,一手捡起一旁被扯断的肚兜。 将肚兜绳子打了结,楚慈对她说道:“乖, 咱们先把衣裳穿上。” 薛彦彤哽咽着点头,任她穿着衣裳。 她的衣裳都撕坏了,楚慈起身解着腰带。 邰正源听得动静,说道:“小慈,将我外衫拿去。” 楚慈解腰带的手一顿,薛彦彤却是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 她不要穿别人的衣裳!不要! 邰正源尴尬的不再言语,只得继续背朝此处。 楚慈忙将人抱住,说道:“好好,我们不穿别人的,我这身衣裳可是丫鬟一针一线做的,可好看了,你穿我的可好?” 薛彦彤点头,楚慈便将里衣裤子都给脱了。 里头是长袖T和长裤,她穿在身上,是为了给宋文倾瞧瞧,想问问他喜不喜欢。 没想到,今日这般穿,却是穿对了。 衣裳给薛彦彤穿上了,楚慈这才提起一旁的长剑握于薛彦彤手中。 楚慈手指之处,。 薛彦彤看了楚慈一眼,楚慈点了点头,她便是提着剑,一步一步朝那男人走了这去。 男人瞧着薛彦彤狰狞的神色,便是摇头嘶哑着讨饶,“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的求饶,在薛彦彤落剑之时化作声声惨叫。 薛彦彤一剑又一剑的朝那人砍了过去,那人在她大叫着落剑之下 化作了血人。 最后一剑划过脖子,那人断气之时,浑身血流不止…… “他说我下贱,说我不跟你成亲就会跟你上床,说我不知廉耻。” 邰正源处理着尸体,楚慈牵着薛彦彤走到远处。 薛彦彤哭着将楚月泽罪行道出,一声声的哽咽让人怜惜。 “他骂我下贱,他让我别缠着你,他……” “他就是混蛋。”接过话,楚慈任她靠在肩头哭泣不止。“我收拾他!回去我收拾他!” 那个混蛋!回去非打死他不可! 薛彦彤在她肩上点头,双手紧紧的抱住她不敢松手。她怕一松手,眼前救她的人就会变成幻觉。她怕一松手,又是那恶人将她压在身下。 邰正源处理了尸体,取下枝头那玉佩走了过来。 薛彦彤一见他,便是拼命的往楚慈怀里躲着。 邰正源见楚慈一身奇怪的黑衣,想问,此时也不是时候。 楚慈看着他手中玉佩,说道:“大叔,给我吧。” 今日可真是好在这玉佩!不然,来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邰正源将玉佩给了楚慈,同时给他的,是两个纸条。 楚慈微愣,“这是什么?” “从那男人身上搜出来的。”邰正源打开一张,说道:“这次并非意外,而是蓄谋已久,就在等着机会捉她。” 一把接过纸条,楚慈看完,沉默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7:她就是一个外人! 三人,两女一男。 两女一男,可不就是还要加上一个楚月泽? 联想到上次薛彦彤与楚月泽在南湾之事,楚慈将纸条撕碎。 纸包不住火,而这火,比预计之中燃得更快。 此时后悔扯进薛彦彤已是无用,她唯一庆幸的,就是来的及时。 沉沉一个呼吸,楚慈轻声说道:“你看,夕阳好美。” 怀中的人抹着泪,转首,看向她所指之处,便是哽咽着点头。 美,确实是美!夕阳落入海中,烧红了一大片的海水。看着那本是湛蓝的海水闪着红光,楚慈轻轻的唱了一首歌。 “每一天,都有一些事情将会发生。每段路,都有即将要来的旅程。每颗心,都有值得期待的成分……” 山风吹拂,卷起了薛彦彤的长发。楚慈的歌声与山风缠绕,仿佛也与那长发纠缠不止。 邰正源立于一旁,听着她干净的歌声,眸子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一个没了利用价值之人,她却那么的愤怒,那么的惶恐。如此弱小之人,却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去笼罩那瑟瑟发抖之人。 虽说早就知道她总能给人惊喜。可今日的她,让他心中有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薛彦彤的情绪,伴着楚慈的歌声缓缓平复。 一曲尽,转首看向薛彦彤,抬手抹去她眼角挂着的泪珠,楚慈说道:“小彤,人的一生很短,不过短短几十年,就要与黄土作伴。可一生也很长,几十年的时间,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喜与悲,爱与恨,都是不可避免的。而人的一生都因为这些成长,人的一生也因为这些变得丰富。” 薛彦彤直直的看着她,听着她轻缓的声音,不言不语。 “都过去了,你没事,你很好。”将风吹乱的长发拨到一边,楚慈将她一头浓密的长发慢慢的编着辫子。 “太阳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崭新的一天,又是新的启程。能带着你穿越黑暗走到未来的,是你的希望。每天向往着美好,人生都将充满阳光。” 漂亮的大辫子垂于一侧,楚慈随手摘了一旁的花儿点缀到辫子上。 “看,我们小彤还是这般可爱。” 说罢,勾了勾她的鼻子。 薛彦彤抬手,抹去滚落的泪。提着被她点缀着花儿的辫子,嫌弃的说道:“这么难看!” “真的吗?可我觉得很好看啊!”说罢,很是认真的摸着下巴,说道:“看来,是小彤太好看,所以怎么着都好看。” 那人横了她一眼,一伸脚便朝她踢了过去,“油嘴滑舌!” 就这么坐在山中,看着太阳落入海中。直到薛彦彤情绪平复了,楚慈这才将玉佩给她配于腰间,浅声说道:“天黑了,该回去了。” 那人点头,楚慈牵着她,一步一步,慢慢的下山。 其实,邰正源能带着二人同时离开。可是,邰正源稍稍靠近,薛彦彤便是躲到楚慈怀中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楚慈明白,薛彦彤也只是表面看起来平复了。她心中,对今日之事还是深为恐惧。 一路走下来,三人回到城中早是灯火摇曳。 邰正源雇了辆马车回西沙,这一路薛彦彤都拉着楚慈的手不愿松开。 马车停在薛府门口,邰正源进去许久,薛彦华才带着两个丫鬟跟了出来。 “好了,没事了,回去好好洗个澡,吃些东西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轻拍着她的手,楚慈说道:“明儿个我们去捉鱼好不好?许久没一起捉鱼了。” 薛彦彤定定的看着她,直到薛彦华在外一声轻咳,这才点了头,“好,明日你可一定要来!你若不来,我便去寻你。” “好!一言为定!” 立于原处看着马车离开,马车都看不到影儿了,薛彦彤还不愿进去。 薛彦华瞧她这模样,便是蹙了眉头。他对她,很失望! 今日之事外人不知,楚月兰受薛彦琳之邀过府游玩,却是将这事隐晦的说了出来。 什么叫做‘四小姐好似被歹人所掳’?说的如此含糊,却又那般笃定的神情,不就是告诉所有人,薛彦彤就算是回来了,也是失了清白? 楚月兰从未与薛彦琳接触,薛彦琳怎会邀她来府上游玩?这其中必然有薛彦东的手脚! “夜深了,回去好生休息。”见薛彦彤还不进府,薛彦华语气微冷的说道:“你这模样,让人瞧了去岂不落人笑柄?你可知她是谁?” “我自然是知道的。”垂首转身,薛彦彤说道:“哥哥不必拿他的身世轻贱嘲讽。” 知道?知道还露出那么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来? 薛彦华眉头越发的紧。 看着薛彦彤进了大门,他只能说一句:楚月慈乃有分寸之人。 今日之事,好在楚月慈不曾宣扬。若是她不知分寸找到衙门去,薛彦彤就算是无事,就算是找回来了,这辈子也毁了。她只与邰正源去寻人,这么悄无声息将人送回来,薛家四小姐受掳之事便无人知晓。 马车一路往楚家而去,邰正源瞧着楚慈发寒的面色,终是开口劝道:“小慈,你注意分寸。” 知她不会放过楚月泽,他也担心她盛怒之中没了轻重。 楚慈点了点头,说道:“我自有分寸。” 到了悬世堂,邰正源下了马车,却是没有进去。 这么一直等着,等了许久,却不见那马车折回来,便是迈步往回走着。 马车没回来,是因为楚慈给了车夫银子,让车夫在门口等她两刻钟。 因为,她还要去南湾。之所以先回楚家,是要告诉楚月泽,今日之事,必须守口如瓶! 楚慈一回楚家,便是径直去了楚月泽的院儿。 听双早按吩咐将院门给闩上了,楚慈自然是打不开的。 一声冷哼,退后几步,便直接翻墙而入。 屋门刚被踢开,楚月泽便是大叫了起来:“啊,救命啊!救命啊!爹爹救命啊,六姐要打死我了!” 楚慈回来的越晚,证明事情越糟,楚月泽自然是怕她的。 看着床上那人惊慌大喊,楚慈便是一声冷笑,“很好,知道我要打死你!” 让两个丫鬟出去了,楚慈将门一关,面色发寒的朝床走去。 “姐,姐,你听我说,我是你亲弟弟!她就是一个外人!” 楚月泽这话,楚慈一声冷哼,直接跳上了床。 拧起那人,不给他讨饶的机会,拳头便是落了下去。“男子汉大丈夫,你与一个小姑娘计较,我当你是童心未泯!” 她的拳头落下,楚月泽便是扯着嗓子一声惨叫。 “男子汉大丈夫,你说一个小姑娘下贱不知羞耻,我也能容忍你。”一脚朝他踹了过去,直接将人给踹到了床下。 楚月泽被楚慈打过那么多次,没一次像今天这么狠的。在街上就被打的害怕了,知道她回来不会放过他,他甚至求着祖宗保佑,让她别回来了! 可是,她回来了,跟个恶鬼似的翻墙进来,面无表情的直接开打。 “男子汉大丈夫,你贪生怕死,我能忍!可是,老子问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说?”提着那人领子,楚慈拳头接连落下。 “他们有剑啊!我还不是怕你过去被人杀了!”楚月泽歇斯底里的喊着,对她一心只为外人很是不满。“我才是你亲弟弟啊!你为了一个外人,你打我?你往死里打我?” 面上发痛,肚子更痛,他的心更痛! 六姐居然为了那个疯婆子将他往死里打! 那薛彦彤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抢了他六姐? 楚慈又是一脚朝他踹了过去,冷声骂道:“外人?外人就该见死不救?来日若你遇了危险,旁人亦是这般冷眼旁观,你是否该对旁人的无情拍手叫好?” “那我就该冲出去被他们乱剑砍死吗?”楚月泽一声怒吼,“他们人多,手里又有剑,我没功夫没本事的,我冲出去不是被砍死吗?” “特么的你还有理了!”一脚朝楚月泽狠狠的踹了过去,楚慈接连几拳头落下,冷声问道:“老子问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嗯?你为何不告诉我?” 楚月泽被她一脚踹到桌下,一手悟着肚子难受得面色都变了。 “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被人掳走代表着什么?你知不知道耽搁了最佳救援时间有什么后果?” 楚月泽痛的说不出话来,楚慈却是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看那样子,是还不愿放过他。 听双二人戳了窗户纸,看着里头这情形,吓的面色惨白。听蓉闻得外头七姨娘的喊声时,挣扎着想去开门,却是吓得双腿发颤,迈不出步子。 “我打你,不是因为你骂她,不是因为你怕死!而是我那么问你,你却在耽搁宝贵的时间!你身为男人,贪生怕死也就罢了,你瞧着那些人掳她,你居然想跑!我叫住你,你居然被楚月陌她们三言两语给吓的不敢道出实情。你可知,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这是助纣为虐!你这就是该打!” 她的拳头狠狠落下,楚月泽被她打的面颊发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8:为你何干? “你,你打死我吧!”嘴角被她打破,楚月泽吐了口血,“反正你心中只有一个外人,没有我这个弟弟!我在你心中,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冥顽不灵! 楚慈又是一拳头给他揍了下去。 听双二人见楚月泽吐了血,只道楚慈真要打死楚月泽,吓得连滚带爬的哭着去开门。 七姨娘和楚柯明在外头等的着急,哪里还能等里头的人开门?听得里头打得狠,便是让鹏远翻进去开门。 鹏远踢开屋门,楚柯明大步而来。瞧着楚慈一腿压着楚月泽发狠的落拳头时,面色铁青上前呵斥,“混账东西!你做什么?你把小泽放开!” 楚柯明甚是恼怒,指着楚慈的手都在发颤。七姨娘更是双腿发软,几乎是由丫鬟抬着过来的。 瞧着楚月泽嘴角的血时,七姨娘便是哭了出来,“六小姐,小少爷若是做错了什么事,你打我吧!若你打了才高兴,你打我可好?” 楚慈看了二人一眼,说道:“都给我出去!不然,我打死他!” 楚月泽只道楚柯明来了,便是来了救星。听得楚慈这话之时,他也是彻底的爆发了。 打又打不过楚慈,他只能扯着嗓子大叫。 “打啊!你打啊!你打死我啊!六姐, 你今儿个把我打死啊!” 那人喊她一声六姐,还是记着她的一份情意。楚慈如何不明白?只是她非得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人! 抬首扫向屋中人,楚慈说道:“我数三声,都给我出去!留下一人,我便揍他一拳!若还有人敢说情,我直接将人打死!” 人若教不好,留着也是祸害! 楚柯明气的浑身发颤,怒道:“楚月慈!你好大的胆子!你……” “一!” “你给我住……” “二!” “我出去,六小姐, 我出去!” 瞧着楚慈那拳头抬了起来,七姨娘忙带着丫鬟出去了。楚柯明乃一家之主,如何能被楚慈给吓住!朝鹏远,鹏飞打了眼色,那二人便朝楚慈围了过来。 楚慈挥掉桌上的茶杯,捡了一块握在手中,冷声说道:“不怕死的可以来试试!我今日是在处理着我与他之事,谁参与,我揍谁!” 视线冷冷的扫向了楚柯明,她的意思很明显!哪怕是楚柯明参与,她也不会手软! 楚柯明的恼怒可想而知。可当她的碎片抵到楚月泽喉咙时,那人再不敢发作,只能带着人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了,楚慈这才丢了手中碎片,将人给提了起来。 “我曾经在想,你本质不坏,好好教导也是个人才。可是,你今日居然对一个姑娘见死不救,如此冷漠之举,你让我很失望!” 她的失望,是真的,对他的失望,让她松了手。 楚月泽看着她眸中的失望,比拳头落在身上还让他难受。 在她转身之时,楚月泽一把将她拉住,“姐,我不敢啊!我也想救她,可他们有剑,我怕他们杀了我啊。” “我不是让你不知死活冒险。你是一个男人,你要有担当!遇到这种情况,你打不过,就要用脑子,而不是袖手旁观,明白吗?” 楚月泽悟着肚子看着她,楚慈踢了凳子到他身边。见她没甚表情,楚月泽这才扶着桌子坐下。 “我若晚去一步,你可知她会如何?”看着鼻青脸肿之人,楚慈说道:“稍稍动动脑子就能救的人,为何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就像现代那么多姑娘遇害,却那么多人袖手旁观。冷漠的社会,连人心都是冷的,多么让人心寒! “你发现那三人时,你大可抓紧时间跑出来请求救援。在她出事之前,引人前去相助,亦或找巡街官兵,都能在出事前救下她,也不会坏了她的名声,你明白吗?” 楚慈之言,楚月泽想了许久,这才抹了嘴角滴落的血,问道:“姐不是怪我骂她?不是怪我不冲出去救她?” “你骂她,也该打!你贪生怕死,袖手旁观更该打!”楚慈一出口,楚月泽便是一副难受模样。 “今日你犯的错,改日需寻机会亲自去赔罪。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牢了!今日她是与我一同游玩,也是与我一同回的西沙。今日什么事都没有!不管谁问你,你都给我这么回答!若你瞧着有人拿今日之事寻她麻烦,就给我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有担当!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楚月泽摸着发疼的脸想了想,这才点头问道:“姐不打啦?”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楚慈道:“你若经打些,我真恨不得多揍你几拳!今儿晚上甭睡了,给我好生的检讨检讨,写一千字的认错书,明日回来若没写好,接着打!” 楚月泽顿时觉得浑身都疼了。 瞧着楚慈抬步便走,这才醒悟她话中的‘回来’二字。忙问道:“姐,你又要去哪儿?” “管好你自己就成!” 楚柯明在外头恼的面色铁青,心中直叹剩下的三个女儿没一个顺心的。正在想着当如何收拾楚慈之时,楚慈便是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楚月慈!你……” “大姐回来了吗?”楚慈无视他的怒火,问道:“二姐回来了吗?” 楚柯明不明白今日发生了何事?可瞧着楚月泽回来就担惊受怕,楚慈回来便动手打人的情形,只怕不是小事。 恼的面色发沉,楚柯明问道:“你又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将你两个姐姐也打了不成?” 他这般问,楚慈只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了听双二人,“大姐和二姐回来了没?” 听双想到她打楚月泽的凶狠模样,便是忍不住的一个瑟缩。见她目光凌厉看来,忙回道:“回六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未回府。” 没回来?很好!改日再好好收拾那二人! 楚慈直接出了院子,留下一群人瞠目结舌,对楚慈的大胆也有了新的认知。 “去南湾。” 交待了车夫之后,楚慈上了马车,垂眸想着楚月陌二人阻止她的原因。 这二人与风业合谋的可能基本为零,那么,那二人为何要耽搁她救人? 马车一路向前,守卫放了行,刚走没多远便是停了下来。 前头一人提着灯笼立于路中央,马夫猛拉僵绳才不至于伤着那人。 “找死啊?大半夜的站在路中央,你不要命了?”心有余悸的马夫破口大骂。 楚慈掀了帘子往外看去,尚未看清那人模样,却听那人说道:“小慈,我有话与你说。” 大叔? 他不是回了悬世堂?怎的会在这里拦她? “大叔,我赶着去南湾,有什么事,待明日回来再说可好?” 时辰已是不早,宋文倾只怕是等得着急了。 “我有话与你说。” 邰正源依旧是这么一句话,站在路中间不让行。 车夫为难的看着楚慈,说道:“公子,你看这……” “麻烦你先在这里等我。”说罢,楚慈下了马车。 楚慈身上,还是那身休闲装。邰正源见她连衣裳都没换便急着去南湾,心里头有些异样。 她就这么着急去见宋文倾么? “大叔不是有话说?” 二人走了甚远,他却始终不开口,楚慈只得开口问道:“大叔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高顺帝下旨,从此之后南湾通往东曲的城门永开不闭,南湾与东曲之人可任意出入。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楚慈步子一顿,抬首看着他,“大叔觉得呢?” “你与小伍去了东曲,想必是去瞧了他给小伍买的宅子。东曲、南湾都有叶府,住在何处,并非看小伍的意思,而是看高顺帝的意思。” 二人停在河边,邰正源将灯笼吹灭放于一旁,就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向楚慈,“小慈,目前时局,你不必再利用小伍。” 言下之意,你不必这般急着去给他过生辰。 楚慈笑了笑,说道:“嗯,大叔说的对,我不必再利用他。” 如今,我不是想利用他,而是想和他努力走下去,好好过日子。 “所以,今夜不该去。”他接道。 楚慈垂眸,良久一笑,“大叔,我要去!我答应过他,陪他过生日,陪他包饺子。” 说罢,她转身便往马车走去,“若大叔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高顺帝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可知你今晚若是去了,代表着什么?”他拉住她手腕,不让她离开。 楚慈唇上一紧,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松开,“代表着什么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我答应了他一起过生辰。” “如今乔锦骞败了,楚家回京有望,你也不必再利用他,你又何苦这般委屈自己?”邰正源非但不松手,反倒将她拉回,“你如今可以不嫁他的。” 二人离的甚近,楚慈看着他认真模样,哑然失笑,“大叔,你在此拦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不必嫁他?” “是!”他回的认真,“小慈,你不必再接近他了。你若去了,便只能嫁给他,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她想收手,他却不放手。楚慈奇怪他的反常,问道:“大叔,我嫁他又如何?不嫁他又如何?与你何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9:你在做什么? 那夜醉酒之后,楚慈对自己的摇摆不定很是恼怒,心中对他也有些不满。 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何来撩拨她?如今更是干涉她的想法,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我何干?”他的声音有些异样,“他那副模样你也要嫁吗?你做的一切,除了回京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吗?如今你都做到了,你还要嫁吗?” 楚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刺激你?我为何要刺激你?” 他握着她的手腕沉默,楚慈掰着他的手,说道:“我以为大叔对小伍是不同的!可是连大叔也瞧不起他吗?就因为他的面容吗?是!他现在是不好看!可是,我相信他总有解毒的那一天!他总有恢复真容的那一天!” “小慈,你别天真了。”他失笑,“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高顺帝当初给他下那毒,就是要他无后可依死在岛上!你若嫁他,就注定得守活寡,你明白吗?” “守活寡?”她动作顿住,沉默半响,说道:“大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他握着她双手,甚是认真的说道:“先且不提他解毒之药难寻,便是寻到了,拖了这般久,也没把握真能解毒。且,毒解之前不能同房,不得有欲念,否则功亏一篑,白费功夫。” 邰正源的话,楚慈听得双手一握。 她不言语,邰正源放轻了声音说道:“小慈,你之前为了利用而接近他,我能理解。可是,如今乔锦骞败了,楚家注定回京,他对你已是没了利用价值,你又何苦将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 他轻声劝着,沉默的人转着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她的行为,便是她的答复。 邰正源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手腕被他握得生疼,楚慈冷声说道:“放手!” “小慈……” “你放手!”冷冷的看着他,楚慈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大叔对小伍是不同的。今日我才知晓,并非如此。” 他不放,她便用力的挣扎。 她的挣扎,带着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她在压制,好似他再不松手,她便会将他当了仇人一般。 她之言,他沉默。她挣扎,他不放。 最后,她恼怒的抬腿横扫,他生生承受腿上痛意。 饶是如此,他也不放她离开。 楚慈愤怒,又是一腿朝他扫了过去,“邰正源,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放手!” 她连名带姓的喊着他,她的怒火终似伤了他。 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他失笑。 他的笑,极是低沉,与夜风缠绕,凭添凄凉,令人闻之难受。 “邰正源!”想对他发狠,听得这笑,她转而说道:“你松手!” “松手?松手之后呢?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他?” 他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松开,低沉的话语,令她心中发慌,对他的话更是有着莫名的期待。 “你前一刻说着喜欢我,后一刻便转去了宋文倾怀抱。这便是你说的喜欢?你连等都不肯等一刻,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心跳,在这一刻失律。 他在说什么?等他么? “海棠说她爱我,可她转身就将心都给了高顺帝。你说你喜欢我,可你转身就要嫁给宋文倾。这就是你们女人说的爱,说的喜欢吗?在你们眼中,是不是不愿被你们玩弄的男人就该被放弃?” 月色之中,只见他神色黯然。 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从未听过他如此低沉的声音。楚慈更是因他话中内容停了挣扎,静静的看着他。 良久之后,楚慈一笑,“大叔,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她之言,邰正源呼吸有些沉重,却不回话 “你让我等你?你那么清楚的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你让我拿什么等你?死缠烂打吗?对不起,我楚慈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他手上不由一松,楚慈猛的抽了手,冷声说道:“我那么清楚的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当我是说着好玩儿的?你说你不喜欢我,你给我举例,你还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我对你的不是喜欢。 此时你又问我为何不等你?你告诉我,你这么玩儿我有意思么?我特么的到底是该信你所说,我对你的不是喜欢?还是该抱着你的一句‘等你’,等到你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她之问,他沉默。楚慈一步步后退,笑得有些怨恨,“我说我喜欢你,你让我不要喜欢你;我如你所愿,我不喜欢你了,你却问我为何不等你。现在我只能答复你,我等不了你,因为,我把这份等待给了别人!给了那个你瞧不上,你所轻视的人!” 说罢,她转身便走。 邰正源看着她迈步,神色一沉,大步追了上去。飞身一起,拦了她的路,神情有些激动。 楚慈面无表情的看着拦路之人,面对一向淡漠之人的激动,她却只想离开。 她刚准备绕他而去,他再一次拉住她的手。 她转眼怒视,他却是将她猛的拉进怀中。 “你放……” 她的恼怒,在他低头一吻之中被他吞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愤怒的人定格。她立于原地呆若木鸡,他攻城略地甚是汹涌。 夜风呼啸,一片乌云遮了月色,天地之间瞬时暗下。 那浅浅的药香依旧缠绕,他汹涌的吻让她没了动作。 无法回应,却又无法拒绝。明知该推开他,却又对自己说,他握着她手腕,她推不了。 推不了?还是不想推? 楚慈,承认吧,你放不下! 你发火,不也是因为他的话来的太迟? 一个吻,他的汹涌带着一抹情绪,她的承受带着一抹愧疚。 她曾经那么对宋文倾,那么认真的对宋文倾说,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可是,面对大叔的吻,她竟连推开的勇气都没有,她还有什么脸说喜欢宋文倾? 直到他停了掠夺,贴着她浅浅呼吸之时,楚慈这才哑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之问,他不语,只是那么贴着她,于她唇边微微喘息。 “大叔,我会疯的,你知道吗?” 抬眼,看着他稍显柔和的容颜,楚慈说道:“那些日子,我日日想,夜夜想,恨不得每日都去找你,恨不得时时都能看到你。为了不想你,我想尽了一切法子阻止自己去找你。可是,我却每夜每夜的睡不好,每夜每夜的梦到你。” 提起那些日子的折磨,楚慈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怨气。“我那么清楚的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只能快刀斩乱麻的斩了这不该有的情绪。我对自己说,我不能对不起小伍。可是,我已经决定和他好好过日子了,我已经决定在这里陪他了,你却这般撩拨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之问,他不语,却是贴着她的唇慢慢的摩挲。 唇上的酥麻,就似一支带刺的羽毛,分明是柔软的,那刺却是扎进了心里,让她难受的慌。 退开一步,欲与他拉出距离,他却是跟着进了一步,依旧这么贴着她。 “我不是小伍,我得为以后考虑。你说喜欢我,我便要回应吗? 我不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吗?心中有你,自然不能委屈了你。我在考虑着如何带你走,如何带黎睿走时,你却转身朝小伍走去,你让我作何感想?” 她震惊,他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道:“我在考虑的,是未来。我不能让你委屈。若心中有你,自然不能让你受人轻视,境况不堪。” 他每字每句都在说着自己,可是,每字每句,都似在映着小伍的自私自利。 他想的,是给她一个好的未来。而小伍,却是靠着她走向美好未来。 心乱如麻,楚慈被他之言震的没了思绪。 一直觉得,大叔是个受了打击的无情之人。可当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却处处表明他不是轻易做决定的人。 若非她做了决定要嫁宋文倾,他是不是就这么耗着?是不是直到一切都做了准备才将这些告诉她? “小慈,你还年轻,许多事想的太简单!你需要时间重新考虑。” 说话间,他牵着她的手,缓步往回走。 楚慈就那么跟着他走,眼睁睁看着他将银子给了车夫,眼睁睁看着马车远处而没有阻止。 山野之中,一股淡淡的药香缠绕在二人之间。他的大掌包裹着她手掌,牵着她一路往回走。 这一路,他都不再言语,她所能感觉到的,就是他掌心的温度,以及他身上的淡淡香味。 混乱的思绪需要梳洗,楚慈私心想着,明日去找宋文倾也可以的吧?这一刻与大叔的静谧,竟让她贪婪的不愿打破。 行走于无人的街道,两边房屋挡了月光。灯笼提在手中却未点烛火,二人就这般走在昏暗的屋檐之下。 后头一阵车轮声响,邰正源拉着她立于墙边,高大的身躯护着她娇小的身形。宽大的马车经过,带起他衣衫飞舞。 直到马车远去,他亦没有退开,就这么于昏暗之中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看着她靠墙几分闪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0:我来做比较合适 其实,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今夜之举,足够让高顺帝对她恼怒。 不管她今夜去不去南湾,都注定嫁宋文倾。只不过,今夜之举,会让她将来更难堪罢了。 本是想着就这么算了,可是,看着在外那般发狠,那般强大之人在自己面前如此乖巧,邰正源竟有些许的满足。 抬手轻抚着她娇小的面容,邰正源心道:“是时候让这张脸变得光彩照人。不然,面容不够出色,又如何能引人挖掘她的惊人本事?” “小慈,给我一些时间可好?”他贴着她,轻声问着。他竟想看看她会如何作答。 楚慈立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 她沉默不语,他心中一转,问道:“小慈,他没告诉你吗?没告诉你,嫁他, 或许会毁你终身吗?” 她还是不答,他轻叹一口气,说道:“我与他多少算是相识,却不知他竟是这般心思,将如此重要之事隐瞒于你。说起来,你是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 他轻声说着,她不答,却是退了一步,神情亦是有些闪躲。 “以前是利用你没错!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想喜欢你了!从我亲了你,摸了你那一刻起,我就改了主意了!我现在只想让你成我的男人,只想摆脱眼下的麻烦,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明白吗?”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自己的这些话。想到宋文倾躺在身下的神情,想着自己对宋文倾的行为,楚慈沉声回道:“他很好,很单纯,不是大叔说的那种人。” 不管何时,都是她主动在前,是她逼着宋文倾在回应,如何能怪宋文倾隐瞒? 邰正源诧异于她的回答,没想到到了此时,她竟还能想着那人。 心中转着,他缓缓靠近。见她退后躲闪,他竟有再次品尝甜美的冲动。 随着他的靠近,楚慈后背贴着了冰冷的墙面。在他倾身之时,心跳加速,却在他吻来之时,头一偏,他的一吻便是落到了面颊之上。 眉头微蹙,他站直了身子,不动声色的轻嗅着。 药效还在,可她却在抗拒。 “大叔,我想静静,我,我先回去了。” 话一说完,她拔腿便跑,完全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看着她消失于黑暗之中,邰正源垂眸良久,忽而一声轻笑。 这丫头,心性倒是不错。都这样了还能抗拒,看来往后得加药量才行了。 迈步行走于黑暗之中,听得身后的破空之响,邰正源无声冷笑。 传了消息又如何?粱国来犯的折子此时应该到了高顺帝手中,高顺帝班师回朝不可避免,离时赐婚已是定局。 一口气跑回楚家巷子,楚慈扶着墙大口喘气,对自己落荒而逃有些鄙视。 离了那人,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中也平缓了许多。 或许,面对第一次喜欢的人,心里头总难平静吧? 楚慈立于巷口喘气,却听得一人骂骂咧咧。 “真他娘的晦气!哎,你倒是快点儿啊!” 陌生的声音伴着水声,楚慈举步往前走,只见看门的老头儿提着水赔笑道:“来了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车夫掀起帘子,与张老头儿说道:“快点!真是晦气!我这车多少贵人喊着相送,若是让人知晓竟让人弄成这样,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楚慈看着大门外那甚是华贵的马车,想到方才经过那马车,便是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张老头儿瞧是楚慈,便是几分尴尬的说道:“六小姐回来了?那什么,大小姐坐了这马车回来,身子不方便……” 身子不方便? 稍稍一想,楚慈便是明白了。想来是楚月陌来了月事,将这马车给弄脏了。 点了点头,楚慈径直往里走着。 楚月陌回来了,来了月事,这算不算是天意? 惦记着楚月泽那小子,楚慈放下心中之事,转步往那院落而去。 尚未走近,便听得有人拍响了楚月泽院门。 屋内,楚月泽提笔写着认罪书,听得这拍门声,朝听双打了个眼色,听双便去开门。 听双去开门,楚月泽将桌上绞尽脑汁还未写满一千字的认罪书给收了起来。 楚月陌主仆三人进了屋去,听双关着院门。 瞧着一名黑衣人闪身进来时,听双吓的步子一退。在她惊呼之前,楚慈悟了她的嘴,朝她摇了摇头。 听双险些吓破了胆,瞧着是楚慈时,并未好转。 瞧着楚慈贴着院墙躲到窗下时,听双沉沉几个喘气,这才压下心中慌乱,关了院门进屋伺候着。 “之前便与你说了,何人当亲近,何人当疏离。”看着鼻青脸肿之人,楚月陌摇头啧啧两声,“瞧瞧你这模样,又被她打了?听说她可是连爹爹都不放在眼中,非得打死你不可。” 楚月泽看了那人一眼,慢条斯理的收着桌上的东西。 楚月泽不回话,楚月陌瞧着桌上的东西便是问道:“太子不是给了你上好的文房四宝?你这些东西可以丢了。” “那些东西太精贵,留着将来充门面。”不冷不热的回着,楚月泽晃了晃手中的毛笔,说道:“这笔虽是比不过大姐给的,却是自己去南湾挑的,自个儿的银子买的,用起来顺心又舒服。” 自个儿的银子买的? 看着楚月泽头上的镶玉发冠,楚月陌眸光一沉,开门见山,“楚月慈为了一个外人将你打得半死,你还不明白在她心中,你连一个外人都不如?一点儿小东西便让你这般死忠,你可真是让我失望!” 你失望关我毛事?六姐不失望就行。 心中回着,楚月泽收了东西,问道:“大姐这般晚了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打了个哈欠,楚月泽一副‘没事儿你就滚,老子要休息’的神情。 见过不知好歹的,却没见过这般不知好歹的!楚月陌对于楚月泽这般没有脑子不知好歹很是恼怒。 本想好言相劝,可来了月事,不得已与太子分开归府而来,心中本就压抑。此时又见楚月泽这般不知好歹,难免没了周旋之心。 太子可是再三交待,定要与薛彦东好好合作,若是弄死薛彦彤,也算是送薛彦东的一份薄礼。毕竟,薛彦东瞧不得二夫人一房作威作福。 “重阳之时,南湾集市热闹。到时薛彦彤去了南湾,你瞧着了, 也当问候一番。” 心中一沉,楚月泽心道:“最毒妇人心!” 倒了茶水,楚月泽喝了一口。嘴角伤口沾水发痛,却是忍着吡牙咧嘴的动作。轻咳一声,看向楚月陌,不解的问道:“我与薛彦彤没甚交情,我问候她作甚?” “今日之事,你不当问候问候吗?”楚月陌上前一步,冷声说道:“今日之事,你最清楚。到时问她可还康健,也算是你的一份关怀。” 窗外,楚慈听的眸光发寒。 薛彦彤虽是张扬惹事,却从未招惹楚月陌,这个女人却如此赶尽杀绝,真是该死! 没有再听下去,楚慈悄悄退后,翻墙而去。 弘伏先她一步回了屋中,听得她推门而入时,坐到桌前没甚表情。 关了房门点着烛火,转身只见她径直走向墙角。 那里,是她养着的噬腑赤线。 她蹲在那里看着一碗东西来回翻滚,弘伏想了想,说道:“你可想清楚了,这东西用出去,你便是亲手杀了你的长姐。” “所以呢?”楚慈起身,走到桌前倒了茶水便喝。 见他神色有些怪异,挑眉问道:“你去了小泽的屋子?” 被她看穿,弘伏那面瘫脸有些尴尬,横了她一眼,沉默良久,这才说道:“你打的那般狠,他叫得那般惨,我自然是要去瞧瞧的。” 嗯?瞧着她打人了? 楚慈眨眼问道:“被吓着啦?不怕不怕啊,我不打你的。” “……”你打我也要打得着啊! 对于这些日子她的拳打脚踢,弘伏自发过滤。他对自己说,那是挠痒痒,以他的本事,这小丫头想揍他?简直天方夜谭! 见她起身去端碗,弘伏走了过去,说道:“给我。” “给你做什么?”她失笑,“你想死外头有柴刀,别浪费我这东西。” “给我就给我!” 寒着一张脸夺了那碗,弘伏说道:“这种事,我来做比较合适。” “何以见得?”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楚慈问道:“她来月事是老天的意思,你知道怎么把这些弄到那东西上?” 她之言,他神色顿时一僵。 楚慈见他模样,便是失笑去夺碗。手刚伸出去,那人却是退后一步,说道:“她总要睡觉的!” 说罢,拿着那碗大步走了出去。 楚慈对他的执着有些莫名其妙,追到门口时,那人又折了回来,几分尴尬的问道:“她住哪间屋子?” “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一间间找过去。” 楚慈这话几分打趣,不过是让他将东西还回来罢了。那人却是眉头一裹,端着碗飞身而去。 嘿,这小子,伤才好就这么嚣张!你会飞了不起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1:这别扭的小情人儿 撇了嘴,楚慈进屋翻着桌上的东西。 盘子空了,汤也没了,这小碗小锅的,也不够吃一天。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饿肚子? 说起来,她自己也就早上吃了些东西,这也差不多饿了一天,闲下来才觉得肚子饿得很。 端着空锅、空碗径直去了楚月泽院子,刚踢开院儿门,便见楚月陌由丫鬟扶着面色不佳的走了出来。 “哟,大姐这般晚了怎么在这里?”楚慈微扬了声音问着。 看着楚慈,楚月陌便是来气。这个处处坏事儿之人,竟是将薛彦彤那女人给救了,还将楚月泽给哄得这般死心塌地的,她怎么变得这般有本事了? “六妹这般晚了怎的还没睡?”楚月陌冷声问着。 楚慈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笑着说道:“那什么,薛彦彤那丫头太好动,今儿个陪她逛了一天,我这回来又饿了。这不,来让听双给我弄些吃的。” 楚慈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楚月陌那神情便是沉得厉害。 楚月泽刚刚说什么来着? “薛家四小姐和六姐脾性相投,二人在外玩的高兴,我一个大男人自然是先回来了。她怨我不当跑腿的,回来就收拾我了。” 楚月泽死心塌地跟着楚慈滚,死不改口,楚慈此时又来添堵,楚月陌只觉得心里头跟堵了一块石头似的,难受的慌。 抬手一挥,将楚慈往旁边一推,楚月陌冷声说道:“大半夜的还是少吃些好,省得积食坏了身子!” “多谢大姐关心,我这胃口好的很,吃再多都没事儿。”瞧着楚月陌迈出院儿门,楚慈扬声喊道:“这黑灯瞎火的,大姐仔细脚下,若是摔着了如花似玉的脸,太子可要心疼了。” 那人步子一顿,回头冷冷的看了楚慈一眼。 楚慈冲她灿烂一笑,端着东西进了屋中。 “整个祸害!你且得意,待你生不如死,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楚月陌一路咒骂着回了屋中,身子本就不适,心中又这般恼怒,自然是难受得慌。 丫鬟战战兢兢的伺候着,春蕊小心翼翼的递上茶水,生怕楚月陌一个恼怒,她就会像春蕾那般被烫伤。 “这大半夜的,喝什么茶?都给我滚出去!”一个个的没眼力劲儿! 饶是春蕊小心,那杯茶被推翻时,还是烫伤了她的双手。强忍着没哭出声儿,春蕊眼中含泪退了出去。 春蕾铺着床,瞧楚月陌走来时,忙低头上前伺候着。 直到屋中安静了,弘伏这才跃下屋顶。黑暗之中,只见那人似鬼魅般闪过,守在外头的丫鬟便立住不动。 夜风吹拂,灭了屋中烛火,楚月陌刚想叫人点灯,便是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看着床上的人,弘伏神情之中是掩饰不了的厌恶。思量着是不是该给她身上来道口子?想起楚慈的话,便是掀了被子,弄了一些噬腑赤线放到床上。 刚放到床上,,弘伏见此,忍着心中厌恶之感,将碗中的噬腑赤线尽数倒到了床上…… “姐,我也饿啊。” 瞧楚慈提了一包面粉,楚月泽拉着她不让她走,“你好歹做吃的也分我点啊。” “检讨书写好了?” 楚慈之问,楚月泽微愣,楚慈又道:“就是认罪书,本是检讨,是为检讨书!” 楚月泽立马就垮了嘴角,嘟哝道:“一千字的检讨书,我有犯那么多错么?” “重在认知,不在错误。” 踹了那人一脚,楚慈看向听双,“给他弄点吃的,这大半夜的你伺候他就成,我那儿你不必管了。” 听双自然道好。今日的楚慈又将她给吓着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不敢跟楚慈呆一块儿。 楚慈走了,楚月泽这才坐回桌前 ,苦着一张脸将那未写完的检讨书铺到桌上。 回了自己的院落,楚慈架着锅熬粥。同时加水和面,准备做饼吃。 弘伏回来的时候,楚慈正在和面。瞧着那人面色不好,楚慈挑眉问道:“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了?” 弘伏看了她一眼,却是不说话。走到桶前,舀了水将手洗了几遍,这才走到她跟前说道:“其实,你不像女人也挺好的。” “……”这到底是夸她呢?还是在骂她呢? 懒得理他,楚慈说道:“去守着炉子,粥好了就端起来。” 她之言,弘伏二话没说就往炉子走去。那人守着炉子,面色还是不太好。 瞧他那模样,楚慈问道:“我说,是你去害她?还是她害了你?” 他没回话,楚慈又回头看去。这一看,满头黑线。 得,让他守着炉子,火都要熄了。 大步走了过去,拿了柴火添到炉子里,楚慈蹲到他身旁问道:“我说了我去,你偏要去,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人沉默良久,在她挑眉看来时,低沉的说道:“我讨厌女人的味道。” “嗯?”抬手嗅了嗅,楚慈问道:“女人有什么味道?” “就是女人的味道。”他说罢,转身背朝着她,又不说话了。 楚慈那个无语,女人身上不就是胭脂味么?他直接说厌恶胭脂的味道不就好了。 莫名的,楚慈就想说一句:这别扭的小情人儿! 懒得理他,楚慈扇着火熬粥。 她不理他了,他却是拿着柴火在地上写写划划。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就跟闹脾气的孩子一般。 楚慈都怀疑他是不是瞧着不该看的,故此心里别扭了。却听他问道:“你为了一个外人那么打他,是真心的么?” 他问的,是她打楚月泽之事。 她添火的动作一顿,“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她做事,不是做给旁人看的,向来问心无愧,她也不必管别人如何想。 她这回答,他眉头微蹙,说道:“听你们所说,当时情况应当很危险,你虽说会些拳脚功夫,却不该去逞强。据我所知,你与薛彦彤并没有多深的情意,没必要为了她冒险。” “你也这么认为么?”拿了火钳掏着炉子,楚慈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必要不必要,我只知道,一个姑娘,一个貌美的姑娘被人掳走,注定出事。” “可你只是一个路人,你没有责任去救她,你大可袖手旁观。毕竟,那与你无关;毕竟,多管闲事有生命危险。” 就像那些人看着母亲被人掳走却袖手旁观,就像那些人冷漠的看着他嘶吼求救而无动于衷。 楚慈将火钳丢到一旁,沉声说道:“我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罪行有两样。第一,拐卖妇孺。第二,。遇到这样的罪犯,我特么的见一个弄死一个!” 法制社会,一切都是法律制裁。既然到了这里全靠本事,那她就不会手软! 知晓薛彦彤恨那男人,所以,她才会让薛彦彤自己动手。 弘伏那写写划划的动作停住,回头,眸光微闪的看着她,“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你也要这般做吗?” “我只知道,一个人,关系着一个家庭。一个人毁了,一个家庭也毁了。” 一个人毁了,一个家庭也毁了。这句话,令弘伏手中的柴火发出一声裂响。 此时的她面无表情,却是让他看的难以移目。 弘伏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添着柴火,看着她揭盖看粥。 看着看着,他眸子里流淌着一抹情绪,那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自己也不曾抓住那是什么,她便是回头说道:“我做饼吃,你要不要吃?” 她回头,他猛的低下了头。听得她问,他毫不犹豫的回道:“要!” 低头,手中的柴火又在地上写写划划。 粥好了,楚慈拿了布将锅端起放到石桌上,又将小铁锅架到炉子上,将和好的面团拿了过来。 见他挡在那儿碍事儿,便是踢了他一下,“要不帮忙要不滚开,挡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以往她骂,他必然秒回。 这个秒回,自然是反唇相讥。 可她这会儿骂着,他却是用柴火慢条斯理的擦着地上的字,不温不火的说道:“又挡不着你。” “你说的啊,呆会儿油溅起来烫着你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话间,倒了油下锅。 想了想,楚慈回头问道:“唉,你叫什么名字啊?往后总不至于叫你‘银面修罗’吧?” 尼玛朝夕相处这么久,她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弘伏擦着字的动作顿住,而后在保留那字之少又加了一个字。 他侧身让开,她就着火光看着地上的字。 白诚。 看着那个‘白’字在一片模糊的痕迹之上,楚慈明白,他这名字是假的。 想来也是,他也不信任她,怎么可能告诉她真名? 想了想,她说道:“以后就喊你阿诚好了。” 省得你以后想告诉我真名了,我还得改口。 弘伏,哦不,穆诚点头,抬脚将那二字抹去,将手中柴火加到了炉子里。 楚慈烙饼,穆诚就在一旁时不时添个柴火。楚慈见他整天拉着个脸,心中一转,便是一个垮着嘴的面饼出了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2:我等她! “哎,阿诚,你瞧瞧这个好不好看?”端着盘子,楚慈笑的一脸无害。 穆诚闻言,抬首看去,只见那碗中的饼像个大脸娃娃似的,只不过那垮着的嘴看起来有些糟心。 穆诚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楚慈挑眉说道:“瞧瞧,跟你这模样可真是太像了!长得好看有屁用,整天拉着个脸太糟心了!得,你跟它太配了,这个饼你吃。” “楚月慈!” 那人恼怒的一喊,楚慈眨巴着眼应道:“哎,我在呢。” “你……”你一天不气人就不舒坦是吧? 穆诚转首恼着,楚慈瞧他这模样便是踢了他一脚,“又生气了?我说,你这人也太容易生气了。,怎么不见你这么容易生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穆诚恼怒,转身看着她,“?” “哎哎,瞧瞧,又不承认了。”楚慈显然对他的敢做不敢当很是看不上,瞧他又是冷眼看来时,说道:“你别不承认啊!之前你给我药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这人不错。虽说踩着展风那会儿有些装逼的成份,可到底也有几分帅气。可你这过后不认账就太没品了啊!” 架都打了几回了,,这会儿来跟她不承认,那就太没意思了。 楚慈这话,穆诚猛的站了起来。 看他那阴沉的面色,楚慈手拿铲子一步跳开,摆开架势说道:“哎哎哎,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别以为你动手就能否认那些事实。你三番两次让我离小伍远些你忘了??这会儿来否认,会显得你很没担当!” 楚慈说的煞有介事,穆诚面色阴沉,冷声问道:“我几时给你药?我踩展风那是几时的事?我,我与你去河边又是几时的事?” “大哥,你不会有间歇性失忆症吧?”楚慈见他阴沉的面色,微偏着头,指着锅里的饼说道:“我说,别以为你伤好了就能跟我动手啊!我锅里有饼,你等我把饼烙好再说。” 穆诚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在她挥动铲子时,一把夺过那铲子,将锅里的饼给铲了起来。 眼见他要装盘,楚慈站得老远叫道:“翻面儿翻面儿,还没熟,你翻个面儿接着烙。” 回头瞪了她一眼,穆诚真想将饼烙她脸上去! 这女人,说着正事儿,非得这么不正经吗? 将饼重重的丢回锅里,穆诚冷声说道:“过来!” “毛线!”立得远远的,楚慈左右瞧了瞧,觉得还是找个顺手的东西安全些。 她好像点到这人的怒穴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翻锅打人? 瞧她那准备开打的架势,穆诚真想将手里的铲子给她挥过去! 沉沉一个呼吸,他道:“楚月慈,你过来,我不打你。” 他这话,楚慈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别以为老子是怕你,老子是在找武器。” 称手的武器没找着,楚慈指着桌上那锅粥说道:“我告诉你啊,你忘恩负义我不管,你要敢跟我动手,我拿粥泼死你!” 她这般不正经,穆诚是真真的败了。 将铲子往锅里一丢,几分负气的坐下,可劲儿的往炉子里加着柴火。 还不信治不了她了! 这下,楚慈不闹了。麻利的跳了过来,拿起铲子就开叫,“糊了!糊了!你烙饼还是烧锅呢?” “你再叫大声些!”穆诚抬首,冷声说道:“你就不能正经些?” 我特么不是看你不高兴,这不是调节气氛么?怎么就不正经了! 撇了嘴,楚慈也是正正经经的烙饼了。 锅里又下了饼,楚慈将装饼的盘子拿过来,递了一个饼过去,自个儿啃着一个问道:“说真的,你真不记得那些事了?” 穆诚接过饼,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不是不记得,而是那些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他这话,楚慈看他的目光就带着几分异样。 这孩子,不会真失忆了吧? 啃着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楚慈小声说道:“那什么,阿诚,你还记得我和小泽被丢塘里那天,你给我金疮药的事吗?” 那人摇头。 “那你还记得我去采药,你踩着展风与我说话的事儿么?” 依旧摇头。 楚慈啃着饼,看他的目光是满满的同情,“这么说来,你真不记得我们去那山里,我伤了展风,与你打架的事了?” 指着后头那山,楚慈问着他。 穆诚手里的饼就那么拿着,一口没咬。楚慈见他面色沉得厉害,推了推他拿着饼的手,说道:“不着急啊,咱慢慢想,兴许是你饿着了,血糖低,想不起来。吃饱了或许就能想起来了。” “若我说,你遇着的,或许是另一人呢?”沉默良久,他抬眼看着她,“我好得很,没失忆,也不健忘。从小到大的事,我想忘都忘不了,更何况是近期之事?” 楚慈咬饼的动作停住,好半响才将那饼给咽下去。 又是一个饼拿在手中,楚慈蹲到他身旁,问道:“你的意思是, 有两个银面修罗?” “你遇着的,与我装扮相同?” 她点头。 “也有金雕相伴?” 她再点头。 穆诚眉头一蹙,一声哨起,空中便是一阵风吹来。 瞧着展风落到地上,跟只大公鸡似的跑过来时,楚慈眨了眨眼,不解他的用意。 “你瞧着的金雕也是这模样?” 楚慈见他神色严肃,也认真了几分。仔细打量着展风,点了点头,“我看起来差不多就这样的。” “那人也唤金雕展风?” 这一问一答之间,楚慈好像明白了什么。 抬手试着去摸展风,那家伙用那睥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是转身走到穆诚的另一边。 瞧着这东西,果然跟之前那东西不一样啊! 楚慈啃着饼,说道:“我打过那东西,所以那东西瞧着我跟见仇人似的,你这展风鸟都不鸟我,明显不是同一只啊!” 所以,眼下很明显了! 有两个银面修罗! 楚慈又说了与银面修罗发生的事儿。最后二人才得出结论,穆诚与她真正接触,也只有那夜潜进她房中,以真面目相见。 “哎,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乔锦骞安排的?” 装备什么的都那么像,连金雕的外形、名字都一样,这得多熟悉穆诚的人才能做得到? 穆诚垂眸,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楚慈想了想,叹了口气。若那个银面修罗真是乔锦骞的人,那么穆诚也真够可怜的了。 那么效忠,乔锦骞却安排了另一人假扮他,这到底是不相信他呢?还是想坑他? 琢磨了一阵儿,楚慈进了屋中,从柜子里翻出了那个葫芦。 他如今伤都好了,再把这东西留着也没意思。看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还给他的好。 看着她递来的葫芦,穆诚明显一愣,“不是留着威胁我?你不保命?” “大哥,你这样的,我哪儿威胁得了啊。”撇了他一眼,将葫芦丢给他,楚慈说道:“你要真有良心,就不会杀你的恩人!” 好吧,她也挺不要脸的。 接过葫芦,穆诚看她的视线有些波光。楚慈却是转身去倒粥。 “你要不要?” 她端着粥回头问着,他将葫芦小心的收了起来,“要!” “你说什么?” 微扬了声音,高顺帝的视线从折子上抬起,转向暗卫,“你再说一遍。” 暗卫越发垂首,在高顺帝威严的目光下,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邰正源与楚月慈有了肌肤之亲,还言五殿下之毒不解,楚月慈嫁五殿下便只能守活寡。” 暗卫将所见所闻都道了出来,那二人的对话才说一半,高顺帝便是挥了桌上的杯盏。 池顾瞧着高顺帝之怒,心道楚月慈可真够可以的! 白日里撂下五殿下也就罢了,夜里居然还与邰正源走到了一起,这分明是不将圣上威严放在眼中! 带她去看宅子时,还道她是个知分寸的,如今看来,也是个蠢货! 梁国来犯的折子刚刚送到,如今又有了楚月慈这事儿,只怕楚月慈是没好结果吃了。 潜了暗卫,高顺帝冷笑着站了起来。看着桌上的折子,想着那二人之语,便是冷笑连连。 “文倾呢?” 池顾忙上前回道:“回圣上,五殿下还等着楚月慈包饺子。” “没用的东西!”一甩袖,走到窗前,高顺帝说道:“安排下去,天亮启程回京。宣旨:薛家、楚家、东明修与文倾速至黎府。” 池顾忙应声去安排,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圣上,那东曲的宅子……” “不是还需修缮?几时完工几时乔迁。” 池顾点头应是。心道:东曲那宅子,宋文倾是一时半会儿的住不了了。若是圣上不改心意,宋文倾便只能在南湾过一辈子了。 白日相等,夜里相候。因她一句‘等我’,宋文倾坐在院中,就那么等着。 南易在一旁站着,听得四更声响,上前一步,浅声说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去歇息吧。” “我等她。” 依旧是这三个字,听起来轻轻缓缓,可那放于膝上的手却是微微收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3:五皇妃人选 南易左右瞧了瞧,又是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如,属下去西沙瞧瞧。” “不必了。”看着桌上的食材,宋文倾说道:“我们,只能等。” 西沙那边父皇派人守着,他既然是个无用的皇子,自然是不能去冒险的。若非如此,他早便亲自去瞧了,又何需南易去查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南易真是觉得憋屈的很。 想着想着,便觉得那楚月慈太过份!既然说了让堂主等她,又为何要失约? 早便过了生辰,这四更都过了,堂主却还在等着,瞧着都闹心! 南易心中不喜,宋文倾心中亦很不是滋味儿。 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在意自己的生辰。可是,因为她,他竟莫名的期待这个生辰有所不同。 他满怀期待的等着,等过白天,等来黑夜,如今四更天过,也等不到她的到来。 他以为,他在她心中是不同的。可是,今日他才知道,在她心中,他的份量也不过如此。 垂下的眸子透着一抹怨气,握紧了双手,他忍着将桌上食材挥去的冲动。 也在此时,院外一人喊道:“皇上有旨,宣五皇子速到黎府见驾。” “好饱。” 靠着桌子,楚慈摸着肚子一副满足模样。 瞧穆诚吃着最后一个饼,她说道:“你如今也算是自由身了,往后准备怎么着?离开这里?其实我觉得东曲也挺不错唉。” 听起来是随口一问,可他却从她话中听出了两分挽留的味道来。莫名的,心里头还有些小得意。 看,这女人里里外外都这么耍狠,却也想让他留下的。 穆诚吃着饼,自个儿得意着;楚慈得不到他的回应,撇了嘴,抬眼看着夜空。 其实,她倒真希望这小子能留下的。他功夫那么好,留下帮帮她该多好啊。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外头一人小跑而来。 听得脚步声,穆诚闪身而去,楚慈就那么等着下人拍门。 “六小姐,皇上有旨,宣您速到黎府见驾。” 瞧着几分暗沉的夜空,楚慈眉头微蹙。天儿还没亮,高顺帝此时召见,所为何事? 马车之上,楚柯明面上透着担忧,楚月陌神色之间有些异样,鼻青脸肿的楚月泽哈欠连连的上了马车,与后头慢慢悠悠走来的楚慈说道:“六姐,你快点儿。” “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刚吃饱,跑那么快做什么?她这两步还不敌马儿四脚一跑。 上了马车,瞧着楚月兰也在时,楚慈眉头一挑。 这人竟是回府了?她还当没回来呢! 几人不是心中有事,便是闭目假寐。楚慈也是靠着马车补眠,直到马车停了这才被楚月泽唤醒。 到了黎府,天色已是大亮。 下马车时,只见侍卫进进出出,一箱箱的东西往外搬着。 侍卫瞧着来人,便引着几人进了府去。 一进厅中,便瞧着薛家的人也在。 楚慈悄眼扫视一圈,却是没瞧着薛彦彤。反倒是薛彦东身旁立着一名未曾见过的美貌姑娘。 那姑娘,想必就是薛彦东的妹妹了。 瞧着瞧着,便与一人目光对上。 只见那人三十来岁,面容竟是难得一见的俊美。这份俊美却是刚毅冷峻,目光更是冷漠严肃。 楚慈一与他目光对上,便是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传来。这种熟悉感,源自于军中的铁骨热血。 此人,必然出身军营! 楚慈看着那人,那人也是在打量着楚慈。 只见她依旧是一身男装,面容平静到与此时气氛格格不入。瞧瞧她身旁那些人,哪个不是故作镇定实则惶恐?偏生她还有这闲情逸致四处打量。 二人视线交错几秒,同时若无其事的转开,好似相互之间的打量根本不存在一般。 楚慈的视线转到边上的宋文倾身上,瞧着他垂眸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便是内疚。 她得向他道歉,不知今日包饺子可还来得及? “皇上驾到。” 伴着尖细的声音,高顺帝迈步而入。 众人跪地行礼,那人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楚慈身上。 这一刻,楚慈只觉得如芒在背,好似那一道阴沉的目光欲将她烧死才满意。 有些不确定的抬了头,直直对上那阴沉的目光。这一眼看去,便是因那目光中的杀念而愣住。 高顺帝要杀她? 这是一个让她搞不懂的结论。 楚慈低头想着自己做了什么事让高顺帝恼怒?那人却是沉声说着要事。 其一为梁国来犯,高顺帝要回京主持大局。其二,黎海新自尽,黎睿重伤,南湾之事无人处理,便暂由楚柯明接任南湾县令一职。 楚柯明磕头领旨,高顺帝说道:“往后南湾大小要事,楚县令一律请示东临郡王。若涉事关乎朝廷,东临郡王请示朕的旨意。” 楚柯明与东明修同时应是。 听得那铿锵之音,楚慈侧目看去。原来,那人便是东临郡王。 要事说完,众人只待退去。 却在此时,高顺帝视线落于薛北济身上,冷声问道:“薛爱卿家中一双明珠耀眼,今日为何不见四小姐?” 薛北济手上一颤,低声回道:“回皇上,小女偶感风寒,咳嗽不止,不敢惊了圣驾,故此在府中养病。” “昨日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今日倒是卧床了?”高顺帝冷声发问。 薛北济低头不敢回话,楚慈垂眸掩去其中情绪。 “朕瞧她倒是有个好样貌,本想走之前再仔细瞧瞧。”不温不火的话,却是传递了诸多意思。 高顺帝目光在楚慈身上转了一圈,又说道:“既然如此,待朕回京处理了要事,再寻机会好好瞧瞧四小姐模样。” 这句话,是薛北济最怕的,却是薛彦华所等的! 有了这句话,薛北济便不能将薛彦彤给嫁了。而他,,将来寻机会送进宫去。 楚慈抬头看了一眼高顺帝,心中暗骂一句:老牛吃嫩草! 关键的是,高顺帝也不是真个看上了薛彦彤,为何要将那姑娘的一生给误了? 她这目光,高顺帝自然是接收到了。嘴角勾着一个冷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说道:“文倾已是二十有一,各皇子像他这年岁已是有了妻妾。既然朕今日启程回京,便将这五皇妃的人选给定了。” 宋文倾微微抬头,却未看那人,而是将视线落在那袍边的金线之上。 “文倾带毒而出,胎毒发作,一年胜过一年。宫中御医束手无策,不得已,只得将他送到岛上静养。所幸,十载时光,御医呕心沥血终是调配了去毒良药。朕此次来,便是将良药带来,虽说能解文倾胎毒,却需心细之人近身伺候。” 此番话,听得在场之人心中惶恐。 心细之人?何不直接说要给宋文倾找个女人? 薛、楚两家都有女儿,可楚柯明和薛北济都不愿将自己女儿嫁给宋文倾。 毕竟,那些话框旁人还可以,这二人,却是知晓宋文倾底细的。 扫了一眼众人神色,高顺帝接着说道:“不知三位爱卿觉得,五皇妃之位,何人最合适?” 楚柯明与薛北济相看一眼,却是均不言语。东明修看了在场几个女子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到楚慈身上。 “怎么都不说话?”放下杯子,高顺帝没甚表情的笑了两声,“近身伺候可不是谁都能行的,此人需懂医术药理,伺候得好了,那是尊贵的五皇妃;伺候得不好,这五皇妃的位置随时能换人。” 此番话出,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楚慈。 楚慈有种错觉,高顺帝心中早便有了五皇妃的人选,今日将这些都说出来,只是要让选定的五皇妃难堪罢了。 说这些,不就是告诉所有人,选定这人,说起来是五皇妃,实则是个下人么?伺候得好了,宋文倾看得上了,那就是正正经经的五皇妃。伺候得不好,宋文倾或者高顺帝不满意了,这人就只是个伺候宋文倾的下人,将来瞧着谁更合适,直接将这人给换下去。 而高顺帝选定的人选,毫无悬念的,就是她自己。 毕竟,厅中女子,只有她懂些药理。 楚慈想不明白,高顺帝为何在走之前这么坑她? 楚慈心中想了许多,自然是不理会那些人看她那幸灾乐祸的视线。 宋文倾转首看向楚慈,见她神色平静毫无反应时,收回了视线,并不言语。 高顺帝视线扫过众人,最后看向楚慈,冷声问道:“楚月慈,你觉得 ,谁最合适做这五皇妃?” 楚慈抬首,目光直直的看向那人,压下揍他的找死冲动,回道:“皇上想必是心中有数。” “楚月慈!你好大的胆子!”池顾上前一步,尖声呵斥。 楚慈看了他一眼,继而垂首,“罪女无知,请皇上恕罪。” “你确实无知!”高顺帝轻拨着手中茶杯,冷冷的看了楚慈一眼,说道:“所以朕得提醒你,去毒不易,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期间,不得同房,不得动欲念。既然你懂得医术药理,必然明白其中厉害。故此,由你近身伺候文倾,朕最是放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4:文倾,我们是夫妻了 高顺帝话落,厅中气氛瞬间诡异得很。 宋文倾诧异抬眼,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伤痛。 楚慈听得高顺帝这话,! 不是都说坑爹么?这人坑起儿子来,简直无人可比! 双手微微收紧,半响缓缓松开,楚慈说道:“皇上,既然是近身伺候五殿下,罪女愿以医女身份前往叶府。” “医女?”那人轻抬眼皮,看向楚慈的目光便是几分嘲讽,“倒也可以,。指不定你伺候得好了,文倾一年半载便也好了。” “父皇。”宋文倾扬声一喊,“父皇,儿臣不需要……” “需不需要,朕比你清楚。”冷冷了看了宋文倾一眼,高顺帝说道:“这么多年,你在岛上用药也不少,若非没个贴心人伺候着,又如何久治难愈?朕这些日子瞧着楚月慈也是个心细之人,你二人便在此拜堂吧。” 在此拜堂?此时? 宋文倾与楚慈相视一眼,眸中的难以置信盖过了其他情绪。 一旁跪着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虽然不明白高顺帝为何如此,可有一点却是能肯定的:高顺帝这是在变着法子的羞辱楚月慈! 看,让你做五皇妃你不愿意,,这掉价可不是一点点! 楚慈心里一句‘’,还未来得及说话,宋文倾便是说道:“父皇,儿臣能照顾自己,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你给朕闭嘴!” 高顺帝一声呵斥,沈务大步而来,沉声说道:“禀皇上,一切准备妥当。” “既然你不愿拜堂,便直接将楚月慈带回府上去吧。”那人起身,大步往外走,同时说道:“东明修,五皇妃即刻入住叶府,文倾用药之事,由五皇妃全权处理,你多加监督,切不可误了文倾解毒良机。” “皇上,我拒绝!”猛的站了起来,楚慈在一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挺直了脊梁立于厅中。 那人回头,见她面上隐怒神色,便是无声冷笑。 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楚月泽身上,“楚月泽,今日见驾,你如此模样便来了,可知有罪?” 楚月泽一慌,忙抬眼看向楚慈。 楚慈双手收紧,就那般冷冷的看着高顺帝。 “朕念你年幼无知,便不与你计较了。不过,朕倒是好奇,你这伤是哪儿来了?朕忽然很有兴趣坐下来听你仔细说说。” 那人作势往回走,楚慈握紧了拳头,低了头,“皇上器重臣女,臣女定当竭尽所能助五殿下解毒。” “哦?”挑眉看了楚慈一眼,高顺帝问道:“是以五皇妃的身份还是医女的身份?” “全凭皇上旨意。” “既然如此,五皇妃随文倾回府去吧。”说话间,视线扫向楚月陌二人,与楚柯明说道:“听闻楚家曾遇横祸,好在爱卿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活着。既然老天让她们都活着了,爱卿可得好生守着,待朕处理了要事,再好生琢磨琢磨往后的安排。” 往后的安排,也就是说,楚月陌与楚月兰的终身大事,由皇帝安排了! 换句话说,这两个人,得好生活着给楚慈添堵! 在这儿,能那般有恃无恐找楚慈麻烦的,除了这二人,还能有谁? 以往楚慈是敢对这二人耍狠,今日有了高顺帝之言,楚慈就是要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伴着楚柯明领旨之音,高顺帝大步而去。 众人忙起身相送,楚慈立于厅中,看着那所谓天子步步远去。 这便是皇权么? 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轻巧一句话,便能决定他人的一生。 所以,他方才提起薛彦彤,分明就是在暗示她了。可她却存着侥幸的心理,只当昨日之事高顺帝无心过问。若她再拒绝,他是不是就会将昨日之事公之于众,逼死薛彦彤?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着楚慈。在这之前,哪怕是在高顺帝开口之时,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是,当高顺帝转身看向楚月泽之时,她才发现,她赌不起。 她不由惶恐,若她再拒绝,高顺帝是否会以欺君之罪杀了楚月泽?是否会让薛彦彤活不过今日? 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可是,她竟是在意这二人生死。而高顺帝,抓住了她的七寸,让她连拒绝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小慈,对不起。” 宋文倾立于楚慈身后,声音中是无尽的凄凉,“是我误了你。” 那人之言,楚慈不予回应,只是看着院中人走尽。 高顺帝走了,这么坑了她一把,同时也坑了宋文倾。楚慈不由怀疑,这一切,是否与昨夜之事有关? 昨夜大叔才与她说了宋文倾中毒之事,今日高顺帝便将此事道了出来,难道,高顺帝派人监视了大叔? 那么……高顺帝今日之举,分明就是在警告她? 警告她,既然之前那般为宋文倾谋划,如今就不该有二心。 转眼看向宋文倾,,面对自己的丈夫,她竟不知如何面对…… 楚柯明暂任南湾县令,楚家自然搬到新宅居住。 楚月泽窝着一肚子的火回了西沙搬他的东西,一路上不敢多言,回到屋中便是‘噼里啪啦’将东西给摔了个干净。 楚月陌瞧着被他摔坏那文房四宝,心中虽恼,神色之中却是掩不下的嘲讽,“早便与你说过,不可与她太过亲近。瞧瞧如今,楚家再不是罪人,而她,却是进了叶府,。如此身份,简直令楚家蒙羞!” “你给我闭嘴!”一声呵斥,楚月泽冷声说道:“你给我出去!” “小泽,良禽择木而栖,你可想清楚了……” “你给我出去!”将杯子猛的砸到了地上,楚月泽怒吼,“六姐是五皇妃!是尊贵的五皇妃!” “哟,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楚月兰由丫鬟扶着走了进来,面容之上是极美的笑容,“就算是六妹嫁给了五殿下,成了那‘尊贵’的五皇妃,小少爷也不当如此砸了东西。谁不知道五殿下这些年,可都是乔岛主接济的可怜之人?六妹就算是嫁了过去,也拿不出多少银子来给你添置这些东西的。” 那有意咬重的‘尊贵’二字,可真真是讽刺的很。 楚月泽看着落井下石的二人,只觉得心中火气越盛,提起桌上的茶壶便要朝楚月兰砸过去,又闻那人说道:“小少爷可莫忘了皇上的旨意。皇上离开前,可是叮嘱了父亲,得好生照看我与大姐,小少爷这东西一砸下来,伤着了我二人,可知是犯了大罪?” 那二人相视一眼,目光之中是满满的笑意,楚月泽看着二人小人得志的模样,便是将茶壶丢到那二人脚边,沉沉几个呼吸,呵斥道:“给我滚!都他娘的给老子滚!” 屋中,楚月泽冲着那得意的姐妹二人怒吼。院外,穆诚看向空中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恼怒。 本想等她回来便告诉她,他决定在东曲住些日子。他甚至在脑子里勾画过那女人高兴的模样。 可是,却等不到她回来了。 双手不由收紧,那人回了楚慈屋中,将二人的休闲套装一裹,飞身而去。 “小慈。” 桂树之下,楚慈看着桌上那些食材沉默不语。宋文倾握着双手,立于她身侧,“我知小慈怨我无用,可我……” “你便这般等了一天一夜?” 转首,打断他的话,楚慈指着桌上的食材,指着剩下的半杯茶水问道:“你傻不傻?我没来,你不会休息吗?” “不是皇妃要殿下等的吗?殿下满心欢喜的亲自去选了食材,回府便在这儿等着。因为皇妃的一句‘等我’,殿下一日未食,一夜未寝。直到皇上召见这才去了黎府。” 南易之言,带着不满。 宋文倾面色微变,一声呵斥,“南易!” “殿下……” “这里不用你伺候,你下去!” 难得见宋文倾发怒,楚慈见他神色之中藏不下的凄凉,便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一个是心中放不下之人,一个是她自己招惹的人。如今,她却是因为自己的摇摆不定而伤了这个少年吗? “小慈,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 他的话,在她转身将他抱住时顿住。 楚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自己的错误。此时此刻,她只想这么抱着他,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就好。 她的头埋在他怀中,双手紧紧的揪着他宽松的衣衫。许久许久的沉默之后,她在他怀中说道:“文倾,我们是夫妻了。” 一句话,表明了她的决定。 她不要,不要再摇摆不定了。大叔,大叔就让他成为过去吧。既然高顺帝已经下了旨,那么,她就要和宋文倾好好的过日子。 她之言,宋文倾身子一颤,声音亦是有些颤抖,“对不起,小慈,我,我……” “时辰不是还早么?咱们虽是裸婚,可就这样过了么?” 退开之时,她面上是轻松的笑意,扫了一眼桌上的食材,她说道:“新婚快乐,我们包饺子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5:这该死的女人(11月加更7) 如此狼狈的嫁人,还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所嫁之人形同残废,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是因为根本就不在乎所嫁之人,所以完全不放在心上吗? 宋文倾看着她面上的笑意,只觉得刺眼得很! 等了一天一夜,等不到她来为他过生辰,却是等来了今日这可笑的赐婚。 过去十年他虽狼狈,却不如今日这般不堪!事到如今,她竟还这般隐瞒于他,还能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他这般笑着,他是真的装不出那份柔情! 忍了许久,宋文倾终是转身进了屋去,留她一人立于原地垂首不语。 待得卧室关门声传来,楚慈这才看着桌上的食材,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朝三暮四的人是她,撩拨耍浑的人也是她,事情到这地步,她怎么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对他? 楚慈在院中立了许久,一只鸟儿于枝头欢鸣之时,她抬步进了屋去。 推开卧室的门,只见那人背门而坐。 那人双手交叠放于桌上,肩头有些无力的下垮,好似这些年的所有坚强都在今日高顺帝一番话中被击溃。 关了屋门,缓缓的走了过去,只见那人手指微动,却未转身。 立于他身后,只见他叠于桌上的手白皙如玉,曾经被烫伤的地方,此时已是恢复了七八成。 缓缓倾身,从后将他轻轻的抱住。下巴搁在他肩头,在他身子稍显僵硬的时候,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一直等我。若我知道,我必然放下旁事连夜赶来。” 那人不语,却是垂首呼吸微乱。 楚慈环在他腰间的手缓缓收紧,与他耳鬓厮磨,“以后再不会了,再不会让你等我,再不会的。” 再不会因为那人而将你放于一旁,再不会因为无疾而终的一段暗恋而伤了你。 大叔说,她还年轻,还需要多考虑。此时她考虑好了,她要眼前这人的真实感情,不要大叔给的虚无等待。 手指微动,宋文倾几分低沉的说道:“十年孤独,我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等待。可是,因为是你,你让我等你,所以我一直等着。我从未这般等过一个人。” 他一语双关,“我还在等你。” “我明白。”她轻轻点头。 “虽说流放这么多年,可是,我也算了解父皇的脾性。我未曾惹他恼怒,你也做不了什么事惹他发怒。”顿了顿,他又道:“今日,他没理由如此决定。” 楚慈环着他的手一紧,沉默良久,说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她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小慈有自己的秘密,我明白。”这般说着,他便是垂了首。 楚慈紧紧的抱着他,抱到让她自己都觉得疼了,这才沉沉一个呼吸,说道:“小伍,从今往后,我必然一心待你。” 从今往后?从今往后? 所以,昨夜…… 他不由一声苦笑,这声笑中,是他对自己的嘲讽,“小慈,你不必如此的。如今黎睿重伤,他若要带黎睿走,必然也能带你走。” 看,他是那么的聪明。 唇上一紧,楚慈就这么抱着他,轻声说道:“我也不知为何,竟会对他有那样的心思。我曾经在想,到底是想利用他?还是被他淡漠而忧郁的气息打动?我也试过将那感觉消去,可是,最后我还是对他表明了心意。 武宴那日,我说了我对他的心思,他说我这是错觉。他说是错觉,我便快刀斩乱麻。我承认,我混蛋,我不该在对你耍浑之后还对他念念不忘。我不该在你等我时对他还有期望。” 不该么?垂下的眸子,掩去眸中阴沉。 果然是师父么?所以,今日父皇做出如此决定,如此羞辱她,都是因为昨夜么? 她说着对不起,想要侧首去吻他。他却是一转首,让她的吻落于嘴角。 他的反应,那么的快。她微愣,而后缓缓的松开了手,默然转身。 所以,她就是活该! 她转身而去,他却在她走到门口之时,哑声问道:“不是说再不让我等你吗?今日不是大婚?你不是说往后一心待我?如此便转身离去,你是失约之后又要食言吗?” 他的质问,她步子顿住,就这么点时间,她就似坐了过山车似的,心里头起起落落的,难以平静。 想回身,又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想走,心里头又舍不下。 这种感觉,比跟大叔在一起时那种心动要激烈的多。 楚慈就那么立于原地,生平头一次这般矫情。 她矫情了,他却起身了。看着她立在那儿脚碾青砖,便是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对邰大夫有些不同的心思。” 好在我抢先一步让你犯了浑! “邰大夫为人心善,相貌俊朗,你对他有心思,我能理解。” 等你见了我的真容,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入你的眼! “在这之前的事,我不想多问。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说往后一心待我,可是真心的?” 我等了你一夜,你不先安慰我,却先说这事,你觉得我能轻易放过你? 他一步步的质问而来,楚慈听得这些,立马回身,举双手保证,“绝对真心!比珍珠还真!” 见他神色之中还有芥蒂,楚慈说道:“昨夜我没回应他的,算不得出轨!我保证,以后绝对洁身自好,我离他远远的!” 没回应?什么没回应?难道…… 宋文倾方才还觉得,楚慈与邰正源不过是私会让高顺帝捉了把柄罢了。听她此言,便是面色都变了。 见他变了面色,楚慈这才骂了自个儿一句‘傻B’! 那人变了面色,楚慈破天荒的不敢面对。退着步子,沉沉几个呼吸才压下那落荒而逃的举动。 她的失措与懊恼他看在眼中,心中对邰正源已是有了恼恨。 之前邰正源便是说过,不过是利用罢了。可是,这份利用,超过了他的底线! 他的女人,他自已都还没完全悟热,邰正源竟然来横插一脚 ! 所以,今日变故,全是那人一手策划? 宋文倾心中的怒火被点燃,楚慈只觉得这只小白兔竖起了耳朵,露出了门牙,大有咬死她的冲动。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而楚慈这会儿不敢让他咬。所以,在他面色暗沉之时,她猛的转身,抬手便要去开门。 刚碰到门,便听他沉声说道:“站住!” 嗯? 声音有点儿冷啊…完全不像以前那么软软糯糯招人疼啊…… 也是,谁戴了绿帽子还能笑眯眯的? 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想跑。屋门被她拉开一点儿缝时,那人又道:“你走出这门试试!” 楚慈脑子有点儿懵,怎么感觉,这会儿的情形,像是将平日两人的脾气给调换了? 楚慈伫在那儿苦着一张脸,宋文倾缓缓上前,将她拉开的门缝给合上,握着她的手腕,迫使她回头与之相视。 四目相对时,他看到她眸子里的忐忑神情,她看到他眸子里的隐隐火光。 “你那么霸道的压着我,告诉我,你想喜欢我了。” 楚慈缩了缩脖子,点头。 “你说你亲了我,摸了我,想和我好好过日子了。” 楚慈继续缩脖子,继续点头。 “可你转身就和他接吻了。” “我没有!”她立马摇头,“接吻的行为是双向的,在于他吻我,我也要吻他。可是,他吻我之时,我没有回应,我……” “可是你没有拒绝!” “……”垂首,不敢面对。 大婚当日,夫妻二人讨论妻子与别人的亲近到底算不算接吻,这样真的好吗? 楚慈表示,她有些接受无能了。 楚慈低头忏悔,真恨不得时光倒流,让她当时就把大叔狠狠推开。 那人却是见她这懊悔神色时,托着她的下巴,一低头,便是吻了下去。 他的吻有些霸道,舌头狠狠的扫着她的唇,好似要盖过那人给她的触感。 楚慈被他给吻得有些憋屈。 今儿个这么包邮嫁他,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她甚至在想,若是昨夜没与大叔单独相处,没让高顺帝捉到把柄,今儿个是不是就能风风光光的嫁给宋文倾? 说起来,她也有些怨恨大叔。她都快怀疑,大叔根本就是在算计她! 可是,她实在想不出大叔算计她的理由。 她憋屈,他也憋屈,两个憋屈的人一吻上,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到最后,她的主动,她的反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个女人,不是该老老实实的让他发泄吗?她这是要翻天了? 她确实要翻天了!反受为攻将他按到墙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便是让他不敢过多反抗。 直到二人气喘吁吁的停下时,楚慈这才看着他迷离的眸子,说道:“这才叫接吻!” “……” 这该死的女人!非得给他添堵吗? 见他神色不佳,楚慈搂着他的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然也不会害你这般难堪。” 今日难堪的何止是她?一直被高顺帝晾于一旁的宋文倾才是最难堪的。 让人知晓他娶了亲却不能同房,这是多么难堪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6:两个人的婚礼 宋文倾靠着墙沉沉一个呼吸,稳了稳心神,这才将怀中人搂紧,恢复到往日的温和,“我这般模样,能得小慈之心,我已是感激。我不怕难堪,不怕他人轻视,我只怕小慈给了我柔情之后,转身离去。” 楚慈环在他腰间的手缓缓收紧,静静的听着他轻和的话语。 “不曾拥有,便不会失去。拥有之后再失去的痛苦,我不想再去体会。” 楚慈抬首,看着他眸中的愁绪,重重的点头,说道:“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你难受!” 垂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南易立在院中,看着桌上的食材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该留着呢?还是该直接丢了? 就在他纠结之时,便见方才还闹着情绪的二人手牵手的走了出来。 楚慈面上带着笑意,就连等了一夜,怨气颇深的宋文倾也是眸中含笑的走了出来。 南易看着那和好的二人,心里头顿觉堂主也太容易哄了! “小慈昨日说的彩虹饺子到底是什么?” 二人牵手走到桌前,宋文倾看着桌上的食材说道:“小慈,我好饿。” “能不饿么。”横了那人一眼,楚慈对他一天不吃东西坐着干等很是无语。 “呐,先处理食材。”指着桌上的食材,楚慈说道:“南瓜、胡萝卜蒸熟捣烂,雁来红,赤根菜成汁。” 她这般说,他点头听着。 见她动手忙活时,宋文倾朝南易打了个眼色,二人退到了一旁。 那二人于一旁嘀咕一阵儿,楚慈的南瓜和胡萝卜也切好了。 南易出去了,宋文倾这才喊道:“玄华你来,按皇妃吩咐将这些都给弄好。” 小厨房中,只见一人大步走了过来。 “玄华做饭,玄玉洗衣,其余几人等你忙完了再与你说他们的名字。”说话间,宋文倾拉着楚慈往外走着。 楚慈不明,“你不是饿了?不要先吃饺子?” “我饿,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楚慈不知道他所言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可见他这般认真,她也不能驳了他的意。 二人出了叶府,便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方才出来的南易充当车夫在车旁候着。 楚慈挑眉,她可不认为南易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弄辆马车过来! 宋文倾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这才于她耳旁轻声说道:“前些日子池公公说了几次,无奈,便置备了这马车。” 楚慈点了点头,说道:“有个代步的也是不错,有时出门赶时间,全靠双脚到底也是耽搁要事。” 马车一路出了南湾,径直往东曲而去。 如今南湾到东曲之门大开,两边人都是凑着热闹来来回回的跑着。故此,这马车快马加鞭而去,倒也不引人注意。 到了地方,宋文倾当先下了马车。楚慈走出马车,瞧着眼前的铺子时,心里头一软。 伙计瞧着有客人来,忙上前迎着。瞧着宋文倾模样时,明显一愣,随即笑道:“二位这是要采办喜服?” 宋文倾点头,“两身喜服。” 伙计又看了宋文倾一眼,不确定的问道:“您知晓尺寸吗?” 楚慈微勾了嘴角,握着宋文倾的手,说道:“我是新娘,他是新郎。” 伙计的目光一闪,分明是觉得不可思议,虽说楚慈这模样跟个假小子似的,也算不得好,可到底也是个有模有样的小姑娘。反观宋文倾,那可真是……惨不忍睹! 伙计愣神,楚慈笑容更深,“可有现成的喜服?” “啊?”伙计回神,忙道:“有!有!二位里面请!” 说话间,忙将二人迎进了铺中。 买喜服,贴喜字,鸳鸯被,同心结…… 新婚该有的东西,宋文倾一样没少的置办了。 看着身旁的一堆东西,楚慈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 宋文倾轻抚着她小巧的面庞,浅声说道:“就算没有宾客,没有祝福,我也要给小慈一个婚礼,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婚礼。” 高顺帝将她打包相送,让她难堪不已,可是,她嫁的这个男人,却要给她一个只属于两人的温馨婚礼。 他以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是他的妻,是他娶了便要好好过日子的妻。 握着他的手,楚慈心里头暖烘烘的。觉得那些难堪,那些羞辱,在他这行动之下,都算不得什么。 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了叶府,一群人便是忙前忙后的布置着。 原本清冷的院落,半个时辰之后,便是看起来喜庆了许多。瞧着灯笼上的喜字,瞧着门上的新婚对联,楚慈只觉得整个人都跟着喜庆了起来。 那几人忙着布置新房,玄华将弄好的食材都拿了过来。 楚慈让玄华将东西都放桌上,净了手,便开始和面。 见玄华在一旁欲搭手,宋文倾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自个儿去忙。 玄华会意退去,宋文倾便是卷了袖子,问道:“小慈,我当做什么?” “来,咱们分开和面。” 分了几个盆,将那些东西分别加到了分开的面粉里,楚慈说道:“这些东西加进去,面团就有了颜色了。” 和好了面团,她又教他揉彩虹面团。 “来,这样,这样卷一圈,出来就像个八卦图一样的。” 她试了两个,宋文倾瞧了瞧,却是有些搞不定。 楚慈浅声一笑,走到他身边,手把手的教着,“来,你看,这样,这样再转一圈,出来的是不是个八卦图了。” 她这般贴着他轻言细语,暖暖的风吹进耳中,便是令他身子一僵。 楚慈犹不自知,还那般微偏着头说道:“这样切好之后就能包出漂亮的彩虹饺子。” 她贴着他说个不停,那人手上动作停下,一转首,便是贴上她的唇。 楚慈一愣,眨了眨眼。 “小慈……”他眸中闪着一抹异样,软软的喊了一声,便是在她唇上轻轻摩挲。 楚慈看着他闪烁的眸子,在他探舌扫唇时,一勾唇,便是闭了眼,与他在桂树下缠绵相吻。 她本是贴在他身后,这般吻着吻着,她却是坐到了他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与之拥吻…… 南易带着人将屋子收拾妥当了,正准备出来问二人可要去瞧瞧?这一出来,便瞧着了不该看的,顿时退了回去,看着屋顶几分惆怅。 其实,楚月慈那女人,真不算好看啊,又对堂主这般不用心。之前还觉得楚月慈有魄力,可昨日放了堂主的鸽子之后,他就对她怎么都不满意了。 他怎么看,都觉得堂主娶了她很吃亏!可是,堂主怎么就对这楚月慈这般认真呢?还能饿着肚子等一天一夜,这简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那院中二人总算是缠绵够了,这才继续包饺子。 如此耽搁下来,二人做好饺子,已是落日时分。 瞧着大盆里一圈圈排放的饺子,真像是天上的彩虹一般夺目时,宋文倾心里头莫名有些发软。 虽说生辰的饺子晚了一天,可是,生辰加新婚一起做了,倒也不错。 “小慈,先去沐浴更衣。” 天色已暗,再不拜堂,可就晚了。 楚慈深深一笑,玄华端着饺子去蒸时,她去了偏房沐浴更衣。 黄昏色,夜幕临。群鸟归巢,欢鸣不断。 听得鸟雀欢鸣之音,犹如千雀朝凰一般,喜庆得很。 一身红装的宋文倾立于院中,听得四面八方传来的欢鸣之音,眸中透着一抹疑惑。 平日里,这院儿中可是冷清的很,今日倒是这般喜庆了? 千雀朝凰一般的喜庆,是否暗示着他,他的成功正一步步到来? 许多年后想起此时的情形,宋文倾嘴角挂着苦笑。千雀朝凰,千雀朝凰。朝的,可是那凰啊!而凤…… 对镜贴花黄,如此繁杂之事,楚慈是真的做不来的。 她坐在镜前对着一堆饰品束手无策之时,那人推开房门,看着仅着里衣,唉声叹气之人。 未曾回头,只见境中,那一身红衣之人越走越近。 离的远,镜中看不清那人面上模样,只瞧着那人一身红衣似天边红霞,艳丽到令人侧目。甚是完美的轮廓,伴着烛火之光,迷离到令人恍惚。 当那人一步步走来,楚慈恍惚间似看到了一个绝美男子从天边而来。那一身红衣夺目,那一抹浅笑暖心。 “小慈还未穿嫁衣?” 那人柔声发问,楚慈这才惊醒。 看着镜中之人,她尴尬的抓了抓头,“我弄不来这些。” 弄不来么? 看着那一堆东西,宋文倾了然点头。 也是了,这些日子瞧着她,可不都是男装么?在楚家想来都是丫鬟伺候着,不会也是必然。 “我也不太会。”他亦是几分尴尬。 楚慈想了想,说道:“不盘发可好?直接盖盖头?” “我给小慈梳头。” 言下之意,他也赞同不盘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本当由娘家人所行之礼,却由她的夫君亲自而为。本当是他人轻唱的祝福,出自自家夫君之口,楚慈只觉得,天地之间,没有什么声音能胜过他的旋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7:洞房花烛 梳头,穿嫁衣,每一步,他都是那么的虔诚。仿佛每一个步骤,都不得马虎。 楚慈从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嫁人。更没想到,她的嫁衣,是她夫君所穿;她的盖头,是由夫君所盖。 牵着她的手,二人走到院中。伴着鸟雀欢鸣之音,拜了天,拜了地,拜了今后要共度一生之人。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南易一声高喊,宋文倾牵着楚慈进了贴着喜字的寝屋。 红盖头,称杆挑。合卺酒,双手绕。 当那苦涩的酒饮下,二人均是深深一笑…… 一对红烛燃于桌上,盘中的彩虹饺子看起来是那般的诱人。 折腾了一天,终于是坐下开吃了,楚慈给他乘了一碗汤,说道:“先喝汤,你两天没吃东西了。” 外出之时,让他吃东西,他就是不吃,非得等着吃彩虹饺子。 乖巧之人倔强起来,跟头牛似的,怎么着都不妥协。楚慈对他这倔强也是没法子了,只得抓紧买好东西回来忙着。 接过她递来的汤碗,宋文倾笑着点头。他喝着汤,她将饺子夹到他跟前的小碟子里。 “色香味俱全。”吃了一个饺子,他眸中带笑说道:“等着吃小慈包的彩虹饺子,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人饿了,吃什么都香!”楚慈白了他一眼,也是夹了饺子开吃。 吃到半饱之时,宋文倾垂眸想了想,与她说道:“小慈,今夜,我们饮些酒如何?” 饮酒么?楚慈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 虽说没有宾客贺喜的觥筹交错,二人这么饮酒下饺子,倒也有意思的很。 酒,是今日采买的女儿红。楚慈没喝过这东西,一口下去时,眉头微微一挑。 酒香醇厚,入口顺滑,不错!味道真不错! 她喝了一杯,宋文倾便是含笑给她续了一杯。 瞧着他亦是仰头喝下之时,楚慈也不能示弱啊,自然就端起酒杯又是一杯饮尽。 如此你一杯,我一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新婚二人就跟拼酒似的,越喝越多。 瞧着桌上的两个空酒坛,宋文倾含笑又开了一坛。 楚慈已是有些发晕,瞧着他又开,忙说道:“我说,今儿个咱们是拼酒来的么?” “小慈,我高兴。”他眉目含笑,起身坐到她身旁,轻抚着她含笑的嘴角,“与小慈结发,我高兴。” “高兴啊?”迷离的眸子看着那人,楚慈指着脸,朝他凑了凑,“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与你喝一杯。” 此时的她,双目迷离。往日有些暗沉的面色,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化作了醉人的胭脂。 瞧着她轻挑的眸光,听得她大胆之言,宋文倾只觉得心里头有股火在烧着。 低头,依言在她通红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楚慈却在他抬头之时,手一勾,便是勾着了他的脖子,“这样就想跑?哪儿能那么容易?” 她之言,他眸光一闪。在她凑唇而来时,一口饮尽杯中酒,与之相缠相绕。 鸳鸯交颈,真真如星火燎原。 他那一杯接着一杯的酒给她渡了过去,便是让怀中之人脑子迷糊,身子发软。 她喝得两眼发花,脑子发晕之时,只觉得眼前的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小慈,你醉了。” 当她趴在床上,本是夹饺子的筷子将旁边的红烛夹起之时,宋文倾放下酒杯,将迷糊之人扶了起来。 只见那人手一扬,那千疮百孔的面容瞬如旭阳东升,惊艳到晃目。 楚慈摇了摇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却是晃来晃去,不肯立稳了让她瞧个清楚。 “你,你别动!” 分明是自个儿摇个不停,却是伸手捧着那人的脸,不满的说道:“你,你给我站稳了!” 她之言,他勾唇一笑。 这一笑,便是夺人心魄,让人难以移目。 大红的喜袍衬着胜雪肌肤,仿佛是冬日之梅与雪相映,美到那般的虚无恍惚。 不知哪儿吹来的风,将他半垂青丝缠绕。夜风之中,只见那青丝随风而舞。一撮青丝吹到他嘴角,便如粘人的妖精一般,再也不肯离去。 那人往日看起来惨不忍睹的面容,此时却是光彩夺目。 只见那分明的五官异常俊美,刚柔并济的面容虽显阴柔,却又不觉娘气。两道浓眉微挑,却又泛着柔柔的涟漪。 特别是那对眼睛,带着往昔的柔和,却又透着一抹坏坏的笑意。看似深情不移,又似多情不专。 他单是一个挑眼的动作,眸中自然流露出的光芒便是摄人心魂,让人一不小心便是沦陷进去。 英挺的眉,多情的眸,无一不让人沦陷。偏生那人嘴角微勾,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分明是那般的浅显,却又透着几分促狭之感,这种似笑非笑,透出的两分坏笑,竟是那般的不真实。 手指轻抚着眼前之人,只觉得这俊美绝伦之人就似神仙儿一般的存在。 “小……小伍?”她打了个酒嗝,捧着眼前惊艳之容不确定的问道:“你,你是我的小伍?” 宋文倾看着她这副模样,那勾着的唇便是越发轻挑,说出的话,却是依旧柔和。“自然,我自然是你的小伍。” “我……我的小伍,怎么,怎么这么好看了?” 捧着那张脸,她可劲儿的揉着,手中那细滑的触感,真真是让她舍不得放手。 那人微一倾身,将人打横抱起。在她摇头咋舌之时,将人放到床上,缓缓的压了下去。 “小慈,新婚之夜……”他含糊言语之中,便是吻了下去。双手在她腰间摩挲,将那大红腰带抽去。 亲手穿上的喜服,他此时亲手脱去。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二人口中的酒香缠绕,越发的醉人…… 当他边吻边脱里衣之时,她却是猛的翻身,摇摇晃晃的将人压在身下。 狠狠的眨了眨眼,使劲儿的甩了甩头。虽说身下的人还在不住的晃着,可她却是看了个清楚,身下这人,哪里是人?这美的,分明是深山里跑出来的妖孽! 指着他的鼻子,楚慈又是打了个酒嗝问道:“何,何方妖孽?快,快快现形!你,你把我的小,小伍还,还我……” “……”满头黑线,宋文倾对她这奇葩举动真是无语得很。 该让她再喝些酒的! 无语之中,看着坐在身上的人衣裳大敞,宋文倾却是有几分遗憾。 她这身子,还真是青涩得很!跟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似的,揉起来可真是不满足。 一边揉着,他一边想着,不能再让她用布那般裹着胸了,瞧瞧这都裹成什么样儿了? 嗯,往后该多给她揉揉才行! 楚慈只觉得在他动作之下,身子都是酥酥麻麻的。那指着他的手不由落到他面上,迷离的说道:“小,小伍,你,你真好看。” “真的么?”挑眉相问,还想问她,可曾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她却是一低头便是吻了下来。 吻过他的眉, 吻过他的眼,吻过他绝美的容颜。 当她的唇与那微勾的唇相贴时,他麻利的脱去了她的大红嫁衣。 无尽缠绵,她吻着他便是舍不得放开。双手捧着那绝美容颜,揉着却是不带劲儿。 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双手去解他那碍事的腰带。 前两次,她是睡着不消停。如今,她却是喝醉了越发的生猛。 瞧瞧她解不开便直接开撕的凶悍模样,瞧瞧她扯着喜袍那般发狠的模样,哪家姑娘能有她这般凶猛? 当那衣裳被她剥去,她便是闭着双眼,双手在他身上游走。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身形,直到双手游走到那熟悉的玉田之时,楚慈满足的一声叹息,直接便趴到了他的身上,“是,是我的小伍。” “……”她可真是闭着眼睛都摸得出来了? 当她双手往下而去时,宋文倾呼吸不由的急促。 看着趴在身上闭眼耍浑之人,他忽然觉得,她爱的,真是他这身子! 都露了真容了,她就不能多看两眼吗? 楚慈若知道他这想法,必然是喷他一顿:他娘的,老子眼睛就跟抹了502似的,看毛线啊看! 心理活动自是不表,他不满足于她的双手游走,将人往上头一提,肌肤摩挲之间,便是想将她压下。 想了,便做了。他一个翻身将人压下,双手撑着她的眼睛,说道:“小慈,新婚之夜,你就这么睡过去么?” 那酒,他没做手脚。可是,那十数年的陈酿,绝对能让她喝断片儿。 楚慈真是恨不得将眼都给缝上,迷迷糊糊瞧着身上的人,便是嘿嘿一笑,“新,新婚哦。” 新婚,可不得刺激刺激么? 可是,她这脑袋都成浆糊了,眼睛都快合上了,她都不知当如何刺激了? 她这不知如何刺激,他却是眸子幽深,按着她便是反受为攻。 这么久以来,可都是她霸道得让他不得反击。虽说有些遗憾她今晚不能发挥实力,可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她不行,不代表他不行啊! 碍事的喜服被他丢到床尾,看着身下闭目迷糊之人,宋文倾便是嘴角勾着一抹笑意,手指在那身上浅浅滑过。 这小身板儿,他有把握将之养到满意! 视线落到她手臂的守宫砂上,宋文倾眸光幽深。 不得同房,不得同房……邰正源一场把戏,可真是害苦了他了! 不过,今夜可是洞房花烛夜,他总该做点什么才行。 一抹坏笑噙于嘴角,那人一低头,火热的唇便是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8:你pia够了没? 那人低头一吻,乘着她醉酒便是好一番的不要脸。迷糊之人无力应对,就那般沉沉睡去…… 喝酒喝断片儿是什么感觉?大抵就是楚慈此时的情况。 脑子发疼,记忆模糊。越是想抓住零碎的片段,那些模糊的记忆却是越容易消失。 平生两次喝得酩酊大醉,都是在穿越之后。 第一次是和大叔一起,不过那夜之事她还能想起。 可这一次,她可真是太多事情想不起来。 哦不,不是太多事,而是喝醉之后的事就跟晨起的薄雾似的,明明看得见,可你就是抓不着。远远看着白雾迷蒙,一走进雾中,你就完全看不见那些雾露。 睁眼,看着大红的床帘,看着上头的戏水鸳鸯,楚慈真想拿瓶502将那些记忆抓住,然后强制性的粘起来,看看能不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记忆来? 想着想着,便是有些恼火。那些飘飘乎乎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呢?那副惊艳绝伦的面容,难道是她臆想出来的? 恼火之间,听得开门声传来。没消片刻,便见宋文倾端着一碗东西掀了床帘,满眼担忧的说道:“小慈,你醒了?” 看着那惨不忍睹的面容,楚慈眨了眨眼,又是抬手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可是头痛了?” 忙将醒酒汤放到一旁,宋文倾坐到床边,扶着她坐了起来,“都是我不好,竟是让你喝了那般多。我是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没料想,你那一杯杯喝下去,竟是直接醉倒在桌上。” “我,醉倒在桌上?”看着身旁的人,楚慈指着一旁的碗说道:“那是不是喝的?你先给我,我渴得很。” 宋文倾忙将碗递过去,看着她将醒酒汤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你说,我昨晚醉倒在桌上?”将碗给了他,楚慈问道:“我们,昨晚……” 想了想,楚慈捡着一些模糊的记忆问道:“我们,没在床上翻滚?” 宋文倾神色微愣,随即羞涩的垂了首:“小慈醉得一塌糊涂,尽说着醉话。可一到床上,却是…却是……” 宋文倾说到这里,便是面红耳赤的说不下去了。 楚慈看着还算整齐的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发皱的嫁衣。 她记得,好像是脱了衣裳的吧? 怎么,怎么还穿得这么整齐? 瞧着他垂首坐在床边的羞涩模样,楚慈不确定的问道:“我夜里做什么了?” 轻咬着唇,那人低着头,浅声说道:“小慈,小慈昨夜,脱,脱了我衣裳……” “嗯?” 所以,真是脱了衣裳的? 所以,不是梦? 可是……再一次看着他惨不忍睹的面容,楚慈不由的摇了摇头。 她隐约记得,记忆里有个妖孽啊,有个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美到人神共愤的妖孽啊! 可是,这话她问不出口。 她总不至于问宋文倾,你昨晚有看到一个妖孽在咱们婚房么?还是说,我昨夜好像瞧着你恢复面容,美到人神共愤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都会伤了他。楚慈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儿之后,这才说道:“那什么,断片儿了。既然昨晚我脱了你,晚上我给你脱啊,你别委屈啊。” 好吧,或许真是看花眼了。记得在偏房之时,他穿着喜服而来,她看着镜子里的人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或许,是她醉得厉害了,只记住了五官轮廓,忽视了那满脸的痤疮。 她之言,宋文倾那面色便是越发的红了。转首看去的眼神儿透着一抹无奈,又透着一抹异色。 楚慈想了想,又道:“脱了是让你抱着睡的,你毒还没去,别想旁的事儿啊。” 一口血吐死! 脱了衣裳还能平心静气的抱着睡?真当他是残废啊? 轻轻一个吐气,想到昨夜的滋味儿,宋文倾便是点了头,说道:“全凭小慈的意思。” 瞧瞧这乖巧的! 揉着眉心起来,楚慈说道:“你帮我拿身儿衣裳来呢,我这头痛的,想再坐会儿。” 那人依言起身,刚打开柜子,楚慈又道:“给我找身男装。” 昨日买东西时,顺便按她的身形买了几身衣裳。男装女装都有,可她还是想穿男装。 宋文倾也不驳她,拿了一身浅紫色的男装出来。 她坐在床上解着腰带,他几分尴尬的说道:“我,我先出去了。” “等等。”将腰带丢到床上,楚慈将人喊住。 那人步子一顿,心里头一个咯噔。 没有纰漏吧?衣裳他穿得很是仔细,身上也没有问题,床上也是收拾干净了的。那么,她肯定不会发现问题吧? 到底是做贼心虚,那人心中有些忐忑,生怕她会问一句他回不了的。 宋文倾心中忐忑,楚慈却是脱了嫁衣,说道:“帮我找些布来。” 虽说不是波涛汹涌,可她还是觉得穿男装裹着胸比较好。 那人闻此,心里头顿时平静了下来。浅浅一个呼吸,确定面上的神色恢复到往日无害模样,这才转身问道:“小慈又要裹胸吗?” “嗯。” 她低头解着里衣的扣子,他却是走到床前,掀起帘子说道:“我觉得……” 他的话,见着她敞开的衣裳之时顿住。 楚慈看着他尴尬模样,便是一声轻咳,“你觉得什么?” 一边问着,继续把里衣脱了,任那绣着鸳鸯的肚兜就这么露出来。 成亲了,这往后都要睡一张床的,安全没必要遮遮掩掩。再者,她觉得,既然衣裳都给他脱了,以前两次的经验来看,她应该已经把他给摸了个爽。所以,她这会儿要是急着穿衣裳相挡什么的,就太矫情了。 只不过,记不得怎么个爽法,她有些遗憾。 宋文倾见她这自在模样,便觉得自己不能再演纯情了。二人关系不同了,也该换一种方式让她心动。 这般想着,他便是立于床前,很是认真的说道:“小慈不能再裹胸了,再这般裹下去,往后血脉受阻,小慈会觉得难受的。” 他的神情实在是认真,楚慈也没办法把那句‘裹多了胸长不大’和他的本意挂钩。 想了想,楚慈说道:“行,不裹了。” 说罢,又将里衣穿上。 小两口收拾妥当了,手牵着手出了屋子。 院中一排人站得笔直,等着宋文倾给她介绍新名字。 本来脑子还有些疼,楚慈正纠结怎么记七八个新名时,宋文倾道出来的名字便是让她挑了眉。 “我说,东南西北都出来了,要不要再加个红中?” 宋文倾想了想,觉得有理,指着南易身旁的人说道:“往后你便叫中易。” “……”堂主,不带你这样的!她说什么你就改什么啊? 楚慈瞧着那人无语的神色,强忍住没笑出声儿。 宋文倾却是一本正经的指着另外三人说道:“何西,何南,何东。” 楚慈算是明白了,他也是个省事儿的,取名儿都以方位来,是觉得叫起来方便么? 下人们都退去了,楚慈伸了个懒腰,看着朝阳说道:“小伍啊,咱们是不是该想想如何赚银子了?” 以前她是在楚家,只想着怎么坑银子。如今既然嫁过来了,她也该操心赚银子的事了。 宋文倾想了想,点头说道:“我也在琢磨着,看是去东曲还是就在南湾开间药铺。” “果然是心有灵犀么?”楚慈挑眉,“我也是这么想的!” 相视一眼,二人同时一笑。 对未来有个美好的规划,自然是好的。楚慈牵着他的手,说道:“走,吃早饭去!吃了早饭咱们出去逛逛。” 二人进了厅中,刚端起碗,便听得外头有人叫骂。 听得那声音,楚慈抬眼,与院中守着的南易说道:“让他进来。” 宋文倾也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了。朝门口的南易打了个眼色,那人便出去接人了。 “敢拦我?啊?知道我是谁不?我姐住这儿,你敢拦我?” 楚月泽指着北易的鼻子,恶狠狠的骂道:“我姐在哪儿,我就要去哪儿!往后谁再敢拦我,看我不pia pia pia打断他的腿!” 那人以手为掌,耍着威风。 楚慈立于门口,看着楚月泽跟北易在那儿耍嘴皮子,轻飘飘的问道:“我说,你pia够了没?” 楚月泽一回头,便瞧着自家六姐双手环胸,靠门似笑非笑的模样。 忙收了手,楚月泽一本正经的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不是要pia他,是他拦我。我到了叶府,守门的都不拦我,到了这院儿中,他却拦我。” “守门的不拦你,那是因为他们吃的是乔家的饭。北易拦你,那是因为他吃的是你姐夫的饭。” 说话间,楚慈与院中的玄华说道:“添副碗筷。” 楚月泽一听这话, 鼻子里便是‘吡’了一声,“什么姐夫?我承认了吗?” 宋文倾本是看着二人进来,听到这话,便是垂下了眸子。 楚慈步子一顿,后头那东张西望的人便是撞了上去。 瞧着宋文倾竟是坐在桌前时,楚月泽眨了眨眼,一时愣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9:气乐了 愣住的人沉默半响,想着不能就这么怂了,便是梗着脖子说道:“本来就是!别以为在门上贴个喜字就是娶了我姐!这没花轿没聘礼的,当我姐是什么了?” 楚慈回身,看着鼻青脸肿之人,冷声问道:“皮又痒了?” 楚月泽‘嘿’了一声,一把扯过楚慈,与她说道:“姐,你脑子被门挤啦?皇上就这么让你进了叶府的门,我来给你撑场子了,你怎么还跟我发脾气?你胳膊肘又往外拐了是不?” 在楚月泽看来,楚慈这么嫁进来,那绝对憋屈啊!往后若是吵个嘴,被人骂是下人,那还了得? 害怕楚慈受了委屈,所以,鬼火冲天的想了一晚上之后,楚月泽天没亮就起来了,就那么跑了过来,自然是为了给他六姐撑撑场子,也要让宋文倾知道,楚慈娘家还是有人的! 楚月泽这点心思,楚慈真是瞧得又窝心又恼火。这小子也不知何时才能聪明些? 也不与他发火了,将人扯到桌前,说道:“叫姐夫。” “姐!”楚月泽不满的一声喊,“你怎么就听不懂我说的话呢?” 他得先言语一番才能喊姐夫啊! 楚慈眼一瞪,面色便是沉了下来。这还没完了? 眼见楚月泽又要被揍了,宋文倾站了起来,说道:“小慈虽是直接过门,可她却是我宋文倾的至宝。此生我有的,必然亏不了她,她在叶府,是我的妻,任何人不得对她不敬。” 宋文倾这番话,楚慈听得心里头美滋滋的,楚月泽却是‘吡’了一声,“话谁都会说!得看你是怎么做的!你说对我姐好,若往后你负了她,让她委屈了,又当如何?”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楚月泽这一问很是认真,宋文倾本是能够顺口一答,可是,看着楚慈那含笑的眸子看来时,他的心没由得一颤。 负她么?他会负她么? 袖中的手微微一紧,宋文倾含笑说道:“来日若是有负小慈,任你如何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啊!”楚月泽一拍桌子,说道:“你若是敢负我姐,我必然提刀冲到你府上,我杀你我不手软,我告诉你!” “得了吧!就你这点儿本事,还杀人不手软。”楚慈失笑,扯着楚月泽坐下,“这么早过来,没吃早饭吧?喊声姐夫,咱们吃了出去逛逛。” 楚月泽又是看了宋文倾一眼,心里头还是不太乐意。楚慈踢了他一脚,他才站了起来,朝宋文倾行了一礼,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姐夫!” 宋文倾忙伸手相扶,“小泽多礼了。” 昨日的面团没包完,故此今日早饭是白粥配彩虹饺子。 楚月泽瞧着盘子里那漂亮的饺子,便是在位上扭来扭去的看着。 楚慈无语,端了一盘饺子到他跟前,说道:“椅子上有钉子不成?坐稳了瞧!好歹是楚家少爷,这模样让人瞧了去,可不让人笑话了?” 说罢,给宋文倾乘了一碗粥,轻声说道:“先喝粥,不然胃里头难受。” 她胃里头不舒服,想来他胃里头也不好受的。她记得他也是没少喝。 她这轻言细语的,瞧的楚月泽很是窝火,狠狠的咬着饺子,说道:“姐,你可长点儿心吧!” 言下之意,我是过来给你撑场子的,你却对我这么凶。你如此狼狈的嫁了过来,却还对他这么好! 想着不爽,在楚慈瞪眼看来时,补充道:“我是看明白了,你胳膊肘向来朝外拐!为了一个薛彦彤能将我往死里打。这么嫁过来还对他这般好。” 楚慈眉头一裹。 说他蠢吧,他还真是不让。若非这屋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楚月泽这话说出来,指不定出多大的乱子。 宋文倾这才看向楚慈,问道:“原来,小泽是你打伤的?” “昨儿晚上气狠了,收拾了收拾。”喝着粥,楚慈听着那人夹个饺子也能震天响,便是看了他一眼。 楚月泽这会儿只觉得自个儿窝火。他都这么替她想了,她却这么不长心,可真是急得他哟! 那人拿饺子撒气,宋文倾看得几分担忧。楚慈朝他摇了摇头,又给他夹了饺子,说道:“先吃。” 他向来吃东西优雅安静,也不能让他吃得不舒坦。 瞧她这般淡定,宋文倾这才拿了筷子,优雅而食。 待得楚慈速度的吃完了,起身净了手,这才不温不火的说道:“检讨书写好了?” 此问,那人一个饺子卡在喉间,难受得眼泪都咳了出来。 好不容易缓住了,这才苦着一张脸说道:“姐,食不言!” “不好意思,我吃过了!”这会儿知道食不言了?刚才你那么多话时,怎么想不着? 宋文倾此时亦是放了筷子,那人垂首净手之时,眸子里透着两分笑意。 转身,看向双手环胸之人,宋文倾说道:“小慈,小泽年幼单纯,不如你想得周全,你莫这般凶他。” 宋文倾那话本来是没什么,可是,楚月泽一眼看去时,居然从宋文倾眸中看出两分嘲讽之味来! 这个残废居然嘲讽他?! 楚月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宋文倾说道:“你个残废,你才年幼!你才单纯!谁要你假好心了?我姐只比我长一岁,别把我说的那么蠢!” 宋文倾神色一暗,微转开眼,黯然说道:“小泽,我不是那个意思……” “特么的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是不?” 宋文倾的话还没说完,楚慈一脚就给楚月泽踹了过去,“老子让你写的检讨书呢?拿出来!” 什么残废?非得在人伤口撒盐么? 她男人,她都舍不得让他难过。这小子真特么的欠收拾! 楚月泽被楚慈给踹回了座位上,她拳头还没落下,他便是大叫道:“姐,姐我错了!你别打我!我的伤还没好的!” “都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老子看你是伤还没好就忘了痛了!”楚慈专挑打人能痛却不留伤的地方落拳。 那头楚月泽被楚慈打得惨叫不断,宋文倾象征性的去劝了两声,被楚慈扯着退开之后,便于一旁一副担忧模样瞧着。 院儿中的南易对宋文倾的腹黑又有了新的认知。 话说,这么整自家小舅子,堂主怎么这般小肚鸡肠了? 不过……看着里头狠手打着的人,南易又在心中说道:“连自个儿弟弟都下得了手去打,看来对堂主是真心的。算了,原谅她让堂主饿肚子等了那么久。” “正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人非但占了‘女子与小人’,还是世间愚不可及之人。姐说得对,此类人,当忍让,不当与之争执不让……” 念着手里的检讨书,楚慈怎么觉得手那么痒呢? 宋文倾立于楚慈身旁,一眼将检讨书扫过,便是压着笑意,浅声说道:“小慈,莫恼,莫恼。” 楚月泽看了宋文倾一眼,一声冷哼,却是不敢多言。 宋文倾那好听的声音,总算是将心里头那股火给压了些下去,楚慈继续往下看。 这看着看着,便是给气乐了。 “常言道‘弟不教,姐之过’,故此,姐言我错,我悔过,悔过,悔过……” 看着千字检讨被这‘悔过’二字给占了大半,楚慈终于是忍不住了,一脚给那小子踹了过去,“弟不教姐之过?这般说来,你这次犯错,还是老子没教好了?这是你写的检讨书?还是你给我和薛彦彤写的检讨书?你特么的就这么悔过的?” 让他写检讨,他却尽写薛彦彤的不对。结果‘悔过’二字占了一大半,这是来找抽的? 楚月泽跳着退开,跑到椅子后头躲着,叫道:“姐不是说以认知为主么?我认识到了错误,知道以后当如何做了。且,我都这般悔过了。姐还打我做什么?” “写一堆的‘悔过’就是知道错了?”楚慈真对这小子无语了。 楚月泽从椅子后头伸了脑袋出来,点头说道:“重要的事情我写了这么多遍,难道姐还看不出我的悔过之心么?” “我……” “小慈,别激动,别激动。小泽年幼,当好生教导,你这般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可不好。不如,让我来?”宋文倾忙将人抱住,不让她再动手。 楚月泽真是被打的怕了,虽说听得宋文倾这话很不爽,可他却觉得宋文倾这软柿子好捏,故此并未相驳。 楚慈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这小子不打不成气,将他给你,你还不被他给吃了?” “南易守着呢。”宋文倾失笑。 楚慈想了想,这才将检讨书给了宋文倾,说道:“行,你来就你来吧,让他写份像样的检讨书,来日是要给薛彦彤瞧的。” 宋文倾将那检讨书接过,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楚月泽,“小泽,你随我去药房。” 药房? 楚月泽摸着嘴角的伤,点了点头。 药汁抹到嘴角,疼的楚月泽直抽气。宋文倾瞧着脱了上衣,身上被揍得处处淤青之人,叹了口气,“小慈便是霸道惯了,只是没想到,竟是对你也这般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0:你真动心了? “不要你假惺惺!”楚月泽冷哼一声。 宋文倾挑眉,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听北易说道:“殿下,邰大夫来了。” 上药的动作一顿,宋文倾看着吡牙咧嘴的楚月泽,点头说道:“请邰大夫去书房,我稍后便去。” 看来,今日是不能将这小舅子给收拾服贴了。 想了想,宋文倾说道:“小慈性子急,好动手,你往后也别往刀口上撞。检讨书,是认知自己的错误。小慈在意薛彦彤,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女人,自然懂得女人的心思。既然她恼了,你便写写对薛彦彤的歉意又有何妨?” “我为什么要有歉意?”楚月泽猛的站了起来。“我让她跑了?还是我让她四处招摇惹事了?不能出了事,就来赖我吧?” 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欠揍啊! 宋文倾叹了口气,说道:“你也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薛彦彤本就天真率真,你又何苦与她计较?难不成,你要因为薛彦彤的莽撞而再挨揍?如此可不是冤枉了?” 如此说法,楚月泽才觉得在理。点头坐下,说道:“这还差不多!先糊弄我姐才行!” 糊弄?果然也是个脑子有包的! 算了,这傻小子,往后再收拾! 楚慈正在院儿中想着药铺的事儿,瞧着北易领进院中之人,便是目光微闪。 邰正源进门,便见楚慈一身淡紫衣衫立于桂树之下。 四目相对,他神情之中是化不去的忧愁,她垂眼看着脚下青石,良久沉默。 北易瞧着邰正源立着不动,便是轻声说道:“邰大夫,殿下请您去书房。” 邰正源看了楚慈一眼,最终还是与北易去了书房。 宋文倾从药房出来,便瞧着楚慈立于树下若有所思。垂眸一想,便是走了过去,从后将她轻轻抱住。 “其实,我还是有些在意的。” 他这般说,楚慈踢了踢脚下的青石,并不言语。 “可是,我相信小慈说的每一句话。” 楚慈动作顿住,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邰大夫来,也不知所为何事?我先去书房瞧瞧。” 他这般说,她又是点头,“我去瞧瞧小泽。” “他已经知晓错了,小慈也莫总是打他。方才我瞧他身上都没好的地方了,再打下去,可得出问题。”顿了顿,他又说道:“真是气狠了,就记着,下次犯错的时候再一起打了便好。” 楚慈点了点头。 宋文倾在她面颊轻轻一吻,便是含笑松了手,“我会尽快谈完,一起出去看铺子。” “好!” 邰正源立于书房之中,看着树下那二人含笑而语,心里头有些想笑。 看,这就是女人呐!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么?这一转身,就能对宋文倾柔情蜜意了。 果然,女人都是薄情的东西! “邰大夫今日怎的想到来我府上了?” 玄华端着茶水而来,宋文倾面上布着浅浅的笑意走了进去。 待得玄华布了茶水退出书房,邰正源这才说道:“得知你新婚,我也没什么礼送你,便给你二人弄了些药脂来。” 说话间,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蓝色那盒,是给她用的,想必半年之内能让她肌肤换如初生。红色那盒,是给你用的,配着解毒之药,半年内就算你不能完全恢复真容,也能跟她一样,大有好转。” 此言,宋文倾眸光微沉。 缓步上前,打开盒子,看着里头的两盒药脂微微勾唇。 向来都是柔笑之人,此时的笑却是掩不住的嘲讽。 “算计了又来示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师父竟是这般的善变?” 二人独处,四周都是自己的人守着,宋文倾也能放心大胆的一声质问,“不是说只是守在屋顶么?肌肤之亲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师父不准备解释解释吗?” 邰正源心中一惊,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楚月慈那丫头,连那种事都与宋文倾说了?在他看来,宋文倾顶多怀疑他与楚月慈私会! 邰正源的沉默,宋文倾便是笑的几分嘲讽,“是不是没想到她会说?” 确实没想到! 虽是惊异,邰正源却也是很快恢复了淡漠模样,“有什么想不到的?” 一声浅笑,端起一杯茶缓缓饮了一口,这才说道:“你向来有本事,想要套她的话,也不难。” “是吗?”宋文倾没甚情绪的一声反问。 “怎么?你动心了?”端着茶杯,邰正源便是这般浅笑着看向宋文倾,“你要的是什么?她又是什么身份?这样的身份配得上你?往后你回了京,她也不过是你要抛弃的棋子罢了,难道你真要一个声名狼藉之人跟你回京?” 那轻轻浅浅的质问,宋文倾竟是有些惊慌的垂了眸子。 “来日若是有负小慈,任你如何都行。” 莫名的,宋文倾想到了自己的承诺。 宋文倾的神色,邰正源看在眼中,不由的上前一步,问道:“你真动心了?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要的天下呢?你曾经豪言,天下归于你手,什么女人没有?可别告诉我,走到今日,你却是走不下去了。” 邰正源之问,那人抬首便是一声轻笑,“师父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师父背着我做了安排,是另有所谋。” “我便是另有所谋,与你的计划可有冲突?” 他这么一问,宋文倾便是眉头一蹙。 “我这般做,自然是有我的目的。至于我要如何,你也毋须担忧。至少,我的计划,只会助你,不会害你。”见宋文倾转眼看来,邰正源又道,“若不如此,我如何能送来这东西?如何能让你半年内恢复面容?” 虽说是对外尴尬,可是,时间从三年五载缩短至半年,对于宋文倾而言,利大于弊。 “姐,你轻点儿行不?” 后背的伤,痛的楚月泽一阵儿的鬼叫。楚慈揉了揉,便是一巴掌给他拍了下去,“鬼叫什么鬼叫?能不能像个男人?” “我怎么就不像男人了?难道男人痛了就不喊吗?”楚月泽不满反问。 这一问,楚慈居然想起了穆诚痛到身子颤抖,却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的模样。 不由想着,楚月泽若有穆诚那能耐,她也能省不少的心思。 揉了药,将衣裳丢给他时,楚慈净手问道:“小泽,你想不想学武?” 楚月泽穿衣裳的动作一顿,随即狂喜,“姐,你要教我吗?” “我还在琢磨。”她在想着,南易是不是能教楚月泽? 看着楚月泽单薄的身子,楚慈说道:“这些日子是不是又没锻炼了?” 楚月泽面色一暗,说道:“锻炼那有什么用啊?累个半死,也打不死人。” “我怎么觉得我能打死你?” 楚慈这一问,楚月泽便是无话可回。 心道,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狠啊?下手就是半分不留情的! 二人说话间,宋文倾面上带笑走了进来。“小泽想要学武?” 楚月泽看了他一眼,敷衍的回道:“嗯,倒是有那么个想法。” 可你也只是个文弱书生,跟你说有什么用? “我虽没了功夫,可那些功法我还记得的。”说话间,走到楚慈身旁,浅声说道:“等忙过了,我教你内功心法,待我的毒解了,与你一起练功。” 这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楚慈点头,与楚月泽说道:“我学了就教你!” 对于宋文倾所说的功法还记得,楚月泽持怀疑态度。被打得够惨了,他也学乖了一些,不能在楚慈跟前跟宋文倾呛。 故此,随口应了两句,楚月泽就趴在柜上写着未完的检讨书。 有着宋文倾的提点,楚月泽这次的检讨书写得还不错。从头到尾都是对薛彦彤的歉意。 终于是满意了,楚慈板着脸与楚月泽说道:“这次就放过你,往后再这么没担当,我就剥了你的皮!” 待那人点头出了药房,楚慈这才蹭了蹭宋文倾,挤眉弄眼的说道:“看不出来啊!这么会儿功夫就让他脑子灵清了。” 宋文倾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只是告诉他,不要在这节骨眼儿上惹你不高兴。你想看什么,写什么就好。” “……”原来如此。 “邰大夫走了?”二人并肩而出,楚慈问道:“他来做什么?” “送来了新婚贺礼,是邰大夫亲手所制的药脂,说是配着解药,能让我面容恢复得更快。” 楚慈点头,并未多语。 加上南易和楚月泽,一行四人出了叶府,准备去外头瞧瞧铺子。 “姐,为什么乔家的人还在叶府?”想着自个儿大摇大摆的进来,守门的却是拦都不拦时,楚月泽不解的问道:“既然还在叶府,又为何不管事儿呢?” “乔锦骞没死,他们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楚慈之言,楚月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盘铺子,当然得挑个好的地段,可这好的地段,价格自然更高。 高顺帝给的一万两银子也用了一些,若要盘铺子开店,就得省着花才行。 “我们下去走走?” 楚慈提议,宋文倾与楚月泽同时点头道好。 三人下了马车,便是沿着街道而行。缓缓走在街道上,铺子还没瞧着合适的,便听得一人粗声怒骂。 “楚月兰,你胡说八道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1:你叫我什么? 那人一声怒骂,伴着一阵的声响,以及旁人的惊呼声。 楚慈四人寻声而去,拐过街角,却见发声源被人群给围着。 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听得一旁的人直喊着‘我的糕点’,楚慈侧首与楚月泽说道:“呆会儿不管谁叫你,你都装作不认识。” 楚月泽心道:嘿,姐今儿个终于是想明白了?知道那莽撞的丫头就是个祸害,不能说认识了? 正窃喜呢,又听楚慈说道:“她若是跑了,你跟过方才那街,将人拦住。” “……”楚月泽眼一瞪,不由的扬声喊道:“姐!你成心的是吧?” 这一声喊,是表达他的不满。楚慈挑眉看着他,那人群中的楚月兰亦是听到这声音,掩嘴说道:“四小姐,有句话虽是不当说,可我还是想与你说说。” 薛彦彤恼怒的看着楚月兰,楚月兰却是清了清嗓子,让更多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早便听闻薛家四小姐随性得很,一身男儿装便与男子们混于一团。虽说是身着男装,可四小姐这容貌哪儿是男子所有的?四小姐就不怕成日混在男儿堆中,令歹人起了龌龊心思?” 听到这里,楚慈自然明白楚月兰接下来的话会让薛彦彤发飙。朝身旁的人打了眼色,几分便是朝人群而去。 薛彦彤瞧着那人嘲讽面容,便是握着双手,恨不得将这女人的嘴给撕烂 ! 昨日兄长将她关在屋中,就是不让她出门。今日才得知,昨日是皇上离开,怕她莽撞的冲了出去惹祸。 如今皇上走了,对她的看管自然放松。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跑去了楚家才知道,楚家搬到了南湾。 一路打马而来,就是想见到那人。可是,一路问下来,却在此处遇着了楚月兰!这人一见面冷嘲热讽就罢了,竟还说那小子是楚家六小姐。 什么她都能忍,就是这点她忍不了!那小子给了她所有的信念,如今告诉她,那人是个女的,这让她如何接受? “四小姐出门,好歹也带个下人在身边,就算是出了事,也有人能帮忙喊一声儿。我听说,前两日一貌美的姑娘在东曲被歹人所掳…” 话至此,楚月兰便是停下不语。 提起前日之事,薛彦彤便是面色一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瞧着薛彦彤这模样,楚月兰便是笑的越发动人,“怎么?难道四小姐也听说了?既然听说了,往后可莫一个人出来了,若是让歹人遇着了……”摇了摇头,楚月兰一副叹息模样说道:“四小姐这容貌,若是让歹人掳了去,指不定出多大的事呢!” 此话一落,薛彦彤便是双手悟耳,尖叫着抬脚便朝身旁的摊子踢了过去。 旁人见此,怕被她踢到,纷纷退后。 薛彦彤的失控,楚月兰很是满意!瞧着楚慈几人已是挤进了人群,便是眸光阴沉的说道:“四小姐这般激动做什么?莫不是那日被……” “啧啧,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吃的就这么糟蹋了,这可要遭雷劈啊!” 楚慈之言,打断了楚月兰的话。 那人眸光阴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拢了拢头发,优雅的说道:“四小姐也不知怎么的,竟是发起了疯,将这些摊子都给踢了。” 此处是南湾的小吃街,而几人所立之处,几个摊子摆着各色糕点。 虽说都是些路边摊,不如店里的东西贵。可是这么多东西赔起来,那也不是小钱。 看着旁边的几个摊主已是面色发黑的掳起袖子时,楚慈笑了笑,说道:“看来二位是一起的了,既然都是相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得这般糟蹋粮食,哎……” 此话,楚月兰有些不明白。那悟着耳朵尖叫的人却在瞧着楚慈时,大步走了过来,面色发沉的问道:“你不是对不对?你告诉我,你不是对不对?” 她这问的没头没脑的,楚慈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来,“这位公子,你问的是什么?” “这位公子?”薛彦彤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慈,“你叫我什么?” 楚慈依旧一副不解模样,退开一步,与薛彦彤拉出距离,“这位公子,想必你是认错人了,我们,并不相识。” “你!你……”薛彦彤看着楚慈退开几步,便是沉沉几个呼吸。 “哟,这可是演的什么?”楚月兰好笑的走了过来,立于薛彦彤两步开外,说道:“六妹不是与薛四小姐很是要好?怎的今日却不认识了?还是说,嫁给了五皇子,如今身份尊贵了,便是不屑与一些没规矩的相识了?” 昨日五皇子成婚之事,今日一早便如春风吹向了各个角落。 大家都知道了叶府那个没用的男人是五皇子,也都知道了,那人之所以在南湾呆了这般久,是因为带着胎毒而出,在京中治不好,故此到了岛上养着。 而楚家一女嫁予五皇子,名义上是尊贵的五皇妃,却是个苦命的!谁让五皇子是个残废呢? 而眼下竟是瞧着了真人,瞧着了宋文倾和楚慈,众人便是指着二人议论纷纷。 旁人的议论,薛彦彤无心理会。她又是上前一步,指着宋文倾,问着楚慈,“你嫁给他了?” 楚慈笑着点头,“这位公子若是无事,还请让让,我与夫君要去前头走走。” “这位公子?” 薛彦彤念着这几四字,便是笑出了泪来,“我本以为,只有那些人将我当了傻子,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如此!” 将楚慈狠狠一推,薛彦彤抹着泪,推开人群便跑。 听得那铃铛声远去,楚慈朝楚月泽看去。见那人还站着不动,便是眼一瞪。 楚月泽最怕楚慈瞪眼。虽是不想理会薛彦彤,却也不能再让前日的事发生。故此,即便是不乐意,也挤出人群追了出去。 被踢了摊子的摊主哪儿能让薛彦彤跑了?掳起袖子便要去追。 楚慈步子一迈,便是将路给拦了,“麻烦各位让让,我要过去。” 虽说宋文倾没什么地位,可高顺帝走时亲自赐了婚。所以,宋文倾好歹也是个皇子。 既然楚慈嫁给了宋文倾,那就是五皇妃。她拦了路,几人也不敢动手将她推开,只得压着怒火说道:“还请五皇妃让让,那人踢了我们糊口的摊子,可不能让她跑了。” “呀,这倒是真的!”楚慈看着一地的点心,痛心疾首的说道:“糟蹋粮食,不可原谅!” “五皇妃说的是,不可原谅!”几人赔笑说道:“所以,还请五皇妃让让。” “我倒是让了,可是人都跑了啊!”楚慈一副懊恼模样。 见几人要追去,楚慈说道:“哎,方才那人不是与她相识吗?既然追不到人了,何不让她帮忙垫付?到时她二人再私下谈谈便好。” 楚慈所指之人,正是一旁心情甚好的楚月兰。 虽说没将薛彦彤被掳之事说出来,可是,瞧着薛彦彤与楚慈闹翻了,她心里头也痛快! 可是,这还没痛快够,楚慈便是指着她说了这番话! 几位摊主闻此,亦是觉得在理!踢摊子的人走了,既然是与这位姑娘一起的,自然能找她的! 摊主们反回来拦了还未回神的楚月兰,楚慈朝宋文倾打了个眼色,三人便往来路而回。 等得楚慈三人走了十余步,楚月兰才回过神来,一声怒骂,“楚月慈!你给我站住!”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撇了嘴,楚慈牵着宋文倾的手,悠哉的走了。 楚月兰恼的想大骂,更想去追。可那些摊主将人拦着不放,“这位姑娘,既然你与那人相识,也是你二人谈话踢了我们的摊子,这些损失,自然得你来赔。” 楚慈二人身边跟着一个冷面的男人,看着让人害怕,几人自然不敢造次。可楚月兰身边就带着两个丫鬟,瞧着也好拿捏,几人自然是胆子大了些。 楚慈拐过街角时,便听得楚月兰厉声骂道:“走开!我父亲是南湾县令!你们若敢造次,有你们好看!” “小伍,你觉得他们听了这话会怎样?”阴了楚月兰一把,楚慈问着宋文倾,“他们会买新任县令的账么?” “依我看,难!”宋文倾想了想,说道:“大家都知道你父亲是暂任,且一应事物都由东临郡王作主,说起来,你父亲也是没有实权的。若是才上任家里人便出来耍横,非但无人买账,还会给你父亲找麻烦。” 楚慈也觉得是这么个理,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南易无语的看了楚慈一眼,对她真是不知如何说了 。为了一个外人阴自家姐姐,她还真如楚月泽所说,胳膊肘是专向外拐的! 话说楚月泽将薛彦彤给拦在街角,便是等得心里头发急发毛! 姐要是再不来,他可真要放这疯子走了啊! 所幸,楚慈几人到的也是时候。就在薛彦彤对楚月泽拳打脚踢不消停时,楚慈终于是来了。 “姐,你快点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2:楚月慈,跟我走! 楚月泽一阵的嚎叫,楚慈朝他打了眼色,他便是大步跑到了宋文倾身旁。 在他看来,呆在宋文倾身边都比跟薛彦彤呆一块儿舒服! 薛彦彤看到楚慈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来时,便是对着空气一阵的拳打脚踢,“你走开!你别过来!我讨厌你!讨厌你!” 楚慈不停,就那么走了过去。在薛彦彤抬手打来时,一把握住那人手腕,说道:“要打,我们换个地方打。嗯?” “你放开我!放开我!”薛彦彤抬脚便朝楚慈踢了过去,更是拼命的挣扎。 本来方才两个男人在这儿又吵又打就引人注视,此时又见一人过去将人拦下,众人便觉得这事儿不似看起来那么简单了。 眼见又要引人围观,楚慈不想将宋文倾给扯进来,握着薛彦彤双手,回头与宋文倾说道:“小伍,你们去方才经过那茶楼等我,我与小彤先说说话。” 宋文倾担忧的看着楚慈,想要说话,楚慈又道:“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她都这么说了,宋文倾自然没理由留下。且这是两个女人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插手。 故此,宋文倾领着楚月泽二人去了茶楼。 那几人走了,楚慈这才扯着薛彦彤往人少的巷子走着。 这人哭成这样,再走街上去,只会引人围观。 可是,她想将人拉到人少的地方,这人却是不肯配合。一路的挣扎哭闹不说,走到卖首饰的摊子旁便是抬脚踢了过去。 显然,这人有踢摊子的不良习惯! 楚慈眼见她的脚踢了过去,便是伸腿给挡了下来。 今儿个出门没绑绑腿,这一脚可将她给踢惨了。 一手扯着薛彦彤退开 ,一手悟着被踢痛的小腿,楚慈说道:“姑奶奶,你有气往我身上撒行不?你能不能别踢摊子?我没银子赔的!” “我就踢!我就踢!” 那人脾气一上来,便是好一阵儿的撒泼。 楚慈无奈,将人拦下,说道:“姑奶奶,你踢摊子也看看行不?你方才踢的是点心摊子,赔不死人。你瞧瞧这条街卖的都是什么?这可都是首饰啊!平日里一锭银子能买下的东西,你一脚踢下去,那得翻多少倍,你知道吗?” 楚慈一边拦人,一边劝着。那人心里头又委屈又恼火,瞧着楚慈这一副讨好模样,便是一脚朝她又踹了过去,“谁要你赔了?谁要你管我了?还什么私生子,你当初这么骗我,你如今管我做什么?” 你当我想骗你啊!都这么明显的事儿了,你非得往那方面去想,那能怨我么? 不管怎么说,这人在气头上,还是得哄着才行。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楚慈真是无语得很,拉着薛彦彤便走,“我们先找个地方慢慢说可好?” 真不敢在摆摊的地方久留,楚慈只希望她能别再哭闹了,去个茶楼找个包间什么的,或者找个没人的巷子把事儿说个清楚。 “走吧,我给你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的,我……” “我不听!我不听!”那人将手一甩,双手悟着耳朵,又是哭了起来,“我不要听!不要听!” 楚慈看着她悟耳跺脚的模样,无语抚额。 啊喂,姑奶奶,这不是琼瑶剧啊!就算你是女主,我也不是男主啊!咱能好好说话不? 就在楚慈低眼抚额之时,一人背着泥人摊子经过。 薛彦彤也是个奇葩,都悟着耳朵喊着‘我不听’了,还能挥手将那摊子给打了。 瞧着上头的泥人儿落到地上,楚慈双手抱头,无语的看着屋檐。 “姑奶奶,我没带银子!” 她之言,薛彦彤抬脚将落地的泥人儿给狠狠的踩着,哽咽着说道:“你不让我踢摊子,我踢个泥巴你还不乐意了 ?你不是说你的错么?你就是这么认错的?” “……”姑奶奶唉!你懂不懂得手工品的价值所在?这种东西,也不便宜啊…… 楚慈不语,薛彦彤却是发挥她的第二个爱好:跑! 踢摊子,哭着跑,这姑奶奶好像挺钟爱这两样不好的习惯。 薛彦彤一跑,楚慈自然被摊主给拦下了。 赔银子,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儿。 楚慈一边甩手,一边说道:“你别急啊,我先把人追着,银子在她身上。” 那人哪儿能放楚慈走?可又要顾着摊子,楚慈又甩得狠,自然就让人给跑了。 前头是薛彦彤在跑着,后头是楚慈在追着,摊主抱着一个大簸箕,在后头跟着跑。 眼见薛彦彤就要跑出巷子混入人群,一人站了出来,将人拦下。 看着那人,楚慈这才停了下来,头疼的走了过去。 摊主追了过来,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将二人给拦下了,便是喘气说道:“赔…赔银子……” 楚慈头疼的看向薛彦彤,问道:“你带银子了吗?” 薛彦彤一声冷哼,拐过拦她之人就要走。楚慈抬步去追,却是被那人给拉了手臂。 摊主见此,感激的说道:“多谢公子帮我拦了他们,我……” “你跟我走。”穆诚不理摊主之言,直接对楚慈说道:“跟我走。” 楚慈伸着脖子看去,见薛彦彤走到人少的巷中对着空气发脾气了。这才回头说道:“我说公子,不至于吧?不就是没赔银子么?你至于带我去衙门吗?” 穆诚眉头微蹙,谁要带她去衙门了? 摊主也是一愣,随即说道:“不必去衙门,只要赔了银子就好,不必去衙门的。” “你跟我走。” 穆诚第三次说这话时,楚慈头疼不已。 这小子怎么在这儿?伤才好就敢出来招摇了,偏生还在这时候出来添乱。 有些恼火的看了他一眼,楚慈说道:“行!跟你走!你先把银子帮我赔了,我就跟你去衙门可以不?” 说罢,一甩手,大步朝薛彦彤走了过去。 穆诚眉头裹得厉害,瞧着摊主又要追去时,问道:“多少银子?” “我说,姑奶奶,往后这踹东西的习惯咱们能改改不?” 走到那人跟前,楚慈说道:“踢摊子也不是这么踢的!若是遇着了歹人,你这么做,倒能寻机会脱身。可你这什么事儿没有,你踢摊子就是在糟蹋银子啊。” 薛彦彤一声冷哼,转过身去,就是不理她。 那头楚慈好声哄着薛彦彤,穆诚赔了银子,便是大步而来。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楚慈一个头两个大。 之前觉得吧,穆诚就是一个别扭的小情人儿;今儿瞧着薛彦彤这逗逼别扭起来,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我与你好生说说可好?” 楚慈这般好声好气的说着,薛彦彤却是不理会。一旁的穆诚可没那么多功夫瞧薛彦彤耍脾气。在那人转身又要走时,一抬手将人给劈晕了过去。 楚慈愣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薛彦彤倒了下去。 “你有病啊!”回过神来,楚慈骂道:“你把她劈晕了做什么?” “烦人。”简单明了的答复,穆诚绕过倒地之人走到她跟前,说道:“你跟我走。” “走你妹夫啊走!”指着地上的人,楚慈说道:“你将她劈晕了,不会将人接着啊?” “我讨厌女人!”那人说罢,一把握了她的手腕,拉着她便走,“你跟我走。” “走走走!走你妹夫的走!我走哪儿去啊?你把她劈晕在这儿就不管了?”楚慈一脚朝那人踹了过去,却也是避开他的伤处。 穆诚裹眉回头,不满的说道:“高顺帝如此羞辱于你,你还要留在这里?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然后呢?”楚慈掰着他的手,问道:“全天下人都捉拿逃走的五皇妃?”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他还不够份量让他下旨捉拿你!”不满她的挣扎,穆诚将她双手握于一起,说道:“你走了便走了!他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那般折腾?你若怕楚月泽受到牵连,我将他一起带走。” 楚慈乐了,踩了他一脚,说道:“什么就一起带走啊?你这什么意思?怎么搞得像要私奔似的?” 私奔? 这两个字,让那人心里头一慌。这么一慌,手上一松,楚慈便是挣脱了束缚。 转身走到薛彦彤跟前,将人给扶了起来,楚慈说道:“我挺好的,嫁到叶府倒是自在了许多。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说话间,回头冲他一笑,笑得几分促狭,“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怎么?心疼我啊?” “谁心疼你了?”一声冷哼,穆诚说道:“你救了我,我也当还你的恩。带你离开之后,你我二人两不相欠。” “你我早就两不相欠了。”一手搂着晕倒的人,楚慈对穆诚说道:“你如今已是自由身,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好了。我嫁到叶府也挺好的,自由,不必勾心斗角,也不必看人脸色。” 穆诚心恼,这还叫好?她倒是看得开! 见他不语,楚慈又道:“我挺喜欢小伍的,跟他在一起舒坦。所以,我不觉得难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3:她送你什么了? 挺喜欢宋文倾? 穆诚听得竟想发笑,从不知道,她竟然也有自欺欺人的时候! 一个名义上的皇子,高顺帝走之前还不忘坑一把。这种要身份没身份,要样貌没样貌,嫁了更是守活寡的男人,她喜欢什么? 不想往后躲藏度日便直言,何必拿宋文倾来做幌子? “楚月慈,你这般自欺欺人有意思吗?”穆诚走了过来,冷冷的问着。“不放心楚月泽你便直说,你不想楚月泽跟着躲藏度日大可直言,我会想办法帮你。” “不是。”楚慈笑了,“我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嫁给……” “随你!”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穆诚说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是你说的两不相欠,往后别说你对我有恩!” 说罢,那人大步而去。 楚慈对这人发怒有些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要走啊?嫁给小伍她觉得挺好的。而且,高顺帝能这么羞辱她,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所以,她若是跑了,肯定得躲藏度日啊! 那人走到巷口,楚慈撇了嘴,“伤好了了不起啊!等乔锦骞出来了,你还不是见光死!” 巷口的人步子一顿,在楚慈准备掐薛彦彤人中之时,那人又转了回来。 楚慈抬眼,看着那人有些恼火的面容,撇嘴问道:“怎么?想揍我啊?想揍你就揍啊,反正我这会儿打不赢你的。” “你……”看着她那副无所谓又云淡风轻的模样,穆诚沉沉一个呼吸,将她给拉了起来。 薛彦彤本是靠在楚慈怀中,楚慈被穆诚这么一拉,那姑娘又倒了下去,后脑勺重重撞到地上。‘砰’的一声,听得楚慈心里头一紧,心中感叹:这可怜的姑娘哟,到底是怎么招惹这小子了? “这个,你拿着!” 一沓东西塞到她手里,穆诚冷脸说道:“你救了我,这算是给你报酬。” 说罢,那人转身又走。 楚慈看着手中的一沓银票,眨了眨眼,将人喊住,“你……” “你闭嘴!” 这么呵斥一句,那人便是闪身而去。 宋文倾那男人一无是处,她嫁过去少不得受苦。让她走她偏不走,除了给她银票,他也不知该怎么帮她了! 那人走了,楚慈看着手中的银票有些头疼。 千两一张的,这么厚一沓,不数也知道差不多十万的量。这么多银票,她往哪儿丢? 楚慈看着一沓银票有些窝火,地上的人却在此时悠悠转醒。 转眼想了一通,楚慈将银票收起来,将那人扶了起来。 薛彦彤只觉得脖子有些疼,后脑勺也疼。忆起之前的事,便是一声大骂,“他娘的!哪儿来的野小子,敢打老子?!” 薛彦彤这火气一出来,楚慈忙说道:“你踢了别人的摊子,过路的都看不过去了。这不,就这样了。” 耸了耸肩,楚慈在薛彦彤瞪眼之时,又说道:“姑奶奶,咱先找个地方坐会儿行不?我承认,我骗你是我错了,那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认错是不?” 这闹也闹了,打了打了,薛彦彤这醒来虽说还有怨气,到底比方才要好许多。 楚慈见她转首冷哼,便是去拉她的手腕,说道:“小伍还在等我呢,既然你不闹了,咱们就一起去吧。” “去就去! 我还怕他不成?”一声冷哼,薛彦彤当先迈步。 看着那人傲娇模样,楚慈有些无语的看着天空。早这样不挺好的么?非得又哭又闹的瞎折腾。 茶楼中,楚月泽等得有些烦躁,宋文倾也是显得有些着急。二人在窗口瞧了又瞧,终于是瞧着楚慈二人往此处而来。 看着薛彦彤,楚月泽便是一声冷哼,“世间竟有如此蠢笨之人!” 宋文倾微抬了眼皮,心说: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二人坐回位上,小二便引着楚慈二人到了包间。 薛彦彤一进来,冲着宋文倾就是重重一哼。瞧着楚慈要坐到那人身旁,不满的说道:“急什么急?坐过来!” “……”无语的看着薛彦彤,楚慈说道:“我坐哪儿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说罢,薛彦彤扯着腰间的玉佩,“这是你送我的!”又撩起袖子,将那手腕上的珠链给显了出来,“这也是你送给我的!” 楚慈心说:姑奶奶,你不会要给我摔了吧?这好歹是花银子买的,咱能不拿银子撒气么? 就在楚慈防备着那人摔东西时,那人挑衅的看向宋文倾,微扬了下巴问道:“她送你什么了?” 宋文倾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无辜。 楚月泽笑了一声,指着头上的镶玉发冠,“我姐送的。”然后又指着自己的衣裳和鞋子,“姐给我银子买的。” 争宠,这小妮子真是问对人了! 眼见薛彦彤与楚月泽又要闹了,楚慈正想阻止,不料,楚月泽却是转首,同样的问着宋文倾,“我姐送你什么没?” 宋文倾眸光幽怨的看向楚慈,这已经很明显的答复了。 那二人见此,顿时心情大好。 楚月泽脸上扬了笑,招呼着薛彦彤坐下,“坐呗,站着做什么?姐坐哪儿不是坐啊,姐夫也没得过姐送的东西,坐一起也正常。” 楚慈屁股刚挨着凳子,听到这话,恨不得起身给那小子一巴掌。 她不过是一时没选着合适的礼物罢了,这二人成心找麻烦是吧? 楚慈正火着,楚月泽却是心态甚好的说道:“你们谈好了是吧?既然谈好了,姐,把我那检讨书拿出来吧。” 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面对 ,这可是姐教的! “检讨书?什么玩意儿?”薛彦彤问道。 “我姐,收拾了我,把我收拾成这模样,让我写了检讨书,说是总要给你瞧瞧的。” 楚月泽这话,楚慈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抚着眉角,感觉脑袋疼的有些厉害。 宋文倾低头喝着茶,总算明白楚慈为何动不动就对这小舅子拳打脚踢了。 这小舅子,确实没什么脑子。 薛彦彤却是眸光一亮,拍着桌子说道:“你快拿出来啊!” 她可真想瞧瞧,这所谓的检讨书是何物? 楚慈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将检讨书丢到桌上,自个儿喝茶吃点心了。 薛彦彤展开检讨书,看了一遍,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说实话,她对楚月泽确实还恼着,可这检讨书全是认错,她瞧着了也舒坦! 而且,这检讨书还是楚慈盯着楚月泽写的,就更得她的心意了。 薛彦彤自己都不曾去想,她满意,是满意这检讨书呢?还是因为这检讨书是楚慈盯着楚月泽写的? 慢条斯理的将检讨书给收了起来,薛彦彤看着楚月泽,说道:“看在你这般诚心认错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楚月泽下意识的撇了嘴,又听薛彦彤说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 “啊?”楚月泽一愣,“我说什么了?” “你让我坐那会儿,说什么了?” 薛彦彤又是一问,楚月泽这才‘哦’了一声,说道:“我是说,你也别计较我姐坐哪儿了。姐夫也没得过姐送的东西,坐一起也正常。” 薛彦彤看了宋文倾一眼,大大咧咧的坐下,神色微扬的说道:“可不是嘛,别以为娶了她就能耐了。” 楚慈看着那二人同仇敌忾一致针对宋文倾,心里头那个毛燥。 喝了口茶,楚慈说道:“行了行了,别说有的没的。那什么,关于身份的事儿,我骗了你,是我不对。” “一句不对就算了?”薛彦彤一拍桌子,“你欺骗我!骗我感情,骗我身子,你还有脸了?” “噗……” 楚慈和楚月泽同时喷了茶,宋文倾看向楚慈的目光便更显幽怨了。 “姑奶奶,我几时骗你感情了?我几时骗你身子了?”这黑锅,打死也不背! “骑马的时候,你占我便宜。背我的时候,你占我便宜。你连我身子都看过了,你还想否认?” 那姑娘说的振振有词,楚慈弯了腰,额头磕到桌边上,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这消息可劲爆啊!楚月泽挪到楚慈身旁,小声问道:“姐,敢情你为了她把我打得半死,是这个原因?” 楚慈继续撞着桌边儿,楚月泽几分同情的看向宋文倾,又小声说道:“姐,你暴力归暴力,我却没想到你好这口。那什么,我觉得吧,虽然你嫁给姐夫和没嫁一样,可你找个女人也不……” “闭嘴!”抬头一声呵斥,楚慈拿起桌上的点心塞到楚月泽嘴里,指着角落的椅子说道:“过去!从现在起,说一个字揍你一拳!” 楚月泽点了点头,含着点心退开了。 楚慈又指着南易说道:“你出去!别让人进来了。” 好吧,其实是不想让他围观! 南易颇有深意的看了楚慈一眼,退了出去。 看着满目哀愁的宋文倾,楚慈说道:“小伍,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文倾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你们先谈。” 看看,她男人多理智!可不像薛彦彤那姑娘悟着耳朵大喊‘我不听!我不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4:穆诚踢馆 转首看向薛彦彤,楚慈说道:“姑奶奶,我没占你便宜,我也没骗你感情!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想利用你常来南湾,可是……” “好啊!你不光骗我,你还利用我!你骗心骗身还利用!你就是个混蛋!” “……”这,完全没办法沟通啊! 揉着眉心,楚慈无力的说道:“姑奶奶,你说,你到底要怎样?” “在你屋子旁边儿给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楚慈妥协了,薛彦彤这才傲娇的说道:“往后我要住的!” “……”楚慈抚额,无奈的说道:“姑奶奶,那是叶府,我是嫁过去的!你住进去,让旁人如何说?说你给我男人当妾?” “他娘的!谁给他当妾了?”薛彦彤眼一瞪,说道:“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废话那么多!” 楚慈也算是明白了,这姑娘是捉着她的错处就胡搅蛮缠了! 实在是无力与她纠缠,楚慈一拍桌子,微扬了声音说道:“屋子没有,命有一条!你要真气,你揍我一顿,随你怎么收拾都成!我今儿个忙,我要去看铺子,你想一起就一起,不想一起就回去!” 说罢,学着薛彦彤那傲娇的模样扬头一哼,起身便走。 楚慈走了,楚月泽立马跑到薛彦彤身旁,对她说道:“哎,我说,你见好就收啊!不能因为我姐对你心中有愧就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惹火了,我姐真要揍人的。” 说罢,指着自个儿那鼻青脸肿的模样,补充道:“我姐能为了你把我揍成这样,说不准她一火了,也能把你给揍成这样!所以,见好就收啊!” 说完这话,楚月泽又拿了一块点心去追楚慈了。 薛彦彤听完楚月泽那话,心里头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甜滋滋的。楚月慈为了她,把楚月泽收拾成那副模样,还算有良心! 宋文倾佛袖而起,心里头决定了,得找机会好好收拾收拾没脑子的小舅子,让他知道人生在世,最要紧的是学会闭嘴! 看着薛彦彤那想笑又恼怒的模样,宋文倾明白,楚月泽那番话说出来,让事情更麻烦了。 迈了两步,想了想,宋文倾回身,与薛彦彤说道:“小慈对你好,是因为对你愧疚。你不必太感激她的用心,毕竟,她对我所用的心思,胜过任何人。” 说罢,那人抬步离去。 薛彦彤听得这话,顿时拍桌子站了起来。 讨厌的男人!生的丑就罢了,还这般嚣张! 南易跟着宋文倾下楼,只觉得宋文倾好可怜。找个媳妇儿算不得多好已经够惨了,不能同房已经够憋屈了,这第一个情敌居然是个女人。 楚慈有些烦躁的坐在马车里,看着几人走来时,不由的叹了口气。 摸着怀里的银票,她在纠结着,这东西藏哪儿合适呢? 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宋文倾知道啊! “姐,我说,你对薛彦彤不会……” “我取向正常,喜欢男人。”白了楚月泽一眼,楚慈说道:“我就是觉得这小姑娘招人喜欢,对她愧疚,就想对她好些,仅此而已。” 啃着点心,楚月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姐,我刚刚想了想,如果皇上就这么毁了你一辈子,将来你若找着了别的男人,我也支持你。” 言下之意,你就是红杏出墙,我也是双手双脚的支持! 楚月泽这话,楚慈一巴掌给他拍了过去,“这话往后再说,我揍死你!” 车外,宋文倾的步子顿住。心中又决定了,得找机会让楚慈多揍揍楚月泽! 南易看着宋文倾的目光就更是同情了。有一个女情敌也就够了,小舅子还双手双脚的支持着夫人红杏出墙。这种糟心的事儿,也只有悲催的堂主能遇到了。 宋文倾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楚月泽一声轻咳,坐到车旁看着车外街景。 薛彦彤气喘吁吁的跟着跑了过来,爬上马车便道:“我要跟你一起。” 南湾的铺子,确实不怎么如意。宋文倾与楚慈低声交谈几句,便吩咐南易驾车往东曲而去。 “南湾不同于东曲,南湾不比东曲繁华,却因有罪犯在此,故此东西都较贵。东曲无罪犯,又是海岸,价格相比也更合理。” 宋文倾这般说,楚慈点了点头,“起初可以盘间较小的铺子,往后再想着扩大都行。” 那二人交谈着,薛彦彤便是一路甩着玉佩上的铃铛,就这么打量着楚慈。 实在是被她给瞧得发毛,楚慈转首问道:“数出我有多少头发了?” “数你头发做什么?”哼了一声,薛彦彤低头看着玉佩,嘀咕道:“看起来也不像个女人啊。” “……”楚慈无奈,实在是不想多说。 对东曲,楚慈不熟悉,薛彦彤也不熟悉。唯一熟悉的宋文倾得装不清楚,便只有从东曲买过来的南易充当了导游。 几人下了马车,沿着街道而行。薛彦彤瞧着路边吃的,就站着不走了。 薛彦彤站着不走,楚月泽瞧着那些好吃好玩的,也有些挪不开步子。 今儿个衣裳是宋文倾拿的,楚慈出门也没带银子,瞧着薛彦彤二人模样,便与宋文倾说道:“小伍,你给我些碎银子呢。” 宋文倾自然没意见,与南易打了眼色,南易便递了一袋碎银子过来。 楚慈直接将银子给了楚月泽,说道:“自己买,跟上,别走丢了。” 楚月泽‘哎’了一声,笑眯眯的接过了银子。薛彦彤却是不满的说道:“你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要给他?” “我说,你有毛病吧?她是我姐!我姐当然是给我,凭什么给你啊?”楚月泽直接就接了话。 薛彦彤一跺脚,恼道:“她还欠我银子呢!” 楚月泽‘嘿’了一声,与南易说道:“你,快点,给她一锭银子!东西收了不少,还惦记那银子,真是没劲儿。” 南易得了宋文倾暗示,又拿了一锭银子出来。那人递过去,薛彦彤却是甩手将银子给拍到了地上,“她欠的银子,我要她还!” “你就是吃定我姐今儿个没带银子是不?”楚月泽瞪一眼,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这是我姐给我的,就是我姐的。你要不要?不要我也当已经还你了!” 二人在那头吵得不行。楚慈头疼的抬步便走。 宋文倾忙跟了上去,薛彦彤见楚慈走了,也跟着跑了过去。 楚月泽撇了嘴,将银子收了起来,“真是烦人!” 楚慈一路往前走,瞧着前头围了一群人时,牵着宋文倾过去看热闹。 这一看,头又疼了。 只见前头的武馆门口,穆诚双手生风,将一群人打得趴倒在地。 那小子怎么在这里?这让薛彦彤瞧着了,又该闹了。 果不其然,薛彦彤一瞧着穆诚,便是指着那人叫道:“那小子!就是那小子!打我那小子!” 薛彦彤这扯着嗓子一喊,自然引来了众人目光。那头的人收了手,目光亦是转了过来。 那人凉凉的看了薛彦彤一眼,便是将目光转向楚慈。 楚慈目光一转,扯着薛彦彤退开几步。借着这机会,将薛彦彤身上的荷包给抽了。 二人一退开,旁边的人自然就上前凑着,欲就近瞧着热闹。 宋文倾目光在穆诚身上转了一圈,正待转身,武馆里头出来一个冷面黑衣的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地上嚎叫的打手,朝穆诚抱拳说道:“不知阁下今日踢馆是为何事?” 穆诚不言,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男人。 穆诚这不言不语的,又不说明来意,自然会被人当了找事儿的。那男人目光一沉,便是一拳轰了出来。 穆诚闪身一避,亦是拳头生风对招。 宋文倾与南易瞧着,小声问道:“你可瞧出是何门路?” 南易摇了摇头,说道:“功夫路数不曾见过,不过,这人一瞧便是还未出真招。若他真个动手,只怕这武馆中的一等师父都打不过。” 宋文倾亦是点头认同。 一般说来,踢馆无非两个原因。一,来找麻烦。二,露一手,在此谋个好差事。 穆诚所踢的,是东曲最有名的武馆。不管他是为何而来,他能与武馆师父交手不落下风,足以证明非泛泛之辈。 宋文倾瞧着穆诚面容,垂眸微微一想。这一想,便是眸光一转。 这人,不是当初的所谓银面修罗画像之一? 此人招数陌生的很,完全没有乔家功法的痕迹,又敢在此踢馆,必然不是那人。可是,此人既然在乔锦骞的画像之中,足以证明不是无名小卒。 乔锦骞画像中的人,不是有名的江湖子弟,便是功夫卓群的江湖浪人。若这人无门无派,宋文倾倒是想要这人。 那头宋文倾垂眸思量着,楚慈却是将薛彦彤给扯到一边,低声说道:“姑奶奶,你还嫌银子赔得不够多啊?” “赔银子?赔什么银子?”薛彦彤眼一瞪,说道:“他打我是事实,我还不能说了?” “你踢了别人的摊子,他给你赔了银子,可是你身上的银子不够还啊。” 说话间,楚慈将薛彦彤的荷包丢给她,“瞧瞧你的银子少了这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5:姐,我要跟他学功夫 楚慈若无其事的将银子给收了起来,左右瞧着四周的摊子。 薛彦彤一瞧银子真是少了不少,便是恼的一跺脚,“那个混蛋!” “行了,别骂混蛋不混蛋的了,哎,你瞧,那儿有冰糖葫芦,咱去买一个?”楚慈也不等薛彦彤回答,便将薛彦彤给扯了过去。 薛彦彤一瞧着吃的,便是哼了一声,去挑冰糖葫芦了。楚慈忙转身在一旁的摊子上买了个黑色的荷包。 走到薛彦彤身后之时,借着她相挡的机会,将穆诚给的银票都给装了进去。 这头薛彦彤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满意的跟着楚慈往回走,那头打斗已是尾声。 “三个师父都出来了,一个比一个厉害,他却都是险胜。”南易低声与宋文倾说道:“殿下,此人不简单!” 我自然知道不简单! 宋文倾视线在穆诚身上转了一圈,而后回头寻着楚慈。既然这人与楚慈有一面之缘,以楚慈的性子和本事,让楚慈搭线更为合适。 这一眼瞧去,便见远处,薛彦彤将冰糖葫芦递到楚慈嘴边。 “好甜,我吃不完了。” 那人将冰糖葫芦递了过来,楚慈顺手接过,把剩下的几个给吃了。 吃着冰糖葫芦,楚慈在想着,呆会儿怎么把银票还到穆诚手中?这银票放在身上就是定时炸弹,要是让宋文倾瞧着这么多银票,她该怎么回? 不管怎么回,都会让宋文倾怀疑。偏生这事儿还提不得,指不定就会造成一个大误会! 想着想着,楚慈又觉得穆诚那小子真会给她找麻烦! 薛彦彤瞧着楚慈毫不犹豫把她吃剩下的冰糖葫芦给吃了,便是低头偷笑。 看到这,宋文倾垂眸若有所思。 “阁下身手过人,不知今日踢馆,是为何事?” 武馆的三个师父都被打趴下了,这才出来一名老者。 穆诚朝四周看了一眼,怎奈瞧热闹的人多,他瞧不着楚慈,便是低头不语。 老者却当成了另一层意思,退到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阁下里面请!” 那人又是看了一眼人群,心中一思量,便是走了进去。 没热闹瞧了,人群自然就散了。楚慈二人过来时,便只得宋文倾三人立在那儿。 “这么快就打完了。” 楚慈问着,宋文倾张口欲答,楚月泽却是冲了过去,扯着楚慈的手臂,兴奋异常,“姐!姐!那个男人太厉害了!姐,我想学武!” 能不厉害吗?人家好歹是杀手之王! 楚慈伸着脖子往内瞧去,只见穆诚与一老者在院中说着什么。 站直了身子,楚慈说道:“敢来踢馆的,必然是有真功夫的。这人也热情,方才小彤踢了人家的摊子,他非得扯着我去衙门。” 好吧,为了呆会儿还银子做铺垫。 宋文倾闻此,目光一闪,“如此说来,小慈与那人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了。” 楚慈笑道:“算是吧,银子还没赔够,我还怕遇着他。可眼下又遇着了,还是得赔银子的。” 她这般说,南易都不用宋文倾打招呼了,拿了几张银票出来,“皇妃,这些银子可够了?” 楚慈摆手,“不用这么多,给我一张就好。” 南易点头,给了她一张银票。 宋文倾见楚慈要进武馆,忙道:“我瞧着那人功夫不错,若是为了生计来踢馆,我们倒能问问,他能不能到府上教小泽功夫?” 楚慈心里头一个咯噔。哪儿能让那小子到叶府去啊?若乔锦骞出来了,两人在叶府遇着了,那才是麻烦了! 楚月泽一听这话,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狂点头,“姐夫这主意不错!这主意不错!” 不错个毛线! 心里头毛燥,又发作不得,楚慈回头笑道,“这也得看他的意思,不如,咱们进去问问?” 宋文倾也等她这句话,便含笑跟了过去。 一进去,便听着了二人谈话。 只闻老者与穆诚说道:“既然如此,我让青武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你也去买一些必用品。” 穆诚点头,老者喊道:“青武,白诚往后就是武馆的一等师父了,你带他去置办一些必备品。” 那唤青武之人,是被穆诚给打趴下的师父之一。虽说被打了,可他对穆诚却是心生敬佩。 毕竟,武者,是以实力说话。 青武走到穆诚跟前,笑了一声,问道:“你带的银子多吗?” 穆诚摇头,“我没有银子。” 他把银子全给了楚慈了。 本是走开的老者闻此,便是走了回来,与青武说道:“你先去帐房支银子。” 青武应声走开,老者这才看向进来的二人。 楚慈与宋文倾说道:“我先还他银子,你先问问老者这人是如何打算的。” 宋文倾不疑有他,点头朝老者而去。 楚慈这才走向穆诚,笑着说道:“方才我朋友打翻了摊子,多谢兄台帮我垫付。所幸在此遇着了,银子也当还你。” 说话间,手中握了荷包,掌心朝下递过去。 袖口大,她又掩饰得好,倒是瞧不出来她手里有多少东西。 穆诚看着她面上的笑意,一时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方才薛彦彤那声喊? 他不接,楚慈瞪了他一眼,正想着怎么把荷包递过去,外头等不及的楚月泽已经冲了进来。扯着穆诚便道,“姐,我要学武,我要跟他学武。” 楚月泽大叫,宋文倾转首看来,老者便是笑道:“你看,这便有人要与他学武了,我也与他谈好了,自然是不能毁约的。” 言下之意,这个师父,他不放了。 楚月泽扯了穆诚,又来扯楚慈,满脸的兴奋,“姐,他不去府上也没事的。你不是要在东曲开铺子么?我们就在这附近找铺子行不?往后我每日过来学武可好?” 楚月泽很激动,扯着楚慈就摇个不停,楚慈被他摇得一个踉跄,便是朝穆诚撞了过去。 穆诚目光一闪,忙伸手接着楚慈。楚慈也借着这机会将荷包塞进那人怀中。 “你,就是你!” 穆诚扶着楚慈,薛彦彤提着一根棍子走了进来,指着穆诚骂道:“你打了我是吧?是你打的我吧?” 穆诚一看到薛彦彤,眉头便是一蹙。楚慈扯着楚月泽退开两步,同时将薛彦彤一挡,小声说道:“姑奶奶,人家现在是武馆的师父了,你这是想做什么?踢馆吗?” “他算个什么东西?他敢打我?”薛彦彤提着棍子骂骂咧咧上前。 楚慈头疼不已,一手扯着兴奋的楚月泽,一手挡着薛彦彤,转首与宋文倾说道:“那什么,我们还是先看铺子吧。” 宋文倾也是觉得头疼,只得点头道好。 “哎,姐,我要学功夫,我要跟他学功夫……” 伴着楚月泽的嚎叫,几人抱歉的离开了。 老者瞧着穆诚才来便有人要来跟他学功夫,便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先去采办东西,明日开始教功夫吧。” 穆诚不语点头,刚走一步,便是一个荷包掉了出来。捡起那荷包,打开一看,便是咬紧了牙关。 楚月慈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把银票还回来了! 一手扯着一个出了武馆,楚慈头疼的说道:“我说,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儿?” “他打我!他算个什么东西?我踢个摊子,轮到他来管我了?还敢要我的银子!我不收拾他我不痛快!”薛彦彤不满叫骂。 楚慈揉着眉心,说道:“姑奶奶,这世上这么热情的人已经不多了,你就别计较了行不?赔的银子我给你补上!我给你补上行不?” “就是!赔了多少银子?我姐给你补上!”楚月泽点头赞同。 瞧楚慈转眼看来时,楚月泽讨好的说道:“姐,我们快去看铺子吧,没在这附近也没关系的,只要在这片儿就行。” “我说,你就非得跟他学功夫 ?”楚慈挑眉问着。 她都不知道穆诚是不是脑子抽了?如今都是自由身了,不是应该离这里远远的?他倒好,跑东曲来踢馆了,还在武馆当了师父,他是怕将来乔锦骞找不到他吗? “嗯!我要跟他学功夫!姐,你是没看到,方才他有多威风!就那么‘呼呼’几拳头,就把那几个师父给打趴下了!”楚月泽兴奋的挥着拳头。 也在此时,穆诚与青武走了出来。 穆诚目光转来,与楚慈刚好对上。那人心中有火,只是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转身便走。 楚慈一声轻咳,说道:“你看看,小彤不消停,人家不乐意了。你又这般不矜持,人家又不乐意了。你若真想学功夫,还是得稳重些。你看看人家沉默寡言的,又那般热情,必然是个实诚的,你也得安静些,说不定人家才肯收你做徒弟。” 楚月泽一听这话,立马站直了身子,一副认真模样点头,“姐,我明白了。” 薛彦彤却是一声冷哼,指着远去的穆诚说道:“混蛋!你敢打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身边有个一心想着学武的楚月泽,还有一个骂骂咧咧的薛彦彤,这铺子也别想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6:小慈,我想吻你 “既然小泽这般想与白诚学功夫,不如,明日让他去武馆?”回了叶府,宋文倾说道:“我们也在那一片瞧瞧铺子,方便小泽学功夫。” “真要让他去武馆啊?”楚慈有些不放心。总觉得放楚月泽和穆诚呆一块儿会出事。 想了想,楚慈说道:“那是东曲最好的武馆,那白诚虽是今日才去的,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跟他学功夫要不少的银子。小泽也没个基础,不如,先来府上与南易学些基础功,等有些底子了再去如何?” 宋文倾只想通过一些可用途径与穆诚接触,却也不能让楚慈查觉他的目的,故此微一思量,说道:“还是小慈想的周到。除了玄华、玄玉功夫较弱,其余几人功夫都不错。明日便让小泽过来,每日学一些基础功 。” 如此,二人便谈妥了。 夜里洗漱之后,宋文倾拿来一个蓝色的盒子,“虽说岛上秋冬不冷,可过了秋儿,海风一吹,面上容易干裂。这药脂是邰大夫配的,你瞧瞧用着可还喜欢?若是喜欢,往后我按方子给你做。” 大叔给的么? 楚慈心里头有些异样,看着宋文倾平静的神色,轻声说道:“小伍,我……” “这是新婚贺礼,且又不止送你一人,我哪能那般小气?”打开盒子,宋文倾抹了一些到她面上,说道:“小慈一心待我,我如何能处处都计较?若真要计较,今日小泽与薛彦彤那些话,我还不得酸死了?” 本意是想表明自个儿大义,可是,这话说出来,却有一股子的酸味儿。 楚慈扬眉一笑,双手搂着那人腰身,说道:“之前送小彤东西,是对那姑娘心中有些愧疚。加之那姑娘没有坏心眼儿,又天真率直,便觉得有意思的很。” “我明白的。”想到今日楚慈吃着冰糖葫芦时,薛彦彤那低眼偷笑的模样,宋文倾说道:“小慈,并非我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既然薛彦彤曾经将你看作了男人,对你有了心思,你便不该再与她亲近。” 顿了顿,他又道,“或者说,你当过些日子再与她接触。” 楚慈也觉得在理,便是点头说道:“好!都听小伍的!” 相视一笑,二人牵手上了床。 大红的鸳鸯被是那么的喜庆,躺在床上,便是觉得有些心猿意马。 微侧了身子,就着昏暗的烛火,宋文倾看着楚慈,小声说道:“小慈说了今晚让我脱衣裳的。” 这句话说的很轻很轻,可这么安静,楚慈自然是听到了的。 没想到一向害羞之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楚慈先是一愣,随即一笑,“好啊,你脱啊!” 说罢,侧身朝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宋文倾神色之中尽是羞色,犹豫片刻,终是鼓了勇气去解她里衣的扣子。 一粒粒扣子缓缓解开,当那大红的鸳鸯肚兜现了身,他便是几分腼腆的说道:“小,小慈,我,我能不能把这个也脱了?” 楚慈向来大胆,这会儿却也是有些心跳加速。 想着自个儿吃了他不少豆腐,便是说道:“我脱你衣裳之时可有问你?” 那人摇头。楚慈又道,“这不就结了!想脱你就脱!只不过有一点可说好了,脱了不能乱来!明日我们去衙门里找郡王,将药拿回来开始服用。” 她之言,他点头。衣裳脱去,二人坦然相对时,他便是面色有些发红,伸手又缩手了几次,这才将手放到她腰上。 视线落在那柔软之处,他咬唇许久,这才说道:“小慈,我想……” 顺着他的视线,楚慈瞧着了没二两肉的地方。想了想,在自个儿加速的心跳之中,握了他的手,缓缓的放了上去。 再是大胆之人,如此行为也会有些尴尬,特别是他还瞪着那么一双湿辘辘的眸子看着她,便让她眸光飘忽,不敢面对。 宋文倾的手掌微微收紧,便是握着那柔软一收一紧。二人沉默之间,只听得彼此的心跳,以及微乱的呼吸。 “小,小慈一直裹着胸,会不会难受?我,我给小慈揉揉可好?” 他磕磕绊绊的说完这话,连脖子上都是红了一片。楚慈目光飘忽,一声轻咳,却是并不言语。 她不表态,却也没拒绝,宋文倾便是朝她靠近,缓缓的压了下去。 双手揉捏着柔软之处,身下是微烫的躯体。宋文倾在她转眼看向床帘上的鸳鸯之时,小声说道:“小慈,我,我想吻你。” 他这事事打报告,楚慈真是尴尬之中觉得他又可爱得很。也不给他批准,便是自个儿吻了上去。 吻着他,她的手却是习惯性的在他身上游走,手中的触感,消除了尴尬,让她心里头满足得很。 她吻着,他应着。她满足于他的触感,他遗憾不能吃尽。 直到一吻结束,宋文倾这才趴在她身上沉沉一个喘息。心中再次遗憾只能就此结束。 “睡了吧,明日还得早起。” 她这般说,他便是乖巧的躺到她身旁,将她搂在怀中,闭目而睡。 直到楚慈呼吸绵长,憋不住的人这才点了她的睡穴,又如昨夜那般,好一番的折腾…… “竹香啊。” 昨夜没注意这药脂,今儿洗漱之后打开盒子,便闻着一股十分好闻的竹香味儿。 宋文倾点头说道:“他确实挺用心的,说是不曾见你用过胭脂,便想着你是不喜欢那些味道,故此用竹露调了药脂,淡淡的竹香不至于让你反感。” 楚慈抹着药脂,听得这话,转眼去看他的神情。 二人目光对上,他垂眸说道:“连邰大夫都知道小慈的喜好,我却……” 浅浅一笑,楚慈收起盒子说道:“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邰大夫年长十岁有余,懂得自然多。你我经历不如他多,所见所识自然不及。但是…” 拿起他的那个盒子,楚慈说道:“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去了解彼此的喜好,而不是凭着猜测去做一些自以为对的事。” 她之言,他抬眸,眸中透着欢喜笑意。 “来 ,我来给你抹药。” 他的药脂,透出的香味她辨别不出。不过,这味道清清淡淡的,也极是好闻。 吃早饭时,楚月泽不出所料的精神抖擞的到了叶府。 “姐,我跟你一起去东曲。” 醉翁之意不在酒,楚慈自然明白这小子是要去做什么的。 夹了一个包子到那人碟子里,楚慈说道:“你基础不够,那种大师级别的师父是不会收你的。你先在府上与南易他们学些基础功,有底子了,你再去找白师父学武。” “我不,我要跟白……” 楚月泽一撂筷子就要耍脾气,楚慈一眼瞪去,“不吃是吧?不吃现在就去练功!” 楚月泽被她眼一瞪便是没脾气了,苦着一张脸拿起筷子,嘀咕道:“就知道耍狠!你这儿的人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让我练些乱七八糟的。” 宋文倾看了楚月泽一眼,想了想,好声好气的与楚慈说道:“小慈,今日南易要与我们出去,不如,让中易教教小泽?” 中易,因为楚慈一句话被改了这么个不喜欢的名字,一直都憋屈着。宋文倾觉得,他把小舅子交给中易,中易能很‘用心’的教教楚月泽。 楚慈自然点头道好,楚月泽的悲催练功路就这么拍定了 。 楚月泽留在叶府跟着中易练功,小两口又是手牵手的出了门,到东曲去逛铺子了。 昨日是没时间选,今日好好的逛了逛,居然在武馆东南院儿门之处找着了一间小小的面铺。 铺子对面是一家酒楼,不远处有一间戏园子。这地方说闹不闹,说不闹还挺热闹。 楚慈瞧着满意,宋文倾也满意,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嗅着铺子里的面汤味儿时,楚慈说道:“老板,我们也逛了一天了,不如先给我们来三碗面,我们边吃边谈?” 这半下午的,也没什么客人。妇人点头进去煮面了,楚慈三人找了张桌子与老板坐下喝茶聊着。 面端来,楚慈先是喝了口汤,这才开始吃面。 那二人还没吃完,楚慈便是将汤汤水水都吃完了,转首说道:“这地段不错,你们这面的味道也好,看来生意是不错的。冒昧问一句,这么着急盘铺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老板低头想了想,似有难言之隐。楚慈说道:“不方便说,我也不问。不过瞧着你们在这儿也是赚了不少银子,若是盘出来,要价应该也高。所以我主要是想问问,你们价格大概是怎样的?看看我是不是接受得了。” 老板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事儿,也不太好与你们说。不过你问起了,我便与你说说。老家儿媳妇待产,我们这也是急着回去,所以才急着盘铺子。” 这么一说,楚慈才明白。这夫妻二人本是外乡人,到了这里来,也是因为家中儿媳妇闹分家,夫妻二人这才含泪远走他乡谋生路。 可眼下岁数大了,儿媳妇也在下月待产,夫妻二人实在是舍不下这份情,还是决定盘了铺子,回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7:小白兔也会耍心思 二人谈了谈,老板这才说道:“东曲虽说东西不比南湾贵,可我这铺子的地段儿好,里头还有屋子。所以我也不要多了,就1200两银子将这里头的东西都盘给你们。” 1200两? 楚慈在心里头默默的算了一笔。若一两银子按200元人民币折算的话,盘这铺子要24万人民币。 这好像,真是贵了吧? 楚慈起身,在铺子里又转了转,这才与老板说道:“我能去瞧瞧里头吗?我想瞧瞧这里头还有多大?” 老板忙起身,“这,这里头乱的很,我……” “说真的,这价着实有些高,我总得瞧瞧里头才行。” 楚慈与老板说话间,宋文倾这才吃好面,起身走到楚慈身旁,含笑说道:“店家有所不知,我要开的是药铺,若是地方不够用,这铺子我也是盘不了的。” 老板正犹豫间,里头的妇人走了出来,说道:“行,行,来瞧瞧吧,乱就乱了。” 楚慈瞧着妇人朝老板扫了个眼色,眉头微挑。 这里头,还有什么名堂不成? 妇人掀起帘子,三人跟了进去。首先瞧着的是做面的厨房,再往里走,便是一个小天井。 这一进去,才发现里头还有三间屋子。 这一看,楚慈不由疑惑。不是一间小面铺吗?怎的还有屋子? 且,这屋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原本有的,好像是之后才开的门。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们都没想着回去,只想着将儿子和儿媳都接来,所以花了不少银子,将后头的屋子给买下了。可是如今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回去,这不,只能将铺子盘了出来。之前来过不少人,一听要1200两,便都不再问,直接走了,故此也没人进来瞧瞧这里头。”妇人如是说着。 楚慈点了点头,铺子连着房子,这价高,那是自然了。 将几间屋子都看了一遍,这才与宋文倾说道:“这倒是不错,有屋子,到时小泽也能过来住。” 虽说不愿楚月泽与穆诚接触,可看楚月泽那兴奋劲儿,只怕到时是拦不住的。 宋文倾也是点了点头,双方又是谈了谈,便决定盘下这铺子。 夫妻二人好似真的很急 ,一听要盘,立马拿出房契说道:“我这早就准备好的,就盼着哪天将铺子盘了,我们马上回家去。若二位方便的话,能不能今日去衙门里将房契过了?” 这么急? 若不是买房子要经过衙门,楚慈都怀疑遇着骗子了! 既然方便,也没理由让人等着了。 于是,夫妻二人关了店,双方去了衙门。 “五殿下。” 东明修正在衙门处理公事,听说是宋文倾来了,便放下手头的事,让衙役将人引到后院儿。 这一进来,才瞧着后头还跟着一对老夫妻。 那老夫妻闻此称呼,诧异的看向宋文倾,似没想到这人竟是个皇子。 “今日过来拿药,顺便来衙门过房契。”双方见了礼,宋文倾浅声说道:“有劳郡王爷处理一下。” “房契?”东明修视线在楚慈身上扫过,这才问道:“五殿下在东曲买屋子?” “正是,我想在东曲开间药铺。” 那二人说着,楚慈便是安静的立于宋文倾身后,全然一副小媳妇儿模样。 东明修微挑眉头。他可不觉得这个能跳上擂台杀人,能对高顺帝说着‘我拒绝’的女人真愿意在宋文倾身后做个小媳妇儿! 心中想着,与宋文倾说道:“如此,先让师爷去记录,先将房契的事处理了。” 到底是有熟人好办事,虽说东明修算不得什么熟人,却也不是官场那种玩把戏的老油条,所以事情办起来也快。 给了银票,收了房契。铺子的事解决了,夫妻二人便回去收拾东西了,说是今夜再住一晚,明日一早便走。 宋文倾自然道好。 “五殿下的药不在衙门,我已派人回去取,还请殿下与皇妃到亭中饮茶稍等。” 三人往亭子而去,秋风一吹,便是一股若有若无的竹香传来。 东明修目光一挑,看着身旁的宋文倾,心道:这人也爱竹? 双方也实在是算不得熟悉,也没什么好聊的。所幸住所不远,取药之人也没过多久便是回来了。 东明修看向宋文倾,甚是认真的说道:“里头有用药的方子,关于用药禁忌,想必五殿下也清楚了。皇上特别交待,在取药时,需五皇妃验明身份。” 什么验明身份啊?不就是要看她还是不是处么? 垂首之人一撇嘴,在宋文倾开口之前,直接撩起了袖子,“听说这玩意儿还在,我还是五皇妃?” 艳红的守宫砂在那手臂之上甚是醒目。东明修对上她平静的眸子时,点头说道:“多谢皇妃体谅。” 不跟你计较!,这不爽我记到高顺帝头上! 放下袖子,楚慈起身提药。宋文倾亦是跟着起身,说道:“有劳郡王爷,我先告辞了。” 说话间,将药从楚慈手中接过。 楚慈看他一眼,也不与他多言,任他提着药。 “请!”东明修起身相送。 来时东明修在前引路,回时东明修在后相送。楚慈走在宋文倾身后,想了想,步子一顿,回头问道:“郡王爷,冒昧问一句,不知皇上可有特别交待何事?” “特别交待?”东明修似有不解,问道:“皇妃所指何事?” “楚家之事。” 楚柯明是暂任,也不知这暂任是到何时?她想了解之后,好好给楚月泽打算打算。 东明修目光一转,道:“抱歉,此事我也不知,需等皇上旨意。” “明白了。”楚慈点头,朝他抱拳以示感谢。 风吹树动,又是带起一阵竹香。 东明修目光一闪,目光不由的转向远处。 宋文倾提着药立于远处回头,身前的人转身而去。此时他才明白,爱竹者,并非宋文倾。 盘了铺子,拿了药,今日没人闹腾,办事效率不错。 日落之时,二人回了叶府。还未进院,便听得楚月泽一声又一声的嚎叫。 相视一眼,宋文倾面上是担忧之色,“这是怎么了?” 楚慈自然也不清楚,耸了耸肩,推门而入。 这一进去,便瞧着楚月泽背着几个大麻袋扎马步,中易添一个麻袋,那人便是嚎叫一阵儿。 见楚慈回来,楚月泽几乎哭了出来,“姐,姐救命啊。” “今儿个就练扎马步了?”楚慈上前,绕着一动不动的楚月泽转了一圈,满意的一巴掌拍到麻袋上,说道:“不错啊,扎得挺稳的。” “稳毛线啊稳!姐,救我啊,我动不了了。”楚月泽叫得好生凄惨。 楚慈瞧他一动不动,只是瞪着眼看来时,也瞧出了不对。转首看向中易,问道:“这是怎么了?” 中易面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回皇妃,楚少爷好动,不利于扎马步,属下便点了楚少爷的穴,先助他将马步扎实了。” “……”楚慈抚额,拉着宋文倾退开一步,问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宋文倾压着心中笑意,摇头认真说道:“平日里不爱说话,却也没犯什么错处。” 摇了摇头,楚慈与南易说道:“给小泽把麻袋拿了,解穴之后带去泡泡热水澡,再用药酒给他揉揉腿。” 点穴,又这么蹲着,腿怕是都没知觉了。 果不其然,南易才给楚月泽解了穴,那人便是一头栽了下去。好在南易眼急手快的给接住了,不然楚月泽这摔下去还不摔了脸? “姐,我要跟白师父学功夫,我不要跟他学功夫。” 南易背着嚎叫的楚月泽走了,楚慈这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中易,摇头与宋文倾进了屋子。 “是我考虑不周,中易就是太实诚了,估计他以前也是这般练的功。” 宋文倾说这话时,也有些忐忑,生怕楚慈瞧出他那点小心思。 “没事儿,让他吃吃苦也行。起初知晓累,往后才不会放弃。”楚慈也不点穿。 练功的,谁不知道血液流通很关键?中易既然是练武之人,就不该点了楚月泽的穴来扎马步。 想想楚月泽这些日子说的话,想想宋文倾点名让中易教楚月泽,楚慈心里头自然就明白了他的那点心思。 只是没想到,这小白兔,也有这么耍心思的时候,倒是让她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她这般说,宋文倾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知道了呢?还是不知道呢?一时间也不好多说。 晚上吃饭的时候,楚月泽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了。楚慈给他夹了菜,说道:“练功夫本就辛苦,哪里是你提笔那般轻松的?装修铺子少说得一两个月,这些日子你就在府上练基础功,等你练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找白师父学功夫。” 一听这话,楚月泽心里头那个苦啊!可是,楚慈都说了能找白师父学功夫,楚月泽也只能咬牙点头。 “起初练功辛苦,不如明日让小泽取些衣物过来,住在偏房可好?”抹着药脂,楚慈与宋文倾说道:“省得南易每夜还得送他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8:邰大夫,救救我 楚慈之言,宋文倾自然没有意见。在她放下盒子时,从后将她环住,下巴搁到她肩头,轻声说道:“如此甚好。” 说话间,环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往上而去。 当他的手盖到那柔软之处,开始轻轻揉捏之时,楚慈垂了眼眸,难得的几分尴尬。 以往都是宋文倾这般尴尬难为情,真真是难得见她如此模样。见她微红的耳朵,他便是心里头得意得很。 改变策略果然是对的!偶尔这般主动主动,也能瞧瞧她猝不及防的娇羞模样。 当他的指捏到那果子之时,楚慈忙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再动,“别这样,痒。” 痒,是真的痒,痒到让她……嗯,怎么说呢,有点儿邪念。 柔柔一笑,宋文倾自然听话的松了手。可松了手之后,便开始脱着她的衣裳。 里衣脱去,仅着肚兜之人被她打横抱起。 烛火昏昏,床帘闪动。暧昧相吻之中,传来她微乱的气息。“轻,轻点儿。” 身后之人浅浅的应了一声,乖巧的放轻了力道,声音微哑的问道:“小慈,这样揉着可还舒服?” “倒还真是舒服。” 之前都是用布裹着胸,也没怎么管这二两肉。如今他的手在那处轻轻的揉着,还真是舒服得很。 “小慈,我,我还想要……” 他的一句还想要,指的是还想压她身上再亲。 昏暗的床帘之中,看不清他面上模样,却是将他完美的轮廓收入眼中。 这一刻,她好似又瞧着了洞房之夜的惊艳绝伦之人,不由的有些恍惚。 她不答,他便当她默认。反正都改变了策略,关键时候也需要多主动才行。 身子一翻,便是将人压在身下。他低头吻去,更是拉着她的手放到自个儿的腰上…… 直到早上醒来,楚慈都在怀疑,她是不是把一只小白兔慢慢的养成了大灰狼? 掀起被子,看着那人一手在上一手在下的无意识揉捏,楚慈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产生三昧真火?她烧起来了,会把他给烧死的! 将身上不消停的手给拉了起来,楚慈叹了口气,翻身而起。 她的动静,将他惊醒。那人睁眼,便如泛着波光的池水,迷离而惑人。 碧波荡漾,闪来阵阵柔情。看着这样的一双眸子,楚慈忍不住的回头,在他唇上一吻,柔声说道:“早安,我的小伍。”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如此温柔的一句话,深深的刻入了他的心里。许多年后想起,都是那么的悸动,都是那么的奢求…… 南易一大早便去接楚月泽,却在楚家门口见着了提着药箱而去的邰正源。 二人相视一眼,邰正源神情淡漠,南易神情冷酷。 没消片刻,便见楚月泽心情大好的走了出来。 南易正想着将邰正源到楚家之事与宋文倾说,却是有个大嘴巴省了他的事儿。 “姐,我跟你说,昨儿个回去,可真是乐死我了。”楚月泽咬了一口馒头,得瑟的不得了。 楚慈看了他一眼,说道:“食不言,仔细馒头噎着你!” 楚月泽是真的很高兴,也是急着想分享这份高兴。将馒头一放,朝楚慈凑近,说道:“姐,我跟你说,昨儿个我回去的时候,那个歹毒的女人在屋子里嚎叫得可厉害了。来了多少大夫都查不出原因,那人只会悟着肚子叫着疼。” 闻此,楚慈夹着酱菜的动作一顿。宋文倾见她神色之中有些什么闪过,却是并未说话。 “那女人叫了一晚上,我实在是听得烦了,就去瞧了。这一去,你可真别说,那面色可真是吓人的很!时白时黑,滴汗如雨,更像是疯了似的要去抓肚子,叫得跟恶鬼一般。” 楚月泽摇头说着,楚慈随口问道:“后来呢?” “大夫一个个去了也没用啊!把脉也把不出个问题来,又不敢让她脱了衣裳检查,只能摇头说,或许是吃错了什么东西,随便开了些药便走了。” 说到这,楚月泽便是撇了嘴,拿起馒头啃着,“爹爹束手无策,竟是去西沙请来了邰大夫。” “邰大夫?”楚慈抬头,看向楚月泽,“然后呢?” “我哪儿知道啊?我这不过来了嘛。” 说罢,楚月泽便是发表他的长篇大论。楚慈低头喝着粥,并不言语。 宋文倾看向南易,南易唇微动,宋文倾便是垂眸喝粥。 “邰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床上的人,早不复往日美艳之态,芙蓉之面时黑时白,漂亮的眸子已是深陷。 双手被布包着,抓不了肚子,便是拼命的在肚子上打着,声声尖叫,“有,有虫子…有虫子在咬我…啊…好痛…好痛……” 那人在床上哭叫翻滚,邰正源立于床边面无表情。 楚柯明见此,慌的顾不得礼数,拉着邰正源说道:“邰大夫,求你,求你救救月陌!南湾大夫无人查出病因所在,你是神医,肯定能救她的!” 楚月兰绢帕悟脸,挡了面上笑意,带着哭腔说道:“是啊,邰大夫可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啊。” 邰正源依旧是一副淡漠模样,说道:“身为大夫,我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你们且先出去,我给楚大小姐好好检查。” 出去?好好检查? 这可如何能行? 楚柯明表示不能接受,楚月兰却是藏着笑意。 邰正源见楚柯明不走,便是说道:“还请楚大人借一步说话。” 楚柯明会意,回身说道:“全出去!都去院中守着!” 下人们应声出去了,楚月兰却是站着不动。楚柯明恼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楚月兰一愣,随即一副担忧模样,“爹爹,女儿是担心长姐的情况,你就让女儿在这儿伺候着吧。” “出去!”楚柯明毫无废话。 楚月兰捏紧了手中的绢帕,面上却是担忧不已,“如此,女儿先出去了。” 屋中只剩二人,邰正源这才说道:“还需大小姐脱了衣物检查,方能确认心中猜测。” “脱衣物?”楚柯明震惊。 “若不脱衣物,我检查不了。若真如我猜测那般,也得脱了衣物方能救大小姐。” 床上的人,翻滚尖叫,床边的楚柯明想着高顺帝的话,便是点头说道:“还请邰大夫保密。” “我是大夫。” 得了同意,邰正源这才走到床前,与楚月陌说道:“楚小姐,我需脱了你的衣物方能为你诊治,你若不同意,我不勉强。” “我脱,我脱。” 那人早被折磨得恨不能拿刀剖腹,只想将腹部之痛尽快除去,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防? 邰正源上前脱着衣裳,楚柯明转身面色发沉。 楚家真是不消停!真是不消停!好不容易惹事耍狠的楚月慈走了,楚月陌又出这种事!若是楚月陌有个什么好歹,他可如何向皇上交待? 看着被抓坏的腹部,邰正源看了一眼楚月陌被布包着的手。 好在楚柯明还有些脑子,知道将她的手给包了。不然,她非将皮肉抓穿不可。 手掌放到楚月陌腹部,一道内力打入,只见那腹部一团团的东西拱来拱去,窜得很是厉害。 楚月陌只觉得腹部的东西窜来窜去让她疼的厉害,捉住邰正源的手便是叫道,“邰大夫,你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救你? 想到楚月陌后头的方家,邰正源点了点头,说道:“身为大夫,岂会见死不救?” 说话间,转身与楚柯明说了所需之物。 楚柯明听罢,便是面色发青,“青楼之物,如何用来救人?” “楚大人只需按我所说去置办便好,切记不可让人查觉,不然便坏了大小姐名声。” 邰正源说的甚是认真,楚柯明想了想,便是亲自去了一趟青楼。 青楼之物,少不得一些龌龊东西,那些妓子为了讨得恩客欢心,便有许多玩意儿供恩客消遣。,更是花样百出。 当楚柯明急急忙忙拿了东西回来,邰正源这才让楚柯明杀一只鸡,取内腑装入盆中送来。 “楚小姐,我能救你,只是有一点,你需做好准备。” 楚月陌并不言语,等着他说完。 邰正源看向楚柯明,这才说道:“不救楚小姐,楚小姐将被食尽内腑而亡。救楚小姐,楚小姐往后便难同房,更是终身不孕。” 难同房,终身不孕,这还算是女人吗?她这一生,岂不是毁了? 别说楚月陌闻此尖叫,楚柯明亦是面色沉的厉害,“邰大夫,为何会如此?怎会如此?她到底是如何了?” “不知楚大人可听过噬腑赤线?” 邰正源之问,楚柯明摇头。楚月陌却是一声尖叫,“楚月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楚月慈? 这一声喊,邰正源目光一闪,是那丫头做的? 楚柯明虽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物,可听得此话,便是握紧了拳头。 此事,也与楚月慈有关吗? 楚月兰立于院外,听得此喊,便是转着眸子。难道,楚月陌出事,是楚月慈那女人算计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9:你都知道了? 楚月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楚月慈已经嫁去了叶府,如何有机会做手脚? 正在想着,便听得屋中楚月陌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这声音,瘮人的很。楚月兰听得头皮发麻。 甜美的声音喊得沙哑,美艳的面容狼狈而狰狞。 利器伸入,一下又一下的刮着欢愉之时,令人兴奋之处。曾经有多美好,此时便有多痛苦。楚月陌浑身冷汗直冒,若非手脚用绳子绑了,只怕是痛的拳打脚踢。 一边刮着,邰正源掌带内力压在腹部,逼得体内的噬腑赤线争相窜出。 装了鸡内脏的盆里,一团团的噬腑赤线蠕动得厉害。药汁灌入体内之时,楚月陌生生痛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那人醒了,邰正源将配好的药放于一旁,与楚月陌说道:“孕育之处已是刮去,往后每日用这药冲洗。半年之后,便能每隔三日冲洗一次,否则恶臭难去。” 邰正源说着,那人却是面无血色,双眼空洞的看着床顶,仿若未闻。 楚柯明见此,便是直叹家门不幸。 “小慈好像知道楚月陌的病因?”马车之上,宋文倾看着楚慈,问道:“与小慈有关吗?” 楚慈想了想,说道:“小伍知道噬腑赤线吗?” “噬腑赤线?”微扬了声音,宋文倾神色之中是真实的吃惊,“小慈的意思是,她是……” 楚慈点头,宋文倾握紧了她的手,几度说道:“自食恶果,她这是自食恶果啊!” “怎说是自食恶果?为何不觉得我心思歹毒?”楚慈挑眉发问。 “噬腑赤线,知道此物的人少之又少。这也是南湾大夫束手无策的原因。知晓的人不多,更何况是得到这东西?你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这东西,所以,这东西,必然是她准备用到你身上,被你发现,你还之其身造成了今日结果。” 他这番话,楚慈垂眸一笑。轻抚着他手背上浅浅的疤痕,问道:“怎的不想想,我是通过不法途径得到这东西的?” 此一问,他手指微动,沉默须臾,说道:“我相信小慈。小慈不是无故伤人之人。” “这般笃定?”又是挑眉,她看着他的视线便是带着深深的笑意。 他点头,认真说道:“哪怕天下人都不信小慈,我也相信小慈。” 哪怕天下人质疑,我也相信你。这份相信,如何不让人悸动? 拉着他的手,楚慈额头靠在他胸口,低眼看着二人交握的手,说道:“小伍,我很庆幸遇到了你。诸多算计让我疲乏,而你,却是让我最安心的存在。” 她的一句话,他眸光中闪过一抹慌乱。 最安心的存在。为何听到这句话,他会心中慌乱? “那日她回来,欲打我板子,更是将这东西丢到我床上。好在我夜里去她屋中转了一圈,才知道床上有这东西。知道那东西要沾血,便杀了鸡用内脏养着。用到她身上,是小彤出事那晚。” 除了没说穆诚之事,她无事瞒他。她只觉得,穆诚当初是乔锦骞的人,若是知道她与穆诚有来往,怕会难受。 当然,穿越之事,还得寻合适的机会再说。 宋文倾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小慈,我只想尽快解毒,我盼着能为你挡去一切风雨。” 他之言,她于他怀中点头,双手紧紧环于他腰间……… 到了铺子时,那夫妻二人还在收拾着东西。楚慈二人看了一眼,便去询问何处可做家具。 既然是药铺,药柜必然是要先做的。 穆诚走出武馆大门,便瞧着她与宋文倾低声说着什么缓缓而去。 看着一身男装的娇小之人,穆诚都有些难以相信,救下他的,竟是这样一个女人。 目光转向面铺,穆诚大步走了过去,“店家,来碗面。” 妇人忙走了出来,说道:“不好意思,今日没有吃的了,我这铺子盘出去了,往后这里当是药铺。” 穆诚垂眸一想,转身离去…… 寻了做家具的铺子,定了药柜之后,便寻了装修的人商议着装修之事。 如此又是忙了一日,看着暗下的天色,楚慈说道:“早知道这么晚,就该让小泽不用等我们吃饭的。” 这样一来,就能在外头吃了再回去了。 宋文倾柔和一笑,瞧着前头有卖饼的,说道:“不如,我们买一个饼吃?” “好啊!一起吃一个饼垫肚子。” 南易留在府上教楚月泽功夫,今日跟出来的是北易。 这五个人都是极有眼力之人,故此北易闻此,立马去买饼。 楚慈忙喊道:“多买一个啊。” 北易买了两个饼回来,楚慈给他一个,说道:“我与小伍吃一个,你先吃一个。” 北易目光转向宋文倾,宋文倾说道:“往后皇妃说什么,你们按吩咐办就好,不必事事问我。” “哎,小伍,这些人都挺不错的啊。”马车上,一人咬着一边,楚慈说道:“起初还担心他们耍横,眼下看来,都挺老实的。” “小慈可是说过的,听吩咐,将来可是自由身。且我只与他们签了一年的契,他们自然是听吩咐的。” 楚慈点头表示认同,二人就这么啃着饼。 不算大的一个饼,一人没咬几口便是咬到了中间。二人鼻尖相触,却都没放开。眸中含笑,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咬着接近,最后嘴唇相碰。 轻碰放开,轻碰放开。如此嬉笑片刻,便是如胶似漆,呼吸沉沉…… 牵手回了叶府,没听到楚月泽的嚎叫声,楚慈心说:“南易想来是用心在教的吧?” 正想着,便听楚月泽大声说道:“邰大夫,你与我说说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邰正源来了? 楚慈目光一闪,宋文倾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进了院门,只见邰正源立于桂树之下,楚月泽在他身边上窜下跳的,跟只停不下的猴儿似的。 瞧着楚慈回来,楚月泽大步跑了过去,扯着楚慈,挤眉弄眼的说道:“姐,邰大夫来找你,你快问问他,大姐是如何回事?” 楚慈点头,说道:“你先去洗洗,一身的臭汗!” 楚月泽‘唉’了一声,大步跑了。 邰正源与宋文倾视线一个交流,便是说道:“今日来,是有些事想问问小慈。” “时辰不早了,不知邰大夫可是用了晚饭?”宋文倾浅声回着,握着楚慈的手却是没有放开。 邰正源摇头,淡漠的说道:“从楚家直接过来,未曾用饭。” “南易,吩咐玄华准备用饭。” 邰正源又是看了楚慈一眼,秋风将她身上的淡淡竹香传来,那人眸光轻微闪动。 饭桌上,楚月泽完全查觉不出诡异的气氛。一边吃着饭,一边踢着楚慈。 楚慈被他给踢得烦了,夹了个鸡腿到他碗中,说道:“练功容易饿,多吃些,晚上还要练的。” “不是,姐,你不是……” “食不言!” 楚慈这般说,楚月泽只得咬着鸡腿憋话。刚咬了一口,又抬了头。 楚慈眼一瞪,他缩了缩脖子,举了手,一副‘我有话要说’的模样。 头疼的一个呼吸,楚慈说道:“什么事不能吃了饭再说?” “姐,这个鸡腿真好吃,我明天还能再吃吗?” 那人双眼发亮,楚慈无语点头,“想吃什么你与玄华说,让他给你做。” “哎,姐真疼我!”楚月泽欢喜点头。 楚慈踢了他一脚,朝宋文倾看了看,楚月泽这才又开口说道:“姐和姐夫都疼我。” 这还差不多! 楚慈满意的埋头吃饭,宋文倾看向楚慈的眸光便是透着笑意。 一家三口的互动,邰正源看在眼中,算计在心中。 宋文倾好像很享受小慈的在意? 如此,甚好! 用过晚饭,楚月泽就跟狗仔似的,守在楚慈身旁,就等着听八卦。 玄玉上了茶水,楚慈起身与院外的南易说道:“刚吃过饭,不利于运动,带小泽下去学些浅显的内功心法。” 南易点头,楚月泽不满叫道:“姐!你又不让我旁听!” “你当是审犯人啊?还旁听?”将人扯了出去,楚慈说道:“小孩子就要听话,不然没鸡腿吃!” 楚月泽不依,梗着脖子就要反驳,楚慈又道:“不听话的孩子不能跟白师父学功夫!” 这下,闹不起来了。 院中,楚慈将楚月泽收拾服帖了;书房中,邰正源看着满眼笑意的宋文倾,问道:“你都知道了?” 宋文倾看着楚慈迈步而来,便是浅浅一笑,“知道了。” “她倒是什么都与你说了。”坐到位上,邰正源等着楚慈进来。 三人落坐,邰正源才道:“今日去了楚家,楚大小姐体内的噬腑赤线我引出来了。” “哦。”楚慈端起茶杯,浅浅的应了一声。 不是说死了才会自寻宿主么?阿诚那小子框她的? 嗯,找机会问问。 她这态度不温不火的,邰正源眉头微蹙,“小慈,经此一事,楚大小姐将不能生育,你当心她会报复于你。” “就算她能育子嗣也不会放过我啊。”楚慈抬眼看向邰正源,说道:“多谢邰大夫特意来告诉我此事。” “小慈……” “姐,姐你快来啊。” 邰正源的话,被楚月泽的鬼叫打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0:他不喜欢 楚慈起身,抱歉的说道:“此事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好隐瞒的。若无旁事,我先出去了。” 邰正源启唇欲语,最后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楚慈转身离去,邰正源这才说道:“我只是奇怪,噬腑赤线这种东西,她根本不识得,她是如何避开的?又是如何用到楚月陌身上的?” 宋文倾喝着茶水,不甚在意的说道:“楚月陌害人不成反害已,此事她与我说了。” “那她如何知晓这是何物?又如何用到楚月陌身上的?”邰正源又是一问,“据我所知,楚月陌对噬腑赤线也不甚了解。” 宋文倾放下茶杯,转眼看向邰正源,说道:“此事师父不必多问。” 宋文倾的语气有些生硬,邰正源想了想,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看着那人远去,宋文倾便是一个冷笑。 当初以为是同一阵营的师父,如今明显是有了别的谋算。今日特意来,不就是要他怀疑小慈吗? 是否他与小慈有了隔阂,师父又能来横插一脚? 离间这种计谋用到他身上,实在可笑! “姐,你感觉到没有?感觉到没有?” 楚月泽拉着楚慈的手,可真是没半分忌讳的放到了腹部。 楚慈头疼不已,又不能打消他的热情,只得说道:“怎么说呢,内力这种东西,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 “姐,真的,有感觉的。你试试。”楚月泽真是兴奋的不行。 南易于一旁无语看天,他后悔传内力给楚月泽了。不过是传一点内力给他感受一下罢了,这小子竟是这般一惊一乍的! 宋文倾来时,便瞧着了姐弟二人这般亲近的模样。莫名的,他心里头不舒服! 他不喜欢她牵旁人的手,更不喜欢她与旁人这般亲近,哪怕是楚月泽,他也不乐意! 而且,楚月泽拉着她的手放哪儿呢?不知道她最喜欢摸他的腹部吗?这小子成心的是不? 就算是隔着衣裳,他也不高兴! 心里头不舒服,却是含笑上前,走到二人跟前,伸手说道:“我试试,真能感觉到么?” 他这般不动声色相挤,楚月泽自然是松开了楚慈的手。 “嗯,小慈说的不错,内力这种东西,还得自己才清楚的。我看小泽这般欢喜,今晚便与南易练内功心法好了。” 说罢,又是南易交待了一通,便牵着楚慈走了。 楚慈没看到的是,宋文倾在转身之时,唇微动,南易便是神色纠结。 堂主,你这么整小舅子,是不是太小气了些?深秋蚊虫多,让楚月泽在外头脱了衣裳练,不是去喂蚊子的么? 堂主交待的自然违背不得。南易想了想,将楚月泽引到药房前,说道:“楚少爷,开阔之处更易于练内功,我再传些内力给楚少爷,今夜便在此处练内功好了。” 楚月泽欢喜于南易传他那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内力,哪里还能想旁的去?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在这儿练内功了。 那头楚月泽被蚊子咬得难以专心,屋中,某人揉着柔软之处,浅声说道:“小慈,我也每夜教你一些内功心法和剑法可好?” 楚慈自然道好。 于是乎,姐弟二人,一个苦逼的被蚊子咬,一个坐在床上,很是享受…… 收拾了一天,面铺的夫妻二人都不曾收拾妥当。总觉得这样该带走,那样该带走。 “他们是开药铺,我们这做面的东西都没必要留下,不如再收拾收拾,将东西都带走吧。桌椅什么的也带走,省得换地方还得重新添置。” 夫妻二人正商议着,天井之中便是一阵声响。 二人相视一眼,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开门而去。 瞧着院中那蒙面之人,二人忙上前说道:“您来啦?铺子已经盘出去了,就在您来那日盘出去的。” 那日妇人在里头听着此人交待,楚慈却提出进屋瞧瞧,可真是吓着他们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声音怪异的问道:“明日离开?” 妇人忙道:“明日离开,天儿一亮便走。” “你们准备到何处去?”黑衣人又问。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说道:“我们想好了,回老家去,老家离此甚远,回家再开个铺子。” 说到这,妇人又道:“多谢您给的那些银子,只不过铺子盘得急,六百两便盘了出去,您看,这银子可要给您?” “给了你1500两,还需要你那区区600两?” 黑衣人说完这话,便是飞身而去。 那人走了许久,夫妻二人这才欢喜得一跳。 盘铺子,却是多收了1500两,这可真是赚了! “行了,快去收拾,明日一早便走。” 出岛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走水路,坐船约小半个时辰。一条是走山路,约一个半时辰。山路本不易走,加之时常有流寇,故此多数人选择了水路。 夫妻二人雇了辆马车,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天没亮便走了。 好不容易将东西搬上了船,二人看着生活了几年的岛屿,倒是有些舍不得。 一层薄雾在海上升起,当船划了一半路程之时,忽而一个摇晃,便听得 ‘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紧接着,便是一男一女的呼救声,可没喊两声,便是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船上的人顿时惊慌瞧去,只瞧着一片血色于海水中蔓延。 忽而船上一人叫道:“食人恶鱼!快,快划啊!可千万别再掉人下去了。” 那人话刚落,又闻一人落水。没消片刻,便是声声惨叫响起…… “听说了吗,今儿个老刘撑的船翻了!” 茶楼之中,众人议论纷纷。 “可不是嘛,早便听说老刘撑船不看人,再多人他也敢装,今儿个出事了吧?那么多人都掉水里了,偏生也不知谁受了伤?竟是引来了食人恶鱼。啧啧……” “走山路有流寇,走水路有恶鱼,如今出个岛都是胆战心惊的,这怎么也没人来管哟……” “嘘,这话你也敢说?”一人忙打断那人的话,低声说道:“听说东临郡王常到这茶楼饮茶,你说这话,可是不想活了?” 那人缩了缩脖子,却是不服说道:“怎么着?他是郡王了不起啊?既然是将军出身,怎的不带兵将匪给剿了?” 临窗那人亦是叫道,“说的不错,既然是将军出身,既然接手了岛上之事,就当带兵剿匪,让咱们老百姓过的安心些!” 三楼之上,立于窗前的东明修听得楼下议论,手中的茶杯轻轻拨动着。 东曲之外流寇猖獗,皇上离开前一再交待务必除之。如今他也在着手此事,不承想,在此之前竟是出了人命。 一船的人落入海中,多少家庭因此毁了啊…… 暗室之中,一名黑衣人闪身而入,与配着药的人说道:“殿下,属下已按吩咐办成。一船人落水,夫妻二人之死无人怀疑。百姓已在议论东明修几时剿匪之事。” “知道了,你想法子去衙门里办差,最好能得东明修信任。我没寻你,你不必再来。” “是!” 那人闪身而去,邰正源看着桌上的药脂,浅浅一笑。 盘铺子1200两,却只说600两。敢这么糊弄他,将来必然会走漏风声。 这世上,唯一不会暴露秘密的,只有死人! 盖上胭脂盒之时,又有一个开门而来。 “将信送到方正杰手中。”邰正源说道。 黑衣人应了声‘是’,收起桌上的信,转身欲走。 “通知卓双凝,可以行动了。”盒子上的芙蓉花,看起来美艳得很。邰正源将盒子给了黑衣人,说道:“这个给她,保她容颜不减。” 黑衣人转身而去,邰正源净了手,倒了杯茶坐下。 茶香四溢,那人却是看着杯中袅袅烟雾,目光幽深。 “她怎能知道噬腑赤线如何用?又怎知道如何养?” 这番自问,无人能答。 想着宋文倾生硬之语,邰正源端起茶杯,浅浅一笑。难道,又是宋文倾想法子相助?所以才不愿多说? 说起来,那二人之间倒有不少的秘密! 轻晃着茶杯,看着杯中花朵,邰正源嘴角噙着一个浅浅的笑意,“越是在意,便越会用心。越是用心,自然越会上心。小慈,你能如此对楚月陌,将来是否会更加无情的对待宋文倾?若是高顺帝毁了你,你是否会毁了所有人?” 想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邰正源便是浅浅饮了一口茶。品着茶,脑子里勾画着那一日到来的情形…… 装修铺子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不止是铺子大改,更是将屋子及后头的大院子重新布置了一番。 期间楚慈二人去看了几次,其余时间就是带着北易一众进山采药。 楚慈想着不能耽搁楚月泽练功,便让南易与楚月泽二人留在府上每日练着。 楚月泽也是很用心,每日与南易学着,一日日下来,一拳一脚亦是耍得有模有样;与南易过招之时,到底也有个练家子的模样了。 这一日,楚慈几人回来,楚月泽便是大步跑了过去,嬉笑着说道:“姐,我们来练练手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1:小慈调教的好 楚慈看着满头大汗之人,笑道:“怎么着?觉得能打过我了?” 楚月泽抓着头,说道:“姐就是胡打乱打,我这好歹也练了三个月了,怎么着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还不了手了吧?” 在楚月泽看来,南易是有功夫的,三个月时间下来,他已是有所长进。而宋文倾没功夫,就是动动嘴皮子教楚慈,所以,楚慈肯定还在原地踏步。 想着明日就要去看铺子了,楚月泽觉得他应该打败楚慈,然后说服楚慈让他去跟白师父学功夫。 楚月泽那点心思,楚慈如何不明白?只是她就想不明白了,南易教得好好的,这小子怎么尽想着去找穆诚呢? 挑了一根称手的树枝,楚慈说道:“行,来吧,我也试试我的剑法。” 楚月泽每日练着功夫,她也是每晚跟宋文倾学着剑法。以前是提着剑只会砍,现在也能拿根树枝装逼了。 宋文倾立于一旁,看着楚慈与楚月泽过招。 “殿下,不错啊!”南易立于宋文倾身旁,低声说道:“皇妃每日跟殿下一起进山采药,只得晚上回来练剑,三个月下来有这成就,已属不易。” 先不提楚慈有没有内力,单单是她如今稳实的剑法,便让人诧异。 宋文倾深深一笑,说道:“她极有天赋。” 南易看了看过招的二人,又看了看宋文倾,还未发表意见,宋文倾唇微启,南易便与他去了药房。 “三个月,试了不下十次,不管是踢馆还是暗杀,他都是用的同一功法。”关了门,南易说道:“三日前,他出了一趟岛,走的是山路。属下带人乔装流寇,他这才显了真招。那套拳法霸道得很,若非撤的快,属下只怕重伤。” 宋文倾整理药材,点头说道:“过些日子我亲自去试一试。” 虽说觉得那人不会是银面修罗,可到底也要谨慎些好。试清楚了,知晓对方底细了,才能放心去接近。 回京在望,他需要功夫高的人多加布置。 二人出来之时,楚月泽正被楚慈给打得趴倒在地。 “姐,你耍赖,说了不乱打的!” 耍剑耍得好好的,打不过又开始乱打了,楚月泽表示很不服。 “没说不能弃剑用拳头啊。”拍了拍衣裳,楚慈说道:“那什么,耍剑是练练手,既然你是用拳头,我自然也要用拳头才行的。” “你就是耍赖!”爬了起来,楚月泽恼的一转身,“哼,我回去了!” “吃了晚饭再走。”楚慈说道。 “气都气饱了!” 楚月泽这话,楚慈笑了,说道:“急什么?今儿个打了些野味,捉了几条鱼回来,你先去洗洗,吃了饭顺道一起拿回去。” “有鱼么?”楚月泽瞬间笑眯眯的转了回来,说道:“娘说爱吃鱼,平日拿回去那些野味倒是吃的少。” “嗯,有的,你先去洗洗,我们今晚也吃鱼。” 楚月泽‘哎’了一声,欢喜的去洗澡了。 “没打过?”宋文倾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看来,小慈跟我学的这些日子,还真不如原本的拳头厉害。” “习惯了拳脚功夫,打不过了自然要用顺手的。”摸了摸鼻子,楚慈说道:“我也该抓紧练练了,不然以后这小子闯了祸,我都没办法武力镇压了。” 初冬夜晚有些凉意。晚风一吹,一片桂叶飘落,停于她发间。 宋文倾笑着将那桂叶摘下,浅声说道:“小泽也大了,可不能动不动便这般用打的;不过,夜里我得督促小慈练功才是。” 他说到练功,楚慈被他握着的手便是一紧。瞪了他一眼,不由的面上有些发烫。 什么练功啊,! ,楚慈有些欲哭无泪;什么小白兔啊!分明就是一只大尾巴狼! 瞧她这副模样,宋文倾便是眸光一闪;深深一笑,牵着她的手,说道:“走吧,先去洗洗,不然玄华鱼做好了,我们还没洗好。” “我们?” 楚慈看着屋中装好水的浴桶,摸了摸鼻子,“又一起洗啊?” “嗯,一起,采药辛苦,我给小慈揉揉。” “……” 从来没听说过,采药辛苦的是胸。只知道走路累了,是揉腿,却不知道还要揉双腿之间的! 看着那人关门脱衣,楚慈指着桌上那小东西说道:“?” 桌上,肚子圆滚滚的蜜糖抬了头,看着二人回来时,懒懒的叫了一声,“喵。” 盘了铺子之后,便将蜜糖给接了回来;曾经的小可爱也跟它的主人一样的变了。主人变成了大尾巴狼,这小可爱也变得跟大爷似的,连卖萌都省了。 哦,不,要鱼干时,就会从大爷模式自动切换到卖萌模式。 宋文倾大步上前,抱起那东西放到了外头去,这才关门说道:“我家小慈不给旁人瞧。”想了想,补充道:“不是人也不能瞧!” “那敢情好,你把这屋里头的桌椅都撤了吧。哦,那什么,床单被子什么的,那是与我亲密接触的。” 一边说着,她脱着衣裳。 宋文倾从后将她抱起,柔声说道:“若那些东西有意识,我必然给丢了。” “……”瞧瞧这话说的,这人也是越发的腻人了! 泡在水中,那人一如既往的揉着,楚慈靠在他胸口,说道:“果然啊,人是会变的。曾经牵个手,亲个小嘴儿都能结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如今才睡了三个月,就变得这么厚脸皮了。这要是再过些日子,岂不是反过来将调戏我当乐趣了?” 她这话,那人动作一顿,也不过片刻,一手便是滑了下去。微低着头,轻吻着她的耳垂,含糊说道:“都是小慈调教的好。” “……” 将他游到身下的手给拉了起来,楚慈不满的转了头,说道:“还是我调教你了不成?我怎么就调教你了?” “小慈往日如何在我身上摸着,我便是如何摸着。” 这话说出来,楚慈没办法反驳了。左手拍着右手,说道:“看看你,平日里不学好,尽教坏人!” “小慈……”那人好笑,却是将人转了过来,低头便吻了下去…… 毕竟没吃晚饭,也不能磨蹭太久。那人一吻之后,便是帮着她洗头洗澡。 当楚慈披着一头青丝出来时,蜜糖在门口软软的叫了一声:“喵。” “姐,你甭理它!” 楚月泽坐在桌前,啃着馒头说道:“它刚刚拖了一条大鱼,不知藏哪儿去了?我训它,它不鸟我。我凶它,它挠我。” 说话间,楚月泽撩起袖子,“你看,这小东西给我挠的。” 楚慈一看那几道抓痕,摇头说道:“亏得你学了三个月的功夫,你连蜜糖都打不过,你还有脸了!” 说罢,将蜜糖给抱了起来,说道:“挠得好!啥时候你打不过他了,跟我说,我给你揍他!” 蜜糖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的叫了一声。 随后出来的宋文倾瞧着蜜糖脑袋蹭在她胸口时,眉头一挑,说道:“北易,把它藏的鱼找出来,肚子撑得都变形了,还能藏东西!” 北易应了声是,便去找鱼了。 当北易提着一条大鱼而来时,蜜糖立马从楚慈怀中跳了出去,追着北易离开了。 “看看,还是姐夫疼我!”楚月泽狗腿的说着。 宋文倾浅浅一笑,说道:“好了,吃饭了。” “姐,明日我要跟你一起去。”吃饭时,楚月泽说道:“我要去找白师父。” 楚慈看了他一眼,问道:“南易不是教得好好的?你怎的就非得跟白师父学功夫?” “南易教的是基础功,你是没瞧着那日白师父有多厉害!双拳虎虎生风,就那么将人给打趴下了。”一手筷子一手馒头,楚月泽说得很是激动。 虽说过了这么几个月,可那日情形却是忘不了的。 摇了摇头,楚慈说道:“行了行了,快吃,吃了早些回去,明日一早过去。” “好咧!” 几个月的相处,楚月泽已将叶府当了第二个家。或者说,若不是七姨娘在楚家,楚月泽都只想呆在叶府不回去了。 吃过晚饭,楚月泽提着野味和几条大鱼回去了。 宋文倾牵着楚慈的手,在院子里走了会儿,便是回屋去练剑法了。 “小慈,这一招出手之时要快;收剑之时剑刃朝外,收招含杀招,如此更防偷袭。” 卧室之中,她手握长剑;他立于她身后,一手环在她腰间,一手握着她持剑之手,与她说着关键所在。 楚慈点了点头,正待再耍一套剑法,那人环在她腰间的手却是爬了上去。 又开始不正经了! 楚慈拍了他的手,说道:“就不能正经点儿?我都打不过小泽了!” “小慈,深夜了,当练心法了。”这般说着,将她手中的长剑夺过,丢到了地上。 “练什么心法啊?上了床我就什么都练不了了。”楚慈无语,想要推开他,他却是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2:这辈子,我的妻只有小慈一人 三个月的光景,二人用了药脂,均是有了效果。 楚慈的面色再不是当初那般暗黄,就连一头长发也被他用药膏护理得乌黑发亮。 宋文倾喝着药,配着药脂,面上的痤疮明显的好了许多。 此时烛火昏暗,床帘一挡,朦胧之间,只能瞧出他完美的轮廓。 简直不要太美 ! “过几日开业,又当忙了。小慈嫁到叶府便是这般操劳,我自然要好好给小慈放松放松的。” 说话之间,她的衣裳已经跑到了床尾。 当他双手揉捏之时,楚慈真是哭笑不得,“我说,这三个月你的成就也挺大的。至少这里长了不少啊。” 夜夜揉,加之吃的好,运动多,这三个月她和楚月泽身体都长好了,她面上长了肉,胸前这二两肉也更明显了。 一边揉着,他低头吻着,含糊说道:“如此,小慈岂不是要奖励我才行?” “奖励毛线啊!”楚慈无语,低声喊道,“别咬,轻点儿!” 楚慈被他按在床上吻着,对于他越发娴熟的吻技和手法,楚慈表示,这人不要缠的太厉害! “你,你等等。” 吃了三个月的药,楚慈真是很担心每天这么亲亲摸摸的会影响到药效。 感觉到他有些变化的身体,楚慈说道:“说好的,不能动欲念。” 不能动毛线的欲念! 宋文倾真想这么回她一句。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每晚点了她的睡穴这么蹭蹭蹭的,蹭到最后越发的欲求不满! 好想不顾一切将她给吃了! 趴在她身上,宋文倾沉沉一个呼吸,说道:“小慈,我,我感觉喝了药,有些效果了。” “废话,没效果岂不是白喝了。”白了他一眼,楚慈握着他的手,将人按到床上,说道:“不许动了,睡觉!明日还得早起看铺子。” 睡毛线! 宋文倾眼一闭,再次将邰正源给骂了一遍。 都是那多事之人!若非如此,他又何需这般忍着? 虽然知道楚月泽是冲着穆诚去的东曲,却没想到那小子急成这样。 刚下马车,招呼也不打,楚月泽就跟出笼的鸟儿似的,一下就飞进了武馆里。 楚慈无奈,与宋文倾说道:“你先去铺子瞧瞧,我先把他捉回来。” 宋文倾含笑点头,楚慈大步朝武馆而去。 话说楚月泽进了武馆,双眼就在寻着穆诚的身影。瞧不着,捉人便问,“白师父呢?白师父没在吗?” 一路问进去,在靠右较安静的院子里瞧着了正在教徒弟的穆诚。 穆诚一见楚月泽,目光下意识的往外头瞧去。没瞧着那人,莫名有些失望。 “白师父,白师父我想跟你学功夫 。”楚月泽跳过去,一副讨好模样说道:“我姐说了,白师父不收没底子的徒弟。我练了三个月了,一人能挑俩,白师父收我做徒弟吧!” 楚月泽笑眯眯的看着穆诚,穆诚视线从院中收回,却是不语。 是啊,三个月了。这些日子忙着身份之事,竟是这般久没见着那人了。 正在练功的几个少年听得楚月泽这般吵闹,便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谁不知道白师父性子冷的很?这小子这么吵吵,还不被白师父给丢出去? 众人正等着看好戏,却见一人似观景一般,负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方才还有些小失落的人,在瞧着那人时,心情莫名的好了。 阳光正好,撒在那人身上,就似予她淬了一层柔和光芒。 乌黑长发绑到头顶,马尾随着她转首动作而左右摆动。一身宽大的男装穿在身上,空空落落的,却是让人幻想那小腰是何等的纤细。 看着看着,便想起了那日在床上,他双手掐着那腰身的情形。 恍惚之间,人已走近,只见她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却又流转着摄人的光芒。 许久不见,穆诚脑子里的人还停留在当初那面色蜡黄,实在说不出好看的记忆之中。今日见她踩着阳光而来,却似变了个人似的。 三个月不见,她也长了些肉,起码面上看起来顺眼许多。虽说不如闺中千金那般白如冬雪,如今肌肤却是健康好看。特别是那头长发,当初枯黄难看,如今却是黑亮顺直。这般束起长发,给她这身普通的装扮加了不少分。 “小泽,不得无礼!要与白师父学功夫,得到前面考核才行的。” 清朗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穆诚看着她走近,心里头有些高兴,面上神色却是越发的寒。 楚月泽退到楚慈身旁,扯着她的袖子,小声问道:“姐,什么考核啊?” “你以为谁都能与白师父学功夫吗?”弹了弹楚月泽的额头,楚慈说道:“人家白师父可是这里的一等师父,可不会浪费时间教你基础功的。” 说罢,挑眉看向穆诚,“是吧,白师父。” 穆诚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语。 楚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视线在练功房转了一圈,这才与楚月泽说道:“听话,先跟我去铺子,等我忙完了,给你交银子来学功夫。至于要不要收你做徒弟嘛……” 转首看向穆诚,楚慈说道:“那就得看白师父满不满意你的天赋了。” 楚月泽重重点头,跟着楚慈出去了。 楚慈走了许久,穆诚依旧有些恍惚;心里头隐隐在想着,她到叶府,好像真没受什么罪?长肉了,也好看了,精神是一如既往的好。 想着她踩着阳光而来,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时,穆诚竟想起了她缝合之后,问的那句‘认真的女人最动人,看着我,有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 怦然心动是没有,不过,再次看到她,有些高兴却是真的。 “哇,姐,这么一改,真是焕然一新啊!” 楚月泽一进铺子,便是这里摸摸,那里瞧瞧。看了外堂又看里堂,看了里堂又入天井。 那人跑里头去瞧了,楚慈二人在外头瞧着,均是满意。 屋子往里退了一些,外堂看起来更显宽阔。里头留了两张病床的位置,以便给不方便的病人看诊。 从柜台进去便是天井,几间屋子也按需求添了些东西。 “姐,姐,你快来啊!” 那人又在里头叫着,楚慈摇头一笑,说道:“他这一惊一乍的毛病真得改改!” 宋文倾牵着她的手,含笑说道:“以往是年少任性,如今是有你这般疼着,他也只在你跟前这般好动。在外头,他也是稳得住的。” “稳得住才怪了。”楚慈失笑,“你是没瞧着,他方才去武馆,直接就去找了白师父,说着要给他当徒弟。”末了补充道:“人白师父理都不理他。” 说话间,二人到了走廊。 也在此时,楚月泽从右方的屋子跑了出来,大声说道:“姐,这些屋子都收拾得很好啊,我要住在这里。” 楚慈也是一间间屋子瞧过去,满意的点了点头,“首先说好啊,自个儿收拾!这里没有下人给你收拾屋子的。” “好咧!”楚月泽绕到后门之处,打开门走了出去。 后头是一个大院子,此时已经搭了不少的架子,上头是南易昨日拿来晒着的草药。 那小子走过去随手翻着药,说道:“姐,你是不知道,那毒妇在家里完全跟疯婆子似的,逮着谁都打。我都想将娘给接过来了。” “七姨娘若是对父亲没感情,我倒是有办法帮你。” 楚慈这般说,楚月泽便是沉默。 良久之后,楚月泽说道:“昨夜拿了鱼过去,爹爹正在娘院儿中。爹爹走后,娘与我说,哪怕一辈子只是个姨娘也没关系,只要爹爹能像这些日子一般,时常一起便是满足。” 楚慈笑而不语,她没办法评判七姨娘。她只知道,她是接受不了自已男人将爱分给别人的。 楚慈转眼看向宋文倾,宋文倾走到他身旁,握着她的手,与她耳边轻声说道:“这辈子,我的妻只有小慈一人。” 楚慈挑眉,嘴角勾着一个满足的笑意。 楚月泽转首看来,中肯的说道:“姐夫,不是我打击你,你能娶到我姐是你的福气,我实在想不出有谁愿意给你作妾的。” 楚慈一脚给那小子踹了过去。楚月泽麻溜退开,叫道,“姐,我在帮你说话呢!” “你说错了,以后肯定有人想给他作妾。只是,你姐福气好,你姐夫这辈子都不会纳妾。” 说这话时,楚慈面上泛着夺目的光芒。 听得她笃定之言,看着她如此模样,方才自个儿说着此生之妻只她一人的宋文倾却是不敢再看,生生将视线转向了旁处。 “行!姐,我不打击你!” 姐弟二人打闹着,无人瞧出宋文倾的异样。那人也不过片刻便是恢复了神色,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闹了一阵儿,楚月泽又道:“姐,昨夜我回去,正巧那毒妇在二姐院中发疯。也不知二姐如何惹了她了,她让丫鬟逮着二姐就是几巴掌下去。” 说话间,开了后门,楚月泽抬步走了出去。“据我所知,这一个月,那毒妇就打了二姐五次了。爹爹谨记邰大夫之言,这些日子都得顺着她,愣是不敢说一句重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3:这小子发什么疯? 正是午时,家家户户都是闭门用饭,故此巷中安静的很。 左方有一条小路,一路而去,前头是一大片的竹林。 三人在竹林里走着,楚月泽说道:“娘说她如今与念柔相处得不错,至少不像以前那般处处受人算计。虽说那毒妇常常打了守门的小厮,不过爹爹一再交待了不能放进去,那毒妇也寻不到机会找娘的麻烦。” 楚家搬到南湾之后,楚柯明便将念柔抬了姨娘。自打楚月陌出事之后,楚柯明不敢刺激她,只能将七姨娘与念柔的院子打通,派了人在外头守着,谁也不许进去。 说到念柔,楚月泽回身又道:“姐,念柔倒是本份得很。与娘住一起相安无事,平日里没事便与娘一起绣绣花,喝喝茶。见了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半分没有受宠姨娘的嚣张样。我这几个月尽往叶府跑,爹爹总骂我,她也总是在爹爹跟前帮娘亲说着好话。还说我跟着姐学些本事,将来必成大器。” 楚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摘了一片竹叶折着小船,几人走到湖边时,这才问道:“这也几个月过去了,怎么没听说念柔有喜?” 楚月泽一愣,这事儿他哪儿能知道? 瞧他微愣模样,楚慈一笑,说道:“我也是随口一问,想着也几个月了,她也该有喜了才是。” “这样啊?” 大大咧咧的少年对这些完全不懂,楚慈也不再多问,三人立于湖前看着湖光山色。 寒冬腊月,别的地方早是梅开飘雪,岛上却是气候正好,也就早晚多加件衣裳而已。 阳光正好,远山依旧。湖水披着一层金色衣裳随风而舞,美得那般不真实。 看着前头的湖,楚慈想了想 ,问道:“小伍,你看这湖是不是连着叶府的?” 记得当初叶府打通那墙,外头不就是有一个大湖吗? 宋文倾仔细的瞧了瞧,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 “这倒是好了,待叶府修缮好了,咱们还可以直接弄条船,没事儿的时候就来回跑着,还真有意思。”楚月泽一手撑着竹子,如是说着。 宋文倾闻此,便是垂眸不语。楚慈含笑牵着他的手,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吧。到底是在这里做生意,也该与大家都熟悉熟悉,不如去对面酒楼吃午饭?” 楚慈提议,那二人自然同意。 酒楼生意很好,这个点儿可谓人满为患。正想着是否要个包间,却瞧着一人坐在临窗的位置自斟自饮。 楚月泽一见那人,便是扯了扯楚慈,小声说道:“姐,我们过去拼桌好不好?” 楚慈正欲拒绝,宋文倾含笑说道:“既然小泽要拼桌,不如小泽过去谈?若白师父同意了,我们便去。” 楚月泽是见识了穆诚的冷酷的,他虽然想与穆诚套近乎,可他却想楚慈帮忙。 瞧他求救的目光,楚慈说道:“人生在世,自会遇着形形色色之人。人这一辈子,许多事都得自己去尝试。既然想拼桌,就自己过去。”说罢,拍了拍楚月泽肩膀,“去吧,不管成不成,总要学着与人打交道。” 得到鼓励,楚月泽重重的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 穆诚早便发现了梯间三人,瞧着楚月泽紧握拳头走来时,依旧冷脸不理。 走到桌前,楚月泽含笑说道:“白师父,真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那人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楚月泽又道:“那什么,我们也来吃饭,没地方了,能不能与你拼个桌?” 穆诚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端起酒一口饮尽。 这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楚月泽表示搞不清楚,只得回头朝楚慈求救。 楚慈揉了揉眉心,与宋文倾说道:“我去瞧瞧,要是他不同意,你也不必跟着我们丢人啊。” 她这话,宋文倾不由失笑。牵着她的手,说道:“既然是一家人,丢人一起丢。” “你说的哦。”楚慈一笑,说道:“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呆会儿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咱们扯着小泽就走啊。” 其实她是了解那小子啊,一个不高兴了,什么难听话都说的出来。她最怕的就是,若他被楚月泽给搞得不耐烦了,转而对她吼,那可就拆穿了。 穆诚扫了一眼走来的二人,而后目光停在二人牵着的手上。 怎么瞧着,有些刺眼? 为了在外表现出自己过得好,她可真是什么都能忍! “姐。”楚月泽跟个被人欺负的孩子似的,退到楚慈身旁,小声说道:“白师父不理我。” “说你不懂事,你还真是的。”楚慈松开宋文倾的手,提起酒壶将那空了的酒杯注满,说道:“不是要跟白师父学功夫?既然都要喊师父了,是不是该先给师父添杯酒?” 楚月泽猛拍额头,忙说道:“是!是我疏忽了,疏忽了!” 说话间,忙接过酒壶就要添酒。可那酒楚慈刚添上,他只能提着酒壶于一旁站着,眼巴巴的看着穆诚。 穆诚看了一眼立在她身旁的宋文倾,又将视线转向楚慈,最后才看向眼巴巴瞧着自己的楚月泽,冷声说道:“你们是站着用饭的?” “啊?”楚月泽愣愣的应了一声,楚慈朝穆诚一抱拳,说道:“多谢白师父!” 说罢,扯着还未明白的楚月泽坐下。 宋文倾面上含笑,与穆诚说道:“多谢白师父。” 穆诚看了他一眼,并不回应。 楚月泽与宋文倾靠着穆诚而坐,楚慈坐在穆诚对面。小二见几人入坐,这才过来点菜。 “姐,肘子!我要吃酱肘子。昨日闻着隔壁的香味儿,可把我给馋得哟。”砸巴着嘴,楚月泽一副馋嘴模样。 楚慈看了楚月泽一眼,对这小子稳不住事儿有点儿恼火。 想吃什么点什么不就成了?非得这般说,是想让别人说叶府没银子缺吃的? 点了菜,也点了酱肘子。楚慈倒茶之时,脚被人重重踩了一下。 脚趾被踩得痛极,楚慈倒着茶的动作一顿,转首看向宋文倾,却见他目光看向楼下,似在瞧着什么。又看了看楚月泽,他却是提着酒壶,眼巴巴的看着穆诚。 最后将目光看向穆诚,却见那人冷冷的一眼看来。 所以,踩他的,是这小子? 他有毛病吧?不就是拼个桌吗?至于踩她撒气吗?不同意就别让她坐下啊! 楚慈腹诽,穆诚却是看着她撇嘴模样,一口将酒饮下。 给她银子,她却给退回来。在外做出一副过得很好的样子,在叶府却是连肉都吃不上么?那她这些日子长了身体,莫不是去山上打的野味? 穆诚正想着,楚月泽转首与楚慈说道:“姐,说真的,这些日子不是野味就是鱼,吃的有些腻了。既然在这儿开铺子了,往后我能不能隔三差五来这里换换口味?”末了,补充道:“我省着点吃。” 这些日子进山采药,确实是打了不少的野味,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也是把楚月泽的嘴养叼了。以前只能啃馒头的人,如今啃着香喷喷的野鸡腿也在嫌弃了。 楚月泽那话说出来,楚慈知道他是吃腻了想换口味。可是,后头那句没头没脑的补充,真的不会让人联想到叶府无银子度日,连下馆子也得看日子么? 楚慈抚额,回去真得教教这小子,在外人面前,不要什么话都说啊! 感觉到对面那人的冰冷眼神,楚慈讪笑道:“白师父,不好意思啊,小泽就是话多,我让他闭嘴。” 说罢,转首看向楚月泽,冷脸说道:“不知道白师父喜欢安静吗?吃个饭也不消停。” 楚月泽这才醒悟,提着酒壶的手一紧,“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楚慈这才满意,准备说点什么转开话题,脚上又是一痛。 脚上的痛意,令她双眼一瞪。剥着花生的指狠狠一捏,一粒花生便滚到了桌上。 祖宗的!这小子发什么疯? 真想一脚将那小子给踹翻,那人却是面色不变的收了脚,冷声说道:“酒壶给我。” “……”你等着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重新剥了花生,楚慈重重的抛进嘴里,心里头已经将这发神经的人揍了一顿。 穆诚之言,楚月泽一愣,随即将酒壶递了过去。见穆诚又开始自斟自饮了,便是失落的挪到了楚慈这边,低头不语。 这么点儿打击就失落了,这小子真是…… 宋文倾看着下方经过的队伍,浅声说道:“好似东临郡王剿匪归来。” 一月前,东明修开始整装剿匪。虽说是将军出身,可对这地形不熟,加之流寇本就与官勾结,而东曲官员并非全换,流寇自然是进退自如。 百姓对东明修的期望很高,可这一个月下来,流寇只是远退并未捉住。明白时局的,自然明白官中有奸细,知晓东明修的困难之处。不知情的百姓,自然就当东明修能力不足,甚至开始质疑东明修的战功。 听得下方的吵杂之声,楚月泽站了起来,往下看去。 Ps:请往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4:又惹他不高兴了? 这一看,只见黎睿一身戎装骑于高头大马之上。那人面无表情的领着一队人马往衙门而去。 “姐,黎睿居然领兵了?”诧异坐下,楚月泽小声问道:“黎家不是完了吗?” “黎大人揽罪自尽,为的就是保住黎睿。黎夫人与黎老夫人被流寇所杀,他伤好了自然要跟着郡王剿匪的。”楚慈说道。 楚月泽点了点头,心道:“连黎睿都能领军了,若我再努力努力,是否也能跟着郡王办差?” 饭菜都上来了,楚慈朝楚月泽打了个眼色,那小子倒也机灵,忙将菜往穆诚跟前推着,说道:“白师父,刚上的菜,热乎着,这些菜下酒最合适了。” 楚月泽点这些菜,都是为了与穆诚拉关系。可穆诚看着这一桌的大鱼大肉,便是眉头微蹙。 看样子,楚月泽这些日子都在叶府呆着的。既然楚月泽一出来就跟饿死鬼似的点这些东西,岂不是表明她在叶府过的跟想象中一样? 越想,心里头就越恼。将酒杯一放,起身说道:“三位慢用。” 说罢,迈步便走。 楚月泽看着穆诚走远,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耷拉着脑袋,无力的说道:“姐,白师父是不是讨厌我了?” 楚慈也觉得穆诚太冷了些。不过,每个人有自己的性格,谁也管不着。 将肘子端到楚月泽跟前,楚慈说道:“你又没惹他,他哪儿能讨厌你?估计他性子就是这么冷,别想太多。” 下梯之人侧眼看去,见她笑着给楚月泽夹菜时,暗骂一句:活该你没得吃,让你把银子还我!还不让楚月泽说,也是觉得丢人了么? 楚月泽一直担心自己多话惹恼了穆诚,吃着饭也有些心不在焉。 楚慈想了想,问道:“小泽,你非得跟白师父学功夫不可?” 楚月泽重重点头,“姐,我就想跟白师父学功夫。” “行吧,你看白师父也没吃什么东西就走了。呆会儿让小二打包些好吃的,咱们乘着下午开练前给白师父送过去。” 楚月泽点头,大口开吃。 吃过饭,楚慈又点了几个菜让小二送到对面铺子,几人便回了药铺。 守着铺子的南易按吩咐去买碗买食盒,楚月泽就在外头眼巴巴的等着。 楚慈与宋文倾进了院中翻着草药,说道:“也不知小泽这是中了什么邪了?怎么就想着跟白师父学功夫?南易教得好好的,他进步也大,怎么就不能继续跟着南易学呢?” “这个年纪最是血气方刚。在他看来,南易只是买来的下人,再有功夫也不过如此。而他亲眼瞧着了白师父踢馆,自然是震撼。”净了手,宋文倾说道:“不如,呆会儿我与小泽一起去?” 楚慈点头,说道:“行,你们去吧,顺便让他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让白师父收他做徒弟。” 二人说话间,楚月泽立于门口抠着门,说道:“姐,能不能你陪我去啊?” 虽说如今宋文倾的面上是好了一些,可是楚月泽还是觉得宋文倾走到哪儿都引人注意。 好吧,就不说这副面容了,单是宋文倾那不善言词的性子,楚月泽就觉得还是楚慈跟他去更合适。 楚慈二人同时转首,楚月泽见楚慈瞪一眼,便是抠门说道:“姐夫文文弱弱的,不适合去武馆。若是我不小心惹了武馆里的人,他都不能帮我打架。” 头疼的揉着眉心,楚慈说道:“你是去学功夫还是去打架的?” “学功夫啊!”楚月泽抠门。心道:“可我就是不想跟他一起嘛。” 跟楚慈一起,那气场杠杠的。跟宋文倾一起,他自己都没自信了。 宋文倾浅浅一笑,说道:“行,小慈与你去吧,我等你们。” 说罢,翻着另一个架子上的草药。 看来,小舅子对他是各种看不上啊!等他‘恢复’功夫之后,真想瞧瞧这小舅子是何神情! 南易买来了碗和食盒,楚慈与楚月泽将东西洗好了,小二这才在外头喊道:“掌柜的,饭菜送来了。” “姐,你说他会不会把我们的东西给丢出来?” 刚吃过午饭,大家都在休息着。楚月泽提着食盒进了武馆,放轻了声音问道:“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姐,你能不能帮我说话?”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么怂啊!”拍了拍楚月泽的背,楚慈说道:“人生哪儿处处是成功?来,昂首挺胸深呼吸,咱们又不是他仇人,他犯得着这么不待见咱?” “嗯!姐说的对!”楚月泽这么回着。挺了胸,刚准备一个深呼吸,瞧着里头走出来的人时,一口气给呛着了,忙将食盒给了楚慈,跑到一边去咳嗽。 看着那小子的狼狈样,楚慈摇了摇头。提着食盒,将目不斜视,欲径直走出去的穆诚给拦了下来。 瞪了他一眼,楚慈却是笑着说道:“白师父,你中午都没吃多少,我们给你带了些吃的来,你……” “不必了。” 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绕开她便要走。 楚慈脚一伸,直接就踩到了那人脚上。 祖宗的!她怎么就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的呢? 她这般靠近,一股淡淡的竹香传来。穆诚眉头微蹙,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回走。 楚慈提着食盒跟了进去,与楚月泽说道:“小泽,跟上。” 楚月泽觉得自己在穆诚跟前又出了丑,心里头很是没底。站在原地几个沉呼吸,便是念念有词。 “不怕不怕啊,有姐在呢!什么事儿姐搞不定啊?” 外头,楚月泽念着经;里头,楚慈跟着穆诚进了一间屋子,便听那人问道:“你用胭脂了?” “啊?”食盒放到桌上,楚慈指了指脸,“你是说药脂么?” 说话间,往脸上摸了摸,手伸了过去,说道:“这药脂不错,用了几个月,皮肤好了,也好看了,颜值也‘蹭蹭蹭’的往上升了。” 回头瞧了瞧,没看到有人来 ,便是笑着问道:“喜欢不?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盒啊。虽说这药脂比不上高顺帝的冰肌玉容膏,到底也是不错的东西。你那一身伤抹了这个,应该不会留疤哦。” 穆诚看了她一眼,将她伸来的手挥开。却在她收手之时,猛的握了她手腕拉近,轻轻一嗅。 淡淡的竹香,确实不像一般胭脂那般让人生厌。 松了手,穆诚打开食盒,瞧着里头的饭菜,冷冰冰的说道:“送饭又送药脂,就为了让楚月泽跟我学功夫?” 哟,真要药脂啊? 能开口要东西了,看来小泽学功夫有戏了。 楚慈叹了口气,双手按着桌子,无奈的说道:“我以为,你这模样勾引勾引女人也就罢了。却是没想到,小泽这直男都被你给勾得日思夜想的,你说你是不是个祸害啊?” 虽然鲜少来东曲,可是,武馆新来的师父样貌俊朗,惹得多少姑娘春心大动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与他相处,向来是想说什么便说,毕竟彼此这么直来直往的惯了。故此,楚慈说这话时,表情亦是很生动。 穆诚面色一寒,冷声呵斥:“楚月慈!” 他冷声呵斥,楚慈忙拍了自个儿嘴巴,“得,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啊!” 麻利的将饭菜端了出来,楚慈说道:“是我们让你没胃口吃饭,你踩我我也就不计较了。现在饭菜送来了,气消了吧?” 她这话,穆诚又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很明显在传递着一个信号:他生气了! 又惹他不高兴了? 楚慈不知道自个儿是哪句话说错了?想了想,只能安慰自己,这小子生气当饭吃,肯定不是她惹他生气的! 走到门口瞧了瞧,没瞧着楚月泽进来,楚慈跑回桌前,小声说道:“哎,我问你个事儿啊。我那些衣裳是不是你拿了?” 之前她让楚月泽将她的衣裳带去叶府,那几身休闲衣却是不见了。左思右想,该不会是这小子拿衣裳时把她的一起拿走了吧? 毕竟,那衣裳除了大小不同,其他都一样一样的啊。 一直也寻不到合适的理由来问他,今儿个便直接问了。 穆诚刚拿起筷子,又重重的放了回去,“你到底让不让我吃饭?” “你吃!你吃!”敷衍的说着,楚慈一手撑着下巴看着门外,小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没让人瞧过穿休闲衣的模样。那什么,明儿个我给小泽做两身让他穿着来,到时你让他给你两身啊。” 这样的话,她也能穿了啊! 到了叶府三个月,她愣是不敢再做休闲装,生怕穆诚穿出来让人怀疑。 穆诚看了她一眼,拿了筷子开吃,吃了两口,说道:“你给我多做两身。” “嗯?”楚慈一愣,她只是给他机会穿罢了,谁说真要给他做了? “你给我多做两身,我让楚月泽一个月内功夫大有提升。” 这交易,楚慈表示,她完全没理由拒绝啊! “我亲自教,你亲手做!”穆诚补充道。 楚慈:“……”她正想着让玄玉二人来做呢! 这小子,当真是半点不吃亏的!这么计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5:养了一只大尾巴 楚月泽到武馆学武之事,就这么定下了。 那人在外头念了半天的经,忐忑的进来之时,穆诚已是吃得差不多了。 楚慈看着那小子怂样,手指叩了叩桌子,说道:“你是来收碗的?” “姐……”楚月泽抓了抓头,磨磨蹭蹭的走过来,说道:“我……” “行了,跟我回去,明日过来与白师父学功夫。”楚慈起身收着碗筷。 楚月泽恍恍惚惚的跟着楚慈走了,出了武馆才反应过来,“姐,白师父同意啦?” “嗯,你去把听双二人接来,我下午给你做身衣裳。” 人多力量大,总能赶身衣裳出来给他明日穿着练功。 楚月泽欢喜的蹦了起来,拉着楚慈直道,“姐就是厉害!姐就是厉害!” 楚慈撇嘴,厉害什么啊?还得给他做衣裳…… 姐弟二人走了,穆诚这才靠着椅子,嘴角微勾。 药铺定在大寒第二日开业,也就是三日之后。 时间不多了,宋文倾与南易在忙着检查药物。瞧二人回来,宋文倾放下册子,问道:“小慈,如何了?” “成了,明儿个去学武。”将食盒往桌上一放,楚慈与南易说道:“你带小泽回去接两个丫鬟过来,顺道买些灰色和黑色的布,弹力越大越好。别忘了多买针线。” 想了想,楚慈补充道,“有白色的也买一匹。” 她忽然想到,是不是该给她男人做条白色的泳裤? 南易带着楚月泽离开了,宋文倾这才说道:“小慈,我觉得白师父不像是要在武馆久居之人,我在想,他功夫这般高,不如乘着小泽学功夫的机会,试探一下他的心思,看看他将来有何打算?问问他是否愿意到铺子里教小泽功夫。” 楚慈正收着碗,准备拿到后头去洗,听宋文倾这般说,动作一顿。 让穆诚到药铺教小泽吗? 楚慈单是想想,就感觉那日子很不美好。之前倒想过让穆诚帮忙,可现在她已经嫁给了宋文倾,局势大变;加之穆诚性子实在是冷,她是真的不想与穆诚过多接触。 楚慈想着自己的事,宋文倾却道她是有所怀疑,忙道:“我只是觉得小泽认定了这个师父,若是将来白师父走了,他岂不是很失望?” “那个,你说的很有道理。”楚慈作出思考状,敷衍的很认真,“等以后看情况吧。” 虽说许久没见听双二人,可是那俩丫头对楚慈的记忆还停留在打楚月泽那一夜。所以,再次见到楚慈时,对她还是有些害怕。 看着那俩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楚慈轻咳一声,尽量放轻了语调说道:“听双,你按之前我做的衣裳再给我做几身,顺便按小泽的身形做几身。” 说话间,拿了炭在纸上画着,“这次做长裤长袖的,这里加个假短裤,到膝盖上头。” 裤子做的太大,显得太肥了,穿起来不好看;楚月泽也是个爱臭美的,楚慈想了想,还是走时尚路线。 里头的裤子稍稍小了些,外头加条宽大的假短裤,如此一来,好看又舒服。 把现代潮流带到了这里来,楚慈倒是有个开成衣店的想法。 新做款式,就不是裁剪了合起来那么简单的了。本以为一下午就能做好的衣裳,到半夜才做出来。 “姐,为什么我要穿这个?”吃着面条,楚月泽问道:“这衣裳好生奇怪,能穿么?” 楚慈看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穿了?这衣裳穿着舒服,你穿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与听双二人说道:“吃宵夜了,我的短装我自己做就好。” 那三人吃着面条,楚慈缝着自个儿的短装。 练功还是得穿这种短装,也不怕热,很舒服。 吃了宵夜,听双二人进屋歇息了。 楚慈小两口一间屋,听双、听蓉一间屋,楚月泽和南易一间屋。 宋文倾瞧着楚慈做好的衣裳,拿起来瞧了又瞧,“小慈,这是何物?” “运动衣。”收了针线,楚慈与宋文倾说道:“水好了吗?时辰不早了,该洗洗睡了。” 宋文倾放下衣裳,将旁边的小桶提起说道:“还得加一些,再等我一会儿。” 那人又是来回两趟才关了门窗。 楚慈脱了衣裳,拿起刚做好的衣裳试着。 这次的衣裳是工字背心,也是露腰的。短裤到膝盖上头,踢腿下蹲完全舒服。 那人瞧着她身上的衣裳时,眸光闪动的厉害,“小慈要穿这样的衣裳出去锻炼吗?” “没,就想在家里练功时穿穿 。”她倒是想穿啊,可很明显穿不出去好吧! 看着那纤细紧致的腰身,看着腹部越发明显的马甲线,看着那修长匀称的双腿,宋文倾脱了衣裳上前,说道:“小慈身形真好看。” “是吗?”分明是满意的,却是挑眉问道:“哪里比得过我家小伍?” 她这不过是客气之言,那人却是认真的点头,说道:“这是实话。” “……”这小子,脸皮也是越发的厚了啊! 楚慈伸手贴着他腹部,说道:“你身材好啊,我比不过啊 。” 他也摸着她腹部,说道:“小慈多锻炼锻炼,也当与我差不多了。” 嘿,这人故意的是吧?就不会说‘哪里哪里?小慈这身材我是比不过的’? 楚慈发现,她男人也是越来越不腼腆了。当初那个动不动就结巴,动不动就脸红的害羞少年早不知飞哪儿去了! 如今这人啊,动手动脚那是家常便饭,耍赖耍浑比她还厉害! 觉得自己总不能就这么认输了,楚慈一挺胸,说道:“我胸比你大。” 那人目光锁着凸显之处,很是认真的点头,“虽说是大了些,不过我还得继续努力,不然以后孩子没奶吃。” 楚慈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她家害羞的小伍说出来的!愣是给呆在当场,被那人给抱进了浴桶里。 直到那人又开始动手动脚了,楚慈这才望着屋顶悲愤不已,“自作孽哟,养了一只大尾巴狼啊!” 那人几声轻笑,含着她粉嫩的耳垂,轻轻一吻,含糊的说道:“都是小慈调教的好。” “……” 一大早的,楚月泽在院儿中跑来跑去。 跑两步又低头瞧着,跑两步又蹲下瞧着。看来看去,嘿,真别说,还真满意。 “姐,这衣裳穿着真舒服。” 练功的时候大开大合的,练功的衣裳太大了,穿着总是麻烦,不穿那么宽松,又有些放不开手脚。这衣裳弹力很好,穿上身又不比衣衫宽大,当真是练功的好选择。 楚慈穿了一身相同的衣裳踢腿拉腰,听得楚月泽高兴之言,说道:“穿着舒服就好生练功。花了银子去学功夫,一个月好歹也该让我看到进步。” 那人可是说过一个月有明显进步的。 “嗯!不会让姐失望的!” 楚月泽信心满满的去了武馆,楚慈又让听双给她按不同的身高做了几身样衣出来。留了不同尺码的裁片之后,给了二人一些碎银子,让南易送二人回去了。 中午的时候,楚月泽心事重重的走了回来。楚慈摆着饭,问道:“怎么了?高高兴兴的去,怎么苦着一张脸回来了?” 楚月泽净了手,坐到桌前,愁眉苦脸的说道:“姐,今儿个白师父问我这衣裳是哪儿来的?” “嗯,然后呢?”楚慈朝外喊了一声,“小伍,吃饭了。” 宋文倾端着小簸箕的药材进来,将簸箕放到廊上,净了手。 “我说是姐给我做的。”楚月泽拿起一个馒头啃着,十分不解的说道:“白师父听后又不说话了,可是一上午就盯着我瞧,我心里慌得很,完全不能静下心练功,然后被白师父给训了。” 楚慈无语,心道:“那小子是不会说句话吗?说一句‘瞧着不错’有那么难吗?非得把这小子给搞得这么惶恐。” 楚慈入坐,问道:“白师父有让你不许穿么?” 楚月泽摇头。 楚慈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来,转首问着宋文倾,“小伍,我觉得吧,白师父这么问了又不说什么,是不是瞧着喜欢这衣裳?” 宋文倾微一思量,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转首,看向楚月泽,宋文倾说道:“小泽下午去的时候,将这衣裳的好处与白师父说说,若是瞧着白师父神色之中没有厌恶,你直接说送他一身,看他如何答。” 楚月泽立马就道,“白师父整天一张冰山脸,我瞧不出是不是厌恶啊!” “……”楚慈抚额,“行,我下午与你一同去。” 楚慈也觉得穆诚真是奇葩! 下午的时候,楚慈与楚月泽一起去了武馆。宋文倾虽想乘着这机会去打个照面,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让楚慈去更合适,便留在药铺继续忙着。 “楚月泽,那个是你姐?” 楚慈与楚月泽穿着同样的衣裳进了武馆,自然引了众人目光。 楚月泽今日这身奇怪的装束,早便在武馆传开了。这衣裳虽说怪异,却是有意思的很。此时瞧着楚慈同样装束与楚月泽一同来,自然是好奇的过来问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6:这人怎么这么精? 一人拉着楚月泽说道:“你姐这样穿真好看!这衣裳是你姐做的么?” 楚月泽点头,很是得意的说道:“我姐是前头新开药铺的大夫,你们可以叫她楚大夫。我姐什么都会,非但能舞刀弄枪,还能引针穿线,也能看病抓药。” 楚月泽在外,绝口不提自己是南湾县令之子。提到楚慈时,下意识的就把楚慈是五皇妃的事儿也给隐瞒了。 在他意识里,他姐总有一天要脱离宋文倾的。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不可能守一辈子的活寡吧? 虽说南湾有个丑皇子的事传开了,虽说楚家有一个女儿 嫁给那皇子的事也传开了。可是,对这事具体了解的,少之又少。 大家都是以讹传讹,说那五皇子如何如何恐怖,如何如何丑陋。更说那楚家之女如何如何凶狠,如何如何不讨喜。而楚慈的颜值在传言之中,真是下下下等的。 所以,这些生活在东曲,甚至有些是生活在岛外的公子哥儿,还真没怀疑二人身份。 楚月泽在外头将自个儿姐姐往天上捧着,楚慈大摇大摆的进了穆诚屋中,笑着说道:“白师父,你瞧我这身衣裳好不好看啊?” 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没有任何绣花的黑布鞋。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道:“喜欢的话,按这样的给你做两身?” 不得不说,加了假短裤之后,这衣裳真是好看许多。 看着看着,穆诚脑子里就想起了那日情形。 那日,她掀了被子,问他衣裳好看不?他一眼瞧去,只见那紧致的腰身及一双匀称的美腿。不可否认,那一幕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想着想着,只觉得心里头有些异样。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这才说道:“两身不够。” 撇了嘴,楚慈上前,小声说道:“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不过,你能帮我个忙不?” 楚慈眨巴着眼,明显在讨好。 穆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收起这副讨好的模样。你别想着算计我,一切有损我利益之事,我都不会同意。” “咱们什么关系啊,哪儿能算计你啊。”楚慈狗腿笑着,说道:“你给我当模特儿呗。” 来之前她就问了楚月泽,武馆里可有人喜欢这衣裳?楚月泽说大家都问舒服不舒服,虽说觉得怪异,到底也能接受。 毕竟练功嘛,当然是舒服最重要的。 楚慈当时就想了,不是赚银子么?既然开药铺也是为了赚银子,那她何不借着这机会开家成衣店? 当然,也得运动装的反响好才行的。 穆诚眉头一蹙,问道:“什么意思?” “那什么,就是说,往后你的衣裳我提供,我给你什么你就穿什么。” 这男人衣架子这么好,加之他如今在东曲小有名气,受人观注;让他做代言,那绝对错不了。 明星效应啊!这衣裳楚月泽穿,别人瞧着只会象征性的问问,买不买还得两说。若是穆诚穿了,效果绝对好! 穆诚垂眸想了想,问道:“报酬呢?” “啊?”楚慈一愣。 好吧,她就是欺负他不懂规则,想占他个便宜!可是,这人脑子要不要这么好使啊?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不该吧? 手指在桌上转着圈圈,半响之后,她抬首说道:“条件你开。” 她这看似同意又似试探,穆诚又是看了她一眼,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楚慈接过,喝了一口,眨眼说道:“怎么有竹子的香味儿?你不会用竹叶泡的吧?” 他好歹也是土豪一个,怎么会拿竹叶泡茶? 穆诚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喝给我。” 楚慈忙将茶杯往后一收,笑着说道:“没说不喝啊,就是觉得奇怪嘛。” 穆诚又是看了她一眼,心说:“以前也没觉得竹子味儿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你那药脂味儿让我觉得不错。” 收起心神,他道,“跟我学功夫的,不少来自岛外,都是些有身份的公子哥儿。这几个月跟我学功夫,对我倒是言听计从。” 这话,楚慈听的点头,心里头亦是转着。 “你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不要你的银子做报酬。你若开了铺子,我要分银子。” 楚慈目光一闪,心道:“我滴个乖乖,这人怎么这么精?这还没开始呢,就想着占股份了?” “开铺子的银子我出一半,你的那一半我先垫付。往后进帐三七分,我三你七,我不管铺子如何经营,我只管收银子。若是亏了,也按三七平摊。” 楚慈放下茶杯,垂眸不语。 那人也是将茶杯放下,稳稳的靠着椅子,说道:“你若同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若不同意,我拿你的衣裳去找别人合作。” “……”楚慈无语的看着面色平静之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人还有这么一面! 他怎么就这么精呢? 楚慈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人不但冷,也腹黑啊!难道是她意图表现的太明显了?所以给了他机会强占股份? 她沉默不语,他接着说道:“如今我在东曲也算是小有名气,岛外不少世家公子对我也是多有敬仰。当然,你也可以不找我合作。我看宋文倾身形与我也差不多,想来他穿着也有效果的。或者说,你让楚月泽穿也行,今日他穿这衣裳来,不少弟子都说不错。” 楚慈熟悉的男人,也就这几个。让宋文倾穿,以宋文倾如今的模样,绝对起反作用。至于楚月泽,算了吧,旁人也就把他当猴儿看。 所以,三选一,只有这个小有名气的白师父才更合适啊! 而且,他也说的很清楚了,要是不同意,他就拿衣裳找别人合作。若是让人抢了先机,她还开个毛线的铺子? 第一回合,楚慈就败了,败的完全没机会反击! “喂,你给我代言,我给你银子行不?”想了想,楚慈还是不想跟他合资开店啊。 为什么非得把关系搞成这样啊?这人这么精,她以后会不会被算计了? 穆诚微愣,“你要盐做什么?前头铺子里有卖,你自已去买,我不接跑腿的任务。” “……”楚慈揉眉,忽而变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双手撑着桌子,软声说道:“白师父,我好怕啊,你以后会不会算计我啊?” “我只杀人,不算计人。”穆诚又是端了茶杯,缓缓饮了一口,这才说道:“若你敢在帐上做手脚,我有办法让你出局。” “……” 中午的时候,是楚月泽苦着一张脸回了铺子。这会儿楚月泽高兴了,楚慈却是愁眉苦脸的自个儿回去了。 宋文倾瞧她这模样,放下手中的事儿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 楚慈叹了口气,望着屋顶说道:“小伍,你说我和白师父一起开店怎么样?” “开店?开什么店?”宋文倾走了过来,倒了杯茶送到她手中。 楚慈端着茶杯,整理了思路,这才说道:“方才在武馆里,不少人问小泽衣裳的事儿。我想了想,能不能多做一些开个间成衣店?可这衣裳旁人也不定能接受,所以我与白师父说了,希望他先穿,看看反响。”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喝了两口茶。 宋文倾也不催她,等着她说完。 “我本来是想,找他代言,往后新衣都让他做模特儿。可是,白师父却说要投资铺子,按三七分股。” 虽说有些词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可是,这意思也不难理解。 宋文倾看着她纠结的模样,此时不是在想着这是个接近穆诚的好机会,而是在疑惑着,她为何会做那些衣裳?这些听不懂的词,她又是从何而来? “他说开店的本金他出一半。哎,小伍,你觉得我能不能和他合股开店啊?”楚慈在这事儿上确实是犹豫的。 宋文倾垂眸想了想,说道:“看来,白师父是打算在东曲长住的。武馆师父不是长久打算,而他不擅长做生意,故此只出银子不操心。” 楚慈点头。 宋文倾又道,“若运动衣的反响好,小慈倒可以试着合作合作。咱们先不急着盘铺子,只让玄华二人先在叶府做衣裳。若是将来有必要了,再盘间铺子。” 穆诚想占股份,这绝对是宋文倾意料之外的。既然那人有这心思,他也有恰当的理由接近那人。 “你真觉得可以啊?”楚慈问道:“可我们也不太熟啊。”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穆诚那小子太精了,她都什么没说呢,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谁知道那小子将来会不会算计她啊?她是真不喜欢在这种事儿上跟人勾心斗角的。 “小慈若怕将来盘了铺子麻烦,往后与他接触之事,小慈可交于我。” 宋文倾这般说,楚慈心里头还是有些小小担忧。可想到与宋文倾有纠葛的只是乔锦骞,想来穆诚与宋文倾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 这般想着,便是点了头。 决定了,就该做样衣了。 楚慈拿了穆诚尺寸的裁片剪着。宋文倾于一旁瞧着,几分泛酸的说道:“小慈为何自己做?小慈还没给我做过一身衣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7:跟我关系大了 楚慈心说:“你以为我想啊?那小子点名要我做啊!” 记得说这话时,那人双手放到椅把上,没甚表情的说道:“我会找人比对针线的,既然答应了自己做,就不能失信。若是连这种小事也失信,我自然不能放心合作。” 对于穆诚这话,楚慈也是赞同。诚信这种东西,从小事上都能体现的! 可是,赞同是一回事,她自己做衣裳又是一回事啊! 楚慈缝着衣裳,苦逼的说道:“这不是要开业了嘛,我想晚饭前做好了送过去,抓紧把这事儿给定了。” 瞧着宋文倾面色有些不好,楚慈说道:“晚上我给小伍做件特别的衣裳。” 说这话时,她的神情让他很是期待。 有现成的样版,做起来比昨日快许多。楚慈做好衣裳拿去武馆之时,那人正与众徒弟说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随我进山练功。” 还进山啊?还真是用心。 楚慈拿着衣裳过去,一群人便是围了上来。 “姐,这么快就做好了啊?”楚月泽抹着汗,大步跑了过来。 楚慈拿出手帕递过去,说道:“手那么脏,这一抹成花猫了。” 楚月泽笑着接过,胡乱在脸上抹着。旁边的人凑上来,问道:“楚大夫,这是给白师父送来的吗?” 楚慈说道:“嗯,白师父说瞧着不错,我给做了一身过来。” 穆诚举步而来,拿起衣裳瞧了瞧。 对于针线活儿,他是门外汉。可她缝的衣裳,他还真是瞧得出来。 说真的,她的线工算不得好,特别是拐角的地方,很丑! 为什么会知道?穆诚是不会承认,他夜里无事时,竟是拿着衣裳仔细的瞧了瞧。 “衣裳按不同的身高分了几个码,白师父你试试,若是穿着不合身,我再换个码。”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是想着,“你快穿啊!快穿出来让他们惊艳一把啊!” 穆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拿着衣裳进去了。 那人拿着衣裳进去了,楚慈就与一众少年有说有笑。 本来还担心楚月泽这小子到武馆会惹事儿,没想到,这小子话多好动,非但没惹事儿,这么快就与大家打成一片。 “姐,他是林公子,我今日与他切磋了一番。”说这话时,楚月泽很自豪。 看他那傲娇模样,楚慈就这知道,这小子肯定是赢了! 想来也是,这些公子哥虽不说是纨绔子弟,却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想要与小有名气的穆诚学功夫,哪儿能真个考核了才来?必然是交了高价来学功夫的。 而楚月泽这三个月那是稳扎稳打的练着,手上自然有真功夫。 “姐,白师父真是厉害呢!我才与白师父学了一天,就感觉有所提升了,我们来试试?” 楚慈无语,才学一天呢,哪儿能有明显进步? 楚月泽拉着楚慈要打,旁边的人想瞧热闹,自然是跟着起哄。 不为别的,主要是楚月泽把楚慈给说的太好了!一个女人被捧得这么高,自然是要让人见识见识才肯服的。 楚慈不知晓这事儿,自然不能与楚月泽在这儿打的。楚月泽拉着楚慈退到一边,说道:“姐,求你了,与我过过招吧。” 楚慈眼一瞪,那人又道:“我说姐功夫好,可他们不信,姐总不能让别人说我胡说八道吧?” “……”就你话多! 楚慈表示,不想理会。楚月泽却是拉着她,就是不松手。 见楚慈面色一冷,楚月泽哭丧着脸说道:“姐,你可以回去打我,可是……” “楚公子,你们嘀咕什么呢?既然你与楚大夫平日里练过的,不如让我来试试?” 林武安在楚月泽这里吃了亏,也想赚回面子。心想着,楚月泽把楚慈吹嘘的这般厉害,可到底也是个娇小的女子,若他把楚慈给打赢了,也算是赚回了点面子吧? 谁让楚月泽说他打不过这姐姐? 林武安说话间,走到二人跟前,朝楚慈一抱拳,说道:“楚大夫请赐教!” 楚慈看了楚月泽一眼,笑着说道:“小泽就是好吹鼓,我也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便不在此丢人现眼了。” 说罢,一句‘失陪’就要进去。 林武安也是个性急的,只当楚慈是瞧不上他的功夫。在楚慈迈步之时,手一伸,便是挡了楚慈,“楚大夫莫要谦虚,既然楚公子将楚大夫说的那么厉害,楚大夫再谦虚,就是看不起本公子了。” 看不看得起也不是这么回事儿吧? 楚慈表示,年轻人,不要这么争强好胜嘛。虽说她是男儿打扮,可她好歹也是个女的啊!古代不是遵循男女有别的规矩么?怎么就得跟她打呢? 楚慈不想打,那人却是当先出手。 林武安回勾一拳,楚慈身子一个后翻避开那拳头。在他双拳而来时,手掌撑地一个跃起,伸手绕着那人拳头而去,似游蛇爬杆一般的擒拿招式便是使出。 虽说这些日子内力没练成,可底子却是越打越扎实。手掌一握那人手臂,双脚稳实扎地就那么一旋。 眼见林武安手臂就要脱臼,楚慈却在最后关头松了手,抱拳退开两步,笑着说道:“多谢林公子手下留情。” 二人这也不过三招,旁人是真没瞧出什么真章来。林武安却是面色微变的退开两步。 “姐,怎么了?”楚月泽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楚慈就认输了? “我输了啊。”楚慈笑道,“我这三脚猫功夫,哪儿是林公子对手?” 说话间,朝林武安一抱拳,说道:“失陪。” 楚慈迈步往中午那屋而去,林武安收回了视线,看向楚月泽,问道:“你姐这是什么功夫?” 不过三招就差点儿伤了他,这功夫不错啊!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打不过一个女人,不过是他一时大意疏忽罢了。 楚月泽想了想,说道:“擒拿术。” 想他和楚慈过招的时候,在这功夫上吃了多少亏!没理由到林武安这里,不过三招就输了啊! 楚月泽看着林武安,那人却是笑了笑,说道:“来,咱们再来过过招。” “哎,白师父,你好了没有啊?”进那屋中,没瞧着人。楚慈站在小院儿中,扬声喊道,“若是尺码不合适,我换一个码可好?” 喊了两声,没人理会。楚慈干脆回屋中坐着了。 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楚慈心想,那人不会是要变卦吧? 正想着,便听得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转首一看,只见落日余晖之中,那人一身黑色的休闲装穿在身上,原本束起的长发此时如她一般束成马尾。 “我说,换身衣裳,怎么这么慢啊。”那人迈步而来,楚慈不满的问着。 穆诚看了她一眼,才不会告诉她,他特意去洗了个澡才换的衣裳。不然一身的汗味,新衣裳还不脏了? 直到那人进了屋中,楚慈这才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打量着站了起来。 不错!这身材配上这衣裳,那绝对的名模效果啊! “不错!不错!真好看!”她绕着他,不住的点头。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之后,穆诚才不会觉得她这是在夸他。指不定她下一句又该说出‘我这衣裳真是好看’来! 穆诚冷着一张脸,对她的点评置若罔闻;楚慈却是看了看外头,靠近他,小声问道:“你手臂上的伤如何了?” 那人眉头一挑,将长袖撩了起来。 看着还未消去的伤疤,楚慈有些头疼的来回走着。 邰正源给的药脂确实不错,也有消除疤痕的功效,穆诚这伤是新伤,用上之后,疤痕应该能消得快些? 心里头想了一通,楚慈说道:“那什么,我那药脂有味道,不然我想法子调一盒没味道的给你,你……” “那味道挺不错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不是说给我药脂?楚月泽都来学功夫了,你的药脂呢?” 楚慈无语,“我说,你能不急不?你说,我用什么理由把自己的东西给你?” 这是个大问题!没理由一个大男人还抹那个吧?虽说有护肤的作用,可是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完全不需要那种东西的! 更何况是这么一座冰山? 看她纠结的模样,穆诚心里头莫名有些高兴。不知为何,竟觉得她为了他费心费力,是那么的有意思。 “我身上有疤,与你何干?”你这般着急,是不是太在意了些? 楚慈撇了他一眼,“跟我关系大了!” 说话间,坐回位上,看着桌上的茶杯转着心思。 这么一句话,穆诚垂着的手指微微一动,眉头不自觉的一挑。 “你身上有疤,以后穿短装会影响效果的,还会引人怀疑。”楚慈又道。 她还想推广短袖短裤的。 “楚月慈!不是你给什么我就一定得穿什么的!”她就非得变着法子整他么? 楚慈这话,穆诚直接就想到了那条短裙,面色瞬间就变了。方才那点小期盼小窃喜,瞬间被愤怒所替代。 那些日子被她给气得不轻,每每想起都想揍她一顿!特别是听到她说什么短装,想到那条短裙,火气‘噌噌噌’的就上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8:被赶出来了 穆诚心中恼火。亏他还想着拿钱给她开铺子,让她将来脱离宋文倾也不必那么狼狈! 就连楚月泽都知道隐瞒她和宋文倾的关系,她是真不懂得抓住机会与他处好关系,给自己留条退路吗? 楚慈见他又火了,无语得很,“大哥,不要总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会不好看的。不要糟蹋你这张脸啊。” “出去!” “哎,不是……” “出去!” “我说,你……” “不出去,明日楚月泽就不必来了!” “……”你到底在火什么啊? 就这样,楚慈被穆诚给赶出来了。 她一个人出来,徒弟们自然没瞧着穆诚穿那身衣裳的模样。 楚月泽没瞧着穆诚一起出来,小声问道:“姐,白师父不喜欢吗?” “那什么,白师父说先穿穿看,过些日子再与我说好与不好。” 那些等着瞧的人,没瞧着穆诚出来,只得散了。 楚慈想着那人到底在气什么?林武安跟在姐弟二人身后喊道,“楚大夫请留步!” 楚慈回头,只见那人换了一身衣裳。伴着微凉的冬风,只见他衣袖飞舞,步履轻缓。 那人眉目清朗,笑容大方;发冠上的玉兰花样,竟是衬出几分如玉公子的温润之态。 缓步而来,林武安朝楚慈一抱拳,说道:“如今大家都走了,还请楚大夫赐教。” 左右瞧了瞧,院儿中还真只有这三人了。 目光转向林武安,楚慈说道:“方才林公子已经赢了,又何必再打?”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若楚大夫不肯,我只能冒犯了。” 少年,你看起来很温润啊,怎么就喜欢动拳头呢? 楚慈腹诽不语,那人却是摆了招式,明显是要动手了。 “行,打吧。”转了转脖子,楚慈说道:“先说好啊,点到即止!” 外头,楚慈与林武安过招。屋中,穆诚越想越恼火。 让她走她就走啊?以前没见她这么听话啊!不是他越说什么,她越反着来吗?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留下多说废话吗? 越想越恼火,真是想将那女人抓来揍一顿才解气! 正火着,便听得外头有人叫好。那声音,听得穆诚眸带厌恶。 话说楚慈二人正在过招,两个姑娘立于院门之处,看了一阵儿之后,较高的那个姑娘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好!好身手!” 有外人来了,楚慈自然收手。退后两步,朝林武安抱拳说道:“林公子承让!” “楚大夫承让!” “好身手!”那两位姑娘进来,个高的姑娘与楚慈说道:“公子身手利落,招式新颖,不知是何门何派?” 楚慈浅浅一笑,“江湖杂学,无门无派。” 说话间,打量了两个姑娘。 叫好的姑娘一身绣梅粉衫,手中一把长剑,虽说面容美艳,神色之间却是颇具英气。 旁边的姑娘更显温婉,双手叠于身前,朝着楚慈浅浅一笑。 “公子……” “打断一下。”楚月泽伸了手,冲着那姑娘说道:“这是我姐,女的,不是公子。” 薛彦彤的事,再也不想来第二个了!要是再来一个脑子长包的分不清男女来纠缠,他会很烦的。 “哦?”那女子目光在楚慈身上扫了一圈,来来回回将楚慈与楚月泽看了几眼,这才笑道,“瞧你们穿得一样,还道是个身手不错的公子。” 几人说话间,里头一人出来。 看着那人身上的衣裳,那女子又将视线转向了楚慈。 楚月泽看着穆诚出来,便是大步跑了过去,“白师父,这衣裳穿着舒服不?” 穆诚不语,看了那两个姑娘一眼,这才点头。 “白诚,说好今日一较高低,你若再拒,我让表兄派人捉你去衙门里!”个高的姑娘一见穆诚出来,便是以剑指着穆诚,说道:“下贴相邀你不来,如今我自己来了,你还要躲吗?” 表兄?衙门? 女子这番话,楚慈只抓住了这两点。 “我不与女人动手。”面色冰冷之人说了这么一句,便是转首与楚月泽说道:“你,与她切磋。” 楚月泽眨眼,表示,他还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白诚!你别欺人太甚!你既然号称东曲最厉害的武馆师父,为何不敢与我过招?你不敢,就是怕了!你分明就是滥竽充数,没有真功夫的骗子!” 穆诚淡然的看了女子一眼,说道:“楚月泽是我的弟子,你若连他都打不过,我更不必与你动手。” 说罢,看向楚慈,“楚大夫,衣裳还有改进之处。你与我来,我与你说说具体。” 楚慈看了看恼怒的女子,又看了看懵逼的楚月泽,最后把目光转向穆诚,“白师父,我能先观战么?” “不入流的切磋,有何可观的?”说罢,那人转身而回。 楚慈腹诽:大哥,你好气派啊! 那女子恼的一跺脚,眼见要追去,外头跑来两位师父将人拦下,几分讨好的说道:“白小姐莫恼,白师父的功夫有目共睹。白师父从不与女子动手,这也是众所周知之事,白小姐何必非得与白师父一较高低?” “他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女子大恼。 楚慈看了楚月泽一眼,二人悄悄的往外走着。这种热闹,少凑为妙! 林武安亦是跟着走了出来,出了武馆他才说道:“那二位是东临郡王的表妹,一个月前来了东曲,打听到东曲最有名的师父是白师父之后,便是时常来闹。白师父说他不与女子动手,便不曾与她打过。” 果然与东明修有关系啊。 楚慈点了点头,问道:“她与你们打过没?” “她看不上我们,非得与白师父打。”林武安低眼哂笑,“是不是有功夫的女子都不屑与功夫一般的男子切磋?” 这话,分明就是将楚慈不愿与他过招一并问了。 楚慈想了想,说道:“这怎么说呢,不太熟又没什么名气的话,打得狠了,怕招仇人;打不过了,又怕招恶人。林公子觉得是与不是?” 林武安垂眸想了想,忽而笑道:“楚大夫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想来白师父不愿与女子过招也有此因,打过了,胜之不武。打输了,不,白师父是不会输的。” 楚慈不由一笑。这倒是真的!重伤加中毒的情况下,那么多高手围攻都让他逃了,杀手之王哪儿能输给这些人? “今日是在下冲动了,还请楚大夫见谅。”林武安朝楚慈抱拳致歉。 楚慈摇头,说道:“林公子客气了。习武之人总喜与人切磋,实乃正常。小泽亦是如此,往后还请林公子多多包涵。” 林武安点头一笑,双方道别。 “姐,白师父不是说衣裳要改吗?你怎么走了?”都要到药铺门口了,楚月泽才问道:“要不,我回去问问如何改?” 楚慈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时候去添什么乱?等那两个位姑娘走了再去。” “哦。”楚月泽摇头晃脑的应了一声,说道:“那行,咱吃了晚饭再去。” 见二人回来,宋文倾走出柜台,说道:“如何了?白师父可还满意?” “白师父说要改,可不知道怎么改,因为这会儿有人找白师父麻烦。”楚月泽回着,打开柜台往里走,“姐,明日进山练功,我要带些馒头去。” “晚上发面,明儿一早蒸新鲜的。”说话间,楚慈走到柜前,拿起册子翻着。 宋文倾走到她身旁,柔声说道:“药都差不多了,开业义诊送的参片也准备好了。” 放下册子,楚慈牵着他的手,说道:“辛苦了。” “不辛苦。”含笑摇头,他说道:“有小慈陪着,从来不觉得辛苦。倒是让小慈与我一起操劳,让我多有愧疚。”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揉着他的掌心,楚慈说道:“若运动衣反响好,我或许就要忙着成衣店的事,到时药铺怕是帮不上多少忙。” 他正待答话,外头一人悟着肚子走了进来。 “大夫,有大夫吗?”那人悟着肚子走进来,:“听说这里改药铺了?能给我瞧瞧不?” 二人转首看去,只见那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老汉面色苍白,双腿亦是有些发颤。 楚慈忙说道:“是改药铺了,大寒次日开业。”走过去扶着那人坐下,楚慈问道:“大爷你这是吃坏了肚子?” “我也不知道,早上挑了果子上岛来卖,身上就带了两个馒头,我也没吃别的东西啊。” 二人说话间,宋文倾已是握了老汉手腕把着脉。 那老汉本是痛的不愿动,可一瞧着宋文倾,却是吓的‘娘呀’一声,猛的站了起来。“你,你这是什么鬼啊?你,你别过来啊!” 宋文倾目光微暗,轻声说道:“我是这里的大夫,你……” “你这副模样还是大夫?你可别吓死我了!”老汉扶着桌子便往外走。 楚慈大步走了过去将人扶住,含笑说道:“大爷别怕,大夫前些日子试药中了毒,才成了这副模样。如今正在服着药,过些日子就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9:你关门打狗啊? “当,当真?”老汉不相信的悟着肚子,却是不愿让宋文倾靠近。 “自然是真的!宋大夫医术高明,常常进山采药,更是以身试毒。”楚慈扶着老汉坐下,说道:“咱们宋大夫好看着呢,等将来毒去了,你便知道我不是骗你的。” 说话间,转首看向宋文倾,说道:“大夫,你写方子我抓药吧。” 宋文倾朝她笑了笑,这个笑容却是有些勉强。 老汉确实是吃坏了肚子,那馒头是隔夜馒头,兴许是沾着了不干净的东西,吃了引起肠胃的问题。 宋文倾开了药方,楚慈熬了药给那老汉喝下,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好了。 吃晚饭的时候,宋文倾显得心不在焉。楚慈给他夹了菜,他也只是浅浅一笑。 就连神经大条的楚月泽都瞧出了宋文倾的异样,悄悄的踢了楚慈一下,唇语问道:“他怎么了?” 楚慈摇了摇头,给楚月泽夹了菜,说道:“呆会儿你洗碗,小伍还要检查药,我去问问白师父衣裳要怎么改。” “哦。” 吃过晚饭,楚慈出门了,宋文倾在院中收着药材。 楚慈出门却不是直接去武馆,而是寻了铺子,买了一顶幕离。 虽然她知道宋文倾总有一日能恢复容颜,可旁人对宋文倾的恐惧和厌恶,总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一个人再是被人厌恶惯了,频频被人害怕,受人孤立,也会觉得孤单失落。 楚慈到武馆时,东明修那两个表妹已是离去。穆诚已是换下了那身衣裳,看着楚慈拿着幕离而来,问道:“给他买的?” “你说衣裳要改,怎么改?”将幕离放到桌上,楚慈问道:“是大小不合适?还是要改样式?” 她闭口不提宋文倾之事,穆诚也没那心思问她。倒了杯茶递过去,说道:“你让我穿,必然是想让武馆弟子买这衣裳。既然如此,你何不在衣裳上添个醒目的标识?” 醒目的标识? 楚慈想了想,顿时醒悟。 是啊,得加上武馆的logo啊! 如此一来,穆诚往后带着弟子出去练功什么的,不就是间接给武馆做了宣传? “我是不是能理解为,可以先让武馆的人都穿这种衣裳?” 若能让武馆的人都穿,这量可不少! 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穆诚说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能让武馆的师父先穿上试试。若他们都觉得不错,倒是能像你所说,弟子们也能买上两身练功。” 楚慈点头,“行,我晚上回去想想标识的事儿。” 见她起身要走,穆诚心里头有些不高兴。 刚来就要走?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心里头不爽,穆诚冷冰冰的问道:“你对武馆了解吗?知道该用什么标识吗?” 楚慈回头,看着面无表情之人,顿时笑道,“那什么,我一时忘了。”坐回位上,楚慈说道:“麻烦你与我说说呢,武馆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抄一份回去。”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开放到桌上,穆诚说道:“我与江师父商议过了,他说我先穿着试试效果,若是反响好,武馆的师父先穿着。” 江师父是武馆的老板。他居然跟老板都谈过了? 楚慈视线从纸上抬起,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半响才说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是今日才想着开成衣店,怎么主意还没定下,你就把人都搞定了?” 挥着手中的纸,楚慈又道:“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确定是今天才知道我想开成衣店的吗?” 这小子也太超能了吧?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穆诚端起茶杯缓缓饮着。瞧着楚慈拿着纸走到桌前临摹时,端着茶杯走了过去,说道:“我做事,速度最关键。” “哦,效率高呗。”低头描着,楚慈回道,“都说特殊职业转行不易融入新环境,我看你倒是适应的不错啊!不做杀手做师父,老女男少都对你崇拜的不要不要的。虽说是冷冰冰的,却依旧有人买你的帐啊。” 她这是实话实说,穆诚却是将茶杯重重的放回了桌上。 他这么做,还是为了她!不然,他又何必与那些人废话? 不对,谁会为了她做这些事? 心里头恼火着,那人一声冷哼,转身不语。 楚慈顿时无语。 怎么又生气了啊?她到底又是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啊? 笔杆戳了戳那人后背,楚慈说道:“大哥,咱能像个男人不?男人是不能这么容易生气的。” “男人不生气,全是软柿子?” 那人闷声一问,楚慈随口接道,“在我看来,男人生气动手打一架就好了,转身冷哼什么的,那不是小姑娘的招数么?” 想想薛彦彤那别扭劲儿,不就是这样么? 穆诚一个转身,冷眼看着她,“你说的!” “啊?我说什么了?”楚慈表示不明。 那人却是不给她多说的机会,一掌出手,带着凌厉的掌风而来。 楚慈吓的笔都掉了,身子一矮躲过那一掌,抬头无语的看着那人,“我说,你脑子又抽了我可正常着,我傻了才跟你打架呢!”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哪儿能跟杀手之王过招啊?那还不被虐得不要不要的? 穆诚却是眉头一挑,说道:“听楚月泽说,你在叶府这几个月学了剑术?” 楚慈暗骂,那个多嘴的小子! “我空手,让你一只手。” 说话间,将墙上挂着的长剑给她丢了过去。 手忙脚乱的接过长剑,楚慈直接就要放到桌上,“你要死了都能狠虐侍卫,我是傻了才跟你打!除非你双手双脚绑了还差不多。” “我不移位,不还手。” 一听这话,楚慈有些奇怪。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就非得打? 眨巴着眼看着他,楚慈问道:“你当真?” 那人点头,楚慈一声轻咳,将纸揣进兜里,这才拔剑说道:“谁动谁是猪!” 穆诚瞪了她一眼,心说:“这女人话怎的这般多?” 楚慈拔剑,装模作样的舞了一通,却在绕到门的方位之时,将剑给他丢了过去,拔腿就跑。 她可没忘记当初是怎么整这小子的,他今儿个主动要打,她才不会自已送上去找虐! 眼见她就要跑出去了,穆诚面色那才叫一个难看。身子一跃落在门口,楚慈刹车不灵,直接就撞进了他怀里头。 鼻子撞的发酸,楚慈忙抬手去摸,好在没流血,这才骂道,“你是猪啊!这样会撞死人的!” “你不是一向能耐着?如今怎的落跑了?”分明是恼火的很,可瞧着她捏着鼻子,因重撞而眼里泛水光的模样,又只觉得好笑了。 一把握了她手腕,将长剑塞到她手中,说道:“打一场我就放你走!” “打毛线的打!老子是女人!你不是一向不跟女人打吗?”想虐她就直说啊!不要这么冠冕堂皇可以不? “至少我知道,没有哪个女人能自称‘老子’的!”更没有哪个女人能脱了男人衣裳还那么镇定的! 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将人往里一推,反手便将门给关了。 一听关门声,楚慈转身一跳,“你关门打狗啊?啊呸……” 恨不得给自个儿一巴掌,楚慈改口说道:“不管当初做了什么,都是以救你为前提!你现在关门打我,你就是忘恩负义!你就是……” 她的话,在他出手之时咽了回去。 他以掌成刀,招招朝面门而来。楚慈慌忙躲避,手中长剑忙成招式。 当她正经起来之时,穆诚证实了心中所想。 她所练的,果然是乔家剑法! 试探许久,探出她所会招式之后,那人手握成拳,拳带厉风朝她面门而来。 楚慈避之不得,忙将长剑一丢,使出保命的近身搏斗术。 她以掌相挡,却包不住他有力的拳头,眼见要被他给一拳打伤,却离她面门一指之时,他猛然改了招数,一把扯着她手腕,将人稳住。 “我滴个亲娘啊,吓得老子剑都掉了。” 她拍着胸口直呼气,方才那一掌来势汹汹,他要是不收拳,她这会儿脸上肯定是个大窟窿了。 “哎,你真想打死我啊?”抹了一把莫须有的汗,楚慈可怜巴巴的说道:“阿诚,看在我也算救了你的份上,你就饶我一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个不得了的,我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哟……” “闭嘴!”穆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别装了!” 不装就不装嘛! 扯了扯衣裳,楚慈一本正经的说道:“试够了?我这剑法跟你所学是不是一样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能打幌子谁还说真话?可是,就是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打不了幌子的时候,也只能说真话了。 当初宋文倾教她这剑法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剑法有那么一点儿眼熟。只不过,没有亲自试过,所以她不能确定。 方才与穆诚过招之时,穆诚看似用拳,中途却是耍了两招剑术出来,这下她也算是明白了。 宋文倾所练的剑法,与穆诚所学是一家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0:如何不动容? “难怪乔锦骞对他心有嫉恨,乔老岛主对他的宠爱胜过你我所知。”穆诚脚尖一挑,长剑回到手中。 将剑放到桌上,穆诚坐下喝了杯茶。 楚慈在原地琢磨了琢磨,说道:“别告诉我,这套剑法连乔锦骞也不会。” “这套剑法,乃乔家一级死士所练,也是乔家最隐秘剑法。一级死士如今还活着的只有我。而教此剑法之人,早已不知所踪。也就是说,会这套剑法的没有几人,甚至连乔锦骞本人也未习全。” 见楚慈若有所思,穆诚接着说道:“乔老岛主当初派人暗中教他功夫,没想到,竟是教的这套剑法。”顿了顿,穆诚又道,“既然连这套剑法都教了,我想,以乔老岛主对他的宠爱,乔家功夫他当是融会贯通。” 原来如此! 难怪乔锦骞对宋文倾那么恨了,非得要折磨宋文倾不可。自家老子不爱自己,非得宠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一般人都受不得吧? 楚慈点头走了过去,问道:“你对那些事儿知道多少啊?” “知之不多,我对他之事无心过问。也就是乔锦骞送了一个女人去试探宋文倾,我才去监视了两天。” “送女人?”楚慈一愣,“他什么意思啊?” “好似是要他收了那女人,那女人爬上了他的床,他却是跟死人似的。后来那女人又被送走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说到这里,穆诚莫名的有些安心。 宋文倾也是废人一个,她嫁去叶府,顶多算是医女。 楚慈听到这里,理解的完全不同。 在她看来,乔锦骞送女人过去,肯定是想让宋文倾收用女人!因为乔锦骞知道高顺帝会来,自然防备着高顺帝给宋文倾解药。所以,一旦宋文倾有了女人,哪怕是有解药,这辈子也都好不了了。 她沉默不语,他看着她深思模样,忽而起身,走到她身后,单掌贴着她后背说道:“他如今毒未解,只能教你招式,你完全领悟不了精髓所在。你试试有内力之后练此剑法的奥妙之处。” 楚慈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由外而来,那种感觉实在是奇妙的很,周身细胞都似被唤醒,身体更是充满了活力。 她仿佛能感觉到,那股气流游走于四肢百骸带来的微妙舒爽。 原来,这就是内力!难怪当初南易传内力给楚月泽感受之时,楚月泽那般兴奋。 楚慈享受于内力的奥妙,穆诚将剑塞到她手中,握了她手腕,便是一招挥出。 几个月下来,这套剑法已是异常熟练。可此时他掌带内力挥出这一剑时,楚慈明显感觉最为普通的招式都大有不同。 这一剑,似带千斤之力,无形的剑气如破竹而出,径直朝桌上的杯子而去。 ‘啪’的一声,杯子四分五裂。茶水顿时在桌上嚣张的蔓延。 “这才是剑法奥妙之处,此套剑法与独门内功相辅相成,若是不会此套内功,剑法耍得再好,也不过是花拳绣腿。”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轻放于她腰身,如此与她亲近之时,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竹香,眼角眉梢竟是不自觉的柔和。 她的腰,还是那般细。真想再掐掐,看看腹部是否还是那般紧实? 那人有些心猿意马,楚慈却是静静的看着桌上的茶水滴到地上,这才沉沉的吐了一口气,“内力这玩意儿,真牛逼!” 她之言,他无声轻笑。在她提手欲挥手中之剑时,握着她的手腕,又是一招挥出。 这一次,却是没甚效果。 楚慈纳闷儿之时,只见屋角放着的大花瓶‘咔嚓’一声,应声而裂。 “要死咧,这花瓶很贵吧?”她跳脚,会不会要她赔啊? 看着她面上神情,穆诚缓缓的收了手,退开两步,说道:“我屋中又不放花,要花瓶做什么?”末了,补充道:“早便想摔了。” “好吧,你帅你说了算。”楚慈提着剑,戳着地面,不确定的说道:“你教我功夫,是不是在算计我啊?” 她才不觉得穆诚有那闲功夫来指点她!她觉得,这人跟她一样的怕麻烦,这么指点她,肯定有目的。 “谁教你功夫了?”那人横了她一眼。 “切。”将剑往桌上一放,楚慈说道:“行啊,那多谢你指点!” 见她拿了幕离要走,穆诚长腿一伸将她给挡了。楚慈挑眉看去,他几分尴尬的说道:“再过些日子就过年了。” 楚慈抬头,不解,“然后呢?” “我无处可去。摆脱了杀手生涯,我想过个正常的年。” 说这话时,穆诚微抬了头,看着屋顶上的小蜘蛛。 从楚慈这个角度看去,忽然就有一种‘这个杀手好可怜’的想法。 可是,关她毛事啊? 撇了嘴,楚慈将他的长腿一踢,说道:“你现在已是自由身,随便怎么过年都是正常的啊!” 看了她一眼,穆诚说道:“楚月泽说,你包的彩虹饺子很好吃。” “……”楚慈咬牙切齿,问道:“那小子还有什么没与你说的?” 还说她胳膊肘朝外拐,那小子为了学功夫,简直就要把她卖了吧? 不对啊,那小子跟穆诚说这些做什么? 楚慈纳闷儿,穆诚又道,“不是与我说的,他是与弟子们说的。” “……”楚慈抚额。回去收拾那小子! “在他口中,你可是无所不能。”说这话时,穆诚几分同情。“功夫好,会做饭,会做衣,还会看病拿药。总之在他口中,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楚慈汗颜,往后她可真没脸来武馆了! 穆诚见她神情,补充道;“好在你面皮厚,不然往后你可如何进这武馆?” “……”楚慈抚额,“行了,你别说了。” 楚慈决定了,今儿晚上该给楚月泽上一节政治课了。 “在这世上,有本事还怕人说?你有本事碾压别人,别人嫉妒多言两句又有何妨?” 他说这话,含义有点儿深啊。? 楚慈又是琢磨一阵儿,说道:“那你想过正常的年,我怎么弄啊?总不能为了学点功夫像丫鬟一样的伺候你吧?” 穆诚很想说一句,“你在叶府不也是像下人一样的伺候着宋文倾吗?” 可这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他居然怕戳到她痛处,让她难受。 “你包了汤圆、饺子给我送来就好。”指着桌上和角落的狼藉,穆诚说道:“收拾干净了就回去,待你忙过了,我想法子教你内力。” 楚慈无语,那些东西外面就有卖好吧! “我要彩虹饺子。”那人补充道。 “……”楚月泽你这个大嘴巴,看我回去如何收拾你! 楚慈拿着幕离回铺子时,守在铺中的宋文倾见了,眸光一闪。 起身迎了上去,说道:“不是说要改?衣裳没拿回来?” “那身衣裳白师父要穿着进山。我重新做一件,加些武馆的标识。”楚慈反身将门闩了,这才将幕离给他戴上。 “买这个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觉得,到了东曲,换了个环境,又何苦让那些闲言碎语搅了心情?这个戴着,往后容颜恢复了也别取,给人看病还得继续戴着。不然,那些小姑娘瞧着这么一个美人在此坐诊动了心思,我还不得搬个凳子在一旁守着?我家小伍可是大美人,是我一个人的,可不能让人觊觎,更不能让人抢了!” 白色的幕离挡了面容,朦朦胧胧之间,看不清他面上模样。可那完美的轮廓,却如披了轻纱的月儿,美得让人浮想联翩。 她于幕离外笑着点头表示满意,他于幕离中看着她柔和的面容,心中说不清是何感受。 侧重往后的美好,缩小眼下的尴尬,她这一路,是否就在斟酌着如何安慰他,让他不至于难堪了? 垂于身侧的手轻微动着,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与她在幕离之中深深一吻。 自打相识以来,她的温柔全给了他。她的细心与体贴,她的在意与付出,如何不让他动容? 此时宋文倾不由想着,她的身份也没那般不堪啊!不过就是当初流放而来罢了,不过就是爬过太子的床罢了。以前那人,与他宋文倾无关。如今的她,才是他宋文倾的妻啊! 楚慈也不拒他,就这么与相拥相吻。她的手环在他腰身,以最放松的姿势抱着他,对他的爱意丝毫不藏…… 躺在床上,穆诚看着自已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他厌恶女人,是真的厌恶,而不是只厌恶女人身上的胭脂味。可是,为何与她相处,他却越来越自在了?甚至于,他都有些期待再次与她相处的机会。 莫非是那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他已习惯了她的味道,已经习惯了与她相处? 想到‘同床共枕’这四个字,穆诚心中有些异样,面上有些发烫。脑中竟是出现了那些让他面红耳赤的画面。 那些画面中,,她神色严肃,认真缝合伤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1:她这是病啊! 对于楚慈,穆诚真觉得很是恼火。 她算计他,却也救他。她无耻,却又无耻的让他无可奈何。她找死,他偏偏有伤在身,杀不得她。 如今能杀她了,却莫名其妙的下不了手。 也不是莫名其妙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救了他的命。他穆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何能杀了她? 想着想着,穆诚抬手抹了一把脸,想将那些画面给消去。 双手悟着脸,闭目放松大脑。可是,方才想的太多,他此时竟觉得身旁似坐着一个人。 虽是没睁眼,他却仿佛看到了那人满头是汗的坐在床前,双手压在丛林之处,神情严肃,甚是认真的缝合着伤口。 他仿佛看到,她额头的汗一滴滴落下。腿间仿佛有什么滑过,那触感,让他喉头下意识一滑。 一个喘息,猛的坐起,却因手掌压着眼睛太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在这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她穿着短装立于床前,那纤细而紧致的腰身,那修长匀称的双腿仿佛还在眼前晃荡…… 稳了心神,却消不去那些记忆。一幕幕于脑中回放,穆诚只觉得心里头有些发慌。 沉沉一个呼吸,穆诚下了床大步走到桌前,提起茶壶猛灌凉水。 心里头有些说不清的感觉,穆诚举步往外走着,却是不知自己当去何处。 心里头有些烦躁,大步走了出去。他记得后头有一片竹林,却是一直没去过,此时倒是想去走走。 “姐,姐你轻点儿,你轻点儿!” 楚慈拿着一根藤条站在楚月泽身后,楚月泽双手前伸,臂上挂着两袋铁块儿,头上装了一碗水,苦逼的在院中扎着马步。 “能耐了哈,啊?” 藤条给那小子甩了过去,那小子屁股上就是一痛。立马鬼叫道:“姐,我是实话实说啊!你打我做什么?” “实话实说?老子是会满汉全席了?还是会做金缕玉衣了?还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藤条又是甩了过去,楚慈说道:“别动啊!你别动啊!水要是洒了一滴出来,老子今晚就把你塞桶里!” 楚月泽苦着一张脸,那简直是受伤很深。“谁不希望自己在外名声好啊?你看那毒妇,那么毒,在京中那可是出了名的温婉大方,知书达理。” “啊呸!”楚慈又要打,宋文倾忙拉住她,不让她再动手。 楚慈将藤条一甩,说道:“你也知道那是好名声啊?那你给我传的是什么形象啊?你就不怕哪天来个功夫高的非得跟我过招,把我给打死了啊?” “我倒是想说你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词歌赋无一不晓。可是,你一样不沾啊。”楚月泽嘀咕着。 楚慈给气乐了。这小子还有理了啊? 宋文倾无奈的看了楚月泽一眼,说道:“小泽,你少说两句!你往后可莫在外给你姐添麻烦了。你不知道你姐向来不喜欢麻烦的事吗?” “不是,谁给她添麻烦了啊?”楚月泽不依了,一扭头还要再说,却听‘啪’的一声,那装水的碗掉到地上直接摔成了碎片。 楚月泽一看,顿时傻了,瞧着楚慈被宋文倾给拉着之时,‘爹呀娘呀’的叫唤着,把手臂上吊着的铁块儿往地上一丢,拔腿就跑。 那人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后院儿,楚慈无语望天,真不知道怎么收拾这小子了。 “小慈,你对小泽太苛刻了,不如,往后让我来与他说?”宋文倾浅声说着,端起石桌上的药缓缓喝着。 楚慈收拾着地上的碎碗,又将东西都放好了才说道:“这小子就是欠揍!” 暗下的天色,没有月亮亦是没有星辰。屋檐下的灯笼在晚风中左右摇摆,将她娇小的身形拉得老长。 外头偶尔经过的路人都显得行色匆匆,对夜晚的黑暗,好似谁也爱不上。 楚慈净了手,这才拿了盆出来和着面。 宋文倾喝了药,又拿了些药草来切着。 跑远的楚月泽没瞧着楚慈追来,这才偷偷摸摸的往回跑着。探头探脑的往里瞧着,见楚慈和面团时,心道:“姐还是疼我的,给我和面准备明儿个的馒头呢。” 那人跟个贼似的往里瞧,却没看到,从他身后走过的人,神情一片冰冷。 穆诚没想到,武馆不用的柴房,竟是靠着药铺的后院儿! 而他亲眼所见楚慈收拾东西,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时,心里头更显烦躁了。 伺候宋文倾喝药,还得自个儿收拾残渣碎片,还得亲自做吃的。叶府不是有下人吗?她不是充当医女吗?怎么反倒做起下人的事儿来了? 楚月泽在外头瞧了许久,楚慈和好面团了,这才说道:“再不进来我关门了啊!” 楚月泽这才嬉皮笑脸的跑了进来,将门一关,说道:“姐,你不气啦?” “你说呢?”横了那人一眼,楚慈说道:“往后旁人问起,求你千万别再说我有多能耐了。我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别给我招麻烦行不?” 楚月泽皱了皱鼻子,心说:“我这不是想让你声名远播吗?将来与姐夫和离了,也不至于没人要啊。” 楚慈看了他一眼,无奈说道:“不早了,赶紧去洗澡睡觉。明儿一早不是还要跟着白师父进山练功。” “哦。” 楚月泽听话的去洗洗睡了,宋文倾也忙完了手中的事儿。 打了热水出来,对她说道:“来,先净手,夜里风寒,当回屋了。” 白日说了要给他做身特别的衣裳,他没忘,楚慈也没忘。 二人又是腻腻歪歪的洗了澡之后,楚慈拿了裁片在他身上比了比。 宋文倾坐于一旁,拿了布给她细细的擦着长发。 手中的长发黑亮顺直,握于手中软软的,就像是游走于她身上的肌肤一般,软得让人心猿意马。 楚慈穿针引线仔细缝着,宋文倾擦了头发之后,拿了一件外袍给她披到身上。 他向来温柔体贴,楚慈抬首柔柔一笑,说道:“小伍啊,记得对我好一辈子啊!” 说这话时,她捏着手中的短裤,将奸笑掩下。 宋文倾正给她合着领子,闻此,点头深笑,“那是自然。”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不太对劲儿的短裤,“在家里,你可什么都得听我的啊。” 他依旧点头,楚慈这才将缝好的短裤给了他,说道:“那什么,那你就将这个穿上呗。” 左看右看,这短裤看起来还算正常吧?可怎么觉得有点儿奇怪呢? 宋文倾接过那短裤,手上不由的一抖,真想问一句,“这是什么鬼?” “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啊?”楚慈抓了抓头,说道:“我也没做过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就是这样的,可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不如,你穿上我瞧瞧?” 宋文倾看着手中的东西,轻咳一声,问道:“小慈,你能再问一下方才的话吗?” 楚慈装傻,“你能一辈子对我好吗?” 宋文倾摇头。 楚慈继续装傻,“那你就把这个穿上呗?” 宋文倾咬唇,神色之间尽是委屈。 楚慈抓着头,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拍手,说道:“你是不好对我好一辈子了?” 宋文倾:“……”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楚慈摇头晃脑欲起身,那人一手捏着短裤,一手拉着她的手,语气之间,是那么的委屈可怜,“我穿就是了。” 对于欺负宋文倾,楚慈好像有些上瘾。估计是一开始他就是这么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却在三个月之中养出了大灰狼的性子,让她多少有些遗憾。 小白兔多好啊,多有意思啊! 所以,生活中面对宋文倾之时,她秉承着能欺负绝对不放过的信条,总能想方设法的让他露出那委屈可怜的模样。 楚慈觉得,她这是病啊! 好在,宋文倾这小白兔能治! 宋文倾将衣裳一件件的脱了,脱光了之后,红着一张脸将那泳裤给穿上。 那人尴尬的立在床上双手不知当往何摆,楚慈一手捏着下巴,摇了摇头,“怎么不对劲儿啊?” 这泳裤是按休闲裤的裁片修小的,可是穿上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伸手去摸了摸,摸着摸着,顿时明白了,泳裤的档部得改改。 在他红着一张脸之时,楚慈说道,“那什么,今儿个不成功,你且让我再研究研究啊!” 宋文倾连忙将泳裤给脱了,他宁愿脱光了抱着她,也不要穿这奇怪的东西啊! 麻利的将蓝子往桌上一放,将烛火一熄,宋文倾爬上床搂着她就开始动手动脚的了。 他得报仇…… 天没亮,穆诚就带着弟子们上山去练功了。弟子们都是些富家公子,鲜少进山,今日却是受了不少的罪。 过了午饭时辰,穆诚这才让大家歇下吃些东西。 楚月泽拿了馒头出来啃着,林武安却是准备去打野味烤着吃。 楚月泽一瞧,还不止林武安一人没带吃的。 穆诚坐在树下,沉声说道:“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继续练。” “半个时辰啊?”林武安顿时苦着一张脸,“白师父,半个时辰都不够打东西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2:他是我们义兄 “我昨日说过,今日进山主要是练内力,你们若是为了打猎而来,往后便无需随我进山。”冷声说罢,穆诚拿了一个馒头吃着。 楚月泽悄悄的扯了扯林武安,说道:“我有馒头,不然你先凑合着吃?” 早上出门时,楚慈只留下两个馒头,其余的都给他装了,只是说了一句‘总有人吃’。 那时他想不明白,此时总算是明白了。这些公子哥儿看来真是将进山当作玩儿来了。 还是姐聪明!白师父这么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让人进山来玩儿? 林武安看了看穆诚,又看了看楚月泽打开的包袱。这一看,顿时问道:“你怎么带这么多馒头?” 我姐让我带的啊! 楚月泽很想这么回,可想到出门前楚慈的交待,只能照搬原话,“我起的晚了,没吃早饭,走的急,把蒸笼里的都倒了进来。” “难怪你背这么大一个包袱。”林武安也不客气,坐到楚月泽身旁,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楚月泽笑着与众人说道:“我带的多,大家肚子饿了都来将就吃点儿吧,晚上回去再吃些好吃的。” 他这般说,那些瞧着的公子哥儿这才缓步而来。 楚月泽之言,穆诚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笑意。 “我警告你啊,别说是我让你带的,你就说自己来不及了,将蒸笼里的都给装了就成。” 楚慈说这话时,还不忘拿一个馒头塞楚月泽嘴里,“你若不是在叶府呆了这几个月,能想到进山要带馒头吗?” 楚月泽摇头,老实答道,“若不是姐这几个月进山都带着馒头,我肯定会想着,进山直接打野味烤着就解决了,哪里还需要带馒头?” “这不就成了!想必那些人都以为进山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弄吃的。可白师父那么严肃的人,让你们进山肯定不是让你们去玩儿的。你多带些,到时若是有人没带,就也别跟个傻子似的大叫大喊,自然一点请人家吃,你别提我啊!千万别提我啊!” 想到姐弟二人的谈话,穆诚又是一口馒头咬下。 她脑子确实转的快,动手打不如一步步的教。这么浅化于生活,让楚月泽渐消冲动张扬的性子,也是不错的法子。 只不过,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他爬上墙头偷听的行为。更不会承认,他乘着姐弟二人出了厨房之后,从楚月泽的包袱里顺了几个馒头的事儿。 正想着,听得林武安问道:“楚公子,不是我多嘴,我只是好奇,既然是开药铺,自然是要让人安心才是。可我听说,你们铺子里还有一个烂脸的大夫,这不是招人惧怕吗?” 楚月泽一口馒头咬在嘴里,眸子眨了几眨。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咽下馒头,笑着回道,“那是我们义兄,之前试药的时候中了毒,这不正在自已配解药么。兴许过几个月就能恢复原来的面容了。” “原来如此。”林武安佩服说道:“以身试药,能如此做的大夫着实让人敬佩。” 楚月泽又拿了一个馒头塞嘴里,努力笑着。 穆诚转眼看去,瞧楚月泽低头猛吃馒头时,目光幽深。(见缝插针打个广告,,叫做‘慕容家的码字工’,大大们,关注个呗。) 药铺开张这日,宋文倾一身白衣,头戴幕离坐于柜前。 早便散了消息出去,今日开业免费义诊,更会送野参片,故此,来的人还真不少。 药铺里外都甚是热闹,宋文倾负责坐诊,南易负责抓药,北易负责送参片。 楚慈就那么站在门口,她倒是显得很空闲了。 正在想着是不是该弄点儿花生来剥剥之时,瞧着几人缓步而来。 东明修与黎睿走在前头,自然是瞧着了此处的热闹。 到底也是认识的,总要打个招呼。 楚慈走了几步,那二人亦是朝她而来。 跟在二人身后的女子瞧着楚慈时,个高的姑娘快了两步过来,说道:“楚大夫,又见面了。” 楚大夫? 东明修看了女子一眼,问道:“绮安,你与皇…”瞧了瞧人来人往的街道,东明修亦是改了口,“你与楚大夫见过?” “嗯,见过。”白绮安说道:“那日去寻白诚之时,她也在武馆。” “原来如此。”东明修道。 黎睿打量了楚慈一番,说道:“大街上也不方便谈话,不如楚大夫一道进去喝杯早茶?” 楚慈回身瞧了瞧,说道:“行,你们先上去,我去说一声儿。” 那几人转身进了酒楼,楚慈走到柜前与宋文倾说道:“小伍,没我什么事儿,我去对面坐会儿啊。” 宋文倾点了点头,说道:“记得带银子。” 他也是瞧着了那几人的。 楚慈点头,拿了些银子便去了酒楼。 此时几人已是落坐,位上也摆好了茶水。黎睿招呼着楚慈坐下,端起茶杯起身说道:“救命之恩,黎睿铭记于心!” 楚慈起身,回礼说道:“黎少言重!” 楚慈和黎睿之间算不得朋友,也算不得仇人。可是,黎家出事,楚柯明的不作为自然让黎睿心有怨恨。 毕竟,黎海新与楚柯明是同一阵营的。而黎海新最后死了,楚柯明却是坐上了南湾县令之位,其中多少事都是不能明说的。 可是,楚慈偏偏又救了黎睿。所以黎睿恨楚家人,可唯一不能怨恨的,就是眼前这人。 楚慈也明白黎睿心中所想,客气两句便想转开话题。怎奈东明修也是过份的明白,与小二说了要个包间之后,黎睿便朝楚慈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绮安姐妹二人不明白其中恩怨,瞧着楚慈跟着黎睿进了包间时,小声问道:“表哥,她就这么与黎睿去了包间?” 这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黎楚两家之事,不是外人所能明白的。”瞧白绮琴视线跟着过去,又道:“楚月慈曾救过黎睿的命,这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如此。”白绮琴轻声回道。 东明修又看了垂眸的白绮琴一眼,不再多言。 “不管你是否知晓他们的计划,你救了我是不争的事实。”提壶倒茶,黎睿与楚慈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何楚柯明弃了计划,而你却参与了进来?” “我并不知道什么计划。”楚慈端起茶杯,缓缓说道:“我救你,是因为邰大夫曾救过我。当时情况,我也是一时冲动,若再来一次,我也不确定还能跳上去。毕竟,救你,我也险些丢了性命。” 黎睿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楚慈答道。 四目相对,只见曾经张扬的少年,经过黎家劫难之后,沉稳了许多。面容之上再无当初的嚣张肆意,就连眸子里也如一谭沉寂的湖水,令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沉默良久,黎睿说道:“如此说来,我便不欠你的。” 说罢,那人起身,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楚慈明白,那人心中对楚家人是恨极。与她交谈,也不过是想把救他这层关系抹去罢了。 而楚慈,也不需要这层所谓的救命之恩的关系。 回到临窗的位置,东明修这才介绍着两个女子。 年长的,也就是那日寻穆诚单挑的,叫白绮安。另一位目光时不时飘向黎睿的,叫白绮琴。二人同是东明修的表妹,只因东明修到岛上任职,便过来游玩。 “那日听说什么改衣裳,难道楚大夫还开了成衣店不成?”白绮安含笑问着。 虽说没交谈几句,可白绮安表现出来的性子极为大气。这样的姑娘,楚慈觉得交流起来甚是舒服。 端着茶杯,楚慈回道:“那倒没有。本来是给家弟做了身衣裳,白师父瞧着说不错,家弟便送了一身过去。结果有些不合身,得改改。” 白绮安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也亏得楚大夫受得了他那臭脾气!” “家弟在他手下学功夫呢。”楚慈回的合情合理。 白绮安一笑,朝楚慈扬了扬手中茶杯,浅浅饮了一口。 黎睿似无心再坐下去,放下茶杯,说道:“几位慢用,我有事先走了。” 黎睿一走,白绮琴便是扯了扯白绮安,白绮安无奈起身,说道:“表兄,我与妹妹出去走走。” 东明修点了点头,说道:“别惹事。” “我是惹事的人么?”白绮安不爽的应了一声,与楚慈点了点头,便是迈步离去。 几人都走了,位上便只得楚慈与东明修二人。 楚慈想了想,说道:“郡王上个月给的药也差不多用完了,明日我去衙门拿药可是方便?” “方便。”用着早点,东明修不再言语。楚慈起身,抱拳说道:“不打扰郡王用早茶,我先回铺子了。” 那人点头,楚慈起身。 也在此时,一股微冷的冬风吹了进来。吹散了白氏姐妹留下的胭脂味,也将楚慈身上的淡淡竹香吹向了东明修。 那人握着茶杯的指微微一动,目光看向转身之人。 如今的她,确实是顺眼了许多。 听说她在叶府带着下人进山采药,更是与宋文倾准备着药铺之事。 虽然对她了解不多,却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嫁给了宋文倾,着实有些可惜了。 毕竟,她也不像逆来顺受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3:不如将她搅进来? “姐,开业不都是很忙的吗?你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包饺子?” 楚月泽满头大汗回来的时候,楚慈正坐在院儿中包着彩虹饺子。 “我也觉得我会很忙,事实却是,我闲得只能包饺子了。”瞧他一头的汗,又道:“先去打水洗把脸。” 前两天南易都没来,尽在叶府忙着。没想到开业这天南易、北易一来,她就真的闲下来了。 大家都在忙着,她干脆和玄华一起包饺子了。 “哎。”楚月泽应声去打水洗脸,瞧着玄华端了一笼饺子出来时,说道:“姐,我饿了。” “饿了你先吃,也不知小伍他们何时能吃东西。” 说话间,楚慈净了手出去看情况。 楚月泽瞧楚慈出去了,眸子一转,乘着玄华去忙了,麻利的倒了几笼饺子到食盒里。跟个贼似的藏到了门后的草药中。 吃过午饭,楚月泽是偷偷摸摸从后院儿出的门,绕了一大圈到武馆之时,大家伙儿都到齐准备练功了。 瞧着楚月泽提着食盒而来,林武安问道:“你带的这是什么?” 楚月泽抓了抓头,想了想,这才说道:“今儿个铺子开业,吃的饺子。之前不是说过带来让你们尝尝么,这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不过说过的话也不能食言。” 饺子这玩意儿,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故此,众人反应也是平平。 当楚月泽将盖子打开,端了两盘彩虹饺子出来时,众人便是围了上来。 穆诚出来的时候,两盘饺子吃得只剩几个了。楚月泽忙说道:“白师父,我带了彩虹饺子来,你要不要尝尝。” 终于是见着了楚月泽夸到天上去的彩虹饺子,穆诚却是面色平平的说道:“不必了。” 楚月泽旁边的人吃了饺子之后,看向楚月泽的目光有些闪烁。林武安见了,笑着说道:“玉涵,你不会还想吃吧?” 卓玉涵笑了笑,说道:“这饺子瞧着好看,吃起来味道也是不错,若非吃了午饭,我还真想再来一盘。” “这可不么!若楚大夫开了饺子馆,咱们一定去吃!”林武安转首与身旁几人说道:“是吧?” 那几人亦是含笑点头。 闻此,卓玉涵的眸光便是越发闪烁。 “行了,吃了就将昨日教的拳法再练一遍。”说罢,穆诚转身往回走。 “来来来,快来吃点儿。”乘着人少的时候,楚慈端着饺子站到柜台后,小声说道:“呆会儿说不准又来人了,你先吃点饺子垫垫肚子。” 宋文倾不由一笑,轻声说道:“这样不好吧?” “没事儿,你挡着呢,谁看得见。”说话间,夹了个饺子喂他,“不能饿着了。” 她和南易、北易换着吃的,可宋文倾这坐诊大夫却是无人替代,她也只能这么喂他了。 悄悄的吃着饺子,宋文倾只觉得心里头暖烘烘的。 看,她也是这么温柔的,她的柔情,毫无保留的给了他。 外头,楚慈藏在柜后喂着宋文倾。小厨房中,一人闪身而来,一大盘的饺子就给顺走了。 楚月泽给他留那几个饺子他才不稀罕,自个儿来拿才满意。 坐在自个儿屋中,穆诚吃得心满意足。 玄华看着又少了两笼的饺子,心说:“今儿个大家都吃得挺多的啊。” 晚上的时候,楚月泽偷偷摸摸的将食盒放回原处,此时楚慈正与玄华说着运动衣的事儿。 “这个是武馆的标识,你们仔细缝到记号之处。衣裳做好了我再回去拿。” “是。” 玄华点头将衣裳收了起来,外头忙了一天的人也含笑而来。 “衣裳要拿回去做吗?”宋文倾问道。 楚慈打了水给他净手,说道:“我的针线做来随便穿穿还差不多。若是要做来给江师父瞧的,自然是要做工精细才行。” 那人点头,楚慈给他揉着手说道:“是不是累了?没想到今日这么多人来。” “义诊又送药,还有上好的野参片,他们没理由不来的。”南易进来时,自然的接下这话,“一传十十传百的,如今大老远的都知道这儿改药铺了。” 楚慈笑道,“如此说来,这宣传倒是不错了。” 晚上休息时,宋文倾说道:“这段时间正适合采收婆妇草,南易他们得进山去采,铺子里便只得你我忙着了。” “我倒是闲着的,就怕你累着了。”楚慈拿出昨日失败的泳裤仔细的想着如何改。 宋文倾一看那东西,面色就是一变。这种真实带着几分羞涩的情绪,他自个儿都觉得好笑。 同床共枕这么几个月,哪晚上不是脱光了相拥而眠?都如此相处了,却是有些接受不了穿这种东西。 “小慈,你到底是如何想着做这些东西的?”宋文倾表示很幽怨。 楚慈想了想,说道:“小伍,有件事呢,我还没与你说。不过呢,等我想好如何说了,我自然就告诉你了。” 穿越的事,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的说一说的。 宋文倾闻此,眸光一闪,却是笑着去抱她,柔声说道:“好!” 穆诚坐在床上,有些想不明白。 宋文倾为何要教楚慈那套剑法?他可不相信,宋文倾对楚慈是真有心! 想着想着,便是面色一沉。 看来,得找机会试探一番才行。 冬季,正是滋补的季节。特别是要过年的,家家户户都采办着补药炖汤。 昨日才开的药铺,今日便有人上门来买补药了。 楚慈依旧一身男装,与宋文倾说道:“小伍,我先去衙门拿药啊。” 宋文倾点头,说道:“也不知郡王近期是否还要剿匪?不如小慈问问,要不要多拿一些回来。” 楚慈点头表示明了。 对于东明修最多给两个月的药量,楚慈表示有些不明白。 你倒是一次性给我一年的药量行不?小气扒拉的! 刚走出门,便被一人喊住 。 “楚大夫请留步。” 转眼看去,只见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对面酒楼大步而来。 楚慈脑子里转了三圈,确定不认识这人。 “楚大夫可是用了早茶?不如到在下酒楼坐坐?” 在下酒楼? 楚慈又看了一眼酒楼,含笑说道:“刚吃过早饭,不知老板叫住我,可是有事?” 卓均奇笑着朝楚慈做了请的手势,说道:“在下唐突,有些事想请教楚大夫,还请楚大夫见谅。” 素未谋面的酒楼老板有事请教自己? 楚慈表示,她怎么不知道跟这老板还能有交集了? “真是不太巧,我有事需到衙门一趟,不知老板所言之事,需要多长的时间?” 卓均奇想了想,这才轻声说道:“是在下唐突了,昨日犬子吃了令弟带去武馆的彩虹饺子之后,回味无穷。昨夜回来说个不停,让厨子琢磨着做些解馋。可是厨子闻所未闻那彩虹饺子,故此……” 楚月泽!!! 楚慈头疼不已,那小子真是…… “那什么,这事需要一些时间,不如这样,你先将材料备好,等我回来再去酒楼寻老板可好?” 楚慈将所需材料与卓均奇说了,那人目光微亮,忙说道:“多谢楚大夫。” 楚慈又看了一眼酒楼的招牌,含笑往衙门而去。 楚慈到衙门时,黎睿与东明修正在商议着剿匪计划。 见楚慈又是一身宽大的男装而来,那二人同时挑了眉头。 仔细想想,还真是没见过她穿女装。都嫁人了还能这般随性的,还真没几个。 “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桌上铺着地图,楚慈含笑说道:“不如,我先去亭子里等着郡王?” 东明修点了点头,正等说话,黎睿却是目光一转,与楚慈说道:“五皇妃足智多谋,不如一并想想,如何将近来流窜于山林的流寇给一网打尽?” 见楚慈转眼看来,黎睿又道,“如今五皇妃也在岛上做生意了,若是生意做大了,少不得往岛外发展的,难道五皇妃不怕将来出岛出个意外?” 这话说的,楚慈不由一笑。“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何能知晓如何剿匪?黎少真是高看我了。” “是么?”黎睿看着窗外,平静的说道:“楚大夫向来谦虚。一介女流却能助皇上完成大计,更是扳倒了一岛之主,想让人不高看都难。” “我觉得,小慈并不如你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在她身后有什么人在帮着她,你既然要剿匪,何不试试将她拉进来?或许,她能助你让乔锦骞死得更快。” 想到邰正源的话,黎睿便是眸光越沉。 黎家之变,归根到底还是乔锦骞一手算计!可是那人却还关在牢中,如今连杀那人都还需要等! 等!等到最后,是不是高顺帝一句话,又能将乔锦骞给放的? “你恨乔锦骞,小慈更不能让乔锦骞活下去。一旦乔锦骞出来了,小慈必然讨不得好。若你分身乏术,倒不如试试将小慈给搅进这混局。”邰正源如是说着。 将楚月慈搅进来么?这个女人,真如邰正源所说的那般厉害? 黎睿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楚慈看着他阴沉的面色,垂下了眸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4:无尽的温柔 楚慈看着从嚣张跋扈转变到深沉阴郁的黎睿,心里头飞快的想着,她与黎睿可是结过直接的梁子? 东明修看着眼前不语的二人,忽而一声轻咳,与楚慈说道:“药拿来了。” 衙役将药拿来,东明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药放到了地图上。 楚慈直接将药拿了,目光并不去看那地图。“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东明修点了点头,楚慈与二人道别,转身而去。 黎睿看着楚慈远去,目光越显幽深。 “咳。”又是一声轻咳,东明修说道:“剿匪,不是在宅中算计。” 这意思是,楚慈能与乔锦骞算计,那是她的强项。而剿匪犹如上阵杀敌,不是宅中计谋所能做到的。 黎睿回头,给东明修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她杀了战狂李憾,稳住了杀她的江湖中人,算计了乔锦骞,成功的摆脱了楚家,如愿的嫁给了宋文倾。” 东明修微一蹙眉,似乎并不认同黎睿之言。 至少,嫁给宋文倾,非她所愿 。 “她为了从西沙走出来,利用了宋文倾,利用了邰正源,利用了薛彦彤,更是利用了乔锦骞。”黎睿又道,“若她只会宅中计谋,郡王何不想想,她这一路,是否有高人指点?” “给朕好好盯着楚月慈,朕要知晓她的一举一动!若有人在背后谋划,务必将其捉拿审问!” 高顺帝离开时,如此吩咐。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楚月慈不可能有这般大的本事。这个所有人,自然也是包括了东明修。 近来只顾着剿匪,倒是将楚月慈给放到了一旁。若是将两件事结合到一起,倒是要重新打算才行。 楚慈到酒楼的时候,小二甚是恭敬的带路去了二楼包间。 卓均奇听得开门之声,忙起身相迎,“楚大夫请坐。” “老板不必客气。”楚慈回之一礼,“请!” “麻烦楚大夫,我也实在是惭愧。”卓均奇退了小二,亲自给楚慈倒了杯茶,“犬子昨夜回来只问厨子会不会做,厨子都觉得惭愧的很。” 楚慈笑而不语。 她这神情,卓均奇目光微闪,道,“楚大夫请用茶。” 一杯茶捧在手中缓缓喝着,喝得卓均奇有些着急。想要问,楚慈却是捧着茶杯缓缓喝着。不问吧,又不愿与这人多呆耽搁时间。 楚慈却当没瞧着那人的眸中神情一般,端着茶杯走到窗前,笑着说道:“从此处看去,倒是极好的风景。” 放眼看去,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大海。海水很蓝很蓝,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偶尔几只海鸥飞过,犹如烟雨朦胧的一幅山水画卷。 好想去海边走走,立把太阳伞,躺在沙滩椅上,看着一双双大长腿从身边走过,真是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那条还没修改好的泳裤。或许修改好了之后,能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上她家小伍一起去海摊走走。 似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楚慈不由的眸光闪烁。 好想瞧瞧小伍那副羞愤的模样啊…… 楚慈兀自走神,卓均奇却是有些恼火的想着:这女子,看来是想敲我一笔?迟迟不开口,是在想着要多少银子才合适吗? 哼,果然是个小家子气的! 那人心里头有些不爽,楚慈回身便瞧着了他阴郁的面容之上瞬间布上笑容。 这脸变得……真好看。 坐回位上,楚慈说道:“还请老板让人来收了这桌上东西,将做饺子的东西一并拿了来。” 卓均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先谈价格吗?买了这彩虹饺子的做法,她能不要银子? 楚慈见他一动,笑道,“难道老板还未准备好?” “不,准备好了的。”卓均奇立马站了起来,吩咐小二收拾。 楚慈做了几个饺子出来,直到厨子学会了,楚慈这才说道:“你们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做一些其他口味的,如此客人也有更多的选择。” 厨子又问了一些问题,便端着东西出去了。楚慈朝卓均奇一抱拳,说道:“若无旁事,我先回去了。” “楚大夫请留步。”卓均奇忙走了过来,给了一个荷包,说道:“多谢楚大夫,小小谢礼,还请收下。” “老板言重了。”楚慈不接,笑着说道:“我也没打算开饺子铺,既然令公子喜欢这彩虹饺子,倒不如让你们做出来让更多人的试试。” 卓均奇心说,“你若真不要,那你方才有意耽搁那般久,是几个意思啊?” 楚慈不再言语,含笑离去。 中午楚月泽回来的时候,楚慈没提彩虹饺子之事,楚月泽也表现得很正常。 可晚上楚月泽回来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人。 卓玉涵与他有说有笑的在路中道别,楚月泽说道:“那就说好了啊,晚饭过后去竹林里练拳。” 楚慈坐在铺子里,听到卓玉涵点头应声之时,嘴角微微一勾。 投资所得的,不一定是银子。 “姐。”楚月泽笑眯眯的走到柜前,十分欢喜的与楚慈说道:“姐,你说的不错,我的性子是当改改。你看我现在稍稍改了一些,对面酒楼的卓公子就主动与我交好了。” 楚慈面上带笑,赞赏的说道:“嗯,不错!继续努力!” 得了赞赏,那人美滋滋的说道:“姐,我饿了。今日练的好辛苦。” “你姐夫说今日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楚慈说这话时,楚月泽欢喜的面容之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楚慈低头翻着册子,并未发现,“你快去瞧瞧,你姐夫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楚月泽有些不喜的看了楚慈一眼,并不言语转身进去了。 这个傻姐啊,真当自己是嫁给那人了?她还真当自己是那人的妻子了? 虽说到了东曲没几日,楚月泽盼着楚慈与宋文倾和离的心思却是越发的重。姐这么好的人,怎么能一辈子就毁在那人手中? 以往在叶府,也就瞧着一些下人,自然是没法子比的。如今到武馆学了几日功夫,楚月泽真想让楚慈每日去武馆露个脸。 因为,武馆的师父好几个都是没婚配的。 而且……楚月泽私心想着,白师父亦未婚配,若姐能与白师父凑一对儿,那该多好! 越想,楚月泽便是越发的替楚慈感到不值。以至于宋文倾喊了他三声,他都没听到。 “小泽,你怎么了?”那人将菜端出来放到石桌上,问道:“可是学功夫累了?” “啊?”楚月泽抬眼看向立在身旁的人。目光在他面上扫了一圈,随即垂眼摇头,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没,没什么,就是饿了。” 他那目光,看的宋文倾心中一沉。隐隐约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心中不由想着,若是楚月泽撺掇小慈离开他,他是该把楚月泽打死呢?还是该打死呢? 吃晚饭的时候,楚慈将酱肘子挪到楚月泽跟前,说道:“你姐夫做的菜就是好吃,这酱肘子味道不错,你多吃些。” 楚月泽看了酱肘子一眼,又看了一口一个‘你姐夫’的楚慈一眼,似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点头吃着楚慈夹到他碗中的药。 “小泽这三个月都蹿了一个头了,往后给你多配些药补之物,将过去三年欠的都补回来。”说罢,楚慈又给楚月泽乘了一碗汤递过去。 对于楚月泽,楚慈如今是用了真心去对待的。毕竟在一起几个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这小子对她也是真心的好,她自然将他当了亲兄弟看待。 宋文倾看着跟前的汤,虽说这汤也是楚慈乘的, 可是,他觉得楚慈将心思分给了楚月泽,让他有些不高兴。 若是在以往,他会平静面对。可是,今日楚月泽回来那个眼神,那个态度,让他平静不了。总觉得自己在养一只白眼儿狼,还是一只随时会拐走他媳妇儿的白眼儿狼! 这般想着,宋文倾喝汤之时,汤碗自然就‘不小心’的掉到了地上。然后他在捡破碗的时候,手自然就被划破了。 楚慈忙起身拿药,捧着宋文倾的手时神色平静,却是异常迅速的收拾着伤。 处变不惊是她的本事,可她迅速的动作以及温柔的眼神,无一不表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面对他时,她的眼神不冷不寒,没有对陌生人的淡漠,没有对熟识之人的平静。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 是的!是他要的那份温柔。 看着楚慈认真处理伤口的模样,楚月泽只觉得心中沉闷的很。 当楚月泽闷声吃完一碗饭,放下筷子之时,宋文倾放柔了声音说道:“小泽不吃了吗?肘子还没吃,是不合胃口?” 楚慈亦是看去,楚月泽便是抓了抓头,说道:“我想练功回来再吃。” “你方才不是约了对面酒楼的公子?”楚慈又给楚月泽乘了一碗饭,说道:“他应该没那么快,既然就在对街,又是约好了一起,你也不能自个儿去了。” 说罢,夹了肘子到他碗中,“来,先吃,吃了到外堂去等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5:何人试探 楚月泽几不可查的裹了裹眉,“哦。” “小泽好似有心事。”吃过饭,楚慈洗碗之时,宋文倾在一旁说道:“今晚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楚慈朝外头瞧了瞧,这才小声说道:“那小子偷拿了饺子去武馆,估计怕我知道。” 宋文倾看着她含笑模样,张口欲言,最后点头笑道,“若他瞧着对面有彩虹饺子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神情?” 楚月泽与卓玉涵在竹林里练拳,卓玉涵好几次欲言又止,楚月泽却是心中有事,半点没查觉。 一个想着如何说彩虹饺子的事,一个想着自家姐姐到底还要在宋文倾身边呆多久?两个人练着练着,都停了下来。 捡了石头丢在湖水中,一声水响令卓玉涵抬了眼,见楚月泽拿着石头不住的丢着时,心中一转,问道:“楚月泽,你还要在武馆学多久?” “我不知道啊。”楚月泽丢着石头回着。 卓玉涵也捡了石头往湖中丢着,说道:“我练到年关便不练了,我爹爹答应了我,若是有所进步,就应了我的要求,让我去衙门里办差。” “衙门?”楚月泽猛然转头,问道:“是郡王所在的衙门吗?” “嗯,男子汉大丈夫,学了功夫自然是要为国效力。我要进衙门,我要与郡王一道去剿匪。” 卓玉涵铿锵之言,说的楚月泽面色跟着涨了起来。神色之间更是向往,“我也想去剿匪!” “真的?”卓玉涵说道:“你若想去,好好练功夫,郡王收人可是有标准的,你若打不过考核的衙役,是去不了的。” 楚月泽心里头不由的澎湃。一想到能跟在郡王身边办差,便是将手中的石头都丢进了湖里。 “我要进衙门里办差,我要剿匪,我还要参军,我要……”楚月泽握紧了双手,后面的话轻浅到随风而散,“我要让姐风风光光的嫁人!” 若他有了成就,是不是就能改变姐的命运?姐是不是就能嫁她想嫁之人? 这一晚,楚月泽都显得很激动。 躺到床上,他一晚上都在算着今后的日子当如何安排。 好好练功,到衙门办差,跟着郡王剿匪,立下功绩,接着参军…… 这一晚,楚月泽伴着美好的梦想入睡。梦中,他好像看到了姐身着大红的嫁衣,而娶姐的,却是一脸冰冷冷的白师父…… “楚月泽想剿匪?”茶楼之中,邰正源听得黑衣人之言,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呢?” “属下当时正在湖边等着信号,却听得那二人交谈。楚月泽想进衙门里办差,想剿匪,却怕楚月慈知晓。”黑衣人回道。 怕楚月慈知晓么? 邰正源微一琢磨,又问道:“近来在玄青武馆任一等师父的白诚,你可查出了底细?” 黑衣人回道:“回殿下,身家清白,没有任何问题。” 邰正源点了点头,说道:“去吧,黎睿当来了。” 黑衣人贴着窗户一闪,人便是不见。亦在此时,门外一人叩门。 小二引着黎睿进来,邰正源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由的一叹。 人,总是在磨难中成长。 “你真说中了,楚月慈并不愿参与进来。”一落坐,黎睿直接说道:“你觉得,她身后真有人相助?” “我只是怀疑。”邰正源提起茶壶,将滚烫的开水倒入茶壶之中。 壶中茶叶一散,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一小杯茶,清清翠翠,色泽香味皆是上品。 黎睿端起茶杯几口饮下,如同牛饮,丝毫没有品茶之态。 邰正源瞧他微显阴郁的面色,缓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楚月慈不想让乔锦骞出来。而楚月泽想到衙门里办差,想去剿匪,更想出人头地,让楚月慈脱离宋文倾。” 黎睿抬眼看去,却不言语。 “楚月慈在乎的,只有楚月泽。” 这是邰正源给黎睿的提示。 黎睿垂眸想了许久,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衙门。” 楚慈近来发现,楚月泽这些日子有些不同,饭吃的多了,也不闹腾了。特别是每次将药膳给他吃时,他也不墨迹了,眉头都不皱就大口的吃了下去。 看着楚月泽这么乖了,楚慈真是老泪纵横,拉着宋文倾说道:“小伍,小泽终于是懂事了啊!” 宋文倾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到底是个男子汉,多与人接触,自然成长得好。” 楚慈点头,深以为然。 “明日我回叶府一趟,小慈要带什么吗?”搂着怀中人,宋文倾手掌在她光洁的背部缓缓游走。 “对了,衣裳应该也做好了,你明日顺便带来。”将他游走到腿间的手给拉了起来,不让他乱动,楚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岛去走走?” “待南易他们多备些药材,过年的时候让南易守着铺子,我们去外头走走。”不理她的禁锢,宋文倾耍赖的抽了手,继续从上往下游走。 楚慈无语的很,这人真是不厌其烦的玩着这种把戏。把她搞得浑身不自在,他就那么高兴? “我警告你,别再乱动!不然我收拾你!” 楚慈一凶,那人便是一副委屈模样,“小慈又欺负我。” 就差没‘嘤嘤嘤’的抹两滴泪了。 楚慈将他双手一压,点头肯定的说道:“对!我就欺负你!不欺负你,你让我欺负谁?” 问完这话,她后头扬了一个尾音的‘嗯?’。如此一问,宋文倾只得停下了点火的手,委委屈屈的说道:“小慈不要欺负别人,欺负我就好。” “嗯,这才乖!”满意的在他唇上一吻,楚慈说道:“睡了,晚安。” “小慈晚安。”依旧是那委屈的调调。 楚慈勾唇一笑。恃宠而骄什么的,真是要不得!这小白兔,得压着才行! 次日一早,宋文倾叫了马车回南湾。而每日这个时辰都该到了武馆的楚月泽,今日却在院子里自个儿练着。 楚慈收着碗,问道:“今日不必去武馆?” “白师父昨日教了一套心法,让我们今日先自己领悟,明日要检查成果。”楚月泽练得甚是认真。 “那你好好练啊。”楚慈随口一接。 她这么一接,练着拳的楚月泽想了想,走到楚慈跟前,欲言又止。 “你便秘啊?”看着那人扭捏的模样,楚慈笑道:“又不是大姑娘,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月泽还是一副不敢说的模样,楚慈恍然大悟,“哟,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楚月泽忙道,“不是那个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你与我说说。”楚慈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等着他道出纠结所在。 “姐,你说我练功夫,是为了什么?”扭捏半天,楚月泽终于是问了出来。 楚慈看着他忐忑的神色,浅浅一笑,“往小了说,有功夫在身,那是自己的本事。往大了说,功夫练好了,将来说不定还能上阵杀敌,当个将军什么的,那……” “姐!”楚月泽那份纠结,在听到后面的话时,瞬间被兴奋所代替。 那人一把拉着楚慈双手,甚是激动的说道:“姐,我就知道你是深明大义之人!我就知道你所想与旁人不同!” 卓玉涵可是以死相逼才让家人同意他去剿匪啊! 楚慈眨了眨眼,好像明白这小子在激动什么了。抽了手,轻拍着这傻笑之人脑袋,说道:“男儿志在四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你觉得是对的都行!” 楚月泽连忙点头。楚慈又道,“但是,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在做一件事之前,要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瞧瞧哪个将军不是功夫卓群、身经百战?” “嗯!我知道的!姐,我会好好练功,我一定好好练功!” 楚月泽跟只欢快的鸟儿似的跑了出去。这么多天的纠结担心,在这一刻统统化去。 瞧着那小子傻气模样,楚慈摇头失笑。 穆诚昨夜与林师父说了今日要出岛,林师父自然同意。 这一日,他背着一个小包袱走的山路出岛。身后那些尾巴远远跟着,穆诚眸中闪过一抹冷笑,就似没发现那些人似的,继续赶路。 往日只要有机会,这些尾巴就会跳出来试探。如今穆诚都出了岛,给了那些尾巴许多的机会,那些人却只是跟着,并未动手。 这一次又是谁的人? 穆诚心中想着,回岛的路上,多少有些疑惑。 就在他疑惑之时,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持剑而来。 雕鸣,冷剑,以及那透出些许乔家功夫的招式,令穆诚寒了眸子。 呼啸拳相挡,将杀招一一化去。 百余招之下,二人依旧不相上下。那假的银面修罗似有不耐,口中一声怪叫,四周藏着的黑衣面具人立时冲了出来。 以多欺少这种事儿,穆诚没少遇到。只不过那些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最后都是死相难看。 几个月来,试探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他也是烦了! 可这一次……穆诚心中冷笑,也是时候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在试探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6:你确定没伤着脑子? 众人围住之时,穆诚始终未露乔家功法,哪怕假的银面修罗一剑朝心脏而来,他依旧以拳法相对。 心脏之处乃虚招,那人所攻之处,瞬间转到脖子,只需再近一寸,便能割断他的喉咙。 穆诚险险避开,同时一拳轰出。 只听得一声划拉声响,小臂被长剑划破,霎时艳红血液湿了衣袖。 受了伤,穆诚眸中透出森然的寒意,双手往后一探,便是两个惊天雷丢了出去。 “雷火门暗器!” 黑衣人中,一人惊呼出口。 两个惊天雷丢出,围攻之人顿时四散,怎奈有人躲避不及,被炸得断手断脚。 惊天雷威力之大,惊动了远处守卫。穆诚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楚月泽在林中练拳,楚慈拿根树枝练了一套剑法之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隐瞒宋文倾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救下穆诚,二是穿越之事。 穿越之事,她总要寻机会说的。可救穆诚之事,走到这一步,已是不能再提。 不能再提,说到底,还是对宋文倾有所保留。这份保留,就像她此时还不能提穿越之事一般。心中最深之处的秘密,每次到嘴边都会被卡回去,好像知道有些事说出来之后,就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 楚慈也想不明白,宋文倾为何会直接教她乔家最厉害的剑法?没有内力相辅相成,就算是练会了,还不如她的近身搏斗来得实在。 楚慈思来想去想了许多,想得心里头不太平静。 “姐,我们来练练手。”楚月泽以袖抹了额头的汗,笑嘻嘻的跑过来说道:“姐,你瞧瞧我可是进步了?” 楚慈看着他得瑟模样,想了想,说道:“刚练过剑,累得很,晚上练剑的时候再与你练手。” “哎。”楚月泽脆生生的应着。想了想,问道:“姐,卓玉涵过了年就去衙门里办差了,你说我能不能与他一起进衙门啊?” “他练了多久的功夫了?” 楚慈问这么一句,楚月泽就皱了皱鼻子,“身经百战又不是死搬死练的。身经百战得上了战场才有的。” 哟,如今都懂得以事实相辨了? 楚慈好笑,树枝轻拍到他腰上,说道:“上阵杀敌可不能临阵脱逃。断手断脚,死人掉脑袋是免不得的。每一次上战场都是一次生死考验,不能上了战场怂了,丢下战友自个儿跑了。所以,没有真本事,就不要想当英雄。” “姐,你能不吓我吗?”楚月泽不满说道。 “吓你?你当打仗是过家家,走过去说‘哎,我们来比划比划,你输了就带着兵哪儿来滚哪儿去。’?” 楚慈这一问,楚月泽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鄙视。瞪了她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一转身,继续练拳,表示不理她了。 楚慈失笑,站直了说道:“累了,我先回去了。” 今儿个宋大夫不在,没开铺子……好吧,其实是她心里想不明白,任性了一回,没开铺子。 楚慈回去了,楚月泽这才停了下来,双手抱着竹子,一阵的摇晃,“姐啊,我的亲姐,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啊!你以为这么吓我,我就怕了吗?” 好吧,其实他还是怕的。他害怕断手断脚,更害怕掉脑袋。 所以,好好练功!一定要好好练功! 远处的宅院之中,黎睿缓缓的擦拭着手中长剑。 没想到,那姐弟二人有到竹林练功的习惯。想到楚慈对楚月泽说的话,想到楚月泽在武馆学功夫,想到楚月泽欲到衙门里办差,黎睿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光一闪。 东明修立于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看着高过院墙的竹子若有所思。 白绮琴带着丫鬟而来,柔声说道:“表兄,我泡了从家乡带来的瓜片,你们尝尝。” 今日黎睿到东明修的府上作客,白绮琴事事亲力亲为,就连泡茶都用了十二分的心思。 东明修与黎睿相视一眼,默契的上前,将人引出了练武的院子。 打水洗了一身的汗,楚慈干脆穿上一身短装凉快凉快。靠门的矮塌之上,是刚换下的一身衣裳。 抽了门闩,楚慈准备出去先烧水蒸饺子;想了想,又折回来把衣裳装桶里,想先拿出去泡着。 刚把衣裳放到小桶里,还没来得及转身,房门便是一开一合,一人似鬼般闪身进来。 那人动作迅速,同时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楚慈转身,只见那人手臂染血,面色微寒。 “进别人房间之前,你是不是该先敲门?”楚慈挑眉,声音平平的问着。 穆诚坐到塌上,掀起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冷冰冰的说道:“我遇到他了。” 他?谁? 他这说的不明不白的,楚慈表示理解不了。穆诚见她居然这么没默契,又是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假扮银面修罗那人。今日他来试探我了。” “哦。”楚慈平静的应了一声。 这跟她好像没多大关系吧? 哦?就这样?她就这点儿反应?她就这么不上心? 穆诚心里头不痛快了。手一伸,说道:“给我上药,我与你说说其中之事。” “我又不想知道。”楚慈笑了一声,提起桶就要出去。“我想了想,你的事,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穆诚心中‘嘿’了一声,手一伸便去拦她。 受伤的手撩了袖子,这么一贴,血直接就沾到了楚慈的腹部。 穆诚也是一时不痛快就这么做了,当手臂与她腹部贴着时,不知怎的脑子一抽,伸直的掌竟是弯曲而握,就那么自然的握着了她的腰身。 楚慈面色一沉,一抬手就给他拍了过去。那人顿时回神,抬手相挡,说道:“宋文倾直接教你最难的剑法,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这话说的极快,快到就似脱口秀节目中播报赞助的绕舌主持。 楚慈不语,穆诚继续冷脸说道:“他教你剑法,难道不是试探于你?就连东明修都怀疑真正的银面修罗没死,次次派人试探于我。你觉得宋文倾不怀疑吗?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乔锦骞与高顺帝都怀疑是你救了银面修罗,难道他就没有疑惑吗?” 楚慈就这么看着穆诚。 此时的他有些狼狈,衣裳被划了几道口子,就连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乱。平日里冰冷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更显冷酷。他说话的语速频繁的快,好似在掩饰着什么,又好似在恼火着什么。 楚慈沉默,穆诚想了许久,终是将心中的话道了出来,“楚月慈,若我说宋文倾一直以来都是装的,你信吗?若我说,假扮我的就是他,你信吗?” 信吗?楚慈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没伤着脑子?” 问话间,拉了他干净的袖子,将腹部的血擦干净了,这才拿起床上放着的干净衣裳穿上。 穆诚那叫一个恼火,声音越寒的说道:“别忘了我与你说过的,如今会这套剑法的数不出第四人!而今日伤我的就是这套剑法!” “你还说过教这套剑法的师父不知所踪。”楚慈更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会这套剑法。 完全没办法交流,穆诚心里头烦躁的很。 这份烦躁中,瞧着床前穿着衣裳的人,又觉得有些异样。 纤腰一握,细腿修长。看着床前那人面色淡然的穿着衣裳时,穆诚垂了眸子,不由的喉头滑动。 身上有些发烫,心里头有些慌乱,脑子里竟是不合时宜的想着一个问题:她习惯穿短装,那她在宋文倾跟前是否也这般穿过? 想着宋文倾坐在床上,双眼放光的看着她穿着短装睡在矮塌上的情形,穆诚心里头又烦躁了。 方才升起的那点慌乱也被这份烦躁给替代。以至于楚慈转身之时,就看到他一副阴沉的面容。 他这副面容,令楚慈心中也是一沉。她不是没想到他点出的问题,只是,她不相信宋文倾是装的。因为,宋文倾完全没机会装。 邰正源性子淡漠,若宋文倾是健康的,他没理由帮着隐瞒。河边那夜,邰正源更不可能对她说宋文倾中毒之事。 还有高顺帝。高顺帝肯定是派了心腹给宋文倾看诊,若宋文倾是装的,如何能瞒得过去? 所以,穆诚的假设完全不成立。 只是,她也想不明白,宋文倾教她乔家最难学的剑法,是出于怎样的心思? 二人之间沉默得有些可怕。就在这份沉默之中,穆诚一声冷哼,说道:“这般相信他,你是在叶府立足了?你不过是个睡塌的命,你以为他能什么都让你知道?” 这话问的很犀利,听起来,就似在嘲讽她不过是一个医女的身份罢了。 楚慈看着坐在塌上的人,认真说道:“我睡的床。” 说罢,指着那铺着软垫的大床,说道:“我是睡在这上面的!” “哼。”鼻中一声冷哼,穆诚说道:“他惯是会装,让你睡床,他睡了塌,你便是这般容易被骗!” “不。”楚慈摇头,甚是认真的说道:“我和他都睡床!睡在一起!那塌不过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7:好不谦虚! 不过是用来坐坐,洗澡的时候放放衣裳什么的。 后面的话,被他一声‘够了’打断。 那人猛的站了起来,冷声说道:“楚月慈,你睡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关心!我今日来只是告诉你,不要被他给蒙蔽。就算你没脑子,自己要上当也不要拉我下水,你若敢说出我的身份,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祖宗的,你就这么死要面子吗?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地位,竟是连跟宋文倾睡一张床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 这个女人就这么自断后路,不怕将来没人要吗?她以为谁都跟他一样知道内情,知道她跟宋文倾只是名义夫妻吗? 哎,不对,好像大家都知道宋文倾不能动欲念吧? 穆诚觉得自己有些错乱了。他简直被楚慈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的理不清思绪了。 最关键的是,她好像压根儿就忘记了,那些日子与她同床共枕的人是他穆诚!是他穆诚啊!她就没有一点该有的自觉吗? 那人愤怒,楚慈点头,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就这么简单?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不高兴?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以前在楚家的时候,你不是话多得很吗?不是不气死我不罢休吗? 对于楚慈不温不火这一点,穆诚更是恼火了。一声冷哼,说道:“你瞧好了!今日谁去寻我,就与那假扮银面修罗之人有关!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最好祈祷宋文倾不会来找我!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手撕戏子!” 此话一出,楚慈蹙眉说道:“早上他离开时说了,若是回来的晚,就直接将衣裳拿去武馆寻你。” 这话是真的,宋文倾在离开的时候折回来说,也不知几时回来,若是拿了衣裳回来晚了,武馆也无人学功夫了,他也可以借着送衣裳的机会与穆诚接触接触。 毕竟,之前就说过,往后与穆诚接触之事,慢慢由宋文倾接手。 “呵呵。”两声冷笑,穆诚说道:“你最好祈祷你的金主与此事无关! 老子给你银子你不要,你非得让他一个外人养着,气死老子了! 说罢,那人大步而去。 楚慈无语。 金主?金你妹夫的主啊!这混蛋确定不是被人打了脑子吗? 楚慈看着他翻墙离开,心里头骂了一句。“!” 跑到墙边,拿了梯子翻上去,“尼玛的不要告诉我,这和武馆是连着的!” 这一看,便是无语望天。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中间那些七拐八拐的屋落竟然弯弯拐拐的都是武馆所属! 就好像这个铺子,外头看着就是一间铺子这么点儿大,可谁又知道里头还买了相邻的屋子呢? 这可真是呵呵了,这尼玛的,那小子要是抽风了又来找麻烦,简直不要太方便! 想到穆诚离开时那副抽风模样,楚慈二话不说跑到对面茶楼,找了能瞧着武馆的位置喝茶。 她可一定要和宋文倾一起去,若是宋文倾一个人去,指不定抽风的穆诚怎么胡说八道。到时不要宋文倾没底细给穆诚试探,那傻小子倒是把自个儿的底给倒了出来,连累到她。 之所以说穆诚傻,那是因为穆诚是真的傻啊!尼玛教那套剑法的师父不知所踪,怎么能说这世上数不出第四人会那套剑法呢? 尼玛的,她不是人啊?虽说学的连皮毛都不算,可她也会一套完整的剑法啊! 这么不将她当人看,那小子是被屎糊了脑子吗? 而且,乔锦骞还没死好么。那人关在牢里,谁知道跟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勾当啊?穆诚那小子的画像以前就出现过,若是东明修拿着画像去试探乔锦骞,岂不是… 想到这,楚慈又觉得哪里不对头。若是乔锦骞当真关在衙门里,东明修随时能见着,没理由东明修对人怀疑了,还不拿画像去试探吧?乔锦骞对穆诚恨之入骨,肯定不会隐瞒吧? 心里头正在想着不对劲之处,只见东明修与黎睿二人进了武馆。 看着那二人进去,楚慈端着茶杯再次陷入沉思。 谁找穆诚谁就与假扮银面修罗之人有关,所以今天的事儿是东明修在耍花样咯?若真是东明修在耍花样,那伤穆诚的乔家剑法又如何解释? 楚慈第一次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一件件事情就像找不到头的线团,越搅越乱。 正头疼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在她的目光中停在了武馆门口。 车中下来之人一身白衣,头戴幕离。举手投足之间道不出的优雅贵气,就连转首看向武馆招牌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淡雅无双。 虽然看不清面容,可那完美的轮廓在灯光之下若隐若现,简直是一幅完美的夜中美人静立图,甚是惹眼。 楚慈将茶杯一放,连忙结账走人。可出了茶楼之后,楚慈又纠结了。她以什么借口去啊?虽然不相信宋文倾与此事有关,可是,她对宋文倾教她那套剑法之事还是闹不明白。 或许,宋文倾真是怀疑她的?若真是如此,她此时去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左思右想,楚慈最后回了药铺。她觉得自己也快抽风了。 宋文倾由人引去穆诚房间时,屋中二人正起身告辞。 穆诚起身相送:“二位慢走!” “白师父留步。” 那二人转身而出,恰巧宋文倾捧着一身衣裳而来。 黎睿看了看宋文倾,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衣裳,先是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五皇子来送衣裳?” 宋文倾微微点头,说道:“小慈吩咐下人做了一身衣裳,今日回南湾正巧做好了,便带来给白师父瞧瞧。” 黎睿似想瞧瞧宋文倾神色,怎奈这幕离半挡不挡的,还真是看不清宋文倾的面容。 穆诚两步而来,一副诧异模样问道:“宋大夫是五皇子?” 东明修点头说道:“正是。” 穆诚抱拳行了一礼,既不失礼节,却又不卑不亢的说道:“白诚见过五皇子!” 戴个幕离是想怎样?装什么白衣侠客?知不知道这样很可笑? 宋文倾忙说道:“白师父不必多礼。” 老子才不想跟你多礼呢! 心中一声冷哼,穆诚上前接过衣裳,说道:“岂敢劳驾五皇子亲自送来。往后若有新衣试穿,大可叫楚月泽送来,或者我亲自去药铺取也行。” 老子要亲自去药铺拿!找那蠢女人拿! 那二人客气的交谈着,东明修和黎睿一句‘告辞’便是双双离去。 “五皇子请!” 一手捧着衣裳,穆诚请着宋文倾进屋坐。 桌上摆着一盒药膏,旁边还放着剪刀和绑伤的白布。 看着地上带血的布条,宋文倾问道:“白师父受伤了?药材可够?” 穆诚将衣裳往床上一放,说道:“今日出岛,又遇着了一些烦人的东西,受了点伤,倒是不严重。” 说话间,穆诚挽了袖子,动手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看着他被白布绑着的手臂在眼前来回晃动,宋文倾眸光一闪,说道:“听说不少人寻白师父切磋武艺,白师父想必甚是苦恼。” “是啊,苦恼。”弄不清你到底是不是装的,我真是很苦恼! 收拾了桌子,穆诚净了手,这才坐到桌前泡着茶。“仇家不少,来来回回的追了好几年,若非东临郡王让我去衙门里试试,我都想回老家了。” 宋文倾接过穆诚递来的茶杯,似有不明,“白师父不是与武馆签了契约?还能去衙门里办差么?” “嗯,郡王与江师父自会商议,郡王只道我不必忧心。”我就是这么抢手啊!你以为跟你一样的没用啊? 想了想,穆诚补充道,“都说有本事不怕没机会。可是本事太高,也是一种麻烦。”你可真好,没什么麻烦! 宋文倾一愣,这人,好不谦虚!与之前表现出的高贵冷艳完全不符啊! 透过幕离看着那人拿了衣裳到屏风后头换着。宋文倾安静的坐在桌前,心里头琢磨开来。 今日亲自试探,却试出了白诚的真实身份乃雷火门少主。 那两个惊天雷引来了守卫查探,白白的便宜了东明修。枉他辛苦安排一场,却是为他人作嫁衣。 “衣裳倒是合身,只不过这标识我得问问江师父。”穆诚大步走出,与宋文倾说道:“若是江师父满意,我再问问要多少,到时再去药铺告知五皇子。” 二人又是交谈一番,穆诚依旧面若冰霜,言语之中却表明想去衙门里试试。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宋文倾开眼的是,穆诚时不时透出的那种‘我就是功夫好啊’‘江师父就是舍不得我走啊’‘东临郡王就是想来抢我啊’的‘无奈’语气。 这人,真的是那个高贵冷艳,生人勿近的白师父么?这么‘不小心’暗示自己有本事,是想表明什么? 宋文倾觉得,他要回去好好想想,这个人的神经到底正不正常!故此,也不再多言,起身告辞。 直到宋文倾出了武馆,穆诚这才咬牙切齿的灌下一杯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8:这蠢女人! 猛灌茶水,穆诚却是觉得心中之火可以燎原。 气死了!真是死气了!他本就不擅长言语周旋,更何况与楚慈谈了之后,他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看着宋文倾自然来气,哪里还有心思去试探宋文倾是不是真的装弱? 宋文倾越是优雅无双,他就越想比过宋文倾。他只想告诉宋文倾,老子比你有本事,老子样样强过你,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让那蠢女人离开? 估计是被气狠了,穆诚用上楚慈的霸道自称时,竟是觉得顺口的很。可想到楚慈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穆诚便是咬牙切齿的一骂,“那个蠢女人!” “啊楸。” 楚慈一个喷嚏,险些被灶里冒出的火光烧了头发。忙坐远些,揉了揉鼻子。 “姐,夜里凉,你多加床被子,莫着凉了。”楚月泽端着饺子出去,说话间不忘放一个到嘴里。心中同时想着,姐每晚睡塌上,指不定受了寒。 楚慈揉着鼻子说道:“你姐夫都没着凉,我哪儿能着凉啊?” 就是打了个喷嚏而已,又不是感冒。 只可惜楚月泽已经端着饺子走了,并没听到这句话。 宋文倾回来的时候,楚慈正烧着热水。瞧他含笑而来,楚慈说道:“锅里有热水。” 那人点头,打了热水端到她身旁,说道:“水差不多了,加些柴火温着就好。” 楚慈又加了柴,双手便被他湿热的手环住,放进兑了凉水,温度刚好的水中。 “衣裳给白师父送去了,他说大小合身,至于标识及后面的事儿,得问问江师父才行。”宋文倾好听的声音如是说着。 “嗯。”楚慈应着,拿了巾子擦手,问道:“药材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 牵着她的手出了厨房,进了对面的屋,便瞧着楚月泽偷吃饺子。 “嘿,那什么,姐,我饿了,我就尝尝。” “小泽饿了先吃就好。”宋文倾柔声回着。 楚月泽干笑两声,拿起筷子开吃。 吃过晚饭,坐了小半个时辰,楚月泽便是精神抖擞的跑到楚慈跟前说道:“姐,我们来练练手。” 白日可是说好的! 楚慈看了一眼在屋檐下收拾药材的宋文倾,点头说道:“行。” 这一次,楚慈全靠剑法。 不得不说,楚月泽练了三个月,加上这些日子受穆诚提点,全心全意的练着拳法,那进步可不是一点点。 楚慈哪怕是练的乔家第一剑法,没有内力相辅相成,那简直就是来陪练的。 当楚慈的树枝被打断,面上是一副纠结模样,好似在考虑着要不要用拳头赚回面子时,宋文倾走到她身后,轻声说道:“小泽果然是大有进步,不过再过些日子,你可不如你姐哦。” 楚慈听得心中一紧,楚月泽‘嘿嘿’笑了两声,对于打赢了楚慈很是欢喜。 夜里入睡之时,宋文倾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练功时,师父便是直接教了我这套剑法。那时我只觉得自己就是在玩花剑,学的东西完全没用,如同小慈此时情况。” 楚慈点头,说道:“我就觉得我现在是在耍花剑。” “可是,当我练了内力之后,才明白师父这般教我的意图所在。当我能将领悟这套剑法的精髓之时,乔家所有的功法我都是一学便会。” “这么神奇?”楚慈表示不太相信。 “这套剑法,与乔家所有功法相克。” 宋文倾之言,楚慈坐了起来,表示更不明白了。那人见她这模样,便是笑着将她拉进怀中,浅声说道:“这套剑法强过乔家所有剑法,所以练起来甚是费力。可是,这套剑法一旦练成,再学其他功法便会无师自通。反之,若是先练乔家普通的功夫,再来练这套剑法,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楚慈算是明白了,为何乔锦骞学不成这套剑法。那简直是被自已老爹给坑了啊! 果然是亲生的!就是这么任性! “之前不与小慈说,是怕小慈被吓着了,不敢练。可小慈短短三个月便是将剑法耍得刁钻,也是时候习特殊内力功法。” 所以,你真的只是因为这个教我这套剑法吗?真的没有怀疑我吗? 楚慈不知道怎么问,也不敢问。 夜深人静之时,宋文倾看着怀中熟睡之人,眸光幽深。 这套剑法与乔家功法相克没错,可他对她有疑也不假。 可怀疑到现在,他已是不愿再去想那么多了。 银面修罗死没死,与他还有什么关系?就算她真的救过银面修罗又有何妨? 今日就连一个白诚都能表现出得意的一面,还不是仗着自己有本事?而他如今可谓无一长处,饶是这样,小慈也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秘密,每个人都有,就像她所说,她有件事没告诉他,时候到了,自然就说了。他只相信一点,他的小慈,绝然不会背叛他…… 日子越过,年味越重,家家户户都在采办着年货,街上也是喜庆一片。 就在楚慈买了灯笼与楚月泽在门外挂着时,穆诚突然到访。 上次闹得不愉快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着。楚月泽一瞧着穆诚,立马下了梯子,笑嘻嘻的跑过去迎着,“白师父,你来啦。” 这不废话么?看了楚月泽一眼,穆诚说道:“我来与五皇子谈谈衣裳的事。” “哎?”楚月泽甚是受惊,“五,五皇子?” 自打到了东曲,他可从没提过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在武馆都说宋文倾是他义兄,可白师父怎么知道宋文倾是五皇子啊? 若知道宋文倾是五皇子了,岂不是知道姐与宋文倾…… 楚月泽面色瞬间就变了,方才的热情仿佛被水浇灭,连话也不说了,一个人转身进了铺子,坐到墙角的位置去,手指抠着墙上的泥土。 面对楚月泽的反应,楚慈表示不明所以。瞧着泥土被抠得落地时,爬上梯子说道:“你这是要凿壁偷光是吧?赶紧给我和泥抹平了!” 楚月泽狠狠的抠下一块,语气愤愤的说道:“你这墙本来就不平!” “可它至少没有残缺!”这小子吃错药啦? 楚月泽十分受伤的看了楚慈一眼,又几分复杂的看了看穆诚,最后生无可恋似的,满目失落的进去和稀泥了。 楚月泽的眼神,楚慈真是看不懂,穆诚却是看得身心舒畅。 自打楚月泽说过‘义兄’二字之后,穆诚就特意观察了楚月泽。发现楚月泽的目光总是盯着武馆的师父瞧,也会在聊天的时候偶尔插上一句,某某师父是否婚配? 直到有一天,楚月泽借着学功夫的机会问他,“白师父这么好,想必是成家了吧?你家孩子真幸福,能从小跟着白师父学功夫。” 穆诚秒懂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了。点拨了楚月泽练功弊端之后,冷声说道:“尚未婚配。” 这四个字,可把楚月泽给乐坏了。从那之后,少之又少的聊天机会之中,楚月泽总会提起楚慈。 比如说,今日楚慈给他做了什么好吃,可好吃了。然后又说,楚慈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通情达理。 结合此时楚月泽的态度,穆诚觉得这小子眼光不错! 又看了看坐在梯子上挂灯笼的楚慈,穆诚表示:这女人太蠢! “啊楸。” 一个喷嚏打出,举起的灯笼猛的掉了下去。 穆诚一把接住灯笼,抬手递了上去,冷声问道:“怎么你自己挂?” 接过灯笼,楚慈小心翼翼的挂到屋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你的到来,小泽情绪失控。不然此时就不是我自己在挂了。” 挂好了,楚慈顺着梯子下来,问道:“你怎么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 穆诚一声冷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 楚慈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退开几步对比了两只灯笼的高度,满意的点头,轻飘飘的说道:“一般情况下,看物是用两只眼。” “……” 跟着她进了铺子,穆诚看着空无一人的外堂,问道:“他呢?” “买菜去了。” 想到这点,楚慈就觉得心里头无奈的很。买菜这种事,不是应该让她去吗?为何宋文倾要用那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这些事我去做就好,小慈嫁我不是来做下人的。’? 买菜又不是下人做的事情好不好 。 不过……想到那双漂亮的眸子透出的情意与宠溺,楚慈竟是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 哎,没救了啊!小白兔偶尔的霸道宠溺,真真是违合的让人欲罢不能啊。 立于柜前的人嘴角勾着动人的弧度,手中胡乱的翻着册子。穆诚瞧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好看的很。 嗯,这些日子好像面上肤色又白了许多。 楚慈正在想着自家男人的好,穆诚小声说道:“我有事与你说。” “嗯,说吧。”楚慈点头。 那人看了看外头,改为传音说道:“我要去衙门里办差了。” “哦。”楚慈不以为然。 这事儿宋文倾回来就与她说了啊。说是没办法让穆诚来铺子里教楚月泽了,因为穆诚想去衙门里瞧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9:有什么了不起的? 楚慈的不以为然,让穆诚有些不爽。怎么感觉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往后做打算,偏生她还安于现状,什么事儿都无所谓的。 楚慈放下册子,倒了两杯茶出来,递了一杯给他。 将茶放到柜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穆诚说道:“我要去杀乔锦骞。” “咳咳……”楚慈被茶给呛着了。 好不容易顺气儿了,楚慈问道:“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 一件事瞒着宋文倾已经让她很是自责了。宋文倾对她越好,她心里头越是为难。穆诚这又发神经的来告诉她这些事,是成心拉她下水是吧? “是你让我去杀的,我自然要来告诉你。”穆诚傲娇的说道。 “不是,我几时让你去杀了?”这黑锅她绝对不背! 目光阴冷的看着楚慈,穆诚冷冰冰的说道:“是你说我见光死,是你说他出来我也活不了!” 这就是所谓的我让你去杀? 楚慈表示,多加了解才发现,这人脑子真是有问题! 所以,孩子太自闭要不得啊!瞧瞧这孩子一个人过久了,思绪模式真的很是让人同情。 楚慈表示不想再与他多说了,穆诚却又说道:“乔锦骞好像被人下了药,神智不清。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我得去想办法混到东明修府上杀了那人。” “……”楚慈无语,“大哥,我不想听,我真的不想听。求你别说了好吗?看在马上就要过年的份儿上,我们能说说衣裳的事儿不?” 两双大眼相瞪之时,宋文倾提着一篮子菜回来了。 楚慈仿佛看到了救星,忙迎了上去,“你回来了,白师父来了,说是来说说衣裳的事儿,你们先谈,我去做菜就好。” 宋文倾看着柜前面色冰冷,明显透着寒意的穆诚,点了点头,说道:“好,辛苦小慈了。” 不辛苦不辛苦!两相比较之下,做菜真是一件极轻松的事。 楚慈提着菜进去了,宋文倾刚准备开口,穆诚拿了一张纸出来,直接说道:“这是目前所要的数量及要求,五皇子可以先看看能不能办到。” 接过纸,看着上面的要求,宋文倾说道:“此事我需与小慈相商,若白师父不忙,可否到内堂详谈?” 穆诚点了点头,说道:“好。” 所谓的要求,其实也算不得要求,只说师父与弟子的衣裳需有明显的区别。且武馆的样式不得外卖。 这一点,楚慈准备交给玄玉去处理,毕竟这种改动,玄玉更擅长。 里头二人谈着,楚慈时不时从厨房里应一句。楚月泽和好了泥,憋屈的去补墙了。 直到那人忙完了,楚慈才问道:“长记性了没?” 楚月泽憋屈的皱了皱鼻子,点了点头。 “记住了,不管自个儿怎么发神经,不能破坏公物!” 说话间,楚慈提着鱼正准备下锅。 这时宋文倾与穆诚已是谈完,净了手过来,说道:“小慈,我来就好。” 楚慈一听这话,嘴角一勾,“好。” 她的厨艺,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啊! “今日做糖醋鱼。”鱼下了油锅,顿时劈啪作响。宋文倾将楚慈挡在身后,轻声说道:“呆会儿再做个糖醋排骨。” 以前是玄华做饭,楚慈不知道宋文倾的手艺。后来是才搬到铺子里,都是随便做点吃的,楚慈也没觉得宋文倾有多会做菜。 直到稳定了下来,宋文倾有机会好好下厨做菜了,楚慈才发现:她捡了个宝啊! 她男人简直是大厨好吧!做菜那是杠杠滴!甭管酸甜苦辣,只要是他做的,她都恨不得将盘子给吃了。 亏得她漂亮温柔的妈妈是个美食家,她却没学到丁点儿手艺。没想到,到这儿来,嫁个男人竟然有这么好的厨艺。楚慈表示,穿越什么的,其实很不赖哦! 穆诚与宋文倾谈完了,宋文倾自然是留穆诚吃饭。穆诚推辞两句,就被一脸认真的楚月泽给留下了。“白师父,昨日教的拳法我有些不太明白。” 这么认真的理由,穆诚没理由不留下! “白师父,我姐做菜很好吃的。”指点之时,楚月泽小声说道:“我姐手艺很好的。” 哼!反正白师父不可能知道真相! 穆诚想着彩虹饺子的味道,点了点头,我知道。 一桌菜上齐,因着有穆诚这个外人在,自然是要收敛一些的。只不过,楚慈不可能亏了自己,所以吃的很凶残。 哪家姑娘一口气能吃三碗饭?哪家姑娘能吃肉吃到爽? 宋文倾见楚慈吃完第三碗饭时,默契的给她乘了一碗大骨菜汤,“有些烫,慢慢喝。” “太好吃了,还想吃糖醋排骨。”楚慈眯眼一笑,表示自己很幸福。 穆诚咬了一口排骨,心中赞同。这味道确实不错。 宋文倾宠溺一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她碗中,柔声说道:“就一块,不能再多吃了。” 她可吃了不少,再吃怕不消食。 “楚大夫倒是对自己手艺很满意。”穆诚慢条斯理的说着。 虽然好吃,可这么自夸真的好么? 楚慈喝了一口汤,笑着说道:“我有这手艺就好了,这桌菜全是小伍做的,我只负责吃。” 说话间,将碗里的糖醋排骨放到口中,满足的吃着。 穆诚狠狠的咬着糖醋排骨,表示这东西太甜了,有什么好吃的! 此时的楚慈,那神情与一旁吃着鱼干的蜜糖如出一辙。 蜜糖坐在楚慈身旁,体形又圆了一圈。一双萌眼此时满足的眯着,嘴里含着鱼干很是享受。 看着楚慈这副享受模样,穆诚顿时觉得什么胃口都没了。 刚才还道是她做的,吃的那叫一个舒心。这会儿知道是宋文倾做的,他只觉得嘴里的糖醋排骨腻到恶心。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做菜吗? 楚慈吃的心满意足,为了不让自己再盯着盘中的糖醋排骨不挪眼,只能抱着蜜糖走了。“你们慢慢吃,我带蜜糖去走走。” 楚慈去了院子,低头猛扒饭的楚月泽这才讪笑道:“我还以为是姐做的呢。” 他哪儿知道话题会扯到那里去?本是想骗骗白师父,让白师父怀念这桌菜的味道。等到以后姐和宋文倾学了厨艺,还怕做不出这美味来? 吼吼吼,想的很美好有没有! 可是,美好梦想幻灭了,楚月泽只能挽救。 这小子若是单独进行挽救才最明智。可他害怕穆诚说他骗人,所以楚慈一走就急着这般说了。 宋文倾乘汤的动作一顿,不甚在意的看了楚月泽一眼,又看了看没甚表情的穆诚,笑着说道:“小慈的手艺也是不错,只不过她爱吃我做的菜罢了。听闻白师父老家离的甚远,再过三日便是过年,白师父若不回家,不如一起吃顿年夜饭?” 穆诚还在想着方才楚慈那副满足模样,心中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属猪的么?难怪怎么说都不听,敢情是为了吃的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儿了! 这破药铺能赚多少银子啊?够她这么吃么? 那人心里头骂着,脸上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宋文倾微微一笑,说道:“是我唐突了,小慈说年夜饭以饺子为主,这倒是寒酸了。” “我倒是觉得不错。”彩虹饺子什么的,能不能现在就来个十笼? 楚月泽眨了眨眼,完全是缺心眼儿的说道:“那白师父一起来吃年夜饭吧,我姐包的彩虹饺子可好吃了。”想了想,又说道:“虽说姐教了对面酒楼包彩虹饺子,可是我就觉得我姐包的最好吃了。” 这傻小子只道是楚慈自己教的酒楼包彩虹饺子,完全没想过对面酒楼为何会知道这东西?对于卓玉涵与他关系越来越好,他连根儿都不再去琢磨的。 穆诚也是心中恼火,点头说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宋文倾嘴角含笑,一双漂亮的眼睛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大年三十这一天,楚月泽早早的起床与楚慈一道收拾着。 拿个鸡毛掸子扫到楚慈二人住的屋子时,楚月泽问道:“姐,你晚上冷不冷啊?” 塌上就铺了一床薄被,坐坐还行,这要睡在上头,还不着凉了?而且,盖的呢?收起来了? 楚慈戴着头巾,打扫着屋檐下的灰尘,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会冷?” “可这塌上铺的太薄了。”楚月泽立于门口说道:“姐,既然空了一间房间出来,你就先住那一间嘛,姐夫晚上又不喝药的,你也不必每夜守着。” 只有丫鬟才睡塌上随时伺候呢! 绑在竹竿上的鸡毛掸子扫下一片灰尘。楚慈视线转向门口直挥手摆去灰尘的楚月泽,不由的想起了那日穆诚说的话。 仔细一琢磨,好像大家都以为她是睡塌,宋文倾是睡床? 这些人,好像太会脑补了吧? 宋文倾是不能动欲念不错,却不代表她就必须分床睡啊!床上那么舒服,摸着他那么爽,她为什么要睡塌啊! 把竹杆放下,楚慈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清楚,“小泽,我与你姐夫是夫妻,我们同床共枕,塌是用来放衣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0:我应该叫他姐姐 伴着楚慈的话,楚月泽的眼睛缓缓瞪大,嘴也不由的成了o形。 恰巧这时宋文倾提了一桶水过来,楚慈与他说道:“小伍,咱们去买张桌子放卧室里,那张塌太占地方了,搬出来。” 楚慈说罢,将楚月泽扯了出去;进屋换了衣裳之后,拉着宋文倾就出门了。 出门前,楚慈语气严肃的与楚月泽说道:“我回来之前,你把几间屋子打扫干净。” 直到楚慈二人走了,楚月泽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床,喃喃自语,“其实,我应该叫他姐姐。” 天天与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睡一起,却是个废人, 也真够可怜的。 “小慈,小泽还小,不懂这些,你何必与他这般生气?”牵着她的手,宋文倾安抚道,“这些事待他大些就明白了。” “不是,我刚刚才醒悟到一点。”楚慈看着旁边摆着的竹椅,低声说道:“连他都跟外人一样,觉得你毒一解,我就能离开了。” 当时高顺帝的话,也隐隐约约透着这么个意思。待宋文倾的毒解了,她是不是五皇妃还待定论。所以外人都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医女罢了,而楚月泽这傻小子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楚慈一定要让楚月泽明白,她和宋文倾是夫妻,尼玛是真正的夫妻啊!除了那档子事儿没做,双方都清楚对方哪块肉最舒服了好吧! 宋文倾甚是无语,心说:你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那小子都在给你找下家了? 虽然他还不太确定,但是,今日穆诚来了,还怕瞧不出来? 买了桌椅回去,直接将那矮塌丢到了柴房里。 楚月泽视线频繁扫向宋文倾,那目光里有同情,也有可怜,反倒是没了之前对楚慈的不值。 这傻子这会儿想着,若是多一个姐,倒也是不错。毕竟,宋文倾的厨艺真是一绝! 下午的时候,楚月泽去请了穆诚过来。穆诚也没空手来,带了两坛酒,听说是去岛外买的陈年女儿红。 楚月泽对宋文倾的成见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对穆诚的期待却是越发的浓厚了。包饺子的时候,借着拿馅儿的机会,隔在楚慈与宋文倾之间,直接让楚慈与穆诚坐到了一起。 自打穆诚进屋门那一刻,楚慈心里头就很是担忧。 尼玛这抽风的小子怎么真来了啊?不是说送点饺子什么的过去就好了么?她好怕这小子冷不丁冒出什么话来啊!就像那天似的,突然冒出一句‘我要杀乔锦骞’,尼玛真是挑战心理承受能力好么? 心里头担忧着穆诚抽疯,面上却是云淡风轻,那叫一个稳得住。 包饺子时,蜜糖跳到楚慈腿上蹭了蹭。楚慈动了动腿,说道:“忙着,呆会儿咱们吃饺子啊。” 蜜糖显然对饺子不中意,伸出爪子舔了舔,却在楚慈垂眼之时露出了锋利的爪子,抬首冲她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喵。” 这意思好似在说着,愚蠢的人类,你知道本大爷要吃什么吗?你那可笑的饺子如何能与美味特制的鱼干相比? 楚慈与蜜糖对视几秒,然后继续包着饺子,无视它的存在。 这东西越发大爷了,除了宋文倾给他特制的鱼干,他喵的别的都嫌弃! 而且,那不屑的眼神很欠揍好吧! 蜜糖见她不为所动,锋利的爪子收回一半,站了起来往她身上爬着。 当那家伙爬到楚慈肩头,用那毛茸茸的尾巴扫在楚慈脸上时,楚慈说道:“昨天好像听到外面有猫叫,也不知道是不是附近养的?屋顶晾的鱼干应该也差不多了,可千万别被吃了。” 她这话,蜜糖想了想。瞧她抬头看着屋顶时,叫了一声,顺着柱了就爬上了屋顶。 宋文倾不由失笑,楚月泽拍着桌子猛笑道,“那蠢猫就听得懂‘鱼干’,可一旦跟‘鱼干’相关的话,它好像立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楚慈包着饺子,轻飘飘的说道:“吃货也是有尊严的,最主要的体现是对食物的捍卫。” 宋文倾深以为然。 蜜糖捍卫的是鱼干,楚慈捍卫的是糖醋排骨。 楚慈什么都能依着楚月泽,可是,不知为何,只要糖醋排骨一上桌,楚慈绝对是伸筷如风。若哪顿多做一道菜,减少了糖醋排骨的份量,那么楚月泽必然哀嚎着一句‘姐,你并不是真的心疼我!’ 宋文倾捉住了楚慈爱吃糖醋排骨这一点,就往死里宠着。你要吃,没关系,为夫的给你做! 嘴馋了想吃?没关系,家里每天都备着排骨,啥时想吃就啥时做! 露了厨艺的短短几日,楚慈可谓是对糖醋排骨爱到了极致。 就像此时的年夜饭,按习俗每样菜都吃了一筷过后,楚慈就专攻盘里的糖醋排骨。 有这么多好吃的,楚月泽自然不与楚慈抢,宋文倾夹了一块鱼肉到她碗中,说道:“排骨顿顿有,这鱼也不错,你尝尝。” “我刚吃过的,确实好吃。”楚慈吃了肉,小声说道:“不过,最爱的还是这糖醋排骨。” 夹起的排骨色泽红润,上头撒着饱满的芝麻,一口咬下去香脆酸甜,油而不腻。细嚼慢咽之时,芝麻的香味与肉的美味充斥着整个味蕾…… 啊啊啊~~不想了,赶紧吃! 楚慈又是一口咬下去,享受的又是眯了眼。 一旁的蜜糖也是一口咬下鱼干,眯着眼轻轻的呼噜着。 一个女汉子就这么败在了一盘糖醋排骨上,穆诚真是看的很心痛! 你的嚣张霸道呢?你怎么能为了一盘糖醋排骨这么没尊严?怎么能为了一盘糖醋排骨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穆诚压啊压啊,好不容易把心里的怒火压下。那一口一个饺子的行为看起来很是凶悍。 宋文倾轻轻的扫了一眼穆诚,端起酒杯说道:“白师父带来这酒确实不错,我先干为敬。” “不敢!”那人冷声回着,一口酒和着饺子吞了下去。 那二人喝酒吃菜,楚慈也是吃饱喝足了,与蜜糖大眼瞪小眼。 蜜糖朝她伸了伸爪子,好似在说着,“愚蠢的人类,快带本喵去走走,本喵吃的太饱了。” 楚慈看着盘里还有一半的排骨,想了想,终日忍住了再伸筷的行为,抱着蜜糖去消食了。 楚慈走了,宋文倾又与穆诚喝了几杯,这才与楚月泽说道:“小泽,初一到十五这半月我与小慈要出岛去走走,你可要一起?” 楚月泽表示,必须一起好吧!他也想出岛好吧! 双眼放光表示要一起之后,楚月泽很是热情的邀请了穆诚。 面对楚月泽放光的眼,穆诚摆出认真的犹豫状。楚月泽生怕他会拒绝,忙说着,“白师父,一起去嘛。反正那时也不必教功夫。” 在楚月泽的连番轰炸之下,穆诚‘甚是勉强’的点了头。 宋文倾浅浅一笑,执杯说道:“既然白师父也要出岛,不如同行?” “好。”那人点头应下。 宋文倾嘴角挂着动人的弧度,垂下的眸光却是透着一抹暗沉。 引狼入室什么的,可不是他宋文倾的作风!也不知楚月泽往日是如何与白诚说的?这人居然真有了心思? 虽然不知是怎么说的,总之宋文倾要让穆诚知道一件事:楚慈是他宋文倾实实在在的妻!可不是外头传的医女! 等到楚慈抱着蜜糖消食回来之时,穆诚已经走了,宋文倾还坐在桌前教着楚月泽喝酒。 “喝酒不要急,也不可空腹饮酒;慢饮之下,喝得多也不会难受。” 宋文倾这教得很是正直。 楚月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便是辣得伸了舌头,愁眉苦脸的说道:“酒这东西有什么好的?又辣又冲的,喝下去还烧得慌。” “刚开始会觉得如此,可微熏之时的境界,却是外人所道不出的舒畅。”说话间,宋文倾端起酒杯浅饮一口,“上好的女儿红醇厚味美,细细去品,饮得习惯了,自能体会其中的美妙。” 楚慈虽然对宋文倾教楚月泽喝酒有点儿不赞同。可转念一想,男人嘛,多多少少总要喝的,楚月泽还想着上阵杀敌,跟一帮糙汉子堆一块儿,喝烈酒那是必然啊!这会儿少喝些学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是这么想着,楚慈还是说道:“少喝些啊,你才学喝酒,可莫醉了。” 说罢,对着盘中的糖块排骨又开始咽口水了。 这消食一圈回来,又想吃了,嘤嘤嘤…… “小慈,这女儿红真是极好的。”宋文倾见她目光,便是朝蜜糖挥了挥手,蜜糖对楚慈拽得像大爷,在宋文倾跟前却是真正的小猫咪。 “喵。”冲着宋文倾叫了一声,那家伙好似说着,“我这就走,把你女人还给你!” “白师父好似不爱吃排骨,小泽也给你留着的,不如你也来吃点排骨饮一杯?” “这主意不错。”楚慈笑眯眯的坐下了。 吃块排骨喝杯酒,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爽快。 楚月泽从开始的不习惯到一杯杯喝下,慢慢的喝出了感觉。端起杯子就与楚慈碰道,“姐,来,干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1:莫离开我 楚慈与楚月泽喝了几杯之后,宋文倾不动声色的与楚月泽喝了起来。 排骨吃完了,楚慈也是喝了不少。头有些晕了,便与宋文倾说道:“我先去休息会儿,你们也别喝太多啊。”起身,看着一桌的碗,楚慈说道:“你们洗碗啊。” 她要偷懒,哈哈哈哈…… “我扶你。”宋文倾给楚月泽满上了,起身扶着楚慈,“你好像醉了。” “没醉,就是头有些晕了。” 回了屋中,宋文倾顺手就把屋门给关上了,一把抱着楚慈,便是顶在门上狂野的吻着。 楚慈一愣,不明白他这忽然的狂野是从何而来? 宋文倾吻的有些发急,那是楚慈所明白不了的霸道。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楚慈是他的,这辈子除了他,她再也嫁不了第二人。 她嫁给了他,心中有他,她就算是如今面容俏了些,令人心动了些,却不至于有人打着她的主意。 可是,事实表明,还真有那有眼光的人能看到她的好!一个邰正源背后谋划也就罢了,不过就是一个算计的人而已。可是,白诚那般愣白的一个人,居然被楚月泽给撺掇的想上阵一试? 虽然只是怀疑,可这怀疑一起,宋文倾就恨得牙痒痒。连带的,吻起来都恨不得咬她两口。 想咬,也确实咬了。也不知是恼她竟招人起心思了?还是恼着自己大意了? 楚慈被他咬得有些疼,‘咝’了一声,抬手掐着他的腰身,问道:“怎么了?你要把我吃了不成?” “是。”宋文倾磨着她的唇,喘息着说道:“想吃了,一口不剩的给吃了。” 说罢,又是狂野的吻了上去。 浓郁的酒香于唇齿之间蔓延,他吻的急,吻的狠,楚慈也是被他给吻得呼吸急促。 好不容易结束一吻,那人沉沉一个呼吸,说道:“小慈,我快忍不住了。” 引着她的手落于炙热之处,宋文倾于她耳旁吹着气,蛊惑的说道:“小慈,帮帮我可好?” 帮?怎么帮? 楚慈表示,这事儿绝对不能帮啊! 于是乎,狠狠的捏了一把,捏得他一声轻喘,说道:“我睡了,你去收拾!” 说罢,不再理他,摸黑爬上了床,装死! 宋文倾立于门口沉沉一个喘息,好半响楚慈才听到他悉悉索索整理衣裳的声音。 宋文倾再次回到饭桌之时,楚月泽正准备下桌。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些晕了。 面无表情上前,宋文倾提起另一坛没开封的酒。 这酒,可不是什么女儿红,两碗下去,保证让这小子后悔来了这世界! “哎,姐夫,你嘴怎么了?” 宋文倾的嘴红得很艳,还有些肿。楚月泽凑近了一些,问道:“怎么这样了?” “不小心咬的。”宋文倾浅浅一笑,直接将酒倒进了碗里,说道:“听说你想去衙门里办差?衙役们每月都会出去喝上几回,你要不要试试大碗喝酒是何感觉?” 一听这话,楚月泽表示必须要试啊! 于是乎,宋文倾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楚月泽这傻小子连干三大碗。 直到第五碗下去的时候,宋文倾一声轻咳,南易也不知打哪儿闪出来,收着桌上的碗筷,拿到厨房里去洗了。 宋文倾拂袖而起,看了一眼燃着烛火的屋子,面无表情的提着双眼发直的楚月泽到了外院儿。 这才将人丢到寒风中,那人便是抱着晒药的架子,稀里哗啦的开吐。 宋文倾就那么立于屋檐之下,看着那人吐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眼泪鼻涕直冒,抱着架子痛哭流涕,语不成句嚎着这辈子他娘的再也不喝酒了。 南易收拾妥当了,走到宋文倾身旁小声说道:“堂主,夜里天寒,楚少爷喝了酒,在这儿受着寒怕会伤了身子。” 说到底也是楚慈在意的人,真要有个什么好歹,堂主也不好交待不是? 宋文倾一声冷哼,许久才说道:“让他闭嘴!” 南易心里头一琢磨,上前提着楚月泽回了屋子,将人丢到床上,点了那人的哑穴。 在外头吹了一阵儿冷风,宋文倾却是没压下心头的火气。背叛他的人,全都得死!可若背叛他的是小舅子,该不该死? 想了许久,宋文倾还是决定给楚月泽一个机会!若那人再不知死活给楚慈找下家,他真不会手软! 楚月泽只觉得胃里头那叫一个翻江倒海,也不知这是何处了,趴在床边可劲儿的吐着。嚎又嚎不出来,叫又叫不出声儿,身子又无力,思绪又特么的混乱了,整个人简直不要疯魔。 想让人端杯水,可他娘的话都说不出来。想下床吧,他娘的身子软得似没了骨头。唯一剩下的力气就用来吐了。 可怜见的,他今晚吃的那叫一个多,这一口接着一口的倒了出来,胃里头痉挛的那叫一个想死。 仅存的那么一点思绪在告诉他:他娘的,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楚慈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一人爬到了身上,那柔软的唇在身上点着火,同时引着她的手握着那火热之物。 这次虽说不如大婚那夜醉得一塌糊涂,可她却是想睡的慌。当那人引着她做着上下的牵引动作时,她想拒绝,可那火热的唇一盖上来,她就只能应付这缠人的小妖精了。 以至于,那人泄在她手中,她才猛的睁了眼,跳了起来,“要死了要死了!你还在喝药啊!” 宋文倾躺在床上喘息不止,双眼迷离到透着浅浅水雾,微肿的唇似山间盛开那最红的花儿,微启唇喘息的模样,简直就是让人把持不住。 楚慈本还想要质问,可看到他这副模样时,只得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说道:“小伍,以后不能这样了啊,你还喝药呢,会影响药效的。” 宋文倾如同猫儿似的嘤了一声,舔了舔艳红娇嫩的唇,七分无助三分蛊惑的说道:“小慈,我冷。” 楚慈哪里还顾得上说教啊,忙拿了布擦着手,也将身上沾着的东西给擦去,麻利的钻进了被子里,搂着他说道:“来,盖好了就不冷了。” 那人搂着她腰身,像个乖巧的猫儿似的窝到她项间,声音发软的说道:“小慈,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些日子同床共枕,我实在是到了极限。” 轻叹口气,楚慈说道:“你的毒你比我更清楚,总之解毒最重要,知道么?” “嗯,父皇不过就是有意混淆视听罢了,哪里是不能动欲念?如今喝了几个月的药,我清楚身体的状况。”说这话时,宋文倾很是受伤。 楚慈也不再多言,抱着他说道:“好了,睡吧。” 想想也是,宋文倾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这几个月来都是擦枪不走火,也真是难为他忍了这么久。 他抱着她,呼吸逐渐平稳,却在她迷迷糊糊之时,于她耳边轻声说道:“小慈,莫要离开我。” 楚慈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嗯,我不离开。” 她之答,他勾着嘴角将她又搂得紧了些…….. 大年初一,锣鼓震天。往日一大早就起来练拳的人,今日却是没点儿动静。楚慈敲门,没人应,推门一瞧,只见那人趴在床上,口水湿了一大片的被单。 大开的窗户吹来阵阵寒风,却不能将屋中的异味全部消去。 南易端着一杯水进来,见着楚慈时,平静的说道:“楚少爷兴许是喝得多了,昨夜里吐了,属下方才收拾了一番。” 原来如此。 楚慈点头离开了,没瞧着南易看向楚月泽的可怜眼神儿。 你说说你吃里爬外有意思么?堂主这般待你,你却想着给夫人找下家,这不是找死么?让你鬼哭狼嚎都是轻的,你要是再敢乱来,指不定以后受什么罪! 想着宋文倾的交待,南易拿了一个瓶子出来,放到楚月泽鼻子下方。 片刻之后,那人悠悠转醒,看着床前的人,只觉得头痛欲裂。 虽说头痛到让他恨不得拿刀将脑袋一分为二,可瞧着楚慈二人收拾着要出门时,还是叫着南易给他收拾了两身衣裳,摇摇晃晃的跟着他们去了。 扶着步子踉跄的楚月泽,楚慈几分不满的看向宋文倾,“不是说少喝些吗?怎的醉成这副模样?” 宋文倾大方认错,“都是我不好,没想到几杯下去,小泽竟是醉成这样。” 剩下的酒就那么一些,再怎么喝也没多少!那么点酒能让楚月泽醉成这样,宋文倾也表现得很是无奈。 楚慈无语,摇头说道:“算了,以后小泽还是别喝酒了。” 楚月泽深以为然!真的不能再喝了,他昨晚都没喝几杯酒,竟然这么怂,以后要是在人前喝了,还不得丢人? 话说三人才走没多远,一面若芙蓉的少年便是急吼吼的冲进了铺子里质问道:“小慈呢?小慈呢?” 这人,南易认得!可不就是堂主的女情敌么?” 大年初一,这一大早的,堂主的女情敌就冲进了铺子里来,南易表示:堂主,你今年好似不太好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2:你能消停会儿不? “老子问你话呢!”薛彦彤一拍柜台,却是痛的连连甩手。 瞧南易凉凉的看来时,忙将手负到身后甩着,撑足了气场吼道:“老子问你话呢!” “薛小姐,皇妃与五皇子一起出去了。我也不知去了何处。”南易回的平静。 “祖宗的!”薛彦彤一声咒骂,“老子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偷偷摸摸的跑到门外往外瞧着,没瞧着人追来时,薛彦彤回头问道:“往哪边走的?” 南易往相反方向一指,薛彦彤二话不说的就跑了出去。 就在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对之时,又见那人一阵儿风似的往对的方向猛跑。南易忙走了出去,心说,这人今儿个带了脑子出门? 正想着,便瞧着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追了过来。那二人面上神色很是阴沉,好似不捉到薛彦彤,他们就会死了了一样。 穆诚在码头等着三人,楚慈远远瞧着那人时,心里头一句‘’。 要不要哪儿都碰到? 宋文倾见楚慈没甚表情,这才说道:“忘了与小慈说,昨日小泽约了白师父一起游玩。” 楚慈看了一眼萎靡的楚月泽,心说,“喝死你算了!” 又不能让宋文倾瞧出自己的不乐意,只得说道:“本想一家人出来散散心的,这怎么就加了一个外人?” 这句话,听得宋文倾心情极好。 一家人,这三个字可比什么都强! 颜好什么的,也是看人的!白诚长得好看又怎样?小慈完全看不上啊!也亏得楚月泽那么卖力的给她找下家! 既然是出来游玩,自然是要找小船看看海景。穆诚早已与船家谈好了价格,在码头等着几人。 就在几人上船之时,远处一个身着大红衣裳的人朝这边狂奔而来。 往这头跑,只能跑到码头躲着。且薛彦彤眼尖得很!大老远的就瞧着了楚慈。 小船刚解了绳索,便听得一人吼得震天响。 “楚月慈,等我!” 这一声吼,惊动了码头的人。自然引来了后头的人。 楚慈看着薛彦彤在前头跑,二人在后头追时, 连忙与船家说道:“快,快开船快开船。” 大年初一,能不能让她过得舒心些? “楚月慈,你祖宗的!你要敢走,老子跳海里,死了化成鬼缠你一辈子!” 那人显然明白楚慈的意图,一提气飞了过来。 眼见后头二人推开人群冲了过来时,眼一闭牙一咬,直接就往海里跳了。 楚慈心里头一个咯噔,忙推着穆诚,“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接住,快接住啊!” 这尼玛大年初一的是要闹哪样? 楚慈觉得,今年怕是不好过了。 穆诚十分不愿理会薛彦彤那少根筋的人。可楚慈第一个想着他,他自然是傲娇的看了宋文倾一眼。 这一眼好似在说着,看,我就是比你有本事! 楚慈理会不了二人的‘眉目传情’,瞧着薛彦彤叫着落下之时,又推了穆诚一眼,“快点,那下面是石头!” 那人离此处看起来近,可中间却有一个弯,那弯下头便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残啊! 穆诚瞧楚慈这般急,只得提气飞了过去。直到薛彦彤被丢到了船上,楚慈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没良心的!你居然想抛下我!” 那人上船,首先就是踹了楚慈一脚,楚慈还没来得及呼痛,那人便是扑到她怀中嚎得很是厉害。 “疯了疯了,老子要被关疯了!关在屋子里天天学规矩,老子都要吞针自杀了。” “……”姑奶奶,大年初一的,咱们也稍稍讲究一些行不? 楚慈无语的看着天空,宋文倾幕离下的面色有些发沉。楚月泽趴在船上翻着白眼,穆诚却是难得的心里头有些痛快。 他忽然想到了一点,有薛彦彤这个女人在,楚慈和宋文倾必须分开好吧?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 自打薛彦彤上了船之后,宋文倾离楚慈始终有三步距离。哪怕是上了岸,逛着街,楚慈都被薛彦彤给霸占着。而脑子还不甚清醒的楚月泽跟在楚慈的另一边,宋文倾完全被二人给挡开了。 最后,那三人在前头走着,宋文倾只能与穆诚一道在后头跟着。 听得薛彦彤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穆诚虽然头疼,心里头却觉得这女人有时也挺有用的。 原本打算一家三口出来好好放松的,结果多了两个人。一个整天冷着张脸,一个嘴里始终不消停。 楚慈心里头有些郁闷,宋文倾那幕离下的面色有些发沉。 玩儿了一天,晚上找客栈之时,薛彦彤更是要死要活的跟楚慈睡一间屋。 楚慈瞪眼表示反对,那人便是不顾场合的一挺胸,将那越显傲人的胸部给挺出来,大声说道:“我这么漂亮一个姑娘,你忍心让我一个人住吗?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姐姐,就不能对我怜惜一点?” 薛彦彤虽是男儿装扮,可她这漂亮的脸蛋儿加上这玲珑的身段,自然暴露了性别。自打几人进这客栈起,厅中吃酒 的人便是目光频频投了过来。 这一行人,穆诚俊朗,薛彦彤娇媚,楚月泽虽是练了功夫,面容看去却更像个文雅书生。 楚慈面容算不得多好,却也还算入眼。而平日受人惧怕的宋文倾戴着幕离,却是令人遐想。 这样的组合到了龙蛇混杂的地儿,自然是引人注视。 薛彦彤道出那‘姐姐’二字,自然也是点明了楚慈女扮男装的事儿。故此旁人的目光也在她面上又扫了一圈。 那些目光转来,穆诚冷着脸走到柜前,将银子放到桌上,“两间上房。” 楚月泽虽说恼火薛彦彤的大嗓门儿,这会儿却是极有气势的站到楚慈身后,冷眼扫了一圈,告诉那些心怀不轨之徒,这两个女人是有主的! 经此一闹,宋文倾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几人的住宿就安排好了。 楚慈与薛彦彤一间,三个男人一间。 “姑奶奶,你这几个月的礼仪都是倒着学的么?”揉眉心,楚慈问道:“学礼仪的时候就没教你怎么自保?你一大姑娘这么跟着我做什么啊?” “我没银子啊。”薛彦彤回得理直气壮。 走到床前仔细的瞧了瞧,嫌弃的说道:“还说是上房,就这样的还是上房?简直是欺诈!” “那你不满意倒是回去啊!”楚慈继续头疼。 “不回去。”那人坚定摇头,走到楚慈身前,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把我带出来的,你得亲自把我送回去!” “…”确定不是学规矩把人给学成无赖了? 听得那头谈话,宋文倾很是恼火! 白天媳妇儿被霸占就够了,连晚上都被那女人给抢了去! 看着屋中的两个大男人,宋文倾的面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楚月泽对宋文倾的恼火半丝都查觉不了。昨夜的酒劲儿还没全消,加上眯着眼逛了一天,他困得慌,故此一上床就睡了去。 看着另一张空着的床,穆诚很是大方的说道:“五皇子睡这张床,我与楚月泽挤挤就好。” 宋文倾正要说什么来着,便听得薛彦彤的大叫传了过来。 “我不要自己睡!我要跟你一起睡!若是睡着了,有恶人来掳我怎么办?我这么貌美如花的,被人掳了可如何是好?” 楚慈强忍着将人打晕的冲动,压着火气说道:“白师父就在隔壁,有动静他还能不知道?” “隔壁又怎么了?一个院儿的人死了,旁人还不是不知道?” 嗯,很不错的反驳。 楚慈无语了,和衣上床。那人又叫道,“哎呀,你怎么不脱衣裳就睡觉了?脏死了!” “…” 那头的谈话声一时停了下来,这头的二人不由的放轻了呼吸,怕错过什么似的。 紧接着,就听得楚慈一声怒呵,“你闹够了没有?” 薛彦彤双手扯着里衣的袖子,一咬唇,眼框便是红了一圈,“我就是想睡里头而已。你这么凶我做什么?” “你想睡里头你倒是睡啊!你翻来翻去的做什么?大禹治水吗?”楚慈面色彻底的沉了下来,冷声说道:“你要逛街,我陪着;你要休息,我应着。这大晚上的你还闹什么闹?能消停会儿不?” “你凶我。”薛彦彤眼框又红了一圈。 楚慈张口欲言,瞧着薛彦彤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时,掌心狠狠的拍向额头,猛的倒下,拉了被子盖头,闷声说道:“睡觉!” 那人悄悄抬眼看去,见楚慈盖头不出声儿了,竟是得逞一笑,翻过她睡到了里头去。 直到隔壁真的消停了,那屋的二人才脱衣睡下。 都说好事儿难成,坏事儿准应。薛彦彤睡前喊着担心被恶人所掳,大晚上的还真有那不怕死的动了心思。 夜深人静的客栈之中,偶尔一两个客人走过。就在大家都睡得香甜之时,一人攀在楚慈二人的窗外,往里头吹着迷香。 薛彦彤整个一马大哈,完全不知事儿。楚慈却是被薛彦彤给折腾的累得慌,这也睡得沉了。等到她有所查觉,早是吸了不少的迷香,连手都抬不起来,只得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意识迷糊间听得一人跳进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3:你闹够了没? 那人摸黑走到床前,先是伸手摸了摸,入手一片细滑之时,几分满足的叹了一声。 顺着那手往上摸,便是觉得这皮肤真他娘的好啊! 刚准备动手带人,便听得身后一声轻响,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被人一拳给打得脑门儿生疼。 外头有人敲门,穆诚一把提起贼人,摸黑开了门。 看到门外之人是宋文倾时,也不意外。 宋文倾举着烛火而来,看着穆诚提着的人时,面色沉得可怕。 那人被打得脑子都在打结,瞧着穆诚与宋文倾均是眸带杀意时,忙叫道,“好汉!二位好汉,二位爷爷,我就摸了摸,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什么都没做还摸了摸?这确定不是找死? 那小子也是被吓着了,这才说了实话。瞧着二人面上杀意已露,忙说道:“我什么也没干啊。我没摸,摸都没摸啊。” 不能让他的嚎叫引了人来,宋文倾进屋将门一关,穆诚难得默契的将人往屋中一丢。 二人这一看去,便见床帘被掀了起来,床上的二人睡姿相当的……让人生气! 楚慈睡在外头,薛彦彤睡在里头。若说摸,必然是摸着外头的人。 可是楚慈盖得好好的,反观薛彦彤却是一手搭了出来放在楚慈胸前,小脸还窝在楚慈怀中,一本满足。 宋文倾心里头那个窝火!楚慈的手臂向来是给他枕的,眼下倒好,薛彦彤枕在楚慈臂间睡得香甜,那小脸蹭在他该蹭的地方也是满足的很! 穆诚也是有些恼火。薛彦彤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抱这么紧做什么?大晚上的还能跑了不成? 两个男人都不高兴,然后就将捉着的小子给打了。 宋文倾虽然不能露了功夫,可他拳头有力啊!穆诚将人点了穴,二人一人一拳头的揍下去,那人很快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最后穆诚提着半死不活的人从窗户出去了,宋文倾黑着一张脸将薛彦彤往里侧狠狠一推,伸手在楚慈胸前仔细的揉了揉。 手上揉着,犹不解气。解了她的衣裳就这么好生的啃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给她穿上衣裳,将人抱起来坐到一旁。床帘落下,无视床上那睡得像猪的人。 楚慈睁眼的时候,就瞧着宋文倾黑着一张脸。那眸中更是带着一股子的火气。 “你就什么都依着她?” 开口第一句话,满是火药味儿。 楚慈不明所以,“比如说?” “这么大个人了,非得睡一张床?” 这话隐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楚慈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宋文倾,想了想,恍然大悟,“刚才是不是有人进来了?我好像闻着一股迷香味儿!我…唔…” 堵了她的嘴,宋文倾只觉得自个儿憋屈的很。 凭什么他的情敌是个女的?这打又打不得,那人还仗着自己是个女人,就有足够的理由缠着楚慈,他是不是该把那人弄死算了? 楚慈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他给吻的气喘吁吁停下之时,为防他再发作,只得跳起来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我…” 宋文倾的话,被跳进窗户的人打断。 穆诚看了看楚慈,又看了看面色不好的宋文倾。“都说了?” 宋文倾没回话,穆诚只当是说了,便与楚慈说道:“丢海里了。” 丢海里,那也就相当于死了。 大年初一就杀人,今年好像真的不好过啊! 多了一人,事儿也没法问了。那二人回了隔壁屋,楚慈这才掀了帘子看去。 瞧着薛彦彤趴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时,摇了摇头,拉了被子给她盖上,这才上了另一张床。 薛彦彤第二天醒来的晚,自然没发现楚慈从另一张床起来,更不可能知道昨晚的事儿。 只是起床的时候,楚慈丢了白布到她床上,认真的说道:“要么裹胸要么回去。” 薛彦彤看了看布,又看了看很是认真的楚慈,而后扬头一笑,晒出一排白牙,“裹胸!” 岛外这城很大,好几个景点极是名气。几人昨日是逛了街,今日便去了有名的景点。 喜欢旅游的人都知道,山中景色要好,那路少不得崎岖。薛彦彤起初还能兴致勃勃的在前头冲着,走到后头就实在是累了,坐到路边直喊脚疼。 薛彦彤停的这地儿也实在是好,景点之间的街市,不少小吃摊子摆在路边,还有一个卖艺的正往油锅中落手。 楚慈看着薛彦彤面色潮红坐地不起,只得与宋文倾说道:“不如我们去米糕摊前坐坐?” 宋文倾自然点头,牵着楚慈便走了过去。 楚月泽早想坐了,只不过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叫唤累就太怂了。此时能坐了,他亦是跑了过去,笑眯眯的抢了坐。 穆诚走在后头,瞧着楚慈与宋文倾牵着的手,只觉得刺眼的很。想了想,那人退到薛彦彤身旁,冷声说道:“累了还不过去坐?不然宋文倾吃完了,又牵着楚月慈走了。” 那个‘牵’字,咬得极重。 显然二人是想到了同一处,薛彦彤立马站了起来,跑过去就直接坐到了楚慈身旁,笑眯眯的说道:“我想吃糖人。” “糖人不管饱,先吃米糕。”老板将米糕上了桌,楚慈将筷子递给薛彦彤,“吃了米糕再吃糖人。” “我不。”将筷子一丢,薛彦彤说道:“我就要吃糖人,你陪我去买糖人。” 楚慈眉头一蹙,给她银子说道:“我先吃米糕,你自己去买糖人。” “我不要。”将银子丢到桌上,薛彦彤说道:“我就要你陪我去买糖人!” “薛彦彤!”忍了许久,楚慈也是忍得有些烦躁。面对那人,楚慈冷声说道:“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你说要上雀山,我们就去了雀山;你说不去雀山,我们跟着你来了石海。你想看杂耍,我们就停下。你想走我们谁也没休息。如今你累 了,我们坐下吃些东西,你就非得闹腾吗?” 虽说楚慈也对薛彦彤说过重话,却从未像此时这般严肃。她的严肃透着一股威严,这份威严之下,薛彦彤猛的就站了起来。 “你烦我了是不是?你一直在忍我,如今就忍不了了是不是?” 问这话时,薛彦彤的情绪有些狰狞,那种状态像忽然受了什么刺激,隐有失控的状态。 这两天薛彦彤表现出的情况多种多样,楚慈已是看够了,总觉得这姑娘二得有些过头,也有些无理取闹。 不想再与薛彦彤闹,楚慈坐了下去,说道:“你觉得是就是。” 她这话,薛彦彤便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一把掀了桌子。 “薛彦彤!你闹够了没?”桌子掀翻,桌上的米糕掉到了地上。楚慈猛的站了起来,冷声呵斥,“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你就不能理智一点?成日这般闹有意思吗?你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有意思吗?” “我闹?我装疯卖傻?”薛彦彤呵呵笑了两声,又是一脚将凳子给踢了,大声叫道,“是啊!我就闹,我就装疯卖傻!反正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都觉得我脏,觉得我就是该死!你们表面上对我嘘寒问暖,可背地里却是嘲笑我,都在耻笑我,都在诅咒我!” 那人越说,情绪越激动。楚慈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薛彦彤的神情太过狰狞,就好像受过刺激的人忽然发作一般。 楚慈正犹豫是否该出言相哄?宋文倾却是走到她身旁,握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先别理会,她闹闹也就好了。” 主要是这两日薛彦彤都是这样,闹一场就好一场。许是吃定楚慈就会哄着她,所以才越发没完没了。 楚慈心里头有些担忧,却又觉得宋文倾说的在理,便立于原处不再多言。 薛彦彤等不到楚慈相哄,便是一声冷笑,转身便跑。 方才看热闹的人不少,此时瞧着薛彦彤跑了,便将探究的目光转向楚慈。 楚慈只见薛彦彤朝外头跑着,竟是直接跑到了卖艺的那头。 “不行,我不放心。”楚慈甩开宋文倾的手,直接就追了过去。 薛彦彤的情绪不对,很不对! 宋文倾看着自己的手,嘴角扯着一个自嘲的笑意,缓缓的收紧了手掌。 卖艺的那头,,直接将手伸了进去。这种戏码,在电视剧里看过不少。 薛彦彤跑过去时,朝着那人傻傻的笑了两声。笑着笑着,便是直接将手给伸了进去。 壮汉惊的一声大喊,“住手!” 薛彦彤哪里肯听?那白嫩的小手眼见就要落下了,却被人猛的一扯,袖子扫过一片油,滴落在地。 滚烫的油落在一旁的水上,‘吡’的一声响。 “薛彦彤,你疯了?”楚慈后怕不已,忙拉起薛彦彤的手仔细瞧着。确定没被油伤着,这才怒道,“你要疯能换个法子疯不?你知不知道手伸下去就完了?” “连你都不要我了,完了就完了呗。”这一笑,很是凄楚。 楚慈心里头一抽,扯着薛彦彤往石林而去,将众人审视的目光丢在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4:她的妥协 薛彦彤也不拒,任凭楚慈拉着往石林中走着,直到二人寻了静谧之处停下,楚慈这才问道:“薛彦彤,这几个月来,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薛彦彤这姑娘二归二,却不疯。都说一个人逗逼的久了,哪一天消沉了,别人也会觉得那是有意耍宝。 这两天薛彦彤抽风的厉害,可一到关键就是耍着二,竟是让人难以分辨她到底是真二还是装二? 薛彦彤这会儿却是又犯了二,笑眯眯的看着楚慈,说道:“我怎么了?你看我刚刚是不是将你吓着了?你也忒不经吓了!” 楚慈眯眼看着那人,好半响才问道:“当真没事?” “有事。”薛彦彤说的煞有介事,“我要吃糖人!” “够了!”一声呵斥,楚慈是真的累了。揉着眉心,楚慈说道:“薛彦彤,我承认我是欠你的。你说吧,要怎么才能弥补?你要我做什么,我楚慈二话不说去做。可是,你能别这么缠着我了吗?我是女人,我喜欢的是男人。你这么缠着我,我会很困扰,我会……” “所以,你也不要我了?”打断楚慈的话,薛彦彤的神情又是那副狰狞的状态,“你喜欢男人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你喜欢男人,我就不能跟着你?你不要我跟着你,你是不要我了是不是?” “这不是要不要,我怎么要……” “你就是不要我了!”薛彦彤一声大叫,甩开楚慈的手,情绪很是激动,“你们都说我脏!是,我是脏!我被人脱了衣裳,我被人看了身子。我更是被人剥光了衣裳检查,然后再告诉所有人,我还不算脏,因为我还是处子!可是你们又在背后说我脏,又在背后笑我被人掳走!打着学礼仪的幌子,让那两个女人每天每天的来羞辱我。母亲不再理会于我,哥哥对我失望透顶。所有人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多余的。若非皇上那句话,是不是都该将我沉了海?” 楚慈哑然,检查身子?谁去检查身子?那两个女人又是谁? “我以为只有他们才是阳奉阴违,我以为只能他们才会唾弃我。可是连你也觉得我麻烦了吗?连你也开始厌恶我了吗?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我就是想找个对我好的人陪着我,惯着我。我是奢求吗?那你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你从心底根本就是厌恶我的?” 楚慈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就会嘲讽我,就会耻笑我,就会一次次的借着学礼仪的机会来折磨我!若非我装疯卖傻,你们是不是直接将我丢给了小厮,任那龌龊之人为所欲为?” 楚慈喉头一紧,在薛彦彤还要再说之时,勾着她的脖子,让她靠在肩头。 或许,是她错了。 这几个月她在叶府过得很好。可是,薛彦彤呢?她在薛府过得如何? 楚慈沉默不语,只这么让薛彦彤靠在肩头。那人靠在她肩头那一刻,眼泪便是止不住的滚了出来。 到最后,那人在她肩头嚎啕大哭。 “我好怕,每日都好怕,他们就是想折磨我,他们就要将我逼疯。我真的好怕……” “母亲不再理会于我,谁不知道进宫就是一死?哪个进宫有好下场?可是哥哥偏生不理,更是听信谗言,让楚家那两个女人来教我礼仪。” 楚家那两个女人? 楚慈眸子一紧。 “她们分明是要逼疯我,分明就是要逼疯我!每日将我锁在屋子里,更是任由带来的小厮对我百般羞辱,若非我拿簪子戳瞎那小厮的眼睛,她们怕是在外头任由我被那小厮给占了。” 太多的委屈憋在心里头,她忍啊忍啊,无人可说,无处可述。整日装疯卖傻的,只想告诉自己那些都是梦,可是,那些却是存在过的。 “大年初一,再也锁不得我,我出了院子才知道,母亲卧床,无心理会于我。哥哥出了岛,也不知去了何处。薛彦东兄妹二人仗着父亲的意思,还要关我,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 说了许多,说了许久。直到那人靠在楚慈肩头只哭泣不再言语,楚慈这才拿了手帕给她擦着泪,说道:“好了,我们去买糖人。” 人的一生,过客无数。有的人连擦肩都不曾,有的人却是有了交集之后,就此停驻。 对于薛彦彤,楚慈有内疚,有不忍,她却很清楚的知道,她对薛彦彤并无另类感情。 看着手拿糖人喜笑颜开之人,楚慈浅浅一笑,将她沾到嘴角的糖抹去,“还要去石海吗?” “嗯,去!我听说在石海深处有一个谭,若是在那里抛个铜板许个愿,愿望一定会实现的。”薛彦彤还有些泛红的眸子微微眯着,显得很是向往。 毫不意外的,几人往石海深处而去。 石海深处的谭,听说是上古时候神仙在此留下的一滴泪。故事传了许多个版本,无外乎都与情爱有关。 薛彦彤丢了铜钱到谭中,双手拿十,闭目许着愿。 看着深谭中透出的幽幽光芒,楚慈不由的一笑。 那么多人许愿,神仙能听到谁的心愿?又能让谁如愿?若真能让人如愿,她真希望自己能回到现代。 想到这,楚慈转眼看向宋文倾。这一瞧,却见他似透过幕离看着她。 这个男人,她心动,也喜欢着。若真的回去了,会不会怀念? 楚慈与宋文倾相对而望,自然没瞧着后头的情况。而她对面之人,却是清楚的看到薛彦彤在睁眼之时,第一个所看的人就是楚慈。 那一句流转于唇边,却未出声的‘永远在一起’,令宋文倾眸子幽深。 半个月的日子,眨眼便过。几人将城中景点都转了一圈,该看的也看了,该玩的也玩了,结果却是楚慈对薛彦彤更纵容了,宋文倾越发的沉默了。 回岛之后,楚慈带着薛彦彤去了衙门。 东明修对薛彦彤的到来有些意外,而门外的黎睿对此却是表现平静。 “目前看来,她在意的有两个人。一是楚月泽,二是薛彦彤。楚月陌精神有些失控,楚月兰对薛彦彤心有嫉恨。那二人与薛彦彤之事我去安排,到时楚月慈若是带着薛彦彤去了衙门里,就代表她已经妥协。” 邰正源的话犹如在耳。只半个月的光景便让楚慈妥协了,黎睿对此极是满意。 至于楚慈是为何妥协,他却是全然不在意。 “叶府还在修缮。”黎睿进去时,便听得东明修这般说着。 黎睿也不多言,只是安静的坐到桌前听着二人交谈。 楚慈朝黎睿点了点头,这才说道:“铺子里虽有多余的屋子,可是小彤不适合与我们住在一起。上次我与五殿下去瞧时,叶府修缮的也差不多了,若是小彤住进去应该也不差什么。” 想了想,楚慈补充道,“住到薛二少回来便好。” 薛彦彤转着手上的茶杯,好几次想说话,楚慈都朝她摇了摇头。 东明修似在考虑,楚慈说道:“郡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等的就是这句话,自然是起身走了出去。 “你在此喝茶等我,我去去便来。”楚慈与薛彦彤说道,“放心,很简单的,不像你想的那般难办。” 薛彦彤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郡王剿匪,几次出手均是无功而返,难的不是匪难剿,而是带去的人不可靠。”楚慈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剿匪与上阵大同小异,只不过阵前杀敌心腹向前,退位剿匪人心难测。” 东明修坐于桌后,目光清亮的看向楚慈,“照五皇妃看来,又当如何?” “我不喜说空话,更不会打诳语。若郡王信得过我。给我一队人马,我亲自训练。剿匪之时,我所带队伍为前锋。若我有所作为,还请郡王做主保薛彦彤安康,保五殿下无忧。” 楚慈之言,东明修眉头一挑,“若是五皇妃有难呢?” “剿匪之前,我立下军令状,若是身葬匪窝,与郡王无关。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那人垂眸不语,许久之后磨了墨,抬首看向楚慈。 楚慈明了,上前提笔潇洒落字。 “小慈,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东曲叶府,楚慈与薛彦彤相对而立。薛彦彤看着甚宽的府邸,心有惶恐,“我一个人住这里,我害怕。” “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你。我估计会离开两个月左右,期间你最好不要回薛府。若是你哥回来了,自然另当别论。”楚慈交待着,将薛彦彤身上的披风裹了裹,“每个人都要学会独立,谁也不能永远的依靠谁,明白吗?” 薛彦彤看着她,良久点头,“我明白了。” 将薛彦彤安排妥当,楚慈这才回了药铺。 外堂依旧是南易看着,楚慈回来时,南易想了想,小声说道:“皇妃,殿下自回来便一个人关在屋中,你们可是吵架了?” 这种事儿,不该南易过问。可几个手下,平日里就南易与楚慈夫妻走的近,故此他也难得八卦。(安利文,‘子书公子’,爽文推荐,不要错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5:我爱着你 楚慈想了想,问道:“他可有说什么?” 南易摇头。 “没吵架,他估计是累了,我先进去了。”说罢,楚慈进了内堂。 八卦不成功,南易表示有些遗憾。他还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对了呢? 立于门口,楚慈看着紧闭的屋门低头沉思。立了半响,抬手轻推,屋门便是‘吱呀’一声打开。 忙了一天,天色已是暗下。昏暗之中,楚慈看着那人坐的笔直,挺立的脊梁好似在撑着他所剩无几的骄傲。 楚慈立于门口,沉默中听得彼此的呼吸,许久之后轻声一叹。 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楚慈说道:“有的人就算是让我亲手去杀,我也不会手软。有的人明知理会不得,我却是没办法不去理会。” 楚慈之言,宋文倾一声轻笑,却是听不出情绪。 走了过去,楚慈欲从身后环住他。他却是站了起来,坐到另一边,“小慈这般,岂不是害了薛彦彤?明知她对你有情却这般纵容,你可曾想过后果?” “我想不到往后如何。我只知眼下不为她盘算,她迟早被人所害。”楚慈又走了过去,强行拉着他的手。 宋文倾抬首,看着楚慈,“小慈,你为何总替别人打算?你去衙门是用什么交换的叶府?你就没想过这后头有什么联系?” “当别人有所图谋之时,一计不成便会再生二计。我对薛彦彤有愧,他们便捉住这点,消费着我的愧疚之心。此次若我不妥协,他们便会继续着下一次。我能躲过,那薛彦彤能躲过吗?薛彦东他们如此对薛彦彤,就是想逼得我进衙门,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所在,我却能主动化解这份阴谋。” 楚慈之言,宋文倾只觉得好笑得很! 她就是想的太多!一个薛彦彤怕什么?死了便死了,关她何事?她为何非得将薛彦彤之事揽到身上来? “小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 “可你对别人的在乎胜过于我。”这句话,他终究是说了出来。 楚慈握着他的手一紧,昏暗之中见到他眸中透出的受伤,便是轻声一笑,“小伍,感情是不同的,不可相提并论。” 宋文倾欲言,楚慈摇了摇头,说道:“我对她是友情,我对你是爱情。你说爱情如何与友情比较?我爱的是你,这份爱,无人能及。” 甜言蜜语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更毒的是,无药可解。 宋文倾分明是恼的,可是,她的话却让他的心莫名雀跃。 一份无人能及的爱情,胜过其他。这份独一无二的感情,自然是让人心动。 可是,她将心分作了爱情和友情,这让他欢喜之中又有些不满。 “小伍,人的感情是要分开的。亲情,友情,爱情。不同的感情不可相互比较。就好像我爱着你,我不希望你将爱情分给旁人是一样的。” 她对他从未说过爱。这些日子以来,她只说‘喜欢’二字。 因为这个‘爱’字太沉重,不同于喜欢来得轻松。楚慈也没想到,将这个‘爱’字出口,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近半月的郁闷,在她一句‘我爱着你’之中消去。宋文倾觉得自已可能是病了,因为他变得斤斤计较,他变得患得患失。 “小慈,你能再说一遍吗?”宋文倾眸子里闪着一抹光亮,起身,低头看着她,轻声说道:“我还想听。” 那句话,是毒药! 楚慈浅浅一笑,在他期待之中,小声说道:“我…饿了!” “小慈…” “好啦,先做吃的,我好饿。” 楚慈耍赖,那人表示很忧伤。 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楚慈在他唇上一吻,轻声说道:“晚安,我爱你。” 爱情来得太快,快到让他欢喜。 许久的阴霾扫去,随之而来的喜悦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次他将她搂得很紧,半月之久她被别人霸占,此时搂在怀中,他越发觉得抱着她才能安心。 此时他不由想着,就这样吧,回京也带着她吧,至少有她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是开心的。 楚慈写了军令状,誓要训练出一队人马作为前锋剿匪。对于她这大胆的决定,宋文倾是在第二日才知道的。还是在南易口中得知的。 对于她缓此消息,宋文倾沉沉一个吐气,最终还是压下了火气。 “小伍,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吃早饭时,楚慈轻声说道:“我想去衙门里办差。” 宋文倾配合的给她一个诧异的眼神,“你去衙门里办什么差?” “唔,其实也算不得办差吧?就是我估计会带着人离开一段时间,差不多出差两个月左右。”楚慈说得有些气短。 宋文倾咬了口馒头,后槽牙嚼得有些用力。直到那馒头咽下,这才说道:“小慈想做什么去做便好,我知道小慈做事都是有打算的。” 楚慈在他脸上‘吧唧’一口,眯眼笑道,“我就知道小伍最懂我的。” 楚月泽于一旁被楚慈给惊着了,一口馒头含在嘴里,觉得方才的情况应该是个梦。 他绝对不相信楚慈会亲宋文倾,绝对不相信! 宋文倾看了楚月泽一眼,又转首看向楚慈,最后低眼面色有些发红。 喝了几个月的药,宋文倾的面上已是好了许多,此时他这一脸红,腼腆神情便极是清楚。 楚月泽被楚慈的行为给惊着了,又被宋文倾的脸红给吓着了,最后干咽了一个馒头冲去了武馆,都忘了问楚慈去衙门办差是什么意思? 早上忘了问,中午回来的时候楚慈就不见了。问宋文倾,宋文倾浅浅一笑,说道:“去衙门了。” 楚月泽以为去了衙门,晚上总该回来吧?结果楚慈这一去,竟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宋文倾按楚慈所说的,派了北易去东曲的叶府暗中保护薛彦彤。好在薛彦华在楚慈离开不到半个月的光景便回了岛,去了衙门之后,亲自接了薛彦彤回薛府。 虽说薛彦彤回了薛府,北易却是一路跟了过去保护着。当那跟在楚月陌身边瞎了一只眼的奴才对薛彦彤毛手毛脚时,北易在尾随楚月陌回南湾的路上,直接将那人掐死了丢河里。 宋文倾知晓后,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保护好就行,小慈回来了,你照实说便好。” 这两个月,楚月泽都显得很是烦躁。因为楚慈这一走竟是一次都没回来过。然后烦躁的不止是楚月泽,穆诚脾气也是越来越坏。以至于,宋文倾送衣裳去武馆时,他都能将衣裳直接给摔到桌上。 面对穆诚的坏脾气,宋文倾只是挑了眉头,并未多言。 薛彦彤回了薛府之后,又被关了起来学礼仪。好在这次有北易在暗中保护着,哪怕期间薛彦华又离开了两次,也没闹出大事儿。 只不过,楚家又死了两个小厮在路上。 在众人烦躁的等待之中,终于,楚慈在两个月之后回来了。 这一次回来,楚慈与东明修在书房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楚慈出来之后,东明修看着纸上所画的手势及代表的意思若有所思。 “训练,以配合度和默契为主。我本身功夫不好,不可能在短短的两个月光景给郡王训练出一批强大的死士,我只能给郡王训练出一批能咬紧剿匪,让大部队冲上去大战一场的先锋。” 楚慈的话,犹如在耳。东明修拿着她给的资料,乘夜进了深山。 这两个月楚慈的先锋部队都在山中打游击,没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训练,包括东明修也不知道。 而今夜所到的地点,是楚慈所给。当东明修到了地方,看着那一队人马之时,只觉得他们有些不同。 人还是那些人,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在这深夜之中,所有人看起来都是精神抖擞,如夜狼一般凌厉的眸子泛着摄人光芒。 这些人在山中训练两个月,却如同浴血奋战了一场,每个人身上透出的熟悉气息让东明修双眼一眯。 视线落到众人手中的小弩之上,东明修指着远处树上挂着的靶子。 如此抬手一指,十人一队,‘唰唰’声响入耳,均是正中靶心。 小弩不打眼,力量却是不容小觑。这东西他是知道的,这是楚慈让他亲自着手采办的。此弩可藏于袖中,更适合于暗杀。 按着楚慈所给的手势暗语进行了一番演练之后,东明修久久不能平静。 这些人,算不得多强,却都是他亲自挑出来的忠心之人。而这些平日里不打眼的力量被楚慈整合在一起,却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领着队伍回了衙门,东明修想了许久,与黎睿说道:“这支队伍由你亲带。” 黎睿一愣,“不是让楚月慈带队?” “她终究是五皇妃,若是她为前锋出了什么意外,你我都无法向皇上交待。” 东明修向来说一不二。黎睿自知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只得退了出去。 看着随风摆动的灯笼,黎睿目光极是阴沉。(‘子书公子’啊,相信慕容,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6:小别胜新婚 两个月光景,却查不出是谁在楚慈身后相助,这让黎睿心中烦躁。 想到邰正源的部署,黎睿换了身衣裳往西沙而去。 夜幕之时,楚月泽踢着石子回了铺子。 此时宋文倾正给病人把脉,瞧着楚月泽明显有心事的模样,写着方子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楚月泽看了戴着幕离之人一眼,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就是饿了。” “饭已好了,我去瞧瞧也当做菜了。”方子给了南易,交待了一番之后,宋文倾跟着楚月泽进了里头。 厨房中,宋文倾连做个菜都是那么的优雅。楚月泽烧着火,一手撑着下巴,瞧着如今已是称得上美人的宋文倾。 虽说脸上还有些痤疮没散去,可那面容真真是极好的。以至于近来宋文倾取了幕离之后,楚月泽都拿宋文倾与穆诚和封锦笙做着比较。 菜已出锅,宋文倾这才看向楚月泽,“不必添柴了。” “哦。”纳纳的应了一声,楚月泽丢了火钳,心里头有些烦躁。 姐可是个好女人,要嫁必然要嫁个好男人。这两个月来,白师父时不时去衙门里。本来白师父越混越好,这让楚月泽很高兴,可是东明修那个爱打架的表妹好像越来越缠白师父了,楚月泽直觉这不是好事儿! 白师父可是他给姐看好的人,怎么能让那个爱打架的女人给抢了? 可是…又看了一眼端着菜出去的宋文倾,楚月泽又纠结了。可是,宋文倾的脸好像真是好看了啊。等脸上那几个大包消了,绝对是无人可比! 可是,可是宋文倾太文弱了啊!哪里像白师父那么让人安心?而且,宋文倾不能人道,这不是要姐守一辈子的活寡吗? 想来想去,还得觉得封锦笙更合适!这般那般比较之后,还是决定先给姐抓牢了封锦笙更对! 对于这个整天想着给楚慈找下家的小舅子,宋文倾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楚月泽蹦哒的再厉害又如何?楚慈心里头有他就好! 所以,对于楚月泽整天作死的烦心到底谁更配楚慈,他也当戏看。 “姐夫,你好久没做糖醋排骨了。”吃着酱烧鹅,楚月泽嘴角泛着油光说道:“姐走之后,你就没做过。” “你不爱吃酱烧鹅?”宋文倾喝了口汤,含笑问道,“不是你说瞧着别人吃想吃了?” 呃,这倒是。 楚月泽啃着鹅腿,满足的咂巴着嘴,说道:“就是觉得桌上没有糖醋排骨,就好像对面没坐着姐一样,吃着没什么滋味儿。” 说罢,丢了骨头,夹了另一只鹅腿大口吃着。 嗯,没人抢糖醋排骨,确实没什么滋味儿啊。 宋文倾淡淡一笑,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目光有些游离。 糖醋排骨是她的最爱,她都没回来,做了也没意思。看不到她那副满足模样,他也没心情做。 正在想着她吃排骨之时的暖心模样,便听得楚月泽有些干涩的喊了一声,“姐!” 宋文倾瞧着掉到桌上的鹅腿,握筷的手竟是下意识的收紧。 当他瞧着楚月泽一下蹦起来,欢喜雀跃的往门口扑去时,喝了口汤,咽下那份不受控制的欢喜,这才带着淡淡的笑意转身。 入眼,是楚月泽将楚慈抱紧的欢喜模样。 两月未见,她却是又白不少。离开时,他一再交待药脂不能停,她倒是听话。 好在她听话,不然瞧着他此时模样,必然会怀疑吧? “姐,我想死你了!”楚月泽抱着楚慈,激动得双眼放光。 楚慈被他给捶得无奈得很,一把扯着楚月泽的手,说道:“劲儿这么大,你捶年糕啊?” 楚月泽这才急忙收了手,立于楚慈身边手足不停的表达着对她的思念之情。 相较于楚月泽的激动,宋文倾就显得平静得多。他只是含笑而来,给她一个温暖的笑意,然后就拉着她去洗手吃饭。 直到楚月泽表达了他的激动,一口气又吃了两碗饭,这才跳到竹林去练拳了。 屋中只剩二人之时,宋文倾给她夹着菜,说道:“昨日小泽说想吃酱烧鹅,我琢磨了一夜,今日也是初次做,你尝尝味道如何?” 楚慈也不磨叽,吃了一口,拉长了尾音‘嗯’了一声,眯着双眼,满足的说道:“太好吃了!” “就会胡夸!我这也是第一次做,能好吃到哪儿去?你在山中吃了两个月的烤肉,给你抹点盐上去你都觉得有味道的。” 楚慈又是眯眼笑着,却不言语。蜜糖不知几时回来了,先是瞧了瞧楚慈,确定是她了,这才跳到她身上蹭着。 “又肥了一圈了。”楚慈抖了抖腿,蜜糖便是舒服的呼噜两声儿。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都是正常得不得了。就像她这两月不曾离开一般。 直到收拾妥当了,二人进了屋子之时,宋文倾便是将人搂住,就似那次饮了酒一样的,将她抵在门上,呼吸急促的吻着。 小别胜新婚这几个字,以前只是听人说过。当自个儿经历,方能体会想将对方融到骨血之中的迫切。 从来没这么思念过一个人。她这离开两个月,他试过用许多的方法去缓解思她之情。有时都恨不得进山去找她,又怕被暗中观察的人给捉了把柄,就这般生生的忍着。 他捧着她的脸,吻的急迫,吻的放肆。她双手环在他腰身,迎合着,也用她的热情告诉他,她想他。 一个吻下来,二人均是肿了唇,艳了面色。 “你若再不回来,我都想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去采药了。”手指滑于她面颊之上,他声音微哑的说道:“我以为不会想你,却没想到,想的这般苦。” 情话,是这世上最美的谎言。至少在这之前,他都是这般认为的。 可是,这句话说出来之时,他才真正的体会到,情话,是这世上最苦的相思。 宋文倾觉得自己真是中了她的毒,她真是一个带毒的女人! 分别两月,再次一起沐浴之时,她看着他无异于恢复的面容若有所思。 她记得,洞房那夜,她好像就是看着了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在他怀中,楚慈伸了手指沿着他的面部细细的摸着,也不隐瞒心中的想法。“小伍啊,那夜我喝多了,好似瞧着的人就是这副模样。这会儿瞧着,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用了所谓的易容术。” 宋文倾也不怕她检查。要说,是她检查的太迟了。 若说她之前这般仔细的检查,或许还能瞧出异样来。可此时他没易容,面上是用毒真个染上的暗疮,她此时就是拿刀子割,他也不怕露破绽。 “若我会易容术倒是好了,这些年也不必被乔锦骞那般戏弄。”柔和一笑,宋文倾握着她的手从额头一路摸到了下巴,又是来来回回的摸了个遍,这才沿着下巴往下而游。 被他引到腹部继续向下时,楚慈笑着在他腿上捏了一把,说道:“面上好了可不管用!这你面容是靠着邰大夫的药才好的,你的毒可没解。” 离开衙门之前,东明修便与她说了,宋文倾的面容靠着邰正源的药大有好转,可毒却是没那般快好的,所以…… 所以,不能那啥那啥。 这是东明修给她最含蓄的提醒了。 楚慈之言,宋文倾叹了气,埋首于她肩头,神情颇为失落。 不能那啥那啥,也只能乖乖的洗洗睡了。 揉着她又被裹了两个月的胸,宋文倾有些痛心疾首,“我好不容易揉出来的,你又给我裹回去了!” 对此,楚慈认错态度极好的把胸又往他手中送了送,“来,神手请继续!” “……” “这两个月,她带着我们跋山涉水。按她所说,只要练不死,就算死里练。”黑衣人立于暗室之中,低声说道:“那队人有内力者屈指可数,按理说,短短两个月也不可能练出什么来。可她练人的法子却是不同,教人的功夫亦是诡异得很。每人更是负重于山上奔跑,上山下河,暗语手势,每样都得达到标准方可休息。” 邰正源听了沉默半响,问道:“这些日子,可瞧着她与何人接头?” “不曾。”黑衣人摇头,“所有训练她都与我们一起,就连休息也是在不远处盯着。属下也暗中观察,并没发现她有何异样。” “东明修对你可有怀疑?”邰正源又是问道,“你进了心腹之队,他对你有多信任?” 黑衣人想了想,回道,“东明修极少对人全信,所用之人都会暗中调查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也只会放到稍显信任的队伍之中。” 邰正源又是沉默。 外头传来声响,邰正源示意黑衣人安静,这才独自走了出去。 打开屋门,只见天井中,黎睿双手负于身后,神色暗沉。 “他让我带先锋。”黎睿直接说道:“他说楚月慈不能带队。” “果然如此。”邰正源没感到意外,“她身为五皇妃,再是身份尴尬,东明修却是不敢让她带队剿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7:奇怪少年 “既然如此,接下来当如何?”黎睿转身看着邰正源,说道:“这样岂不是坏了你的部署?” 邰正源要的是楚慈亲自带队,以查楚慈身后的力量。 黎睿也想捉到楚慈的把柄,将那力量为已所用。 邰正源想了想,问道:“听说三日后你带队剿匪?” “是!” “你先回去,我自有办法让她跟去。” 黎睿走了,邰正源这才回到暗室与黑衣人说道:“等楚月慈跟去了剿匪的部队,你想办法让黎睿犯错,最好是让黎睿听她指挥。” 黑衣人应了声是,转身离去。 东明修负手立于窗前,再次问道:“编对?” 陈科点头,说道:“将军给的百人队伍,她分了二十队,五人一队。不管是训练还是个人所需,都得一队人一起行动。哪怕是方便也需五人一队,若有违背,行连坐处罚。” 东明修点头,示意陈科继续 。 陈科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将军也知道,咱们这些人,都是些老大粗,向来都是敬重有本事的。可将军让咱们跟着这么一个女人练,大家伙儿心里头都有些反感。” 瞧着东明修没恼没怒,陈科又道,“刚开始,咱们都找了她的麻烦,心说这么一个女人,随便露两手就能让她哭着回来了。没想到,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跟她单挑,居然落了下风。” “打了?”东明修挑眉明知故问。 不必想也明白,这些人如何能听一个女人安排? 当初楚慈是立下军令状,要给他训练一批先锋出来,他也想瞧瞧,这女人口气大,有多大的本事?故此,不曾警告这些人。 所以,打了,是必然! 又是抓了抓头,陈科回道,“打了,我也跟她打了,可她身手诡异的很,我居然没打过。” 东明修眉头又是一挑,并不言语。 陈科笑了笑,说道:“不怕将军笑话。当初我受了伤,腿上有毛病,打不过她,倒能寻这个理由。可瘦杆儿他们不用内力,一队打一个居然没打过,你信吗?” 东明修负手身后的指微微一动,平静的说道:“接着说。” “她身手诡异,招招狠辣,咱们没打过。虽说还有些不服气,到底也是按她要求去训练了。可是她的训练比当初将军要求的还要狠,咱们又不服气了,让她带头,可这上山下水的,她居然能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有毅力……” 所以到最后,一群人对楚慈是彻底的服气了。 要论狠,真没见过楚慈这么狠的女人!那些训练,若不是她带的头,他们都想撂摊子不理了。 “还有。”陈科真觉得太多话想说,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她弄的那些障碍物,非得让咱们压着内力去跳去爬。刚开始都是叫苦连天,可这么一训练下来,将军你猜怎么着?” 陈科说到这,神色之间隐有自豪。 东明修从回位上,说道:“怎么着?还能比得过内力不成?” “这倒不是。”陈科摇头,却是自豪的说道:“咱们内力虽然比不过旁人,可是咱们练的是爆发力和耐力、韧劲儿。而且,咱们的射击和弹跳力、野外生存力都比以前大大提升。更别说近身搏斗术和小弩远程射击…” “行了,下去休息,三日后出发剿匪。”东明修果断的打断了陈科的话。 瞧陈科这激动的,再这么说下去,只怕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虽然今夜亲自去验收了成果,可没到战场,谁知道效果如何? 陈科明显的意犹未尽,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说道:“将军,相信我,以我从军多年的经验来看,若是让五皇妃亲带先锋,那些匪子绝对的跑不了!” 东明修挥了挥手,将这个跟了他十年有余的心腹给赶了出去。 目光转到桌上,楚慈所立军令状正摆在那里,看着那潇洒的字体,东明修眸子微暗。 这个楚月慈,可是半分与传闻不符!这真是那个勾引了太子的楚月慈? 天还是那天,海还是那海。可是,楚慈一回来了,好像就连空气中都飘着满满的欢喜一般。 垂头丧气两个月的楚月泽一起来就在找着楚慈。当他从厨房找到正在蒸馒头的楚慈时,跳了进去,开心的说道:“姐,这两个月我进步可不小,晚上咱们去竹林里练练手?” 楚慈将馒头出锅,说道:“有进步是好,可不能得意忘形。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哎,我知道的。”出锅的馒头烫得很。楚月泽捞了一个咬了一口,便是烫的直叫唤。楚慈拍了他一巴掌,说道:“洗漱了么?” 嘿嘿笑着,楚月泽吃着馒头跑了出去,“好久没被打了,这打得可真爽。” “……”你几时变成受虐狂了? 中午楚月泽回来的时候,饭桌上果然有糖醋排骨,那人敲着盘子,大声说道:“不公平啊不公平啊,姐离开这些日子,我就没吃过一口糖醋排骨!姐一回来,这一盘子的糖醋排骨都能喂一头猪了!” “你才是猪!”楚慈一巴掌拍到楚月泽肩上,“你姐夫平日还亏了你不成?” “这倒没有。”楚月泽丢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嘴里,含糊的说道:“就是太久没吃了。姐不在,姐夫就是不做,哼!偏心!” 宋文倾无奈一笑,夹了一块排骨到楚慈碗里,说道:“吃吧,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好不容易长起的肉又少了,不过,身上倒是更紧实了。摸起来真是别样的爽快。 楚慈看着糖醋排骨,眉眼之中那份笑意添了一丝情绪。这份情绪,令宋文倾眉眼亦是一弯。 心里头甜滋滋的,就像这糖醋排骨的味道…… 许是吃的太饱了,有力气无处可使。下午与人对手的时候,楚月泽一不小心就把新来的弟子给伤了。 瞧着那人被他一拳打倒在地,额头不住的冒血时,楚月泽忙将人带回了铺子里,喊道,“姐,姐快来啊,出事儿了。” 此时宋文倾正给一个老汉看病,楚慈于一旁自然就过去瞧伤。 “我就那么一拳头过去,他就倒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楚月泽于一旁鬼叫不止。 楚慈将人按到椅上,头疼不已,“别说话!好好坐着!” “哦。”楚月泽老老实实的坐着了。 清洗了血迹,只见额头有个二指宽的伤口,楚慈与宋文倾说道:“这伤得缝一下,药脂可有配好?” 之前一直寻不到机会给穆诚送药,楚慈想了想,与宋文倾提议,做一些没有香味的药脂,若有人伤着了,也能一并销售。 这样一来,她也能借着机会送穆诚一些。 宋文倾点头说道:“已是配好,全是无味的。” 楚慈这才回头与少年说道:“你这伤在额头,可不能留疤。待伤结疤之后,你将药抹上,每日三次,直到没了疤痕为止。” 本就是楚月泽闯祸,自然要负责到少年伤好为止,所以少年每日到铺子里换药。 前两日,少年都不曾说话,该上药就上药,从不曾多言一句话。第三日之时,楚慈给少年上了药,少年这才有些面红的说道:“早便听闻楚大夫为人,亲自见着才知道,楚月泽所言不假。” 楚慈正包着伤口,不由一笑,“他又说什么?” “他说楚大夫不仅医术过人,为人亦是令人敬佩,更是温柔贤良。”说到这,少年又是看了楚慈一眼,“之前听人说,楚大夫遗憾在相貌算不得好,可亲眼所见,才知传言有假,楚大夫相貌,可是极好的。” 宋文倾正写着方才,闻此,抬眼看向少年。 楚慈动作也是一顿,见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竟是面色泛红的对她表露出几分羞涩之时,心里头一句‘!’ 如果她理解的不错,这少年的话中之意,怎么听得有点儿别的意思? 转头寻着楚月泽,楚慈不知道那奇葩又是如何将她往仙女儿的传说中又进一层的? 少年却是视线在楚慈面上又扫了一圈,说道:“我到武馆的时候,楚大夫不在铺子里。听得楚月泽说着楚大夫的好,却是无从考究。如今瞧着了,却也知道了,楚大夫是真的好。这面容说是沉鱼落雁也不为过。” 有你这么拍马屁的么? 楚慈表示不淡定了。 用了药脂,她的美白指数‘噌噌噌’的往上涨是没错,都说一白遮白丑也没错,脸上因为之前长肉,显得好看了是没错,可这离沉鱼落雁好像还差一大截吧? 而且,少年,你在我男人面前表现的这么娇羞,确定不是来害我的吗? 楚慈包好了伤口之后,立马走到柜前,务必表明她的立场! 虽说这少年面若冠玉,可是,她也不是什么美色都沾啊!况且,自家男人可是倾国倾城好吧!甩这少年几条街好吧! 最重要的是,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让她男人认为,她是一个容易被美色迷惑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8:他真是我们义兄 楚慈立场很坚定,幕离之下,宋文倾看向少年的目光很阴沉。 少年只当楚慈是不好意思了,解下腰间上好的玉佩走到楚慈跟前,轻声说道:“这几日多谢楚大夫如此细心照料…” “不必谢!”楚慈跑进了柜台,挽着宋文倾的手说道:“是我兄弟伤了你,我们自当负责。这铺子是我夫家开的,药都是他的,我只是给你上了药而已,你不必多礼。” 啊喂,古代送玉佩什么的,确定不是定情的吗?这才见过几次,这少年是不是也太轻浮了些? 可是,你轻浮归轻浮,能不能不要摆出这么害羞的纯情脸?我完全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意思啊! 少年明显被楚慈的行为和话给惊着了,伸出的玉佩停在半空,久久不能收回。 那人的震惊实在是真实的很,别说是楚慈,就连擅长作戏的宋文倾都看不出来少年有作戏的成份。 所以,这少年所作所为都是真心的? 宋文倾转眼看向楚慈。不错!明眸大眼,秀鼻嫣唇。小脸儿虽是还未长开,可这青涩的模样却透出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气质,确实是少见! 细滑白嫩的肌肤已有闺中小姐的模样,一颦一笑却又随性洒脱,就像是一匹草原上悠然迈步的白马,美中透着野性,让人想去征服。 饶是如此,却不能解释为何这少年才见过几次,便对楚慈公然表达爱慕之情! 宋文倾一时也瞧不明白这少年在想些什么,那少年却是震惊之后问道:“不是义兄吗?怎的,是夫家?” “义兄?”楚慈蹙眉。 “楚月泽说,宋大夫是你姐弟二人的义兄,因有恩情,情同手足。”少年又道。 恰巧楚月泽端着一盘彩虹饺子出来,听得少年之言,忙将盘子往桌上一放,拉着少年说道:“锦笙你听我说,是义兄,绝对是义兄!” 楚慈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正待发作,楚月泽却是拉着那少年大步出了铺子。 楚慈面色发沉,正欲出去瞧情况,宋文倾却是将她拉住,轻声说道:“小慈,别恼,小泽或许是有他的理由。” 他太过平静,楚慈回头看着他,问道:“你一直知道?” 宋文倾点了点头,说道:“小泽在武馆一直都说,我与你情同手足。” 那时不将楚月泽的动作放在心中,却没想到,今日竟是出了这么一个少年! 楚慈不由冷笑,“好!好一个义兄,好一个情同手足!” 一甩手,楚慈跟了出去,非得瞧瞧那小子在玩什么花样! 宋文倾看着她出了铺子,想了想,终于还是跟了出去。 楚月泽将人拉出了铺子,到了旁边的巷子这才小声说道:“锦笙你听我说,那什么,宋大夫呢,他真是我们的义兄,那什么,你知道被皇上赐婚的五皇子吧?” 封锦笙慢条斯理的将玉佩挂于腰间,“所以?” “那什么,你进岛没多少日子,可能有些不太清楚情况。我姐呢,是以五皇妃的身份照顾五皇子没错。可是,只是替五皇子解毒,他们有名无实!你相信我,绝对相信我!”楚月泽举手发誓,“我姐与宋文倾绝对的是情同手足。她……” “小泽。” 楚月泽的话,被楚慈打断。 楚慈微眯着眼,走到二人跟前,却是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我与文倾本就是夫妻,怎会有名无实?” 楚月泽咽了咽口水,看着楚慈后头走来的人,终是壮胆说道:“不是,姐,我们得面对现实。谁不知道五皇子他不能人道?你这跟他怎么就不是有名无实?” 宋文倾步子一顿,袖中之手一握。他有些后悔,没在大年初一将人弄海里喂鱼! 楚慈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去拉楚月泽手腕,不给他逃跑的机会。这才转身看向少年,说道:“小泽向来没分寸,让公子笑话了。若他对公子说了什么话,公子可千万当真不得!我与五殿下情投意合,是真正的夫妻,还请公子明白。” 封锦笙视线扫过几人,最后淡淡一笑,“我明白了,或许,真是在下会错了意。”回头看向楚月泽,封锦笙说道:“多谢这几日送来的彩虹饺子,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 “哎,不是,我,你,锦笙你听我说……”楚月泽一急,欲甩开楚慈的手去追。怎奈楚慈捉得紧,他跑不得,只得着急说道:“姐,你可松手啊!这可是我给你务色的最好的人选,可比白师父都好!” “所以?”楚慈浑身透着寒意,死死的捉着楚月泽的手,往巷子里猛的一甩。 比白师父都好?意思是,之前那么热情,并不是想学功夫,而是给她找下家? 楚月泽被甩得步子踉跄,好不容易扶着墙,这才免去了撞头之苦。 这几个月来,楚月泽都是偷偷摸摸的给楚慈找下家。今儿个既然露馅儿了,他也不瞒了,直接说道:“姐,你可记得过年的时候,我们去临城的那个戏园子?” 楚慈自然是记得的。薛彦彤要去看戏,几人便去了最好的戏园子。 那戏园子极为奢华,投资者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见楚慈不回话,只是抬步走来,楚月泽说道:“姐,你知道吗?那可是封家的产业!锦笙是封家小少爷,他为人好,性子也好,若是姐能嫁给他,必然是……” 后面的话,被楚慈一拳头给轰散了。 紧跟而去的,是楚慈有力的一脚。 楚月泽一下被打懵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为了楚慈的终身大事,可谓是殚精竭虑,操碎了心!可是,楚慈却打他? 宋文倾冷眼看着楚慈打人,半分没有劝人的意思。 不可否认,他更想亲手弄死这吃里爬外的臭小子! 亏他这两个月还亲自做菜,亏他还拿真心待这小舅子,可结果呢?这所谓的小舅子,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给楚慈找下家,如今更是当着外人的面说他不能人道! 是不是非得把楚慈的肚子搞大了,这臭小子才知道他能人道? 哦不,以楚月泽的智商,估计只会烧香拜佛,激动于楚慈终于肯红杏出墙! 楚慈着实被气狠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楚月泽竟是这般的忘恩负义! 这些日子,他吃着宋文倾的,用着宋文倾的,宋文倾待他这般好,他居然整天就在琢磨着让她红杏出墙! 楚月泽这些日子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可他也不敢打楚慈。只得挥了几拳避开之后,撒腿就算竹林跑。 他很受伤!楚慈居然为了宋文倾打他,他如何不受伤? 楚慈面色发沉的跟在后头,追着那人就是接着落拳头,她觉得这小子真得好好揍揍,不然他不明白什么是人性! 打得狠了,楚月泽自然是鼻青脸肿。眼见楚慈打得差不多了,宋文倾这才劝道,“小慈莫恼,小泽兴许……” “你闭嘴。”被揍得狠了,楚月泽作死的说道:“不要你假惺惺的帮我!她落拳的时候你不帮,这会儿打得半死你才开口,我不要你来装好人!” 末了,补充道,“就知道你是一个阴险的小人!” 楚慈本想放过他,听他这话,又要落拳。 楚月泽直接将脸凑了过去,喊道,“打啊!你倒是打啊!你打狠些!最好将我打死!打死了,也就没人操心这些事了。也没人管你后半辈子是奴是主,也没人管你后半辈子是不是守着这么一个残废守活寡,更没人管你以后是不是老无所依,孤苦伶仃的过完余生!” 楚慈的拳头,狠狠的转到竹子上。 竹子受此力道,大量的竹叶落了下来,竹子更是抖得厉害。 黎睿立于院中,听得外头动静,嘴角微勾。 没再挨揍,楚月泽说道:“姐,你是我亲姐!除了我,谁会在意你过得好坏?你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还不是因为他!我都问得很清楚了,当初你到了南湾,就是因为帮他而被皇上赐婚。是!我承认这几个月他对我很好,对我们都很好,可是姐,这些好都是以你的付出为前提!如果不是你帮了他,他能对你这么好?你说他对我们好,若不是你帮了他,他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说不定还在南湾的叶府被恶奴所欺,见不得天日,他能有机会对我们这般好吗?” 楚慈面色沉的厉害,宋文倾立于一旁并不言语。 楚月泽爬了起来,扶着竹子说道:“姐,是你教我,人要有所作为。我都明白不能毁了你一辈子,他却是恬不知耻的这么套着你,非得误你一辈子,你说他算不算有作为?若他稍稍有些良心,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他身边只是帮他,而不是他的妻!他一个文弱书生,可以没功夫,可以没胆识,可是,他竟是懦弱到需要你一个女人来撑着,我就不该替你打算打算?” 楚慈那扬起的拳头,在楚月泽痛心疾首的表露心声之时,久久不能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9:今晚这饭没法吃了 不可否认,楚慈想打死楚月泽这个混蛋!可是,楚月泽的话,让她的拳头又落不下。 楚月泽对她是真的在意,在意到,不惜忘恩负义为她找下家。可是,她也恼怒,恼怒楚月泽对宋文倾的认知。 沉沉几个吐气,楚慈冷声说道:“文倾并不是懦弱的,并不是靠我在撑着,他只是毒还没解,没办法做他想做的事罢了!” “姐,你就会自欺欺人!他没功夫不是还有医术吗?这么多年来,他在南湾受人唾弃,可是一套上你,他便有了自己的人,还能自己开铺子,这些不都是因为有你?你还要否认他是一个靠着女人往上爬的无用之人?” “你闭嘴!”明显感受到楚月泽对宋文倾的轻视,楚慈冷声呵斥,“你这些一知半解的东西是从何处听来的?文倾他如何,他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姐就会被他表象所迷!当初乔老岛主也是被他表面所迷,可结果如何?那可是不得善终!”楚月泽大声说道:“姐,你醒醒吧!他现在是好看了没错,可是,谁知道他这辈子解不解得了毒?你不觉得他很可怕吗?他套着你,误着你,他的心思何其歹毒,他与太监何异?他……” “你给我闭嘴!” 一声呵斥,楚慈一巴掌给楚月泽扇了过去。 打巴掌与揍拳头可不同!楚月泽挨了揍,能受着。可这脆生生的一巴掌拍来,楚月泽便是悟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慈,“姐,你为了他,你打我巴掌?” 楚慈打出一巴掌也是被气狠了,可打都打了,又能如何? 楚慈一时不知如何言语,楚月泽悟着脸,连道几声‘好’便是转身跑了。 那人跑了,楚慈也无心去追了。打也打了,说也说了,到如今,她只担心宋文倾是如何想的? 回头看向那人,可这暗下的天色之中,只见他幕离遮面,看不清神情。 “小伍,我…” 楚慈不知如何说,宋文倾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说道:“当做菜了。” 楚慈无言,只得跟着他回去了。 桌上的菜,是南易才去买的。 有鱼有肉,还有大虾。 今晚的菜,很多,多到南易清洗了许久。 厨房中,宋文倾切着菜,一字不语。楚慈被宋文倾关在门外,说是做菜怕溅油,让她先去屋中坐会儿。 楚慈明白,他是心中有气,需要自己缓解,自然是不会去烦他。 鱼炸好了,宋文倾直接将洗好的大虾丢进了锅里,看着那大虾在锅中挣扎,他眸中泛着幽幽的光。 南易只觉得宋文倾身上的寒气太重,添着柴时,传音问道:“堂主,可要属下去查查那封锦笙?” 查?楚月泽怕是早就打探得很清楚了! 宋文倾嘴角挂着一个冷笑,传音问道:“你说,要多少油才能炸了楚月泽?” 南易手一抖,火钳便是掉到了地上。好半响,才起身说道:“堂主,咱不能激动!可不能激动!楚月泽脑子每天都被门给夹的,他就是一个缺心眼儿的,你可不能被气着了。他给夫人找下家,那是没瞧着堂主的本事!等他瞧着了,自然明白只有堂主才配得上夫人的。” “一刀刀将手臂给削了,淋上滚烫的油,应该能做成松花鱼。” 南易咽了咽口水,表示有点儿替楚月泽担心。 “手指切了,可以炸成虾条。” 南易默默的坐了回去,老实的添着柴。 “舌头拔出来,能卤个牛舌。” 南易压了压舌头,吞咽口水之时,觉得有点儿难受。 “骨头剃出来,可以做一份糖醋排骨。” 南易觉得,今晚的菜没办法吃了。 楚慈出来的时候,只见桌上摆满了吃的。糖醋排骨,松花鱼,卤牛舌,还有剥好的虾条…… 宋文倾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可能先吃吗?” 楚慈看了看楚月泽的屋子,黑漆漆的,应该没人,想来是没回来。 想到楚月泽说的那些话,楚慈点头,“我们先吃。” 吃饭时,楚慈好几次想说点儿什么,最后都被他送到嘴边的菜给堵了回去。从来没这么压过话,楚慈只得一口口吃着。 她这吃了几口,南易按吩咐买了酒来,宋文倾说道:“有些想喝酒,小慈要不要喝几杯?” 他可不是借酒浇愁之人! 楚慈越发的担心了。觉得宋文倾心里头必然是很苦的。 二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便是喝得多了。 话说楚月泽被楚慈给打得跑了,沿着湖边一路往外跑。跑了许久,摸了摸身上的碎银子,进了一间小酒家。 这种搭棚的酒家酒算不得好,却胜在便宜。 一碗碗喝下去,楚月泽便是面色开始泛红。 心想着,吐就吐吧,难受就难受吧。至少喝死了不用想那些烦心的事。 就在他准备喝死在这里,看看楚慈会不会心疼之时,一人坐到对面,竟有两分担忧的问道:“小泽怎的在此?” 竟在此遇着了向来淡漠的邰正源,楚月泽朝他傻气一笑,说道:“邰,邰大夫,好巧啊…嗝…” 楚月泽打着酒嗝,邰正源看着桌上喝了一半的酒坛,摇头说道:“今日进山采药,此时回来,想吃些东西,竟是在此遇着了你。” 楚月泽这才发现,邰正源脚边放着一个装了药材的背篓。 “看,连邰大夫都能自力更生,这才是真男人。” 楚月泽这话话,邰正源不解问道:“这是怎么了?怎的一人在此,小慈呢?” “别,别跟我提她。”楚月泽摆了摆手,说道:“她就会向着那个无用之人,哪怕那人自私到要毁她一辈子,她也向着他。” 邰正源想了想,似明白了楚月泽之话,便是轻声一叹,“人无完人,小伍只是暂且受制,待他好了,便……” “邰大夫怎么也跟我姐一样?”楚月泽不满的说道:“谁没遇过事儿?瞧瞧人家黎睿,黎家都败了,他却是没有垮下,反倒是跟在郡王身边,越发有本事的去剿匪。他一个纨绔公子,到武馆选人之时,还能说出‘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这番话。可那宋文倾呢?就会靠女人!误女人一生!” 东明修请穆诚去衙门,给武馆的好处就是,武馆的弟子能优先到衙门办差。有这么一个条件,自然更多的人愿意到武馆去学功夫。将来若是跟着郡王离开了,混得好了,那前程不可估量。 正因为如此,黎睿才有机会接触楚月泽,更能时不时透些话引得楚月泽想做一些豪气万丈的事。 收起心思,邰正源说道:“黎睿与小伍不同,小伍本就受制于人,以前被乔锦骞压制,如何能自在?如今有你姐相帮,好不容易翻了身,再过些日子,待你姐助他有所作为,他必然能回京的。” “有所作为?靠着一个女人也能算是有所作为?你去问问,谁不知道当初都是楚家六女帮了五皇子,五皇子才引起了皇上的注视?他连引得自家父亲关心都得靠女人,他还能做什么大事?且他这般自私自利,就靠着一个女人,我真怕我姐将来被他给害得老无所依。” “哎。”邰正源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给小伍难堪,毕竟你姐如今是他的妻,你若真想让你姐好过,好好练功,争取在郡王手下立功,将来给你姐讨个好的身份,让她能嫁良人。” 顿了顿,邰正源又道,“我与你说这些,你莫再与你姐提。你姐如今满心向他,你再从中作梗,只怕是会引起你姐的反感。” 楚月泽一拍桌子,怒道,“我才是她亲兄弟!那个宋文倾算个什么东西?就会利用她往高处爬!” “行了,你别再喝了。”将酒挪开,邰正源似无意说道:“没有谁是好过的,听闻黎睿四更便领军剿匪,说到底,他也是苦。所作非为立功,而是为了报仇。” 四更?剿匪?立功? 楚月泽心里头转了一圈,与邰正源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告辞。” 看着楚月泽离去,邰正源买了一壶酒放背篓里,起身走人。 走在湖边,一人走了过来,说道:“这样她能去?” 邰正源浅浅一笑,说道:“楚月慈待他极好,他最在意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六姐,既然有机会出人头地,如何会放过?只要他去了,楚月慈必然追去。” 黎睿点头,与身旁的人说道:“你倒是装得好,纨绔之人演起羞涩来,倒是半分不逊色。” 封锦笙一甩扇子,笑得好生无害,“你可莫忘了,我家那戏园子可是全城最好的。” “倒也是。”黎睿踢开脚边的石子,“、戏子无义。你成天与戏子混一起,还总爱上个台,倒是能演个娇羞小生。” 封锦笙一合扇子,几分受伤的说道:“小黎,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我可真是心痛的很。” 说罢,一副柔弱的西子捧心状。 “滚。”一甩手,黎睿大步折了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0:楚月泽不见了 黎睿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与邰正源说道:“明日随我出发。” 邰正源神色一暗,说道:“黎睿,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你知我向来不想参与这些事,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岛上……” “你当然只想懦弱的在西沙等死!”黎睿目光清冷的看着邰正源,“你不是说欠姑母的?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 邰正源似想起了什么,痛苦的闭了眼,许久之后,哑声说道:“好,我与你一起去。” “非我让你送死,实乃白诚会随先锋同行。不管如何,不能让旁人占了先机。”穆诚说罢,看着湖面,嘴角勾着一抹阴沉的笑意,“东明修若是捉着那些人,只会往京里送。” 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定要手刃仇人。 邰正源叹了口气,说道:“想来那些人与捉了薛彦彤的人是一伙的,你杀了他们,楚月慈多少也会承你的情。” 这句话好似在表达着,只要承了黎睿的情,往后的事也好办。可如今满心仇恨的黎睿却是猛的转首,拉着邰正源的袖子,“你说的不错!那些人,必然与掳了薛彦彤的人有关!” 说这话时,黎睿眸中泛着幽幽的冷光。 邰正源似想到了什么,深吸口气,说道:“不可,黎睿,之前已令薛彦彤…” “你可以的!你肯定可以的!” 黎睿捉着邰正源的手臂,声音低沉的说道:“你可以的,只一个楚月泽她不一定会去的,薛彦彤呢?若再加一个薛彦彤呢?那些人,也可以用薛彦彤引出来的吧?” 此时黎睿的神色,倒是与‘丧心病狂’这四字相当的符合。 封锦笙低头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邰大夫,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可不可以的。再者说,有这么多人跟着,还能伤了那女人不成?” 邰正源抬首看着夜空,内心似在挣扎。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好!” 直到黎睿满意的走了,封锦笙这才看着邰正源叹了口气,“邰大夫为了黎睿也是殚精竭虑,我明白你是不想参与这些,可黎家败了,黎睿变成这副模样,除了助他报仇,还能如何?” 不然 ,他也不会为了接近楚月泽跑去武馆学功夫。 邰正源不语,封锦笙又道,“我与黎睿自小结识,以往是众人口中的纨绔子弟,如今他落得如此地步,谁不唏嘘?黎睿拿他姑母为由,让你做这些不愿做的事,我也明白你心中难办。只不过,黎家落得如此地步,乔锦骞不死,大仇不报,他如何甘心?” 邰正源坐到湖边,拿出背篓里的酒壶饮了一口酒。 封锦笙想了想,坐到他身旁,担忧的说道:“真怕他将自己的命给丢了匪窝,邰大夫有功夫在身,自然是护得住他的。” 邰正源看向泛着波光的湖面,沉声说道:“有楚月慈在,他不会有事。” 封锦笙一声轻笑,显然是不相信楚慈有那么大的本事! 邰正源又是喝下一口酒,说道:“封公子自诩阅女无数,对楚月慈可有心得?” “她?”封锦笙想了想,笑道,“姿色一般,出手够狠,其他的嘛,没了解,不过瞧她那样儿,也没什么意思。” “封公子多对她了解一些,或许,就不是这般说辞。”邰正源将手中落叶丢到湖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明的笑意,“封公子敢不敢赌一局?” “赌?怎么个赌法?“封锦笙显然被调起了兴致。转首看向邰正源,好笑的说道:“听邰大夫的意思,好似这楚月慈真不一般?” “我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个女子用眼是看不透的。若是封公子能看透她,便是我输了。”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脂打开,邰正源说道:“若是我输了,这东西便归封公子。若我赢了,还请封公子助黎睿,让楚月慈为他所用。” 封锦笙双眼放光的落在那盒药脂上,那可是好东西!以前总是讨不到,如今邰正源为了黎睿竟是舍得了! 当下一拍手,豪气说道:“本公子与你赌这一局!” 一个小女子罢了,有什么看不透的?待他让那楚月慈动了心,必然搂着那人去讨这百年雪纯。 这一夜邰正源没回西沙,而是在隐蔽的湖边惬意的喝酒等着。差不多三更之时,一名黑衣人拿了包袱送来,放轻了声音说道:“已按殿下吩咐办成,叶府那兄弟二人必然会再联系人掳了薛彦彤。” 邰正源面色如常的接下包袱,甚是自在的看向夜空。 早便做了准备将薛彦彤给算计进来,黎睿自然得接过这罪魁祸首的罪名。若是将来楚月慈追究起来,有罪的也是黎睿,而他,不过是被逼无奈的可怜人罢了。 黎睿与楚月慈的纠葛越深,才越有滋味儿。只是,算计这些,太过乏味。与这些晚辈耍心思,委实太容易了些。他倒是有些怀念当年那些刀光剑影,更是怀念当年的尔虞我诈。 人这一生,求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可真是不易啊。 “殿下。”黑衣人给了包袱,低声问道:“若是楚月慈领军出了意外……” “死了便死了吧。”邰正源不甚在意的说道:“仔细着别让东明修那表妹伤着就好,至于楚月慈……”想了想,邰正源说道:“已是有人可以替代,又何需在意死活?” 若楚月慈死于剿匪,那么她便只能从他的计划中消失。而东明修那个爱打的表妹,倒是让他有了新的打算。 楚月慈没死那便最好,缩短计划的时间,早些瞧着他的结果。若是楚月慈死了,便从白绮安入手重新布置,只不过,一切都得从头再来,想想也怪可惜的。 而且,还得重新安排宋文倾与白绮安,倒是颇为费力。 所以……楚月慈,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楚月泽回去时,楚慈已是喝得晕晕乎乎。宋文倾冷眼看着楚月泽,楚月泽却似瞧不着他的寒意一般,径直回了屋子。 抱着楚慈回了屋中,宋文倾心里头想着,如何才能收拾了楚月泽? 而楚月泽进屋便在收拾着衣裳,直到外头没有动静了,这才背着包袱偷偷的出了门。 第二日楚慈醒来有些头疼,对于自己满身的暧昧痕迹有点儿发懵。 记忆中,她记得宋文倾昨夜吻得有些发狠,她也明白他心中不好受,故此不曾拒他。且到最后,他握着她的手为他解决了急火,她也不曾多言。 可此时瞧着身上的处处痕迹时,楚慈想火也火不出来,心里头也是有点儿发闷。 就在她有些郁闷的穿上衣裳之时,听得外头南易说道:“皇妃,楚少爷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来不及开门,楚慈急忙穿着外衣问道:“几时不见的?” “回皇妃,昨夜楚少爷回来直接进了屋子,方才属下去收拾屋子,却见楚少爷被中冰凉,显然昨夜并未休息。柜里衣裳也少了几身,院儿门也没闩。” 每夜都是南易闩门,他这话表示了什么,楚慈也明白了。 到楚月泽屋中瞧了一圈,果然被子叠得好好的,床上冰冷一片。打开柜子一瞧,那些休闲装全装走了,黑衣也带了两身。 “楚少爷会不会回了楚家?”南易小心问着。 昨夜的事儿,他不能多问,可这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总不能不管。 楚慈想了想,说道:“你先去武馆瞧瞧,若是没有,再去楚家瞧瞧。” 南易应了一声,急忙去打听。 宋文倾买菜回来,便见楚慈坐在外堂心若有事。 看了一圈,宋文倾问道:“南易呢?怎的你在此?” 楚慈想了想,说道:“小泽不见了。” 宋文倾掀帘子的动作一顿,好半响才‘嗯’了一声,提着篮子进了里头。 等到下午,南易才回来说道:“楚少爷今日没去武馆,也没回楚家。” 楚慈垂眸,心里头有些后悔昨夜打出去那一巴掌。 不知道那小子去了何处,楚慈显得心神不宁。那小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心中有气,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他身上也没多少银子,这要是出了岛,会不会出事还得两说! 就在楚慈想着要不要去衙门找东明修帮忙派人找时,一名男子进了铺子。 那人先是扫了一圈,才开口问道:“请问谁是楚大夫?” 楚慈忙应道,“我就是!” 虽然这男子一看就是劳动人民,可楚慈瞧着他老实巴交的捏着一封信走来时,心里头莫名一慌。 男子将信递了过去,说道:“我是从岛外进来的,午时一位蒙面之人让我将这信送来,我对这也不太熟悉,找过来耽搁了不少的时辰。” 楚慈连声道谢,忙叫南易给银子。 那人摆手说道:“不必了,那人已是给了我的。” 直到那人摆手出了铺子,楚慈这才撕了信,看着那熟悉却又潦草的笔迹,楚慈双眼一眯。 “谁送来的?”宋文倾起身而问。 楚慈将信递了过去,故作镇定的说道:“小泽或许是想出岛,却是遇着了黎睿,白师父与黎睿是一起的,小泽瞧着了,便缠着白师父非要去剿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1:果然害人不浅 宋文倾迅速的扫了一眼,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这世间哪有这般巧的事?可是,偏生就是巧的让人捉不到把柄! 白诚与黎睿同行,可那邰正源却也是一同去剿匪了!也就是邰正源瞧着白诚竟然同意带着楚月泽,这才急忙写了信让人送来。 笔迹如此潦草,更是因为时间紧迫而晕了墨迹,无一不表明邰正源阻止不了楚月泽去冒险。 “不管怎么说,小泽终究是与白师父学功夫,又是白师父同意带的小泽,他不会有事的。”楚慈回到柜后,轻声说道:“他没吃过苦,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宋文倾缓缓的将信收了起来,问道:“小慈要不要去将他追回来?不管怎么说,小泽学功夫也不过数月,难以自保。虽是跟着白师父去了,可到时若有危险,白师父顾不上,岂不是……” 宋文倾好听的声音将楚慈心中担忧道了出来。楚慈翻着帐本掩饰心中的情绪,低声回道,“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他已经不孩子了,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若是没有昨夜的事,楚慈必然是直接追了过去。可是,昨夜那事让楚慈犹豫了。 若是她这般追过去,宋文倾口中不说,心中会如何想? 楚月泽昨夜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就是要给她找下家。他跟着黎睿去剿匪,缠着穆诚去剿匪,图的是什么,稍想便知。 所以,楚慈犹豫了。 宋文倾将她拿反的帐本给调了一圈,声音平缓的说道:“小慈若是不放心,带着南易追去便好。我很好,你不必担心。” 楚慈二指捏着帐本,尔后缓缓松开,“不了,我去衙门一趟,这事与郡王说一声比较好。” 瞧着楚慈出了铺子,宋文倾便是将信重重的丢到了柜上,将一旁的南易给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好半响,南易才走了过来说道:“堂主莫恼,夫人这也是顾及堂主的感受才不去追的,这不表示夫人心中是有堂主的?” “可她恨不得一步就冲去衙门找东明修!”找东明修做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吃里爬外的楚月泽! 居然敢收拾东西走人!宁可跑去追着白诚也不愿意在这里好生呆着,那小子分明就是看不起他!那小子若是大难不死,是不是就直接与白诚定了她的终身? 前锋先行,这么重要的事,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可楚月泽跑出去那么久,夜里便是收拾东西离开了,不是有心人告诉他,他如何能那般巧的追上队伍? 南易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低声说道:“虽然这消息可能是白师父透给楚少爷的,可是,不代表白师父就对夫人是真有心思的……” 被宋文倾的寒意给惊着了,南易乖乖闭嘴,不敢多言。 话说楚慈大步进了衙门,由衙役引着到了书房。此时东明修正在桌案后看着地图,对于楚慈突然造访,显得有些意外。 楚慈说明来意,东明修眉头微蹙。 也在此时,一身戎装的白绮安提剑而来。瞧着楚慈时,眉头一挑,笑着问道:“皇妃怎的在此?” 楚慈还未回话,白绮安身后的白绮琴便是笑道,“这还用问,皇妃必然是来与表兄商议剿匪大计!” 楚慈汗颜,摆手说道:“我不过一介女流,如何懂得那些战场之事。” 那姐妹二人相视一笑,白绮安将剑放到桌上,一声朗笑,“五皇妃可真是谦虚!黎睿带着五皇妃亲训的前锋先行,后日我与表兄便跟去剿匪。” 楚慈微感诧异,回头看了东明修一眼,瞧东明修点头,这才说道:“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白小姐可真中女中豪杰!” 白绮安抱拳一笑,表示过奖。 三人寒暄一番,东明修这才说道:“楚月泽习武不过半载,又无行军的经验,此次而去,实乃鲁莽。待我去了,将他扣于军后,必然将他安然带回。” 楚慈自然道谢。 虽然此举伤了楚月泽的自尊,却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哪个士兵上阵之前不演练的?就算是临阵捉兵,也得懂得基本的作战规则!楚月泽那愣头青儿一去,指不定就是送去挨刀子的! 说到底,也是护短啊! 楚慈回铺子时,外堂只有南易一人。瞧着楚慈回来,南易想了想,说道:“前些日子皇妃说要做什么背包,玄玉二人按皇妃图纸琢磨了半月,做了一个出来,方才皇妃去衙门时,玄玉送了过来。” 要说,这包送的也真不是时候。 南易往后头瞧了瞧,小声说道:“五殿下拿着包直接就进去了,一句话也没说。” 楚慈了然点头,掀了帘子进去。 进了屋中,果见宋文倾在柜前装着什么。 过去一瞧,便见纯黑色的包里装着她的运动衣,还有几盒药脂。楚慈张了张嘴,最后轻声一叹。 “我知道小慈放心不下,若是小慈要去,我也不会拦着。我只希望小慈带着南易过去,我也比较放心。”将包扣了起来,宋文倾转身看向楚慈,似在强颜欢笑,“小泽说的不错,我一无是处,不能护你,不能给你想要的日子,只能靠着你一步步走到如今。我……” “我的小伍是伟大的。他坚韧,他不放弃,他被人压制十年,却没有自暴自弃。他寄人篱下,却是靠着自己双手养着自己。成果被他人蚕食,受他人所欺,却从来都是云淡风轻,从来没有歇斯底里。” 走过去,楚慈一字一句,轻缓的说道:“旁人看不到小伍的努力,旁人看不到小伍的好,那是他们没这福气。就像小伍的面容,旁人只知小伍相貌丑陋,又如何知道这张脸恢复之后,是何等的倾绝天下。我很庆幸在最好的时间瞧着了小伍的好,有机会与小伍走到一起,占有这份旁人所不知的美好。” “可是我……” “我相信小伍是坚强的,会一直这么坚强下去,会给我想要的日子。初时的相互利用,也会因为他的坚强而变成美好的未来。我相信他一定会给我好的生活,给我最美的天空。” 他坐着,抬首看着她。她站着,双手放在他肩头,倾身而视。 宋文倾心里头的火气,在看到她明亮眸子里的认真之时,缓缓散去。 这就是他的妻啊!在天下人都唾弃他的时候,她却是这么的相信着他。在天下人都嘲讽他之时,她却是坚定不移的陪着他。 此时的他只能是懦弱的,可她却想用纤细的手臂为了撑起一片明媚的天空…… 宋文倾的火气,就这么散了,吃晚饭的时候,南易瞧着宋文倾明显好转的面色,不由心中一叹。 啧啧啧,堂主是越来越像一个人了!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脸还是这张脸,可是,以往那张脸,那才是真的让人瞧不出情绪来。可自打有了夫人之后,堂主是越来越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啊。 情爱之物,果然害人不浅呐! 次日 楚月陌约了薛彦琳一同出岛去听戏,听说那戏园子可是临城最好的,若是不去瞧瞧,那可真是遗憾了。 薛彦琳一早便带着丫鬟、小厮到薛彦彤院中去叫她。薛彦彤自然知道这人没安好心,是如何也不愿去的。 薛彦琳柔柔一笑,点头说道:“妹妹这些日子学了礼仪倒是懂规矩了不少,看来楚大小姐的人果然是有本事。既然妹妹不愿去,我便让他们再来教教妹妹学礼仪。” 一挥手,春蕊领着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厮走了进来。 要说,楚家不该有这样貌的下人。只因为前些日子楚月陌回南湾之时,小厮竟在途中掉下了河去淹死了,故此再送人来,便只能买一些价钱低的,不然这银子经不住。 薛彦彤瞧那两个小厮,不由的退了几步,一个哆嗦,那些不堪的记忆汹涌而出,让她面色发白。 “爹爹与你哥哥又出了岛,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二夫人如今成日关在屋子里,也没功夫来照料妹妹,我便让这二人留下照顾妹妹好了。” 说罢,薛彦琳转身便走。 薛彦彤瞧着两个小厮走来,便是大步跑了过去,扯着薛彦琳,沉声说道:“我要去戏园子!” 她要出去!她要去找小慈! 薛彦琳挑眉一笑,却未多言。 次日天没亮,剿匪的队伍便是沿着街道而行。楚慈立于铺子门口,看着队伍走来,便是朝前头的二人点了点头。 白绮安瞧楚慈这么早就在门口送行,便是手肘撑在马背上,笑着说道:“皇妃莫担心!就算是表兄顾不上令弟,我也会将令弟给安然送回来的!” 难得对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么有感情,白绮安对楚慈倒是有些佩服。 楚慈一抱拳,道了句‘多谢’! 队伍正准备往前走,便是一人打马而来。那人瞧着前头的人,忙翻身下马,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东明修,又看了看楚慈。 显然,这事儿不能当着众人说,且与楚慈好像还有关系。 楚慈心道,莫不是楚月泽的事?忙退开一步,“郡王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2:前往匪窝 东明修抬手示意队伍就地等候,帅气下马,提剑进了铺子。 宋文倾正掀了帘子出来,瞧着东明修,二人相互打了招呼,东明修便是沉声问着陈科,“你随黎睿先行,怎的自己回来了?” 陈科看了看楚慈,又看了看东明修,这才说道:“将军,黎睿在西山遇着了山匪。那匪头捉了薛家四小姐,黎睿并未下令营救四小姐,而是带了先锋强攻匪窝。” 楚慈面色一沉,“你确定是四小姐?” 陈科忙回道,“是楚少爷说的。我阻止不了黎睿,只得回来禀报将军。” 宋文倾看向面色发沉的楚慈,许久之后,转身进了里头。待他再出来,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背包。 “你去吧,带上南易。” 宋文倾之言,楚慈只是沉默。幕离相挡,看不了他面上情绪,却分明能感受到他心中不好受。 楚慈手指微动,终究还是接下了背包,低声说道:“我与大队一起出发,南易留下照顾…” “我没你想的那般无用。”宋文倾甩手进了里头。 面对东明修二人的视线,楚慈有些尴尬的将背包往后一背,与东明修说道:“我想交待一番与郡王同行,不知郡王可准?” 东明修低眼思量片刻,与南易说道:“还请转告五殿下,本王定当护得五皇妃周全。” 这意思很明显了,南易不能去。 那二人出了铺子,楚慈这才与南易说道:“小泽遇着黎睿,小彤被捉,这些事实在巧得诡异。我担心后头有人算计着动手。你想办法让南湾几人过来守着,我怕有人要杀他。” 想来东明修也是有所怀疑,不然也不会要求南易留下 。 南易也明白这点,看了看被风吹动的帘子,有些为难。“五殿下的性子您是知道的。” 楚慈轻叹一声,说道:“实在不行,你将他敲晕了守在屋中,仔细保护他,千万别让他有任何闪失。小彤的事,你不明白,你只需告诉他,我心中有他。” 南易点头应是,楚慈转身出了铺子。 本来铺子离衙门就近,楚慈出来之时,早有人回衙门里牵了备用的马来。 楚慈翻身上马,朝二人一抱拳,“有劳郡王与白小姐相护。” 从东曲到西山的匪窝,快马加鞭也就一日的路程。 陈科日夜兼程,自然是快过这千人队伍。 日落之时,队伍停下整休,准备一气进山围剿山匪。 整顿队伍之时,东明修问着陈科,“遇到楚月泽是怎么回事?” 陈科想了想,不由的一笑,这笑的有些傻气,“我们沿山路出发,恰巧楚少爷鼻青脸肿的独身出岛。白师父瞧他眼睛还是红的,便随口问了一句,结果楚少爷就是撒泼打滚儿的要跟着白师父。白师父本来是不同意的,与黎睿同行的邰大夫亦是出言阻止,结果楚少爷发了狠,抽了旁人的剑便是抵在脖子上以死相逼,说是不让他剿匪,他就死给咱们看,还说谁敢送他回去,他回去就抹脖子,若皇妃知道是咱们逼死的他,咱们谁也别想活。” 那么一闹,谁都知道楚月泽是五皇妃的兄弟了。 这裙带关系走到军中,很让人唾弃啊。 楚慈听得低了头,不敢去接东明修转来的视线。 楚月泽那小子无赖起来也是不分场合的。 在家使性子也就罢了,怎么还跑到外头去使性子?若穆诚不理会他,他还不被人当作大写的sB给丢在路上? 东明修走到楚慈跟前,楚慈忙说道:“小泽就是任性惯了,这次将他捉回去,必然好生管教!” 若东明修觉得楚月泽是个扶不上墙的,楚月泽这辈子也别想在军中混了吧? 东明修想了想,说道:“经他一闹,往后他有什么战功,都得扯上了一个五皇妃兄弟的名头。” 楚慈自然明白这意思,忙说道:“郡王不必给他立功,这都是他自找的。他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这些事儿咱不提,不提。” 东明修眼角透着浅浅的笑意。这个楚月慈,倒是事事想得通透! 白绮安早在一旁闷笑得难受,瞧着楚慈替弟难堪的模样,便是推了推楚慈肩头,说道:“真怀疑你们是一母同胞,怎么感情能这么好呢?” 瞧瞧那些同父异母的算计得多厉害?这楚月慈倒是对楚月泽好得过份。 “那什么,一个爹生产的,染色体差不多,基因靠近,这不就是一个娘生的么?”楚慈干笑。 白绮安眨了眨眼,表示只听明白了‘一个爹生产’‘一个娘生的’这两句话。其他的都是什么鬼话? 楚慈不想再提楚月泽的事儿了,看着山头问道:“确定这是匪窝?” 东明修亦是转眼看向远处深山,眉头微蹙,“之前来过,并未发现异处。” 陈科咽下馒头,点头说道:“将军,你有所不知,原来这西山后头别有洞天。本来以我们的速度,早该过了这西山,可黎睿却在路上耽搁了许多的时辰。直到有人来传信,说是什么事儿成了,黎睿这才眸中带光领着我们往西山而去。也是那匪头运气不好,真被黎睿给算计了,他掳了薛家四小姐做人质,怎奈黎睿却不上当,直接下令开攻。” 陈科不知道楚慈与薛彦彤的关系,便是啧啧两声,“以往只知黎睿这人阴沉得厉害,却是不知道,竟是这般的阴险。他居然利用那薛家四小姐引出了杀他家人的匪头,更是不管那匪头如何凌辱那薛家四小姐,直接就下令进攻……” “你说什么?”楚慈眸子里的幽光似化作了新研的墨汁,黑沉到令人害怕。 陈科这个在战场上混过的人,居然在楚慈的目光下有些结巴,“皇,皇妃,我,我说黎睿用四小姐引出匪头…”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她是四小姐?”楚慈冷声发问。 陈科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大家都知道了……” 毕竟当时匪头就喊了话的,随行先锋自然都知道的。 楚慈握紧了拳头,看着那山,面色平静的骇人。 黎睿,老子跟你没完! 一路进山,楚慈都平静的过份。东明修想了想,大步上前说道:“虽说只是百人前锋,可到底是你亲训两月。” “郡王放心,我不会胡来。” 杀那百人封口什么的,她不会做! 只是这后头的千人队伍…… 楚慈回头看了一眼,东明修说道:“我让陈科先带你过去。” 既然她要保薛彦彤的名声,他就给她一些时间。 “最多一夜,一夜之后你若救不下薛彦彤,我便带兵攻去。” 楚慈抱拳,道:“多谢郡王!” 二人议罢,东明修叫来引路的陈科,让他带着楚慈先上去。二人走了两步,东明修说道:“若是黎睿失了理智,你转告白师父,前锋听皇妃安排。” 陈科眸光一亮,连忙点头。 那二人如狼一般闪进山中,白绮安挑眉说道,“表兄,这个楚月慈,我看不透。” “我也看不透。”转首看向几分气喘的白绮安,东明修不由摇头。 白绮安死活要来,与那楚月泽何异?不过白绮安好歹功夫不错,也与他出来过几次,到底让人放心些。 可这样的人,却比不过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楚月慈,东明修真想亲自前去瞧瞧,看看那楚月慈到底有多少本事! 这想法一起,东明修只觉得心里头痒痒的,就是放不下。大队散于四处隐蔽,他想了想,与身旁的人说道:“你带队按信号行动,我先去前头瞧瞧。” 成怀点头应是。 白绮安想跟去,东明修面色一沉,她只得乖乖的与成怀在山下等着信号。 翻过山头,下头是一条河。湍急的河流对面是一览无余的农地。再往前,便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任谁来瞧了,都觉得这地方不该是匪窝。毕竟,这些绿油油的庄稼更像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动人民场所。 “当初我们也来过,还暗中调查了一番,真是没发现有何异样。这次黎睿耍了计我们才知道,这村子里的全是山匪!” 陈科趴在楚慈身旁,小声说道:“村里也有妇孺,平日里便是抱着孩子,扶着老人,看上去一派祥和。可村里的年轻汉子却是恶贯满盈的山匪,他们与北边山头的山匪合伙,专抢过路商队,有时更是收钱杀人,无恶不作。” 楚慈静静的听着,朦胧中看着远处的村落。 此时天色已暗,按理说,村子里当有火光才是。 视线又是扫了一圈,仔细的看了地形,楚慈问道:“你可查过这山头?” “查过,河流过去便是村落,村落再往前就是匪窝。由南是海,由北是深山,东西两面都是湍急的河流。” “走,过河!”楚慈站了起来,问着陈科,“以你的轻功,飞得过去吗?” 陈科抓了抓头,摇头说道:“这河太宽,我的轻功不行,先前过去都是下河趟过去的。” 楚慈点头以示了然,将背包两边的绳子往身上缠了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3:老子的兵呢? 二人下河,从湍急的河流中趟过去不是易事。若非时间紧迫,应当在这里拉好绳子,以便大部队过河。 爬上河岸,楚慈吐了口中的水,一声冷笑,“黎睿带着前锋,可过了这河,他居然不让人给后头的队伍做安排,这个前锋首领,不当也罢!” 陈科一愣,随即点头,“皇妃说的是!他一过河便提剑冲进了村子里。” “冲进去有毛用?怕是一只鸡也没捉到!”一甩头,拧去马尾的水,楚慈看着异常安静的村落嘲讽一笑。 靠着女人耍计,没脑子还不是去送死! 陈科朝楚慈竖了拇指,“皇妃料事如神!他还真是一只鸡都没捉到。那些人早便遁了,黎睿只得追着匪头上了山。” “别人想玩一出瓮中捉鳖,黎睿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冲了进去!”呸了一声,楚慈说道:“走,先去将村子给烧了!把他们的退路给断了!” 陈科虽不知道楚慈想做什么,可瞧着楚慈镇定的面容,立马跟了上去。 黎睿是冲动的,他的安排连陈科都看不过眼。而楚慈是镇定的,她的安静竟是让人听了难以反驳。 东明修在河岸看着村落变作火海,眸子里透出一抹深沉。 “皇妃,现在如何?”丢了火把,陈科问道。 “跟着记号追!”指着树上的特殊记号,楚慈说道:“好在你们有脑子,知道给后头的人留记号!” “这点倒是忘不了的。”陈科汗颜。 二人摸黑进山,却是走了不到一刻钟便瞧着了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她认得,是她训练的先锋。 楚慈眸子一沉,一把拉住陈科,“仔细些,山中有陷阱,尽量沿着破坏程度大的痕迹走。” 陈科亦是黑了面色,与楚慈一步步往前头走着。 一路往前走,又发现了几具尸体。 楚慈心中默数着,拳头不由的握紧。 直到前头隐有说话声传来,楚慈这才抬眼看向夜空。 “二十一人。” 陈科亦是握紧了拳头,这二十一人中,有五人与他同从战场退下来的。这些人作战经验丰富,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在这里! “黎睿,有本事你上来啊!哦,对了,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就是不敢上来。你是不知道吧,你母亲那滋味儿可真是不错,啧啧啧,兄弟们可真是回味得很呐。” 刺耳的笑声从山头传了下来,污言秽语回荡在山中,就似地狱恶鬼的奸笑,让人怒震肝胆。 楚慈听得这话,忙与陈科说道:“快,快过去!” 黎睿的性子她多少是知道的。这些人死在这里,少不得黎睿晕了头所致。若是再让黎睿被刺激,只怕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山里头! 陈科忙跟着楚慈往谈话声而去,可她跑的再快,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先锋本就受命黎睿,哪怕黎睿是带着私人情绪,可任务的确也是追踪山匪。故此,黎睿一声令下,先锋便是直接冲了上去。 楚慈二人赶到之时,只有楚月泽扯着穆诚立于树下。 楚月泽瞧着楚慈时,哪里还顾得上先前的恼恨?一把甩开穆诚,大步跑了过去,抱着楚慈心有余悸的说道:“姐,太吓人了,死了好多人。黎睿不听白师父的,非得带着兵冲上去。” 虽说在楚家是见过死人,可那情况不同。这一路走来,跋山涉水便是够累,一路上陷阱不断,眼睁睁瞧着队友死不瞑目,楚月泽这才明白楚慈之前所说的‘上战场,都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上’这句话。 还没真正交锋就死了那么多人,这要是交锋起来,还不得全军覆没? 单是想想,楚月泽便是觉得害怕。 楚慈拍了拍他的肩头,却是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犯怂!不是想出人头地?那就像个男人,拿起你的武器,从此时起,做一个真正的军人!” 楚月泽心里头一沉,看着楚慈阴沉的面色,好半响才说道:“我跟着姐,我听姐的!” 楚慈点头,却是转首看向穆诚,“到底怎么回事?” “若没猜错,应该是黎睿用薛彦彤引了叶府那兄弟二人买凶杀人。匪头亲自出手捉了薛彦彤,她身边护着那人一直跟着,倒没让薛彦彤受多大的侮辱。你来了,想来是那兄弟二人欲将人一网打尽。” 穆诚话说的顺溜,可心里头却是没这么平静。 看着她阴沉的面色,他只觉得心里头火得很。 别人设计让你来,你还真的来了?你就这么跑过来 ,不是来送死的? 虽然我能护你周全,可你这模样俨然是要不顾危险的冲上去吧? 穆诚心里头窝火,楚慈却是低头想了想,与陈科说道:“立马发信号,让山上的人都给我撤下来!” 穆诚心里头哼了一声,算你有脑子! 陈科毫不犹豫的拿出用油纸包着的信号冲天一放。 ‘啪’的一声,空中炸出一片红色带紫的花火。那些冲上去游离于陷阱的先锋见此,再也不听黎睿指挥,悉数退了回来。 一群人狼狈的退了下来,瞧着楚慈时,均是走了过来,神情中有些莫名的激动。 “怎么就你们几个?那些人呢?”楚慈怒问。 百人先锋,死了二十一人,不可能只剩这么点儿人! 一人走了出来,声音微哑的说道:“黎睿命令他们从后方绕去围剿。” “围剿他祖宗!”楚慈破口大骂。 恰巧此时,黎睿面色阴沉的退了回来,听得楚慈之骂,便是一声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这里指手画脚?” “我呸!”楚慈上前,真想一拳给那人挥过去。 “黎睿,,我不拦着。你要自杀也好,要被人杀也好,你乘早去,别磨叽!你知道我这先锋是做什么的吗?他们的目的在于勘察陷阱,破除障碍,紧咬匪队。可你呢?!你要报私仇,!” 黎睿冷笑,看着二十人不到的队伍,“你的兵?你面子倒是不小!” “,就是老子的兵!老子的兵呢?啊?老子的兵呢?” 明知自己不能怒,可是,楚慈实在是压不下火气。 两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可这些人跟着她练了两个月,要说一点不心疼那是假的!哪个队长不心疼自己的兵?可自己辛辛苦苦训练的兵,被人当枪子儿使,谁他妈心里头痛快? 楚慈怒,黎睿也怒。也在此时,听得上头一阵惨叫,紧接着便是那桀桀笑声从上头传来。 “数一数啊,又是十人。黎睿,你带的百人先锋,已近损半,你再不上来,这薛家四小姐可得步你那风韵犹存的母亲后尘。” 黎睿提剑欲上,楚慈却是一声喊道,“喊你祖宗的喊!!老子出门时,薛彦彤还与老子一起吃了早饭,别他妈窝在上头当缩头乌龟,还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多么的了不起!” 楚慈这一嗓门儿喊上去,上头的人便是久久不语,黎睿回头看了楚慈一眼,正待言语,又听上头那人说道:“楚月慈,我等你很久了。你与宋文倾的人头可更值钱!” 他祖宗的!果然是派了人去杀宋文倾! 好在留了南易在铺子! 楚慈一声冷笑,喊道,“雄鹰队的都给老子听好了!他娘的全给老子撤下来!谁不下来,军法处置!” 这一喊,黎睿便是一剑朝楚慈挥了过来。 楚慈身形一闪,堪堪避过。穆诚闪身而来,面色阴沉的立于楚慈跟前。 楚月泽吓得手上一哆嗦,指着黎睿叫道,“黎睿,你祖宗的!你杀我姐?” 喊罢,又冲穆诚喊道,“白师父,你可千万保护好我姐!千万保护好啊!” 楚月泽叫唤得厉害,却是无人理他。 穆诚露了杀意,暗处的邰正源终于是走了出来,立于黎睿身后。 看着那人,楚慈面上挂着一个冷笑,“黎睿被仇恨蒙蔽双眼,邰大夫也是不知轻重吗?” 邰正源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转眼看向旁处,似不敢与楚慈相视。 黎睿一声冷笑,提剑便朝楚慈刺了过去,“我让他来的又如何?我要如何,岂是你一介女流所能干涉?” 黎睿出手,穆诚自然接下。那人功夫高过黎睿,不过几招便将黎睿手中长剑甩到地上。 眼见黎睿要被穆诚给揍了,邰正源一手接过穆诚拳头,淡漠的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穆诚冷笑,“他动手时,可曾想过此话?” 一言不合,穆诚出手,邰正源抬手相护。楚慈心中一沉,在黎睿挥拳而来时,直接提了拳头迎上去。 邰正源与穆诚均是留了招,遇强则强,对手弱则弱,分明就是相缠不让。 楚慈与黎睿过招,却是发了狠要收拾黎睿不可。 从山头撤下的人瞧着四人打了起来,均是愣住。陈科冲众人摇了摇头,清点人数。 百人先锋,如今却只剩下五十二人,这该除的陷阱未除,该做的任务没做,人却是损了这么多,委实令人心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4: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大敌在前,却起内讧,这不是让人瞧笑话吗? 上头的人瞧着笑话,刚是张口喊了一声,与黎睿过招的楚慈便是冷声喊道,“北易,把人给我护好了!她若有个闪失,你提头来见!” “是!” 一个飘飘忽忽的声音从四方传来,好似那人分散于四面八方,令人捉不住形踪。 听得北易的声音,楚慈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虽说薛彦彤被掳,可这短时间内山匪要与前锋周旋,又要防备北易偷袭,那些人必然不能对薛彦彤做什么。 放下心来,楚慈便是下狠手揍人。 不把人揍老实了,如何让他顺服? 黎睿从小练功夫不错,楚慈这两个月也不是白练的!虽说内力没上去,可是这两个月天天练着近身搏斗,还能落了下风? 眼见楚慈一拳朝黎睿轰了过去,那人目光一沉,一抬手,袖中闪着寒光朝楚慈而来。 一旁观战的人均是一惊,大喊道:“皇妃小心!他有暗器!” 穆诚当先反应过来,舍了邰正源,转手便朝黎睿而去。只见他出拳如风,一拳打出,黎睿手中的匕首便是栽到了树上。 穆诚两下将人给按住,楚慈一脚就朝黎睿踹去,邰正源却是闪身相挡,握着楚慈的手腕,将她拉着退开数步。 “小慈,他只是受了刺激。”淡漠之人,神情之中是一抹消不去的痛苦。 楚慈紧握的拳头在离他胸口一寸之时生生收回。狠狠一甩手,想要将他的手甩开。他却是握着不放,声音飘乎的说道:“黎家只剩他一人,我…必须护住黎家唯一的血脉。” “你要护他,我无话可说。可他在做什么?”楚慈转着手腕,冷声说道:“你不是没经历过这些事,你看不明白今日这局就是引蛇出洞,瓮中捉鳖?他缺心眼儿将自己的底透给仇人,引仇人上钩,如今更是不自量力想自己冲上去,到底是谁给他的胆?是你?还是这百人队伍?” 陈科在一旁接话道:“皇妃,仅剩五十二人。” 楚慈狠狠的收着手,怒道,“你听到了吗?连个尾巴都没抓着,却是死了这么多人,他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吗?” 邰正源不语,却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不放。好似怕她情绪激动就要过去杀了黎睿一般。 穆诚终究是怒了,将黎睿往地上一甩,大步走到邰正源身旁,冷声说道:“松手!” “白诚,这是我与她之事,与你无关。”邰正源淡漠的说道。 你与她的事?我呸!你与她有什么事?老子与她的事才多好吧! 莫名的,想到了楚慈彻夜不归,与邰正源一夜酒醉之事。越是想,穆诚就越恼。感觉面前的人比宋文倾还让人讨厌,抬手便朝邰正源挥了过去。 眼见又要开打,楚慈抬手阻止,“住手!”。转着手腕,与邰正源说道:“放手,我不动他!” 邰正源看着楚慈认真的神色,终究是松了手。 手一得空,楚慈便是随便指了一人,说道:“你随我来!” 那人立马走去,附耳听令。 楚慈与那人低声交待一番,那人点头应是,闪身进了林子里。 楚慈这才看向众人,冷声说道:“火把都他娘的给老子灭了!” 两个月受楚慈训练,对楚慈的脾气实在是熟的很。众人再不敢耽搁,灭了火把,听楚慈交待。 东明修隐身远处,瞧着楚慈一众竟是开始砍树之时,退了出去,拦下方才那人。 那人一惊,正待出手,听得东明修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她让你做什么?”东明修问道。 那人低声回道,“皇妃让我传信给将军,将村子的火添旺,最好在这山头能瞧着,同时安排几人在两边河流造势。大队伍往北围去,砍出一片防火带,同时布下陷阱,瓮中捉鳖。” 东明修眸光一亮,低声说道:“传信成怀,让他速按吩咐去办!” “那个,大叔。”许久没用这个称呼,楚慈喊得有点儿尴尬。 邰正源淡漠的转眼,就着月色,看着楚慈不太好的面色,“何事?” “你可有带毒在身上?”楚慈小声问着。 邰正源摇头。 “那你能不能在这山里头找到什么毒物阻止他们下来?”楚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着邰正源。 邰正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目光有些幽深,幽深到透过树叶的稀松月光都显得特别的明亮。 空气中分明充斥着泥土的味道,可是他身上透出的淡淡香味却似盖过了所有的味道缠绕着她。总觉得能嗅着他的香味就是与他太过接近。这种想要靠近,却更想逃离的感觉让她莫名烦躁。 沉默的退后两步,楚慈压着转身离去的冲动,等着他回话。 穆诚劈着树,视线却是看着黑暗中那二人。莫名的,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奸情! 奸情? 这个词一冒出来,穆诚又是劈了一棵树,心中有些烦躁。 同样烦躁的是一旁立着不动的黎睿。他才是前锋首领,可是很明显,眼下被楚慈给抢了地位。若是让她夺了先机,岂不是坏了他的计划?这些人好不容易引出来 ,他自然得亲手杀了才算报仇,如何能送去京中? 楚月泽一边卖力的挖着坑,一边想着楚慈说的,想办法阻止山上的人下来是怎么个阻止法? 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何要阻止?那些人下来了,不是更好打吗? 哎,女人心思,果然难猜! 就在楚慈等不下去,准备另寻法子时,邰正源说道:“能!” 楚慈甚至来不及多言,邰正源便抬步而去。 楚慈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阻止山上的人下来反杀,却也相信他有那本事。心中的担忧少了一些,走到楚月泽身旁帮着挖坑。 众人埋头砍树挖坑,黎睿却是恼怒的跟在楚慈身后,恨不得在背后捅她一刀似的。 “黎睿我警告你,从此时起,你得听我的!若你再敢胡来,老子分分钟将你砍了丢海里喂鱼!”面对黎睿的杀意,楚慈丝毫不惧,“想收拾我,等事儿过了,你想如何老子都奉陪!现在,给老子去砍树!砍树懂吗?” 黎睿拳头紧握,怎奈穆诚就在楚慈身旁虎视眈眈,只得一声冷哼,一拳狠狠的轰向大树。 “知道你力气大,悠着点儿,呆会儿怕你没力气。” 楚慈这话,去而复返的邰正源视线轻飘飘的看了过来。 她的用意,他好似明白了一些。 山头大,砍出防火带不容易。不过能做多少做多少吧,只要火势不蔓延就好。挖坑之时,楚慈与陈科说道:“将小弩都收来。” 陈科明白,是要将死去那些弟兄的小弩都收集起来。 当下点头,带着两人乘着夜色而去。 又是‘啪’的一声,身旁双人合抱的大树便是倒了下去。 楚慈看着穆诚面无表情的收手,默默的朝他竖了拇指点赞:你牛!分分钟灭了一棵大树! 内力什么的果然牛逼!这次回去她也要抓紧练内功! 穆诚显然对她的赞赏很是受用,甚是傲娇的一收手,而后傲娇的又劈倒了一棵树。 楚月泽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有些发愣的说道:“姐,你说我什么时候能练到白师父这样?” “不难,天天跟着他,顶多十年。”楚慈回得很是肯定。 穆诚也就二十来岁吧?给他五岁起练功,这也十来年。想要学到这地步,十年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楚慈这回的很直观,劈树的穆诚却是一掌劈歪了,差点儿摔了下去。 好在此处背光,除了楚月泽那半调子也无人瞧着。那人故作镇定的拍了拍衣裳,站稳了又是一掌劈出,浑厚的掌力立马劈开半棵树。 劈着树,穆诚心里头有点儿激动。天天跟着?怎么能天天跟着啊?穆诚表示自己想的有点多。心里头有点儿小期待,耳朵更是竖得直直的,一边正经的劈树,一边偷听姐弟二人谈话。 显然楚月泽和穆诚都是一根筋,很会抓重点。楚慈很直观的回答,楚月泽也很痛快的捉住了‘天天跟着’这四字。 那人凑到楚慈跟前,极其小声的说道:“姐,我说句实话你别揍我,我已经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这么丧失尊严的话都说出来了,楚慈表示绝对不能揍了。若真揍出个好歹来,她可没得后悔药吃。 楚慈点头,认真说道:“不揍了,再揍以后想揍着玩儿都没得揍了。” 楚月泽诈一听很感动,再一想很忧伤。幽怨的看着楚慈,楚月泽很是受伤的说道:“姐,让白师父当我姐夫可好?” ‘啪’的一巴掌拍到那人脑袋上,打得楚月泽一声鬼叫,打得穆诚心里头一颤。 这主意多好啊!我都不嫌弃这小舅子傻,我都不介意将一身功夫倾囊相授,你还要把我往外推不成?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穆诚心里头窝火,一掌又是狠狠的劈了出去。 听得那树倒下之音,楚慈面色发沉的说道:“小泽,我们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5:火攻山匪 很重要的事? 楚月泽抱着头想了想,“和离不是一年半载能成的,我不介意你先红杏出墙。” 穆诚暗中点头:嗯,我也不介意。反正是从宋文倾那墙出到我这头来。 下意识的瞧了瞧远处的邰正源,穆诚心道:不过,出到我这头来,就不能再到别院儿去了。 “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楚月泽规划着美好的未来,“方才白师父那么保护姐,对姐肯定有些意思。有这么一个姐夫,想想就好激动。” 穆诚也好激动!未来小舅子这么有眼光,穆诚表示必须倾囊相授!不,他现在就想冲过去传一半内力给未来小舅子。 在楚慈变脸之时,穆诚兀自走神。心说: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等你能和离了再一家三口回来处理。 楚慈被楚月泽给气乐了。再打也没意思了,抓了把泥糊到楚月泽面上,“老子要救小彤!再跟我提和离的事,信不信我真打死你!” 还穆诚对她有意思?那小子很厌恶女人好吧!当初没把她毒死都是谢天谢地好吧!要是楚月泽知道穆诚私底下看她的眼光有多厌恶,有多孤傲,有多狠,有多恼,有多恨,楚月泽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要是知道当初她怎么收拾的穆诚,怕是吓得目瞪口呆,远远的避着穆诚以防殃及池鱼。 楚月泽立马闭嘴点头:好!我等你救了薛彦彤之后再说。 穆诚心里头也是松了口气:好,救了薛彦彤咱们慢慢说。 想了想,穆诚被自个儿吓了一跳。 他刚刚在想什么?小舅子?和离?一家三口? 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都在想些什么,意识到见不着她这两个月他的烦躁从何而来,穆诚面上不由的发烫,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若非楚慈还在这里,若非今夜实在严肃,他都想独自一人跑一圈,散散热气,然后告诉自己:穆诚,你只是孤单太久,这个女人刚好不像女人,所以才愿意和她亲近。 嗯,是的,就是这样! 近一个时辰的忙活,楚慈一声令下,火把便将枯草点燃。 信号一出,上头周旋的人退了回来,“皇妃,他们带着人往北面退着。” 村庄起火,上头的人自然是瞧着了。下头的动静,上方自然也是知道。有脑子的,都猜得到她想做什么。 故此,知晓山匪动向,楚慈也没什么意外的。拍去手上泥土,楚慈一声冷笑,“跑得过火吗?” 转眼看向穆诚,楚慈问道:“能让火势朝北面更猛些么?” 穆诚有些恍惚,表示还在‘一家三口’的混沌里出不来,整个人冷冰冰的,完全不在状态。 楚慈见那人冷面不语,只当自己这要求达不到,只能遗憾这里没有先进设备。 岂料邰正源却是举着树枝立于枝头,运了内力就那么几挥,一阵诡异的大风就朝北面咆哮而去。 楚慈眨了眨眼,看了看邰正源,又看了看穆诚。直到邰正源跳下树来,穆诚依旧没有回魂。 “他方才一直用内力劈树,或许得缓缓。”邰正源如是说着。 楚慈又是眨了眨眼,然后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原来内力用尽是要变傻的,楚慈谨记这点,表示自己以后会了内力也不能耗尽! 不然像穆诚这样,真的很傻逼! 穆诚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走神就错过了耍帅的最佳机会。而且在楚慈心中,他成了‘失了内力就很傻逼’的代言。 楚慈放火烧山,邰正源又在后方催发火势,上头的人便是喊道,“楚月慈,你是不想救薛彦彤了?” “别哪儿弄个人来就想引老子上钩。”楚慈啐了一声,将背包紧了紧。 好在这东西上头抹了油伞一类的东西,还能防水,不然这里头的东西在过河时非得湿了不可。 到了树后,楚慈脱了一身湿衣,换了一身运动装。 腰间挂着几个布袋,手中握着小弩,朝众人打了几个手势。 陈科带头回了一个手势,便是领着人从边上绕了过去,往北面的山头而去。 此时山头尽是枯草,火一点着便是浓烟大雾。楚慈一言不发领着剩下的人往北面而去,穆诚与楚月泽自然紧跟,黎睿与邰正源不跟也不行。 山顶的人没料到楚慈竟然这么狠,竟是真的不管薛彦彤死活。山火起势,山匪自然是不敢冒险,只得带着人往北面撤退。 “如何?”两对会合,楚慈问道:“前头情况如何?” “回皇妃,那些村民果然在山上。匪头不敢冒险让他们趟河,只能带着他们往北面的大山退去。” 楚慈点头,与陈科说道:“你带人呈扇形围过去,以游击战术将他们逼到山下,切记不可冒险,一旦他们反击,立马撤退,不可强攻,以信号联络。” “是!”陈科立马打着手势带人而去。 楚月泽皱了皱鼻子,“姐,打不过就跑,好怂的。” 楚慈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咬匪前锋就要有前锋的样子!咬着敌人,赶着敌人,等着大部队来一网打尽才是良策!又不是多厉害的特种部队,想凭少数人冲上去杀人,不全军覆没那是祖宗保佑!” 黎睿冷冷的看着楚慈,目光中透出的敌意毫不掩饰。 感受到他的目光,楚慈沉声说道:“黎睿,你想做什么我明白,可你当理智一些!若连匪都捉不住,你还报什么仇?” “大言不惭!”黎睿一声冷讽。 楚慈也不与他多言,待得一支信号冲天而起,转首与穆诚说道:“你与我去,带上小泽。” 楚月泽又害怕又兴奋,被火光映着的面容看上去滑稽得很。 穆诚对于楚慈将未来小舅子交给他这份信任极是满意!点头带着楚月泽,跟着楚慈潜入黑暗之中。 邰正源与黎睿相视一眼,均是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白诚与楚月慈的关系不简单! 难道在背后助着楚月慈的就是白诚?或者说,就是那以惊天雷在江湖立足的雷火门? 想到雷火门,黎睿似发现了猎物的狼,兴奋得双眼闪着红光。 大火将匪队给逼得往北山而去。楚慈与穆诚带着人早便在半山腰等着。 瞧着一众老弱妇孺搀扶而来,楚慈面上的神情有些波动。 相护的山匪瞧着楚慈一众便是面露凶光。 与此同时,一名身着盔甲的壮汉扯着薛彦彤而来。那人一手按着薛彦彤,一手提着大刀放在薛彦彤纤细的脖子上。 薛彦彤面上一片脏污,脖子上道道血迹。衣裳虽是松松垮垮,好在腰带系得好好的,衣裳也未被撕,看来北易没让她失望。 那人尚未开口,薛彦彤便是忍不住的落了泪,想说话,可张了嘴,却似被吓得狠了,愣是道不出一个字来。 楚慈看着心疼,却是将剑搭在肩头,面上一片平静。 匪头见楚慈平静模样,便是一声冷笑,“楚月慈,别装的这么镇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意这个女人!” “哟?我在意?”楚慈一笑,“也不知你哪儿捉来一个小姑娘,就想来框我。” 说罢,帅气的一甩头,问着身后众人,“兄弟们,这姑娘咱们认得么?” 众人相视一眼,这次楚月泽倒是聪明了,朝前一步,大声说道:“谁认识这女人?瞧她那脸脏兮兮的,谁知道是哪儿捉来的村姑?还想冒充薛家小姐,可真是好笑!” 身后众人立马会意,大声喊道,“当真好笑!” 匪头冷冷一笑,抬手便要去捏薛彦彤的脸,却在此时,不知何处打去一道冷光,那人显然吃了不少亏,虽是一身盔甲护身,却也不敢托大。 匪头猛的收手,那寒光贴着薛彦彤面颊飞过,直直钉入树中。 “就会暗中耍冷招!有本事你出来,爷让你死得难看!” 匪头怒骂,暗中之人却是死活不现身。 楚慈一声轻笑,搭上肩头的剑一开一合,便是闪过一抹寒光。 耍着长剑,楚慈说道:“爷瞧着这姑娘有些胆识,倒是合味。不若咱们做笔交易。你将她给了爷,爷放你身后妇孺性命。” “楚月慈,你带把吗?在这儿装神弄鬼,当我真不认识你?” 匪头身后,二人走了出来。 这二人,楚慈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一个是被她给打了的风业,一个可是不露真章的风图。 风图兄弟二人在此,她也在了,薛彦彤,楚月泽,黎睿,邰正源也都在了。 哦对了,还要加上带兵而来的东明修。看来这次他们还真是想要一网打尽啊! 想来,这会儿也有人潜进衙门去找乔锦骞了吧?应该也有人潜进铺子里去杀宋文倾。 这些人的功夫,楚慈倒是不怎么担心。既然北易都能与这些人周旋至今,南易没理由护不住宋文倾。 看着山头的火势。楚慈笑的自在,“二位认得爷?爷虽是姓楚,却唤楚慈,而非楚月慈。” 搭着剑左右走了两步,楚慈又是喊道:“这人质咱们还救不救啊?” 众人均回道,“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6:她,爷要了! 兄弟们够配合,楚慈表示很满意。 吊儿郎当的搭着剑,楚慈一副无奈模样耸了耸肩,说道:“几位可是听见了,兄弟们可都是走过刀山,趟过火海的。大家伙儿都是将脑袋别裤腰上,谁还怕死?既然兄弟们开口了,就算是大战三天三夜,今儿个也不能因为一个姑娘放你们走的。若这姑娘之死换来百姓安心度日,我们回去必然给她立个高碑,将她当上神供奉!” 那几人身着盔甲,不便下暗招,楚慈虽是痞气说着话,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地形。同时借着调侃之机,几个手势打出。 陈科见此,忙与后头的人打了手势。 楚慈随性的来回走着,目光却是看向薛彦彤,问道:“姑娘,爷这么说,你没意见吧?” 薛彦彤这会儿已经算不得怕了,被楚慈这么痞气一说,倒是滚着泪笑了出来。 只见薛彦彤摇头,哑声说道:“死便死吧。” 反正你也来了,我也不怕了。 “有胆识!”楚慈一甩头,长剑撑地,食指指了薛彦彤,又将拇指指着自己,面上似笑非笑,痞气冲天的说道:“她,爷要了!” 山火映脸,将她面上神色映衬的越发清晰。在这黑夜火光之中,只见一身黑衣异装之人犹如沙场铁将,眸子里的铁血,面容上的刚毅均是令人动容。偏生她面上挂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瞧不出真章。 而她简单的一个手势,短短的一句话,痞得霸气,让人微感震撼。 没再损兵折将,只是一招火攻便有如此气魄。哪怕有人质在对方手中,却能运筹帷幄毫不气短。剩余的前锋表示,咱们头儿好霸气有没有!人虽娇小,气场完全碾压对方有没有! 相较于前锋的激动,薛彦彤脑子里却只有楚慈的一句,‘她,爷要了。’ 风业明白楚慈想做什么,冷冷一笑,提剑走到薛彦彤身旁,抬手朝薛彦彤脖子划去,“既然不在乎,死在你眼前又有何防?” 楚慈目光一沉,手一抬,一支冷箭便是射了过去。 那一箭破空而去,风业忙收手退开。 眼见那冷箭朝薛彦彤面门而去,匪头倒是沉不住气了,将薛彦彤用力一按,欲矮身避开那冷箭。也在此时,一支冷箭闪着寒光从侧面而来,将那箭给重重一击,双双落地。 “楚月慈,不是说不救吗?”风业狰狞一笑,一手指向楚慈,长剑同时搭上薛彦彤肩头。 楚慈将长剑往后一丢,穆诚抬手接下。 小弩握于手中,楚慈邪气一笑,半分不显慌张,“爷瞧她临危不惧,但是喜欢得很,忽然想救了,还要你批准?” 说话间,一支冷箭射出,直击风业面门。 风业慌忙退开,长剑收得急,划过薛彦彤肩头,又是一道血色入眼。 楚慈眸光一暗,冷笑着说道:“爷看中的人你也敢伤着,兄弟们,弄死他!” 楚慈话落,冷箭‘唰唰’朝风业而去。 饶是盔甲护身,风业也不敢托大。方才还嚣张之人,如今只能躲到薛彦彤身后,两方之人也不敢再放箭。 风图眯眼上前,沉声说道:“不管你是楚月慈还是楚慈,今夜都得命丧于此!不止是你,东曲的宋文倾也会身首异处。” 穆诚转眼看去,只怕楚慈受此扰了心神,如黎睿一般胡来。岂料楚慈却是眨了眨眼,好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穆诚不由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她果然没让他失望!这份心性魄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只见楚慈嘴角微勾,却是‘呀’了一声,指着山匪后头的火势,与几人说道:“那火好猛啊,我好怕怕啊…” 一抬手,众人往后退去,退出沟渠之外,楚慈甚是痞气的说道:“我好替你们怕怕哦。” 穆诚:“……” 她不一正经,他就想抽她! 看着她痞气模样,他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些日子的点点滴滴,脑子一抽竟是有些面红。 好在此时山火映着,时局也紧张,无人查觉他的异样。 楚慈一心盘算着怎么救薛彦彤,哪里能发现身边这人垂首脸红的奇葩反应? 山风没个方向,这火烧到山腰,火势便不如方才那般猛烈。可前有敌人后有火海,纵使山匪能逃,那些妇孺又如何逃走? 罪犯思维就是那么奇怪。尽干杀人放火这些伤天害理之事,自己的亲人却是用性命去护着的。 拇指一别鼻翼,楚慈看向匪头,冷声说道:“这头成了火海,你觉得北山那些同伙还能跑来送死?下头全是弓箭手,北山脚下也有埋伏,就算他们杀过来了,你们也死了。” 说话间,楚慈视线忽然转冷,面色阴沉的看向被山匪护住的妇孺。 手中小弩一抬,便是指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楚慈冷笑着说道:“爷做事向来凭心情,这会儿觉得你捉这姑娘入眼,倒想用她的性命换妇孺之命。” 楚慈要救薛彦彤,这是必须的。可她这时候救的只能是一个无辜的姑娘,而不是薛家四小姐! 那孩子被楚慈冰冷的目光盯着,使劲的往妇人怀里钻,楚慈面上的杀意甚浓,孩子吓得一声大哭,“爹爹,爹爹…” 匪头听得哭声,架在薛彦彤脖子上的大刀便是有些颤。 楚慈的意思他明白了,见她微抬手臂,手指微勾时,大声说道:“这姑娘是我们在外头捉来的,只因与薛家四小姐相似,这才用来引你上钩。” “哦?怎么是引我上钩?我一个先锋可不值得你如此费心。你分明是想借着绑架了官家之女的名头引郡王上当。”楚慈似笑非笑的纠正。 匪头握刀的手收紧,仰天大笑三声,“郡王的先锋果然厉害!拆我陷阱,断我退路,手下更似夜魂一般射杀我寨中弓箭手!” 楚慈一点也不谦虚的点头,“承让承让!”。握着小弩的手忽而调转方向,冷箭瞬间朝挥剑的风图而去。 左右之人冷箭齐发,逼得薛彦彤身后的风业连连退后,再不敢下暗手。 风图兄弟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而来,哪怕是死,也要拖着楚慈一众下地狱。可是,楚慈竟是威胁着匪头策反,他们如何能忍? 他们不能忍,楚慈却连怒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左右之人专攻那二人,逼得二人连连退后。 楚慈手中小弩微微一收,看着渐近的火势说道:“再考虑下去,所有谈判都将无效。” “你不过是一员先锋,如何能作主放了妇孺?”听得孩子们失控的哭喊,匪头咬牙问道:“我如何信你?” “你只剩一刻钟的时间了。”楚慈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冷声说道:“信我,你错不了。” ‘噼里啪啦’的声响从后传来,热度也是越发明显。孩子与妇人的哭声令人绝望。 匪头转眼看向四周,看着下方呈扇形包围的弓箭手,看着后头无助的妻儿,看着渐近的大火,双眼一闭,扬声喊道,“兄弟们,咱们从外捉了这女人来冒充官家小姐,如今被人识破,威胁不了。咱们不如拿这女人与他做个交易,换妇孺一条生路。” 不是所有山匪都愿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当下便有人叫道,“除非放我们走!” 楚慈一声冷笑,再次举了小弩,面无表情一击,正中那人眉心。 “爷心情忽然不好了!”楚慈一声冷笑,扬声一喊,“弓箭手准备!” 匪头不相信楚慈真敢下令射杀。难道她真不顾薛彦彤的死活? 薛彦彤不哭不闹看着楚慈,嘴角带笑,眸中柔和。 就在楚慈举着的手缓缓落下之时,匪头一声大喊:“你说的交易可还作数?” “当然……”楚慈面色一沉,来了个大喘气。 山火越近,匪头亦是跟着沉了面色。楚慈这才扬眉一笑,“当然是作数的。” 远处带领弓箭手的白绮安面色复杂的看向东明修。她以为东明修会阻止的。 东明修手握长剑,面无表情的看着楚慈与匪头谈判。 黎睿手中长剑起起落落,好几次都恨不得冲过去杀人,却被邰正源给拉住。 这头众人心思百转,那匪头却是沉声说道:“她一人,换我身后之人!” 楚慈点头,再正经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只保妇孺不死于乱箭之下,至于你们,恶贯满盈,早当有身首异处的觉悟!” 说罢,一挥手,等了许久的白绮安便是领着一队弓箭手压来。 火势明显压来,匪头再不耽搁,压着薛彦彤往前走,后头妇孺跟着往外而行。 一群人早被前后之险吓得手脚发软,生怕死在这火口之中。有的人匆匆忙忙跑出来,有的人却是哭着喊着不愿走。 那些年轻女子在人群中寻着自己的丈夫,哭着不愿分离。稚子更是在沟渠外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爹娘’。 此时情况,楚慈一众倒更像是土匪。 匪头看着楚慈,沉声说道:“我信的是你。” 楚慈亦是沉声回道,“信我就对了!” 说罢,楚慈一挥手, 扬声喊道,“老弱妇孺一并放行!若有违背,军法处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7:很好,下一个 东明修点头,后头士兵打开一道口子让妇孺离开。 白绮安神色复杂的看了楚慈一眼,最后一扬手,围着的弓箭手便是让出一条道。 看着那些人出了包围圈,匪头这才回头喊道:“弟兄们,不想死的,抄家伙拼了!” 拼死一战,这就是匪气! 匪头不放薛彦彤,楚慈自然不会胡来。直到没有战斗力的妇孺都出了包围圈,楚慈这才朝薛彦彤勾了勾手,“过来!” 薛彦彤试着动了动,匪头松开了她。却在她抬步之时,身后的风业冲了过来,长剑朝薛彦彤刺了过去。 楚慈目光一沉,手一挥 ,左右之人便是小弩齐发。 ‘唰唰’之中,短箭钉进盔甲,发出刺耳的声响。楚慈上前一步拉着薛彦彤,一把将人搂在怀中,一手举着小弩,朝风业眼睛射了出去。 只闻一声惨叫,风业一手悟着眼睛,一手举着长剑胡乱的挥着。 楚慈一手搂着薛彦彤,声音清冷的说道,“来,我教你!” 小弩不同于弓箭,无需大力出击。只要你瞄的准,。 楚慈将小弩交到薛彦彤手中,握着她的手,冷声说道:“左眼瞎了,咱们接着打右眼。” 风业被乱箭所射,虽说盔甲防身,却是受不得爆眼的痛苦,一手悟着眼睛,痛苦的失了方向。 楚慈握着薛彦彤的手,如此的瞄了一通,带着她松手,一支冷箭射出。 又是一声惨叫,风业再次爆眼。 看着风业双眼被冷箭贯穿,血顺着脸颊流下的惨状,薛彦彤呼吸不由的急促,高耸的胸部起伏难平。 “很好,下一个。” 楚慈带着薛彦彤慢慢退后,面色阴沉的瞄着风图。 风图瞧风业已废,只得只身而逃。后方被火所阻,左右弓箭轮番而来,虽是有盔甲在身,却非真正的刀枪不入。特别是小弩冷箭而来,盔甲便是露了短处,自然不能再留。 风图目光发暗的看向楚慈二人,心中一沉,便是提剑朝二人而来。 那人飞身而来,穆诚提剑而上。在穆诚出手之时,楚慈说道:“留下性命。” 穆诚了然,几招下去,风图便是落了下风。一脚将人踹倒在地,穆诚点了风图的穴,楚慈便是带着薛彦彤走了过去,引着她的手,接连射出两支冷箭。 风图步了风业后尘,楚慈看着薛彦彤胸前凌乱的衣裳,说道:“白师父,借你的剑一用。” 穆诚将剑借出,楚慈却是给了薛彦彤。薛彦彤双手微抖,好半响才问道:“我能先砍手吗?” 楚慈双眼一眯,点头说道:“好!” 许是怕薛彦彤不知如何砍。楚慈先是引着她挑了风图手筋,在那人恨不得痛死过去之时,这才引着薛彦彤一剑挥出,狠狠的斩了下去。 两只手落下,薛彦彤的目光落向靠着沟渠惨叫的风业。 穆诚顺着楚慈目光看去,当下明白她的意思 。只见他身形一闪,惨叫的风业便是动弹不得到了跟前。 如法炮制,风业被挑了手筋,双手被斩。 二人收拾着风家兄弟的时候,后头的山火已到眼前。队伍迅速往后撤着,山匪亦是跳出了沟渠试图逃走。 山匪本有千人左右,为了保护妇孺,在山火之中损了不少。如今再受流箭所攻,没有盔甲护身的小喽啰自然是落败。 千人部队轮番上阵,杀得山匪无处可逃。闻得远处传来女子与孩童的哭喊,楚慈引着薛彦彤往下而去。 “为祸山匪一个不留,妇孺一律不得伤害。” 楚慈之言,陈科跟在身后扬了内力喊开。 黎睿带兵浴血奋战,杀得眼红。白绮安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厮杀,跟着楚慈下了山。 山下妇孺久久不散,看着楚慈几人走来,便是情绪激动。 楚慈目光暗沉,大步上前。 “你们记住,我叫楚慈,是郡王手下的一名散将。将来若想报仇,直接来找我!” 楚慈之言,薛彦彤握着她的手便是一紧。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被楚慈以目光阻止。 “按照北瑶律例,窝藏罪犯,一律当斩!你们非但窝藏罪犯,更是与匪一窝。按律,你们当一个不留!” 楚慈之言,换来哭泣妇孺仇恨的目光。 楚慈一声冷笑,“你们可以恨我,就像那些被你们的父亲,被你们的夫家杀害的家人恨你们一样!黎夫人,黎老夫人何其无辜,最后却是惨死他们手中。这位姑娘何其无辜,却是被他们捉来如此折磨!那些过路的百姓何苦无辜,却因为他们而家破人亡。若论罪孽,他们更是罄竹难书!若论恨,恨他们,恨你们的人更是环岛十圈也不止!” 走到那约莫五岁的男孩身前,楚慈托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我的样子,将来要给你父亲报仇,记得来找我,可千万别找错了人,报错了仇!当然,如果你还想像你的父亲一样,做一个恶贯满盈,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我第一个杀了你,绝不手软!” 在那孩子仇恨的目光下,楚慈松了手,冷声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他放你们一条生路,就不会出尔反尔!不过,你们也别妄想他们能有一人活着离开!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再不走,休怪我变了主意,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一番话,哭哭啼啼的妇孺相互搀扶离开。那孩子走远了却又跑回来,捡起石头朝楚慈狠狠的丢了过来。 穆诚眸光一沉,一抬剑便将石头给挡下。 “楚慈,我要报仇!等我长大了,我要杀了你!”男孩带泪的眸子透着害怕与恨意。 楚慈嘴角微勾,点头说道:“好,我等你!等你长大了,还想做一个恶贯满盈的恶人,我磨利的刀剑绝对不会放过你!” 直到那孩子被妇人抱着跑远了,楚慈这才垂下眸子,掩去眸中情绪。 薛彦彤捉着楚慈的手,声音微哑的说道:“小慈,你不该……” “可有受伤?”楚慈转眼,放轻了声音问道:“他们打你了吗?” 薛彦彤摇头,“小慈……” “还有谁对你动了手?让他们将人留着,戳瞎他的眼睛,砍断他的双手!” 薛彦彤也明白了,楚慈不想多言。沉默的看着她,薛彦彤摇了摇头,“没有了。” “好,没有就好?”轻拍着薛彦彤的肩头,楚慈说道:“是我疏忽了。” 是我疏忽了,不该让薛彦华将你接回去的! 看向跟在身后的北易,楚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易显得有些狼狈,却是沉声回道,“楚月陌带四小姐出岛,经过林子时马儿受惊,四小姐马车冲进林中,埋伏的山匪直接掳人。他们人多,属下没把握救出人来,不敢打草惊蛇,只得一路尾随,伺机相救。” 楚慈听罢,点了点头。薛彦彤却是瞪大了眼,“你一直跟着我?” 难怪这一路风业都不敢对她怎么着,一动手,便是又叫又骂,偏生又没人出来,好似被鬼给护着一般。 北易想了想,回道,“属下按皇妃交待,自四小姐住进叶府便一直暗中相护。” 薛彦彤眸子一红,握着楚慈的手一紧。“楚家死的那几个小厮,也是你做的?” 北易点头。 白绮安在一旁听得有些发懵,她怎么觉得薛彦彤是楚月慈手心的宝? 这头几人交谈着,那头的厮杀已到了尾声。 小喽啰死于乱箭之下,几个功夫高的头头自然是拼死抵抗。 楚慈看去,只见东明修提着沾血的长剑而来。那人面无表情,眸光清亮。 “让他杀?”东明修沉声而问。 楚慈微一挑眉,笑着说道:“不过是几个山匪,又何苦千里迢迢送去京中?郡王不是还要剿匪?何不给他一个痛快?” 东明修眸光一闪,回头看着杀红了眼的黎睿,“山匪宁死不降,死于乱箭之下。” 白绮安不太明白二人话中之意,想要发问,东明修却是明显不愿多言。想问楚慈,楚慈却是牵着薛彦彤往回走。 牵着薛彦彤回到厮杀之处,楚慈与她说道:“我教你射击之术。” 薛彦彤举起了小弩,与楚慈合力之下,抵抗的几个山匪便是乱了手脚,被黎睿一众杀得很是狼狈。 直到匪头身首异处,黎睿这才仰天一声大喊,似哭似笑。 为了引出这些人,他透了底,算计了薛彦彤,更是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来。如今仇人杀了,他却是觉得心火更旺。 这些人死了,乔锦骞却是没死啊! “还愣着做什么?” 众人愣愣的看着黎睿疯癫模样,楚慈上着冷箭,平静的说道:“还不想法子阻止火势,等着吃烤肉吗?” 一场胜利之战还来不及高兴,便被楚慈一句话给泼得透心凉。 看她淡定模样,就连东明修也忍不住腹诽:好像这火不是你让放的一样! 回头看向火光冲天的大山,东明修下令道,“速挖防火带,不可让山火蔓延到其他山头。” 整个山头燃得炙热,好似天神燃起的一堆篝火。 队伍来不及休整,便是退开甚远挖着防火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8:完全没有准备! 楚慈立于山下平地,看着山头之火,与薛彦彤说道:“看见那火了吗?燃尽了枯草便是重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明日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薛彦彤明白她话中之意,点头说道:“我没事,我很好。” “真的很好?”楚慈抹去她眼角泪痕,轻声问着。 北易的话让她担忧,她怕薛彦彤心有阴影。 花脸之人咧嘴一笑,挽着楚慈手臂,靠在她的肩头,声音轻和的说道:“有小慈在,我什么都不怕。” 低眼看着肩头之人,看着她面上的安心笑意,楚慈幽深的眸子转向夜空。 “小慈这般,岂不是害了薛彦彤?明知她对你有情却这般纵容,你可曾想过后果?” 宋文倾的话仿佛就在耳边。楚慈搂着薛彦彤的手不由的收紧,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彦彤这个单纯的姑娘了。 沉思之间,听得‘咕噜’声响。薛彦彤咬了咬唇,扯着楚慈袖子,小声说道:“小慈,我好饿。” 两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饿得慌。 楚慈看了看远处的河流,轻声说道:“烤鱼可以吗?这会儿山上起火,怕是捉不到野味。” 薛彦彤咬唇一笑,“什么都好。” 只要是与你一起,什么都好。 展出一个暖心的笑意,楚慈牵着她的手与北易说道:“你先去捉鱼烤着等我们。” 北易立马应是,楚慈左右瞧了瞧,这才问着一旁双眼亮晶晶,却是憋着不提问的白绮安:“白小姐可是饿了?” “饿了饿了。”白绮安立马点头。 必须饿好吧!不饿能跟着你们一起么?不饿我能继续探查情报么? 你们两个,分明有奸情好吧! 难怪嫁给不能人道的五皇子却是半点不难受,这分明是喜好不同吧! 只可惜啊,世人根本不能容纳她们的啊! 看着那牵手而去的二人,白绮安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好几出‘两女相爱却不被世俗所纳,有爱说不出口’的悲情戏码。 “你先穿这身衣裳,你的衣裳烤干了再穿。”楚慈从背包拿出一身衣裳放到了草地上,将薛彦彤的衣裳拿到下游洗着。 薛彦彤擦着身子,抽着冷气说道:“水好冷啊。” “这会儿是有些冷,你随便擦一下身子便好,明日回去了好生洗个热水澡。” 夜里温度有些低,水亦是有些凉,薛彦彤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的,自然是受不得这寒意。 拧了衣裳到火堆前烤着,楚慈说道:“今夜赶路回去还是明日一早回去?” “都行,小慈准备何时回去便何时回去。”坐到她身旁,薛彦彤自然而然的挽着她的手臂,同时将头靠在她的肩头。 楚慈眸子微闪,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安静的烤着衣裳。 远处树上,穆诚已经扯光了所坐枝头的叶子。一边扯着,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蠢女人!你怎么能让她靠着你?他娘的你不会推开她吗?没看到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吗?” 就算她是女的也是出墙好吧!你还没出我这头来,就想让别人入你院儿里去? 越想越恼火,穆诚瞧着薛彦彤也越发的烦躁。 也在此时,北易拿着烤好的鱼找了一圈才找到二人。白绮安亦是跟着北易找了过来,心中奇怪的很。 方才还瞧着白诚啊,怎么这一眨眼就不见了? “看来鱼也不多,白小姐与小彤先吃,我与北易再去捉一些。”楚慈将鱼给了薛彦彤,平声说道:“你先吃,我去去就来。” 薛彦彤想跟着,可瞧着楚慈神情,只得点了点头。 白绮安是来找穆诚外加挖八卦的,可楚慈都走了,她能挖什么? 偏偏楚慈一副有事模样,她也不能跟去,只能坐到薛彦彤对面,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美人儿。 “你一路跟着,冲黎睿喊话的是何人?”走到僻静之处,楚慈问着北易,“可是一人所喊?” 北易摇头,“并非一人。当时匪头在山头,风业兄弟下了山腰。可属下听得那声音似匪头又似风业,好似有意混淆视听。” 果然如此。 楚慈眯着双眼,视线转向河面。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始终捉不住重点。 想了想,楚慈说道:“你去吃些东西,护着小彤,我去找个人。” 这里稍稍有脑子又能让她相信的也只有穆诚,有些事,还是想与他商议商议。 楚慈寻着穆诚,穆诚却是在远处瞧着动也不动。 这个女人,又想找哪个混蛋? 正在想着,便听她低声嘀咕,“阿诚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 穆诚飞远了,又从另一边走了出来。那人从黑暗中走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就像全天下都欠他似的。 楚慈看着他举步往山上而去,忙喊道,“哎,等等!” 穆诚转身,左右瞧了瞧,这才指着自己,“你叫我?” 虽然知道你寻我,可我必须当作不知道好吧!不然你知道我一直暗中盯着你,你岂不是得意的翘尾巴? 那人傲娇的走了过来,楚慈看着他一脸冷冰冰的模样,真觉得无语的很。 长得好看有毛用!成天一副冰山脸,你当自己是扑克牌啊? 简直的浪费资源! 暗中摇头,楚慈指了指远处树林,无声说道:“过去那边。” 去那边? 穆诚看去,只见一片小树林在河边显得甚是神秘。 那小树林简直不要太幽深,分明就是私会绝佳地点! 她背地里找他去小树林要做什么?这是要私会吗?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准备! 穆诚不觉得和楚慈有什么重要事需要到小树林私谈,双手不由的一握,想要冷声拒绝。可瞧着她抬步走去时,喉头一滑,双拳又是一紧,竟是带着莫名的期待跟了过去。 走到深处,楚慈还觉得不安全,又往里头走了走。 穆诚跟在她身后,心里头有些紧张,面上有些发烫。不曾与女子私会,他完全没经验,接下来要做什么?是该继续冷脸?还是该开口说些什么? 穆诚心里头想了许多,脑子里已经想过太多的画面,最终还是因为没经验,只得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瞪着楚慈。 楚慈寻的地方在河的下游,水流颇急,多多少少能掩着说话的声音。 她走到河边,看了看四周,这才回头看向穆诚。 虽说月色暗,虽说林子挡了光,可是穆诚走的近,她一回头就看到他瞪着的眸子,还有那副莫名其妙的冰山狰狞面容。 狰狞,是的,她绝对没用错词! 楚慈心中纠结,好半响才说道:“这两个月我不在铺子里。” 穆诚冷冷接道:“我知道!” “那什么,分红的事我不太清楚,是不是还没给你?”楚慈弱弱的问着。 “给了!” 提到这个穆诚的面色就更差了。 分明说了是与她合开成衣铺,她倒好,一甩手就把事儿交给了宋文倾处理,她这甩手掌柜当得比他还清闲! 谁要跟宋文倾合作啦?啊?谁要跟那个男人合作啊? 楚慈一听,‘嘿’了一声,气也顺了,脾气也上来了。 他祖宗的,给了分红我还气短什么? 一脚朝他踹了过去,楚慈闷道,“老子是欠你银子还是怎么的?你能不能别见着我就是一副死人脸?我跟你是有仇吗?” 穆诚一听,‘噗嗤噗嗤’呼了会儿气,就是没办法把那句‘我不知道怎么跟你私会’给说出来。 楚慈也是蛋疼的很,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不提别的,我就问你一件事儿,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剿匪很反常?” 反常吗?不反常啊!你多霸气啊!简直给我涨脸啊! 以后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穆诚的媳妇儿,绝对羡慕嫉妒! 媳妇儿? 这个称呼一形成,穆诚那冰山脸立马就烫了起来。一声轻咳,垂首几分不自在的问道:“如何说?” 楚慈却是没发现他的异样,认真的说道:“第一,匪头说我断他退路。我确有烧村庄,亦有放火烧山。可是,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将山匪退路给断了。第二,他说我派人拆他陷阱,杀他弓箭手。我的人根本没办法靠近,如何能杀他的弓箭手?至于陷阱,我的人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向上,如何能尽毁?第三,山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捉了薛彦彤,就连风业兄弟也是破釜沉舟,他们不可能没准备退路。我敢肯定,山上必然有暗道离开,不然他们不会将妇孺都接上山去。可是,最后他们却被山火给逼得背水一战,这完全不像留有退路之举。” 楚慈一口气说出疑惑所在,穆诚也逐渐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扫去,垂眸认真思量。 楚慈又道:“风业兄弟敢来这里,必然是有足够的把握取我们性命。东曲也是留了人杀文倾,更会派人去营救乔锦骞。所以,这些事不可能是他们独自而为,在这背后,必然有人与他们合作。可是,合作之人却非真心要助他们,而是把他们当了棋子,让他们与我们两败俱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9:完全没办法沟通 捉了薛彦彤,有意刺激黎睿,甚至将家人都接上了山,山匪这些动作,岂是这么容易就被围剿的?若非笃定能杀了所有人,若非笃定能逍遥法外,山匪哪儿能如此嚣张引来所有人? 幕后之人费心布局,结果却让山匪全军覆没,怎么看都像是另有图谋。 楚慈担心后头还有阴谋,穆诚却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表示对这些完全不上心。在他看来,赢了就是赢了,管他谁在后头算计,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来剿匪只是为了得到东明修的信任,以便查乔锦骞的藏身之处,可没心思管这些破事儿! 且他此时心中起落很大!方才有多期待有多激动,此时就有多恼火有多烦躁。 楚月泽不止一次暗示他,希望他娶楚慈。他不相信楚慈是一点不知道的!就算楚慈不知道这些,方才挖防火带时,楚月泽已经明说了,她怎么可能一点没心思? 难道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她就不想谈谈?对于红杏出墙这件事,她就不需要与他商议商议? 如今薛彦彤也救出来了,本以为她约他来小树林是想谈这件事,结果却是白高兴一场。 所以,穆诚的不爽可想而知。 穆诚冷面不语,楚慈接着说道:“我总觉得背后的人要算计的是黎睿,这次黎睿犯了大错,东明修必然要罚。可我又觉得有人想乘着这次机会得知乔锦骞的下落去杀人。” 若真是想救乔锦骞,没理由把风氏兄弟都弄死在这儿。 楚慈只是道出只直观的猜测,希望穆诚能帮忙去查一查,毕竟他功夫好,轻功更是一绝。而且此处她信得过的,也只有这么一个穆诚。 可穆诚一听这话立马炸毛。冷面看着楚慈,一声低吼,“楚月慈,你怀疑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楚慈眨了眨眼,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我怎么就怀疑你了,我就是想…” 就是想让你帮忙查一查。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他给吼断,“要杀乔锦骞的,除了黎睿就是我,黎睿被人算计,你将我叫来,不就是想要当面证实?” 我尼玛… 楚慈表示,杀手的脑回路当真是与常人不同吗? 忍着火气,楚慈说道:“你能用正常思维吗?我若是怀疑你,还会叫你来商议?我是因为信得过你,所以才…” “我正常得很!”一声冷哼,穆诚说道:“楚月慈,你最善阳奉阴违!你知道我要杀乔锦骞,你怀疑我在背后算计你,所以你将我寻来开门见山。” 我阳奉阴违? 楚慈整个人都不好了。 抓了抓头,楚慈保持着理智,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什么,阿诚,你方才耗了内力劈树,这会儿内力恢复得如何了?” 内力耗尽就变傻逼,他不会是因为内力没恢复,所以脑回路受了影响吧? 薄唇狠狠一抿,穆诚一声冷笑,“你又何需假心假意的关心我?莫非你认为,我内力没恢复,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将我拿下?你还想将我捉去邀功不成?楚月慈,我警告你,你别想着出卖我!你与我同在一船之上,我若被人捉了把柄,你也休想好过!” 楚慈被他给冷声骂得一愣一愣的,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去,忍不住的爆了粗口,“!!” 走远之人步子一个踉跄,握紧的拳头好半响才松开。 回头看着她一脚踢到树上,双眼微眯,不住的对自己说着:不能打女人!不能打女人! “小慈,你怎么了?” 瞧着楚慈空手而回,面色也算不得好。薛彦彤起身走了过去,问道:“出事了吗?” “没什么。”摇了摇头,楚慈坐到火堆前,随手拿起插到地上的鱼吃了一口,狠狠的吐着鱼刺,“遇着一个神经病,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薛彦彤眨了眨眼,表示不太明白。 白绮安坐在对面吃着鱼,视线却在楚慈和薛彦彤身上打着转儿。 沉默之间,楚月泽双手扇着风跑了过来,边跑边叫,“好热啊好饿啊。” 一屁股坐到楚慈身旁,那人扯过楚慈的袖子,就在鱼的另一边大口咬下。 “啊,烫…烫…”嘴里是一大口鱼肉,楚月泽一边叫着烫,一边跳了起来,同时埋怨道,“姐,你怎么不说这么烫啊?” 吡了一声,楚慈不理那人。 说的好像你吃我的鱼经过我同意了似的。 最让她恼火的是,就穆诚那个神经病,楚月泽竟然还一心想着让穆诚跟她配对,这简直是在拉低她的智商! 北易将刚烤好的鱼递给楚月泽,“楚少爷,刚烤好的,小心烫。” 楚月泽咽着鱼,刚想长篇大论一番,楚慈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的起身走人。 瞧着楚慈走到河边树下,楚月泽皱了皱鼻子,表示有点儿无语。 薛彦彤看了看楚慈,拿着鱼走了过去,与楚慈并肩而立。 当她再次挽着楚慈的手,将头靠在楚慈肩头之时,楚慈唇上一紧,说道:“小彤…” “别想那般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累,想靠着你。”打断她的话,薛彦彤面上带笑,“你不必这般紧张,我不会让你为难,你喜欢的是男人,我要嫁的也是男人。” 楚慈再难言语,只能沉默的吃着鱼。 薛彦彤见她吃完,便将手中的鱼递了过去,含笑说道:“我方才吃了许多,你再吃一些。” 昏暗之中,楚慈看着她递来的大鱼,刚要伸手接过,她却是缩了缩手,“我们一起吃。” “小彤。”楚慈有些无奈。 “你与楚月泽是姐弟,与我是姐妹。你能与他同食一条鱼,就不能与我同食?”问话间,薛彦彤咬了一口鱼,笑眯眯的将鱼递到楚慈嘴边,“吃吧,吃了我们好休息。我好累。” 嘴边鱼香扑鼻,可身旁这人面上的笑意却是让楚慈心里头难受得慌。 手指动了动,在薛彦彤靠在肩头看着河面之时,终于还是抬手揽着她的肩膀,咬了一口嘴边的鱼肉。 不知何时东明修几人都到了此处,北易的烤鱼任务自然也加重了。 穆诚到暗处想了一通,细细一想,这才觉得自个儿方才太激动了。或许是心中起落太大,影响了向来冷静的判断。等他明白楚慈话中之意,想来与她好好商议之时,便瞧着了楚慈与薛彦彤在河边相依相偎的画面。 月光,河水,相融。 树下,倒影,成双。 那二人立于树下听得流水潺潺,吃着美味烤鱼,活脱脱一对有情人。 楚慈宛然是那铁骨柔情的沙场将军,薛彦彤就是那温柔可人的绕指佳人。这画面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白绮安表示看着太难受了,她觉得这二人实在是太惨了! 都言冲冠一怒为红颜,楚慈这一怒竟是烧了整个山头,这绝对是真爱吧? 不想让人瞧出自己的心思,穆诚生生将视线转向火堆,面上一片冰冷。不得不说,哪怕对方是个女人,他也觉得心里头憋得慌!拿起北易烤的鱼一口咬下,烫得舌头发痛,却是面色冰冷毫无表情。 北易看了穆诚一眼,又垂眼安静的烤着鱼。 这人果然沉得住气,刚烤好的吃这么一大口,却没像楚月泽那般大喊大叫。 楚月泽视线扫了一圈,见众人视线看去又收回,便是有些着急。生怕别人误会了,忙与几人说道:“那什么,你们不要误会,真的不要误会,她和我姐几经风雨,情同姐妹,所以我姐对她好。我姐喜欢的是男人!真的,喜欢的是男人!” 楚月泽着急的扯了穆诚,“白师父,我姐真是喜欢男人。” 穆诚心里头本就不爽,特别不爽楚慈对薛彦彤这么体贴。当初他伤的那么重,怎么的不见她露出半分柔情?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在意楚慈,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心里头便是沉的慌,自然没心思多理楚月泽。一抽袖子,穆诚吃了一口鱼,冷声说道:“她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与我何干?” 完全的冷若冰霜,完全的一本正经,完全的跟我没有关系。 楚月泽心里头在滴血,白师父,你刚才保护我姐是为什么?怎么现在完全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你是真的对我姐没意思吗?你刚才一直相护真的只是公事公办吗? 白绮安见穆诚真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莫名的松了口气。 不可否认,穆诚一直保护楚月慈,让她心里头有些担忧。真怕穆诚对楚月慈有意思!如今瞧着穆诚面色不变,事不关已的模样,她心里头自然是轻松了。 穆诚冷面不理会,楚月泽表示很受伤,视线转向一旁的邰正源,“邰大夫,我姐……” “黎睿,服药。”邰正源倒了一粒药给黎睿,“吃了药再冷静冷静。” 黎睿沉着脸一抬手,将邰正源手中的药给打进了火堆。 “你是非得损了心脉才满意?”邰正源又是倒出一粒药,逼着黎睿服下,“你若死了,如何对得起你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0:你为何恨自己? “不要你管。”沙哑的声音甚是无力,黎睿踉跄着起身,步子虚晃着离开。 邰正源追了上去,楚月泽苦着一张脸以表同情。 没人理会,楚月泽一脸忧伤。视线扫过北易时,一撇嘴,表示跟这人没什么好说的。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个男人,楚月泽认真说道:“王爷,我姐真是喜欢男人的。” 虽然不奢望王爷能看上姐,可至少得给姐树立一个正确的形象! 东明修看着邰正源二人沿着河边而行,眸子里透过一抹暗沉。听得楚月泽之言,将鱼骨头往火堆一丢,提剑起身,轻点了头,“嗯,我知道了。” 分明是敷衍的语气,楚月泽却似捉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凑了上去,“王爷,我姐虽然平日里霸道,可她却是很温柔的。我告诉你,我姐平时……” 东明修默不作声的抬步走开,终于能长篇大论的楚月泽立马跟了过去,再一次把楚慈给捧到了天上去。 众人吃了东西各自散去,楚慈陪着薛彦彤在火堆旁睡下。 楚慈看着睡在身旁的人,抬手轻抚着她紧蹙的眉头。 受这些罪,如何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心里头分明不好受,却压着心事,撑着一张笑脸不让她担心。分明该是天真烂漫的姑娘,如今却是杯弓蛇影,梦难宁心。 不知何时,薛彦彤眼角一滴泪滑下,身子亦是瑟瑟发抖。 “走开!” 那人双手在虚空挣扎,楚慈一把握住,将人抱在怀中, “不怕,我在,我在。” 她的声音低沉而轻缓,好似大提琴低沉的音凋。梦中之人听到这声音缓缓放松,在她怀中呼吸渐沉。 抹去她眼角泪痕,楚慈双手缓缓收紧。 目光在薛彦彤面上一遍遍扫过,静坐良久,楚慈起身,与树上守着的北易说道:“你好生守着,我去去便来。” 此时东明修应该还在检查防火带,既然与穆诚没办法交流,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找东明修了。 北易看着楚慈走远,目光转向薛彦彤,有那么一瞬间想下手杀人。 想了想,自己还是不敢插手。堂主的情敌,还是让堂主自己处理的好。 独自一人大步行于林中,却听得对面隐有脚步声传来。昏暗中,只见一人踩着月色缓步而行,一手抵在胸前似承受着难忍的痛苦。 那人瞧着楚慈时,步子顿住,双手缓缓放下,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道出。 楚慈垂眸,步子打了个转,欲朝另一边而去。 “小慈。”将人唤住,邰正源优雅的步子显得有些沉重。 月色如水,透过枝头叶缝撒下。他所立之处正是月光打下之点,稀松的月光打在他面容之上,映着他俊朗的面容,更将他面容上的忧郁映入眼中。 楚慈步子停下,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 “邰大夫可是有事?”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楚慈踢着脚下青草。 邰正源嘴角一勾,面上便是道不明的哀伤,“邰大夫。” 重复着这个称呼,邰正源抬首看着撒下的月色,再不言语。 一时沉默,他周身透出的哀伤似将她淹没。他似有无尽的悲痛却没有发泄口,只能将一切埋在心底,只能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任由心中之痛张扬释放。 楚慈只觉得心里头闷得很,下意识的捏着袖子,微沉了声音说道:“大叔,你…” 她想问他,到底知道多少?亦或参与了多少? 可她问不出来。一切本就摆在眼前,虽想听他亲口说,可明知故问这种事用到他身上,她几乎能确认他会如何回答。 一句‘大叔’,他看向她的眸光带着一份难得的笑意。这份笑意虽然有些痛苦,有些无奈,却到底减轻了他带来的那份压抑沉闷。 上前一步,将她发尾沾着的枯草拨去。大掌顺势落在她肩头,低声问道:“可有受伤?” 淡漠的声音压不住他的那份关怀。楚慈却是垂眸肩头一滑,同时退开两步。 他的手从肩头滑下,大掌停在半空显得很是狼狈。楚慈转眼不去看他,微紧了唇,声音干涩的说道:“我没事。” 看着掌心,邰正源苦笑着将手垂于身侧,淡漠的声音染上一抹死寂之感,“小泽跟着白师父,我阻止不了,只能写信给你。却没想到这般凶险,我担心你,不想你受……” “我没受伤,我很好。”不想听他这些关怀之语,楚慈打断他的话:“听北易说,黎睿情绪失控,险些伤了心脉。大叔前来本就是护黎睿,还是去守着他更好,省得他又做些天理不容之事。” 说罢,楚慈转身便走。 ‘天理不容’这四个字,足以表明她对黎睿的愤怒。 “小慈。”邰正源声音微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回。在她挣扎之前,哑声说道:“你明知我放不下他。我…” “你放不下,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他算计小彤?”咬牙切齿一句质问,楚慈冷眸看着他,“你的良心呢?” 最后这一问有些歇斯底里,好似在质问着他,又好似在质问着自己。 “我…”邰正源痛苦的闭了眼,微仰的面容之上是稀松的月光。 看着他痛苦神色,楚慈握紧的拳头却是怎么也挥不出去。 沉默许久,邰正源恢复到淡漠神情,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语气薄凉的说道:“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这些都是我一手算计,与黎睿无关。你要恨,恨我就好,只求你放过他。黎家,只剩他一人。”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楚慈死死的盯着他,看着他淡漠神情之中掩不下的痛苦神色,看着他勾着嘴角的那一抹苦笑,忍不住的说道:“他将你拉来,就是为了让你给他背黑锅?大叔,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是这么轻易被人左右!” “我能做什么?”自嘲一笑,邰正源侧身看着流淌的河流,“眼睁睁看着黎家唯一的血脉死去?我保不住海棠,保不住黎家,如今若连黎睿也保不住,我不如一剂药下去,到地府求得海棠原谅我的无用。” 夜风贴着河面而来,树叶沙沙作响。冷风逼近,带来一股幽香,却是淡到让人捉不住。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岛上这么多年,我看似无欲无求,可我真是那么淡漠吗?事到如今,我如何还能保持着那份淡然?我想杀了乔锦骞,也想杀了高顺帝,可他比我更想杀。就是你都能让他杀个痛快,又何况是我?” 被他说穿,楚慈只觉得心里头那份沉闷越甚。 “你为了让他报仇,给他机会杀了仇人。你知他乱了心智,会屠尽妇孺,便是当先作主,放了那些人,不让他当个魔头,越陷越深。你明知有人在背后算计,却是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将他挡在背后,将一切都承担。” 邰正源每说一句,楚慈就觉得自己对薛彦彤的罪孽深了一笔。 “你是想用死遁吗?你可是想寻东明修讨个追封,让今夜火攻山匪的前锋首领死于剿匪?让那睿智的前锋首领成为传说,而你还是一个只会医术的五皇妃。” 楚慈一步步退后,他一步步逼近。 他将一切看穿,将她所有心思都道了出来。 “你在乎薛彦彤,所以你才更恨自己,因为你居然让自己纵容了黎睿。”走到她身前,邰正源沉声说道,“按你的脾气,应该杀了他,让他死于乱箭之下;可你犹豫了,你没有这么做。你拉着薛彦彤回头,你说你教她射击之术,可你将冷箭指向黎睿之后,看了我一眼,却是如何也下不了手。如今,你在想如何惩罚黎睿,你更想弥补薛彦彤。可你为何如此,就真的不愿去承认吗?” “我没有!”她的反驳,因她的呼吸不稳而显得很是苍白。 他一步步逼近,她还想退后,可身后是大树。 在她转身欲跑之时,他双手撑于树上,将她固于双臂之间。 微一倾身,与她对视。浅浅的呼吸打在面容之上,一股淡淡的药香自他口中透出。 有些苦涩的味道缠绕在呼吸之间,他好似刚饮过药,这般贴近,口中药味便是顺着他的呼吸而来。 玉竹,当归,制首乌,茯神…… 好像,是有这些药?还有一些是什么?她辨不出来。 可是这些药…… 看着他有些发白的面色,楚慈唇上一紧,紧紧的靠着树,推他的手始终伸不出。 许久的沉默,在药香缠绕之间,他忽而一笑。“小慈,谢谢你。” 面色微白之人这一笑,犹如忽然绽放的仙人掌,美到惊心动魄。 透过树叶的月光撒在二人之间,似一道完美的光束,让她看清了他眸中情意,让他看见她那份挣扎。 “你恨我吧,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并非你所见的那般无欲无求。”看向她的眸光无尽的缠绵,他又是凑近一分,浅声说道:“只求你不要为难自己。你是善良的,你不该将自己拉进这些罪孽之中。这些罪过都让我来承受便好,我想护黎睿,我也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1:呵呵,呵呵呵 眼见他的唇贴近,眼见他要说出那句‘我也想护你’,楚慈控制不住狂跳的心,下意识的抬手将他一推,转身便跑。 只闻一声闷哼,她诧异回头。见他一手撑树,一手成拳抵着心口,双唇止不住的颤抖之时,楚慈沉沉一个呼吸,再不敢看他一眼,抬步朝山上狂奔。 心绞痛缓解期,以丹参,党参、玉竹、当归、制首乌、茯神、柏子仁,炙甘草,浓煎取汁,每日一剂,分两次服用。(此为网络偏方,请勿轻易尝试。) 其实他带着护心脉的药,是给自己用的吧?他看似淡漠,可他心中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百米冲刺的速度,却压不下心中的那份沉闷,他为了黎睿背下一切罪名的痛苦,让她双拳紧握…… 山上。 东明修刚散了队伍,楚月泽便是跑了过来还想继续开讲。眉头一挑,东明修忍不住的调侃,“接下来,你是不是当说你姐是仙女下凡,来拯救苍生?” 不过是一招火攻,便被楚月泽给说得天花乱坠,有这么一个兄弟,足见楚慈平日里有多操心。 楚月泽双眼猛眨,左右瞧了瞧。打了个哈欠,手法极其低级的强行转开话题,“好累啊,那什么,王爷,我先去休息了。” 说罢,楚月泽双腿似风轮儿一般跑了。 方才楚月泽已将楚慈给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前便听白绮安说过,楚月泽在外将楚慈捧得比天高,方才挖防火带时,他才真正见识了楚月泽那信口开河的本事。 这么能说,怎么不去说书呢? “将军你别气,楚少爷也是太崇拜皇妃,这才说得天花乱坠的。”陈科在一旁帮着说话。 其实陈科也觉得楚慈平日肯定操心,这楚月泽也太不懂事儿了,觉得自个儿姐姐是皇妃,将军就多少得卖些面子。可这样在将军面前胡吹海吹,那真是要不得啊! 而且那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真是让人听了着急。到底已经嫁人,如何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人找下家呢?就算是盼着楚慈红杏出墙,也得暗箱操作才行吧? “哦?”挑着眼角看向陈科,东明修问道:“敢情方才跟腔的不是你?” 陈科一愣,随即说道:“不是,将军,我可是句句属实。将军,你是没瞧着,她打黎睿那时有多狠!她下令火攻之时有多沉稳。她……” 东明修一眼看去,陈科便是住了嘴。可陈科实在是想说,憋都憋不住 ,只得不怕死的继续说道:“将军,若她为将,必为良将!” 说完这句,陈科就一溜烟的跑了。 不怪陈科非得夸楚慈,实在是陈科不想再让黎睿带领前锋。若能做选择,所有人都希望是楚慈接着带领前锋剿匪。 看着陈科跑远,东明修嘴角不由的一勾。 不可否认,对于楚慈的冷静霸气,他很是诧异。这个娇小的姑娘平日里虽是看着利落,却没想到有这等魄力。临危不惧指挥前锋,那份沉稳睿智远超黎睿。 虽说火攻山匪实乃雕虫小技,可她胜在有胆识有气魄。她的沉着冷静与黎睿的易怒冲动成鲜明对比。遇事丝毫不乱更是运筹帷幄,这样的人不参军委实可惜! 忆起她面色发寒,怒问黎睿的神情,东明修看着手中长剑,缓缓自语“是啊,必是良将。” 良将,首先得心疼自己的兵。而非将自己的兵当了剑随意挥出。 “老子的兵呢?” 她的一声怒吼犹如在耳,她对黎睿下狠手的模样恍然在目,东明修迈步往前走着,想起楚月泽之言,不由的失笑。 东明修刚走两步,便瞧着下方那人猛冲而来,好似后头有野兽在追着一般。 微侧了身子看去,昏暗中却只瞧着她一人。 山火未熄,那人跑近之时,便是额头冒汗,面上陀红。 一路冲来,楚慈只觉得心里头乱得很。瞧着东明修时,她想跑过去,却又折了回去,停于一棵树后,双手压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今夜怎么就这么怂了呢? “在黎睿和薛彦彤之间,你还是做不出选择?” 楚慈压着膝盖大口喘气,一句平静的问话自树后响起。 这一问,楚慈就似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就连口中那口气也是喘不出去。 “黎睿算计薛彦彤,你想替薛彦彤报仇。可是,你放不下黎睿。”那人从树后绕了过来,立于楚慈身前,看着一动不动之人,“不,你不是放不下黎睿,你是放不下邰正源。” 夜风盘旋,卷落一片枯叶。枯叶随风落下,那人抬手接住把玩于指尖。 楚慈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眼前面色平静之人。她张嘴,想说话,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知当说什么,他亦是沉默不语。在这份沉默之中,他忽而一声叹息,“你心中当真有他?” 楚慈摇头,“王爷,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当年之事,我多少知道一些。邰正源并非你所见这般无害。他如林中毒蛇,阴森毒辣;一旦被他盯上,便是万劫不复。” 二指夹着枯叶,忽而朝枝头掷去。只闻一声裂响,手臂粗的树枝断裂落地。 只见寒光一闪,他手中长剑一出一合,一条断成两截的毒蛇落于脚下。 看着地上的死蛇,东明修勾出一个冷笑,“你随我来。” 楚慈看了看死蛇,又看了看抬步离去之人。眸光一沉跟了上去。 二人离开许久,一道黑影停于死蛇之处,看着断成两截的毒蛇,邰正源无声一笑。 故人参局,接下来便有意思了。 “你为何嫁给五皇子,你心中必然清楚。不管你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想告诉你,他并不是真的那般无欲无求。” 北山脚下,东明修带着楚慈往南而去。 这句话,楚慈听得心中沉闷。 是啊,大叔不是那般无欲无求,他心中放不下黎睿,。他甘愿背负一切罪过,只因一个死去的黎海棠。 那人脚程快,楚慈低头默不作声的跟上,就这么越走越快,到最后竟是跑了起来。 东明修在前头跑着,楚慈在后头跟着。这种感觉犹如负重两公里,只不过今夜她负重的是心。 心中压抑,急需释放。脚下生风,越跑越快,跑出一身的汗,跑得酣畅淋漓。 停于崖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楚慈沉沉一个呼吸。 “轻松了?”二人立于大石上,东明修转首问道:“说说看,放不下什么?” 踢了踢腿,楚慈矮身舒缓小腿,“小彤遇到我,就是灾难的开始。” 揉了揉腿,楚慈盘腿而坐。目光看着海面,看着月色下泛着波风的海水,“王爷想必也很清楚,我利用了小彤,利用了小伍,利用了邰大夫,甚至于还想过利用黎睿。” 东明修盘腿坐到她右方,长剑随意放于二人之间,“你擅长绘画,所画之物栩栩如生。楚家之变因你而起,邰正源带你一步步走出了西沙。” 猛然转首,饶是楚慈保持着平静,目光却是微沉。 “你将自己的丫鬟送到了楚柯明身边,成了如今的受宠姨娘。你反算计了楚月陌,令她终身无子。” 又是一记重榜。楚慈放于腿上的手微微一动。 摆于二人之间的长剑似在向她招手。 楚慈目光在长剑上停留了两秒便收回,手指轻轻的搭在膝盖上。 “我以为你会先发制人。” 她没动作,东明修终是转首看着她,眸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你手上动作不慢,若是抢着了剑,或许真能伤着我。” 楚慈干笑,“王爷真会开玩笑。” “你对楚月泽虽是严厉,却是捉不住他的本性。你若再让他这么下去,你的底迟早被他透光。”转首看向海面,东明修接着说道:“楚月兰设计欲打死你姐弟二人,你经此一劫便是性情大变。从以往的水娘子变成了如今的女将军,更是突然之间有了天赋,医术与擒拿共习。所绘巨蟒引出楚家之变,更是凭着自身本事一步步走出了西沙。” 东明修每说一句,楚慈心里头就是一句‘’。到最后,就只能‘操操操’! 楚月泽你个缺心眼儿的,你他娘的就是这么卖姐的? 楚慈真想将楚月泽给提来弄死算了,东明修却是一声轻笑,“这些事中,楚月泽只与我说你绘画极好。” 说罢,转首看向楚慈,“虽说保持着面色未变,可你眸光暗沉了不少。因太过惊异而看着我,让我看着了你眸中神情,足以证明我之言无错。” “呵呵,呵呵呵。”楚慈干笑了几声,当东明修面上那抹胜利的笑容展开之时,楚慈一抱拳,“将军名不虚传,楚慈佩服佩服!” “其实你很想骂我。”东明修一语中的。 “……” “你甚至到此时还在想着有没有杀我的可能。”东明修接着刺激。 “……” “我没有读心术。”。 楚慈败了,彻底认输,“将军,落到你手中的俘虏,十个十一个都得开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2:和人精玩游戏 “虽然有奉承的嫌疑。”东明修语态平缓,一本正经的说道:“可你说的是事实。” “将军,你还真不谦虚!” 相视一眼,同时一笑。虽这一笑看起来都是释怀,彼此却明白真正的问答才刚刚开始。 “第一次见到你,你与楚月泽和薛彦彤在路边喝粥,当时听说是楚家私生子,我便派人去仔细查过你。后来查的事情多了,自然也查的更细。之前一直怀疑楚家出了大蛇与你有关,却是寻不到证据。直到今夜楚月泽卖力的夸着你,说你最擅画画,更言所画之物活灵活现,画条蛇还能吓死人。”顿了顿,东明修总结:“由此我才解开了心中疑惑。” 楚慈朝东明修竖了拇指,“将军果然厉害!套小泽的话是一套一个准儿。” 这人与楚月泽没呆多久就把想知道的都给套了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看来今夜就算她不寻他,他也会找她的! 楚慈之言,他神色未变,接着说道:“楚月陌急病,南湾大夫无人诊出问题所在。邰正源诊治之后,却是去了叶府寻你,由此可见此事与你有关。想要知道楚月陌究竟是何病也不难,夜里派个会医术的去查一番便知道了。” 东明修将事都说了,接下来就轮到楚慈了。 他以邰正源作为结束语,显然是要她从那人说起。 跟这种人精中的人精玩秘密游戏什么的,这种感觉一点都不美好! 可再怎么不想玩儿,也不能中途退场不是?人家都那么有诚意说了实话,自己也不能谎话连篇自掘坟墓。 想了想,指腹搓了搓鼻子,楚慈一个深呼吸这才说道:“其实对于大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那次去薛府之后,薛彦东派人杀我们,我中了毒针,他给我解了毒。也不知怎么的,从那之后,就觉得这么一个淡漠的人让人心里头有些惦记。” 楚慈说的很慢,似在回忆着那些过去。 分明就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此时想起来却似在昨日发生。 海风吹拂,干了一身汗意。马尾被风吹得起舞摆动。也吹散了海中月牙。 东明修也不打断,哪怕她在回忆,也是在安静的等着。 “没喜欢过人,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欢,就觉得那么一个淡漠的人让人瞧着舒服,想要与他亲近些。武宴那日,我向他表明了心意,他说我那是错觉。我觉得吧,既然是错觉那就算了吧,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 说到这里,她再次停住。 想到方才邰正源眸中的情意,楚慈不知道如何继续。 那人念着黎海棠,对黎睿万般相护。分明是放不下那一段情,却又让她等他。 对于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她从来不屑,更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可她想不明白,为何面对邰正源,心跳总会失律?不是说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失控?她每次都这么不受控制,真是本心难违? 想到他按着心口双唇颤抖的模样,楚慈不由的闭了眼。 眼下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她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将他推开,而不是让那夜的事再次发生。 楚慈沉思不再言语,东明修转眼看着她,问道:“所以你就准备在五皇子这棵树上试试?” 楚慈冏。将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精?什么事儿都让你看穿了,太没意思了好吧! “可你试的也不专心,五皇子生辰那夜,你却与邰正源在一起,让五皇子等了一夜。加之今夜你的犹豫,足以证明五皇子在你心中并不如你想的那么重要。” 东明修显然对那夜的事也很清楚。 楚慈眸光微闪,良久说道:“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重要不重要,也只有我自己清楚。” 至少她从没想过要舍弃小伍,更没想过要放弃这段感情。 “哦?”微挑眉头,东明修笑得高深莫测。 楚慈被他给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顾自说道:“放下了大叔,选择了小伍,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管嫁给小伍被迫还是自愿,我都觉得现在这样很不错。” “可你过得并不舒心。”东明修一针见血。“其一,与五皇子一起你有太多的秘密。其二,对于邰正源你有放不下,你对五皇子的感情难以保证始终如一。其三,对于薛彦彤你如今更是感到有心无力。你因为利用了五皇子,所以想给他一片真心,可因为这些,你过得很压抑,你对五皇子的这份感情并不纯粹。” 楚慈讪笑,并不想承认。 “你说你没有喜欢过人,那你当年与太子又是如何一回事?你在楚家本不受待见,如何能习医术?如何能习擒拿之术?这是你自身的秘密,你不曾告诉五皇子,或许他还在等,你也在等时机。可这根本不是时机不够,而是在你心底,他根本无法让你安心。” 楚慈哑然,瞳孔微缩。 “你来找我之前,邰正源必然是找过你。你见着我却跑,是因为你不知道该给薛彦彤一个交待?还是该为了邰正源而放过黎睿?你因邰正源而举棋不定,既觉得对不起薛彦彤,又觉得对不起五皇子。” “…”我就看着你,我就这样看着你,有本事你再从我眼中再看出点别的来啊! 楚慈就这么看着东明修,东明修却以平常的语调说道:“你以为我会问你是谁?你以为我会问你性情大变之后的本事从何而来?” 楚慈原地挪着,面朝东明修而坐,眨了眨眼,甚是无害。 “我早便怀疑过你不是楚月慈,可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不是,所以,我当你是。” 东明修就像高数老师在黑板上将难题一步步分解,解得酣畅淋漓,解的学渣目瞪口呆。 楚慈一向觉得自己的刑侦和心理学都学得不错,可与东明修比起来,瞬间被秒成了渣渣!若非自个儿心理素质不错,被他这么套话,怕真像楚月泽一样,底都被套光了。 此时楚慈已经想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给东明修磕个头,让他快快升仙,别再留恋凡尘。 “如今你想怎么做?” 那人提问,楚慈甩了甩头,将自个儿给东明修添上的一对神翼甩去,一本正经的说道:“将军,我有要事禀报。” 眉头一挑,东明修嘴角勾出一个极淡的笑意,“说说看。” 楚慈觉得‘你问我答,我说你听’的游戏该结束了,故此主导权也当转回自己手中。于是,她将之前与穆诚说过的话与东明修说了一遍,“将军觉得,这后头到底是谁在主导?又想做什么呢?” 东明修垂眸思考。月色之下,只见他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就像一只震翅的蝶,相当有看头。 不由的,楚慈想到了骆驼。 “你在想什么?” 那人忽而发问,楚慈想都没想便说道,“一只小骆驼问大骆驼‘为什么我们的睫毛那么长?’大骆驼说‘当风沙来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可以让我们在风暴中看得到方向。’” 东明修并未抬眼,那长长的睫毛却是闪了闪,而后彻底的稳住不动。 就在楚慈准备收眼时,他忽而转眼看来,“你会为了薛彦彤杀黎睿吗?” 楚慈面色微变,下意识的错开眼。 “若我说,这一切都是邰正源在背后算计,你相信吗?” 那人又是一问,楚慈又转回头看着他,“我不信。” 东明修忽而一笑,“我也不信。” “…”所以你笑得这么好看,就是为了遮掩你的信口开河? “显然我这么笑,你也觉得我信口开河很无聊。”东明修正经说道。 “……”楚慈已经不知道怎么跟东明修交流了。 “山上的暗道显然是被毁了,非但如此,北山的同伙显然也因为别的原因而未能及时前来相帮。黎睿算计了薛彦彤,算计了所有人,可最后却是你来带着前锋赢了一局。也就是说,背后的人要做的不止是害黎睿,更是要将你引到人前。让你在人前发光发亮。” 话题终于转到了正面,清冷的月色将他认真的面容渡上一层淡淡的光芒。“这个人必须是了解你的,非常的了解你,知晓你的本事,了解你的脾气,或者,与你朝夕相处。” “不可能!”楚慈猛的站了起来,“他没理由这么做!” “他有理由这么做。”握剑而起,东明修声音低沉的说道:“虽然我只是推测,可眼前只有他嫌疑最大。他想回京却是遥遥无期,他没本事让自己得到皇上的重视,只能通过你来引人注视。” “可他如何能安排这些?”楚慈绝对不相信这些事是宋文倾做的!他如何能办到? “这便要问你。”东明修平静的看着楚慈,甚是认真的问道:“你与风氏兄弟有怎样的纠葛?这些纠葛他可是知晓?” “我不过就是带着小泽和小彤打了风业一顿,他……”楚慈的话立马打住,双手不由的收紧,看着东明修的目光有那么一点儿,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儿想掐死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3:这饵好足 “原来是你打的。”东明修点了点头,就像是终于解了手中案子一般,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倒是难为皇上给你背了这个黑锅。皇上若是知道,是你打了人栽到他头上,不知是何想法?” “将军,有话咱直说好么?”那些事都查出来了,这点事儿还能没查到?分明就是要让她自己承认,何必一本正经的装作此时才知? “对,是当直说。”东明修一派正直,“记住,皇上给你背了一次黑锅。” “……”楚慈无语。人家高顺帝都不放在心上,你来耍我有意思么? 被这人一本正经的戏弄,楚慈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这要是让老哥知道的,肯定让她回去从一加一开始重修刑侦和心理。 “将军。”楚慈正襟危坐,严肃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这么挖我的底,确定不要再说点儿别的? 若是今夜的游戏就此结束,我绝对不放过你好吧! 她这认真模样,东明修总算是出自内心一笑,“对于我想用的人,我必须查得清清楚楚。陈科他们缠着我,说他们的头儿不能没脑子。” 楚慈无语。可你根本没问过我的意见啊! “东曲有几个官员不遗余力的寻着乔锦骞的下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人救出去给我找麻烦。这次黎睿有所动静之时,那几个官员便有些动作。若没算错,此次是风氏兄弟与他们合谋算计,他们做了两手打算。若是成功,自然万事大吉;若是失败,人证物证皆无,我便是想寻他们的麻烦也无法。” 终于开始谈正事了,楚慈真是泪流满面。 尼玛的,不容易啊!就差没挖出穿越这回事儿了。 “那他们为何要自己毁了计划?拆陷阱,毁退路,甚至让山匪全军覆没。” “因为他们查出来,乔锦骞被我混进了剿匪队伍之中。若是让山匪赢了,乔锦骞自然丧命。”东明修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人家南孚是一节更比六节强,东明修却是一句更比一句狠。 楚慈真是惊得瞪大了眼,“将军,你开玩笑吧?” 乔锦骞在剿匪队伍之中?这消息简直惊人! 不是说乔锦骞有疯癫的症状么?这人怎么可能在队伍中? “队伍出行之时,暗卫便回去透了消息。你在西山安排之时,暗卫在北山亲眼所见有人从暗道进去又出来,接着便是毁了暗道。”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的?”楚慈表示,这腹黑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之前他们不露行踪,我着实拿他们没办法。这次因为你们的恩怨,倒是让我的人派上了用场。至于乔锦骞嘛。”顿了顿,东明修微挑眉头说道:“我自然不会告诉你他在何处。毕竟你也想杀他。” 将军,你这么直接,真是大丈夫! 楚慈再次向他竖了拇指,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就朝他竖了中指。 不管怎么说,今夜的谈话还算成功,知道后头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她心中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不管后头有什么阴谋,只要与她无关,一切都不必担心了。 “将军准备如何处置黎睿?”放下心来,楚慈问着东明修。 “不可否认,我查过五皇子,没查出任何问题,故此,他不存在利用你之言。而我虽然怀疑邰正源, 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也不能信口开河。” “切。”楚慈很不给面子。 说的好像你没有信口开河似的。而且,你这答非所问又在耍什么花样? 虽说才谈了小半个时辰,可是这么一接触,楚慈对这人精是不敢掉以轻心了。 瞧她面色平静,实则谨慎的模样,东明修不由莞尔,“你喜欢楚慈这个名字?” “唉?”你又想诈我的话? 楚慈表示,我就这么看着你,你猜啊! 瞧她一双大眼甚是无害,东明修揉着眉心似在头疼,可那嘴勾微微一勾又瞬间恢复平稳的小动作,却是没逃过楚慈的眼晴。 这人不但腹黑,还这么恶趣味!让她紧绷神经,是想让她神经衰弱然后再不打自招么? 呵,再上当她就是大写的sB。 似明白她已稳住了心神,东明修又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方才所说的让你站在人前发光发亮,是我给你提的意见。经过此次剿匪,我倒是觉得你能考虑考虑那个建议,让自己站到高处,让皇上看到你,自然就会注意到五皇子。” “所以?这和将军处置黎睿有什么关系?” 东明修这次是真的认真,虽然真认真和假认真都是一个模样,可到底说的是正经事儿。 “皇上没要他性命,自然有留他性命的目的。我向来惜才,你的魄力让我满意。之前是不放心你领前锋,今夜看来,倒是我过于担心。若你愿意,前锋由你来带。你带领前锋剿匪,让他到你手下听你指挥。只要他还想杀乔锦骞,就得老老实实的跟着你。只要他在你手下,你还愁不能给薛彦彤报仇?如何处置他,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饵好足啊! 不得不说,东明修真是人精中的人精!果然不负名将之称! “弱弱的问一句。”楚慈举了手,一副小学生提问模样,“皇上最近的书函是在几时送到的?” 东明修眉头一挑,“你可不能太聪明!人聪明到适当的程度就好,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楚慈弱弱的点头,“我不聪明,我其实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女人。” 东明修被她这话逗乐了,正准备调侃两句,又听她问道:“那我到底是皇上的棋子,还是一个正经的五皇妃?” 这次,东明修顿住未语。 楚慈踢着石头,浅声说道:“当年之事,刚好我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不得不说一句,这么多年还以女人做为报复的工具真是没进步。而且我不觉得我具备做为棋子的条件。既然都说到这里了,还请将军明示,站到人前发光发亮是将军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这一点,我想弄清楚。” 这话若让高顺帝听到,那是绝对的大逆不道。可听在东明修耳中,却是让他嘴角微勾。“你很有自知之明,论才你不过尔尔,论貌你更是不及黎海棠。温婉二字与你无关,劣迹斑斑令人头疼。如此的你,确实没有作为棋子的条件,所以邰正源没理由会对你动心。” 楚慈:“……” 虽然都是实话,可这么大丈夫的直言,怎么觉得这么欠揍呢? “他没理由对你动心,你却对他割舍不下,这其中是你有所隐瞒还是他另有手段?我想,我们该合作去查查。” 看着楚慈沉稳的面容,东明修将手中长剑丢了过去。楚慈忙抬手接住。 “听说你练就乔家剑法却无内力相成。”东明修示意她拔剑,“你若能在十日内让我满意,我便告诉你所提建议是谁的意思。” 楚慈握着剑一副惊呆模样,“将军,这么偷学功夫很小人好吧!” “不算交换?”那人挑眉 楚慈认真点头,将剑丢了回去,“在我看来…” 只可惜她一句话没说完,东明修便是举剑而舞。 看着那熟悉的剑法,楚慈双眼一眯。 乔家一级死士的剑法不是很牛逼很隐秘的么?怎么东明修也会?这特么的完全跟剧情不符啊!而且那石破天惊一击,分明就有内力相成。这可不是简单的耍两招而已!楚慈真想把穆诚拉来指着他鼻子问一句,“这是第几个会乔家剑法的?” “殿下,他们在海边,属下不敢靠近。” 深山之中,邰正源坐于枝头,一人立于树下传音说道:“东明修向来警觉,属下不敢冒险。” “无妨。”邰正源靠着树杆,一腿伸直于枝头,一腿垂于半空,看着海的方向微勾嘴角,“他向来诡计多端,又自以为是,必然会套了楚月慈的底,再让楚月慈对他防备又崇敬。多闹几次,怕是要将楚月慈收为已用,让她同意带领前锋剿匪。” 最关键的是,会让楚月慈怀疑他,进而利用楚月慈来试探他。 “那这次要让哪些人出来顶罪?北山的那些人已经被盯上了,怕是过不了几日便能给剿了。” “乔锦骞那几个死忠冥顽不灵,便将这些都引到他们身上便好。” 那人应声而去,邰正源心情极好的看着夜空。 楚月慈虽说是聪明,可她一人之力,如何能查得了那么多事?东明修是万事俱备而来,楚月慈第一回合必然落败。 四个人的较量开始了,楚月慈,你会败在哪一步呢? 当东明修将剑再一次丢来时,楚慈已经想不得那么多了,与他相同的剑法耍了出来之后,他收剑说道:“五皇子没有内力,这套剑法教了你也是枉然。你没有底子,若让你从此时开始练内力,没个三年五载难成大气。” 楚慈不明白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东明修也不多言,走到她身后,掌贴后背,浑厚的内力潺潺渡入。 此次不同于穆诚那次的试用,这次东明修所传内力源源不断,就像一道清泉缓缓注入一个大坑,逐渐形成了一个水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4:他吐了血 浑身舒畅,道不出的爽快。楚慈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流淌于四肢百骸,浑身毛孔都似被打开。这种感觉可真是爽到爆,不由的闭了双眼感受那股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享受于那份美妙之时,那股力量却是戛然而止。 就好像口渴的人喝水喝到一半忽然断了,没解渴反倒显得越发的干涸,这感觉,可真是不爽。 遗憾的睁了眼,还来不及感慨,便闻那人说道:“十日,我给你十日时间,你若没让我失望,我必然给你答复。” 甩了甩胳膊,踢了踢腿儿,楚慈对他有意造成的欲求不满明明白白的表示出幽怨。 传这些内力给她,多不多,少不少的,确定不是有意勾引她么? 她的不满他见之勾唇,楚慈一本正经的问道:“将军能把这内力收回去么?” “可以。”很肯定的答复,东明修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么点儿内力废去倒也不难,你真想试试?” 显然不想!有内力,往前是三条路;主动废去内力,能走的肯定只有一条死路。 所以,二选一之下,楚慈当然是得感恩戴德的感谢他替她选择的这条生路。 那人在前头走着,楚慈在后头跟着,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朝他竖了中指。 可她手还没来得及收回,那人便是猛然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咧嘴一笑,楚慈把手指一根根伸出,掩饰那根中指的不满;然后一本正经的将手掌合成拳头,用力一握,摆出一副三好学生发誓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神情来,“多谢将军看得起我,定然不让将军失望。” 东明修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一副上进宝宝的神情,直到看得她要撑不下去了,才说道:“我还得去查防火带,你一招火攻,麻烦事不少!” 楚慈赶紧认错:“怪我,怪我…” 嘴上自责,脚下跟着生风,心里头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把那三条路融合成一条路? 东明修给她内力,让她习功夫,是为三点。 第一,主动送去找虐。这内力要是这么容易练,就不会是乔家第一功法。她想要在十日内有所成就,必须有人带着练功。如果她想知道那些事,就得去找东明修,这一来二去的,她不是楚月慈的事指不定就败露。若不想败露,那就走第二条路,不必练功,不管不问。 这第二条路的结果就是,她什么都不清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沦为别人的棋子,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别人的局中撞得头破血流,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不想找东明修又想知道这些事,那就只能选择第三条路。 这第三条路就更有意思了。高顺帝本就对她是否有救银面修罗之事耿耿于怀,更怀疑银面修罗是否真的死了?若她与银面修罗真有牵连,暗中还有联系,那么她为了这些秘密就极有可能去找银面修罗。如此一来,呵呵哒,穆诚被捉那是没有悬念的事。 这是东明修给的三条生路,且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就是他今晚与她玩游戏的目的。不管她如何选,想怎么玩,他都奉陪。 这个腹黑又恶趣味的男人,攻心术玩的杠杠的。每句话都是一个陷阱,真是让人防不胜防。难怪这么年轻就封了郡王! 回到西山,东明修上山检查防火带,楚慈踢着青草往回走。刚下山腰,一人便从枝头落下,面色发黑的看着她。 看着这人,楚慈顿觉头大,现在最不能见的就是他,谁知道东明修有没有派人跟踪她? 而且他这模样,一看就是来吵架的。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吵架?可他有这神情**不离十就是那么个状况。 揉了揉眉心,楚慈笑眯眯的问道,“白师父有什么事吗?若没事,我先去休息了。” 刚刚跟东明修谈了一场,确实是累。心累得很! 她这疲惫模样,穆诚忍不住的咬牙切齿,冷声说道:“楚月慈,你确实有本事!” 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能耐,随便哪个男人都能独处,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与她畅谈! 虽然没跟去,可二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回来,还需要解释吗? 她跟谁都能好好说话,偏偏跟他不是敷衍就是没个好脸色。这就是她所说的信任?前一刻说信任他,后一刻就去找了东明修,她的信任就是这么可笑? 楚慈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此时也不想去明白,只得说道:“白师父这话我听不明白,我是少了你的分红还是怎么的?若你觉得我亏了你,回去你要如何查帐都行。” 穆诚面色一沉,“你…” “姐,姐你在哪儿啊,姐。” 楚月泽的鬼叫传来,打断了穆诚的话。 “姐,你在哪儿啊?要死人了,你快来啊。” 楚月泽的鬼叫,让楚慈心中一沉,难道薛彦彤出事了? 再顾不得穆诚想说什么,楚慈朝喊声处奔去。 被楚慈这般无视,穆诚心里头恼得慌。咬牙切齿的跟着跑了过去。 楚月泽一瞧着楚慈,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扯着楚慈就跑,“姐,快,快,吐血了,吐了好多的血。” “谁吐血了?” “吓死我了,这里就你会医术,我找了你这么久,我都快吓死了。” 楚月泽顾自说着,一开口就停不下的毛病让楚慈很恼火。 本以为是薛彦彤出了事,可楚月泽拉着她跑的方向完全不对,在她纳闷儿之时,便瞧着一人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她离开不过一个时辰,他怎么…… 停了步子,心中却是难以平静,看着那人嘴角淌下的血染红了雪白中衣的领子,楚慈大步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二指搭脉,楚慈声音不稳的问着。 楚月泽回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回来准备休息,却瞧着邰大夫和黎睿在这儿吵了起来。当时离的远,也没听清到底在吵什么,可最后黎睿却对邰大夫动了手。黎睿跑了,邰大夫就一个人在这儿站着,我瞧着也没什么好看的,正准备离开,就瞧着邰大夫吐着血倒了下去。” 楚月泽后怕不已,“姐,你是没瞧着,那血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吐出来,面色‘唰’的就白了,人直接就倒了下去,太吓人了……” “行了,别说了。”把了脉,又沾了下巴的血轻轻一嗅,楚慈与楚月泽说道:“快,他的包袱呢?快找。” “哦,好的。”楚月泽忙四处找着。 穆诚跟在楚慈身后,瞧着楚慈紧张模样,心里头难受得慌。 他受伤时,她冷心冷情的面对,邰正源如此,她却是这般紧张,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些! 楚月泽找来了包袱,楚慈在一堆药瓶中找着药。好不容易找出药,忙掰开他的嘴喂了下去。 心中郁结太深,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这几个月,他到底是压了多少的事在心中?可他都这样了,还跟着黎睿同来,他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 就着喂药的姿势跪坐于地,看着他双眼紧闭的模样,楚慈抬手抹着他下巴的血。 “海棠……” 一声呢喃,自他口中喊出。楚慈动作一顿,抹着血的手缓缓收紧,贴着他的面颊。 他的声音太轻,太细碎,楚慈或许是心中对这个名字太过熟悉,所以一听便知道是何人。楚月泽贴耳听了许久才眨眼说道:“姐,邰大夫好像在喊着黎睿的姑母。” 楚慈垂眸不语。 楚月泽想了想,说道:“黎睿这小子太没人性了,我去找他!” 人都快被气死了,那小子该多缺德才干得出这样的事? 楚月泽走了,穆诚站在楚慈身后,声音微沉的问道:“那夜你彻夜……” “可以不要说话吗?”打断他的话,楚慈将手上的血擦到邰正源衣裳上。 他的衣裳被血染湿,衣领贴在脖子上,肯定不好受。 从包袱里拿出一身衣裳,楚慈解了他的腰带,将他的外衣和中衣脱下。 当她将他扶起靠在肩头穿着衣裳时,他不住的喊着那个名字,令她下巴绷紧,面色有些发暗。 “对不起……” 细碎的声音飘乎得厉害,可他就在肩头,他的话就在耳边,一字不漏的进了她的耳中。 “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我躲过了这么多的算计,躲过了这么多年的孤独,却躲不过她的一句‘我能给你未来’。” 他的话说的很慢很慢,慢到她一件中衣许久都穿不上,慢到她牵引着衣裳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他的唇就在耳边,她也是细细去辨才能听出那细碎的声音连成的句子是怎样的一句话。 心中因他的话而难以平静,却强行转移心思,强行想着,他柜里的药或许放得不少,这衣裳才从包袱里拿出来,药味甚是浓郁。那些辨不出的药味让她头疼,心里头也觉得有些发闷。 她对自己说,当给他提个意见,往后别再往柜里放药了,防虫的药物,药味太重,对身体终究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5:实在是太惨了! 好不容易给邰正源换了衣裳,楚慈还来不及喘一口气,不知何时睁眼的人将她的手握住,轻声一喊,“海棠。” 低眼一看,他的瞳孔有些散,似难以聚光。那人握着她的力道很弱,似随时都会撒手一般。细碎的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连成一句话,“海棠,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 他的话,被压抑不住的咳嗽打断。楚慈转手贴在他胸前顺着气,揽在他肩头的手缓缓收紧。 向来淡漠之人,变得这般狼狈,楚慈只觉得心里头难受得慌。揽着他肩头的力道渐渐加重,似想通过这份力道表达她的情绪,似想通过掌心的温度告诉他,她都明白的。 他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不是‘我终究还是负了你’?为何负呢?是因为那句‘我能给你未来’? “可她已经死了,她不在了,而我就在你眼前。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能给你未来。” 那日,她表白,说喜欢他。他反问她,“小慈,你当初爬上太子的床,也是说的这样的话?” 那时她觉得,爬上太子的床,是楚月慈的无知。表白于邰正源,却是她楚慈的无知。 可如今她才知道,有些无知,是双向的。 东明修说,邰正源没理由对她动心,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她甚至不明白大叔为何要让她等他?直到此时她才明白,有些事,是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 楚月泽跑了一圈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扯着穆诚的袖子说道:“白师父,你与我一起去找找黎睿吧。我方才分明瞧着他往那边走的,可我跑了一圈没找着人。” 穆诚冷漠不语,看着那二人视线不移。他不想走!找不找得到黎睿关他屁事?他现在只想知道一点,楚慈和邰正源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知道她与邰正源曾彻夜畅饮,虽然知道她嫁给宋文倾与邰正源或多或少有些关联,可这些日子不曾见她与邰正源有过什么暧昧,故此没将邰正源放在心中。可是此时,他觉得有什么被他给忽略了,邰正源这个男人,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邰正源在人事不醒的情况下还对黎海棠念念不忘,楚慈怎么就不表个态呢?不管是什么神色都好,只要能让他判断邰正源在她心中的地位就行。而不是将来问起来,她只一句‘救人要紧’搪塞过去。 穆诚不想走,楚月泽却是扯着他的袖子说道:“白师父,你轻功好,你与我一起去吧,这里有姐照看就好,你我也不懂医术,在这儿也只是瞪眼看着。” 穆诚不明白楚月泽为何这么积极?在山上时,他可记得黎睿恨不得杀了楚慈,那时楚月泽也恨不得搬石头把黎睿给砸个脑袋开花。可眼下楚月泽却这般积极的去找黎睿,莫不是知晓什么内情? 套楚月泽的话可比套楚慈的话更容易,如是想着,穆诚跟着楚月泽去找黎睿。 路上,穆诚问着楚月泽,“以前没发现你对邰大夫这般上心,怎的突然这么积极了?” 楚月泽‘嘘’了一声,左右瞧了瞧,说道:“白师父,这事儿我只告诉你啊!陈科他们对黎睿的意见很大,方才挖防火带时,我听说他们希望我姐带前锋剿匪。我琢磨着,若是我姐带前锋,黎睿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咱们这会儿救了邰大夫,到时他也得记咱们一份恩情。” 穆诚满头黑线,转身便要回去。 这绝对不是他想听的! 楚月泽却是不放他走,拉着他的袖子叫道,“白师父,你走反了,不是那条路。” “你自己去找,我还有事。”他宁愿回去守着楚慈,就算楚慈是个雕塑,他也得从她面上看出点儿什么不可! 那头穆诚与楚月泽说话之时,楚慈收紧了力道,将邰正源往怀中一紧,“大叔,你就这么折磨着自己吗?” 之前她曾怀疑过,那夜他让她等她,是否有意算计?此时想来,怕是那时他知晓高顺帝的意图,故此希望她能有自己的立场,不要轻易妥协。 可最后呢?她嫁给了宋文倾,他却说他躲不过。 躲不过也是晚了啊!一切都太迟了。若她没给小伍承诺,此时她必然按自己心意而为,可如今…… 楚慈看着邰正源,下巴绷紧得有些僵硬。邰正源目光渐渐聚光,看清眼前的人时,眨了眨眼,似不相信一般伸了手,抚摸着她的面颊,轻声问道:“小慈?我又是做梦了吗?” 一个‘又’字,让她的目光似一旁闪动的火把一般,跳跃的厉害。 那人轻抚着她紧绷的面颊,似在怀疑。 楚慈嘴角一勾,将他捧着面颊的手握住,哂笑道,“常梦到么?” “是啊,常梦到。”他这回答似在呢喃。 楚慈只觉得心中那份压抑越甚,被他身上的药味给熏得头晕脑涨。莫名的就想起了那些日子夜不能寝,整夜整夜梦到他的痛苦。 所以,他现在是在过她那样的日子么? 握着他的手,楚慈轻声说道:“莫在衣柜里放药材了,混合的药太多,药味太重,闻着太难受了。” “嗯?”他眸中似有不解。视线扫到一旁的脏衣物时,猛的坐直了身子,“小慈?” 很好,你彻底清醒了。 楚慈被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紧张给逗乐了,伸手扶着他起身,说道:“黎睿年纪小,心事重,平日里少不得与你争执,你也不必事事放在心上,万事宽心,莫把自己给逼死了。” 她之言,他搭在臂上的手一紧,就这么垂眸看着她。 他的目光中有太多的情绪,那些一闪而过的忧郁与哀伤,让她不由的一个叹息。她还来不及多语,便听他说道:“小慈,我想护你。” 之前未完之语,他甚是认真的道了出来。之前被她打断的举动,此时也因她未推开而得以如愿。 有些发凉的唇贴了上来,楚慈睫毛闪了闪,唇上微微一紧。柔软的接触之间,楚慈却在想着,果然是与药打交道的人,这一身的药味真不是盖的! 唇相接,她本该拒绝。可是,他分明只是双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她得空的双手却不知为何没将他推开。 浓郁的药香缠绕于二人之间,他浅浅的几个试探之后,便是探舌而来,邀她共舞缠绵。他的缠绵之中,她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渐渐的回应;双手捉着他衣襟拉近二人距离,心跳亦是狂热到让她脑子发晕。 就在他忘情的将她搂紧,吻得越深之时,一双眼猛然于她脑中闪过。 原本狂跳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猛的睁了眼,看着他闭目的眉眼,几乎是下意识的,捉着他衣襟的手改为猛的 一推。 这一推,他踉跄着退后,她亦是步伐凌乱的退了几步。 看着她瞬间清明的眸光,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他有些迷离的眸子里透过疑惑,也透着一抹哀伤。 狠狠的闭了眼,再次睁眼之时,楚慈抬手,缓缓的抹去唇上味道,脑子里全是那双泛着氤氲迷雾的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而无辜,时而如小兔一般湿漉漉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占有。时而委屈的惴惴不安。高兴时,那双眸子似空中璀璨的星辰;难受时,光华暗淡让人忍不住的想将其捧在手中怜惜。 楚慈甚至没有一句解释,就那么一言不发的走了,邰正源看着她有些凌乱的步子,双眼微眯。 这次的药量是以往的三倍之多,她没理由还能稳住心神!就算不与他发生点什么,也该在东明修来了之后才被打断,而不是才开始就被她自己给推开! 没让东明修瞧见她对他的失控,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楚慈走了,邰正源的计划胎死腹中。始终不甘心,一抬手,往唇上狠狠一搓。 苍白的唇立马有些肿,泛着暧昧的红艳。 楚月泽拉着穆诚去找黎睿,穆诚本是要往回走,可偏偏在此时遇着了东明修。 东明修挑眉问道:“怎么回事?什么吐血了?” 楚月泽立马表示都别说话,放着我来。 穆诚那转开的目光很明确的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黎睿和邰大夫吵了起来,还跟邰大夫动手,然后邰大夫就吐血‘轰’的一下倒了下去。”楚月泽声色并茂的将当时情形重现,还不忘记倒在地上,闭着双眼,很是浮夸的喊道,“海棠……海棠,不要离开我……” 东明修眼皮一挑,看向穆诚。 穆诚看傻B一样的看着楚月泽,想了想,说道:“把后面那句话去掉。” 所以,邰正源吐血,当着楚慈的面喊了黎海棠是真的? “王爷,真是太惨了!”楚月泽爬了起来,唏嘘不已,“邰大夫人事不醒还在念着黎睿姑母的名字,可惨了。” 邰正源念念不忘高顺帝死去的妃子,这怎么想都好惨! 东明修挑眉看着楚月泽,似笑非笑的问道:“可惨过让黎睿继续领前锋?” 楚月泽愣了半响,正在想着如何开溜,便瞧着楚慈从下方大步跑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6:愿与他白首不离 三人男人的目光同时转去,楚月泽捉着了机会离开,自然是喊着楚慈追了过去。 穆诚心中发沉,面色却是未变,冷漠的说道:“我与邰大夫素无来往。” 东明修点头说道:“我派人去找黎睿。” 看着穆诚离开,东明修走到暗处,低声说道:“一人去盯着楚月慈,一人去盯着白诚。” 到底是安排的晚了一步,若是早些准备,这事儿便不会从他人口中得知。 东明修找到邰正源的时候,邰正源一人立于河边,看着河水兀自发呆。 举着火把走近,将那人面上的淡漠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看到了他微肿的唇,以及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到底还是你动作更快。”上前两步,将火把按到水中熄灭。“这么多年不曾与你交手,倒是落你一步。” “王爷谦虚。”轻浅的声音,带着一抹虚弱的味道。 东明修回头,借着月色看着他,眸中带着浅浅的嘲讽味道,“当年你可是以杀戮为主,如今竟是改了策略,演起了苦情戏?” “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邰正源转身,微晃着步子走了两步,却又停住说道:“不管当年如何,那已是过去。我承认当年是算计了你,可如今我已累了。” “因为你累了,所以你想让楚月慈成为你的利剑?”嘲讽一笑,东明修抱怀靠树,语态桀骜:“当年你坑杀我一万精兵之仇,我可都记着!” 此时的东明修眸光凌厉,神情却是将内敛与张狂这两种极端的情绪给揉合在了一起。最终表现出来那份似笑非笑的面容,看起来有些邪气。 邰正源转身看着东明修,轻轻一摇头,“别去碰楚月慈,你会后悔。” “是么?”张扬一笑,东明修上前两步,拉近二人的距离,“动了她,你可会为她报仇?” 不待邰正源回答,东明修便是嘲讽一笑,“邰正源,我对你还算了解,你这么布局,可不就是为了让她发光发亮站到高处,让皇上注意到她?” “你倒是喜欢动脑子了,不过,你想的也太可笑了些。” 邰正源之语,东明修回之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邰正源,凭你一人之力,不可能让她得到皇上的青睐。不如,我帮你一把?” 邰正源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东明修又道,“我让她发光发亮,也让宋文倾得到皇上青睐,让他们平安回京,让你看着他们一世相守。” 正如楚慈所言,高顺帝和邰正源利用女人来报复,着实是没有什么进步。 高顺帝和邰正源有仇,他和邰正源亦是恩怨颇深。他同样想让邰正源痛苦,可他不会把痛苦加到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那样做,实在是太幼稚,太可笑! 虽然还不能确定邰正源的计划,可有一点他却很清楚。只要楚慈与宋文倾修得百年之好,一世相守,邰正源的所有计划都将落空。 成功的让邰正源放下手头的计划,在他眼皮下重新布置,怎么想,都觉得很不错! 只要重新布置,就是他和邰正源的较量;他倒要瞧瞧,时隔多年,他是否还会败在邰正源手中! 想当年,二人何止兵戎相见?如今,却都想退到幕后运筹帷幄,都想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东明修之言,无异于下了战书。 邰正源垂眸一笑,“你想如何都好,只要别伤害她就行。” 说罢,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看着邰正源有些虚弱的步子,东明修冷眸一笑。 演,你接着演!深情戏演得不错,可你真是一个有情之人?我倒要看看,待楚月慈不再理会你,你还能演出个什么戏来! 楚慈一路跑到河边,捧了河水洗脸,哪怕湿了衣裳也不顾,似十分迫切的想要洗去那人的味道。 “姐,你,你跑什么啊?”楚月泽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双手压着膝盖喘气说道:“你怎么不照顾邰大夫啊?” “他服了药,醒了就没事了。” 楚慈这话,听的楚月泽一愣。倒不是觉得她这话怎么着,只是觉得她的语气太冷。 “姐,你怎么了?”蹲到河边,楚月泽问道:“是不是也觉得黎睿太没人性了?我……” “我想你姐夫了。”抹了把脸,将眼帘上挂着的水珠抹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楚月泽一时沉默。 二人就这么蹲在河边沉默不语,楚月泽看着河水,面色有些异样。楚慈渐渐稳了情绪,盘腿坐下,问着楚月泽:“小泽,你是不是觉得我一无是处,没人会要?” “不是!”楚月泽忙摇头,“我姐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那你知晓奇货可居么?”转眼看着楚月泽,楚慈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谈着这件事,“以往是没放太多心思在这些事上,如今才发现,让你想到了别处去。先且不提我是否对你姐夫有情,便是你这般四处给我找下家,你觉得旁人会如何想?” 楚慈之问,楚月泽张了张嘴,最后低头拔草。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是,你不觉得这是在打我的脸吗?你觉得我好,便是四处去吹捧,可换来的却是旁人对我的嘲讽与指点。你为我四处找下家,本是为我好,可旁人却会觉得我没人要,就盼着有人能收留我。你说,再这么闹下去,旁人会觉得我真好?还是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不是的,姐,我只是想给你找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楚月泽急忙说道:“我姐是最好的,不能误了终身!” “小泽,往后别再做这些傻事了,我这辈子只嫁宋文倾一人,你明白吗?” 见楚月泽撇嘴不服,楚慈又道,“你姐夫只是中了毒,不是误我终身。你对他有偏见,不可否认这其中有他的自身因素存在;可是你为何不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想?他在南湾受制于人,可是放弃过?他在南湾有的只是一间屋子,一间药房,他的吃穿用度从来都是靠自己去赚来的。哪怕被世人唾弃,他却从来都是云淡风轻;若是换你来,他那样的日子,你可能过上一年?” 楚月泽张了张嘴,最后自喉间发出一个单音,想要反驳,可又没有言语去驳,最后只得低头说道:“姐,你真喜欢姐夫吗?” “喜欢!”重重点头,楚慈说道:“不,不是喜欢,是爱。” 虽然是才从喜欢上升到爱的程度,可这份感情的转变,却是毋庸置疑。 “爱?”楚月泽皱了皱鼻子,“有多爱?” 楚慈看着河水中细碎的月光,一字一句,似在宣誓,又似在声明着什么,“此生只爱他一人,只愿今生与他白首不离。” 远处的树枝忽而抖动,几片绿叶飘到草地上,就似被夜风吹落一般。 楚慈的神情太过专注,太过认真,楚月泽想了想,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不给姐找麻烦了。” 回到薛彦彤休息的地方时,北易正在添柴,瞧楚慈回来,轻声说道:“四小姐半夜醒来一次,没寻到皇妃又睡下了。” “恩,我知道了。”坐到薛彦彤身旁,楚慈问道:“北易,你功夫这么好,为何就被卖到了黑市呢?” 北易添柴的动作一顿,而后说道:“属下原来不是奴籍,以前也是江湖散人,只因爱武成痴,好四处找人切磋而着了别人的道。” 楚慈听罢,问道:“你觉得小伍如何?在叶府可呆得住?” 北易点头,“就目前而言,倒是呆得住。南易他们功夫不错,平日无事便能切磋武艺。” 楚慈点头,一时沉默。 沉默之中,薛彦彤醒了过来。瞧着楚慈回来了,便是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醒来没瞧着你,你去了何处?” “王爷有事与我商议,便去了不少时辰。”楚慈以指为梳,理着薛彦彤微乱的长发,“本是想与你一同回去,可眼下看来,我是走不得了。你与北易先回去,我让他再带一人去保护你。” 薛彦彤一听,神色微变,捉住楚慈的手,几乎是在祈求,“你与我一起回去可好?” 她不回去,是还要剿匪吗?这么危险,她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看着薛彦彤眸中的担心,楚慈说道:“你且放心,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在我前头功夫高的那么多,哪儿能轮到我出场?我只是还得在此善后,并无危险。” “可……” “乖。”轻拍着她的头,楚慈笑着说道:“回去养好身子等我,等我回去了,我们一起去海边散心。” 一个‘乖’字,让薛彦彤点了头;后面的话,让她极是期待。挽着楚慈的手臂,薛彦彤靠在她肩头说道:“说好了可不许反悔,寻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们一起去海边散心。” 楚慈含笑点头,转首与北易说道:“你回去与小伍说说,让中易与你一起去保护小彤。你告诉他,不出半月我便回去。” 天边露了肚白之时,几人便起身收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7:给老子收拾他! 借了东明修两匹马,目送二人离开,楚慈才与东明修说道:“将军不是那种靠算计女人赢得成功的男人,果然令人敬佩。” “你先将高帽给我戴上了,若我所为有驳此言,岂不是小人一个?”东明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视线轻飘飘的从她唇上扫过。 楚慈哂笑,“自己请个护身符,也不知可有用?” “护身符也要开光才行的。你自己有倒也不错,只不过有一点很重要。”迈步走到楚慈对面,东明修目光清冷的看着她,“听说楚月泽之所以跟来剿匪,是因为你为了五皇子而打了他。既然你对五皇子是一片真心,还是不要摇摆的好。不管你站到高处是谁的意思,不管这后头是谁在布局,有一点却是错不了的。” 楚慈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未完之言。 “你要强大,五皇子也要强大。只有你夫妻二人同时强大,才不会让旁人钻了空子算计于你。若你能让我满意,我自会让五皇子受人敬仰,将来你夫妻二人同时回京,便是赢了个漂亮!” 楚慈挑眉,微勾了嘴角,“是我赢的漂亮?还是将军赢的漂亮?” 东明修双眼一眯,“你舍不得?” 问这话时,他的目光明明白白的落在楚慈粉嫩的唇上。 楚慈目光一沉,转开眼说道:“我自然舍不得。若将军之计对小伍不利,我自然会舍不得。” “很好!”东明修朗声一笑,“记住你说的话,你舍不得的,只有五皇子!” 言下之意,只要不是舍不得邰正源,一切都好说。 另一层意思是,他与邰正源的较量,开始了。 楚慈回之一个浅淡的笑容,看着升起的朝阳,目光幽深。 决定了,就不能再摇摆了。虽然不会与东明修一道算计大叔,可她却不会再摇摆于大叔和小伍之间。 不管选择谁都是一个渣渣,她却不能放弃小伍。她的判断源自于她推开邰正源时的心态。 和小伍亲热时,她满心都是那一人;与邰正源接吻时,她脑中同样是那一人。所以,选择谁,还要去考虑吗? 她对邰正源还有残念,或许是因为不曾拥有。不是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她想,他对邰正源,或许就是一份得不到而残留的执念。所幸,她在爱上之前,心中装下了一个小伍。 爱人,一个就够了。她的心很小,实在是装不了那么多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大叔躲不过的未来,她给不起了。 防火带的事还需一日处理,这一日楚慈完全不必去忙,便是盘腿坐在河边,摒弃杂念,认真的练着内功心法。 穆诚从昨夜开始就想找楚慈问个明白。可当他发现自己被人盯上时,便是不敢动作。 邰正源的人再是厉害,却终究是战场上退下来的,属于军人的气息太重,如何能监视一个顶级杀手不被发现? 但是,他能发现这人,却不代表旁人也会发现。所以,穆诚只能等,不动声色的寻着机会甩开监视之人,与楚慈好好谈一谈。 东明修派人找着了黎睿之后,将人直接丢到了邰正源身旁,便是一字不言的离开。 回到山上时,东明修看着被火烧毁的山头,沉默良久。似想到了什么,走到暗处,与一人说道:“速回南湾盯着宋文倾。” 一个不放过,才是他的行事之道! 那人领命而去,东明修这才看着远处打坐的穆诚。 每个人都撒下了一张网,到底谁先收网,谁又会先落网?这一场局,好似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北易回到东曲,铺子却是没开。从后门进去,却见院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正在他纳闷儿之时,一道黑影闪进了屋中,同时冷声说道:“有人来了。” 听得这声音,北易一愣,堂主怎么在他后头? 南易帮着宋文倾换下夜行衣,换上一身白衣的宋文倾躺回床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北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易传音与北易说道:“堂主乘夜追了过去。” 所以,堂主也知道夫人霸气的火攻之举?北易表示,轻功好就是牛啊!这么来回赶着,居然还脸不白气不喘的! 传音回了北易之后,南易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皇妃前去冒险,五皇子口中不说,心中却是不好受。若非我将他打晕了守在屋中,那些人来刺杀,我们几人只怕是护不住的。” 北易点头,“原来如此。” 那二人谈话麻痹监视之人 ,宋文倾躺在床上,想着楚慈对楚月泽说的话。 不敢招出展风引路,只得只身去追。知晓她与东明修离开了,便如无头苍蝇一般的去寻着她。找到她时,她正在河边与楚月泽谈话。 她对楚月泽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句“此生只爱他一人,只愿今生与他白首不离”说出来时,他脚下一滑,险些露了形迹。 从二人的交谈中听到的那句‘爱他’,居然比她亲口说出那句‘我爱你’更让他欢喜。 不可否认,他对她的感情有那么一丝的怀疑,怀疑她的爱是敷衍,怀疑她的爱是欺骗。可听了她与楚月泽的谈话之后,他只觉得心里头暖烘烘的,嘴角亦是不受控制的微微勾着。 虽然怀疑她和邰正源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可此时想来,那都不重要。她心中有他,爱着他,想与他一世相守,这就够了! 西山之匪剿尽,山火得了控制,队伍便往北山而去。 东明修又分了人给楚慈,凑齐了百人小分队。楚慈进行了一晚上的手势急训之后,便带着咬匪小分队出发。 当东明修将黎睿和楚慈二人叫到一起,明确下令让黎睿受令于楚慈时,楚慈不由想着,若是目光能杀人,她必然被黎睿给凌迟了。 “黎睿,最后警告你一次。”当冷箭第N次射到楚慈脚边时,楚慈回身,冷声说道:“你若不擅射击,将小弩给陈科,他会留着备用,总胜过你这么浪费箭!” 黎睿冷笑着将她脚边的箭抽出,弹去上头的泥土,挑衅的说道:“就是因为不擅射击,故此需要多加练习。我手中总共三支箭羽,如今一支不少,如何是浪费?” “你说的很对,我竟无法反驳。”双手抱怀,楚慈靠着树,痞气说道:“来,我让你练习!” 黎睿挑眉看着她,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楚慈转首与陈科说道:“去,给我弄一个果子来,甭管什么果子都成!” 陈科只道楚慈是要教训黎睿,便是有心看好戏,特意去找了一串小小的枇杷。 看着那枇杷,楚慈扯了扯嘴角,剥了一个丢嘴里,点头说道:“这野枇杷倒是不错 ,呆会儿若还活着,得多吃些才行。” 众人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却是又摘下一个放到头顶,贴树而立。 “来,别客气,指着我头顶这个枇杷来!你若箭偏了,让我死了,那是我自找的!你若是练好了射击,老子给你一个惊喜!” 楚慈的话,惊呆了众人。 陈科当先阻止,“头儿,你不能…” “既然喊我头儿,就该知道‘不能’这两个字只有我才有资格说。”说罢,楚慈转眼看向黎睿,“别磨叽,是个男人就放马过来!你若是不敢,现在就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回来!” 他娘的不就是想杀乔锦骞吗?为了自己的小命,老子也想杀!本来该是联手合作,争取早日弄死那个定时炸弹,这小子倒好,一个人尽干蠢事不说,竟然还想着在背后放冷箭! 若非东明修事先警告了一番 ,他第一次放冷箭就会取她性命! 黎睿是想杀楚慈,很想杀了她!可是,当楚慈指着头顶的枇杷给他机会时,他却是握紧了小弩,眸中带着恨意没有动作。 楚慈等了他一刻钟,他却是连小弩都不曾举起。 看他这怂样,楚慈便是一声冷笑,“走,去摘枇杷吃!” 将头顶的枇杷剥了放进嘴里,楚慈冷笑着说道:“整个一怂货!” 黎睿所有的自我控制在此刻土崩瓦解,那人瞬间就炸了,举起小弩,一箭便朝楚慈而去。 早有准备的楚慈身形一闪,轻巧避开那一箭,紧接着一箭射出,黎睿头顶的皮制小冠被射穿,狠狠的钉到了树上。 那人一头青丝狂舞于山风之中,就似他体内散出的源源怒火,燃烧着他仅存的理智。 “呸。”将枇杷核狠狠的吐到了地上,楚慈冷声说道:“品相好的不一定就是好货!” “楚月慈!”那人终于是没忍住,一声怒呵,丢了手中小弩,抽了腰间软剑,一甩手,软剑带着剑气而来。 楚慈冷眸一闪,一个侧翻躲过一剑。那人就势一劈,楚慈就地一滚,空中飘落着细碎的发丝。 发尾被他扫断,楚慈却也不恼,反倒是痞气喊道,“弟兄们,给老子收拾他!” 人多欺负人少的事儿,她以前没干过,今儿个还真得开个先例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8: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这些人早就看不惯黎睿的处事,只是一直不敢动手。到底是东明修手下的人,如何敢在剿匪之时起内讧?今日若非楚慈开口喊打,他们也不敢这么下狠手。 如今有机会打了,当然不会客气。 黎睿没想到,楚慈竟是这么不要脸,居然让这些人围殴他一人!声声怒骂,却因被人围殴,咒骂之音化作闷哼,倒是有些可怜。 当陈科带着人围殴黎睿之时,楚慈举目四望,“陈科,枇杷在哪儿啊?” 陈科一边指挥着心腹收拾黎睿,抬手指向右方,“那边过去就是了。” 楚慈悠哉的走过去,果见那处有一棵不算大的枇杷树,枝头金黄的枇杷勾得人口水直流。 抹了把嘴,楚慈当机立断拿了一件衣裳出来,把树上的枇杷都给摘了。 楚慈抱着枇杷回到原地时,陈科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小分队对黎睿进行新一轮的拳踢伺候。 楚慈感叹,到底是训练有素之人,连收拾个人都能用车轮战术,深得吾心呐! “轮过的过来吃枇杷解渴,没轮到的继续轮。”吃着枇杷,楚慈说道:“别把人打坏了,记住以前教你们的,打人别打脸,能痛不能伤。那么好看的脸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是罪过。哪怕是将人打得看起来要死了,验起伤来也只能是轻伤,懂得了?” 众人齐声喊道,“是!” 瞧瞧这整齐一致的,多精神啊! 这里的人都是些老手,自然清楚怎么打人能痛到欲仙欲死,却还不会重伤。 楚慈给他们机会虐人,这些人自然是要给死去的弟兄报仇的。 楚慈朝陈科招了招手,陈科神清气爽的带着人过来,当先剥了枇杷,吐了口恶气,“头儿,跟着你真爽快。” 楚慈一笑,“爽快的还在后头!好好留着命,咱们有的是机会去虐人!” 就在大家换了两轮,打人也打了,枇杷也吃了之时,一人面色发沉的上了山,目光复杂的看着楚慈。 那人来时,楚慈正用舌头分解着枇杷肉和枇杷核。看着那人时,一时惊住,那拇指大小的枇杷核就顺着喉咙下了肚子。 摸了摸脖子,楚慈面色有些不好的站了起来,说道:“行了啊,切磋武艺又不是要打死人,都点到即止啊。” 众人停手,麻利的退到楚慈身后。 看着黎睿披头散发的爬起来时,楚慈拉着脸,呵斥着身后的人:“都是些武痴,要切磋不会等回去私下里请教?这么一窝蜂的冲过去,好好的切磋武艺都成了围殴了。” 众人从善如流,积极认错,“都是兄弟们欠考虑,头儿别生气。” 楚慈朝邰正源抱歉一笑,“那什么,就是兄弟间切磋切磋,听说邰大夫功夫不错,黎睿曾师从于你,故此大家伙儿都想比划比划。” 楚慈这骗鬼的话,邰正源复杂的目光越甚。 瞧着披头散发的黎睿拖着步子朝邰正源而去,楚慈一挥手,说道,“都闲着做什么?陈科,赶紧带着人去探路,陷阱不要拆啦?可别忘记了咱们这队是来探路的。” 陈科立马安排着小分队探路,却是留下了五人,与他一道守在楚慈身后。 黎睿被收拾的这么惨,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放心? 楚慈又是挥了挥手,说道:“快去快去,这儿不必你担心。” 那些人终于在楚慈凌厉的目光下走了。楚慈这才指着没吃完的枇杷与邰正源说道:“刚摘的野枇杷,核小肉肥汁多,好吃的很,你们也来吃点儿。” 邰正源沉默的往对面走去,取下树上的短箭,将那被射穿的小冠取了下来,淡漠的说道:“黎睿,过来束发。” 相较于邰正源的淡漠,黎睿的形象就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爬上的恶鬼一般。面色发黑,两眼凶光,一头长发乱舞,加之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是黑化得让人担心。 楚慈剥了个枇杷,一本正经的说道:“黎睿,你是不是怕吃酸的?我瞧着别人吃酸的都会牙关紧咬,嘴里头尽是酸水儿。可这枇杷不酸,真的。不信你尝尝,简直甜到人的心里头,让人心情如朝阳一般飞升……” 楚慈的话,被黎睿扑来的动作打断。 为了保护好身旁美味的枇杷,楚慈当机立断往旁边一滚,然后灵活的似猴儿一般爬上了一棵大树。 楚慈爬上枝头,黎睿飞身而上,不过眨眼间,觉得头顶一黑,便是被一件黑衣给裹了头。 那人落地正准备扯衣裳之时,楚慈跳了下来,抬腿一个横踢,将黎睿给踢倒在地。 接下来,邰正源目光复杂的看着楚慈一腿压在黎睿腰间,手中拿着一截树枝,‘啪啪’的抽在楚慈屁股上,抽得特别带劲儿。 黎睿方才就被收拾得惨,这会儿武力值直线下降。刚才不过是仗着她的人都走了,他又有邰正源撑腰,便是撑着一口气想收拾楚慈,结果却是被她给收拾了。 ‘啪’的一下抽去,那人双手被她反剪在身后无力挣扎,屁股上被狠狠一抽,接着就听她冷声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玩黑化。你黑化也就罢了,专挑无辜人下手,你空有一身本事还捏软柿子,我都替你躁得慌!” 邰正源明白,她这是在给薛彦彤报仇。 “从小在衙门里长大,你这些年都是吃屎的么?不知道交给你的兵就是你的兄弟么?你只为私欲,不顾大局,甚至被人三言两语给激的以身犯险。你要寻死,能不能寻个没人的地方一头撞死?省得污了旁人的眼!” 邰正源沉默的走了过去,在楚慈下手打黎睿之时,淡定的以手为梳,整理着黎睿的乱发。 黎睿双眸赤红,恼得面色红黑相间,瞧邰正源竟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他束发之时,一声怒吼,“邰正源,你给我滚!你来就是看她收拾我的吗?你还有脸说你想护我,你就是这样护我的?你对得起姑母吗?” 邰正源面色一白,手上动作一顿。 楚慈又是狠狠的抽了下去,将黎睿给打得猛的扭头瞪着她,“楚月慈,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一声冷笑,楚慈说道:“恬不知耻就是说的你这样的人。他对不对得起你的姑母,岂是你一个晚辈能说的?他与你姑母如何,你只能看着,没有资格进行任何的评判!你姑母嫁的是高顺帝,不是他,他没有任何义务护你!可是,他却带着重病之躯随你而来,你却是动口又动手,这就是你给他的回报?” “小慈……”邰正源面色微白的看着楚慈。 楚慈却是不理,冷声说道:“此时你还在我手里,却还不知死活的威胁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不知道等我放过你了,你再来对付我?” 邰正源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黎睿的长发高束。 没有凌乱的青丝挡着面容,楚慈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黎睿眼中的杀念。 轻拍着黎睿的脸颊,楚慈说道:“孩子,对付我,你还太嫩了!你若真想对付我,等我杀了乔锦骞再来慢慢的陪你玩。” 说罢,松开了黎睿的手,转身提着枇杷,抬步便走。 直到楚慈走远,趴在地上的人这才一拳头狠狠的锤向地面。 看着地面被锤出的坑,邰正源轻叹一口气,“你还不明白吗?你与她有共同的目的,你为何还要在此时与她起纠纷?有什么,等一切结束了再说。” 一个北山,足有三个西山的面积。西山之匪剿尽,再往北山而来,自然是陷阱重重。 其实山匪这些陷阱着实算不得多高明,无非就是大军而来, 人一多,遇陷阱则乱。 前锋要咬紧山匪,也要给后头大军开路,自然是不能掉以轻心。 夜里休整之时,楚慈让陈科带人潜去河中捉了鱼。 “没有干粮,大家先克服克服,咱们不能生火,吃几顿生鱼片也算是尝试尝试新吃法。” 月色之下,楚慈用锋利的匕首片了鱼片,带头吃了起来。 楚慈一个姑娘都吃得下,这些大老爷们儿哪儿能犯了怂?可这没有酒也没有芥末,就这么吃着鱼片,着实让人有些受不了。 “哎,我跟你们说件事儿啊。”吃着鱼片,楚慈说道:“听说有个叫贝爷的人,特别爷们儿,进山那可是茹毛饮血,遇 着什么吃什么。” “也是这么生吃?”陈科好奇,“头儿是哪儿听来的?” “茶楼?酒楼?”楚慈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而后摆了摆手,“实在是记不得在哪儿听来的了,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儿。只要是没毒的,他就能丢嘴里给吃了。我就觉得他特别爷们儿。”贝爷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那本事,楚慈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科看了几个难以下咽的男人一眼,将手中的鱼片丢嘴里,狠狠的嚼着,“男人当然要爷们儿!咱们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还能输在这生鱼片上?”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条件更恶劣,却是绝少吃生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9:这是我欠你的 虽说古籍有记录,一些军队没了吃的,竟是分食人肉,但是那样的事却是在书籍之上,这样的事众人也没真瞧过。就如同茹毛饮血之举,在众人心中乃蛮人之举,到底也是传闻而已。 此时楚慈让大家吃生鱼,食生肉,对一些人而言,亦是有些障碍。 陈科带头狠吃猛吃,那些吃不惯的也往里塞着鱼片,证明自己够爷们儿。 邰正源看着楚慈嘴角微勾,低头吃鱼的模样,切了薄薄的鱼片,依旧是优雅的吃着。 黎睿远远的坐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火折,看那样子,是想找事儿,又在考虑该如何找事儿? 楚慈吃了一口鱼片,朝黎睿说道:“你知道山头现在有多少人在守着么?他们在前头布陷阱,我们在后头拆陷阱,你觉得他们不会来查?虽然我们闪得快,可你确定不会被他们找到?” 看着黎睿手中打着的火折,楚慈冷声说道:“再让我见着一次火光,老子先把你头发烧了!” 楚慈之怒,一百双眼睛如夜狼一般朝黎睿看去。虽然这些眼睛不是能泛绿光的狼眼,可这些人同时看去,眸光中透着寒意表明了态度。浑身都似被拆下重组一般,黎睿现在没力气与人动手,他自然是不会再把自己送上去被虐。 老实的灭了火折,黎睿靠着树闭目不语,就连神色也显得极为平静。 “黎睿,她比你更想杀乔锦骞,你为何不让她给你开路?” 忆起邰正源的话,黎睿闭着的眼又睁开,目光幽深的看着楚慈。 “我只是奇怪,她为何会对你如此?分明是恼你算计了薛彦彤,更是恨不得杀了你。可是,她为何却放过了你?更是给你机会杀尽山匪报仇。若说是因为我曾经的相救而报答于你,又太过牵强。黎睿,你曾经可是有恩于她?” 邰正源之问,黎睿也是认真的思考了一天,最后还是没有答复。 楚慈这些举动看似在教训他,可为何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反倒像是在护他? 她为何如此? 白日紧绷神经拆了一天的陷阱,众人均是累得很。当下轮班站岗,能休息的自然是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换班这种事儿,男人们自然是不会让楚慈来做的。楚慈也不想再与邰正源私下有任何的交流,故此承了兄弟们的意,裹着衣裳睡下了。 楚慈所睡之处,离陈科不远。邰正源就是想说些什么,也苦于没有机会。 一夜就这么过去,次日接着破陷阱,寻山匪老巢。 昨夜吃了生鱼片,今儿个众人不必楚慈下令,便是找着什么吃什么。 有的生吃野菜,有的生吃野兔。楚慈片着兔子肉,看了看一旁面色有些苍白的邰正源,终是问道:“王爷不是说你不必来?怎的自己又跟来了?” 邰正源看了看黎睿,没有回话。 “你回去吧,有我在,我死了他也不会死。”嘴里嚼着肉,楚慈看着远处靠树闭目的黎睿,“你有病在身,不能跟着我们,你先回西沙去,若是我死了,我的人也会将他活着带回去的。” “小慈……” “这是我欠你的。” 她的话很轻很轻,被风一吹,便是散得让人捉不住。 她这几个字,让他面色瞬间惨白,双眼微眯看着她,似不相信她就此做了决定。 他还想再言,楚慈起身说道:“你自己回去吧 ,这里没人功夫高过你,派人护你也显得可笑。” 那夜的事,她绝口不提,好似那夜的失控不曾发生一般。 邰正源勾着一个苦涩的笑意,在陈科走来时,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黎睿便有劳皇妃相护。” 邰正源走前,与黎睿谈了许久。黎睿回来的时候,目光有些发寒的看着楚慈,可这份寒意之中,又透着一抹看不清的疑惑。 楚慈将树叶包着的生肉递了过去,“味美肉鲜,味道不错。” 这一次,黎睿不再挑事儿, 接过肉便是塞嘴里,随口一嚼便是咽了下去。 一路往上,先前还能摘些果子充饥,越往上,果子便越是稀少。 “陈科,你信不信,再走一段路,咱们就又有果子吃了。” 指着一棵被摘完了果子的枇杷树,楚慈说道:“若是有果子了,告诉兄弟们先别急着摘。先探路,查清哪些地方有果树了,仔细把陷阱拆了,再把果子全部摘了给后头的人藏起来。” 陈科也不问理由,直接去安排。 果不其然,又走了半日左右,便瞧着前头果树上果实诱人。吃了几天的生肉,真是让人反胃,大家伙儿瞧着果子都想去摘,却也谨记楚慈的交待,不敢随意而为。 陈科带着人小心上前,耐着性子勘察地形,果见果树四周布满了陷阱。 “拆陷阱所有人都得在一起,谁也不许擅自离队。” 一边交待着,楚慈摘了两个果子细细的检查着。 很好,果子上没动手脚。 若是那些人有足够的人手,在果子上抹毒汁什么的,这些果子也就被糟蹋了。 这一路,黎睿虽不参与拆陷阱,却是极为安份的跟在楚慈身旁。她的一言一行他都收入眼中,对她的冷静安排,睿智分析越显疑惑。 “你跟着她,多留意她,或许能发现她如此待你的原因所在。虽然我心中有个猜测,却是不能证实;你跟在她身边,朝夕相处总能得到答复。” 邰正源之言,黎睿心中也是起了个相同的疑惑。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那个想法,太无理头,没有任何根据,实在是难以相信。 以最快的速度将此水平线的环山果树陷阱统统拆除,所有果子摘下,吃的吃,带的带,剩下的,利用山匪的陷阱,将果子藏在坑中,上头盖了枯草,做了记号。 “你安排人回去领路,记下所有记号代表意思。”楚慈如是交待着陈科。 虽说果子少,不可能人人都得,可聊胜于无,总能给人解渴。 陈科点头应是,随即招手,“余胜,你过来。” 一人立马跑了过来。 指着记号,陈科说道:“记下记号所在,过几日你回去领路,告诉将军果子所在。” 如此又行了几日,小分队就似林中魂军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山中又是瞧不着半点烟火,好像这些人根本不用吃东西,就这么饿着肚子毁了陷阱一般。 翻过了一个山头,余胜便下山去引大军而上。大军进山,自然比小分队动作迅速,如此一来,小分队的压力自然加重,提升速度自然关键。 “头儿,你说这片山有多少陷阱?”陈科吃着果子,看着眼前的一片森林。 楚慈将果皮丢进坑中,回道,“这片山的陷阱不及之前那片山,若没料错,这片山的陷阱当是以深坑为主。”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果子,没消片刻,坑中就是一堆的果皮果核。 吃得差不多了,陈科带着人麻利的将坑填上,而后小心的铺上草皮,当真是不留一丝痕迹。 继续向前,果如楚慈所料,这片山的陷阱少了许多,也没有箭阵,没有钉耙木桩那些致命的陷阱。多数以深坑为主,说是困人,倒更像是给猎物准备的。 东明修带着大部队一路直上,余胜指着树上的特殊记号,“此记号犹如树纹,不仔细查,不易发现。有此记号,代表此处有深坑,所有人需注意脚下,莫掉进去了。” 东明修沉默点头,上前查看。 只见深坑之中铺着枯草,里头原本的尖头木桩都被拆了不知所踪。 “头儿担心部队人多,有人大意落下,便下令将尖头木桩都给拆了。所有木桩都捆了起来分区而放,若是大部队要生火,倒能派上用场。” 继续往前,果见隔半个时辰的路程之后,一堆木桩整齐的摆在陷阱之中。 行了一日,众人都饿了,停下整体之时,烤野味果腹。 “好久没吃熟食了。”余胜捧着熟食满足叹息。 东明修眉头一挑,“你们吃的是什么?” “回将军,都是吃的生肉。头儿说咱们要当幽灵先锋,不能生火。” 正在吃东西的白绮安一愣,瞪大了眼问道:“你们这些日子都吃生肉?” “是。”余胜点头,“生鱼片,生肉片,那可真是茹毛饮血,跟蛮人一般;吃得想吐了就吃果子平味儿。” 白绮安眨眼想了想,咽了咽口水,用匕首将手里头没吃完的野兔切开。咬过的自己留着,其它的都给了东明修。 东明修接过,语态平静的说道:“肉吃完了才能丢。” 被看破了心思,白绮安面色难看的盯着手里的肉。 余胜又说道:“虽然没有盐,可这熟食总比生肉好吃,白小姐若是吃不惯这些烤肉,再走两日便能吃上果子了。头儿让我们把果子都摘了藏在陷阱中,到时也不必费时去摘。” 嚼着软骨,东明修抬首看着空中月色,久久不语。 穆诚大口的吃着烤肉,神色依旧一片冰冷,让人看不出情绪。可他狠狠嚼肉的行为,却是显得很是凶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0: 计破陷阱 坐在树蹲儿上休息之时,楚慈倾身轻嗅了嗅,却是不太确定的问着陈科,“这是楠木吧?” 陈科亦是起身瞧着方才所坐的树蹲儿,辨认了半响,回道,“好像是,没想到这山中还有这么金贵的楠木。” 轻拨着树旁发起的一指高左右的绿枝,楚慈若有所思。 陈科转眼看了一圈,说道:“看来这些楠木也砍了一年多,这地儿是山匪的,这些楠木必然是被山匪给占了。” 楚慈点头并不言语,陈科也不想多谈此事,坐到树蹲儿上,问道:“头儿,我们什么时候能吃烤肉?” 想着烤肉的味道,陈科抹嘴说道:“这片山的陷阱太弱,进度不错,我们再往前应该就是山匪老巢,是不是可以生火烤肉了?” 楚慈给短箭浸着毒汁,问道:“想烤野狗么?” 陈科一愣,还来不及回答,兄弟们立马凑了过来 ,“想,头儿,我们真是做梦都想吃烤肉。” 夜风在深山中呼啸,传来似有似无的犬吠,楚慈转了转脖子,说道:“想吃就赶紧把这些毒给浸到箭上,赶紧割藤蔓编绳子,不管是轻功也好,爬树也好,到时该上树都得麻利些。” 这些草药算不得多大的毒,却是有很强的麻痹作用。 这一路虽是艰辛,可成果颇大。兄弟们虽是不明白楚慈之意,却也是麻利的去忙活。 黎睿坐在一旁跟个大少爷似的一动不动。楚慈朝他说道:“过来,把这些药捣碎成汁。” 那人不动,楚慈转首看去,“还想吃生肉?” 这句话成功的让黎睿皱了眉头,丢了野草,坐到楚慈身旁捣着药汁。 “头儿,探路的回来了,那山头居然没人守着,这不合常理。”陈科抱来一摞藤蔓,一边结绳,不解的说道:“咱们虽然是小心行事,一路没留痕迹,可没理由到了他们家门口,他们还不现身。” “头儿,他们是不是跑了?”另一人亦是问道。 树皮中装着药汁,楚慈浸着毒,低声说道:“如果这是你们的山头,前面有两座山为过渡,你们会如何安排?” 陈科想了想,说道:“必然是陷阱重重。” “那你的身后呢?”楚慈指着山的对面,“这头布着陷阱,那头也布着陷阱,你一个山头有多少人?能做多少事?哪一面才是你最想防护的?你又准备在家门口设哪些陷阱?” 陈科又是一琢磨,不由一笑,“按我的想法来看,这守卫的人可得不少。更别提布置陷阱,还要与官府周旋。” 楚慈点了点头。 陈科问道:“头儿,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举目看向夜空,楚慈说道:“一路走来,根据他们的陷阱看来,我心中有个想法。” 指着来时之路,楚慈说道:“第一个山头连着西山,那个山头陷阱重重,果实猎物充裕,证明北山的山匪与西山的山匪并不同心,平日里兴许还有利益冲突。所以,那座山的陷阱与其说是防备官兵,倒不如说是防着西山的山匪前来作怪。” 陈科低头一琢磨,点了点头。 楚慈又道,“这座山的陷阱以狩猎深坑为主,山中果子匮乏,显然此山是北山山匪打猎之地。” “那前面那山呢?”旁边一人忍不住发问。 楚慈举目看向对面的大山,就似透过层层叠叠的大树看到了对面情形一般,“那座山背后应当有集市,想来甚是繁华。前面的大山中应当有良田,还有百姓;这些百姓中,有些应该是山匪家人,有些却是普通百姓,他们靠山吃山,种些庄稼,打些猎物,一派祥和。” 陈科看着楚慈,目光闪烁,“头儿,你是去过那边的吧?” 这一问,显然楚慈是说对了。 无声一笑,楚慈说道:“想来那小镇的官道上常有劫匪,你们是不是去扑了空?” “何止是扑了空?”陈科面色有些发沉,“每次一追到山脚下,百姓就赶着一群牛羊经过,咱们也不能将百姓都给捉了。一次次的扑空,百姓埋怨将军不作为,若咱们稍有动作,他们便四处宣扬,说是咱们捉不到劫匪,便捉普通百姓凑数。” 单是想想也清楚,一个大将,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到了这些无辜的百姓面前,却是动不得手,还得忍受百姓的的嘲讽怀疑,想想也真够憋屈的。 楚慈安抚道,“那些人猖獗,还不是有人在后头撑腰。想来那镇上的商家都得交保护费,官府还不管理。” 陈科眨眼,“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的。”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觉得这些人杀人放火什么都干,没理由会放着保护费这么个香饽饽不吃的。官府不作为,商家不敢闹事,所以百姓明知这些人是什么底细也不敢声张。你们追到镇上,大家都盼着你们捉到他们,将这毒瘤连根拔起。可是你们捉不到劫匪,百姓又急又恼,却又不敢多言,再加上后头有人煽风点火,你们想要有所进展,必然是困难重重。” 楚慈这般分析,陈科听得双眼冒光,“头儿,照你这么说,咱们进山,该怎么办?” “我们一路而来虽是小心谨慎,却不可能一次都碰不到山匪。所以,他们这是在钩鱼,抛鱼饵,扯鱼线;时松时紧,就是要让我们时而紧张,时而放松,一切都看起来很合理。等我们上了对面那山,王爷带着部队而来,他们就会发起狼烟,血洗村庄,引发一场地狱之战。” 楚慈之言,陈科等人均是浅了呼吸,楚慈一手放在膝盖上,轻捏着衣袖,接着说道:“非我轻视山匪,实乃山匪做不到如此全面的布置。这一切安排背后,想必有朝廷中人在安排算计,目的在于让王爷身败名裂 。” “此话怎讲?”陈科下意识的凑近了一分,沉声问道:“如何是与将军有关?若真是如此,头儿,我们当如何?” “北山之匪抛弃西山之匪或许与火攻有关,可我却觉得这更像是个陷阱,在一步步的引着王爷而去。故此,北山之匪不能强攻,一旦伤了无辜百姓,王爷便会被人捉了把柄,一世英明也就毁在‘不作为’‘滥杀无辜’的罪名之中。” 黎睿手上的动作已是停了许久,月色之中,只见她面容平静,眸光清亮。 虽然不知道事实如何?可她此时的分析,听起来极有道理。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思维,着实让他诧异。 “那……”陈科忧心忡忡,“此次剿匪不得不为,若真是陷阱,咱们当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办法。”嘴角一勾,楚慈说道:“就是咱们得费力些。兄弟们都是跟着王爷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身上有旧伤,有顽疾,我都知道。这一行凶多吉少,兄弟们有没有信心打个胜仗?让他们都知道知道,咱们就算是退伍老兵,也不是看门吃闲饭的!” 楚慈语调轻松,众人却是听得血脉膨胀。重重点头,回道,“有信心!” “很好!今夜咱们连夜出发,先吃些烤狗肉。” 每人身上缠着一条藤蔓,斗志高昂的跟着楚慈而行。 这一路,依旧是破陷阱,却是不再有意隐瞒自身形踪。 到了对面山头之时,犬吠之声越甚。 楚慈摸着腰间浸了毒的短箭,沉声说道:“这些药有麻痹作用,却不能保证每支箭都能立马见效。野狗群冲来之时,所有人第一时间上树。” 众人点头,楚慈这才打着火把,往山头而去。 当犬吠越发清晰之时,楚慈下令将火把熄灭,众人迅速爬上大树。 刚上树,便见一群野狗狂冲来,在树下转了一圈之后,厉声狂啸。 短箭如雨,朝野狗群而去。所有人专攻野狗头部,争取一击毙命。 “留两条不要杀。”一边交待着,楚慈与陈科说道:“可有法子捉两条野狗?” “这简单!”陈科甩着手上的藤蔓,几分得意的说道:“别的不说,我这套马的本事可是公认的牛!” 说话间,陈科甩出藤蔓,套住一只野狗。 结实的藤蔓将野狗给吊了起来,后腿支撑着身子,前腿在空中胡乱的挣扎。如法炮制又套了一口野狗,众人这才开始击杀。 一刻钟之后,众人手持匕首,一手捉着藤蔓,缓缓下树。 藤蔓一头绑在枝头,若是还有野狗而来,也能借着藤蔓迅速上树。 “头儿,现在怎么办?”补刀杀了野狗,陈科问道:“这些野狗都是他们养的?” 若是养的,那可太大胆了些。这些野狗如恶狼一般凶狠,若是被咬上,肯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算不得养的。应当是捉了关起来,饿了许久。”踢着野狗,楚慈说道:“衣裳最脏的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我不管是用咬的还是用扯的,都给我弄成被野狗撕扯的模样。其余人把狗头砍了,把皮剥了,血抹到衣裳上。” 众人动作迅速的按吩咐而办,楚慈让陈科将野狗的头丢到两条活着的野狗脚下,同时将藤蔓放松了些,让它们能站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1:我这么清秀可爱 前腿一落地,野狗狂吠之余,低头啃食着同类。 野狗皮剥下,撕碎的衣物沾了野狗血之后,分散于四处。有几人的衣裳更是裹着野狗头丢向了两条野狗。 “所有人往村庄方向而进,黎睿断后,收了栓着野狗的藤蔓。” 楚慈吩咐着,众人立马朝村庄而去。 黎睿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慈,“为何是我断后?” “在这里谁的轻功胜过你?” 楚慈轻飘飘一问,黎睿张嘴欲骂,见到她清冷的目光时,只得闭嘴不语。 众人退了甚远,黎睿才有些狼狈的追了上来。 “楚月慈,你就是故意整我!”狠狠的将藤蔓丢到楚慈脚边,黎睿恨声说道。 楚慈瞧他衣摆竟是被撕咬出几根布条,认真说道:“虽说你是纨绔公子,好在轻功还过得去。不然你今儿个可真的回不来了。” 这不知道是褒是贬之言,听得黎睿咬牙切齿。 深更半夜,犬吠于林。听得远处的犬吠之音,楚慈与陈科说道:“我现在只盼着去检查的人脑子进水。” 虽说有血,虽说有血衣,可到底有些东西是吃不了的,比如说头发之类的。 陈科亦是点头,“他们放饥饿的野狗出来,自己也是担心,必然不会立马过去检查。等他们去检查,那两只野狗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若是一个脑子进水的去瞧着那些血衣,咱们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布置。” 黎睿见楚慈完全无视于他,只能恼怒的踹着脚边野草。瞧着楚慈领队走了,心中咒骂着跟了上去。 夜深人静 ,众人往村落而行。村中有狗,稍有动静便换来阵阵犬吠。 众人趴在山头,楚慈有些头疼的看着下方的村落。 “头儿,你还没说接下来当如何。”陈科趴在楚慈身旁,问道,“是要下去杀人?可咱们并不知道哪些是山匪。” “不知道当然是全杀了。” 楚慈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得陈科目光一愣,“头儿,你说不……” 不是说不能滥杀无辜么?怎么全杀了? 楚慈失笑,目光转向黎睿,“下面也不过百户人家,你轻功好,你去解决那些狗。” 黎睿眼一瞪,“楚月慈,你还有完没完?” “不去也行,呆会儿狗叫起来,引得山匪冲来,你带头杀出去。” “……” 黎睿恼恨的起身,楚慈扯了扯那人,“急什么?这是药,想办法给狗喂下去。” 家狗不同于野狗,可不能都杀了。 陈科终于明白楚慈带着那些竹筒是做什么的了。 敢情她休息之时捣鼓这些,是早做了准备的。 黎睿背着几排竹筒下了山,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又是狼狈的回来。 这一次,他手背有几道齿痕,显然是被狗给啃了。 看着那人恼怒的目光,楚慈与陈科说道:“带着兄弟们下去,把人都给弄晕了绑起来。保证效率,务必在天亮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办好。” 陈科表示,绝不让头儿失望! 兄弟们下了山,楚慈这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草药,平静的说道:“我还以为多少能听到几声狗叫,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说话间,让黎睿坐下。 黎睿一声冷哼,“能有动静吗?狗一张嘴我就出手,还能有动静我这手就白被咬了。” “此言有理。”点头应着,扯着他的手用药汁冲洗。“也不知这些狗有没有问题?我这药不如疫苗来得有效,若是你因这伤口疯了乱咬人,那可就麻烦了。” “楚月慈,你就不能说句好的?”黎睿怒问。 “能。”看着黎睿,楚慈一本正经的说道:“疯了太遭罪。听说被狗咬了,不但会疯,还会怀小狗狗,可怕得很。所以,这药若是没用,我倒是希望你直接死了更痛快。” 那人恼得猛的站了起来,看那样子是想动手,却又拼命的压抑着怒火。 那人气得呼吸加重,楚慈跟着站了起来,好笑的说道:“不错嘛,这么能忍了?” “楚月慈,若不是为了杀乔锦骞,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一怒,傻少爷就把心里头念叨了千百遍的话给说了出来。 楚慈叹了口气,摇头说道:“黎睿,有些话不必挂在嘴边,心里头清楚就好。不管我如何说,如何做,你都需谨记,这句话,你说不得。这话我听了没事 ,王爷听了也没事,可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王爷会第一个对你下手,你也别想给黎家传宗接代。” 收起竹筒,楚慈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说道,“你也知道,乔锦骞跟我的梁子是结下的,若他真有机会得自由,我必然是逃不掉的。所以,我比你更迫切的想要杀了他。虽然我们算不得同盟,可到底有相同的目的;所以,在大局面前,当放下私人恩怨。” 说罢,楚慈当先下山。 黎睿看着楚慈迈步而去,垂眸思考良久,飞身跟上。 “头儿,一共八十五户人家, 所有人都敲晕了绑了起来。现在当如何做?” “先检查屋子,凡有刀剑之物的家人都控制起来,没有可疑线索的统计出来。” 走进一户人家,楚慈举目扫了一圈,“墙上挂着狩猎之具,还有不少烟熏野兔,想来是以狩猎为主的猎户人家。床单被褥料子一般,衣物料子也算不得好,想来日子算不得多富裕。” 陈科点头跟在一旁,瞧楚慈走到柜前,打开衣柜翻了几下,问道:“头儿,还有呢?” “男人衣物有两个尺码,这家中有两个男人。一人应当是四十来岁,喜好穿灰色衣物;一人二十来岁,是床上这妇人的丈夫。” 回到屋中,楚慈总结,“狩猎人家,日子过得去,不算清贫,也不显富贵。这样的人家平日里不愁吃的,却也没有过多的钱财挥霍。如此一来,自然没有银子置办大量的楠木做家具。” 她之言,众人这才转眼扫向屋中家具。 仔细一看,果见这些木材都是价格不菲的楠木。 “这些家具都是以楠木边料拼钉而成,想来大料是被有身份的人给用了,他们偷偷的捡了些边料混合着松木做了家具。” 此言一出,众人自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安排下去,挨家挨户的去查,但凡有楠木边料的人家,把人都给绑起来。再检查衣柜,若是柜中有男人衣物,家中却无男人的,一并给绑起来。” 楚慈一声令下,陈科立马带着人去搜查。 “你如何判定他们都是匪家?若是山匪送给百姓的呢?或者说,山匪为了混淆视线,每家每户都送了一些,岂不是都给绑了?”黎睿问道。 楚慈抬步出了屋子,说道:“若是他们偷偷捡来边料混合着松木做家具,就不可能分给旁人。若是他们有意混淆视线,每家每户都会有一些,而且还是显眼的家具。” 黎睿不语,只是目光微闪的跟着楚慈。 小半个时辰过后,陈科寻到了楚慈,说道:“头儿,总共五十三家人有这种边料,兄弟们都仔细查过,其他家中没有楠木。” 黎睿挑眉,只闻楚慈下令,“找一户有地窖的人家,将那些人都关进去。” “头儿,已经关了。”陈科面上是灿烂的笑容。 能跟上楚慈的思维,他表示很兴奋。 “很好!”满意的点头,楚慈让陈科带路,去了那户人家。 “这户人家一共五口人, 一对老夫妻,一对小夫妻,还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陈科带路之余,给楚慈介绍着这家人的情况。“家里头有养蚕,想来是以养蚕为生。儿子当会狩猎,因为厨房的壁上挂着一些熏野鸡和野兔,还有一些野猪肉。” 跟着陈科到了那户人家,只见这家的篱笆墙上缠满了蔷薇。左方的屋中传来几声鸡鸣,正屋中传来说话声。 进了屋中,只见两对夫妻面色紧张的看着几人。小妇人手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面上尽是惶恐。 “陈科、黎睿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守着。” 进了屋中,楚慈让守着的几个大男人都退下。 那几人退了出去,一家人均是面色惶恐的看着楚慈。 这些人大半夜的将他们弄醒,一个个面色冰冷的让人害怕。 楚慈立于屋中,放轻了语气说道:“打扰几位休息,实在抱歉,不过我们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几位原谅。” 她这言语轻浅,面色温和的模样,小妇人与男子相视一眼,却是不能消去紧张。 楚慈端了凳子顾自坐下,笑着说道:“对于村中有山匪之事,不知诸位可是知晓?” “山匪?”老妇人一声惊呼,“你们是山匪?” 一脸无辜的看着老妇人,楚慈问道:“大娘,我长的这么清秀可爱,你看我像山匪吗?” 那一双大眼瞪得很是无辜,楚慈一脸无害的模样,可真是可人的紧。 老妇人看了看楚慈,又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黎睿和忍不住发笑的陈科,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2:擒匪之计 “哪有山匪像我这么可爱的?”楚慈不要脸的夸着自个儿,“山匪可都是凶神恶煞的,你瞧过这么温柔可人的山匪么?” 楚慈之言,陈科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场。 说实话,这些日子的了解看来,她与‘天真无害’‘温柔可人’这些字眼完全不搭。 楚慈白了陈科一眼 ,陈科一声轻咳,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 “大娘,若我说你隔壁那些人家才是山匪,你会信么?” 楚慈之问,四人面面相觑。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汉终是开口问道。 楚慈想了想,说道:“自年前东临郡王便开始剿匪之事 ,你们可知?” 年轻的男人点头,“自然是知晓的。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山匪越发猖獗。” 话语之中,满满的怨气。 陈科面色有些难看,楚慈摸了摸鼻子,说道:“想必郡王为何捉不到山匪,你们亦是清楚。如今我带着前锋而来,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这片山的山匪给剿了,你们可愿相助?” “这……”老汉狐疑的看着楚慈,“我们如何信你?” 楚慈一笑,起身说道:“几位与我到地窖一看便知。” 说罢,让陈科引路,往地窖而去。 当几人看着地窖中躺满了人事不醒的村民之时,吓得双腿发软。 “这些人,想必你们都认识。他们家中的男人都是以狩猎为主吧?” 楚慈之问,几人相视一眼,同时点头。 “你们自己就有打猎,应当知道仅靠打猎为生,换个温饱还差不多,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挥霍?他们常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月,回来就能给妻儿买好东西,你们就不怀疑他们的银子从何而来?”楚慈问道。 “他们打猎之余在外打零工,帮人扛货物赚的银子,我家男人都有去的。”小妇人回道。 “哦?所有人都是帮人打零工赚银子?你男人既然也有打零工,可是遇着过他们?” 楚慈之问,小妇人将目光转向年轻的男人。男人想了想,摇头说道:“他们都是去的外镇,我不放心家人,就在镇上没走远。” 耸了耸肩,楚慈说道:“每当郡王追到此处时,是谁带头赶着牛羊挡了路?又是谁在郡王要进山时,大喊着郡王捉不到山匪就拿百姓充数?” 楚慈这两个问题,婆媳二人相视一眼,目光同时转向了角落那个妇人。 “娘,张大嫂每次是叫得最早厉害的。”小妇人小声说道。 老妇人点了点头,却是不语。 楚慈接着说道:“就算是在外打零工,也不可能这么多男人同时不在家。这五十三家人,所有男人都不在,并不是一起去了外镇打零工,而是郡王带兵从西山而来,他们都得去守着。” 又是解释了一番,这家人也细细的想了想,顿时吓得面色发白。 “本来这事不当让你们参与进来,可郡王的部队马上就要到了,我得给郡王开路,所以需要你们配合配合。” 楚慈又与几人说了一通,而后转首问着陈科,“你带银子了吗?” 陈科摇头,“头儿,咱们出来都不带银子的。” 既然这样,只能征用了。 楚慈与陈科交待了一番,陈科便带着人去五十二家人屋中搜银子,同时让黎睿将那张家妇人和孩子送回去,屋里东西都不能动。 “我相信你们也恨极了山匪…” 楚慈话还没说完,老妇人便是抹着泪说道:“如何能不恨?我大儿子就是死在那些山匪手中,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老汉亦是眸带泪光,重重叹气。 楚慈沉默许久,接着说道:“剿匪必然危险,剩下这些人家我不确定他们是否都是无辜的,所以需要你们帮忙。” “你说,你要我们如何做?” 交谈之中,楚慈也知道了这家人姓李。李大娘听得楚慈的计划之后,点头说道:“这个不难,可你们确定镇上有免费的戏能看?” “我自有安排,明日李大娘与她们说一声就好,最好是让他们跟着去。” 交待了李家人之后,楚慈与陈科交待了一通,陈科便带着银子去了镇上。 次日 李大娘收拾妥当,吆喝着村中妇人去镇上看戏。听说有免费的戏看,还会送一些零嘴儿,妇人们便带着孩子去了镇上。 有的不愿去,楚慈便让黎睿将人弄晕了藏起来。那些男人则一早就被李家的父子喊着去村外的山头帮忙打石板。 送回去那张家妇人醒得有些晚,待她醒来时,李大娘去而复返,带着二十几个男人回了村子。 那些人一来,村儿里狗叫声便是此起彼伏,叫得厉害的很。 “李大娘,他们是做啥的?”抱着孩子,张家妇人问着李大娘。 李大娘满是褶皱的面容之上带着一丝不明的阴郁,喊着众人在外头等着,不冷不热的说道:“今儿个镇上有免费的戏看,大家伙儿都去了。我去的时候,这些人正在路边讨口,我琢磨着后院儿当铺些石板,不如让他们卖力气换口饭吃。” 妇人听罢眸光一转,笑着说道:“这倒是给你捡着便宜了咧,你们院儿里头铺好了石板,我也让他们帮着填下后院儿。” 这般谈了几句,妇人便回屋中做早饭。 屋中的小娃儿跑出来玩泥巴,却瞧着几人偷偷摸摸的爬进了隔壁屋里,也不知在做什么。 等了好久,等到妇人喊娃儿吃饭了,娃儿才跑回屋说道:“娘,我看到几个人跑到婶子屋里头去了,都没瞧着有人出来的。” 妇人一愣,随即悄悄去瞧。这一去,便听得屋中二人说道:“王爷说了,先找证据。只要发现这些人跟山匪有关,直接给绑了。” 妇人一听,面色一白,急急忙忙跑了回去,早饭也顾不得吃,塞了两个馒头给娃儿之后,背着娃儿拐进小路,偷偷摸摸的上了山。 娃儿不明所以,一边啃着馒头,问着妇人,“娘,我们这是去哪儿啊?爹说山上有狼,不能进山的。” “别说话。”呵斥着娃儿,妇人背着娃儿左顾右盼的上了山。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妇人走到一处山壁前,左右瞧了瞧,这才敲着山壁。 两长两短,停了两息又是重复。 待得妇人停了,巨石竟是从里头打开,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 “哎,嫂子,你怎么来了?怎么把小虎儿也背来了?”那人问道。 张家妇人忙说道:“坏了哩,那个王爷带了人来村儿里查证据哩,你快去告诉我男人,不然查出来可就麻烦了哩。” 男人双眼一瞪,“快,快跟我去山上。” “查出来了?”黎睿回来,楚慈问道:“做记号了么?” 黎睿点头,“做了记号,那山壁处有一条暗道是通往山头的。” “兄弟们,该喝药的喝药,该吃肉的吃肉,该休息的都好好休息。到了晚上,咱们可得好好干一场。” 吃了那么久的生肉,得好好喝些药才行。 兄弟们重重点头,各自去忙活 。 楚慈配着毒,同时让陈科将解药分下去。 张家妇人早上去了山上,下午就有三个男人回了村儿里。 李大娘正给那些人倒着茶,便听那张家男人说道:“李大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屋里头,石头呢?” “这不是打石板铺后院儿么,他和老头子请了人去对面山上打石板,还没回来。”李大娘回道。 张家男人又在村儿中转了一圈,回来问道,“李大娘,怎么大家伙儿都不在了?这都去哪儿了啊?” “今儿个镇子里有免费的戏可以看,还会送一些零嘴,我也是去瞧了才回来的,你媳妇儿呢?是不是也跟去了?” 张家男人笑了笑,说道:“不知道,怕是去了的。听说你在镇子上请了人来干活?我那后院儿也想铺一层石板,让他们帮忙,我给些工钱成不?” “那得你自己去问的咧。” 张家男人想了想,走到李大娘的后院儿瞧了瞧,说是能给工钱,那些人便都应下了。 夜里,张家男人将二十几人留在了自家屋中,将猎来的野味都煮了招呼大家伙儿吃饭。 肉香扑鼻,酒香醉人。酒过三巡,众人便是趴到桌上不醒人事。 “怎么样?” 听得里头没动静了,一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屋子,“都弄倒了?” 张家男人‘呸’了一声,说道:“还道是多了不起的人物,还不就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我婆娘还没回来,这就算是看戏也早该回来了,我看这些人跟李家人脱不了干系,不如一块儿给绑了!”男人恨声说着。 张家男人想了想,点头说道:“你先带着兄弟们把人弄回去,我留一半兄弟把那家人给捆了,非得问出他们的下落不可!” 那人道好,退出去吹了声口哨,一群人便是冲了下来,扛着人就进了山。 张家男人让剩下的山匪先在外头等着,准备先去李大娘家中套套口风。 本想连哄带吓套出那些人的下落,没承想,刚关上屋门便是眼前一黑,被人打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3:潜入匪窝 外头守着的人没听到动静,心中狐疑,还来不及进院子,便被一群黑衣人给围着抹了脖子。 伴着犬吠,楚慈走了出来,冷声下令,“收拾干净!” 保险起见,留下二人守着地窖的妇孺。另外二人悄悄的去了村外的山上,守着昏迷不醒的另外三十二家人。 处理了山匪的尸体之后,由黎睿带路悄然上山。 “寨主为啥要把他们弄山上去审问?直接在村子里不是省事些?他娘的重死了,累死老子了。”一人将扛着的人往地上一丢,喘气问道:“咱们这不是找罪受吗?” “你懂个屁!”前头的人同样累得喘声不止,回头骂道,“谁知道东明修的人几时到?在山下审,这是让东明修带兵抄了村子?” 说话间,张家妇人背着孩子下了山。瞧着众人扛了人来,问道:“我男人还没来?” “没呢。”那人回道,“我婆娘还没回来,指不定被他们给关起来了,张大哥审着那李家的龟儿子。” “成,那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人来了,我还按老法子给挡住啊。” 张家妇人背着睡着的娃儿下了山,山匪们这才扛着人继续向上。 听得有人下来,楚慈朝黎睿打了个手势,那人飞身而起,张家妇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劈晕了过去。 楚慈让一人将这母子二人送回去关地窖中,一行人继续前行。 山匪进了山洞约莫两刻钟,楚慈打了手势,换上山匪衣裳的便将没换衣裳的兄弟给扛了起来。 黎睿瞪着楚慈,显然是不想扛她。陈科想了想,说道:“头儿,要不我扛你?” 楚慈身形娇小,装个山匪实在不像。山匪都是五大三粗的,她若扮山匪进去,肯定露馅儿。 楚慈摆手,冷声说道:“黎睿,大局为重!我让你扛我,是因为这里你轻功最好,你清楚我的安排还耍性子,还有没有点纪律?” 被无情的拒绝,陈科表示很忧伤。此时他才后悔当初没好好练轻功! 黎睿瞪了楚慈一眼,扯着她的手便将人扛了起来。 楚慈被他猛然一甩,险些撞到一旁的大树,抬手便往他背上狠狠一拍,“他娘的再生事儿,老子抽死你!” “楚月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大局的幌子戏耍我!”黎睿恼的咬牙切齿。 她的兄弟们在屋中休息,她却让他将那三十二家人弄晕了扛到村外的山上,他一个人来来回回的跑着,险些跑断了腿! 她这不是有意耍他是什么? 楚慈知道他心中不爽,有些事却是不能点明,便不与他多说。 陈科叩了山壁,巨石从内打开。 暗道昏暗,月色不明,守着暗道的山匪举着火把探头看来,问道:“都回来了?” 陈科低着头,抹着血的脸看起来很是狰狞,粗声回道:“回来了。” “人呢?张小子说他婆娘还没回来,问出结果了没?”那人又问。 陈科‘呸’了一声,“那龟儿子敢伙着人来抓婆娘们,老子给弄死了,婆娘们也找到了。” “回来就好!” 二人说话间,一群人跟着进了暗道。 “听说东明修的人是从西山那边来的,这些人是他们的前锋。之前就死了一些在野狗群里,这会儿又捉了这么多,看来那前锋是差不多没了。”守着暗道的男人言语之中很是得意。 那人举着火把在前头走着,陈科应道,“前锋听说是没多少人,想来也差不多了。山下有不少兵,真要打起来了,你在这儿守着还是去打?” “看运气。要是今晚打,我就去不了。要是明儿个打,明儿一早有人来换班了,我自然就要去打的,哎,其实我不想去打,会死…” 那人的话没说完,便被陈科割了喉咙。 “既然不想打,你还是早些死的好。”说话间,陈科一招手,后头一人立马上前将那人衣裳换下,守着暗道。 留下一人,众人接着往前走。走了差不多一刻钟,便听得外头传来吵杂之音。 出了暗道便是一片林子。方才那些人这会儿正在林子里休息,嘴里不干不净的慰问着东明修的祖宗十八代。 “东明修那个王八羔子,不好好在东曲呆着,跑来北海县找什么事儿?他就不能跟巴县令好好学学?非得让咱们累死累活的防着他。” 楚慈眉头一挑。巴县令?难道是北海县令? 一个山匪踢了一脚被丢到地上挡道的人,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不是才到岛上么?自然得折腾折腾。等他折腾个一年半载的,折腾不出啥事儿了,自然就跟巴县令一副德行,有银子就睁只眼闭只眼,不挡着咱们的财路。”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没听说西山那些人都死绝了?”一人反驳。 “那是他们蠢。”带头那人说道:“咱们寨主背后有人撑着,哪儿像他们?自个儿找死。” 说话间,瞧着暗道有人出来,那人问道:“大哥,你们回来了?又捉着人了?我婆娘他们找到了?” 陈科压着声音回道,“找着了,在这群人手里。他们把人藏在李家的地窖中,可让我们好找。张大哥让李家的婆子去送吃的,这才把人给放翻了。他怕有人接应,在山下等着嫂子,到时按老法子挡着东明修,不让他带兵上山。” 那人点了点头,扛起人带头往林子里走着,走了两步,问道:“李家那龟儿子些都杀了?” “杀了。”陈科回道,“张大哥怕东明修的人过来查出问题,把人杀了省事儿。” 说话间,陈科似嗓子发痒一般,咳嗽了两声。 “这些个龟儿子,平日里是看他们老实巴交的,没想对他们怎么着。他们倒好,联合起东明修的人想要弄翻咱们。这次要不是嫂子来报信,咱们可得完了……”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觉脖子上一疼,喉管似漏气了一般,晃了两下,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二十几人倒下,本当昏迷不醒的人却是轻巧落地,往脸上抹了血,换上山匪的衣裳,托着尸体往回走。 将尸体都藏到了暗道中,楚慈一个手势,众人便跟着往山上潜行。 经过方才那林子,便瞧着前头一大片的空地。再往前是一排排屋子。此时空地上有两队人来回巡视,屋子上头也有两人来回看哨。 楚慈打了个手势,没换衣裳的人便是由人扛着开道。 “哟,不错嘛,真给弄回来了!”巡逻的人瞧着满脸是血的众人,便是笑着问道:“这回立了大功,寨主少不得给你们好东西啊!” “咱们这算立什么大功,这都是张大哥的功劳,等他回来了,他能让咱们换了好东西?”陈科粗声笑着说道,“咱们就是些卖力气的,扛着人回来累得半死也指不定能得什么好东西!” “这倒是,那小子滑头的很,抢功比谁都快。” “这些人放哪儿去?张大哥还没回来,也没交待。”陈科又问道。 “寨主这会儿是审不了的,你们先把人弄牢房去招呼着。” 陈科应了一声儿,步子却是放得极慢。 黎睿扛着楚慈与一队人走在山匪的另一面。陈科与那些人说话分散注意之时,黎睿脚下生风便走到了前头,楚慈抬手撒药的动作眨眼闪过。 这队巡逻的人毫无征兆的倒下,那队巡逻的却被陈科一众给挡了视线。 黎睿带着人朝那队人而去时,楚慈动作迅速的撒了药。与此同时,后头跟着的兄弟毫无征兆的往前头奔去,举着小弩射杀屋顶的哨卫。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巡逻的人莫名着道,屋顶两名哨卫更是被冷箭击中,一声惨叫。 黎睿立马放下楚慈飞上屋顶,在哨卫喊叫之前,抹了二人脖子。 哪怕是杀得及时,可那声惨叫却是惊动了里头的人。 “怎么回事?”一声质问响起。 黎睿压沉了声音说道:“有蛇。” “!长在山里吃惯了蛇的还能被蛇给咬了?你他娘的这二十几年白活了?”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到屋后,攀着梯子往屋顶爬着。 被扛着的那些人早是将巡逻之人的衣裳换上,举着火把,分了两队继续巡逻。陈科一众将那两队人的尸体扛在肩上,淡定的朝前走着。 那人爬上屋顶,瞧着一队人扛着人回来了,便是指着右方说道:“先关到牢房去,东明修那鳖孙离山头不远了,寨主这会儿去瞧情况了,回来再审问这些个龟儿子。” 陈科立马带队朝右方而去。 那人上了屋顶,踹了黎睿一脚,“怎么就你一个人?还有一个呢?他娘的又藏哪儿去喝酒了?” 黎睿刚要回话,便瞧那人伸着鼻子一嗅,“哪儿来的血腥味儿?” 来不及处理的尸体落入眼中,那人眼一瞪,还来不及动手,就被黎睿给一剑抹了脖子。 将那人的尸体靠在柱子边上,从外看去就像是藏在这里守着一般。 回头看了一眼后头甚宽的屋院,黎睿飞身而上,按楚慈的交待,寻着山匪的水井和厨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4:这简直是造孽哟! 黎睿在水中放了毒,陈科一众将尸体丢到了隐蔽的院落之后分开行动。 黎睿找着楚慈时,楚慈正一箭击中一个山匪眉心,微眯的眼缓缓平复,问道:“都好了?” 点了点头,黎睿说道:“我方才都瞧了一眼,山头没多少人。” “自然是没多少人的。没听说他们寨主都去瞧情况了?必然是带着人去的。”楚慈转首看了一圈,问道:“黎睿,你怕不怕死?” 黎睿冷声一笑,“不就是想去断他们的退路?你一个女人都不怕,我还能怕了?” “有魄力!少年,你的胆识我很欣赏哦!”在黎睿瞪眼之前,楚慈说道:“我让陈科派人去接一队人来断了他们的退路,王爷在山下拦着他们,咱们前后夹击,让他们插翅难飞!” 虽说山匪猖獗,却不如军人有纪律。留在山上的人也算不得多,加之不够警觉这个弱点让楚慈一众占了优势。 楚慈寻着了陈科,让他安排两人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去传话,同时留了几人在厨房中做馒头,另外的人继续杀人。 虽说楚慈的小分队比大部队提前了几日出发,可破陷阱耗去不少时间。而大部队没有任何障碍的跟上来,此时已到了山下。 千人队伍声势浩大,匪头带着人在陷阱上方瞧着情况。看着下方火光点点,冷声说道:“回去告诉他们,都他娘的别在山头窝着了,都给老子下来!今儿个老子要让东明修有来无回!” 那人道着是,忙跑回了寨子里传话。 “她进了匪窝?”东明修目光一闪,“此时是何情形?” “暗道是咱们的人在守着,头儿带着陈科他们进了寨子里,这会儿正在里头清理。头儿让我来传话,请将军分一队人马从暗道上山断了山匪的退路,前后夹击让他们插翅难飞。” 成怀目光一亮,主动请缨,“将军,属下愿带队前往。” 东明修想了想,点头说道:“到了山上,一切听她指挥。” 成怀应着是,带着三百人摸着上山。 剩下的人双手举着火把,同时在林中来回走着,看起来就似无数人在变幻着队形,欲往上攻。 东明修为了配合楚慈的计划,发起了第一轮的进攻。 山下之人进攻,三百人的队伍迅速的从暗道潜进匪窝。 当传话那人回到山上之时,被立于屋顶观察情况的黎睿给捉住丢到了楚慈脚边。 “想不想死?”冰冷的匕首在那人脖子上来回贴着,楚慈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山上的人有的被割断了脖子,有的被毒去见了祖宗,有的挖了眼睛,有的一刀刀割下了皮肉。你想怎么个死法?说出来,我都能满足你。” 那人面色惨白,匕首每在脖子上贴一下,他便是忍不住的一个哆嗦。 楚慈挑眉一笑:“这么害怕做什么?你瞧我这么和善,怎么着也没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吓人吧?” 山匪缩了缩脖子,害怕之余不免腹诽 :老子长得高大还有错不成?你拿个刀子贴人脖子上如此威胁,还要人笑着说干得漂亮? 黎睿在一旁瞧得转开了眼,不耻于楚慈没下限戏弄山匪。这人若给他处置,绝对一刀刀的划下去了,这么吓着有什么意思? “头儿,馒头都好了。”陈科跑过来说道:“刚才毒下早了,该留些水做干净的馒头的。” “饿个一两天死不了。”收起匕首,楚慈站了起来,眯眼看向被乌云挡住月色的夜空,“咱们的馒头也不能白蒸了不是?这一仗要是超过了三天,咱们就该请罪了。” 陈科深以为然,点头应道,“行,我让他们接着蒸,等人来了,有他们好看!” 约莫四更之时,成怀带着三百人抵达匪窝。队伍到时,陈科正带着人将三人才能抬起的蒸笼给端到坝里。 “你们倒是好兴致,还有闲功夫蒸馒头?”成怀扬眉上前,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嗅了嗅。 刚出锅的馒头在这皮糙肉厚的人手中,那是半点尊严都没有。左手右手这么丢着,就跟丢石头一样的。 成怀玩着馒头,陈科抹了把额头的汗,说道:“麻利的,把衣裳扒了换上。” 众人也不磨叽,在寨子里找着死人,将山匪的衣裳扒了套在外头。 黎睿点了山匪哑穴,提着那人领子带路。后头近四百人的队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着下了山。 “你说咱们要是进了陷阱,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先死?”走在山匪身旁,楚慈语态轻松的说道:“我觉得吧 ,应该是你先死。” 本还想着将人带进陷阱的山匪听得些话,步子迈得有些不稳。 楚慈左右瞧了瞧,神秘兮兮的又道,“告诉你个秘密,我带的拆雷小分队老厉害了!可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精兵。拆陷阱这种小儿科的把戏简直不要太容易啊,分分钟让你见证什么叫做奇迹。” 说话间,走到山匪前头,匕首‘嗖’的一下就抵到了山匪的脖子上。 那人猝不及防,被划出一道血痕 ,楚慈眯眼笑道,“就算是流箭飞到了跟前,咱们的人也能根据流箭的方位和速度第一时间计算出自救方案,才不会像你这么傻傻的送上来找死。” 山匪看着楚慈收回的匕首上沾着的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知道老鼠最怕的是什么吗?不是怕被猫捉,不是怕葬身猫腹。而是怕猫捉到了你之后,就是不让你死。非得时时的戏耍你,吓着你,让你肝胆俱裂,让你眼前一片黑暗。让你怀疑鼠生之时,却又不会放弃逃走。那简直是鼠生无望。 自打这山匪被黎睿捉着之后,就活在楚慈制造的阴影之中。以至于,此时看着楚慈,他都有点想躲到黎睿背后求得庇护。 陈科抬头看着夜空,摇头一声叹息:好端端一个姑娘,愣是活得比汉子还糙。 人生啊,太特么的不容易了,这简直是造孽哟! 山匪在背叛与算计之间举棋不定,楚慈帅气的将匕首收起,说道:“爷向来说一不二。好好带着咱们去见你们寨主,时机到了,爷放你一条生路。至于打起来之后你是死是活,就不是爷能控制的了。” 最后的天人之战在楚慈的承诺之中,天平倾向了背叛。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有机会活命,为什么非得搭上自己性命? 最关键的是,在楚慈手中生不如死的感觉,实在是不想再经历! 松鼠鱼什么的,花儿糕什么的,油炸藕酥什么的,鲜嫩豆腐脑什么的,这辈子都不想再吃! 达成了共识,山匪带着队伍顺利通关,直达匪头的大部队后方。 此时下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东明修的一队人马与一队山匪打得难分难舍,匪头眯着双眼立于大石之上,似在想着万全之策。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人带来的兄弟,谁还能在昏暗之中去辨别真假? 陈科一众进入了后方的队伍,一边小声的问着情况,一边将带着的馒头分过去。 “也不知这一仗打到什么时候去?这是他们准备的馒头,让带一些下来,省得你们饿了没力气打。” 兄弟们还不忘带馒头来,山匪们表示干得漂亮!一个馒头什么的,带在身上完全是多余的 ,还不如直接啃下肚更合适。 这也过了四更天了,差不多紧绷一夜的神经也想在冲上去之前稍稍平复。所以吃个热馒头什么的,自然是不二选择。 半个拳头大的馒头没两口就给吃下了肚。匪头下令新一轮进攻之时,前面待命的山匪冲了下去。 大家都想玩车轮战,都想看看谁的人更多。双方你一对我一对的派着人厮杀,不管是试探也好,设计也罢,总有完的时候。 当一人倒在地上蹬腿儿翻着白眼之时,一个信号冲天而起,下方的东明修一声令下,所有人全力进攻。 匪头看着信号有些发懵,一声“都给老子杀”喊出之后,后方就是数百人冲了过来。 喊杀震天,本该往下冲的山匪却在此时举起刀剑,朝自已人动了手。 听得后方阵阵惨叫,匪头不明所以。回头一看,顿时懵了。 就连乌云也在此时调皮了一下,远远的跑了,让月儿的光芒撒向大地,让匪头越发看清了后头的情况。 只见举着刀剑的山匪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地上,翻着白眼,蹭着双腿。如此抽搐两下,便是面色发黑的倒地身亡。 数百人的性命就跟被镰刀割下的麦子一般,还是颗粒不收的那种状况。 看着自个儿的人就这么死了,匪头懵了,傻了。 看着那些人一扯外衣,露出里头的衣裳时,顿时怒了,炸了。 成怀带着人杀得山匪措手不及,还没吃馒头的人再傻也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了。 楚慈蹲在边儿上,问首黎睿,“你说,他们要是有人活下来了,这辈子是不是对馒头有阴影了?” 黎睿白了她一眼,“我再跟你呆这儿看他们杀,我这辈子都会对你有阴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5: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来剿匪的吗?她却非得让他在这儿看别人杀,他黎睿岂是那种要人保护,贪生怕死之人? 楚慈看了黎睿一眼,轻飘飘的说道:“少年,我没功夫,你不应该保护我吗?” “你还要人保护?”黎睿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难以置信,你竟是这般怕死之人!” 磕着瓜子,楚慈撇了撇嘴,“你见过哪个军师是在前线杀敌的?” “恬不知耻!不过一点雕虫小技,竟敢自命军师!”黎睿回头看她一眼,皱眉问道,“你哪儿来的瓜子?” “杀人的时候顺的呗。”吐了瓜子壳,楚慈说道:“他们摆了一大盘在桌上,我琢磨着让你保护我,你该唠叨个没完,为了堵我的嘴,所以顺了一些。” “可瓜子并没有堵上你的嘴!”还是这么多话! “事实证明,你比我想象中更麻烦,非得让我解释这么多。”楚慈无奈摊手,“身为男人,脑子最好比嘴勤些,不然显得你很那啥。” 黎睿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儿急,心跳有些快,手上更是痒的很。 此时他真希望她不是个女人,这样就能狠狠的揍她一顿! 楚慈见他一副恼怒模样,摊着手递瓜子说道:“这瓜子挺不错的,皮薄粒大味道好,在这样的夜晚,瓜子和杀人很配的。” “滚!”一声怒呵,黎睿手一扬,便将楚慈手心的瓜子给拍掉了。 手中空空如也,楚慈摇头叹息,“糟蹋了。”说罢,又从怀中掏了一把瓜子出来,若无其事的在黎睿跟前磕着。 黎睿看她这副模样,便觉得恼得慌。再不想理会她,抽了软剑便要冲过去杀人。 楚慈双眼一眯,一伸腿,黎睿便是栽了下去。 看着那人着了道,楚慈一脸的纠结。看来他真是气狠了,不然也不会被她给绊倒了。 “楚月慈!” 就在黎睿咬牙切齿的提着剑站起来时,楚慈将手中的瓜子朝前头丢了过去,同时扑向黎睿,“趴下!” 就在二人扑下之时,一名黑衣蒙面人飞身而来。长剑划过楚慈扬起的马尾,带起一片碎发。 在那人回身一刺之时,楚慈与黎睿滚向两方。 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楚慈说道:“你终于是来了。” 黎睿不明所以,黑衣人却是挥剑而来。黎睿提剑而上,内力注入软剑,一道剑气扫出,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手指放到唇边,一声哨起,楚慈喊道,“陈科,鱼儿上钩了!” 那头与山匪打在一起的陈科立马喊道,“一二三队跟我走!” 前面是匪头领着人与冲上来的东明修一众厮杀着,后头是陈科带着人,围攻那名黑衣人。 楚慈蹲到一旁捧脸看着,砸巴着嘴,遗憾没有瓜子磕了。 十七人捉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看来还是她低估了这人的本事啊! 楚慈眯了双眼,举着小弩准备放冷箭。就在她瞄着黑衣人之时,一道冷风从后而来。心中一沉,绕树一转,一支冷箭射到了她方才所立的树上,箭尾狠狠摆动。 “哟,还真不止一人啊?”伸着脑袋瞧了一眼,楚慈笑道,“好歹也是这么多天同生共死的兄弟,你杀我之前是不是该先给我打个招呼啊?” 那人却不言语,手一抬,二百余人从后头冲了上来。 “兄弟们,反杀啦!” 楚慈一声大喊,方才还往前冲的人顿时反冲而来。 陈科带着三队人居然还拿不下那黑衣人,楚慈喊道,“陈科,失算了,人太多了,咱不捉活的,弄死算了!” 此话一落,陈科带人护着黎睿朝楚慈退来。 黎睿到此时还有些不太明白。此时是怎么回事?什么反杀? “虽说早死晚死都得死,虽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这一世总得拼到最后不是。”楚慈转了转脖子,对面色发沉的黎睿说道:“好好活着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两方厮杀,黎睿问道:“你背着我又安排了什么?” “安排的可多了。”楚慈眯眼笑着,捡了一柄长剑在手中晃了晃,“你若不死在这里,我就告诉你。” 言毕,提剑冲了上去。 成怀与陈科默契安排,近四百人的队伍与二百余人的队伍相战,输赢本当没有任何的悬念。可是,那二百余人竟是功夫高深,一人挑俩简直不要太容易,故此本该被虐的一方却是成功反杀,将陈科一众杀的连连退后。 前有山匪与东明修之战,后有黄雀挡路相杀,此时楚慈一众的情况倒更像是前后夹击,插翅难飞。 众人步步后退,对方步步紧逼。楚慈抬手试着风向,而后一声大喊,“放!” 命令一出,前排那一百余人袖中藏着的东西猛的撒出。 那东西顺风而飘,撒向了二百余人。虽说那些人黑布蒙面,可眼睛终究是没挡住的。 空气中顿时布满了辣味,来不及闭眼的,自然着了道。 就在此时,陈科一声令下,冷箭齐发,顿时惨叫连连。 一排退后,二排再上,山风不止,楚慈又是一声大喊,“放!” 第二轮辣椒粉撒出,蒙面人抬手相挡。 辣椒粉之后又是冷箭,冷箭之后又是辣椒粉。如此循环三次让黑衣人上前不得,楚慈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举高的手一落,“放!” 因着前几次的辣椒粉攻击,蒙面人的黑布上沾满了辣椒粉,呛人得很。不少人扯下了黑布,抬袖相挡。 当楚慈落手下令之后,陈科打了个手势,那些人抬手相挡,却是没有东西。 “呀,没有了吗?”楚慈一副遗憾模样,笑眯眯的喊道,“再放!” 陈科又是一个手势打出,蒙面人退后许多,仍然没有东西。 明白是被楚慈给耍了,敌方显然是怒不可遏。仗着功夫高过楚慈一众,便是提剑准备强攻。 楚慈眯着双眼,在敌方冲来之时,冷声下令“放!” 这一次,对方虽是抬袖防备,却没有停下进攻的步子。再一次发现没有辣椒粉之后,便是挥袖冷面而来。 辣椒粉的呛味久久不散,将最后撒出的毒粉之味掩去。陈科指挥着人撒了毒粉之后,一个手势,众人有条不紊的迅速退后,远离那一片区域。 “一,二,三。” 一退再退,退到边上,楚慈轻声数着。所幸没让她失望,那些黑衣人在追来的途中,一个个的栽了下去。 追杀之人一个个倒下,本是分散而退的队伍在成怀的指挥之下,将剩下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你几时安排的?”黎睿眯眼瞧着所剩不多的黑衣人与数百人血战,压制着语气中的异样,以平稳的口吻问道:“那些毒都是陈科去镇上买的?” “不然是天下掉下来的?”楚慈轻飘飘的反问,时不时擦拭着手中小弩,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猜猜,此时是否有人去杀被你藏在山中的李大娘一众?” “不可能!”黎睿斩钉截铁的回道,“全是我一人背出去 的,除了你和你安排那二人,谁还知晓他们藏在何处?” 楚慈不语,只是擦拭小弩的动作有些用力,良久之后,浅声说道:“但愿如此。” 此时黑衣人总算明白了,他是被楚慈给将计就计的算计了。数百人围攻,功夫再是厉害,车轮战一来,累都得累死他们! 领头那人每次想逃,都被成怀给狠狠的虐了下去。无奈之下,那人口中一声哨起。 “还有人?”楚慈举起小弩,警惕的扫视四周。 就在成怀一众死虐黑衣人之时,一队二十余人的蒙面黑衣人不知打哪儿冲了出来。 那队黑衣人不救被虐同伙,而是举着刀剑朝楚慈二人而来。 陈科见此,一声令下,“雄鹰队的,保护头儿!” 顿时前锋退出虐杀之队,朝那队黑衣人冲了过去。 提剑上阵那一刻,楚慈脑中闪过了宋文倾低头蹙眉的 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着,若她死了,宋文倾可会难过? 陈科带着人冲来,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楚慈与黎睿并肩而战,难得的默契。 那头被围攻的黑衣人已是强弩之末,成怀一声令下,外围士兵冲向楚慈这头,将楚慈与黎睿护在身后。 艳红的血顺着长剑滴落在草地之上,与露珠两相融合,浸入地中。 回头看向天边那一抹亮光,楚慈摸了摸鼻子,不由的感叹,“像个女人一样被人保护的感觉倒是不错。” 黎睿惯性想要嘲讽两句,可瞧着她手臂上那几道伤口之时,目光转开,一字不语。 就在二人谈话之间,一支冷箭从右方而来。黎睿步子一转,避开冷箭。在黎睿身旁的楚慈却因受黎睿挡了视线,没发现危险,被冷箭击中手臂。 “黎睿!你他娘的哑巴吗?”陈科被这一幕激怒,破口大骂,“没指望你能救头儿,你就不能提醒一声?” 楚慈被冷箭的惯力带着朝左方闪了几步,右臂上的箭甚至来不及处理,又是几只冷箭朝二人而来。 黎睿有些发愣的看着楚慈手臂上的冷箭,楚慈连连退后 ,大声喊道:“小心流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6:王爷可真是千钧一发 大喊之间,楚慈举了小弩朝右方连发几箭。 陈科一挥手,便有几人朝右方冲去,那人许是只想在暗处放冷箭,不想与人过招,身形一闪便是没了踪影。 陈科带着人朝楚慈跑来之时,山腰处大战的山匪却是忽然退了回来。 “箭有倒刺,你先给我砍断。”退到树后,楚慈与陈科说道:“不能指望活捉奸细了,告诉兄弟们,务必堵死山匪,不能让他们逃进陷阱区,更不能让他们逃回寨子里。” 陈科看着楚慈臂上长箭,咬牙切齿的瞪着黎睿。黎睿于一旁面色异样,却是说道:“她自己不会躲开,还能怪我?上了战场就是来拼命的,我还该给她挡这一箭不成?” “你 ……” “别耽搁!”楚慈打断陈科之言,沉声说道:“抓紧时间拖住山匪。” 楚慈之令,陈科违背不得,只得握住箭头之处,将箭砍断。 成怀带队与返回的山匪浴血奋战,楚慈一步步退到边上,看着山下的情况。东明修的队伍咬紧了山匪,只要不让山匪跑了,这一仗必胜! 天色渐渐明亮,一丝火红自天边升起。在朝阳之中,东明修带队越杀越近。 楚慈下意识的寻着穆诚的身影,她不知道楚月泽是不是跟着穆诚的? 在她寻找之时,黎睿走到她身旁,沉声说道:“是我疏忽。” 或许是从来不在意,所以危险到来,他只想到了自己;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闪开之后,在他左边的人会受伤。 收回视线,楚慈看着他冷面模样,不由失笑,“你这是道歉?” 黎睿转开眼,却不说话。 “换作是我,我也无法肯定会不会救你。所以,我没有任何资格指责你,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楚慈说的也是实话,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不能确定自己会先自救?还是会拉着他同时避开危险?毕竟人在突然的危险之下,自我保护是条件反射。 她之言,黎睿不由的想起邰正源说的那些话。 “我觉得她待你有所不同。” 这只是邰正源的想法,却未得到证实,所以,黎睿并不相信。此时得到楚慈的回话,他更觉得邰正源是想错了。 有些事,冥冥之中就有注定。老天就是这么喜欢推翻一个人的想法,让你在上一刻信誓旦旦,下一刻又怀疑自己。 黎睿觉得,老天就是这么在耍着他。他本想问清楚之后就专心杀敌,可是,老天与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就在他转首看向楚慈之时,一个东西毫无征兆的朝他飞了过来。此时楚慈正瞧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亦是没发现混乱中的这一现象。 那东西速度极快,受力大。黎睿反应过来时,头部已经被重重一击,顿时觉得眼冒金星,一道热流沿着耳廓流下。 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接着就像盲人一般没有方向的踉跄着步子。当楚慈看清落在地上的流星锤时,第一时间竟是感叹黎睿人品太差。 流星锤本来是用铁链连着的,许是攻击之时,铁链被砍断,流星锤带着惯性打中了黎睿。 感叹着黎睿的人品问题,楚慈见他眯眼踩到崖边之时,心中一惊,大喊着冲过去,“黎睿,别动!” 她之喊,黎睿确实没动,而是晕晕乎乎的闭了眼,直接倒了下去。 楚慈捉着他的手臂,却被他下坠的力道给扯得向下滑了许多。 所幸山上藤蔓不少,向下的脚尖费力的勾着藤蔓,一手试图收回拉着藤蔓,平衡下坠的力道。 “黎睿,你,你撑住,别晕。”手臂本就有伤,此时再拉着黎睿这少年,自然有些受不住。虽然她这话说的太没技术含量,她却希望黎睿能听到,撑住别晕过去。 不然,以她现在的情况,是真的抓不住他的。 黎睿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她的话听到耳中,就似一群蜜蜂一般,‘嗡嗡嗡’的,吵得他有些恶心。 陈科瞧得后头动静,慌忙来救。却因他的转身,让杀红了眼的山匪大喊着追了上来。 一人追,一人拦。如此一来,防护竟乱 ,让山匪似疯了一般的冲向了崖边。 战场往崖边靠近,陈科还没靠近楚慈就被山匪追上。 悬崖密布藤蔓,下方河水湍急。这种地方,只要是清醒的人,掉下去都不会死。虽说悬崖高,可傻瓜都懂得抓藤蔓自救。 可是,眼下黎睿迷迷糊糊,这样掉下去就算不摔死,也会被淹死。 楚慈只觉得手臂上的伤越来越痛,中箭之处更是开始往外溢血。在她一声声的喊着黎睿之时,黎睿迷迷糊糊的睁了眼,有些迷糊的看着她。 “快,抓着藤蔓爬上来。”楚慈发誓,这次不死,定要好好练内力!只要内力练好了,哪怕是两个黎睿这么吊着她,她也能像提耗子一般将人给提起来! 就在黎睿看着她有些失神之时,只听得上方几声大喊。 “姐 ,小心啊!” “头儿,小心!” “楚月慈,快闪开!” 几个声音盖过了惨叫声,楚慈只来得及腹诽穆诚傻逼的让她闪开。 闪什么闪啊?她也想闪啊!可她不是闪电侠啊! 还没回头鄙视穆诚,肩头到背上便被砍得手上一松。 楚慈一松手,黎睿便猛的下坠,尚未清醒的人眼见就要落下悬崖,她的手掌滑过他的手臂,最后紧紧的捉住了手腕之处。 肩头的血顺着手臂汹涌而下,仿佛骤雨一般淋了黎睿一头一脸。 “黎睿,你特么的再不自救,老子真松手了。”后背的痛让她白了面色,紧咬的牙关让她的话似挤出来的一般。 黎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滑落,温热的液体落到唇上之时,他下意识的伸舌舔了舔。那腥中带甜的味道让他稍稍清醒。下垂那只手抹了把脸,入目一片血红。 “你他娘的傻X吗?” 楚慈怒骂,黎睿抬头,只见艳红的血从她肩头浸下,顺着袖子滴落到他面上。 她紧咬牙关的模样配上那煞白的脸色,看起来竟是有些骇人。可朝阳打在她额头的冷汗之上,竟是透出几道琉璃之光,恍若枝头欲落的露珠,折射出一道绚丽的光彩。 楚慈的手再次松动之时,一只手将下坠之人猛的提住往上一拉,另一手从她腰间一带,将她带在怀中险险避开几支冷箭。 穆诚一剑扫出,将砍伤楚慈的山匪头颅砍下,东明修提着黎睿,抱着楚慈退到树后,眸光清冷。 后背的伤被他手臂勒得生疼,楚慈扯着他的手,说道:“王爷可真是千钧一发。” “我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将黎睿丢到地上,东明修扶着楚慈肩膀,越过她看向她的后背。 从右肩到腰部被大刀斜砍了一道伤,衣裳裂开,露出了里面被砍得只剩一层的裹胸白布。 只可惜,白布此时已是一片血红之色。 “因为怕死,所以藏到山匪不可能逃跑的地方,没想到,老天却是惩罚我贪生怕死。”楚慈笑道。 东明修见她转回左手去摸后背的伤时,立马制止,“肩头的伤颇深,好在背部有白布裹着承受了力道,未伤骨骼。” “还好,我还……” “姐,姐痛不?”楚月泽大喊着跑了过来,打断了楚慈的话。 那小子一把扯过楚慈就要检查,却被东明修猛的扯开,“没看到她受了伤?” 穆诚跟在楚月泽身后而来,看着楚慈靠树摇头之时,目光冰冷的看向此时已经清醒的黎睿。 满脸是血之人看不出是何神情,可那转开的眸子却是让楚月泽一拳头呼了过去。 楚月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黎睿?可他就是觉得想打黎睿,特别想打!尤其是看到楚慈面无血色的模样,他的怨气就想通过拳头发泄。 楚慈欲阻止,东明修先她一步将楚月泽拦下。本是想让二人先包扎,一人却是跑来说道:“头儿,将军,大事不好。” “还有什么大事不好的?匪头捉住了,山匪就在那里要被杀完了,还有什么不好的?”楚月泽的怨气无处可发,竟是冲着来人大喊大叫。 楚慈看着来人,踢了楚月泽一脚,冷声问道:“出了何事?” “头儿,属下按你吩咐保护李大娘一众。方才瞧着北海县令带着官兵冲进了村子里,属下不明情况,只得悄悄跟了去;这一去,却见藏起来的山匪尸体被人丢到了村中,守着妇孺那两个兄弟似疯了一般,奸淫妇人。妇孺皆道将军捉不了山匪,便杀了村民充数,更是奸淫妇人,无恶不为。” 楚慈眸子发黑,与东明修说道:“王爷,请速派人与他一道潜回山中保护村民,咱们赶紧下山。” 东明修虽不知楚慈的具体计划,可眼下的情况显然对他不利。 冷眸转向已近尾声的厮杀,沉声下令,“带上匪头一并下山。成怀,白诚各领两百人在此巡视,若有漏网之鱼,一并活捉。” 穆诚对东明修的安排表示不满,冷声说道:“我要下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7:由她审问 东明修沉声说道:“白诚,只有你和成怀的功夫让我放心。若你也下了山,成怀一人怕是应付不了。” 毕竟不清楚山中是否还有高手埋伏?所以,两个功夫高的留下才是明智之举。 不给穆诚再驳的机会,东明修当先举步下山。 楚慈撕了衣摆将伤口随意一裹便是跟了上去,穆诚正要呵斥她好好上药,楚月泽却是先一步跑到楚慈身旁,将一瓶止血药递了过去,“姐,这是白小姐给我的止血药,还有金疮药,你先上药行不。” “止血药快给我撒上去。”楚慈也不磨叽,走到树后,扯着肩头的衣裳一撕,“快点儿,咱们要赶紧下山。” 楚月泽看着那伤,眼泪‘哗’的就泪了下来,将药撒到伤口上,哭着说道:“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到处都是伤,流这么多血。我一路上来都没有受伤的。” “打仗不留伤,那还叫打仗啊?”楚慈好笑。 这傻小子,他怎么可能不受伤啊?他和穆诚一起过来的,想来穆诚这一路都在暗中护着他。不然他这个没点儿经验的傻小子,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上了山? “姐,你穿我的衣裳。”上了药,楚月泽把自个儿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到她身上,“你的衣裳都坏了。” 瞧着楚月泽哭唧唧的模样,楚慈拍着他肩膀说道:“好兄弟!没白疼你!” 楚慈带着楚月泽去追东明修一众,黎睿撕了衣裳包扎了头部之后,急步追了上去。 还没追上,便听得前头传来打斗声。忙拉着楚月泽藏到到树后,只见下方十余名黑衣人竟是想劫走匪头。 也在此时,楚慈才见识了东明修的高深功夫。那人一剑横扫,竟是令三人同时毙命。 “姐,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楚月泽小声的问着楚慈,“他们功夫好高的,我们上山的时候就遇着了不少黑衣人,要不是白师父和王爷出手,咱们的人不知道死多少在他们手里呢!” “若没猜错,应该是北海县令养的死士。” 楚慈话刚落,便见一道黑影闪过。一 声‘小心’还未出口,便见那人一箭射中了匪头眉心。 那人挑了个好时机杀人,在东明修一剑结束了最后一名黑衣人性命之时,那人在众人放松之余动了手,杀了匪头。 看着匪头倒地身亡,楚慈冷声说道:“果然是北海县令养的死士。” “姐,匪头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村民诬陷王爷,我们没有证据了。”楚月泽紧张的扯着楚慈的袖子,“姐,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到山上去捉着山匪押下山去?” “只怕此时已经没有活着的山匪了。”楚慈带着楚月泽走了出去。 东明修视线从死去的匪头身上转向了楚慈。虽是未言,那目光却是询问着她到底是什么计划? 楚慈走了过去,在匪头身上搜了搜。似搜着了什么东西,楚慈下令,“所有人转身!” 士兵同时看向东明修,见东明修点头,立马转身。 楚慈与东明修打了个眼色,东明修上前,楚慈在他耳边嘀咕一阵,他便派了几人分开往山上而去。 再不理会匪头尸体,东明修带着众人大步下山。 还未进村,但听得阵阵犬吠,以及妇孺的哭喊之声。当众人进村,看到村中情形时,楚慈步子一顿。 只见一群与东明修部下穿着相同的男人手拿武器,与官兵打得激励。而楚慈留下守着地窖那二人竟是未着衣物,面色狰狞的在那群打斗的圈子里,各抱着一具女尸行凶。 躲在屋檐下的妇孺无助的哭喊,看到东明修一众走来时,更是吓得尖叫连连。 尖叫之中,一名身着官服的男人走了过来,见是东明修时,厉声质问,“王爷,这就是你的手下?捉不到山匪竟是捉百姓充数,更是丧尽在良,奸淫妇人。” 东明修还未回话,那张家妇人便是指着楚慈,大叫道,“是他!是他带着人进的村子,那两个禽兽就是他的人。是他将我们关在地窖中的,是他杀了我们的男人。老天爷啊,你快睁眼吧,这分明就是吃人的恶鬼啊……” 张家妇人哭叫着冲了上去,似要与楚慈同归于尽。 陈科上前欲挡张家妇人,可还没碰着,便闻北海县令呵斥道,“王爷,你还要看着你的人如此嚣张?” “雄鹰队的准备!”这一次,是楚慈不给东明修答复的机会。只见她上前一步,冷声说道:“所有人放下兵器,缴械不杀!谁再动手,当场射杀!” 许是没料到楚慈竟然这般狂妄,竟敢让人射杀官兵,北海县令一时愣住。 而那看起来打得激励,却愣是不死人的厮杀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那十余人看向东明修,喊道“王爷 ,救我们啊 。” 一人喊,众人和。 东明修看了楚慈一眼,却是并不回应。 “想让王爷救你们,很简单。”楚慈举着小弩,看向喊着救命的十余人,“不管你们是不是王爷的人,都无需维护王爷;照实回答我的问题,自然保你们不死。” 官兵同时看向北海县令,得那人暗示,便举着刀将十余人围住,一副完全配合的模样。 十余人目光同时看向东明修,当真一副听令行事的模样。 “现在,把他们打晕。”小弩指向那神智不清的二人,楚慈说道:“将两个妇人盖起来!” 离那二人最近的人目光闪了闪,上前将二人打晕了过去。又将地上被撕坏的衣裳盖到了妇人身上。 “早闻巴县令爱民如子,是一代清官。”楚慈朝陈科打了个手势,陈科立马分散前锋,每人瞄准一人,随时待命。“既然此处是命案现场,巴县令何不在此直接审案?” “荒唐!所有案子当取证到衙门审问,如何能在此处审案?”巴县令呵斥之余,怒问东明修,“王爷如何能让无知之人出来主持大局?” 阴沉的目光转向巴县令,东明修却是不言语。巴县令本是底气十足,可被东明修如此凌厉的眸子盯着,目光不由的飘乎。 将巴县令的气势压了下去,东明修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是本王的前锋首领,本王让她处理此事,巴县令有意见?” “不敢。”转开眼,巴县令问道:“难道王爷也觉得,应当在此处审案?” 指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巴县令说道:“王爷也是朝廷官员,自然知道审案当走哪些程序,如今王爷的前锋首领如此草率的在此审案,王爷觉得合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楚慈一声冷笑,举目扫了一圈说道:“人证物证在此,犯人也一个没逃,若是巴县令觉得没有百姓旁听算不得审案,那也不必着急。” 巴县令眉头微挑,楚慈却是先发制人,质问那十余人,“你们几时进的村子?跟谁进的村子?” 带头喊话那人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得到吩咐,四更之时进村,杀了村中山匪。” “你的意思是,没人带你们进村?”楚慈问道。 那人点头。 心中冷笑,楚慈问道:“你们到村中之时,是何情况?” “进村之时,只见遍地尸体,有妇人哭喊声从那户人家传出来,我们前去查看,却见他二人在地窖中行凶,奸淫妇人。” “你的意思是,他二人当着这些人的面,在地窖中奸淫妇人?”楚慈指着一旁哭骂不止的妇孺问道:“当时就没有人逃出来?” 那人偷眼看向巴县令 ,巴县令一声冷笑,“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楚慈冷漠的看了巴县令一眼,复看向回话之人,“那二人丧心病狂,在地窖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奸淫妇人?” 那人想了想,点头确认。 “王爷让你们来杀山匪,你们觉得这些被关在地窖中的妇孺当杀?”楚慈又问。 那人摇头,“王爷下令,妇孺不杀,所以我们见他二人如此丧尽天良便是上前制止;岂料他们却说一切是按王爷的吩咐办事,让咱们别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可我们实在是行不出如此禽兽之举,便是与他们动了手。从地窖打着出来,却被巴县令带人围住。我们虽是奉了王爷命令而来,却未杀人犯法,更不相信王爷会下那样的命令,故此反抗之余不敢真杀官兵。” 好一个相信王爷。 楚慈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却是不再多言。 楚慈的目光之下,那人却是毫不退缩,就那么沉稳的与她对视,好似他真的心中无愧,不怕楚慈一般。 楚慈不再审问,巴县令开口问道,“王爷,这是不问了?” 东明修目光转向楚慈,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交给楚慈全权处理。 楚慈不回话,东明修不掌局,巴县令听得身后妇孺的哭叫便是心中烦躁。 就在他等不下去之时,外头传来阵阵马蹄声。 紧接着,就见方才山上离开的一人骑于高头大马之上,领着长长的队伍停于村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8:审案自证 后头的马车之上,北海权贵一个个的下了马车,就连颇有声望的文人雅士也被请了过来。 再往后,便是商贾、百姓结群而来。 东明修上前,与两名老者抱拳,“有劳许老,周老一路赶来。” 那二人并没回应,而是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变了面色。 “晚辈从西山一路剿匪而来,从西山到北山山匪已尽,如今却是受人指控,杀了无辜村民,还请二位前辈和诸位做个见证。” 东明修甚是客气的与二人说着话,巴县令瞧着那二人之时,面色不由的一变。 东明修居然请来了这二人!那二人可是连他都请不动的! 两位老者相视一眼,摆了摆手,“休得多言,给百姓一个交待才是当下要务!” 楚慈忙上前说道,“晚辈见过两位前辈,今日之案由晚辈审问,还请二位前辈替晚辈做个见证。” 那二人目光在楚慈身上打着转,见她一条袖子撕断,露出那截断箭时,点头说道:“务必给百姓一个交待!” 闲话不表,在众人的目光下,楚慈回身复述方才的几个问题结果,“按你所说,你是按王爷的吩咐在四更之时进了村;进村之后便瞧着了一地的尸体,同时听到有人哭喊呼救。那时他二人在地窖中,于众目睽睽之下奸淫妇人。你们上前阻止,他二人却是不听,还道一切都是王爷的吩咐,最后你们与他二人动了手,打出地窖之时,正巧巴县令带着官兵而来。” 那人垂眸想了想,点头说道:“正是。” “既然如此,你们是按吩咐从东曲而来?还是不曾与大部队同行,一早便在北海县候命?”楚慈又问。 那人回道,“是在北海县候着的。” “你们户籍何处?隶属东曲还是北海?” “我们是王爷从东临带来的。” 二人对话,巴县令于一旁冷声一笑,“事到如今,竟是想否认他们是王爷的人?” 楚慈看了巴县令一眼,接着问道:“既然是王爷从东临带来的人,必然是心腹。如此一来,自然不会诬陷王爷。可如今出了奸淫妇人这般丧尽天良之事,你们可会维护王爷,伪造证词?” “王爷向来光明磊落,我等自然不会伪造证词。”那人回道。 “很好。”点了点头,楚慈说道:“也就是说,方才那些话,你不改了?全是真实有效的?” 那人点头,楚慈这才转首问着张家妇人,“你们亲眼所见那二人在地窖中奸淫妇人,为何不出手相助?虽说他们手中有刀,可你们这么多人,地窖中有锄头有柴刀,在他们行凶之时,你们拼命冲上去,还能杀不了他们两个人?” 张家妇人‘呸 ’了一声,“你们丧尽天良,自然是有要命的本事!我们拿了锄头去打,拿了柴刀去砍,可他们功夫高,我们打不过!” “所以,你们曾用锄头和柴刀试图救人?”楚慈问道。 张家妇人怒道,“自然是救过的!” “我倒不知道他们能刀枪不入,难不成还把锄头和柴刀都能给打得钉到墙上不成?”楚慈冷笑发问。 “我们妇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他们抬手一打就将锄头、柴刀给打到了红薯堆里,我们都来不及找,就有人冲了进来。”张家妇人回话间,还想冲过来对楚慈拳打脚踢,却是被陈科给拦了下来。 “照你这么说,他们是在地窖中行凶 ,而你们在他们打起来之后,便逃了出来?” 张家妇人点头。 楚慈转身,冷面说道:“是我下令将你们送进的地窖,也是我派他二人守着的地窖。至于这些死去的山匪,也是我让人杀的。” 楚慈之言,换来阵阵叫骂。 陈科一挥手,一队人走了出来,沉声呵斥,“安静!” 叫骂声止,楚慈接着说道:“我带领剿匪前锋,从西山一路到北山。到了村庄之时,发现村中有山匪昆混于百姓之中。这些人家中,男人以外出打零工为由,极少在家;女人天天守在村中,一旦山匪被追到此,便是赶了牛羊出来拦路,助山匪脱身。” 妇人们面色一变,张家妇人当先反应过来,哭喊不止,“没王法啦!王爷捉不到山匪,便是杀百姓充数,王法何在?天理何存啊?” “你们都说那二人在地窖中于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可这两个妇人被撕的衣裳却是在外面,这如何解释?”楚慈不理那人哭喊,冷声质问。 张家妇人哭道,“他们被那群人打出来了,我们在跑的时候,自然是将她们的衣裳捡起来挡着身子出来的。” “所以他们是死在外头,在地窖中被辱?”楚慈又问。 张家妇人和回话那男人均是点头,楚慈这才说道:“第一,将你们送进地窖之时,我便下令将所有的伤人之物拿了出来。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拿锄头和柴刀救人!第二,这两个妇人根本就不是在地窖中受辱!若说丧尽天良,你们才真是丧尽天良!竟眼睁睁看着她们被这群人丢给我那中毒的兄弟!” 楚慈之言,张家妇人愣住,眼见她又要叫骂,楚慈先声制人,不给她叫唤的机会。 “我们在山上剿匪之时,山匪的同伙担心查到自己身上,派人来吓唬你们这些山匪的家属,让你们陷害王爷。我留下的两个兄弟却以为他们是要杀你们的,为了能让你们脱身,他们放你们出来,没想到却是着了道,被人下了药。在你们跑出地窖之时,药效发作,他们发了狂,被你们抛弃的妇人便遇了害。也在此时,巴县令带着官兵而来,目睹了全过程。” 楚慈之言,张家妇人瞪大了眼,才半响才哭道,“杀了人还冤枉我们是山匪家属,老天为何不开眼啊?这人杀我夫家,杀我公公,如今还在此污蔑他们是山匪。谁不知道他们是老实巴交的猎户?一辈子就靠进山打猎为生,如何会是那没天良的山匪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这人滥杀无辜,实该千刀万剐啊。” 一人哭,众人和;声声控诉,伴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巴县令面色阴郁的立于一旁,看上去似对百姓之死甚是痛心,可那偶尔看向楚慈和东明修的目光却是阴沉中伴着算计。 背后的刀伤隐隐作痛,楚慈沉默的扫视着众人。当视线对上一双双闪烁的眸子时,淡漠的转开眼,最后冷声说道:“山中楠木稀少,被山匪尽数伐之。据匪头册子记录,少量做了家具摆于匪窝,多数送到镇上,给了某些权贵。剩下的边料,一些地位不高的山匪捡了混合松木做了家具摆于家中。” 楚慈之言,哭嚎的妇人便是惊的一时噤声。巴县令更是面色微变,双眼一眯。 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楚慈说道:“匪头死于流箭之下,他身上的册子所记不详,故此我派人去册子上记录的地方寻全本。想来,此时也当寻着那册子了,只要那册子到手,便能知晓后头狼狈为奸的是哪些人。” 巴县令微变的面色,楚慈似没看到一般。却是在说完之后,转眼看向那人,说道:“只要册子到手,便能证明王爷的清白。” 巴县令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道:“那是自然。” 哪怕是他装得镇定,那额头隐隐透出的汗却是掩饰不了他的紧张。 “我记得那册子上不但有记录楠木去向,还有每次收保护费和劫银的分赃 。想来那册子对大人有用。” 楚慈又是抛下一记重磅,巴县令面色不由的发白。 非但是巴县令,旁听的权贵也有不少在此时频频擦汗,好似这天儿热得很一般。 楚慈走到东明修身旁,看着那十余人,冷声说道:“此时哪怕你们畏罪自尽,我也能让所有人知晓你们并非王爷的的人,而是山匪的同伙!” 那十余人相视一眼,手中的长剑微微一紧,好似在盘算着杀出去的机会有多大? 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楚慈说道:“地窖中没有伤人之物,却有炭灰防潮。那两个妇人若真是在地窖中受辱,身上应当有炭灰才是。而我的两个手下才中毒不久,必然能查出他们是被人算计!” 楚慈之言,东明修终于是开了口。二百人将官兵一众团团围住,他更是亲自带着许老和周老,以及一众权贵到地窖中检查。 正如楚慈所说,地窖中没有任何伤人之物,更没有打斗的痕迹。 巴县令在众人去地窖之时,与身旁的人交待了两句。那人带着几人悄然出了村庄,往山上潜去。 出了地窖,众人又到了山匪家中查看家具。 当众人进了张家妇人的院子时,被包围的十余人已是撑不住了。因为他们看到巴县令的人一个出了村子,其余几人潜上了山。 也就是说,巴县令准备舍弃他们了! 背叛巴县令会被这些乔装成官兵的死士给当场杀死,逃跑又会被围着的二百余人杀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9:都是算计 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上一拼,让巴县令的死士和东明修的兵打起来,他们反倒有机会脱身!十余人目光一交流,便是飞身而起,欲飞出包围圈获得一片生机。 十余人飞起 ,似展翅的雄鹰,可瞄准他们的冷箭,却让他们瞬间变成了折翼的大鹏,生生的掉了下去。甚至连反抗都没超过三招,就被官兵给按住。 陈科目光一沉,忙吩咐兄弟去抢人。 当众人看过了证据,走出院子时,十余人被前锋擒住,官兵也退到了巴县令身后。 楚慈朝陈科打了个眼色,陈科招呼两个士兵脱下衣裳给两个兄弟盖上,东明修这才带着众人走向被衣裳盖住的女尸。 楚慈上前,将尸体的双手拿了出来,看着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手臂,沉声说道:“若是在地窖受辱,这些伤口上必然有炭灰,可她们非但身上没有,就连手臂的伤处也没有这些东西,足以证明她们是跑出地窖才出的事!” 也就是说,妇人们所言全是假的,而自称是东明修手下的十余人也是旁人安排来陷害东明修的! 走到两个兄弟身旁,楚慈一把脉,却是眉头紧蹙。翻了二人眼皮,楚慈回头看向东明修,说道:“王爷,他们不行了。” 东明修沉默不语,却在楚慈回到身旁时,冷静的说道:“方才看他们与官兵过招,好像与山上出现那几拨黑衣人路数相似。” 巴县令重重的咽了口水,宽袖中的手不由一颤。 楚慈抬眼看向巴县令身后的官兵,似没听懂一般问道:“王爷是说这些官兵与杀我们的黑衣人路数相似?还是说,这些诬陷王爷的人与黑衣人路数相同?” 楚慈之问,东明修还来不及回答,便见前锋按住的人面色发黑,嘴角溢血。 眨眼间,十余人七窍流血而亡。 众人见此,不由惊呼。 “头儿,他们服毒身亡。”陈科检查之后,沉声说道:“似在牙中藏了毒。” 楚慈视线看向巴县令身后的官兵,东明修又是那副深沉的模样看向巴县令。 什么牙中藏毒?想来是那些官兵在按住人时动的手脚。 巴县令目光闪烁之间,扫着村口。见村口有人闪过,大声叫道:“鬼鬼祟祟的,什么人?” 这一声喊,所有人转首看去。巴县令一声令下,一个官兵便是冲了过去,没消片刻便提着一个头戴黑巾的男人走来。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巴县令当先质问。 楚慈的目光从那官兵身上扫过,似笑非笑的看着转移了话题的巴县令。 被捉那男人目光闪烁,连忙回道,“回大人,我是临村的村民,本是上山打猎,瞧着这里人多,想来瞧个热闹,可瞧着有死人,心中害怕,便转身跑了。” “信口雌黄!上山打猎你如何没带猎具?还不从实招 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慈冷漠的看着巴县令审问,目光轻轻的扫过少了几人的官兵队伍。心中冷笑之间,只见巴县令下令严刑拷打。不到一刻钟,那人便是招了供。 “大人饶命啊,我本是镇中一名乞丐,终日靠乞讨为生,那日被山匪看中,让我跟着他们混,我便偶尔到这村中来接任务。” “说,你是与谁接任务?” 巴县令威严质问,那人忙指着地上一具死尸,“就是他,是他让我来的,他说跟着他就能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要是胆儿够大,敢杀人,往后还有更好的日子过。” 此话一出,张家妇人便是白了面色。好半响才厉声咒骂,“你个挨千刀的,你污蔑我男人,你不得好死。”咒骂之间,哭喊不止,“苍天啊,你快显眼吧,这分明是他们安排的人来诬陷我们啊!” 那人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嫂子,你就承认了吧!我才跟着大哥,没杀过人,没放过火,我就是帮着他收了几天商户的银子,我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家都赔上。” 说话间,将山匪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都倒了出来。 最后,那人说道:“嫂子,你柜中藏着那套纯金的首饰,就算是大哥一辈子打猎也是买不起的。你那些首饰是哪儿来的,还用得着问吗?这么多年你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那些银子哪儿来的,你心里头不是清楚的很吗?” 巴县令一声令下,便有官兵进屋去搜。东明修打了个眼色,陈科便带着人一并进了屋中。 当那套纯金的首饰搜出来之时,张家妇人便是无力的坐到地上,再难反驳。 这首饰,确实是她男人买的。逢年过节,她都戴着。不止是她,山匪的婆娘都有一套上好的金饰。 “嫂子们,你们都认得我的不是么?你们屋中都有首饰,这事儿我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这样的好日子跟着大哥混。”说罢,转首看向巴县令,“大人,该招的我都招了,我也没杀人放火,也没干伤天害理之事,求您饶我一命吧。” 巴县令甚至不给东明修说话的机会,当下做了决定,“来人,将此人押回衙门里,本官要细查!” 楚慈看向着急将人带回衙门的巴县令,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巴县令被楚慈这抹笑意给看的心中发沉,冷声说道:“将所有山匪家属一并带回衙门里。” 此话一出,自然是一片的哭喊之音。却在此时,巴县令转首看向楚慈,“这些男人是山匪,你杀了是为民除害,那剩下那些人家呢?据本官所知,村中不止这些人,你说你杀了山匪,莫不是那些人都死了?尸体呢?” 要尸体是假,要把楚慈滥杀无辜的罪名坐实了才是真! 那些人可是老老实实的百姓,只要查出一具尸体,楚慈和东明修都别想好过! 巴县令如此威严的质问,楚慈嘴角一勾,黎睿抢话说道:“谁说他们死了?” 他亲自送到山上去藏着的,还能让人杀了不成? 巴县令却是冷冷的看了黎睿一眼,冷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活的,让他们出来,审问之后记录案情。若是死了,让忤作检查尸体,定要给死者一个交待!” “巴县令如何笃定就是尸体?”楚慈发问。 黎睿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他只知道,不能让人污蔑楚慈滥杀无辜。是以,急声说道:“我去将他们带来!” “慢着!”楚慈说道:“你知道他们在何处?” 黎睿一时愣住,他亲自送出村的,还能不知道?巴县令目光亦是一闪,似在怀疑她话中是否有诈? 楚慈视线看向村口的方向,轻飘飘的说道:“听说镇上有免费的戏看,他们估计是去了还没回来吧?” 巴县令刚要质问,便见一群人交头接耳的进了村。 那些人瞧着村中情况时,不用装就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时黎睿和巴县令都明白了。楚慈让黎睿将人送出去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引着前锋的奸细透露消息,背后的人知晓她的计划,必然去杀那些人陷害东明修。 可是,黎睿前脚将人送过去,奸细知晓地点做了记号之后,陈科后脚就将人转移。是以,巴县令派人去杀,却死活找不到人! 黎睿面色复杂的看向楚慈,他没想到,她居然会以他为饵。难怪在山上她会问他,是否有人去杀村民。 她这么做,是根本就怀疑他?还是怀疑他被人监视了? 巴县令的安排被一再打乱,心里头又恼又慌。暗骂手下都是一群饭桶,没一件事办得成。同时转着眼珠看向楚慈,那鱼死网破的决心似在加深。 村民回了村子,巴县令和楚慈均是审问了一番;众人在审问之下,说辞相同,“一觉醒来就在山上了,也不知到底是为何?” 瞧着巴县令无计可施,楚慈问着东明修:“王爷,如今已然证明有人要陷害王爷,咱们是等人把册子送来?还是先请二位前辈回去等消息?” 东明修转首请示着两位前辈,那二人相视一眼,周老摇头说道:“什么册子不册子的,不重要了。西山匪尽,北山匪尽,从北海一路向南,还有无数的山匪待剿。王爷受了委屈,我们心里头都清楚,百姓心里头也清楚。有的人看似百姓的父母官,却是吃人的猛兽。王爷若是寻着了册子,该做什么就得抓紧了做;若是寻不着册子,那就想办法还百姓一片青天吧。” 说罢,周老若有所指的看向巴县令。 巴县令抹了额头的汗,讪笑之间看着官兵押着哭喊的妇孺出村。 许老同样看去,见到村民惶恐的面色之时,转首看向楚慈,最后却是没说什么,只是摇头一声叹息。 许老不说,却不代表别人不说。 一名男子壮着胆子喊道,“王爷为民除害,果然神勇,可王爷的手下不顾百姓安危,以百姓为饵,可是王爷的安排?”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不敢开口的人,均是跟着质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0:局中局,计中计 “许老,周老,您二位可是前朝太傅,是先皇的恩师。虽说先皇已逝,可您二位受当今圣上敬重,哪怕归乡颐养天年,却是领着俸禄,受圣上庇护。如今有人在您二位眼前如此算计无辜百姓,更是让妇人惨死,您二位不当问个清楚,让他给百姓一个交待吗?” “正是!他说这些人家中有楠木便是山匪,他说有册子为证,可眼下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没有,若这些只是普通百姓,岂不是被他耍计冤死?” “就是就是,家中有首饰就是山匪了?那我家中妻妾的金银首饰无数,岂不是也该死?” “证据不全之下,他竟是杀了村中男人,更是以无力反抗的妇孺为诱饵,致妇人被他手下凌辱致死,不该给个说法?” “杀山匪是为民除害,可利用没有反抗力的妇孺为诱饵,不当给个说法?难道将士的军功都是建立在百姓的性命之上?圣上乃明君,推崇赏罚分明之律,今日他是剿匪有功,可他罔顾百姓安危,使百姓的性命得到威胁,他不该受罚?” 所有人罪名指向楚慈,竟还有不少人想强行翻案,给楚慈定个滥杀无辜的罪名。 楚慈目光扫过众人,平静的面色似这些人不是在讨伐她一般。 自第一人开口之时,东明修目光便转向了对面的山上。 那山,是村口的大山。那些村民,是从那山上回来的;然而,他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已近午时,阳光甚好。山中薄雾已是散去,树木之间偶尔闪现的人影就似被风吹动的树枝拉长的阴影。 讨伐楚慈的人还在继续,后山之上的队伍肃然而下。 当楚慈看到东明修冷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沉之时,她的目光转向了村口那片山林。 若说楚慈与东明修之间有什么特殊的交情,那就是二人才建立起来的不牢固盟友关系。 曾经她说,东明修不用女人来谋成功,那只是不拿女人的感情来算计罢了。若此时她在东明修眼中算不得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寻找真相的垫脚石,那么东明修会毫不犹豫的踩着她去寻找真相。 讨伐的人还在继续,楚慈与东明修的视线均是没有收回。就在那山林之中,如鬼魅般闪过的黑影越发频繁,却在后山的部队接近之时陡然消失。 黑压压的队伍渐近,领队之人面容清冷,俊逸的面容之上透着与生俱来的寒意,无时无刻不在用冷酷的神情告诉旁人:生人勿近。 队伍停于村外,穆诚与成怀各带一队人大步而来。 山下的情形,那二人自然不知;一路走来,看到许老二人,成怀急忙行礼,“晚辈见过二位前辈。” 许老打量了成怀片刻,淡淡的‘嗯’了一声。 周老视线从山上转了过来,问道:“山匪杀尽?” 成怀面色尴尬,“无一活口。” 满头银发的两位老者摸着白胡子相视一眼,同时将目光转向了东明修。周老说道:“王爷曾经驰骋沙场,可是立下汗马功劳。” 后面的话没说完,东明修却明白那意思:曾经立功无数,如今剿匪却是没有一个活口审问,怎么看都不对劲。 “听闻西山之匪因这小兄弟火攻之术无人生还。如今北山之匪又是被他带兵相阻,可最后却是没有活捉一人。”许老有些浑浊的眸子看向楚慈,微扬了声音问道:“小兄弟,以前倒是没听说过你,却是不知你有这般本事;才领前锋便立大功,随便一个计谋便查出了暗道所在;你之功劳胜过了王爷,更是聪慧过人,轻而易举证明王爷清白。老夫是该说你太过聪慧?还是该说你安排得好?” 对上许老的目光,楚慈唇上一紧,缓声说道:“前辈高看。” “方才老夫便在想一件事情。这些村民能安然无恙,想来是你一手安排。既然他们活着回来了,那你安排去保护他们的人呢?是他们无力而回?还是你不能让他们活着回来?”许老又是一问。 楚慈眸光转向对面的大山,绷紧的唇缓缓松开,浅声说道:“楚慈所为,无愧于天地良心。” “好!好一个无愧于天地良心。”周老重重一哼。 指着地上已死的妇人,周老问道,“你是对以妇人为饵无愧?还是对早做了安排,有信心能护住他们无愧?你剿匪有功,却想置王爷于不义,更是将无辜百姓做了棋子,哪怕不惜杀了你亲自派去护住他们的人,也要给自己一个英明神武的好名声!” “我的人,只有前锋!”楚慈回首,面色微寒的说道:“二位前辈如此推算,可是有证据?” “证据?”周老布着皱纹的眉头裹得厉害,“你将村民转移,想来只有你才知晓他们的藏身之处。可若他们死于山中,村民却依旧安然而回,不是最好的证据?” 两位老者质问着楚慈,东明修视线依旧看向对面深山。巴县令握于袖中的手有些发颤,这次却是激动的。 看来,是那人在帮他了! 楚慈不语,周老朝李大娘一众招手,“你们过来,回答老夫,是何人送你们回的村?” 村民左右相看,前头那男人回道,“我们也没看清他的模样,醒来的时候就在路边了,他只说村中发生了大事,让我们赶紧回来。” 周老回头看向楚慈,“楚慈,你有何话说?” 楚慈视线转向东明修,对这个从开始就不表态的关键人物,她不清楚他心底的想法。 似感受到她的目光,东明修转眼看向她,抬手指着那深 山,话却是对成怀说道:“速带人到那山中查看!” 成怀看了楚慈一眼,想说什么,却是没有多言,带着人快速而去。 等待之中,周老问道:“王爷,此人从何而来?你可知底细?” 东明修正欲回话,在一旁听得早就鬼火冲天的楚月泽抢话道,“她是我姐!是尊贵的五皇妃!她一心为国,一心剿匪,对北瑶衷心不二,更是给王爷训练出了咬匪前锋。她为了百姓拼命,你们却如此怀疑于她!你们当真是老眼昏花?” 楚慈没有打断楚月泽,因为她知道,就算楚月泽不说,别人也会说。别人来说,会说的更难听。 毕竟,穆诚一开口,绝对没好话。 穆诚立于楚月泽身后,楚慈轻轻一摇头,似在警告楚月泽休得多言。启唇未语的穆诚见她如此,生生咽下那句,“耳目不聪,倚老卖老,枉活一世!” 两位老者听得楚月泽叫骂,飘着目光打量了楚月泽一眼,而后看向楚慈,“原来是五皇妃,闻名不如见面。” 传闻之中,此人凶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精于算计之人。 “既然是五皇妃,想来不会算计王爷,置王爷于不义;更不会与恶人为伍,背叛皇室。可皇妃考虑不周,中了歹人奸计,险些酿成大错却是不争的事实。”周老摸着胡子,微扬了下巴,语气中竟有两分轻视。 一个身份改了说辞,不过是他们知道,对于这个五皇妃,皇上或多或少有些算计在其中罢了。可哪怕楚慈嫁给五皇子也是皇室中人,他们却也不屑。 毕竟,她可算不得真正的五皇妃! 楚慈看着对面的深山并不回应。她发现,从一开始她好像就错了。从发现暗道开始的将计就计,到如今的受人质问。 她与暗中那人下着棋,可如今却是局中有局,计中有计。对方最后一个棋子落下,看似无关紧要,却是落子成龙,搅动全局。 而这场局牵动了太多人,她和背后那人均是以黎睿为饵。这其中东明修是必然参与,眼下的计却是在引着穆诚上钩。 在这些人之外,是否还有人会被牵扯进来? 比如说,邰正源。比如说,宋文倾。 楚慈有些担心,以穆诚的性子,若是真的牵扯到他,他是否忍得住? 不敢去看穆诚,更不敢表现出一丝异样。因为她知道,此时有人在暗中注视着她,东明修也在等着她的反应。 上山的人去而复返,带回的,是一具具被一剑封喉的尸体。 那些尸体,正是东明修派去保护村民的人。 东明修的目光转向楚慈,似在等着她解释。 成怀视线在东明修和楚慈之间来回扫着,微一犹豫,终是将布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将军,这是从兄弟手中找到的。” 一截白纱,就似从什么东西上生生撕下的一般。 东明修将白纱展开,撕裂之处手执,随风而动的下摆,就似套在幕离上的朦胧白纱,恍惚而熟悉。 楚慈双手不由一握,东明修嗅了嗅白纱上的味道,而后递于楚慈。 想接,却又不敢去接。有一种难以表明的情绪在心中缓缓散开,方才还在拼命压制的想法,此时正在激烈的撞击着紧闭之门。 她不接,东明修握着白纱缓缓走近,走到她身前,微一倾身,启唇说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这句话,他是传音而言。楚慈沉沉一个呼吸,接过白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1:用她的血铺你的路 熟悉的药味轻轻浅浅,就似那人日日戴着幕离,白纱染上了药味一般。 握着白纱的手下意识的收紧,楚慈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这个笑意极淡极淡,泛白的唇甚至没有扯出什么弧度,便恢复到毫无情绪的模样。 一截面纱扯出两个人。药脂的方子是邰正源给的。那一盒药脂用完之后,便是宋文倾自己配的药。 如今她该说,这是邰正源在背后帮她杀人?还是该说宋文倾骗了她? 东明修说她欠他一个解释,此时看来,还真是啊!不是有句话叫做‘明明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跑去焗了油’。虽然这话用在她和东明修之间不合适,可她才与东明修结盟,转眼便被他捉到她背叛盟友,如何不是欠他一人解释? 背后那人算计得可真是妙啊!让她怀疑宋文倾,让她怀疑邰正源,甚至于怀疑东明修。因为她在怀疑那二人之时,如何不怀疑这就是东明修背后的一招棋? 或许,这也是东明修的计谋?借着这个机会将计就计,让她不敢相信那二人,转而为他所用? 此时的她能相信谁?此刻她觉得自已似孤身于大海之中,哪怕四方飘着浮木,她也担心那浮木下方是否有食人鱼在等着她靠近? 东明修的目光让她看不懂,她却又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的选择,关乎性命。 饶是如此,她却不知道该对东明修说什么?说宋文倾或许遇了危险,被人算计?还是说邰正源也会配这药? 然后呢?然后告诉东明修:对不起,我们不能结盟了。因为我相信宋文倾,而你不信,所以我们没办法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 最关键的是,我无法相信你。 一旦她做了这样的选择,她的结局就是被扣上所有罪名。她与山匪蛇鼠一窝,她剿匪为假,算计东明修是真。她滥杀无辜,甚至还想嫁祸给东明修亦是真。 而她一介女流如何有这些本事呢?是谁给她传的信呢?背后又有哪些人在安排呢?要不要深入调查?亦或严刑拷打?最后穆诚那个容易发怒的少年会不会败露?所有的一切都浮出水面,是不是代表着她完了,穆诚完了,宋文倾也完了…… 握着白纱,楚慈看着对面大山久久不语。 东明修视线落在她的紧握的双手之上,眉宇之中透着一抹深沉。 “这就是你想要的?” 背阳山腰,白衣之人将只剩一半白纱的幕离丢到草地上,看着那淡漠之人,声音犹如穿过了冰山,透着森然的寒意,“你曾说,你的计划只会助我,不会害我。可如今,你算计她,欲置她于死地,这是助我?” 宋文倾质问,邰正源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我所安排,只会让她立身人前,名声大振。而你不信任我,她如今身陷险境,不是因你插手所致?” “你给那二人下毒,不是害她 ?”宋文倾冷声质问,“你杀了她保护村民的人,不是害她?” “那你派人上山去杀黎睿,不是在害她?”邰正源反问,“若非你参局 ,她岂会受伤?村民死了,她才能脱身,可你却将人放回去,不是置她于死地?” “是你设计引她入局,我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了她不成?”宋文倾眸光暗沉,曾经在楚慈跟前惴惴不安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那风雨欲来的阴沉黑暗。“你口口声声说你在意黎睿,可你居然以黎睿为饵,引着她步步入局,你竟连黎睿也不放过,就是笃定她会对黎睿舍命相救?你凭的是什么?” “你不答反问,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邰正源眸带嘲讽的看向宋文倾,“你说我凭的是什么?你说她为何与黎睿没有交情却舍命相救?你说她为何将计就计以黎睿为饵,却又对黎睿那么在意?” 宋文倾握剑之手越发收紧,看向邰正源的目光却是透着深深的失落,“师父,你又何苦如此?我并无他意,只是不想你伤害她而已。” “是吗?”邰正源一声轻笑,看向宋文倾的目光中透着难掩的嘲讽,“从她嫁进叶府开始,你心中还将我当作是你师父?当初你告诉我,你要让那些欠你的人加倍偿还,可如今,你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摇摆 。你不是早就怀疑她对你之心不诚?如今又说并无他意。宋文倾,你的戏,去骗她最合适!” 宋文倾启唇无语。 “当初是谁说她只是一个台阶?又是谁说要回京报仇?如今又是谁在破坏我的计划?你说你不想伤害她,可砍伤她的又是谁的人?你说不能害她 ,可你明知我的计划,却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去,你敢说你不是想让她成功?你敢说你不是想借着她走到军中?你看到她对黎睿相护,你却恼了,恨了。她再是护你,却没这般拼命是吗?她为了我,因为那剪不断的感情而拼命护着我在意的人,你慌了是吗?你知道我要借着她这次重伤的机会让她难以自拔的沉沦于我,所以你打乱我的所有计划,而置她于如此境地。如今,你却反过来问我为何要害她?你若真的在意她,何不直接告知她一切?为何要用她的血来铺你的路?” 一声声质问,一句句嘲讽,邰正源看着宋文倾那透着寒意的眸子,语态讥笑,“宋文倾,你如此可耻,你自己知道吗?” 山腰之处,曾经的师徒,如今却是成了敌人。 自高顺帝赐婚起,这师徒二人的矛盾便已起。不管是邰正源背后的算计,还是宋文倾对楚慈感情的在意。如今,那些没有敞开的,都丢到了台面上;那些曾经的试探,都由彼此质问而出。 那二人于山腰相对,村中却是气氛诡异。 楚慈看着大山沉默不语,东明修立于她身旁,似并不急着让她解释。巴县令数次想开口,却都被东明修的目光给压着不敢多言。 二位老者双手拢于袖中,稳坐于竹椅之上。二人老僧入定一般耷拉着眼皮,对百姓的窃窃私语仿若未闻。 就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中,山上有人跑了下来。 那人一步步下山,步子明显踉跄。众人注视之下,只见那小道上的人脖子一歪,整个人倒了下去,顺着山路滚了下来。 “成怀!” 东明修一开口,成怀立马飞身而起。 人,是杀了匪头之后,得了东明修的吩咐上山的。彼时得令如虎上山,此时归来命已不在。 成怀自那人怀中搜出一本册子。 巴县令一见那册子,便是双眼圆瞪,双手不受控制的伸了起来;缓过神来,慌忙垂于身侧。 修长的指上,还沾着斑斑血迹。骨节分明的大掌捧着那册子翻阅,更像是地狱的判官在查看活人寿期。 随着东明修的指尖翻动,楚慈不可抑制的勾了唇。这一次,嘴角弧度颇大,就似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黎睿从村民回到村子之后便是沉默不语,此时见她如此发笑,便觉得心里头似压着一块石头似的,难受得慌。 他不是傻子,细细一想便能明白,她走到如此地步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背后之人以他为饵,她识破计谋,将计就计。可是,背后之人要杀他,她却要护他。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护他? “金丝楠木,百年黄花梨,小叶紫檀……” 东明修也没说旁的,只是语态平静的念着这些树名。 巴县令重重的咽了口水,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少年五百人。” “黄金十五万两,铸以金桌椅一套。” “未采脂玉一方,雕作玉床。” “美人十名,养于别院。” 伴随着东明修之言,巴县令的面色越来越白。而那些窃窃私语的商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白了面色,双唇发颤。 随着东明修说的越多,楚慈嘴角的弧度便也越大,看向东明修的目光也越发的淡漠。 东明修似不想再念下去了,将册子给了成怀,成怀就似那唱礼的先生一般,将上面的记录一条条的念了出来。每念出一样东西,巴县令都不由的一颤,方才那些企图强行翻案的权贵与商人,也在此时面色惶恐。 东明修转身看着楚慈,与她目光相对。似有什么在短时间的沉默发酵中缓缓透出,他的面容平静似没有风浪的大海,楚慈的目光严肃到没有一丝松懈。 成怀却在此时顿住,捧着册子走向东明修,看了看楚慈,将册子递了过去。 每一样物品之后,都记录了送礼之人,而此时册子上五皇子与邰正源的名字,就像是烤红的铁,一点一点的烙在她的心上。 “既然计划已毁,不如听天由命。既然她没搜出东西还能捏造出所谓的册子,不如将那东西送出去,看看她能否脱身。” 村中,不少人面色惶恐;山腰,邰正源步伐沉稳的往上而行,“巴青学这些年没少收东西,五日前你送去的东西,想来他也记着的。至于我给的,他必然也不会漏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2: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邰正源之言,宋文倾面色一变,追了上去,“你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 “哦?”回身看着宋文倾,邰正源似笑非笑的问道:“我引你入局,引她入局;事到如今,在我跟前你最想问的是什么?” 这般轻易就被邰正源看破,宋文倾沉沉一个呼吸,“非得如此?” “事已至此,还能改变?你若真心爱她,不如冲下去告诉她,告诉所有人,这一切都是我一手安排。”转身继续前行,邰正源语态轻松,“或许她的本事出乎你我意料呢?或许她真能得到东明修的赏识,给你机会进了军中呢?” 宋文倾看着那人远去,无双的容颜之上尽是挣扎之色。 他对邰正源的算计不满,邰正源对他的摇摆有怨。如今楚慈选择了他,他又不配合邰正源的计划,所以,邰正源是要让楚慈对所有人都不再信任。 一切打回原形,从原地重新开始。若楚慈能活下来,对他,却是不再信任了。 厚厚的册子念了一小半,东明修一挥手,成怀便将册子给了东明修。 都不用东明修开堂审问,册子上记录的一个龙形玉佩就能株连九族! 龙,那可是天子之物!可这巴青学,却是胆子肥到让人震惊! 只是一挥手,早便吓得手脚瘫软的巴青学就被人架了起来。那二人拖着他走了两步,巴青学才大声喊冤,“冤枉啊!那分明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冤枉啊……” “不急,先带回去,等东西都搜出来了,再喊冤枉也不迟。”冷漠一挥手,东明修沉声说道:“今有物证证明巴青学勾结山匪,鱼肉百姓。成怀,速带人前去搜查,一经查实,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 成怀清点了二百余人押着巴青学一众离了村子。显然那头的热闹比这里的热闹更好看,百姓都跟着回了镇子里。 许老与周老二人却是老神在在,半分没有起身的意思。 东明修看了看楚慈,,转身看向楚慈,“册子,从何而来?” 想了太多,也怀疑了太多,东明修开口质问,楚慈沉声回道:“楚慈不知。” “既然不知,你所言有册子记录,全是虚张声势?” 楚慈还未回话,周老耷拉的眼皮开了一丝缝,斜挑着楚慈,“王爷,老夫对册子从何而来没有兴趣。王爷还是说说,五皇妃目无法纪以百姓为饵当如何处罚的好。” 此言一出,楚月泽便是一声怒骂;好在穆诚此时还算理智,拉着楚月泽之时,悟了他的嘴,才不至于让楚月泽才学的那些脏话飙出来,给楚慈找麻烦。 许老亦是睁了半眼,慢吞吞的说道:“今日王爷请我们来,可不就是来给百姓一个交待的?王爷要问旁的,也当去衙门里问,至于这以百姓为饵,却是要给个结果的。不然老夫给皇上的折子里,可是没法交待的。” 两个老狐狸狡猾的很。这种事牵扯太广,他们既然被请来了,事情闹的这么大,肯定是要给高顺帝修书禀明情况。可这里头算计太多,他们这年岁也不想渗和太深;故此,只寻了一个对他们有利的让东明修给个结果。只要该罚的罚了,该办的办了,他们也能回去了。 东明修看着楚慈,手中的册子不由的握紧。 楚慈此时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交待。可就因为她无话可说,所以,东明修视此为挑衅。 巴青学记帐的册子她居然都能弄得到手,还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这场局中,她杀了他多少兄弟?为了达到他所谓的满意,得到她想到的答案,她居然如此算计于他。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举目扫了一圈,看着村落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又看了看对面的大山,东明修眸光清冷,面无表情的说道:“前锋首领楚慈,虽剿匪有功,却因未曾请示本王,擅自行动之过,险置百姓于危难之中,险置剿匪之军于不义之辈。今,以军法处置,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楚慈勾唇一笑,似对此毫无异议。 陈科难以置信东明修真会杖责楚慈,跑到楚慈身前,展开双臂,似一只母鸡一般将楚慈护在身后,“将军!头儿无罪!” “你退下!”东明修目光一沉,“求情者,同罪论罚!” “将军!”陈科又是一声大喊,竟是直接跪了下去,“西山之上,她火攻山匪,将一众山匪剿杀,山匪家属统统放走,没有滥杀一人。北山之行,她一个女人带着前锋在山中拆陷阱,为了不露行踪,竟是比我们这些男人更能忍耐,带头只吃生肉。她做这一切,只为能早日剿匪,让百姓过得安心。我不知道什么计谋不计谋,我也看不见什么算计什么栽赃,我只知道,头儿带着我们拆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我只知道头儿带着我们又赢了一场。” 七尺男儿,就这么跪在楚慈跟前,那一句句说的激扬,说的前锋沉默而来。 剩下的四十余名前锋就这么与陈科跪在一起,齐声喊道,“将军,头儿无罪!若要罚 ,我们愿代头儿受军法处置!” 穆诚悟着楚月泽的手没有松开,任凭楚月泽抬脚虚踢着东明修的方向,却是让他冲不上去,又骂不出来。 楚慈目光看向楚月泽,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那微摇的头,似在告诉楚月泽不要冲动,也似在告诉穆诚不要中计。 虽然她不确定穆诚这个奇怪的少年会不会为了义气而出手。可至少提醒一下,终究胜过事情闹到最坏的地步。 穆诚拉着楚月泽的手越发的紧,看向楚慈的目光有团火焰在跳动。 他如何不明白她是被人算计了?枉她心中鬼点子多,却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他真想骂她一句活该,又怕她为了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死撑着挨板子。 陈科一众根本就想不了那么深,如何能明白东明修处罚楚慈的目的所在?故此,他们求情,换来的结果却是再加三十大板。 “谁再求情一个字,再加三十大板。” 东明修的决然,让陈科一众傻了眼。来不及多想,便有二人到村民家中寻来了板子。 这板子,也来得轻松,就是那极长的四脚凳子,不管是厚度还是宽度,都与板子差不多。 楚慈转首看向对面大山,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她想看到那人从山上下来,却又怕那人真从山上下来。她希望那些怀疑都是她胡思乱想,她希望那些都是旁人捏造。 若挨一顿板子能证明那人的清白,那么她受着! 两人举着长凳在一旁候着,东明修却始终没有下令。他耐着性子在等着,等着她开口,等着她交待。 可是,一刻钟又一刻钟的过去了,等到二位老者轻咳示意,等到太阳缓向西行,楚慈依旧没有一个解释。 “楚慈,你可认罪?” 这个名字从东明修口中喊出来,楚慈知道,她在他心中,已经不再是五皇妃! 她是楚慈,是一个替代了楚月慈的人。虽然他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可他却能确认,她不是楚月慈! 毕竟,楚月慈是真的没本事弄到巴青学的册子。一个人的性格爱好或许会变,可是,一个人在有限的情况下,是真的不可能拓展生活圈子! 就连东明修都弄不到的东西,今日却因为楚慈而现于人前,她却不开口,不解释,她这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楚慈看着对面的山,语态轻轻浅浅,“楚慈有罪,甘愿受罚。” 她这话,就好似在说着:看,那头的景色多好。 东明修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她就这么轻飘飘的给毁了。后果,还用多说? 跪在石板路上,手中握着那截白纱,当板子落到背上之时,后背刀伤痛得她几乎晕厥。 痛意,从后背蔓延到体内。她握着白纱的手,却是轻放于身前。肩头的血顺着手肘滴落,那白纱在她脏污的手中,却如空中飘浮的白云,又如那一身白衣之人,不染尘埃。 她对自己说,她相信他。册子上那药,与他能有多大的关系呢?旁人随便冒名送去,巴青学随便做个假账,不就能陷害他 ? 东明修挑了个好地方处罚于她,这地方四方可视,不管是在哪个山头,都能看到她跪在地上,那厚重的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到她背上,那艳红的血一滴一滴落下,红透了所跪青石。 衣裳被血湿透,板子落下,声音远远传开。好似老天也要让暗处的人听到这刺耳的声音一般,鸟儿不鸣了,村中的狗亦是不叫了。 唯一能打破这刺耳声音的,就是楚月泽被悟了嘴的呜咽声。他被穆诚扣着,像疯了一般挣扎着。若穆诚松开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杀了东明修。 穆诚扣着楚月泽的手就似要将他的肩膀捏碎一般,好似在用力的控制着楚月泽,可他看到楚慈手中的白纱,便是双眸发沉的就这么看着她受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3:我真没什么可交待的啊 有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在穆诚心中滋长。他心中在泛酸,他心中在发狠。她为了那个男人,能下狠手打着楚月泽。如今,她为了那个男人,竟是这么一声不吭的受着吗? 这个蠢女人,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他早便说过那个男人不可信,可她为何还要替那个男人隐瞒?若非东明修笃定她有所隐瞒,为何要在此处罚她? 越想,便越恼。越恼,便也想瞧瞧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是说在意她 ?如此在意,为何不下去?只要你下去告诉她,你来此是因为担心她,她便不必再受罚。” 板子打得慢,打得响,好似有意让那声音传向四方。 邰正源看着身旁面色阴沉之人,“你说,她是不是在等你?你说,她是不是依旧相信你?” 邰正源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削在宋文倾的脸上。 “再过两个月,宋泽君便会御驾亲征。你认为在宋文之代理朝政之时,你没个庇护,能活得下去?乔贺宇给你那点人手,你能撑到何时?若她有命撑过此劫,你凭着她进入军中,岂不是一本万利?” 邰正源就是这么了解宋文倾,就是这般清楚的知道宋文倾想要的是什么。 宋文倾垂首看着脚边的青草,并不回应。 见他如此,邰正源一声轻笑,“不是说在意?果然和你的前程比起来,她还是一文不值的是么?” 邰正源之语,混在刺耳的板子声中。宋文倾握紧的拳头青筋直跳,就连裸露在外的脖子亦是显出狰狞的脉动。 “别想通过黎睿报仇。她会如此,全因你坏了我的计划所致。相信我,你若再敢对黎睿出手,我有更多的法子让她生不如死。”轻弹了袖口,邰正源语态轻缓的说道:“毕竟,对她有心的人并不是我。” 最后一句,嘲讽着宋文倾的可悲,嘲讽着宋文倾的可耻。 垂下的眸子掩去其中阴郁,宋文倾几个呼吸之间缓缓恢复平静。从楚月泽跟着剿匪前锋开始,他就被邰正源给算计了。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对邰正源的轻视,都因为他的过度自信。 他以为,邰正源并不清楚他的底,所以,哪怕邰正源有别的动作,他也不曾担忧。可此时他才清楚的知道,就算邰正源查不出他的底,却明白他的心思。心中装着一个人,许多东西不一样了。在她受了算计之时,他想替她破解;在她遇了危险之时 ,他着急担心。 可是,在意了又如何?平白的乱了心神不说,还会自毁曾经布置。到最后,邰正源再狠狠的打着他的脸,让他看清,他哪里是有情之人?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着将来定要带她回京。可眼下,她在山下受罚,他却连站出去护她的勇气都没有。说到底,还是不愿就这么暴露。 邰正源说的对啊,如此可耻,怎的自己却不知道呢? 板子的声音在山中回荡,那面色青白之人依旧挺得笔直,仿佛背后的痛已经麻木了一般。 不知道究竟落下了多少的板子,也不知道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被打死在这里? 楚月泽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青石上越积越多的血,心中生起了恨意。 为什么啊?分明是立了大功,最后却成了罪人。老天为何如此不公?早知如此,他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出人头地 ,他宁愿被她打死也不要跑来剿匪!若非他任性而来,她又如何会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 越想,楚月泽便是越恨,只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楚慈的。他甚至开始怨恨穆诚,怨恨黎睿,更是怨恨东明修。 他恨黎睿,因为楚慈以命相救,黎睿却看着她受罚而无动于衷。 他恨穆诚,这个男人如此冷漠,冷漠的看着她被罚也就算了,还拦着他,简直不可原谅! 最让他恨的,就是那个下令杖责的东明修。曾经他以为这是一个清官,令他敬仰。可此时他才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人屈打成招,滥用私型都是一样的该死! 楚月泽的怨恨之多,咆哮越甚,楚慈有些恍惚的看着,却是勾着一个欣慰的笑。 这个世界上,这么掏心掏肺对她好的,也就这个少年和小彤了吧?若是小彤在这里,是不是也这样的咆哮这样的发狂? 或许是她的面色太白,或许是地上的血光太甚,也或许是她这个笑容太过刺眼,黎睿忍了许久,终于是上前,哑声 问道,“我只问你一句,册子从何而来?” 之前他想不明白,她为何相救?此时他却想知道,她是否从一开始就以他为饵? 问旁的,都是浪费唇舌,所以他只问一句,那本册子从何而来? 楚慈浅浅一笑,却是不语。板子落在身上之时,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可那挺直的脊梁,却似在嘲讽着他的可笑。 黎睿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焰在灼烧着他,那种感觉是陌生的,却也是痛苦的。 一把握着她削尖的下巴,黎睿嘶哑的声音近乎咆哮,“从西山开始,你帮我就是一个局?从西山到北山,你一直在利用我算计背后的人?你是不是和薛彦东合伙算计我?你在山上救我,也只是为了麻痹众人是不是?你到底跟谁在合作?当初你在擂台上救我,难道也是你一步步设下的局?” 这个少年的恨意被激了出来。从前的纨绔子弟,如今却是家破人亡。曾经的肆意张扬,如今的阴沉黑暗,这都是那些人给他的。可是,这个女人却是自始至终都参与其中? 黎睿的咆哮,令那二人无法继续。被黎睿捏着下巴,楚慈的头颅不由自主的朝后扬着。被他摇晃的身体,就一块泛着血的布,每晃一下,便是一片血色撒出。 楚慈抬手,想推开黎睿;他这般摇着她 ,让她头晕目眩,心里头也有些犯恶心。可是,她没力气推开他,他已经疯狂了。 楚月泽见此,在穆诚手中拼命的挣扎,他要去杀了黎睿,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可是,穆诚不放手,他挣脱不得。挣脱不得,也骂不出声,只能将拳头转向穆诚。 发狂的楚月泽,与面色狰狞的黎睿何异?黎睿如今孤身一人,他要如何都没人在意。可穆诚却不能让楚月泽跟着犯错。 他清楚的知道东明修不阻止是在等着什么。东明修也在等着楚慈给他一下答复,只要她说出谁给的册子,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楚慈却是不说,哪怕黎睿朝她动了拳头,她也不开口。此时穆诚不由怨恨,背后那人对她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她以性命相护? 都说吃醋的女人很可怕,却不知道,吃醋的男人同样不可理喻。若是以往,谁敢这么对楚慈动手,穆诚还能去管身份暴露的危险?可如今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恼着什么,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意着什么,所以他冷着面色将楚月泽丢给了后头的士兵,任由那些士兵将楚月泽给捆了起来,任由这一切发生在眼前却不阻止。 穆诚的反应,可真符合平日里事不关已,冷心冷面的性 子。东明修目光在穆诚身上转了一圈,眯眼想了片刻,一个动作,便有二人将黎睿给拿下。 “楚慈,你可知你背负的是什么?只要你说出背后之人,你还是五皇妃。” 东明修之言,楚慈不由一声轻笑。这一笑,却是扯动了嘴角的伤,。 手中的白纱在方才已被血点上朵朵红梅,楚慈看了看手中的白纱,又看了看对面大山,最后抬手,用那白纱抹了嘴角的血。 抬手一扬,那白纱随风飘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雪中露出了朵朵红梅。 宋文倾转身,狠狠的闭了眼,耳中仿佛回荡着楚月泽的声音。 她离开那两个月,楚月泽每日念叨着她离了几日,每每说起她,便是眉飞色舞。 她伙同薛彦彤和楚月泽打人之事,楚月泽也在吃饭的时候绘声绘色的演了一场。 “敢动老子的人,必须打!” 说到这句时,楚月泽甚是欢喜的炫耀楚慈给他报仇之事。可宋文倾却清楚的知道,她打风业,是为了他。 曾经,想起这些便觉得心中发暖。此时想起,却是割心般的疼。 曾经有多欢喜,如今便有多痛。虽然知道东明修不会真个将她打死,可看到她抛纱那一刻,他只能在心中说道:小慈,相信我,不管将来如此,我定不负你! 山上的人没了踪影,山下的人却是抹了嘴,淡然说道,“王爷,我真没什么可交待的。” 背后是谁在算计,又想如何,她此时是真没办法去想了。她现在只觉得脑子发晕,心里头恶心,就连眼前的人都已经在玩分身术了。 沉沉一个呼吸,东明修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见他要开口,穆诚冷声呵斥:“够了!” 冷面上前,穆诚问道:“真要打死?” 东明修微眯了双眼,目光幽深的看着穆诚,“这不是你该管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4:心疼死他了(加更,么么哒) 抬手指向楚月泽,穆诚冷静的说道:“他交了银子学功夫,我既然是他的师父,就不能看着他的姐姐被人打死!” 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微眯的眸子缓缓平视,东明修目光清寒的看着穆诚,“白诚,你当知道本王要的是什么!你可知这一路下去还有多少山匪?你可知这一路下去有多少贪官?你认为本王有多少功夫与他们算计?” “旁的我不知。”穆诚越过东明修,将面无血色之人一把抱起,却又忍住抱着她离开的冲动,将人送到眼泪鼻涕直冒的楚月泽跟前。“我只知道,行走江湖,恩怨分明。不管她是谁的人,不管她是为了谁,我作为楚月泽的师父,看着她为百姓立了功,看着她为过受了罚,这一切,也当结束了。” 楚月泽狠狠踢着捉着他的士兵,那二人见到穆诚冰冷的目光,竟是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一得自由,楚月泽一把抹了脸,将楚慈接过,哭声喊道,“姐,我带你去找大夫。” 那人抱着楚慈便跑,早便红了眼框的陈科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 回身看着东明修,穆诚说道:“至于王爷要审问册子的由来,便是旁人所干涉不得的。只不过,王爷要审,还请到衙门里用刑。” 说罢,穆诚抬步出了村。 这离一百三十大板还远着,楚慈就被人这么嚣张的给带走了,许老二人相视,似在询问对方的意思。 轻咳一声,许老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五皇妃剿匪有功,却因计划不周险酿大过,如今这一百三十大板也打了,老夫也当回去写折子了。” “有一百三么?”周老跟着起身,问道:“我怎么觉得才九十大板?” “九十么?我数着过一百了啊?” 周老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对,她那身子过一百还不死了?” 许老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了,这村里头的板子不如衙门里的板子实在,这一百板子落下也算不得什么的。约莫咱们都记错了,这当是足够一百三十大板的。” 瞧着二人出了村,东明修心里头骂了一句 :老狐狸! 事儿闹大了就不想插手,到时折子一上去,皇上质问起来,二人一句‘脑子糊涂记错了’就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这二人还是那么老奸巨猾! 视线转回,看向青石上的一摊血迹,东明修眸光阴沉。 走到这一步,她还是选择了邰正源?那个男人给了他什么承诺?竟让她如此相护! 楚月泽抱着楚慈狂奔,楚慈被他奔跑的动作给震得伤口痛极。想让他停下来,她自己走活得久些,却因落到脸上的泪叹了口气。 拍了拍楚月泽还不算结实的胸膛,楚慈笑道,“哭什么啊?我平日那般打你,看着我被打,你不是应该解气么?” 楚月泽低头看了她一眼,急声说道:“不解气!我不解气!” “哦,既然不解气,不如把我送回去让他们接着打?他们慢慢腾腾的打,这才打多少板子?” “不打!谁再打,我跟谁拼命!” 楚月泽抱着楚慈跑着,陈科在一旁真是担心的不得了。一会儿叫着“小心石头”一会儿又叫着“别跑太快,仔细颠着头儿的伤。” 就在陈科瞧得心里头着急,想让楚月泽将人给他时,一人落在前头,直接挡了几人的路。 看着那人,楚月泽便是怒由心来,面容上的怒意毫不掩饰,抱着楚慈骂道,“你走开!” 陈科却是目光一转 ,朝前走了几步,低声求道,“白师父,你轻功好,你快带头儿去镇子里上药可好?” “我呸!陈科,不许求他!老子能带姐去看大夫!”说罢,楚月泽傲气十足的抱着楚慈就走。 楚慈真是被楚月泽给颠得受不得了,扯着他的衣裳,很是诚恳的说道:“小泽,我觉得吧,骨气这种东西有时候可以不要的。男子汉大丈夫,当能屈能伸,这会儿你把我给他,兴许今儿个晚上我就能活蹦乱跳的。你若是非得自个儿带我去镇上,我估计晚上你就得哭唧唧的给我挖坟了。” 这真不是有意埋汰楚月泽,实在是穆诚轻功本来就好,有飞机坐,她为毛要坐牛车啊? 还是特别颠的牛车! 楚慈如此直白的抛弃了楚月泽,楚月泽连哭的调子都没找着,穆诚就直接将人给抱了过去。 穆诚带着人一跃便如大鹏而去,楚月泽保持着抱人的姿势站在原地,听得楚慈喊道,“陈科,麻烦你帮我看着小泽。” 陈科忙应是,看着楚月泽一脸受伤的模样,想了想,蹲到一边去歇着了。 看着那人立在原处似石化了一般,楚慈不太放心的说道:“阿诚,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啊?” 楚月泽为了她哭得那么惨,结果却被她这么埋汰,这打击是不是太大了? 穆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落地之时,脱了外衣将她包了起来,面色不好的将她的脑袋往怀里按,“风大,失血再着凉,会花很多银子。” “臭。”楚慈嫌弃的将脸转了出来,“不知道自己多久没 洗澡了?这么臭,我没被打死都被臭死了。” 穆诚眼一瞪,却在见到她苍白的面色时,冷声问道:“你在他面前也是这样吗?” “谁?”楚慈实在是晕得很,索性靠着他问道:“你也觉得我跟人有勾当?” “难道不是?那人到底是宋文倾还是邰正源?还是有别的男人?你若不是与人有勾当,如何能得到巴青学的册子?” “阿诚啊,到底是我看起来很强大?还是你们查出什么觉得我真这么强大?我特么的就是跟人玩着游戏,这玩着玩着玩大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我连背后的人是哪个王八蛋都不知道,我哪儿有那么大的神通弄到狗屁册子啊?老子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东西好么?” 这一点是楚慈最郁闷的。 尼玛就因为这本册子,东明修这个盟友没了,黎睿要是走不出来铁定跟她没完!如今连穆诚都这么肯定她背后有人,她可真是百口莫辩。 “既然你不知道,为何让东明修派人去找?”穆诚手一用力,就按着她的箭伤之处。 虽然话是说的好好的,可他这闹性子的行为,分明就是在表示他不相信啊! 楚慈疼的抽了气,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故意的是吧?改天你中了箭,老子弄不死你!” 穆诚又是一眼瞪来,楚慈看着迅速后退的风景,撇嘴说道:“那时听说巴县令带人进了村子,我也是想到了村中有楠木家具之事,一时想的法子。我琢磨着,山匪和巴县令有来往,匪头没理由不送好东西过去吧 ?那些楠木数量可不少,可我们去山上时,却没瞧着什么楠木的家具,当时就想着,这里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所以就想碰碰运气了。” “你这运气真是好,一碰就碰到了头。”穆诚一声冷哼,显然是不信的。“下次你再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乔锦骞给碰出来。说不定你一碰就把宋文倾的毒给碰好了,说不定一碰就把邰正源给碰出猫腻了。” 楚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阿诚,你别阴阳怪气的行吗?你说你总是说话说得好好的跟我闹脾气,我真是有时候一件事没说完就被你给气得脑门儿疼。” “我气你?你难道看不清楚,只有我和你才是一条船上的?你不信我,偏偏跟东明修结盟,还那么袒护宋文倾,你 眼瞎?”穆诚又被气着了。 “是是是,我眼瞎!我眼瞎行了吧 ?”老子没力气,不想跟你吵! 楚慈闭眼表示不理,那人却是又狠狠的戳了她手臂的箭伤。又是一个抽气,楚慈骂道,“你特么成心的是吧?你要没心救我,你把我放下去!我自个儿去找药!老子没被打死都该被你气死!” 楚慈被气着了,穆诚也被气着了,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好半响,楚慈才骂道,“看路啊!你以为你开飞机就不走航道吗?呆会儿撞着什么东西,空难知不知道?” 骂得好!骂了那么多,他还真没听懂! 穆诚憋了好半响,才闷声说道:“在上面哪儿能撞着什么?顶多就是被打着,?” ? 你用那么严肃认真的语气如此问我,我真是不知如何回你了! 穆诚见她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而且还是那种特别轻松的笑意。他甚至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便听她摇头说道:“阿诚,谢谢你!” 若不是他站出来,指不定东明修要打到何时去了。 穆诚还傲娇的想着如何回她才能占上风,却又听她说道:“本来我还担心你会暴露,哎对了,打了多少板子来着?” 穆诚看着她的笑意,只觉得心里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此时这么抱着她,与她说着话,听她说后头真没人时,他不由后悔。 早知道她这么蠢被人给算计了,他哪儿能让人打她?碰也休想碰她好吧! 真是的,瞎吃什么醋啊!看给她打得,心疼死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5:小情人儿,咱别闹了行么? 穆诚的表情看起来阴沉得厉害,楚慈不知道又是哪句不对了。不确定的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又生气了?” “嗯。”他闷声回着。 气自个儿瞎吃醋。 楚慈瞪眼,“你要不要这么奇葩?怎么什么事儿都能生气?我自己想,我不问了还不成?” 祖宗的!这人吃火药长大的? 穆诚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打了一百三十大板!” “真打一百三,我还不成肉泥了?”楚慈无语。 “反正就是打了一百三!今儿个镇上就会传开了,你剿匪有功,却又行事不周,被打了一百三十大板!” 这种事儿完全没有悬念, 那些村民瞧着她被打的,这事儿又有那么多人知道,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不是常事儿么? 楚慈想想也在理,然后很认真的问道:“那到底是打了多少板子?” “真想知道?”穆诚问道,“知道了又如何?” 楚慈摸摸了摸鼻子,说道:“记帐啊!他祖宗的,这回没玩儿过,下回让我逮着那人,老子也不多打,就翻个十倍就好!” 她就不信那人这辈子都不露脸了!这回是才过招,没经验,下回过招再输了,她都能抽死自个儿! 穆诚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抛白纱那会儿倒是有点儿耍狠的气势,想着什么了?” 穆诚正等着她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之类的,楚慈却是眨了眨眼,哦了一声,“手麻了,想甩甩,一甩就把纱给甩掉了。” 穆诚眸子一沉,楚慈看着远处的景色,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没给捡回来……!” 后面‘当证据’这三个字还没出来,楚慈就接连说了几个操。 “白诚,你特么的不是诚心来帮我的吧?你就是准备看看我是不是死不了,然后给我捅两刀再踹两脚吧?”楚慈火了,一把扯着他的领子说道:“你特么的公报私仇是吧?哎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往死里整啊?你特么缺心眼儿是吧?” 手臂上的断箭本就没拔,这缺心眼儿的要不要扯着那么按啊?要弄死她是不? 穆诚心里头恼得很,这个女人真是歇两句话就能气死个人! 一声冷哼,穆诚说道:“这样就是缺心眼儿,那当初你给我缝合的时候,岂不是心眼儿都烂完了?” 楚慈有点儿懵,然后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懂了,你特么的逮着机会就算旧账了。正所谓风水轮流转,看苍天饶过谁。”楚慈表示:西湖的水啊,我的泪啊,我是傻逼才选择了你让自个儿受罪啊! 楚慈闷头感慨着,穆诚又觉得她在想宋文倾了,在他怀里还能想着别的男人,简直不能原谅! 吃亏上当不过三次啊!眼角余光瞄到他手指又要动作了,楚慈一把握着他的手 ,“这位英俊的少侠,行行好吧,我这么温柔可人善良贤惠的女人,你真下得了手啊?我这么可爱这么动人,你下手就不觉得心里头颤得慌么?” 说罢,单手捧着脸,朝他眨着眼。 没由来的,穆诚就想到了她坐在他身上,扒了他衣裳搜身 ,还能捧脸说着自己可爱的情形。 然后楚慈就苦逼了,又是一声嚎叫,干脆倒他怀里装死。 嘤嘤嘤,小泽,你快来救我啊,我再也不嫌弃牛车了。再颠簸的牛车,也比有人在飞机上杀人更强啊! 楚慈靠在他胸膛悔过,穆诚冷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楚慈叹了口气,以万分沧桑的语气说道:“我在忏悔人生。” 她这神情也太过生无可恋,穆诚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份了?虽然他做的跟她当初所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可她好歹是个女人吧? 所以,该道歉么?可是凭什么啊? 最后,穆诚选择了折中,冷声说道:“十三板子。” “哎?”楚慈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今日打了十三个板子。”这蠢女人!心中骂着,却又问道,“这么点儿板子都记不住?” 楚慈随口回道:“心里头想着事儿,没数。” “挨着板子还能想事?你就不痛?” “痛!怎么不痛?老子都痛得麻木了。”又是揉了揉鼻子,楚慈说道:“也不知道小伍到底抽什么疯?为什么给巴青学送药去?特么的来了都不出来给老子作证,老子回去非得弄死他不可。” 说罢,重重的打了个喷嚏,“阿诚,你到了镇上先去洗个澡,实在是太臭了。” 穆诚瞬间就炸了。亏他刚才还心疼她! 她到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宋文倾,那他算什么?啊?救她的是谁?这么护着她的又是谁?那个该死的宋文倾明显就是对她有目的,她却自欺欺人用一句‘抽什么疯’就给代过了?更是以简单的‘作证’二字就想把那些给概括?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关键的是,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事到如今,他还比不得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穆诚炸了,炸得楚慈外焦里嫩。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一句大实话说出来,面临的就是被丢了? 难道他一身汗味混着血腥味儿,真的不臭吗? “哎,不是,你把我丢这儿做什么?”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把她丢这路上,让她自生自灭真的好么? 穆诚回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的给我想想,你到底错在何处!” “哎,不是,我犯什么错了我?那什么,你别跑啊,阿诚,大哥,帅哥,美男,少侠,英俊的少侠……” 她换着词儿的喊着,那人却是越走越快,到最后竟是跑了起来,像个神经病似的。 无语望苍天,楚慈看着前头的岔路,心想着,这个少年肯定飞多了耗多了内力 ,又变傻逼了。 不然,为何说他臭,他就这么傻逼的让她反省了? 今儿个失血过多,楚慈可不觉得自己找路走到镇上是个好法子。她这晕晕乎乎的,甚至都不知道能走几步?可她这么满身是血的坐在这儿,确定不会引来野兽么? 欲哭无泪,楚慈坐在地上喊道,“我错了,阿诚啊,我错了啊,你快回来啊。” 穆诚跑到树后,就在那儿瞧着她,瞧着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看看她到底对他是什么心思? 吃醋的男人很可笑,明明方才还心疼得要死,现在又恨不得亲手给她几板子,看看她脑子里是不是都装着屎? “哎呀,我头好晕啊,我伤好痛啊,晕了晕了,我要晕了。”顺势趴到地上,楚慈喊道,“我要晕了啊,我真的要晕了啊,再不来,我可真晕了啊。” 她这般瞎闹,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穆诚恼得咬牙切齿,转首靠着树,就是不理她。 她怎么就不会说好听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提宋文倾那个男人她是会死吗? 还‘小伍’‘小伍’的喊着,恶心死他了! “我晕了,我真的晕了啊 ,你要再不出来,我真的晕了啊。” 楚慈那声音喊得不高不低的,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这般瞎闹? 穆诚反正是觉得她死不了,让她吃点苦头也好,省得她脑子不长记性,不知道对她好的只有他穆诚! 可是这么等了半响,却是没声儿了,等他转过头去瞧,面色一变。 “楚慈!” 楚慈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跟个死人似的。穆诚也是急了,抱起来喊道,“楚慈,你醒醒,你背上的伤一天没上药,你不能睡!” 楚慈被他给摇得直犯恶心,开口就是两个字。“傻逼。” 穆诚眼一瞪,习惯性反呛,又听她说道:“傻逼,省点儿内力。” 宝宝心里苦,撑着不晕过去她容易吗?就怕这傻逼脑子一抽把她丢这儿不管了。 “楚慈,这么耍我有意思吗?”穆诚将人一丢,恼的就要起身。 楚慈心里那个苦,急忙捉着他的手,在晕倒之前说完最后一句话,“小情人儿,咱别闹了行么?” 楚慈发誓,如果她够清醒够理智,就不会把心里头的话给说出来。可她被穆诚一丢,整个人都不行了,这句话说出来,直接就倒了下去。 带伤撑这么一天,她容易吗 ?她容易吗? 直到楚慈痛得醒过来之时,嘴里头都在念着,“小情人儿,咱别闹了行么?” 穆诚刚进屋子,听得这话,整个人都是烧的。 从她晕倒那刻,他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在她心里,他是个情人? 为什么不是丈夫?为什么是情人? 心里头说不出是何感受,在她睁眼看来时,冷面说道:“醒了?” “一般说来,睁着眼睛,应该就是醒的。”楚慈很中肯的回道。 转着脑袋左右瞧了瞧,手臂上的断箭拔了,上了药了,背上也上了药,冰冰凉凉的,却也痛得很。 被子盖到腰部,裸着的上身被白布从肩头一直包到了腰间,倒也没必要穿衣裳了。双脚试着蹭了蹭腿,光滑的小腿蹭了之后,又不动声色的磨了磨大腿。 哎呦,这光溜溜的,触感可不要太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6:他刚刚是摸到哪儿了? 磨了腿儿,确定自己身上啥也没穿之后,楚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可视范围的布置。 屋子里布置得不错啊,跟个高档会所似的,所以她现在是在哪儿啊? 想着晕倒前某人的报复行径,楚慈一声轻咳,心里头念着‘以报复为目的脱我衣裳的是傻逼’,嘴上却似随口问道:“这是哪儿啊?” “客栈。”穆诚的回答简明扼要。 楚慈有些纠结,这人不会说完吗?哪儿的客栈啊?有没有跟别人会合啊?比如说,还有哪些人一起啊? 楚慈心里头纠结着,穆诚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床边,“先喝杯水,呆会儿喝药。” 楚慈撑着床挪了挪,接过杯子慢慢的喝着。喝水的人看起来淡定得很,好像真没什么想问的。 穆诚这回也腹黑了,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在床前等着她。她喝了水,他便接过杯子坐到桌前一字不言。 终于,楚慈还是忍不住了,看似无意的说道:“我好几天没洗澡啊,这手上不该这么白啊。” 穆诚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戏弄她,一人便是莽撞的推门而入,“姐,你醒了没有?” 楚慈脑袋耷在枕头上,反问道,“你猜呢?” “真醒啦!大夫说姐的底子好,醒得比别人快我还不信来着。”欢喜的跑到床前,一身蓝衣的楚月泽蹲到床边与她平视, “还好姐不是娇滴滴的大姑娘,不然也没这么快醒。” 这话说的,楚慈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是女汉子?还是该忧伤自己是女汉子? 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黄昏,问道:“你昨天到的?” “不是。”楚月泽摇头。 不是啊?那看来真是穆诚以报复为目的把她脱的光溜溜? 楚慈表示,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我渴,给我再倒杯水来。”楚慈这话说得有点儿脱力。楚月泽应了一声,麻利的倒了水喂着楚慈一口口喝着,同时说道:“这会儿天快黑了,若是加上今日,姐就是昏睡了四日。” “噗……” “姐!” “咳咳…对不住对不住啊,我喝太急了,对不住啊。” 穆诚就那么坐在桌前,看着楚慈手忙脚乱的给楚月泽抹着脸上的水。 方才楚慈一直都是趴着,又有大枕头挡着,倒没发现什么。此时她一动,穆诚的目光瞬间就直了。 楚月泽低头抹着眼睛上的水,楚慈抬着的手就那么在他脸上抹着。没受伤那只手没包白布,白花花的手臂就这么在穆诚眼中晃来晃去。那人抬手之时露出了胸前弧度,竟还带出些许的弹性,在她动作之间轻微跳动。 喉头一滑,穆诚下意识的舔了舔唇,一边在心中恼着白绮安找来的老婆子不行,怎么给人包扎成这样?这要是让别人瞧着了还得了? 一边起身大步走过去,将她不消停的双手给按进被子里,拉了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哑声说道:“?弄到背上的伤怎么办?” 啊啊啊啊,他刚刚是摸到哪儿了?好舒服啊! 穆诚心中在叫嚣,楚慈动了动被他捏痛的手臂,有些不太确定他是真的为她的伤着想?还是借机吃豆腐? 还有,哪个奇葩给她绑的布?后背绑得不用穿衣服,?哎,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摸着什么了? 楚慈心里头好纠结啊,要是穆诚大大方方的说,就是他给她脱的衣裳,就是他给她上的药,她还不至于这么尴尬。可这小子今儿个就是不说,还学别人玩什么高深莫测的神情,她是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像穆诚之前的想法,楚慈把他脱光了缝合,反正看都看了,后面简直就是碎罐子破摔。可楚慈不确定他到底看没看?所以在纠结着这人是不是成心耍她? 楚慈心里头纠结着,穆诚却在心里头荡漾着,心说,这个女人这么软啊?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这么强悍,身上肯定跟石头一样**的,可是刚才不小心的触碰,好软…… 那人冷着脸荡漾,楚慈还不及问楚月泽,楚月泽倒是先反应过来,将楚慈的被子给拉了下来,“不能盖不能盖的,大夫说了,背上的伤都烂了,受不得热的。” 楚慈一听,眨了眨眼,问道:“你跟谁一起来的?” “我跟东明修一起来的啊。白诚带着姐走后,东明修就领队进城。听说东明修让人快马加鞭进城通知白小姐准备,所以白诚带着姐进城之时,白小姐就在城门等着。寻了靠近药铺的客栈,请了个老婆子伺候姐,姐这一睡就是四天。” 除了一声‘白小姐’还算敬重,楚月泽对穆诚和东明修直呼其名,足以表明他是真恨的。 楚慈也不知这会儿该怎么跟楚月泽说,只得抛开这点不提,问道:“昏睡了四天也叫醒得快?那大夫确定不是忽悠你的?” “姐失血过多,又发了热,前几日都是老婆子给姐日日擦着身子,今儿早上才退的热。”楚月泽说罢,气鼓鼓的瞪着楚慈,“姐不是说他送你来当晚就能活蹦乱跳的?我来的时候,姐就跟煮熟的死人似的趴在床上,我还以为姐死了。” 楚慈对于‘煮熟的死人’这个形容有点儿头疼,然后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小泽,姐以后再也不嫌弃你了。” 真的,血的教训! 知道穆诚没机会报复,楚慈也明白为何这枕头这么高这么宽了。后背的伤要用布包扎,估计那老婆子是怕她被勒得难受,,然后那有那么点儿形状的胸脯就被绑成了小圆球。所以才要这么高的枕头来挡着 ,不让她泄了春光。 “头儿醒了吗?” 楚月泽进屋不关门,这里头的说话声自然就传了出去,陈科激动的赶紧去端药,也是不敲门就走了进来。 荡漾的穆诚一听这声音,二话不说的把楚月泽给扯了出来,迅速的放下帘子,谁也别想看她这模样。 楚慈默默的给穆诚点了个赞,这人正常的时候,反应都是超强的。 所以,他刚才果然是摸着了么?不然怎么知道她这样子容易泄春光? 陈科看不到楚慈,表情很幽怨,“头儿,你喝药么?” “喝。”楚慈回着,却在那人开口前又说道:“小泽,我这也退了热,你去给我端一盆温水,找一身衣裳来。要是能找到我的包袱,我就更高兴了。” 楚月泽立马说道:“东明修让人把姐的包袱送来了的。里头的衣裳让老婆子都洗了晒干收得好好的。” 说话间,把陈科手里头端着的药放到桌上,对陈科说道:“我姐要擦身子呢,你先去外头,我去打水。” 这事儿男人自然要避嫌,穆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烧,大步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端着温水进来,拧了巾帕帮着楚慈擦了身子之后,楚慈自个儿穿着衣裳。 裤子自然是自个儿的运动套装,穿衣服之前,楚慈虚心求教,“大娘,你这包扎的法子倒是独特,不知师从何处啊?” 妇人尴尬一笑,“我也不会包扎,就是觉得皇妃受的伤重,若是跟后背一样的包法,那还不得给憋死了?” 楚慈看着妇人尴尬模样,也是跟着尴尬一笑,“可我这样很不方便啊,麻烦你帮帮忙,帮我重新包扎一下。” 在楚慈的坚持之下,上药之后,正常包扎。 “这些日子有劳大娘照顾着。”由妇人扶着下了床,楚慈问道,“我一进城,就是大娘在照顾着?” “老妇在客栈候着,白小姐送着皇妃进客栈之后,便一直由老妇伺候着皇妃。”妇人扶着楚慈立于窗前,看着外头夕阳余晖,甚是感慨:“皇妃为民除害,却被奸人所害,险些送了性命。老妇能来伺候皇妃,是老妇的福气。” 被奸人所害? 楚慈眨了眨眼,问道:“我被人算计之事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可听说是何人陷害?” “这个老妇不太……” 妇人的话,被叩门声打断。外头那人叩门却不说话,妇人只得改口问道:“皇妃,可要开门?” 楚慈正琢磨着是谁?便听得楚月泽的叫骂,“你还来?我跟你说过,离我姐远些!” 楚月泽的怒骂,伴着打斗之声,楚慈不必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想着那日黎睿的失控,楚慈觉得此时不见才是明智之举。可她还没来得及让妇人去拦人,门便被人从外头狠狠踢开。 楚慈立于窗前,一身黑衣越发衬得她面色苍白。一头长发披肩而落,将她本就小的脸显得越发消瘦。 一双大眼无比清亮,挂在这不及巴掌大的小脸上,说不出的夺目。这双眼在瞧着门口的人时,却是出奇的镇定。 “姐,我打不过他。”楚月泽‘呸’了一声,将口中的血吐到廊上,大步走到楚慈身旁,“我没用, 以后我必然好好练功,保护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7:她的答案 楚慈笑得欣慰。瞧瞧,这就是魔鬼哥哥和贴心弟弟的区别!家里有个老哥,想的是怎么弄翻你。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弟弟,想的却是怎么保护你。 哎,小子真乖,姐真没白疼你! 转首看向来人,楚慈问道:“黎少,你今日来,是来打人的?” 黎睿沉默不语,楚慈想了想,又道,“若是谈事,我自然以茶相待;若是过招,还请给我一些日子,等我的伤好了,再打个痛快。” 黎睿冷脸看着楚慈,楚慈淡定回视。楚月泽恨恨的看着黎睿,要不是打不过,早把人踢出去了! 黎睿视线在屋中扫了一圈,说道:“我有事与你单独谈谈。” “休想!”楚月泽跳脚,“怎么着,还想打我姐?你先问问小爷我同意不同意!” 黎睿扫了楚月泽一眼,说道:“楚月泽,你可知何为以勤补拙?先天蠢笨已是无可救药,若还不抓紧练功,这辈子也打不过我。” 眼见二人要在这屋中打一场,楚慈忙拉着楚月泽,“行 了,你出去,他不会对我怎么着。” “姐!”楚月泽又是跳脚,“他就是个疯子,这几天你昏睡不醒,他在门外天天问你死没死。” 楚慈悟了悟,问道,“他怎么不进来问?” “东明修派人里里外外的守着,他敢进来?要不是刚才你醒了,我让门口的人去准备吃的,他哪儿能进来?” 楚慈顿时改口,“天也快黑了,你留下跟我一起吃晚饭。我这几天没吃东西,也该饿了。” 这句‘也该饿了’,是因她还不觉得饿。楚月泽‘切’了一声,真是很傻很天真,“姐你能饿吗?林大娘半下午才给你喂了汤。” “……” 楚慈正无语之间,守门的二人回来了。瞧着黎睿进了屋子,均是愣住,“楚月泽,你不是说你守着?” 王爷可是再三交待,不能让黎睿进这屋子!楚月泽这小子让他们去买东西去吩咐小二准备吃的,结果这么一会儿就让人进去了! 楚月泽又是‘切’了一声,甩了头,才不会说他打不过,让人踹门而入这件事! 楚慈有些头疼的看着小二将饭菜上桌,最后叹了口气,对黎睿说道:“要不,咱们吃饭?” 黎睿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坐下。 楚慈瞧了瞧瞪眼的楚月泽,又瞧了瞧外头为难的二人,只得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儿,你们去忙你们的,我们先吃饭。” 二人带着林大娘出去了,门却是半掩着,并没有关实。 楚慈琢磨着黎睿应该不是来打人的。瞧他面色淡定的吃菜喝汤,好像就是来赶晚饭似的。 楚月泽心里头有气,吃个饭响声不断,黎睿面容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最后看向楚慈,“跟一头猪吃饭,你倒是吃得下。” ‘啪’的一声,楚月泽拍了桌子,还没开骂,楚慈头疼的说道:“小泽,黎睿这是有正事与我说,不如这样,你先出去,想吃什么点什么,成不?” 好不容易把楚月泽给哄出去了,楚慈坐回位上,慢条斯理喝着汤说道:“听说百姓都知道我是被人算计的了?可是查出什么了?” “顾忌皇家威严,就算真是你在背后算计,东明修还能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与山匪狼狈为奸?”黎睿冷声问道。 “黎少这笑话很有水准。”这又站又坐的,背上有些痛,楚慈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干脆放下筷子说道:“我这身份还要什么顾忌?若非查出了什么,你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坐下与我说话?” 怕是早就抡起拳头跟她拼命了。 黎睿跟着放了筷子,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有人想杀我?” 楚慈挑眉一笑,看着对面的少年,神情倒是轻松了两分。 黎睿眉头一蹙,“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你又要问我册子的事儿?”耸了耸肩,楚慈起身立于窗前。 这么会儿功夫,夕阳已尽,天色已沉。看着空中稀松的星辰,楚慈说道:“最开始觉得不对劲,是因为西山之时,有人冒充山匪喊话刺激你。那时我就在想,到底什么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搞鬼?直到我们遇到了野狗群,我让你断后才能确定,有人想利用你破坏计划,或者说,想利用你引我入局。” 黎睿沉眸想了想,问道:“从何说起 ?” 楚慈将北易的发现与他说了,又说道:“野狗这种东西报复心挺强的。你放走了两条野狗,虽说是狼狈的跟来了,可那两条野狗去了何处?” “你是说?” “背后的人将野狗杀了,却根本不害怕我怀疑。到了山脚,我让你去弄晕村里的狗,你一个纨绔子弟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办到了。” “轻而易举?”黎睿微怒,“我都被咬伤了,还叫轻而易举?” “你知道狗的反应有多强吗?”楚慈也不管那人恼不恼,接着说道.“特别是这种曾经跟着猎户进山的狗,一有风吹草叫得特别的欢。你轻功虽是前锋中最好的,却不是全天下最好的。临近的两户人家,你只要弄晕一条狗,另一条狗就能叫得全村人都出来查看情况。可是,全村狗都晕了,我们也没听到一声狗叫。” 人可以自信,但是有些事,是要用脑子去想,去推断。而不是有一点成功就得意忘形,忽略这些反常之事。 黎睿弄晕那些狗之后,陈科还私下与她说过,说黎睿这人性子是怪了些,办事却也是不错的。那时楚慈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 此时黎睿听她分析,双眼一眯,走到她身旁问道:“村民家中的楠木家具也是背后之人算计的?” “那个不是。”楚慈说道:“我这次输就是输在楠木家具这点上。” 一想到这个,楚慈就觉得自个儿漏算这点很失败,“之前我就想不明白,背后那人到底跟谁是一伙的?如果他要杀我们,不可能让我们这么轻易的找到山匪的暗道。若他不杀我们,为何又有几批黑衣人来取我们性命。我甚至在想,这是一招请君入瓮,想把我们全部引到陷阱杀了。想来想去,觉得三种可能都有;或许是同一个人在算计,或许是另外有人参与其中,不管过程如何,最后我们反杀成功,却也让那人钻了空子,让巴青学及时出现,拿山匪家属做文章,同时派人去杀你藏到山上的人。最后这人的招数,倒是让我确定了几分。他要陷害东明修,意图很明显,可我最后又拿出证据推翻了,更是说明有册子为证,那人担心巴青学会卖他,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巴青学的册子给弄了出来,把这一切都栽到我头上,他全身而退,我们无处可查。” 楚慈之言,黎睿低头想了想,冷声问道:“查出山匪暗道,本就是你的计谋。且那妇人带路,如何不易?” “所以我说他是请君入瓮。若他想这么简单的对付我们,大可派人在出口围剿。前头堵了,后头断路,我们只能死在里头。” 黎睿一想,便是一身冷汗,“你连这个都算计到了,还让兄弟们进去?” 若背后的人真要在暗道杀人,前锋一个都活不了! 黎睿之问,楚慈垂眸,似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暗。她 的神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好像在痛苦着什么,又好像在难受着什么。 黎睿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之上透出的神情,心里头有些异样,哑声问道:“你知道是谁?” 知道吗?楚慈轻笑,这笑意中带着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背后的人。 二人一时沉默,就在黎睿以为楚慈不会说了之时,楚慈说道:“黎睿,你很聪明,你只是没有去想。” 黎睿眉头微裹,“如何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小彤身有顽疾,受不得刺激。可是,出这么大的事,小彤居然没有发病,你就不觉得反常吗?” 这一点,是她最不愿相信的,也是最不愿去承认的。 哪怕那人没在跟前,她都觉得心里头异常的沉闷,好像千斤巨石压在胸口,让她喘不了气,让她满心的难受。 黎睿稍稍一想,眸光微闪,“按理说,上次薛彦彤被山匪劫走,她就应该发病。” 是啊,应该发病啊。这一病少不得卧床不起。 可是,薛彦彤却恢复得很快。 双手搭在窗台上,看着远处桥上挂着的一串串灯笼,楚慈说道:“有人算计着她出事的时间,在她出事之前就给她服了药,让她不至于发病坏了大事。” 黎睿眼珠转了一圈,并不接话。 楚慈又道,“他数次相救,对我有着救命之恩。予他,我是感激的。对他,我没什么可报答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护住黎家唯一的血脉。” 那些喜欢,在她让他回去时就只剩下愧疚和感激。愧疚于给不了曾经许下的未来,感激于有他一路的相护。 可是,当她想清楚这些之时,只觉得从未看清过那个人。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那人算计了薛彦彤却是不争的事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8:送她肚兜? 那人算计薛彦彤,并不止这一次而已,就连那次薛彦彤被山匪劫走,他都能事先布置。 此时想想,楚慈只觉得心里头莫名的发寒。 黎睿低头想了想,绑薛彦彤的山匪与乔锦骞的人有关。难道,真是邰正源为了帮他报仇而一步步铺的路? 黎睿低头沉思,楚慈转首打量着他。想当初遇到这个少年时,他肆意张扬,虽是跋扈却也单纯。经过黎家之变,他变得阴沉易怒,心中亦被黑暗填满。 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楚慈问道:“东明修是查出与他相相关的证据了?” 黎睿抬首,冷声说道:“你还没说完。” 楚慈一笑。 说完了,也是时候让她见见邰正源了,是么? “西山之时,有人故意激怒你,好似知道暗中保护的北易会知晓一般。北山剿匪,他一再以你为饵暗中布局。许是料定是他,我竟不怕会全军覆没,带着前锋顺利进了匪窝之时,我甚至想站在山上大声质问他一句,到底想要什么?” “后来有人杀你我才明白,这其中不止他一人。巴青学所得那五百名少年,想来是都损在了山上。我在猜测,是不是他想让巴青学放过你,所以才给巴青学送药?只可惜巴青学还与薛彦东有所勾结,所以,他担心你有性命危险,便以你为饵,一步步助我找到线索。” “既然如此,最后那册子又如何解释?守着山匪的两个兄弟被人下药又如何解释?”黎睿并不赞同。 楚慈浅浅一笑,笑得有些无奈,“他与东明修本是宿敌,有这么好的机会毁了东明修,他如何会放过?至于那册子…” 按着窗台,楚慈浅浅一个呼吸,说道:“黎睿,册子的事,我也想不太明白,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告诉你。” 黎睿似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也好,今日才醒,你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黎睿走了,楚月泽立马冲了进来,见楚慈好好的立于窗前,这才松了口气。 “小泽,你与我说说,这四天发生了些什么事?” 眼见楚月泽又要夸大其词,楚慈目光清寒的看着他,“照实了说!” 楚月泽只得压下那些慷慨激昂的英雄论,将这几日的事给概括了一遍。 按楚月泽的了解,事情是这样的:穆诚将她带进城就遇着了白绮安,在白绮安早便订好的客栈内养伤。穆诚带她回城的委托完成之后,就跟着东明修去抄家了。 巴青学的那些东西都藏在一处别院里,旁的不说,单是那龙形玉佩就够抄家灭族的。 巴青学鱼肉百姓的胆子够肥,可一到抄家灭族的点儿上,就怂了,把事儿都交待了,更是推断那册子应该是京中的人给丢出来的。 “京中?”楚慈不解,“为何与京中的人扯上关系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楚月泽小声说道:“东明修进城之后,单在这里,就搜出了巴青学的五处宅子。里头的银钱那是不表,竟还从别院里找出了不少失踪的姑娘。” “姑娘?”楚慈声音微扬,“当真?” “可不是真的!”楚月泽摇头叹息,“只可惜啊,姑娘都成了妇人了。” 二人正说话间,陈科拍着屋门喊道,“头儿,我能进去不?” “不能!”楚月泽直接就回道,“我姐累了,要休息了。” 说罢,也不管楚慈是什么态度,扶着她就送到床上去,“姐,陈科这人我对他没意见,真的。可是,他是东明修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东明修自己找不到证据就拿你一个姑娘来开刀,这事儿我忍不了。” 楚月泽立场很坚定,楚慈想了想,还是由着他去。 这小子正犯着拧,说的多反倒让人反感。 楚月泽出去了,问着陈科,“我姐才醒,说这么久的话也累了,你有什么事儿这么急着找她?”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头儿的伤怎么样了。” “这才几天?本来刀伤缝合了倒没这么遭罪,可那么多板子打下去,伤口都打烂了,都不能缝合,你说能怎样?” 那二人交谈着离开了,楚慈趴在床上,沉默的看着被晚风吹动的床帘。 与京中相关,五百名少年,杀黎睿,害东明修,给巴青学送药。 有些细节想不明白,有些事也无法去深究。楚慈就这么趴在床上似睡似醒,迷迷糊糊之间,林大娘端来了药。 药中带着淡淡的腥味儿,楚慈眯眼嗅了嗅,问道:“大娘,方子里有鱼腥草么?” 林大娘笑着回道,“我不懂这个的,这是军爷们买来的药,我只懂得煎药的呢。” 楚慈又轻轻的嗅了嗅,“我没醒这些天都喝的一样的药?” “这个,老妇实在不懂。” 楚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将药喝了。“麻烦大娘与小泽说一声,让他将我的药方找来。” 林大娘端着空碗出去了,约莫过了一刻钟,楚月泽拿着一张方子进来了,“姐,这是你的方子,有什么不对的么?” 楚慈接过方子瞧了瞧,见上头果然有鱼腥草时,便摇头说道:“也没什么不对的,前些天我发热,药里加这味药倒也正常。想来过两日这药方也该换了。” 又是聊了几句,楚月泽便莫名其妙的拿着方子出去了。 三月的天,娃娃的脸。虽说已经是三月尾了,可这天也是说变就变的。 睡着之前,夜色看起来还不错。可三更一过,夜风便是吹得窗户劈啪响。 在屋中守着的林大娘忙起身关了窗户,转身瞧楚慈掀帘看来时,低声说道:“吵醒皇妃了?这天儿变了,怕是要下雨了。” 楚慈还是迷糊的,看着林大娘,好半响才问道:“大娘怎的在这里?这么晚了,快去休息。” “老妇担心皇妃夜里有吩咐。”林大娘说话间,牵着楚慈的手放回床上,将帘子拉好,“白小姐一再交待,可不能让皇妃的伤恶化。” 楚慈随意的应了一声,含糊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已经不发热了,夜里也不需要人伺候,大娘去休息吧。” 林大娘守了这么几晚也确实是累了,听得楚慈这么说,便应了声是,去隔壁屋中休息了。 果如林大娘所说,没过多久,楚慈便听得外头‘哗哗’的雨声。 半睡半醒之间,听得这雨声倒不觉得吵,反倒像是一支催眠曲似的。迷迷糊糊间她在想着,好在这雨下得迟,若是剿匪那些日子下雨,不知道受多少的罪? 如是想着,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几更?当她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摸到脸上时,下意识的想要出招。可打出去了才想起来自己是趴着的,一个翻身而起,便是痛得她吡牙咧嘴。 “这么凶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有点儿笑意,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可那人透出的气息却是柔和了许多。 一道闪电透过窗户,楚慈于黑暗中看着床前的人,打了个哈欠问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穆诚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着被子,被她这句话给问的不敢回答。 “你哑巴啦?大半夜的跑来,不会就是来看我睡觉的吧?” 那人默了许久,在她不耐烦的要喊人时,他将藏在身后的东西丢到她怀中,急声说道:“你看看可中意?” “什么玩意儿?”拿起那东西扯了扯,靠着闪电视物实在是费力。本想让他去将烛火点燃看个清楚,结果将东西一展开,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东西,不难猜啊!看个形状就知道是嘛东西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头的东西,楚慈眨了眨眼,看着床边的人,“阿诚,你送我肚兜?” 这尼玛的,知不知道男人送女人肚兜是什么意思啊?,不是喜欢你就是想上你!可眼下的情况来看,她有伤在身,上她绝对是不可能的。那么就是…… 楚慈就似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问道:“哎,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如果楚慈矜持一点,低个头,软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他保证立马扑上去说喜欢。可是,楚慈这么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她这奇怪的反应,让他心里头瞬间就慌了,忙起身摆手说道:“不是的,我只是见你没穿肚兜,所以去买了一些来。” 下午那时的手感真是太好了,想想就激动。 在穆诚的想法里,给她送肚兜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借着穿的机会再悄悄的享受一把。 可是,眼下看到她的目光,他直接犯怂。 ,,让他竟是下意识的否认。 “不是?”楚慈扬眉看着他,明显不信,“你不是最讨厌女人?不是连女人的东西都不肯碰?你去买肚兜送我,还说不是喜欢我?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就是的……” 楚慈的话,在他一记手刀之下没了下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9:监禁生活 ?可直觉告诉她,让她继续说下去,他肯定无地自容,肯定被她给气得恨不得掐死她!所以,他当机立断的把她给砍晕了! 人晕了,东西还在床上。 穆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鸳鸯戏水的肚兜,最后一咬牙,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给她先穿上,等她醒了被她气着也不吃亏。 黑暗中,穆诚连衣裳都来不及脱,便是闭着眼睛颤着手贴着下午那时的柔软之处。手贴上去捏了两下之后,顿如一盆凉水淋头而下。 不对啊!下午的时候明明那么软,怎么这会儿就硬邦邦 的了?感觉自己受了欺骗,又觉得自己或许真是一时激动出现的错觉。 穆诚心中道不出的纠结。 谁能知道他买这些肚兜有多费力?白日里不敢去铺子里瞧,只能乘着晚上别人关门了才偷偷潜进去丢下银子拿了就跑。看着这小小的布料,就在幻想着她穿上这衣物时,那处当有多柔软。 本来之前摸着的时候就在想着,她好歹是个女人,穿个肚兜遮遮羞总是要的。可藏铺子里听了一阵儿之后,他的想法就变了。 比如说,当时一个体态丰盈的女子买肚兜时,与一旁的女子说道:“这肚兜啊,就是给胸前有肉的人准备的,你说说若身子硬得跟块石头似的,胸前没二两肉,穿着肚兜不是膈应么?倒不如直接拿块布缠着还更方便,省得男人脱了肚兜之后,替你臊得慌,客都得跑光了。” 本来是买肚兜准备遮羞,可听了那话之后,穆诚被人改观了都不知道! 胸前没二两肉,穿什么肚兜啊?看着肚兜不是膈应得慌?难怪她平日里总用布缠胸 ,不会是因为没胸所以才不穿肚兜的吧?所以她刚才那么激动,不会是被刺激的吧? 如是想着,本就心虚的人再不敢耽搁,麻利的将肚兜给收了,将楚慈趴回床上,打开窗户来的无影,去的无踪。 将肚兜丢回了铺子里,为了让楚慈觉得那就是一场梦。本该回去休息的人却是偷偷摸摸的跑回了巴青学的宅子里,一本正经的围观抄家。 面色再是冷,狂跳的心却是骗不了自己。穆诚脑子里一团乱,心里头也是慌得很。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女人可不好对付,明日问起来,他该如何回答? 一觉醒来,楚慈先是眨了眨眼,听了好一会儿雨声,这才猛的坐了起来。双手在床上胡乱的翻着,却是没找着任何可疑的东西。 林大娘端着热水进来,拉了帘子时,便瞧着楚慈盘腿坐在床上,面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穿衣梳洗,吃饭喝药,这些事儿忙过了,楚慈这才开门欲出去走走。 守在门口的二人不出意料的将她给拦了下来,“皇妃请留步。王爷有交待,皇妃有伤在身,需在此好生休养。” 挑眉看着二人,楚慈也不与他们闹,只是笑眯眯的点了头,说道:“麻烦让小泽过来一趟。” 回到屋中没等多久,楚月泽便口中塞着小笼包,手中端着一碗豆浆进来了。“姐,你找我?” “吃完再说完,别喷我屋里。”嫌弃的让那人先吃完,楚慈立于窗前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春雨。 三月尾了,这也是晚春的雨了。 “姐,你找我什么事儿 ?”楚月泽两三口用豆浆把包子冲下去,捶了捶胸,走到楚慈身旁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儿?” “想到?”楚慈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应该说发生。” 楚月泽转眼扫了一圈,随即笑道,“姐你别逗了,你这好好的站在这儿,屋里屋外都有人守着,能有什么事儿?” 是啊,能有什么事?可是,对于这些渣渣而言,王牌杀手进出自如的做点什么,不是轻松的很? 忆起昨夜之事,楚慈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真?若说是梦,那就太有意思了。若说是真的,那就更有意思了!穆诚送她肚兜,这想起来都能让人菊花一紧呐! 楚慈沉默许久,这才说道:“我有伤在身,也不方便出门,这样吧,你瞧瞧白师父这两天忙不忙?若是不忙,请他过来一趟,我有事请他相帮。” 楚月泽都不用问的,立马说道:“白师父这几天都守着兵抄家呢,天刚亮那会儿,我瞧着他从巴青学的宅子那边回来,好像是守了一夜。吃了东西,这会儿应该去衙门里填单子了。” 楚慈眨了眨眼,说道:“那你去外头等着,他回来了请他过来就是了。” “姐,你这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呢?” 楚月泽嘀咕着出去了,楚慈却是看着窗外的雨若有所思。 如果是真的,那还简单些。如果是梦的话,她真想抽自己几巴掌。祖宗的,怎么梦到这么奇葩的事儿?太他娘的邪乎了! 等着穆诚的时间里,陈科请来了大夫给楚慈看诊。看着那白胡子的大夫,楚慈客气问道,“大夫,我前几日烧得可是厉害得很?” 大夫点了点头,说道:“用一个小兄弟的话来说,那就是‘煮熟了’。” 楚慈大囧。 “皇妃伤重,失血过多又发了热,服药之余,只得用药酒一遍遍的擦着身子。好在皇妃的底子好,醒得也快。若是一般姑娘的身子,没个十天半月是醒不了的。” 大夫一边说着,坐到桌前写着方子。 楚慈笑了笑,并不多言。 “老夫的铺子就在隔壁,不知这方子给谁过去抓药?”大夫转首问着楚慈。 楚慈想了想,说道:“林大娘,麻烦你让陈科去抓一下药。” 瞧着林大娘竟是直接拿着方子出去找人了,楚慈不由一声苦笑。若真是白绮安找来的妇人,应该是将方子给门口的守卫才是。林大娘竟是直接拿方子去找人,足见她与那些人有多熟悉。 东明修把她监禁在这里,是想引邰正源前来? “皇妃最好少坐,多到床上休息。肩头的伤颇重,若养得不好,这条手臂将来也会废了。” 楚慈明白,大夫真不是危言耸听。肩膀的伤砍进了骨中,若是养不好,还真有可能废了。 道了谢,目送大夫离开了,楚慈也算有些放心。 若没猜错,这大夫和林大娘,都是东明修信得过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的让这些人照顾她。 为了自个儿的伤着想,楚慈麻利的回到了床上趴着。这一趴下去,听得外头的雨声,竟是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儿。 陈科拿着方子去药铺抓药,目光再次落向抓药那男子,心中再次感叹: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谁说五大三粗的就一定是匪子了?瞧瞧这抓药的汉子,长得这般高大威猛,却是一个学医的。 只见那人生得一张国字脸,身形魁梧。虽说那双抓药的手生得好看,可就是太黑了些。 “这场雨少不得下个三五几日的,这儿一下雨就是满天蛾子乱飞,军爷可要拿些熏香回去?给皇妃屋中点着,省得到时让蛾子飞得到处都是,对皇妃的伤不好。” 陈科本想拒绝,可一听对楚慈好,也就点了头。 反正这些银子都是王爷付的。 “皇妃失血过多,如今烧退了,也当补血了。这次的药腥味儿会重些,若是皇妃喝了不舒服,含个蜜枣也就好了。” 年轻大夫的交待,陈科点头应着。 药买回去,陈科将药和熏香都给了林大娘,十分客气的说道:“林大娘,这是药,这是熏香。大夫说下雨蛾子多,您先试试看头儿喜不喜欢这味道?若是喜欢,就一直给头儿点着就成 。” 林大娘点头应下,正准备拿进屋,却听陈科小声求道,“林大娘,您让我进去瞧瞧头儿可好?我都没好好瞧瞧头儿。” 转首看向陈科,林大娘浅浅一笑,“知道你担心皇妃的身子,可修儿再三交待过,你们不能打扰皇妃休息。” 陈科只得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林大娘进了屋,先是将香燃了,这才去煎药。 楚慈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一股香味将她包围着,这味道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闻过?本想起来瞧瞧,可看诊之前喝那碗药有安神的作用,她这一睡下,就显得晕晕乎乎的。 楚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嘀咕了两句什么,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林大娘煎了药,她才被唤醒。 “怎么这么重的腥味儿?”楚慈眉头微蹙,闻着那碗药。 林大娘将陈科的话说了一遍,楚慈这才点头说道:“是了,也该补补血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药又腥又苦的原因?楚慈喝了两口竟是有些恶心。好不容易将药喝下了,忙含着一粒蜜枣,说道:“就像人血混着苦瓜汁似的。” 方子是她看着大夫开的,那些药都没问题,可药煎出来,简直不是人喝的。 林大娘失笑,“哪儿能是人血?就是作引子的鸭血。好在皇妃不矫情,捏着鼻子喝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0:再无退路 楚慈心道:我哪儿是不矫情啊?我这是做给东明修看的!若非他叫你们来看着我,我还不喝你这药呢。 真是的,还兴什么血引子,真是无语,腥死人了! 林大娘拿着空碗出去了,楚慈又往床上趴着了。一直到中午叫她起床吃午饭时,楚慈才想起来问道,“大娘,这屋子怎么忽然这么香了?点了什么了?” “哦,是军爷去拿药时,大夫说最近下雨要起蛾子,所以给了军爷一些熏香。”林大娘指着香炉说道:“听说这里一下雨蛾子便多,有闲钱的,就去药铺买些熏香来燃着。手头紧的,就尽量少燃烛火,紧闭门窗倒也无事。” 听说?看来,林大娘真不是本地人。 楚慈趴在床上半眯着眼打量着收拾药碗,弄着香炉的林大娘。只见林大娘眼下的青色甚重,显然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造成的。又瞧了瞧林大娘保养得不错的肌肤,就连那双手也比一般妇人要细腻许多。 这样的妇人,平日里怕都是被人伺候着的吧? 眸光一转,楚慈说道:“我这一天到晚软绵绵的尽想睡,大娘不必管我,到时候喝药叫我就好。” 林大娘转首看来,见楚慈打个哈欠又闭眼了,便点头说道:“也好,我就在隔壁,门口也有人守着,若是皇妃有事,喊一声便好。” 也在此时,外头有人叩响房门。 林大娘开门一瞧,便见陈科扬着一张笑脸小声说道:“林大娘,这是方才我亲自去买的枇杷,给您放了一些到房里,这些我能给头儿送去不?” “给我就好。”林大娘接过装枇杷的篮子,却是接不了陈科勾在手臂上的茶壶,知道陈科是真想见楚慈的,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你进来吧。” “哎,谢林大娘!”陈科提着茶壶欢喜的进了屋子。 楚慈只见陈科将水壶往桌上一放,就大大咧咧的走到床前。 “怎么着?有事与我说?”楚慈不由发笑。 陈科抓了抓头,说道:“兄弟们都问头儿的情况,我总得见过才能让他们放心不是?” “我没事,过些日子肩头的伤好了,又能打人了。” 陈科也没说几句话,林大娘便是一声轻咳。陈科只得抓了抓头,说道:“头儿好生休息,我与兄弟们说,头儿好得很,不用担心。” 陈科走了,楚慈也让林大娘去休息了。直到房门关上了,楚慈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听着外头的动静。 之前是没注意过,这次贴门一听,便听得外头一女子轻声说道:“夫人,您小心些。” 夫人? 楚慈脑子里转了许多圈,却依旧想不明白这个林大娘会是什么身份?也想不明白,东明修又在玩什么把戏? 那些事想不明白,楚慈当下也没功夫去想。折回身去瞧香炉,眸中尽是疑惑。 这个香味,感觉熟悉,却又不知何时闻过? 虽是想不起来,却觉得怪异得很。在楚慈的概念里,一切不能掌握的事物,最好还是不要让其继续的好。 是以,楚慈端起桌上的水壶,将温水倒了一些进香炉中。 看着那些香灭去,楚慈这才放心的打开窗户通风。呼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这才回到床上去休息。 街上,一老汉挑着一担枇杷沿街叫卖。不少人瞧着枇杷个头大,色泽好,便都买了一些。 老汉叫卖声融入到小贩的吆喝之中,渐行渐远。 经过不打眼的巷子时,老汉挑着担子进了一间简陋的茶绷。此时下雨,茶棚中不少人避雨喝茶。 老汉将担子挪到桌下,这才抹了把头上的汗,坐到凳上,对茶棚的老板说道:“掌柜的,我这儿还有一篮子枇杷,想拿到对面的茶楼去卖卖,这担子先放你这儿可成?” “我这就是一个茶绷,哪儿是什么‘掌柜的’,大兄弟你去就成,担子放着没人拿。”茶棚老板笑着回道。 老汉乐呵呵的提起篮子,先是给了老板一捧,这才在老板的‘使不得’客气之中提着篮子跑去对面茶楼。 来茶楼这种地儿的,少不得有俩闲钱。平日里也不少人拿了东西来卖。 老汉提着篮子到了门口,却是被门口的小二给拦下了。不为别的,旁人来都是有孝敬,可这人面生的紧,平日里也没给银子,小二如何能让他进?老汉正愁眉苦脸准备离开,却听二楼一人喊道,“哎,那个,卖枇杷的,拿上来我瞧瞧。” 小二一听,再不敢拦,只能引着老汉上了二楼的包间。 老汉上那包间卖了一些,又在二楼的大堂卖了一些。这时一人挑了枇杷,却是没有银子,便与老汉说道:“你随我去包间拿,我忘带出来了。” ,老汉耳中便听得说书先生说到:“只见五皇妃手拿一柄长剑,犹如九天玄女,杀得匪子们片甲不留……” 包间门关上,也将众人的喝彩关到了门外。老汉随着少年进了包间,又往里走,进了里室。 里室拉着厚重的帘子,昏暗的烛火中,只见一人立于桌前;桌上是几个不同颜色的罐子,屋中弥漫着一阵血腥之味。 瞧着那人,老汉跪下行礼,“殿下,属下已按吩咐引得陈科将枇杷送到了楚月慈屋中。” 那人抬首,赫然就是东明修布了埋伏欲捉,却始终不现身的邰正源。 只见那昔日俊朗的容颜此时透着疲惫,下巴处更是长出一层青色的胡须,毫无血色的面容之上,透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听得老汉之言,邰正源揉了揉发花的眼,那名少年忙上前扶着邰正源坐到一旁的榻上。 “殿下,您失血过多,当注意自己的身子。此时东西都送过去了,您也不必再养那东西了。”少年说话间,看了一眼桌上的罐子。 也在此时,外头有人敲门。少年看向邰正源,得他点头同意,这才出去开门。 没消片刻,便引得一名青衣少年进来。 青衣少年朝邰正源行了一礼,这才说道:“果不如殿下所料,她灭了香炉。” “这几日最是关键,你们且仔细些,莫让她查觉异样,这三日内服外敷切不可断,衙门那边你们尽量拖着,让东明修这三日无法顾及于她。” 邰正源之言,三人点头应是。 待得三人出了屋子,邰正源面向客栈的方向勾了嘴角。 走到这一步,已是没了退路,所有人都没了退路!而楚慈的地位,再无人可换! 楚慈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屋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在飞着。想睁眼瞧,可眼皮甚重,就似鬼压床似的,实在是难以睁眼。 那放到桌上的枇杷中,犹如绒毛一般的透明虫子往香炉爬去,那些东西爬进香炉时,透明的身子瞬间染成了血红色,好似吞食了某些染色的药物一般。 当那虫子爬出香炉之时,就似一条红色的丝带缓缓往大床飘去。那红色的东西顺着床角爬上了床,寻着那一抹血味儿中透着的药味而去。 楚慈只觉得身上的伤有些发麻有些发痒,可这感觉却并未持续多久。甚至她还没睁眼,那感觉便消失了。 林大娘在后厨煎着药,瞧着药差不多了,便将一旁的鸭血缓缓的倒了进去。 小二在不远处的井边打着水,瞧着林大娘将药倒进碗中,便是讨好的说道:“要说这鸭血作引子补血,那可真是最实在,不管是贫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可都用得起!不过啊,咱们这鸭血可不一般,这可是我家掌柜的公子去捕的野鸭,那才叫好呢。” 林大娘浅笑应着,二人说话间,只见一名青衣少年提着一只野獐子进了后厨。 “哟,公子,您这是又去捉着好东西啦?”小二满脸是笑的迎了上去。 青衣少年将野獐子给了小二,却是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小二将那野獐子装进笼子里,笑着说道:“大娘您别在意,公子就是不善言词,在外人跟前一句话也憋不出来的。哎,掌柜的说他就是太木纳……” 小二却是个爱说的人,这一说起来,便是停不下来。直到林大娘端着药走了,小二这才闭了嘴,在一旁打盹儿。 客栈被东明修给包了下来,小二表示这几天太安静了,根本没人听他吹牛了。 林大娘端着药进了屋中,便见一串的蛾子在屋中打着转儿。忙将药放到桌上,一看香炉却是灭了。 琢磨着兴许是自己香料放得少了,燃得快。可打开一瞧,这也没燃多少。 又加了一些进去点着了,林大娘这才喊醒楚慈喝药。 楚慈这一睡,睡得昏昏沉沉的,半眯着眼看着床前的人,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模糊。 “皇妃,当喝药了,大夫有交待,为了让皇妃好好养伤,药中安神的成份较多,若是皇妃睡得迷糊了,可得喊醒了喝药才行。” 林大娘说话间,帮着楚慈挪了挪身子。 楚慈就这么趴在床边喝着药。满口的血腥味儿真感觉是喝人血似的,怎么咽怎么恶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1:白诚,你很有本事 “大娘,你确定这不是人血吗?”楚慈艰难的咽下一口,问着林大娘,“以我的经验,百分之九十九是人血。” 虽然不想质疑,可这味道当真不同啊。 林大娘微愣,好半响才说道:“这是我亲眼瞧着小二杀的野鸭,药是我一人熬的。” 都这样说了,楚慈还能说什么?或许真是自己躺了几天太敏感了?楚慈也不可能让林大娘再去熬一碗,只能捏着鼻子将药喝了。 好不容易喝完了,含了蜜枣在口中,却瞧着上头有一串的蛾子在飞着。 林大娘将碗放回桌上,轻声说道,“许是老妇香料放得少了些,竟是自个儿灭了。这不,蛾子竟是这么凶的飞了进来,掉了一地的翅膀。” 楚慈也没多说,视线却是在成串的蛾子和香炉之间扫了一圈。 本来是一早让楚月泽去找穆诚,可吃过晚饭又趴床上了,那人才被找了过来。 彼时楚慈精神不错,此时楚慈却是迷糊得很。瞧着那人立于床前时,楚慈只能撑着眼皮说道:“小泽,桌上的枇杷你拿去分给兄弟们吃,我这会儿也吃不了多少。” 楚月泽看着篮子里的枇杷,点头说道:“行,水果还是新鲜的好吃,这些我拿去分了,明儿一早给姐买新鲜的啊。” 楚月泽出去了,楚慈这才爬起来盘腿坐着,软绵绵的问道,“你昨晚忙着抄家?” 穆诚面色清冷,绝对的没有破绽,“不错。” 打了个哈欠,楚慈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了。” 穆诚心里头一个咯噔,面上却是一个冷笑,“不会是梦到杀我吧?” 楚慈摇头,很直接的说道:“梦到你送我肚兜了。” 如果楚慈的精神稍稍好些,就能看到穆诚那耳朵实在是不受控制的泛着粉色。可她这会儿精神实在是不好,这一细节被她给忽视了。 哪怕是在屋子里对着镜子演练了无数遍,穆诚此时勾着的冷笑依旧有些怪异。“你有胸吗?穿什么肚兜?” 楚慈愣住,好半响才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胸?” “我…难道眼瞎?看不出来?”那句‘我摸过的’在她的目光下生生的改了口。 实在不想与她讨论这个事情,穆诚站了起来,说道:“若你叫我来只是讨论你的梦,我没功夫。” “等等。”楚慈有些无力的说道:“林大娘是什么人?” 穆诚看了她一眼,瞧她一副疲惫模样揉着眉心时,问道:“你一天到晚睡着还这么累?” 楚慈又是打了个哈欠,说道:“东明修为了让我多多休息,让大夫在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揉着眉心,楚慈问道:“林大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东明修的奶娘。”穆诚提着椅子坐到床边,声音自然放低,“你倒是聪明,知道是被监禁了?” “怕是只有小泽才觉得东明修是为了弥补才让人伺候我。”哈欠连连,实在是坐不住,楚慈改坐为趴,难得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要是说着说着睡着了,你就别喊我了。” 穆诚心中蓦的一疼。 有时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活该,可此时却又觉得她实在是让人心疼。如果当初她肯跟他走,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换个身份隐姓埋名,高顺帝还能全天下搜捕不成? “阿诚,他们查出什么了么?” 楚慈之问,穆诚回神,低声回道,“我只知道这次的事好似与宋文墨有关。” “宋文墨?”楚慈一愣,“四皇子?” 穆诚点头,“旁的尚未查出,如今唯一有依据的就是那五百名少年。宋文墨做事向来都是打着太子的旗号,但这次巴青学却是记的宋文墨的名讳,东明修也不知道这次到底是谁想浑水摸鱼?” 楚慈沉默,穆诚亦是不语,好半响,穆诚才说道:“再过些日子高顺帝便会御驾亲征,到时朝政由太子代理,还不知有多少事等着东明修。” 楚慈趴在床上静静的想着,哪怕她想理出其中关系,却始终敌不过药效,想着想着,竟是这么睡了过去。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穆诚抬手将落到她嘴角的发丝拨到里侧。 男人都爱去喝花酒,今日听得街上几人说笑,竟是说的某个大户在外宅养了女人之事。 男人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在外的虽是没有名分,可男人却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就连穿的用的都胜过了家中的正室,足见外头养着的小情人儿胜过了家中明媒正娶的夫人。 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何说他是小情人儿?直到今日听得那几个男人的谈话他才明白,娶正室,娶的并非心中所爱。正室都是为了门当户对,有几个真心的?就像她嫁给宋文倾,那是被逼无奈,没得选择。所以,她与宋文倾,就像大户的男人与正室一般。 而他与她,就像那大户养着的外室。用真心对着,怕正室发现,故此不敢给名分,能给的,就是一心的好。 这么想着,穆诚心中便是说不出的舒畅。他也不在乎那些名分,她已经嫁给了宋文倾,除非她与宋文倾和离,否则他不能站出来毁她名声。所以,在她和离之前,他最好是站在她身后做她的依靠。 许多事想明白了,心里头也不别扭了。只是此时想着她那声‘小情人儿’,穆诚面上微微泛红。 轻抚着她泛白的面庞,穆诚真心觉得这个女人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能这般柔和。只要她一睁眼,那双眼他总是不敢面对。 拇指不小心搓到她柔软的唇时,穆诚心跳似漏了一拍。下意识的靠近,嗅着她气息中的药味,有些拿不准方向。 就在穆诚试了几个方向依旧战胜不了枕头,靠近不了那双唇时,推门声陡然响起。 这一声响,吓的穆诚立马站了起来。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不出任何做贼未遂的情绪,一本正经的提着椅子走到桌前看着来人,“王爷今夜怎的来了?” “回来换衣裳,顺便过来看看。”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东明修似随口说道:“倒是看不出来,你与她竟有这份交情。” 穆诚倒了一杯凉水兀自喝着,亦似随口回道,“不管怎么说,我与她都是合伙开了铺子 。” “据我所知,雷火门并不缺这点银子。”东明修坐到穆诚对面,声音低沉,“雷火门少主失踪多年,门主每年都派人出去寻。可去年却是突然不寻了,就连自小伺候雷火门少主的下人和奶娘都消失无踪,雷火门门主夫妻更是透了消息有意归隐。对此,身为雷火门少主,你如何看?” 穆诚的冰山脸没有任何变化,可那微勾的嘴角却是透出两分嘲讽之味,“旁人的家事王爷还是别太好奇,就像林大娘是王爷奶娘,在郡王府受人敬重,王爷却让她来伺候楚慈,我也没有多问不是么?” 东明修双眼微眯,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沉默许久莞尔一笑,“白诚,你很有本事。想必你也知道,查你底细的不止我一人,可这么多人查你,你却依旧没有破绽,实在是有本事。” “王爷高看,我不过就是一个厌倦了江湖中腥风血雨的江湖散人罢了。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人查的,你们自然也查不出问题来。” 穆诚之言,东明修浅浅一笑,“好一个无所查便无破绽。” “我与楚慈确有私交,只不过这事与旁人无关,故此我也不想多言。至于旁人查出什么,会如何想,会如何说,那都是我自己的事。若往后王爷查出什么,有什么想问的,直接找我便好,也无需寻楚慈的麻烦。”顿了顿,穆诚又道,“像这次连幕后之人都不能确定,却不顾一切打板子欲引出所谓的幕后人,实在是愚蠢了些。” 东明修眯着的眼中闪出两道光芒,可穆诚却是显然不怕,喝了杯中凉水,起身说道:“若无旁事,我先去休息了。她清楚的知道眼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王爷不必担心她精神好冲出去。所以,药里安神的东西, 还是让大夫少放些。省得她睡得多,人都睡傻了。” 穆诚走了,东明修这才浅笑着站了起来。 香炉中的香料因着下头的潮湿,故此早便熄了。此时屋中点着烛火,蛾子已是飞了不少进来。 听说今日拿药带了一些香料回来,东明修走到门前交待一声,一名丫鬟便低头进屋将旧的香料倒了,又添了新的香料点着。 瞧着屋中蛾子在香料燃起时相继飞了出去,东明修暗道这药果然有用。同时吩咐丫鬟给林大娘拿一些过去。 丫鬟将药给林大娘屋中燃着了,却是没瞧着那装着枇杷的篮子里,一些透明的虫子争先恐后的往那炉子里爬。怎奈炉中烧着,虫子爬进去便是被烧得卷了身子,化作灰烬。而香中的味道竟在烧了虫子之后,变得有所不同。 次日林大娘进楚慈屋中时,便是奇怪的皱了眉。 这屋中的味道闻起来没那么舒服,怎么同样的东西放两个屋却是连味道都变了?难道是因为这屋中药味太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2:姐,有人来杀你了 楚慈被喊醒梳洗时,整个人都是迷糊的。直到她收拾妥当喝了药,才对林大娘说道:“大娘,麻烦你与王爷说一声,伤没好,我也没精力冲出去。所以,别给我加安神的药了,再睡下去,我该睡傻了。” 林大娘在用早茶的时候将这话与东明修说了,东明修低眼一笑。 那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连话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东明修同意改方子了,之前那药效也不是一时能散的。楚慈迷迷糊糊的趴床上睡着,楚月泽提着枇杷进来了,“姐,吃枇杷。” “嗯,来的是时候,你剥一个给我。” 楚慈张嘴等着楚月泽送来。 楚月泽瞧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便是笑道,“姐这样才像个女人。” 楚慈哼了两声,也不回话。 吃了几个枇杷,胃里头舒服了,楚慈这才指着香炉说道:“把那香灭了,我闻着头晕。” 楚月泽嗅了嗅,后知后觉的说道:“这味道确实不太好闻,白天不必点灯,蛾子少,晚上再燃也行。” 温水浇熄了炉中香料,楚月泽也不吵着楚慈休息,出去忙他的事儿了。 楚慈又趴床上打着盹儿,心里头琢磨着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这么想着,便又睡着了。 如昨日的情形再次发生,那一串的虫子爬进伤口之时,睡着的人眉头微蹙,也没过多久,便又恢复平静。 第五日的时候,雨终于是停了。楚慈的药换了方子之后,连带的,那股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儿也好了许多。 林大娘给楚慈换药时,裹眉说道:“王妃这衣裳是真的不能再穿了。这伤口接连几日都泛着白,莫不是恶化了?” 楚慈转首一看,深以为然,这潮湿的天气还真是不易养伤。 整日在床上趴着也干不了什么,楚慈干脆让林大娘与门口的守卫交待,从今日起不见客,连楚月泽也不见。如此交待之后,楚慈又开始了不穿上衣的日子,背上的伤也只用薄布铺上,一旦潮湿,立马更换。 于是乎,当穆诚不明情况半夜来瞧时,又看到了一团白花花软绵绵的东西被她压得变了形,露了一些出来。想要伸手去戳,又怕被她发现,只得心痒难奈的退了出去,准备寻机会去打听打听,女人的胸是不是会变?这时大时小,时硬时软的,到底是闹哪样? 楚慈清醒后,就这么养了半个月,东明修才正式叩响了她的房门。 那人进屋,便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北海县令之事牵扯甚广,剿匪之事只得往后推迟,皇妃的伤需好生休养,本王这便派人送皇妃回东曲养伤。” 关于册子之事,东明修只字不提,连她受罚一事,他也没有只字片语。楚慈静静的看着那人,好半响才说道:“有劳王爷安排。” 她回的如此干脆,倒是让他挑了眉头。二人相视,虽然知道对方有事相问,却都聪明的没有开口。 楚慈回东曲,楚月泽自然是跟着回去的。护送楚慈姐弟的,是一队十人的队伍。 离开的那一天,穆诚买了一篮子的枇杷送到车上,“听说你喜欢吃枇杷,我买了一些。” 楚慈看着角落放着的几个篮子,不由失笑。 楚月泽更是直接说道:“其实我姐并不喜欢吃枇杷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送枇杷?” 都送?穆诚伸着脑袋往里头瞧了一眼,果见角落放着几个篮子。 楚慈笑着说道:“这个季节不正是吃枇杷的时候么?难道你不爱吃?” 楚月泽接过穆诚的篮子,皱着鼻子说道:“可天天吃,也吃得腻了。” 车子出城的时候,楚慈笑着对不停嘀咕的楚月泽说道:“起初是陈科买了枇杷,然后是你每日往我屋中送新鲜的枇杷,你这举动虽是没什么,可旁人看来怕是觉得我是爱极了枇杷,所以就都送了一些过来。” “可他们也太傻了吧?”楚月泽撇嘴说道:“陈科他们买了那么多,东明修也让人送了一大篮,现在白师父也送了枇杷,咱们这吃不完还不得坏了?” “转水路回东曲也不过两日,若是咱们吃不完,回去用坛子装了用蜜泡着,过年的时候喝枇杷酒倒也不错。”楚慈看着车外风景,心不在焉的回着。 楚月泽想想也觉得不错,便靠着车壁说道:“我以为东明修不查清楚不会让姐回去的。” 回去么? 楚慈浅浅一笑,东明修这哪里是让她回去啊?守株待兔的法子不管用,那人不过是换了引蛇出洞的计策罢了。 行了大半日,一行人便在码头转了水路。看着湛蓝的海水,楚慈一度担心东明修的安排不妥当。 海中有食人鱼,若是东明修的人不够强,她这带伤落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乌篷船甚宽,想来容纳四五十人不成问题。楚慈一上船,便坐到中间,看着顶雕两旁挂着的大红灯笼。 几大篮的枇杷放到头尾的椅上,兄弟们无聊了也能剥着吃。 半日的水路行在海中央,看着远处的青山房舍,楚慈心里头莫名有些焦虑。可这份焦虑持续了一日也没发生什么事,楚慈不由想着,莫非是自己想的太多?或许,这一切根本与他无关呢? 是夜,满天星辰映在海水中,天地仿佛都连成了一线。楚慈眯眼趴在椅上,只觉得有什么爬在自己手上,难受得慌。忙让楚月泽点着火折来瞧,却见密密麻麻的虫子爬在椅上,透明的身体在火光的照射下反着诡异的光芒。 看着这虫子,楚月泽叫了出来,“这什么鬼东西?这么恶心!” 守在外头的人冲了进来,细瞧了虫子之后,却是摇头。 船家也闹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左右瞧了瞧,说道:“下了这么久的雨,说不定是什么怪虫子爬进了船里,前方有个码头,不如我先把船靠过去,用水冲洗冲洗。” 椅子上一堆的虫子爬来爬去的,看着瘮得慌,楚月泽连忙说道:“快点划快点划,赶紧把船多冲几遍。” 船靠了码头,楚月泽扶着楚慈上了岸,几名黑衣人帮着船家打水洗船,另几人守着楚慈坐在石头上。 看着满天的星辰,楚慈刚想说这地方适合杀人,身旁的人便拔了剑,将她围了起来。 楚月泽不明所以,正要问他们是不是吃多了?便瞧着另一头一群黑衣蒙面人持剑冲来。 “姐,有人来杀你了。”楚月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手上没剑,完全不在保护她的行例之中。 楚慈浅浅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显然没料到楚慈会这般淡定,楚月泽张大嘴看着黑衣人冲来,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楚慈。 船上的人亦是拔剑上了岸,十人将楚慈二人护在身后,两方人马很快战到一起。楚慈拉着楚月泽退到边上,问着船家,“船家,麻烦问下,这样的码头一路过去有多少?” 船家还在打水洗船,好似压根儿就没瞧着岸上的厮杀一般。提水泼进了船中,船家回道,“到东曲也不过两日路程,这样的码头却有八个,这是第三个码头。” 楚慈点了点头,又问道,“王爷在每个码头都布置了人?” 船家摇头,“这个我便不知了。王爷只交待有事只管靠岸。” 楚月泽瞪大了眼听着楚慈二人交谈,简直不敢相信那头有人来杀她,她却能淡定的跟船家聊天。 现在不是应该赶紧上船离开吗? 楚月泽显得很是焦虑,楚慈指着那厮杀的两对人问道,“可有发现王爷派来护送我们的人有何不同?” “还能有什么不同啊?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姐,咱们快跑吧!”说话间,楚月泽催促着船家,“行了行了,别泼水了,咱们赶紧划船走!” 船家自是不理,楚慈扯着楚月泽说道:“你看看他们的身手,再看看对方倒下的人,你还怕么?” 这身手,绝对不是普通的侍卫。若没猜错,必然是东明修养的暗卫。 经楚慈这般提醒,楚月泽这才恍然大悟,“姐,你一早就知道的吧?” 难怪这般有恃无恐! 楚慈浅浅一笑,“算是吧。” 虽然是有怀疑,可此时亲眼所见,她才能肯定东明修的计划。 高顺帝就要御驾亲征,哪里还有时间来处理东曲这些事?北海山匪之事牵连颇广,东明修必须在高顺帝离京前将这些人都握在手中才行,不然太子暂理朝政,东明修被人捉了错处,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若没料错,邰正源必然是没有现身,不然东明修也不会以她为饵引邰正源出来。 连黎睿都引不出邰正源,东明修居然想用她来引,可真是看得起她! 走神之间,那批蒙面人杀尽,十人持剑等了一阵儿,确定没了埋伏,这才护着楚慈上了船。 船头船尾站着黑衣人相护,楚慈趴在栏上看着海中折射的星光,剥着枇杷皮说道:“不知暗卫和死士到底有何区别呢?到底是训练方法不同?还是用处不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3:易容的目的 楚慈这一问,回答的自然只有楚月泽。那人吃着枇杷,鄙视的看着楚慈,“姐,区别从字面上就能明白吧?暗卫不是以保护为主?死士却是做要命的事。” 楚慈回之一笑,“那你倒是说说,他们是暗卫还是死士?” 楚月泽一愣,“这好像是丢命的任务吧?那到底是不是死士?” 楚慈悠悠说道:“是啊,丢命的任务啊。” 楚月泽不明白她这话想要表达什么,却觉得摇曳的烛火之下,她的神情是他所看不懂的。 此时楚月泽才发现,眼前的人真不是以前所想的不同而已。自打那日被楚月兰算计改了性子之后,她身上就似有太多的谜团。就像她此时的神情,看似平静无波,可他却觉得她心中有太多不属于楚月慈这个身份的恩怨情仇。 沉默之间,楚月泽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姐 ,为何码头一艘船也没有?” 楚慈一笑,“因为王爷下令,这两日所有船只不得出海。” “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楚月泽微蹙了眉头,“你分明成天趴床上养伤,外头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为何却什么事都很明白一样?” “用脑子啊。”倚门看着远处的海面,楚慈说道:“有些事眼睛看到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事不必去看,用脑子去想也能明白。”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前几日下了雨,如今天气很好,海面风平浪静,渔民没理由不出海的。可从早到晚海边一只船都没有,如此反常,必然是有人安排的。而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阻止渔民出海,让百姓改道,这还需要问吗? 从北海到东曲,虽说水路更近,可她这伤走水路却是不妥。若走山路,却又不如水路更易布置。所以,东明修为了捉住邰正源,也算是煞费苦心。 楚月泽低头默了半响,再次看向楚慈时,只觉得眼前的人让他熟悉又陌生。 人还是这个人,可以前还是他唾弃厌恶的人,如今却是不管哪方面都碾压了他,这简直就是换了个芯!若非他亲眼见证了她的不同 ,他都忍不住怀疑这个人是别人冒充的了。 沉默之中,楚慈说道:“下一个码头我让人送你上去。” “为什么啊?”楚月泽条件反射相问,问了之后才又问道,“上一个码头才停了,下一个码头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楚慈却是不答,只是往外探了身子,似在看着船的底部。 楚月泽跟着她看去,却只见着沉沉的海水,下头的情况真是没法子瞧。 楚慈看了一阵儿,便是走到船头与领头那黑衣人说道:“下一个码头让小泽上岸,你与岸上的人仔细交待,护送他回东曲。” 那人还没回话,楚月泽便是叫着跑了出来,“我不,我要跟姐一起!既然王爷都是安排好的,为什么要让我自己回去?” 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可他好歹没受伤啊!若是楚慈落水什么的,他还能救她不是? 黑衣人看向楚慈,楚慈看了看夜空,悠悠说道:“方才你不是说闹不出幺蛾子?若下一个码头被迫停靠,你便乖乖与他们回东曲。” 楚月泽看了看一望无际的海,又看了看远处黑沉沉的大山,沉默半响,重重点头,“好!” 他还不信了,在这海里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 楚月泽同意没多久,便瞧着前头码头渐近。就在他扬了下巴一哼,得意于自己判断无误之时,船底出发一声声奇怪的声响。 低眼看去,只见船下一群群生物疯了似的攻击船身,没消片刻,便瞧着一股水浸了进来。 楚月泽看着船中的水,惊得瞪大了眼。黑衣人再不敢耽搁,忙帮着划船靠岸。 “姐,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怎么能把船都给弄穿了?” 上了码头,楚月泽心有余悸的看着船,楚慈将灯笼给了楚月泽,捡了一块石头趴着去刮船身。 石头一刮,便是一片的透明虫子,那些东西似蚂蟥一般附在船身,引来了小鱼争食。 “刺穿船的,是剑鱼。剑鱼基本在白天捕食,一般不会主动攻击船只。” 石头丢进了海里,楚慈拍去手上泥沙,与一旁的领头人说道:“船不能用了,是改山路还是等船?” 那人没料到楚慈居然也懂这个,一时愣住没回话。见楚慈看来,才回道,“将军有交待,海啸方能改道。” 回话间,便是一个信号打出。 楚月泽愣愣的看着一群鱼似疯了似的继续攻击着船只,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道:“姐,我要跟你……” “王爷想必没说小泽必须与我一起吧?”楚慈不给楚月泽说话的机会,问着领头那人。 那人点头,与一名黑衣人轻声交代了几句。 楚月泽不遗余力的想要插话,可他显然不是楚慈的对手,被楚慈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当言出必行”给堵得面红心急。楚慈接着一句,“乖, 你不在我才更放心”给堵得很是忧伤。 此时他不由想着,若他有东明修或者穆诚那么高的功夫,是不是就不必时时都要姐来保护着? 楚月泽还在忧伤中,便听得远处传来打斗声。 楚慈看了一眼满是幽怨的楚月泽,对领头那人说道:“这一站想必只是试探,小泽呆会儿混在送船的人中离开,想必是极安全的。” 楚慈咬重了‘极安全’这几个字,那领头之人神色有些异样,却是点了头。 楚慈目光幽深的看了那人一眼,随即浅浅一笑,“我信王爷。” 果如楚慈所说,远处的打斗声没消片刻便安静了,过了一刻钟左右,便瞧着一艘船沿着码头缓缓而来。 楚月泽抗议无效,被两名黑衣人夹在中间,眼睁睁的看着楚慈上船离开。 “每个码头都布置了人,每个码头都备有船只。”上了船,领头那人与楚慈说道:“临近第六个码头之时,有一处海湾被大山一分为二,那处乃动手的最佳地点。” 楚慈盘腿坐在船头处,勾唇一笑,“这两次的试探,想必对方也知道王爷安排的人不可小觑,这会儿指不定怎么焦头烂额,想着如何让王爷全军覆没。” 那人看着楚慈,过了许久才说道:“这次也不知有几路人在算计将军?将军以皇妃为饵,也是形势所迫。” 楚慈转首看着那人,借着摇曳的烛火,细细的打量着他。 被她这么瞧着,那人便是有些尴尬的转开了眼,面上神情也显得有些僵硬。 楚慈眨眼想了想,问道:“易容?” 那人微愣,也顾不得尴尬,转首看向楚慈,“皇妃连这个也懂?” “不懂。”楚慈回得很大方,“一般说来,再是忠心的死士,都不可能在一个鱼饵面前说自己主子的无奈。” 那人哑然,好半响才一声闷笑,“皇妃果然聪明。将军说我兴许骗不了皇妃,这天色眼见就要亮了还没露破绽,我还道将军是唬我的。” 言毕,目光清亮的看着楚慈,“皇妃既然料出我是易容,何不说说我是谁?” 楚慈打了个哈欠,揉着眉心说道:“据我所知,成怀是最让王爷放心的人。” 那人低头笑了几声,一扬手,那张熟悉的面容便展于眼前。 楚慈指着那面皮说道:“这东西你会做吗?是不是所有易容的面皮戴上都会显得神情僵硬?” 就跟整容过似的,表情完全不自然。 成怀将面皮递给楚慈,回道,“我可不会做这东西,这东西是在黑市高价买来的。听说高手所做的面容完全看不出破绽,一颦一笑都与自身面容贴合,就连一个细小的面部神情都能展现出来。” 楚慈仔细的瞧着手中的面皮,这东西摸在手上还真跟皮肤差不多。 将面皮还给成怀,楚慈问道,“你可知王爷让你易容是何目的?” 这一次,成怀无法回答。 若说让他保护楚慈,完全没有必要易容。这易了容也被楚慈识破,岂不是多此一 举? 成怀反问楚慈易容是何目的,楚慈却是笑而不语。 成怀只觉得楚慈就跟将军一样的,整个人都显得这般的高深莫测,那笑而不语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船到了成怀所说的海湾,不出所料的,船被迫靠了岸。这一次的手法就显得极是简单粗暴,海里也不知丢了什么尸体,引来了大群的食人鱼争食。 这种情况下,要么是不怕死的继续向前,反正掉下海就成了食人鱼的宵夜。要么就靠岸休息或者改道,反正这会儿水路是铁定走不了的。 坐在码头上,楚慈揉着眉心,真心佩服对手本事高超。 东明修在每个码头都早有布置,却还是让对方钻了空子,这到底是东明修有意给对方机会?还是东明修的安排有纰漏? 楚慈听得远处的厮杀,觉得这个问题该问问东明修。 “这次应该是海摊总动员了吧?”楚慈转首问着成怀。 成怀拔剑护在楚慈身侧,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当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4:我说了,你信么? 海中有食人鱼,众人自然不敢在此逗留。若是对方杀过来,不小心落水什么的,就只能跟这个美好的世界说拜拜了。 哦,虽然这个世界真不算美好,可楚慈也不想在此时说拜拜,毕竟她还不想死。 成怀一众护着楚慈经过海摊攀上岩石,楚慈不由感叹东明修还算有些良心的。好歹养了半个月,她的伤也在恢复了。 当然,如果再过个一两个月来钓鱼也就更好了。 “鱼饵不辱使命,活着上了岸。接下来,是不是就有人送我回去了?”天色露了白,这一夜没休息,楚慈只觉得脑子晕得很。 果然是睡得久就变猪,前些日子养伤没日没夜的睡,非但没睡够,反倒让她熬夜都能头晕了。 成怀刚想回话,却是面色一变,大步向前将楚慈护在身后,楚慈瞬间被黑衣人护在中间。 “姐。” 没等来枪林弹雨,却等来那人带着哭腔的一声喊。 这个声音让楚慈面色一沉。拨开黑衣人细细一瞧,只见一人被五花大绑的吊在远处的树上。 山下喊杀震天,山上却是安静的诡异。楚慈低头想了想,说道:“你不现身是吗?是要我过去吗?” 楚慈之言,无人回应。成怀却是朝她摇头,让她不要过去。 楚月泽亦在此时喊道,“姐,你不要过来,,差点儿被射成刺猪。” “射成刺猪倒还好了,烤了吃味道可真是不错。”调侃间,楚慈推开黑衣人走了出去。 成怀将人拦住,沉声说道:“皇妃,将军有交待,不管发生何事 ,你不得冒险。” “这一路不就是在冒险吗?”楚慈反问,“我回东曲就是冒险之旅,我不知道王爷是如何安排的,我不知道王爷到底要如何。如今我只知道,你尊敬的将军,我们那以国家为重的东临郡王,与这些人他娘的根本就没有区别!” 受够了这些尔虞我诈,受够了所有人都在背后玩心机。楚慈一声冷笑,指着那五花大绑的人说道:“他让我回东曲,我二话不说回来了。他让小泽跟我一起走,我也没有异议。可是最后呢?最后却是我唯一托付给他的人,他却连基本的诚信都没有,就这么让人捉去当了人质!” 楚慈之言,成怀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见成怀这神色,楚慈便是一声怒骂,“东明修你他娘的孬种!你不耻他拿女人来算计,你他娘的又高尚到哪里去了?你们既然要斗,为何不决斗?他娘的谁死谁活该!” 啐了一口,楚慈去夺黑衣人的剑。成怀阻止,楚慈嘲讽道,“他不就是要你配合我引人出来吗?你象征性的阻止阻止不就够了?演戏嘛,那么认真做什么?” 虽是知晓楚慈犀利,可楚慈这什么都给戳破,倒是将成怀这征战沙场的汉子给说得哑口无言。 成怀就这么看着楚慈拖着长剑朝那林子一步步走去。剑端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似在宣泄着她心中的愤怒。 “不管是谁,他娘的要是敢伤小泽一根毫毛,我楚慈发誓,哪怕拼到最后一口气,我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毫无感情的话在山谷中回荡 ,楚慈拖着长剑离楚月泽渐近。当她离楚月泽十米距离时,三支长箭唰唰射来。 在楚月泽的大叫中,楚慈冷眼看着没有箭的那个方向。 没有多言一字,楚慈步子一转,朝没有箭的那个方向走着。 随着楚慈走远,吊着楚月泽的绳子忽然断裂。就在成怀下令追去时,从楚月泽的方向一支支冷箭射了出去。 楚月泽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成怀一众被箭阻了路,眼睁睁的看看楚慈进了山。 “还不出来?”被箭引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楚慈终是没了耐心,一剑扫断身旁的树枝,冷声问道:“是男人你就给我出来!难道你这辈子就只会在背后耍手段?利用了小彤,利用了小泽,如今却是变成了缩头乌龟?你既然有本事算计,为何不敢出来?” 以前,她对那人多少有些敬仰。如今,她却是一想到那人就觉得恶心! 当年锦馨之事,她没参与,无权发表意见。可近来之事她哪一件不知道?这些事哪一件是光明磊落的?那个曾经喜欢的人,竟是这般无耻,而她却是对那人念念不忘,简直是可笑至极! 楚慈如此怒骂,那人却依旧不现身,楚慈冷冷一笑,“邰正源,你躲着不出来有意思吗?如今东明修势必要捉你,你不逃还回来做什么?你连黎睿都放得下,别告诉我,你放不下我。” “是啊,我连黎睿都放得下,却偏偏放不下你,你是不是很得意?” 那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朝阳之中,只见那人一身黑衣行走于草木之间。一头青丝随风而舞,背着一张大弓缓缓远去,无端凄凉。 楚慈提剑跟了上去,冷声说道:“东明修应该很快就会追来,你见我,不是有话要说?” “我想说。”那人停了步子,转身说道:“可你已将我打入罪人之例,我说了,你信么?” 楚慈以为再次见到他,愤怒多过于眷恋,可当她看到那人模样,心里头无端抽动。 那人平日里总是收拾得一丝不苟,整齐的发丝,干净的容颜,淡漠的神情,无一不引人侧目。可如今,那人面色苍白,胡须乱生,就连眸中也是透着血色。那一头青丝没有任何束缚自在飞舞,就好像他此时狼狈不堪,骨子里却透出难掩的倔强与坚持。 楚慈看着他,握剑的手缓缓收紧,面上神情再是镇定,抽痛的心却似在嘲笑着她的表里不一。 “我说过,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要好好的布置,不能委屈了你。可是你却背弃了我们的承诺,你无条件的配合着东明修,哪怕知道他是要捉我,是要杀我,你依旧配合着他。” 嘴角挂着的笑意嘲讽而狰狞,邰正源看着楚慈,声音忽高忽低,“小慈,你到底爱不爱我?你说过给我未来只是哄我的吗?你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戏耍于我吗?” 养伤的这些日子,楚慈无数次的想过再次遇到他,她会如何做?提剑,挥剑,毫不犹豫的杀了他?还是因为那份眷恋而舍不得?放不下? 在楚慈的世界里,爱情只是生活的一味调剂。而对于邰正源,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的眷恋,算不得是爱。可此时看着他,听得他的质问,楚慈却是哑口无言,竟是愣愣的看着他,完全给不了答复。 “你许下的未来,让我心中熄灭的火再次燃起。为了能与你一起,我抛下所有,一步步算计。就在我认为我们能金蝉脱壳,我们能一起离开这里,过着简单的日子,厮守一生之时,你却对我说‘对不起’。” 就似怨恨于她的无情,邰正源丢了手中的大弓,朝着她步步而来。 那人神色阴沉,面色惨白,不过两息便到了跟前,楚慈甚至还未反应,他便是握着她手臂,阴沉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爱我吗?这就是你说的能给我未来?我在为我们的未来机关算尽之时,你却爱上了别人,更是伙同我的仇人欲置我于死地!这就是你说的爱吗?” 他握着她手臂大力的摇晃,楚慈只觉得臂上的伤被他握的痛极,更是被他给摇着头晕眼花。 此时的邰正源就似被逼到绝路的野兽,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在咆哮,他歇斯底里,他浑身都透着黑暗气息。 楚慈心里头犯着恶心,顾不得其他,一挥剑将他逼退,一声大喊,“我不爱你!” 爱,这个字太沉重。她对宋文倾说出这个字时,便深深体会到这个字所代表的意义。而她对邰正源,根本就没有到爱的地步! 邰正源似不敢相信她竟会如此说,瞪着双眼看着她,紧握的拳头似在压制着怒火。 微偏了头,有些神经质,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你不爱我?不爱我你为何许我未来?” “是!我是喜欢你,我是还有眷恋,可那绝对不是爱!”楚慈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楚慈从来不是靠着男人靠着爱情生活的女人。我有我的想法,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当你告诉我,我对你的感情是错觉时,我只能将那份感情扼杀,扼杀不了我就转移。不管做什么,不管爱谁,都与你再无关联。” “所以你伙同东明修杀我,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你逼我的!”沉沉一个呼吸,楚慈看着眼前神色怪异之人,沉声说道:“你一再的算计小彤,你更是勾结山匪,勾结巴青学,勾结四皇子。你还撺掇小泽去拦前锋,甚至不惜以黎睿为饵,就是为了你所谓的未来。” 马车上,她便问过楚月泽,如何知道前锋几时出发?楚月泽虽是没说得多仔细,可那含糊的解释中,‘邰大夫’这三个字就似一把刀子似的刺着她的心。 以前那个淡漠优雅的人,如今变得如此可怕,她实在不相信这是因为爱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5:摊牌 “我逼你?” 邰正源先是低头闷笑,笑着笑着,便是笑出了声来。 他身子微微抖动,好似楚慈说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在他抬头时,楚慈看到了他眼角笑出的泪,看到了他嘴角那苦笑中难掩的嘲讽。 “楚慈,是我逼你说喜欢我的吗?是我逼你许我未来的吗?是我逼你喝了酒之后,对我说还喜欢着我的吗?” 他一声声质问,楚慈握紧了双手却是张口无言。 “是,我是利用了薛彦彤。可是,我不利用她,你以为薛彦东就会放过她吗?我虽是利用了她,可她受到伤害了吗?我勾结山匪,勾结巴青学,勾结四皇子,不就是想与你一起金蝉脱壳?不就是想让东明修死在山上?不就是想乘着这个机会带着你和黎睿离开?你受伤挨板子我心痛,黎睿险些被伤我也心痛,可这些能换来我们的自由,难道我错了吗?” 一个姑娘的清白,一个人的性命,在他口中也不过如此。 楚慈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的很。 “我为了你许下的未来精心安排,你如今却告诉我你不爱我?” 握着楚慈的手臂,将她手中的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邰正源一字一句问着她,“你说你不爱我?” 楚慈张了张嘴,握紧了拳头却是一时无言。 “你更是想杀我。”这一句是肯定而非疑问。邰正源嘲讽一笑,长剑在脖子上一划,便是一道血色入眼。 这一刻,楚慈有一种预感,这个人该杀!如若不杀,将来便会万劫不复!可是,当他握着她的手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之时,楚慈只觉得心里头抽痛的厉害。 那艳红的血顺着长剑滑下,就似一条血河出现在眼前。那艳红的血染上他苍白的肌肤,白与红的映衬,就像是死亡之路那一抹光亮,却逃不过满眼的血色残阳。 心痛,无端的心痛。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该杀了他。可是,看着他的模样,看着他的血,楚慈只觉得心痛如绞。 “你不是要杀我吗?嗯?为了你的小彤,为了你的小泽,为了你的小伍,为了你所在乎的那些人,你不是应该杀了我吗?” 他的质问,就像得道高僧驱除恶鬼之时念的咒语。而此时,她就是那恶鬼,他就像那得道高僧。他每问一句,她就觉得头痛,心中抽痛的更似被人用针一下下的刺着一般。 “不错,我就是想杀了薛彦彤,就是想杀了楚月泽,我更是雇了杀手去杀宋文倾。可是,你如此在意薛彦彤,你如此在意楚月泽,杀了他们,你是不是会恨我?他们的性命我能留着,可宋文倾的命却是他自己保着的!” 大掌握着她的手,想要让她继续。她却是摇着头,狠狠的抽了握剑的手,退后几步,扶着树大口的喘气,只希望心中能好受一些。 明明想杀他,可真的伤了他,她却是心痛的只想逃离。 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她的逃离,他眸中亮光闪过,朝她迈近一步,声音微哑的说道:“你爱宋文倾是吗?可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底细吗?你或许想不到吧,乔贺宇视他如已出,他从乔贺宇手中得到的,是你永远想象不到的。你以为你的小伍有多善良吗?他买凶杀人你知道吗?他要杀黎睿!那些上山杀黎睿,砍伤你的人,都是他的手笔!你不相信我是因为爱你而如此算计,你却相信他如此安排都是为了你?你知道那日站在我身边的是谁吗?他眼睁睁看着你受罚而不现身,这就是他对你的在意?哪怕他如此待你,你还相信他是爱你的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可当这一切都被邰正源亲口说出来之时,楚慈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因为你说能给我未来,所以我哪怕是倾尽所有,哪怕是万劫不复也要回来接你。可他呢?他知道自己一现身所有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所以他明知你此行凶多吉少却如缩头乌龟一般藏在南湾的叶府,这就是他对你的在意吗?” “够了!”楚慈一声怒喝,不让邰正源继续。可她一看到邰正源那苍白的面色,便是生生咽下那些质问,抬首看着天空,冷声说道:“东明修,你听够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 楚慈话落,从右方走出一人。那人一身黑衣,面色清寒,可不就是东明修么? 邰正源看着那人,便是苦涩一笑,“你是没想到我会将宋文倾扯进来吗?所以明知他是来求证据,你却在恼怒他的不作为之时,还要套我的话。如今一扯到宋文倾,你却是怕了吗?” 楚慈垂首不语,东明修冷声说道:“我已查出那日山上的人有宋文倾,他不是你想的那么善……” “够了!”转首一声呵斥,看着东明修,楚慈冷笑着说道:“东明修,你不必强调宋文倾如何!不管他如何,却胜过你。” 东明修面上是毫无不掩饰的嘲讽,“所以你自欺欺人还不让我说实话?” “至少我知道宋文倾是为了什么!”楚慈退后两步,与二人都拉出距离。 她的剑被邰正源握在手中,东明修衣衫之上早是血迹斑斑。看来,他是杀了不少人才跟上来的。 看着这虚伪的二人,楚慈却是撇开邰正源,揭露着东明修的可笑行径,“你们谁是光明磊落的?邰正源算计,你不也是在算计?你杖责我的时候,不就是想一本万利?捉邰正源,捉宋文倾,你是不是觉得在高顺帝出征前将这些事都办妥了,就能对皇子夺位的纷争袖手旁观?” 东明修沉默不语,楚慈接着说道:“我估计是上辈子摧毁了整个银河系才让你们这么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以为你让你奶娘来照顾我,是还想联盟;所以,我无条件的配合。你往我药里加东西,我捏着鼻子喝下。你让我窝在屋子里当诱饵,我半个多月没踏出屋子一步。你套着黎睿来套话,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你,我知道后头的人是谁,我也表明了我的态度。你守株待兔的计划不成功,你让我回东曲,我没有异议。你让我走水路,我二话不说上了船。不管你要如何,我都尽量的配合,可是你呢?你到最后却连小泽也算计了进来,你眼睁睁看着小泽被人带走,你就不怕那些人真会杀他?” 楚慈之问,东明修面色阴沉却是没有只言片语。楚慈看了看东明修,又看了看邰正源,嘲讽一笑,“特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成怀易容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怀疑宋文倾吗?既然这会儿就咱们三个,今儿个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宋文倾特么的到底是不是易容的?他到底多有能耐,你们倒是给老子个准话!” 这一问,东明修将目光转向邰正源,“我调查时,不是易容。至于他为何给宋文倾药脂?在这之前宋文倾是不是易容,你何不问问他?” 楚慈转首看着邰正源,邰正源却是目光幽深的看着楚慈,“你与他朝夕相处那般久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易容,我如何知晓?我为何送他药脂,你当真不明白?” 很好,话题成功歪楼。 “我为了你舍弃所有,甚至用黎睿来冒险。而你却一次次的配合着他,只为取我性命。甚至于他利用楚月泽来引我上钩,你都能容忍。若非扯到了宋文倾,你是不是就等着他暗算了我,你才开口让他出来?” “够了!”楚慈一声大喊,“邰正源,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说是为了我?四皇子为何会参与进来?那人向来跟在太子身后没有作为,如今却因你而送人给巴青学,你敢说你不是想借着这次纠纷引起皇子夺位之争?高顺帝御驾亲征,不正是夺位的好机会?反正太子与二皇子早已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还差让高顺帝死在前线这一举?四皇子除非是脓包,否则不会选择与你合作!他凭什么敢背着太子与你合作?还不是因为机会难得?还不是因为你许诺于他,助他夺位?你拿我来做幌子,你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你能不能在说这话之前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将宋文倾扯进来,你欲杀东明修这个镇国之将,你更是挑起皇子之争,你如此明显的要让高顺帝腹背受敌,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我吗?你与高顺帝这么多年的争斗,真的会因为我而放弃吗?你拿我做幌子,可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要让高顺帝输得一败涂地?是不是要让他马革裹尸不得善终?” 楚慈的一句句质问,问的邰正源苍白的面色有些发青,问的面色清寒的东明修目光发亮。 这个女人,简直让他惊喜! 看着邰正源发青的面色,楚慈问道,“现在你回答我,让我站到高处发光发亮,你是另有图谋?还是为了让东明修将所有筹码都押到我身上,以便借着剿匪之机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6:殉情? 所有的一切今日都摊开了,楚慈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再管了。 这些人仗着自己知晓内情,便将她当傻子一般的耍,真他娘的都该丢海里喂鱼! 楚慈在问话之间,便是不动声色的一步步退后。看似对这一切欺骗不能接受,又似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问题似刺激到了邰正源,握着剑一步步朝她而来,神情有些扭曲的问道:“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利用你?” 楚慈拔腿就跑,根本不带犹豫的。也在此时,东明修飞身而来,挡了邰正源的路。 “楚慈,你敢跑试试!”挡着邰正源,东明修冷声说道:“你说我算计你,你这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也耍得很好?” “啊呸!”楚慈朝东明修啐了一口,“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你们一个个的算计我,还不兴我自己保命是吧?想捉我啊?那你先捉他啊!反正他是现身了,你若是捉不住,你就是没本事!你若让他在你眼皮底下跑了,你还有脸来捉我?你们不是仇人吗?仇人见面不是分外眼红?瞎BB啥啊?打啊!谁死谁活该!” 是!她就是孬种!她没本事找邰正源算账,也只能让这两人决斗了。 “哪怕他杀了我?”邰正源看向楚慈的目光中满是伤痛,“哪怕他杀了我,你也不会回头?” 楚慈很想回一句‘是!’。可是,当她回头看向那人时,只觉得心里头抽痛的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心脏。 祖宗的,这到底是什么远程攻击?他娘的,她怎么这么难受? 废话已经够多了,再多的问题也得不了答复。东明修也不可能看着楚慈和邰正源上演一出情深不舍来,抬手便是一剑朝邰正源挥去 。 楚慈窝囊的觉得,将邰正源交给东明修处理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当她看到邰正源面上挂着一个绝望的笑意,竟是对东明修那一剑不闪不避时,心里头痛的似刀割。 喷发的血瞬间红了青草,楚慈只觉得眼前是斑斓的色彩,好似呼吸都不是自己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大喊?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冲上去? 她只知道,当东明修一剑刺去要将邰正源拿下之时,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冲上去挡在邰正源的身前,一手悟着心口,话语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不要…伤他……” 心痛,无端的心痛。看到他那个绝望的笑意之时,楚慈从心底害怕他会就这么求死。她甚至不敢想象,他若死了,她当如何? 下定决心要拿下邰正源的是她,如今出来以自身相挡的也是她。东明修那一剑刺伤了邰正源,她猛的跳出来,却也划伤了她的手臂。 二人的血似融合在一起,滴落在青草之上,就好似相爱的人面对仇人之时,宁可共赴黄泉也不肯看着另一个先死。 楚慈的举动,令东明修沉了面色,令邰正源勾了嘴角。 一手揽在她的腰间,下巴轻轻的埋进她的项窝,邰正源轻声说道:“小慈,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说那些,都是怨我所作所所为不曾与你商议,都是因为我拿薛彦彤拿楚月泽来算计,所以你才说得那么绝情对不对?” “不是。”沉沉的吐了口气,楚慈难受的说道:“我还是觉得你死在我手里更痛快。” 楚慈从来不认为自己会为了一个男人这么难受,这么实实在在的痛苦,当真不是魔法攻击吗?可她没有任何原理能解释这种痛苦,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这人活下去。 东明修闹不明白楚慈在想什么?楚慈却是坚定了想法,必须把邰正源给绑了,然后好好想想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身后那人动作比她更快。她之言,那人就似终于疯了一般,一把提着她的肩膀,狠狠的朝右方甩了过去。 右方的大树坚定不移的立在那里,看着楚慈飞来而巍然不动。 同样没有动作的是东明修,哪怕他经历过千军万马,也被这二人行为给闹得一时愣住。 这到底是闹哪样?到底杀不杀? 楚慈被甩出去时,狠狠的撞到了树上。可他娘的神奇的是,背上的痛,居然不及小腹之痛的万分之一。 祖宗的,今天肯定是阴阳不调,肯定是行星走错了方向。不然,他娘的怎么什么事儿都这么怪异了? 落到地上,楚慈就跟虾米似的弯着身子,双手悟着小腹,痛的面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 东明修再一次表示不明白这二人在演什么了?喂,受伤的不是背吗?你悟着肚子做什么?你抖得那么厉害,确定不是引我上钩?所以今天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一声低骂,楚慈按着小腹看着东明修,“你傻逼啊。” 事出反常肯定有妖好吧?没看我今儿个什么事儿都透着不正常吗?你就不能先把邰正源给捉起来再看我变身虾米吗? 如果她还说得出话,这些绝对说得出来。可是,她痛的说不出话,只能用看傻逼的目光看向曾经被她叫做人精的东明修。 东明修被楚慈给骂得沉了面色,谁他娘的知道她到底在演什么? 方才还不还手,一副求死模样的邰正源此时却是一剑朝东明修挥去,这两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随便一挥那简直就是剑气横扫,如东风卷林。 若是往日,楚慈还有心思躲远处看这一场难得的打斗。可她现在痛的都快看不清人了,还看毛线的高手过招?也在此时,邰正源似真的想要玉石俱焚,与东明修十余招没有输赢之后,竟是一剑朝楚慈而来。 他那狰狞的神情好似在说着:既然你想杀我,不如我先杀了你! 东明修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二人是否在演双簧?只想着一点,邰正源死了楚慈也不能死啊!她要是死了,他怎么跟高顺帝交待? 于是乎,内力的最后一博在此时爆发,楚慈只看到两把长剑在她五米之处碰撞在一起,紧接着似电影特效的场面险些闪瞎了她的双眼。她甚至还来不及看到底谁输谁赢,就被人提了起来,下一刻就感觉到下方的冷风逆向吹动着她的发丝。 坠落的时候,楚慈看着这个带着她跳下悬崖的人,心里的那个‘操 ’字已经满屏飞舞了。 下方是海好吧?她和他身上都有伤好吧?海里有食人鱼好吧?这么落下去确定不是找死吗?如果找死成功,她和他是不是就成功殉情? 楚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却是勾着嘴角,苍白的面容 之上布着绝然的笑意,“生不能同寝,只求死能同穴。你我能死在一起,我亦知足。” 楚慈看了他两秒,然后很冷静的说了一个字,“操!” 看着上方跳下来的人,楚慈咬牙喊道,“东明修,你个废物!” 东明修险些一口血喷她头上。 这个女人当真是很会气人。他娘的,他还想知道这两个人在演什么?怎么这闹着闹着,就闹起殉情来了? 如今他只能求祖宗保佑,食人鱼能来的慢些。那二人身上都有伤,这要是引来了食人鱼,到时候能找着骨架都不错 了。 哦不,应该说他能在一旁看着食人鱼把二人吃了就不错了!就怕他脑子一热跟着跳下来的后果是给食人鱼加餐。 落水的那一刻,咸咸的海水浸着伤口,那感觉可真是酸爽得不行。 楚慈浑身发软,连推开邰正源的力气都没有,更别奢望她能靠着不错的水性死里逃生。 东明修落水的时候,那二人已是往下沉着。此时可谓是时间就是生命。当他拖着楚慈往上蹿时,还与邰正源在水下来了几个回合。 楚慈生无可恋的看着在水中打得起劲的两个男人,嘴里头冒出的气泡就像是鱼儿无聊吐着泡泡在玩儿一般。 东明修终于发现她是真的不对劲,而不是在演戏时,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将邰正源划了一刀,逼得邰正源放手的同时,成功的在水中又加了血腥味儿,指引着食人鱼更快的找到目标。 二人一出水,便瞧着远处拍来的波浪不太正常,伴着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得到召唤的食人鱼尽职尽责的奔跑而来。 “傻逼。”好不容易喘了气,楚慈虚弱的说道:“我他娘的不想变成骨头架子。” 东明修瞪着眼闷了半响,才憋出一句,“我也不想。” 说罢,扯着楚慈,“你水性应该不错吧?快,往那处游!” 楚慈呵呵两声,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以为我现在这么贴着你,?想在食人鱼来之前跟你来一发?” 小腹的痛让她浑身脱力,不是开玩笑的,若是东明修现在松手,她肯定跟石头一样的沉下去不带拍水的。 东明修只觉得怀里的人软得没骨头似的,他看了渐近的鱼群一眼,一咬牙带着她往岩石处游去。 楚慈回头看了一眼,看不到那人从水中冒出来,只觉得心痛的难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7:楚慈,适可而止! 后头的水声越发的近,带着一个人还想快过鱼,那简直是异想天开。东明修抬眼瞧了瞧,带着楚慈往一处凸出的岩石游去。 刚将人推上去,食人鱼便是追了过来。那人将她抱起贴着岩石,迈步之间被跳起的食人鱼给咬了小腿。 楚慈最后看了一眼大海,又看了看抱着她攀爬在岩石之间的东明修,最后也不知自己说了句什么,就那么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楚慈感觉身子轻飘飘的,看着后退的树木,看着抱着她似在逃命的人,楚慈哑声问道:“后面有狗么?” 东明修低眼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狗倒是没有,不跑就变刺猪了。” 很好,今天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动物的名字,想来在这森林里打一头刺猪烤来吃也算不得多稀奇了。 就在楚慈咬牙喘气之时,几支箭羽‘唰唰’的飞来。楚慈心说,亏得东明修这厮轻功好,避闪什么的玩的杠杠的,不然真得当刺猪了! 这情形不用问,想来也是对方先一步找了过来。眼下也不知道邰正源怎么样了?到底死没死?如果没死,他会逃还是会死磕到底? 心里头想得乱七八糟的,楚慈还在担心着疯狂的邰正源会让人杀了楚月泽,更怕他会对薛彦彤不利,也怕他对宋文倾出手。 或许是她这会儿真的很虚弱,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注意自己的神情 ,东明修又是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担心别人?你倒是想想,能不能活着回去吧!” “哦。”楚慈认真的点头,“我这会儿战斗力为零,这个不是该你考虑吗?” 说得很有道理! 东明修明白,她也是被气得破罐破摔了,不然也不会那么放肆的对他言语不敬。 说到这,今儿这局大家都玩得不错啊!到底是谁赢了?也得活下来了再见分晓。 “闭气。” 东明修冷言一句,楚慈也不问为什么,深吸一口气便捏了鼻子靠着他。 海靠山,山有河,这种不知道哪儿湾出来的河流真的没有食人鱼吗? 被他带着潜到水中,楚慈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反正东明修这个打了十几年仗的老狐狸就这么带着她躲躲藏藏,翻山越岭的,还真把后头的人给甩掉了。 然后,在夜色下,楚慈就看着那人发沉的面色很不含蓄的笑道,“东明修,你还知道家在哪个方向不?” 东明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据我所知,女人才分不清东南西北。”问罢,双手压在膝盖上,低眼看着她,“你分得清么?” 楚慈眨巴着眼,一手悟着肚子,笑得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我分得清,而且我是女人。” 那人正想吡笑她算不得女人,便嗅着一阵的血腥味儿。 他将她护得好好的,绝对不可能让她受了伤!东明修见她坐着的石头上竟是有血流下时,双眼一瞪,“你受伤了?” “没,我大姨妈来了。” 洪流狂奔,完全不管她是在何处。小腹很痛,手脚亦是冷得开始发颤。 楚慈总算明白她为何小腹痛得那么厉害了。这尼玛的,大姨妈这时候来,真的不是玩儿她吗? 而且,这尼玛痛的,就像是一台搅拌机装进了肚子里,把那些肠肠肚肚都给搅得乱七八糟的,她已经感觉眼前有些黑了。 所以,当东明修蹙眉问她“大姨妈是谁?”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以最快语速说道,“赶紧找个山洞,最好有水源,把我丢一边不要管我,但是给我生堆火在旁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你可视范围内给我烧热水。” 她的那句“如果我晕了就把我掐醒”还来不及说,双眼一黑,华丽丽的又晕了。 东明修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用脚踢了踢 ,发现她是真晕时,不得不把她翻过来,看看她到底是伤到了何处。 当他发现血湿了她的裤子之时,脸上的懵逼神情持续挂着久久未散。 憋了许久,东明修才把楚慈那句粗口爆了出来,“!” 这尼玛的,她还真是个女人! 男人,对于女人这种事,忌讳的很!特别是这种上战场的男人,更觉得这污秽之物是沾不得的! 所以,东明修仰头看了看夜空之后,选了择中的法子,砍了树枝用草结起来,把她放上面拖着走。 楚慈醒来的时候,人是在一个山洞里,旁边儿燃着一堆火,自个儿躺在简易的架子上。而那如洪流般汹涌的姨妈血,已经湿了她大半条裤子。 外头隐隐有声响,楚慈想试着站起来,可她一动,完全控制不了体内磅礴的洪流,只能躺下问道,“有热水吗?” “再等等。” 那人看了看已经跑到东边的月亮,揉了揉眉心,感叹着幸好没把匕首弄丢了。 深山中的竹子无人砍伐长得相当壮观,东明修用匕首砍了一根用来装水。当他提着与小桶一般大小的竹筒进来时,楚慈朝他竖了拇指,“将军真男人!野外生存能力杠杠的。” 然而被喊作真男人的东明修却是不冷不热的将水放到火堆旁,淡淡的说道:“一点儿热水就能从废物变成真男人,我也挺欣慰的。” 楚慈看着那人,也是淡淡的说道:“将军想听我用‘废物’和 ‘真男人’造句?这也不难。比如说‘将军是废物中的真男人’,或者说‘将军是真男人中的废物’。” 楚慈面色平静,语气淡淡的造着句,东明修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楚慈,你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谁说的?”完全不领情,楚慈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女人,你见我跟谁讲过道理?” 东明修眼角抽了抽,显然也是在忍着怒火,“你以前不但聪明,还很理智。” “笑话,说的跟你多解我似的。”楚慈伸手试了试水温,看着他问道,“你是烫猪?” “……”你要承认自己是猪,我也没办法! 水太烫,楚慈也只能等着。凉水也不知干不干净,还是不加凉水的好。 本是还想躺着,可他就站在一旁,她再躺着说话就太诡异了。 盘腿坐了起来,也管不得那洪流如何汹涌,楚慈说道:“又想把我当没脑子的傻子耍,又想让我当个聪明的好孩子,将军,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些?” 东明修干脆也盘腿坐了下来,说道:“你骂也骂了,我为了给你烧热水,忙了好几个时辰,你一醒来就无理取闹,是不是太过份了些?” 楚慈呵呵笑了两声,“东明修,你装什么大头蒜?我无理取闹?那你对我做的事就不算无耻吗?” “是!没错!杖责于你,我是有意为之。可你不是没事吗?” “什么叫没事?你是眼瞎还是耳聋?我后背的刀伤本来缝合一下就差不多了,却让人给打得连缝都缝不了,烂肉就靠药来敷,这叫没事儿?”想到这楚慈就来气,“打了我你却连人都捉不到,我都替你臊得慌!” “楚慈,差不多就得了啊。”往火堆里加了树枝,东明修撇了她一眼,说道:“你有本事怎么不让他现身?你有本事跑出来挡什么挡?你有本事就别让他拉着你殉情啊!” 他的问题,就似踩着她的尾巴,双唇都被气得直哆嗦。 只不过这气,是气她自个儿! 殉情,殉他祖宗的情!操操操操操! 东明修看她气得狠了,也不知是不是戳到她的痛处?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还是问道,“楚慈,你就这么爱邰正源?爱到想杀又舍不得?” “我呸!”啐了一口,楚慈问道,“东明修,你喜欢过女人吗?” 东明修愣了愣,摇头。 楚慈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问道,“那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东明修面色一沉,“楚慈,适可而止!” 摊了手,楚慈重新用词,“你喜欢过人吗?” 东明修目光微闪,似想到了什么,却是不答。 他不答,楚慈也只当他是有的。撑着下巴,幽幽说道:“那你喜欢那人时,是什么感觉?因为喜欢一个人而痛得无法呼吸,痛得似被刀子割,似被针尖扎,那正常吗?” 楚慈没说爱,因为她对邰正源真算不得爱。所以她只用喜欢来界定。 东明修看着她苍白的面色,蹙眉若有所思。 “本来吧,我是想着你跟他打起来的时候,我乘机跑了。你们两人功夫都好,一个死另一个肯定也重伤。到时候我回去补一刀应该不成问题吧?”心中所想说出来,楚慈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这两个人也算不得善人。 东明修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着她,说道:“你投错了女儿身。” 楚慈却是不理,接着说道:“可他娘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看到他受伤, 我整个人都像要窒息了似的?看到他流血,我心痛的就像有一只手伸进去搅动着,然后一圈一圈的拧着,恨不能将心给拧成麻花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8:理智的人吵不起来 一边说着,楚慈一手成爪生动的形容着。东明修难得的有些转了面色,实在是接受不了把心给拧成麻花的样子。 “我就不明白了,我对他不就是有点儿眷恋吗?至于这么见不得他死吗?他这么算计我,这么不把人命当命看,我怎么就为了那么一个人心痛难奈呢?从心理学分析,!”转首看着东明修,楚慈问道:“这种感觉你经历过吗?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东明修有些懵逼的看着她,然后摇头,“爱莫能助。”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了! 楚慈也是摇了摇头,“我想我真是病了,病得不轻。” 看她这垂头丧气的样儿,东明修不确定的问道,“你真不爱他?不爱他,你昏倒之前一声声喊着‘大叔’是喊给我听的?” 楚慈瞪眼看去,想抽自己几巴掌,却又不能让他瞧了笑话。 “你怎么就叫他大叔了?我跟他差不多岁数,你莫不是也要叫我大叔?”东明修随口问着。 楚慈看了他一眼,“嗯,大叔你好。” 她这敷衍的简直不能更明显!东明修又是抽了抽眼角,说道:“行了,你还是叫我将军好了。” “嗯,将军你好。” 你还能不能再敷衍一点?东明修转首看着她 ,她却是看着火堆走神。东明修又说道:“你还是叫我王爷好了。” “嗯,王爷你好。” “……” 许是想看看她到底是真失落还是敷衍他?东明修说道:“行了,你还是叫我东明修好了。” “东明修你个王八蛋,你到底往我药里加什么了?” 这一次的回答让东明修眼角抽的厉害。他还来不及发作,她便是眼睛一闭又晕了过去。 如果东明修懂得英文,肯定会冒出一句,“what the **?” 搞什么搞?这到底在搞什么搞?她晕她的,为什么扯上药? 她之前一晕就是晕了大半夜,这会儿天都亮了,让她再晕下去,岂不是一睁眼就是天黑? 斟酌之下,这次他理智的将她给掐醒了。 醒来的时候,楚慈用从未有过的虚弱语气说道:“我从来不知道来大姨娘能把人痛得死去活来的。” 虽然是这个身体的第一次姨妈到来,却不该痛得这样子!以前她来大姨妈还能扛水跑步好么?现在这个虚弱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女人来月事能痛得晕过去的。”短短两天内,东明修已经懵逼好多次了。 “所以,东明修你他娘的到底在我药里加什么了?我现在痛得半死,绝对不正常!我本着信任你才喝那跟人血一样的东西,可你太不把自己的盟友当一回事儿了!” 分明就是质问声讨,可她这会儿软软的语气和苍白的面色,完全就没有往昔霸道的气势。 也亏得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才让东明修放软了语气解释,“我就是让大夫加了一些安神的药而已。” “放屁!老子从来就没有用什么鸭血作药引!你说你是不是真让人往我药里加人血了?你就是恶心我的是不?”早知道他根本不把她当盟友,打死她也不会喝那些药的! “我把自己的命都赌在你手上,你就这么搞我,东明修,你他娘的真缺德!” 东明修被她给骂得又是一愣一愣的,最后在她痛得颤抖之时回了神,“你先别急,我看绮安她们来月事都是喝鸡汤什么的,虽然这里没办法用药炖,但是焖些热鸡汤喝了应该好些。” “行啊,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儿,想来野兽什么的也不会来,那些杀手应该没那么快找到这里。” 走到洞口的东明修步子顿住,回头看着她,两分无奈的说道:“楚慈,有话直说,不必再拐弯抹角的。” “哦,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会儿战斗值为零。我还不想死,所以你别走太远。”说话间楚慈用手悟了眼,好似乏得很,又好似在掩藏着自己的尴尬。 向来要强的人这么示了弱,想来也是极不好受的。 东明修应了一声,也不是真没走远,而是他轻功好,捉了野鸡野兔什么的,回来的也快。 那人在外头打理野鸡,楚慈试了试水,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说道:“想不想看免费的脱衣秀?想看就进来啊。” “……” 然后东明修就很自觉的在外头呆着,就连埋了竹筒焖鸡汤都是离洞口有些距离。 没有卫生巾,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来了这里这么久,这还是楚慈第一次为姨妈造访而糟心。 衣裳也不敢撕了,只能洗了身子之后,将裹胸的布洗了烤干垫着。 好在过山的时候在河里呆了不少时间,不然还得洗衣裳,那才更苦逼了。 “有没有采药?我的伤口要恶化了。” 烤着外袍,楚慈问着东明修。 那人似才想到她的伤还没处理,不由的拍了拍额头,“你等等。” 这一等就等了不少的时辰,楚慈的外袍都差不多干了,那人才用竹筒装着捣碎的药站在洞口,“方便进去吗 ?” “嗯。”外袍的两只袖子绑在脖子上,衣裳挡了前身和盘着的腿。绑在腰间的里衣挡了腰下风光,很是合理的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背部。 东明修也知道她的伤只能是他来清洗他来上药,可瞧着她这么理智的准备妥当时,又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个女人理智起来简直是让人吃惊!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傻,东明修提着竹筒上前,先是用药汁清洗了伤口,再用草药敷上,最后很中肯的说道:“最好是不要再包扎。” 楚慈应了一声,问道:“你真没往我药里加人血?” 东明修上药的动作一顿,“楚慈,我真没你想的那么恶心!” 沉默须臾,楚慈说道:“可我喝着太他娘的像人血了!” 也不知是这会儿说开了?还是二人终于能想到一处去了? 楚慈回首看着他,他亦是瞪眼看着她,好半响,他才说道:“被称作神医的也不止他一人,我认识一人医术极好,对蛊毒亦是有所研究,回去之后,我带你去见见他。” 她分明说着不爱邰正源,却又对邰正源有那般反常的爱意表现。分明就是一点鸭血药引,她却喝出人血的味儿来。 好像,被人钻了空子了! 提着一筒鸡汤进来的时候,东明修终于说道:“楚慈,你说你是不是傻?喝出人血的味道你还喝?平日里怎么没见你这么蠢?” 本来喝了一口热汤暖暖的很贴心,他这话一说出来,什么贴心的感觉都没有了。 楚慈也不想骂他,可她实在是憋屈!一手扶着竹筒,便是骂了出来,“东明修你讨骂是吧?小泽在你手里,小彤说不定也被你握在手里,就连宋文倾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扣着了?我有伤在身,你又让你奶娘来照顾我,你说说我该怎么着?我以为你是还想续约盟友的关系,所以为了表达我对你的信任,哪怕你给我毒我也要喝好吧?可谁知道你他娘的就是一背信弃义的人?你卖起盟友来完全不眨眼啊!” 得,他嘴贱,活该被骂! 东明修理智的不跟她吵,只是看着竹筒里的鸡汤说道:“行了,先喝汤,喝了躺着休息,我去找些干草来,你这模样也是赶不了路的。” 两个理智的人真是吵不起来。她怒时,他冷静。他怒时,她冷静。不然就是都玩高深,不然就是都玩心眼儿。 反正楚慈和东明修呆一起想点燃爆脾气,也是有点儿难度的。 丛林之中,邰正源喝了药,由手下包着伤口。 追杀楚慈二人的杀手也退了回来守着他,听候发落。 “象征性的找找也就好了,这些日子不必去赶尽杀绝,不然她可受不得。” 用药物催发了她的月事,她不痛个死去活来的都难。若这时候再追去,反倒会坏事。 身旁的人连忙应是,包了伤退到一旁候着。 “这里的事你们也不必再管,往后多留意京中的动向。”想了想,邰正源又道,“前线的事你们更插不上手,就不必去自讨没趣。宋泽君这次出征,就算他不死,没个两三年他也回不了京。” 两三年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到时该准备的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看着火堆,邰正源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楚慈的聪明超过他的想象,她所得线索不多,却能将他的计划算得那般准。若非以殉情之举打破质问,再让她理一通,怕是会算到他最后的计划之上。 只不过,他的计划还是那么简单啊。算到了,他们自己又会信么?让她进宫,让她恨所有人,让她杀尽皇家子嗣,让高顺帝的江山毁在一个女人手里,这样的计划说出来,又有几个人相信呢? 所以啊,越是简单的理由,越是让人怀疑。 只不过 ,让宋泽君输在一个女人手里,会不会可惜了这么一个聪明的女人? 树枝拨动着火堆,邰正源轻声叹道,“可惜啊,可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9:不要试图干涉我和宋文倾的事(加更么么哒) 山风肆虐,整个深山的树枝都在给癫狂的夜风伴舞。楚慈穿着外袍,无奈的在河的下游洗着衣裳。好在穿的是黑衣裤,姨妈血就算是留印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作为一个女人,以前没怎么觉得应该受呵护。此时被姨妈折腾得要死要活的,楚慈才觉得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该心疼的物种。 洗了衣裳晾到山洞边的树枝上,回到洞中,楚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双手伸进东明修准备好的热水里。热水让冰冷的双手回了温,身子也跟着舒服了起来,楚慈满足的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是男人,我会无条件的宠自己媳妇儿,女人太他娘的不容易了。” 她这话,东明修笑了两声,“说的好像你以前不是女人似的。” 楚慈也不进那人的陷阱,说道:“女人在不出血的日子里,完全能当汉子使。” 想想她之前的作为,东明修点头认可。她在没出血的那些日子里,胜过了多少的汉子! 流血期间,二人也不可能赶路。东明修这几日就成了楚慈的保姆,找柴火,烧热水,焖鸡汤,顺带充当守卫。 当楚慈第六天满血复活的时候,东明修不得不感叹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 来个月事便是弱柳扶风,月事一去,,武力值涨得让人诧异! 看着她上蹿下跳的找来野菜、山菇丢鸡汤里,东明修添着柴火,说道:“有修养的人就是不一样,哪怕吃的不合胃口也不说一声儿。自个儿活过来了,直接动手就成。” 这话听起来是在赞赏,楚慈哪里听不出来他话中之意?盘腿坐在草地上,楚慈笑道,“那是,咱们都是有涵养的人,特殊情况下哪里能那么挑剔?” 就算是再难吃,她也不可能点餐是吧?跟他也算不得多熟,要求的太多,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若是宋文倾跟她在一起,她却不能保证了。这山中尽是野味,以宋文倾的厨艺来看,每天吃不重样的应该也不难。 所以,人不同,要求自然就不同。 她又想到了宋文倾,东明修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以为,我们怎么着也算是生死之交。” 虽然不是多熟,可好歹伺候了她这么几天,她还把二人关系停留在东临郡王和五皇妃的交情上,东明修表示有点儿受伤。 怎么着也算是战友了吧?能不能别玩那么多心思?有时候敞开心扉聊聊也是不错的。比如说,这几天怎么也套不出来的身份问题。 楚慈摸了摸鼻子继续装傻,在他看来时,笑着说道:“王爷,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 总这么玩擦边球也没意思,她这破罐破摔之后,装傻的功夫是越发的精湛了。东明修无奈,只得开门见山,“楚慈,宋文倾知道你不是楚月慈吗?” 楚慈想了想,说道:“或许吧?” “……”东明修不放弃,又问道,“他知道你其实就是楚月慈吗?” 楚慈又是想了想,说道:“可能吧?” “……”东明修添了柴,坐到楚慈身旁,问道,“那你到底是不是楚月慈?” 楚慈朝他眨了眨眼,“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东明修亦是看着她。 东明修表示:把她换成汉子可好?揍一顿真的什么事儿都能解决了。 他一个沙场大将,对付这么一个小丫头居然是毫无办法,东明修表示自己真的很受伤。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下降了?不然怎么就拿这小姑娘没办法了呢? 叹了口气,东明修表现得无可奈何,“楚慈,如果你不想当这个五皇妃,我能帮你。我……” “不必了。”打断东明修的提议,楚慈认真的说道:“我是不是楚月慈真的没那么重要,只要我是五皇妃不就好了?还有,不要试图干涉我和宋文倾的事,我与他的事,外人插手不了。” 若说对邰正源是闹不明白的眷恋,那么对于宋文倾,她就是真心的去爱着。 自己爱着的人在背后算计,这其中的恩怨得她自己去处理。不管最后会闹得怎样,外人都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干涉。 东明修目光不转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认真,看着她的沉默,最后点头,“好。” 满血复活了,二人自然出山。寻了方向赶路,楚慈没有轻功,内力也不行,自然是拖后腿。 也不知东明修是怎么想的?休息之时竟检查作业,发现她剑法毫无进步之时,竟是一本正经的教她功夫。内力,剑法,甚至连轻功亦是涉及。 楚慈不止一次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试图用自己的火眼金睛看出他的目的,最后他都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教你功夫,算是对你的补偿。” 对算计她的补偿?楚慈表示,这个合理,可是他完全没必要啊! 而且,他对她还有救命之恩! 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楚慈练了一周内力之后,笑眯眯的看着东明修,“王爷,你看我是不是特别与众不同?有没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若说东明修对她没有特别的看法,那是骗鬼的!可那不一样的看法尚未来得及发酵,就被楚慈的问题给打得魂飞魄散了。 看着她,东明修淡淡的说道:“虽是有些与众不同,倒很难心动,皇妃这话应该去问五皇子或者邰正源。” 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楚慈说道:“问五皇子就好了,这种情情爱爱的都该是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能去问一个外人呢,是吧?” 瞧瞧,这‘夫妻’二字成功的提醒了东明修:我可是有夫之妇哦!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是有男人的哦。 楚慈也不是自恋,主要是发生了邰正源的事之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处理好跟异性之间的关系。更何况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这么久,他烧水来她沐浴,这真的很容易让荷尔蒙发酵。 说话的技巧在于点到即止,想要结束一个话题,自然要用另一个话题接上,所以,楚慈很自然的问道:“王爷,乔家功法你是怎么学的?若你以前与邰正源是仇人,没理由和乔家亲近吧 ?” 东明修看了她一眼,说道:“乔锦骞神智不清,每日每夜的练着乔家功法,守着看几日自然也会了。只是他内力不如我,练不了最后一层,到最后反倒是不如我一个外人对这套剑法融会贯通。只可惜他谁也认不出来了,不然白诚的画像送过去,也当给我一些线索才是。” 哦,原来是神志不清了啊。 都说聪明人从来不说废话。瞧瞧他每说一件事都能扯上一个试探,楚慈眨巴着眼说道:“王爷,知道我为何不爱与你说话么?因为你太精了!我怕我随便说个笑话你也能当真,然后我就继续苦逼的被你给算计。” 东明修闷笑两声,“楚慈,那你倒是与我说说,白诚是不是银面修罗?据我所知,杀手虽是冷血无情,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却是绝对的有恩必报。你救了他,他为了报答你而留在东曲也顺理成章。” “王爷,德智体美劳最好是全面发展。虽说你功夫好,爱国又有战绩是抹不了的事实,可有一点我也得告诉你,可不止杀手才懂得有恩必报这一美德。” 楚慈之言,东明修挑了挑眉,却是没有说话。楚慈折断树枝,接着说道:“虽说我没帮过白诚,可他与我在街上相识也算是有缘。小泽瞧过他踢馆之后,非得跟他学功夫也是缘分。我与他合作开成衣店,这就把缘分变成了合作友情。我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何对白诚有怀疑还用,我却知道一点,王爷从白诚那里问不出答案就来诈我,这真的很小人……” 楚慈顿了顿,自个儿接起来成语,“人神共愤,愤世嫉俗,俗不可耐。” 瞧,她就是这么直白。说的头头是道,最后那句‘很小人’才是关键。想骂他,还骂得这么合情合理,理所应当,当机立断。 怎么玩起接字游戏了?看来是这几天跟她呆一块儿,快被耍得神经质了。 东明修抬手揉着眉心,楚慈叹了口气,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得赶路。”东明修毫不犹豫的结束了话题。 楚慈忙说道:“哎,王爷,不再聊聊吗?长夜漫漫,咱们何不赏月赏树赏彼此,聊天聊地聊人生?” 东明修当机立断的走远了,留她一人在此赏月赏树赏自个儿。 虽说大姨妈是走了,可伤却是没好,再是赶路也不能让让伤口恶化。赶路之余,二人采药敷伤,练功谈谈心得,倒 也算不得多无聊。 只是对于楚慈这装傻耍浑的性子,东明修是真的不想再见识。倒不是他面皮薄,而是他懒得耗那精力。明知得不到一句真话还去浪费口舌,他是吃多了? 约莫半月的光景,楚慈在东明修的指点之下,内力显然有进步,剑法和轻功却还是皮毛。没办法,谁让她有伤在身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0:秀色可餐 东明修带路,简直比卫星导航还厉害。二人连寻个村子扮演落海兄妹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到了街上。 “王爷,我完全没有死里逃生重见天日的兴奋感。”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楚慈感叹道:“我以为,我们应该满是疲惫的敲响一户人家的门;然后告诉他们,我们是一对遇了危险死里逃生的兄妹,希望能借住一晚,讨些吃的。最后他们才发现,竟是救了当朝的东临郡王,然后王爷派人送去了大礼,由此一段佳话传开,给人们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东明修斜看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也考虑过这点,却担心到时候说不清楚东临郡王如何与五皇妃成了兄妹?又如何在山中度过的这些日子?斟酌之后,觉得这段佳话不该有,所以让你失望了。” 楚慈‘哦’了一声,“那就太遗憾了。”随即笑道,“所以王爷对这些山根本就是很熟悉的吧?没有剿匪的日子,是不是都有了这些山的详细地图?” “……” 东明修成功着道。 转首看着她,东明修有种弄死她的冲动,“你想要?” 为什么套她的话比撬开蚌壳还难?她套个话怎么就这么精呢?难道真是他智商出了问题? 楚慈眨眼,点头,嘴恰到好处的扯着一个弧度,“那片山的草药真心多。” 揉着眉心,东明修说道:“楚慈,我真看不懂你。” 宋文倾都那么对她了,她居然还能想着采药之事,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东明修也懒得理她想些什么,带着她寻着成衣店。 此时他庆幸,荷包没掉进海里。 当楚慈挑了一身男装之时,东明修一时嘴快问道:“你为何不买女装?” 伙计转眼打量楚慈,目光中透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楚慈眸子转了一圈,拿着衣裳掩了半张脸,一副娇羞状,“爷,您若好这口,小的买女装便是。不过小的身子不似女人那般勾人,怕穿了女装坏了爷的兴致。” 然后东明修就黑着一张脸把楚慈提着出了成衣店。 不难想象,往后若是被人认出来,他堂堂镇国将军,如今的东临郡王喜欢男人的事儿必然是要传得沸沸扬扬!而这一切,就因为他一时多嘴,问了她的私事。 由此可见,在这之前,她是有多想教训他问题多多?! 寻了一间普通的客栈,洗澡换了衣裳之后,二人这才精神不错的往码头而去。 不出所料的,码头都布置着东明修的人。见他还活着,那小头头儿真是红了眼框。 楚慈也不是成心要打扰他们兄弟感动的场面,主要是她 不适合和他一起出现,所以朝他‘嘶嘶’两声,表示她要先回去了。 东明修也不能让她自个儿回去,安排了心腹与她上了船,这才上了另一艘船问着情况。 离东曲的码头越近,楚慈心里头反倒越是平静。这些日子都在问着个儿,回去之后,是该怒声质问?还是该装作不知道? 心里头想了许多,就这么回了铺子。 虽然东明修有说过,楚月泽一定会平安回来,可见到楚月泽坐在铺子门口,目光黯淡的扫着来往的行人时,楚慈心里头还是有些发酸。 这少年,跟着她也没少受罪! 那人看着楚慈一步步走来,似不相信一般揉了揉眼,又是狠狠的挤了眼,确定是楚慈之后,这才红着眼框扑了上去,“姐!” 楚月泽的声音有些发哑,显然是受了风寒。他这一声喊,惊动了铺子里的人。 宋文倾走出来的时候,就见着楚慈嘴角带笑,拉着楚月泽走了过来。 “小慈……”许是不相信是她,又盼着是她。宋文倾看着她,声音有些不稳的问道,“真的是你?” 楚慈浅浅一笑,一手拉着楚月泽,一手拉着宋文倾进了铺子,不给外头的人瞧热闹。 牵着二人进了里头,楚慈这才松手,对楚月泽说道:“别哭了,这么大个人,怎么爱哭了?” “姐,是我没用。”楚月泽却是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双手死死的勒着她的背,似怕她消失了一般,“是我没用,如果不是我,姐也不会……” “傻小子,我这不是好好的?我啥事儿也没有,不过就是落了海,找路找了好久才回来。”轻拍着他的背,楚慈笑着说道:“受寒了?喝药没?你可别把鼻涕往我衣裳上擦,我背上的伤还没好,你要再不放手,可要烂了啊。” 楚月泽立马松了手,眼巴巴的看着她,“姐,我每天每天的守在门口,就怕你回不来了。一天天过去你都不回来,我都恨死我自己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慈说道:“行了,我没事儿,你快去洗把脸,哭得丑死了。以后除非我死了,否则不许再哭!” “呸呸呸!”楚月泽连忙拉着楚慈呸了几声,还非得她也呸几声才能罢休。 好不容易楚月泽才平复了心情去洗脸,宋文倾这才有机会站到她身旁,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瘦了,人也憔悴了许多;可那双眼却是越发的清亮了,看向他的眸子平静如水,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一个多月没见,他面上的暗疮又少了一些,如今就剩两个在脸颊上,就跟姑娘上火长了痘痘一般,虽是影响了美感,却也正常的很。 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他倾城的容貌,楚慈微勾了嘴角,感叹道:“我可真是捡了个宝,瞧瞧这无人可比的容貌,谁见了不动心?” 宋文倾张了张嘴,却是只喊了一声‘小慈’,便在她的目光下再难开口。 摸着他的脸,楚慈接着说道:“都说找男人要找好看的,若是找了个不好看的,犯了错瞧了更糟心。若是找了个好看的,犯了错看着这张脸都能消气了。” 拇指滑过他的唇,楚慈笑着说道:“小伍,你觉得这话在不在理?” 宋文倾呼吸一顿,目光下意识的错开,看着角落放着的背篓,“或许吧。” 楚慈轻轻一笑,却是不再多言,收了手,淡淡的说道:“好些日子没吃小伍做的菜了,好想吃糖醋排骨。” 宋文倾立马说道:“我这便去买排骨。” 拿着幕离出去的时候,宋文倾的步子显得有些慌张。楚慈看着他出去了,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去,面色平静的进了屋子。 打开柜子,楚慈就这么立于柜前看着里头的衣裳。想了许久,在楚月泽收拾妥当进来时,用布将衣裳包了起来。 楚月泽一愣,忙问道:“姐,你又要去哪里?” “小泽,从今日起,不要过问我与你姐夫的事。”衣裳包好却依旧放在柜里,关上柜子,楚慈转身看着楚月泽,“你回来之后,与你姐夫吵过没有?” 楚月泽一愣,随即沉了面色,“姐,我以前是不懂事,如今许多事我都明白了。” 吸了口气,见楚慈欣慰的点头时,楚月泽接着说道:“那白纱是他的吧?姐这次出事与他脱不了关系吧?我心里头都明白的,但是回来之后我没提过,我知道姐一直不说,是有自己的打算。” 经过这次的事情,楚月泽也算是成长了。虽然里头还有许多的弯弯道道想不明白,可他却很清楚,从剿匪起发生的事,就是冲着楚慈去的。而楚慈,因为他跑去剿匪而不可避免的被牵扯了进去。 等的这半个多月,他整日整日的想着,越想,便越觉得自己是个蠢货! 楚月泽如此自责,楚慈拍着他的肩膀,当先出了屋子,“小泽,每个人都要成长,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与环境相关。你经历了这些,也当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该如何改变。我不求你将来如何成才,我只希望你做一个对得起自己的有用之人。” “姐,我明白了。” 楚月泽的回答,难得的利落。他不再多问她与宋文倾的事,便足以表明他是真的成长了。 二人到了外院,翻着草药,楚慈问道,“小彤呢?她近来可好?” “来过两次,外头只传姐还在北海县养伤,她想去又不敢去,只能回薛府去等了。” “嗯,我知道了。” 姐弟二人闲聊之间,宋文倾买了排骨回来。见屋中没人,便将菜篮子放到厨房,低眼走到门口说道:“小慈,听说你受了伤,可是要先上药?” “回来之前上了药,晚些再换药也行。”楚慈回着话,抬步走了过去,“许久没吃你做的菜,真是想得很,一想起来就口水直流,看来这辈子是离不得你的厨艺了。” 手指微动,宋文倾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夕阳撒在他一身白衣之上,浅浅光晕就似将他笼罩了一般,美的眩目。 楚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道:“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也,如此美色,可不就是比好吃的更让人流口水?” “小慈。”他似有些无奈,伸了手,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楚慈也不拒他,任他牵了手进厨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1:因为是他,她愿意等 楚月泽看着二人走远,这才停下翻药的动作,一双眼看着簸箕里的草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看着,直到南易过来收药,他才一言不发的帮着端簸箕。 厨房中,楚慈生火煮饭,宋文倾洗菜切菜。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彼此努力营造的这份正常,却是显得有些可笑。 二人算不得老夫老妻,却如此安静默契,怎么都觉得诡异。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久别重逢之时,好像彼此都还没想到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那份热情。 是以,她认真添柴烧水,他全心切菜洗菜。好像今晚这顿饭是多么的重要一般。 直到南易收了药进来,楚慈才把烧火的工作转交给他。她自个儿则是走到宋文倾身旁,看着他认真的切菜。 他的刀工很好,就像切这肉丝,每一根好似都量过的一般,绝对的大厨刀工。 切菜,配菜,下锅,出锅。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淡雅,他有条不紊的动作,看在眼中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是笑眯眯的站在他身旁,特别是糖醋排骨出锅时,她似忍不住一般,偷了一块丢嘴里。 刚出锅的菜自然是烫得很,瞧她张着嘴直呼气散热时,宋文倾满是无奈的看着她。 这二人看起来是没什么,可南易却明显感觉到这厨房中的二人并不似看起来那么和谐美好。添了木头到灶中之后,南易端着菜出去了。 楚慈张着嘴双手直扇风,宋文倾微一倾身,往她咬着一半露在外的排骨上轻轻的吹着。 他凑得近,那双动人的眸子里满是宠溺与认真;楚慈这么看着他,便是笑着说道:“小伍,今日的排骨有些苦。” 糖醋排骨,胜在酸酸甜甜。可今日的排骨也不知是糖糊了还是怎么的?抽丝竟是有些许泛苦。 宋文倾一愣,“真的?” 楚慈点头,吐了骨头,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扬头含着他的唇。 她的动作,让他喉头滑了滑,垂于身侧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之后,缓缓的放到她腰间。 他的唇还是那么的柔软,或许是一直喝药的原因,凑近便嗅着一股子的药味儿。 楚慈口中满是糖醋排骨的味儿,舌头轻轻的扫着他的唇部轮廓,在他呼吸有些异样之时,顺着他微启的唇钻了进去。 随着她的侵略,宋文倾从被动转到主动,缠着她的舌追逐缠绕,与她共品排骨之味。 果如她所说,今日的排骨有些苦,想来是他炒糖之时有些走神,将糖炒糊了所至。 口中的味道有些奇怪,有些酸,有些甜,有些苦。就好像她主动吻着他,缠着他,追逐着他;看似什么都没变,可有些东西深入去尝了才会明白,有些爱,有些怨,有些伤 ,有些痛,是无法说出口的。 一个能忍十年不让人查出破绽的人,心性是何等沉稳?她若是歇斯底里或者刨根问底,换来的结局只会将彼此伤的体无完肤。 她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对他有哪些用处。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想看他如何做又是一回事。 她也明白让他这么快坦白是异想天开,就好像经过这件事之后,曾经想与他说的那个秘密,如今想要兑现承诺也显得遥遥无期。 有些秘密压在心底,就好像被海水填了的陆地,除非你有过人的本事深入海底去看千百年前的故事,否则就只能等。等到海水枯竭,等到大海化作平地;否则,你永远不知道海底究竟是何等景象。 这份等待遥遥无期,可因为是他,所以她愿意等。 因为我爱你 ,所以我给你机会,我给你时间。也正因为我爱你,所以那些酸楚不愿与外人提,却希望你能明白。 不管她表现得多平静,多自然,她在吻着他时,有些发颤的唇表明了她的那份爱与等待,并不如她表现出的那么大方。 莫名的,宋文倾只觉得眼框有些发酸。 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打乱他的计划,总能用她的方法让他明白,那些骗人的话,哄人的把戏,真的真的不要用在她身上。 在她回来之前,他想过无数的谎言,每一个谎言都进行了无数的反推,就是为了让那些谎言无懈可击,谁也拆穿不得。 可是,她这么聪明,这么理智;她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不要骗她,真的真的不要骗她。哪怕此时不愿说,她也愿意去等。虽然不知这一生有多少的日子,可她却愿意用这一生去等他一个最真实的答复。就好像她方才所说的,这辈子怕都离不了他的厨艺。 并非他的厨艺天下第一,而是因为,那些味道是属于他的;她喜欢的,是他所给的。哪怕他去酒楼端了菜回来,她也能吃的津津有味,因为那是他摆上的桌,因为那是他去买来的。哪怕不是他做的,却也没有欺骗她。 欺骗,比不作为更加可恶。 口中的苦涩之味越发浓重之时,他的心狠狠的揪着,那些安排好的,计划好的一切在此时土崩瓦解。他再也想不得其他,只能闭了眼,放在她腰间的手用上了力道,缠着她的舌也越发的霸道。 此时此刻,二人就似立于独木桥上,他想过来,她想过去。他想到她走过的路去瞧瞧,她也想到他身后的路去看看。可是,二人都不肯让步,都不想将自己的秘密这么轻易的暴露。所以,二人就这么僵持在独木桥上,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手中的武器是伤人亦自伤的剑,深知挥出去收回来会伤人伤已,所以他在犹豫,她也在彷徨,二人就这么看着彼此,谁也不敢先出手,谁也不敢去探试。 不管是虚招实招,最终都是伤人的招式。所以,就这么看着,是不是就能不出手?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可走?或许,就这么看下去,总有一方会引着另一方回头去看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楚月泽破天荒的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尝了那排骨之后,便没再去夹。 当他看到楚慈和宋文倾你一块我一块的将那盘排骨给吃完之时,低眼扒着碗里的饭,就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设,就连沐浴的水温都是她所喜欢的。 背上的伤还没好,楚慈也不能泡澡,沐浴之后,趴到床上任他上药。 他仔细的给她上着药,看着那从肩头到腰间的伤,他的手虚空去抚了一次又一次,却是一字不言,没有任何的解释。 “本来不会耽搁这么久,可我落海之后竟是来了月事。初潮真是折磨死人,无法赶路,只得在山中呆着。”闭着眼,楚慈缓缓的说道:“这次多亏王爷帮忙,我才不至于那么狼狈。不管怎么说,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总得送礼去感谢,却不知当送什么过去?” 上了药,宋文倾拿了薄纱给她轻轻的缠上。不管他面色是多么的沉稳,那握着薄纱有些发白的指尖,却是明明白白的指控着他:宋文倾,你就是个浑蛋! 东西都收进了药箱,宋文倾坐到床边,轻声回道:“我们手上有的,王爷也瞧不上。听闻这次前锋立了大功,可损失颇大。北海之事短期也处理不好,王爷的剿匪之计必然会延期。小慈若想送礼,不如再替王爷训练出一批前锋随时待命。” 楚慈听罢,睁眼看着他,笑着说道:“看,我们果然是同心,我也是这么想的。” 穿了宽松的里衣盘腿而坐,楚慈说道:“可我这情况也没办法给他训练前锋,倒不如写一套方案出来,让陈科去训练。” 宋文倾点头认可。 二人相视,她面上是浅浅的笑意,他面上是淡然的神情。烛火之中,他这倾城面容就似一块新磨的美玉,脂莹如迷月,柔和如春风。 看着看着,楚慈笑着说道:“好在当初你不是这模样。若当初你就是这般倾绝天下,我必然分不清自己爱的是这副容颜?还是你这个人?” 手指从他的下巴缓缓往上爬着,从他那微勾的嘴角一路向上,停在那双世间最美的眼晴处。 “初遇之时,第一反应是这少年的声音真动人,接着便发现这少年的眼睛是一个陷阱。”想着那些过去,楚慈笑着的眸子里有些许的迷雾,“那时候这双眼晴里总是湿辘辘的,就似起雾的林子,又似迷离的月光。时而惴惴不安如小兔一般,时而布着氤氲光华引人深陷。” 可是此时,他的眸子里一片深邃,似深谭一般让她看不到底,又似平静的大海般一望无际。 “我以前认为看清了这双眼睛的所有情绪,此时我才发现,那不过是冰山一角。在那深邃的底端,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在那底端,是不是有一个叫楚慈的人?那个人是不是能永远的停在那里?会不会在狂风骤雨到来之时随波逐流,最后被抛出了那片海洋?” 她含笑问着,那眼中的迷雾却似她自己所说的那般,迷离而幽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2:重新开始 爱情这种东西,果然很奇怪。楚慈弄不明白自身对邰正源的眷恋,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对宋文倾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不想逼他,却也不想被他欺骗。想要一个真实的答复,哪怕那个答复对她而言是伤害,她也不想听他那些哄人的谎言。 楚慈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泛出星星点点。 她自己并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的让人心疼。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会流泪的吧?可她强行扣在眼中的迷雾,却比那些女子泫然欲泣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经历了生死,承受了太多的算计,她完全有资格质问他,完全有资格歇斯底里。若她怒问他,冲他嘶吼大骂,他还能理所应当的按计划行事。若她流泪问他,为何欺骗她?他也能说出那句‘因为我爱你,我更担心你’。 可是,她的反应在他的计划之外。她不哭不闹,不怒不悲。哪怕是她眸中透着迷雾,她也能勾着嘴角面上挂着淡然的笑意。可这份笑意,却是戳得他心底生疼。 或许是她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柔软,或许是她理智的让他不敢敷衍,或许是她透露出的那份等待给了他勇气。所以,她的问题,他用一个错开的眼神给了她答复。 给不了承诺,就不要轻易开口。这一刻,宋文倾忽然懂了这句话的真谛。 若是以往,什么甜言蜜语他不会?管他往后会如何,稳住当下才是关键不是么? 可是,看着她,看着她眸中迷雾,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宋文倾破天荒的没有开口,第一次给了她最真实的答复。 他的侧颜因着面容微绷而呈现出绝美的轮廓,看着他下巴弧度微微收紧,楚慈眨了眨眼,笑着说道:“至少不是欺骗,这是好的开始。” 见她起身下床,宋文倾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当她穿上外衣打开柜子时,他的手狠狠一握。 收拾好的包袱,安静的呆在柜子里,似在等着它的主人随时将它带走 。 宋文倾这一刻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他想不明白,她所给的等待,就是离开? 她提着包袱转身时,便瞧着他有些苍白的面色,以及那不再平静的眸子。 对视之中,蜜糖摇着胖胖的身子走了进来。看了看宋文倾,又看了看楚慈,最后以十分欢快的步调奔到楚慈身旁,冲她软软的叫了一声,“喵。” 这家伙毛茸茸的,一双眼睛却如海水一般淹没了一切。楚慈笑着蹲了下去,将蜜糖放在包袱上,对宋文倾说道:“我背上有伤,夜里趴着睡总爱折腾。你向来睡的浅,怕扰了你睡眠,这些日子我先去小泽的屋子住,让小泽与南易挤挤。” 她的话,就似将他从黑暗中拽了出来。看着她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意,宋文倾真想将她就地正法! 她就是故意的! 看到他失控,她是否很得意?会不会觉得心里头舒服许多? 楚慈敲响楚月泽的门时,那人连问都没问,麻利的给楚慈换了一床被单,然后抱着自个儿的被子去了南易的房间。 直到那屋中没了动静,宋文倾这才躺到床上,抱着被子一遍又一遍的由上到下做着抚摸的动作。 以前,她睡在身旁时,他总爱这般来来回回的摸着她。当她背靠着他胸膛时,他这动作就会在上半身打着圈儿,往下之时,引来她一声不满的警告。 若她此时在床上,她必然是趴在他身上的。因为他喜欢她趴在身上的感觉,呼吸浅浅的,嘴角弯弯的,就连他的手不老实,她也是轻声的警告之后,窝在他怀中浅声细语。 或许她也清楚在这样的动情之下,再大的坎儿都能迈过去,所以她理智的分房而睡。 有些事情,**的融合并不能解决根本,反而会让彼此陷入更深的沼泽。 或许,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他和她,需要的是时间。 “至少不是欺骗,这是好的开始。” 她之言,他也算真正明白了。重新开始,重新审视对方,重新去了解去观察,重新…去爱。 此时宋文倾最庆幸的是,他们是夫妻。曾经同床共枕,曾经共同努力,同仇敌忾的夫妻。而他们的夫妻关系,不是她不想要了,就能解开的。 只要她不离开,只要她在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去发展。至少她愿意等,至少他不想再欺骗。 楚慈趴在床上,枕边是毛茸茸肥嘟嘟的蜜糖。这家伙吃的好睡的好,成日除了藏小鱼干之外,就喜欢到处调戏母猫。 瞧着这毛色发亮的小东西,楚慈伸手去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 蜜糖被她戳了一下,半睁了眼看向她。瞧她眯眼笑着时,打了个滚儿,把自己的肚皮晒了出来,同时伸直了脖子,冲她叫了一声。 瞧这家伙像个大爷似的要她伺候时,楚慈哭笑不得的在它肚子上轻轻的抓着。糖蜜眯眼呼噜着,又伸了伸脖子,示意她去摸。 当她摸着它的脖子慢慢的顺着它的毛发时,糖蜜舒服得直呼噜。可这么呼噜着,糖蜜却是猛的翻身站了起来,双眼警觉的看着屋顶,嘴里头警告般发出声响。 楚慈抬眼看着屋顶,就这么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那人趴在屋顶与她大眼瞪小眼,楚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穆诚就这么看着她,在蜜糖怒叫之中说道:“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是活的还是死的。” “看到我是活的,你是不是很遗憾?”盘腿坐起,将炸毛的蜜糖给抱在怀中,笑着说道:“有事儿就大大方方的下来说话,没事儿就赶紧回去睡觉。屋顶是蜜糖藏鱼干的地方,若是鱼干被别的猫给吃了,它肯定跑去武馆挠你一脸。” 穆诚见她精神不错,倒是放下心来,说道:“我还有事,先去衙门,待我忙过了再来寻你。” “别大晚上来。” 楚慈的话,也不知那人听没听见?看着那盖回去的瓦片,楚慈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将炸毛的蜜糖给摸得舒服了,楚慈才说道:“脾气不要这么坏,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懂不?” 蜜糖也不知听没听懂,只是呼噜着往她怀里钻。 宋文倾立于廊下,直到屋中传来均匀的呼吸,这才回了房间睡下。 楚慈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收拾妥当出屋子时,楚月泽已经晨练回来了。 瞧楚慈醒了,楚月泽打了温水放到架子上,与她说道:“姐,你先洗漱,馒头快蒸好了,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这时候南易端着粥出来,看了楚月泽一眼,与楚慈说道:“今日楚少爷起得挺早,我起来时,楚少爷已经练了功烧了热水。” 楚月泽也没说什么,默不作声的进了厨房,或许是去瞧馒头了。 见楚慈立在原处,南易到她身旁轻声说道:“这次回来后,楚少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了,人也消沉了。皇妃回来了,楚少爷好似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虽说不消沉了,却不像以往那般冒失。” 楚慈也没说什么,只是冲南易笑了笑,便去洗漱了。 南易也不知道自己多嘴对不对?只知道这次回来,大家都不同了。 楚慈刚洗过脸,宋文倾便提着菜篮子走了进来。当他取了幕离之时,二人相视一笑,就似在叶府那些日子一般,简单而默契, “你做的馒头?”吃早饭时,楚慈夹了个馒头问着楚月泽,“三更半夜就起来了?” “没。”楚月泽咽下口中的粥,这才回道,“五更的时候起来练功便将火烧着,将馒头入了锅。南易起来添了火熬的粥。” 楚慈笑着点头,楚月泽亦是冲她一笑,便埋头吃早饭不再多话。 吃过饭,楚月泽说道:“姐,我去武馆学功夫了。” “白师父应该在衙门里,今日你去怕是见不着人的。”想起昨夜穆诚的话,楚慈说道:“白师父近来怕是要在衙门里忙公事。” 楚月泽绑着袖口,不甚在意的说道:“没关系,白师父不在总有其他师父教功夫。我的功夫也是垫底,多学些基础终究是好的。” 想起当初楚月泽死活只跟穆诚学功夫,如今却是轻描淡写的说着与谁学功夫都一样,楚慈才真是觉得楚月泽成长了。 吃过早饭,楚月泽去了武馆,南易收拾碗筷。宋文倾拿了药箱,与楚慈回屋上药。 南易去外堂守着,宋文倾也没必要一直守在外头。见楚慈拿了纸笔在琢磨着,他便是去了院中翻晒草药。 楚慈坐在屋中挥笔成书,宋文倾隔两刻钟左右便换一次她桌上的水壶。每次出去前,都会将杯中的药汤换上温的。 起初他的作为,她都是回之一笑,道一句谢。到后来她记得认真了,连他几时进来几时出去的都不知道。 有时外头有病人来看诊,南易解决不了的,就来叫了宋文倾。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便是过得很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3:你有本事过来哄我啊! 中午楚月泽回来的时候,见楚慈在房间认真的写着什么,先去洗了把脸,这才走到门口叩了门,“姐,忙着呢?” “这么快就回来了?”放了笔,楚慈揉了揉肩膀,“什么时辰了?” “这都午时了。”楚月泽笑着说道。 也在此时,宋文倾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微扬了声音喊着二人吃饭。 以往楚月泽吃顿饭都不消停,如今却是安安静静的吃饭,吃了饭稍加休息便去武馆练功夫。 楚慈回到房中检查着上午的成果,听得敲门声,见宋文倾立在门口时,笑着问道:“没休息?” 她没收桌上的东西,提笔在纸上补充着要点。宋文倾回话间走了过去,“你身子尚未恢复,这些日子不应劳累。” “也还好,算不得多劳累。”楚慈接过他递来的药碗,将那温度刚好的药几口喝下 ,碗放到矮桌上,说道:“要写的东西比较多,我想先写一些给王爷送去,他若满意,也好早做安排。” 楚慈之言,他不置可否,只是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到她没受伤的手臂上,轻轻的捏着。 楚慈拉过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领着他到桌后 ,将上午写好的几页纸放到他手中,“你瞧瞧,看看是否看得明白?” 宋文倾也不推辞,拿起那一叠纸张细细的瞧着,不时的点头道好。 纸张上,她图文并茂的例出各阶段的训练。虽然有些训练器具闻所未闻,可她有注泽,也写了如何制作,倒也不难明白。 宋文倾仔细的看着,楚慈又提笔继续补充着。他将手中的看完了,她也放了笔,检查着方才写好的这一页。 宋文倾将看过的放到桌上,走到她身旁瞧着新成的方案,看了一阵,轻声问道:“这些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小慈是从何处得知的?” 楚慈用镇纸压着纸张,坐到矮桌旁,倒了两杯温水,一杯递给他,说道:“进部队的时候,这些是必训项目。哦对了,也就是与你们说的进军队特训差不多。” 宋文倾接过水杯坐到她对面,问题:“按小慈所记的训练法子,是精兵所练?” “这倒不是。所有进部队的兵最开始都要进行这样的训练,像第一页写的队列,擒敌,战术,体能这些是最基本的训练。外训、野营拉练、徒步行军、实兵演习、武装五公里这些更是缺一不可。若是这些都坚持不了逃跑的话,那就是逃兵,是要受制度惩罚的。” 楚慈慢悠悠的说着,那轻缓的语气似在回忆着什么一般,嘴角勾着那抹弧度,似有些怀念。 宋文倾眨眼一笑,“听起来够苦的,这样练下来没个一两年不行,小慈是练了多久?” “我啊?”摸了摸鼻子,楚慈说道:“算下来,也有十来年吧。听父母说,我能爬的时候我哥就让我钻桌底,就是那种对角绕形钻,钻了就能摊地上数星星的情形。能跑能跳的时候,我哥就撺掇我跟大院儿的男娃娃打架。其实我也记不得到底是多少岁被带去野训的,反正那时候皮得很,到了部队啥也不怕,抓蛇找事儿被我哥给收拾的很惨,但是收拾了他又睁只眼闭只眼继续让我去野。” 最后,楚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他对我放养,就是为了抓我的错处,把我往死里练。” 说起这些时,她的面上是以前不曾见过的光芒。此时的她是放松的,慵懒的。提到她哥时,她微眯的眸子里也闪着一抹精光,那是一种无法用词语来形容的情绪,是一种复杂而又让人暖心的美好。 宋文倾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属于楚慈这个人的情绪,听着她轻松自在的道出那些过去,心底也跟着缓缓放松,好似能看到她以前是何等自在随性。 楚慈就那么捧着茶杯回忆了许久,等到回神之时,对上宋文倾浅笑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许久没去想了,这么一想竟是有些走神了,你可别笑话我。” “怎提‘笑话’二字?”宋文倾轻轻的出了口气,说道:“有值得去回味的往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至少,在她的回忆里,那些过去都是美好的。而他的记忆里,那些过去都是灰暗的。 楚慈有些懊恼的放下了杯子,那些过去说给这么一个没有童年的人听,不就是在炫耀么?虽然她也没有童年,可她有爱她的家人,所以她的童年比他好上千百倍。 楚慈的懊恼,宋文倾浅浅一笑,“小慈不要想的太多,我喜欢听小慈说话。” 特别喜欢她这么放松的去回忆,那种神情那种美好是他所没有的,可他看着甚是暖心。 楚慈笑了笑,说道:“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坐直了身子,她认真说道:“王爷说,乔锦骞神智不清,每日每夜的练着乔家功法。王爷守了几日之后,便将乔家功法给学完了。在山中那些日子,王爷或许是觉得算计了我,觉得有些对不住我,所以教了我乔家功法。我现在不太方便练剑法,所以专攻内力,练了半个多月,感觉还不错。” 宋文倾听罢,眉头微微一裹,“乔锦骞心性了得,只会越挫越勇,不会因为这次的失败而神智不清。” “我也是想过的,之前也怀疑过他是装疯,可一想又不对劲。他若要装疯,没理由将乔家功法便宜了王爷。若他真疯了,是真受了打击,还是受人算计?”楚慈回到桌前,将方才补充那页纸叠到另几页之下。“若说受人算计,谁又有这本事?王爷将人藏得隐蔽,谁能下手 ?” 宋文倾走到桌前,斟酌道:“王爷本就怀疑银面修罗没死,自然会让乔锦骞指认,所以不会是王爷下的手。如此一来,莫不是银面修罗真的没死?真是那人下的手?” 楚慈提笔正准备沾墨,见墨干了,正准备放笔,宋文倾却是倒了水进去,慢慢的磨着墨。 莹玉指尖握着那黑色的墨,就似黑云之上那一抹莹色的月光,真是好看的很。 楚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的手,而后说道:“以前我的手也跟你一样的好看,修长,均匀;特别是提毛笔的时候,简直让我哥羡慕。” 宋文倾看了看她此时有些短的手指,笑着问道,“大哥的手难道不好看?” “也不是不好看,就是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伤过手,手背上留了很长一道黑色的疤痕。”楚慈指着自己手背说道:“就是这里到这里。本来出任务留疤是光荣的事,可他的伤本来是不留疤的,是我在他药里加了色素,然后就一辈子都去不掉了。每次他看到我练字的时候都会羡慕的说道‘你这双手真漂亮’。” 宋文倾听罢,忍俊不禁,“想来大哥是咬牙切齿的羡慕你的手好看,看你的目光也满是愤怒幽怨。” 楚慈很不要脸的点头,“我哥总是那么凶神恶煞的,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兵一样的,哎,一点也不懂得温柔。我一直跟他说要以德服人,可他就知道动拳头。” 宋文倾磨墨的动作一顿,见她摇头晃脑的沾墨写方案时,嘴角的弧度缓缓放大。 以前没发现,她竟是这么的皮。他忍不住的在想,若是他大哥听了这话,会不会跳起来收拾她一顿? “银面修罗若真没死,必然会杀了乔锦骞而不是让他疯颠。一个杀手不杀人反倒将人弄疯,怎么想都不合理。”一边写着,楚慈转回了正题,“我怀疑这后头有人有搞鬼,或许连王爷也不知道那人的存在。” 宋文倾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想了想,说道:“我让南易去查查。” 放下墨转身走了两步,宋文倾又折了回来,说道:“对了,南易五人是乔老岛主留给我的人,他们的功夫也比其他几人高,小慈往后若有要事,吩咐他们去办更放心。” 楚慈点了点头,没有一点诧异;在他转身之前,抬头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会将他们都选中?还是当初你安排在黑市的人不止他们五个?” “本来是想着,你能选中一个都是运气。却没想到,你真像我想的那般,只要能打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顾。”想到她当初小手一挥的模样,宋文倾忍不住的低眼轻笑,“说起来,当时小慈可真是豪气万丈。” “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楚慈瞪了他一眼,说道:“当初是谁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你有本事装委屈,你有本事过来哄我啊!” 宋文倾目光一亮,双手压在桌上,倾身靠近她,问道,“小慈要我如何哄?” “这个也要我教你?”送他一个白眼,楚慈说道:“你脑子里的东西能少么?自个儿去想想如何哄我吧。” 在他开口之前,楚慈挥手说道:“行了,别说话,我要忙了。” 那人又是一副委屈模样,楚慈却是低眼认真的写着,完全不搭理他。 无奈,宋文倾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4:和蜜糖打起来了! 宋文倾出去了,楚慈写字的动作却是顿住了。 那夜北易与她说的话,她压根儿就不信。如今由宋文倾亲口说了出来,虽然心里头不好受,可到底他没再骗她。 两个人从相识就是报着目的相互接近的吧?就像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只不过她的目的性强,他的目的被那副弱者的形象稀释。 说起来,他还真是善于伪装自己。其实那些日子的柔弱根本就是做给她看的吧?想想当初与他的相处,楚慈不免有些恼火,那时的他,应该是在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吧? 越想,就越不高兴,总觉得那家伙扮小白兔骗她太欠揍了!心中想着,不管那人如何哄她,她都得稳住;被他耍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原谅? 半下午的时候,武馆的弟子们坐一起休息。如今五皇妃剿匪有功之事已是家喻户晓,人们闲来无事便喜欢议论两句。对于五皇妃领队剿匪之事,多数人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一个曾经受人唾弃的女人忽然成了英雄,毕竟不实际,这个故事,更像是神话传说。是以,一些不知情的新来弟子对此十分不屑,大声说道:“传得神乎其神,谁知是不是王爷卖五皇子面子才如此大肆宣扬?之前便听说五皇子相貌丑陋,懦弱无能。更说五皇妃野蛮骄横 ,做事毫无章法。如今她竟是有了脑子,领着前锋剿匪有功?哄三岁娃儿不成?” 那人就在楚月泽前头慷慨激昂的表达不同意见,那些熟知楚月泽性子的,都将目光转向了楚月泽,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大家都在等着楚月泽跳起来与那少年唇枪舌剑,更不介意他们掳袖子干上一场。 可大家伙儿这么等着,却是奇怪的发现,楚月泽只是安静的靠着柱子坐着,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少年的话一般。 封锦笙眸光转了一圈,坐到楚月泽身旁,笑着说道:“怎么了?今日怎的都不说话?楚大夫为了百姓受了委屈之事, 我们都知道的,这会儿是还在北海养伤吗?” 楚月泽转首看着封锦笙,想了想,说道:“我姐早就回来了,只是伤得重,需要修养。” 方才那慷慨激昂的少年听得此言,微显尴尬。可瞧楚月泽安静的跟个泥人儿似的,便也不怕,梗了脖子问道:“五皇妃是你姐?” 楚月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未多话。 那少年只当楚月泽仗着有后台便耍冷眼,不由的一声冷哼,“今日才懂得何为一丘之貉。原本以为王爷是将军出身,不会行那龌龊之举。此时看来,怕也是碍于五皇子的身份,借着这机会给五皇妃渡金!” 说罢,还呸了一声。 一看那人说个话便是负手梗脖的模样,楚月泽便想到了自个儿父亲楚柯明。这完全是读书人自持清高的统一神态。 若按以前的性子,楚月泽就算不揍这人也得反唇相讥。可如今听得这话,他却只是转眼看着天空的白云,浅声说道:“流言止于智者。是与不是,时间总会证明一切。我姐有没有那本事,与她一同剿匪的人自有定论。”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楚月泽不同了。 不了解楚月泽的人,或许会认为他此时是在故弄玄虚。可知晓楚月泽性子的人,却发现楚月泽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沉稳不多话,就连性子也是截然不同。这少年好像忽然之间被人改了性子。 封锦笙看向楚月泽的目光闪过一抹诧异,却也在片刻之间恢复到笑容。 楚慈让宋文倾想法子哄她,那人一出去便一个多时辰。楚慈写完两页纸,第三页写了一小半之时,那人端着一个竹盘进来。 竹盘上是一个小圆盘,盘子里铺了一层白色的粉沫,粉沫上放着一个个色泽金黄的蛋饺。 楚慈正低头写着,那人端着盘子从她眼底慢悠悠的晃过。 被这东西挡了视线,楚慈表示很不高兴。一撇嘴,送他一个白眼,“拿开!别以为拿点儿吃的就能糊弄我!你当我是蜜糖呢?” 宋文倾抿嘴一笑,听话的将盘子给端开,却是夹了一个蛋饺送到她嘴边,一手接在下方,软声说道:“我也知道这点儿小东西赔罪是找骂,可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实在想不到的别的法子了。我做这些馅儿可花了大半个时辰,小慈就算不原谅我,也给个面子吃一口可好?就算是给个评价?” 这么可怜? 挑眉看着他,见他眼巴巴的等着时,楚慈勉为其难的张了嘴,咬了一口。 “这东西你当我没吃过啊?我母亲可是美食家!美食家懂不懂?她做的美食分分钟秒杀你还不带重样的!她做的点心你瞧都没瞧过!你这不就是一个蛋饺吗?有什么……” 起初是囫囵嚼着,完全不想给他高评。可吃着吃着,楚慈的眼睛就亮了,后面那话直接就变了,“这不是一个蛋饺吗?这里头有什么啊?怎么这么好吃啊?” 蛋饺无非就是用蛋皮包肉馅儿么?那东西能有什么稀奇的?可是,他给的这个味道怎么……怎么那么不一样啊? 楚慈吃了一个表示完全没吃出里头的玄机,咽了咽口水,指着他放到桌角的盘了说道:“哎,你再来一个呢,我咋没吃出味道呢?” 宋文倾眯眼笑着,自然是端着盘子继续喂食。这一个接着一个吃下去,楚慈点头之余,不忘说道:“其实你这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馅儿里加了东西是不?其实还是个普通的蛋饺罢了。” 宋文倾点头,表示完全赞同,“小慈说的是,这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馅儿不同罢了。” 瞧他这么上道,楚慈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所以这东西完全不能让我原谅你!” “是是是!我知错,当初不该那么扮委屈骗小慈。我也知道这么点儿东西完全不能让小慈解气,往后我每日做不重样的小玩意儿来认罪。虽然比不得岳母大人的手艺,可好歹是我诚心认错,还请小慈不要推辞,勉为其难尝上一口可好?” 瞧瞧这认错的态度,那是绝对的真诚啊! 楚慈心说,什么事儿不能用好吃的解决呢?一样不行,咱多来几样不就好了? 当然,涉及到原则的,就算是上满汉全席也不能原谅吧? 不过,满汉全席她真没吃过,好想试试…… 盘子里的蛋饺真不多,楚慈这没吃几口就给吃完了。本 来还想让他去拿,可听他最后那句‘尝上一口可好’便是生生咽下这话,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是我方才写的,你瞧瞧有没有看不懂的,写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出去透透气。” 宋文倾立马点头道好,楚慈也一本正经的出了屋子。回 头见他认真看着方案时,步子一转就去了厨房。 进厨房一看,就瞧着蜜糖跟大爷似的靠着椅背坐在椅子上,两只爪子抓着一个蛋饺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盘子里的蛋饺还剩一半,楚慈走过去,脸不红气不喘的丢一个进嘴里。 蜜糖本来是靠着椅子吃得舒坦,瞧她竟然是来抢吃的,立马就不高兴了。捧着蛋饺站了起来,嘴里头含糊其词,也不知是不是在骂她? 楚慈见这猫两脚站在椅子上,挥着一只爪子要干架时,鄙视的笑了一声,端起盘子就是自找麻烦的挑衅,“有本事你来抢啊,吃得这么肥还吃吃吃,仔细胖成猪被隔壁母猫嫌弃。” 打人不打脸啊,骂人不骂肥啊!哪怕人家是猫也是有尊严的啊!人家也爱美啊!楚慈这么说着,简直是在戳着蜜糖脆弱的心灵;就似不敢相信她能这么说它 ,抓着的蛋饺竟是掉到了椅上,撒了一椅的肉馅儿。 瞧着那肉馅儿掉到了椅子上,楚慈痛心疾首的说道:“瞧你糟蹋粮食,你知道每天只能吃原味鸡原味兔的痛苦吗?你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你就这么糟蹋粮食啊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知不知道?我看你也不明白,我先把这吃了,再跟你好好讲讲这道理!” 说罢,楚慈就当着蜜糖的面儿,把盘子里的蛋饺都给吃了。然后贴墙的宋文倾就听到了蜜糖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叫,紧接着就是一人一猫的打斗声。 抹了抹眼角快笑出的泪,宋文倾轻咳一声赶到厨房,便见楚慈锅盖顶头,蜜糖落在锅盖上爪子挠板,显然是被气狠了。 蜜糖平日里是大爷了一些,可它脾气还是不错的;只要不触碰它的底线,它是绝对不会发狂的。而它的底线就是:它的东西谁也不能碰! 是的,谁也不能碰,更别提吃了! 蜜糖藏的鱼干,谁要是给它拿了,只要它知道是谁干的,绝对挠你一脸。还有平日里给蜜糖的吃的,若是谁敢动,绝对不放过好吧! 所以昨夜楚慈提醒穆诚,千万别在屋顶乱跑,不然蜜糖真会挠他一脸! 【宋文倾还不知道楚慈魂穿之事,但是,现在不管是宋文倾还是东明修,亦或是邰正源,基本都肯定楚慈不是楚月慈了。(转下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5: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蜜糖这大爷的性子,楚慈自然是知道的。若是在往日,她才不会跟这大爷抢吃的!可是这些日子在山里吃得嘴里都能淡出鸟儿了,她这一吃到好吃的自然是稀罕。瞧着蜜糖居然有这么多,就想跟它分享分享。 没承想,一人一猫就这么干起来了。 丢人!真丢人! 可是,咱丢人不丢面儿好吧! 楚慈见宋文倾来了,将锅盖一丢,跑到他身后恶人先告状,“你看看你家大爷,它可真长本事了啊,我就说它一句糟蹋粮食罢了,它跟我练拳击呢!” 宋文倾忍着笑意,见蜜糖跑过来还不消停时,板着一张俊脸说道:“坐下!” 蜜糖能跟楚慈动爪子,却不敢跟宋文倾闹脾气。哪怕宋文倾是这么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它也只能乖乖的坐到地上。 “喵。”蜜糖叫了一声,很是幽怨的看着宋文倾,表示它真的很受伤。 把蜜糖训老实了,宋文倾这才走到灶前,打开顶锅,端出一盘温着的蛋饺。 楚慈看着那小小个的蛋饺,不由的舔了舔唇。 这蛋饺就是太小了,真的太小了,一口一个还不够塞牙的!味道还没尝仔细嘴里头就没东西了。 她一度觉得宋文倾就是故意的! 宋文倾很是上道的将蛋饺给了楚慈,楚慈厚脸皮的说道:“好好训训它,哪儿能这样?糟蹋粮食还不能让人说了?这可要不得。” 然后宋文倾就认认真真的数落了蜜糖,数落之后,又让蜜糖靠墙根儿站着面壁思过。 楚慈一度觉得蜜糖这家伙是成精了!这不,被罚站面壁,它却是转过脑袋眼巴巴的看着楚慈。哦不,是看着楚慈端着的蛋饺。 那一双眼可怜巴巴的看来,就跟宋文倾以前那副委屈模样一样一样的。 楚慈捧着盘子坐到矮凳子上,幽幽的说道:“我记得当初某人也是这副模样。一有点儿什么,便是这般委屈可怜。偏偏还那么的隐忍,让人宁愿毁尽天下也舍不得让他伤心。” 宋文倾眸光微暗,蹲到她身旁轻声说道:“至少他的委屈可怜只在那一人面前展现。他从来没将那份委屈可怜用到旁人身上,这也算是一份真心吧 ?” “是这样么?”转眼看着他,楚慈问道:“在黎府那日,是真心还是算计?” 那一日,她与他肌肤相亲。他的那份紧张与颤抖,让她想起便觉得恍惚。 宋文倾眸光闪了闪,沉默许久才说道:“虽然有算计的成份在其中,却不能抹去其中的真心。” 楚慈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点头说道:“甚好 。” 吃晚饭的时候,楚月泽说道:“姐,今日封锦笙问你的情况,我说你早就回来了,只是伤重,在养伤没露面。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回来的事总会传开的。北海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想让人不知道都难,你这话也添不了什么麻烦。”放下筷子,楚慈说道:“就怕有人会借着这个机会来铺子里找麻烦,你在外头也多注意些,莫犯错让人寻了错处。毕竟王爷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解决这些事。” 楚月泽转眼想了想,点头道好。 楚慈又看向宋文倾,说道:“如今事儿都传开了,想来有人上门送礼。对于不能推辞的,咱们也当准备一些回礼才是。” “此事我早有安排。”宋文倾给她乘着汤,轻声说道:“虫草不易得,我们无法送太多,与一些滋补的药物一并送出,多少能表了谢意。” 楚慈喝了一口汤,微挑了眉头,“几时准备的?” “下午做点心的时候想到的,就让南易去准备了。”宋文倾也不隐瞒。 既然不必再装软弱,该准备的自然要主动些。楚慈见他面上的笑意,亦是勾了嘴角,“好像我能省不少的心思了。” 正如楚慈所说,她回来的事儿一传开了,东曲一些权贵便带着礼上门来了。 楚慈借口伤未好不便见客,送礼的也只在外堂坐了坐便走了。对于那些礼,能拒的便拒,实在是拒不了的,宋文倾便让南易收下,同时回了一份谢礼。 连着几日铺子里都热闹得很,却都是一些送礼的,倒有几分门庭若市的味儿。 也因此,大家伙儿都知道了药铺是五皇子夫妻二人所开,自然就有不少人想来瞧瞧。也不知是想来证实五皇子相貌丑陋?还是想在五皇子落难之时多点交情? 当真圣上将皇子放在这里开药铺,可如今五皇妃有些功绩,或许将来五皇子有机会回京重得圣宠也不一定。所以,那些有心思的,自然会有动作。 “若王爷此时放出风声,说我与山匪勾结之事有了新的证据,或许就能安静些了。”夜里坐在院中看星星的时候,楚慈笑着说道:“看你也不太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想不想安静些?” 宋文倾在墙角削着木头,烛火摇曳之下,只见他动作优雅,面容温和。在他身旁,是一堆的木头桩子,还有一些板子、绳子,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楚慈撑着下巴看着他,越看便越觉得这人就像是空中的月亮,晃眼的很。 宋文倾却是慢条斯理的削着木头,说道:“虽说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可有些事,还真需要这些无关紧要之人才做得到。” 他这话,楚慈挑眉问道:“你还真是一个都不放过啊?” 她之问,他动作顿住。抬首看着她,说道:“官员的嘴,永远不如百姓的嘴说的多。官员注重利益,百姓只有乐趣。这些人虽是做些小本买卖,可与之接触的人却是最多。通过他们的嘴将我们为国效力的事传的越远传的越多,我们回京的希望也就越大。” 那人话语轻浅,悦耳的声音就似一支美好的曲子,每一字每一句在耳旁缠绕 ,动听的难以形容。 楚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打着节拍,就似享受在他动听的声音中难以自拔。 她这模样,宋文倾很是受用。放下手下的东西,坐到她身旁,手揽在她腰间,让她靠在肩头看着空中的星辰。 初夏的夜微凉,他将她双手握于掌心,轻声说道:“我准备在那处种上葡萄,下头架上秋千。过两年结葡萄了,夜里乘凉之余,还能摘葡萄吃。” 抬眼看着他,见他面色平静之时,楚慈点头说道:“好。” 想来也是,就算是要回京,近年也是不可能的事。高顺帝御驾亲征,这一战一年半载怕是结束不了。种上葡萄,兴许还真是吃得上。 “百姓平日里劳累,休息的时候自然喜欢听一些有意思的。小慈剿匪之事将来只会越多的人出来肯定,那些功绩王爷也会予以证实。此举有利有弊,虽是得了声望,可事情传开了,想来京中那几人会有动作,小慈也当一切小心。” “我知道。”靠在他肩头,楚慈说道:“我也会抓紧练功,就是不知道你的毒几时才能解?虽说有南易他们护着你,可你没恢复功夫,我还是不放心。” 宋文倾微启的唇抿成一条线,却是扬头看着星空不再言语。 不能说的,不想再欺骗,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楚慈的方案大致的写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给东明修送去,那人却是先一步到了药铺寻她。 “回衙门便是忙得不可开交,与你说好的事也只能让白诚先去安排。”院子里,楚慈坐在秋千上晒太阳,东明修立于空荡荡的架子下说道:“白诚轻功好,却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寻到那人,你几时有时间与我走一趟?” 楚慈尚未回话,宋文倾端着茶水而来,不解问道:“不知是何事?” 东明修见宋文倾一副不知模样,转首看向楚慈,“你没与五皇子说?” “我想回来再说。”楚慈起身,与宋文倾一道将竹盘里的点心放到石桌上,“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说也说不明白,想等有了结果再说。” 东明修若有所思的点头,看着宋文倾如今这副容貌,不由感叹,“五皇子当真是几个皇子中,与皇上最为相似的。” 宋文倾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入座,宋文倾这才说道:“却也不知父皇见着我这副容貌是爱是恨?” 东明修品茶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楚慈接话问道:“不知王爷所说的那位神医身在何处?此一去要多少日子?” 神医? 宋文倾转首看向楚慈,等着她下文。楚慈却是轻摇了头,示意晚些再与他说。 东明修放下茶杯,说道:“我与他最后一面是在东临。他最喜四海为家,如今在东临之外的一个小城暂住。白诚耗时大半月才找到他,我们快马加鞭而去,想来也要大半月的日子。” 宋文倾垂眸不语,二人又是聊了几句,楚慈进屋将准备好的方案拿给东明修瞧。 那人起初品茶粗略过目,可看着看着,便又翻回去重头细细的瞧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6:小慈,不要爱上别人 二十余页的内容,东明修越看越慢,也越看越仔细。 东明修在仔细的看着,楚慈与宋文倾相视一眼,二人沉默起身。她回到秋千处,他立于她身后轻轻的摇着绳子。 沉默半响,楚慈将山上的事与宋文倾大致的说了一遍。 “对他是什么心思,我自己多少是清楚的,更是分得清是非对错。诸多罪名加身,我应该将他绳之以法,可我却见不得王爷伤他。也正因为我的找死之举,才被他拉着跳崖。”双手轻轻的拉着两边的绳子,楚慈缓缓的说着那些事情。“我和王爷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药里做了手脚?所以准备去找那神医瞧瞧。” 楚慈之言,宋文倾眸中杀意一闪而过。压着心中情绪,他走到她身前说道:“我瞧瞧。” 他要瞧,她便将手给他。看着他面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可那眉头却是微蹙时,楚慈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宋文倾摇头。 没有中蛊的迹象,也没有中毒的症状 。她如今的身子调理得不错,伤也恢复得极好,实在是查不出她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我医术不精,查不出问题。待小慈去见了神医,必然能查出问题所在。”这话,宋文倾说的有些缓慢。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就算邰正源做什么手脚,没理由连他都看不出来。 而她之前一直不提,想来也是对她自己有些不确定吧? 爱情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呢?或许在看到邰正源生死一线之时露了真情,也是说不定的。 “或许吧。”楚慈说了这几个字便是沉默。 这头二人沉默,那头东明修却已看完。手指在膝上有节奏的叩着,心中对楚慈的认可又多了一分。 这小丫头比他想的强太多!回来这么久,与宋文倾却是不吵不闹的,二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怨恨,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就这么能忍? 有谋略,心性沉稳,还懂得练兵之术。这丫头就这么嫁人实在是可惜了。 背向二人而坐,看不了那二人情形,东明修干脆转过身来。 新移的葡萄还未成活,就那么立于木桩旁,自然没有藤蔓能爬上架子。 空荡荡的架子下,她就那么坐在秋千上,双手握着绳子,面色清寒的看着上方。 也不知她是在看着空架子还是在看着空中的云彩?只觉得她此时的神情有些落寞。或许,对于邰正源,她自己也有些拿不准的吧? 不由的,东明修拿宋文倾和邰正源作着比较。比较一番,却觉得那二人都配不上她。不管那二人有多大的本事,在真正的了解之后就会发现,宋文倾再是俊逸非凡,邰正源再是精于算计,都配不上这么一个勇于向前,刚柔并济的小丫头。 在宋文倾抬眼看来时,东明修收起心思,沉声问道:“不知详细的方案,皇妃几时能给?” 楚慈回神,起身说道:“王爷若觉得这方案不错,可先准备训练器材,剩下的以文字为主,自然快得多。” 东明修点头道好,将方案收了起来,说道:“不知皇妃准备何时启程?” “后日可好?”宋文倾接话,问着楚慈,“药铺还有一些事要处理,等我安排妥当,后日与你一起去?” 错过了一次,绝对不能再错过第二次。她和邰正源的事,他必然要弄个清楚! 楚慈点头道好,这事自然就拍定。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想多了,他根本就没有做手脚,那我对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见他受伤,我心痛如绞,更是不敢想象他若死了,我又当如何?” 夜里,楚慈没办法静下心来练内力,就这么盘腿坐在床上失神。 宋文倾推开屋门进来时,她便这么顾自说着。 坐到她身旁,宋文倾将她的手放到掌心。手指从她的指腹一路游走到掌心,声音轻缓的说道:“若我死了,你会心痛吗?” 会吗? 楚慈认真的去想象。可是,没有经历,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楚慈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再想想 ,若他死了,你可会心痛?”扣着她的指,宋文倾另一手轻抚着她的面庞,“去想想,若他死在你面前,你会如何?” 会如何? 楚慈闭眼,试着去幻想。 想到他流血的画面,想到他疯狂的神情,楚慈心里头隐隐抽痛。 见她眉头缓缓收拢,宋文倾微低了头,双唇缓缓的贴了上去。 他的唇温温软软的,贴在唇上,便如含着一块棉花糖,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舌去舔。 这么想着,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她伸舌之时,他舌头与之轻触,却又缓缓收回,轻声问道:“与他一起,你也会这么主动吗 ?” 想到那一夜,楚慈睁开的眼又闭上,“对不起。” 不管那一夜有没有推开邰正源,她确实是冲动过。哪怕最后推开了邰正源,可与他唇齿相依的事实却是骗不了自己的。 宋文倾想到西山剿匪那一夜,声音微哑的问道:“是火攻那一夜吗?北易与我说,你离开了很久。” 楚慈不知如何答,就好像被丈夫捉奸 ,她只能看着他,没有言语为自己开脱。 “就算我说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虽然阅女无数,可当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被别人占了便宜时,他心中还是受不得的。 哪怕曾经他也想过,这个女人不会带回京,丢在这里总会自生自灭。可当他动了心思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他不是真的不在乎。 成婚之前,邰正源动她,他能对自己说,以大局为重。如今,邰正源还动她 ,那人的挑衅,让他愤怒,让他抓狂。 可是,她闭眼点头,就这么承认,却让他有怒发不出,更希望她能骗他。 “他吐了血,他的呓语让我想起了曾经对他说的话。我曾经说过能给他未来,可他拒绝了。”睁了眼,楚慈看着他,有些难受的说道:“他拒绝了我,我选择了你。可在我选择你之后,他却要我兑现承诺。我做不到了,我爱你,可我又放不下他,小伍,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恶?” 是!你就是很可恶!你为何要给他未来? 他想对她大吼,可是她的坦白却让他吼不出来。 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吻着她的时候,他少了往日的温柔。 楚慈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他吻着她时,她想回应,可他却霸道的缠着她的舌,压制着她,不让她回应,更是不停的索取。 爱情,这是楚慈占了这身子之后才经历的。她想,或许是这身子有毛病吧?她活了十九年,部队的男人还少吗?那些人不管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中等偏上;像他大哥那样的极品也不少。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都没想过恋爱,怎么到了这里,她却搅进两个男人之间,弄得这么狼狈? 楚慈的走神,让宋文倾不满意,不知何时将她放到床上,宋文倾微沉了声音说道:“小慈,你吻着他时,也会这般走神吗?” “没有。”看着他,她说道:“在我想起你时,我就将他推开了,所以不存在走神之说。” 还有什么比这话更惊喜的? 那人吻着她,她却想着他?宋文倾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虚压在她身上,问道:“若神医查出你身子没有问题,若王爷捉住了他,你会如何?”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就像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冲上去阻止王爷。更没想到,我对他还会心痛 。” 不想骗他,也不想骗自己。楚慈只能给出最实际的答复。 宋文倾趴在她身上,双手压在她两侧。好似将重量给了她,可她却并不觉得难受。 分房睡的这些日子,他每夜都想着她在怀中的滋味儿。此时这么压着他,他便不想起身了。 二人沉默许久,宋文倾说道:“小慈,你的伤差不多好了。” 明白他的意思,楚慈想了想,说道:“小伍,再给我们些时间。” “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宋文倾立马接话,“我们是还有许多的事没说明白,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同床而眠。我保证,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可我控制不住啊。”他的认真,楚慈失笑。双手钻进他的衣裳里,从他的背部慢慢的向前,游走于他的腹部,慢慢的在那处享受,“我们是合法夫妻,美色当前,。每次你脱光了在我身旁,我都会忍不住的想要欺负你。可是我不能欺负你,我希望你的毒能尽快的解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牵着你的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楚慈和宋文倾是真正的夫妻。” 真正的夫妻。 这几个字,让宋文倾埋首于她项间。 是啊,就是因为他的毒‘没解’,所以邰正源才那么小人的来抢她。若是他与她是真正的夫妻,那人还能这么插足么? 说到底,不过就是那人乘机耍的把戏而已,他这一时恼怒,真是险些与她起了矛盾。 这般想着,宋文倾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小慈,不要爱上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7:专业卖队友 不要爱上别人,永远不要爱上别人。不管将来会有怎样的变故,就算将来那些秘密瞒不住了,你也不要爱上别人。 此时的宋文倾不由后悔,秦楼楚馆那些地方他是真的不该去的。若他不曾去,是否真能对男女之事那般懵懂?是否就真的能在她如此‘欺负’之下感受那激动与羞涩的心情? 当初他到底为何要那么放纵自己?就是因为恨吗?若是如此,他与自己所憎恨的父皇又有何异? 宋文倾埋在她项间想着,想着那些荒唐的过去,想着邰正源抢她的目的。 楚慈双手回到他的翘臀之处,轻捏了捏,说道:“一个宋文倾都让我爱得如此心力交瘁,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爱别人?” 至于邰正源,那么莫名其妙的不舍与眷恋,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与南易交待了一番,一行四人便往东临而去。 宋文倾跟去,那是无可厚非。楚慈却没想到白绮安也跟了去。 坐在车中,白绮安把玩着自己的匕首,视线时不时的飘向楚慈。 楚慈被她给看得好笑,终是问道,“白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白绮安本就是直率性子,楚慈都开口了,她自然也不再磨叽。靠近楚慈,白绮安小声说道:“皇妃,有件事我也知道问你有些奇怪,可只有你与五皇子跟他接触多些,我也是没办法才来问你的。” 他 ?穆诚?白绮安总不会来问楚月泽的事吧? 楚慈不语 ,等着白绮安下文。白绮安一声轻咳,面上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虽然我挺讨厌白诚那小子总是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可他却是……” 白绮安说到这里又停下了,楚慈接道,“他虽然整天冷冰冰的,可他却也有热心的时候。比如说,他剿匪冲在前头;比如说,他对你这个姑娘家也有关照。” 有些事,真的不必在现场亲眼所见,凭借当事人那扭捏害羞的神情就能猜测一二。 楚慈这说的真是很准,白绮安面上一红,露出两分小女儿姿态,“皇妃都知道啦?” 楚慈一笑,“其实我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说起来,她一直没问为何白绮安会先到北海?为何东明修的奶娘会在第一时间出来照顾她 ?东明修就是再会算计,也算不到会打她一事吧?从东曲到北海走海路也要两天的时间,林大娘是为何去的北海呢? 白绮安轻叹一口气,说道:“其实表兄是不赞同我去剿匪的,可我向来不服输,总觉得女子不比男人差,非得要去,他也拿我没办法。可事实证明,女子不服输是不行的。” 说到这,白绮安面上又是红上两分,“还没到北山,我便来了月事,自然没办法跟他们一起剿匪。可那时候都在急着赶路,若派功夫不高的送我,也不知会不会入了陷阱?表兄斟酌之下,便让白诚送我出了山。” 楚慈点头,原来还有这茬。 想到那两日的情形,白绮安害羞之余又有些恼火。那人一路上对她嫌弃的不行,更是碰她一下都嫌麻烦。可他要急着赶回去剿匪,逼不得已,只能带着她跳跃于林间。 “出山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把我丢下不管。却没想到,他竟然带我去了客栈,还找了表兄安排的人去接来林姨。” 虽然知道是东明修的安排,可穆诚能那么去做,没有将她丢在半路,白绮安想着便有些窝心。 楚慈嘴角勾着笑意,越发肯定白绮安是动了春心。 说起来,穆诚那小子虽说是冷了些,可人还是不错的。功夫好,长得俊。人品嘛,这个看情况,反正他也不是十恶不赦,而且还算有良心。 “有人来守着我了,他便走了。”话至此,白绮安有些失落的看着楚慈,“本来以为,他对我是没有意思的。可是,可是……” 话说到这里,白绮安就说不下去了。 楚慈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难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事?” 既然是来谈心的,就别这么吞吞吐吐的嘛,不然她以白绮安的神情去推算,很容易推算出少儿不宜的画面来。 白绮安扭捏半响,这才说道:“可是在北海那些日子,我与他说话时,他总是看着我的……我听林姨说,一个男人若是如此直白看着你不说话,便是对你有意思……” 楚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白绮安看着自个儿微耸的胸部。 白绮安虽是穿着男装,可她没有裹胸,女性特征自然明显。楚慈因为要换药,这近一个月也没裹胸,可她这身子不如白绮安发育的好,故此没那么显眼。 楚慈看着白绮安那微耸的地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所以,白小姐是觉得他生性轻浮?还是想问我什么?” 男人看女人的胸,这个好像真没什么奇怪的。看看那些大胸明星一上台,别说男人了,女人的视线都能给引过去。 白绮安被楚慈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侧了身子说道:“我平日里也跟皇妃一样喜欢穿着男装,或者穿微显宽松的衣裳。林姨说他兴许对我有意思之后,我穿过女装,可从我穿女装之后,他便看都不看我一眼,更是与一堆男人混在一起,好像忽然之间对我没意思了一般。” 楚慈忍不住一声轻咳,“这个,他是男人,跟一堆男人混在一起也是正常。” 在白绮安看来时,楚慈又说道:“我还是不明白白小姐与我说这事,是想问什么?” “我……”咬了咬唇,白绮安说道:“我就想让皇妃帮我问问他,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慈表示,这事儿她做不来啊!那小子动不动就发火打人,万一她一时嘴快说错了什么被收拾了,那岂不是很惨? 楚慈直接就想拒绝,白绮安却在她拒绝之前叹气说道:“我甚至怀疑他不喜欢女人。我问过表兄,为何他能与皇妃亲近?表兄说,对于男人而言,一个言行举止都与男人相同,还不磨叽的女人在男人眼中,那就是同类。有时候我都不由想着,他亲近的不是男人就是像男人的女人,他该不会是断袖吧?” 楚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是在说着穆诚吗?她在男人眼中算不得女人这一点,这算不算是躺枪? 楚慈表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白绮安却是坐得近了一些,说道:“皇妃,你帮我去试试白诚可好?若他真是断袖也就罢了。若他不是断袖,你帮我问问他可有中意的姑娘?也问问他对我是何想法?” 楚慈没想到,她也有一天会去做媒婆的工作!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媒婆的潜质啊 ! 而且,姑娘啊,你被你表兄利用了你不知道么? 虽然车帘挡了外头景色,楚慈还是朝那方向看了一眼,悠悠问道,“白小姐如何想着让我帮忙呢?我与白诚也就是合伙开成衣店罢了,对他的了解也不算多。” “表兄说,没有人比皇妃更合适的。”白绮安这率直的姑娘直接就把东明修给卖了,“楚少爷是白诚的徒弟,皇妃又与白诚合作开铺子。加之白诚与皇妃又相处得来,所以,表兄觉得这事儿由皇妃或者五皇子去问不显突兀。” 白绮安顿了顿,羞赧道:“可我不知白诚到底是怎样的心思,让五皇子去问不免太直接了些,所以才想让皇妃帮个忙。” excuse me? 让我去问就不直接了?你表兄到底是怎么给你洗脑的?才让你觉得,让我一个姑娘去试探穆诚是不是断袖是一件正常的事? 这事儿楚慈表示真帮不了忙。以她和穆诚的平日互动来看,她一般都是走过去,拍拍穆诚的肩膀问道:“哎,听说你喜欢男人?” 然后,然后? 然后肯定被揍好吧! 楚慈表示不想帮忙,可这姑娘如此腼腆的说完了,她也不能不出主意是不?所以,楚慈低头很认真的想了想,这才说道:“其实试探的法子不是没有。” 白绮安眼睛一亮,“皇妃有何法子?” “这还不简单?”楚慈压低了声音说道:“正事儿忙完了,总要游玩一番不是?咱们把他带去青楼逛一圈,只要他有反应,不是异性就是双性。若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离十就是断袖了。” 若让东明修听了这法子,直接就回楚慈俩字儿:混账! 白绮安听了这法子,面颊一红,却是显得有些激动,“就这么简单?可有人性子沉稳的,到那些地方也能坐怀不乱啊。” “那有啥难的。”楚慈卖起队友来也是专业的,“听说那里头都有些特殊的药是吧?咱想法子先给他吃点儿药暂时压住内力,然后再给他吃些那里头的东西。等药效发作了,看他是要男人还是要女人,这不直接弄清楚他是不是断袖了?若他不是断袖,咱就给他解药。” 反正不管她怎么着这种事多半要被揍,所以楚慈才想了这么一个简单粗暴的法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8:求医都不忘试探 白绮安听得面颊通红,楚慈提醒道,“若是他怒了要打人,你记得把你表兄拉出来,我男人这会儿没解毒,是打不过他的。” 东明修那厮也真是的,好好来找神医也要算计一把,也别怪她给他找麻烦了。 白绮安这姑娘率直也随性,楚慈这么大大方方的给她一个充满挑战又刺激的战略,那姑娘真是激动又兴奋。 搓着双手,白绮安说道:“我还没去过青楼,都说那里头的姑娘美的跟天仙儿似的。” “别抱太大的幻想。”楚慈低眼整理衣袖,轻飘飘的说道:“之前去过飘香阁,一般的姑娘也就那样,好看的虽然也有,但是没银子也看不了的。” 这厢俩姑娘越说越带劲儿,那厢坐一起的两个人就显得太过高深莫测。 用楚慈的话来说,找个神医都这么算计试探,真没什么意思! 宋文倾也知道这次来,东明修少不得试探他。可他却是没想到,东明修竟是这么狠。带上白绮安,就那么名正言顺的让楚慈和白绮安坐一辆车。把他和楚慈分开,东明修这厮也实在无耻! 一想到自己大半月都要跟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呆一块儿,宋文倾便觉得前路暗淡无光。 “白诚的身份弄不明白,你我皆是不安心。” 摇晃的车中不宜品茶,可东明修在宋文倾这读书人面前,却也玩起了文雅。 一杯茶注了一半,东明修便是放下茶壶,淡淡的说道:“想来殿下对白诚亦是多有怀疑。” 宋文倾浅浅一笑,“王爷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不安心和怀疑的?不过就是合作罢了,若真到合作不下去的那一日,大不了分银关铺。” 在东明修挑眉看来时,宋文倾补充道,“说是成衣铺,这两个月都是走武馆的生意,连个铺子都没有,若真是合作不下去,也没什么麻烦的。” “殿下想的,与我所想却是不同。”东明修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的意思是,白诚对五皇妃之事多有担忧,更是亲自去寻神医相助,想来对五皇妃也甚是上心。殿下也知道,殿下与皇妃的婚事乃皇上亲赐,可是受不得半点风言风语的。” 这一刻,宋文倾只觉得东明修这厮真不辱‘诡将’这名号。 听闻,那些与东明修交过手的人给他的评价就是‘诡将’!诡计多端,最擅声东击西。以往听说时,虽觉得与此人交手需谨慎,却没想到,这人耍起计来,真是不分场合不分时候。开门见山就是一个连环计下来,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给砸晕了。 宋文倾浅浅一笑,面色平静的说道:“多谢王爷担心,小慈向来懂得分寸,自然知晓流言蜚语之害,此事我不必插手,她亦能处理妥当。” 东明修亦是浅浅的笑着,好半响才说道:“殿下说的是,皇妃向来谨慎,必然不会让人捉了错处。也是我多嘴,还请殿下莫怪。” 说罢,朝宋文倾作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请用茶。” “不敢。”宋文倾虚礼相谢,“我在服药,不宜饮茶,还请王爷见谅。” “是了!”东明修一副恍然模样,“瞧我这记性,殿下服药,可不能饮茶的。” 二人话题由此转向了药物之上,东明修时不时请教一些稍有深度的问题,宋文倾也是客气的回着。 二人看似和谐,可这话里话外的试探,彼此也是清楚的。 赶路,也着实没甚新鲜事。如此行了半月,终于是在姜城与穆诚成功会合。 会合的地点是在姜城的一间客栈,这客栈并不在繁华地带,却正因为此处可远望翠山而有不少人来赏景用饭。 进了房间各自梳洗一番,便也到了用晚饭的时辰。穆诚早便吩咐小二上菜,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远处风景,享受当地特色美食也是一种享受。 “今日这菜,好似有些不同。”饮酒时,东明修似随口一提。 白绮安一瞧,可不是么? 看了一桌的菜,白绮安不解的说道:“姜城以产姜闻名,故此每道菜中多多少少会放些姜丝佐味。以前我们来游玩的时候,哪怕是不出名的小店都少不得姜丝,怎的咱们这桌菜里头,一根姜丝也没有?” 穆诚喝着酒,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吃不惯姜,之前与小二交待过不要放姜。今日倒是忘了与他说了,他又按我的口味来了。” 白绮安‘哦’了一声,“原来你不爱吃姜啊?” 那看去的眼神分明将后面那句‘我记着了’给明明白白的表达了出来。 楚慈看了看白绮安,又看了看穆诚,只觉得穆诚这小子真是愣得很。人家姑娘表现的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能冷冰冰的喝酒不理呢? 正想着若是玩大了会不会被揍死?便听东明修说道:“没放姜也好,皇妃的伤也未痊愈,姜这种东西吃了容易留疤,不吃也好。” 这么一句话,听起来也是随口而言,白绮安自然而然的接道,“表兄说的是,皇妃有伤在身,还是不吃姜的好。” 也不怪白绮安这姑娘想不得那么多。实在是楚慈跟宋文倾已是夫妻,楚慈还能跟穆诚有猫腻不成?就算有猫腻,宋文倾这一路陪着的,就这么坐在一桌,她还真不相信二人有那说不清的关系。 白绮安想不得那么多,其他几人却是很明白东明修的意思。楚慈吃着菜,轻飘飘的说道:“王爷知道的挺多的。” 这男人,真是不能消停会儿么?让宋文倾怀疑穆诚,他又想玩渔翁得利的把戏? 穆诚与宋文倾相视一眼,宋文倾那笑意看上去温和的很,穆诚那冷面冰霜的模样也没半点儿变化。 楚慈也没说什么,吃了饭之后,便和白绮安一道回房去休息了。 “神医在翠山搭了棚子暂住,昨日才采了草药回来,想来近期是不会再外出采药。”穆诚看向东明修,说道:“若是明日进山,今夜去拜访一下应当合适。” 进山拜访,自然是要快去快回。宋文倾没有功夫,自然留在客栈。 东明修与神医乃旧识,此去叙旧谈事自然用不得多少时辰。穆诚在外头看着月色,也就半个时辰左右,东明修便走了出来。 回程不急,东明修负手行于林间 。穆诚知道他有话说,便沉默着跟了上去。 “想来,你对宋文倾也有怀疑。就算你真是雷火门的少主,就算你不是银面修罗,却改变不了你对楚慈别有用心的事实。” 东明修开门见山,穆诚面色未变,垂于两侧的手却是有些汗意。 “我怀疑宋文倾早便恢复了功夫,若他一直以来都是装的,你觉得楚慈跟着她 ,会有怎样的结局?我是惜才,你是有情,想你跟我一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宋文倾如此利用糟蹋。” 自打北海一行,穆诚就认定了自己的感情,也清楚的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楚慈的关系。所以,东明修这般开门见山的诈话,穆诚便是冷声说道:“王爷想让我帮你试探宋文倾不妨直言,如此拿所谓的感情来算计我,是不是太无耻了一些?” “无耻?”东明修回头看着他,“从何说起?” “王爷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银面修罗,这前前后后的试探数不胜数。如今王爷不过就是借着北海之时我帮她之事为由,想让我与宋文倾相互试探?”穆诚很不给面子的说道:“抱歉,我没那闲功夫整日与王爷如此试探算计。” “难道,真是我想太多?”东明修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以为,你如此着急的来寻神医相助,是担心她被邰正源所害。我以为,你本不忌口却特意交待小二不要放姜,是为她的伤着想。” “王爷真是想得太多了。我能同意来找神医,不是为她,是为我自己,至于我到底为何要寻神医,那是我的私事,不便与王爷多说。而王爷所说的交待小二不放姜之事,更是无稽之谈。姜城菜中放姜不止是调味而已,而是以姜作菜,来之时吃过一顿,着实吃不惯,故此吩咐小二不要再加。” 说罢,穆诚冷眼看向东明修,郑重其事做了最后的警告 ,“王爷,别再试图从我身上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仔细我一个不高兴了,整些事儿出来撂摊子走人!” 穆诚向来是说到做到,东明修完全相信他能整出大事儿撂摊子走人。 对于穆诚,东明修是想用又怕用,不用又舍不得的情况。 这人功夫好,性子冷,心性稳,最不易被收买。这样的人若能收入麾下,自然是一大助力。可若这人是个收不住心的,就怕将来出乱子。 惜才惜才,这可真是个自我折磨的喜好啊! 穆诚放了狠话,东明修低眼斟酌着计划。穆诚想了想,说道:“我如今是厌倦了四海为家的日子,也想远离江湖纷争。跟着将军若能得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光宗耀祖。王爷若想试探宋文倾,我自然配合,有一点王爷却要记住,不管做什么,与楚慈那个女人无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9:血引? 在东明修眯眼看来时,穆诚说道:“有一点不妨告知王爷,我对女人没兴趣。” 内心补充道:除了那个女人,别的女人我都没兴趣。 不管东明修信不信,反正穆诚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把话给撂下了。以至于东明修与他说着计划之时,都忍不住的分心想着,这人对女人没兴趣,那白绮安还真会失望了。 那二人离了客栈,对姜城多少有些熟悉的白绮安便充当向导,带着楚慈夫妻二人逛姜城。 “姜城呢,起初不叫姜城,可后来因为这里种的姜多,便慢慢的改了名字,以至于原来叫什么许多人都不记得了。”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白绮安说道:“本地人对姜是极爱的,像什么姜茶啦,姜糖啦,还有用姜烹饪的美食小吃多不胜数。” 楚慈与宋文倾牵手并肩而行,他戴着幕离遮了面容,虽是遮了无双容颜,可他这般神神秘秘的,也引了不少人注意。 是以,一些来来往往的人都往他多看了两眼,有些小孩儿甚至走到他跟前,扬头往上偷看 。 每个小孩儿看过之后,都跟被定住了一般,表现为眼睛逐渐睁大,瞳孔瞬间聚光,小手悟了嘴巴,呼吸瞬间暂停。 颜控,这是不管在何朝何代,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免不得的一大问题。 宋文倾这颜值出现在这里,那是绝对的让人看呆。 每次有孩子停在宋文倾跟前定住之时,白绮安都得撇一 下嘴。到最后,白绮安拉着楚慈小声说道:“皇妃,不然这样吧,你让你五皇子将幕离取了。这么好看的人不让人瞧也太小气了些。” 楚慈一时绕不清这逻辑,长得好看遮起来就是小气吗?仔细想想,好像是吧? 楚慈仔细想了想,郑重的说道:“不行,别人看了,我心疼。” “看了又不少块肉!”白绮安忍不住笑道,“看一眼还能将他看少了不成?” “怎么不会少?”楚慈看向宋文倾,幽幽说道,“戴着幕离,旁人看不见也不会来掀纱硬瞧。不戴了,旁人就能光明正大的看他。我这会儿是男装,跟他走在一起,少不得让人以为我们是朋友出来游玩,那些怀春的姑娘瞧着了,丢个手帕什么的岂不是让人闹心?若我是女装与他一起,十指相扣,牵手而行,旁人自然也明白我们的关系。除非是想来做妾的,不然都不会因为一张脸硬往上凑吧?” 她这话,白绮安听不明白,宋文倾却是微抿了唇,沉默不语。 白绮安只觉得楚慈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哪儿能见一面就能被勾了魂的?那也太肤浅了! 可楚慈这么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说道:“好像是这个理。” 对于这个理,白绮安却是没什么心思去理会的。 回了客栈,宋文倾拉住了楚慈,似有话说。白绮安也知道赶路这半月,这夫妻二人不曾好好说话,自然是识趣的将屋子让给二人,自个儿出去喝茶了。 “小慈。” 他开口,楚慈一笑,说道:“ 我也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忽然想到,你这般隐忍,为的不就是回京?皇室子弟,府上还能没个侧妃妾室什么的?如今你颜好,将来再受皇上青睐,我与你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想到她曾经与楚月泽说过的话,宋文倾一时沉默难以作答。 楚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就矫情了?这些事,以前她是绝对的自信,相信他不可能纳妾。可经过北海之事后,她的那份自信就显得愚蠢可笑。 宋文倾的沉默,更似一块大石压在她心上。其实,她和他之间不只是有许多事没说清楚,而是二人之间有许多显而易见的隐患。这些隐患,她自欺欺人的不去提,他也假装不知的自动屏蔽,可有些事,不是不去想,不是不去说,就不存在的。 宋文倾知道,她的爱情里容不下第三人。就像邰正源的存在,她对自己的恼怒胜过他的愤怒。 可是,他想要的是那个皇位!坐上那个位置,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 二人的话题,在东明修二人回来之时无疾而终。这个时候,楚慈倒是感谢东明修他们回来了,沉默在一个已知却说不出口的答案中,真是一种折磨。 楚慈也不明白自己在坚持着什么?躺在床上,听得白绮安轻浅的呼吸时,她不由想着,若她的性子稍稍软些,能像白绮安一样对爱情会害羞,懂矜持,是不是就不会闹到今天的地步? 若她懂得矜持,就不会与邰正源有这样的纠葛。若她懂得矜持,就不会与宋文倾走到今天这步。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慈显得有些萎靡。东明修让白绮安在客栈等着,其他几人出发去山上寻神医。 楚慈虽然知道东明修会试探宋文倾,却没想到他竟是选择了那么没水准的方法。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如此俗烂的词儿都用上了,东明修对这次的试探当真是没用什么心。 一群山匪拦路,那会功夫的二人自然是打呗。楚慈和宋文倾站在后头,就这么看着不知何时联盟的二人演戏。 “你说,这次是想演什么?”楚慈遗憾没有瓜子磕着看戏。 宋文倾淡漠的视线转向楚慈,沉默片刻说道:“演什么都好,只求他们演完戏之后,我与小慈还能携手同心。” 这一刻,楚慈只觉得心里头越发烦闷。 不出所料的,有两个漏网之鱼跳出来把宋文倾给一棒子打晕了。看着那人晕倒,楚慈冷声问道:“你们演够了吗?” 东明修轻拍着衣袖,淡淡的说道:“让他喝药是不可能的,直接将人打晕又没趣味,这么演一场,好歹也表明我是用了心思的。” “我倒宁愿你将人直接打晕!”楚慈面色有些阴郁的说道:“这般胡闹,幼稚不幼稚?” 东明修并不认同的说道:“你也知道官场上的事儿,有时候一些幼稚的行为反而更行得通。不然,将来旧事重提,你让我如何解释接下来的事 ?” 一挥手,那些‘山匪’便抬着宋文倾上了山。 楚慈心中烦闷的跟着上山,只觉得穆诚跟着瞎闹太可气了! 不管如何气,却也明白东明修此举目的。当她见到那白胡子的神医之时,抱拳说道:“我的事不急,还请按王爷所托先给他瞧瞧。” 神医看了东明修一眼,东明修点头,那人便给宋文倾仔细的把着脉。 那人二指把脉,神色凝重。两只手都确认了两遍之后,抚着胡须说道:“毒素分散于四肢百骸,体内堆积了不少的沉罗,如此自然是没有功夫。想要确定毒素与沉罗在体内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将沉罗的药效给他解了,一切也就明白了。” “解沉罗,有什么后果?”楚慈问道。 这些闻所未闻的药,真他娘的让人心烦! 神医转眼看向楚慈,缓缓说道:“轻则经脉寸断,终身瘫痪。重则一命呜呼,直入黄泉。” 这一刻,楚慈只觉得头有些晕,嘴角亦是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老天真爱与人开玩笑! 东明修面色微沉,问道:“再无他法?” 神医摇头,叹气说道:“你最清楚沉罗是什么东西,他为何服这药,你也最是明白。此时还不是解沉罗的时候,强行去解,无异于寻死。” 东明修还想说什么,楚慈平声说道:“还请神医替我瞧瞧,我这身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楚慈的情况,东明修昨夜便与神医详细说了。此时神医再瞧,自然不必多问。 神医细细把脉,甚至取她指尖血用蛊虫进行试验,最后却是一摇头,“没有中毒的征兆,也没有中蛊的迹象。” 与宋文倾相同的答复,终是令楚慈变了面色。 “按你所说,她所服之药有人血之味,她的行为并非出自本心,更像受了控制,或许是与血引有关。”神医对东明修说道。 楚慈觉得头有些疼,坐到椅上问道:“血引?那是什么?” 神医示意那二人坐下,回道:“血引乃禁忌之术,当今世上懂得此术的人屈指可数。可血引并非一日能成,或者说,若没有长期的药物潜伏,血引之术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你们来的太迟了,若在你对那人心有不同之时便来,我还能瞧出端倪。” 心有不同之时? 忆起那些日子夜不寝,食不能安的日子,楚慈便是笑着起身,不发一语的走了出去。 什么血引?什么算计?根本就是她自作孽吧?那个时候,邰正源如何会算计她?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是,邰正源怎么可能算计她? 其实,根本就是她自己渣,却还不愿承认吧? 当她沉默不语的走出去时,东明修交待穆诚在屋中守着宋文倾,也不待穆诚答话,便是跟了出去。 神医的木屋建在山腰处,篱笆墙上爬满了蔷薇,如此田园风光,美的让人宁心。 可是,哪怕此处景色如此的好,楚慈也是觉得心中异常的烦闷。 【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公众号“”并关注,精彩、抽奖赢币、各种福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0:不敢去赌 走到蔷薇旁,摘一朵在手中转着,楚慈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目光微暗。 看着她立于篱笆墙处的萧条之景,东明修轻叹口气,走了过去。 “沉罗到底是什么东西?”听得那人叹气,楚慈问道:“解药里加那东西做什么?” 东明修走到她身旁说道:“解毒之时,内力会逐渐恢复。恢复的内力会自动抗衡药力,若不压制内力,后果便如神医所说,轻者筋脉寸断,重者一命呜呼。故此,解药中必须添加沉罗压制内力。” 楚慈明白他的意思,却是不再言语。握于手中的花儿已是没了花瓣,光秃秃的一枝握于手中,凭添凄凉。 她明白却不多言,最终还是东明修开了口,“可敢一试?若你敢,可让神医给他一剂药下去。若他真是装的,若他早就恢复了功夫,自然就露了马脚。若他是真的没有恢复功夫,或许会终身瘫痪,或许有生命之险。可他好歹乃皇子,兴许运气好呢 ?兴许试过之后只是解毒需延期。” 面临东明修给的选择,楚慈却是低眼一笑,并不作答。 东明修看着她,说道:“若他真是装的,那他的狠不是对自己,而是对你。明知你对他有情,却服了大量的沉罗,只为不露马脚。看起来好似不想让你难受,可他到此时还在隐瞒于你,你予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究竟算什么?楚慈也想知道,在宋文倾心中,她到底是什么地位? 沉默良久,楚慈说道:“我与他说过,我想天下人都知道,我与他是真正的夫妻。可是他没有给我答复。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总之就是不敢去问。若他真的早就恢复了功夫,那么我与他,就真的毫无感情可言。” 不由的,楚慈想到了穆诚之前说过的话,穆诚说,宋文倾就是那个假冒他的人。此时,楚慈不由在想,若宋文倾真是假冒银面修罗的人,那么从一开始,那人就是报着目的接近于她。虽然她说过一切相识是以利益为主,可是,若那人从接近她开始就在明里暗里的算计着她,骗着她的感情,诱着她上当;那么,一份以欺骗为主的爱情,还能算得上是爱情吗? 那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一直到现在都不敢承认,那么这份爱情还有必要继续吗? 楚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宋文倾?可是她又不敢去试。她不敢去冒险,她不敢去赌。所有对宋文倾有伤害的事,她都不敢去做。 东明修在等着她的决定,楚慈坐到木桩上,说道:“王爷,我赌不起。” “因为赌不起,所以你拿自己的一生做赌注?”东明修看着她,摇头而问,“你是真的爱他吗?” 楚慈低眼,看着脚下那一抹青草,看着泥土中的那一抹青色,“或许是爱的吧?至少,我是想与他好好过日子的。” 东明修又问,“那你爱邰正源吗?” 楚慈回答不出来,她就那么看着地里的青草,听着风吹,看着日落。过了好久,她才说道:“第一个喜欢的人是邰正源,第一个爱的人是宋文倾。活了这么多年,对这样的感情是陌生的。虽然陌生,我却认定对他的这份坚持就是爱。” 东明修看着她,觉得这小丫头就是什么事儿都太武断。 感情这种事,怎么能这么认死理?哪怕是成亲了,却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心意。明显是为了坚持而坚持,这算什么爱情?她以前不是挺干脆的吗?骂人利落,打人更是毫不犹豫。伶牙俐齿的,说起道理来一道一道的。此时怎么就这么搬石头砸脚,非得将自个儿绕在感情之中,非得将自己捆在男人之间? “你所谓的爱,不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感情是有掌握的。越是证实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你便越需要通过对宋文倾的爱证明你对感情的可控性。”走到楚慈对面,东明修看着她,严肃的说道:“楚慈,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就算要证明你对邰正源的感情是可控制的,你也不能坚持着一段不该坚持的感情来折磨自己!你与宋文倾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们到如今根本连同心都做不到,如何还能同舟共济?你若真想证明自己对感情是从一而终,何不给自己多一些时间?何不给自己另一个机会?” 不可否认,东明修这人真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他将楚慈的那份不相信,不甘心,不放弃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比她更清楚她的坚持到底是为何! 她不相信自己对邰正源爱得那么深,也不相信自己能在爱着邰正源的同时还爱着宋文倾。此时她只想证明自己爱的只有宋文倾一人,可神医所给的答复却似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让她对自己都开始怀疑。 “楚慈,知道你为何萎靡不振?知道你为何开始怀疑自己吗?” 东明修之问,楚慈终于是将目光转向他,“为何?” “你根本就不该沉溺于所谓的情爱之间。你的本事,你的性格都注定了你不是一个儿女情长之人。你有抱负,有理想;你想过的,绝对不是相夫教子的日子。你的聪慧,关在宅中与妇人相斗纯属糟蹋。你的不理解不相信都是在告诉你,你必须走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之中,你需要更广阔的天空去翱翔,你需要无边的大海去畅游。” 听到最后,楚慈总算明白这人的目的。 低眼一笑,楚慈说道:“承蒙王爷高看。” 她这一点就通,东明修轻叹一口气,说道:“我向来惜才,这真不是哄人的。你守着宋文倾又有什么意思呢?既然你懂得练兵之道,懂得行军之法,何不再替我训练一批精兵出来?此事,我给皇上传封书函便好;往后你的人由你练兵,由你带兵。虽然北海之事还未平定,但这段时间不正好练兵吗?你有伤在身,不便操劳,可你总要监督。待你伤好了,兴许我下一次剿匪也开始了。若你放不下宋文倾,我让他随军同行,剿匪之时,军医必不可少。行的远的,药材带的少,山野之中药物那么多,带一个医术高明的军医,总胜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去死,” 这意思是,让她自己训练出精兵,让她披甲上阵,活出真我。若她与宋文倾真有感情存在,就把宋文倾一并带上,许多事,从多方面去了解,总会有惊喜。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楚慈垂眼想了想,问道:“王爷为何给我这个机会呢?不怕我放不下邰正源,又害王爷陷入危险?” 东明修一笑,“那日情况紧急,若非我一时疏忽,又如何能让你犯那样的错误?当时是不知你到底是何心思,此时知晓你对邰正源也不过如此,往后再遇着他,捉他还来不及,如何能让你再犯错。” 楚慈问道:“若将来我真有成就,引得皇上注意,可会引来麻烦?” 对于高顺帝和邰正源的较量,楚慈是不敢去渗和的。单是东曲这些人事都让她过得心中郁结,若是再加上一个高顺帝,只怕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此事你不必担心。既然我能让你参军,就会给你斩去麻烦。” 那人之言,楚慈挑眉问道,“王爷这般自信?万一王爷是被邰正源给算计了呢?万一那人想的就是让我参军立功呢?” “只要没有了他,你再是立功再是耀眼,皇上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媳怎样的。你且想想,皇上如今也是四十有三,再打两年仗,累了,乏了,只想治理朝纲,安心治国,如何还有心思再给自己找麻烦?抢自己的儿媳,还是我手下大将,他这是逼得我造反。” 最后的话,说的甚是严重。 楚慈神情亦是认真了起来,沉默片刻说道:“既然王爷如此说了,我再畏首畏尾就显得矫情了。不管将来如何,王爷能让我带兵剿匪,我心甚喜。” 终于,能像个军人一样自己想做的事了。 那些以爱情为名的纠葛,都到此为止吧!与宋文倾的感 情,她更想用时间来证明彼此的心意。 她应下了,向来高深莫测只喜似笑非笑之人,此时嘴角勾着自然的弧度。 坐到她旁边的木桩上,东明修说道,“姜城一行,虽然没查出白诚和宋文倾的底,能让你做了决定,也算是收获 。” 楚慈转首看去,忍不住的冷笑两声,“一趟求医之路,王爷是一个也不放过,就连白小姐也被王爷给耍得团团转,王爷你这么阴险,真的是个好人吗?” 那人手指在膝盖上轻叩着,心情不错的说道:“今日的黄昏真美。” 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蔷薇随风而摆。夕阳西下,一片金色撒在林间,那一团团的火烧云就似热情的姑娘,果真是无限美好。 就在太阳落下地平线的那一刻,东明修说道:“在北瑶百姓的眼中,我守护北瑶有功,是属好人。而那些战功来自累累白骨,那些家破人亡的,都诅咒我这个恶人早入地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1:赌的并不是一生 最后一丝阳光沉入大地,空中的星辰显得明亮了许多。 二人坐在木桩上看着天边景色,看着树木摆动,听着树叶摩挲之间的‘沙沙’声。 听到后头屋门打开的声音,楚慈站了起来,东明修却是浅声说道:“对于算计我的人,我向来不会让其好过。今日之事 ,你我算是扯平。虽然你也是耍着心思算计我,可让你参军,让他跟去,却是我心甘情愿的。” 起身,回首看着立于屋门的人,东明修补充道,“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若你们只有利用没有感情,我能帮你得个自由身。若你们有真情存在,我也当是做个好人。” 被他给拆穿了,楚慈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转了转脖子,说道:“真希望将来有机会上战场与王爷好好比试比试。” “我等你!” 在穆诚走来时,东明修走了过去,与他说道:“神医也不知去了何处,随我去找找。” 穆诚看了看楚慈,又看了看宋文倾,而后点头跟着东明修朝屋后走去。 “这里看风景不错,你过来瞧瞧。”楚慈又坐了下去,拍着木桩对走来的人说道:“方才瞧着日落真是一大美景。” 宋文倾走到她身旁时,将摘下的蔷薇别到她高束的发间。 那青丝随风而舞,红色的蔷薇随风摆动。她抬手轻轻的摸了摸,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没好好穿过女装,有机会我也好好收拾一下,与你一起出岛逛逛。” 宋文倾微抿的唇勾出一抹笑意,将她的手放到掌心,在二人目光下与她十指相扣。 缓慢的收拢动作,将他完美的指缓缓呈现。楚慈看着他修剪整齐的指甲,看着那莹玉的指尖,亦是勾了嘴角。 “小慈,谢谢你。”打破沉默,他看着她,浅声说道:“不管此时如何,将来又如何,你用一生做赌注,我宋文倾发誓,此生定不负你。” 她回东曲之后,他便开始服用沉罗。知晓她对他有怀疑,他不得不以如此方法守住一个说不得的秘密。 她在赌,他也在赌。赌她对他的情,赌她对他的在意。若她对他的情不够深,在东明修的算计之下,为了寻求答案,她完全能点头,让神医给他解了沉罗。 可是她不赌。她不拿他来赌,却拿自己的一生来做赌注。她赌上自己的一生,而他却连说句真话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不坦白,说得好听点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说得难听点,就是在他心底,她的一生,比不上他的前途。 他明知她要的感情他是给不了的,却认定自己总有办法不辜负她的一番真情。 在大业面前,女人的爱情总是显得渺小可悲。 宋文倾之言,楚慈只是浅浅一笑,与他相扣的手微微用力收紧,楚慈说道:“这个机会是给你的,也是给我自己的。我赌的不是一辈子,而是我与你是否有夫妻之缘。若你我真没有夫妻的缘分,将来我还有自己的事业。” 东明修要她选择之时,她不言不语,就是要让东明修给她做决定。东明修看过方案之后,想让她参军的想法必然强烈,她图的也不多,只要能让宋文倾跟去就好。 以前她或许会担心宋文倾的安全,经过这次之后,她相信宋文倾有足够的本事自保。等他在军中立了威信,对于回京也算是铺了一条捷径。 楚慈之言,宋文倾微眯了双眼。见他这神情,楚慈笑道,“小伍,这话我对邰正源说过,如今我也对你说。我楚慈不是靠男人过日子的人,你我如今是怎样的情况,你我心知肚明。对于我们的感情能不能继续,能不能将这夫妻关系坐实,也只能看你我到底有多少的缘分。我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你,也因为你,我才能与王爷相识。也因为你,我才有这个机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必然是要拉你一把。如今局面,你我也算是有了新的路去走,若将来我们真没办法成为夫妻,希望能好聚好散。你为你的夺位之路向前,我为我的自由之路拼搏。” 考虑了这么久,如今将一切都说开了。楚慈觉得心里头舒服了许多。 羁绊于情爱之间,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如东明修所言,她真不适合将自己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能爱就爱,不能爱就分开。人生漫长,她才20岁, 这个身子才16岁,哪里能这么年轻就被这些感情给阻了前路? 她又恢复到往昔的自在,眉宇之间透着难喻的洒脱。眼前之人,与早晨那个萎靡的楚慈判若两人。宋文倾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越发的紧,好半响才说道:“我们是夫妻。” 我们是夫妻,我从没那么用心去对过一个人。所以,你只能是我的妻。 我不要什么好聚好散,我要你这辈子只属于我宋文倾一人…… 伴着满天星辰,一行四人抄近路下山。 穆诚在前头开路,楚慈夫妻走在中间,东明修断后。山中虫子鸣叫,时而夜鸟一声惊啼,这一路倒不显得无趣。 走了一半之时,东明修负手叹息,“处处都是山匪啊!真是剿匪之路漫漫,不知何时是归期?” 楚慈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摘了一片树叶在手中,调侃道,“王爷说的是,山匪如此猖獗,当真是该好好收拾!只可惜今日王爷二人发挥失常,不然那些山匪也不会逃得一个都捉不住。” 宋文倾一声轻咳,接话道,“小慈这话可不对,哪里是王爷二人发挥失常?分明就是此处的山匪功夫太高,王爷与白师父都遇了劲敌。” 你可比我会损人! 楚慈看了宋文倾一眼,笑着说道:“是!一个都没捉住,看来真是这地儿的山匪功夫都太高了!果然在王爷的地盘就是牛,当个山匪都得有本事才够猖獗。” 这夫妻二人一联手损人,那简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东明修在楚慈回眸一笑之时,耸了耸肩,表示这丫头过河拆桥都玩不好。这还没建功立业呢,就这么挤兑他,若是将来功成名就了,还不把他反吊着打啊? 可是,谁让他就是愿意呢?想要挖掘这丫头,想要栽培她的心思就是那么强烈,拦都拦不住! 白绮安在客栈守了一天,无聊的剥了一大盘的瓜子仁出来。 当楚慈回来时,白绮安把桌上装着瓜子仁的盘子往她跟前一推,“来,别客气。” 楚慈看着堆了半张桌子的瓜子壳,对白绮安的无聊行为有点儿想笑。 不客气的抓了一把在手中,楚慈坐到白绮安身旁,笑着说道:“真无聊出去逛逛呗,这么剥瓜子,我吃得真不好意思。” “谁知道你们啥时候回来啊?”白绮安将桌上的瓜子壳装进一旁的盆儿里,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要是出去了,玩儿得心里头不踏实。” 这倒是真的。没有电话,真不方便啊! 拿人手短 ,吃人嘴软。虽然是无聊得剥瓜子,可剥了这么久也是够辛苦的。 吃着瓜子,楚慈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咱们找白诚去。” “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虽然不解,可白绮安那眼睛却是瞬间就亮了。 楚慈摇头失笑,“姑娘,大晚上的哪儿生意最好?你说我们去哪儿啊?” 想到之前的商议,白绮安站了起来,问道:“这么快?过两日再去呗。” 瞧这姑娘犯了怂,楚慈无奈说道:“你表兄说了,明日启程回东曲。反正回了东曲我是不敢带你去青楼的。” 好歹是有身份的人,若是被人认出来,绝对的落人口实。 楚慈这一说,白绮安立马丢了手中的东西,麻利的跑到床前翻出一身漂亮的女装。 楚慈见之,瞠目结舌。 就在白绮安准备换衣裳时,楚慈上前捉了她的手,诚恳的问道:“你换女装去青楼,是想去泡别人还是想被人泡?” 白绮安愣了甚久才说道:“去青楼必须泡澡吗?那要不要带些干净的衣裳过去?” 然后,楚慈拉着不明所以的白绮安去找穆诚了。 青楼那种地方,楚慈没准备让宋文倾去。开玩笑,宋文倾那张脸若是被人给瞧了去,还不知多少喝醉的人凑上来闹事!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楚慈拉着白绮安,一本正经的对宋文倾说道:“我与白小姐有些女儿家的东西要去买,顺便去逛逛,她有带暗卫,你不必担心。” 宋文倾看着一脸平静的楚慈,浅声说道:“小慈,已是亥时了。” 楚慈点头,回的越发认真,“有些东西就这个点才有,那什么,我们去去就来,你也别担心。” 说罢,朝一旁看来的穆诚说道:“白师父,你忙吗?你功夫好,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一趟?” 能与她一起出去,穆诚心里头虽是高兴,可他更是狐疑,怎么感觉有诈? 看他那谨慎的目光,楚慈说道:“就是有些事想让白师父帮个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2:疯了才跟她进来! 白绮安已经不好意思的退出门外,脸上已是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 东明修一回来又是埋头研究着楚慈的方案,见穆诚被楚慈几句相请便出去了,这才抬头看向楚慈。 待穆诚走了出去,楚慈这才跑到宋文倾身旁,与他耳语道,“事儿若是成了,我可有喜糖吃。” 说罢,朝他眨眼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宋文倾方才明白,她这是当媒人去了。 摇头一笑,与东明修说道:“王爷给了小慈机会,小慈也算是知恩图报。那人与白小姐走到一起,对王爷终究有益。” “她?”东明修翻了一页,轻飘飘的说道:“若她只是单纯的想帮我,就不会将你留在客栈了。” 一语中的。 东明修简直把楚慈那点小心思看得太准了! 新翻篇儿的方案是看不下去了,东明修收起册子,与宋文倾说道:“她没让我去,也是想让我与你一起有个照应。既然你我都去不了,我先派人跟着。” 说罢,东明修出了屋子去安排人保护楚慈二人。 宋文倾看着桌上的烛火,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她之前便说过一切重新开始,其实,真正的重新开始,应是从此时算起吧?她有她要走的路,他有他要完成的大业。从此时起,彼此朝各自的目的前行。 可是,谁说二人的路就一定得分开的?他倒要瞧瞧,江山与她,是不是不能同时争取! 对于逛青楼之事,穆诚可谓是始料不及。一行三人走在花巷之间,楼上那些倚栏摇着花绢儿,娇声吆喝的姑娘们看的人眼花缭乱。满满的胭脂香充斥在这灯火摇曳的街道,真是让人……喷嚏直冒 。 “啊戚。”又是一个喷嚏出来,楚慈揉着鼻子,拉着白绮安大步往前走着。 她已经没了多余的心思去瞧穆诚那黑着的脸有多危险,只想尽快走过这条杀人的街,往后头那有名的百花楼而去。 终于到了地儿,楚慈看着前头被鲜花点缀,隐隐透出丝竹之音的三层雕花木楼,啧啧两声,“瞧瞧,这才叫温柔乡。” “你说的采买女儿家之物,便是到这种地方来?”穆诚黑着一张脸走到楚慈身旁,冷声说道:“跟我回去!” 简直找揍!她一个女儿家,来这种地方做什么?真是欠收拾! 这还没开始算计呢,穆诚就已经浑身冷的掉冰了。若是呆会儿真算计了,他岂不是要动手揍人?白绮安单是想想那情形,就有些犯怂。 扯着楚慈的袖子,白绮安小声说道:“皇…” “叫我楚公子。”楚慈气定神闲的说道:“白公子可莫喊错了哦。” 她这般有恃无恐,穆诚真是给气狠了。 这种地方,是他的耻辱!她居然带他来青楼,还这般悠然自得,她是想找死? 穆诚直接就动了手,握着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拉走。楚慈立马扎着马步,喊道,“我有要事啊!没事儿我来这里做什么?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她这般认真诚恳之言,穆诚却是不信。白绮安见穆诚的怒意已经毫不掩饰,有些害怕的退了两步。 楚慈朝白绮安笑了笑,说道:“等等啊,我跟他说件事儿。” 回头之时,抬步往另一处走去。穆诚握着她的手腕跟了过去,显然是意见不合就得把她给扯回去。 “你是不是傻啊?这明显就是最后一次试探了,你就顺着演一场呗。咱们好歹也是生死之交,我能害你不成?只要这次过了,往后咱们就是雌雄双霸,以后咱们上战场狠虐敌人,把自己的后台坐硬了,还怕别人三天两头来算计试探?” 虽然有哄人的成份,可她这理由却也是事实。东明修这次未完的试探摆明了就是最后一局,玩儿过了,大家皆大欢喜,以后她和穆诚必然能从东明修给的机会中崭露头角;就算不为加官进爵,得个光明正大的自由身,那可不要太爽! 哦对了,自由身是她要的。穆诚本来就是自由身吧? 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人完全没理由配合她。那么,该想个更好的理由才是。 楚慈正在想着,穆诚却是冷着面色松了口,“仅此一次!” 雌雄双霸,简直不要太霸气!他喜欢! 哎?这就同意了?他还真想加官进爵? 来不及多想,楚慈忙点头,“对 对!仅此一次!” 进青楼这种事儿,她也不爱啊。这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么。 穆诚撇了她一眼,瞧她一脸狗腿时,忍下往她头上狠摸两下的冲动,冷着脸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她手中。 瞧那银票,楚慈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穆诚没好气的说道:“身上没一个铜板儿你也敢往这种地方跑,你可知道进这种地方没银子会被打死?来个杀手我能出手,你逛窑子被打,我都嫌丢人。” 呵呵,借钱逛窑子,她是不是太霸气了些? 估摸着他给的有一两千吧,楚慈也懒得去数,将银票塞怀里说道:“我这不是不当家么,再者说了,白小姐说她有银子,我也是把这个疏忽了。你这银子回去分帐的时候给你啊。” 也不管那人如何面色了,楚慈转身走到白绮安身旁,笑着说道:“搞定了,走吧。” 白绮安悄悄的看了穆诚一眼,问道:“你怎么跟他说的?我看他还是不高兴,要不,咱们不去了?” “那怎么行?”楚慈摸了摸鼻子说道:“你表兄让你来问我,就得给个答复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千里迢迢带着我来寻神医?” 说到这个,白绮安才转回了心思,“对了,神医如何说?你的伤可是全好了?” “差不多了,回去再休息些日子就能打人了。” 说话间进了百花楼。门口的龟公是个二十来岁的俊逸男子。那人瞧着几人,便是笑着迎了上来。 “看来这百花楼的姑娘姿色都不错哦,这龟公都生的这般俊,里头的姑娘肯定不俗。” 楚慈这话,听得那龟公掩嘴一笑,“这位爷真有眼光,咱们百花楼的姑娘那可是一绝。随便一个外堂的姑娘拉过来,都比外头那些楼的头牌水灵。” “真的?”楚慈挑眉,“哪儿来这般多的水灵姑娘?” “咱们掌柜会做生意呗。”龟公掩嘴笑着,引着三人立于楼梯口问道:“三位是要去几楼?” 楚慈抬眼扫了一圈,底楼吵杂,胭脂味儿也重。二楼好像是分开的大包间。三楼应该是独立的小包间。 琢磨着是来办事的,楚慈与龟公说道:“三楼。” “爷可真是阔绰。那三楼可得先交银子,小的也得先与几位爷说个清楚。” 人家的规矩自然是不能破的,龟公带着三人进了一间小包间,还没叫来姑娘,白绮安便面色微红的将银子给了龟公。 方才一路走来,听了不少暧昧的喘息,淫词浪语更是不绝于耳,真是让她这清白姑娘燥得心里头发急。 龟公收了银子,按楚慈交待去带姑娘来伺候。 姑娘上酒水点心之时,楚慈打量着包间的布置。也难怪这三楼的包间费贵了,这可不是小包间,而是套房。外头是弹曲儿跳舞的地儿,走过镂空的拱门,里头便是一间香气怡人的卧室。那粉色的薄纱挂在床上,墙上还有一副半裸的美人出浴图,当真是有情调的很。 楚慈从里头出来时,便瞧着龟公带着十个环肥燕瘦的姑娘立成一排。 说起来,这些姑娘还真是不错,瞧着楚慈出来,又朝楚慈行了一礼,声音娇媚的说道:“见过公子。” 扫视一圈,楚慈含笑点了点头。这些姑娘瞧着赏心悦目自是不表,各有其色也不必赘述。 瞧着这些姿态娇媚的姑娘,白绮安早是面色绯红的坐在一旁手足无措。穆诚更是冷着一张脸立于窗前,那二人完全不表态,也只有楚慈决定要几个了。 楚慈也在琢磨着呆会儿怎么才能让穆诚不揍她,便是随手点了几个留下,坐到琴旁说道:“谁来给爷弹一曲儿?” 她这问,立马有两个姑娘凑了上来。 瞧那一左一右凑上来的人,楚慈身形一闪,甚是自然的退开,笑眯眯的说道:“爷想先听个曲儿,你们先给爷合奏一曲,其他人也别闲着,这两位爷给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放到桌上的一张银票,令姑娘们有了胆子。虽然对穆诚那生人勿近的模样有些害怕,可到底银子很诱人。 于是乎,有两个胆子大的姑娘便端着酒往穆诚走了过去,一左一右缠上他的手臂,软声细语的讨他欢心。 楚慈在那人动手之前说道:“哎,说好了今儿个是来好好放松的啊,不能说话不算话!” 她这话,穆诚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楚慈摸了摸鼻子,坐到一边,指着中间那位置说道:“来,坐着喝酒,别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些美人儿又不欠你的。” 我是疯了才会跟你进来! 穆诚恼得牙根儿发酸,重重一哼,在白绮安有些不安的目光下坐到位置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3:这不是一般姑娘! 楚慈随手扯了旁边姑娘的袖子,小声问道:“你们酒里是不是有加东西?” 那姑娘面上虽是挂着笑意,可那眸子里却是带着一抹无情,听得楚慈这问,掩嘴假笑,“虽然爷瞧着面生的很,看来也懂得青楼里的腻子嘛。青楼这种地方的东西,不添点东西助兴,岂不是没了乐子?” 楚慈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穆诚,与缠上来的两个姑娘说道:“谁让他喝的酒多,那银票就归谁。”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人面色再黑,总有喜欢银子的贴上去。 楚慈又一次重复不能动手之后,走到穆诚身旁耳语道:“我也被东明修给试探烦了,想来你也不想再被他试探吧?反正你有内力,这酒里的东西对你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喝就喝嘛,不会出问题的。就算出了问题,不是还有我吗?出了事儿,我给你解决!” 若东明修追究起来,她有的是法子给他开脱。 穆诚面色复杂的看着她,总觉得她今夜是在耍着别的把戏。可她一再声明有她在,没问题,穆诚便决定信她一回。 既然是她想要的,他就配合,虽然对这种地方深恶痛绝,可她在这里,他也不可能起身走人。 于是乎,在姑娘们凑上去敬酒时,穆诚将姑娘推开,提起酒壶自斟自饮。 白绮安心情复杂的看着穆诚,有些后悔同意楚慈的提议。带着心上人来青楼试探,可真不是明智之举! 楚慈也明白白绮安的心思,走到她身旁小声说道:“你看,他对这里头的姑娘避之不及,若不是装给你看的,就证明他并非行为浪荡之人。” 白绮安虽然觉得这话有漏洞,可她心底却愿意接受这样的结论。若穆诚真对她没有意思,与这些姑娘稍稍有些互动,就够让她难受的了。眼下穆诚对这些姑娘半分不上心,还很厌恶,显然不是个会逛青楼的人。若他此时是装的,就证明对她的看法多少有些在意。 不管是哪个结论,都让白绮安心里头有些欢喜。 “之前我们便谈过,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强行干涉他的喜好。若结果让你满意,你可大胆去追。若结果让你不满意,就当错过了一道美景,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楚慈之言,白绮安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坐在角落中,听得缠绵的琴声,听得姑娘们娇声软语,瞧着那人冷着一张脸兀自喝酒,白绮安小声说道:“我也不是强求之人,这会儿也就是有个心思罢了,若没这个缘分,也就罢了。” 她这般想得开,楚慈点头一笑,“行了,那就听听曲儿看看舞吧,这些吃的喝的你可别碰,除非你想与他在这里先洞房。” 楚慈之言,白绮安面色越发的红艳。 见那二人一个扭捏尴尬,一个闷头喝酒,楚慈心中一声轻叹,坐到位置上走神。 楚慈也明白东明修让白绮安来找她的目的。那人想将穆诚收入麾下,却又怀疑穆诚的身份,这试探来试探去,始终得不出结论,想用又不敢用的矛盾心理让东明修不甘心。现如今,既然白绮安对穆诚有情,倒不如让白绮安参与进来,若这二人能走到一起,对东明修自是有益。 东明修这是想空手套白狼,楚慈却是不想背黑锅。所以,到青楼这种地方来,法子是混账了些,却是最好的选择。 白绮安对穆诚的心思很明显,她一个外人都瞧出来了,没理由被白绮安缠着的穆诚还看不透。这次的试探,穆诚也当明白其中关系,待他想明白了,表个态,能成就成,不能成,白绮安也能及时抽身,重新决定。 若是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到东明修那里也好交待。反正进了青楼,要找男人的错处就方便了许多,总之能说得过去就成。 楚慈受不得姑娘们凑上来的软媚劲儿,见白绮安也是红着一张脸直躲时,便支着姑娘们去跳舞了。 姑娘们这舞,那可真是让人瞧得面红耳赤。楚慈看着穆诚冷面喝酒的模样,不由在想着,一个男人在没有经历过女人之时,面对女人的亲近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 在一个姑娘端着酒过来时,楚慈拍了拍身旁的软椅,说道:“来,咱们说说话。” 这姑娘正是方才回话那姑娘,自我介绍过,好像叫如柳。 如柳听得楚慈之言,便是掩嘴笑着坐到她身旁。 “那个,我想问问,你做这个有多久了?” 楚慈之问,如柳掩嘴笑着回道,“姑娘可真逗,邀着姐妹来青楼,又来问这种问题,莫不是你家男人在这里?” 楚慈挑眉,看着这一脸假笑却不让人厌恶的女子,“如柳姑娘好眼力。” “哪里哪里。”如柳又是一笑,指着对面面色赤红的白绮安,“任谁瞧了那姑娘的模样,都能明白是如何一回事了。” 楚慈看去,口中嗯着,头也点头。 白绮安那身男装有点儿显身材,加上她此时这副面红模样,可比青楼里这些刻意营造的姑娘更显娇媚。 轻叹一口气,楚慈推开如柳递来的酒杯,起身走到窗前。 如柳端着酒又走了过来 ,笑着说道:“姑娘不必担心,这杯酒里是没有东西的。若每杯酒都加了那些东西,没接客的姐妹们岂不是自讨苦吃?” “此话有理!”楚慈认真点头,而后严肃回道,“可我不能喝酒,回去让我男人知道了,该被揍了。” 如柳的假笑顿住,明显一愣,好半响才将那假笑维持,轻托了托脑后发髻,摇头说道:“做这一行的,见过了太多的事儿,可真没瞧过成婚妇人带着小丫头和冷冰冰的男人来青楼喝酒的。” “这不是找乐子么。”楚慈一笑,“你做这个多久了?” “除去等待的那些日子,满打满算也有十五年了。”转首看向楚慈,如柳说道:“问这个做什么?” 楚慈低头斟酌半响 ,这才问道:“有没有瞧过那种第一次与女人接触的男子?他们一般上青楼都是怎样的行为?” 如柳回头看了眼兀自喝酒的穆诚,浅浅一笑,说道:“巧了我今儿个也是闲着来接客,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一并到里头煮茶说话?” 这不是一般姑娘! 瞧如柳那幽幽神情,楚慈心里头如此说着。 虽然才与如柳说了几句话,可如柳言行举止却透出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楚慈也弄不太清楚,只觉得如柳身上应该有故事。 红帐轻飘,本当是暧昧**。可这屋里头坐着两个女人煮茶闲聊,未免太奇怪了些。 “前些日子受了风寒,歇了好些日子。本来今儿个不当接客,可听说有姑娘来了,我也想来瞧个热闹。” 如柳烧水煮茶,楚慈缓缓点头,“都是能人,可真是好眼力。” “这种地方,没点儿眼力还如何活得下去?”如柳淡漠的回着。 那人纤纤素手洗杯倒茶,楚慈撑着下巴问道,“你来找我说话,是闲得无聊还是受人所托?” 如柳眨了眨眼,无情中又透着笑意,“看来,姑娘带着那位冰山来,是来办事的了。” 楚慈一笑,“如柳姑娘好眼力。” “这算什么眼力?两个姑娘带着一个男人来逛青楼,不是办事儿难道是来看活春宫?” 话糙理不糙! 那人往她跟前的茶杯注了八分,楚慈屈了二指轻叩以示谢意。她这动作,如柳神色有些恍惚,直到饮了一杯茶才说道:“这样的礼,我也在十岁之前受过。” 楚慈浅浅一笑,借着品茶之机避了对话。 不管如柳过去是什么身份,如柳能去回忆,她却不便去提。毕竟,一个好姑娘进了青楼,是一件可悲的事。 如柳回神之时,对楚慈的沉默悠然一笑,“姑娘倒是好性子,没问我以前是何身份,也不轻视于我,掀我伤处。” “我就是话少。”楚慈淡淡回着,问着方才的话题,“如柳姑娘,你说一个从未与女子亲近过的男子,在第一次与女子肌肤相亲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那得看是对哪些人了。”倒着茶,如柳说道:“若是对我们这些低贱的青楼女子,再是高贵的男人进来了,门一关,都能动手动脚,还能摆出一副唯吾独尊的臭脾气来。一边往你身上摸着,一边嫌弃你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子。” 楚慈不置可否,只是安静的听着。 如柳倒了茶,便是手肘落于桌上,手掌托着下巴,看着楚慈说道:“若是对清白人家的姑娘,那男子若非行为不端,自然会以礼相待。若是有了肌肤之亲,只怕如面皮薄的姑娘一般,神色不宁,手足无措,甚至于腼腆害羞。” 听得这话,楚慈脑中全是宋文倾那些害羞的模样。 “你说,那样的反应,装得出来吗?”下意识的,楚慈便问了出来。 这一问,如柳面色有些暗,目光有些阴沉,回话的语气也有些发寒,“怎么装不出来?利用你时,在你跟前装得深情单纯,让你觉得天下女人都比不过你,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4:穆诚之怒 如柳这话简直像是为楚慈量身定做的。楚慈眉头微蹙,怀疑这人是东明修安排的。 来青楼之事 ,之前便与白绮安说过。白绮安肯定是与东明修说了的,那人不会知道她要算计他,所以安排了如柳来刺激她吧? 楚慈在想着,如柳亦是面色微沉的看着桌上的茶盏,二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如柳才回神说道:“瞧我这脾气,病了这些日子,脾气又大了,若是让攀妈妈知道了,又该扣我的银子了。” 说话间,将杯中冷了的茶水倒掉,添了热茶。 瞧楚慈若有所思看来,如柳笑着说道:“姑娘问我这问题,想来是遇着了与我当年相同的情况。方才姑娘问我是否受人所托,想来也是有人在算计着姑娘的。我这病了好些日子,倒是闲得无趣了,今儿个便与姑娘说说话,姑娘喜欢便听着,不喜欢让我甭说了便是。” 楚慈也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故事来,便是点头说道:“洗耳恭听。” “我呢,本来也是书香门弟。只可惜生母早逝,被父亲那继室算计,卖到了窑子里。那可是真的窑子,专门给那些目不识丁的大老粗泄欲的地儿。也亏得我还算有些运气,,在被糟蹋前,就给买进了青楼学艺。” 喝了口茶,如柳靠着椅子,慵懒的神态中透着一抹嘲讽。也不知是觉得自己的过去可笑?还是在笑着楚慈吃饱了撑的跑到青楼这地儿来听书? “学艺的日子苦归苦,我却想着,总有一日能遇着良人,救我于水火之间。只可惜良人尚未寻着,便被拍了初夜。好在我容貌不错,稳坐花魁期间,也不必什么人都去伺候。就在我叹息人生难觅知心人之时,我遇到了这辈子的劫。” 目光看向被风吹动的床帘,楚慈双手捧着茶杯,靠着椅子听着如柳的故事。 接下来的故事,就显得有些狗血了。那个男人是个穷书生,如柳外出之时遇着了,二人因着一些事相识,相知,相爱。到最后,如柳知晓那人要进京赶考,便将自己的所有家当都给了那书生做盘缠。可最后,她宁死也不接客,挨尽了鞭子,受尽了拳脚苦苦等待,换来的结果却是,那人考得功名,另娶娇妻。 “从旁人口中得知他在京中娶了高官之女,我自然是不信的。等他的三年时间,虽然是挨了鞭打,挨了拳脚,却不可能真的一个客也不接。那些喜欢看人过得不如意的公子哥儿们就喜欢找我,每次看到我伤痕累累拼死反抗时,都显得特别的兴奋。或许老天就是这么可笑,就这么时不时的接客,竟也让我又凑齐了赎身的银子。带着不多的盘缠进京,好不容易寻着了他,却被他哄到了破庙里,险些被人奸杀。” 最后那两个字说出来时,如柳的眸子里似带着刀子。 楚慈本是靠着椅子听着,听到这里,便是坐直了身子,目光微沉的看着如柳。 “都说妓子烂贱,那时我才真正的体会到何为烂贱。为了活命,我竟是卖了命的伺候那群乞丐,只求能有命去问个清楚。终于有机会逃了,自己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都不敢相信真的被心爱的男人给如此糟蹋。” 见楚慈面色不太好,如柳笑着说道:“怎么?嫌我恶心了?” 楚慈沉着的眸子闪过一抹凶光,冷声说道:“那种男人,该死!” 楚慈的面色很认真,认真到都带了杀意。 如柳没想到楚慈竟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愣住。在楚慈看 来时,轻咳一声,假笑说道:“姑娘这神色让我瞧了可真感动。” “你就没想过杀了他?”楚慈却不理会如柳的嘲讽,冷声问道:“此处离京城甚远 ,你是如何来的 ?” 后面的事儿,如柳本来是不想说的。可瞧楚慈这认真的面色,她竟也有了心思去提。 拢了拢发髻,如柳说道:“怎会没想过杀他?藏在京城的小青楼中赚了一年的银子,就是为了买杀手去杀他。可他有护卫,我一年的银子白白浪费了不说,还险些被他给捉住了。他不给我活路,欲置我于死地,我无处可藏,逃出了京城,走走停停的便到了这里。” 道出来是三言两语,可一想起那些日子,如柳嘴角的冷笑便是阴森的很。 楚慈沉默许久,说道:“或许,你一开始应该想办法让他身败名裂。” 此话一出,如柳便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娘啊,瞧瞧,此时的你,与那时的我真是一样的天真。我如何没想过让他身败名裂?可他在京中任职三年,早有了自己的路子,你说我一个没有身份的姑娘去寻他,去衙门里喊冤,有用吗?” “谁让你去衙门里含冤?”楚慈眯了眼,说道:“在他无情待你之时,你要做的是斩断情丝,寻他官场上的对手,把你的故事告诉那人,再配合那人的计划,哪怕自身亦有危险,也要坚定的走下去!你要知道,你没有能力弄死他,他的对手却有足够的本事让他脱不了身。” 楚慈的话,说的很慢很慢,就像在给自己部署着报仇计划一般。她的认真,让如柳都快以为那个故事是楚慈的,而不是她的悲惨经历。 杯中的茶又凉了。如柳倒了冷茶添上热茶,这次却是双手递给楚慈,含笑说道:“我算是明白了,姑娘这是算计着来给自己报仇了。怎么着?姑娘也遇了负心人?” “他,不会那么对我。”楚慈摇了摇头,甩去有些混乱有思绪,接过茶杯,浅饮一口说道:“若我输了,顶多就是没了夫妻情份。” 不想提宋文倾的事,楚慈问道:“那你现在可想报仇?” “自然是想的。”如柳叹了口气,说道:“攀妈妈捡着我时,花了不少银子给我治病。在这里呆了三年,我赚的银子都养这残破的身子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赎身?哪里还有闲钱千里迢迢的去报仇?” 楚慈点了点头,将穆诚给她的银票都掏了出来,放到桌上,“看看够不够?若是不够,我也没有多余的了。” 如柳看着那厚厚一叠的银票,伸了二指拈起一张,揶揄道,“姑娘这是同情心泛滥了?若我方才那故事是骗你的呢?你这么多的银子都给了我,岂不是被骗了?” “这么多年,那人在京中应当是有了根基,凭你一人之力报仇必是痴心妄想,可他站稳根基亦必然有仇人。你若还有胆子进京,先给自己留好退路,积累筹码,然后再抛诱饵,让他的仇人主动来寻你;到时你静立于高楼之上,看他和仇人过招;成了,你也赢了。败了,也不过是他与仇人的一次较量而已,你也不会落得狼狈的下场。” 楚慈也不回如柳的话,只是看着红帐幽幽说着。 这么多年来,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可楚慈这样的姑娘,如柳还真是头一次遇着。 笑着将银票把玩于指尖,如柳摇头失笑,“可怜啊可怜,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怎么着?姑娘是觉得我赢了,就是你赢了?还是姑娘觉得,你一个清白之人,与我这下贱妓子也能相识相知?” 楚慈也不想回话,给如柳银子她根本就没有犹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只觉得想给一个未完的故事添个结局。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空气中透着一抹压抑。 里间二人沉默,外头的情况亦是好不到哪儿去。 穆诚越喝越多,没用内力压制药性,已是明显觉得口干舌燥。可是,楚慈跟那个叫如柳的进去了那么久都没出来,很显然是不想过问他的事了。 是谁口口声声说有她在不必担心?如今让他一人面对目光灼灼的白绮安,她的承诺呢?她是想让他独自处理这件事?难道她还想让他去奉承白绮安不成? 越想,穆诚心中便是越恼,恨不得将那女人狠狠的收拾一顿。 姑娘们瞧着穆诚面上已是染了粉色,目光交流之间,朝穆诚贴了上去。虽说这人冷冰冰的,可相貌却是不俗,可比那些肥头大耳的权贵瞧着舒服多了,而且楚慈放到桌上的那几张银票也不少,今夜若是成了,赚得心里头也舒坦。 姑娘们贴了上去,穆诚毫不犹豫一挥手,一人毫无征兆被甩到了柱子上,左手当场就断了。 那姑娘一声惨叫,吓得其他人面色大变,瞧着穆诚冷脸站起来时,哪里还敢凑上去,顿时慌张的如鸟兽散去。 跑得慢那姑娘被穆诚提了领子,害怕的想要大叫,却是被他点了哑穴,尖叫卡在喉间,只得滚泪挣扎。 “怎么?你对活春宫感兴趣 ?”穆诚冷眼看向白绮安,声音发寒的问道:“还是你想一起?” 白绮安愣愣的看着穆诚,似没明白他的意思。见穆诚冷着面色将那躺在地上摔断手的姑娘一脚踢出去时,这才吓的转着眼睛寻着楚慈。 这一切都是楚慈安排的,可她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5:这简直作孽哟! 白绮安在寻着楚慈,穆诚却是一声冷哼说道:“看来,你是真想见识见识活春宫!” 白绮安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计划中,在穆诚有所表示之时一切就结束了。可是,眼下看来,事情好似才开始! 她有些害怕,也不敢面对。站了起来,一步步退了出去。 当那冷若冰霜之人关了门之时,白绮安只觉得心里头慌得很,听到屋中那姑娘哭得呛了气时,白绮安神色一僵。 穆诚将门扣上,将拧着那姑娘甩到了屋中,指着里间,冷声说道:“过去,问她还有什么安排?” 里头的人已是听到了动静,二人相视一眼,忙起身往外走。 如柳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将银票收了起来。楚慈刚开了门,还没掀帘子,一人便是撞进怀中,满脸泪痕,面色惶恐问道:“公,公子,那位公子问您还有何安排?” 楚慈眉头一蹙,“怎么了?” 如柳亦是走了过来,问着那姑娘,“雪若,你这是怎么了?” “柳姑姑。”那叫雪若的姑娘立马哭着扑到了如柳怀中,“那位公子好似发了药效,动了怒 ,将柳烟的手都摔断了,还说要杀了我。” 瞧着如柳怀中哭得厉害的雪若,楚慈蹙眉说道:“你们是傻吗?他发了药效,你们不会给他灭火?若他看不上你们,甭管男的女的给他找来啊!” 穆诚那家伙,说好是最后的试探了,怎么还伤起人来了?跟女人动手,他倒是有脾气啊! 与如柳的沉默之中,楚慈心中也是闷得很。此时再闻穆诚伤人,楚慈便是说话不通过脑子。 跃上屋顶将东明修的人给处理了,穆诚刚翻进窗户便听得楚慈之言。本是想给她一个机会,可听到楚慈这话,便是再也忍不住了。 猛的掀了帘子进去,双眼怒视那眉头微蹙的人,穆诚冷声问道:“不管男的女的,给我找来就成?” 他身上的杀意太重,楚慈蹙着的眉头化作了警惕。朝如柳打了个眼色,楚慈亦是试图朝外脱身。 如柳带着雪若出去,穆诚自然不理会。可楚慈抬步要出去时,却是被穆诚一把握了手腕。 他的力道,似要将她手腕捏碎,楚慈痛的抽了冷气,保持平静说道:“阿诚,我开玩笑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当真。” “你让我进青楼,我来了。你说让我信你,我信了。可结果呢?结果却是你把承诺抛到脑后,把我当了可笑的傻子!”当年的画面一幕幕的在脑中回放。穆诚握着楚慈的手,一步一步的将她逼得后退。 楚慈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失误罢了,不过是与如柳聊天忘记了时间,他至于这么恼火吗? 手腕痛极,楚慈面色亦是不好的说道:“阿诚,你想太多了。我不是真的让你来做什么,我本是打算让你在恰当的时机给白绮安一个答复,也给东明修一个交待。我不过是聊天耽搁了时间,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没想到?” 她的话,让他怒火越盛。 “你没想到我这般厌恶青楼?你没想到我有多厌恶青楼女子?你让那些女人贴上来,让她们凑上来,我当你是在考验我。可你居然能说出随便找人来给我灭火的话。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野狗吗?” 当他第一句话质问出来时,另一只手便是掐着了她的脖子。她甚至连他的问话都没听完,便因缺氧而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后面的质问,在她的挣扎之中变得飘乎。就在她感觉眼前开始发黑之时,他猛的一甩手, 将她重重的甩到了床上。 垂着的红帐受不得她这力道,‘哗啦’一声断裂将她盖住。那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在看到她无力的抚着脖子欲起身之时越发的强烈。 那些不堪的过去,那些憎恨的回忆,将穆诚心中的怒意统统激发而出。燥热的身子有些酥麻,可那感觉却让他惶恐不安。那压不下的怒意伴着这份不安,让他只想靠近她,哪怕是弄死她,他也觉得与她一起是舒服的。 楚慈咳嗽着,挣扎着想要起身。可那瞬间坐到身上的人让她挣扎不开。如铁一般坚硬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将她双手挥开,那再次掐到脖子上的手,似恨不得将她掐死一般。 窒息感再次袭来,眼前的黑点也来得越发汹涌。楚慈此时后悔与如柳说了那么久的话,耽搁了要事。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视线亦变得模糊不清,耳朵有些发鸣,只看到他双唇一开一合,面色狰狞的在说着什么。 她想,他应该是在骂她轻贱于他吧?可她真不是那个意思啊!她只是疏忽了!只是疏忽了! 楚慈在失去意识前,只见一人关了门跑了进来,她的救命还没喊出口,便是晕了过去。 如柳本是带着雪若想要逃,可一想到楚慈说的话,摸着怀中的银票,如柳便将雪若给推了出去。 白绮安心中难受,哪里敢在门口守着找虐?那人坐在楼道上埋首于膝间,似受了很大的打击。 如柳推着雪若出去时,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总觉得楚慈与穆诚的关系不一般,故此想再听听了解情况。 雪若已是吓得不轻,自然不敢声张,跌跌撞撞的往另一头跑着,也将跑来的人给拦了下来。 如柳朝大步走来的攀妈妈摇了摇头,示意先不关着急,便是回到屋中关了屋门。 关了门退到里室拱门处听着里头的情况,便听得穆诚一声声的质问着楚慈,那质问,听得如柳轻摇了摇头。 莫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嫁他是无可奈何,我能明白。可是,就因为我是上不得台面的情人,所以你就如此践踏我的一片真心?你带我来青楼,是根本就不在乎我吗?” 穆诚的质问,无人回答。如柳探头看去,便见穆诚坐在楚慈身上掐着她。 这画面,可真是太可怕了 !瞧楚慈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如柳瞪大了眼,他不会真的要掐死她吧? 微一斟酌,如柳便是跑了进去,拉着穆诚说道:“公子你快松手,她都要被掐死了。” 一个死字,非但没让穆诚住手,面上更是显得激动,“死了好!死了好!既然舍不得打她,她死了才更好!” 这简直作孽哟! 如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嘴便道,“公子你杀了她,你可会后悔的!方才她还与我说,撮合你与外头那姑娘,她这心里头跟插把刀似的。可是不这么去做,你便有生命危险。你是上不得台面的,只能藏在黑暗中,她这在意的心尖儿疼,却又因嫁人而没得选择。哪个女人愿意将心爱的男人带到青楼来的?她这般难受了你还不懂她 ,你可真不值得她如此费心啊!” 到底在青楼呆了这么多年,对男男女女这些事,也算是看了个透。如柳这话说出来,可真是字字句句都让穆诚变了面色。 “公子,这位姑娘不与你说,是她在想办法。此时她已为人妇,你与她的事儿就算是彼此之间也不能说得太清楚。在她不能确定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许诺你什么的,哪怕一句喜欢你也不会说出口。所以,公子知道便知道了,莫问她对你的情,否则她嫌累了,便再也爱不了了。到那时,只会生厌,如何还有情爱之说?” 框人的话,最好是要说的快,在人醒悟之前就让人改了主意。如柳拿出楚慈给她的银票说道:“这些话,姑娘也不敢与旁人说,只与我说话解忧愁。这些银子是姑娘给我的封口费,虽然这些我也不该与你说,可你再这么掐下去,姑娘可真是死得冤枉了。” 说罢,也不管穆诚是何神情,转身走了出去,顺道关了屋门,让穆诚自个儿决定。 穆诚的杀念太重了,如柳心中都有些害怕,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放过楚慈? 屋门关上之时,穆诚看向红帐中没了意识的人。见她紧闭双目,脖子上是深深的掐痕时,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方才,竟然那么想杀了她!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穆诚似才醒悟,自己真是将楚慈给伤着了。再一次看向楚慈时,穆诚颤抖着手将那盖住她的红帐撕碎。 挣扎之时,她的长发已散。一头青丝铺在红帐之上,竟 是显出几分妖冶之感。有些灰白的面上透着令他惶恐的死气,虽然他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会死,可是,看到她犹如死人的模样,穆诚便是颤抖着手抚了上去。 “楚慈,你 ,你不要不爱我……”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不懂你,我不该发火,我不该动怒。我不该跟你动手…… 轻抚着她的面容,穆诚那发烫的身子缓缓的贴了上去。 她在清醒的时候,每次与她说话都忍不住的跟她反呛,也不知道是因为喜欢看她瞪眼的模样?还是喜欢看她那不同的神情? 仔细想想,她对他真是不同的。会恼会怒,也会求饶讨好。这不是表明了她将真性情都表现了出来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6:你也不许再来! 压在她身上,手肘承受了多数力量,感受着她带给他的触感,穆诚却是心里头越发没底。 如柳的话,让穆诚心中惶恐,他如此冲动的对她动了手,她会不会恼?会不会怒?威胁到她的性命了,她会不会不想爱他了? “楚慈,不要不爱我。” 重复着这句话,穆诚埋首于她发间。嗅着她发上的淡淡竹香,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些。 可是,这份舒服也没维持多久,他便觉得心里头酥酥麻麻的甚是难耐。 摩挲于她肩头,双唇不经意间碰到她脖子时,就似一只蚂蚁爬进了心里,那家伙还不消停,就在那处爬来爬去的,让他心痒难耐。 喉头轻滑,穆诚那靠在她脖子上的唇轻轻一颤,看着她脖子上的掐痕时,穆诚伸了伸舌头,似猫儿一般轻轻的舔着。 过去的日子里,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伤。那时没有药物,甚至连干净的水清洗伤口都奢侈,只能像猫儿一般,舔舐着身上的伤。直到他功夫有所精进,直到受到了乔锦骞重用,他的日子才算过得好了些。 此时看着她的伤,他竟是又想起了那些如置地狱的日子。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掐痕,似想用这样的方法消去她的痛苦...... 当他舔着她的脖子时,心跳的速度不受控制,更是狠狠的咽了口水。这种陌生而刺激的感觉,让他呼吸急促的换舔为吮。 自打那年被那该死的女人恶心之后,楚慈是他第一个如此亲近的女人。从遇着她开始,似就注定与她会有断不了的关系。 想到初次在她面前露了面容的情形。想到受了伤,与她相互算计的情形。想到她救他之时,那暧昧又让人尴尬的情形…… 想着想着,穆诚便觉得口水有些泛滥,怎么咽都咽不完。心里头越发急躁,想要什么,又感觉少了点什么,总之就是让他难受的有些不满,压在她身上的力道也不由的加重。 有些迷离的眸子看着还未醒来的人,穆诚呼吸沉重间,朝那娇嫩的唇而去。 每一次被她气着时,都想堵了她这张嘴。可他不知如何能堵了她说话,只能恼怒的与她不欢而散。 此时,这娇唇就在眼前,体内那本就算不得什么的药效却似受不得控制一般,让他迫切的想要尝尝她的味道。 轻吻上那唇时,就像一脚踩进了沼泽中,心中喊着要抽身,可身体却止不住的下坠沦陷。 轻轻的吻着,却是不得要领。想着方才的滋味儿,便是伸了舌,一下又一下的舔着她的双唇。 轻舔,浅吻,每一下都是刺激而恍惚。脑子里不由想起那纤细紧致的腰身,双手下意识的就往那腰带而去。 腰带抽去,外衣散去,里衣褪去。 当那绣着并蒂莲的肚兜出现在眼前时,穆诚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晕。 无数次幻想过她穿上肚兜是怎样的情形。没想到今夜倒是瞧着了。 她有伤在身,想来也是不能裹胸了。这些日子她都是穿着肚兜的吧?怪不得外衣宽得越发宽松了。 想到那夜摸到的柔软,穆诚咽着口水,伸了手便要去试。就在此时,不知何时进来的如柳一把握了穆诚的手,同时娇媚笑着往穆诚怀中倒去。 方才的颤抖与激动,在此时统统散去。当如柳的手伸到跨下时,那人一甩手,将人狠狠的甩了出去。 所幸床下是软软的垫子,如柳这摔下去,只是摔了个头晕眼花,倒没受伤。 慌忙站了起来,如柳目光有些疑惑的看着穆诚,却是一副担心模样说道:“公子莫急 ,我只是不想看公子被姑娘憎恨。若公子因饮了酒而对没有意识的姑娘下手,这让姑娘醒来情何以堪?她若是恨了你,不愿再见到你,你又当如何?” 真是作了孽了! 在外头等着他改主意,没承想竟是改成了这样的主意!楚慈方才明显是在为那正夫伤神,可真是半个字没提这个男人。她是怕这男人杀了楚慈才胡编乱造,没想到,这男人竟是起了占有的心思。 若是让这男人上了楚慈,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如柳见穆诚愣住之时,试着往床走去。见穆诚没有动作,这才走到床前,将楚慈的衣裳给她穿上。 “公子,情爱之事,当水到渠成。姑娘对你有心,你可千万别让她对你寒了心呐!你若占了她的清白之身,被人知晓了,她还如何做人?” 楚慈那手臂上的守宫砂,可真是刺得如柳心尖儿都疼。女人的贞节一旦毁了,一辈子也就完了! 穆诚看着如柳将楚慈的衣裳给穿上了,眸中闪过一抹寒芒。 经历的风雨也不少,只一眼如柳便明白穆诚的心思。扶着楚慈靠在身上,轻叹一声说道:“虽然公子瞧不上我这低贱的青楼女子,可这姑娘与我却是有缘。公子不过是一时愤怒伤了姑娘,其他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姑娘醒来总得有人证实这点,公子也莫担心我会胡言乱语。” 若她不说这话,穆诚必然有杀人灭口的心思。可她说了这话,穆诚哪里还敢动手?他真是需要有人给他‘作证’的! 说到底,是他心虚,是他怕楚慈会怨他,会恨他,会不爱他。 与穆诚说话间,如柳仔细瞧着楚慈的情况。衣裳没有问题,唇上的湿润擦擦便好。虽说方才穆诚是啃在楚慈脖子上,可她脖子上尽是掐痕,倒也瞧不出什么异处。 确定楚慈这模样没什么能让人怀疑的,如柳将撕碎的红帐丢到了床下,对穆诚说道:“公子能想法子让姑娘醒来吧 ?这事儿也得说得过去才行。” 如柳的反应,比穆诚这个心中有事的人要快得多。她这般说,穆诚才明白她的意思。 下了床,冷冷的看了一眼如柳,穆诚说道:“你若敢耍花招,我迟早取你性命!” “我明白的。”拢了拢发髻,如柳走了出去,刚出了门,便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跑了出去。 打开房门之时,便是惊慌大喊,“杀,杀人了。” 外头的人早是等得不耐烦,听得这声喊,大步上前问道:“杀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柳半个身子倚在那人身上,似被吓得不轻,“攀妈妈,那公子发了怒 ,杀了一同来的公子。” 坐在楼道上,埋首于膝间的白绮安听得这话,顿时起身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杀人了?” 如柳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倚在攀妈妈身上说道:“那冷冰冰的公子伤了姐妹之后,就与瘦小些的那个公子起了争执,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打了起来。那公子被掐得倒了下去,也不知是死是活?我本来是想去劝架来着,却被甩到了地上,此时胳膊都还疼着。” 眼中噙了泪,如柳泫然欲泣的看着攀妈妈,悔道,“攀妈妈,我不该来瞧热闹的,我错了,您要扣银子便扣吧,只求您要救我啊,我瞧着他杀了人,他必然是不会放过我的啊……” 如柳掏了手绢抹着泪,白绮安大步跑了进去。 一进门,便听得楚慈与穆诚的争执声。 楚慈醒来,只觉得喉咙痛得似被火烧。爬起来喝了半杯茶,这才指着穆诚怒道,“你的事儿我不管了,我绝对不管了!” 祖宗的,不就是功夫高吗?这么单方面虐人很爽是吧? 从来没被这么虐过!他娘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种感觉简直糟糕! 见她怒,想到如柳的话,穆诚便是失了底气说道:“是你不守承诺在前。” “你有内力的,你慌什么慌?你就不能再等等?你就不能等我出去?”摸着脖子,楚慈简直不敢相信穆诚因为这点破事儿就能杀她! 好歹是生死之交吧?多等会儿真不会死人的! 穆诚张嘴欲驳,可见到她脖子上那痕迹时,便是转首说道:“时辰不早了。” 白绮安跑进来,瞧着楚慈脖子上的掐痕时,难以置信的看向穆诚,“你,你真这般烦我?你不愿意与我说便好,又何必拿她撒气?” 若楚慈是因为帮她想了办法而险些被穆诚给杀了,白绮安自是难安! 穆诚冷冷的看了白绮安一眼,看向楚慈时,虽然是愧疚,却也挡不住自身的寒意,“青楼这种地方,以后别再让我涉足!” 你也不许再来! 楚慈心说,你请我我也不来了! 楚慈抬步便走,白绮安看了穆诚一眼,神色复杂的跟了上去。可刚走到门口,便被攀妈妈给拦下了。 伤了百花楼的姑娘,不赔银子怎么走得了? 穆诚走出来,黑着一张脸给了银票,追着楚慈二人回到客栈之时,被守在门口的东明修给堵了个正着。 没瞧着自己的人,东明修面色微沉,“都四更了才回来,你们这是去做什么了?” 楚慈看了东明修一眼,指着穆诚说道:“以后他的事儿,王爷别问我!我没那么闲功夫去管旁人的事儿!” 东明修这才注意到,楚慈脖子上那一圈的掐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7:不举? 楚慈面色不佳的回了房间,穆诚本想追去,可又不敢,只得冷脸与东明修说道:“你的人,我杀了。” 撂下这话,穆诚转身便走了。 楚慈上了二楼,穆诚出了客栈。东明修站在大堂,看着垂首不语的白绮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白绮安咬唇抬首,对上东明修质问的眸光,又低眼说道:“他险些杀了楚慈。” 东明修面色越沉,“跟我去房间说清楚!” 楚慈回到屋中,却见宋文倾端坐于桌前翻阅医书。见楚慈回来,宋文倾放下医书,起身问道:“怎的这么久才回来?” “出了点事儿。”楚慈坐到桌前,接过他递来的温水喝了两口。 楚慈始终想不明白,穆诚那么怒是什么原因?好歹是生死之交,她也没想把他怎么着,他怎的就那么怒? 居然那么狠的想掐死她,他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楚慈在想着穆诚的事儿,发现了她脖子上掐痕的宋文倾坐到她身旁细细的瞧着。 “这是?”指腹轻抚着道道痕迹,宋文倾面色不太好的问道:“怎么弄的?” 楚慈将穆诚的话仔仔细细又想了一遍,在宋文倾发问时,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真是个蠢货!” 转首看向宋文倾,楚慈说道:“就是我办事儿不专心闯了祸,没什么大碍,我再出去一趟。” “你没想到我这般厌恶青楼?你没想到我有多厌恶青楼女子?” 虽然后面的话没听太清,可这两句却是入了耳的。 想到他那般厌恶女子的触碰,再联想到他在青楼之时铁青的一张脸,楚慈真觉得自个儿是个大傻逼! 怎么这么没脑子呢?穆诚那般厌恶女子,肯定与青楼有关! 跑到东明修的房间,敲响房门,却是白绮安来开门。探头往里一瞧,对上东明修微寒的眸子时,楚慈缩了缩脖子,说道:“王爷,我把事儿搞砸了,白诚呢?” “他走了。”起身而来,东明修说道:“派去保护你们的人被他给杀了。” 楚慈懊恼的说道:“今夜这事儿怨我,是我想的不周全。”转首看向眼框微红的白绮安,楚慈安慰道,“今夜之事,白小姐全当没发生就好,是我疏忽了,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绮安只道楚慈是在说好听的劝她,便是摇头说道:“罢了,他不愿意也就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他若真没心,就如你所说,只当错过了一道风景便好。” 这姑娘够洒脱!楚慈冲她点了点头,却又苦着一张脸说道:“我想,我是招他的恨了。今夜这事儿真是我欠了考虑,还能找到他么?” 东明修表示会派人去找,但是能不能找到还是两说。 楚慈和白绮安回到屋中时,宋文倾只得退了出来。目光在她脖子上停驻,似要听她说个清楚。 楚慈想了想,拉着他走到二楼大堂,立于窗前说道:“我想,我是干了一件极蠢的事!他没把我掐死是我的运气。” “到底是怎么了?是白诚动的手?”宋文倾问话的声音虽然是保持着平静,可那发寒的语气却是表明了怒意。 摆了摆手,楚慈说道:“这事儿我也得再问问,但是很明显,他现在也有怒意,不知所踪。” 宋文倾还想说什么,楚慈却是无心再言。她能说什么?总不能告诉宋文倾,她带着穆诚去青楼办正事儿,结果聊天耽搁了事儿,差点儿被掐死? 他若问聊什么?她怎么回?总不能说,跟一个姑娘聊他到底是不是个演戏高手? 就算这话她能说,他也不能听吧?与一个青楼姑娘谈论他的为人,他怕会与穆诚一样,感觉自己受了侮辱。 所以,这些话,能不说,最好不说! “时辰不早了,我也累得很,先去休息了。”瞧他神色微沉 ,楚慈轻叹口气,牵着他的手往回走,“今日这事儿真不怨他,是我太马虎了。” 她越是这般说,宋文倾越是恼火。她是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她这性子可是半点儿不吃亏!被穆诚掐得这么狠,她不想着怎么报仇,却还给那人说话,这事儿哪儿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宋文倾所想,亦是东明修之疑。五更之时,东明修寻到了百花楼的攀妈妈,让其寻来如柳。 虽然不知晓楚慈几人的身份,可如柳却有预感,这事儿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过了。 果不其然,麻烦来了! 在攀妈妈来找时,如柳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攀妈妈,为何是郡王爷要见我?我与王爷不曾见过,他为何寻我?” “你个生事儿精!都与你说了,在楼里好好教姑娘才艺便好,你非得来凑这个热闹。如今看你如何将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如柳不认识东明修,攀妈妈却是清楚这人的。这人向来铁面无私,若是如柳敢在东明修面前耍花招,绝对讨不得好。 “你说说你,明知是姑娘才去凑的热闹,怎么出来就喊成‘公子’了?你大大方方的说那公子杀了姑娘不就好了?眼下这般大的破绽,看你如何补!” 如柳跑出来那一声喊,攀妈妈便知道今夜这事儿如柳也脱不得干系。可是,如柳只说那二人打起来,旁的却是一句‘不知道’便给带过了,攀妈妈如何会信? 如柳一脸懊悔,无可奈何的说道:“王爷便是来问这事的吗?” “可不是么!”攀妈妈不轻不重的在如柳臂上拧了一把。 如柳一声娇呼,连连讨饶,“攀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松手,肉要掉了。” 正在讨饶间,一人便是走了进来。 东明修已经等着不耐烦,问清楚了如柳的房间在何处之后,便是径直而来。 攀妈妈连忙挤着笑容迎了上去,“王爷,您看,如柳这被吓得不轻,只怕……” “出去!” 没有废话,东明修一挥手,立马有二人带着攀妈妈出去了。 如柳慌张起身行礼,东明修立于屋中问道,“当时你与那姑娘在里室谈话?都说了些什么?” 如柳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东明修冷声说道:“看来,你是想去衙门里说个清楚 。” “王爷饶命啊!”如柳忙跪了下去,声泪俱下,“我不过是给那姑娘支了招,好让那公子现个形。却没想到,这事儿虽是成了,那公了却险些杀了我啊!若是我将事与王爷说了,那人回来取我性命,我,我害怕啊……” 说罢,便是以绢抹泪,好生凄凉。“虽然我只是低贱的青楼女子,可我也是一条人命啊,我也不想死,求王爷救救我啊。” 东明修被如柳给哭得心烦,冷呵一声说道:“行了,你若照实了说,本王自然护你周全。” 如柳又是掩面哭泣,直到东明修丢出一叠银票, 承诺说了实话便给她作主,让她离开,如柳这才哭着说道:“王爷真是善人。那姑娘带着公子来,是想来试探一番。我留下是替姑娘作了试探,可结果还没来得及与姑娘说,那公子便把姑娘给掐晕了过去。” “结果?”东明修眯眼问道:“什么结果?” “那公子,他,他不举!” 说这话时,如柳面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不相信,又似好笑一般说道:“那公子发了药效,面色都变了,可我去伺候时,才发现那公子裆中完全没有反应。” 这话,绝对不是假话。当时她靠上去被穆诚给甩到地上之后,真是愣了。 穆诚完全没有反应,却对楚慈那么轻薄,除了不举,她真是想不到第二个解释了。 对于这个秘密,东明修表示有些难以相信。可如柳指天发誓,哪怕是去了衙门里受刑,她所知晓的也只有这些了。 看着渐亮的天色,东明修说道:“若真如此,那姑娘必然会再来寻你要结果。” 是真是假,就看楚慈会不会再来。若真的来了,瞧了楚慈的反应也就明白了。 如柳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叫苦不迭。早知这般麻烦,真不该给那姑娘瞒事儿了! 昨夜耽搁的晚,故此早上楚慈二人都起得晚了些。用过午饭之后,各自回屋收拾行李。 “白诚好像是真的恼了,今日回东曲都寻不到人,想来他是不想回去了。”白绮安坐在床上,神情恍惚的说道:“我真不知道去一次青楼能让他如此生气。” “我也没想到。”楚慈将包袱放到桌上,叹了口气,“这是我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说到这,楚慈心中疑惑。失去意识前,她看到有人跑了进去。若没算错,那人应该是如柳。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穆诚那么恼,如柳是怎样阻止他的? 说到底,还是如柳救了她一命,她也想知道,穆诚到底是如何改了主意的? 马上就要走了,这些疑惑得抓紧弄清楚才行。也怪昨夜实在犯蠢,这些事儿都没问清楚便走了。 当楚慈寻了东明修,说是要再去百花楼一趟时,东明修面色平静的说道:“我与你一起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8:你是要进京? 如柳摸着枕下的包袱,心中在想着,若是今日楚慈不来,她必然要寻机会逃走的。不然,肯定会被捉去衙门里审问。 心中正说着昨夜真是犯了蠢,竟是引火烧身之时,雪若敲响了房门,说道:“柳姑姑,王爷寻你。” 楚慈与东明修在昨日那屋中等着,如柳推开房门瞧着楚慈也在时,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祖宗保佑,她真是来了! 闲话不表,东明修直入话题,如柳也将穆诚的事又与楚慈说了一遍。 楚慈整个人都是懵的,那一脸的难以置信实在不是装的。 “你是说,他…不举?” 仔细想想昨日情形,楚慈心里头那个鼓敲得越响。若穆诚真是不举,那她昨日那话,可真将穆诚给伤得惨了! 如柳点头,软语说道:“昨日姑娘被那公子掐着时,我借着相劝之机试探一番,那人恼羞成怒倒是松了手,这事儿还未与姑娘说,姑娘便是走了。姑娘托我所办之事我是办了,可那人曾威胁要取我性命,我这…” 如柳这话说得巧妙,既是给了楚慈答复,也是给了楚慈暗示,同时还让东明修挑不出错处来。 楚慈沉默甚久,这才看向东明修说道:“王爷,你可有带银子?” 东明修点头,“你要多少?”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当负责到底,他的性子你我都知道,若是他辗转回来,必然不会放过如柳姑娘。”看着屋中布置,楚慈懊恼的说道:“总要让如柳姑娘离开这里的。” 东明修挥了挥手,示意如柳出去。如柳自然会意,低头出门,带上屋门。 坐到矮桌前,楚慈揉着眉心说道:“昨夜我真是犯了蠢。居然让姑娘们不管男女都给他送来便好。早知道他有这病,我割了自个儿舌头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东明修目光深沉的看着楚慈,沉默的坐到她对面,手指 在膝盖上轻叩着,好半响才问道:“事到如今,你准备如何做?” “他的事,还请王爷不要声张,更别与白小姐提。这事儿是我办的错,自然由我去赔罪。只不过,他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晓,只希望他是回东曲了。” 楚慈之言,东明修又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待他站起之时,面色平静的说道:“对他,我是惜才,他的事我自然不会声张。你既然懂医术,能帮他是最好。我也不是非得要将他与绮安绑在一起,只要他能安心在我手下做事,我自然不会再寻他麻烦。” 楚慈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王爷早这般想多好!这世上,所有走到一起的人都是有相同的目标相同的目的,王爷没弄清楚他的理想就这么闷头算计着,真的是很失败也很无聊!” 她这一眼,可真是横得东明修心里头一沉。这一沉不是恼,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本就算不得温柔,如此不耐烦的一眼外加难得埋怨的语气,竟是诡异的生出两分不一样的女儿姿态来。 真是见了鬼了!这一刻居然又觉得她像个女人了。 第一次是在山中 ,她来了月事,音软身乏之时。这一次,是在这青楼的包间中。他想,或许是这青楼里都放着特别的东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东明修借了一千两银票给楚慈,楚慈将银票给如柳时,如柳摸着银票有些走神。 她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与楚慈说实话?到底该不该将穆诚的轻薄之举告诉楚慈? 可是,直到楚慈和东明修走远了,如柳也没有说出来。看着那二人离开的身影,如柳浅浅一笑。 罢了,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她与那正夫的感情明显不牢,而那个男人对她明显爱极,还是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或许,在她懊恼之际与那男人有了感情也说不准的。 只可惜啊,是个无用的男人。这种男人,还真是见不得光的,还是在暗处保护好自己所爱之人就好了。 回东曲的路上,楚慈买了一些医书。回程的日子里,便是时时在翻着,心里头也是在琢磨着。 宋文倾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看了她买的医书之后,仍旧得不出结论。她买的医书涉及面宽,今日这本,明日瞧那本,看起来都是随意在翻着,可每看一本都特别认真,还真是让人难以猜测她的本意。 别说宋文倾这时不时的瞧着,瞧不出端倪。就连白绮安跟楚慈同吃同住同行都不知道楚慈为何忽然就看起了医书? 第五日的时候,白绮安看一本专治女子病症的医书看的头晕脑涨。最后将医书往桌上一盖,揉着发酸的眼睛说道:“这些东西看着太辛苦了。” 楚慈浅浅一笑,“慢慢来就习惯了。就像你学功夫,刚开始扎马步都是一种折磨,可是你一路坚持了下来,再去练马步就是小菜一碟。” “嗯,这倒是真的。”白绮安撑着下巴,看着楚慈认真翻阅的模样说道:“你涉及医术,看这些东西自然没有难度。我这门外汉瞧了半页便是头晕脑涨的,真真是受不得。” 楚慈笑而不语,白绮安看着楚慈,幽幽说道:“真该让那些说你不像女人的人来瞧瞧,你这会儿的模样,哪里不像女人了?” 楚慈又是一笑,翻过一页时,白绮安问道,“楚慈,你与白诚,好像关系真不一般。” 这些日子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白绮安总算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说东明修为何让她来找楚慈相帮?在 北海之时,为何是穆诚站出来救了楚慈?这次去青楼,也是楚慈将穆诚说服的。这些事儿连起来,便觉得这二人关系好似真是不同。 新翻的一页上,详细表述着男人性功能障碍的问题。楚慈没想到这书上的内容竟是这般全面,不由的挑了眉头。 也在此时白绮安相问,楚慈便是看着内容,缓缓说道:“我与他之前便是相识,也算是故友。虽说是合伙开了铺子,可交情也算不得有多好。能称作故友的二人交情算不得好,也就代表这份交情随时都会变,或许会就成挚友,或许会变成仇人。这次因为我的愚蠢之举,我想我与他是变成了仇人了。” 楚慈之言,白绮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默许久才说道:“其实表兄让我寻你帮忙,是在利用我?” “唔,怎么说呢,算不得什么利用吧?应该说是互惠互利。” 楚慈之言,白绮安也明白。若穆诚对她真有意思,自然是顺水推舟的借着这机会承了这份情。可穆诚恼羞成怒,或许有其他的因素在里头,可他对她无意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轻叹口气,白绮安说道:“虽然说过不成功便当作一道错过的风景,可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是想试试。或者,我应该大胆一些去问个清楚,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这一次,楚慈没有表态。她也不知道是不想让白绮安像她一样爱得难受?还是想在确定穆诚的问题之后再作答? 这次的沉默,便是持续了下去。楚慈认真的看着医书,白绮安靠在车上闭目养神。而在另一辆车上,宋文倾看着从楚慈那里换来的医书若有所思。 这书专讲女子带下之症,她看这书,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东明修见宋文倾那走神模样,对楚慈的处理法子越发赞赏。在事情没有依据之前,一切都靠自己,不透露一点蛛丝马迹,不给那人带去一点的麻烦。其实,她真是很懂得维护他人尊严。 这一路往东曲而行,穆诚却是始终没现身。楚慈在想着,那人会不会恼得先回去了?还是不打算回去了? 正在想着,便听得对面阵阵马蹄而来。车夫看着前头疾驰而来的马车,慌忙吆喝着马儿往边上靠去。 “跑得这么快,简直是不要命的。” 车夫一声低骂,楚慈放下手中医书,掀了帘子往外看去。这一看去,便瞧着那跑过的马车中,一人面容一闪而过。 邰正源! 楚慈心中一沉,直接跳了出去,大声喊道,“邰正源,你给我站住!” 对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让楚慈心中甚是烦躁。特别是神医断定她的身子没问题之后,楚慈越发迫切的想见一见邰正源,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一喊,前头那车便是停了下来,后头数百人的队伍一并停下。 看着长长的队伍,楚慈心中发沉,不好的预感顿生。也在此时,邰正源下了马车,宋文倾与东明修走到楚慈身后。 许久未见,那人恢复到往昔淡漠模样,虽说面容有些消瘦,可气色看起来倒是不错。 看着那人,楚慈想上前,却被宋文倾一把拉住。也在此时,邰正源身后一名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目光阴沉的上前两步,看着楚慈几人。 楚慈看着那人,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这份笑意中满是嘲讽,看向邰正源的目光中亦是毫无掩饰的冷笑,“你是要进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9:不如赌一局 楚慈之问,邰正源轻点头说道:“进京。” 他之答不过二字,楚慈的目光从梁羽身上收回,再次看向邰正源时,又问道:“太子请你进京?” 邰正源又点头,楚慈动了动被宋文倾握着的手腕,问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文倾不赞同的说道:“小慈,不可!” 东明修亦在此时问着梁羽:“请邰大夫进宫,可有皇上的圣旨?” 梁羽那阴沉的面色早便换上了像狐狸一般的笑容,上前两步,含笑说道:“皇上早已出征,太后重病,宫中御医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太子只得请邰大夫进宫。” “也就是说,太子不曾请示皇上旨意?”看了一眼身后的数百人队伍,东明修冷声问道:“太子让你来请邰正源,是口谕还是手谕?” “王爷。”梁羽微挑了眼角,像一只狡诈的狐狸一般,面带笑意,话语之中却尽是威胁:“不管是口谕还是手谕,与王爷有多大的关系?难不成王爷是要拦下咱们?还是王爷觉得,皇上不在京中,王爷这个异姓郡王便有资格过问太子的决定?我们可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王爷再问下去,或者再做点什么,耽搁了救治太后的时机,王爷可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耽搁救治太后,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东明修可真是担不起! 楚慈看了一眼梁羽,目光转向邰正源,问道:“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邰正源朝梁羽打了个眼色,梁羽退后一步表示此事不管,邰正源指向右方的河流说道:“去那边走走。” 宋文倾要跟去,楚慈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担心,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做什么的。” 若邰正源只是为了脱身,不可能在这节骨眼儿上闹事。 宋文倾心中烦闷,他担心,他确实担心!真担心她将一切都放在心中 ,他与她之间立着那道墙便会越来越厚,越来越宽。 看着那二人走到河边,宋文倾沉沉一个呼吸,转首看向 马车,再不言语。 梁羽轻佛了衣袖,笑着说道:“对了,听闻黎家如今还剩下一个黎睿在王爷手下做事。出发前,太子便特意交待于我,若是遇着了王爷,务必转告,黎家这唯一的血脉也算是邰大夫的心头宝,王爷可得好生看着。若是邰大夫此去救不了太后,那黎睿便一并送到京中。若是邰大夫救了太后,那黎睿还请王爷多多嘉奖。” 东明修冷冷一笑,却未多言。 河水潺潺,小草青青。楚慈二人行走于河边,听得流水声,听得鸟儿欢鸣的声音,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楚慈在认真的感受着与他在一起的心情。这般不带任何情绪去细细的感受,却并没有那日在山上的难舍心情。 “不是有话”楚慈不说话,邰正源停了步子看着她,“你应该恨我才是,为何见我却不怒?” 楚慈想给他答复,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答。想了想,问道:“你是如何脱身的?” 食人鱼来势汹汹,她是有东明修相护才能脱身。而那时完全没看到邰正源的身影,她都曾想过他是不是早已葬身鱼腹? 幽深的目光转向她 ,就这么看着,与她四目相对时,邰正源摇头一笑,“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怀疑跳崖也是我的算计?” 楚慈哑然。 “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若非梁羽带着人及时出现救了我,我这会儿只怕是尸骨不存。”叹了口气,扯了一根野草在手中打着结。 那野草在他手中打着一个又一个的结,就好像楚慈心中一道又一道解不开的疑惑。 似也不想再走了,邰正源干脆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指着一边的草说道:“再帮我抽几根。” 楚慈瞧着那草,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打着结的野草,不由一笑,抽了几根坐到他身旁问道:“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你是过来人,不如你来告诉我,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邰正源手中的动作顿住,转首看向楚慈时,嘴角微勾,“你想问什么?” “只是好奇。”将草递给他,楚慈说道:“走到如今地步,你我之间不管是有感情也好,有怨恨也罢,也当说个清楚不是?你也别藏着腋着,不如大大方方告诉我,你给我下血引,是想要做什么?” 邰正源正将两根草编到一起,听得此言,神色微愣,“你是说,我给你下了血引?” 楚慈一笑,“何必摆出这副神情?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不是么?是怨是恨也当摊出来才行。如今情形你也当看明白了。你想做什么,要我去做什么,何不直接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合作不是么?” 楚慈这一番话,平静而笃定,分明就是认定邰正源给她下了血引。 邰正源嘴角一勾,却是一抹苦笑,“血引,是以自身之血养引虫而成。在这之前,还必须长时间用药控制感情方能成功。我真不知道,我几时能用引虫给你下血引?又几时给你用了药控制你的感情?” 他的话问的轻缓却又透着温怒,楚慈垂眸一笑,“所以我说你本事大啊。” “我倒不知,我竟有这样的本事!”邰正源一声冷哼,指着一旁的草与她说道:“再给我一些。” 秀气的靴子踢着他指的草,楚慈冷声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亦是透着几分怒意。 邰正源瞧她这模样,那温怒的眸子化为笑意,起身自个儿抽了许多草放在一旁,坐回石头上说道:“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你不肯承认爱我,莫不是因为爱上了宋文倾?此时我才明白,你谁也不爱了。” 他这话,楚慈又是一声冷哼驳道,“谁说我不爱了?我就爱他!” “你若爱他,以你的性子,早便牵着他一同来了。”回头看向立于车旁垂眸之人,邰正源笑道,“虽然你不爱我了,可是,看到你谁都不爱了,我却是心中痛快了许多。你既然笃定我给你下了血引,你便别再爱别人,否则将来有你后悔的。” “怎么个后悔法?”楚慈扬眉问道,“爱上别人又放下不你,将来不受控制的红杏出墙?” “血引乃禁忌之法, 我若真给你下了血引,你这辈子都离不得我。”他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除非你想一女共侍二夫,否则,你这辈子最好是等我。” 是这样吗? 楚慈分析着他的意思,他却是低眼继续编着野草。 指尖温润如玉,野草于他指尖翻转,就似一道翠色的丝带穿越于玉盘之间,实在是悦目的很。 二人就这么坐于河边,她看着那只雄鹰在他手中成型,他眉目清朗,双唇微抿。 宋文倾看着河边的二人,那隐于袖中的手越发的紧。 在她心中,他的份量已是越发的无足轻重。以往她不管做什么都会顾及他的感受,如今却是做什么都以自己的目的为主。 不再商议,不再顾忌,这份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在她决定各走前程之时便让他不能接受。 “你是雄鹰,总要翱翔于无垠苍穹。你爱我也罢,恨我也罢;相信也好,怀疑也好,那些,我都不在乎了。”将编好的雄鹰递了过去,邰正源说道:“以前,是我不争取,所以年过三十只能抱着可怜的回忆苟延残喘。如今,你变了心,我却想试试,你一个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的人,究竟会把爱情摆在怎样的地位?我说过,若我爱你,我必须给你舒适的日子。如今,我朝我的誓言努力,你也别让我失望。不管将来如何,我都要让你看个清楚,你爱我,是真心实意的爱,那什么血引,简直可笑!” 楚慈接过那雄鹰,勾着的嘴角却是僵硬的很。 那巴掌大小的雄鹰托在掌心,似还带着他的温度,将她灼得心中难受。 “虽然那些计划是离间你二人感情为主,可真个见到你因此而疏远了他,我倒是有些为他惋惜。你说你爱他,你说你不爱我,可你又来问我下血引的目的,这不就表明了,我与他在你心中地位早就相同?如今我与他算是同时争取吧,我也想瞧瞧,虚度了几年,再次参与皇子之争,再次费心算计,到底是赢是输?” 手指轻放于草编的雄鹰之上,邰正源看着楚慈,含笑说道:“楚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相信你是个不认命不服输的人。既然如此,我们赌一局如何?我输了,我这性命是你的。我赢了,你将赢得这大好山河。” 他之言,楚慈眸光一闪。 赢得这大好山河。是他给?还是他让别人给? “没有人能禁锢你一辈子,你想飞,我自然会给你打开束缚的笼子。” 和邰正源的谈话,楚慈并没得到想要的信息。她不知道,到底是邰正源太精?还是那人真的没有给她下血引? 回到车中之时,脑子里全是那人最后的话。 打开笼子让她飞,是在他给的天空飞?还是真让她肆意翱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0:赚钱的路子 白绮安趴在桌上,盯着那草编的雄鹰不住点头。 在楚慈翻过一页之时,终是忍不住说道:“方才你与邰大夫去河边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五皇子捏响拳头的声音。” 楚慈抬眼看向白绮安,见她说得一本正经之时,浅浅一笑,“咱们这车,离他所站的位置可不会太近。” “不是。”白绮安想了想,说道:“其实是他面色很难看。” “据我所知,他是一直背向咱们的马车,低着头的。”合上医书,楚慈说道:“人嘛,总有好奇心,你好奇可以问我啊,何必用五皇子来作幌子?” 白绮安吐了吐舌头,问道:“你和邰大夫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靠着车壁,楚慈缓缓说道:“人嘛,总是有好奇心。可是,你问了我,不代表我就会说啊。” “你!”白绮安坐直了身子,似不敢相信楚慈竟这般耍赖!好歹是五皇妃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这般戏耍于她? 瞧那姑娘鼓了脸,楚慈闷笑道,“白小姐莫恼,我与邰大夫的关系不是两三句能说得清的。反正就是看起来像是朋友,可我们之间做的事却像是仇人所为。说是仇人吧,可我们也什么深仇大恨。” 得,问了跟没问是一样的。 白绮安摇了摇头,说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跟谁都像是朋友,可做的事却成了仇人之举。跟邰大夫是这样,跟五皇子是这样,跟白诚是这样,跟黎睿也是这样。就连你与表兄的相处,我看也是这情形。” 见楚慈挑眉看来时,白绮安忙说道:“别说你跟五皇子不是这样!你跟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一点也不顾及五皇子的感受,这可不是妻室所为。” 楚慈不由一笑,“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 经白绮安这么一说,楚慈觉得与那些人相处还真他娘的是那样的情况!不管是想真心相处还是为了利益,走到最后都他娘的是越来越防备,越来越复杂。 “可你明显连解释也不想。”白绮安撑着下巴看向楚慈,“你就那么上了车,都不曾与五皇子解释解释,你是没看到他看你的目光有多幽怨。” 楚慈再次翻开的医书,在白绮安这话之中复又合上。 将医书放到桌上,把那个草编的雄鹰托在掌心。似在瞧着,可那靠近窗口的动作却是让白绮安目光一闪。 不过瞬间,楚慈便是掀了帘子,猛的将那草编雄鹰给丢出去。回手之时,双手负于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绮安,“丢了这东西,你表兄是不是就觉得放心了?” 白绮安尴尬转眼,不敢去看楚慈。楚慈见她这模样,便是说道:“白小姐,不要什么事都听你表兄的。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你要一直听他的,还不得累死?” 楚慈这话,白绮安搓了搓手,说道:“表兄就是觉得邰大夫深沉的很,担心你算计不过。” “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就能把我给算计了?”楚慈伸手问道。 白绮安看去 ,只见那本该丢出窗外的雄鹰稳稳的立于楚慈掌心。楚慈那带着笑意的面容之上没有丝毫怒意。 “你不是丢出去了?” 白绮安诧异发问,楚慈浅浅一笑,说道:“此事我自会与你表兄说清楚,往后别再听你表兄的。在那种人眼中,任何与异性相关的事物都是不怀好意,都有暗结珠胎的可能。” 楚慈这话,白绮安听得愣神,好半响才说道:“表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其实是很好的。” 然后,楚慈就听白绮安足足夸了东明修一盏茶的时间,而且还是不重样的夸赞。 楚慈听得点头,在那人停下之时,不解问道:“在你眼中,他可真是没有缺点。既然你对他的评价这么好,怎么就没想到与他亲上加亲?” 虽然不提倡近亲结婚,可是在这个地方,表兄表妹凑一对儿,那完全就是亲上加亲。哪里有什么不能近亲结婚的说法? 白绮安下意识的撇了嘴,摇头说道:“他好是好,却不适合做丈夫。他把谁都当他的兵,我这脾气若跟他凑一对儿,迟早被他给收拾的离家出走。” 得,又是一个腹黑暴力的哥哥。 想到了自家魔鬼大哥,楚慈竟是忽然觉得与白绮安是同样的苦命。将那草编雄鹰放到桌上,楚慈靠着车壁与白绮安就这么聊了起来。 白绮安自小在东明修家中长大,东明修出征那些年,都是东明修的教武师父在教着白绮安功夫。到底是姑娘家,那师父的要求自然没那么严格。所以东明修封了郡王之后,对白绮安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用东明修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你怎么就这么没用?你丢人别说在我家长大的! “我表兄就是什么事儿都要求的特别严格。不然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像我这样跟他一个师父丢他的人,他是见着就心慌,就怕别人知道我跟他同出师门却这般没用。”翻了白眼,白绮安没好气的说道:“我没用就没用呗,要真跟他一样厉害了,我都是女将军女郡王了,哪儿能让他这么嫌弃?” 这姑娘实在是爽直,那白眼翻得也实在是够劲儿。楚慈勾唇笑着,觉得这爽真的姑娘真是对味儿。 这般聊着,时间便过的快,夜里寻了客栈休息之时,楚慈拿出那盒带着淡淡竹香的药脂,让白绮安帮她抹背上的伤。 “哎,这是什么?怎的前些日子没见你抹?” 楚慈趴在床上,白绮安将那药脂给她抹上,那香味虽说清淡,可她却觉得这竹子的味道终究不如花香让人喜爱。 楚慈看着白绮安,说道:“这药脂不仅能祛伤疤,还有美白养颜的功效。” “哎?这么好?”白绮安一扬眉,仔细的瞧着楚慈背上的结疤,“若真这么好,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呢!” “看你平日里爱舞刀弄枪的,不小心必然会添伤。这盒我用过的,给你用也不合适。这样吧,回去之后我给你做一盒,你喜欢什么香味的?” “我最喜欢梅香了。”白绮安目光瞬亮,“郡王府的后院儿有一大片的梅园,可漂亮了。每年梅开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将梅给摘了藏起来。” 楚慈点头,“行,虽然此时梅花是摘不了,可是也有人收了梅花晾干,到时想办法给你做一盒。” 白绮安欢喜点头,目光从楚慈的背上转到了她的脸上,越看,便越觉得楚慈的皮肤真是嫩的能出水儿。看着看着,不由啧啧两声,“之前我还奇怪,你这面上怎的越来越白嫩?原来是用了这等好东西!若是绮琴知道这东西,铁定给我抢了。她可爱死这种宝贝,才到东曲多少日子,就跟那些权贵家的小姐混熟了,成天就讨论些胭脂水粉,听得就烦。” “各有所好,各有所好。”楚慈笑眯眯的问道,“你觉得这样一盒药脂若能买到,多少银子合适?” “这还用说?这东西绝对价高者得!”白绮安一挥手说道:“没个百八十两的,敢要这种宝贝?” 百八十两?这是不是哄抬物价啊?有没有人管这事儿? 见楚慈一脸质疑,白绮安说道:“你还别不相信!在东临那会儿,绮琴一盒上好的脂香就花了足足四十五两!四十五两啊,那是多少银子啊,她就那么抹到脸上了,你说说这宝贝出手是不是得百八十两才能卖?” 白绮安越说,楚慈心中便是越质疑。不说百两,就是八十两,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是一万六。一万六买盒药脂,是不是太贵了?一般人哪里用得起? 楚慈越质疑,白绮安便越不服。一拍床说道:“怎么着?不信我?你若不信,哪天我带你去见见那些小姐们,你把这宝贝给她们自个儿定价,说不定她们还能往高了说!你也不想想,这东西能让脸变得那般白嫩,还能祛疤,这分明就是女人最爱的宝贝!” 经白绮安这么一点醒,楚慈也是一拍床点头。 是啊,她倒是差点儿忘记了。这虽然只有一盒,可这功功效却是杠杠的,你看看现代什么洗的,水啊,乳啊,精华,还有美白的……实在是太多,那一堆瓶瓶罐罐的堆一桌子说不定还没有这药脂的功效!这么一算,一瓶顶了N瓶,这价钱好像也不算哄抬物价吧? 楚慈现在是债台高筑,琢磨着那些破事儿之余,就想着怎么能快速的赚钱? 如今好像,似乎,可能,有个赚快钱的法子了。 回程的路上,楚慈再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就想多多赚银子,只想努力向上爬。 谁的人生没点儿劫难?若知晓有难关在等着就害怕的躲在屋子里,那么劫难到来时,只能束手就擒。想要与命运抗衡,就得在等待的日子里提高自身价值,将来面对起来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邰正源的事儿,解决起来必然不易。为了将来不被困在局中,还得让自个儿站得高站得稳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1:就是给你看看而已 虽然楚慈与白绮安说过,邰正源之事,她会说个清楚。可是与邰正源这事儿,楚慈也不知当如何说?故此这一路回东曲之后,楚慈都不曾与东明修提过此事。 楚慈不与东明修提,却不代表与宋文倾在同一屋檐下还能闭口不言。 是夜,月色如洗。 楚慈坐在秋千上看着月色,宋文倾立于她身侧轻轻的摇着绳子,浅声问道:“小慈,如今的我,是否已经没了资格过问你的任何事?” 双手握着绳子,楚慈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秋千便轻轻的荡着。前后摆动之间,楚慈转首看着宋文倾,含笑问道,“小伍,你若得了江山,你会许诺我什么?” 宋文倾眸光一闪,抿了抿唇,说道:“许你后位不变。” “后位啊?”楚慈一笑,“他可是许我大好山河。”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邰正源。 宋文倾双唇越紧,侧脸线条越发清晰。楚慈见他这神情,便是笑道,“许我大好山河,是他给?还是他让别人给?他此次入京,必然是去做安排的。若是高顺帝在前线出个什么意外,他所谓的给是否就是让我自己选择?若他是要别人给,又是如何安排的?高顺帝在前线鼓舞士气,太后却是病危。若在此时他与高顺帝做些什么交易,或者他玩些什么手段,那所谓的许我山河又是如何出手?” 楚慈之言,宋文倾摇着绳子的动作越发的缓慢。楚慈脚尖在地上时不时的点一下加大了摇晃的幅度,衣袖摆动之时,轻拂在他手上,带出阵阵酥麻。 “我们总在揣测他到底想做什么?可他却总是很直接的告诉我们,他要做的很简单。可他给的表象却是有太多的可能。就像这次,我不知道他是想对高顺帝出手?还是想借着太子培养自己的势力?若他想对高顺帝出手,那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才能伸手进军中?据我所知,皇上向来不放兵权。他想要涉及军中,怕是不易。既然如此,他与我说那些,是不是有意让我转告王爷?他是想让王爷参与进来?还是另有安排?” 楚慈之言,宋文倾轻叹一口气,说道:“所以,你一路不曾与王爷提这事 ,就是觉得他是想借你的手引王爷上钩?” “嗯。”站了起来,楚慈说道:“高顺帝不在京城,太子派梁羽如此嚣张的来接邰正源,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武宴之时见过一次梁羽,那时他跟在太子身后,是江湖上有名的笑面狐狸。 那人没穿官服,也没有太子的手谕,显然太子那狐狸留了后手。 江湖中人参与了皇位之争,加之高顺帝在前线领军作战,此时谁参与进去,都讨不得好。 楚慈不与东明修说这些,是不想东明修经她之手莫名其妙的参与进去。也是不想将自个儿给卷进去。 宋文倾见她要回屋,忽而拉了她的手,牵着她坐回秋千上,“今夜月色不错,晚些再休息可好?” 她坐在秋千上,他立在她身后。双手放在她肩头轻轻一推,她便如翩飞的蝶儿一般忽上忽下。 夜风吹拂,高束的发尾跳跃摆动;头顶那银钩似一个弯弯的嘴角,楚慈看着看着,嘴角便是微微上扬。 宋文倾也没再说话,就这么推着她,一下又一下的让她在空中起落。最后一个用力,推出之后,他立于中间,伸了双手,将下落之人紧紧抱住。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如今的一切,都脱了他的控制。她本就不是认命之人,如今更不会因为情爱而困住自己。 他的双臂缓缓收紧,楚慈在他怀中仰头看着夜空,在这安静的夜色下,她缓声说道:“我是真的很想爱你,单纯的爱你。” 她的话,他点头,“我明白。” 有些事,心中明白又如何?给不了,给不起,又想奢求,真的很自私知道吗? 直到那二人离了院子回了屋中,立于院外屏气静听的东明修这才吐了口气,转身往竹林而去。 放下一切重新开始,赚银子和练兵,楚慈是同时进行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成怀已将训练场地安排妥当。楚慈肩头的伤最重,还得再养些日子才能训练,故此起初的训练由精验丰富的陈科代练。那百人前锋还活着的为分队队长。 东明修没有食言,回东曲之后,便派了陈科到铺子里寻楚慈。楚慈与楚月泽商谈之后,楚月泽自然没有异议,跟着陈科去了新建部队。 练兵的事进展不错,楚慈在养伤之时也和白绮安走的更近。送了一盒梅花药脂去衙门里,不出所料的,被白绮琴给抢了去。 楚慈见白绮琴那般喜欢的模样,便是笑着说道:“我说的再好你也不相信。不如这样,你与绮安一起试用半月。若是喜欢,我再做一些;若是没效果,就当润肤用了。” 白绮琴看着楚慈那白嫩的肌肤,想了想,说道:“若我用着好,给你将这宝贝传了出去,能否给我少些银子?” 楚慈失笑,“这是自然!若是你给我做了宣传,自然是给你折扣。不过,不管怎么样,也得这药脂好用才行。” 哪个姑娘不爱美?永葆青春这事儿可是姑娘家最盼的。若这药脂能让人皮肤越好人越漂亮,再贵也值得! 东明修将楚慈请到后院亭中时,楚慈笑着说道:“做买卖做到王爷的衙门里了,实在是抱歉。” “你忙吗?”东明修问道。 楚慈摇头,笑道,“我如今算是个大闲人,每天没事儿就在琢磨着怎么赚银子。”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东明修说道:“又想赚银子又想练兵,你就不怕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也要吃饭喝水啊。”楚慈坐到石凳上,说道:“我还欠王爷一千两银票呢,总要还吧。” 东明修坐到她对面,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你是五皇妃,借了银子也得还。” 楚慈有意戏弄,狡黠一笑,说道:“我又没给王爷写欠条,谁知道我是欠了王爷银子的?我死口不承认,王爷还能把我抓了不成?” “这倒不至于。”东明修倒着茶水,慢条斯理的说道:“大不了就告诉五皇子你为何欠我银子。反正白诚至今不归,想来是不愿再回来了。你与他这仇是结下了,倒不如结得再大些,把这事闹得尽人皆知,我也乐得看好戏。” 这腹黑! 楚慈对这人真是‘佩服’的很! 瞧她端起茶便喝,东明修淡淡的说道:“你还在服药,喝不得茶。” 楚慈端着茶杯,看着他轻吹茶水的淡定模样,无语的问道:“那你还给我倒茶?” 喝了一口,东明修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茶!” 见楚慈冷眼看来时,慢悠悠的说道:“就是给你看看而已。” “……” 负气将那杯茶喝了,楚慈将茶杯重重放回桌上。东明修却是瞬间说起了正事,“往后卖脂粉这种事别往衙门跑,总往茶楼酒肆也不行。这样吧,反正宅子离衙门也不远,那姐妹二人也与我住一起,你与她们过去坐坐,往后有事直接过去就行。” 此时白绮安姐妹二人正挽手而来,听得此言,白绮安笑眯眯的接下话,“这敢情好,往后皇妃无事还能与我一起练练剑。” 有没有时间一起练剑倒是不知道,不过想卖药脂,又不可能让白家姐妹总往铺子里跑,所以楚慈去登门拜访是必须的。 “这是官宅,表兄的私宅离这里也有些远,平日里我们懒得跑便住在这里了。” 白绮安带着楚慈逛着宅子,走到后院之时,楚慈看着外头的竹子说道:“这竹林看起来很眼熟啊。” 白绮琴接话道,“自然是眼熟的,就是你们铺子后巷的竹林。” 原来如此! 楚慈摸着下巴说道:“没想到铺子离官宅这般近。” “可不是嘛,如今看来倒是方便了许多。”白绮安接过话,带着楚慈又是转了一圈。 离开的时候,白绮安特意交待了门房,往后楚慈来拜访,直接请进去便好。 闲逛的时候,楚慈问过了白绮琴,那些相识的小姐们都喜欢什么花儿。虽说与白绮琴约定是半月之后看效果,可她亲自用过,自然对那药脂有信心。所以,回铺子之后,便是抓紧做药脂。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宋文倾帮着楚慈做药脂,到了约定的时间,楚慈还没去官宅,白绮安姐妹二人倒是先来了铺子。 请着二人到了院中,楚慈上着药茶之时,目光扫向白绮琴。 这姑娘本就生得好,皮肤也算不得差。这也才用了半个月,她是真的看不出有没有变化。 楚慈正在琢磨着这事儿会不会黄?白绮琴便是压不住欢喜,拉着楚慈坐下,“皇妃,你那药脂可真是妙得很!” 楚慈弯眸一笑,老实说道:“说真的,我真没瞧出来你有什么变化。” “怎么会没有?”指着颧骨的地方,白绮琴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之前这里总是泛血丝,这才用了半个月,那血丝竟是少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2:无风不起浪 经白绮琴提醒,楚慈才瞧着她笑肌上那忽略不计的血丝。 所以说,最会放大自身瑕疵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这种问题若不仔细还真的很容易给忽视,毕竟不是对比罪犯,哪儿能瞧的那么仔细? “虽说才用半月,可面上明显滑了许多,这些血丝也少了,再用下去,肯定让她们羡慕!”白绮琴甚是欢喜的说着。 完全不用楚慈自卖自夸,这姑娘用着好,心里头实在是欢喜的很。 一盒药脂差不多是三个月的量,就算这姐妹二人一起用,也不可能在半个月内用完。可是白绮琴觉得这东西真是好,竟是在身上抹了不少,如此一来,半月便给用完了。 东西没了,白绮琴便央着白绮安来了铺子里。 楚慈又一人给了一盒,也没提银子的事,只说她们用得好了,给她做宣传便好。 白绮安心中不安,非得给银子,楚慈说道:“这样吧,小彤喜欢去岛外那戏园子听戏,你若有时间,能递个贴子接她去听戏吗?” 回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却是放不下薛彦彤的事。好几次想递贴子把薛彦彤接出来,可楚慈这身份也不太合适。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得白绮安递贴子更合适。首先她是东明修的表妹,身份好,薛家的人不敢怠慢。其次白绮安有功夫,为人爽直,薛彦彤与白绮安接触接触,兴许还能有个好朋友。 一直在考虑着如何请白绮安相帮 ,今日倒是个好机会。 白绮安听得此言,不由的想到了火攻山匪那一夜,看向楚慈的目光便是深了两分。 她倒是忘了,还有一个姑娘与楚慈是缠缠绵绵的呀! 说到底,楚慈心中到底是喜欢着谁的?那五皇子不会真是幌子吧?这才稳定些便想着薛彦彤,楚慈的真爱确定不是那人? 不管白绮安如何想,楚慈这请求她倒是爽快的应下了。当日白绮安便递了贴子去薛府,次日一早薛彦东双眸阴沉的看着薛彦彤出门。 “约了那白家姐妹许多次,却是一次也没成。没承想,这小贱人成日在府中呆着,竟能受白小姐之邀去听戏!”薛彦琳面色阴沉的说道:“哥,这莫不是王爷的意思?” “这可说不准!”薛彦东冷声说道:“你跟去,寻机会与那白家姐妹亲近亲近。若是楚月慈跟了去,最好把楚月陌那姐妹二人一并带上。” 白绮安约了薛彦彤看戏,楚慈自然是要一起去的。毕竟薛彦彤与白绮安没有交情,就这么处一块儿,实在尴尬。 楚慈跟着姑娘们出门看戏,若是以往,宋文倾必然让南易跟着。可如今与楚慈的感情已是走到了这一步,宋文倾哪里还能放任二人之间那道墙越来越厚?故此,那人戴了幕离,在薛彦彤到了铺子里时,与楚慈说道:“刚好我有事要出岛一趟。” 薛彦彤有太多的话想对楚慈说,可一瞧着宋文倾,便是千言万语都压了下去。以往那个诈诈唬唬的欢乐少女,如今浅浅一笑甚是端庄。 虽然此时的薛彦彤更像个大家闺秀,可楚慈却是瞧得 心里头有些难受。若当初没有将心思放到这姑娘身上,她必然不会扯进这些是是非非当中。 上船的时候,白绮安扶着白绮琴,楚慈扶着薛彦彤。宋文倾立于一旁更像个看客。 看着她与白家姐妹低声谈笑,看着她频频转首顾及薛彦彤,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将薛彦彤融入欢愉的话题中,宋文倾才发现,她的在乎,是他以前所拥有,而如今所害怕的。 想要她这份在乎,却又怕给不了她要的承诺。越是明白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便越是害怕切入她的感情。可是,不敢,却又想。多么矛盾的心理啊。 今日听戏,白绮安约了岛外一些熟识的大家小姐。虽说才用半个月的药脂,可她们自个儿却觉得效果极佳,故此也想借着这次机会给楚慈引见几位出手阔绰的千金小姐。 约定的地点是在最好那戏园子,之前便听楚月泽说过,这戏园子是封家的产业,之前那小子还不懂事儿的想乱牵线来着。 宋文倾与楚慈说好接她的时间,便带着北易去了别处。 薛彦彤看着北易与宋文倾离开了,不由的轻出了口气。楚慈担心薛彦彤忽然结识新朋友会紧张尴尬,故此一直留意她的神情,见她如此,低声问道:“怎么了?北易可有为难于你?” “没有。”薛彦彤忙摇头说道:“这些日子多亏了他和另一人相护,我才没被算计。可他们总在我屋顶守着,我便是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这是必然。 楚慈点头,轻叹口气 ,“再等等,等我稳定了,我定然让你过上舒服的日子。” 楚慈之言,薛彦彤眸光闪过暖流。 白绮琴瞧着熟人早便迎了上去,白绮安走在后头听得楚慈二人之言,便是轻摇了摇头。 被皇上放了话的薛家小姐,楚慈凭什么让她过上舒服的日子? 白绮安这次一共约了六位小姐,这其中有两个是封家的小姐,也就封锦笙的两个妹妹。这些个小姐向来娇生惯养,出手阔绰。 众人入座,白家姐妹与那些姑娘寒暄之后,便是相互介绍着。一边介绍着,一边谈着药脂之事。那些姑娘听说眼前这面容清秀的姑娘便是剿匪有功的五皇妃时,均是细细的打量着她。 “这位便是传闻中的五皇妃?”封锦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楚慈。态度微显孤傲,语气亦是有些嘲讽,“听闻五皇妃可是为剿匪立下汗马功劳,没想到还个卖胭脂的?” 白绮安面色有些尴尬,楚慈放下手中茶杯,看着那人眼睛说道:“皇家人也是要吃饭生活的,剿匪再是立功也不能管饱,还得自个儿赚银子填肚子不是?” “是了,我倒是差点儿忘了,五皇子虽然是流放而来的罪人,可到底是也是皇家人。民女真是无知,竟是未给五皇妃行礼,实在有罪。”口中说着有罪,封锦秀却是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楚慈看着封锦秀浅浅一笑,对这姑娘明显的敌意表示很有意思。 一般说来,初次见面,还是由熟人引见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有意刁难的情况。除非是双方有明显的利益冲突,或者说在未见面的情况之下,就因他人之言早已心生厌恶。 封家家大业大,名下商铺涉及甚宽,什么金铺、胭脂铺也不在少数。可这始终是封老爷子的产业,这两个姑娘没理由觉得她卖药脂影响到封家销售吧?若是这样,那些非封家的胭脂铺子也别摆了,这不是抢封家生意么? 利益冲突这点暂时能撇开了,那就剩下第二点了。 在那人明显轻视的目光下,楚慈端起茶杯缓缓饮了一口,拨动杯盖之时,含笑说道:“之前也听说五皇子是罪人,可去年与皇上见过之后,方才知晓传言真是可怕。皇上对五皇子甚是挂念,想来也用不了多少日子便能回京了。” 楚慈这般说,旁边那身着粉衣的姑娘便是说道:“方才我还在想着,大家都说五皇妃面容丑陋,此时我都在怀疑自己所见的到底是不是五皇妃?”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白绮琴接话道,“去年我见过五皇妃一次,那时她面色还有些发黄,不如此时这般白。这不是一直用着药脂么?瞧瞧她如今的面容,那可真似剥了壳的鸡蛋,又白又嫩的。” “我听说五皇子才是面容丑陋吧?我听说,那人可是生得惨不忍睹。”封锦秀将话题叉开,好似听不得旁人说楚慈半分的好一般。 白绮安越显尴尬,白绮琴也觉得今日的封锦秀怎的这般刁钻?以往她可不是这样的! “以讹传讹,人言可畏,绝非虚言。五皇子到底如何,没人比我更清楚。”楚慈笑眯眯的说道:“说到底,我与五皇子也是靠药铺和这药脂养家,总得有让诸位信任的理由才是。” 她这话,屏风后走来二人,嘲讽说道:“虽然知道妹妹是苦,却不知晓竟是这般的苦。早知如此,何不在出嫁之后 回门多走动走动?这嫁去叶府却是连娘家都不曾回一次,可真是让姐姐好生难受。” 就说无风不起浪吧! 这世上,真没理由让一个陌生人有意刁难于你啊!这反常的背后,必然是有旁人参与。 看着那如仙女儿般的二人走来,楚慈笑着说道:“原来是大姐和二姐,可真是巧了,你们也在呢。” “妹妹嫁了五皇子也是越发的有身份了,如今不必给我们行礼也是自然。”拢着发髻,楚月陌冷冷的扫了一眼楚慈,嘲讽的说道:“妹妹倒真是生的好看了。可生得好看也无用,不过就是嫁了个丑陋之人,还得守活寡,也是委屈你了。” ,。这种话,在这样的场合,楚月陌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说得出口? 瞧瞧那些个姑娘听的变了面色,她就不觉得尴尬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3:收拾人! 瞄了一眼封锦秀,瞧那人面上没有尴尬之色,反倒有些痛快神情时,楚慈肯定了那人对她的恼怒不少! 正在想着,便听楚月兰说道:“可不是委屈吗?若不是守活寡委屈了,又如何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封公子?自己勾引也就罢了,还让小泽给你牵线,你可真是丢了我们楚家的人!也难怪能跟薛家这庶女走的近,敢情都是一路货色!” 楚慈原本笑眯眯的眸子忽而一沉,那眯着的双眼就似林中危险的狼,猛的迸出一抹寒芒。 楚月兰被楚慈这目光给瞧得心中一个咯噔,正想要呵斥,却见她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好似方才那个眼神不过是个幻觉罢了。 “正所谓人言可畏 ,二姐这话可莫乱说,不然五皇子听着了,可真会不高兴的。”楚慈笑眯眯的看着楚月兰,轻飘飘的说道:“有一点二姐怕是没弄清楚。小彤可是平妻之女,算下来,也是嫡女。可不像咱们是妾室所出,才是真正的庶女。” 什么嫡出庶出,楚慈可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毕竟楚月慈的出身是改变不了的,而她却不能容忍楚月兰在外羞辱薛彦彤! 庶出的身份,平日里在府上可没少被楚月陌挂在嘴上羞辱。如今又被楚慈这般当众打脸,楚月兰便是恼得握了双手。 楚慈也算是明白了,封家那两姐妹必然是被这二人挑唆了。 不想在外面跟这二人吵闹,毕竟薛彦彤在这里,她不想让楚月陌二人发疯连累到薛彦彤。故此,楚慈转首看向白绮安,笑着说道:“今日这戏倒是不错。” 白绮安尴尬的面容上有些寒意,扫了一眼楚月陌二人,淡淡的说道:“是不错,咱们先看戏,不然真是可惜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明白楚慈这是不想闹大。封锦秀再是不待见楚慈,也不是真想将事闹得人尽皆知。毕竟宋文倾也算是皇子,楚慈也是受白绮安之邀来看戏,这事儿闹大了,对封家也没什么好处。 封锦秀能忍着不将事儿闹大,楚月陌却是忍不住这口恶气。 如今楚柯明身为南湾县令,这位置坐到如今,多少人到府上奉承?可是岛外这些富胄却是根本就不买楚家的帐,这些富胄家的千金平日可是难约!可如今楚慈竟因为勾搭上白绮安便与这些人结识,让她如何不恼? 在楚月陌心中,楚月慈就是一个低贱的下人,给她提鞋都不配!可如今,这个她所看不上的下人竟是名声大振,更是得了白家姐妹的亲近,这让她如何不恼? 心里头只想让楚慈身败名裂,哪里想过后果?在众人不语之时,楚月陌一声冷哼,扬声说道:“怎么着,红杏出墙还敢拿五皇子来压人?若是五皇子知道你不守妇道,暗中勾搭男人,他还能忍你?” “大姐可真是糊涂了。”楚月兰冷声说道:“五皇子如何不能忍?他不能人道,?五皇妃嫁个废人欲求不满,当然要四处勾搭男人来爽快的。” 这头的动静,已是引得不少人探头看来。好在两方都有屏风挡着,旁人看热闹也不敢太大胆。 白绮安已是怒了面容,薛彦彤更是握着双拳怒视那姐妹二人。 瞧着薛彦彤这模样,楚月兰便是掩嘴一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诸位与白家小姐走得近,那是必然。可与这二人走得近,那可是会坏了名声的!五皇妃虽说是出自楚家,可谁不知道她向来狐媚不知廉耻?嫁入叶府更是不曾回门,父亲大人早当她死了。而这位薛四小姐,当初东曲绑…啊……” 一声惨叫,楚月兰跌倒在地,双手捧着膝盖痛得红了眼框。 楚慈那被阔袖挡着的手中握着一把花生,在众人低眼瞧向楚月兰之时,二指一弹,正欲开口的楚月陌跟着倒了下去。 这么久以来,剑法是没什么成就,可这内力好歹也没落下!虽说与东明修那些人相比是菜鸟,可她这打下暗器什么的,也不是开玩笑。 这二人如何生事都行,她就是不能容忍她们将薛彦彤给扯进来!,楚慈目光看向慌忙扶着二人的丫鬟们。 这些人,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拍了拍薛彦彤的手,示意不必担心,楚慈转身,一副担忧模样说道:“大姐、二姐这是怎么了?怎的都坐地上了?” 楚慈作势去扶,楚月陌狠狠一甩手,楚慈也顺势退了几步,将后头那屏风给压倒了。 那头贴着屏风听热闹的薛彦琳哪知这等事?被楚慈推倒摔了个四仰八叉,那贴着美人图的屏风毫不留情的倒了下去,将那人给压得惨叫不断。 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去抬屏风扶人,楚慈一副惊呆模样说道:“大姐,这,瞧瞧你这一推,可真是推出麻烦来了!” 楚月陌自个儿还疼着,心里头本就是火冒三丈。此时瞧薛彦琳黑着面色被人扶起来时,心里头的火更甚,指着楚慈大骂,“楚月慈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分明就是知道薛小姐在隔壁才故意推的!” 楚慈一愣,随即微勾了嘴角,轻拂着衣袖,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如何就知道薛小姐在隔壁了?我又为何故意推了这屏风?莫不是我能未卜先知,知道大姐与薛小姐在这里头说了什么污蔑于我,所以推开来瞧个究竟?” 楚慈这话,说得楚月陌双眼一瞪,那封锦秀姐妹二人却是目光一闪。 立于封锦秀身旁那粉衣姑娘扯了扯封锦秀的袖子,小声说道:“锦秀,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就你忍不下。” 封锦秀嗔了那姑娘一眼,说道:“我说什么了我?怎的就忍不下了?” 封锦秀那话说出口,楚慈甩了甩袖子,也算是证实了心中猜测。 当封锦秀与她说着话时,那粉衣姑娘便时不时的转首看向这屏风的方向。直到楚月陌姐妹二人从这头过来,楚慈这才肯定了心中所想。 下贴子请薛彦彤出岛看戏,也就白家姐妹和薛家的人知晓。楚月陌二人如何能这般巧的出现在这里,还用解释吗? 这几人比她先到,说了一些对她不利的。虽然不知道过程是怎样的?可结果却是让封锦秀对她恼怒。今日若是让楚月陌几人夺了机会,只怕言语侮辱她是小,让薛彦彤跟着身败名裂才最糟糕。 这些人几次三番拿薛彦彤来算计她,实在是让她忍不得。以往是不想与这些女人一般见识,今日却是非得让她们明白一点:惹她可以!拿薛彦彤铺路惹她,就得做好被虐的准备! 不能明着揍这些人,也不能像楚月陌这受了刺激的女人一样不顾一切的损着楚家的面子。不管怎么说,楚月泽还是楚家人,若是楚家名声败了,对楚月泽绝对没有好处。 所以,楚慈顾及的多,便只能暗地里解气。借着扶起屏风之机 ,手中花生接连弹出。。 好不容易才扶起来的屏风,又那么倒了下去,将那几人压在下头。 楚慈悟嘴一副惊呆模样,却是比旁人反应的快,忙与春蕊几人说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扶薛小姐起来?薛小姐可是与二位姐姐一同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担得起?” 楚慈之言,楚月陌哪里还能拦?薛彦琳的路子比她宽,许多人还需薛彦琳来引见。此时薛彦琳摔了,她还能立于一旁坐视不理? 那二人由丫鬟扶了过去,丫鬟们扶起屏风,那二人便去扶着薛彦琳。可这屏风刚扶起来,丫鬟们便是口中一声‘哎呀’,屏风又倒了下去。 戏园子的打手瞧得动静已是过来,楚慈哪里能给那些人机会救人?一边喊首‘大姐、二姐’,似慌了神一般的踩上屏风。 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中,楚慈脚下一滑坐了下去。那处正是雕花之处,如此一坐,下头之人便是一声闷叫。 旁人瞧得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今日这屏风怎的就立不住的?白绮安却是忍得极是辛苦。 瞧着打手来了,白绮安这才上前伸了手,说道:“皇妃小心些,这屏风打磨的好,滑得很。,不然当摔了。” 楚慈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点头,由白绮安牵着起来了。打手们这才将屏风挪开,看着下方那倒成一排的几人一脸纠结。 戏园子养打手,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闹事。可今日这不是闹事,而是事故,他们还真不知道当如何处理了? 封锦秀见那几人不知如何下手时,冷面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几位客人带去药铺好生瞧瞧!” 封锦秀发了话,打手们这才商量着让人来抬 。 那些人只听得楚月陌几人叫唤得厉害,却是不知晓几人到底是怎样的情况?白绮安很想知道楚慈都做什么了?凑到她身旁耳语问道,“你都干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4:露了真容 楚慈挑眉看了她一眼,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能做什么?我这不是想救人没救到么?” 白绮安瞧她一脸无辜模样,不由失笑,“你可真逗!” 谁不知道你是救人没救到啊?可问题是,你在救人的时候都干什么好事儿了? 那几人还没被抬走,便瞧二人并肩而来。瞧着来人,封锦秀下意识的转眼看向楚慈。而楚慈的目光却是看着那幕离之人,分毫没落到封锦笙身上。 或许,她真是莽撞了。 这般想着,封锦秀迎了上去,娇声喊道,“哥,你怎么来了?” 封锦笙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与五皇子谈了些事,便一并来了。” 说罢,封锦笙转首看向楚慈。 今日楚慈为了见这些姑娘,可是难得穿了女装。浅蓝色的裙子配着白底蓝花的衣裳,道不出的干净清爽。 一双大眼明亮有神,白净的肌肤真似剥壳的鸡蛋一般娇嫩,头上别 着一根白玉簪子,举手投足之间的随性洒脱,越看越是大方。 难得瞧楚慈穿着女装,封锦笙眸光中微微发亮。 许久未见,这女人倒是又好看了几分。那身女装穿在身上,果真与平日里只穿男装大有不同。 这头几人说着话,那头被人扶起来的楚月兰却是恼怒的瞪着楚慈,似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感受到那人满满的恶意,楚慈转首看去,却在瞧着那人模样时,忍不住的勾了嘴角。 方才她坐下之时,那雕花的屏风狠狠的压到一人脸上。看来,是楚月兰运气不好,被她坐了个正着。瞧着那人脸上印出的花儿图案,楚慈摸了摸鼻子,压下那份笑意。 楚慈压着笑意,旁人却是压不住的。那些人瞧着楚月兰的模样时,便是掩嘴笑了出来,看向楚月兰的目光中亦是道不尽的好笑。 楚月兰恼极,真是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撕了楚慈才满意!她敢肯定,楚慈就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宋文倾无视那人的恼怒,走到楚慈身旁,先是将她额前微乱的流海轻轻拨了拨,这才柔声说道:“方才进来听说有人闹事,你可有伤着?” 这声音,温柔得让人心里头发酥。旁边几个听得这声音便是觉得心里头软了几分。只想瞧瞧这幕离下的人到底是何等模样?当真如传闻那般惨不忍睹? 楚慈摇了摇头,笑着回道,“我没事,也没有闹事。就是大姐、二姐和薛家小姐不知怎么的,今日竟是与这戏园子的屏风有缘了,倒了好些次。” 她这无辜又自在的话说出来,白绮安便是扯了扯薛彦彤的袖子,示意她坐回位上。 今日这戏啊,还是坐着看比较有意思! 那几人瞧白绮安三人坐下了,便也跟着坐了下去。宋文倾正准备扶着楚慈坐到位上,楚月兰便是扑了上来,一把扯了宋文倾的幕离。 虽说脚踝折了,站起来便是钻心的疼。可她受伤是因楚慈而起,她哪里能就这么放过楚慈? 哪怕走一步便是痛得似去了半条命,那人却在丫鬟们扶着经过之时,猛的扑了上去,将那幕离狠狠扯下。 宋文倾在楚月兰靠近时便想出手,可那人扑的快,加之他不能暴露,故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扯了他的幕离。 那人扯了幕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是看向四周看热闹的人,大声说道:“看到没有?这便是楚月慈所嫁之人!如此面容丑陋,还不能人道之人,楚月慈如何能甘心嫁他?楚月慈四处勾搭男人,你们还与她为伍,就不怕落人笑柄吗?” 那人质问,四周一片安静。那些坐下的姑娘们也站了起来一看究竟。可看了之后,都与旁边的人一样,就那般盯住不动。 下方的戏还在继续,上方的人却似在另一个空间停住,连呼吸声都变得很轻很慢。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看着那人绝色之姿,看着那人无双的容颜,只觉得天地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好似他才是这天地最晃目的红日,好似他才是这世间最耀眼的星辰。 楚月兰回首,那些恶毒的嘲讽之语在看清宋文倾面容之时,全都散去。 这人,是宋文倾? 是那个被皇上抛弃的五皇子? 怎么可能?! 那人不是丑陋不堪?那人不是见不得人?可是,为何眼前的人竟是这般无暇?为何他的面容,竟是与皇上那般相似? 楚月兰太多的问题想问,宋文倾却是淡漠转身,看向楚慈说道:“小慈,时辰不早了,当回去了。” 楚慈看了一眼呆住的楚月兰,缓声说道:“我这还有些事没谈完,不如,你与封公子到隔壁坐坐?” 那人自然道好,却在离开前,与封锦笙浅声说道:“听说楚大人近来收了不少礼。” 这话,算不得什么。可这话从宋文倾口中说出来,自然不是闲谈。 白绮安立马明白了宋文倾的意思,心道,“回去之后,必然要与表兄说说,官员受贿之事,可得严打!” 也在此时,打手带了婆子们来抬走了呆住的几人。 不得不说,宋文倾这副模样,真是比点穴还有效!就看这么一眼,人都变得傻了!好在她是一点一点看着他恢复真容的,不然猛一下看着他这般模样,必然也是这般丢人! 戏园子的人收拾了烂摊子,瞧热闹的也散了。几人坐一桌,顿时热闹了起来。 “是谁说五皇子面容丑陋了?”白绮琴直接就拍了桌子,“这简直是胡编乱造!” 一旁的姑娘亦是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五皇子这谛仙儿一般的人物,怎么能用一个‘丑’字来侮辱?” 楚慈喝了茶,浅笑着说道:“殿下之前确实是惨不忍睹。之前大姐、二姐是瞧过的,所以才会那般说。可这些日子服了药,用了药脂,便是恢复了面容。” 楚慈这话,换来几声惊呼,“好药脂这般好?真能改了一个人的容貌?” “对啊,真能改容貌不成?之前听说皇妃面容不堪,可如今瞧着皇妃这面容,可是一般人所比不上的。之前又说五皇子惨不忍睹 ,可今日一见,竟能与日月争辉,这简直是南辕北辙!难道,真是那药脂改了面容不成?” 这话,听得楚慈摇头一笑,“不管是什么药,都改不了一个人的容貌。只能说将原本的瑕疵抹去,宛如新生。正所谓‘一白遮百丑’,就像我,之前的我面黄肌瘦,毫无可观性。如今的我肌肤白嫩,看上去自然不同。殿下亦是如此,之前面容之上有些讨厌的东西,如今那些东西都消了,肌肤与我一样白晰嫩滑,加之殿下本就面容不俗,故此看起来似换了张脸 。” 说到底,还是那药脂的功效啊! 若说方才这些姑娘还对白绮琴说过的药脂持怀疑态度。那么此时,她们是完全相信了!这夫妻二人靠着那药脂变得明亮,她们为何还要怀疑呢? 毫不意外的,姑娘们主动问起了药脂,还问了价钱。楚慈也不开价,只是笑眯眯的说道:“这药脂呢,来之不易,想必你们也清楚,有这等功效的宝贝,可不易得。不如小姐们说说,按量来,当以怎样的价?” 姑娘们瞬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若从价值来看,一盒半年的量,少则是二百两起。可一下就要半年的,有人又喜欢不同的香味,便觉得太多了。 楚慈早便想过这个问题,笑着说道:“我准备以一个月的量为主。大家可根据自己的喜好订制。当然,不同的香型,价格自然不同。” “如此甚好。以一个月的量来做,这样便可以做不同的香味儿,也可以一下买几个不同味道的药脂换着用。”封锦秀甚是欢喜的说道:“只是,不知皇妃这药脂定制要多久才能到手?” “一般是七日后交货。”楚慈笑眯眯的看着封锦秀,全然没有因她之前的敌对而展示出一点儿的针锋相对。 楚慈的大度,自是让姑娘们佩服。这事儿若是落到自个儿身上,指不定恼成怎样呢! 对人品满意,对药脂期待,几人说说笑笑之间,便是定下了药脂的量。 楚慈让添茶的小二拿来笔墨,记下了所需药脂之后,与几人说道:“做药脂的时候,我估计会比较忙,没什么时间与诸位碰面。这驻颜堂是由小彤在负责,往后诸位有何需要,可直接寻小彤相商。” 一直没说话的薛彦彤瞪着本就大的眸子,语不成句的问道:“小,小慈,驻颜堂是在哪儿啊?” 还有,怎么就这么决定了?都不曾与她商议。 楚慈朝她安抚一笑,说道:“铺子还没盘下来,但是名字已经想好了。咱们女子嘛,总想要青春永驻。这驻颜堂专卖姑娘家用的药脂、胭脂,暂时先在药铺摆个柜子铺货,你可得先辛苦辛苦了。” 薛彦彤自然明白楚慈的意思。让她负责药脂是假,打开她的圈子才是真。这些富胄千金向来清高难约,若是她与这些人走的近了,父亲自然会再次重视于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5:这辈子,我只要你 楚慈的心思 ,薛彦彤明白,白绮安更清楚。 见楚慈竟是事事都少不得为薛彦彤打算,白绮安便是眸子一转,与几位姑娘说道:“这薛四小姐向来温婉,闲来无事也是在府中学礼仪规矩,故此各位都少有相见。既然往后由薛四小姐来负责驻颜堂之事,咱们往后没事儿也多聚聚,说不准还能让她做主给咱们折些银子呢。” 白绮安之言,姑娘们虽不说就这么将薛彦彤给划入了自个儿的圈子,可认识里有这么一号人,也愿意往后接触试试。 经此一出,楚慈的药脂在圈子里传开那是自然,宋文倾容貌倾绝天下之事亦是传得沸沸扬扬。随之暗中传开的,便是不能再给楚家送礼之事。 夜里坐在秋千上赏月之时,楚慈问道,“是你做的?” 他自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也不隐瞒,点头说道:“能不遗余力找麻烦,她们也就是给闲的。将楚家的财路给断了,就那么点俸禄在手中,她们便是再闲,也折腾不了什么事儿来。” 在楚慈剿匪有功的消息传开之后,给楚家送礼的人便是跑得越勤,不管怎么说,楚慈都是从楚家嫁出来的,将来若真是爬得高了,靠着楚柯明这层关系,办事还不是好商量? 那些人也不是没想过给宋文倾送礼,实在是此时给宋文倾送礼不合适。谁知道那人能不能爬得起来?若是宋文倾这 一家子就风光这些日子,那送去楚家的礼还能与楚柯明这个县令拉好关系不是?若是宋文倾一家子能继续风光下去,这有老丈人在,再慢慢的去拉拢,也不亏。 要说那些人的想法也奇葩,楚慈也从来不去过问。反正她是真的不想回楚家去过多牵扯。那宅子里明显有两个神经病,她回去不是自个儿找不痛快么? “我让南易他们去散了消息,将楚月陌和楚月兰当初欲杀你和小泽的事都散了出去。那些人知晓这里头的关系,再联想你从不回门,便也当明白这里头的纠葛。所以,那些人再是想拉关系,也不会再到楚家去走。且你如今与白绮安走的近,明摆着有王爷这个靠山。他们除非是找死,否则不会再给楚柯明送礼。” 他之言,楚慈一笑,“如此倒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在楚家尽遭迫害,只能抱着你这个五皇子的大腿才能好好过日子了。” 楚慈这话,宋文倾摆着绳子的动作猛的一收,双手放到她肩头,甚是认真的说道:“小慈,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她们利用你来做恶心人的事。” 他放到肩头的手有些用力,他那动听的声音也甚是严肃。楚慈回头,看着他认真的面容,缓缓的勾了嘴角。 将头靠在他怀中,楚慈看着他垂首看来的认真模样,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份紧张,让她莫名的有些欢喜。 这些日子以来,彼此的欺骗和不信任让她心中太过压抑。不管是她对他有所隐瞒,还是他对她没有坦白,二人走到这一步,其实挺可悲的。 可此时他如此认真的要证明他的用意,其中满满的想要挽回,终究是让她舒心一笑。 靠在他怀中,楚慈抬手握着他的手腕,轻声说道:“我从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我自己。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和彼此走下去,这世间便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能阻止这份情。” 宋文倾看着她,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看着她柔和的面容。当空中的云彩挡了月色,四周稍暗之时,他开口问道:“你愿意和我走下去吗?不管将来有怎样的纠葛,不管将来有多少的伤痛。你愿意和我一直走下去吗?” 抬眼看着他,楚慈不答反问,“不管有怎样的纠葛,不管有多少的伤痛,你的前途筹划之中,是否只有我一个女人?” 多么犀利的一个问题! 宋文倾身子一僵,他骗不了她,可他更不愿就这么失去她。 他的沉默,他的僵硬,让她顿时一笑。 这一笑,有释然,更有凄楚。 松开握着他的手,楚慈起身,转身看着他,摇头说道:“宋文倾,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我说过我愿意重新开始,可你呢?你却一次都没有给过我答复。我不怕将来的路有多艰辛,我甚至可以为了你的征途撒血去换。可是你却在没有成功的时候就在想着将来的后宫三千,就在想着将来的美人无数!你连最基本的爱都给不了我,你还如何要求我陪你走下去?难道在明知你会负我的情况下还要陪着你走下去?对不起,我楚慈不是那么自虐的人!我要的感情是单纯的,只是你爱我,我爱你,没有第三人,没有美人无数,就这么简单!” 楚慈之言,宋文倾紧握双手立于秋千后,就这么看着她。 “宋文倾,我真的不想再与你玩这样的游戏。我想要的爱情只有你我二人。我承认,就凭我对邰正源那该死的眷恋就不配说这样的话;可是,我就是要说!我有信心这辈子用真心永永远远的只爱你一人,那你有信心这辈子只跟我谈情说爱,只许我一世安好?” 他明白,她向来想的通透。如今他露了真容,加上东明修有意无意的抬着他的身份,那些有心思的姑娘自然会贴上来。为了将来,为了自己的前程,这些有地位有身家的姑娘自然是能吊着便吊着,利用这些姑娘为自己铺路,如此捷径,他为何要放弃? 聪明如她,自然明白这点。所以,在今夜,她只要一个答复。若她只是铺路中的女人之一,那么,她将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去。她会去选择她的事业,为她的将来铺路。 若他的征途之上只有她一个女人,那么她将用毕生心血为他创造无上的条件。上刀山下火海只为一人,死而无憾。 两个选择摆在眼前,宋文倾紧握的双手有些失力。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越发嘲讽,看着她缓缓转身,他闭了双眼,似难以抉择。 墙外,东明修看着空中的月色,轻摇了头。 早便说过,她就是这么要强的一个丫头。她的感情世界里,容不下任何的背叛。明知你会背叛,她为何要为你去争?为何要为你去夺? 可是,宋文倾脑子是不是犯了傻?二选一,如此的简单,为何要搞得这么悲凉?那些富家小姐能给宋文倾铺什么路?那人怎么就不想想,如今的楚慈,可是他一心想要提携的!一个楚慈,胜过多少的富家女?那人不是缺心眼儿便是脑子有问题! 就在东明修不明白之时,宋文倾大步上前,从后将楚慈一把抱住。 他收紧的双手让她呼吸停住,他与她耳鬓厮磨之时,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我只要你,这辈子,我只要你。只要你楚慈一人。” 这句话,挑在了最好的时间出口。 东明修总算是明白了,楚慈这辈子肯定会栽到宋文倾身上! 若方才楚慈让宋文倾选择之时,宋文倾便给出这样的答复,哪里有在失望伤心之后得到这个答复让人更激动欢喜? 此时的答复,是经过了斟酌,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给的肯定。若是一开始便如此说,少不得敷衍的成份。 虽然东明修很想相信宋文倾对楚慈的承诺是认真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宋文倾这是周旋之举。他不由在想着,将来若是宋文倾利用了楚慈,算计了楚慈,楚慈会如何做? 将来的事,楚慈没有去想,她此时只听到宋文倾的那句“这辈子,我只要你。只要你楚慈一人。” 再是坚强的女汉子,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欺骗与算计之后,一句颤声的‘我只要你’,胜过了千言万语。 所以,在他给的承诺之中,楚慈回身,在他唇上浅浅一吻,“我信你。” 我信你,这一次,我是真的用一生去赌你的爱。 月色之下,那二人相拥相吻,月色将二人相拥的影子拉 到了墙角;随风摆动的衣袖,就似枝头摇曳的树叶,美的有些恍惚。 虽说是和好如初,可楚慈还是坚决反对共睡一张床。她 是真的不想影响宋文倾的药效,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守活寡真的很辛苦。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宋文倾一张脸憋得有些发红。他真的很想将她压床上让她明白明白自己没有守活寡,可这事儿他真是做不得。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回了房。 直到那屋中烛火熄灭,宋文倾这才轻叹一口气进了隔壁的屋中。躺到床上时,他对自己说着:“快了吧?再过些日子也就好了。” 早便解毒之事,也只有邰正源知晓。那人一直没说,必然是想拿这事来要挟他。这事儿绝对不能暴露,否则永远别想回京! 所以,邰正源,你还是死在京中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6:开业大吉 卖药脂的铺子还没盘,楚慈便订了一个货架摆在柜台对面的屋角。白绮安天天递贴子约薛彦彤出来喝茶,薛彦彤也是喝一会儿茶便与白绮安一同到药铺瞧药脂的情况。 “我与殿下商议了一下,药脂分不同功效,按不同的价格销售。有的是能美白嫩肤,有的是能驱疤痕。要那种功效合一,还要不同香型的,价格自然就高。” 楚慈与二人说着药脂的分类,那二人听得连连点头。如此一来正好,高中低端都有,满足不同的顾客群。 预定的药脂由南易几人负责调配,楚慈与宋文倾在靠近衙门的地方盘了一间小小的铺子。 “虽然铺子不大,可卖个胭脂什么的,倒是不错。”看着不远处的衙门,楚慈说道:“铺子开在衙门旁,不用担心有人闹事。安全问题解决了,白绮安姐妹二人也能常常来坐坐,那些小姐们自然也会借着拜访之机来铺子里瞧瞧。” 宋文倾点头认可,却在她走到后头瞧里间之时,跟了进去;将她从后搂住,下巴搁到她肩头吃味的说道:“你总是什么都替薛彦彤考虑,是谁说了爱情里只能有二人的?” 虽然是个女人,可那女人明显就是依赖着她,可她非但不避而远之,反而为那女人百般考虑,这让他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楚慈叹了口气,回头在他唇上浅浅一吻,“这本就是我的错,我总要负责到底。” “就算你……”宋文倾反驳,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慈便摇头说道:“不要说就算没遇着我,她也没好下场之类的话。她再是如何,都不会被人掳去伤害,再与薛家那兄妹二人相斗,也不会因为与我结识而让薛北济失望。更不会因为我,让皇上放了话,让她连个依靠也没有。” 宋文倾转眼不语,楚慈认真说道:“小伍,你当明白,我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做了决定,是永远不会改的。” “可你也说过爱情里只有你我。” 他这赌气之言,楚慈环在他腰间的手轻轻一掐,佯怒道,“不许偷梁换柱!她是友情,不是爱情!” 不管是怎样的感情,宋文倾都觉得心里头隔应的很。特别是每每看到薛彦彤站在楚慈背后看去的眼神,他都想把楚慈转过去,让她好好瞧瞧,这就是她所谓的友情? 在楚慈看来,薛彦彤之所以这般依赖她,这般眷恋她,是因为薛彦彤没有自己的圈子。所以,她将驻颜堂给了薛彦彤打理,就是希望薛彦彤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希望薛彦彤能通过忙碌的生活走上新的轨迹。 铺子开张那一日,特别的热闹。鞭炮声从早上到中午就没停过,岛外来的富家千金都将铺子坐满了。 白绮安没把自己当外人,帮着招呼人,到时间了,一并请到了药铺对面的酒楼。 今日包了二楼,一桌十人的酒席,摆了二十余桌。这是以薛彦彤的名义设的开业宴,经白绮安相帮请来这般多的人,楚慈自然是感激的。 好不容易一天忙过了,薛彦彤累得整个人都趴到了柜台上,口中喊道,“小慈,快把门关起来。老娘要累死了,你让我挺会儿。” 楚慈笑着关门,白家姐妹二人也是笑着趴到桌上。 回头,见薛彦彤反趴为躺,翘着二郎腿双手直扇时,楚慈眸子里满是柔和的光芒。 这才是薛彦彤啊。高兴了会笑,不高兴了会哭,在自已人面前,是半点不注重形象的。 楚慈相信,打开薛彦彤的生活圈子,让她结识更多的人,过得越舒心,她的那份异样心思必然会消去。 薛彦彤躺在柜台上挺尸,楚慈打开柜子,从里头拿出了几盒药脂。 拿出订制的礼包,将药脂装了两份放到桌上,楚慈说道:“不同的着装配不同的香味倒是不错,这里头都是功效合一的药脂,你们且先用着,用完了再到铺子里来拿便好。” 白绮琴目光一闪,白绮安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哪儿能总不给银子?” 在那人掏银子时,楚慈伸手阻止,严肃的说道:“若非你们引见,今日开业如何能有这般好的业绩?说起来,你们免费给我推广,我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别的能答谢,只能用这药脂做实际谢礼。” 论银子,这二人也不缺。若说一下给太多银子做推广费,楚慈也拿不出来。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给代言人产品。 时辰也不早了,那二人辛苦一天,自然也不会过于推辞。那二人拿着药脂离开了,薛彦彤这才翻身下来,笑眯眯的打开柜子数银子 。 薛彦彤数着银子,楚慈盘点药脂。 扣去给白氏姐妹的药脂,功效合一的药脂竟是卖了一百六十盒。每盒以活动价四十五两销售,单是这药脂就销售了七千二百两。 还别说有些小姐没买功效合一的,只是买了其他的,这样算下来,也是近万两的收入。 楚慈在心中默默算着,薛彦彤数一半便是双眼放光的看着楚慈,欢喜的说道:“小慈,这里肯定是过了万两了!” 瞧她欢喜的模样,楚慈倒了茶水递过去,笑着说道:“赚银子高兴吧?可今日来这些人,你都记得几个?” 薛彦彤接过茶杯,顿时懵了。 记得几个?她今日脑子都晕了,除了两个月前见过那几人,其他人还真是没什么印象! 瞧她那模样,楚慈自然清楚她是没记住几个。笑着说道:“不急不急。反正咱们的铺子在这儿,她们用着好了,自然是要来买的。绮安姐妹二人亦是友善,有人来她们必然会与你介绍。到时你可不能再这般犯傻了,脑子要转的快,要多记些人,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薛彦彤跟个听话的三好学生似的,重重点头,再三保证不让老师失望。 楚慈瞧她这模样,又是失笑。 拿出帐本,楚慈一笔笔瞧着,说道:“这些药脂,我就当先放货再收款。这是进价,你且瞧瞧。” 薛彦彤拿去一瞧,一时没闹明白。抬眼看着她,问道:“这个进价二十两一盒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卖五十两一盒,进价给我二十便好,你可以先销售,按月付我货款。待以后销售稳定了,资金周转的开了,你再提货付款。” 这般解释,薛彦彤低眼想了好一会儿,才瞪眼问道:“你是说,这铺子是我的?卖一盒我赚三十两银子?” 她这是不花一个铜板就这般收银子? 瞧她总算是想明白了,楚慈说道:“嗯,就是这么算的吧。你赚了银子之后,看看在这地儿可有看中的宅子?到时咱们凑银子买处宅子,你住在这里打理铺子,过得也自在些。” 虽说行商最低贱,让人瞧不起。可买卖做的好了,做的大了,谁还能看不起你?手里头有钱了,有路子,别人巴结还来不及! 楚慈这决定,薛彦彤将银子一丢摇头不接受。 铺子是楚慈花银子盘的,药也是宋文倾的铺子里拿出来的,结果让她赚了大头,楚慈这么做,怎么向宋文倾交待? 薛彦彤之言,楚慈拉着耍脾气的人说道:“这铺子也不是给你的。这盘铺子的钱是我出的,往后你赚了银子给我租金就成。这一个月的药量成本也算不得多高,二十两我们只负责给你,后面的事都由你操心,我们也算是走代理。你卖的越多,我们自然也赚的越多。” 不知为何,楚慈说着这话时,觉得有些熟悉。她记得,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想着想着,脑子里便浮出了穆诚那张冰冷的面容来。 “开铺子的银子我出一半,你的那一半我先垫付。往后进帐三七分,我三你七,我不管铺子如何经营,我只管收银子。若是亏了,也按三七平摊。” 虽然此时她给薛彦彤的条件有些不同,可目的却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对方过的好。 若是在之前,楚慈或许真会怀疑,穆诚是不是对她有旁的目的?甚至会怀疑,穆诚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可是经历了青楼之事,这个想法楚慈是想都不敢想的。 穆诚厌恶女子,兴许还不能人道。这样的情况下,穆诚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所以,穆诚对她好,为她着想,是想报恩吗? 楚慈这心里头想了许多,薛彦彤说了许久得不到回应,不满的推了她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楚慈回神,“有点儿累了,一时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了?” 白了她一眼,薛彦彤却是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到她肩头轻轻的捏着,“我是说,铺子的租金必须给,这药的进价不能低于三十两银子。不然我就不接你这铺子了。” 虽然知道楚慈是对自己好,可薛彦彤却不希望她为难自个儿。毕竟这些药是从宋文倾的铺子里拿出来的,若是价太低,宋文倾肯定有意见。 那人对她自然不会多说,就怕楚慈回去了与那人闹得不愉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7:突如其来的坦白 楚慈也是真的累了,揉着眉心说道:“行,你想怎样就怎样,别亏了自个儿就行。” 她这般说,薛彦彤这才松了口气,将银子包了起来,说道:“那我把今日卖出的进价给你。” 虽说铺子后头有一间休息的小屋子,可让薛彦彤一人住在这里,楚慈是真的不放心。收拾妥当之后,楚慈便在驻颜堂陪着薛彦彤睡下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宋文倾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自己的人配了药,还亲自给薛彦彤选了铺子。结果这开业还是自个儿媳妇儿去操心,到晚上了人都不回来了。 想到过年出岛游玩那次,薛彦彤乘着睡觉吃楚慈豆腐之事 ,宋文倾这怎么想怎么窝火。 他怎么感觉自已这是亲手把媳妇儿送到了别人的床上,他还不能抱怨? 宋文倾正在烦躁着,南易叩响房门说道:“堂主,已按吩咐传了消息。” 一听这话,宋文倾便更恼了。 前些日子楚慈忙着开业的事,便拜托他想法子给薛彦彤洗白。 虽然楚慈所说的是矫正视听,可在宋文倾看来,这就是给薛彦彤洗白! 什么自幼温柔可人?什么知己达礼?将那疯疯癫癫的薛彦彤给说的这么好,这不是洗白是什么?楚慈是为了防止薛彦东一众在背后拿那些不为人知之事来坏了薛彦彤的名声,便是先在百姓中给薛彦彤传开了好名声。如今富家小姐们都知道了薛家那四小姐幼时机灵好动,如今知书达礼。可谁又知道这都是楚慈一手安排的? “知道了。”心情不好的回了一句,宋文倾又躺了下去。 可这一躺下去,便是翻来覆去怎么着都不痛快! 抱着被子翻来翻去的折腾着,宋文倾闭眼想了许多。 想着与她的点点滴滴,想着她给他的温柔,想着她给他的一切。 想着邰正源这个搅局为主的情敌,想着薛彦彤这个难缠又不能出手的情敌,想着白诚那个目前消失却不知何时会出来抢人的隐性情敌,想着东明修对楚慈以栽培为由,不知道有没有异样心思的未知异性。 宋文倾这越想,心里头便越恼。楚慈这个女人本该是他宋文倾一人的,怎么跟他在一起之后,这些人就都冒了出来?要折腾,早干什么去了?为何非得在他动了心,放不下这份感情之时都冒出来让他心里头膈的慌? 若没有这些人,他还能继续拖着,能拖到何时算何时。可是,一想到这些人,直觉告诉他,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真的会什么都没了! 就像这次为薛彦彤洗白之事,东明修可没少花心思。他主要负责在民间散消息,东明修负责给薛北济施加压力,更是在官员、富贾之中不动声色的带动。还有白氏姐妹的相帮,这一些,没有东明修背后示意,那姐妹二人如何会这般尽心尽力? 心中想了许多,宋文倾猛的坐了起来,自语道,“再不说,只怕将来是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慈的本事有目共睹,他敢肯定,若是失了楚慈,他的一切准备都将付诸东流! 楚慈倒真是没想到宋文倾能有这么大的意见。当她第二日午时带着银子回了铺子时,便被宋文倾给拉进了房间时,指着柜子里的衣裳甚是严肃的说道:“影不影响药效,我比你清楚。我的身子,我自己心中有数!你都能不顾家中还有一个丈夫跑去陪别人,为何就不能在家中之时多陪陪我?” 自打和好以来,宋文倾对楚慈都是百依百顺,偶尔闹点小情绪,也都很快的自我调节了。可昨晚这小小伍一夜望天,小伍却是不理不睬,天亮之后小小伍给他闹了情绪,小伍整个人都很暴躁。 楚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点头说道:“好。” 就这么严肃的闹了情绪之后,宋文倾成功让自家媳妇搬回来睡一张床。可他的欢喜还没来得及迸发,楚慈便说道:“小彤一人在驻颜堂也不安全,这些日子我先去陪陪她……” “我反对!”笑意压下,宋文倾冷脸说道:“北易、中易不是吃闲饭的!在薛府都能护得住她,在东曲还能委屈了她?你同意回来同床共枕,就是因为你早便想好了推脱之词?是你说的重新开始,是你说的要好好相爱,可到最后我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你要帮薛彦彤,我没有意见全力配合。你要护她,我没有任何异议。可到最后你将我放到了何处?小慈,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吃醋成功升级。楚慈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已经失了理智闹情绪的人,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了。 想了想,楚慈垫起脚尖去亲他。可他却在亲了之后,冷声说道:“不要每次在我不痛快的时候都用这个来打发我!我要的是你的态度!” 楚慈哑然,抓了抓头,说道:“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现在只剩一点,只要给小彤买了宅子,我就能放心了。” “还要买宅子?”宋文倾面色越发不好,“买了宅子之后,还得应付薛家的人阻止她搬出来。小慈,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她的事儿你准备管到何时去?” “我……” “是不是她不成亲不嫁人,她的事儿你这辈子就管到底了?”宋文倾冷声问着。 楚慈真没想到会因为薛彦彤的事让宋文倾这么发火。虽然觉得他这火发得有些过份,可她这都是用的宋文倾的银子却是不争的事实。 宋文倾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越发恼怒的说道:“就算这些事不是用我的银子,你也必须给我一个交待!你我之间不是因为你没有银子就没有底气!她现在就是横插在你我之间的第三者,你就给我个答复,到底对她的事要管到何时去?” 楚慈觉得,宋文倾有些无理取闹了。而且是特别特别没有理智的无理取闹。 看着那人毫不掩饰心中的怒火,楚慈微一纠结说道:“就管到她搬出来。只要她能搬出来住的舒心,其他的,我都不管了。” 宋文倾就这么看着她,许久之后,冷声问道:“当真?” 楚慈点头,“千真万确 !” 楚慈以为,管到薛彦彤搬出来,少说也得半把个月吧?可是,当第三日宋文倾将一张房契放到她面前时,楚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搞定了?” “王爷已经亲自与薛北济谈过了,他不阻止薛彦彤搬出来住。宅子就在驻颜堂后头,跟咱们的铺子一样,开个门打通便好,不必来来回回的走动耽搁时间。北易和中易往后都在那处盯着,南易也找来了自己人去那铺子里当伙计。” 这一安排,全套准备,完全不必楚慈再操心旁事。 楚慈低头看了一眼房契,好半天抬首问道:“那个,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宋文倾看着她,挑眉说道:“我有钱,很有钱。南易他们叫我堂主,我的人都在江湖上,我的银子也是他们赚来的。” 好吧,你牛!你真牛! 楚慈放下房契,正襟危坐,一本严肃的问道:“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 “对,我是骗你的。我早就恢复了功夫,假扮银面修罗的人就是我。之前就是想利用你,可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受控制了。我不能骗你,也骗不了你。那么你是不是也该与我说说?” 一切坦白的太突然,楚慈整个人都懵了。掌心出了汗,也不知是为何? 见她忽而左顾右盼,宋文倾说道:“一直下不了决心与你坦白,是怕你将来会舍弃了我,会反过来对付我。可当我发现你把我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之后,我倒是想告诉你了。邰正源早便知道我的底细,与其将来他将一切告诉你,让你恨我,倒不如今日将一切和盘托出。” 向来有主见,反应快的人,这会儿却是闷不作声。那左顾右盼的眼神也不知是不是在找称手的武器想收拾他一顿? 宋文倾早将她的反应都想过一遍,起身将提前放到柜中的匕首放到桌上,一双漂亮的眸子透着幽深的光芒,悠悠说道:“想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只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在我决定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你时,你这辈子便注定只能爱我宋文倾一人!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若敢背叛我的这份感情,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以前,这人软软萌萌的,让人想要呵护,想要怜惜。后来,这人心思复杂,让她又爱又彷徨。如今,他漂亮的眸子里透着幽深的光,近在咫尺的绝色之容上,透着从未有过的冷然霸气。恍惚之间,楚慈似觉得高顺帝那个威严的男人变年轻了,来将人给换走了。 沉默了许久,楚慈才开口问道:“只有匕首吗?”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是这样的答复,微眯了眼,转身打开下方的柜子。 软剑,长鞭,短鞭,还有一些暗器。 楚慈目光在那短鞭上停留了片刻,起身将那东西拿在手中试了试。 伸手一甩,鞭子裂空一响。听得那清脆的‘啪’的一声,楚慈转身,撩着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文倾,“上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8:鞭子伺候 楚慈的反应,不在宋文倾的推算之内。他想过,她会恼恨的揍他,往死里揍的那种。毕竟之前楚月泽就是这样的待遇。 或许,她在揍他之后,还会在他身上来几刀。毕竟她受的伤 ,都因他而起。 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她选择的竟是鞭子。而且,还让他上床? 宋文倾不确定的看着她,楚慈却是扬了眉头,重复说道:“上床!” 见她如此平静的扬眉看来时,宋文倾倒是有些慌了。 心中有些慌,面上却是稳稳的。宋文倾看了看外头,说道:“小慈,虽说外头有南易守着,可这青天白日的,你是想做什么?” “想知道啊?”楚慈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想知道,脱了衣裳上床等我啊。” 脱了衣裳上床? 虽然她这话很暧昧,。可是,宋文倾却不认为她是想与他玩儿有意思的事儿! 想到她受伤险些落崖,想到她被打了板子,想到她落海在山中呆了大半月,宋文倾好像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修长的指解着腰带,那动作却似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实在是慢的很。 楚慈也着急,就那么看着他,就那么等着他。手握着鞭子已是鼓了青筋的手背,却是表明了她心中的怒意。 “小慈,将这一切告诉你,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一边脱着,宋文倾甚是认真的说道:“十岁之前,只有母妃真心待我。二十岁之前,只有老岛主真心待我。母妃已逝,老岛主郁郁而终,在我的生活中只有仇恨之时,你来了。你给了我渴望却不可得的温柔,你给了我想要却不敢奢求的爱情。若你看过我真容对我如此,我绝然不会将这些告知于你。可你偏偏在我最不得志,最狼狈的日子里真心待我。你为我出头,你为我不顾一切;你说你爱我,你说你要对我负责,你说你想与我好好过日子,你说你要与我过一辈子。这些,我都记得的。这些,我永远不会忘。可如今,你却把这份温柔给了那个薛彦彤。你在她最不得志最狼狈的日子里全心付出,你为了她不顾一切,我不敢想,在你本就对我失望的日子里,是不是会真如薛彦彤爱你那般变心去爱她?” 虽然他不相信楚慈会爱一个女人,可世间之事,哪有绝对?任她上了情敌的床,这般日日夜夜的相处,谁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宋文倾之言,楚慈也不回他。在他脱了衣裳上床之时,楚慈看着他的里衣说道:“脱光,懂?” 她又是那挑眉模样,以前恨不得夜夜脱光与她坦诚相见之人,如今却是难得尴尬。 “小慈。”轻喊一声,宋文倾说道:“你想做什么,你能先告诉我吗?” 说句不好听的,她向来心狠手辣。让他脱光了躺着,他真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想知道?”楚慈又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他,“脱光了躺着不就知道了?” 得,老虎真发威了。 虽然知道今儿个不被揍是不完事儿,可这脱光了躺床上的设想倒是真没有! 宋文倾难得扭捏的脱光了躺床上,楚慈甩着鞭子上前,先是将鞭子轻轻的往那人长腿上一甩,在那人腿一缩眸子里透着之前那副氤氲光雾看来时,冷声一笑。放下鞭子,楚慈拿起他脱下的衣裳,将他手脚叉开绑到了床的四角上。 从没被人用这样羞耻的方式对待,宋文倾忽然有些怕了。真怕她玩什么奇怪的花样,将他弄个半身不遂。 这真不是多想啊!实在是她在恼怒之时理智全飞,下手那是绝对的重! 当他试着扯断衣裳自保之时,楚慈拿起了鞭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宋文倾,今儿个这衣裳裂开一条缝,咱们就算是真的完了。” 这句话,可比什么威胁都有效! 宋文倾真不明白她想玩什么?顿时双眼泛雾,软软的说道:“小慈,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我如今都说了,我都认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没说不原谅你啊。”甩了甩胳膊,楚慈狠狠的在空中甩了一个鞭子,凉凉的说道:“可被人当傻子耍了这么久,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的解解气?” 那一声响,宋文倾真是慌了。她这要是下狠手落鞭子,他这身上还不得打的皮开肉绽?这要是她让这伤久久不好,往后他还怎么哄着她上床?用什么来诱着她失控? 宋文倾还有担心之时,楚慈那一鞭子便是重重的落了下去。 大腿上火辣辣一痛,宋文倾抽了口气,说道:“小慈,我错了。” “玩儿我有意思是吧?半夜三更跑我房间来耍无赖,带我到河边耍浑,接着又在我面前装小白兔扮无辜扮可怜,你他娘的精神分裂啊?” 楚慈之骂,宋文倾张口结舌愣是答不出话来。 “你走路也能摔是吧?你他娘的受伤是专门做给我看的是吧?你就是瞧着我有意思了,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下套是吧?” 伴着她这怒骂,。 你伤我的心,我伤你的身。老子今儿个就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从楚慈的面容上,宋文倾看出了她的恼怒心理。 见她这怒火是一点点的冒了出来,宋文倾只得软声说道:“小慈,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不是你说的一切都是以利益开端的么?你能光明正大的跟我谈利益,我真是没办法一开始就与你说得那般清楚。” “是 !你是不能一开始就说的那么清楚!”楚慈冷冷一笑,又是一鞭子给他甩了下去。 宋文倾低眼瞧着身上那道道血痕,真是想言又不敢言,只能一双眸子里透着雾气,希望她能心软。 可以往百试百灵的招数,如今却没用了。哦,不是,也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楚慈见着他这模样,心中越发恼怒,下手也是越发的狠。 又是几鞭子落下,楚慈怒骂道,“我没说过我爱你啊?我没说过一辈子想与你好好过日子啊?北山之时,你他娘的都做了什么?你那是把我往死里整啊!看着我挨板子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感觉?你这么能耐,怎么就做不到让我脱身?” 她之问,宋文倾真是没法子回了。 楚慈这打起来便是停不了手。这一鞭子一鞭子的下去,专往她所爱的地方去。 那胸膛,那腹部,那长腿……她这打得越发的狠,宋文倾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咬牙忍着。 “你能这么耍着我,不就是仗着我爱你?你怎么就笃定我对你的爱能容忍你这般戏耍?你不就是想让我配合你吗?当初你直接告诉我你就是银面修罗啊,老子保证无条件配合 你还不带提条件的!你这么能耐 ,老子还不赶紧抱你的大腿啊?嗯?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啊,你没发现我嘴特别严实吗?跟你合作,老子绝对不出卖你啊!” 楚慈显然是被气得狠了,这些话说出来,那是绝对的想要放弃他。 宋文倾想要扯断衣裳,楚慈却是冷声骂道,“你敢把衣裳扯断试试!” 这一骂,宋文倾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动。见她眸中怒火不减,宋文倾只得说道:“之前只是想利用你,可我不是爱了吗?我爱了,我舍不得放手了,你凭什么在夺了我的心之后想放弃就放弃?” “凭什么?”怒极反笑,楚慈又是一鞭子狠狠落下,“你问我凭什么?那你又是凭的什么?” 心中的火烧得旺,楚慈也是恨极恼极。 他早说啊,早说他就是那个银面修罗,早说他想要什么,她至于在中间绕这么大一圈么?至于受这些罪么?就当初她那点儿本事,什么法子离开西沙不是办法?她怎么可能放弃跟他合作? 他要是真说了,她绝对抱着他大腿不放,怎么可能不配合? 只不过,合作是合作,她是绝对不会爱他!绝对不会爱得这么累! 她所想,他如何不知?在她闷头挥着鞭子之时,宋文倾轻哼出口,皱眉说道:“小慈,你,你可以别打那处吗?” 楚慈这是怒得双眼发花,哪儿能知道自己打在了何处? 经他这一请求,楚慈认真看去,才发现那软软的东西在鞭子之下已经精神抖擞的挺立了起来。 看着这东西,想着那些日子的事儿,楚慈这心里头更是火冒三丈。 他让她别打,她还就偏打!这一鞭子一鞭子的往那处打去,宋文倾再是能忍都忍不住的一声声轻喘,气息也是越发的重。 这分明就是责罚,怎么就变成了调教?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人似痛又似爽之下,喘气问道:“小慈,你去青楼莫不是学了这调教的法子?你非得让我交待了才行?” 青楼?调教? 楚慈忽然就笑了,一手握了那挺立的东西,似笑非笑的问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那些娇羞都是装出来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9:夫人威武 想到如柳的话,楚慈冷笑着问道:“一个这么能装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经验?既然说到了青楼调教之说,你倒是与我老实交待交待,你去青楼,都是玩的什么把戏?” 宋文倾彻底的懵了,这下可真是完了,把这老底都给交待了! 宋文倾咬牙不敢回话,楚慈心中越想越恼,伸手将小小伍狠狠一握。 这一握,虽然没将小小伍给握完,可那触感却是让小小伍极是舒服,在她手中欢喜的抖了两抖。 看宋文倾那压不下的舒服模样,楚慈眯眼问道:“成亲那夜的事儿,我始终是想不明白。我这喝酒再是断片儿,没理由那些记忆都跟定位好的似的。说说吧,成亲那夜,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楚慈这翻旧账,那是一点儿不放过。宋文倾干的错事儿实在是多,这一条条算下来,他都能想象自己会有怎样的结局。 不承认吧,她肯定撂鞭子走人。承认吧,真的不会被打死吗? 宋文倾纠结着不回话,楚慈站直了身子,嘴角勾着阴沉的笑意,手中鞭子直接就朝小小伍甩了过去。“成亲那夜,你是不是玩儿我了?” 这一鞭子甩下去,宋文倾那神情便似痛并快乐着。 “以前去青楼没少调教别人吧?怎么样,如今被我调教,是什么感觉?” 这话倒是真的,以前去青楼,这些东西都是给那些女子准备的。玩儿死也就玩儿死了,他可向来只要舒服就好。 可眼下她这鞭子落到了自个儿身上,宋文倾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宋文倾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答?楚慈却是不给他沉默的机会。一鞭子一鞭子的下去,小小伍给他传递的羞耻兴奋,最终还是让宋文倾受不得了。 ,楚慈双眼一眯,再次握着小小伍狠弄。 在她邪恶的手握狠弄时,宋文倾又不敢反抗,只得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声音发软的说道:“小慈,别这样,我,我真受不得了。” 楚慈看着他紧握着衣裳的手,想了想,说道:“躺着,别动,回来让我发现你发丝儿变了位置,我都能弄死你!” 这话撂的,宋文倾就是想动也不敢动啊!眼睁睁看着她开门出去了,他眼角的泪都没法子抹。 真是快被她给搞死了! 楚慈看了一眼院子里守着的南易,那冰冷的目光,直将南易给看的低了头。 “怎么着?想进去?”楚慈这一问,南易连忙摇头表示不敢。 楚慈也不理他,到了外头拿了药,回来瞧着南易还在院中守着时,冷声问道:“知道我在做什么不?” 南易再次摇头。 心中却道:这很明显好吧!你这是要把堂主给调教老实了才行! 可是,为了我这脑袋,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能说啊! 南易这懂事儿的,楚慈便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知道?那是不是想进去瞧瞧热闹?” 南易那头顿时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楚慈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一脚朝南易踹了过去,“不想瞧热闹他娘的还不滚远点?上远处给老子好好守着!今儿这事儿要是让旁人知道了,老子要你的命!” 不管怎么说,宋文倾都是她男人。再怎么教训,那也是关起门来两口子的事儿。哪儿能让别人瞧了热闹去? 南易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被楚慈这霸气的一脚给踹的直接飞上了屋顶,看着楚慈手中的药,心说堂主这次是真的完了! 宋文倾听得楚慈之骂,心里头瞬间甜滋滋的。打吧打吧,怎么打都成!这个时候还想着不能让人瞧了热闹,肯定是真爱好吧! 只是,他的得意劲儿还没消去,看着楚慈倒进杯子里的药粉,瞬间就傻眼了。 “小,小慈,你……你不能……” 后面的话,被楚慈的一记冷眼给扫回去了。宋文倾看着她端来的茶水,重重的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小慈,你,你这样会死人的。” “是吗?”甩了甩发尾,楚慈上前,勾起他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他灌了下去,“我也想瞧瞧,是不是真的会死人?” 压制内力的药,, 这东西下去真会死人。只怕是会爽死人吧? 楚慈将药给宋文倾灌了下去,宋文倾这次才是真的欲哭无泪。 媳妇儿是自己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这会儿又是他自个儿犯了错在前,他能怎么着? 药效还没发作前,楚慈便是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的打下去,那纵横交错的血痕表明她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随着药效的发作,宋文倾那双眸子便是越发的湿润,看向楚慈的目光中,道不出的有情缠绵。 “不,不要打那里。” 她的鞭子打在小小伍上还好。可打在小小伍的储粮袋上,那简直是要命。 他这声音,软得能滴水儿。本就动听的声音泛上了**,那可真是让人身子发酥。 之前便说过,一见小伍半身酥,此时瞧着宋文倾的模样,楚慈只得在腿上狠狠一掐,才不至于失了理智给他扑了上去。 头发凌乱的撒了一床,绝色面容之上布满了**。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储着三月春水,荡漾的实在是厉害。 雪白的齿咬在那殷红的唇上,。那已是泛着粉色的身躯之上,纵横交错的鞭伤,就像是欲海之中翩行的叶叶小舟,美的惊心动魄。 分明是想折磨他,可看着他这模样,楚慈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受不住了。 “这妖孽!” 一声怒骂,楚慈一鞭子就给他甩了下去。 这一甩下去,宋文倾便是一声喘息,“小,小慈,难受……” 内力被压抑,浑身软绵绵的。春药已是发作,偏生她还这般调教,他真是要受不得了。 他越是这副模样,楚慈便越是想要狠狠的虐他。 “我让你装小白兔!我让你装纯情!我让你装羞涩!” 宋文倾那个冤枉啊!这回真不是装小白兔,这回是真像小白兔了。这回真不是装纯情,真不是装羞涩,实在是从没被人这么绑着羞耻的对待过,他是真的羞涩难挡啊! 楚慈这一鞭子一鞭子打下去,打得那人嘶喊不止,打得小小伍越发抖擞。 楚慈听得他这嘶喊喘息,便是一腿压在床上,蛊惑着问道:“难受吗?” 宋文倾含泪点头,简直要被她给搞死了! “难受你就求我啊。求我给你痛快,求我让你舒服啊。”这话是在蛊惑着他,就想看看他能放纵到怎样的地步? 以往在床上那么能装柔弱,如今倒想瞧瞧,他能低声下气到怎样的情况? 宋文倾的立场,注定他今日是一个受虐者。看着她眸中邪气的笑容,宋文倾微扬了脖子,软声说道:“小慈,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给我个痛快……” 不管心里头有多恨,楚慈也不可能真个弄死他。他能把自己给她处置,也是凭着一份真爱。 所以,楚慈解了绑他的衣裳,倒真是给了他一个痛快,可这个痛快却是让他又痛又爱。 宋文倾绝对没想到,楚慈的一场虐罚,竟是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让宋文倾体会了其中滋味儿,那种舒爽又羞涩的极限,让他似飞上了天堂…… “收拾干净,把被单洗了。”看着被小小伍吐得乱七八糟的被单,楚慈鞭子朝他甩了过去,翘臀上顿时添了一道红痕。 宋文倾转首看着她,看着她冷俊的面容,看着她微扬的下巴,湿辘辘的眸子里透着难以启齿的暧昧迷雾,“小慈,不要这样对我。” 才把他给折腾的要死,才让小小伍吐得昏天黑地的,她怎么能这么残忍的让他现在就下床洗被单? 楚慈那好不容易缓和的面色,瞬间就冷了起来。宋文倾看她这模样,只得乖乖的起来收拾残局。 南易看着宋文倾抱着一床被单打水之时,一脸严肃的飞身而下,语气甚是正经的说道:“堂主,还是我来吧。” 宋文倾摆了摆手,完全没力气说话。 南易却是一本正经的抢着床单,表示绝对不能让受了摧残的堂主再做这体力活儿了。 瞧南易这般没眼力见儿,宋文倾沉了面色,微显沙哑的声音怒道,“滚!” 这下,南易只能滚了。 南易滚到外堂之时,屋角守着那几人也跟影子似的滚到了外堂去。 楚慈倚着屋门,挑眉说道:“哟,堂主,这够霸气的啊。” 以前要知道这人这么霸气,她能那么护着他? 宋文倾才被收拾得惨,自然是不敢再找不痛快。打水洗着被单时,用方才那喊得嘶哑的声音说道:“小慈,我真知错了。” 宋文倾知不知错,楚慈不表态,外头那几人却是凑一块儿讨论的热火朝天。 南易摸着下巴,先是说了句‘夫人威武。’在众人点头赞同之时,问道:“你们觉得,堂主往后还会不会去青楼调教花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0:我会杀了他! 北易认真想了想 ,说道:“我觉得,难说。” 他这话,几人白了他一眼。这说了跟没说一样的! 倒是南易摸着下巴斟酌一阵,摇头说道:“自打夫人怀疑堂主起,堂主就不曾找过女人。我想,这次堂主是来真的了。” 这话中肯! 北易点头认同,“堂主那性子,从来不委屈自个儿。如今连这样的苦都受了,还不是真的就说不过去了。” “要我说,能配得上堂主的,也就夫人这样的。”中易低声说道:“重感情,够义气,本事还不小。咱们跑江湖的,不就是敬重这样的人么?可她不但有这样的脾气,还够霸气!这性子,绝对不是任人踩的。堂主好好跟夫人过,以夫人的本事和路子,这日子绝对比之前过的顺畅。” 中易这话,几人同时转眼看去。在他以为自个儿说错话之时,南易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说道:“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五人一致认定了楚慈,对楚慈自然也是越发的敬重。可楚慈这虐人虐上了瘾,让他们真不知道该帮谁了? 白日里宋文倾被虐的惨极,夜里休息之时,心里头却是莫名的有些发痒。看着身旁打坐练功的人,宋文倾眸子转了转,坐到她身旁软声说道:“小慈,我难受,你帮我上药可好?” 楚慈闭目练功,完全不搭理他。 见她不为所动,宋文倾那指在被子上爬了爬,而后慢慢的爬到了她的腿上,缓缓悠悠的说道:“小慈,你真是不管我了吗?打的那么狠,你还不够解气么?” “我没打坏你的脑子吧?”楚慈一睁眼,眸中一片精光。瞧他面上带着的讨好笑意,冷冷的说道:“我练功之时,你能别总来烦我吗?外头那几人手好脚好的,还不能给你上药?” 宋文倾立马一本正经的说道:“家丑不可外扬。” 这是在提醒着楚慈,你这么打我,这么羞耻的事,怎么能让手下人知道?就算是他们听着了,我也不可能脱了衣裳给他们看我有多狼狈! 楚慈拿眼看着他。从他眉眼一路向下,看到他身上时,那眸中精光似将他剥光了一般,,竟是看的宋文倾有些尴尬。 将那人看的有了退缩之意,楚慈这才吐了口气,问道:“小伍,你觉得我解气了没有?” 看你这邪恶的目光,很明显是没有! 宋文倾下意识的紧了紧领子,眼神飘忽的问道:“小慈还想怎样?” 半跪于他身旁,楚慈一手轻拍到他肩头,一手轻放于他胸口。 当她放到胸口的手轻轻揉着时,宋文倾身子一颤,想退却又舍不得,便是瞪着一双湿辘辘的眸子看着她,候着她的下文。 楚慈放在他胸口的手轻轻的揉着,揉到他的鞭伤之时,他眉宇不可查究的一挑。楚慈便是笑眯眯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揉捏之间,缓声说道:“放轻松,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 这话,怎么感觉像是恶少对良家少女所说的? “那个,小伍。”打着腹稿,楚慈那揉着他的手改为用力一推,将人推到床上躺着了,楚慈骑坐在他腰上,倾身抚着他绝色之颜说道:“我觉得那鞭子抽起来特别有意思,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很没……“唔,还,还不错。” 那倔强的话在出口之时,因着她探进衣裳里的手而成功改口。 看着他眸子里透着的异色,楚慈缓缓的趴了下去,在他唇上一个蜻蜓点水,暧昧的说道:“我也觉得不错,闲来无事,咱们接着玩儿?” “接,接着玩?”宋文倾面色微变,拔高了声音问道:“小慈真心的?” “当然。”眨眼一笑,楚慈那游走到他身上的手缓缓的往下而去,“我瞧着你挺享受的。” 享受? 想到那羞耻又兴奋的感觉,宋文倾只觉得心里头是越发的痒。 楚慈的手在那小东西上轻轻的揉着,唇舌亦是在他唇上轻轻的扫着。,宋文倾便是喉头一滑,双手抓着床单不敢轻举妄动。 ,这会儿要是再擅动,她会不会发火? 他这喉头不停的滑着,抓着被单的手也因着小小伍的苏醒而越发用力。在她探舌进来时,宋文倾呼吸加重,实在是忍不住的与她软舌相缠。 当他的手放到她腰间收紧之时,楚慈那不老实的手握着他的手腕,在他有些担忧的目光下,缓缓的向上,在她没有停止的吻中,双手压在头顶就似一个被强的弱女子一般。 宋文倾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楚慈却是眸中带笑,在他忐忑之间,将他的腰带绑了双手。 腰带在手腕缠过那一刻,宋文倾一个挣扎,却在她瞬间冷下的眸光中,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动,任她绑了。 绑了手,接着就是双腿。 白日里是四肢张开绑到了床的四角, 那羞耻的束缚让他想起便是心中发慌。此时被这般绑了手脚,虽然不那么羞耻了,宋文倾却并不觉得自己会好过。 衣裳被她解开,,她却认真的给他上药时,宋文倾一度觉得,她就是有意羞辱于他。 “小慈,你,你真这般恨我?” 沙哑的声音中,尽是受伤。楚慈认真的上着药,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恨你做什么?” “你若不恨我,又何苦这般羞辱于我?”当她将药抹到小小伍身上时,那凉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曲了腿。 “这叫羞辱吗?”楚慈抬眼,似有不解的看着他,“我以为,这叫夫妻之间的情趣。” 情趣? 宋文倾瞪眼看着她,楚慈浅浅一笑,说道:“以前你惯是扮委屈,装柔弱,我想,你并没有体会到其中乐趣。不管是怪你耍了我,还是想与你增添些夫妻间的乐子,我觉得这样的方式都挺不错的。” 明知道她就是要将他那份算计给狠狠的打下去,可她此时之言,他却是无话可驳。 在他沉默之中,楚慈收了药,侧卧于他身旁说道:“说说吧,你与邰正源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这一次,宋文倾回的很干脆。 在她平静的目光下,宋文倾将他与邰正源的事都道了出来,包括他们一开始对楚慈的算计。 听着听着,楚慈坐了起来,抬眼看着屋中挂着那草编雄鹰若有所思。 想到神医的话,楚慈搓着手指问道:“你觉得,他可不可能在一开始就给我下药?” 既然一开始就是算计,那么,邰正源对她所做的一切,是否都在铺路? 宋文倾跟着坐了起来,说道:“他所想的,一直都是利用你,最后再舍弃你。” “利用,舍弃。”念着这几个字,楚慈视线转向宋文倾,“所以?” “他的计划一直都是不带你回京。” 不带回京,不带回京。 难道,她真是多想了? “小慈。”被绑在一起的手放到她腿上,宋文倾神色清寒的问道:“白诚,是不是银面修罗?” “是!”将他放到腿上的手拿开,楚慈起身下床,将药箱放到桌上,“我救了他,他也救了我。” 听得她如此淡漠之言,宋文倾手上一用力,那绑着他的腰带便是瞬间断裂飘飞。 手脚的束缚去了,宋文倾随手抄起一旁的衣裳披上,下床走到她身旁,眉目微寒的问道:“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邰正源明显是算计,不足为惧。可白诚与她的关系却不一般,这让他心中没底。 楚慈收拾着药箱里的药,对他这话没打算回。宋文倾见她这满不在乎的模样,握了她手腕,冷声说道:“我会杀了他!” 不能为已用,还是情敌,这种人,必须死! 楚慈抬眼,看着他认真冷俊的面容,面无表情的说道:“告诉我做什么?想杀你便去。” 她这不在乎的语气,令宋文倾眯了双眼。就这么看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沉默之间,一声猫叫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是蜜糖那家伙伸爪子挠门的声音。 楚慈动了动手腕,那人却是握着不放,楚慈看着他清寒的眸子,不由失笑,“怎么?若我与他之间有什么,你是不是连我也会杀?” “是!” 这答复,不需考虑!宋文倾看着她,冷声说道:“在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时候,你却对邰正源念念不忘。他本就存着心思接近于你,你中计,情有可原。可白诚呢?若你在这之前与白诚有着千丝万缕,你对我的爱情,到底有多真?” 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透出的阵阵寒意,楚慈微勾了嘴角,闲着那手却是冷不丁的朝他面上揍了过去。 许是没料到她会动手,许是发现了却不想伤她。总之她这一拳头揍来,宋文倾被揍的一偏头,脸上痛极。 甩了甩手,楚慈轻飘飘的说道:“反正都要被杀了,揍一拳也痛快。” 所以,她是承认了?还是在恼他怀疑她有意言之? 转着,眸光微沉的看着她,宋文倾问道:“你与他,都发生过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1:我倒希望是你杀的 对于穆诚之事,楚慈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宋文倾的地方。他要问,她便说。她将那些都说出来之时,二人身旁的桌子被他一掌拍碎。 木屑飘飞,桌脚蹦飞。楚慈看着眼前震怒之人,摸了摸鼻子,朝他竖了拇指,毫无畏惧的说道:“堂主功夫一流,楚慈佩服!” “你和他同床共枕!”宋文倾冷声问道。 楚慈纠正,“字面意思与你心中所想的出入,就像看着眼前有山,走去却要好几个时辰的距离。” 宋文倾对她的纠正自动屏蔽,接着冷言,“你亲手给他缝合伤口!” “我想,在楚家,也只有我懂得缝合之术。”想了想,楚慈说道:“哦,或许丫鬟们能把肉皮当衣裳缝,不过肉皮不经缝,我想想也就算了。” “你脱了他的衣裳,从头到脚的一针针给他缝合!”宋文倾怒意升级,醋味越凶。 那具所谓银面修罗的尸体,他可是仔细瞧过的!那些伤,必须脱了衣裳才能处理!特别是腿根的伤,那么羞耻的地方,她居然,居然…… 看着他的怒容,楚慈耸了耸肩,很是诚恳的说道:“很抱歉,我还没有隔衣治伤的本事。等我多学些医术,学会不用脱衣裳就能治伤的本事之后,以后遇着男伤患,。” “不要提醒我你是在救人!”宋文倾握着她双肩,醋意滔天的说道:“你以后不许学医!不许给人诊治!你这辈子只能看我!只能看我!” 一边说着,宋文倾将衣裳一敞,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这辈子不能看别人!你懂不懂?” 如玉肌肤上,布着道道鞭伤。纵横交错的血痕布在他诱人的身躯之上,透出的残缺之美甚是迷眼。 ,宋文倾压着她的肩头说道:“楚慈,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他在摇着她,她却是看着他动作之下,在丛林之间摇摆的小家伙。 挠门不得入的蜜糖早是等得不耐烦,推开窗户自个儿跳了进来。本是想冲着二人发顿脾气,可这屋中气氛太过压抑,将它给吓得不敢支声儿。 悄悄的走到二人身旁,抬首看去时,便瞧着了小小伍在那人腿间晃来晃去的,煞是好看。 那似海洋一般的眼睛看着摆动的小小伍,蜜糖眼睛跟着摆了两圈之后,轻轻的叫了一声,猛的一跃,伸了爪子便抓去。 楚慈艰难的缩子缩脖子,对暴怒的宋文倾说道:“蜜糖要吃香肠了。” 宋文倾更怒。 这说着穆诚之事 ,她却是这般转移话题,她分明就是……“啊…” 痛的一声大叫,宋文倾退后两步,瞪大眼看着一脸不满的蜜糖。 蜜糖那爪子一出,没抓稳小小伍,却是抓掉了一把讨厌的毛毛。向来爱干净的大爷看着爪子里的黑卷毛,顿时一脸嫌弃的将那毛毛给丢了,又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摆动的小家伙。 楚慈看着宋文倾那处透出的血丝儿,艰难的说道:“我提醒你了,蜜糖要吃得香肠了。” “香肠?是香肠你怎么不吃?”宋文倾一把合上衣裳,指着蜜糖冷声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主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可是没吃到那小家伙,蜜糖表示不甘心。 见宋文倾已是怒得面色发沉,蜜糖只得一脸忧伤的走了。爬上窗台时,还不忘回头留恋的看了宋文倾那处一眼,显然很是遗憾。 见那人猛的关上窗户,楚慈摸了摸鼻子,说道:“药箱坏了,我去外头给你拿药。” 楚慈开门出去了,宋文倾那握紧的双手完全没处可发。 一直到了外堂,楚慈这才忍不住的拍着桌子发笑。 蠢!实在是太蠢了!怎么能这么蠢? 让你爱露肉,这就是报应啊! 楚慈拿了药进屋时,又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平静模样。当她认真给他上药时,宋文倾冷不丁问道:“你当初也是这样握着给他上药的?” 此时楚慈手心压着那小小伍,小心的给旁边的抓痕上着药。听得此问,点头老实的说道:“作为一名大夫…” “别跟我提大夫!”宋文倾只觉得心里头压抑的很!“我要告诉东明修,白诚就是银面修罗!” 他想,这就是报应吧?他去玩儿女人,自己女人却因为救人而把别的男人给看光了,摸光了。 也难怪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能这么缠着她! 宋文倾的愤怒,在楚慈的意料之外。她本就是救人,难道还能扯上别的?难道说这世上的病人只能要求同性医生施救?要这样,遇到紧急情况,就活活等死? 她的不以为然,宋文倾极是愤怒,压着她双肩,一字一句,清寒的说道:“楚慈,你给我记清楚,除了我,不许再亲近任何男人!小泽也不行!你不是大夫,你不许再救人!还有,不许再和白诚有任何来往!” “可他……” “没有可是!” 楚慈想说,可他和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毕竟那人不举,能跟她怎样? 可是,这话被打断了。然后楚慈才想到,和宋文倾再是夫妻,这种事儿也不应该没经过穆诚的同意就说出来。所以,这话她便顺势给压下了。 看着他的愤怒,楚慈微偏了头,勾唇问道:“你,吃醋了?” “今晚吃的饺子蘸醋,你说我是不是吃醋了!”宋文倾面色有些尴尬的怒道。 楚慈撇嘴点头,不予评价。 在那人拉着她非要给个答复之时,楚慈蹬了鞋子上床,打着哈欠说道:“牛逼哄哄的堂主,这种事儿跟一女人磨叽,算什么男人?” 这下,宋文倾炸了。 白日里她要虐他,他受着,他不反抗。 哦对了,后来是没法子反抗。 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心甘情愿的。可现在她却因为一个白诚这么跟他说话!真当他宋文倾是好欺负是吧? “楚慈,你给我起来!” 她刚躺下,他便是上床将人给拉了起来,非要她给个答复不可。 反正,就是不准再跟那个杀手再有来往!同床共枕那么久,怎么可能没点儿什么?之前的他可以不计较,可从今天起,休想再与那人有点什么! 宋文倾这无理取闹,楚慈抓起床头的鞭子就朝他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鞭子落到那人腰上。楚慈冷眼看着他,说道:“当如何做,我心中有数。就算我楚慈再是朝三暮四,也不会在婚内出轨。深更半夜的,你砸完桌子还想砸床是不?你要闲的慌,去外头跑两圈!你要想睡,躺下给我老老实实睡觉!我明儿还要去衙门里,我是想让我去让人笑话?” 楚慈一发怒,宋文倾立马就歇菜了。 一是因为她鞭子落在身上的感觉,二是因为她的话。 是了,明日她该去衙门里了,也就是说,她要去训练新兵了。 如此一来,又要分开好些日子。 好不容易才让她不怒了,这要是带着怒意离开,保不齐让人钻了空子! 从来都是他怒旁人惧,如今却是她怒他得从。一想到她要离开了,宋文倾那再大的脾气都得压下了。 见她冷着脸睡下,宋文倾手一挥,屋角的烛火顿时熄灭。老老实实的睡到她身旁,一手揽在她腰上,轻声问道:“小慈,你这一去,几时回来?” “不知道。” “那,我能不能一起去?就算是去给新兵检查身体?” “不知道。” “那,你能与王爷商量一下吗?” “不知道。” “……” 得,真的火了。 宋文倾憋屈的想着,你就仗着我爱你,你就这么糟贱我!你要敢背叛我,我绝对不放过你! 心里头再是想着,却是不再多话,揽着她睡去。 伤已痊愈,楚慈到山上训练新兵的任务也正式开始。和宋文倾的关系算不得多缓和,可二人之间能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她想,分开一段时间,是最好的。 到了衙门里,却是没瞧着东明修。等了小半个时辰,那人才一脸阴郁的负手而来。 瞧这面色肯定是出事了,楚慈起身问道:“王爷,可是新兵训练出了事?” “不曾。”摆了摆手,示意衙役退下。东明修坐到桌后,揉着眉心说道:“乔锦骞死了。” 哎? 楚慈眸光一闪,表示,王爷,你逗我乐的吧? “去寻神医之时,我将乔锦骞送回了东临私宅。那处极是隐蔽,没想到竟是让人死了!”抬眼看向楚慈,东明修说道:“这下你当放心了。” “呵呵。”讪笑两声,楚慈说道,“王爷,我真没那么大的本事去杀人。” “我倒希望是你杀的。”靠着椅子,东明修叹了口气,说道:“是你杀的,我还能随便想个法了搪塞过去。可这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我给皇上的折子当如何写才是麻烦。” 这倒是真的。若是京中那些人所为,指不定这后头就牵着许多的计划。若是东明修写了折子送到高顺帝手中,一个不慎便会受人算计。 楚慈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道:“王爷,我该去训练新兵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2:你想打死我不成? 楚慈之言,东明修挑眉看去,“倒也是了,这事与你无关,我的死活你又何必操心?” “不是,王爷,话不能这么说。”楚慈一皱眉,一副担心模样说道:“你是我顶头上司,你出事,我怎么能不担心?只不过,这事儿我也插不上手,你说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所以吧,我觉得我还是先把兵练好了才是关键。” “你心里其实在说,该!让你不把人先杀了,非得把这机会留着背后的人。留着那乔锦骞有什么用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说的就是你这种蠢货!”东明修一字一句似背书一般,将楚慈的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楚慈顿时就萎了,左右瞧了瞧,回身倒了杯茶双手递了过去,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觉得吧,那人杀乔锦骞,对王爷也没什么大的威胁。毕竟是一个疯癫之人,死了就死了,王爷公务繁忙,有一点儿过失也是情有可原。” “嗯?真这么认为?”东明修也是老实不客气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打着,似随口说道:“这要是白诚回来了,你不问问?” 得,其实你就怀疑他是吧? 想到昨日宋文倾的话,楚慈低头琢磨一通。到底该不该把穆诚的底给东明修说呢?宋文倾那是一时气话?还是真不放过穆诚? 楚慈沉默,东明修站了起来,云淡风轻的说道:“他若回来了,你也问问。这事儿,我也当心中有个数。” 楚慈自然道好。 将之前借那一千两银票还给了东明修,那人接过银票,挑眉说道:“那驻颜堂可比药铺更赚银子。” 楚慈一笑,说道:“还得多谢王爷照顾。我这一去也得好几个月,期间还请王爷多多操心,护得小彤周全。” “我凭什么啊?”挑眼看向楚慈,东明修慢条斯理的将银票收了起来,“你当衙役都闲着抽风的?” 楚慈就这么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铺子每月交了税银,难道不该受朝廷保护?这就是每月交了保护费给道上的人,他们也会护个周全吧?” 东明修本是想套有关宋文倾的事,可她这一本正经起来,说的话也是挑不出错来。 都是人精,玩把戏也是适可而止。楚慈收拾妥当出发了,东明修这才坐到椅上,看着册子若有所思。 训练之处在东曲的偏僻山头,新兵训练也有两个月的光景,楚慈此时去瞧,到底是有些底子了。 楚慈到之时,正值休息时间。陈科一众领队瞧着楚慈到了,蜂拥而上,将她围住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 楚月泽立于陈科身旁,虽然没说话,可那好几次开口又被人抢了话的无奈模样,让楚慈笑着拍了他的肩膀,“没当逃兵,没给我丢人!” 楚月泽裂嘴笑着,“就是练死了也不能给姐丢人啊!” 看着眼前这人,楚慈点头表示极为满意。 这小子黑了,也瘦了,人也越发的稳重了。部队,本就是个练人的地儿,这小子在部队里再练些日子,她也能安心的带着他剿匪了。 到底是在部队里练了两个月的新兵,从一开始的叛逆到如今的服从,已是磨合的差不多了。楚慈接手总指挥之后,下头的人虽是对她一个女子指挥心有不甘,可到底这两个月的训练也让他们明白了单挑不能乱起哄,得寻个合适的机会! 所以,在楚慈验收负重成效之时,一人喊道,“平日都是百夫长带头跑的,今日由千夫长接权,是否当按规矩带着咱们跑?” 楚慈抬头看了看天。是了,千夫长。这个称谓她其实并不喜欢。 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楚慈说道:“点香!” 陈科打燃火折,点燃香时,楚慈带头跑了起来。 负重35公斤,十公里,一柱香的时间也算是宽裕。当然,对于楚慈这个老将而言,自然是宽裕,特别是如今内力练的不错,负重十公里比以往轻松许多。 可那些才入部队两个月的少年却是比不得楚慈这老将,故此一圈下来,托了老长的对伍。 一项项训练下来,那些暗中商议想瞧瞧楚慈本事,想找楚慈麻烦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有领头剿匪的本事。 楚月泽是第一次瞧着楚慈训练,诧异于她的耐力之余,对她也是越发的敬重。夜里休息之时,楚月泽坐到楚慈身旁,说道:“姐,今天才知道,你比我想象中更强。也终于明白,你打人,是真有打人的本事。” 楚慈不由一笑,“听你这口气,怎么感觉是想练好本事了专门揍人?” “没。”楚月泽摆手失笑,“我就是觉得,自个儿有本事,想做什么都有底气。” 二人靠着大树,看着远处丛山,楚月泽说道:“这些日子训练真挺苦的,好些时候我都想放弃了。可一想着姐一个女子都这么能耐,我要是当了逃兵,这辈子都抬不了头了。” “你没让我失望。”转首看着楚月泽,楚慈说道:“自己选择的路,不管多苦,跪着也要走完。等你走过最艰苦的岁月,你才会发现,那些苦,是人生最宝贵的磨砺。” 听着这话,看着她认真的面容,楚月泽忽而一笑。有些发黑的肌肤映着那雪白的牙齿,楚月泽认真说道:“姐,这辈子,我只听你的。” 没有如今的楚慈,就没有一直向上的楚月泽。没有跑在前头的楚慈,就没有不断向前的楚月泽。 楚月泽在想,不管将来会怎样,不管将来楚慈会如何选择,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着她。 深山中的日子,枯燥乏味。可每日的训练,却让众人没有多余的力气嫌弃。 一晃便是半月,这一夜,看着空中圆月,楚慈算着离中秋还有多少日子? 说起来,她好像就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到的这里。算起来,来了这个世界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经历了阴谋算计,经历了生死之险。 一年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感上也有很大的改变。以前那个只知道打架训练的楚慈,到了这里竟是卷进感情与算计之中。走到今日,爱过也迷茫过,她如何只希望一切能顺心;关于爱情,单纯就好。 练了一周内力,楚慈试着飞身上树。虽然还是很晃,可到底是一跃上树,颇有成就。 士兵都休息了,楚慈练着轻功之余往河边而去。 夜里都是到河中洗澡,如今天气燥热,洗个凉水澡真是不错。 脱了衣裳下河,训练一天的人枕在木头上,悠闲的飘在水中。 夜风吹拂,虫儿欢鸣。河边那一群群的萤火虫起起落落,犹如童话中美丽的精灵王国。 楚慈闭目飘在河中,享受着夜晚的静谧,疲乏的身子舒服的亦是不愿多动。 远处,那人沉在河中,似在闭气,又拟在偷看。那人看着她偶尔打在水中的腿,便是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划出一圈水痕。 这可真是巧的很!他刚到山上,她便来这里洗澡。分明就是他先来,可怕她会恼,他竟是自个儿怂了,埋进了水中。 瞧着那人顺水而来,离的越来越近,穆诚喉头滑了滑,脑子一抽,手在水中划了一圈,那飘在水中的人便顺着漩涡飘了过去。 感觉到不正常的水流,楚慈猛的睁眼。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子,一双手便是掐在腰间,将她猛的往下一带。 拳头猛的打出,往那人冒出的太阳穴而去。穆诚惊骇,掐在她腰间的手改为握住她手腕,顺手往外一带,带出一片水花。 “你想打死我不成?”微哑的声音似有些呛水。穆诚咳嗽两声,这才语气不佳的问道:“动不动便打人,怎的这坏脾气还是没改?”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楚慈一愣。就着月色,看着眼前的人时,忽而一笑,一巴掌拍到他肩头,说道:“这几个月你死哪儿去了?” “我去杀乔锦骞了。”她的语气中没有愤怒,穆诚心里头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回到河边,穆诚说道:“本来是想杀邰正源,可他的人护的紧,没得手。回来的时候刚好经过东临,便想去试试运气。没想到,真让我给找着了。” 楚慈本是想抽手,听得这话,双眼一眯,“你为何杀邰正源?” “他与乔锦骞有过合作,乔锦骞与二皇子又有合作。虽然不清楚二皇子对我知情多少?可我心中总是担心。本想借着这机会去杀他。没想到杀他的人去了一拨又一拨,我也没钻着空子。” 穆诚回着话,心中却是说道:“那男人一再算计你,实在是该死!” 每每想到如柳的话,穆诚心中便是紧张的很。想将心意告诉她,又怕她知道了不再爱他。他奢求不多,只想她不要厌恶他,肯与他亲近便好。 楚慈却是听完穆诚的话,蹙眉问道:“还有别人杀他?” “可不是么。”退到了河边,穆诚靠着边上的水草,拉着楚慈坐到水中的石头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3:我不活了啦 拉着楚慈坐到身旁的石头上,穆诚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想杀他,可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那般多人都没得手,邰正源果然不简单。” 下意识的,楚慈就想到了宋文倾。她总觉得,这个时候没人比他更想杀了邰正源。毕竟,邰正源知道他的底细。 “其实,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宋文倾做的。”手臂打着水,穆诚看了沉默的楚慈一眼,说道:“可我没有证据,你也不会信我。” “阿诚。”楚慈打断穆诚的话,有些抱歉的说道:“我很抱歉,把你就是银面修罗的事与他说了。” “你说什么?”穆诚面色一沉,握着她纤细手臂问道:“你为何要说?” 瞧他这神色,楚慈想了想,说了就是说了,至于原因,真不想说出来。手臂被他握的生疼,楚慈还是说道:“他或许会告诉东明修。” 楚慈这话一出,被他捏着的手臂便是狠狠一痛。 虽然知道他会火,却没想到他一火竟是将她给猛的一扯。她本就没坐稳,脚下一滑就扑了过去,膝盖磕到石头上一痛,胡乱扑腾间,竟不知怎的就那么叉腿坐到他腿上。 “喂……喂!”前一个‘喂’,是想在扑腾间让他消消气。后一个‘喂’,实在是让她不知从何说起。 不小心撑到他腿间的手猛的收回,那软软的东西让她神色微愣。还没坐起便是质问,“你怎的都不穿样东西的?” 穆诚也是被她那手掌给按的心中一颤,扭头别扭的说道:“谁跟你一样,洗澡还穿短衣短裤。” 毕竟是在野外,谁知道会不会遇着人?所以楚慈在洗澡的时候都会穿着当日的热裤和工字背心。等到洗舒服了,再寻个更显隐蔽的地方抓紧洗了换衣裳。 跨坐在他腿上跟他讨论穿不穿衣裳的问题,实在是不妥。特别是他还是一丝不挂,楚慈急忙就要起身。 却在此时,穆诚双手往她腰上一掐,身子猛的沉了下去,也带着她猛的往下一沉。 楚慈刚要质问他发什么神经,便听得远处有人轻喊的声音。 这声音…… 尼玛的,这些人都凑一起来了是吧? 楚慈就那么跨坐在穆诚腰间,他双手托着她的膝盖,不让她磕到石头上。楚慈想一脚把他踹开,远处的人飞身而近,微扬了声音问道:“楚慈,是你吗?” “不是我妈,是我。”楚慈一声嘀咕,却是双手压在河草上,回道:“王爷,我在这里。” 楚慈那声嘀咕,穆诚听得忍不住发笑。瞧她那一脸不高兴的模样,这东明修找来的也真不是时候。 那人听得声音,转步朝此处而来。楚慈却是瞧着树下的衣裳时,轻咳一声说道:“王爷找我有何事?若非急事,还请回营地等我。若是急事,就在那儿说便好,我这没穿衣裳,实在不方便见客。” 东明修步子一顿,昏暗的林中,他只瞧着一个脑袋冒了出来。她拍着水的声音,似山涧水流,又似水中鱼摆,倒是听得舒服的很。 轻叹口气,东明修说道:“再过大半月就是中秋,五皇子放了狠话,若你在十五还不能回去团圆,他有的是法子让我不得安宁。” 楚慈无语,那人又发什么臭脾气了? “你是知道的,我手上事很多,没功夫理你们这些事儿。你有事不与我说,我也懒得再问你。到时你回去也好生与他说说,别没事儿就给衙役放泻药,我那些人真不是闲着抽风的。”揉着眉心,东明修说道:“连夜赶来,是因为我要离开东曲一些日子,我不管你是回去还是想什么法子,让他给我消停消停!” 楚慈恼的一拍水,说道:“我知道的。” 东明修看来是真的很忙,交待完,便是转身而去。 楚慈恼的拍水,心里头已是将宋文倾又给抽了百八十回。 那男人怎的就那么闲呢?怎么能给衙役下泻药,他是不想混了? 楚慈在恼着,膝盖力道自然加重。穆诚托着她的膝盖,下方石头将手背给磨的破了皮。 痛意自手背而出,可身上之人的愤怒模样却是让他看着不愿起来。 秀眉紧蹙,看样子是被宋文倾这般生事儿给气狠了。那手臂拍着河水时,纤细的腰身跟着摆动,道不出的诱人。 看着看着,穆诚便觉得心里头那股痒又出来了。托着她的手掌一收,从水中坐起时,她自然就坐到了他腿上。他的双手掐到她腰间,感受着她腰间的纤细与紧致,不免有些心神荡漾。 楚慈本就恼着,这人不在水下好好呆着,这么坐起来,便是送上来给她撒气的。双手掐着他脖子,怒道,“我让你不穿衣裳,我让你不穿衣裳!” 掐着他时,她双脚踩着石头站了起来。在他还手之时,一个反身便似鱼跃龙门,冲进了水中,似条灵活的鱼儿一般朝上头游去了。 她这明显是拿他撒气,穆诚哪里能放过她?直接游了过去,本想捉着她好好收拾一顿,怎奈她在水中实在是灵活,他竟是一时追不上。 没想到在水中竟是输给了这个女人!穆诚一咬牙,飞身而起,直接落到了楚慈前头。 “他没脑子,你拿我撒气,你怎的越发不讲道理?”将人拦下,穆诚扯着她的发尾,跟拧毛孩子似的把人扯到跟前,“你还撒气不?” “嘿。”楚慈一巴掌给他打到了腰上,“阿诚,你要点脸行不?谁拿你撒气了?你不穿衣裳还有道理了是不?” “你又不是没看过,这能是你打我的理由?”将人拧的贴着胸口,穆诚两分别扭又两分负气的问道:“哪儿是你没看过的?你当初若懂得衣裳的重要性,能那么羞辱我,气我?” 得,翻旧帐了! 那旧帐可是一点儿也翻不得的!楚慈脸上立马挂着笑意,狗腿说道:“那什么,阿诚啊,这救人脱衣裳是很正常的。你看我将这事儿与小伍说了,他也没说什么不是?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小家子气呢?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楚慈这是想借着机会告诉穆诚,脱衣治伤的事儿宋文倾已经知道了。为了防止以后出什么乱子,还是先与穆诚支会一声的好。 虽然知道穆诚这人性子怪的很,可有些事总要说的不是? 虽然已是做好准备被他给收拾一顿,楚慈却没想到,穆诚收拾她的法子让她欲哭无泪。 那人不管不顾的扯着她的衣裳,口中怒道,“你就非得让我无脸见人是不?你总是这般不顾我的感受轻贱于我,我不把你脱光了,你以后是不是真翻天了?” “不,不是。阿诚,好阿诚,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咱俩谁跟谁 ,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是不?” 她护衣裳他就扯短裤,她护短裤他就扯衣裳。这二人闹腾一阵儿,眼见他就要撕衣裳了。楚慈一手悟了眼,哭声说道:“脱吧脱吧,你要真脱了才解气,你就脱吧!反正你一气起来什么话说不出口?若是将来旁人问起了,你就说我哪儿哪儿是啥模样,我也别想再活了,干脆就死了算了。” 楚慈透过指缝看着那人黑沉的面色,接着用那哭腔说道:“我不活了,我还是一头扎下去淹死算了,我不活了啦……” 说罢,当真就一头扎了下去。 穆诚还是头一回听得她这般不要脸的话,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一把将人拧了起来,在她哭腔喊道‘让我死了算了’时,冷声问道:“你瞧过淹死的鱼?” “哎,不是,话不是这么说的。”楚慈一秒正常,一本正经的说道:“再是老将也有被淹死的时候,虽然我是在海边土生土长的,可我到底是活在陆地的人。” “所以你到底是谁?”挑眉看着楚慈,穆诚在她晃头晃脑道着‘今夜月色真棒’时,拧着她往回走着。 将她往石头上一按,,穆诚上了岸,就着月色穿着衣裳。 楚慈谨记宋文倾的话,不能看别人。所以,哪怕穆诚这宽肩窄腰,,她也能一本正经的赏月。 “上来!” 那人一声命令,楚慈拍着水说道:“我衣裳在上头,我游上去穿。” 那人蹲到河边,拧着她发尾说道:“我有正事与你说,你别耽搁太久。” “大哥,你能别拧我头发么?”转首无语的看着他,楚慈悲愤的说道:“你手劲儿大,真的很痛,不信你拽自己试试!” 那人松了手,楚慈立马像鱼儿一般往上游而去。瞧她游的远了,穆诚这才扯着自己的发尾。 用力扯了几下 ,点头说道:“真挺痛的。” 麻利的脱了衣裳洗了洗,擦了身子之后,手脚利落的上岸穿衣裳。 寻着那人时,楚慈问道:“还以为你气的走了,回来还走不走?” “本来是不想管你了。”一想到青楼之事,穆诚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心中说道:“可我就是放不下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4:活该被打 对于当初那愚蠢的决定,楚慈也是后悔的。横了一步站到他跟前,说道:“阿诚,那次我真是考虑不周,你气我也是应该的。可是你不说一声就是杀人就太冒险了。” “说了你还能和我一起去?”穆诚没好气的问道:“你去扯后腿不成?” “这倒是。”踢着青草,楚慈叹了口气,“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一日千里,虽不说事事手到擒来,可到底也比常人容易。我要有你那本事,也就没这么多烦心事儿了。” 若是功夫高,再表现的诚心一点,东明修那里肯定更好混。 穆诚扯了一根草在手中甩着,沉默许久说道:“不如,我教你乔家功法?反正你练的也是这功法,东明修也有教你,我再渡些内力给你,再教教你,你也顶多算是进步的快。” “说的好听。”楚慈摆手,“我跟小伍的事儿闹的不太愉快,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将你的事与东明修提。” “提了更好。”满脸的不屑,穆诚微扬了下巴说道:“提了我便能光明正大的教你。如今乔锦骞已死,东明修就是想杀我也得衡量衡量利弊。就算他知道我就是银面修罗,也会想法子把这事儿给压下,而不是将我交上去。毕竟,我在他手下呆了这么久,这事儿传开了,对他总没好处。” 穆诚之言,让楚慈想到一句话: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 这句话不止适用于21世纪,不管在何时,有远见的人都很惜才。 “而且,宋文倾根本不可能将此事告诉东明修!” 穆诚这般笃定,楚慈不由纳闷儿,“如何说?” 又是横了楚慈一眼,这一眼看的楚慈莫名其妙的。在楚慈撇嘴之时,穆诚说道:“宋文倾不简单,他自然想得明白其中要害。东明修与他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可二人私底下不知如何斗的!宋文倾和东明修是绝对不可能合作,所以,他就算知道我是银面修罗,也不可能把此事说出来,将我推给东明修。” 楚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朝他竖了拇指,“阿诚,你分析的很正确!” 原来内力不损的情况下,他真的很牛! 她之前倒是漏了这点。宋文倾是高顺帝的儿子,东明修忠心于高顺帝,高顺帝明显就对宋文倾没有父子之情,或者说是甚是厌恶,东明修怎么可能跟宋文倾合作自找麻烦? 可是…… 指着自个儿,楚慈问道:“那他这么帮我,给我机会,是揣的什么心思?” “东明修这人深沉的很,一开始必然是为了算计,看到你的本事之后,自然是惜才。若没料错,他是已经肯定了你与宋文倾没有将来。” 换句话说,她和宋文倾必然会和离。 停了步子,楚慈神色有些发沉。 穆诚倒是不以为然 ,抱怀靠树,平静的说道:“我早说过,宋文倾不简单。既然我能怀疑他,东明修必然也会对他多加试探。只不过宋文倾狡猾的很,没露马脚,或者东明修根本就不屑将功夫花到他身上,故此,对他也算是睁只眼闭只眼随他闹腾。反正最后宋文倾会如何,也是高顺帝的一句话,若是到时东明修瞧不惯宋文倾的为人,在高顺帝跟前说一句什么,那人就是本事再大,也得一生老死在这岛上。” “他的话就就那么有份量?”楚慈不信。 “虽说高顺帝在一些事上很小人,可他在兄弟情谊之上却是半分不含糊。东明修当初救过他的命,更是在高顺帝坐稳江山之后主动上交兵权。”穆诚道出这些秘密,看着楚慈微闪的眸子说道:“你说,东明修的份量有多重?” 直到此时,楚慈才算真的明白了东明修这人有多高的地位。也真正明白了,东明修说过的惜才是有多惜才。 看来,在东明修的想法中,她早算不得五皇妃。 靠着大树,楚慈斟酌一番,说道:“阿诚,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她问的甚是严肃,穆诚也认真了起来,“我觉得跟你一块儿能少绕许多的弯路,你若要走,我跟你走。你若不走,我也就留下了。” 他已经把‘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的话说的很明白了。 楚慈却是想的太多,压根儿就没看他神情中的热烈。低眼踩着树下野草,楚慈说道:“我目前是不会离开的。既然你也决定了,那你主动去与东明修坦白身份,将你杀了乔锦骞之事与他说个清楚。就算将来有人利用你的身份造事,他也能当先给你压下。” 有人利用身份造事?不就是宋文倾么?她这么打算,是为他的未来谋划吗? 她这分明就是在防宋文倾将来的小人之计,明显是情人比正室更得宠。穆诚心中甜滋滋的,自然是点头道好。 楚慈不知这别扭的少年在想些什么?一件件事想下来,自然就想到了穆诚不举之事。 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楚慈不由在想,男人和女人在肢体摩擦之下,会不会有反应呢?虽说刚才是意外,可到底也是有摩擦,可他那处还是软绵绵的,是不是真的不举? 斟酌着这事儿该如何问才不至于伤他自尊,楚慈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阿诚,你说你教我功夫是吧?” “嗯。”穆诚坐到树下,拍着一旁说道:“坐下,我渡些内力给你。” 你们内力高的人就是这么牛逼啊!动不动就渡内力,感觉像是有钱人拿一堆钱说,“来,你过来,我拿钱砸你。” 没被钱砸过,不知道是啥感觉。可这接连被东明修和穆诚拿内力来砸,楚慈表示:你们不要怜惜我,多多的砸来吧! 不过,内力的事先不急。先把正事儿说了才行。 楚慈坐到他身旁,尽量放轻语气说道:“你教我功夫,又渡内力给我,我总要回礼的。我发现你身体不太好,最近在看医书,想试着给你调理调理,你愿意不?” “我身体不好?”穆诚一愣,“我身体好的很!” “那个,那什么……”二手食指绕着圈圈,楚慈小心翼翼的说道:“感觉你肾方面可能不太好,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他便是站了起来。楚慈眼明手快,在他飞身离去前,捉着他的袖子,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其实我就是多管闲事。你要是不愿意,就全当我没说好了。你要是信的过我,想调理调理,我一定给你治好。” 最**,最难以启齿的事被她给说了出来,穆诚之怒可想而知。狠狠一甩手,将她甩得退后两步,重重的撞到了树上。 双手悟着被树叉撞流血的脑袋,楚慈忍不住的抽了口冷气。 该!就是该!让你多管闲事! 楚慈抱着脑袋蹲了下去,那飞身而去的人却是去而复返。见她抱头蹲着时,冷声问道:“此事你与谁说过?” 楚慈想说,如柳说这事儿时,东明修就在现场。可穆诚这般火,楚慈也担心穆诚就这么去杀了如柳。 放下悟着脑袋的手,楚慈退了两步,说道:“那个,东明修也知道……” 最后一字还没收音,便是被他握了手臂再次狠狠的撞到了树上。伤上加伤,这次真是痛的她头晕眼花。 此时楚慈才发现,穆诚在极怒的情况下,。好在当初给他治伤时,他无力还手。不然真会被他给弄死! “楚慈,你为了讨好东明修,真的要如此践踏我?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你若想要官位,我定会想法子给你。你想要自由,我也能拼尽所能换予你。可你怎的将这些与东明修说?我的身份,我的**,我的一切在你眼中真是一文不值?”怒的双眼发红,穆诚握着她的手腕,冷声质问。 后脑的血流个不停,痛的楚慈咬牙说道:“阿诚,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恼,我一定会帮你……” “我不需要!”一声怒吼,穆诚无视空气中那满满的血腥味,转身说道:“既然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低贱,我走便是!” 看着那人再次从眼前消失,楚慈叹了口气,撕了衣摆先把头给包了,这才大步回营地。 为了洗澡,本就走的远。来时靠着三脚猫的轻功加快了速度,这走回去是不是得很久? 琢磨着得赶紧回营地用草药包扎,楚慈也顾不得受伤运 内力会不会出事。提气而上,朝着营地迅速而回。却因着太过着急,离营地还有一段路程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楚慈再次认定了一件事:多管闲事,活该被打! 楚慈从枝头落下,运气不好又是落到了石头上。那伤上又加上,没一会儿血便是湿了布,浸了一地。 一人起起落落从远处而来,嗅着血腥味儿时,眸光一闪,大步走了过来。 就着月色,看着树下躺着的人时,那人似不相信一般,蹙眉问道:“楚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5:疯子! 只可惜,楚慈这晕倒了回不了话,不然真得应他一声,“哎,就是我!麻烦你把我弄回去先。” 得不到回应,那人打燃了火折。看着一地的血时,微眯了眼,一把将人抱起,飞身往营地而回,大声喊道,“军医!军医!” 楚慈醒来的时候,帐中围了一圈的人。 陈科摸着下巴,见楚慈醒来时,忙上前问道:“头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遇袭了?” 脑袋疼的很,楚慈扫了一圈板床前的人,摆手说道:“练轻功,把自个儿给摔了。” 此话一出,众人看她的神情都跟见鬼了似的。 这分明就是骗鬼好吧! 可是,众人不追问楚慈,而是同时转眼看向此时进来的黎睿。 黎睿端着药进来,见众人这神情,冷脸问道:“怎么了?怀疑我打的?” 陈科虽然是不想点头,可脑袋却是当先点了点。 头都点了,自然是要说话的。陈科接过黎睿手中的药,说道:“头儿一向谨慎,没理由练个轻功把自个儿摔成这样。你今日突然来了,又突然瞧着头儿受伤了,我这,我这不是觉得不合理吗?” “我若要伤她,就不会带她回来。”黎睿冷冷的扫了楚慈一眼,拂袖出去了。 喝药时,楚慈与众人说道:“别瞎怀疑,就是我练轻功的时候急于求成摔着的。” “可是头儿……” 陈科还想说什么,楚慈一眼看去,将那人的话给看了回去。 喝了药,楚慈又道,“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对了,他怎么来了?” “我哪儿知道啊?”陈科‘切’了一声,“拽得跟个大爷似的,什么也不说,将头儿给了军医之后,就在外头当了门神,谁知道他来做什么?” 今晚这事儿真是多。人也是一个接一个来的没有预见。楚慈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都出去。叫黎睿进来,我问问他。” “姐。”楚月泽终是开口说道:“姐,你还是精神好些再传他问话的好。” “放心,真不是他伤的我。”楚慈摆手示意不必担心,“许是衙门里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来。” 衙门里的事总耽搁不得,众人也不便多言,只得转身出去。 黎睿进来时,没给楚慈说话的机会,直接丢了一本册子到床上。 “短短半个月,一天两人, 我手下那些人都给他毒的差不多了。他对我不满,大可直接冲着我来。每日里就给守门的衙役下毒,他是闲的发慌还是什么意思?” 丢到床上的,是衙役的花名册,每人出公都有记录,可此时这册子上,所记之人都是卧床不起。 楚慈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抬手揉着太阳穴,无力的说道:“他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兴许,这并非他所为。” “所有人都说,就是铺子里那个戴着幕离的大夫到衙门外走了一趟之后,便是浑身乏力,呕吐不止。”黎睿冷声问道:“你告诉我,除了那个做作之人,谁还成天戴个幕离?以前是丑的吓人,如今是好看了,便越发玩花样了?” “黎睿,你自己也说了,是戴着幕离的。这要是有人戴着幕离嫁祸于他,他岂不是冤枉了?”楚慈是真的不相信宋文倾能这么无聊。 又是给衙役下毒,又是给衙役放泻药。他除非是找抽,否则不会干这种蠢事儿。 哦对了,东明修说的是宋文倾放了狠话。或许,放泻药的是宋文倾吧? 楚慈这般为宋文倾开脱,黎睿显然是恼怒。拍着桌子说道:“楚慈,你最好连夜回东曲给我把事查清楚!别以为他是皇子就能肆意妄为!再动我的人,仔细我抄了他的铺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切。”楚慈白了他一眼,“却是不知道,黎大少也这般心疼自己人了?” 西山之时,他那么对自己兄弟,这会儿倒是心疼起自己人了,有点儿违和吧? 楚慈的态度,让黎睿恼怒一哼。一甩袖,却是不再多言,转身而去。 黎睿走了,楚月泽大步走了进来。坐到床边,问道:“姐,到底怎么回事?” 楚慈将册子递给楚月泽,又将东明修与黎睿之言道了出来。 楚月泽翻看着册子,蹙眉说道:“姐夫不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 “是啊,不可能。”盘腿坐在床上,二指轻轻的搓着,楚慈说道:“黎睿赶在王爷之后而来,还是从后方而来,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王爷让你近期回东曲一趟,黎睿让你连夜回去。若真是姐夫闹事儿,必然是事情闹得大了,王爷不在,他只能连夜赶来。若不是姐夫闹事,只怕是黎睿设了陷阱等着姐。” 经历了那么多事,楚月泽已是懂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更是懂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并非危言耸听。 楚慈心中琢磨一通,朝楚月泽招手说道:“附耳过来。” 约莫四更之时,身着黑衣,头裹白纱的楚慈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马下山。 马儿下山之时 ,留在山上的人有条不紊的朝后方河流撤去。 头裹白纱之人拍马行在前头。当马儿行到山腰之时,无数箭羽射向那头裹白纱之人,后头那几人亦是被长箭射中。 马上之人落地,藏身暗处的弓箭手这才举了火把而来。 本以为会看到一具具尸体,可黑衣人提起一个穿着衣裳的草人时,一声大喝,“中计了!” “这般惊慌做什么?”摸着鼻子,楚慈带着人从后方包抄而来。看着那十余名黑衣人,笑着说道:“都是玩玩儿,别这么紧张。” 黑衣人面面相觑,楚慈面色忽而一寒,一挥手,喊道,“放箭!” 一声令下,小弩之箭‘刷刷’而出。 十余人被一队人马包围虐杀,不消片刻便是全军覆没。也在此时,后方山上燃起大片火光。 转身看着身后的大山,楚慈冷声说道:“挖防火带!” 撤退到河流方向的士兵早便挖了湿土灭火,楚慈带着一队人抓紧挖着防火带。上头的人抓紧灭火,合作之间,才起的火势倒不至于蔓延到不可扑灭的地步。 “姐,用水灭火不是更快吗?”楚月泽挖着防火带,问道:“挖湿土不是更耽搁时间?” “想要火势迅猛,必须要借助火油,火油着火,不能用水。平日里你们训练,我不是让你们在营地后面的河边挖坑?那些挖出来的泥土还让你们平日里没事就用水稍稍浸些,此时用来灭火不是正好?” 楚月泽恍然大悟,“姐,你早知道有人要杀我们?” “没想那么多。”楚慈挖着防火带,说道,“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夏季天干物燥,最易起山火。挖坑是为了训练,挖出来的土自然就要放着以防万一。” 看着上头的山火,楚慈眯眼说道:“却是没想到,有人真想将咱们一网打尽!” 楚月泽将锄头狠狠的挖了下去,冷声说道:“原来,黎睿竟是打的这主意!” 引她出来,火攻士兵。这是想让山上的士兵无人带领,被活活烧死! 楚慈也是怀疑此事乃黎睿所为,可她却找不到理由。眼睛转了一圈,瞧着山火被灭的差不多了,与楚月泽说道:“你上去找陈科,仔细别让火势复燃。让他派人巡山,一旦发现陌生人,捉起来!” 楚月泽立马去办,楚慈却是瞧他走远了,将长剑搭到肩头,冷着面色翻身上马。 马儿一路向下,楚慈不高不低的说道:“我下山了啊,我真的下山了啊。” 她这般自言自语,跟个傻子一般。没人回应,她却是不住的说着同样的话不改口,直到离山脚越近了,楚慈才叹了口气,“我真下山了。” 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小道上,楚慈扬声说道:“藏着多没意思?出来吧!” 此话一出,一人便是从前头林中走了出来。 看着楚慈,那人勾出一抹深沉的笑意,“你果然狡猾!” 看着那一黑到底的少年,楚慈耸肩说道:“再怎么狡猾,还不是进了黎少的圈套。想来这里都是花高价买来的杀手吧?我功夫也不高,在我死前,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低眼一阵阵的笑着,那笑声却是听得人心里发寒。就在楚慈掏着耳朵时,那人说道:“若没有你,一切都还在我的控制之中,可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祸害,邰正源被逼离开,你更是挡了我的前程!若没有你,东明修如何会将我安排在衙门里当个小小衙役?” “所以, 我挡了你的前程,你就要杀光我的兄弟?”指着后头的大山,楚慈冷声问道:“黎睿,人命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你引我下山,想要杀我,不会这么简单吧?这事引出了宋文倾,你是想将他也给杀了?” “宋文倾同样该死!”黎睿一声怒吼,“他一个罪人,凭什么能让东明修给他机会?随行军医?凭什么我一身本事却要留存衙门里无所事事,而宋文倾却在他的盘算之内,带着出人头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6:打的你后悔来了这个世界! 黎睿之怒,楚慈啐了一口,冷声骂道:“疯子!” 除了这两个字,她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骂他了! “见不得别人好,你怎么不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就知道威胁邰正源,就知道利用别人,你自己没有本事 ,还要如此歹毒杀了挡路之人,你当真是我认识那个率真随性的黎睿吗?” “那个黎睿已经死了!”一声大喝,黎睿怒道,“在你们为了自已机关算尽,害得我家人失了性命之时就已经死了!凭什么你一步步走出西沙,带出那么大的麻烦,却要我的家人用命去换?你就是该死!宋文倾也该死!你们全部都该死!” 想到家人的死,想到如今的狼狈,黎睿一挥手,面色狰狞的喊道,“杀了她!” 虽然知道黎睿是走向了黑路,却没想到这个少年却是如此的没了理智! 在他一声令下,五名黑衣人从林中飞身而出。 五人手持长剑,落脚成阵,俨然就是配合默契的杀手组织。 楚慈勾着嘴角,拔了长剑指向黎睿,“今日若我不死,我定要打得你后悔来了这个世界!” 楚慈一个学功夫的新手,想要与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杀手抗衡,简直痴人说梦! 故此,黎睿也不与她耍嘴皮子。一挥手,五名杀手便挥剑朝她而去。 虽然知道自己讨不得好,可楚慈也是想试试。看看练了这么久的功夫,到底能不能独当一面? 可偏偏事与愿违。她这剑还没与杀手抗上,一人便是飞身而来,长鞭狠狠的甩出,几下功夫便将五个有名的杀手给捆了。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楚慈看着倒在地上被敲晕过去的杀手,直接懵了。 再看看被那人捆住丢到树下的黎睿,楚慈咽了咽口水,问道:“阿诚,你平时都是这么虐人的么?” 太他娘的帅了! 你还缺徒弟不?会好好练功,还会医你不举的那种! 穆诚没好气的转眼,可瞧着她头上包的白纱之时,顿时变了面色。 虽然离开前是嗅着了血腥味儿,可没想到竟是将她给伤着了。方才听得楚月泽骂了一路,就在骂着伤她的人,那会儿他藏在暗处被骂的愣是抬不了头。 怎么每次失控都能把她伤的这么狠?上次险些掐死她,这次险些撞死她,若再有下次,岂不是被他给活活打死? 穆诚担忧着自己的失控,楚慈却是笑眯眯的走过去,微偏了头看着他,“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那么大的火,你当我瞎?”问完了,穆诚才觉得不对劲,冷脸看着她,质问道,“你不是在等我?那你一句句说着下山是说给谁听的?” 楚慈眨了眨眼,踢了踢瞪眼看来的黎睿,幽幽说道:“我以为是宋文倾。” 既然宋文倾能给衙役放泻药,应该是能发现黎睿的算计才是。她以为,宋文倾会来的。 没想到,最后救她的,竟然是穆诚。 在村庄挨板子的那份失落再次上来,楚慈心里头有些憋的慌。 “你等他?”穆诚好笑,抬手便戳着她脑袋,“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装的豆渣?他不借着这机会让东明修多关照,还能来救你?别说他不会派人来,就是他真的恢复了功夫,他也不会来!” 你以为他跟我一样把你当宝? 楚慈心里头本就不痛快,被穆诚再么一戳,便是鼓了脸瞪眼看去。向来都是有理智的人,这会儿却是怎么着都想发泄发泄。既然打不过穆诚,还不能打被捆的黎睿啊? 方才就说过了,她若不死,非得打的黎睿后悔来到这世界不可! 可她也不能把黎睿给打死了,所以,夺了穆诚的长鞭,一鞭子给黎睿甩了过去。 “你这种人,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我把邰正源给逼走了?你怎么不说他弄不死我,就去想别的路子了?我阻了你的前程?你怎么不想想自己都干了哪些蠢事?你若把心思放正些,为报仇多想些有用的路子,你至于被捆了任我打?” 有气就得撒,不能憋心里,不然憋出毛病来怎么办? 楚慈一面给自己找着很合理的打人理由,一面对黎睿拳打脚踢。 主要是鞭法不行,甩鞭子甩得不顺手,那鞭子又长,她又不能像穆诚那样甩得似金龙出海一般,所以,只能弃了鞭子改用拳脚。 楚慈这打得起劲,大亮的天色将她这暴虐完完全全的展示了出来。看着鼻青脸肿,叫都叫不出来的黎睿,穆诚不由的退了两步。 她一怒起来,也是要命的。好在她都不曾对他真下过手,不然真会被打的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行了,你头上有伤,别打了。若还恼着,一剑杀了便 是。”她脑袋上有伤,也不能这么累着了。穆诚将人拉住,难得柔和的说道:“你若累了,我来杀。” “不行,不能杀他。”楚慈转身走了两步,揉着有些发晕的脑袋,“他不能死。” “他一再的算计你,你就这么放不下?”穆诚忽而就恼了,打的那么带劲,怎么还是舍不得杀? 楚慈自然明白穆诚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邰正源,可那被打的头晕眼花的黎睿却是体会不了。 在他恼怒的看着二人背影时,便听得穆诚质问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哪一次不是想要你的命?你为何就是放不下?” 楚慈揉着眉心走到了远处,穆诚冷脸跟了上去。黎睿躺在地上看着她走远的身影,脑袋越发的沉闷。 穆诚说,楚慈喜欢他?联想到剿匪之时,邰正源对他说的话,黎睿心里头莫名的一震。 楚慈这个女人,喜欢他?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靠树坐下,楚慈避着伤处靠着大树,无奈的说道:“太子派人来接走邰正源时,与东明修说的很明白,黎睿得好生看着,太后若不死,黎睿就得跟着享功。太后若死了,黎睿得送去京中受死。你我都在东明修手下做事,若是将黎睿弄死了,你说说往后这路还怎么走?” 穆诚盘腿坐到她对面,蹙眉问道:“一个黎睿而已,死了也就死了,能闹出来什么事儿来?” “还有一个乔锦骞呢?”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楚慈说道:“你别忘了,高顺帝此时在前线,捷报未至,太后便薨,你可曾想过后果是什么?若是黎睿死了,邰正源对太后做点什么手脚,别说是咱们,所有人都讨不得好。再加上乔锦骞之死,东明修得给个合理的解释。这些事儿若都凑一块儿了,你觉得高顺帝还能不罚东明修?” 既然是跟着东明修混,就不能把引路之人给害了,自毁长城。 楚慈想的周全,穆诚点头赞同。见她咧嘴揉着脑袋时,穆诚轻咳一声,凑上去问道:“是不是伤又痛了?” “你来试试。”楚慈想着这事儿还真是恼,揉着伤口上方的位置,说道:“阿诚,你这人真没毛病,可就是这一动手就要杀人的性子让我害怕了。你说你上次差点儿掐死了,这一次差点儿把我撞死。你知道那树叉插脑袋里有多疼吗?你能在别人说完话之前先控制控制脾气吗?” 若是在之前,她这么说,他必然给她一记冷眼。 可她这折腾一夜,又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实在算不好,这么一副模样给他提要求,他真是冷不起来。 抬手试着去摸她后脑的伤,可这离的远也摸不着,干脆握着她肩膀直接将人给提到了跟前。 双腿叉开,就似将人放到怀中一般。在她起身发火前,扯着她脑袋上的白纱说道:“别闹了,我给你上药。” 营地的药都算不得好,这大热的天,不好好处理,真是麻烦。 楚慈深知其中要害,哪里能与他闹? 解开白纱,看着她头发上凝固的血液,穆诚心疼的要死。“这得洗一下才行的,可伤处不宜沾生水。要不,我把你这儿的头发剪了再上药?” “那你剪了不也得洗伤口?”楚慈表示不同意,“这刚好后脑勺给我剪一大片,以后长起来跟个鸡尾巴似的翘着,多难看啊!” 穆诚拿出一小瓶药汁,好笑说道:“你瞧谁的头发长起来像个鸡尾巴?行了,我的药也不多,先把血多的给你剪了,反正你头发是束着的,也没什么影响。” 那人说要剪头发,完全不是商量,而是支会。楚慈这还没来得及反抗,那人便将一撮头发给她割了下来。 看着他手中的头发,楚慈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丫就仗着自己功夫好!” 等我打得过你了,看我不把你拔成秃头! 以前觉得她这恶狠狠的模样实在不像女人,实在是让人烦的慌。可此时瞧着她这模样,便是怎么看怎么好看,还显得可爱的很。 穆诚微微一笑,冰山的融化就似大地的龟裂,又似那汹涌的洪水冲破了水闸倾泻而出,更似那雪山崩塌,令人胆战心惊。 虽然好看的似百花齐放,可楚慈却觉得瘮的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7:行吧,我信你 好吧,她承认,她这些形容都太负面了,可是,她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么一个冰山突然温柔一笑是为哪样? 楚慈有些发愣的看着忽然温柔的人,重重的咽了口水之 后,垂首看着自个儿的手。 她在想,她要是一拳头给他揍过去,他会不会暴怒?会不会又变回冰山模样? 穆诚却是理解不了她的想法,对着她那带血的后脑勺心疼的看了一眼,宠溺的将那割下的长发收进怀中。 药汁淋到头皮上,洗着血迹时,疼的楚慈一个抽气。好不容易上了药又包扎了,楚慈这才吐气说道:“阿诚,虽然你回来救我,我很感动。可是,你以后能不能别对我动手?” “不动手了。”穆诚扶着她起来,认真而宠溺的说道:“再也不对你动手了。” 楚慈看着他那温柔的模样,下意识的就退后两步。 那种眼神只在邰正源和宋文倾身上瞧过。虽然邰正源对她更多的是算计,可那份温柔却是真实存在的。更别提宋文倾那个满腹心机的少年,演起温柔来简直要人命! 她的反应,他看在眼中,酸在心头。 如柳说的不错,楚慈就是考虑的太多,也担心的太多,所以他稍稍对她好一些,她便是远离他。 “阿诚。”楚慈想了想,终是开口问道:“你喜欢我不?” 楚慈这般问,穆诚真想点头,可他却不敢。 如今已不是二人的关系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么简单,而是在铺好光明大道之前,不能害了她。 “我说喜欢你,你是不是能给我好好调理身子?”这话问出来,穆诚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强。 “啊?”楚慈一愣,有些没绕过弯来。 “你说,你一定能调理好我的身子。我想,以前对你太凶,往后对你好一些,你是不是能治好我?让我做个真正的男人。” 说出这样的话,是对她绝对的爱,绝对的信任。 楚慈就这么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只为调理身子?你真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爱你,楚慈,我很肯定,我爱你。 他如此干脆,如此笃定的回复,令楚慈大大的松了口气。只为调理身子,没有感情存在,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经历了邰正源和宋文倾的事情之后,楚慈现在最怕的就是跟任何人还有这种纠葛。就像她对宋文倾所说的,一个宋文倾就让她爱的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多余的功夫去爱别人? 为了强调自己的立场,楚慈认真说道:“我爱宋文倾,会和他好好过日子,不管过程如何,我都会努力的和他走下去。” 穆诚听得远处传来的破空之音,点头说道,“我懂的。” 看,她就是这样。不能让外人知道二人的关系。在外人跟前,她对宋文倾的爱,必须得表现出来的。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为负数,穆诚这个陷入感情的人,在此时是真的犯了傻。他只知道她不想让旁人知道二人的情人关系,怎的就不想想,以她目前的内力,如何会知道有人来了? 他给的答复,楚慈点了点头。他没变脸色,也没有别的言语,看来真是她自恋了。 刚想说把黎睿几人带回衙门,便瞧一人稳稳当当的落在前头。 瞧着那人,楚慈挑眉问道:“王爷,不是说离开一段时间?怎的回来了?” “那么大的火,你当我瞎?”东明修看着穆诚,冷声问道:“不是走了,怎么回来了?” 楚慈与穆诚相视一眼,真的认同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 前一句是穆诚的话,后一句是楚慈的话。到底是要多合得来,才能有如此相同的答复? 穆诚傲娇的一扭头,看着升起的太阳说道:“杀了乔锦骞,总要回来与你说一声的。” 一句话,将什么都给交待了。 东明修负手走来,瞧着楚慈脑袋上裹了白纱时,抬了下巴问道:“怎么弄的?” 楚慈指着穆诚,直接说道:“他打的。” 东明修转眼看去,穆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些事,王爷还是忘记的好;不然我这一怒起来,天王老子来了也能杀!” 简单的几句回答,把一切都给说明白了。东明修摆了摆手,说道:“旁的事我没兴趣过问,谁能告诉我,谁放火烧山?” 这一次,楚慈和穆诚同时回道,“黎睿干的好事。” 带着东明修走到了捆人之处,楚慈将事情简单的与东明修说了一通。当东明修瞧着树下那捆得像粽子的几人时,看着那被打得亲娘都认不出来的黎睿说道:“这敢情好,有个合适的理由关牢里,我也省事儿许多。” 然后,说不出话的黎睿就在支吾声中,被带回东曲关进了大牢。 楚慈这脑袋上的伤不轻,真不适合去处理山上的事儿。东明修直接把这烂摊子丢给穆诚。理由也很简单粗暴,“人是你伤的,她要养伤,你就去收拾烂摊子。三月之后出发剿匪,你若练不好兵,军法处置。” 穆诚也没意见,领了任务就上山了。 回铺子得经过驻颜堂。受伤这事儿反正是瞒不住的,楚慈干脆先去了驻颜堂见薛彦彤。 薛彦彤好一番的担心询问自是不表,又是好一番的交待之后,留下楚慈用饭。 之前都是点的外餐,楚慈本想说点个粥或者清淡的东西就好。没想到,薛彦彤却是撩了袖子劈柴生火,就连洗米做饭也是做的有模有样。 “你有伤,吃些清淡的便好。我煮个青菜粥,再给你炒个香菇。” 楚慈点头道好。添了柴,看着薛彦彤煮粥切菜,看着她乘粥炒菜,只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真不止是有了进步这么简单。 见楚慈这般盯着自个儿,薛彦彤忙摸着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花了?” 原本干净的小脸蛋儿,被她这么一摸,便是添了几道油污。 楚慈含笑起身,掏了她的手帕给她擦着脸上的油污,感叹道,“连小彤都能独当一面了,我若是再这么混下去,可真是退步了。” 薛彦彤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温柔的神情,看着她宠溺的眸子,微垂了眼,轻缓说道:“总不能一辈子靠着小慈。” 我也要努力向前,能为小慈做些什么才行。 虽然她的成就不大,可此时能为楚慈做顿饭,能看着楚慈这般认同的目光,她心中已是满足。 一顿饭,吃的甚是温馨。偶尔几句谈话,也都是轻缓舒服。 吃过午饭,楚慈回了铺子。此时宋文倾正坐在桌前,满是怨念的看着桌上未动的菜。 知道她回来了,他特意做了药膳。可她一回来,却是去了薛彦彤那里,还干脆在那儿吃了午饭才回来,她就不会让人来传个信? 楚慈一进去,便瞧着那人冷脸模样。挑眉走了过去,在那人摔筷子时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了?” 宋文倾冷冷的看着她被白纱包着的脑袋,冷声问道:“白诚回来了?” 楚慈摸了摸鼻子,点头。在他起身之时,问道:“黎睿算计我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全知道了。”在她眯眼看来时,宋文倾冷声说道:“你把他押回衙门时,我便全知道了。” “在这之前呢?”楚慈又问,“在昨夜之前,你知道多少?” “若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在衙役来抓药时放了泻药,你可信?”这话说出来真是没有任何说服力。 楚慈勾唇一笑 ,颇感失望。 别说楚慈不信,就连宋文倾自个儿也不相信! 她离开这半月,他心里头便是恍惚的很。一面在想着如何缓和二人的关系,一面在想着那些情敌如何解决更简单?这越是想,便越恼东明修不让他一起上山。 故此,在黎睿带着衙役来抓药时,在黎睿对他冷嘲热讽之后,他第一次那么无聊的给衙役下了泻药。就像当初楚慈给守卫下药一般。 黎睿回去告诉了东明修,东明修找上门来。他只是想和楚慈一起,便告诉东明修,他要上山。东明修拒绝,他便威胁了东明修,楚慈不在中秋之前回来,他必然让那些衙役都趴下。 可没想到,他的一时任性,竟是让人钻了空子。 知道自己一时疏忽让她遇了险,他心中担忧,却在知道穆诚竟是与她一起回来时,瞬间怒了。 穆诚回来就去找了楚慈,这代表着什么?谁都知道他现在与楚慈的关系不佳,他正在努力的缓和,可穆诚一回来就去找她,这不是存心让他不痛快么? 那个男人,怎么就这般不要脸?为何就非得缠着楚慈? 宋文倾神色阴晴不定,楚慈点了点头,说道:“行吧,我信你。我回来就是拿些东西,呆会儿还得上山。” 这意思很明显了,她要时间淡化心中的失望 。 宋文倾心中一沉,自然明白她是不信他,更是明白她是想冷处理这件事。 一把将人拉住,宋文倾问道:“你就这么着急去见他?他一回来你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8:走了就不要回来! 宋文倾笃定,若穆诚没在山上,楚慈绝对不会在受伤的情况下还想着进山! 楚慈一笑,笑他的无理取闹,“若不是阿诚,今日回来的,便是我的尸体!” 我赌的是你会看破玄机来相助,却是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而已。 此时,楚慈再次认定了之前坚信的定律:女人想要强大,不要靠任何人!只有自己无坚不摧了,才能站到高处不必等人来助! “阿诚?”宋文倾一勾唇,勾出一抹嘲讽笑意,将她握的越紧,冷声问道:“所以,他不要脸对你死缠烂打,你就变心爱上了他?你就认定他是一心待你?他救了你,你就认定我对你永远都没有真心?” 许是太过在意穆诚这人的出现,也太过在意楚慈与那人相谈甚欢而归。故此,宋文倾才会这般口不择言。 说是占有欲作祟才好,说是拈酸吃醋也罢,总之他就是见不得她与别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亲近! 说到底,就是怕她移情别恋。 微偏了头,楚慈咬唇一笑,微动着后牙根,那隐忍的怒火化作淡淡的笑意,“你我夫妻之事,不要拉上别人。你在家如何闹,我不与你计较。可这样的话若让旁人听了去,别怪我翻脸。” “楚慈!”一声怒喝,宋文倾质问道,“说他一句你就要与我翻脸?你就这么在意他?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少在意的人?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你闹够了没?”一甩手,楚慈冷冷的看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竟是如此的无理取闹?“你在我心里算什么,你不知道?我为何忍着你,惯着你?我为何一再的给你机会?难道这还要我说吗?” “你终于还是说了实话了?”摇头失笑,宋文倾退后两步看着楚慈,“忍着我?惯着我?我宋文倾要你楚慈来忍?我宋文倾要你楚慈来惯?我要什么女人得不到?我这么守着你,等着你,盼着你,我是犯贱?明知你与白诚不清不楚还忍着不能发作,明知薛彦彤就是一个祸害我还要给你养着。楚慈,你能不能有点儿心 ?我宋文倾不是没人爱,可我就是守着你了,你为何就是不明白?” 听得宋文倾的话,楚慈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肯定闹出事儿来。 他那迷之自信,楚慈自然是明白的。这么多年被乔锦骞压迫,可宋文倾却活的风生水起,装个样子就骗过了所有人,足见这少年是有多得意。以往是个沉得住气的,如今却是轻易就点了怒火,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情字。 他说的没错,他要什么女人得不到?这么守着她,等着她,盼着她,不就证明是他为爱而进步?他如今的洁身自好不就是爱的证明? 可是,这份进步,并不代表她就要接受他的大男子主义! “首先,我和白诚没什么不清不楚的。我与他的事,都与你说了,往后你再口不择言,别怪我发火。其次,薛彦彤不是你在养着,她是在走代理。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是没办法这么销售的。” 虽然这话说的太绝情,可她就是不愿再听到宋文倾那般轻贱薛彦彤。 这世上不是谁都能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许多人要的是机会。而她,不过是给薛彦彤提供了机会。虽然,这份机会,是从宋文倾手中给的。 “白诚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兄弟。小彤是我的姐妹,是我的朋友。对于爱情,我楚慈认定的只有你宋文倾一人。对于友情,他二人举足轻重。” 楚慈说的如此清楚,只当宋文倾能明白她的坚持。可是,她却理解不了,一个男人在吃醋之时的心情。 指着屋门,宋文倾冷声说道:“举足轻重?既然他对你那么重要,你去找他啊!你何必回来?你跟他过日子去!” 若说方才觉得宋文倾是无理取闹,那么此时宋文倾就是不可理喻! 真怒之时,楚慈总是默不作声;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人在愤怒之中会说出极为难听的话。就像此时的宋文倾,他冷着面色,指着屋门,让她去找穆诚过日子。 沉沉一个吐气,楚慈点头说道:“你太激动了,过些日子我再回来。” 说罢,抬步便往外走。 宋文倾见她真走,立马说道:“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一手掀了帘子,楚慈回头问道:“若我留下,你是要吃饭还是要答复?” “你觉得呢?”冷脸看着她,宋文倾说道:“对于白诚,你必然有事瞒着我。” 不然,她方才就不会欲言又止,最后又那般隐忍。拿什么兄弟之谊来当幌子,真当他宋文倾是傻子吗? 楚慈摇头一笑,叹了口气,“你情绪不好,等你平静了我再回来。” 说罢,举步而出,在宋文倾那句‘你永远别再回来’之中大步离去。 南易听得里堂掀桌的声音,悄悄掀了帘子往里看。瞧着宋文倾震怒的模样时,摇了摇头,回到柜前感叹道,“我从没看过堂主发这么大的火,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堂主这么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北易接口道。 中易抬眼瞧了瞧,这才说道:“我很担心夫人这一去就真不回来了。” 每次都是这人道中要害,其余几人看向他的目光不由的加深。 是啊,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堂主应该想法子哄着夫人才是。可堂主这般失控的推着夫人离去,这要是真把夫人推给了别人,以后哭都没机会。 就在几人垂首叹息之时,中易又说道:“我怎么觉得,堂主这是有意为之?” 伴着此话,宋文倾掀了帘子出来。中易一对上那人目光,顿时浑身一僵,就似被千年寒冰给冻了血液一般。 所以说,有些事,心里头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惹祸? 穆诚以为,楚慈会在铺子里好好养伤。可夜里洗了澡回到营地时,便瞧着陈科一众围着楚慈,楚月泽正给她换着草药。 “你怎么回来了?”大步走了过去,穆诚问道:“不是在铺子里好生养伤?” 挥了挥手,让围着的人都散了,也让楚月泽去休息了,楚慈这才起身说道:“对你不放心,所以来瞧瞧。” 穆诚拿眼瞧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神色平静的人,却是瞧了一阵儿之后,冷声问道:“宋文倾找你麻烦了?” “何出此问?”楚慈摆手,“他能找我什么麻烦?” “你身上的衣裳没换,药也是楚月泽给你换的。你若真是不放心上来瞧,必然会带铺子里的上好伤药,也会换身衣裳再来。”穆诚分析的头头是道,在楚慈抬步出去时,跟了上去说道:“我是运着轻功而来,故此很快便到了。你是骑马来的,在这时候来,却没换衣裳没换药,就证明你在什么地方呆了不少时间,不然,不会大半夜才来。” 这时候,楚慈倒是觉得穆诚这小子聪明的让人讨厌! 一路往后山走着,楚慈说道:“之前便与你说过,我与他闹的不怎么愉快。之前的事还未解决,故此今日回去又闹的不怎么高兴。” “究竟是何事?让你说出了我的身份,还让你前脚回了铺子,后脚就离开?”穆诚长腿一迈将人拦住,低声问道:“莫不是邰正源的事?” “阿诚,这些事我不想提。所以,希望你不要问。”坐到石头上,楚慈说道:“我和他都需要时间来淡化彼此之间的怒火,过些日子我再下山,兴许就好了。” 穆诚坐到旁边的草地上,面色虽是不太好,心里头却是隐隐有些欢喜。虽然不知道她与宋文倾为何而闹,可她不在铺子里呆着,却跑来陪着他,这让他心里头很是欢喜。 瞧着她头上的伤时,穆诚又立马站了起来,说道:“你也别往外跑,先回帐里休息,我去给你弄些好药来。” 那人说风就是雨的,说完便走了。楚慈摇头一笑,起身回了营地。 五更起身之时,一人掀了营帐而入。朝阳随着帐帘起落,衬得那人身形越发修长健硕。 “琢磨着你也当醒了,便进来了。”穆诚提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将箱子往床边一放,就这么坐到床边,看着趴床上转首看来的人,“这些药够你养到好,虽说天儿热,可这都是上好的伤药,你就是一直在山上养着,也不会出问题。” 楚慈‘嗯’了一声,打着哈欠说道:“你告诉小泽这些药如何用,呆会儿让他给我上药。” “他成日训练哪儿来时间给你上药?”自在的接过话,穆诚说道:“与陈科他们相比,我倒是闲些。往后这药我给你换就成,反正你也要给我配药不是?” 这话,对着树演练了无数次。此时对着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穆诚心里头还是有些发慌。 楚慈瞧他一张冷脸说出这样的话,就像是逼着一个不擅交际的人与人寒暄一般,实在是违和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9:请求原谅 “行了,我说过给你配药不是哄你的,你不必时时提醒我。”笑着起身,楚慈说道:“行,你上药就你上药吧,那你先上药,上了药我再洗漱。” 山中的训练,着实辛苦,可看着一队队兵练的热火朝天,楚慈心中的怒火逐渐被激情给替代。 “若是脑袋上没伤,我还真想与他们一起练。”二人坐在高处监督,楚慈轻声说道:“成天这么坐着,倒是觉得难受的慌。” “之前不是与你说过,我教你功夫?”穆诚转首看着她,说道:“若是闲着无聊,我教你一些以内力为主的?” 这敢情好,不必吃了坐,坐了吃。 选兵器之时,楚慈想都没想,指着那长鞭说道:“就它了!” “鞭亦不错,学的精了,远攻近打均是利器。”穆诚不疑有它,当场解说练鞭的路数。 楚慈听的仔细,学的认真,真是一个悟性高又肯用功的好学生。只不过,每每瞧着楚慈对着一根木桩狠狠落鞭时,穆诚都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半月时间晃眼便过,楚慈在大山中的日子过的还算充实。 除了监督新兵训练,便是自个儿打坐练功。穆诚渡了内力给她之后,她的内力练起来就像开挂了一般,!跟着他学了鞭法之后,凭着悟性和内力的进步,已是小有成就。 为了感谢穆诚带给她那飞一般的感觉,楚慈也是熬夜查看医书,试着写了方子给穆诚。 穆诚也是信她,哪怕是在试药,他也是自个儿在试。反正在他看来,只要不废功夫不丢命就没什么害怕的。本来就已经算不得男人了,最坏的也不过是这辈子都算不得真男人罢了。 日子就这么充实的过着,一晃眼,已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在黎睿出现前,楚慈是决定赶回去过中秋的。可与宋文倾闹了一场之后,楚慈便也不想回去了。 十五当日,陈科带了一队人去山下买来月饼。晚上大家升起了篝火,坐在一起吃着烤肉,分着月饼赏月,这个中秋倒也过的像个样子。 “头儿,咱们这没点儿乐子,也太无趣了。”陈科啃着烤羊腿,笑着说道:“大家伙儿来点有意思的呗?” “不能喝酒,就吃肉赏月,能有什么乐子?”楚慈盘腿坐在石头上,反问陈科,“你告诉我,有什么乐子不要酒来助兴的?” “那什么。”陈科抓了抓头,小声说道:“其实,我买了些酒的。” 就等你这句话呢! 楚慈一拍腿站了起来,说道:“训练期间,一律不许喝酒!你身为百夫长,明知故犯,罚!当罚!” 众人以为楚慈会说罚酒三杯什么的,正跟着起哄呢,楚慈一挥手,霸气的说道:“罚你一百个俯卧撑!” 然后,一群人就懵逼了。心说:,你怎么不按常理来? 然后,楚慈拿出身份压人,让众人守着陈科做一百个俯卧撑。 不能喝酒,又没乐子,那怎么办呢?当然是守着百夫长受罚了! 众人给陈科数着数,楚慈扯了扯穆诚,二人偷偷摸摸的溜了。 “我就知道,这小子买的不多。”从陈科的营帐中翻了三坛酒出来,楚慈撇嘴说道:“这么一点酒,怎么够分?若是不分,下面的人肯定有怨言。分了,那简直就是在勾着酒虫!所以,该罚!” 接过楚慈递来的酒,穆诚跟着她往后山走着,笑着问道:“你的伤还没好,能喝?” “你傻吧?酒能消毒,少喝点又没事儿。” 拍了封,二人就坐在河边看着潺潺流水,看着水中圆月。碰了酒坛,二人便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 若说心里头不难受,那是假的。 她本来是想的好好的,中秋的时候就回去与宋文倾团圆,俩夫妻高高兴兴的过个中秋。 可宋文倾那句‘走了就别回来’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头憋的慌。 谁没赌气呢?她这不回去,还在山上喝酒,不也是在赌气的吗? 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喝酒真是容易醉的。这一坛酒喝了大半,楚慈就明显觉得自己是醉了。 穆诚看着她抬头傻笑的模样,便知道她是喝多了。坐到她身旁,拍着肩膀说道:“靠着,不然又当摔着脑子了。” 转首看着眼前的人,楚慈不由在想着,其实,这小子真挺好看的。瞧这眉眼,随便丢人群里都能一眼找出来。 楚慈脑袋歪了下去,却在靠着他肩膀之前猛的又坐直了身子。再次抬头看着空中的月亮,楚慈说道:“人有三急,我先走一步。” 瞧她提着酒坛走了,穆诚想笑,却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看着她离开,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空坛子丢进了河中,溅起一大片的水花,就似大鱼在河中狠狠的摆了一圈。 “楚慈,我到底要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去爱你?” 这一声问,无人能答,飘流的酒坛似承载着他的那份情意,缓缓往下游而去…… 楚慈提着酒坛回了营帐,一口气把酒喝完了,便是满足的趴床上准备一觉到天明。 可这刚趴下去,帐中烛火竟是熄灭,一人缓缓的贴了上来,湿热的唇从她的耳阔一路滑到了脖子上。 “几时来的?” 哪怕是没瞧着人,这熟悉的触感,依旧让她清楚的知道是谁在此处放肆。 一个翻身,他在下,她在上。双手捧着她的脸,他吻着她,委屈的问道:“小慈,你真不要我了?” 好听的嗓音中满是委屈,那圈着她的手也是收紧了力道。 这委屈的语气,可不就是当初那小白兔么? 楚慈呵了一声,掐着他的腰问道:“还演?你就不能不演?” “我没演!”不满的在她锁骨上一咬,宋文倾说道:“我知错了,小慈,我真知道了。可你中秋都不回来,你竟让我一人过中秋,你为何这般狠心?” “不是你说的,走了就不要再回去了?”负气一言,楚慈撑着床便要起身。 宋文倾忙环着她的腰身,不让她离开,侧脸在她项间摩挲着,低声说道:“我错了,我一时怒言,我真知错了。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是我太失理智,是我太小家子气。” 楚慈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若宋文倾与她再闹,她还能冷着脸继续不理。可宋文倾这般一示软,在她身下似猫儿一般认错,楚慈的心瞬间就软了。 ,楚慈板着脸说道,“你别闹,我刚喝了不少,仔细我吐你一身。”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宋文倾也是乖了,她说什么他都听,老老实实的躺着做肉垫,双手环在她腰间给她轻轻的按着。 想到方才穆诚之言,宋文倾那眸中透出一抹寒芒。 光明正大的爱吗?真是不好意思,这辈子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将她气走,将她气的上了山,就是想瞧瞧,她在失望愤怒之下,会与穆诚有怎样的来往。可她处处守礼,没有一丝越矩,就连在喝多了的情况之下,也懂得洁身自好。如此自控的女人,他怎能不爱? 虽说自己拈酸吃醋太过可笑,可心中那份不安得到了平复,眼前顿如朝阳升起,让他不再担忧。 “小慈,原谅我好不好?”双手环在她腰间,宋文倾软声说道:“往后再不会那般与你吵了,你莫恼我可好?” 提到原谅,楚慈便是心里头烦的慌。掐着他的腰,说道:“之前的事心里头还没爽快,你却又与我无理取闹。是你说过知错了,可你却那般冷面相问。如今你说你错了,你让我原谅你,再过几日是不是又要与我闹些幺蛾子?” 她之问,显然是对他不怎么相信了。宋文倾那唇吻到她脖子上,轻轻的吮着,带出一阵酥麻,在她躲避之时,这才软声说道:“不会了,我保证,保证不会了。不在意便不会恼怒,我就是因为太在意小慈,所以才会那般恼怒。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如今我明白小慈对我的感情,我自然不会再犯如此错误了。” 楚慈哼了哼,不想表态。他便是吻着她的脖子,舌头轻轻的卷着,非得让她应了不可。 这人舌功了得,每扫一下,便是让她身子跟着发痒,混身都跟着发烫。在他的手伸进衣裳里揉着软肉之时,楚慈忙阻止说道:“行了行了,别拿你在别人身上练出的技术来缠我。原不原谅你也不是说了就不变的,你若再无理取闹,我真不能保证还能原谅你。” 这意思也就是,原谅他了。 可她前头那话,却是激的宋文倾一个翻身将人压下。 双手托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的伤落到枕上。黑暗中,他眸光幽深的看着她,幽幽说道:“小慈说话总是这般轻易就能伤人的心。我承认,爱你之前我是胡来;可爱上之后,我也是洁身自好。小慈是不愿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听他这说的可怜兮兮的,楚慈表示,她好想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0:白绮琴相求 完全忽视宋文倾的可怜劲儿,楚慈在他怀中睡的舒服。那人得不到回应,发现她竟是睡着了之时,心里头无奈,竟是报复性的在她脖子上留下处处痕迹…… 次日天明,楚慈在穆诚的巴掌声中醒来的。 确切的说,是穆诚拍着床板,将她给震醒的。 头疼的人按着脑袋坐起来,只觉得穆诚那目光异样的很。揉着眉心,问道:“怎么了?这么看我做什么?” 穆诚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指着她脖子说道:“你起酒疹子?” 酒疹子? 楚慈一笑,表示根本不可能。那玩意儿,怎么会?喝了那么多回酒,也没起过啊! 楚慈表示不可能,穆诚指着水盆说道:“你自己瞧。” 出来训练,没有铜镜,只能从水盆瞧倒影了。 楚慈起身,凑到水盆前仔仔细细的瞧着,眯眼盯了许久,才被脖子上那一片片的红紫痕迹给恼的瞪大了双眼。 宋文倾你个王八蛋!你丫属陀螺的,欠抽是不? 若宋文倾在她眼前,她必然抽死那丫的! 这哪里是什么酒疹子?分明就是吻痕! 瞪着水里的倒影,楚慈恼的捧水就往脸上拍着。衣裳都湿了,这才擦脸平静的说道:“还真是起酒疹子了,看来是喝药真不能喝洒。” 她这般说,穆诚并不表态。 虽然是怀疑,可在这地方,谁能对她怎么着?更别提他还在不远处守着的。 得不到合理的解释,也只能信了她的话。 瞧着她打湿的衣裳,穆诚无奈说道:“洗把脸也能湿了衣裳,你先换衣裳,我去训练场等你。” 收拾妥当去了训练场,随便扫了一眼新兵训练,楚慈就往后头去练鞭法了。 以往都是对着一根木头或者对着一棵树狠抽猛抽。今日楚慈却是弄断了树枝,就那么插到地上,长长的鞭子对着那冒出的树枝抽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躲在暗处的宋文倾瞧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当那树枝被楚慈一鞭子给抽断时,宋文倾双手下意识的悟着下面儿,很是为自己的命根子担忧。 娶个霸气的女人很得意是没错,可是,这个女人太霸气了,他也为下半身的幸福堪忧。 看她这恼的,好似他犯了滔天罪行一般。可昨夜里他真没干什么坏事儿!在这地方,哪儿敢对她怎么着?也就是往她脖子上啃了几口,留下几个印记,证明他曾来过。省得她醒了酒,把她说过原谅他的话给忘记了。 却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举动,就让她如此恼怒。 低头想了想,宋文倾也是有些后悔,应该啃在胸口的,啃在脖子上,也确实是太招摇了些。 这时候出去纯属找抽,宋文倾也不敢在此久留。主要是这里有个穆诚在守着,东曲也有东明修的人在守着,不敢暴露行踪,只得在楚慈恼怒之下悄然下山。 宋文倾下了山,那白家姐妹却是在十八这一日双双到了山上。 此时楚慈正翻着医书琢磨着换方子,穆诚坐在她身旁,往她身侧微倾了身子,瞧着她笔下药名儿。 “哎,阿诚,你说这药量该循序渐进?还是该一步到位?”笔杆儿抵在下巴上,楚慈转首问着穆诚,“你这身子,循序渐进慢慢尝试,有点儿耽搁时间。可这要是一下加大了药量,会不会直接废了?” 穆诚听她这话,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说的好像此时不是废了一般。 他这白眼翻的很是到位,可偏偏人长的就是不赖,所以,哪怕是这么不雅的行为,看在眼中也是好看的很。 摇头啧啧两声,楚慈靠近一些,小声说道:“以往你若不戴面具,绝对能老少通吃。遇着的女人多了,说不定还能减轻你对女人的厌恶感。” 楚慈之言穆诚尚未答复,一人便是掀了帘子进来,语带笑意说道:“楚慈,我……” 来了…… 后面两个字,在瞧着低头浅语的二人时,化作了轻呢。 楚慈一瞧那人,不动声色将方子收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怎么突然来了?” 白绮安看了看楚慈,又看了看恢复到冷面模样的穆诚,心中有些沉闷的说道:“绮琴有事来寻你,我不放心,便与她一同来了。” 说话间,一身水红裙装的白绮琴掀帘而入,端的是秀美端庄。 那人先是朝楚慈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事请皇妃相帮。” 两个姑娘来了,穆诚也不便在楚慈帐中呆着。朝来人点了点头,冷面走了出去。 白绮安目送穆诚离开,白绮琴当先落座,与楚慈说道:“皇妃比我更清楚,自黎家出事以来,黎睿便是性子消沉,行事莽撞。虽说是放火烧山,可到底皇妃与士兵皆无损伤,也算无过。” 听得此言,楚慈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 白绮琴垂眸沉默,楚慈也不催她,约莫半盏茶光景,白绮琴终是开口说道:“我也知所求不妥,却还是厚着脸皮来了。只希望皇妃能看在我姐妹二人有助于驻颜堂的份上,能否下山一趟,让衙役将黎睿给放了?” 楚慈不置可否,在穆诚送来茶水时,道谢接过,给二人添了热茶。 白绮安目光又跟着出去,直到瞧不着那人了,这才坐到位上,端起茶杯问道:“不知白诚是几时回来的?” 放下茶壶,楚慈说道:“也就是黎睿来那夜。说来也是巧了,那夜王爷来了,白诚回来了,黎睿也来了。所有事儿都赶到一起,还真是让我措手不及。” 白绮安指着楚慈早便去了白纱的脑袋,似随口说道:“听说是将你脑袋给打了,当时表兄走的急,也不曾与我们细说,不如你与我们好好说说那夜的事。” 白绮安看来的目光有些异样的情绪,想到她掀帘子看来的情形,楚慈顿时明了,这姑娘是想多了。 含笑点头,楚慈说道:“他恼,也是因为当初我们去青楼之事。你也知道,他性子冷,好动手。我一时说错了话,惹恼了他,他便是动了手。说起来,他也是没想到那树上有断枝,就那么扎进了脑袋里。” 将那夜的事简单几句代过,也将黎睿的事与姐妹二人说了,楚慈这才看向白绮琴说道:“并非我不愿相助,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白小姐且想想,黎睿放火烧山,杀的可是我这千人新兵。莫说我没本事放了他,便是有本事放他,我又当如何给手下的兵交待?” 白绮琴低眸想了想,双手绞着手帕,面上是难掩的担忧模样。 楚慈瞧她这模样,也不便多说。就这么陪着白绮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楚月泽来喊吃饭了,白绮琴才蹙眉问道:“若放不得他,皇妃能否下山给衙役说一声儿?至少,能让我去看看他。” “不是,白小姐,你得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楚慈摇头起身,说道:“我的话,衙役根本就不会听。那些可都是你表兄的人,你觉得,他们能听我的吗?” 楚慈这好说歹说的,白绮琴就是不信。当陈科和楚月泽摆了饭菜退出去时,拉着洗了手过来的楚慈说道:“皇妃,看在我姐妹二人为薛小姐引见大户小姐所尽心力的份上,你便下山去试试可好?” 得,先提了驻颜堂,如今又提了薛彦彤,楚慈这再说连试都不愿意,那就真是过河拆桥了。 楚慈无奈,只得点头说道:“行,吃了午饭我与你们一同下山去试试。” 得了同意,白绮琴甚是欢喜。 只不过,这营地的东西实在不如府中所食精贵 。白绮琴看了一眼,连筷子都没拿便说道:“来来回回得耽搁不少的时辰,不如皇妃先与我们下山,到衙门里再吃也行。” 不是,我这早上刚练了功,这肚子还饿着啊。 楚慈啃着馒头,看着桌上的野菜和烤鸡,实在是想吃一些再走。可对上白绮琴那水汪汪的一双眼睛时,只得点头应下。 啃着馒头上了马,楚慈倒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吃饿着自个儿。 到了衙门里,白绮琴直接带着楚慈去了大牢。牢头儿一见白绮琴便是苦着一张脸,就差没跪下来求她了。 “表小姐,小的求您了。没有王爷的吩咐,小的真不敢让您进去啊。” 听这称呼,这人必然是从东临跟着东明修而来的心腹。也难怪能拦下白绮琴,逼得白绮琴不顾身份上山寻楚慈。 白绮琴压着怒火,退开一步,与那人说道:“今日不是我来见他,是皇妃要见他。是皇妃将他捉回来的,难道她也没资格进去?” 那人目光转向楚慈,楚慈朝他微微一笑。虽然是感激白家姐妹的相助,可她真心希望这人别让她进去。 她总觉得,进一次这大牢,恩情还不了,兴许还会惹不少的麻烦事儿。 可是,那人却是看了看楚慈之后,点头退开了。 虽然楚慈面色如常,可大脑里的那个人却是已经瞪大了眼,一副能吞鸡蛋的模样。 我说,大哥,不带这样的啊!你连挣扎一下都不肯,就这么让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1:海边耍浑 不是应该摇头拒绝,然后再言语一番,最后她为难的看着白绮琴,说“白小姐,你看,这事儿我真帮不上忙”的吗? 可是,这人不按牌理出牌,楚慈也只能点头笑着,与白绮琴一并走了进去。 白绮琴见心上人,自然是带着好吃的进去。这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回来便提着来了大牢。 楚慈瞧着白绮琴将吃的摆上桌时,没去瞧坐在石床上闭目不语的人,咽了咽口水,退了两步说道:“白小姐,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先去走走,呆会儿再回来。” 白绮琴自然道好,黎睿却在此时睁了眼,冷声说道:“站住!” 楚慈回头看去,对上那人冷面模样,眉眼微挑,心道:“想报仇啊?” 在这地儿报仇,显然是愚蠢之举! 黎睿起身,锁了手脚的链子跟着‘哗哗’直响。白绮琴瞧得心里头难受,眼框亦是一红。 楚慈摸了摸鼻子,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与黎睿那冷眼对视,语气微痞的问道:“怎么着?都这样了,还想杀我?” 她这问,黎睿倒是没有回答。一面想问她,穆诚所说的‘放不下’‘喜欢’所指何人?却又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将这挡路石给干掉。 那人只是冷冷的盯着自个儿,楚慈表示她才没那闲功夫跟他在这儿磨叽呢。 朝白绮琴笑了笑,又说道:“我先回趟药铺,今夜不回山上,白小姐有什么事儿直接来铺子里寻我便好。” 白绮琴继续没有意见,黎睿继续让她站住。楚慈看了那人一眼,真想‘切’他一声。可这人好歹是白绮琴的心上人,她也不能太过分太打脸了是不? 故此,楚慈笑眯眯的说道:“黎少若有什么事,等我忙过了再来。白小姐亲手为黎少准备了这些美食,黎少莫辜负了白小姐的一片心意才是。” 说罢,在黎睿的怒眼中转身离去。 肚子实在是饿啊,楚慈这一出来就要回铺子。白绮安却是等在外头,瞧她一出来便迎了上去。 “绮安啊,我知道你有事儿要问,不过你别急成不?我得回去吃点儿东西,我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楚慈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绮安。 白绮安瞧她这模样,没忍住一笑,扯着她袖子说道:“早给你准备好了,走吧,去后院儿吃。” “这么快?”楚慈边走边问,“做的什么吃的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知道你是饿了,买了些肉包子。”白绮安老实说道:“我只当要在上头吃了午饭才下来,也没让人准备吃的。我也只能跟你一起吃肉包子垫着了。” “肉包子也不错啊。”楚慈笑眯眯的跟着白绮安进了后院儿。 石桌上摆了两笼小包子,楚慈上前就不客气的一口一个满足开吃。 一笼包子有十个,这小小个跟点心似的,楚慈竟是一口气吃了一笼才觉得肚子里舒服了许多。 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楚慈喝着汤,感叹道:“当初在西沙啊,别说是肉包子,就是一个馒头,都是精贵的很。去年遇着了殿下之后,才慢慢的改了伙食。跟着他一起上山,能打些野味开荤;跟着小彤到南湾,也能解解馋。” “说你与五皇子感情不真吧,偏偏经历过风雨。说你们感情深厚吧,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白绮安喝着汤,浅笑说道:“说起来,你与薛彦彤倒是更显得轰轰烈烈,你为了她震怒杀人,更是放火烧山,足见她在你心中份位不轻。” 楚慈靠着栏杆,双手展开搭在栏杆上,笑得有些痞气,“这怎么说呢,一个是爱情,一个是友情。对于爱情,是共同付出。对于友情,是想尽全力去保护。”看着白绮安,楚慈问道:“绮安,爱情和友情之分,想必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白绮安放下勺子,坐直了身子,看着楚慈,甚是严肃的问道:“那白诚呢?你们又是怎样的感情?” “唔,先是恩人,再是兄弟。”楚慈依旧是那痞痞的模样,微扬了下巴看着亭子的雕梁,“我欠他一个承诺,如今正在努力去实践。至于会不会成功,我也不能保证。” 楚慈回的坦率,白绮安低眼咬了咬唇,说道,“楚慈,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再努力努力。” 嗯,我看出来了。 坐直了身子,楚慈亦是认真了起来,“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觉得他与谁都是冷冰冰的,与你却是相谈甚欢。我有种错觉,好似他将所有的笑容与温和都给了你。”一声轻叹,白绮安起身,看着水中锦鲤,“我有时也在想,你与五皇子的感情到底有多真?你与白诚又是怎样的一种情谊?我想要努力,可若你与他有着什么,岂不是自讨没趣?” “虽然不能告诉你,我与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是,我能明确的告诉你,我与他,乃战友之情,兄弟之谊。”走到白绮安身旁,楚慈说道:“他救过我的命,我也帮过他,这些,不是三两句能解释清楚的。没经过他的同意,我也不会将那些事道与你听。你要努力,我不支持也不反对;你想如何,都凭着自己心意去做就好。至于往后我与他相处,我会给他喝什么药,我会让他做什么事,你别多想。那些事,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却是不能与旁人道之。当然,虽然我不会给你任何答复,可你也能试着问他,若他跨过了心中那道坎,愿意告诉你,又是另当别论。” 见白绮安看来,楚慈想了想,说道:“我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个守口如瓶的诊治大夫。” 白绮安刚想问,白诚是不是身子不适?可楚慈说过不会多说,白绮安也只得点头说道:“你倒是想的周全。若我不放弃,必然会发现你二人走的亲近,事先提醒了,我倒也不必自个儿钻牛角尖瞎琢磨了。” 楚慈点头,表示懂道理的人就是好沟通!白绮安却是想了想,又问道:“今日去瞧见你在写着什么,莫不是写药方?” “嗯!你可是向来聪慧!”楚慈表示,这姑娘真是聪明! 白绮安摇头一笑,“也是你告诉我的。既然你是他的诊治大夫,他与你坐那般近瞧你写东西,必然是与药方有关。” 心结解了,白绮安面上的笑意也舒畅了。没楚慈什么事儿了,她自然是要回铺子里去收拾宋文倾的。 先是去驻颜堂坐了一会儿,与薛彦彤闲聊了几句,楚慈便道有事,要先回铺子。 楚慈没从正门进,而是从后院儿翻墙而入;巧在此时宋文倾在院儿里翻晒草药,瞧着从墙头跳下的人,一时愣住,“小慈?你怎的回来了?” “回来收拾你个王八蛋!” 楚慈抽了腰间长鞭,便是‘啪’的一声脆响。 宋文倾看着她嘴角勾着的笑意,想着那被打断的树枝,顿时颤了身子。 一步步后退着,左右瞧着避身之处,宋文倾瞪着一双迷雾大眼,声音发软的说道:“小慈,我错了,你说过原谅我的。” “是啊!原谅你!可不是要原谅你么?” 楚慈一鞭子甩出去,将人直接给卷住。朝怀中一收,那人便是被内力带着,脚步踉跄的到了跟前。 虽然他高她许多,可她这气势却是半分不输。扬头捏着他的下巴,楚慈说道:“你喜欢玩儿是吧?今儿个我让你玩儿个痛快!” 宋文倾以为,她说的玩儿是抽断他的命根子。可当楚慈收拾一个包袱牵着她去海边时,宋文倾完全是懵的,表示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此时太阳烈的很,楚慈带来的油布搭在架子上,就似太阳伞似的,在海边撑起一片庇荫之处。 楚慈悠哉的躺在沙摊上,双手枕头,看着一脸纠结的宋文倾,慢条斯理的说道:“换不换?你若不换,可连这泳裤都没得穿了。” 楚慈看着那人手中的泳裤,眸子里泛着亮光。做好泳裤之后,一直没机会穿。这次倒是找了个好机会,让他乖乖听话了。 宋文倾心里头顿时跑过一群健硕的大马,将那本就颤抖的大地给震的越发摇晃。 手中的泳裤一手就给握了,宋文倾瞧着无人的沙摊,扭捏的问道:“能不能换个惩罚的法子?这若是让人瞧着了,你多吃亏啊。” “我不吃亏啊。”楚慈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穿上泳裤是给我看的,呆会儿老实下海去,有人来了,你知道怎么躲吧?” “可若是有人来撞见了,我躲又躲不了,当如何是好?”宋文倾一脸可怜相。 “不是带着披风么,人一来就把披风披上。再者说了,给别人瞧着了,别人悟眼还来不及,哪儿能正大光明的来看你?就算是给别人看了,我也不吃亏,大不了我去看别人赚回来。” 楚慈这轻飘飘的说着,宋文倾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瞬间化作冷脸,“不许你去看别人!” “问题是我现在就想看啊!你若不脱,没准儿呆会儿来个谁,我真能把人给剥了!”翘着二郎腿,楚慈悠哉的享受着阳光,沙摊,海风,还有……正在脱衣的美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2:萌的不要不要的 翘着二郎腿的人,瞧着宋文倾动手脱衣裳时,眯着眼坐了起来。 烈日之下,那人丢了腰带,脱了外衣。当那里衣褪去,只剩一条亵裤时,楚慈吹了声口哨,靠着架子,双手放到脑后,眸光闪亮的瞧着那肌肤如玉之人。 “啧啧,瞧瞧这皮肤白的,竟是比这天上的烈日还要晃眼。”楚慈啧啧两声站了起来,将披风丢了过去。 宋文倾面皮微红,接过披风系上,这才微侧了身子褪去亵裤,换上泳裤。 “换好了就把披风解开啊。这地儿隐蔽的很,没人来,你就大大方方的从这儿走过去,再走回来。”指着他身后的大海,楚慈说道:“走一圈再下海去啊。” 这也太久没瞧着大长腿,太久没好好瞧瞧那诱人的腹肌了,楚慈表示,今儿个可得尽兴才行! 宋文倾就是面皮再厚,也没被这么捉弄过 。穿这泳裤,与一丝不挂有何区别?,这根本就是羞辱! 宋文倾极不自在,楚慈却是走了过去,扯开他的披风,伸手往里摸了一把。 翘臀滑而细腻,手感那是杠杠滴。顺着股沟往上狠狠一捏,那人便是微抿了唇,退后一步。 “小伍啊,这丁字裤穿着感觉怎么样?”一手搂在他腰间,不让他再退。另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强迫他低头对视,楚慈笑眯眯的问道:“是不是感觉特别的凉爽?” “小慈。”宋文倾咬唇斟酌用语,最后还是在她含笑的眸子下用出了最严重的那个词语,“你这是羞辱我,是作贱我。” “是啊。”楚慈很认真的点头,“你说的没错,就是羞辱你,就是作贱你。就像你大半夜上山,在我脖子上留下这些吻痕,让我大热的天还得束领挡着。” 说话间,楚慈扯下脖子上围着的布,那一片片的痕迹跟着显了出来。 虽说这痕迹消了一些,可这才第三日,哪儿能彻底消去?那一片片暧昧的痕迹在此时透着紫红之色,似在证明着曾经她与他是如何的疯狂,如何的颠鸾倒凤,如何的巫山**。 “营地都是些男人,这种痕迹,谁瞧不出是什么东西?一觉醒来就有了这东西,你让旁人如何看?若非阿诚提醒了我,我遮了,你说往后我在军中还怎么混?是不是让旁人都说,我楚慈嫁了个废物,就在军中找男人痛快?不然,一个女人,受那么多罪呆男人堆里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个新鲜么?营地里那么多的男人,一天一个,我这夜夜当新娘是不是特别爽?” 她这笑眯眯的问着话,宋文倾却是听的面色微白,张口结舌愣是回不出话来。 “你说我羞辱你,你说我作贱你。那你如此愚蠢之举,又是将我置于何处?你不是很聪明的?不是事事都想的很周到?怎么黎睿来杀我你没预料到,连这吻痕会带来什么后果都没想过吗?” 若说方才还能笑眯眯的说话,此时的楚慈却是冷脸掐着他的腰。 她一掐,他吃痛却不敢哼一声。 披风下,她的手顺着胸膛往上,扯开带子时,猛的将披风给丢开,“宋文倾,我楚慈向来是恩怨分明。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我不管你是有意让阿诚瞧着,还是无意为之,今儿个,我还真就非得作贱你不可了!” 楚慈之怒,显而易见。 披风落地,那无衣蔽体之人暴露在烈日之下。一身赛雪的肌肤泛着晃目的光芒,就似一块新打磨的美玉遗落于天地之间。 宋文倾看着她泛寒的眸子,终于还是低了头,浅浅一个叹息。再抬头时,他眸中无尽的歉意,软声说道:“小慈,我莽撞了。” 莽撞了,真是莽撞了 !怎的就没想想,她所处之地是何等关键!若真是让人瞧着她在营地有这般暧昧的痕迹,她可真是百口莫辩。 此举,可真是险些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 意识到自己犯了何等错误,宋文倾也不能再磨叽。又是叹了口气,眸光含雾的看着她,“我知错了,往后再不犯这样的错误。小慈是让我走过去再过来吗?” 楚慈点头,表示你丫赶紧的! 宋文倾无奈,只得转身一步步走着。 如此着装走在沙摊上,必须是性感的好吧!可是,那人如往日相同的优雅步调,。 海风吹拂,却是带不出一丝的情调,楚慈抓了抓头,指着走回来的人说道,“你把头发给我解开!” 她的要求,他不敢不从。抬手解了一丝不苟的束发,长发披散而下时,被那海风吹的凌乱无比。 他狼狈的抬手顺着长发,楚慈却是终于瞧的舒服了些。 不可! 长发披下,一半于身后飞舞,一半于身前挡了绝色风光。看着那长发扫到前头吊着的东西时,楚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来,给爷转一圈瞧瞧。” 那人依言转了一圈,那缓慢的动作,看的楚慈摸了摸发痒的鼻子。 不得不说,他此时的模样,可真是要人的命 !海风吹的长发凌乱不堪,长发在翘臀上扫来扫去。可就是这样的凌乱之下,他那身体在飘飞的长发中透着神秘的光芒,就似被纱遮了的月儿,半遮半掩,。 楚慈只觉得鼻子越来越痒,抬手揉了揉,在那人微红了面色,眸中透着深深的忧郁看来时 ,楚慈抬手放在脸颊旁,说道:“这样,双手合拳放到这里,像蜜糖一样叫一声儿。” 还要学猫叫? 宋文倾感觉生无可恋了。 这真是要作贱他到何时? 心里万般不愿,可瞧着她发亮的眸子时,只得叹了口气,双手捏拳放到脸旁 ,学着她的模样动了动,轻轻的叫了一声,“喵。” 那人一声叫,楚慈心里头一颤,重重的咽了口水。 只见那人长发飞舞,眸中透着忧郁之光,绝色的面容之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这握手一声猫叫,形成巨大的反差,简直是萌的楚慈外焦里嫩,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鼻子越痒了,心也越痒了。楚慈指着沙摊,声音中透着难掩的兴奋说道:“趴下去,像蜜糖一样趴下去,再这样叫一声儿。” 宋文倾看了看沙摊,又看了看兴奋到有些不正常的楚慈,唇上紧的厉害,却是难以办到。 楚慈却是不理他 ,上前一步扯着他趴下,急声说道:“快点,再叫一声!” 万事开头难。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事,任何场合! 被楚慈拉着趴到了地上,宋文倾那身子有些僵硬 ,却是翘着臀,手肘撑在沙摊上,双手握拳又是摆了摆,轻轻的叫了一声 ,“喵 。” 他这一声‘喵 ’。楚慈就跟狼似的‘嗷’了一声,然后就跟饿疯的狼一般,直接朝他扑了上去。 这还没啃上去,便是一滴滴东西落到了他的脸上。宋文倾的尴尬与屈辱在瞧着她流了鼻血之时,化作了深深的担忧。 “小慈,你,你流鼻血了。” 他不明所以,楚慈却是捏着鼻子狼狈的站了起来。抬脚朝他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冷声说道:“滚海里去,没让你上来别上来!” 这尼玛的,要死了,他娘的居然被勾的流鼻血了!这他娘的不要太丢人! 宋文倾看着胸口的血,有些失落的起身往海边走去。坐回架子下的楚慈却是的捏着鼻子喊道,“先提海水把身上的的血洗了再下去。” 她这话,让他的失落消去,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不管她如何恼,如何羞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着此事,他心中也是舒畅的。 那人洗了身子下海,楚慈却是捏着鼻子以无数的方言骂语将宋文倾给骂了个遍。 这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这人怎么就不反抗呢?还真那么乖的学猫叫! 他学就学呗,他娘的还这么萌!尽是忧郁的眸子,生无可恋的神情,偏偏如此模样扮萌学猫叫,那巨大的反差就像是一只小短腿柯基非得给你表演翻栅栏 ,末了还翻身子晒肚皮,让你知道他有多可爱。 宋文倾这反差萌,简直是把楚慈给萌的不要不要的。。那么这次宋文倾给她的反差萌,就是打开了楚慈的新世界大门。 她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办案之时,从犯罪嫌疑人家中搜出的情趣用品。比如说什么猫儿装啦,兔儿装啦,还有什么女仆装啊…… 海中的宋文倾理了理思路,才有些明白楚慈那不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想到她忍不住的扑上来的行为,可不是控制不住了吗? 虽然对她的羞辱也有些憋屈,可这效果却是他所意想不到的。他不由在想着,往后若是再犯了什么错,是不是这么哄一哄,就能让她主动扑上来这样那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3:兜售孤本的少年 想着想着,宋文倾觉得此举绝对可行。可他却是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此时楚慈脑中在想着什么。以至于在他妥协之后,有数之不尽的奇怪新衣出现在枕头下…… 宋文倾还在想着几时能与楚慈共享人间极乐?楚慈却是拧着包袱寻了块更显隐蔽的岩石。 将东西都放那儿了,她回到沙摊上说道:“那什么,你过来。” 本来就是打着教训他的心思来的,又被萌得流了鼻血,楚慈顿时觉得失了霸气。所以,必须找回场子不可! 提着鞭子,楚慈指着那岩石的方向,冷着一张脸对宋文倾说道:“过去!” 宋文倾看着那鞭子,眸中顿时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那鞭子可不是她练习用的长鞭,而是那日收拾他用了短鞭。 不可否认,那日的羞耻感让他忆起便是恼火。可是,那日的滋味儿到底如何,他也是骗不了自己的。 纠结的跟着她去了岩石深处 ,宋文倾看着那处放着的绳子和蜡烛时,双腿竟是一软,险些坐了下去。 她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还是在这外面如此行为,是真得弄死他吗? 楚慈回头,瞧他那压不下的惊恐模样时,心里头怎么就那么痛快呢? 楚慈觉得,。 然后,她就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儿个天气不错,咱们试试在外面玩儿。” “小慈!”紧了紧披风,宋文倾走到她身旁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这可比白日宣淫更加不妥!” 你若把我拉回去白日宣淫,我倒是乐意的。可你偏在这儿对我这样那样,我真是接受不了! 宋文倾的严肃表明了他的态度,楚慈却是满不在乎的坐到岩石上,把玩着绳子,说道:“这怎么说呢,夫妻间的情趣,谁管的着?此处如此隐蔽,往日也没人来,谁知道咱们在这里做了什么?正所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你就不想试试在浩瀚的大海前来点刺激的 ?” 那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宋文倾摇头,“我不想要这样的刺激。” 如果可以,我只想把你扛回去,让你哭着求饶! 他这话刚落,楚慈就是一鞭子给他甩了过去。在他诧异之时,顺手就把他的披风给扯了,“我就不该跟你废话!” 楚慈这分明就是暴力执法,这要是放法律上,那是犯罪行为!可这事儿在夫妻情趣上,就是你情我愿了。 好吧,虽然宋文倾此时不愿意,但是她相信,呆会儿他就会跟上次一样,一面喊着‘不要’,一面喊着‘求你’。 楚慈如此暴力,一面威胁着他不许反抗,一面将人绑在了岩石上,下方只得一块不大的石头立足,她便在上头尽兴的玩儿着。 宋文倾此时才发现,他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玩得开!虽说只有两个花样,却是将他给玩得羞愤又兴奋。 好不容易将人给收拾了,楚慈看着张大嘴喘气不止的 人,笑着说道:“小伍,我发现,你挺喜欢的。” 不然,方才就不会有那么享受的神情。 宋文倾横了她一眼,这一眼却因**未散而透出道不尽的风情。喘气之间,宋文倾嘴硬说道:“小慈,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轻佻的在他身上摸了一把,楚慈勾着眉眼说道:“行,我等着你啊。” 她还不信了,在他‘恢复’之前,他还能对她做什么不成?那守宫砂是摆着好看的? 收拾了宋文倾,楚慈这心里头舒服了许多。用布遮挡着脖子上的印记时,也没那么恼火了。 待他穿了衣裳,楚慈以手代梳给他理着长发,收拾妥当了,这才背着包袱回了铺子。 南易不知宋文倾是几时离开的?正在想着要不要让中易去瞧瞧,便见自家主子一脸怪异的跟着夫人回来了。 “夫人也回来了?”南易上前,欲接过宋文倾背着的包袱。 宋文倾却是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冷声说道:“没你的事,去外头守着便好。” 南易瞧着楚慈心情不错的进了房间,又瞧了瞧宋文倾那一脸的怪异 ,心里头顿时明白了。 得,夫人真是个怪人!收拾堂主竟用这法子。却是不知,今日是去何处收拾堂主了? 不管怎么样,这二人和好了,总是好事! 二人回屋用清水净了身子,上了药,这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话。 “北海县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东明修这次去,是在准备从北海出兵一路南上的剿匪计划。若没料错,这次剿匪应该会提前。” 楚慈倒了杯药茶喝了一口,正准备放桌上,宋文倾却是凑上来喝了一口。 瞧他这懒的,楚慈浅浅一笑,又倒了一杯送到他嘴边。他也不客气,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一杯,这才轻叹一口气,双手环在她腰间,埋首她项间说道:“小慈,往后若不小心惹你生气了,你要如何罚都行,不要一气之下便走了。” 这话说的!楚慈白了他一眼,问道:“你赶我走,我还要死皮赖脸的留下啊?” “那是你先说的要上山。”宋文倾表示这黑锅他不背!抬眼瞧着她,委屈说道:“若非你要走,我如何能口不择言?往后再是恼了,再是气了,你也不能拿走来威胁我!我也不会赶你走。” 自家媳妇儿,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往外赶?这么霸气又这么能玩儿的媳妇儿,这辈子真是遇不着第二个了。 宋文倾埋在她项间撒娇,楚慈真是忍俊不禁。捧着他的脸,说道:“不走了,往后你再气着我,我就哪儿也不去,把你关屋里好好收拾,直到你哭着认错哭着求饶才罢休!” 她之言,撒娇的小白兔瞬间炸毛,立马化作愤怒的雄狮,握着她双手威胁道,“小慈,你,你,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宋文倾早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必须让她哭着求饶! 楚慈却是不以为然。那事儿还早着,他这放狠话她表示完全没感觉。 动了动手腕,楚慈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这跑来跑去的我也累了,睡一会儿,半个时辰后叫我。” 她要休息,他却是双眼一眯,在她起身之时,冷不丁将人一把抱起。 是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可上次和今日的事,也得今日报仇才行! 于是乎,楚慈被他给丢到了床上这样那样的报仇。 楚慈回了东曲,倒也想过些日子再去山上。其一是脖子上的印记没消,另外一点,她想借着这机会去黑市逛逛,看看能不能淘点有用的东西。 次日楚慈要去黑市,宋文倾戴着幕离不太方便,不戴幕离又怕有麻烦,所以只有南易跟着,宋文倾在铺子里守着。 在黑市中逛了一圈,楚慈却是一无所获。瞧她这失望模样,南易问道:“夫人是想买什么?这个黑市没有,兴许岛外的黑市有。” “岛外也有黑市?”楚慈眸光一亮,“有多远?去一趟要耽搁多少时间?” “倒也不算远,坐船再骑马,也就两个时辰左右。” 两个时辰?楚慈算了算时间,点头说道:“行,我回去与小伍说一声儿。” 楚慈回去与宋文倾商议了,这次宋文倾却是要跟去了。可他才表明要去,楚慈就指着他的脸说道:“我是去办正事的,你跟着跑来跑去也累。有南易跟着,出不了事儿,你放心。” 好说歹说,外加一个吻,楚慈才换来他的同意。 岛外的黑市与岛内不同。岛内的还算在热闹的地儿,可岛外的黑市却是在甚为偏僻的巷尾。 下午二人到了黑市,楚慈在里头转了一圈,再次失望而出。 其实,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别说南易,就连宋文倾也不知道她是来淘什么。 失望的走了出来,楚慈在想,或许,真得寻机会再去问问老神医,穆诚这情况,到底该怎么用药? 正在想着,便听得一人扯着喊子在巷子里喊道,“绝世 神谱,专治疑难杂症,女治不育之症,男医不举之病。绝世孤本,绝无翻本,绝无仅有,手慢绝无。” 楚慈顺着喊声走去,便瞧着一名眉目清朗的少年坐在布上,面前堆着一堆的医书,扯嗓子喊着。 黑市虽在偏僻街道,可来的人却是不少。在这人来人往的巷子里,却是没人瞧一眼那少年。 楚慈听得好笑,便是走过去说道:“你这神谱专治不孕不育,可你一口一个‘绝’,不是咒人绝种么?” “什么不孕不育?”终于有人来搭讪了。少年转首看着楚慈,却是问道:“你说不孕不育?” 似想到了什么,少年一拍膝盖,叫了一句,“这词儿好!” 说罢,便是扯嗓子喊了一声,“上古神医救世孤本,专治不孕不育,还治男人不举……” “要不,你换成阳痿早泄?”楚慈试着给那少年提议。 少年一蹙眉,拿起一本在手中翻了翻,摇了摇头;丢下那本,又翻了几本之后,才在最后那一本上瞧着了想要的信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4:有意思的小丫头 翻着书,少年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最后合上书,嫌弃的看了楚慈一眼,“粗鄙!实在粗鄙!” 摸了摸鼻子,楚慈等着少年下文。果不其然,方才还说着楚慈粗鄙之人,此时却是一拍大腿,喊道,“上古神医救世孤本,专治不孕不育,阳痿早泄,有缘人得之,必定儿孙满堂,颐养天年。” 这广告打的不错, 一听就是哄人的把戏。 楚慈也是闲着无事,拿起一本医书随意翻着,瞧着那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的文字,随口问道,“这是哪儿抄来的医书?就不怕这胡写的东西真有人买回去祸害百姓?” “啥?胡写?祸害?”少年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医书,恶声恶气的说道:“你知道我抄这医书抄的有多累吗?我可是很严谨的人,如何会出错?就算是出错了,那也是老神医的错!” 得,这一激,就把翻版这事儿给激出来了。 少年瞧楚慈那嘴角勾着的笑意时,也明白自个儿是说漏了嘴。懊恼的将书收了起来,往后一背,恶声警告道,“你个没见识的,休得胡言乱语!小爷今儿个收摊了,你我无缘,不卖了!” 重重的哼了一声儿,少年转身大步走了。 楚慈本就将这少年当作卖狗皮膏药的小骗子,本想着能遇着一次都是稀奇,哪儿能有什么缘分再遇着?却没想到,她与南易往大药铺去时,便瞧着那少年坐在药铺旁边儿喊着方才新编的广告词。 看来,还真是有缘分的。 楚慈本是准备进药铺,可那少年瞧着楚慈过来时,立马将医书裹了起来,紧张的说道:“你,你跟着我作甚?别以为你知道点儿小秘密就能威胁我,我可是**不移,威武不屈的!” 说罢,挺着小胸脯,甚是傲娇的冲楚慈哼了一声。 典型的做贼心虚啊。 楚慈的目光落在少年挺着的胸脯上,脑子里勾画出大概的形状,然后看着少年脖子上围着的方布 ,笑眯眯的说道:“小姑娘别这么冲,假书卖不出去是小,长得这般标志,被恶人给捉去了才是大事。” 被点破了身份,那扮少年的小姑娘立马抱起书退了两步。 楚慈瞧她这模样,便是有意使坏。痞痞一笑,朝南易招了招手,说道:“这姑娘长的挺水灵的,当能卖个好价钱。呆会儿她若闹,你便说她卖假书骗钱,将她捉去见官,如此便没人拦咱们了。” 楚慈这恶趣味,南易表示无语的很。可楚慈始终是开了口,他也不能不配合。故此,南易冷着一张脸上前,点头说道:“行,就按头儿说的办。” 这二人,一个像痞子,一个像歹徒。小姑娘瞧南易当真要动手时,抱着书就是‘爹呀娘呀’的开跑。 那人吓的撒腿便跑,掉了一本书都顾不得捡。楚慈忍俊不禁,弯腰将那书捡了翻开,却是微眯了眼。 这本书绝对不是誊抄的,看这字迹,说是几十年的孤本也不为过。 小心的翻着书,里头有些字模糊不清,有些药名也不是她猜的出来的。想了想,楚慈收起书,朝南易一招手,“追!” 好像,江湖骗子手中也是有真货。 淘宝淘宝,可不就是在一堆假货中淘真品么? 那小姑娘跑过一条街,便是吓得在胸口拍着。这拍着拍着,却是一声大叫。 将书都丢到了地上,小姑娘在怀中掏啊掏的。可掏出了银子,掏出的糖人儿,外加一串还剩两个的冰糖葫芦之外,再无旁物。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弄丢了?回去可怎么交待啊?姐夫肯定骂死我了。” 小姑娘着急的扒耳搔腮,就差没把衣裳剥了再仔细的瞧瞧。 楚慈负手而来,瞧着那姑娘时,勾着一抹坏笑,“哟,在这儿啊,这儿人少,好捉!” 丢了宝贝又遇着了坏人,小姑娘顿时慌了,弯腰将地上的东西一手卷了,蹿身便往巷子里钻。 这个点儿,外头热闹的很,可这条巷子却是显得有些冷清。楚慈抱怀跟了上去,却是越瞧越有意思。 这花街柳巷,小姑娘怎的往这里头钻? 小姑娘瞧楚慈不紧不慢在后头跟着,心里头那叫一个着急。慌不择路,瞧着一处开了门,便是心急火燎的跑了进去。 龟公瞧着小姑娘时,面色微愣,问道:“孙姑娘,你可莫进来,顾夫人可会怨咱们的。” “我遇着坏人了,我从你们后门出去啊。”孙芯蕊抱着书只管往里冲,将里头那些打着哈欠摇着团扇的姑娘们给惊着了。 “哟,这不是孙姑娘吗?今日怎的来了?不怕你姐姐打手心儿啦?哎,那是后门,你要听曲儿去楼上哎。”一姑娘喊着跟了过去。 孙芯蕊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推着那姑娘说道:“采春姑娘,你行行好,帮我挡着追来那人。他们是坏人,可坏可坏了!要捉我去卖了,简直十恶不赦!” 她这说的一本正经,采春眉头一裹,怒道,“谁敢动咱们的孙姑娘?不想活了?” 说罢,一挥手,怒道,“姐妹们,呆会儿进来的客人,好生招呼着!” 有这群姐妹帮着脱身,孙芯蕊顿时松了口气,抱着包袱从后门跑了。 楚慈二人进了青楼,立马被一群姑娘给围住。好不容易推开几人,楚慈笑眯眯的问道:“美人儿们,方才进来一个小少年……” “在呢!”采春甩着香袖说道:“就在上头的屋子里听曲儿,公子与那小少年可是一起的?” 楚慈看了采春一眼,似笑非笑的点头。 跑路还能来听曲儿,当她是傻啊? 琢磨着在这儿能得些消息,楚慈点头说道:“带路。玩的高兴了,爷有赏!” “哟,公子可真是阔气。” 姑娘们拥着楚慈上了楼,南易举眼扫了一圈,琢磨着跟着夫人来逛青楼回去会怎么死?一面无奈的跟了上去。 找不到孙芯蕊,那是必然。楚慈含笑发问,采春也是借着灌酒的机会顾左右而言他,不然就是装糊涂不回话。 摸着怀里的医书,楚慈也是好脾气的将人推开,准备走人。 可姑娘们说什么都拦着不让她走,这里头的猫腻还用问? 本来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可南易这冷面阎罗在一旁呆着,瞧着有人对楚慈不敬,便是动了手。 自己的人先动的手,事情自然就闹起来了。这个点是才开门做生意就有人来闹事,? 于是乎,自然就打起来了。 楚慈头疼的坐在窗台上,看着南易收拾着青楼的打手。今儿个真是出师不利,怎么就栽到一小丫头身上了? 瞧青楼这些姑娘对那小丫头挺拥护的,莫不是什么人物? 实在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在南易收拾打手时,楚慈从二楼窗台跳了下去。 她这才跳出来没走两步,便瞧着方才那丫头在拐角处探头探脑的往上头瞧。那悟嘴偷笑的模样,怎么瞧怎么欠揍。 负手走了过去,楚慈从身后拍了孙芯蕊的肩膀。那小丫头不耐烦的动了动肩膀,说道:“别烦我,我看戏呢!” 楚慈从后头的窗户跑了,南易自然是要追来的。可姑娘们凑一起将窗户给堵了,南易只得从前头出来。 那头的热闹引了不少人围观,自然算是好戏一出。 孙芯蕊瞧着南易一拳一脚甚是利害,便皱了皱鼻子,撇嘴说道:“果然是恶人,这么能打,该被抓去见官!” 楚慈无语。谁说恶人才能打的?好人不能打,岂不是被恶人给欺负的没尽头? 瞧这小丫头包袱都不知藏哪儿了,楚慈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小丫头,你的书还要不要?” 听得这还算熟悉的声音,孙芯蕊转首看来。瞧着楚慈那一脸笑意时,猛的跳了起来,又是爹啊娘的叫着拔腿便跑。 让她跑了一次,可不能让她跑第二次。楚慈拧着她的领子,笑眯眯的想与她好好说话,可脑袋上却是被重重一砸,接着便是花瓶落地摔成碎片。 楚慈被砸的脑袋一疼,手上力道松了,孙芯蕊自然是跑了。楚慈一手悟着脑袋,看着上头空无一人的走廊,双眼微眯。 左右瞧了瞧,这里分明是另外一家青楼。没理由那青楼的姑娘帮了小丫头,这青楼的姑娘还帮吧?她这是遇着了什么大人物了? 人也跑了,热闹还在继续。楚慈还不信了,揉着脑袋进了青楼,径直上了二楼。 才开门,都没什么客人。临近几家的姑娘、龟公都去瞧热闹了,自个儿楼里倒是冷清清的。 楚慈上了二楼,便逮着一个神色有些慌张的姑娘。 那姑娘瞧着楚慈时,腿上有些软,各种迹象皆表明了,方才朝她丢花瓶的就是这人! “我还真闹不明白了。我就是想与那小丫头说说话,请教一些事,怎么你们都跟我动手?她到底是什么人?竟是让你们这么护着?” 楚慈开门见山,那姑娘面色微白,却是答不出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5:你丫找抽是吧? ,迎上来时,朝那姑娘挥了挥手,姑娘下去了,:“方才听说有两个歹人捉人捉到了楼里,我这正纳闷儿呢,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动孙小姐?瞧着了才知道,原来是皇妃。” 这一次,换楚慈闪了眸子。 ,谄媚笑道,“那次从东曲过来,搭船之时在码头瞧着了皇妃与王爷一起。一打听才知道,王爷派人护送的就是剿匪有功,为民除害的五皇妃。” 楚慈并不接话,打量着屋子时,坐到了窗前。 ,又送了两个少年过来,这才讨好说道:“不管孙小姐如何得罪了皇……”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让本公子寻着孙小姐的下落了。”。 ,五皇妃来青楼的事儿,可不能传了出去。立马接口道,“公子说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只不过,不知孙小姐是如何得罪了公子?这里谁不知道孙小姐为人心善,别说这花楼中人人敬佩,知道她的,谁不道她一句‘好姑娘’!” 这么有名气? 楚慈摆了摆手,说道:“少年就不要了,给我找几个姑娘来就成。” 她这要求,。怎么不要少年要姑娘?还真是好那口不成? 靠着椅子,楚慈说道:“我一个正常的男人,你给我送少年来,当我生的俊就是断袖?” 。回过神来,将少年给支了出去,不多时,几个面容娇美的姑娘便是娇笑着进了屋来。 姑娘们添酒的添酒,弹曲儿的弹曲儿。楚慈坐在椅上,,“今日与孙小姐相见也是偶然,我寻她,并非她开罪于我,而是我有事请教。却不知,那孙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是这般有名气。” 得知楚慈不是来找麻烦的,,笑着说道:“若知道公子寻孙小姐是为寻医,大家伙儿也不必这般担忧了。瞧瞧对面那楼都闹得要见官了,却是误会一场。” ,又是说了一阵儿,楚慈才算是明白了小丫头的身份。 孙芯蕊也算不得什么名人,只不过为人乐善好施,顾家又是这一段有名的大夫,故此得了众人敬重。 “孙家听说是江南一带有名的书香门弟,顾大夫三年前娶了孙大小姐,半年前孙小姐才来寻她姐姐解闷儿。要说这孙小姐啊,为人心善,又活泼好动,虽是让她姐姐头疼,可到底没闯过祸。” 又是说了许多,楚慈了解的差不多了,挥手说道:“行了,你下去吧,我坐坐再走。” ,楚慈与凑上来的娇美姑娘谈笑两句。却是时不时的问着顾家的事儿。 正谈着话,一人推门而入。众人转首看去,便见那人冷着一张脸,怒目而来。 此时楚慈正与一姑娘低头谈话,自然是贴的近。那姑娘一手放在楚慈大腿上,这明显是挑逗的行为,令来人瞧的眸火更甚。 “楚……” “哎,你怎么来了?”楚慈立马起身打断他的怒言,拉着他坐下,问道:“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 穆诚瞪了她一眼,将贴上来的姑娘一手推开,冷声说道:“你迟迟不归,我自然是要来瞧瞧的。问了码头的人,知道你是到何处下的船,自然不难寻你。加之南易在那头闹的那般凶,谁没瞧着热闹?” 楚慈点头,表示这事儿真是意外。 将遇着孙芯蕊的事儿与他说了,楚慈摸出那本医书说道:“觉得这书兴许有些用处,我想去顾家的铺子瞧瞧那传说中的顾清墨顾大夫。” 明白她是为了他的事儿闹的这一出,穆诚心里头的火就那么下去了。 虽然怒火是下去了,却还是厌恶她来青楼。故此,穆诚二话不说,扯着她便要离开。 楚慈琢磨着来一次青楼也是巧合,不如让穆诚试试与姑娘们接触接触?故此,好说歹说让他坐下了,便与姑娘们说道:“好好伺候我兄弟啊,若是他不高兴了,赏银就别想了!” 一锭银子放到桌上,楚慈笑着说道:“谁让我兄弟笑了,这锭银子就归谁。” 以前一出手,就是一张百两银票;如今深知赚钱不易,楚慈也知道带着零钱在身上了。 虽然钱不多,可大家图的就是个乐子。姑娘们便是端着酒杯朝穆诚贴了过去。 楚慈站在窗前,看了看穆诚那发黑的面色,又瞧了瞧外头依旧热闹的纠纷。 按理说,南易那功夫想脱身,应该很容易才是。怎的闹了这么久,却还被缠着?这办事效率也忒让人失望了吧? 正在想着,坚持不过一刻钟的穆诚便是推开姑娘们,丢了几锭银子在桌上,大步走到窗前,扯着楚慈就跳了下去。 姑娘们正捡着银子,一抬头,人就没了,面面相觑,最后收着银子摇着团扇出去了。 “娘的,你不会先说一声儿啊?” 被穆诚给拉着跳下楼,又往巷子外跑了一阵儿,楚慈这才甩开他的手,不满的说道:“虽然楼层不高,可你好歹该支会我一声啊!就这么跳下来,没准备好,真会摔着的。” 末了,嘀咕道,“搞得跟跳楼私奔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我倒是想跟你私奔呢! 穆诚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在她转首看来时,凑了上去,重重的吸了一口。 淡淡的竹香,属于她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穆诚这才觉得心里头舒服了许多。在楚慈嫌弃的退了两步时,穆诚不满说道:“你进青楼是意外,可你真别再想用这法子来治我的病,我真受不了那味道。” 楚慈刚想驳,穆诚又道,“治病就好好的治。你若有医者那悬壶济世的心,不如牺牲自己,亲自来试效果。别再妄想让我进青楼,去那种地方试,你把我穆诚当什么人了?” 楚慈听得点头道是,跟着他走了几步之后,一把将他拉住,“等等,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 木诚?幕诚?牟诚?穆诚?还是沐诚? 或者说,后面的诚字又不一样? 穆诚懊恼的一甩手,可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握着她手腕,带着她在热闹的街道上左穿右行。 懊恼说出真名之余,穆诚也是对她奇葩的关注点很是无语。让她亲自来试也是脱口而出,正怕她会恼,她的关注点却是到了名字之上。 果然,她的脑子都是反转的。 楚慈再是女汉子,可腿短是不争的事实。他大长腿一迈,她得迈两步才追得上。他长腿一步紧接一步往前走着,被他拉着的楚慈就只能小跑才能跟的上。 楚慈无语的很,手腕用力往回一收,不满的说道:“你慢点儿慢点儿,不回话就不回话,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后头有狗追你不成?” 穆诚当真听话的停了下来,却是掏了铜板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往她嘴里一塞,又拉着她继续大步迈着。 楚慈真是哭笑不得,把她当小娃儿收拾呢?这人别扭起来真是让人无语。 吃了一个糖葫芦,楚慈问道:“你带我去哪儿啊?我不问你了还不成?你倒是松手啊,我自己有脚我能走,不用你牵着。” 穆诚唇上紧了紧,回头看着她,说道:“我若松了手,就真成有狗在后头追我了。” 他走的快,她走的慢。他要带她去顾家,她小跑追着,可不应了她那句话? 楚慈一脚就给他踹了过去,嘴里的山楂核吐了过去,笑骂道:“你丫找抽是吧?” 穆诚步子一转退开她的攻击,瞧她是笑着时,也跟着勾了嘴角,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带你去顾家,不然回去晚了,宋文倾又该找你闹。” 楚慈又咬了一个糖葫芦,听他这么一说,回头说道:“那得等南易啊,他都不知道我在哪儿。” “他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穆诚像她往日一般,摸了摸鼻子,云淡风轻的说道:“方才不知道出了何事,便找人将他给困住了,不然也没机会单独问你。” 这敢情好,被宋文倾给捉住了,。 ,你支开我的人做什么? 楚慈抬步就要回去,。宋文倾那人有多爱吃醋她是知道的,若是让他的人捉个正着,回去绝对不消停。 她往回走,穆诚一把将人拉住,蹙眉问道:“不找顾大夫?” “顾家就在那儿又不消失的,我也不急这一时。不管怎么说南易都是跟着我出来的,呆会儿走散了找起来就麻烦了。” 楚慈这话,穆诚可不爱听。什么叫不急这一时?找起来麻烦又如何?找来那人,还如何与她亲近? 拉着她不放手,在她回头看来时,就着她的手低头咬了一个糖葫芦,面色不变的说道:“我不想跟宋文倾的人有接触,你找他,我就回去了。” 那就慢走不送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6:你也当学着温柔一些 楚慈那句‘慢走不送’还没说出来,便瞧着远处的情况改了口,“等等,我瞧着那小丫头了。” 孙芯蕊买了袋包子蹲在一个老乞丐身前,笑眯眯的将包子给了老乞丐,似在说着什么。 楚慈示意穆诚松手,穆诚看了看那头,又瞧了瞧楚慈,这才松了手,跟着她走了过去。 “福伯,你就让小福子跟我一起回去吧 ,在铺子里打打杂什么的也不错啊。姐夫人很好的,肯定会好好的教小福子。” 孙芯蕊这话听起来甚是真诚,可那老乞丐却是叹气摇头,“不了,孙小姐你一片好意我自是明白。可我不能因为一已私心,害了你们一家。小福子是我带回来的,是生是死,也是我应着,不能,不能拖累任何人。” 说罢,老乞丐拿着包子,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再一次被老乞丐拒绝,孙芯蕊显得很失落。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一转身,却瞧着了一脸笑眯眯的楚慈。还有在楚慈身后,手拿半串冰糖葫芦,冷着一张脸的穆诚。 以为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孙芯蕊张口便要喊救命。楚慈眼急手快,这次没让这机灵的小丫头再得手,悟了她的嘴,将人拉到了巷子里。 “我说,你瞧着我这么激动做什么?虽然我是长的俊了些,你也该矜持一些才是。” 楚慈这不要脸的话,孙芯蕊翻了个白眼,指着穆诚嗯嗯着。 楚慈确定她不叫了,这才松了手。手一松开,孙芯蕊便指着穆诚骂道,“你都没他一半好看,还好意思说自己俊?你若有他好看,我才会激动懂吗?” 楚慈点头,“你真有眼光!”而后又道,“可追他的人真不少,你若要追他,得拿号排队。” 她这是实话,除了白绮安这个不放弃的姑娘,东曲可有不少怀春的姑娘瞧着穆诚就脸红。 楚慈说的是事实,听在穆诚耳中却成了放话。在他看来,她是在告诉所有觊觎他或者潜在觊觎他的人:他是我楚慈的,你们想追,往后靠! 不得不说,一个人太爱脑补,那就不是脑洞,而是坑!还是很可怕的天坑啊! 孙芯蕊眨眼看着穆诚,最后‘嘁’了一声,“我不喜欢这么冷冰冰的。” “那你喜欢我这种热情如火的吗?”楚慈接话问道。 孙芯蕊白了她一眼,说道:“我不喜欢!哼!” 哼了一声,孙芯蕊警惕的看着楚慈,“你谁啊你?追着我不放是什么意思?你看上我了不成?” 楚慈点头,“我真看上你了。” 在那姑娘嫌弃的退后两步时,楚慈摸出怀中的医书,无奈说道:“虽然你长得俊,可我是有心上人的,不会对你怎么着。呐,这医书是你的吧?为了还你,我把人都弄丢了。” 瞧着她手中的医书,孙芯蕊双眼瞬间发亮,伸手便要去夺。楚慈却是将手一收,笑着说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虽然咱们也没怎么打,可遇着也是缘分,我正巧要去你姐夫的铺子请教一些医术上的问题,不如一起?” “你知道我姐夫?”孙芯蕊不信的打量着楚慈,“可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呐。”楚慈无语。 好不容易把小丫头给顺毛了,楚慈才说道:“好人坏人有时候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孙芯蕊看了楚慈一眼,又是‘嘁’了一声,“眼睛都看不出来,什么看的出来?瑶瑶才两岁都瞧得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这点楚慈倒是不反驳。小孩子对于有恶意的人,天生就有排斥害怕心理。当然,善于隐藏歹意之人,小孩子也会被看似和善的笑意给蒙蔽过去。 楚慈觉得她和穆诚站一块儿,小孩子肯定会选择亲近她,远离穆诚。毕竟那人是坏人,她是好人呐! 楚慈心里头不要脸的将自己给定位成善人一流,一路往铺子而去,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老乞丐身上。 孙芯蕊叹了口气,说道:“福伯本来是宫里头的太监,到了年限了,带着义子,也就是小福子回了老家。福伯有个兄弟,在林府当管家,倒是颇有地位。福伯每年都托人给他兄弟带些首饰银子回来,他兄弟倒是照单全收,可如今福伯回来了,他兄弟一家坑完福伯的银子之后,便将他给赶了出来,还让人将他给打了。” 楚慈听得蹙了眉头,“这事儿没人管吗?不能到林府去找林老爷做主?” 一个管家这种德行,也会影响到当家主子的名声。 “管?那林老爷与福伯的兄弟就是一丘之貉!”孙芯蕊呸了一声,说道:“福伯家中当初穷,为了自家兄弟有出息,他才进了宫。这一去就是几十年,每年都送银子回来。他兄弟识得字了,却是失了为人之本。读的书多了,都不懂得感恩了,还嫌弃起了在宫中当太监的大哥。福伯在宫中过着苦日子,他每年收着福伯托人带回来的银子,却说自家大哥已经死了。 那没了良心的兄弟有了学识,身为林家大管家,却唾弃在宫中当太监的大哥。拿银子时心里头痛快,如今人回来了,便觉得丢了他的脸。一面骗着福伯的银子,一面否认福伯的存在。抢了银子打了人,哪怕每日瞧着福伯在街上行乞,他也不会觉得愧疚。” 言至此,孙芯蕊便是咬牙切齿,手握成拳在空中虚打几招,似在幻想着暴打福伯那没良心的兄弟一般。 “此事,有多少人知道呢?”楚慈问道。 “其实这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林家在这里也算是大户。且福伯是太监的身份本就让人瞧不起,故此许多人便对他指手画脚,更有甚者对他拳打脚踢。福伯的腿被打断了,姐夫给接好了,可伤还没养好,又被人给打断了。福伯和小福子消失了好久才出现,如今便瘸了。之前都是小福子出来乞讨,可近日好像小福子病了,福伯又不肯告诉我小福子在哪里,我真是想帮也帮不上忙。” 说到最后,孙芯蕊眼框有些发红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 些善意呢?” 楚慈觉得,孙芯蕊这小丫头对福伯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在里头。若只是可怜同情,最多是感叹与无可奈何。可孙芯蕊说起这事,便是情绪低沉之中又带着难掩的激动。有些极端的情绪表露在面容之上,让人瞧着有些难受。 沉沉的吐了口气,楚慈说道:“人生在世,总是不如意。我们不是万能的神,只能尽已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不管做的多与少,只求问心无愧。” 难得这讨厌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孙芯蕊吸了吸鼻子,点头说道:“这话还差不多。”说罢,一摊手,“把医书还我!若让姐夫知道我又偷他的孤本来抄,肯定罚我不许出门。” 还真是孤本。 楚慈这次到是爽快的将医书给了孙芯蕊,说道:“孤本还你,你誊抄的卖我一本。” “你不怕有错,害死人?”忆起楚慈的话,孙芯蕊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会儿要买,死人了又来找我麻烦,我才不卖你!” “放心,要死也不是我死。”楚慈这话刚出,后腰便被人狠狠一拧。 痛的一把握住他拧着不放的手,楚慈直呼大意了。 回头看着面若寒霜之人,楚慈一脸讨好的笑道,“当然,肯定也不是你死。你这么俊的,若是死了,多少人该哭了。” 她讨好,他冷脸。走在前头的孙芯蕊仔细的检查着孤本,倒是没管后头的二人。 穆诚真想狠狠掐她一把,可瞧着她讨好模样,只得松了手,冷声说道:“看路!” 看路就看路!你举个冰糖葫芦扮门神其实一点也没有威慑好吧! “小蕊。” 楚慈腹诽间,便听得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传来。转首看去,只见药铺前,一名二十出头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娃娃立在门口。那妇人面容娇美,浑身透着一股道不出的温和之气,一看就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一看就是相夫教子的温柔女子。 瞧着那妇人,楚慈不由的摇了摇头,“啧啧,这才叫女人呐。” 长的好看,又这么温柔。这算是她来了这里,瞧过最具‘温婉可人’这四字的代言人。 穆诚看了那妇人一眼,顺口接道,“你也当学着温柔一些。” 虽说喜欢她的性子,可该温柔的时候却不懂得温柔,也是很煞风景! 楚慈表示,切!我的温柔又不是给你的。 换上一脸笑意上前,妇人怀中的小娃娃却是双眼亮晶晶的瞧着穆诚。 楚慈顺着小娃娃的目光看去,只见高大之人一脸平静的举着一串糖葫芦。这造型,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另类的呆萌。 “姐,他们是来找姐夫的,说是有些医术方面的事儿要与姐夫请教请教。”孙芯蕊偷跑出去一天,这天都黑了才回来,又被自家姐姐给捉个正着,自然是心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7:幻想的幸福生活 将楚慈二人推了出来,引开了顾夫人的注意,孙芯蕊便是一阵儿风似的跑进了铺子里。 顾夫人对自家妹子这性子也是没辙了,抱着小娃娃,请二人进铺子。 顾家的铺子也算不得多大。可此时进来,便瞧着里头病人都排了队。 一路走来,旁边的药铺也不少,却不如这家病人多。看来,顾大夫的医术,果然高明!,这顾大夫的医德想来也是绝佳。 心里头不由的有些激动,对穆诚的病,楚慈更有希望了。 “清墨,这二位有事寻你。” 顾夫人抱着孩子走到柜前,那低头写药方的男人抬首,面上是柔和的笑意。 浓眉深眸,皓齿红唇。 那人抬首,楚慈脑中便出现了这八个字。 那人诈一看没觉得多好看,可多看两眼,便是越瞧越舒服,越瞧越好看。或许,这就是属于耐看型的。 又是打量着夫妻二人,楚慈不由承认夫妻相真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方才便觉得,顾夫人就是温婉可人的代名词。此时再一瞧顾清墨,她才明白已婚妇人的的面相,与一个完美和谐的家庭密不可分。 只见顾清墨低声与顾夫人说了几句,顾夫人便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盈盈一笑,温和的说道:“还有几位病人未看诊,烦请二位到隔壁稍坐片刻。” 楚慈自然点头道好,出了铺子,进了一家小小的茶铺。 “这是夫家名下的铺子,若平日里病人不是很严重,又有些时间等着,便到这里喝喝茶,听听书。” 说话间,吩咐小二上了茶水点心,邀着二人入座。 桌上的茶水是以花茶为主,点心是能饱腹的软糕。此时正值饭点,楚慈二人也没用饭,喝点花茶,配些软糕,倒也能垫肚子,不至于让人饿肚子等着。 对于顾夫人的安排,楚慈又加了一句‘蕙质兰心’。 在顾夫人回了铺子时,楚慈不由感叹道,“娶妻当娶贤果然不错啊!瞧瞧这顾夫人,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绝对的男人身后的贤内助啊!” 楚慈这感叹,穆诚并不表态,一人却是坐到楚慈身侧的长凳上,接口说道:“那是!我姐在江南可是出了名的温婉聪慧,多少人求娶都没娶到。可真是便宜了我那姐夫。” “怎的说便宜了?我瞧着顾夫人与顾大夫挺幸福的啊。”楚慈问道。 孙芯蕊左右瞧了瞧,确定小二不在,确定姐姐不在,这才小声说道:“你知道什么啊?这些铺子都是我姐用首饰换来的本钱。不过,姐夫对姐姐的感情我也认同。姐夫放弃了前程,选择与姐姐过这样的日子,也算是姐姐的福气。” 孙芯蕊这跑了一路也是饿了,拿起点心便吃。 楚慈倒是有了兴趣,问道:“不知你姐夫放弃了什么前程?” “我姐夫可是一甲探花!本当受封官位,可京中一个高官的女儿瞧中了姐夫,让姐夫在前程和姐姐之间选一个。姐夫选择了姐姐,寻了机会带着去京中游玩的姐姐私奔到此,也算是当时挺热闹的事儿了。” 这是第二次听这样的故事了。 只不过,如柳的故事是悲伤的。而顾夫人的故事却是幸福的。 都是京城高官之女,楚慈就想不明白了。京中子弟就那般不堪?怎的那些高官之女都瞧上了外地没根没底的男人? 孙芯蕊吃了两块软糕,这才舒服了许多。从怀中掏出一本誊抄的医书,说道:“一口价,五两银子。” 楚慈接过书慢慢的翻着,默数了一下,这书有三十二页,每一页都是一笔一划认真誊抄而下,每一字都是工工整整,没有一丝敷衍。 五两银子,她看到了却是认真与严谨。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楚慈买了书翻着,孙芯蕊接过银子眯眼笑着。“又能给福伯买身衣裳了。” 她的嘀咕,楚慈抬眼看去。再一次确认了,孙芯蕊与福伯的关系不简单! 孙芯蕊一本满足的揣着银子走了,楚慈也收起了医书,喝茶吃点心。 楚慈吃着点心,穆诚将糖葫芦递了过去,“吃完。” “你举这一路就不会自个儿吃了?”楚慈无语,接过来咬了一个。 这就剩三个了,他不吃完非得一路举着,也不嫌累! 楚慈这咬下一个,穆诚又就着她的手咬了一个。看着剩下的一个,楚慈骂了句‘傻逼’。 她这一骂,穆诚就不高兴了。楚慈举着那个糖葫芦问道:“剩三个你让我吃完,我吃一个你又要分一个。那你倒是说说,剩下这个你吃还是我吃?” 你要敢说你吃,老子拿山楂糊你一脸! 三个山楂,你拿一路,老子吃一个,他娘的有意思吗? 穆诚一瞪眼,还没说话,下头一只小小的手儿便是扯着楚慈的衣裳。 低眼看去,只见那粉粉嫩嫩的小娃娃一手扯着楚慈的衣裳,一手在口中吸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楚慈手中剩下的糖葫芦。 “姨,要要要。” 两岁的娃,说话不太清楚。联想到孙芯蕊提过的名字,楚慈觉得,小天使说的应该是,“姨,瑶瑶要。” 瞧着瑶瑶那双睫毛逆天的大眼睛,楚慈只觉得心都酥了。这还是除了对小伍酥之外的另一种酥。 忙将瑶瑶给抱到腿上,楚慈将糖葫芦伸到瑶瑶嘴边。 瑶瑶熟练的在旁边咬了一口,然后跟着转圈圈咬着。吃着了山楂核,也是十分熟练的吐到手心再放到桌上。 看来,孙芯蕊没少教这小天使吃糖葫芦。想到孙芯蕊找医书时摇出来的东西,楚慈觉得,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应该是给瑶瑶带回来的。 吃完了,瑶瑶弯着大眼睛,冲楚慈笑着,“谢谢姨。” 这有礼貌的,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 楚慈抱着这孩子在想着,以后她的孩子,一定要这么乖!简直太可爱了! 穆诚瞧着楚慈的欢喜模样,心里头也跟着软了下来,原本冷冰冰的面容也在此时染上浅浅的笑意。 其实,她也是有温柔的一面,只不过,这一面得仔细去观察。 看她这么喜欢小孩子,等他的病好了,生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必然是幸福的。 她会医术,可以开家医馆。他功夫好,可以开间武馆。偶尔她还能到武馆教教新弟子,一家子热热闹闹的,想想便是极为温馨。 穆诚正在幻想着婚后的幸福日子,瑶瑶瞧着他嘴角勾着的笑意时,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去抓他。 楚慈瞧的有意思,便是坐的近了些,与瑶瑶说道:“瑶瑶看叔叔帅不帅啊?是不是特别好看啊?这会儿笑着可好看了是不是啊?可是再好看也没有我好看啊。” 瑶瑶抓着穆诚的鼻子,穆诚瞧着楚慈温和的模样,愣是没敢动,生怕这一动,她的温柔美好就会散了一般。 穆诚任瑶瑶抓着,瑶瑶便是咯咯笑着,越抓越带劲儿。穆诚无语,微垮了嘴角,表示对孩子,他真是不知当如何应付。 瞧着穆诚这模样,楚慈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虽然她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可是瑶瑶这小可爱逗起来实在是有意思的很。 就在楚慈低笑之间,顾夫人急步而来,抱歉的说道:“真是抱歉,一时疏忽,竟是让瑶瑶跑过来了。” “不碍事的。瑶瑶可讨人喜欢了,顾夫人教的真好。”楚慈笑着将瑶瑶送回顾夫人手中。瑶瑶亦是咯咯笑着双手搂着顾夫人的脖子。 “公子谬赞。”顾夫人说道:“瑶瑶许是找她小姨才找了过来。对了,病人已是诊完,二位可以过去了。” 客气之言自是不表,二人跟着顾大夫进了里间,楚慈直言来意。 “那孤本所记均为实例,我已试过大半,均无不良反应。”顾清墨接过楚慈递来的医书一目十行,阅完说道:“小蕊所抄亦是认真,并无错处。” 楚慈点头,翻出专治男人之篇,问道:“不知这一篇章,顾大夫可有把握?” “这个,因人而异。” 二人交谈之时,穆诚看着楚慈的认真模样。她为他如此费心尽力,让他心中发软。 “多谢顾大夫解惑。” 大半个时辰的谈话结束,楚慈起身以文人之礼,鞠躬行了一礼。顾清墨忙虚托一把,说道:“公子也是医者,相互讨教,不必行此大礼。” “顾大夫就不怕我学着了,抢了你的生意。”挑眉一笑,楚慈说道:“也亏得孙小姐誊抄孤本没卖出去多少,不然,可真是在砸顾大夫的生意。” 顾清墨浅浅一笑,“公子言重了,医者,医人为本。世上之人千千万,医者多,病人才能少受痛苦。小蕊誊抄孤本,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她抄的没有错处,只要她抄的认真,我便不会拦她。至于有没有人买,就看她的造化,也是看缘分了。” 听得顾清墨之言,楚慈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拿出医书讨教是无奈之举,却也怕顾清墨因此责罚孙芯蕊。如今看来,是她多想了,顾清墨这医德,令人佩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8:不一样的感觉 道了谢,楚慈二人抱拳告辞。 走了两步,楚慈又退回来说道:“此事虽我不当多言,却也心有不解。不知孙小姐与福伯是何关系?并非我瞧不起福伯,实在是担心孙小姐如此心善之人救济福伯引人愤怒,怕是对她不利。” 顾清墨低头沉默,就在楚慈欲道抱歉之时,他抬头说道:“此事不宜与外人道,我只能说,福伯有恩于小蕊,故此小蕊才会抄书兜售,只为换银子接济福伯。福伯也是明理之人,明白与小蕊过于亲近对她不利,故此总是避着我们。” 原来如此。 楚慈点头,又是行了一礼,这才与穆诚离去。 走到街角时,楚慈回头看了一眼药铺,这些日子心中堆积的暴戾之气逐渐被一种温和气息散去。 人生在世,十之**不如意。满是沼泽的道路中,人总会染上戾气。 楚慈很庆幸,在她布满戾气之时,遇到了这么一家人。他们是美好的,是善良的。他们积极向上,他们不埋怨,不颓废,努力做着力所能及之事。 比如顾夫人舍弃嫁入大户,选择了所爱之人,以一生为注。 比如顾清墨舍弃光鲜的前程,选择了他认定的爱人,一脚一印给爱人平稳的生活。 比如孙芯蕊不忘恩情,努力抄书换银子,靠自己的努力去报恩情。 顾清墨的放任,是大义的,是无私的。那孤本若是握在手中,必然能换个神医之名。可他不私吞,对孙芯蕊之举睁只眼闭只眼,此等品德,让人敬佩。 这些日子心中的阴霾,心中的暴戾,此时如乌云散去,看到了美丽的夜空。 套用一句烂俗的话:这世上不缺乏美。缺的,是发现美的眼睛。 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楚慈说道:“阿诚,我好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不抛弃不放弃,努力向前,保持正确的心态,总有一日,能过上她要的生活。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也会像顾夫人那样,抱着孩子,脸上是幸福的笑意。” 她的话,他重重点头。我能给你,给你想要的幸福。 看着热闹的街道,楚慈并不急着离开。与穆诚穿梭于街道之间,寻着福伯。 顾清墨说,福伯总是避着他们。那么要找,只能远离药铺。 走了大半个镇,终于在一处破陋的民宅中寻着了那二人。 记得杜甫一首诗中有一句是‘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可瞧着这破屋子,楚慈只能说,杜甫所形容的,都比眼下所瞧的要好的多。 至少,还有床,还有瓦遮雨不是么?这屋子,顶上木头都朽了,别说连瓦,就连能搭草的屋梁都没有。 本当是四面的墙,此时却是只有前后两面,左右那两面也不知打哪儿割来的野草挡了些视线,倒也能充当矮墙。 屋子里没有桌椅,只有一些干草铺地。小福子面色发青,嘴唇干裂的躺在草上;福伯端着碗,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听得有人进来,福伯一脸警惕的转身。手中的破碗亦是有些颤,似在考虑着能不能用这可怜的碗来拼命? “你还是不放过我们吗?”楚慈二人不动也不开口,福伯语带凄凉的说道:“不是我不走,实在是小福子病的厉害走不了。我们已经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藏身,不会再影响你的名声,你非得赶尽杀绝?” 楚慈听的轻叹口气,上前一步说道:“福伯别紧张,我是受孙小姐之托,来瞧瞧小福子的情况。” 提到了孙芯蕊,福伯便更显紧张;显然,他是担心孙芯蕊被自家兄弟给利用了。 “今日孙小姐不是还给了福伯一袋肉包子?我今日才从孙小姐手中买了一本书,其中内容甚是有用,甚是感激,故此代孙小姐来替小福子瞧瞧。” 楚慈慢慢的走过去,穆诚紧跟在她身后,怕她吃亏。 福伯并不相信楚慈,一步步退到小福子身旁,碗中的水已是撒尽,那碎口已经指向楚慈,大有同归于尽的悲哀。 楚慈举了双手,慢慢靠近,放轻了声音说道:“今日我还去了顾大夫的铺子,讨教了许多医术上的疑惑。还瞧着了可爱的瑶瑶,还有蕙质兰心的顾夫人。虽然我不是这镇子里 的人,可他们一家的品德令我折服,故此特意寻了福伯,只忘能尽绵薄之力。” 提到顾大夫一家,福伯的神情便是柔和了许多。楚慈也借机慢慢靠近昏迷不醒的小福子,轻声说道:“小福子这是受伤又病了,若是再托下去,只怕是没得救了。” 握着小福子的手腕,楚慈仔细的把着脉 。 福伯虽是警惕,可听楚慈之言,便是心中揪痛。双眼含泪,有些哽咽的说道:“是我害了他啊,若没将他带回来,他也不会跟我受这样的罪。” 多余的话,楚慈也不想说。把了脉,与穆诚低语几句,他便是飞身而去。 “我让他去买些药来,小福子这病少说得服十日的药,这些日子喝清粥就好,莫给他吃那些油腻的肉包子。” 直到穆诚背着一个大背篓回来时,福伯这才确定楚慈二人真是来帮他的。 药罐,碗筷,大米、面粉。熟食生食皆有。 楚慈煎了一副药喂着小福子喝下了,与福伯说道:“过两日我再来瞧瞧,这两日福伯就在这里守着小福子便好。” 直到楚慈二人走了,福伯这才看着夜空,松了口气。 “为何不带他们回东曲?”走在无人的巷弄,穆诚问道:“既然想帮,为何还要让他们流落街头?” “福伯连顾大夫一家都避着,如何会与我们走?”楚慈摇头一笑,说道:“你觉得,他为何带着小福子消失了又出现?” 穆诚低头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报仇?” “极有可能。”抬头看着夜空,楚慈说道:“他为了自家兄弟进了宫,一生都在为自家兄弟活着。可带着义子回来,却是落得如此地步。你觉得,他一个呆过深宫的人,会甘心?” “那你帮他……” “帮一个人,是帮他走出目前的困境,而你没有任何权利去改变他的想法,更别用自己的本事帮他享受荣华富贵。古语有云,斗米养恩,担米养仇。尽已所能去帮的,也当有个度,不然,就是引祸上身。” 虽然这话太现实,太不近人情,可面对穆诚,楚慈也不想花心思去修饰自己的内心。 穆诚低头想了想,再抬头时,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放到楚慈眼前。 一股烤肉的香味蹿入鼻息,楚慈细细一瞧,才发现是一只鸡。转首一看,才发现他还背着一个包袱。 “你都买了什么好东西了?”好笑的去拍那包袱,他却是将鸡塞到她手中,解下包袱说道:“晚饭都没吃,回去也晚了,买了些吃的,我瞧着那头有条小河,咱们去河边坐坐。” 这敢情好!有吃的,还能赏景! 楚慈咽了咽口水,跟着穆诚跑。 跑到河边,将包袱里的吃的都拿了出来,楚慈不由感叹,“你买的真齐啊!” 面食,小菜,可真是不少! “给福伯买吃的,顺便也给咱们买了些。只吃了些点心,我都饿了,你难道没饿?” 在河中净了手,穆诚坐到草地上,将吃的摆开。 楚慈净手回来,他已是准备妥当,她自然就是大口开吃。 “阿诚,其实你不冰冷冷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楚慈啃着鸡脚,笑着说道:“你若对陌生人这么冷冰冰的,我也觉得正常。可在熟人面前,别这么耍酷嘛。你瞧瞧熟人跟你一块儿都觉得你太没人情味儿了。” “杀手能有什么人情味儿?”穆诚随口一问。 楚慈一时语噎,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上去,无奈说道:“可你现在不是杀手啊!银面修罗才是杀手,你现在是阿诚!” 她转首看去,扬了扬下巴,好奇问道:“哎,你之前说那到底是哪个字啊?我知道你不姓白的。” 说罢,给他一个‘咱俩谁跟谁’的神情。 穆诚紧了紧唇,喝了口酒。随意擦了擦手,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那个字。 圆润的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划在手心,酥酥麻麻的,就似一道电流从掌心流窜到了四肢百骸,更是在骨子里叫嚣。 莫名的,楚慈觉得心里头有些奇怪。微偏了头看着穆诚认真的模样,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月色之下,只见他俊美的侧脸上写满了认真。那一笔一划书写在掌心的字,就似在宣誓着什么。 没由来,楚慈便想着了白绮安的话。白绮安说,穆诚将温和都给了她,那时她觉得白绮安是多想了,此时却觉得,这话好像真没错。 自了解以来,他好像真是只对她笑过。他分明说过很讨厌女人,很讨厌女人的味道,可他却一次次的与她亲近。 今日从青楼出来,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平衡心理;如今更是拉着她的手,在她掌心书写出他的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9:感情的升华 楚慈眯眼看着穆诚,过往一幕幕在脑中回放。记忆停留于他的两次否认之时,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这份兄弟情,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变了质? 楚慈自问,却无法问他。 穆诚感受到她的目光,神情中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那闪烁的眸子,就似空中调皮的星辰,微微发亮。 当穆诚写完了,问她记住没有时,她有些着急的将手一收,胡乱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有一层窗户纸,楚慈不敢去捅破,她似乎有预感,若在此时再问他一次是否喜欢她?或许会有不同的答复。 可是,她不敢问。以穆诚的性子,她清楚的知道,一旦有了不同的答复,就会发生一系列让她阻止不了的事。 有一种未知的信号在提醒着自己,危险,来自不同层面。 心情有些复杂,以至于楚慈在此之后只顾埋头吃东西,再不言语。哪怕一路回东曲,楚慈也是避免与穆诚过于亲近,那种本该是纯粹的兄弟之谊,好似被什么攻击着。 穆诚只觉得心中恼火的很。今夜好不容易与她一起赏月散步没人打扰,她却不知在想什么事,竟是有些恍惚。 回了东曲,目送她跃墙而入,穆诚这才飞身离去。 楚慈一进院子,便瞧着了一人跪在院中。大步上前,看清那人是南易时,不解问道:“南易,你跪这儿做什么?” 南易一脸难受的看着楚慈,却是摇头说不出话。费力的抬手,指了指里头,意思是让楚慈先进去。 楚慈看了看里头,又瞧了瞧面色不好的南易,低头琢磨着,有些忐忑的开门而入。 一进屋子,便瞧着里头跪了一排的人。 楚慈一脚刚迈进去,那面色阴沉之人正从屋中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药瓶。 四目相对,他眸光一沉,楚慈下意识的想把迈进去的脚给缩回来。只不过她还没动作,他便是换上一脸的笑意,温和的问道:“小慈回来了?天都要亮了,这是去了何处?” 楚慈有些困难的咽了咽口水,感觉不能说去了青楼,也不能说是和穆诚在一起,更不能说,她今日出岛就是为了给穆诚淘宝贝去的。 所以,在那人含笑看来时,楚慈微偏了头浅浅一笑,一脸轻松的走了进去,“今日出门没淘着好东西,却是遇着一个有意思的小丫头。那小丫头把我耍的团团转,我去顾家铺子瞧了瞧,又去瞧了小丫头相助的老乞,故此回来的晚了。” 前面两句倒是与南易说的没有出入。宋文倾含笑点头,朝她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瞧瞧,我今日配了些药,正让他们试药,你瞧瞧这效果如何?” 楚慈只觉得心里头凉嗖嗖的。 她走的慢,他便走过来拉着她。拉着她坐到椅上,将药瓶给了她,说道:“给他们每人一粒,看看会有怎样的反应?” 楚慈手一颤,本该‘一不小心’掉地上打碎瓶子,再被她‘手忙脚乱’给踩坏药丸的预想,在他手一挥便是接住药瓶的帅气行为中打破了。 当宋文倾亲自倒了一粒出来,让她给中易时,楚慈接过药,笑的有些勉强,“那什么,这么晚了,我也累了,要不,改天再试?” “试药很快的,不急在这一时。”宋文倾笑着回道。 楚慈只觉得眼前这人阴沉的让她有些受不了。捏着那药丸,在中易几人痛苦的目光下,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好吧,我是跟白诚一起没错;可我们只是去找了顾大夫,去瞧了老乞丐,真的!” 楚慈举手证明所言不假。宋文倾却是看着她手背上的油渍,双眼微眯。 拉过她的手,没理会院中的人,拉着她径直回了屋子。在她不明所以之下,拉着她另一只手,印上那油渍,“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他拉你的手,是为何?” 祖宗的,你是福尔摩斯啊? 楚慈无语,穆诚不是擦了手的,怎么还有油渍啊?也是她心里头有事儿,竟是胡乱在衣裳上擦了,没好好洗手。 这种被丈夫捉奸的既视感,让楚慈心里头有些烦躁。就像方才对穆诚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之时,心中不平静一般。 抓了抓头,楚慈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怎么说呢,有些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导致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可这不能说的秘密我没经过阿诚的同意,还真不能告诉你。” 想想,怎的就这么头疼呢? 宋文倾将药瓶放到桌上,优雅落坐,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南易与你一起,中易几人一路跟着。到青楼之时,他们全被人给困住了。本来我是觉得他们无用,这么多人竟是护不住你的安危。可此时看来,不是他们无用,而是在你心中, 一个白诚,胜过他们的性命,更是胜过与我的种种誓言。” 话这么一说,就显得严重了。 楚慈又抓了抓头,有些无奈的坐下。 若非今日瞧着了顾清墨一家,这会儿她怕是已经和宋文倾干起来了。 轻叹口气,楚慈说道:“小伍,我心中有数。只不过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于白诚,我是还有承诺未兑现,而这份承诺,关乎他的尊严,所以……” “你寻了一天的医书,又去寻了所谓的顾大夫,想来是他有什么顽疾。我也是大夫,虽说算不得神医,到底是神医一手教出来的,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我们是夫妻,你我同床共枕,携手共进,你有什么不能与我说?” 楚慈趴桌上,闷声说道:“道理我都懂。只是,小伍,这件事等我问了白诚再给你答复可好?至少,这是对他的尊重。” 好说歹说,她还是如此执着,宋文倾眸光越沉,终是捅破了她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 “南易与你一路,中易几人一路跟着你。可你走失,他们竟无一人能寻到你!可白诚呢?他独身下山,比你晚出发,可他却能迅速的找到你的下落,更是困住南易众人,与你一起去了药铺,与你一起去看老乞。” 原本趴着的人,听得他之言,面色有些尴尬的坐直了身子。 “你心里也当明白了吧?以前用那所谓的兄弟之谊自欺欺人,如今你还想用这鬼话来哄我?他白诚是什么人?若非对你动了真心,他能分开一日便迫不及待的寻你下落?若非想与你单独相处,他至于费心困住南易几人?有一句话你应当也听过:心有所爱,哪怕天涯海角,也能一眼寻到。心中无情,哪怕就在眼前,也是咫尺天涯。” 所以说,有些事,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楚慈低眼抠着桌面,宋文倾握着她的手,是商议,也是决定,“他的事,我来处理。不管我如何做,你莫插手。” “我……” “我不会过问你给他治什么病,但是我会想办法接手此事。小慈,你要记住,你是有夫之妇,我是你的夫,我有权力也有义务将你身边的所有觊觎者清除。你也需明白,你是一个女人,一个让人了解便想靠近的女人。所以,往后有男人再与你亲近之时,希望你能第一时间自省,不要再发生白诚这样的事。” 这是第一次,宋文倾这么心平气和的与她讨论此事。楚慈也是第一次没有觉得他不可理喻,没有觉得他是无中生有。 拿起桌上的药瓶,楚慈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不过,是否该给南易他们解药了?我瞧着他们不太好受。” “办事不利,自当受罚。无规矩不成方圆,此事你也当明白。难道你的兵办事不利,你言语两句便过了?” 宋文倾之问,楚慈摊了摊手,表示无话可说。 谈话结束于此,宋文倾起身之时,楚慈拉着他的手说道:“小伍,过两日与我一起去瞧瞧福伯他们,我说过两日后再去的。” 宋文倾回首,眸光柔和的看着他。见他这是顺毛了,楚慈接着说道,“也一起去顾大夫的药铺坐坐,顾大夫一家人很和善,你瞧过了,便明白我说的感觉了。” 她之言,他回身,展开双臂将她轻拥入怀,“我很乐意与你一同前往,只难过于你有什么计划,我都不在其中。” “不会了。” 不会了,以后,应该也不会了。 就是如此一个机遇,感情不知不觉得到了升华。楚慈从没想到,关于矛盾,也可以这么心平气和的收场。 她想,她定是得了顾清墨一家的洗礼;不然,心中何以如此平静? 宋文倾说过要接手此事。天一亮便作了安排。 南易几人服了解药,各归其位。 巳时,白绮安姐妹二人到茶楼吃早茶,南易垂首上前,低声说道:“白小姐,皇妃有请,请到包间一叙。” 白绮安放下茶杯,不解问道:“不知皇妃寻我,所为何事?” “此事奴才不知,皇妃只说此事与白师父有关。”说话间,南易看了一眼白绮琴,暗示此事不宜张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0:何不把握时机? 南易相请,白绮安虽有质疑,可事关穆诚,倒也起身跟进了包间。 可是,当她看到包间中那倾绝天下之人时,一时愣住,好半响才开口,“五皇子?” 宋文倾起身,微微点头,声音平缓的说道:“如此相请,还请白小姐见谅。” 白绮安下意识的转眼看向后方,那里再往前,就是他的药铺。此时,楚慈应当在铺子里吧? “小慈旧伤未愈,我给她开了药,此时当是在休息。” 白绮安若有所思的点头,却不明白宋文倾背着楚慈见她是何目的? “不知白小姐是否知道,白诚身有顽疾之事?”宋文倾邀着白绮安入坐,南易低头添茶。 白绮安落坐,心有防备的说道:“皇妃与我提过,却是知之不多。” 宋文倾点头,品茶之余看着窗外海面,“昨日白诚追着小慈出岛之事,不知白小姐可知?” 八分满的茶,因手上一颤而撒了些许出来。 故作镇定放下茶杯,白绮安笑的有些勉强,“不知五皇子之言何意?” 宋文倾起身负手立于窗前,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不答反问,“白小姐觉得呢?” 热茶飘香,杯中升起袅袅轻烟,犹如水面薄雾。白绮安看着那薄雾,声音低沉的问道:“五皇子言此何意?” 白绮安再次发问,宋文倾便是勾唇一笑。善于自欺欺人的人,向来都是好应付的。 转身看着白绮安,宋文倾开门见山,“明人不说暗话,白小姐既然对白诚有心思,何不把握时机?小慈身子不适,需安心修养,故此没法子给白诚送药。听闻白小姐也是女中豪杰,想来也对上山练兵多有兴趣,何不乘着上山送药的机会,与白诚多多亲近?虽说你我皆不知小慈所配的是什么?可这是白诚的**,你我也无需多问。不过就是带个药而已,想来他就是不满,也不会寻你我的麻烦。” “难道,殿下也不知晓皇妃给白诚配的是什么药?”白绮安握着茶杯,寻了个合适的问题掩饰心中的慌乱。 宋文倾微拂衣袖,语态淡然的说道:“他的大夫是小慈,在没得到他的许可之下,小慈不会将方子告诉任何人。作为小慈的丈夫,我自当尊重她的病人,不能让她为难。” 白绮安唯一的镇定,被宋文倾的云淡风轻彻底击散。 点心吃了,茶也喝的。白绮琴百无聊赖的在外头等着,频频看向那走廊。 等了小半个时辰,里头的人还没出来,白绮琴便喊来小二,包些上好的点心,点了一壶上好的翠片打包。 想到黎睿,白绮琴便是面色微红。 前日在牢里,黎睿本是抬手欲挥了她带去的东西。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缓了神色,坐到桌前面无表情的吃着。 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那人拉住了她,竟是…竟是…… 想着那带着酒味的唇复上来的感觉,白绮琴便是面上又烫了些。 她想,黎睿如此轻薄,真是找打!可是,忆起他冷漠却又好看的模样,白绮琴悄悄想着,酒能乱性,兴许是前日带了酒才让他犯了糊涂。今日给他送茶去,他应当不会了吧? 等着小二之时,白绮琴低头绞着手帕想着心事,好一副娇羞的模样。从包间而来的白绮安见她如此,便是摇了摇头。 “不过就是送了一顿吃的,就把你的魂儿都给送去了?你这模样若让表兄瞧了去,这辈子也别想再见他!” 白绮安之言,白绮琴吓的立马坐正了身子,摆出一副端庄稳重的模样来。 “五皇妃寻你何事?她怎的没出来?我还想给黎睿送 些早茶过去。”白绮琴伸着脖子看向走廊,只希望楚慈能再与她去衙门一趟。 白绮安喝了口茶,淡漠的说道:“她还有事,这会儿怕是来不了了。你前日都送了东西进去,衙役应当不会再拦你。若是拦了,你便说是皇妃让你送的就好。” 这话,是宋文倾说的。 宋文倾说,楚慈要好好修养,所以近期不会出门。既然如此,最好是衙门也不要去了! 确切的说,她是不会再给楚慈和白诚单独相见的机会了。 各怀心思,二人离了茶楼。 白绮琴带着食盒去大牢之时,衙役有些为难的看着她。一旁的白绮安冷声问道:“还得五皇妃再来?” “这,表小姐,王爷有令……” “行,我这便去请五皇妃。虽然五皇妃身子不适,可到底是在铺子里修养,就算走不来,我派人抬也要给她抬来。”白绮安说话间,当真转身走人。 瞧白绮安真是走了,衙役眼珠转了一圈,赶紧说道:“不必了,表小姐赶紧出来就行。奴才只怕王爷知道了开罪奴才。” “不过就是送些吃的进去,她还能蠢的将人给放了不成?”白绮安挥了挥手,白绮琴便欢喜的提着食盒进去了。 衙役打开牢房,直到人走远了,白绮琴这才将吃的摆了出来。 “刚出炉的点心,你瞧瞧是否合味?” 坐到桌前,白绮琴一脸娇羞的看向起身之人。 黎睿不动声色的往外一瞧,似随口说道:“这些狗奴才倒是让你进来了。还以为得让楚慈那女人开口才行。” 白绮琴不疑有他,低首说道:“皇妃好似公务繁忙,今日便没来。不过我就是送些吃的进来,衙役也不会再拦我了。”黎睿坐到身旁时,白绮琴抬首看向那面容清寒之人,“你想吃什么便说,我给你做。” 黎睿转眼看着她,问道:“你亲手做?” “我。”白绮琴咬了咬唇,小声说道:“我做也行,只怕你吃不惯。” “那晚饭你随便做点来就成,你亲手做的就行。” 黎睿这哄人的话,没甚感情。饶是如此,白绮琴也是红着面色点了头。 见白绮琴这模样,黎睿眯了眼,缓缓说道:“去问问楚慈,何时放我出去?” 黎睿想出去,毋庸置疑。白绮琴也知道他此时肯与她亲近,也是有此目的。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对方就算有目的都只是敷衍,却也忍不住的心中激动,为彼此这一大步的亲近而欢喜雀跃。 她的欢喜,黎睿看在眼中。为保万无一失,他握着她的手,向她凑近。 二人鼻尖相贴,白绮琴面上顿如红霞般艳丽。黎睿那唇在她唇上轻轻贴着,有些低沉的声音就似魔咒一般将他的话传入耳中。 “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我如今的身份配不上你。我要出去建功立业,方能配得上你千金之名。” 此言一出,白绮琴便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能思考。当他湿软的舌扫在唇上之时,换来她重重的呼吸。当她微启了唇平复心中的燥热之时,他探舌而入,让她更难平静…… 楚慈一觉睡到大中午,宋文倾做好午饭喊她时,她还躺床上不想起来。 “再不起来,你可就起不来了。” 坐在床边,宋文倾捏着她一撮长发扫在鼻尖上。鼻尖发痒,楚慈不爽的揉了揉,正准备拉了被子盖头,他便是双手拉开被子,在她锁骨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他这一口咬下来,有些刺痛。可刺痛的感觉还未蔓延,他卷舌一吸之时,便是带来阵阵酥麻。 异样的感觉在他双手游走之时蔓延全身,楚慈无奈的睁了眼,在他埋首于胸前一本正经的吃着豆腐时,按着他的脑袋翻了个身,将他埋在其中。 我憋死你! 虽然不是波涛汹涌,可到底长了不少,就算憋不死他,也能把他给压死! 宋文倾双手托着她的柔软,一脸严肃的提着建议,“此招小慈还不适用,不如这样,我给小慈配些药,小慈喝些日子丰盈了,往后有什么不高兴的,尽管用这法子来处罚我便是。” “……”真是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青天白日的,也不能跟他这么瞎闹。楚慈抓了抓头起身,他笑着跟着坐了起来。 “小慈将白诚的药配好放外堂,下午白绮安会来拿。” 她洗漱之时,他如是说着。 楚慈捧水的动作一顿,在他审视的目光下,点头说道:“好。” 请教了顾清墨之后,楚慈对穆诚的病有了新的认知。按新的方子配了药,写了注意事项贴里头,便将药给了宋文倾。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要拆药查方子。除非他同意你配药,否则你不能去要他的药方。” 这是她唯一的坚持。 宋文倾微笑点头,将药给了南易,牵着她回到桌前用饭。 下午的时候,白绮安一身黑衣而来。南易将一个包袱给她时,她看着柜后那道帘子,问道:“皇妃还在休息?” “皇妃头上的伤还未痊愈,殿下给皇妃开的药有安神的效果,喝了药便又睡下了。”南易恭敬回道。 想到穆诚两次伤了楚慈,想到今日与宋文倾的谈话,白绮安只觉得心中越发沉闷。 “白小姐,人的感情是最难控制的。或许一开始小慈与白诚只是兄弟之谊,可谁又能保证,在经过了风雨之后还能保持初心?或许是你我都想多了,可不该发生的,就得及时阻止。所以,我在想什么,白小姐应该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1:宋文倾的安排 宋文倾的话,让白绮安明白,哪怕只是猜测,也不能放任那可怕的情况继续下去。宋文倾的意思她也清楚,是要她将心思表明,更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穆诚清楚的知道,他和楚慈,根本不合适,也没有任何的可能。 虽说宋文倾没说穆诚是在倒贴,可穆诚追着楚慈出岛之事,已是隐晦的表明了这个意思。 白绮安觉得,宋文倾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楚慈不会以‘身子不适’为由在铺子里修养避着穆诚,宋文倾更不会让她把握机会。 对于楚慈,白绮安是怨恨的。分明头一日才说过只是兄弟之谊,可过了一夜,却又演变成这副模样,她如何不恨? 如今宋文倾让她把握机会,她只认同这是她和宋文倾的合作。若是楚慈与她说这些,她只会觉得这是楚慈的怜悯,是楚慈的施舍。你楚慈想要钓穆诚便捉着不放,如今被夫捉奸,便想让我来接手,你这分明就是羞辱! 可是,偏偏就是宋文倾来找了她,这让她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想告诉宋文倾,她不想参与此事,可自己却又不甘心。 就是这份不甘心,让她想要最后一博。看看穆诚到底是选择如今有了好名声的楚慈?还是会看清她的一片真心? 穆诚在山上等着楚慈,他以为,楚慈今日会带药上山。 可是,当他看到白绮安眉目含笑的端着药碗而来时,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 打翻药碗,在预料之中。故此,看着地上碎成两半的药碗,白绮安还能平静的说道:“皇妃换了药方,你是不习惯这个味道?” “谁让你来的?”穆诚冷声问道:“谁将药给你的?” “自然是皇妃。”嘴角带着的笑意,只有自己能品出其中苦涩之味。白绮安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于穆诚眼前,说道:“她的笔迹,想来你也不陌生。” 穆诚一把夺过纸张,看着上头熟悉的笔迹,看着上头的文字,心中的怒火噌的燃了起来。 他不信!不信楚慈会将药给白绮安!他要去问个清楚! 在穆诚恼的双眼赤红转身欲走之时,白绮安扯着他的袖子,努力保持着平静,“白诚,你真的要不顾一切的去寻她?你要记住,她是有夫之妇!” “你还知道什么?”回头,冷眸扫向白绮安,穆诚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她把药给我,她不上山,难道你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要避着你,她把药给我,就是告诉你,你和她,已经结束了!而她亲手将药给我,是何心思,你还不明白?她是想成全我们,你就不知醒悟?” 穆诚只觉得好笑! 什么结束?什么成全? 还未开始,哪来的结束?她想要的未来他还没给,如何会成全别人? 昨日困住了宋文倾的人,所以她回去被宋文倾困住是不是? 猛的甩开白绮安,穆诚转身便走。 白绮安大步追了上去,双手死死的握着他的手腕,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白诚!你何以冥顽不灵?她爱的是宋文倾!你为何就是看不清?她亲口与我说,她只把你当兄弟!她将药给我,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在她心中,真的只是一个兄弟!你若非得插足她与宋文倾的感情,就是她所瞧不起的第三者!就连宋文倾都能承诺给她一个没有妾室的姻缘,你插足其中,岂不是让她唾弃?” 说的再多,也留不下一个一心求证的人。 白绮安纵是言辞恳切,却留不下一心去寻楚慈的穆诚。 被他甩得坐到地上,白绮安仰头笑了两声。笑着笑着,眼里便是有些发酸。 今日之举,算是破釜沉舟。剿匪又要开始了,若不将此事定下,后果不堪设想…… 穆诚一口气到了铺子,铺子里却只有南易一人。险些将铺子翻个底朝天,展风这才收翅落到了院中,将楚慈的消息告知穆诚。 得知楚慈是回了南湾叶府,穆诚又急急往南湾而去。可他到了叶府,楚慈却是早已离去。 马车之上,楚慈翻着册子,核对着药材。 宋文倾说,铺子里好些日子没添药材了,乘着今日有时间,回叶府来取。 “这些药材也算不得多,上次落崖那片山有许多药材,乘着剿匪前,我们去瞧瞧?”合上册子,楚慈看着宋文倾说道:“王爷离开兴许是与剿匪有关,也不知有没有时间去瞧瞧?” “这个不急。”宋文倾放下帘子,视线转进车中,含笑说道:“剿匪我也要跟去,到时铺子里便只有南易守着。到时他若有时间,便带人去采,没时间从其他铺子里挪用便好。外头药材多,挪一些到铺子里也算不得什么。” 听听这口气。 楚慈手握成拳撑着下巴,看着那云淡风轻之人,“外头不少的铺子吧?都涉及了哪些行业啊?是不是富可敌国了?” “唔……”宋文倾一副思考模样,然后看向楚慈,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告诉你。” “……” 在楚慈翻白眼之时,那人轻笑着抱着她坐到腿上。双手环在她腰上,下巴搁到她肩头,笑言道,“各行各业都有涉及,毕竟是为以后做打算,京中也有不少的安排。至于银子嘛,富可敌国毕竟夸大其词,说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倒也没错。” 楚慈回头,眨眼看着他,“土豪同志,我认为吧,富可敌国的近义词就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 “嗯哼?”微笑回应,宋文倾把玩着她的手指,“土豪夫人对于自己富可敌国是什么感觉?” “不是我的,没什么感觉。”老实回着话,楚慈掀起车帘想瞧瞧外头的风景。 宋文倾却是不满模样压着她的手,不让她掀帘子。车帘掀起一条缝又落下,楚慈只瞧着他一副不满意的神情,却没看到,车外树上停驻之人。 马车继续向前,树上之人却是面色越发的寒,心中越发的怒。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为何就是找不到?东曲没有,南湾也没有,宋文倾到底把她藏什么地方去了? 夜幕降临,中易驾着马车回了药铺,宋文倾却是牵着楚慈上了出岛的小船。 “白日没太多时间出岛,今日刚好有时间,便出岛去瞧瞧顾大夫一家,顺便去瞧瞧福伯他们。” 海上,金光闪闪。夕阳落入海平线,就似一副浓重的油画,美的惊心动魄。 楚慈立于船尾,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里头舒服的就是一个叹息。 “喜欢吗?”从后环着她的腰身,宋文倾轻声说道:“以后有时间,都出来走走,瞧瞧外头的景色。” 成日呆在男人堆中也不是个事儿,如她所言,事业是要的,可二人世界也少不得。 楚慈笑而不语,那轻点的头,却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二人之间也经历了许多,有时候真不需要说的太多。像此时沉默的看着远处的美景,享受着海风的凉爽,便是难得的悠然惬意。不管彼此之间有多少的真实,至少此时此刻,彼此都是用了真心。 下了船,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楚慈买了一串糖葫芦,笑着说道:“瑶瑶爱吃糖葫芦。” 宋文倾瞧着她面上的笑意,勾了嘴角又买了一串。 当他将那串糖葫芦喂到嘴边时,楚慈低眼一笑,咬下一个还未来得及嚼,他便是掀了白纱,勾着她的脖子于闹市之中,含着糖葫芦的另一边缓缓咬下。 热闹的街道,吆喝声不断。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他勾着她的脖子一个浅尝即止的吻,让她破天荒的红了面色。 推开那厚脸皮的人,当过往路人一脸八卦的停住看热闹时,楚慈低着发红的面颊,扯着宋文倾便往没人的巷子钻。 “你闹什么呢?”将人拉到巷子里,楚慈不满说道,“这大街上,你好歹注意形象!” “一时没控制住。”喜欢看她此时的模样,难得的小女儿娇羞,让他笑的双眼如月牙。牵着她的手,宋文倾说道:“好了好了,不气了,往后我都注意些,在人前尽量控制自己的情感。” 切,还尽量控制?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楚慈转身便走。 宋文倾大步跟了上去,从她手中拿过糖葫芦,却又喂到她嘴边,“吃一个糖葫芦,可甜了,吃了便不恼了。” “我现在不高兴,你与我保持距离!”楚慈傲娇的让他退后。 宋文倾笑眯眯的取了幕离,在她后头跟着。楚慈见他真听话了,回头一瞧,顿时满头黑线,“你把幕离给我戴好!” 她可不想被人围着当国宝一样的瞧着。 她的要求,他自然满足。可她这一回头,便注定难得的傲娇机会就此结束。 被他牵着手进了药铺时,楚慈也未曾想过甩开。哪怕她此时依旧是一身男装,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顾夫人瞧着楚慈二人时,先是一愣,随即笑着上前招呼。瑶瑶瞧着楚慈手中的糖葫芦,便是挥着胖呼呼的手,直喊着,“要要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2:想要她的答复 一脸笑意的将糖葫芦递了过去,楚慈微软了声音说道:“瑶瑶,吃糖葫芦了。” 咯咯笑着,瑶瑶挥着胖乎乎的手接过。楚慈与一脸温和的顾夫人说道:“又来打扰顾大夫了,真是不好意思。” “公子客气了。”顾夫人引着二人入坐,进了里堂去喊顾清墨。 此时没有病人,几人到了茶楼说话。顾夫人吩咐小二上了茶水点心正待离去,顾清墨却是起身抱着瑶瑶,含笑说道:“难得坐会儿,你也坐下休息休息,别累着了身子。” 说话间,一手抱着瑶瑶,一手牵着顾夫人坐到身旁。 当着外人这般恩爱,顾夫人娇嗔的瞪了自家丈夫一眼,神情之中却是毫不做作的幸福之态。 楚慈瞧的勾了嘴角,顾清墨添了茶水,说道:“让二位见笑了。” 楚慈摇头笑道,“顾大夫夫妻恩爱,真是羡煞旁人。我与夫家难得一同出来散步闲游,便又来叨扰顾大夫与顾夫人,实在抱歉。” 楚慈之言,顾清墨神色平静淡然,倒是逗着瑶摇的顾夫人闻此双眼圆睁,有些不信的瞧着楚慈,“夫家?” 楚慈含笑点头,看向身旁的宋文倾,“是的,夫家,我习惯穿男装,让二位误会实在抱歉。” 楚慈这一声声抱歉,顾夫人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添着茶水时,与楚慈说话却显得自在了许多。 这次与顾清墨相谈,却是不谈医术药理,只是闲聊。虽说彼此并不熟络,奇怪的却是,并不觉得尴尬,也没有冷场的时候。 聊了大半个时辰左右,有病人来了,楚慈二人便起身告辞。 瞧着二人走远,顾清墨这才摇头一声轻叹,“原来,他便是五皇子。” 顾夫人一愣,不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当初见过当今圣上一面,五皇子与圣上面容如出一辙。其他几个皇子我也识得,唯独此人不曾见过,想来便是流放到岛上的五皇子。” 心里头想了一通,顾清墨与顾夫人说道:“小蕊说,五皇妃借着小蕊之名去救了小福子。此时看来,倒也是缘分。” 顾夫人一时不明白其中联系,顾清墨也不便多言,抱起瑶瑶,与顾夫人进了铺子。 从药铺出来,楚慈二人十指相扣,往福伯父子的落脚处而去。 “顾大夫一家,确实让人觉得温馨。”宋文倾说的很中肯。 楚慈牵着他的手,前后轻轻的摇晃着。微咧的嘴角,欢喜的眉梢,都似得了糖果的小姑娘一般,雀跃的很。 “这么高兴?”瞧她这模样,宋文倾忍不住的勾了嘴角,语带宠溺的问道:“真这么喜欢瑶瑶?” “不单是喜欢瑶瑶。”眯眼笑着,楚慈扣着他的指微微收紧,“是不曾与你这般漫步于街市之间,不曾这般自在惬意,不曾这般心中舒畅。” 当他是小伍时,他要隐藏自己的实力,自然显得她过于强势。 知道他的一切都是伪装之后,二人的冷战与试探,都不能全心相对。如今爱过,闹过,也怨过恨过,反而更平静了。一切重新开始,却不是陌生的相识,过了心中那道坎儿,自然就舒服了。 楚慈之言,令宋文倾迈出的步子顿住。 二人沿河而行,此时正停在垂柳之下。稀松的月光从枝头柳叶间撒下,就似一道道梦幻的光束,照在他的幕离之上,凭添神秘。 她顿住不动,宋文倾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另一手却是缓缓掀了白纱,露了那绝世之容。 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眸子似被撒下的月光填满了神秘光束;更似浩瀚的宇宙,一望无垠,勾魂夺魄。 向来知道他的眼睛就是最美的欺骗,无声之中,能书写这世间最美的谎言。可她就是肤浅的一次次被带入其中,品尝其中的时而软弱,时而坚强,时而神秘,时而坦率,时而柔软,时而冷艳。 她看着他的双眼盈盈而笑,宋文倾抬手轻抚着她微显消瘦的面容,好听的声音就似这世间最美的旋律,让人听得心中发酥,“以前,是我辜负了夫人。往后,我必然真心相待。夫人想做什么,或有什么让夫人不满的,夫人尽管与我说,我既然是夫人同床共枕的丈夫,必定会改到让夫人满意为止。” 动听的情话,与这柔和的月色相融, 似连老天都为他的改变而欣慰。 这一声声动情的‘夫人’之称,喊的楚慈心中荡起阵阵涟漪。 再是坚强的女汉子,也经不住爱人的柔情攻势。楚慈心中说着:就这样吧,就这样给彼此一个坚持下去,努力向前的誓言。不管过程如何,只要她爱他,他爱她,二人携手共进,一路向前,便是最美的人生。 她含笑点头之时,他托着她的下巴,轻浅的一个吻落下。本是想再一次的浅尝即止,可她双手环在脖子上,热情的回应之时,宋文倾便是控制不住的加深了这个吻。 柳绿,月柔,水清。在这没有行人的小河边,一对有情人在柳树下宣誓着心中的爱意,感受着彼此的深情…… 吻越深,越动情,当他那句‘我爱你’出口,楚慈亦是双手紧紧的环在他脖子上,于他耳旁动情回应,“我爱你,很爱,很爱。” 敞开的心菲,就似打开了大门的私密花园,引着所爱之人进入。 宋文倾将她拥在怀中,看着河流,浅语道,“看到顾大夫一家,我便在想着,若我们有一个那般可爱的女儿,定是更幸福。” 他之言,楚慈低声一笑,“瞧着他们一家,我也在想着,以后我也要过上如此幸福的日子,生个漂亮懂事的孩子,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过着。” “为何不是两个孩子?三个孩子也不错,不过,能生四个五个更好。” 宋文倾之言,楚慈瞪大了眼,忍俊不禁,“四个五个更好?会不会太热闹了些?一年一个还是两年一个?若是一年一个,到时孩子闹起来简直要命。若是两年一个,得生十年八年的,那太恐怖了。” 宋文倾仔细一想,确实太恐怖了,孩子太多,她就不是他的了。 “那生两个就好,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宋文倾想了想,又道,“要先生个儿子,往后哥哥保护妹妹,宠着妹妹。” 哥哥带着妹妹去玩儿了,便有安静的二人世界了。 宋文倾想想,便觉得那样的日子真不错。楚慈听着听着,便是低眼将嘴角弧度加大。 勾画的未来,真是美好的让人心神向往。为了那美好的未来,努力吧! 河边,她靠在他肩头,二人勾画着未来。远处,穆诚赤红了双眼,双拳紧握。 曾经她想要的未来,他只是一个看客吗?他想给她美好的未来,可她却向宋文倾索要。 她向宋文倾讨要那般美好的未来,那他穆诚到底算什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情人,便只能看着她变了心?只能看着她落入宋文倾的蜜织陷阱? 想要冲上去,可他却发现双脚似被粘住了一般,竟是难以迈出一步。 看着宋文倾时而偏头轻吻,看着她嘴角含笑回应,穆诚感觉心中似被人给捅了一刀。她给的种种回忆,就似一盆透凉的盐水,泼到滴血的心脏,痛得不能呼吸。 眼睁睁看着那二人离去,穆诚却只能藏身暗处,看着她眉目含笑,看着她难得的小鸟依人。 此时穆诚才明白,她不是不懂得温柔,她只是将温柔都给了宋文倾。她给他的,永远都是随性的洒脱,就似白绮安所言,她只把他当兄弟。而她给宋文倾的,却是各种姿态。她可怒可恼,可凶可柔。她的温柔,她的小女儿姿态,只在她的夫,宋文倾眼前绽放。 此时此刻,穆诚不得不承认一点,宋文倾是她的夫啊!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而与他,便是世俗不容,便会受世人唾弃。 眼睁睁看着那二人相携离去,穆诚立于原处,只觉得呼吸困难,心痛难忍。 从没这么用心去对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可最后,却让他亲眼所见她将柔情给了别人,让他如何承受? 有些不甘心的跟了上去,他想,不管如何,一定要她给个答复! 听得身后那露了行踪的一丝呼吸,宋文倾勾着的嘴角透着不易查觉的嘲讽。 怂字是如何写的?可不就是从了心?穆诚此时不敢冲上来,他只能在后头跟着,便是愚蠢的从了心,最后只能任人宰杀! 二人牵手到了福伯的落脚点,此时福伯正给小福子煎药,小福子听得说话声便睁了眼。 小福子不认识楚慈二人,自是警惕。福伯瞧着楚慈时,笑着走了过来,“公子来了!” “来瞧瞧小福子的情况。”楚慈笑着上前,给小福子把了脉 ,又叮嘱了坚持喝药多多休息,宋文倾给了福伯一袋银子,二人便在福伯感激的目光下相携离去。 看着二人离开,小福子问道:“义父,那位公子便是您所说的恩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3:麻利的给我过来! 福伯轻叹口气,说道:“正是!本以为是受孙小姐所托而来,可今日遇着孙小姐,她却说并未托付这位公子。” 福伯一直在想,自己是否还有利用价值?思来想去,他却想不明白,他如此一个残废,还有什么能利用的? 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帮他? 原路返回,不出宋文倾所料,那人似鬼魅一般出现。 穆诚将楚慈带走,将宋文倾一脚踹下河的行为,显得幼稚极了。 楚慈表示有些发懵。耳边分明还有宋文倾落水的声音,下一瞬便出现在了荒郊,对面是难保平静的穆诚。 想问他是不是发神经?可面对他愤怒的眸子,楚慈抿了抿唇,压下情绪,却是不知当说什么。 楚慈不语,穆诚想起她与宋文倾的亲近,再瞧瞧她此时退后几步拉出的距离,只觉得那剜心的刀子落的越发厉害。沉沉一个呼吸,他微哑了声音问道:“你让白绮安给我送药?” 楚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是点头默认。 “我们,结束了?” 穆诚之问,楚慈神色微僵,好半响才问道:“我们从未开始,何来结束之说?” “从未开始?”对于这个答复,穆诚想笑又笑不出来。 她说的,不就是事实吗? 可是,就算是事实,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穆诚上前一步,唇色发白的说道:“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处?是你说的,我是你的情人,我以为,你是想给我们机会。难道你不是等着和离再与我一同离开?” 穆诚之言,楚慈急忙否认,“情人之说,从何而来?自你救我之后,我便当你是我的兄弟。在我心中,这只是一份兄弟之谊,不含任何的男女之情。我不知道以前做错了什么,会让你认为你是我的情人;会让你认为,我和离之后会与你离开。” 楚慈之言,穆诚只觉得她是想在变心之后撇清与他的关系!难道情人,真的是想要便要,不想要便弃若敝屣?她到底把他当了什么?青楼妓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心中怒极,却是记得她的话,在弄清事情之前,不能动手! 手握长剑上前,穆诚一字一句说的很是认真,“是他威胁你是不是?你昨夜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想要幸福的日子,你与我说,你想要那样的幸福!昨夜你向我要那样的幸福,今夜又与宋文倾讨要。楚慈,你的幸福,到底多少人才能给?” 楚慈简直不能理解穆诚的脑回路。难道跟信任的人谈个理想,就必须是想跟那人组合上路?这是哪门子规定? 楚慈不知当如何接话,穆诚却是眯眼又上前一步,冷声说道:“他拿什么威胁了你?让你竟是一夜之间变了心。楚慈,你与我走!就算和离不了,丧夫亦是可取之法。” 丧夫? 楚慈心中一沉,不敢相信穆诚竟是起了杀宋文倾的心思。冷眸扫向他愤怒的面容,问道:“你要杀他?” “他不死,你如何能放心与我走?他不死,你跟我走,岂不是背负红杏出墙的罪名?他不死,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他所骗?” 心中激动,穆诚手中的长剑瞬间出鞘,那份要杀了宋文倾的心,从未如此强烈。 上头树枝被他一挥,便是成片落下。看着那个周身似布着黑气的人,楚慈难以置信, “穆诚,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就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爱上你,我是疯了才会一直以为你对我的一切都因为爱!楚慈,我从来不爱女人,从来不愿与女人亲近,可因为是你,偏偏是你,我才想与你一生厮守。可到头来,你却告诉我,我错了。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对?” 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掏出她的心来瞧瞧,瞧瞧她的心到底是怎样的? “既然你要成全我和白绮安,为何不直接成全了我?只要我杀了宋文倾,只要你丧夫,一切便迎刃而解。如今局面,谁还会因为一个废物之死而放弃两个有用之人?东明修不会,高顺帝也不会!你我在一起,乃天作之合,乃天经地义!谁能阻止?” 疯子! 此时楚慈才忆起,穆诚再是改了性子,却改变不了他十余年的杀手生活。他的处事方式本就与常人不同,如何能让他按常理看事? 沉沉一个呼吸,楚慈压下心中的情绪,平静的说道:“穆诚,情爱之事,皆是你情我愿,与旁人无关。我不爱你,你就算是杀了宋文倾,我也不爱你。若宋文倾死了,我或许会爱上另一个宋文倾。世间男子千千万,总会遇着与我脾性相投之人,难道遇着一个,你便杀一个?如此的爱,你不觉得太过沉重?” “你可以试着爱我!”一声怒吼,穆诚似幽灵一般出现在楚慈身前。那伸出去的手,从她的脖子改到了肩头,强忍着对她施暴的冲动,激动的说道:“我这辈子所爱所信之人,只有你楚慈,你为何要这般残忍?我不介意立于身后做一个助你的情人,我不在乎名分,我也不在乎你到底嫁给了谁。我只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你爱着我,你待我好,你为我着想,你为我考虑。” 穆诚每言一句,眸子便是红上一些,当他双眼赤红之时,楚慈明白他这是急火攻心,再这么下去,他不死就是她死。 楚慈想着应对之策,穆诚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狠狠的收紧了双臂,似要将她按进骨子里。 “我曾经,怨恨父亲的无用;若非他无用,母亲就不会死的那么惨。可我更憎恨自己的无用。若不是我无用,我便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人掳走。若不是我无用,我也不会被人捉去了青楼,被那恶心的女人玩弄。我以为,我的人生永远都是黑暗的,看不到阳光,永远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可是,你出现了,你就像空中的烈日,更像深夜的星辰,引着我一步步走出那些黑暗的记忆,给了我那般多的美好。那些美好,那些悸动,让我明白,那些不堪的记忆已经过去了 ,你会给我美好的未来。” 他抱着她喃喃自语,楚慈觉得他再这么勒下去,她的骨头肯定会断,也肯定会死在他的手里。 试探性的抬了手搭上他的手臂,他却激动的勒的越紧,这力道,让她双眼一翻,险些因缺氧而晕了过去。 狠狠的咬了咬唇,让自己更清醒。楚慈搭着他的手改于将他轻轻的抱住。 就像母亲拥抱着自己受伤的孩子那般,她抱着他的时候,手掌轻轻的在他背上从上往下轻抚,这轻缓的动作,让他激动的情绪得到平复,缓缓放松。 勒着的力道缓缓减轻,楚慈放轻了声音说道:“阿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没有谁是一生平顺的,人生总是如此坎坷。你没放弃,你一路走了下来,便是勇敢的。你努力活下去,你想摆脱乔锦骞,必然是为了报仇,如今你已经自由了,你不必留在东曲,你也不必守着我。你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要接受新的事物,才能治你的病,才能明白,有些感情,是强求不得的。” “我没有强求你!你被宋文倾的皮相迷惑了双眼,我愿意等!等你看清他的底细,你便明白,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穆诚之言,楚慈忍不住的蹙了眉头。说了这么多,他怎的尽钻牛角尖? 正琢磨着如何脱身,那身着白衣之人坐在软轿之上,由四人抬着飞身而来。 落地之时,软轿四角的灯笼蓦的点燃。楚慈看着那人从轿中出来,有些尴尬的转了眼。 宋文倾面无表情的下了软轿,瞧着那相拥的二人,便是拂了拂袖,朝二人靠近。 几人的到来,令穆诚神经越发紧绷。他双手越发收紧,勒的楚慈面色微白,却又冷笑着看向宋文倾,“你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宋文倾轻蔑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那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态,竟是在他此时的文弱形象之中透出。 阔袖一拂,宋文倾毫无感情的说道:“你真是病的不轻!” 楚慈只觉得一股似有似无的药香蹿来,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穆诚心神已乱,满心满脑都在想着带走楚慈,对于那似有似无的药香竟是没有查觉。 南易从轿中拿出圆凳,宋文倾淡然坐下,面上是一片云淡风轻。面对楚慈被穆诚困住,宋文倾不言不语的看着穆诚赤红的眸子并不动作,仅是心态这一局,便是甩了穆诚一条街。 瞧着宋文倾这举动,楚慈竟是想起了他当初假扮穆诚足踩金雕的装逼模样。 心说,你这次装的更大了,真的不会遭雷劈么? 就在楚慈心里活动丰富之时,那种被勒得窒息的感觉缓缓消去。也在此时,宋文倾起身,朝楚慈伸了手,浅声说道:“夫人,为夫的在这里。” 言下之意,你麻利的给我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4:我做不到 楚慈翻了白眼,试着脱身。本以为会很困难,没想到却是相当的容易。 方才还喊打喊杀的人,此时却是神情有些奇怪,手上的力道也是渐渐松去。 楚慈抬手在穆诚眼前晃了晃,那人还是保持着那似走神的模样。 宋文倾无奈上前,握了楚慈的手,将她拉进怀中,“顶多维持十息,再不走,他便追来了。” 十息?楚慈表示,你丫的不能让药效持久些? “他内力深厚,既要发作的快,还不能被他查觉,能困十息已是不易。” 宋文倾牵着楚慈走向软轿,话还没说完,身后便是一道剑气而来。 南易四人举剑成阵,将穆诚逼退。 那四人合力将人逼退,却不能主动攻击,毕竟穆诚可是一流杀手,宋文倾不出手,就算几人联手也是枉然。 宋文倾双手环在楚慈腰间,下巴搁到她肩头,与她一起看向那愤怒之人。 未戴幕离之人,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楚慈背后没眼,看不到他的那份讥讽嘲笑,对面的穆诚却是将宋文倾的那份得意与嘲讽尽收眼底。 面对宋文倾的嘲讽,穆诚恼极,那份恨意似一团黑气笼罩全身。当他一剑挥出将南易几人击伤之时,宋文倾嘴角含笑说道:“东明修的人就要来了,你确定要在此处动手?就算你杀了我,你以为你与小慈能有结果?” 似为了证实他并非空口白话,就在局面紧张之时,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而来。 成怀带队而来,瞧着此处情形,面无表情的说道:“都带回去!” 楚慈没想到宋文倾竟是准备的这般周全,回东曲的船上,她靠近宋文倾,低声问道:“你如何通知成怀的?” “他踢我下水之时,暗中守着的南易便放了信号。出门在外,总要多加准备,故此任何突发情况都得有全面的安排。”宋文倾回的云淡风轻,看向对面那船的目光,却是幽深如海,一眼望不到底。 楚慈觉得宋文倾应该还有后手,可此时穆诚与成怀在一起,她又实在想不出宋文倾还能玩什么花样? 思来想去猜测着,楚慈在回了铺子之后,冷不丁问道:“你要杀他?” 宋文倾并不回话,可那清寒的眸子却是默认她的提问。 对于穆诚,楚慈虽是有些担忧和害怕。可是,这不是宋文倾杀他的理由! 她绝对不允许因为错误的感情发生命案!那是极不理智的行为! 宋文倾了解她的性子,在她开口之前,语态轻和的说道:“我杀他,总胜过他来杀了我。” 楚慈还想再说,宋文倾却是食指点在她唇上,浅浅一笑,“夫人,不要再与我提别的男人,我吃起醋来,连我自己都怕。” “……”楚慈无言以对。 穆诚要杀宋文倾,失手。如今宋文倾要杀穆诚,能否得手? 毕竟,杀穆诚,不容易。且,杀了穆诚,如何撇清关系才是关键。为了自己的前途,宋文倾应该不会搬石头砸脚。 原本震怒的穆诚,此时显得有些消沉。这一路回来,他不闹不吵,安静的坐在船中,就似失了魂儿一般。成怀试着与他交谈,他却是不语不答,那冷冰冰的模样,又与往日无异。 回了东曲,穆诚自个儿走了,留下成怀若有所思。派去跟着的暗卫,却是将人跟丢了。而一夜未眠的白绮安,却是精准无比的在一家酒楼中寻到了穆诚。 一坛坛酒喝下,烈酒灼烧着心脏,就似一团火将五脏六腑都给焚烧殆尽。 白绮安关上包间的门进去时,白晰的指搭在腰带上,十分缓慢的解着束缚。 “白小姐在官宅等着便好,若有人给白小姐送了信去,白小姐只管跟着那人,必然能寻到白诚。至于见着白诚,想与他有怎样的结果,全由白小姐定夺,我必然不会插手。” 宋文倾的话犹如在耳,白绮安解着衣裳上前。 那人抬眼看来时,勾着嘴角,笑的惊心动魄,“楚慈,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眼前的人,面上带笑,可那笑容,却是勉强得很。穆诚只觉得她的笑容让他心中难受,撑着桌子上前,一把将人拉进怀中,“楚慈,不要离开我。我不在意你嫁给了谁,我只希望你还能像以前那般爱我。” 听得此言,白绮安心中痛极。被他拉进怀中,复唇而来时,她闭上了眼,掩去其中苦涩…… 酒楼越发热闹,包间却是异常的安静。南易在远处盯着,久久不见白绮安出来,便是心有不解。 这个时候,里头应该有动静了才是。 可是,让南易失望了。包间里没有动静,白绮琴却是接到了消息,带着丫鬟急急忙忙的到了酒楼,寻着包间直接冲了进去。 有人给白绮琴送了信,说是白绮安心情不好,在酒楼喝的酩酊大醉。为防白绮安出事,白绮琴带着人来接人回去。 可白绮琴进了包间之时,只见塌上之人面色陀红,唇色艳丽。白绮安穿戴整齐的坐在塌前,往那人口中喂着茶水。 “他怎的在这里?你不是喝醉了?”白绮琴不解发问。 白绮安神色淡然,语气平静的说道:“喝了一些,他喝的更多,喝了便睡下了。” 没有预料中的命案,当南易将消息传于宋文倾时,宋文倾双眼微眯,心中有些不信。 安排的这么好,居然没死? 宋文倾吩咐南易传话,下午见白绮安一面。白绮安接到信件时,神情之中透着一抹苦笑。 又是以楚慈之名约了白绮安到茶楼,白绮安进了包间,便是开门见山,“我做不到。做不到在他口中喊着‘楚慈’这个名字时,作贱自己倒贴上去。他不爱我,我可以等,等到他清醒。可我若在他最为失落的时候算计他,这辈子也休想得到他的原谅。我更不能作贱自己去做别人的替身,在他对别的女人念念不忘之时,还要强颜欢笑的去接受。 ” 女人的心,总是善变。这一点宋文倾早便清楚,可是,当真发生在自己身边,坏了自己的计划之时,他便不觉得女人善变是件有趣的事情。 按照计划,只要白绮安与穆诚结合,二人身上的毒便会要了穆诚的命。如此一来,穆诚就算是死了,东明修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就算是查到他身上,穆诚死于毒发,他也露不了什么破绽。 毕竟,学医之人,有几个不懂得用毒的?自己女人被人惦记着,哪个男人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可惜啊可惜,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千般算计,最终还是算错一步,这个胆敢动他女人,抢他妻室的穆诚,又要多活些日子了。 穆诚没死,醒来之后身上的毒亦是解了,自然是查觉不了异样。他只记得昨夜带走了楚慈,宋文倾追了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却是记不太清楚。后面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他在支配着身体,而是化作了傀儡,被人操控着一般。 忆起还未完成的事,穆诚还想去寻楚慈,却被告知,王爷有请。 “王爷吩咐小的,白师父若是醒了,先去衙门一趟。” 两个衙役守在床前,穆诚起身之时,二人恭敬的端茶递水。 穆诚抬手挥去,冷声说道:“告诉王爷,我没那闲功夫!” 说罢,不顾那面面相觑之人,抬步走了出去。 穆诚到了药铺,不出所料的,没寻到楚慈。昨夜被穆诚打伤的南易倒是挑眉看向来人,语速缓慢的说道:“白师父是来抓药?五皇子与皇妃都去了衙门里,我给白师父抓的药,白师父敢用?” 穆诚眯了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一起一落,南易便被他一掌打得吐了血。 “你们能算计我一次,不代表能算计我第二次!我昨日到药铺到叶府,都染了你们布的毒阵了吧?宋文倾借着我急火攻心之际,以毒引毒,这才算计得逞。” 有些事,一时想不明白,不代表永远都想不明白! 穆诚冷眼看向抹嘴的南易,无情的说道:“玩把戏,谁不会?他就是这般骗着楚慈,连算计我都能将她一并利用,他还敢说对她是真心?你最好祈祷楚慈晚些发现他的阴谋,否则你们都会死在她的手里!” 穆诚放了狠话走人,南易却是嘲讽一笑。 夫人早便知晓了堂主的一切,还有什么可惧? 当穆诚冷脸进了衙门的书房之时,东明修微挑了眉头,语带不解的问道:“不是不来?” 穆诚看了一眼桌前的楚慈,冷声说道:“忽然就想来了。” 楚慈有些尴尬的低眼,看着手中的地图。 宋文倾淡漠不语,给楚慈添茶之余,将她指尖墨渍轻轻拭去。 穆诚扫了二人一眼,坐到楚慈对面,伸脚之时,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踢了她一脚。 楚慈眉头一蹙,唇上一紧,最后忍着没有发作,继续看着地图。 穆诚就好似有意挑衅一般,踢了还不够,端起她跟前的茶杯便往后一抛,“不是还在喝药?既然如此,喝什么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5:东明修之怒 茶杯落地摔成碎片,楚慈捏着地图的指尖有些发白,东明修眯眼看向穆诚,语态之中透着一抹寒意,“白诚,摔杯子,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宋文倾接着补刀,“天儿热,喝些解暑的凉茶对身子有益,也不影响药效。” 穆诚不置可否一笑,双手按着桌面刚要起身,东明修便是将册子往桌上一丢,冷声说道:“今夜出发往南剿匪,看来你们早有心理准备,本王便不必多说。” 东明修向来都是淡然安静的,在这之前,从来不会拿身份压人。可此时,他身上透出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那凌厉的眸子扫向几人,更似沙场铁将看向犯了错误的小兵,严肃而无情。 穆诚冰冷无情的眸子从楚慈身上转开,对上东明修那凌厉的目光时,冷声问道:“为何没有提前告知?” “是你安排还是本王安排?”东明修冷漠起身,看着三人,“楚慈留下,你二人去后院等着。” 向来对宋文倾都用尊称,可今日,东明修是一点儿耐心也没有了。 穆诚与宋文倾相视一眼,彼此眼中的寒意不相上下。 那二人被衙役带了出去,东明修这才眯眼看向坐着未动的楚慈,双手按在桌上,微倾身说道:“楚慈,你需明白,你的五皇妃身份,不是宋文倾认定就算数的!我能捧你,照样能踩你!你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还这般不知好歹,别怪我将你打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昨夜之事,乃宋文倾和穆诚的较量,楚慈并不认为这能让东明修如此恼怒。 楚慈不解抬头,东明修继续说道:“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护短!相当的护短!你若再不知分寸的做些不该做的,我定会将你送回西沙,想必你也知晓西沙何处最让人生不如死!” 此言一出,楚慈站了起来,“王爷,我做了什么?你要如此警告?” “不必在我面前装得这般无辜!你做了什么,你心中最是清楚。你与白诚如何,我管不着;你与宋文倾如何,我也无心过问。但是有一点你需明白,自己心思重,行为不检,就不要拉上无辜之人!再让我知道你通过旁人算计那二人,我绝不轻饶!” 说罢,东明修将一本册子丢到楚慈跟前,“想要出人头地,跟着我好好建功立业!若想靠着宅子里那些把戏害人,滚回你的楚家去!” 东明修开门离去,楚慈看着桌上的册子蹙了眉头。她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竟是让东明修这般恼怒? 东明修在书房警告楚慈,后院却是一人冷若冰霜,一人悠然自得。 宋文倾负手立于塘边,看着塘中盛开的白莲微勾了嘴角。穆诚冷脸立于宋文倾身侧,紧握的双拳有些发抖,似在极力的忍着对宋文倾出手的冲动。 在别人的地盘上,许多话都不便问,许多事都不便做。故此,二人立于塘边不发一语,看似和谐的赏景,可空气中弥漫的杀意,却是诡异的很。 东明修到时,他身上带着的肃杀之气打破了二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二人同时转身看向来人,没有一句废话,东明修冷声说道:“今夜出发剿匪,楚慈领前锋开路,你二人随大军同行。” 宋文倾尚未开口,东明修又道,“楚慈训练之兵,首先要懂得的就是服从!你二人若是不能服从,便只能留下!” 一句话堵了二人要与楚慈同行的要求,东明修冷眼看着二人,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二人要对本王的命令绝对服从!剿匪期间,若有人出了纰漏,若有一人造成我军损失,楚慈必定陪葬!” 二人面色同时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明修。 “记住!你二人,谁敢造成我军损失,不管是谁,楚慈必死!”军人出身,此时的东明修透出的肃杀之气瞬间压迫着那二人。 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东明修拂袖而去。 剿匪提前,虽是在预料之中,可如此突然,加之东明修的震怒,便是在楚慈的预料之外。 宋文倾跟着东明修同行,楚慈却必须在下午带着前锋出发。 时间紧迫,楚慈需抓紧上山安排,故此没有时间询问宋文倾。 直到楚慈带着兵从山后直接走了,东明修这才看着面色憔悴,欲言又止的白绮安,冷声说道:“我再是看重她,却也不能容忍她对你的算计。你不必再为她求情,她能做出那样的事,就当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白绮安憔悴的面容之上是一抹消不去的忧愁,看着远处的天空,微哑的声音是道不出的哀伤,“我是真的没想到,她竟是表面撮合我与白诚,背地里却是如此无情,竟是想毁我名声。” 东明修一声冷哼,“她向来不择手段,谁在她眼中不是为了利用?那个薛彦彤能比你好到何处?” 楚慈与宋文倾出岛,穆诚追着楚慈而去。宋文倾与穆诚起了纠纷,回来寻了酒楼解忧。就连暗卫都能跟丢了穆诚,白绮安却是接到了消息,去了酒楼。这其中谁在安排,还用说? 若说穆诚是个真正的男人,东明修还会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人陷害楚慈。可偏偏穆诚不能人道,哪怕被人下了药,也是于事无补。如此一来,白绮安自然不会与穆诚发生什么。可是白绮琴随后接到了消息,带着人去了酒楼。 若是事情闹大了,白绮安的名声也就毁了! 东明修认定这是楚慈玩的把戏。她虽是算计,可白绮安对她也算有利,自然不会真让白绮安毁在一个男人手中。所以,被人捉着白绮安和穆诚同处一室,必然有损白绮安名声。至于之后还想做什么,东明修心中有许多的猜测。 “虽然知道白诚对她有情,可我却想不明白,她如此算计我,毁我名声,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以此要挟表兄?” 白绮安似随口猜测,却是说着有心,听者更易揣测。 东明修一拂衣袖,转身下山。 楚慈,你让我很失望! 看着东明修离去的身影,白绮安眸子里透出一抹阴沉的光芒。 她忘不了,忘不了穆诚吻着她时,一声声的喊着楚慈。更忘不了,那人口中的‘我爱你’三个字,是那么的动情。 可是,那份深情,却不属于她! 穆诚的情那么深,她不相信楚慈当真不知道!可是,那人明知穆诚对她有情,却还耍着她,骗着她,真当她白绮安是傻子吗? 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白绮安看了一眼前锋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一勾。 楚慈,别回来了,永远别回来了! 按东明修给的地图,楚慈领着前锋先行。训练有素的士兵绝对服从,面对风餐露宿,茹毛饮血这等煎熬也能撑住。 严肃紧张的气氛,将心中之事压下。楚慈没时间去想东明修那些警告,也没时间去想宋文倾和穆诚会不会在剿匪途中起纠纷? 她想,她最该做的,就是立下军功,寻个合适的机会与东明修好好谈谈。毕竟是顶头上司,若是闹的不愉快,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千人之伍分队而行。楚慈领着百人之队披荆斩棘,陈科领着分队紧跟而上。 大半个月的行程,到达南县山匪区域时,楚慈看着连绵大山,若有所思。 “以南向北是官道要塞,山匪在窝山处出击,那处易守难攻,山匪来去自如,官府数次剿匪均失败而归。”指着前头的大山,楚月泽在楚慈身旁沉稳而语,“姐,以我之见,想要灭了南县之匪,需采用声东击西之道,北上南击,山腰处以猛攻之法迷惑山匪。” 夜里休息之时,楚慈将册子给了楚月泽细阅。一路上偶尔指点,如今到了山匪窝下,楚月泽已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转首看向稳重理智的楚月泽,楚慈甚是欣慰,点头说道:“声东击西之法虽是有效,可此处山匪地广人多,从他们数次挑衅朝廷威严便能看出,他们有的是退路,且胜在地理位置的优势。我们只得千人,想要在大部队到前分散困住山匪,并不实际。” 楚慈之言,楚月泽低头斟酌。好半响才问道:“既然如此,姐觉得如何更合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着那山,楚慈眯眼说道:“听闻山匪头头有抢女人上山的习惯。” 楚慈话还没说完,楚月泽便瞪眼阻止,“我不准!” 神情严肃的看着楚慈,楚月泽气息有些不稳的说道:“我不准!定然还有别的法子,姐不能以身犯险!”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楚慈一笑,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没那么蠢,就我这模样,山匪头子还看不上。若是被一些没用的小喽啰给困住了,我才是找死。” “那姐的意思是?” “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人质。” 眯眼一笑,楚慈一招手,楚月泽附耳上前,听得安排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6:劫了故人 秋季的月色,总显萧条。采药配毒的楚慈,却给这份萧条添上了一抹杀意。 楚月泽暗记着配毒方子,一遍遍的记着各类药材。这几个月来脑子里装的东西,比之前十五年装的东西要多的多。 “北海有不少山匪同党,南县自然少不得山匪同伙。王爷带兵剿匪的消息必然传了出去,你我皆是生面孔,贸然进城买药少不得遇到麻烦。自己采药配毒虽是麻烦了些,可到底更有保障。” 楚慈配着毒,与楚月泽说着一些简单的配毒方子。 楚月泽点头记下,将采来的毒草放到树皮中捣碎成汁,再按楚慈所说的剂量配毒。 对于找女人相助,楚慈也没什么底。毕竟对这一片不熟,加之线人难寻,送人进去又太浪费时间。 配毒花了好些日子,楚慈正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自己上时,探路的疾奔而来,压着呼吸说道:“头儿,山匪方才劫了镖,震威镖局那批货数量不小,里头全是兵器。” 楚慈一听,面色一沉。 这敢情好。她正在想着如何剿匪,那狗屁镖局的人竟在这节骨眼儿上给人送兵器来了,是觉得山匪还不够猖狂吗? 无语的踢开脚边碎石,楚慈与楚月泽说道:“走,去瞧瞧!看看那狗屁镖局的镖师是不是都是傻子!” 楚月泽揣了几瓶毒药跟上,一行三人在山林中起起落落。 如此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在官道上瞧着了一地的尸体,以及侥幸逃脱,却甚是狼狈的幸存者。 三人藏于石后观察着外头的情况,楚慈暗数了一遍地上的尸体,对于这次剿匪心里头越发没底。 这么多镖师都死了,对方不是武功高深便是人多难敌。 没死的十余人断手断脚,唯一四肢健全的却是面无血色,双唇发黑。 楚慈瞧着那人时,双眼一眯:熟人啊,真巧! 左右瞧了瞧,楚慈与楚月泽说道:“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个小白脸儿给掳了再说。” 说罢,黑布蒙面,发出两声自认为够阴险的桀笑来。 楚月泽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却是没有多问。跟着用布蒙了面,提着大刀三人冲了出去。 才被山匪给杀得只剩残兵,存活之人各自治伤,只等着恢复体力便带着兄弟们的尸体离开。却没想到,此时山中冲出来黑衣蒙面之人。 只闻一人桀桀笑着,立于那面白唇黑的人跟前笑着说道:“倒是没想到在这儿还能捡漏,带回去!” 楚月泽满头黑线,不明白楚慈为何每次在办正事的时候,都能这般痞气? 那中毒的少年四肢无力,面色苍白如纸,听得楚慈之言便是寒了星眸,手中武器朝她挥了过来。 曾经伤了她的骨爪子,如今却是被她轻而易举的接过。把玩着骨爪子之余,楚慈与楚月泽二人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将人带走!” 三人来的无影,去的无踪。残兵败将护不住少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慈三人将少年带走。 少年中毒不轻,想反抗却又反抗不得。当楚月泽二人将少年丢到树下,走出百米守着时,楚慈蹲到少年跟前,眯眼笑道,“听闻震威镖局可是这一带有名的镖局龙头,这个时候送兵器,是要送到何处去?你是不知道此处山匪猖獗?竟然这么没脑子的给他们送武器来,他们抢你的货时,有没有跟说声感谢?” 货被夺,本就令少年愤怒。此时再被楚慈这般言语羞辱,少年一口黑血吐出,便是不醒人事。 楚慈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经气,眨了眨眼,摇头把脉。 中了剧毒,怒火攻心,再不解毒,就只能去找阎王喝酒了。 好在离开时带了不少的宝贝,楚慈有些舍不得的拿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一粒赤色药丸。 这药是宋文倾给她的,说是能解百毒,可到底如何,楚慈也没试过,这次全当是在试验了。 带着人到了山洞,楚月泽到远处准备了熟食送来。这一天一夜过去 ,少年还是没醒。 楚慈瞧着瓶子,啧啧两声,“看来这可怜的孩子所中之毒,不在百毒之内啊。” 以前楚慈觉得,中毒嘛,无非就是那些东西。医书上都有的,神农以命做的贡献,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可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楚慈才真正的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在这里,她没瞧过的药,不知道的毒,写出来都能让她看个三天三夜。更别提宋文倾时不时配个新方子出来亮瞎她的眼,简直打击着她原本的自信心。 所以,楚慈得出的结论就是:千万不要高估自己,更不要低估任何人! 楚慈正在感叹世间万物皆能配毒,那昏迷不醒的人却是缓缓的睁了眼。 那人一睁眼,便见楚慈对着一个黑色的瓶子摇头叹息。他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何时见过? 忆起晕倒前的事,少年苍白的面容之上透着怒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本是想寻武器,却惊喜的发现,毒解了,内力再不受任何压制! “好歹我救了你啊。”收起药瓶,楚慈抱怀瞧着那人,“你能不能不要一睁眼就用看仇人的目光对着我?你的仇人是山匪,跟我可没一点儿关系。” 听得这声音,少年越发觉得熟悉。瞧着她说话的神态,听得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少年微哑了嗓子问道:“我们,见过?” “嗯,见过,打过两次。”将他的骨爪子在手中转着,楚慈挑眉看向少年,“当时只道你是普通的江湖人士,没想到,你竟是震威镖局的镖师啊。” 少年还是忆不起来,虽然这人神态语气都有些熟悉,可他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实在是多,确实记不住这人在何时见过? 楚慈瞧他这神情,摇头将骨爪子丢了过去,在他抬手接过时,将火堆上温着的粥打开递过去,“在南湾的时候,药铺里打了一场,巷子里又打了一场。幸好你够明智,没将我给打死了,不然今日就没人能救你了。” 少年瞪眼之时,楚慈微微一笑,喊出那个名字,“良末,好久不见。” 没错,这人就是当初被人利用来寻楚慈麻烦的良末。打了两次,伤了两次,好在这人不是没脑子的笨蛋,所以楚慈没死在他的骨爪子下。 良末微瞪了眼,不信的瞧着楚慈。 眼前的人,竟是那个少年?他分明记得,那个少年面黄肌瘦,虽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没有这副好看的容貌。 盯着楚慈的眼睛瞧了一阵,良末这才问道:“真的是你?” “我骗你有糖吃?”楚慈失笑,扬了扬下巴说道:“你才解了毒,身子虚弱,先吃些东西。既然遇着了,有的是时间聊,不急有这一时。” 说罢,楚慈转身出了山洞,心里头转着一个想法。 楚月泽瞧她眸光发亮而来,上前问道:“姐,你们真认识?” “不然将他带来做什么?”楚慈摸着下巴,肩膀碰了楚月泽一下,轻声说道:“你觉得,那人长的怎么样?” 楚月泽虽是觉得她问的奇怪,却也认真想了想,说道:“相貌阴柔,竟是比一般女子还要娇媚三分。” 是吧!她也是这个想法! 当初瞧着良末之时,就觉得这少年跟个吸血鬼似的。脸太白,唇太艳。 此时再瞧着这人,楚慈心中那个想法便是越发强烈。 搓着手,楚慈这模样怎么瞧都有些心怀不轨。楚月泽瞧她来回走动咬唇搓手思考之时,心中亦是跟着开转。 若是在以前,他必然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上,毕竟楚慈此时的模样太猥琐了些。可是,此时联系楚慈的反应,楚月泽便觉得,楚慈好像是想让良末扮女装混进山。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楚月泽靠近楚慈,瞧了山洞一眼,低声说道:“姐,你不会想让他装女人吧?” 楚慈眼角一挑,不怀好意的点头,“我觉得吧,他若打扮一番,穿身女装,姿色绝对不俗。” 尤其是良末的货还被山匪给劫了,人也被山匪给杀了,完全有理由和她合作! 若今日遇着的是旁人,楚慈是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毕竟东明修剿匪之事已传开,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山匪的计划。可她对良末还算有些了解,若良末真是那种泯灭良心之人,当初就不会放过她。 楚慈这是在赌,也是眼下最可取的法子。 楚月泽低头想了想,说道:“这事也得他愿意才行。姐对他了解有多少?可知晓他的身家?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能否全心配合不出乱子都是关键。” 楚月泽所想 ,楚慈自然也是想过的。搓着手,小声说道:“我先去套套口风,你在外头也听听。” 楚慈去而复返,喝了粥的人面色有些好转。 看着那人双唇稍稍恢复了血色,楚慈上前盘腿而坐,开口问道:“良末,你的兵器,是要送去何处的?” 良末握着骨爪子,欲言又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7:兵器的秘密 楚慈瞧他这不放心的模样,拍了拍膝盖,说道:“那什么,东临郡王带队剿匪之事你听说了吧?” “有所耳闻。”良末点头。 “唔,我就是个不怕死的,混到衙门里,这次分到了前锋之中,为大军开道。”良末眸光一闪之时,楚慈接着说道:“听说有个不怕死的镖局这时候还敢押货从这儿过,便想来瞧瞧,没承想,倒是遇着了熟人。” 楚慈这自来熟,良末有些尴尬。 其实,他和楚慈真算不得什么熟人,当初还打了两场,若论起来,有些恩怨还差不多。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我们虽然是打了两架,可到底算不得仇人。反正我得跟着头儿上山剿匪,你也想上山找回你的货吧?要不我与头儿说说,咱们合作合作?” 楚慈这空口白话,良末自然不信。楚慈也不急,平静的说道:“你先考虑考虑,我先去找头儿,跟他说说这事儿。” 说罢,楚慈起身便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道:“对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名牌镖师?我得给头儿说个清楚才行。你也知道的,这事儿马虎不得,头儿也得问我的。” 楚慈抓头的动作难得表露出两分憨厚来,良末想了想,说道:“你与他说罗山良家便好。” 楚慈哦了一声,点头走了出去。 “哎,这罗山良家很有名吗?”姐弟二人远离山洞,楚慈没抱太大希望问着楚月泽,“你知道不?” 楚月泽低头想了想,点头说道:“小有名气的铸剑山庄,以剑闻名,却也按各派需求,铸造特殊兵器。” 楚慈一愣,随即感叹,“操咧!” 原来,良末根本就不是镖师! 联想到当初那些长者护着良末,楚慈心里头琢磨开来。 当初虽是良末与她动手,却因为她本就没功夫,那些人自然不惧。本以为能将她几招弄死,没想到她却是能耍狠。 这次护送的镖师死的死残的残,唯独良末只是中毒,并没缺胳膊少腿儿。可见良末不是功夫必然高深,而是众人拼死相护,宁愿丢了兵器,也不能死了这个人。 最后,楚慈问起良末的身份时,他只说罗山良家,由此可见,良末不是普通人!如此自然的说出这话,在良家必然是有地位的! 楚慈已经脑补出铸剑山庄的少庄主不愿被人说长的好看,靠着家族苟活,毅然决然下山历练,誓要拼出自己人生的励志故事。 搓着手,楚慈的神情就显得更猥琐了。 楚月泽看着她这模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楚慈不正常起来,让他瘮的慌,她这模样,简直太符合老奸巨猾这四个字了。 虽然,她还很年轻。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 ,楚慈整理了思绪之后,把自己的腰牌挂在腰上,大摇大摆的回了山洞。 楚慈这么快便去而复返,良末的视线却是停在她的腰牌上,眯了一双细眼。 良末再次看向楚慈时,楚慈笑的大方,盘腿坐到他对面,拍着膝盖说道:“那什么,我刚出去才想起来,这次带头的人是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良末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不确定的说道:“据我所知,带领前锋的千夫长,是五皇妃!” “啊,没错,就是我。”楚慈点头,扯了束发的带子,任由长发散下,指着自己的脸说道:“这么看我,就像个女人了吧?虽然我长的是随性了些,不过我是个女人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 良末发现,再次相见,他完全不知道当与她说什么? 和良末合作,是没有悬念的事。其一,他对楚慈的印象算不得多坏,其二,楚慈救了他。其三,楚慈与他目的相同。 楚慈要攻上山头剿杀山匪,良末要夺回自己的兵器。虽说都是为了自己,可有共同的敌人, 自然能结盟。 楚慈向来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会多问。她能回来提合作,肯定就是猜出了良末的身份。可她并不多问,这让良末心里头很是感激。 毕竟,谁也不想把丢人的事儿告诉一个并不熟识的人。 良末醒来的第五日,楚月泽不负所望的弄来了一辆看起来不错,实际也很不错的马车。 与马车一起弄来的,还有两身女装,一些金银首饰,胭脂水粉。 虽然楚慈与良末说了计划,虽然良末也咬牙同意了。可是,当他当真捧着女装时,就不如答应时那么干脆了。 “那什么,你比我好看,所以由你扮主子。我也不能真的去找个姑娘来犯险,所以这事儿只能咱们亲自去做。至于扮女装的事儿,我保证,这世上只有你知我知,还有小泽知,我们绝对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的。” 楚慈举手发誓,良末面色异样的看着手中的衣裳并不言语。 楚慈也不催他,自个儿先进山洞换了衣裳,稍稍收拾一番出来了,楚月泽阴郁的面容更显黑沉。 她总说她不好看,可她穿女装稍稍收拾一下,便是很夺眼球。他真怕她上了山,会遇不测。 “时辰不早了,咱们得赶紧行动,不然我的人露了破绽,便麻烦了。” 这也耽搁了不少时间,楚慈也不能不催了。 良末见她一脸坦然,一咬牙进了山洞。可他进去没多久,便是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不会穿女装。” “……”这真是件很麻烦的事! 楚慈正准备进去,楚月泽却是将她拦下,沉声说道:“我去就好。” “你会穿?”楚慈哑然。 这小子几时知道女装怎么穿了? 楚月泽摇头说道:“不会穿,我先进去,你在外头告诉我怎么穿就好。” 以前是想尽法子给她找下家,如今的楚月泽却是尽已所能的不让她有麻烦。 不管怎么说,男女授受不亲这点是破不得的。如今他总觉得,不能让楚慈与宋文倾之外的男人过于亲近,那样,对她不好。 楚月泽之言,楚慈欣慰一笑 ,当真在外头与他说着先穿哪个,再穿哪个。 等到衣裳穿好了,两个少年都不会梳头,楚慈这个生手也只能进去按记忆胡乱弄着。 虽然不如丫鬟们弄的精致,可插上首饰,到底还算看得过去。 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若芙蓉的娇艳女子,良末面色青青白白,红红黑黑,说不出的精彩。 “这也是无奈之举,进了山,咱们就将这身脱了。”楚慈嘴上安抚着,心中却道:简直了!扮成女人,真是比女人还勾人! 良末将镜子放到地上,起身之时,大刀阔斧的往外走着,“走吧。” 楚慈看着那人的走姿,连忙走到前头,认真说道:“从现在起,你把一步分三步走,走的时候双手不要动,你也不要说话。就算山匪来了,你也不能说话,就当被吓傻了就成。” 良末认真的想了想,很是严肃的问道:“吓傻了是怎样的神情?” “……”楚慈干笑。 谁来救救我! 好不容易坐上马车,楚慈坐到良末对面,楚月泽扮作车夫,驾着那豪华马车缓缓往窝山而行。 马车前头,由陈科带着人扮作镖师押着箱子警惕向前。 马车上,良末细细的瞧着骨爪子,看着浸了毒变成青色的爪尖,低声说道:“那些货,必须找回来。若是我搜到货之前东临郡王便来了,你务必让他将货还我。” 若在之前,楚慈必然一口应下。毕竟那货本就是良末的,给他也是理所应当。 可此时楚慈不敢轻易承诺,毕竟她还不清楚东明修的震怒从何而来,哪里敢在那人消怒之前强行而为? “我这千人队伍战斗力也不弱,只要带着人进了山,千人队伍紧跟而上,削弱山匪,搜出货物也不是难事。”楚慈斟酌着用语,瞧良末面色有些异样时,试探问道:“这批货真那么重要?若丢了,对你有何影响?” 车轮压在路面,碾过地上的落叶,发生沙沙声响。良末轻抚着骨爪上端,许久才回道,“这批货若是丢了,良家也就完了。” 这么严重?! 楚慈当下表示,先找货!一定先找货! 得她承诺,良末这才面色缓和,感激说道:“多谢五皇妃,既然五皇妃也是皇家人,我也不隐瞒。这批货,是一位将军亲订,所有兵器都有特殊暗器,专为打仗准备的。” “!” 楚慈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惊叹不已。 良家真这么牛吗?为何会有将军亲自去订兵器?朝廷不是有专门铸造兵器的地方吗?为何那将军要舍了朝廷寻江湖门派? 楚慈很想过滤一遍当朝将军,看看是谁这么胆大自个儿订兵器?无奈她所知有限,知晓的将军也就高顺帝带来的人,其他的,真是一无所知。 心里头斟酌一通,楚慈问道:“这些货,是送往何处的?” 这一次,良末不回答了。 楚慈眼睛转了一圈,将脑中地图细细的走了一遍。从脚下这路一直向前,又仔细的过滤着到底哪条路只能从这条道上经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8:被擒上山 这般过滤着,约莫小半个时辰,楚慈便是心中一个咯噔,膝盖上的指不由的轻轻一搓。 必须经过这条路的几条道出去,除了几个不熟悉的属地,便是通向梁国的边界。 如今,梁国来犯,高顺帝御驾亲征。京中由太子暂理朝政。在这之前,太子犯了大错,加之如今邰正源进了京…… 心里头一个大胆的猜测闪过,楚慈心跳有些不稳 ,垂着的眸子闪过阵阵亮光。 越想,楚慈便越觉得心中激动难平。 好像,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破事儿之后,老天终于给她开了一扇窗。一扇名叫带你走向康庄大道的窗! 平复了心思,楚慈抬首又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掀帘看向窗外,眸子里便是透着些许的笑意。 赌吧,这一次,一定要赌赢! 陈科带人押着货物前行,马车在后头跟着。行至窝山处,甚是平静,好似山匪对这一对人马并不感兴趣一般。 既然是来钓鱼的,鱼儿不上勾,也当想法子才是。 明亮的眸子闪了闪,楚慈掀了帘子,与楚月泽说道:“哎,叫前头的快些。听说此处山匪猖獗,可耽搁不得。若非时间紧迫,咱们也不必走这条路。小姐天姿国色,可不能在出嫁途中出了事!” 后面的话,楚慈是低头碎碎念着。念了一阵儿,便又回头看向良末,说道:“小姐,你再忍忍,等过了这片山,咱们再寻间客栈好生休息。” 良末也如了楚慈的意,微晗首,将那娇艳的面容恰到好处的展露在夕阳之中。 帘子放下,楚慈坐在原处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这些日子才抢了兵器,这些人自然是有所防备。据良末所说,山庄里出了奸细,这才透露了行踪,也让人知道了所送货物乃特制兵器。若没料错,敢如此明目张胆抢货的,少不得京中之人参与。 此时正在风头上,兵器必然还未运走,但是京中派来的人却不知是否还在山上?若是还在山上,今日这局便不好进行。若是离开窝山去作安排了,今日这局便能如愿。 眼见马车就要走出窝山之处,楚慈放在膝盖上的手有节奏的打着节拍,那模样好似胜券在握,可心中却是来来回回的想了许多。 楚慈心中有些紧张,林中山匪亦是急的直抓头。 一小头头朝手心呸了一口,低声骂道,“他娘的抢那些东西,咱们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却没捞着什么好处。还得听那男人的,近期收手不干。大当家的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竟真信了那男人的话!” 那小头头叫骂间,旁边那男人已是焦虑道,“头儿,要不咱们自己动手?方才那小丫头的模样兄弟们瞧着就心痒痒了。那车中的小姐更是娇艳的让人想大干一场。要不,咱们把人抢上山,丫鬟咱们留着,那小姐给大当家的送去,如此大当家的也不会说什么吧?” 旁边一人亦道,“对,头儿,黑子说的没错。你瞧瞧那马车,再瞧瞧那车中的小姐,咱先甭管是从哪儿嫁到哪儿去的,单是这排场,那陪嫁的东西就不少!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多人护送。咱们上次抢东西没捞到什么好处,这次抢了女人又抢了金银珠宝,只要手脚利落,大当家的抱得美人归,哪儿能真个罚咱们?” 一人提议众人附和。 小头头眉心紧蹙,好半响将大刀往肩上一扛,喊道,“兄弟们!金银珠宝是咱们的,那水灵灵的姑娘也是咱们的!动手!” 上头下了命令,近期不得犯事儿。可整日在山上呆着,收不了银子,又瞧不着美人儿,那还不憋的慌? 难得这当头有这倒霉的新娘子经过,哪儿有放过的道理? 山匪们得了话,立马双眼放光,操着大刀便追了上去。 林中鸟兽受惊四散,楚慈掀帘瞧着后方动静,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与良末轻声说道:“准备好了吗?” 良末将那骨爪子折叠一收,收进了宽大的红袖之中,点头之际,眸中寒芒诈现。 队伍停下之时,楚慈一副不解模样掀帘看去,“怎么停了?天要黑了,还不抓紧赶路!不然遇了山匪,你们可知后果?” “遇着咱们怎么的了?” 拦路这人扛着大刀,淫笑着看向楚慈,“小妹妹长得可真标致,遇着哥哥们,哥哥们疼你还来不及,能有什么后果?” 楚慈面色瞬间一变,清亮的眸子圆瞪,一声尖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杀了他们!” 随着楚慈一声尖叫,陈科一众抽了刀剑便与山匪开打。 楚月泽驾车调头,后头跑出一队人马挥刀冲了上来。 一场混战瞬间展开,有的‘镖师’自觉打不过,便是带伤跑进了林中,欲躲此劫。可后头跟去的山匪却是不放过,挥着大刀追了过去,不多时林中便传来阵阵惨叫…… 山匪凶悍,不多时便将‘镖师’杀的溃不成军。为了自保,许多‘镖师’四处逃窜,竟是不再管车中两位娇滴滴的姑娘。 “追!一个不留!” 小头头儿喊了话,山匪立马朝四蹿的‘镖师’追去。 带着剩下的山匪走到车前,看着拼死抵抗的楚月泽,小头头儿笑得嚣张,“他们都跑了,你还这么拼命,倒是个够义气的!” 说话间,挥着大刀,朝楚月泽劈了过去。 楚月泽看着来势汹汹的山匪,心中预估一圈,最后只得按楚慈的交待,伺机逃走。 地上倒了不少的尸体,可大多数都是山匪的,黑子瞧着这情况,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那些镖师若拼死一博,应当能救出车中之人。可他们竟四处逃窜,留下这马车,难不成有猫腻? 黑子琢磨一通,上前小声说道:“刚哥,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那被唤刚哥的小头头儿亦是眯了眼,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到底不是一般的山匪,能占这么大的地方,如此猖獗,自然是经历了无数生死才有如今的地位。 刚子当即一挥手,山匪将马车围住。车中二人以内力憋出一脸惨白模样,楚慈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似被吓得不轻,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当刚子一刀挥去车门,阳光打入车中之时,楚慈挥着匕首便冲了过去,口中亦是尖叫大喊,“我杀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这句话,令刚子眉头一挑,大刀往回一收,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楚慈的手腕,将匕首从她发颤的手中抽去,含笑问道:“小妹妹这般凶可不行,瞧你生的这般好看,怎的就爱喊打喊杀的?再者说了,咱们也算是初次相见,哥哥我怎的就忘恩负义了?” 这话说的软声细语的,可那手却是往楚慈娇嫩的脸蛋而来。 楚慈尖叫着避开,闭着眼睛就似受了惊吓的姑娘一般对刚子拳打脚踢。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在府中便是一次次的陷害小姐,如今小姐出嫁你们便伙同山匪来劫了小姐,若非如此,他们怎会如此轻易就逃了?若不是你们早有安排,那些花大钱雇来的镖师能让你们捉住小姐?” 楚慈这边打边骂,那无助的声音透着愤怒与绝望。 刚子听得这话,便是笑着看向黑子,眉宇之中透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这敢情好,可真是让他们捡了个大便宜了!最喜欢这些有钱人家的明争暗斗,倒是让他们来捡了漏! 啧啧两声,刚子笑着控制住楚慈,不让她撒泼,好一副人模狗样的说道:“小妹妹别冤枉了好人呐,这可是兄弟们的地盘,咱们近来没接活儿。不过你得感谢哥哥们,若是让你们落到那些安排好的人手里,你们肯定是讨不得好的 ,可你们运气好啊,落到哥哥们手里,哥哥们必然会好好疼你的。” 说罢,将楚慈甩给了黑子,上车将那躲在车中面色发白,瑟瑟发抖人给猛的扯了出来。 一袭红装如天边彩霞,面若芙蓉却又异常的娇艳。刚子瞧着良末那副娇艳模样,便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旁边的山匪们更是瞧得双眼发直。 或许是此时天色昏暗的缘故,或许是良末确实美艳,亦或许是如此美人瑟瑟发抖勾起了男人原始的欲..望。,令他恨不得将人就地正法。 “兄弟们,上山!” ,一种纠结在心中蔓延 。刚子一把将良末扛了起来,大掌顺势在他修长的腿上一摸,心里头荡漾的就似躺在温柔乡。 楚慈被黑子给扛了起来,黑子一边吩咐着手下将箱子运 上山,一边感叹道那么美的人只能送给大当家的了。 或许,大当家的爽完了,能把那美人儿赏给他们吧? 小喽啰们亦是心中激动的很,虽然只有两个女人,可是两个女人都好看,虽说那个小丫鬟没那个小姐生的勾人,可那脸蛋儿又白又嫩,就似能掐出水儿一般,想必身上也是这么嫩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9:吃饱了才有力气洞房 止不住的心神荡漾,小喽啰们说着淫词浪语跟在后头,却是未曾注意,追杀镖师回来的兄弟们都低着头,好似地上有银子捡似的…… 不出所料的,山匪从暗道上了山。 楚慈就似挣扎的脱力了一般呆在黑子肩头,锐利的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扫着,心中暗记路线。 箱子推进了暂时存放货物的大屋中等候清点,楚慈二人则是被扛着直接往后头而去。 走在庭院中,便听得屋中一人甚是愤怒的说道:“大哥,你可考虑清楚了!这可是通敌叛国!咱们是山匪没错,可咱们到底是北瑶人!你若真将这些兵器送去给了梁国,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咱们落草为寇已是可悲,难道还要做个千古罪人?” 听得里头的怒骂,刚子脚下一顿,不敢再往前走。 亦在此时,那被喊作大哥的人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兵器是毁了还是送走,还需等那人开口。” “大哥!若他让你送走呢 ?他骗我们,说这是钱庄的银子,可抢了才知道是兵器。如今他拿咱们抢兵器为由威胁咱们,若是走漏了风声,当今圣上能放过咱们?这些东西既然是送去前线的,你就不怕圣上亲自带兵踏平窝山?” “够了!” 屋中传来一阵杯盏落地的声响,楚慈眯了眼,心中那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批兵器,果然是要送到高顺帝手中的! “老子这辈子杀了多少人,做过多少十恶不赦的大事?谁能把老子怎么样?他高顺帝在京中才是个皇帝,到了老子这窝山,也就是条虫!老子要他死,他翻不出个浪来!” 说罢,那人一踢凳子,打开屋门走了出来。 刚子二人听得有些发愣,一时没注意躲避,就这么扛着人被匪头给瞧个正着。 “什么情况?” 匪头冷面发问,刚子和黑子忙将扛着的人放下。 匪头先是随意的扫了二人一眼,而后目光便缠在良末身上难以转开。 楚慈也在此时看清,匪头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大汉,身宽体硕,浓眉大眼,从耳阔到后颈处有一条狰狞的伤疤。 那人生得凶悍,也如一头健硕的黑熊。一双眼透着阴沉的光芒,身上透着杀意与异样的情绪,令人不寒而栗。 这种人,最难拿下。他拼起来,就似疯狂的野兽,直到咬断你的脖子才肯松口。 楚慈一副被吓着的模样退后两步,被黑子给一把拧住时,干脆腿上一软,就似一块破布一般被他给提了起来。 被匪头给瞧的浑身不自在,眼角余光瞧着楚慈时,良末干脆也如此,颤颤巍巍的软了身子,被刚子给拧了领子。 美人身软体无力,芙蓉面上白胜雪。瞧着刚子手中的人,匪头眸中顿时蹦出一抹精光。 他这辈子什么都忌得住,就是一瞧着美人儿,就跟几十天没吃肉似的,恨不得将美人儿给一口口的吞吃下腹。 刚子瞧着匪头走来,识趣的将良末推了过去。,自然是要好好发泄发泄的。 一把将人给扛了起来,匪头拍着刚子的肩膀,大笑说道:“刚子,干得不错!等老子舒服了再让你舒服!” 刚子立马谄媚笑着,“多谢大哥,大哥尽兴。这可是赶着出嫁的大家闺秀,祝大哥新婚快活!” 那人扛着良末大笑着走了,楚慈的目光却与屋中走出来的那人对上。 那人黑着一张脸瞧着楚慈时,双眼一眯,若有所思。 只见那人生得白净斯文,穿着一身微宽的白袍,若非知晓他是山匪,就凭这模样,只当是一名文弱书生。 黑子瞧着那人,忙拧着楚慈上前,谄媚说道:“二当家的,您瞧瞧这姑娘怎么样?虽说不如那小姐生的娇艳,可这白嫩的倒是让人瞧着心痒痒。” 被唤二当家的青年拿眼细细的瞧着楚慈,不知为何,楚慈只想躲避青年的目光,总觉得这青年好似知道些什么? 就在楚慈担心败露之时,那人点了点头,伸手与她说道:“过来。” 青年这副温润的模样,这轻和的语气,让楚慈有些拿捏不准。 为何感觉,这是一个陷阱? 楚慈没有动作,那人却是轻浅一笑,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问道:“我有这么可怕么?” 不!你不可怕才让我害怕! 楚慈面上是惶恐的神情,那微颤的手却是让男子笑得越发好看。 “走吧,当用晚饭了,你也应该饿了。” “……”大哥,你是山匪,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好怕啊! 楚慈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发懵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 若这人跟那大当家的一样直接点,她还能以挣扎作反应。可这人就跟老友一般笑得温润,说的和善,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方才那是大当家的院子,都是些练拳的东西,瞧着太冷清。我喜欢竹,特别喜欢云竹,就是云竹不好养。” 说话间,青年低头在楚慈身上嗅了嗅,笑得越发柔和,“你身上有竹的味道,不过不是云竹的味道。” “……”哥,我错了,当初应该多跟你学些东西的。这种非人类的思维,我真应付不了。 楚慈欲哭无泪,第一次觉得自己学的东西没有用。 “我姓岑,名子悠。”青年牵着楚慈坐到藤椅之上,提起炉上早是水烧得沸腾的茶壶,倒进装了茶叶,却未添水的杯中。 滚烫的开水倒进茶杯,就似层层叠叠的云雾。岑子悠含笑说道:“茗山白云岑,劲松隐翠色。姓氏岑乃山今岑,可易记?” 楚慈干笑着点了点头,“易记。” 岑子悠将茶杯放到桌上,又过来牵着她的手,含笑说道:“听闻你不喜诗词,还怕你记不住。” 然后,楚慈就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怎的?”岑子悠似有不解,问道:“不喜欢这茶?” “不是。”楚慈退后两步,很坚定的说道:“我不和你玩儿了。” 她说的很认真,他眨眼瞧了瞧她,而后摇头失笑,“五皇妃果然是任性。” “……”大哥,麻烦你不要用这种满满的宠溺眼神好么?我心慌! 楚慈状似无意的抖了抖手臂,同时退后两步。她觉得,这人应该和东明修和的来。 “先坐,呆会儿有人送吃的来,有什么,边吃边聊。” 瞧着楚慈看似平静,却满是嫌弃的神情,岑子悠也不恼,坐到桌前,品了一口茶说道:“算着日子,你也当来了。” 说话间,两个小喽啰端来了吃的。 这人吃的清淡,竟都是素食。楚慈瞧着怪,那人却是朝她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吃饱了才有力气洞房。” “……” 两个小喽啰挤眉弄眼的看向岑子悠,谄媚说道:“二当家的,黑子说今儿个带上山的丫鬟不比那小姐差,此时看来,果真如此。也难怪从不碰女人的二当家也瞧上了眼。” 人呐,怕的就是比较。单个看,楚慈这模样也水灵,可和良末比起来,自然就差一大截。 岑子悠含笑点头,说道:“行了,下去吧,晚上别来打扰我,不然有你们好看。” 那二人自然点头道好,面上带着最为简单的淫笑退了出去。 楚慈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起的越多,磨了磨手臂,楚慈说道:“我饿了。” “我这饭菜向来清淡,也不习惯吃肉,你且试试,看看是否合味?” 说话间,动手给楚慈乘了一碗山菇汤。 挑了眼角看着那人,楚慈也不客气,坐到他对面,微偏了头看着他,“你见过我?” “五皇妃比画像更动人。”浅浅一笑,将碗放到楚慈跟前,岑子悠说道:“五皇妃带领前锋剿匪之事可谓传得沸沸扬扬,既然我也在山匪之例,自然要对五皇妃有所了解才行。知晓东临郡王领军剿匪,琢磨着又当是五皇妃领前锋,故此大致的推算了日子。不承想,竟是比我推算的来的早,且是直接上了山,皇妃本事真是让人佩服。” 岑子悠大大方方的交待了缘由,楚慈也是顺杆往上爬,厚着脸皮说道:“你想合作能不能大大方方的说?” 本是阶下囚,却还说合作,岑子悠只觉得她真是有趣的很。轻声一笑,拿了筷子说道:“先吃饭,方才与大哥吵了一架,我饿了。” “……”您可真文弱,吵一架都能吵饿了。 正常来说,楚慈是真不能吃他的东西,这人虽不说精得过东明修,可瞧着都是一路货色。她要是吃了,被他给算计了,那才是傻逼了。 可是,上山前她和良末都服了药,就是宋文倾给的解百毒的。虽然不知道效果好不好?可吃过之后再服一粒,双重保险,肯定出不了事吧? 所以,楚慈也不客气,拿了筷子大大方方的吃。 “哎,这个不错,这酱汁可真鲜。” “这个也好吃,这应该是用鸡汤配着蒸的吧?” “这个又是菇?住在山上就是好啊,每天吃这么多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0:简直有毛病! 楚慈这一边吃着一边评价,按理说,这个看起来是个读书人的岑子悠应当说她一句‘食不言’。可他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偶尔点头应上一句。 吃得差不多了,楚慈喝了汤,一本满足的放下碗,感叹道,“吃的真饱,明天我们吃什么?” “你若觉得素食不错,明日可继续。” 岑子悠这话,楚慈点头表示认同。那人瞧她看似平静的面容,笑着说道:“不过,今夜洞房,他们应当会给我们炖些鸡汤才是。” “……” 然后楚慈就哭了,沾了茶水往眼下一抹,哭唧唧说道:“岑大哥,我不想喝鸡汤,咱们就随便拿点千年人参什么的来炖锅补汤行不?” 然后岑子悠就笑了,是那种特别舒心,特别爽朗的笑意。 听得他这笑声,楚慈给他一副笑容,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在我身上下赌注,不够保险?” 虽然是大致猜出了这人的意图,可有些事儿不问个清楚,实在是不敢下定论。 岑子悠轻叹口气,朝她伸了手,说道:“走吧,房间里的东西他们当准备好了,难得我遇着一个瞧得上的姑娘,他们也当很尽心才是。” 楚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可这在他的地盘上,加之良末那里还在应付着,陈科的人还需要时间布置,故此,她没得选择,只得起身。 她不将手给他,他却是走到她身旁时,冷不丁的弯腰将她给打横抱起。 虽然知道这文弱书生的模样就是装出来骗人的,可被他给轻巧抱起,感受着他如铁手臂时,楚慈庆幸自己没乱来。 此人功夫,不容小觑! 岑子悠抱着楚慈绕过走廊,一路往点了灯的阁楼而去。走几步便遇着几个守卫,众人朝他暧昧笑着,他也勾着嘴角淡淡回应。 阁楼之上,红烛点点。绘着云竹的灯罩将那烛火映得朦朦胧胧,暧昧的连空气里都透着阵阵芬芳。 楚慈想跳出他的控制,他却是低头一笑,“这么着急?就算要洞房,也当先沐浴更衣才是。” “我不想玩儿了。”楚慈发现,她有些慌了。 他给她一种想要合作的信号,可他行为却又有驳这种感觉。此时楚慈真是拿捏不准 ,他是真的想要合作?还是纯粹的在耍她? 楚慈一手抵在他胸口,在他低头之时,身子一旋便想脱离他的怀抱。本以为是万无一失,没承想,他手掌只是轻轻一转,她便是僵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窗外夜风吹拂,微凉的风透过纱窗而入,带起她的长发。 远处守着的人,只见二人影子打在屏风之上,他拦着她的腰身,低头吻在她唇间,温柔的不像话。 “以前一直觉得二当家就是个断袖,如今看来,还真不是。”一人低声说道:“这些年,二当家与大当家吵吵闹闹的,大当家送了多少女人过去都被退了回来,还以为二当家有了异心,没想到,却是姿色不入眼而已。” “是啊,各花入各眼。这下也好了,等大当家的爽快了,明儿个咱们也去好生说说,别这么闹了,都是一家人,闹得不舒心多不好。” “可不是么。”那人叹气,起身说道:“行了,别瞧了,大当家二当家今夜都快活了,咱们也没事儿,去喝酒吧。反正好些日子不接活儿了。” 二人说话间走远了,阁楼的窗户也被夜风给吹的缓缓关闭。 楚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珠转动间,有些恼怒于他眸中那份戏弄的笑意。 “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问,他浅浅一笑,说道:“很喜欢你身上的香味,若能换成云竹的味道便更好了。” “不好意思,我就爱这味道。”楚慈冷声回道。 瞧她真是恼了,岑子悠便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轻拂了衣袖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混在军营的千夫长,皇妃也太小气了些,这也没怎么着,怎的就恼了?” 是啊,没怎么着,方才外头瞧着的吻她,也不过是借位打在屏风上的视觉效果罢了。 可是,这不代表能任他一手掌握主权! 楚慈踢了踢脚下的凳子,发泄她的不满。岑子悠又是浅浅一笑,温和说道:“是了,到底是男女授受不清,是在下失礼,还请皇妃见谅 。” 他一次又一次的偏离主题,就是不如她的意,就是在耗着她的耐性。 楚慈也算是明白了,他就是要让她沉不住的任他握了主权。 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楚慈坐到圆凳上,撑着下巴一副无聊模样说道:“到底是多年为非作歹的山匪,就算是想弃暗投明,以前那些罪孽也不是说抹就能抹的。想洗白,就得换个身份,换副面孔,你是准备以后戴着假面具过一生?还是想将来东窗事发,被人拿住?” 岑子悠笑得坦然,坐到她对面,自信说道:“当家国利益摆在眼前,我想,将兵器安全送到前线,就算无功,也能抵这些年犯下的罪过。” 楚慈并不这么认为。 高顺帝那人心思最是难猜。这会儿打仗需要兵器,自然不会治你的罪,可等到以后平复战乱,难保不会秋后算账! “皇妃所顾忌的,我早便想过了,不然,也不会在皇妃声名大震之时考虑借皇妃的手,换一个清白的身份。”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岑子悠说道:“这些年我也乏了,如你所见,处处受人监视着,犹如阶下囚。说是个二当家的,过得却是不如一个跑腿的自在。这是解药,你若同意了,便拿去。若不同意,我这便放到水源中,最多三日他们自会解毒。” 楚慈拿过那盒子把玩,似笑非笑的说道:“都说最毒妇人心,看似文弱的书生心狠起来,亦是无人能及。好歹也是与你共事多年的兄弟,你当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如你所说,都是山匪,做的恶事馨竹难书。当然我也不高尚,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言至此,岑子悠叹了口气,看着烛火说道:“所以,我会先离开,他们如何,我也就不必瞧着了。” “……”您可真幽默! 楚慈对岑子悠的话,完全不信。 她不相信,老天能给她这么好的机会!让她一来就遇着了一个叛变之人! 楚慈心里头盘算着,岑子悠却是伸手来拿她手中的解药,“看来,皇妃是更想与我洞房。如此更好,待王爷带兵来攻,我也能与皇妃一道守着寨子,或许,能凭着与皇妃的夫妻之情,换来一条活路。” 楚慈手一收,却因收得过急,解药丢到了地上。 盒子被砸开,药粉撒了一地,淡淡的花香在屋中蔓延开来。 岑子悠见此,似有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说道:“皇妃真顽皮!” “……” 楚慈抚额,认输道,“我从没这么犹豫过。” 尼玛我也想信你啊!可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信你! 岑子悠却是浅浅一笑,温和说道:“想当年,我本是立志为国效力,若非遇着了贪官,将我给逼得杀了人落草为寇,我也不会在此受人监视。” 多好的志向啊! 楚慈就差热泪盈眶。可她还是不能相信! 也在此时,紧闭的窗户被人踢开。瞧着那脱去红装的良末嘴角染血而来,楚慈一惊,忙起身而去,“受伤了?结果如何?” “不碍事。”抹了嘴角血迹,良末说道:“他看起来很厉害,可一动起手来却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楚慈微愣,怎么可能? 若真是个绣花枕头,怎么可能压制住岑子悠? “今夜得动手,不然明日被人发现匪头死了,咱们都出不去。”良末说话间,面色阴沉的看着岑子悠,眸子里已是透着杀意。 面对良末的杀意,岑子悠却似并不在意,坐在原处,语态轻和的说道:“少庄主还真是遇着了皇妃,看来,设法留你一命,还真是做对了。” 虽然怀疑过良末只是中毒事有蹊跷,楚慈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人做的手脚。 眸子转了一圈,楚慈问道:“今日这一局 ,莫不是你又做了手脚?” 岑子悠含笑点头,“皇妃还真以为这山头的匪子与北山那些蠢货相同?能被皇妃轻易的骗过去?” “那你方才还说以为会晚几日上山?”楚慈想也没想便质问。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岑子悠叹了口气,说道:“读书人 ,最当明白的就是谦虚。我不那般说,皇妃如何能满意于自己的计划呢?” “……”尼玛个神经病啊! 楚慈真想拿个榴莲砸他头上,看看砸出几个坑之后,是不是能正常些? 然而那人不过一瞬间便是没了笑意,起身而立,面色认真的说道:“兵器都放在密室之中,太子的人还没来运走,以防万一,最好是连夜将兵器运往前线。” 良末举着骨爪子,听得此话,疑惑的看向楚慈,想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楚慈耸了耸肩,说道:“虽然不太相信,可他说的若是真的,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给咱们的奖励。” 然后良末沉默了。 很明显,他怀疑楚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1:太过顺利的剿匪 楚慈摊手看向岑子悠,无奈说道:“你看,不是我不信你,哪怕我和他此时是合作关系,他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怀疑我的用心。你说,你到底拿什么让我信你?” “你们呐。”岑子悠摇头一笑,那满是无奈宠溺的语气,再次让楚慈抖了鸡皮疙瘩。 良末往楚慈靠近一些,在岑子悠走向里间时,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概括就是你被带走后,他就把我带来了这里,说是要洗白,然后我不太相信啊,正在想法子弄明白前因后果你就来了,然后你就怀疑了。” 楚慈几句话概括完,进去那人再出来已是换了一身黑衣,含笑说道:“皇妃又调皮了,你吃了我的饭菜,怎的不提?” “……”那个不是重点好吗?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我拿你真没办法’的宠溺眼神看我?我真想分分钟灭了你啊! 楚慈心中抓狂,看向良末的目光却是不能再认真,“相信我,你打不过他。” 这个神经病平日里肯定是隐藏了实力的,不然就是大当家了,怎么可能窝囊到被人监视? 良末只觉得楚慈与岑子悠之间有不可说的秘密。楚慈却是很认真的解释了两个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就在楚慈解释得头都大了时,岑子悠含笑走到她身旁,摸着她的头说道:“别解释了,他与你非亲非故,何必浪费口舌?” 楚慈无语翻着白眼,尼玛是合作关系啊!若让良末以为她在坑他,事儿就大了! 她这不耐烦的模样,岑子悠又是温柔一笑,“你又调皮了。” “……”谁来救救我? 楚慈感觉,这个岑子悠真是个腹黑神经病!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却是让楚慈意外的满意。岑子悠说的会让她成功,真不是说说而已。 “这毒下了三个月,今日饭菜中的药有加速发毒的效果。今夜他们都会嗜睡,且内力尽失。你先带人跟我去密室将兵器运走。” 得此解释,楚慈二人这才明白,为何良末能那般容易的将匪头给杀了! “你不给他出场的机会,让匪头直接将人灭杀,就是为了不让他露脸,有机会跟我一起上山?”楚慈问着岑子悠。 岑子悠对她这推算很是满意,又像摸小狗一样摸着她脑袋说道:“真聪明,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楚慈无语的拍开他的手,然后就不想说话了。 夜深之时,岑子悠领着楚慈二人出了阁楼。路上依旧瞧着了守卫,可这次所有人却都是闭着眼靠着柱子,睡的可沉。 良末冷眼上前,手起刀落,便是一道血注喷出。 岑子悠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夜空,喃喃道,“就不能等我走过再杀人吗?眼睁睁看着你们动手,我心难安。” “……” 楚慈二人相视一眼,表示对这个神经病已经不想多说一个字。 让那人先走,楚慈二人跟在后头只管抹人脖子。一路走出庭院,便瞧着陈科带着人冲了过来。 瞧了瞧前头领路的岑子悠,又看了看跟在后头的二人, 视线落在庭院中被抹了脖子的山匪后,陈科终是憋出一个疑问,“头儿,他是何人?” 楚慈抬头,连斟酌都不曾,随口答道,“我安排在山上的内应。” 陈科表示,头儿,你骗人! “走吧,去找兵器。” 楚慈也不给陈科再表示的机会,让岑子悠在前头带路,一群跟在后头,跟收割稻草似的收割着山匪的命。 行军这么多年,没有一次便今夜这么诡异的。杀人杀的都麻木了,陈科不得不追上楚慈问道:“头儿,他真是内应?为何我不知晓?” 楚慈看着明亮的月色,幽幽说道:“我都忘记是何时安排的了。我只记得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我预感到将来会有劫难,便早早派了一条白蛇幻化人形前来化解。今日瞧着他我才知道,他便是我派来的那条白蛇,只不过如今道行更高,我也是才认出来而来。” 楚慈说的煞有介事,陈科与楚月泽相视一眼,看到彼此变成了傻逼。 这事儿分明就是胡扯,可这一路杀山匪实在是容易,想不相信都不行。 众人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觉得楚慈太神奇了! 走在前头的岑子悠却在此时走了回来,摸着楚慈的脑袋说道:“你又调皮了。”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楚慈往前走着。 楚慈想甩开他的手,可她甩不开!他这明摆着拉她铺路,她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所以说,老天给你一颗糖的时候,绝对会给你一剂苦药,还让你有苦说不出! 打开密室,岑子悠说道:“除了兵器还有这些年抢来的金银珠宝,前线应当用得着,都带走吧。” 说话间,牵着楚慈往里走着。打开角落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打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着莹白的光芒安静的躺在其中。 岑子悠将夜明珠拿出来,放到她掌心说道:“你不同于普通女子,那些首饰给你也是浪费。这东西比火折好用,权当是你当年助我躲过雷劫,得幸幻化人形的谢礼。” “……”楚慈不知当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人? 楚慈默默的收起夜明珠,那人却是走到另一个箱前,在里头翻着。 “姐,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楚月泽终于寻着楚慈走到楚慈跟前,小声问道:“我感觉他不太正常。” 楚慈又是幽幽说道:“妖精怎能与人相比?你觉得不正常,兴许在妖界,他这行为正常得很。” “……”楚月泽懵逼,他悲痛的发现,这会儿楚慈也不正常了。 “来,瞧瞧这几样东西你可满意?” 楚慈看着屋顶感觉人生处处是挑战,岑子悠走回来扯着她走到箱前,说道:“金蛇鞭,斩灵剑,还有这些江湖上排得上名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兵器,看看你喜欢什么?” “……” 楚慈直接拿了那似蛇一般的金蛇鞭,将那斩灵剑丢给了楚月泽,然后对良末说道:“你来瞧瞧,这些排得上名次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的兵器你喜欢什么?” 良末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我全要。” “……”楚慈和楚月泽一起懵了。 今夜,她实在是无语很多次了。真的,完全是张了嘴,然后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像不小心吃了空中落下的鸟屎一般,有些傻逼的闭了嘴。 腰上缠着金蛇鞭,楚慈看着手下将箱子抬了出去,这才将陈科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见过皇上几次?” 陈科低头算了算,然后摇头,“我记不得了。” 很好,皇上应该也记得陈科这个人了。 楚慈又问,“你可知与皇上一同作战的是哪个将军?” “是穆将军。” 楚慈本想回忆,可脑子里没有这号人物,只得作罢。 心里头又想了一通,楚慈与陈科小声说道:“你带着二百兄弟护送兵器和金银首饰去前线,到时……” 楚慈细细的交待着陈科,陈科听得连连点头,最后关切的问道:“头儿,这分明就是你的功劳,你为何全给了将军?将军这辈子立的军功已是不少,多这一样不多,少这一样不少,可这军功若是加到你身上,情况可大大不同!” 大家都知道楚慈的情况,也知道她和宋文倾都不容易。如今有此军功,如何还往外推? 楚慈浅浅一笑,说道:“我如何不想自己占着这军功,可王爷是我的头儿,如今我擅自作主让你先送兵器已是违背了军规,若再抢了军功,不是找死?” 陈科低头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 拉着兵器从暗道下山时,岑子悠说道:“就按你们来时乔装成送嫁队伍便好。那些金银首饰也能充当陪嫁。兵器需谨慎运送,莫让人瞧出异样来。” 岑子悠这般仔细交待着,楚慈问道:“要不,你跟他们一起送过去?” “我倒是想啊。”有些幽怨的看了楚慈一眼,岑子悠说道:“可是你能让我去前线么?” 喂!你分明就是在等着我开口好吧! 楚慈抚额,与良末说道:“你快去快回,想必你与穆将军也是相识。若有机会,还请与穆将军推荐推荐我这灵宠,便说他天赋异禀,有精忠报国之心,问问能否上前线完成夙愿?当然,是不是他国奸细,是不是国之败类,就不是你我能看得明白的了。” 楚慈这话说的直白,岑子悠给她的回答就是笑意盈盈的摸着她的脑袋,温和的说道:“又调皮了。” “……” 楚慈挥开他的手,看了良末一眼走到一旁;良末会意,走了过去。 “少庄主年少英武,庄中出了奸细却是将计就计,非但没丢兵器,还助王爷剿匪有功,想必,皇上必然重赏。” 楚慈之言,良末会意。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在她含笑看来时,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陈科带着队伍离开,良末走在最后。似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楚慈,眸子里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对上楚慈那含笑的眸子时,彼此心照不宣一笑,达成了共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2:真好玩儿 陈科带着二百人和良末一同远去。特制的兵器一件不少的送往前线,外搭山匪这些年抢的金银珠宝。 太子敢在兵器上算计高顺帝,指不定以后还会在军饷上算计高顺帝。京中那几个皇子怕是都盼着高顺帝死在前线,楚慈这送去大批的银子,她想,高顺帝应该能满意吧? “你回去休息吧,我先带人去瞧瞧有没有漏网之鱼。”楚慈与岑子悠说着,转身便要去巡视山寨。 岑子悠却是负手跟在楚慈身旁,温和的说道:“你对此不熟悉,也识不得这些人,我与你一起,省得你出错。” 他这细心的,楚慈真难相信他是这里的二当家。 带着剿匪头头儿转山寨杀自己的兄弟,他的心到底是多狠才能做的出来? 巡视到大当家的院子时,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一心上这山头时,我便告诉我自己,一定要坐在高位,非但要手刃仇人,还要一步步爬上去,让那些害人的贪官知道,既然好人难有好报,那么,恶人自然有恶人磨。” 这是一个悲伤而又励志的故事。 楚慈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最近怎么总听别人的故事?” “哦?听了许多?”岑子悠含笑说道:“那也不多我这一个。不过,我这故事也没什么新鲜的,无非就是母亲被父亲害死,长姐被继母送走不知所踪。状告衙门无人理会,进京告御状却被是险些被打死。” 想到如柳,楚慈眉头一裹 ,“你这故事,与我一个朋友有些相似。” “是么?”嘲讽一笑,岑子悠说道:“昏君无能,贪官横行,这种故事,只怕是每一日都在上演。我与你那个朋友,不过是这世上的千万之一罢了。” 这满满的嘲讽与仇视,楚慈听得转了眼,“不都说皇上圣明?怎的就是无能了?你都喊他昏君了,还能送兵器送军饷去前线,不会是个套吧?” “无知之人只道他圣明,你我如此清醒之人,自然明白他是何等昏庸无道。” 那人一句话就把自个儿给带了进去。楚慈忙摆手表明立场,“不,我不觉得他昏庸无道,我是态度端正的好儿媳好臣民,如何会觉得皇上昏庸?” 开玩笑,她要是认同了,那才是自个儿找死! 岑子悠默默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冷不丁的一笑,一如既往的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温柔说道:“真好玩儿。” “……”我不是你的宠物啊喂! 楚慈抬手欲将他讨厌的手给打开,他却是将那手给握住,继续揉着她的脑袋说道:“别担心我会对他不利。就是因为觉得他太过昏庸无能,故此我才想进京替他好好治理贪官。对于那些能劝阻的,自然是给其悔过自新的机会。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自然是不能留下为祸百姓。” 楚慈的打手动作自个儿停下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那什么,你不会是想造反吧?” 除了自个儿当皇帝,她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本事去治理高顺帝的贪官! “我看起来野心那么大?”岑子悠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嘴角弧度越发的大,“真调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不然会害了我的。” “……”分明就是你传递的这种意思好吧! 楚慈欲哭无泪,他放在脑袋上揉着的手打都打不开,看起来文弱的人,手臂跟铁似的硬得让人咬牙切齿。不明白他这么把她当宠物玩儿是几个意思? “真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岑子悠瞧着她这模样,便是笑出声来,终于是大发慈悲的将手从她脑袋上收了回来,却又握着她的手,出了大当家的院子,“真好玩儿。” 所以,这神经病就是将她当了宠物了? 楚慈觉得这人病得不轻,可许多时候,这人又理智聪明到让她觉得自己才有病。 “尸体都拖到后山陷阱中埋下,水源的毒先解了,让你的人换上衣裳按地图标识守着各个要塞。太子的人指不定几时回来,咱们不能露了马脚,否则兵器运走了也会途遇麻烦。” 解药、地图都在桌上,岑子悠一边煮茶一边交待着楚月泽,“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必事事等着小丫头来交待你,心中有想法也当讲出来,不然无人知晓你心里头在骂着谁。” 楚慈双手趴在桌上,额头磕在手背上,已经被岑子悠给折磨的不想说话了。 ,觉得这人简直比东明修还要厉害! “去吧,小丫头到底也是累了,你带着人好生布置。” 东西给了楚月泽,岑子悠又是笑眯眯的揉着楚慈的脑袋,“小懒猫,别睡了,再睡,我这上好的云隐便不好喝了。” 楚慈继续趴着不动,声音中尽是无奈,“你别揉我的脑袋了,再揉下去,我都得秃头了。” 然后岑子悠就笑了,先是闷笑,接着便是肩头抖动,将她方才好不容易才理顺的鸡窝头又给揉作一团。 楚慈简直感觉生无可恋了! 打不过一个神经病,真的很抓狂!很想死! ,终于是等来了太子的人。 楚慈不易露面,故此岑子悠笑眯眯的拿着胭脂、药材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一刻钟之后,一个又黄又丑的少年新鲜出炉。 看着楚慈脸上的麻子及伤疤,岑子悠摇了摇头,眉头紧蹙,“好丑!” “……”尼玛这就是你要的效果好吧!楚慈咬牙忍着他,压着怒火问道:“好了没有?” “等等,再补一些。”岑子悠一脸严肃的继续着,然后就在她眼睛上涂涂抹抹。又是一刻钟之后,他让她睁了眼,看了几眼之后,将镜子给了她,叹了口气,“丑,太丑了!我没办法带在身边!” 楚慈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镜子。只见镜子里的人黄的发黑,面上的麻子却是诡异的一个不少的映了出来。特别是右眼眼帘上一道‘伤疤’吊着,实在是丑得令人不想多瞧一眼。 楚慈也明白,太子的人应该识得自己,所以不能让人瞧出本来面目。所以,被弄成这样,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岑子悠这个神经病却是一口一个丑,末了还说道:“丑得人神共愤,我决定了,你还是在屋子里喝茶。” 然后楚慈就怒了。镜子朝他砸了过去,双手按着桌面说道:“岑子悠!你他娘的有完没完?” 小野猫炸毛,岑子悠赶紧给她顺着毛,“好了好了,与你说笑的,哪儿舍得让你独守空房。” “……” 疯了! 楚慈带着满腔怨气去了前厅,见着太子的人时,却是遗憾这人根本就没见过。 那人瞧着来人是岑子悠,眉头微蹙,问道:“大当家的呢?” “不巧大哥今日下了山,兴许明日回来。你若不忙,便在此住一宿。你若忙,有事交待我也成。”岑子悠淡淡的说着,完全没有发神经时的可恨模样。 那人低眼想了想,说道:“我已安排好了,东西今日便运走,大当家的不在也没什么关系,我的人在下头等着,你赶紧安排人给我送下去。” 岑子悠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先付酬劳。” 那人不满,冷声说道:“太子还能亏了你不成?你先派人将东西给我送下去,晚些便将酬劳给你!” “一码归一码。”岑子悠毫不妥协,“虽然不知道大哥是如何与你谈的,在我这里,却必须先付酬劳。十万两银子,一个铜板儿也不能少。” 岑子悠的强势,注定了这次谈判不欢而散。 那人愤怒的拂袖而去,岑子悠也不惧,让人将他送下了山,这才回到屋中碎碎念,“这年头,不是一个名号就能为所欲为的。虽说我们是山匪,可也是讲原则的山匪,说了十万两银子,就一个铜板儿也不能少!” 嘀咕完,揉着楚慈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你说对吧?” 楚慈朝他翻了个白眼,他目光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凉凉的看着她,半响说道:“太丑了,我实在太想打你了。” “……” 尼玛的神经病啊! 岑子悠不同意交货,大当家的又没‘回来’,太子的人愤怒而去,如此反复三日,终是没了耐性。 最后一次上山,那人冷声威胁,“你可别不知好歹!你也当知晓,如今东明修正带兵剿匪,此时怕是早做了准备上山。你若再不知天高地厚,仔细被人踏平了匪窝!” “我好怕。”岑子悠放下茶杯,一脸平静的说道:“我好怕你被东明修给捉着。” “……” 什么叫一句话噎死人?这个腹黑就有这个本事! 楚慈这些日子被这腹黑神经给折磨得要疯了,此时瞧着他去折磨别人,她自然是瞧得高兴。 ? 虽然楚慈很想知道岑子悠这个腹黑会如何折磨太子的人?可那人却是不如她的愿,将她给提着丢出大厅,笑眯眯的说道:“你太丑了,我瞧着实在没心情谈事。” “……”你个不要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3:我跟你当真没仇? 楚慈此时才明白,这几日让她弄成这样,纯粹就是岑子悠的恶趣味!他谈正事儿就把她给丢了出来,分明就是该被揍死! 不!揍死还不解气,她要把他揍得下半生不能自理,! 站在庭中动弹不得,楚慈只能用意念表达她的愤怒! 里头的人终于是谈完了,开门而出时,瞧着她怒瞪的眸子,便是笑的颤了肩头。上前揉着她柔软的头发,温和的说道:“小野猫不高兴了,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楚慈却等不下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借着他去净手的机会,楚慈将毒撒进了菜中,然后仗着自己有解药就有恃无恐。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恶狠狠的想杀一个人! 桌上饭菜,岑子悠一样也没少吃;吃饭之时,笑眯眯的看着楚慈,不住的给她夹着菜。 虽然觉得他的笑意有些不怀好意,虽然他夹的菜是放毒最多的,可楚慈觉得自己有解毒就无敌,故此也放心大胆的吃! 可是,当她吃了一半之时,便是面色发青,内腑剧痛,嘴角的血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完全就是中毒的症状。 然后楚慈就懵逼了! 为毛她中毒了?为毛他却没事? 楚月泽正带着人过来,正准备告诉楚慈,山下有动静,便瞧着岑子悠一脸紧张的起身,一把将楚慈给抱了起来,焦急的问道:“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老子中毒了!你丫的别废话行么?你别拉着老子的手啊!老子赶紧再吃几粒解药啊! 他那般抱着她,将她双手给压得死死的;身体的剧痛真是让她欲仙欲死,偏生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作戏。 你个败类啊!!!!谁来救救我!!!! 楚慈眼前一黑,生生晕了过去。 楚月泽大惊,忙上前查看。这一看,却是吓得面色惨白。 怎的这么快就没了呼吸?到底怎么回事? 岑子悠用那焦急的神情幽幽想着,假死药配得不错,虽然第一次用,倒是没让他失望。 再次醒来,是在岑子悠的房间里。烛火将灯罩上的云竹恰到好处的打在了白壁之上,就似生在云中的竹,真是令人恍惚。 揉着发疼的眉心坐了起来,刚掀了帘子,便对上一双担忧的眸子。 “姐!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楚月泽后怕不已,“太子的人在饭菜中下了毒,幸亏今晚是你们先吃饭,不然我们全都完了。” “嗯?”楚慈揉着眉心,回忆着晕倒前的一切。 好像,事情不是这样的吧? “岑子悠真是厉害,也不知如何捣鼓的,竟是将姐体内的剧毒给逼了出来。如今大家都说,蛇妖就是厉害,居然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虽然知道这就是胡扯,可这事儿越扯越悬乎,外加岑子悠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断了气的楚慈给救活了,如何不神奇? 楚慈就呵呵了。 挥了挥手,以身体疲乏为由将楚月泽给打发了出去。盘腿坐在床上,掏出宋文倾给的药,倒出来一粒粒的检查着。 “糖吃多了不好,对牙不好,一天吃一粒就好了。” 楚慈正在瞧着,岑子悠端着药进来,柔声说道:“来,先将药喝了。” 楚慈眯眼看着他,问道:“糖?” “嗯,可不是嘛。”走到床前,将药递给她,瞧着她喝下了,接过碗说道:“听说小丫头都爱吃糖,我便用麦芽糖裹了衣皮。可我没东西装,记得你怀中有个瓶子,便将里头的东西给倒了出来,将麦芽糖给放了进去。” 那人说罢,一副‘我真大意’的模样看向楚慈,“瞧我这记性,我忘记了与你说了,怎么着,今日吃着是不是特好吃?” 楚慈呵呵笑了两声,手中的瓶子连同他所说的狗屁麦芽糖都给他丢了过去,“你丫的就是神经病啊!” 轻巧避开她的怒火攻击,岑子悠摇头叹道,“别这么发火,你配的毒,你还不清楚?体内毒素还未清除,情绪大了,对身子可不好。” 所以,他就是知道她下毒!就是看她自个儿演小丑 ! 楚慈从没这么绝望过。打又打不过,下毒还玩不过这个神经病。偏偏还在他的地盘上,哪怕她的人就在各个要塞守着,可他这时时跟她亲亲密密的,还总是拉着她东走西走,除了楚月泽一脸担忧之外,! 白蛇真的成精了!还帮着千夫长剿灭了山匪,还送走了兵器和军饷。 最关系的是,那个白蛇好温柔有没有!他对千夫人绝对的宠溺有没有?那能化了人心的宠溺眼神,那有求必应的温和笑意,那能起死回生的妖术,当真是让人羡慕千夫长养了这么一条灵宠有没有! 当楚慈面对手下人的羡慕眼神时,不得不承认,岑子悠这个神经病成功的将她和他捆绑在了一起。他也成功的把自己的身份从一个山匪二当家变成了她的内应。 灵宠什么的,实在是太玄幻;所以,大家更愿意相信,岑子悠根本就是她的人。 真想哭一场,楚慈颓废的想着,若岑子悠将来当真造反,她肯定是第一个被高顺帝给砍脑袋的。 趴在桌上都不反抗了,任那人揉着脑袋,她已经不再去想,此时头顶是不是又成了鸟窝? “东明修带着大军而来,太子的人暗中埋伏欲捡个便宜,伺机运走兵器 。这会儿多睡些也好,晚上便没得睡了。” 楚慈继续趴着不想回应,那人轻声一笑,将一盘果子推到她跟前说道:“来,吃些葡萄,这葡萄是新摘的,可甜了。” 楚慈依旧不理,那人轻叹一口气,剥了葡萄说道:“真拿你没办法,来吧,我喂你。” 老子根本不是想要你喂,根本就是不想搭理你好吗? 楚慈一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却是笑得双眼弯弯,就似天边银勾,好看的不得了,“来,张嘴,可甜了。” 楚慈恶狠狠的想着,等宋文倾来了,一定要让他给她报仇! 如此想着,扭头不理那人,自个儿剥了葡萄开吃。 “哎,真是任性呢。”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岑子悠一脸无奈的将那葡萄塞自个儿嘴里,“嗯,真甜。” 正如岑子悠所说,这一夜,并不太平。 东明修带着大军而来,各要塞的人自然是主动放行。早便接到了楚月泽信件的东明修带着大军长驱直入,毫不意外的将太子那以为得手的人给捉了个正着。 山匪一个不剩,岑子悠又是一脸心疼的看着楚慈说道:“你的人,我舍不得用,还是让东明修去处理便好。” 所以,诛杀太子手下的任务,直接就落到了东明修手中。 想他堂堂镇国将军,当朝唯一的异姓郡王,还没和岑子悠照面便被人给算计了一把,也是够可悲的。 大队伍虐杀几百人的队伍,虽不说是单方面虐杀,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胜利。 楚慈坐在亭子里,听得山下的喊杀,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你就不怕太子的人被王爷给捉住了,露了你的身份?” “呀,真是个问题呢。”岑子悠一脸‘我是不是太粗心了’的神情。 楚慈冷着一张脸,完全不表态。凭着这些日子的了解,他肯定是还没说完! 果不其然,那人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是揉着她脑袋说道,“小丫头越来越冷静了,真好玩儿。” 老子反应大,你说好玩儿。老子没反应,你也说好玩儿。你特么的倒是与我说说,怎么着才不好玩儿? 楚慈心里头骂开了来,那人揉着她柔软的头发,笑着说道:“密室中早便熏了毒,他们进去,东明修不出现也会死。不过人家带着大军而来,咱们不给一点成果,也太对不起他的翻山越岭。” “……”所以,你这么能耐,为什么还是一个被人监视的窝囊二当家?你要爬到高处,那就把腹黑发挥出来,坐上大当家的位置,不是很完美吗? 她这扑克脸的模样,岑子悠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当个匪头多没意思,我可是要进京的。你说我若站的太高了,还如何进京完成夙愿?” 所以你等这一天等得很久了? 楚慈觉得自己真命苦!这么一个神经病都能被她给遇着! “小丫头,遇着我,是你的福气啊!我可比你那夫家有用的多。往后你安安心心的带着我,远离那些心思复杂的人,我能让你走到人生巅峰。” 谢谢你!我还真想远离你! 楚慈真不想再跟他说话,他却是牵着她的手,起身往外走,“走吧,他们也当上山了。你立了大功,作为你的灵宠,也当跟着领功的。” 走过长长的葡萄架,那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她往前走着。多次的甩手无效之后,楚慈如今已是认命的跟他走着。 “岑子悠!”楚慈顿了步子问道:“我跟你当真没仇?” 虽然他做的一切都对她有利,可她总觉得这个完全看不清的人实在是太危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4:求安慰 岑子悠宠溺笑着,牵着她的手改为揉着她的头顶,声音中是道不出的柔软,“你我之间何来的仇?若非你助我躲过雷劫,我就是一条死蛇了,哪儿能幻化人形来报恩?” “……” 一说正事儿就打浑,楚慈无力的垂了脑袋,彻底的放弃与他交谈。 当你对一个人彻底没辙,当你只感到绝望时,脑子就好像突然被人上了锁;确切的说,应该是死机了,完全没办法再运转。 楚慈现在对岑子悠就是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助与绝望。打不过,毒不过,玩把戏分分钟被拆穿,他还能笑眯眯的摸着你的脑袋,声音柔的能滴水对你说道:“又调皮了。” 任他牵着,楚慈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悲催的在想着,她上辈子肯定是毁灭了整个银河系,才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才会遇着一个又一个的麻烦,如今还遇着这个神经病,简直心累! 悲催的人低头在想着,却是完全没注意,前头停着那几人,面色复杂的看着二人牵着的手上。 宋文倾那张脸看似平静,可那看不到底的眸子阴沉得厉害。就好似狂风暴雨到来前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令人心间沉闷。 相较于宋文倾的表面平静,穆诚身上的杀意却是压制不住,双眼盯着岑子悠牵着她的手,手中的长剑已经有了响动,兴许是在考虑着这一剑斩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那二人的醋味瞬间蔓延,将这满是泥士芬芳的后山给浸得一股子酸味儿。东明修轻咳一声,语态平静的说道:“如此时节还在此处漫步赏景,二位兴致还真不错。” 楚慈抬头,只见前头立着几人。 对面的人是何神情,她都懒得去理了。甩不开岑子悠的手,干脆大大方方的将那手举了起来,干笑着给几人做着介绍,“那什么,修炼千年的白蛇,如今幻化人形前来报恩。” “……” 这么直白的把人当傻子,她可真是做的出来! 楚慈瞧着宋文倾的面色越发的沉时,苦着一张脸说道:“相信我,他真的是蛇精病啊!” 她这生无可恋的模样,岑子悠终是笑了出来。松开她的手,在几双眼注视之下,揉着她的头顶,温和的说道:“又调皮了。” 嘤嘤嘤……小伍救我! 眼神发出了无助的求救信号,宋文倾接收到这信号,便是压着心中的怒火,面色平静的朝二人走来。 “方才没瞧着你,还担心你在剿杀队伍之中。瞧着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走到二人跟前,宋文倾阴沉的眸子亦是柔和了下来。牵过她的手,目光转向岑子悠时,淡漠的说道:“虽说岑公子剿匪有功,可许多事还需道明。此事由王爷负责,在下便不打扰,先带夫人去休息。” 岑子悠放到她头顶的手缓缓落到她肩头,那笑意盈盈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无害,可这挑衅的行为,却是令宋文倾寒了眸子。 抬手搭上那人手腕,宋文倾欲将那手提开。怎奈那人力道过大,就似一根衔接在她肩头的旁枝一般,难以撼动。 不能用内力化解,宋文倾微眯了眸子,收手问道:“公子何意?” “灵宠向来是跟着主人的,五皇子也当知道,既然是报恩,自然是要无时无刻守在主子身边才行。” 言语轻和的挑衅,却是如此的猖狂。 宋文倾嘴角勾着一抹笑意,轻拂衣袖间,平静的说道:“这世上的奴才不少,可连个人都算不上的奴才倒是有意思的很。” 再次牵着楚慈时,宋文倾淡漠的抬手,先是抚了抚她被揉乱的头发,再落手扣住岑子悠的手腕,沉声说道:“既然是奴才,便当知道,主子的命令,违背不得!” 岑子悠眸光闪烁,本是想给宋文倾难堪,可宋文倾袖中爬出的毒物,却是让他面色微变,瞬间收手退后两步。 “金尾蝎!”神情之中有些难以置信,继而摇头一笑,“五皇子可真有本事。” 宋文倾并不言语,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首看向楚慈,柔声说道,“听说后山有葡萄,我们去坐会儿?” 楚慈简直不敢相信,宋文倾没用功夫就把岑子悠那个神精病给击退了。幸福得双眼发光,连连点头,“就在后头,就在后头。” 宋文倾得了东明修的同意,便带着楚慈回了葡萄架。穆诚想跟去,东明修沉声说道:“带他去寨中审问!” 穆诚心中犹豫,虽是想跟上去问个究竟,可这个男人实在让人生气!两相比较之下,他还是选择先收拾岑子悠! 立于东明修身后,一直不曾开口的白绮安视线在岑子悠身上转了两圈,再看向走远的二人时,垂眸掩去眸中情绪。 “小伍,你太厉害了!” 终于脱离了岑子悠的魔爪,楚慈真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向来沉稳冷静之人,此时表现的像个孩子,令宋文倾眸光幽深,“他到底是何人?你为何惧他?” “他就是一个腹黑的神经病啊!” 楚慈将事完完本本的告诉了宋文倾,越说越愤怒,却又越说越无奈。 “我真的没从这么绝望过,打又打不过,下毒又没用,跟他耍把戏,完全是自讨苦吃。” 越想越苦逼,楚慈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前磨着,“好憋屈啊,好难过啊,求保护求报仇求安慰……” 虽然自家夫人被人给欺负了,可此时楚慈这撒娇的模样,却是令宋文倾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岑子悠的行为,让宋文倾想不顾一切的将那该死的男人给杀了!可当务之急却是好生安慰自家夫人。 她要安慰,他便给她安慰。一把将人抱起坐到亭中,将她放到腿上,顺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有为夫的在,量他也不敢再对你动手。” “可是他很厉害啊。”虽然不想打击他,可宋文倾不能露了功夫,,这让楚慈很是担心。 虽然自个儿被欺负了,可她绝对不能让宋文倾因此败露。 宋文倾柔柔一笑,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点,这才说道:“小慈将他想的太厉害而已,他之所以让你放弃了反抗,不过是因为他布局等着你,而你一无所知。” 作为当事人,楚慈表示有些懵。对于局外人,宋文倾很是理智的给她分析,“你对他一无所知,而他不同。自打你名声大震起,他便开始调查你,了解你。他知道你的喜好,亦是了解你的性子,对你的长处更是了如指掌。王爷剿匪计划传出,他便开始行动。他利用自己身在暗处了解你的优势,一步步的给你设局,利用了太子劫兵器的条件,引你上钩,让你一步步走进他的陷阱。就因为他太了解你,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当如何击溃你。你本就坚韧好强,他要做的,就是让你自己放弃抵抗,让你从心底惧怕他,让你成为他光明前途的一颗棋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真不是唬人的。 经宋文倾如此分析,楚慈这才缓缓理清了头绪。不得不 说,如此一理,还真如他所说,岑子悠就是一步步的让她惊叹,让她怀疑,让她防备。可是他却让她知道,她的怀疑和防备完全没用,他要折磨她,都不用思考。此时看来,他那些手到擒来的把戏,都不知是斟酌了多少遍,不知是考虑过多少次! 得此分析,楚慈的底气也就上来了。一拍桌子,咬牙说道:“我非得收拾他不可!” “此事我来便好。”宋文倾瞧她满血复活,便是含笑说道:“虽说他是给你挖了坑,可是有两点却是改变不了的。第一,你打不过他。第二,你毒不了他。” “……”本事不够真的很憋屈! “这次剿匪过于顺利,王爷必然会拷问岑子悠。让他先吃些苦再去,我们先回寨子里。” 宋文倾安慰好了自家夫人,楚慈这满血复活,瞬间就有了精神。小两口手牵着手,恩恩爱爱的往山寨走去。 话说穆诚将岑子悠给带进了议事厅,便是抬脚朝岑子悠给踹了过去。 有一个宋文倾,老子都够憋屈了,你这哪儿冒出来的神经病?敢跟老子抢人! 穆诚有气不能对宋文倾撒,只能把火都撒到了岑子悠身上。收拾岑子悠,东明修还能有意见不成? 穆诚动手,东明修就当没瞧见,站在门外看向欲言又止的白绮安。 正想问她有什么事?便瞧着里头的人竟是动起了手。 穆诚那一脚踹过去,岑子悠面无表情的闪开。穆诚没料到他敢闪,心中的火更旺,便是动起了手。 动起手来穆诚才发现,岑子悠也不是容易对付的,此时他才明白楚慈那一脸的无奈是为何。 这人功夫高,楚慈那点儿功夫必然是打不过的!可是,那么多人跟着她,怎么还能被这人给困住了? 心中不解,出招越狠。 看着屋中二人打了起来,白绮安那隐于袖中的手便是握得发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5:是你当他傻 白绮安愤怒的想着,楚慈果然是个随性的女人。有了宋文倾还勾引穆诚,如今穆诚放不下了,又勾上了这本事不错的岑子悠。 她到底想要怎样?为何就是不肯放过穆诚?为何就是不能与宋文倾好好过日子? 心中的火越甚,白绮安轻叹口气,低声说道:“真是想不到,在五皇子之外,还有闻所未闻的岑子悠存在。一路上来听闻他与五皇妃关系非同一般,我还在怀疑大家是否多想了?亲眼见着了才明白,有些事,真是我等猜不透的。” 东明修并不言语,负手立于庭中,看着屋中二人过招。 “此人来路不明,我真担心送去前线的兵器和军饷是否有问题?”摇头叹气,白绮安与东明修说道:“虽然我相信五皇妃不会对表兄不利,可这来路不明的岑子悠却是不得不查。以防万一,表兄还是仔细查查,若他不配合,最好是传五皇妃问个清楚。毕竟,与前线之事有关。” 这话不针对任何人,说得亦是在理,东明修自然点头,沉声说道:“你先去休息,此事我自会处理。” 白绮安点头离去,留下东明修眯眼若有所思。 穆诚与岑子悠相斗,却是不相上下。看着二人将议事厅毁的差不多了,东明修这才沉声说道:“都住手!” 穆诚哪里能收手?岑子悠却是主动收手,飞身落于东明修身旁,面色平静的说道:“没意思。” 楚慈正与宋文倾走来,听得这话,翻了个白眼。从他口中说出‘没意思’这三个字,可真难! 那人瞧着楚慈,又要上前。宋文倾却是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神情淡漠的说道:“你的主子累了,要好生休息。主子要你配合调查,你不得违背。” 岑子悠不接话,只是转眼看向楚慈,那笑意盈盈的模样,看的楚慈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楚慈还未开口,东明修便是沉声说道:“楚慈、岑子悠随本王进来!其他人老实在外守着!” 这‘其他人’自然是指的穆诚和宋文倾。 宋文倾垂了眸子,掩去其中寒光。 楚慈也想尽快把事儿给交待清楚,故此她松开宋文倾的手,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是大步进了满地狼藉的议事厅。 桌椅都被毁的差不多了,没得坐,也就只能站着。 手一挥关了大门,东明修负手立于屋中,凌厉的目光看向楚慈,“怎么回事?” “他想洗白。”楚慈毫不隐瞒。 这种事儿,她是肯定瞒不住的。就算岑子悠要洗白,也得经过东明修的同意才行。 面对楚慈的坦然,东明修冷声说道:“说清楚!” 和宋文倾说的,楚慈又和东明修说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楚慈的说法不同。 岑子悠的身份从曾经的二当家到如今的改过自新,早便与良末合作里应外合配合剿匪,外加除了山庄奸细。 虽然没和岑子悠商议过,可她能肯定,岑子悠不会拆她的台。 岑子悠见她一脸坦然的胡说八道,便是笑眯眯的点头,“还好你没再胡扯我是你的灵宠。” 楚慈送他一个华丽的白眼,切了一声,说道:“你当王爷傻?” “是你当他傻。” 岑子悠依旧是笑眯眯的开口,楚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这个神经病,不吓唬她会死是么? 二人的互动,东明修目光越发的寒。扫了二人一眼,冷声问道:“兵器和军饷以谁的名义送去的前线?” 楚慈赶紧表明,“以王爷的名义送去的。” “意思是,没有问题,便是你的功劳。出了问题,便由本王扛着?” 楚慈心里头那点小算计,在东明修这里真是无处可藏。 她给陈科的交待,她与良末所达成的共识,基本就是这个目的。她自然不能以自己的名义给高顺帝送东西,那样太过招摇,且易惹麻烦。以东明修的名义送去,名正言顺,且与良末的合作,会给她带来益处。 可她心里头的小算计,这般轻易就被东明修给瞧了出来,楚慈只能感叹,和人精打交道,永远别存侥幸心理。 楚慈低头不语,东明修却是将目光转向了岑子悠,“你想进京?” “回王爷,正是。” 此时的岑子悠面色平静毫无笑意,恢复到正常的神态,怎么看都是一副内敛书生的模样。 东明修目光在岑子悠身上停了片刻,冷声说道:“立志做官,想要换个清白的身份,也没什么难的。接下来的剿匪,你与楚慈一起。若能像这次一样,以最快的速度,死伤最少的情况下成功,我自会给你一个清白的身份。” 看起来是东明修给了机会,可他却是轻飘飘的就把麻烦又甩给了楚慈。 楚慈简直不敢相信东明修跟她一样的不要脸!正欲拒绝,东明修便是挥手说道:“你出去,楚慈留下!” 得,这下苦逼了! 算计不成反被耍,对于东明修跟她一样的厚脸皮,楚慈只能感叹,她得把脸皮练的比铜墙铁壁还厚才行! 岑子悠不言一句走了出去,瞧着庭中立着的二人时,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真巧,咱们又见面了。” “……” “留意你时,觉得你与宅中女子不同。只觉得你若留在宅中算计,真是可惜了!如今,我才发现,是我高估了你!你那看似大气的布置,却始终脱不得宅中妇人的小家子气!你的算计除了损人不利已,还有什么优势?” 东明修走到楚慈跟前,一字一句冷声发问。 楚慈低头想了想,这才说道:“兵器我是检查过的,没有任何问题。金银首饰也不会有问题。就算是送去了前线,也不会给王爷带去任何的麻烦。我承认,我不该越过王爷为自己谋划,可我却也知道一点,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在不害王爷的情况下为自己留路,我并不觉得这是损人不利已。” “好一副伶牙俐齿!虽是知道你向来善于诡辩,却没想到,你这面不改色的诡辩之术已是炉火纯青!” 东明修眯眼看着她,问道:“本王这么多的麻烦都过来了,还怕你这点小伎俩?你如何算计穆诚,与岑子悠又是什么关系,与他又是怎样的合作,本王无心过问。本王只警告你,你若再敢对无辜之人伸手,本王便会斩断你的四肢,让你走不得,爬不动!” “我到底对谁伸手了?”这话,上次就想问。 楚慈实在不解,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东明修这般的恼? 东明修看她装得这般像,便是冷声一笑,“你明知穆诚对你有情,还撮合他与绮安,是何居心?绮安虽是不提,可你就看不出她有多难受?” 只提撮合不提算计,是想保留白绮安的名声。 楚慈瞬间无语。 这事儿,她真不知道当如何说! 若她能早些知道穆诚的心意,就不会那般信誓旦旦的与白绮安说,二人只是兄弟之谊。如今穆诚与她的关系白绮安怕是已经知道了,只怕心中是不好受。 这一点,楚慈虽是无奈,可她也无法辩驳。唇上微紧,楚慈低声说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我自会寻机会与白小姐说个清楚。” 她这般大方的认下了,东明修心中更是失望。她以为如此坦率认下,就能抹去她的所作所为? 若说之前因为穆诚和白绮安之事,东明修觉得自己看不清楚慈。那么如今再加上一个岑子悠,东明修对她便是满满的失望。 一个为了前途而不择手段,连名声都不顾的女人,真的让人失望! 寨里屋子多,楚慈与宋文倾寻了一间靠近树林的院子住下,宋文倾将配好的药倒入水中让她洗头沐浴。 楚慈想着白绮安之事,也没那心思去过问这药是做什么的?泡在桶中,叹气说道:“说起来,也是我自找的。若是不曾与白绮安说那些话,如今也不会让她这般难受吧?” 宋文倾眸子一闪,舀子水淋到她肩头,问道:“怎的了?出了什么事?” 楚慈将东明修的话说了出来,宋文倾手中的木瓢往水中沉了一些,“白绮安倒是从来没提过,此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是有心而为,寻机会与她说说便好。” “但愿如此。” 次日天明,队伍整装下山。 楚慈与楚月泽商议着列队之事,宋文倾寻了机会与白绮安在林中相见。 “既然合作之事乃你情我愿,为何如今又将罪过嫁于小慈?” 宋文倾之问,白绮安苦笑着摇头,“我几时将罪名嫁于五皇妃?绮琴带着人来了酒楼,你要我如何与表兄解释?难道供出你?告诉表兄,这一切都是我与你的合作?我什么都不能说,可是我如何到的酒楼,绮琴如何得到的消息,表兄如何不查?我什么都没说,可他却是查出蛛丝马迹质问于我,我除了说穆诚对五皇妃有情之外,我还能说什么?” 白绮安之言,宋文倾只是眸中冷笑。提起新摘的葡萄,说道:“白小姐,自欺欺人之举,向来骗不了一世。我不怕算计白诚之举被人所知,只怕白小姐算计白诚之举公之于众,此生便是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6:我等你 对于算计穆诚,宋文倾还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将一切告诉楚慈,不管如何折腾都是夫妻之间的事,闹不出多大的麻烦来。 可白绮安明摆着就是在算计楚慈,宋文倾如何能忍? 给白绮安提了醒,宋文倾便不再多言,提着葡萄大步离去。 袖中的手握得微颤,白绮安几乎咬碎贝齿,半响沉沉吐了口气,冷声一笑。 算不算计楚慈,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多了一个岑子悠,她就算不算计楚慈,楚慈也休想好过! 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她倒要瞧瞧宋文倾如何相护! “去年错过了你的生辰,今年又错过了你的生辰。”昨夜才相聚,今日又要分别,楚慈觉得心里头有点儿压抑。“礼物也没给你准备,对不起。” 宋文倾柔和一笑,剥着葡萄喂她,浅声说道:“小慈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这话说的,简直暖心极了。 楚慈靠在他靠头,轻声说道:“王爷让岑子悠跟我一起,摆明了就是不让我好过。本来还担心将来又有一堆堆的麻烦,此时你这般信任,我倒也不怕了。” 岑子悠这些日子与她进进出出的,虽说是剿匪有功,手下的人一时不说,可日子久了,少不得流言蜚语。 一个穆诚就让宋文倾恼怒,再来一个神经病岑子悠,楚慈真担心后患无穷。 剥着葡萄,宋文倾微微一笑,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世上谁都能不信你,唯独我不能不信你。与你在一起的日子,经历了多少的风雨,虽然不愿承认,可我到底是什么性子,我也清楚。你能包容我,给我时间成长,我很感激,也很动容。在你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努力之时,哪怕天下人都不信你,我也不会再让你难受。” 对于过去的种种,他是庆幸的。虽然那些过去算不得多美好,却是感情最坚实的基础。幸好有那些过去,才让他成长,才让他在面对岑子悠之时,不至于恼羞成怒。能冷静的听她说完,能冷静的分析其中关系。 若是以前的性子,瞧着她任由别的男人牵着,瞧着她任由那男人宠溺的揉着头发,指不定怒成什么模样。如何还能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更别提相信她说的那些事。 有时候他也在想,老天让他在最恰当的时间遇着楚慈,自有深意。他如此多疑的性子,如今面对这些却能平静面对;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信任。他相信她,相信她不会骗他,相信她对他的感情,任何人不能替代。 感情这种事,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曾经的患得患失,曾经的不住算计,到如今只剩下对她的情,只想与她好好走下去,只想给她美好的未来。 以前,他是为了那个皇位算计;如今,他是在为他和她的未来算计。 虽然自己的心还有些浮躁,可这份算计中有了她的存在,是不争的事实。 宋文倾之言,楚慈心里头暖烘烘的。好似飘浮在大海上的船终于寻到了港湾,终于有了停靠之处,莫名的心安。 不愿去怀疑他的话是真是假,只愿在他给的承诺之中,努力向前。 “我在前面等你。等我们成功那一日,我定会送你不一样的礼物。” 她认真承诺,他低头吻住她娇艳的红唇。 我愿意等,多久我都愿意等!只要你爱的人永远是我,我能等上一生。 让楚慈带上岑子悠剿匪,这是给东明修她的惩罚。楚慈明白这一点,却不能反抗。 此时的她,太渺小,完全无法抗衡。 “小丫头,咱们能不能歇歇?” 楚慈心中有事,脚下却是生风。冷面行走于大山之中,争取在窝山之匪落败的消息传开前赶到下一个目的地,一举得胜。 楚慈带兵赶路,无人有异议,可这新加入的岑子悠却是问题不断,再一次落于她身旁问道:“走了大半日,你不累么?我饿了,咱们生火弄吃的吧。” 停下步子,楚慈冷眼看向岑子悠,“既然跟着我,就是我的兵!几时赶路,几时休息,都由我说了算!吃什么,喝什么,不得私自行动,否则军法处置!” 她这严肃模样,岑子悠啧啧两声,抬手又去揉她的脑袋,“瞧这严肃的小眼神儿,真有意思。” 这是和宋文倾分开之后,岑子悠第一次伸手揉她的脑袋。 楚慈双眼一眯,冷声说道:“岑子悠,之前是我犯了傻,才让你觉得我真的好戏弄,你若再不将爪子拿开,信不信我废了你的爪子!” 她这威胁,那人的回答是笑眯眯的继续揉着她的脑袋,放软了声音说道:“又调皮了。”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不用楚慈发作,他便是瞪大了眸子慌忙退后,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同时用内力压制毒素。 看着掌心的黑点迅速扩大,如涨潮一般朝手腕处蹿来时,岑子悠嘴角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他倒是狠呐,竟然在你身上下毒,就不怕毒死了你?” 想着包袱里的药,楚慈甩了甩头发,轻飘飘的说道:“毒死也乐意!” 泡澡的药中含有剧毒,提前服了解药,对她自是无害。 向来不用发油的人今日却是抹了些许在头发上,就是为了治岑子悠的手贱! 不能用功夫治这人,宋文倾便用他擅长的毒。如此反击,倒要瞧瞧岑子悠能混账到几时! 当岑子悠发现越是用内力压制,毒素蹿的越发厉害时,只得收了内力,眼睁睁看着那黑色的毒素蔓延了半个身子。 没消片刻,那人便如雕塑一般立于原地面色发黑。 楚月泽在一旁瞧得心中爽极,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千夫长统领前锋,当受人敬仰。念你刚入军中不识军规,这次便免了处罚。往后若再敢对千夫长不敬,兄弟们饶不了你!” 这话, 是宋文倾一字一句交待的。且特意交待,得在军中百夫长在时扬声相传。 楚月泽之言一传,几位百夫长便是冷脸附和,“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你立了军功又如何?那已经过去了!如今还要往前行,你就得遵守军中的规矩! 岑子悠眸光幽深的看着楚慈,在她凌厉的目光下,软声说道:“我知道了,往后定不敢冒犯千夫长。” 人家这么诚恳认错了,楚慈也不能揪着不放。不然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将解药抛给了楚月泽,楚慈说道:“就地休息。” 楚月泽下令就地休息,百夫长立马下去安排。 小半个时辰过后,岑子悠的毒才彻底解了。那刺骨钻心的痛可不是开玩笑的,满身的汗水跟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狼狈的很。 瞧着楚慈坐在远处闷野味时,岑子悠眸光幽深,无声一笑。 有意思!可真有意思! 离目的地尚远,耽搁不得。吃了东西前锋自是加紧赶路。 岑子悠也不是没事儿找虐的人,明知她带着毒还能自个儿找不痛快。吃了一次苦之后,他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旁。 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在正事儿上惹她不痛快呢? 虽然那人不废话不找麻烦,可他轻功好,总是飞远一阵儿之后,便坐在枝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自个儿,楚慈瞧着心里头烦躁。 下令让他老老实实走路之后,那人又用那笑意盈盈的目光瞧着她,跟在她身旁像影子一般。 让他去后头,他的理由却很充分,“小丫头,我在那山头安排了内应,我知道那山头的陷阱。你不觉得让我跟在身边,很省时省力?” 所以,她为了省时省力,只能把他当空气。 谁让东明修的要求就是时间快,伤亡少呢? 又是在山中行了大半月,终于是到了险峰断崖。 在窝山之时,岑子悠便说过,遇着他,是楚慈的福气。 虽然楚慈不肯承认,可再一次拿下一处山匪之时,楚慈不得不承认,这个功夫高,会用毒,还有内应的男人,真是她的一大助力。 从八月底出发一直到十一月中,楚慈带着前锋拿下了窝山、断崖,还有断崖四周的小匪群体。 断崖及四周山匪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与人里应外合,虽不说有窝山那般顺利,可到底是走的捷径,剿匪难度大大下降。 “要过年了。”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岑子悠感叹道,“这边再往南有一片极美的梅林,虽说南方极少下雪,可那飘飞的雪花落在梅林之中,不似北方那般晶莹,却是别样的美景。” 南方的冬天不易下雪,却不代表不下雪就不冷。离了气候特殊的荒芜岛,身处在不下雪却寒冷的南方,就跟大天朝是一样的,保暖基本靠抖。 楚慈盘腿练了一周天内力,感觉身子暖和了,轻叹口气,幽幽说道:“争取将瓶山拿下,兄弟们在寨子里过个舒服年。” 一说话,便是一团白雾飞起。这吞云吐雾的感觉,就跟成仙了似的。 岑子悠抬首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大山,忽而笑问,“你说你一个女人这么拼命做什么?立了几次功劳也就罢了,再继续向前,不怕你男人无功可立活着窝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7:当真是幼稚! 面对岑子悠的试探,楚慈白了他一眼,“你将我调查的那么清楚,这不是明知故问?” 她一句话,将他下文给直接堵了回去。 所以说啊,她这人就是有意思。在她没想明白之前,实在好糊弄。可这一想清楚了,刀枪不入。 学着她摸鼻子的动作按了按,说道:“你可莫冤枉好人,平白无故的,我调查你做什么?” 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楚慈起身,朝后喊道:“兄弟们,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战!咱们争取在年前把瓶山拿下,在山上舒舒服服的过个年!” 楚慈之喊,士兵挥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应着。 顶锋的山匪听得下方之喊,便是迅速成队,誓死要取楚慈性命。 楚慈从来不相信什么老天眷恋,什么金手指带着穿越人士走向人生巅峰。可如今一次又一次的将山匪拿下,不用像北山之时那般撒血去换,楚慈便不得不信,人生的巅峰,来了! 甩出的长鞭就似一条金色的长蛇,将那冥顽不灵的匪头给捆住。 岑子悠见她鞭法越发炉火纯青,便是笑眯眯的说道:“这金蛇鞭倒是有了个厉害的主子。” 内应走到岑子悠身旁交待寨中事宜,楚慈将匪头交给了楚月泽,听完内应的话,冷声说道:“将金银珠宝全部搬到正厅,等王爷来了再分配。再过几日便过年了,咱们准备准备,今年大家都在寨子里过个舒服年!” 这么冷的天,大家一起生火烤肉多有意思! 东明修带着大军而来,再一次只管缴收赃物,顿时觉得今年的剿匪容易的就像在玩过家家。 当然,过家家的剿匪得将西山、北山那两次排除。 “王爷,过了年,是继续向前?还是先回东曲?”东明修安排完,楚慈上前问道:“琢磨着过几日便是三十,我便让兄弟们准备了准备,就在这寨子里过年。” 楚慈这打算是好的,可东明修那目光扫来时,楚慈有种预感,这事儿得黄了。 果不其然,只留下楚慈和岑子悠,东明修说道:“大军在此整顿,你带着前锋继续向前,争取在十五之前打通此处与南河的要塞。” “王爷,天寒地冻,南河异常寒冷……” 楚慈的话还没说完,东明修便是说道:“行军作仗,什么苦不能吃?通过南河的要塞便是转向北寒,为防止马匪狗急跳墙,到前线滋事,需将北寒一带马匪一网打尽。” 北寒往前就是梁国边界,楚慈揣测着东明修的用意。 “哎,可惜啊,可惜!本还想去梅园逛逛的。”裹着厚披风,岑子悠语气是道不出的惆怅,“小两口分别了这么久,本以为能好好在一块儿过个好年。可恨那狠心的郡王爷啊,人家连个面都没见着,又被潜着下了山,实在是在可恨呐。” 说罢,不忘凑到楚慈跟前,贱兮兮的说道:“小丫头,思君却不见,心中是否特空虚?” 楚慈给他的答复就是一鞭子甩过去。 本来心里头就有事儿,这人还聒噪个没完!实在是欠抽! 岑子悠堪堪避开,对于险些被她抽花了脸有点儿难以置信。 这丫头,赶路之余练功,这么几个月,功夫竟是突飞猛进!特别是内力,进步真不是一点点。 “哎,小丫头,你功夫怎的进步这般快?你是不是练的邪功?据我所知,只有邪功才能一日千里,你……” “闭嘴!”一声呵斥,楚慈指着十米开外的树说道,“过去!” 瞧了瞧那棵树,岑子悠摸了摸鼻子走了过去。 “除了特殊情况,你与我保持如此距离!”简直吵得让人心烦! 岑子悠啧了一声,“小丫头,你瞧不着夫君可怪不得我啊!是你那夫君没用,若他早些知道郡王爷有意打压于你,早便跟着上了山,哪儿能被调到后方去诊治伤兵,生生错过与你相见?” 楚慈又是一鞭子给他甩了过去。 这一鞭子,内力十足,犹如蛟龙出海,竟是逼得岑子悠不敢轻视。 将那人逼退,楚慈这才收了鞭子迈步前行。 宋文倾给她的药,果然非同一般。 知道与岑子悠一起少不得麻烦,宋文倾便将自备的药给了她。虽说以药物辅助练内力并不可取,可情况不同,自是另当别论。 所幸配的药与乔家功法本就相辅相成,几个月下来,内力功夫扶摇直上,并无任何不适。 所以说,楚慈这几个月,真的是特别的顺利。剿匪不算费心,功夫日夜增进。虽说与宋文倾难以相见,可这些日子的成功,到底令人心中舒畅。 虽然没与宋文倾相见很遗憾,虽然不能一起过年有些失望,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哪儿能那么消沉?她就是觉得岑子悠有意挑事儿太欠抽! 赶了大半日的路,整顿休息时,楚慈慷慨激昂的鼓舞士气。没办法,谁让她没经东明修同意就给了大家念想?如今希望落空,大家心中必然失望。 鼓舞了士气,吃了东西,前锋继续赶路,争取完成东明修的任务。 就在楚慈带着前锋往南河而去时,护送兵器和军饷的陈科一众终于是不负众望,将东西安全送达。 一身戎装的高顺帝看着帐中之物,微眯了双眼,“军饷从何而来?” 陈科按楚慈交待将事情经过道出。高顺帝这才转眼看向良末,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少年,他认得!可不就是当初与楚慈打了一场的那人? 正巧穆言掀帘而入,高顺帝便与他说道:“仔细安排下去,今夜便送他们离开。” 穆言抱拳应是,引着二人离开。安排二人先在帐中用饭,却是寻了机会将良末引到别处问道,“你怎的与陈科一道?” 良末低头说道:“回将军,庄中出了奸细,我与皇妃商议了应对之策,将计就计剿灭山匪,同时将山匪多年所抢的金银珠宝作了军饷一并运来。” “你的意思是,这次是五皇妃的功劳?”穆言难以置信。 那小丫头,居然这么能耐了? 良末点头应道,“皇妃聪慧果敢,一路剿匪立了无数的功劳。按理说,此次立功当抓住机会才是,可她却将功劳给了王爷,其聪慧与胸怀可见一斑。” 穆言拿眼瞧着良末,心中好笑。这种把戏,连他都骗不过,还想骗过皇上?当真是幼稚! 送走了陈科和良末,穆言这才进了主帐。 高顺帝似早便知晓穆言会来一般,桌上的东西未动 ,瞧他来了,平静的说道:“年关难得太平,喝一杯。” “是!” 待高顺帝入坐,穆言这才坐到下方。 “你与良家,似有渊源。”饮了一杯酒,高顺帝说道:“订制兵器这般大的事儿,你敢寻了那良家,就不怕被人盯上?” “末将有罪!” 穆言正欲起身下跪,高顺帝冷冷的说道:“喝酒就好好的喝,话还没说完,此时跪是不是太早了些?” 穆言面色微变,对面那人向来精明,如何看不出其中道道?这事儿必然是包不住的,只能坦白。 “末将与良庄主乃忘年之交,虽说平日里并未来往,可 兄弟情谊却是在的……” “说重点!” 冷漠的三个字,代表高顺帝不想听废话! 心中叹了口气,穆言说道:“如不出意外,待回京之后,末将想请皇上赐婚。” 这才是重点! 高顺帝似笑非笑的看向穆言,“你倒是比东明修好!至少知道自己想要谁了。” 寻未来老丈人相帮,这倒是说的过去。也难怪良家能让幼子如此冒险亲自送兵器。 “既然如此,里应外合什么的根本就是瞎扯。楚月慈助良末寻回了兵器,良末便与她达成共识,给她一个机会在朕跟前露脸。” 一眼拆穿了楚慈二人幼稚的把戏,高顺帝饮下一杯酒,问道:“你觉得该不该给楚月慈露脸的机会?” 穆言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很自然,“皇上,依末将之见,不管五皇妃做了什么,耍什么把戏,她如此卖命,也是为了前途。一个人有什么心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谁。” 最后一句,相当重要。 哪怕她耍着把戏想越过东明修,可她命人送来了兵器和军饷,为的是什么,对谁有益,已是不必多言。 想着京中那几个逆子,高顺帝便是将杯子重重放到桌上,齿间挤出四字,“逆子该死!” 这酒,喝的穆言胆战心惊。从主帐出来,便是手掌贴着盔甲,无声的叹了口气。 用京中那几个皇子来对比楚慈的用心,他也是在冒险。若非当初小丫头救了阿诚,他才不会这么找死! 第一次出手,是为了阿诚也是为了小丫头。这一次出手,算是给阿诚还恩了吧。 如是想着,穆言轻吐口气,回了营帐。 “姐,天太冷了,南河湍急,咱们如何渡?”看着远处湍急的河流,楚月泽面带忧色,“先且不说山匪是否得到了消息在此设陷阱。便是没设陷阱,兄弟们身负重物,加之河水寒冷,不易强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8:东明修的真实目的! 强渡河流并非明智之举,可这千人队伍想要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下神不知鬼不觉渡河,亦是痴心妄想。 看着远处的河流,楚慈沉默不语。 “小丫头,你怎的不问我?”负手立于楚慈身旁, 岑子悠笑眯眯的说道:“对于地形,我比你熟悉。” 楚慈脑子里勾出此处地形,轻飘飘的问道:“对面也有你的内应?” 这问题一针见血, 岑子悠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内应,可这一带我比你熟悉。” “愿闻其详。” 楚慈这说的心不在焉,岑子悠觉得很没劲儿。抬手挡了她的视线,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的事情可多了。 转身看着来路,又转身看向右方,楚慈垂眸想了想,说道:“王爷的目的,不是让我们渡河。” 岑子悠眸光一闪,嘴角勾着一抹笑意,“说说。” “过了此河便是北寒一带。虽说北寒到边界距离不远,可马匪却没理由自寻死路去前线生事儿。” 楚慈分析着,岑子悠坐于一旁点头认同。 “京中有人对兵器动了手脚,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在物资上做手脚。一路剿匪而来,王爷的兵按理说没什么损伤,可文倾却一直被留在了后面给伤兵诊治。此时天寒地冻,欲强渡河流是异想天开。所以王爷目的不在于过河剿匪,而是借此机会往前线而行,给前线送物资。” 本是坐着的人,听她说完,便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立于她身侧。 寒风呼啸,将她高束的马尾扯得胡乱摆动。挺立的鼻尖红通通的,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带着极细极少的绒毛,看起来可爱的紧。 岑子悠看着她此时的沉稳模样,不由的眉眼弯弯,嘴角弧度加大,“小丫头,你不笨的时候,真的很聪明。” “多谢夸奖。”不与他耍嘴皮子,楚慈语气淡然的说道:“安排下去,尽快割了野草做草人。” 她的计划,他一想便明白了。当下点头去找了楚月泽,交待楚月泽下去安排。 深夜之时,千人队伍每人抱着一个一人高的草人夜行到河边。 楚慈脱了厚袄子,正准备带着粗绳下河,岑子悠含笑将人拦下,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绳子,一脸宠溺的说道:“这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这般不爱惜自己?这种脏活累活,当然是男人来做的。” 满脸的笑意,温柔的语气,,楚慈应了一声,当真就将绳子给了他,“行,你轻功比我好,你去吧。待这事儿成了,我尽全力给你立功。” “你能记住我的好就行。”冲她眨了眨眼,岑子悠接绳子之时,有意无意的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功劳给你便好。” “……” 又开始不正经了! 楚慈给他一个大白眼,转身便走。 “哎,当真是无情呐。”摇头晃脑的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岑子悠轻叹道,“磐石错根孤立,遇水拔根相随;焉知水恋青山,可叹蹉跎无为。” 那人低声叹息,楚慈嘴角抽了抽,忍住了揉眉心的动作。 瞧着楚慈当真走了,岑子悠这才一本正经的脱光了衣裳下河。 粗绳结于大树之上,横渡之时,不时潜入水中寻着巨石缠之。如此起起伏伏,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那人才游了回来。 此时楚月泽正安排着士兵将草人放到河岸,岑子悠回来之时,士兵便轮换下河,靠着固定好的粗绳,将草人仔细的绑到绳上。 没下河的兵跟着楚慈绕山而行,寻着了缓坡之处,悄然上山。 河中的人布置妥当了,便迅速上了岸,安排妥当之后,沿着楚慈留下的记号一路追了过去。 天边有些发白之时,两对人在山腰会合。楚慈打着手势安排几位百夫长带兵埋伏。 当天边渐亮,山间鸟儿的吟唱此起彼伏之时,只见一队人马迅速朝河边移动。 “他们在渡河……不能让他们……放箭……”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远处飘来,楚慈眯眼看着那队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的小弩。 再近一点,再近 一点就好了。 众人屏住呼吸,一双双眼睛看着远处。当那队人马冲下山腰,往河中放箭之时,楚慈一挥手,一名百夫长带着一队士兵压下,举弩暗杀。 湍急的河水声伴着声声惨叫,当真像是渡河的人遇了袭,横死当场。 在后面的人发现异常之前,楚慈一挥手,千人队伍呈扇形将人包围;在那队人马发现异常之时,弓弩早便瞄准…… 这一日,必然是个好天气。许久不见阳光的寒冬,这一日天边竟是染上几片彩霞。 看着地上的尸体,楚慈却并不觉得轻松。 “这是太子的人,我认识。”踢了踢那领头人的尸体,岑子悠若有所思,“还未进京,好像京中之人便有了杀你之心。” 楚慈沉默不语,让楚月泽将尸体处理了,留了记号,便带人沿山而行。 北寒那边的马匪不足为惧,东明修最终的目的,是要她在十五之前,将这条路上所有的障碍清除。 任务艰巨且不得有一丝马虎,越往前行,楚慈的话便是越少。 岑子悠也明白她这种人就是习惯在心中算计,不信任的人,就算是拿锤子来撬,也难从她口中撬出一句真话来。 “小丫头,这里没有我的内应。”望着前头的大山,岑子悠无奈的摊了手,“这片山的山匪可不比窝山的心善,之前与他们的大当家打过几次照面,不太好应付。且几个当家的功夫都不错,放到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楚慈摸着腰间的金蛇鞭垂眸思量。 今日已是初五,离东明修给的期限还有十日。据岑子悠所说,这片山的山匪若是解决了,后面基本就没麻烦了。 也就是说,她必须在初十之前将这片山的山匪给解决了,东明修才能带着人在十五之前顺利通过此处。 五天时间,拿下一片山,绝非易事。 “天儿这么冷,他们没事儿不会下山。若此处山匪不曾与太子勾结,便不会冒险抢军资。只得五日,只能冒险一试。” 楚慈之言,岑子悠抬手往后一指,问道,“若山匪早与太子勾结,你的人必然不是他们对手,你舍得让他们去送死?” “总要一试。” 楚慈又是想了一阵儿,便招来楚月泽商讨计划。 对于楚慈的安排,楚月泽起初不赞同 ;可楚慈沉着脸一句‘军令如山’,他便只能沉声应是。 是夜,楚月泽带着兵往后退了许多,又‘无意’间露了行踪。 山匪得了消息,便是早早埋伏着,等着前锋步入陷阱 。 天色微亮之时,休息一夜的前锋继续前行,速度不快不慢,没有一丝破绽。而连夜上山的楚慈和岑子悠却是仗着轻功好,混进了匪窝,寻了水源…… “丫头,你说我们要是到日子不下山,你兄弟会不会急得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寻你?”藏在后山陷阱中,岑子悠吃着从厨房里偷来的东西,问着楚慈,“我记得,你这兄弟以前是专门给你惹麻烦的。” 喝了口热汤,胃里头舒服 ,楚慈这才说道:“是人都会成长,以前惹麻烦,不代表现在就会惹麻烦。” 言下之意,她就是到时候不下山,楚月泽也得按吩咐先办正事再寻她。 见她扯了鸡腿便啃,岑子悠啧了一声,“你怎的这么能吃?比我吃的还多!” “你少吃点总是好的。”看了他一眼,楚慈说道:“你现在的身体只会横向发展,你那一身铜皮铁骨的,横向发展可惜了。所以,你少吃些,让我这个还要竖向发展的人多多补充营养。” 简直是不要脸的道理! 摇头失笑,将她嘴角的油渍抹去,宠溺而无奈的说道:“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他这一脸的宠溺,楚慈却是当了空气。看的多了,自然就没啥情绪了。 二人在山上呆了五日,期间岑子悠负责去下毒,楚慈负责记录山上陷阱。 第五日凌晨之时,岑子悠下了最后一次毒,二人便下山归队。 前锋这几日以检查左右之山为假象蒙蔽山匪,按计划,第五日便检查到山匪脚下。 楚慈二人归队,楚月泽立马通知几位百夫长搜山。 千人队伍手持兵器而上,山上埋伏之人就等着前锋落入陷阱,来个痛打落水狗。 可是,前锋尚未走入陷阱之中,埋伏的山匪便是发起了狂,竟是赤红了眼,挥刀砍向同伙。 咆哮声,惨叫声于山间久久不断。楚慈拿出地图,带着人拆陷阱,缓缓向上而行。 朝阳升起那一刻,便是屠杀的开始。夕阳落下之时,惨叫还在继续。 当楚慈带着人上了山,便瞧着满地的尸体,断手断脚到处都是。 楚月泽带着人清理尸体,楚慈与岑子悠往几位当家的院落而去。 这些小喽啰没有功夫必然发狂自相残杀,可那几个当家的功夫高 ,瞧着异状怕是做了应对。 过于安静的院子,因着一地尸体而显得极端诡异。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似一股股阴风吹得人四肢发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9:我能给你天下 握紧了手中的鞭柄,楚慈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楚慈手中的长鞭忽而一甩,‘啪’的一声破空之响,给这诡异的安静添上一抹凌厉之感。 岑子悠似也发现了此处有所不同,亦步亦趋跟在楚慈身后。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手中软剑注满内力,严肃的神情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就在二人进了大厅之时,原本大开的门忽然关上。沉重的木门‘啪’的一声合上,气氛异常沉重诡异,就似二人触碰了某项禁忌,若了神怒。 “小丫头,这次听我的。” 靠背而立,岑子悠手中长剑发生‘嗡嗡’声响,就似饥饿的野兽正在等待猎物一般。 楚慈将长鞭一甩,不远处的圆凳便被带着飞起,狠狠的砸向了圆柱,同时将飞来的暗器挡下。 “岑子悠。”楚慈平静的说道:“我好像知道这次来的是谁了。” 又是一道暗器打来,长鞭卷着的凳子再次飞出。看着那凳子上的暗器,楚慈冷冷一笑,“我觉得吧,他那‘笑面狐狸’的名号当给你。” “我哪儿像狐狸了?”岑子悠挥着软剑,内力形成一道漩涡,将箭羽生生斩去。 “你比他更狡猾啊。”机关一开,箭羽不断。楚慈指着屋顶问道:“上去?” “当然!我可不想站这儿当刺猪!” 岑子悠调侃之余,楚慈卷来木桌,挡了左右两方流箭飞身而起;在他连续挥掌将屋顶打出两个大洞之时,二人飞身而上。 二人刚上屋顶便见一白衣人飞身离去,一黑衣人却是面上带着笑意,看着如此轻易便离了陷阱的二人。 岑子悠上下打量着那人,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真难看!” “……” 楚慈视线追着那白衣人而去,在岑子悠与笑面狐狸梁羽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时,眯眼追了过去。 山院之处,兵戎相见;那白衣人似有意避着战场一般,欲引着她往后山而行。 楚慈面色微沉,冷声说道:“邰正源,你给我站住!” 楚慈之喊,那人立于屋脊之上,却不转身。 看着那背影,看着那以前总是一丝不苟以冠高束,如今却是随意用发带一绑,被风吹得飘乎不止的长发,楚慈微哑了声音问道:“几时来的?” 楚慈之问,他只是一声轻叹。那声音轻浅到随风而散,却令人闻之心中一紧。 远处传来的兵戎相击之音伴着厮杀惨叫,越发衬得他波澜不惊,淡漠无情。 “是你拖住了王爷?”他不答,楚慈却不会闭嘴不问。手中长鞭落于瓦砾之上,就似一条冬眠的金蛇误出了山洞,冷的只能在此稍作休息。 “小慈,你所立之功已够换取宋文倾的大好前途。你为何不就此打住?” 终于,那人转了身。 昔日淡漠的容颜,此时透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与孤独。那淡漠孤傲的神情,被一种所谓的哀伤而侵染。好似一块温润的玉,被丢进了寒冷的河中,浸的浑身冰冷,毫无温度。 微紧了唇,楚慈压着心中的异样情绪问道:“我若就此打住,岂不是等着宋文之一众将刀架到我脖子上?” “他与我合作,他答应不对你动手。”邰正源语速微快的说道:“小慈,你信我。” “那小伍呢?” 她一句反问,惹来他低头闷笑。看着他肩头抖动的模样,楚慈便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厌恶。 这个男人,与以前的宋文倾一样,她从来就没看透过! “到此时你还在想着他。你可知道,他有多少事瞒着你?我不说,是不想让你难受,我以为,你总有一日会将他看透。可如今我才发现,哪怕将他黑暗的一切都剥开了放在你眼前,你也会选择信他。你这般盲目的信任,你如此的自欺欺人,图的是什么?” 楚慈只是看着他,并不言语。 除了那次山中的愤怒,她向来沉着冷静。早便了解她的性子,他似对她此时的平静更显无奈。 楚月泽领兵与黑衣人厮杀,看着自己的兄弟受伤倒地,面色发黑,嘶哑的声音喊道,“姐!他们剑上有毒!” 无助与愤怒,就像一团烈火燃烧于胸间。楚月泽挥着长剑,杀红了眼。 远远传来的嘶喊之声,令楚慈手中长鞭微微提起。见她步子微转,邰正源微微一笑,“他们不杀会他,信我。” “你牵制住王爷,撺掇太子和二位皇子行大逆不道之举。不管以前你我是怎样,如今我为皇上效力,而你欲杀皇上,便是我的敌人。” 从此之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只是对敌。 她的无情,换来邰正源无声一笑。 看着她越发艳丽的容颜,看着她越发沉着的眸子,邰正源幽幽说道:“小慈,分开这些日子,我发现我竟真会想你。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念我?不管是利用也好,算计也罢,至少我是用了心思。你为了宋文倾而努力,而我却能给你天下。我能给你的,宋文倾一辈子也给不了你。你为宋泽君效力,无非就是想换大好前程。宋泽君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为他赴汤蹈火,将来也免不得被他踩于脚下,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话题至此,已无再谈的必要。 楚慈一甩长鞭,冷声说道:“天下什么的,我不稀罕!人贵在自知,我没有治理天下的本事,要那天下又有何用?既然你今日不亲自动手取我性命,我们不妨赌上一局,看看我的人生是由我自己作主?还是真如你所言,将来逃不得被人压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头楚慈与邰正源立于屋顶冷静而谈,那头,岑子悠与梁羽已是打得难舍难分。 岑子悠向来自诩功夫不错,没想到遇着一个善用暗器的江湖人士,便是露了短处。 “梁羽的暗器均喂了毒,你那朋友若非功夫一流,必然不是他的对手。”邰正源看向岑子悠,神情中透着不屑,“恕我直言,别总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带在身边,没有一个真正能护你的人,这一局,你必输无疑。” “是么?”浅浅一笑,楚慈不以为然,“今日你杀不杀我?不杀我,我便要去杀人了!” 下方的厮杀还在继续,她可没那闲功夫跟他扯这些没用的东西。 邰正源只觉得她有些不同,可一时又说不上又什么地方不对。 “小慈,你该与我走。” 他之言,楚慈给他的答复就是转身离去。 杀不了他,又何必与他在此浪费时间? 见她神情淡漠飞身离去,邰正源眸中的疑惑缓缓被嘲讽代替。 原来如此! 在宋文倾的相助之下,她的功夫突飞猛进,这点好处便是迷惑了双眼,也是一个容易被人蒙蔽的傻女人而已。 楚慈的加入,令一场厮杀越发激烈。 鞭柄机关按下,普通的长鞭瞬间化身杀人之物。鞭尾发出道道寒光,随着破空一响,寒芒乍现,带出一片血光。 只见楚慈长鞭挥舞之间,两名黑衣人脖子一凉,诧异低头,只见血喷如注,难以置信的倒地身亡。 长鞭擅长远攻,楚慈的加入,将对方的虐杀打破。只见几人黑衣人将楚慈团团围住,欲用长鞭的弱点将她拿下。 楚月泽看准时机,带人冲了上去。挥剑斩杀之余,冲到楚慈身后,以防黑衣人近身攻击。 下方厮杀已到了白热化,与梁羽纠缠的岑子悠面色阴沉极是难看。 “别以为只有你才会用毒!” 一声冷笑,绑袖之绳被风吹去,阔袖一甩,便是一阵白雾飞出。 冬风所向,将他挥出毒粉尽数吹向梁羽。梁羽慌忙闭气,闪身退开,却被早有准备的岑子悠夺了先机,软剑一挥,一道寒光斩出一阵血色。 一声惨叫,是梁羽右手被斩的痛苦。伴着这声惨叫,那撒出的毒粉吸入口鼻,没消片刻,便是痛得面色发黑,双眼赤红。 手落剑斩,梁羽双臂被斩,双脚脚筋挑去,顿如落水狗一般,惨叫着落下,落到阶梯之上,传来一声裂骨之响。 “竟敢妄言轻功天下第一。”飞身而下,岑子悠摇头轻笑,“就你这身手,也就只配给那没用的太子当狗!敢杀我的棋子挡我的路,活得不耐烦了!” 但凡敢挡他路者,他定让其不得好死! 双手被斩,脚筋被挑,如今连脊梁也断,还被剧毒噬心,梁羽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名不见经传之人,竟是如此歹毒! 痛到极致本该麻木,可那噬心之毒让他痛得身子发颤,恨不能自尽以求解脱。 “没本事没脑子就好好在江湖上混着便好,有个轻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到底能得人几分敬仰。就你这身手,竟还妄想插足朝政,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长剑抵在梁羽喉间,岑子悠动作缓慢的将那处打出一个小洞,当梁羽的喉结于血色中现出之时,上头之人这才开口说道:“倒是有意思。” 终于等到那人开口,岑子悠手中长剑一横,终是给了梁羽一个痛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0:你该怨我 一剑挥断梁羽衣裳,岑子悠慢条斯理的擦拭长剑,笑得好生无害,“分明是来杀人,却来瞧着我杀人。” 抬眼看向右侧屋顶那白衣之人,岑子悠继续说道:“可不是有意思么?” 邰正源看着岑子悠那笑意,似有疑惑。沉默片刻,他指向自己的眼睛,说道:“眉宇之间,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 这四个字,岑子悠面上的笑意微僵。也不过片刻,便恢复到无害纯良的模样,“这招,我以前倒也是用过不少。只不过,都是用在姑娘身上。” 邰正源摇头一笑,似在笑自己想的太多,又似在笑岑子悠的风趣。 轻叹口气,邰正源说道:“她向来不喜被人算计,你将她当了棋子,仔细她反咬你一口,让你变成我如今的模样,爱不得,恨不下。” “你真可怜。”岑子悠一副‘我很同情你’的模样,感叹说道:“倒是没想到有着神医之名的邰正源又栽到了女人身上。以前是那个谁?哦,好像是黎睿的姑母是吧?如今又是这小丫头。这……” 岑子悠一副‘我很认真的思考’的模样之后,啧啧两声,“你还真是不害臊,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怎么说我才长她几岁而已,配她正好,大叔你便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再来纠缠我的小丫头了。” 邰正源发现,这人不但狂妄,还很欠收拾! 一声冷哼,淡漠之人长袖一挥,便是一道闪光而来。 岑子悠飞身而起,堪堪避开那暗器。 单是一招,便让岑子悠明白楚慈不与邰正源动手的原因。 此人功夫,在他之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知打不过还打,那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岑子悠抬手一指,惊叹道,“王爷总算没让我们失望!” 邰正源分心往后一瞧,岑子悠便是提气而逃。 引来这个男人,真是错误的决定!宣布主权什么的,真得看人! 嗯,还是想想办法提高用毒的技巧,在宋文倾跟前宣布主权来得安全些。 岑子悠这一逃,邰正源只觉得难以置信。 看着岑子悠离去,邰正源摇头不屑冷哼,“果然是可笑的江湖之流!楚慈啊楚慈,你让这种人跟在身边,迟早害了自己!” 害了你自己倒是小事儿。若因这些不入流的蠢货而毁了我的计划,才让我恼怒! 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邰正源转身离去。 那毫无感情的‘废物’二字,终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楚慈的加入,平衡了局面。岑子悠的加入,局面顿时逆转。 小半个时辰之后,楚慈看着一地的尸体,冷面与岑子悠说道:“快给兄弟们瞧瞧!” 伤不重的,却都倒下了。这毒当真见血封喉? 岑子悠看着她眸中的寒意与愤怒,二话不说撩袖开干。 只不过,他才瞧了几人便是退到她身旁,低声说道:“丫头,行军作仗,总有人死。你也别太难受。” 若说北山之时兄弟之亡让楚慈心痛,那么此时,看着满地的尸体,楚慈第一次明白所谓的死亡,真的是在眨眼之间。 千人队伍,就因为她的一个决定死亡过半。 “小泽,安排下去,将兄弟们的尸首集中存放。” 瞧着楚慈抬步离去,楚月泽想安慰她两句,却是如鲠在喉,难以言语。 一将功成万古枯,她这还没成功,兄弟们便去了一半,她如何不难受? 可是,就算她不下令上山,兄弟们还是会落入陷阱,还不是逃不掉? “岑大哥。” 楚月泽声音微梗的喊了一声。 岑子悠轻叹口气,拍了拍楚月泽的肩膀,说道:“你去安排便好,我去瞧瞧,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她也需要时间来缓解。” “嗯。”点了点头,楚月泽转身去安排。 寻着楚慈时, 她坐在崖边的大石上。放眼看去,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只闻寒风呼啸。 “不是你的错。”坐到她身旁,岑子悠轻叹口气,难得认真的说道:“你若不带他们上山,横渡河流死得更加不值。”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尽管想装作若无其事,可微颤的声音却是出卖了她心中的愤怒,“若因为白绮安之事,他怨我,我无话可说。我也说过我会寻机会与白绮安解释清楚。可是,他竟是将千人前锋如此抛弃,若我想不明白他之目的,我们是否便成了引开梁羽的诱饵?是否连挣扎都不曾,便会死在河中?” “或许,他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黑暗中,看着她的怒容,岑子悠安慰道,“你也当明白,给前线送物资,要解决后方袭击,还要解决前路陷阱。四方之匪跃跃欲试,京中之人更是虎视眈眈,他也不易。” 也不是想替东明修说话,实在是此时不宜让她与东明修起争执。 “丫头,你需明白,越是关乎朝政之事,没有身份的人,便越是不能言语。哪怕被人放弃,哪怕被人当了棋子,你也只能感激上头的人给了你机会证明自己。”叹气而立,拍了拍衣裳,岑子悠说道:“其实,他心中很清楚,你死不了。非但你死不了,小泽也死不了。不然,那个邰正源为何来了又走?为何不杀了你们?” 虽说其中有许多是他所不明白的,可眼下时局却是很清楚的证实了这点。楚慈,她真是和许多人纠缠不清!虽然这种纠缠不清并非感情上的纠葛,可她身陷其中难以脱身却是不争的事实。 自身麻烦越多的人,其向上爬的机会亦是越多。多方人的纠葛相斗,只会让她一步步爬得越高。 看着坐在石上之人,岑子悠很满意当初的决定。跟着一个处处是机会的人,胜过自己步步算计。 虽然楚慈对于东明修的决定心有不满,可岑子悠所言却是让她越发清楚的意识到一点:自身不够强大,便没有资格去质问他人! 故此,当东明修带着大军而来之时,楚慈面色平静的汇报情况。 面对楚慈的平静,东明修心中却是有些异样。这次虽不说是算计她,可没将真实目的告诉她,也算是将她推向了危险之中。 所幸她算出了他的目的,以最好的结局换来了成功。 “这是殉职兄弟的名单,请王爷过目。”双手托着楚月泽记录的殉职名册,楚慈低头说道:“所有兄弟的尸体埋于后山依山傍水之处,据岑子悠所言,那处风水极佳。” 接过名册,东明修随手一翻,却是只看殉职人数。 合上名册,看着眼前平静之人,东明修觉得她有所不同。向来爱惜手下之兵,这次前锋损失过半,她却能面色平静的立于身前,可见她成长了不少。 虽然恼她算计白绮安之事,可她的成长,却是让他满意。 将册子放到桌上,东明修说道:“楚慈,人生在世,便要有所作为。一生庸碌无为,活着岂不可惜?既然入军,自然当明白命不再属于自己。他们之死,死得其所,你可明白?” “楚慈明白!”楚慈垂首,平声而应。 她分明是说着明白,可他却觉得她不太明白。双手放于椅把之上,东明修说道:“看着我回话!” 楚慈抬首,面色未变,神色依旧。那平静的面容之上,一双大眼异常清亮,“楚慈明白!” 就在这一刻,东明修感觉到了她眸中微闪的波动。 起身,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在怨我。” “楚慈不敢。”他真的很高,哪怕她这一年也长了一些,却依旧只能看着他胸口衣襟上的花纹。 她的应对,东明修眉头微蹙。 以前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总要与他玩心机,耍把戏。那时候的她,狡黠而灵动,就像一只让人捉不住的妖精,撩得人心痒。 如今,她将一切压在心中,看似成长,可给他的感觉却并不好。 不喜欢这样的她。在他面前,她应该多一些心思才是! “你该怨我。”他试着引出她心中的愤怒。 楚慈的回答,却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四个字。若说方才看着他时,她眸中还有波动,那么此时,她的情绪,毫无破绽。 这一刻,东明修觉得有些挫败。 分明是她犯了错,他才不再信任于她。可为何到如今,反倒像是他做错了似的?难道,她算计白绮安便不该受罚? “若无旁事,楚慈先去检查搜出的银钱之物。” 楚慈请命退下,东明修难得烦躁的挥了手。 看着她退后两步转身大步离去,东明修只觉得心中的烦躁越甚。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这样的! 为何当她改变了态度,他却觉得并不舒心? “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记录成册。记好之后你自己先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再给岑子悠检查。” 看着院中的箱子,楚慈交待着楚月泽。 楚月泽点头应着,曾经稚嫩的面容如今亦是沉稳不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今透着睿智的光芒。 “听说大军遇袭,姐夫还在后头诊治伤兵。”楚月泽见楚慈要走,低声说道:“姐这些日子也当不舒服了,好生休息休息,旁的事儿不必操心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1:我与他,再无瓜葛 这话,若在以前,楚月泽必是羞于齿口。可如今,他记日子比楚慈自个儿记得还准。 见过她几次来月事便是面无血色的模样,楚月泽心疼的真想替她去痛。 楚慈紧绷的心,听到楚月泽之言,终是柔软下来。点了点头,说道:“我自己清楚,你也多注意休息。” 若说楚月泽记得楚慈月事的日子,岑子悠便是以实际行动告诉她,要好好养身子。 “在厨房寻着这么些姜,我给偷偷的藏起来了。” 提着一个包袱放到楚慈暂住的房间,岑子悠说道:“王爷如何说?是要在此休息还是咱们先走?若是先走,我去准备准备,省得在路上没东西又该痛了。” 岑子悠碎碎念着,楚慈看着桌上那些姜不由失笑,“拿这么多做什么?这得吃多久?我又不是流血不止的,让人瞧着你一个大男人给我弄这些东西岂不是笑话。” “多多益善,吃不完干了总比没得吃难受的好。”瞧她终是笑了,岑子悠凑到她身旁笑眯眯的说道:“再者说了,给自家夫人准备这些东西怎么了?他们是没妻室不懂得温柔,我好不容易寻着了丫头,自然要好好照顾的。” 楚慈面上的笑意因他之言收了起来,转身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摸了摸鼻子,岑子悠发现自己很喜欢她摸鼻子这痞痞的动作。又是摸了摸,这才说道:“行,那我先出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屋门声开了又关上,楚慈看着桌上的姜还未定神,便听得一人打开窗户跳了进来。 穆诚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她沉默的模样,面色温怒的问道:“之前你说你爱的是宋文倾,如今岑子悠跟在你身旁,以你夫家自居。楚慈,你心里到底能装多少人?” “心有多大,就能装多少人。”楚慈淡漠相回,坐到桌前,拿起清洗干净的生姜说道:“你应该明白,我楚慈向来心大。我要的,是对我有利的。以前你对我有利,在你未说明心意之前,我能利用你。可你表露了心意,我便不能再装作不知,毕竟,对我无益。” 那人大步而来,抬手挥去桌上的东西,冷声问道:“那岑子悠呢?他处处粘着你,与你那般亲近,更以你夫家自居,你为何还要与他一起?为何我表明了心意,你却连见我一面都嫌麻烦?” “因为我不喜欢你。”楚慈抬眼,看着愤怒之人,冷声说道:“你的脾气,你的一切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岑子悠不同,我在利用他之余,还能享受他给我带来的益处。他温柔,他懂我,他更是善解人意。这些,都是你没有的!你当知道,我不是任人揉捏之人,想做我的男人,就得顺从于我,可是你做不到。你的性子注定只能找一个温柔的女人相伴,你的女人懂得顺从你,而我不会。你的女人温柔,对你专情,而我做不到。更遑论你还伤我数次,你觉得,我还能任你这个麻烦挡了前程?” 伤人的话,越早说越好。拖着,只会害人害已。 穆诚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楚慈之口,更不敢相信,她居然亲口说出不喜欢他的话! “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情人……” 他又拿那话出来质问,楚慈不耐烦的打断他,“你知道什么是情人吗?情人与妓子有何不同?情人就是用来玩弄的。烦了,腻了,自然就没意思了。不想要了,自然就是被抛弃的命!你不是最痛恨妓子?为何你却想做一个任人践踏的妓子?” “情人就是用来玩弄的。烦了,腻了,自然就没意思了。不想要了,自然就是被抛弃的命!”穆诚摇头失笑,按在桌上的手血管突跳。喃喃重复着她的话,就似不相信这些话出自她之口。 楚慈转眼看向窗外,冷声说道:“穆诚,我腻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不想再与你玩下去。”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不想要就不要!” 一声怒吼,穆诚双手猛的一拍。实木桌子经此一震,瞬间化作木屑。 四散的内力震碎了一旁花瓶,楚慈挥鞭一甩,化去震来的内力,同时挥鞭朝赤红了双眼,挥拳而来的人击去。 功夫,她自然不如他。却不代表,如今的她还是不堪一击。 鞭尾利器划出道道寒芒。当穆诚双手被利器划出血痕之时,笑得越发愤怒,“你与我动手!你真与我动手!” “我若不动手,难道等着你来杀我?”长鞭舞动,如同活过的蛟龙,鞭尾利器竟是逼得穆诚后退几步。 立于窗前,楚慈收了长鞭,冷声说道:“看,你与我,根本就不可能和平共处。哪一次我们不是不欢而散?哪一次我们能坐下心平气和的谈完一件事?每当你愤怒,你想的难道不是杀我?我对你是玩弄,你对我又是什么?你对我的感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我,让我入你穆家的祖坟?” 她的质问,他张嘴却难作答。 “穆诚,别再纠缠于我。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应该好好看看身旁的人。温柔待你之人,你视若无睹;我这般玩弄于你,你还非得纠缠,如此作贱自己,又是何苦?” 说完这些,楚慈跃窗离去。融入黑暗之人,将那愤怒茫然之人留在满地狼藉的屋中…… 没有准备的事,有一次便不能再发生第二次。若穆诚的存在只会让东明修恼怒于她,那么她就会选择对自己不利的方式让穆诚看明白,他与她,真的只是意外。 再一次于黑暗中立于崖边,楚慈伴着呼啸的寒风,低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不该对你说那些伤人自尊的话。可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如何让如此执着的你想明白。 穆诚心中的愤怒难以疏导,可楚慈的话,却让他不想再去寻她。 是啊,她已经玩腻了。不想玩了,他自然只能被抛弃。 以前是邰正源,如今是他。她将邰正源抛弃了,将他抛弃了,几时会将岑子悠抛弃? 她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 宋文倾之所以能一路下来没被抛弃,不过是因为有着正夫的身份罢了。等到她走到高处,有了新的选择之后,是否也会一脚将宋文倾给踢开? 这一刻穆诚不由在想着,楚慈真是一个恶劣的女人!她作贱男人,践踏男人的真心,这种女人真该千刀万剐! 可是,想到数次伤她之后的心痛,穆诚便是苦笑不已。 愤怒得想要杀了她,可一想到她死在自己手中,一想到她曾经流血的情形,便是下不了决心。 穆诚啊穆诚,你真如她所言,贱啊! 穆诚不知道自己想走到哪里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在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静静。 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走过吵闹的庭院,似没看到众人诧异的目光,任由双手的血滴落一地。 白绮安寻不到穆诚,心中本就愤怒。当她见到穆诚神色异样,双手受伤的模样时,心中一惊,慌忙奔了过去,“白诚,你怎么了?怎的受伤了?” 她的担心,发自肺腑。毫不做作的心疼模样,换来穆诚空洞一笑,“受伤了又如何?如何比得上心头之痛?” 心头之痛。 这四字,令白绮安面色微变。 捧着他滴血的手,看着上头纵横交错的小小伤口,白绮安担忧的问道:“你去找楚慈了?” 那个名字,就似一把刀割在他心间。 猛的收手,在白绮安大喊之中飞身而去。 寻不到穆诚,白绮安心中愤怒。寻到后山,当她瞧着楚慈独身而回,便是愤怒上前,冷声质问,“你到底还要如何伤他才肯罢休?这些日子,你带领前锋走,我们受人算计。他不要命似的拼着,看起来是为了大军,可他到底为何如此,你难道不明白吗?” 面对白绮安的质问,楚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火把被寒风吹得摇摆不止,似下一瞬便会不堪呼啸的寒风熄灭一般。 “楚慈,你就不能放过他吗?你为何就是捉着他不放?爱你的人已经够多了,你为何还要让他活得这么辛苦?” 若说楚慈之前还有怀疑,那么此时她便是确认。 看着白绮安愤怒的神情,楚慈浅浅一笑,这份笑意,却未达眼底,“若我捉着他不放,剩下的那些兄弟是否会因此全部丧命?我的人生,是否也会在那时走到终点?” 白绮安瞳孔猛的一收,握着火把的手微微一颤。火把的晃动就似不受寒风欺凌,猛的熄灭。 没了火光,二人顿时身处黑暗。面对这份黑暗,楚慈却是松了口气。 “我从没想过与他要发生什么,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不管白诚与我曾经如何,从今夜起,我与他,再无瓜葛。” 有些事不想挑明,是不想再次相见之时,彼此难以面对。 楚慈迈步错过白绮安,经过她之时,淡漠的说道:“王爷对付我,我无话可说。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兵,都是活生生的人。你若认定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立场是犯了错,那么这份错让我自己承担。我只希望,下一次出发,我的兵只会光明正大的死,英勇而亡,而非受人算计,死的窝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2:你怕鬼吗? 楚慈的话伴着寒风,在林中轻浅飘过。白绮安的手还保持着举着火把的姿势,虽然火光不再,可她心中之火却是越甚。 好一个自己承担!你不过就是觉得自己前程渺茫,便拿前锋说事,非得将我说成是心思歹毒之人? 低眼冷笑,在楚慈越走越远之时,低声说道:“我会让你自己承担的!” 二人之谈,就似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楚慈在努力保持着现状,不让事情发展得更加难以控制。 可是,嫉妒心作祟的人,却并不接受她的作为。 当再次点燃火把离开之后,远处之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双拳握紧。 护短,是他的弱点。曾经有多在乎白绮安被人算计,如今便有多恼怒被白绮安欺骗。 想到那句‘楚慈明白’,东明修庆幸他跟了过来。 若非白绮安一声大喊追进林中,他便不会知道自己护着的人如何算计楚慈。 无声扫去肩头枯叶,东明修冷声而笑,“宋文倾,你倒真是看得下去!” 所谓爱情,不过就是一手算计,看着她受了委屈,却不作为! 楚慈这样的女人,宋文倾根本就配不上! 此时心中涌出的那份心疼,前所未有。他想,他明白自己为何面对她的成长并不舒心。 若一个人的成长只是靠隐忍自己换取成功,那么这份失了本心的成功,又有何意义? 白绮安寻到穆诚之时,他坐在后山林中如行尸走肉。 撕了衣裳包扎着他受伤的手,白绮安轻声说道:“白诚,你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脆弱的人,总是不堪一击。被所爱之人伤得体无完肤,心灵的脆弱亦是需要一个温柔的怀抱。 当白绮安贴在他胸口,双手环在他腰间之时,穆诚第一次没有推开她。 “白诚,我愿意等。我爱你,不管等到何时,我都愿意等下去。若你今生不爱我,我便等到来生。” 若此生无缘,我愿来生再追随。 她的话,令穆诚空洞的眸子里染上些许情绪。看着她如此情深,微哑的声音问道,“哪怕我不能人道,你嫁我如同未嫁?” 他也不知为何 ,这一问,竟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而出。好似这个秘密压在心中太苦太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乎一般。 亦或许,他想看看,楚慈到底是不是特别的?这世上的女人,是不是也有人与她一样,对此事根本不在乎? 不可否认,他的话,令白绮安难以置信。 看着她的神情,穆诚抬手欲将她推开。白绮安却是急忙将他抱住,动情说道:“我不在乎!哪怕不能人道,只要能与你一起,我也不在乎!” 原来,楚慈所说的不能多问,竟是这个原因! 越想,白绮安便觉得楚慈那个女人好生歹毒。让她越陷越深,却不告诉她白诚病症。如今她陷进去了,楚慈却不再插手,当真歹毒! 白绮安动情之言,穆诚莫名一笑。那推她的手无力垂下,喃喃自语,“她果然不是独特的。这世上,不在乎的女人,真的还有。” 白绮安只觉得心中愤怒与心疼并存,紧紧的抱着他,想要给他温暖,却又恼恨自己的命为何这般苦?竟是遇着这么一个不全之人? 各有所思,看似温和的场面,却是透着无尽的凄凉…… 白绮安回到寨子之时,已是后半夜。穆诚回屋子去休息了,白绮安见东明修还在厅中处理公事,微一斟酌便敲门而入。 “怎的还没休息?”看着来人,东明修依旧温和,“时辰不早了,天寒地冻,不当熬夜。” “听闻前锋损失惨重,心中不安,难以睡下。”白绮安坐到东明修对面,面色担忧的说道:“表兄,听闻邰正源来过,虽然不知他为何来此,可他来此却又离开,总是让人担忧。” “此事我自有定夺。”放下册子,东明修说道:“此事你不必担忧。” “五皇妃这一路过于顺利,本是值得庆贺,可我担心这是邰正源的阴谋,表兄还是传她问个清楚的好。运送物资非同小可,可不能疏忽。” 白绮安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为物资担忧,也是在为东明修担忧。若是在之前,他只会觉得她妇人之仁,想的太多。也会应她所言,传楚慈问个清楚,邰正源见她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可知道那人有何安排? 可此时,他清楚的知道白绮安要的是什么。 楚慈虽有成长,可她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若二人一言不合加上之前的芥蒂,只怕再往前行,楚慈之路越发难行。 从没想到看着长大的表妹竟是这般表面坦然,内心歹毒。东明修揉了眉心,疲惫的说道:“我知道了,待手上的事忙过了,我自会传她一问。” 又是说了会儿话,直到白绮安起身离开,东明修这才靠着坐椅,沉沉一个吐气。 楚慈啊楚慈,你可让我如何是好? 原本决定让楚慈天明之后带着前锋继续前行,楚慈也认为东明修会这么做。可第二日她准备妥当寻了东明修请示之时,东明修却是冷漠的说道:“五殿下最晚明日上山,你再留一日。” 东明修之言,楚慈难以置信。见他看来时,忙低头回道,“是!” 看着她离去,东明修这才勾了嘴角。她方才那吃惊的模样,果然瞧着比较舒心。 让她等宋文倾,不是让她与宋文倾谈情说爱,而是让她看清楚,宋文倾对她的算计。 第二日宋文倾上山,便瞧着了楚慈一身黑衣立于山腰之处。她面容上的笑意犹如春日阳光,暖得人心中荡漾。 大步上前,人未近,便是展开双臂。直到将她拥入怀中,思念的心才得到了缓解。 “思念入髓,方知忆卿之深。”缓缓收紧双臂,宋文倾在她额头一吻,“还好你没走。” “王爷说你今日会到,让我明日再走。”楚慈微微一笑,垫了脚尖在他唇上一个蜻蜓点水。 久别重逢,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事想要告诉彼此。 没上山,二人又下了山,坐在河边,看着翻着白浪的河水。 “对不起,这次事情,全因我而起。”他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将她搂在怀中。看着她黝黑清亮的眸子,缓缓说道,“当我知晓王爷最终的目的之时,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那夜算计白诚,亦是得了白绮安的认同。却没想到,她最后竟是反悔,非但没与白诚有夫妻之实,还反过来陷害于你。” “原来如此。”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楚慈笑得几分勉强,“难怪王爷会如此决定。” 心中的话憋了太久,太想说出来缓解缓解。楚慈看着他眸中的自责,轻叹口气,说道:“我只觉得,我的那些兄弟死的太过冤枉。若我早些知晓王爷的计划,必然早做安排,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最坏的安排,让兄弟们拿命去博。” “就算你作了安排,他们功夫不行,也是难逃一死。”收紧双臂,宋文倾中肯的说道:“王爷并非不惜兵,万全之策,他自是不能信任一个有私心的人。取舍之间自有衡量,他作此决定,亦是再三斟酌而定。” “可是作了安排,总胜过仓促而为。”转眼看向河流,楚慈幽幽说道:“你知道吗,我哥一直都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采取自毁之举。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叫窝囊,那叫失败,那不叫胜利。” 她终于提到了自已的身世,宋文倾半是悸动半是怜惜。 终于,终于等来了她的全心全意。 “我母亲是一个美食家,她常常世界各地的飞,我最喜欢她在家的日子,吃不完的美食,温柔的让我想窝在她怀中。爷爷是一名老中医,我的医术都是爷爷教的。爷爷教我练字,教我为人之本,教我何为‘医者仁心’。” 提到母亲和爷爷,楚慈一半是幸福一半是感叹。母亲所给的都是美好的,爷爷所给的,一半是童年的痛苦,一半是学有所成的感激。 “大哥呢?”宋文倾下巴在她项间轻轻摩挲,柔声问道:“岳母大人那般和善,大哥何以那般凶悍?” “因为他虐我成瘾啊。”楚慈无奈叹气,将从小到大魔鬼大哥的所作所为一一道出。 根本不用添油加醋,魔鬼大哥所给的酷刑足以令人咋舌。 宋文倾对她这家庭组合甚是不解,终是问道:“我从未听说哪个地方有如此一家人。” 特别是父亲和大哥还是在军中,爷爷还是军医,这样的组合,应当有所耳闻才是。 楚慈微微一笑,问道:“小伍,你怕鬼吗?” “鬼?”宋文倾不解。 怎么的又提到了鬼怪之上? “我是楚慈,是来自不同时空的楚慈。换句话说,这身体是楚月慈的,而这身体里,住着一个名叫楚慈的灵魂。” 饶是宋文倾心理强大,也被这番言论给说的目瞪口呆。 看着他的模样,楚慈不由失笑,“你怕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3:到此为止 来自异时间的一抹灵魂,占据着一个身子,顶着那人的身份活了一年又一年。 这样的事,简直骇人听闻! 宋文倾看着她面上那抹笑意,摇头轻叹,“实在神奇。” 分明觉得神奇,可他为何感觉如此神奇之事似曾相识? 好像在何时有人与他说过这样的事? 同样的感叹,同样的惊奇,可是,却不如此时来得强烈。 心中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宋文倾,不能再错了。再错下去,你将重蹈覆辙。 可是,为何是重蹈覆辙?为何会有这般奇怪的感觉?为何突然,很怕失去她? 看着怀中含笑之人,宋文倾将她搂得越紧,喃喃自语,“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的灵魂一直都在的对不对?” 哑然失笑,楚慈狡黠而道,“这可难说。来得那般诡异,谁知道老天是不是让我来趟灵魂之旅?若说老天觉得我是时候回去了,将我魂魄招走,我就算是想留也留不下。” “不会的!不会的!” 以前,是怕她绝望离去。如今,他的害怕又深了一分。 “若老天将你招走,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要寻到你!” 一定要寻到你,不能,不能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那样的事? 宋文倾心中一惊,有些恍惚。 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心中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为何会那么害怕? 他的反应,在楚慈意料之外。从没想过他会这般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分离;他的神情,他眸中的担忧,他微颤的手,无一不表明他心中的惶恐。 楚慈没想到竟是将他吓着了,忙圈住他的脖子,与他耳鬓厮磨,“不会的,我不会走。这些都告诉你了,我便不会再离开。哪怕将来你辜负了我,我也会留下与你相爱相杀,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相爱相杀。 这四个字,只是戏言。可将来想起今日之言,宋文倾便是苦笑不已。 太多的事,分明就有征兆。若他能抗旨,若他能放弃那个看似触手可得,实则相隔万里的位置,便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抱着她坐在河边,湍急的河流似一支磅礴的交响乐曲,令人心中振奋。 心中的压抑在此时缓缓散去,靠在他怀中,楚慈轻浅一笑,“小伍,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形吗?” 宋文倾点头,“记得。” 每一次与她相见,与她度过的每一日,他都不会忘记。 “我本来是在海边享受美景,可是一睁眼,大长腿全都没了,我至今还在纳闷儿,那般臭的猪笼到底是哪儿来的?” 忆起那日的情形,宋文倾笑道,“那日也是巧,我扮作银面修罗去查消息,意外发现那楚家竟是出了个有意思的丫头。觉得很有意思,便留下瞧了热闹。当时只是觉得,楚月慈怕是忍无可忍,最终选择了反抗。却没想到,是另有其人。” 那些事,分明才过一年,可想起来,却好似过了许多年。 经历了太多的事,每一天都在算计,每一次算计都有可能是终点。 不敢停下,不敢侥幸,一路走来,走到如今的局面,真像一场生死大梦,令人难以平静。 感叹之余,宋文倾不由庆幸,“小慈,我很幸运。在你初到之时,遇着的第一个外人便是我。此时想想,我并不后悔那般装弱的算计你。若非如此,你必然不会爱上我。” “嗯?”挑眉看向他,楚慈问道:“何以见得?” “若非我装弱,你爱上的,必然是邰正源。没有我的存在,你的心,都会放到他身上。” 不可否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世间之事,哪有绝对?若没有他,说不定还会遇着别的人呢? 忽然,二人心中同时闪过穆诚。 对于穆诚,楚慈更多的是愧疚。那个少年,背负了太多不为人知之事;他看似无情冷漠,对感情却是一根筋,令人怜惜。 对于穆诚,宋文倾更多的是厌恶。那个男人冥顽不灵,对旁人之妻虎视眈眈,简直可恶! 想着她身边的人,宋文倾便是轻叹口气,“虽然知晓你所爱之人是我,可是, 看着你身边一个又一个意图不明的男人,我想不吃醋都难。” 爱得越深,便越小心眼。爱得越浓,眼里便容不得旁人的丝毫觊觎。 哪怕她的心在自己身上,可为了大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与旁人周旋,心中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真想不顾一切的为所欲为。” 他之言,楚慈摇头失笑,“何必急在一时?到了前线,一切便明朗了。如今京中时局紧张,太子一众胆敢如此算计,皇上必然寒心。你我上了前线,一心效力,还怕回京无望?” 是啊,千载难逢的机会被他们遇上了,宋文之一众做贼心虚狗急跳墙,倒是给了他很好的机会。 看着她面上镇定的神情,宋文倾再一次感叹所爱之人有着如此本事。 在她唇上浅浅一吻。本是想学着她来个蜻蜓点水,可到最后,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将她越吻越深。 一个深吻,是分明多时的想念,是毫无芥蒂的缠绵。 当那硬物抵着她大腿之时,楚慈轻喘着气,双手抵在他胸前,“好了,再继续下去,你又当难受了。” “想念小慈的每一日,我都很难受。”饱含**的声音之中,,“每当一想起小慈,我都在心中铺上了一张床,总在幻想着成功那一日,你我颠鸾倒凤,何其缠绵。” 露骨的情话,令向来大胆的女汉子微红了双颊。他这般直白,真是与他此时泛着氤氲迷雾的眸子形成巨大的反差。 楚慈在他唇上轻轻一咬,声音微暗的说道:“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谁让我就想在小慈跟前不要脸呢。” 一个成功的男人,并不是你睡了多少女人能证明自己的本事。能与一个成功的女人抵死缠绵,胜过那些莺莺燕燕营造的成功假象。 经历了这么多,宋文倾才明白何为洁身自好。 想睡她,想一辈子只睡她一个女人。这是宋文倾对于未来最直白的想法。 十指相扣漫步于林中,冬日阳光没甚温度,却是给这寒冷的冬天添上一抹柔和。 踩在枯叶之上,‘沙沙’的声响就似给二人谱写的优美乐章。空气中弥漫着柔情蜜意,难得的独处时光,让人舍不得打破。 可二人舍不得打破,却不代表外人便不会打破。 白绮安寻了机会藏于山腰,瞧着二人上山,便是冷面立于路中,目光清寒的看向看似情深的二人。 见着那人,楚慈唇上一紧。 对于白绮安,她不想闹的太僵。毕竟还有一个白绮琴在东曲,而薛彦彤正是这姐妹二人带着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可真是让人羡慕的很!” 白绮安冷声之言,楚慈低声问道:“有事?” “你二人倒是绝配。”若说以前还有顾忌,那么此时,白绮安对这二人便是无心周旋。 看着二人相扣的手,白绮安冷声说道:“五皇妃勾引旁人,五皇子非但不恼,还能忍着怒火背后算计,也算是难能可贵。” 宋文倾双眼一眯,正欲开口,楚慈手上一动,阻止他开口,抢先说道:“恕我愚昧,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这般装傻,令白绮安越发恼怒,指着宋文倾,有些歇斯底里,“你分明与他说过白诚不能人道之事!他分明知晓,却找我合作,就是想看我狼狈不是么?那夜若非白诚不举,若非给了我时间考虑,所有一切都朝他所想发展,让我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荡妇!” 白诚不举? 宋文倾终于明白,为何结局会变! “你勾引白诚,见不得我对他有情是吗?你夫妻二人如此狼狈为奸,就不怕遭报应?你以为你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你以为白诚真会对你死心塌地?他曾经有多爱你,如今便有多恨你!楚慈,你夫妻二人轻贱我,轻贱于他。以为能瞒天过海?” 白绮安的愤怒,楚慈无力反驳。宋文倾张口欲言,最后还是随了她的愿,不再开口。 “是,我有愧于你,有愧于白诚。这次受了教训,我也明白有些算计太过小人,终究会遭报应。”认下白绮安给的罪名,楚慈看着远处的枯树说道:“我想要的,与你与白诚无关。既然今日已经说开了,我便做最后的补偿。” 转眼看向白绮安,楚慈说道:“白诚不能人道之事,到此为止。文倾定会亲制良药交于你,不管你说是寻了神医还是寻了什么人制药,别再提我夫妻二人便好。他已不能人道,我也不可能再害他。若那药对他身子有损,他自是查得出来,不会服用。” 楚慈之言,给了白绮安希望,也打消了白绮安的顾忌。 她要楚慈交出药方,又怕楚慈做手脚,更怕背着穆诚来寻楚慈之事败露,让穆诚对她有怨。 如今楚慈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白绮安自然接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4:讨厌的男人! “这可是你说的!三个月后,我要看到成效!若他所服之药没有效果,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功亏一篑!”白绮安冷声威胁。 功亏一篑,是对楚慈的威胁,也是对薛彦彤的威胁。 楚慈浅浅一笑,牵着宋文倾离开。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白诚竟是真的不能人道。”宋文倾后悔不已。 一个真正不能人道的男人,何足为惧?而他却是犯了蠢,竟是给楚慈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不怨你。”轻叹口气,楚慈说道:“与他之间,总要有个结果。我不爱他,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这件事,到此为止。” 将怀中药方给了宋文倾,楚慈说道:“虽然他将此事告诉了白绮安,我们却不能让此事闹的人尽皆知。他是骄傲的,我们不能任人践踏他的尊严。” 楚慈处处为穆诚考虑,宋文倾第一次点头赞同。收紧手掌,将她的手握得越紧,“若他不是对你动了情,你们将是真正的患难兄弟。” 楚慈重情,穆诚也重情。若二人之间没有男女之情的存在,必然是强强联手,令人难以击破。 宋文倾之言,楚慈只是摇头苦笑,轻叹口气,说道:“行军途中,也不方便每日熬药。你想想法子,将药制成药丸交给白绮安。” 言至此,楚慈顿了顿,嘴角微动,说道:“往后他若追究起来,你便私下告诉他,是我将一切告诉你的,也是我让你去配药的。” “你又何苦……” 楚慈摇头,打断他的话,“这是我欠他的。他救了我,我却如此伤他。不管他与白绮安会走到哪一步,至少他将此事告诉了白绮安,便是二人的开端。白绮安对我心存不满,我怕她心生嫉妒做出不理智的事。事情因我而起,也当因我结束。将来若追究起来,都推到我身上便好。至少,他不傻,白绮安给了他药,他总要问是谁给的。谎言骗不了一世,总要有人来承担。” 楚慈之言,宋文倾越发自责。这一切,都因他而起。 沉沉一个呼吸,宋文倾点头,“好,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事情是由我而起,若我护不住所爱之人,枉为男人!” 各自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穆诚之事,也当到此为止。 楚慈处理事情的绝然,敢于承担后果的胆识令宋文倾真心佩服。一个女人,做起事情来毫不拖泥带水,思考事情更是想得长远,着实令人钦佩 。 不想再让穆诚之事坏了二人的温存。宋文倾松开握着楚慈的手,温柔的声音足以令人耳朵怀孕,“你每次来月事便是体虚难忍疼痛,之前一直琢磨着如何调理你的身子,所幸这些日子终是配了药出来。我配了两副药,一副是在月事之时服用,能消去痛意。一副是平日里服用,调理身子,大概服用三个月便能有所成效。” 若只用药缓解痛意,治标不治本,没有任何益处。这一路他便在研究方子,终于是赶在她再次上路之前将药给了她。 “想必后日也当来月事了,你自己多注意身子。如今方向改为北行,天寒地冻的,你来月事受不住。” 为了方便携带,给她的药,是他亲手雕刻的小木盒装好的。防震效果好,也保药效。 几个盒子用小布包装着,宋文倾温柔说道:“如今的小泽让我很是欣慰,想来你身子不适之时,他也能照顾你。” 小舅子越发沉稳,这倒是让宋文倾放心了许多。 楚慈嘴角勾着幸福的弧度,接过小布包,含笑说道:“为了配这些药,你是否连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跟着大军本就繁忙,他还能抽出时间来配药,想想便觉得窝心又心疼。 她的手轻抚于脸颊之上,宋文倾像只乖顺的猫咪一般,在她掌心轻轻的蹭了蹭,软软的叫了一声,“喵。” 为了她,一切都值得。心甘情愿的付出,累并幸福着…… 二人回到山上之时,岑子悠正端着一碗姜汤站在寒风中,旁边是一个小炉子,锅里是热气腾腾的姜汤。 瞧着二人牵手来了,岑子悠满脸笑意上前,将碗送到楚慈跟前,温和的说道:“等了你半日,还道你身子不适不能上山了。正想下山去寻你,你便回来了。” 完全无视宋文倾这个正夫的存在,岑子悠将碗往前凑了凑,说道:“来 ,也就这两日了,这天寒地冻的,先喝些姜汤暖着身子,省得到时又遭罪。” 岑子悠这温柔劲儿,简直是将自己当了正夫。这万般心疼自家女人的画面,实在是太足。 宋文倾淡漠了看了一眼找事儿之人,楚慈接过碗,道了声谢,便将碗送到宋文倾唇边,“岑大哥熬姜汤技术一流,连小泽都说寒冷的冬天中喝一碗岑大哥的姜汤是一种享受。” 宋文倾淡淡的扫了岑子悠一眼,心中冷笑:很好!不但明目张胆抢我的女人,连我小舅子也不放过! 微勾了嘴角,宋文倾启唇喝了一口。 “如何?可是好喝?”楚慈问话间,就着他喝过的碗喝了两口,说道:“喝下去真暖和。” 宋文倾瞧着她眸中笑意,亦是勾了嘴角,柔声说道:“味道着实不错,加了些药材,喝起来不像普通的姜汤那般呛口。” 在岑子悠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强之时,宋文倾看向楚慈,软声说道:“我再喝一些。” “嗯。”楚慈十分配合,又将那碗喂到他唇边。 一碗姜汤,夫妻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就给喝完了。 空碗还给岑子悠时,楚慈感叹道,“一路有岑大哥照顾着,是我和小泽的福气。虽说此时有太阳,寒风却不够暖和,岑大哥还是进屋中的好,不然明日又要启程,便享受不了难得的安逸。” 楚慈夫妻二人笑眯眯的道谢,岑子悠干笑着接过碗,看着二人离去。 直到二人走远了,岑子悠这才将碗甩得远远的。 “讨厌的男人!” 一声冷哼,那人负手而去,将那一锅姜汤抛弃在林中。 瞧着楚慈与宋文倾相携而来,东明修眸子微闪。 此时还能与宋文倾这般郎情妾意,实在不应该。她那般聪明,必然想到了其中关联,为何还能原谅宋文倾? “王爷。”宋文倾上前,抱拳说道:“所有伤员已安排妥当。” 面色平静的点头,东明修看了楚慈一眼,回到位置上说道:“明日启程,你带前锋穿过雪山与马匪周旋引开他人视线;我带大军抓紧护送物资到前线。” 楚慈没有反驳,接下命令。 直到夫妻二人离去,东明修才觉得心里头有些空荡荡的。 此时东明修不由在想,如何才能让她变回以前那副模样?那狡黠而灵动的神情,不满之时转着眼珠张牙舞爪的模样让人瞧着便是舒心。 从那夜飞身离去,到再次出发,楚慈都不曾再见过穆诚。若非知晓穆诚将自己关在屋中,她都快认为穆诚受了打击,不告而别。 “将物资给皇上送去了,咱们应该就能回东曲休息一段时间。”离别之时,楚慈牵着宋文倾的手走在后方,轻声说道:“虽说这次在皇上跟前露了脸,却不宜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 “我明白。”含笑点头,宋文倾舍不得松手,却不得不松手。 看着她含笑立于跟前,宋文倾说道:“什么都不重要,只愿你安好。” 重重点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意,楚慈转身离去。 抱着希望,楚慈大步下山;不曾回头,是因为她知道,这次成功,将来多的是机会与他共享繁华。 可她却不知道,这一去,却是恶梦的开端。她享受不了他给的繁华,老天给她的,是无尽的绝望…… 北寒一带马匪猖獗,他们与南方的山匪不同,他们更冷血,更残酷,他们流动性大,没有固定的居住点,更是擅长马术,与他们为敌,注定胜利不易。 岑子悠看着远处的雪山,眉头微裹。 “姐,越往北行,气候越发寒冷,着实对作战不利。”楚月泽立于楚慈身旁,低声说道:“兄弟们单是负重衣物行于雪山都是难事,还如何穿过雪山与马匪周旋?” “是啊,如何周旋?” 楚慈视线从前方雪山收回,看向后方,东明修给她补齐的千人队伍。 “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屠杀,这千人步兵,想与战斗力彪悍的骑兵周旋,着实没什么信心呐。” 连楚慈都这么说了,楚月泽便觉得这一战越发难胜。 别说是胜利了,就是能拖延时间,以保大军顺利通过都难。 “那些马匪,换句话说也就是游牧民族。他们擅长骑射,更因北方气候所至,身体强壮坚韧,体力耐力更是常人难比。南方作战,向来是粮草先行,一旦短了粮草,战争便难继续。而他们不同,他们作战,每人配马三至十匹不等。若携带粮食吃完,马奶、马血,马肉均可果腹。因此,他们可游击作战,昼夜转战二百余里,这些,都是我们负重步兵无法比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5:不怕死了遭人扒坟? 楚慈道出对方长处,楚月泽是越听越没信心,“姐,我本来就没信心了,你再这么一说,我感觉我们这一去便是送死。” “何以见得?”楚慈微微一笑,浅声说道:“马是他们的长处,却也是他们的短处。他们靠着马游击作战,在这寒冷的气候下游刃有余。若没了马,咱们拼死一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闻此,楚月泽双眼一亮,急声问道:“姐,你有主意了?” “倒是有些想法。”楚慈招了招手,楚月泽立马附耳细听。 瞧着楚月泽连连点头,紧裹的眉头缓缓松开之时,岑子悠看向楚慈的目光微微发亮。 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宝!以前那些了解,只知道她有哪些作为,可真正参与其中,才知道她脑子转得有多快,才知道她的智慧多么的令人折服! “遇事不要过于焦虑。”点着楚月泽眉心,楚慈说道:“哪怕是攸关生死,也要稳住;做为领头之人,你若乱了,还如何稳定军心?不管多没底,多害怕,都不要表露出来让人瞧出破绽,这是行军的首要,可明白了?” 楚月泽连连点头,沉声说道:“姐,我知道了,往后定然多加注意!” “行了,去安排吧,寻雪狼也非易事,也告诉兄弟们多加小心,莫葬身狼腹。” 仔细交待一通,楚慈挥了挥手,楚月泽点头退下。 岑子悠笑眯眯的走到楚慈跟前,声音软得能滴水,“小丫头果然聪慧,不过,引雪狼之举是否太过莽撞?” “虽是莽撞,却也是可行之举。”楚慈指着前方雪山,平静的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五日内给我配出药,给我寻一身白衣,切忌沾染任何野兽的气息。” 她如此安排,岑子悠却是从心里头服从。点头应了是,在前锋寻了隐蔽之处整顿之时,岑子悠飞身离去,寻她所要之物。 第四日,楚月泽搓着双手走到楚慈跟前,激动的说道:“姐,翻过那座山峰,有雪狼出没。” “可有败露行踪?”楚慈问道。 楚月泽摇头,“按姐交待的,一人专在后头抹脚印。大军还在后头,我们又是从夹道潜伏而来,马匪并未发现我们的踪迹。” 满意的点头,楚慈说道:“等岑子悠回来,我与他前去雪山行动,你领着前锋原地休整。兄弟们从东曲而来,习惯了炎热的气候,一时难以适应冰天雪地。休整的日子里,你尽量让他们少穿衣物适应寒冷,却不能过度受寒,以免伤了身子。” 楚月泽点头应是,却是担忧说道:“姐,听闻雪狼甚是狡猾,你一定小心。” “放心,有岑子悠的药,出不了事。” 对于岑子悠,楚慈与他的合作倒是默契。他想要的,她努力给。她想要的,他不会拒绝。 当岑子悠带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回来时,楚慈看着他递来的衣物眉头微挑,“女装?” “啊?”岑子悠瞧她展开一件雪白女装,眨眼回道,“难道你不是想用美色去引诱雪狼?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 不负所托办着正事,却又能这般不正经,楚慈对这人也是无奈得很! “哎呀,我就寻了这么几身衣裳。这衣裳可不易得,你生得这般好看,难得有机会穿个女装,别磨叽了。”将衣裳都塞到楚慈怀中,岑子悠神神秘秘的说道:“快去换衣裳,呆会儿我给你瞧一样好东西,我好不容易偷……哦不,好不容易带来的。” “你从强盗变成了小偷?”楚慈无语。 “什么小偷不小偷的?就算是偷,我也是英俊潇洒的神偷!”不满的将人推到洞中,岑子悠说道:“快换衣裳,呆会儿我给你好东西!” 抱着衣裳,楚慈摇头走了进去。 衣裳十分合体,可是穿成这样,是想冷死她? 岑子悠连雪白肚兜都能给她带来了,却没给她带袄衣。这天寒地冻的,竟是让她穿一件里衣一件中衣,再加一件并不算厚的外袍,外头还有一件骚包的半透纱衣。 尼玛这是来演戏的还是来办事的?这么穿,是想让她变成冰雕? 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楚慈看着那早便换上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眉目含笑之人,“你看我脸上的鸡皮疙瘩是不是特别带感?” 寒风一吹,她白白嫩嫩的脸蛋儿之上,瞬间布满了鸡皮疙瘩。 看着咬牙切齿之人,岑子悠笑出声来,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冷?” “……”楚慈一鞭子给他甩了过去,“你特么的又找抽了是不是?” “别激动!别激动!”慌忙闪开,岑子悠扶住冰面,笑得很贱,“我也想一开始给你来着,可怕你做不了比较,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让你先试试冷的感觉再给你温暖。” “……”尼玛的到底是什么奇葩思路?! 楚慈无语之间,那人将背着的包袱给了她,说道:“这东西可是宝贝,这世上真找不出第二套了。” 狐疑接过,打开包袱,只见里头是一套极薄的衣裳。 抬手一摸,入手温润,就似一块上好的暖玉。可这极薄之物,却瞧不出是何材质。 “贴身而穿,还有一副手套,保你穿上之后冬暖夏凉,死了都不腐烂。” 甚是得意的轻拂阔袖,岑子悠说道:“快去试试,包你满意!” 楚慈将信将疑的又回了洞中,刚穿上的衣裳又得咬牙脱下。 这套薄衣物比她体形稍稍大些,应该是成年女子所穿。衣裤刚上身便觉得一股暖流抵挡了寒意,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过瞬间便消去。 难以置信的看着身上的透明衣物,楚慈只感觉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什么反科学的存在? 麻利的将衣裳穿上,将高束的长发半束。当楚慈双眼放光的走出山洞之时,岑子悠笑眯眯的问道:“如何?是不是不冷了?有了对比,是不是特别喜欢?” 说话间,递了一副透明的手套过去。 这次,楚慈毫不犹豫的接过手套戴上。方才还冷得发僵的手,此时却是暖和的十分舒服。 看着薄如蝉翼,难以查觉的手套,楚慈问道:“你到哪儿弄来的宝贝?” “那什么。”摸了摸鼻子,岑子悠说道:“出山的时候赶路急,不小心落进了洞里,以为是出不来了,没想到竟是寻着了一座坟。里头躺着一对夫妻,尸骨未腐,口中无玉,我觉得奇怪便检查了一下。” 言下之意,这身衣裳,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楚慈面色一变,“岑子悠,你他娘的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德?你这么阴损,就不怕死了遭人扒坟?” “我怎么就不积德了?”岑子悠不依了,“我为了把衣裳弄回来,我可是把家传的一对宝玉都塞到了他们口中,保他们尸骨不腐。我脱那姑娘衣裳可是闭着眼睛的。我这辈子都没给我爹跪过,我却给他们跪下磕了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我还特意花了大价钱去买了上好的喜服给他们穿上,让他们再续情缘,我怎么就不积德了?” 楚慈抚额,她发现,她不能跟岑子悠沟通! “你不要是吧?你不要,脱下来,我还回去!”岑子悠轻哼一声,“有本事你自己出山去找衣裳,我这来来回回的累得够呛,反正我是不去了。” 说罢,双手抱怀,靠着冰壁不再言语。 看着那人真是不高兴了,楚慈抬眼看向远处,轻叹口气,说道:“走吧。” “要去自己去,我才不去了。”岑子悠继续傲娇。 楚慈无奈,叹气说道:“你不与我一起,遇着狼群,我如何应付得了?” 岑子悠这才瞬间变成笑脸。 笑眯眯的跟着她,岑子悠说道:“这衣裳真是不错的,我之前倒是听说过有这种宝贝,只当是传说,却没想到,真是让我遇着了。” 楚慈听着,琢磨一阵儿,问道:“不是说只有一套?” “是啊!一套。”岑子悠回得脸不红气不喘,“合葬的是夫妻,男女各一身,就算是一套。你一身我一身,不就刚好一套?” “……”原来还能这么算的。 抚额摇头,楚慈说道:“待此事结了,你带我去一趟,我也该去磕几个响头。” “没问题,到时候咱们把坟仔细填填,不能再让别人瞧着了。里头的东西太多了,简直闪瞎了我的眼。” 陪葬的都是宝贝! 楚慈微一沉吟,问道:“可知合葬之人的身份?墓碑如何写的?” “没有墓碑。”岑子悠耸耸肩,“我寻了一圈,没有墓碑,里面也没有任何记录,更没有一点像坟的地方。若非遇着了雪崩,我也不会发现那地方。” “我知道了。” 楚慈点头,运气飞向雪山。 此事往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拖住马匪。 按楚月泽所给的方向一路而行,越过了山头,终于在一处山坳之处瞧着了几只雪狼的行迹。 “马匪善骑射,所过之处若有野兽必然猎之。既然马匪在这一带藏匿,必然会与这些野兽纠缠。你将心思放到最是聪明,报复心也是最强的雪狼身上,虽是冒险了些,却也是可行之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6:一人一狼的试探 岑子悠趴在楚慈身旁轻声说着,目光却是看向下方一瘸一拐的雪狼。 “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老人与狼一生相斗,最后一人一狼相依相偎共度余生。虽然是个故事,可狼的聪慧却是不容小觑。虽然不敢肯定此举能成,可到底值得一试。” 楚慈之言,岑子悠点头赞同。 将药给了楚慈,说道:“撒一些到身上,虽不说能让狼与你亲近,至少不会让它一见到你便冲上来咬断你的喉咙。” 利用雪狼攻击马匪,这是楚慈目前所能想到最为可行的办法。 撒了药,二人寻了隐蔽之处一直候到深夜。夜里二人轮流守着,直到次日天边微微发亮,狼王带着狼群出了巢穴之时,楚慈这才现身立于高处。 外来者侵入自己的地盘,显然是对狼王的挑衅。狼王看着那高处一身白衣之人,碧绿的眸子里闪着幽幽寒芒。 楚慈却是闲庭信步一般行走于雪山之上,在狼王审视的目光下,缓缓离去。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日。 直到第四日,前锋露了行踪,引来了马匪,楚慈这才藏匿身形,于远处静看。 楚慈不能加入厮杀,岑子悠换下那身白衣,穿上盔甲助阵前锋。 雪山寒冷,积雪盖膝。狼群立于高高的雪山之上,看着下方两对人马厮杀,口中呜咽着,似愤怒,似哀鸣。 岑子悠带着前锋且战且退,马匪挥着兵器,嚣张的大笑伴着吆喝之声,似看到了前锋血染雪山的悲惨结局。 离狼窝渐近之时,岑子悠利用剧毒,助前锋迅速后退。前方马匹受毒影响,四肢渐缓,呼吸渐重。 马儿踩着缓慢的步子摇摇晃晃,似下一瞬便会栽倒一般。眼睁睁看着前锋退到山后,前头的马匪心生怒意,舍了中毒的马,跃向身后并未中毒的马儿,双腿一夹,便吆喝着朝前锋追去。 前锋早按计划退到狼窝背向之处,刻意留下的痕迹引着马匪往山上而行。 看着马匪打马渐近,狼王碧绿的眸子里闪着彻骨的寒意。仰天一声嚎叫,幼子回到巢穴,狼王带着成年雪狼四散而去,欲引开马匪,护住狼窝。 没追到前锋,却是瞧着了前些日子纠缠不休的雪狼;匪群骚动,打头阵的几个马匪商议之后,一声大喊,吆喝着马匪寻狼窝,将这些纠缠不清的畜生一网打尽! “老子伤了它的腿,它带着狼子狼孙纠缠不休。东明修那前锋暂且不管,否则雪狼与前锋同时进攻就麻烦了。”寻着狼窝之时,领头那人骂骂咧咧,“那该死的楚慈,坏了老子多少的路子。让老子逮到她,非得弄死她不可!” “弄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旁边一人挥着鞭子,笑得猥琐,“听说生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再怎么着,也该让兄弟快活快活才是。” 此话,后头兄弟淫笑附和,淫词浪语在山中回荡,生生污了这一望无际的雪山。 楚慈躺在雪上,双手枕于脑后,看着空中漂浮的白云,听得下方淫词浪语,双眼微眯,嘴角勾着一抹骇人的笑意。 狼群见马匪竟是朝巢穴而去,慌忙折返,嘶吼咆哮着朝马匪袭来。 “呸!”啐了一口,匪头挥着手中大刀,扬声喊道,“兄弟们,这窝狼子早被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足为惧。老法子,给这些畜生享受享受惊天雷的滋味儿!让它们知道知道,在这雪山,到底是谁说了算!” 惊天雷? 楚慈眸光一沉,翻身趴在雪地中。 一身白衣与雪山融合,白色帽子遮了青色发丝。那闪烁于白雪之间的清亮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 阳光之下,只见下方马匪挥手呼应之间,一个个惊天雷丢了出去。 狼群显然是吃过惊天雷的苦,亦是清楚此物的厉害之处。可巢穴就在敌人前方,它们若是逃了,那些狼崽子必然没有活路。 只见那一瘸一拐奔来的狼王仰天一声呜咽,似悲鸣,似愤怒。群狼呜咽附和,随之咆哮,声音尖锐悲愤。 就在狼群与马匪生死相博之时,楚慈站了起来,一步步向下而行,举着小弩,指向那为首的马匪。 岑子悠见楚慈有了动作,立马换了衣裳;撒了药粉盖去身上血腥之味,飞身而上。随着小弩之发,手中暗器朝举了惊天雷的马匪甩去。 一声惨叫,那人手腕被暗器狠狠一划,惊天雷落到马下,伴着‘轰’的一声炸响,马儿被炸的皮开肉绽,马匪落地口鼻出血;虽未丧命,却也是离死不远。 岑子悠一招得手,楚慈那一箭却被匪首给躲了过去。看着后方混乱,匪首来回看着上下白衣之人,面上是狰狞的笑意。 “上头那个必是姓楚的女人!”匪首指向山上的楚慈,似铁相磨的粗哑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异样的兴奋,“捉住她!捉住她重重有赏!” 虽有雪狼为患,可楚慈出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些人本就是不怕死的,仗着手中有惊天雷震慑狼群,便是吆喝着往上冲,欲活捉楚慈。 楚慈手中的小弩指向冲来之人,手一松,那马便是前腿一弯,将马匪重重的栽到了雪地之中。 远处狼王冷眼看向马匪冲向楚慈,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它似在分析着,眼下情形,予它是否有利? “没用的东西!冲!” 匪首在一旁冷声下令,马匪们不顾一切的将惊天雷丢向四周的狼群,欲先将狼群遣散,活捉了楚慈再来收拾这些雪山之祸。 楚慈冷眼一笑,不顾马匪声势浩大,小弩连发,如法炮制,射中马儿前腿 ,将马匪重重栽到地上。 一匹马失了还有第二匹,第三匹。爬起来的马匪咬牙切齿的看着山上之人,那狰狞猥琐的面容之上,已然将活捉楚慈之后会有怎样的结局生生表露。 岑子悠在后暗器不断,用毒之余,发放信号。 楚月泽一声令下,前锋列队奔来,齐齐举箭,对准向上的山匪,冷箭齐发。 马儿的嘶鸣,马匪的惨叫,彻底的打破了这片雪山的静谧。 狼群与马匪结怨已深,此时见马匪落了下风,再一瞧身处狼窝的楚慈之时,狼王像个高贵的女王一般,一步一步朝楚慈而去。 哪怕它后腿重伤,却不影响它的威严。它每走一步,岑子悠心中便是紧张一分。 胜负,在此一举。如此寒冷的气候之下,前锋坚持不了多久。若是雪狼和马匪同时进攻,前锋必死无疑。 狼王朝楚慈而去,楚慈却是面色平静的举着小弩,接连发箭。 寒风呼啸,血染白霜。此时就似地狱恶鬼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般,欲将这雪山上的所有生物一口吞下。 “嗷呜……” 一声狼嚎,引得四方雪狼相应。楚慈看着立于十米开外,身形巨大的雪狼,饶是面色平静,眸光淡然,狂跳的心却掩饰不了她的惧意。 若狼王扑上来,只需一扑一咬,锋利的牙齿便能咬断她的脖子。哪怕她侥幸逃过,面对疯狂的狼群和势在必得的马匪,前锋难得生路。 明亮的眼睛与狼王那碧绿的眸子对视,她看到了狼王眸中的睿智与寒芒,它看到了她眸中的平静与胆识。 狼王似想瞧瞧她到底有多大胆?一瘸一拐的朝她走来。每走一步,便是低低的嚎叫一声,似在警告,又似在试探。 楚慈握着小弩的手依旧平举,只不过,她所指的方向,依旧是山下的马匪。 就在狼王离楚慈只得五米之时,楚慈微勾了嘴角,手上微动,一支冷箭破空而去,似黑夜中的一道流星,异常夺目。 冷箭射中马匪眉心,快、准、狠的手法看在狼王眸中,却是不屑一顾。 “你的臣民,我来守护。” 反手指向身后的巢穴,楚慈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虽然,她并不知道雪狼是否明白她的意思。可她再次举箭射向马匪的动作,似在证实她与它立场相同。 碧绿的眸子锁着她清亮的眸子,对视之间,狼王步子未减,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而来。 她在等,她在试探。它似乎也在等,也在试探。 她怕它会忽然扑上来咬断她的喉咙,它似也在怕她忽然出手,杀它个措手不及。 一人一狼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直到狼王走到楚慈跟前,她已经能清楚的嗅到它身上的味道,它依旧没有停下。 这一刻,狂跳的心忽然停止,好似惧到深处反倒平静了一般。 岑子悠手心是满满的汗意。若他之前觉得她此行可举,那么此时,他便觉得她简直是疯了! 敢在狼窝跟前如此放肆,她简直是不要命了! 看着上方一人一狼几乎贴近,楚月泽吓得已然失声。张着嘴想喊,却是喊不出声来,只能挥着长剑,欲让楚慈逃。可楚慈不逃,他只能在心中歇斯底里的喊着,埋在雪中的双腿拼命的跑着。 虽说知道楚慈胆大,却从来不知道,她竟敢如此算计!杀不了马匪又如何?不是只要拖住便好?她为何要这般冒险?为何要如此轻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7:他在看着我 前锋与马匪厮杀,马匪用惊天雷将狼群逼得步步后退。上山的路积雪越深,马儿难以前行,匪头恼怒又不甘心的嘶吼命令,“杀!把他们统统杀光!” 杀!一个不留!统统杀光! 岑子悠早顾不得下方的厮杀,他潜伏于雪山之中,一点一点,缓缓的朝一人一狼匍匐前行。 楚慈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雪狼口中!她若死了,所有的计划便功亏一篑! 看着近在咫尺的狼王,楚慈嘴角的笑意保持得有些勉强。忽而平静的心有些不太正常,就连握着小弩的手都开始有些发僵。 面上是一片平静,楚慈心中却是演练了无数遍狼王扑来之后的应对之策。 就在她脑中演练着血淋淋的画面之时,狼王朝她凑了凑,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之时,眸子里似有疑惑。 连呼吸都不再继续,楚慈的心在受到刺激之时,终于是开始激烈的跳动开来。 就在她认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之时,狼王却是仰头向天,似啸月一般,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凉哀鸣。 这是一种悲痛,一种类似于人类的悲伤;似在缅怀着谁,又似在呜咽着悲凉的过去。 莫名的,方才还吓得激烈跳动的心脏,在此刻被悲伤感染,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 狼王的哀鸣,引来狼群的声声相应。悲凉的气氛瞬间包围了这片雪山,压抑不住的哀伤充斥着人的神经。 楚慈握着小弩的手微微颤动,紧了紧唇,喉头滑动间,右手握着小弩垂于身侧,左手在半空停留片刻,最终还是往狼王那高贵的头颅而去。 柔顺的毛发贴在掌心之时,空中忽然下起了雪。 雪花的点缀,狼群的哀鸣,无一不让人心生悲凉。 当楚慈的手落在狼王头顶那一刻,岑子悠和楚月泽的动作同时顿住,神经更是紧绷,似下一刻便会断裂一般。下方的厮杀分明还在继续,可他们却感觉除了飘落的雪花之外,天地好像都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 心中从惶恐到停住,当他们看到悲鸣的狼王在楚慈掌心之下轻声呜咽之时,腿上均是一软,额头冷汗滴落。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虽然,二人并不知道楚慈是如何做到的?可是,此时看到狼王低下高贵的头颅,柔顺的在她掌心下呜咽之时,所有的惶恐,被内心升起的欢喜所替代。 强烈的反差,令二人同时喘气仰望天空。这一刻,感觉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人是他们一般。 别说楚月泽二人如此,便是楚慈,也觉得成功来得太过奇怪。她脑中那些血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狼王的臣服,来得太过诡异。 想到狼王方才在她身上轻嗅的情形。楚慈下意识的在心口摸了摸。 那身衣裳,那身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裳……再联想到狼王的反应,楚慈大概知道了原因。 轻揉着狼王头顶的毛发,楚慈嘴角勾着动人的弧度。看着冲上来的山匪,缓缓说道:“你的臣民,我们共同守护。” 狼王抬头,碧绿的眸子里映着她潇洒的笑意。仰头一声厉啸,四散的狼群附和之时,朝马匪靠拢,好似再也不受惊天雷的威胁一般。 运了内力,楚慈大声喊道,“伟大的战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弓箭,射穿敌人肮脏的双手,射穿他们向前的双腿。我们是伟大的北瑶战士,上天庇护北瑶,会赐予我们无尽的力量,天佑北瑶!” 铿锵之音于山中回荡,那如神谕一般的话语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战士们看着狼王臣服于楚慈之下,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看着楚慈负手而立,只觉得这画面,犹如神女下凡。此情此景,犹如神女降世,惩处奸佞。 “天佑北瑶!天佑北瑶!” 士气,在此刻高涨。战士们举着手中的弓箭,体内就似储蓄了无尽的力量一般。 一支又一支的箭羽朝马匪射去,惨叫声伴着嘶吼,伴着惊天雷的怒啸,俨然是一场上神与恶鬼的厮杀。 前锋勇猛,狼群狠扑,饶是马匪嚣张,受前锋和狼群前后夹击,也在此时乱了阵脚。 血色蔓延,就似在此时燃起了一片火光。雪花飘落,又似在净化着这一场残酷的厮杀。 楚慈立于山头,看着受伤马匪被狼群攻击无力还手,,平静的眸子里闪过粼粼波光。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强者,也没有注定的弱者。所有的一切,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哪怕马匪习惯了严寒,哪怕前锋受不得此处气候,可这一场恶战,注定前锋必胜。 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际之时,雪山之上,只剩下雪狼此起彼伏的呜啸。 马匪落败,匪首被擒。楚慈与狼王并肩而下,看着那脸 上布着络腮之人,楚慈眸中寒着阵阵寒芒。 对于开战之前,匪首的淫词浪语,楚月泽很是介意。生擒匪首,楚月泽第一个冲了上去,一拳头一拳头狠狠的落了下去。 可怜那匪首被岑子悠挑了手筋脚筋无力还手,只能将口中的血水朝楚月泽吐去。楚月泽身子一闪避开,冲着那阴笑之人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所有对楚慈不敬之人,他都要让其付出代价! 瞧着楚慈走来,岑子悠阻止了楚月泽的暴行。吩咐他带着兄弟们撤离,同时提起匪首,冷声问道:“惊天雷是谁给你的?” 惊天雷,这是雷火门的独门火器,此事众所周知。白诚的身份是雷火门少主,更是不少人知晓。 正因为岑子悠知晓此事,正因为岑子悠也知晓楚慈和白诚之间有些不可说的秘密,故此,对于马匪持有大量的惊天雷,他不得不怀疑白诚是否因爱生恨,欲擒楚慈? 匪首阴沉而笑,不答岑子悠,反倒是看向楚慈,冷笑连连,“居然连狼都听你的!若非这畜生是母的,我都以为你贱到连狼都不放过!” 匪首之言,楚慈眯了双眼。 看着那人嚣张的笑意,楚慈一挥手,示意岑子悠松手。 该死的人,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在他身上。与其浪费时间听一些废话,不如按自己的思路去查上一查。 岑子悠松开匪首,与楚慈并肩而行,跟着前锋退出雪山。 狼王仰天一啸,四周绿幽幽的眸子一片一片的朝战场靠拢。未死的马匪终是忍不住的嘶吼求饶。 二人并肩走下山腰之时,便听到后头传来匪首凄厉的惨叫。那声音持续许久,最后停止于一串空气之中;好似未完的惨叫因喉咙被咬断戛然而止,令人唏嘘。 回头看去,只见狼王一瘸一拐的从上头下来,嘴角的血顺着毛发滴落,碧绿的眸子闪着幽幽的光芒。 今日,它也算是报仇了吧? 楚慈停在原地等着狼王。狼王走到楚慈跟前,伸舌舔了舔嘴边的毛发,口中呜咽了两声。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楚慈轻揉着狼王的头顶,幽幽说道:“我想,你应该想见他们。” 岑子悠诧异,正想问她此话何意?楚慈却是说道:“你先潜回去查一查,看看白诚是否还在军中?若他在,你且问问他 ,惊天雷之事是否与他有关?” “若他不在呢?”岑子悠抢先问道,“虽然与他结交不多,可他为人阴沉狠辣,因爱生恨做出不妥之举,也不是不可能。” 楚慈步子顿住,回头看向后方雪山。 没有阳光,月色却是将此处映得清寒明亮。看着后头狼群奔跑,楚慈幽幽说道:“他在看着我。” 他? 岑子悠眸眼扫向四周,不明所以。 楚慈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冰冷的声音就似这毫无温度的雪山,“白诚与白绮安情缘未定,若我死了亦或被马匪所擒,王爷与文倾的合作,文倾对白诚的容忍,都将走到极限。内部结合一旦瓦解,协助皇上驻守边境之战,何人能为?” 岑子悠双眼微瞪,好半响才点了点头,口中轻轻道出一个名字。 邰正源! 除了那个男人,岑子悠实在想不出谁还有这本事能一箭双雕? 京中皇子之人,本事有限。且来的人越多,越容易露馅儿。而邰正源不同。他一人而为,许多事做起来非但更省时省利,更是因为他对这些人的了解,能迅速的做出反应。 从上一次相见到今日厮杀,这才多少日子?邰正源竟是利用了穆诚与楚慈的事件迅速做出应对之策,此等嫁祸离间之举,用心之险恶! 狼王见楚慈顿了步子,便一瘸一拐的又走了回来,坐到她身旁。 抬手轻抚着狼王的头顶,楚慈幽幽说道:“我们都还不够强大。” 因为不够强大,所以许多事无法掌握。等到能掌握大局的那一日,所有的算计,都将由她来定! 狼王似有所悟,低头呜咽一声,随即仰天一声悲鸣。 悲鸣一起,苍凉顿现。楚慈低头看向狼王,轻声说道:“我们,都会强大。” 直到那二人一狼消失于雪山之中,远处那白衣之人这才现了身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8:有些舍不得了 看着被狼群清理的战场,那白衣之人口中不断的呢喃着那个名字。 楚慈……楚慈……楚慈…… 每一声呢喃,都是一种道不出的心情;每一声呢喃,都是一种难以置信。 惊叹,诧异充斥在思绪之间;他不敢相信,那个女子,竟有如此胆识!他不敢相信,那个女子,竟是如此受上天庇护。他更不敢相信,那个女人,竟似神女一样的存在,以她的睿智和光芒赢了个漂亮。 “楚慈,我好像,有些舍不得了。” 喃喃自语之间,那人消失于雪山之中。 有些舍不得了。是舍不得她给的惊喜,也是舍不得将这个看着成长的奇女子拱手相让…… “不是说先跟去大军?”岑子悠不解的看着楚慈,“找那墓做什么?” “带它去瞧瞧吧。”楚慈轻叹一口气,轻抚着狼王头顶说道:“或许,它与那二人乃旧识。” 岑子悠微眯双眼想了想,而后点头说道:“行,我先去准备准备。前锋如何行动,你先让小泽安排下去。” 二人谈妥,岑子悠转身去忙,楚慈带着狼王寻到了楚月泽,让他先带着前锋在雪山外候着。 楚月泽看着那过了楚慈半腰的狼王,咽了咽口水。虽是强作镇定,那不太好看的面色却是出卖了他心中的惧意。 “姐。”轻喊一声,楚月泽问道:“你去哪儿?” “我还有些事去处理。若是大军到了,你只管说等我便好。” 楚月泽点头应是。 岑子悠去而复返,楚慈带着狼王同行再次进了雪山。 看着那两人一狼渐行渐远,几个百夫长这才摇头走到了楚月泽跟前,咋舌不已,“其实,咱们头儿根本就是神女吧?” 雪山神女,那是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可如今,他们却真正的见识到了神女的力量。 本还不放心的楚月泽听得此言,心中自是骄傲 。压住面上的得意神情,故作淡漠的说道:“神女算什么?我姐可是比神女更厉害的存在!” 此言,无人相驳。点头之间,心中是绝对的认同。 “它的伤很深。” 离了众人的视线,楚慈这才打开岑子悠带来的包袱,给狼王治伤。 右后腿上有一深一浅两道伤痕,显然是第一刀狠狠的砍了下去,拔刀之后还想落刀,却被狼王避开,第二刀只留下一道浅伤。 好在此处极寒,不然这深可见骨的刀伤早便恶化。 包扎了伤口,楚慈问着狼王,“你听得懂我的话,对吗?” 狼王侧卧在地,见楚慈看来,闪着碧绿的眸子点头。 “你还能走吗?还是连夜赶路?”不确定的看着狼王腿上的伤,楚慈说道:“上了药,该好生调理些日子才是。” 狼王低头想了想,而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头转向右方,喉间低声呜咽了两声。 “先去那边?”楚慈不确定的问道。 狼王点头,楚慈与岑子悠相视一眼。岑子悠表示没意见,二人一狼便缓缓往右方而行。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二人看着前头连绵不绝的大山,不明白狼王让他们来此处的目的所在。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只见背山之处是一片树林。远处枝头裹着白霜,白茫茫的一片之中点着一抹翠色,就似大师笔下清寒的冬雪之中点缀的一抹劲松,令人眼前一亮,心中莫名有些悸动。 狼王带着楚慈二人进了林中,越往前行,积雪越深,当积雪盖过大腿之时,岑子悠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不陪你们走了。” 说罢,身子一跃,便是飞身而起,落到一棵大树之上。 终于不用费力扒拉的踩在雪中行走,岑子悠满足的叹了口气,“我宁愿耗损内力运轻功,也不愿意跟傻子一样的在雪地里蠕动。” 楚慈继续在雪地里蠕动,下意识的说道:“据我所知,内力过渡耗损,会变成傻子。” 此话方落,楚慈的步子便是顿住。垂下的眸子落在一片白雪之中,透着不自知的懊恼。 “哎?谁说的?”岑子悠不明所以,坐在枝头问道,“你这什么歪理?内力如何跟脑子有关了?” “内力耗损了,脑子自然短路啊!”压着心中异样,楚慈随口说道:“别炫耀你的内力如何深厚,等我内力再进一层,我也不至于这么费力的在雪地里蠕动。” “这倒是实话。”对于楚慈能认识到自己的短处,岑子悠还是挺喜闻乐见的。 一路闲谈,过了树林,便是一片小河。 此时河面早已积了厚厚的冰面,狼王带着楚慈二人横穿过河,这才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这……地层结构有点儿诡异啊。” 一进山洞,便似进了温室一般。将外头的严寒统统隔绝。 山洞算不得大,却是黑得很,就似会吸光一般。 楚慈拿出岑子悠给她那颗夜明珠,就连可视度也比想象中的小了许多。 狼王看了一眼楚慈手中的夜明珠,没什么表示,带着二人穿过一条极窄的山洞。 说是山洞,不如说是一道被斧头劈开的窄口子。狼王走得还算轻松,楚慈二人却得侧着身子才能一步步的走过去。 走了一刻钟左右,就在楚慈担心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毒物之时,两边距离逐渐开阔。当前头有光亮入眼时,楚慈疑惑的看了岑子悠一眼。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岑子悠回答不了她,可他更好奇这地方有什么宝贝? 当两边距离逐渐加宽,能看清不远处的情形时 ,楚慈不得不感叹一句:鬼斧神工! 大自然的力量最是伟大,虽然以前瞧过钟乳石,却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 只见前头石林千奇百怪,有如雪莲夺艳,有如仙人旋舞,有如海浪奔腾,有如极光闪耀…… 太多的形状难以一一形容,越往前,便是越发觉得‘气吞山河’这四字用在这里竟是毫不违和。 岑子悠一路向前,看着下方硕大的夜明珠,不由的啧啧不断。 怪不得方才狼王见到楚慈手中的夜明珠毫无奇怪,她那夜明珠跟这里头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楚慈以为,这片山洞的钟乳石就是狼王带她来的目的。可狼王却是没有停留,带着她继续向前。 走了小半个时辰,狼王终于是停了下来,眸子里透着些许疲乏,看着前方对楚慈呜咽了两声。 山洞的暖意更甚,楚慈搓了搓手,问道:“就是这里了?” 狼王点头,趴在原地,似想睡一觉。 楚慈看着闭眼睡觉的狼王,搓着手的模样就显得猥琐得很了。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到了神奇的山洞,遇到了世外高人,或者捡本武功秘籍什么的,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楚慈觉得,她背了这么久,应该也能得上天的庇护吧? 越想,心中便越是激动。她想,武功秘籍什么的可以来一本,虽然乔家功法厉害,可若是捡到一本更厉害的秘籍,让她的功夫像坐火箭一样的蹭蹭蹭往上升,绝对能虐死那些没事儿找事儿的人! 当然,如果没有秘籍,来份藏宝图也行啊。富可敌国什么的,不用客气的冲她来啊!拼了这么久还没存到私房钱,想想就很憋屈有没有! 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就不要给她绝世兵器什么的了。没有那个实力就别想护住宝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岑子悠还真没瞧过楚慈这猥琐的模样。瞧她搓手的频率越发频繁时,轻咳一声说道:“小丫头,别忘了还有我!” 是哦!见者有份! 楚慈一拍手,点头说道:“行,如果找到绝世兵器,你记得带走!” “……” 都说最毒妇人心,眼下看来,还真是了! 岑子悠正不满于楚慈的没心没肺,楚慈却是走过一段狭窄的山洞之后,无语的看着前头冒着热气的温泉。 狼王让她来,就是让她来泡澡的? 我去!武功秘籍呢?富可敌国的定藏呢?绝世的兵器呢? 楚慈表示,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岑子悠看着前头的温泉,再看看楚慈那一副丢了整个国家的模样,不由摇头失笑,“哎,瞧瞧,这便是贪念啊!” 我贪你妹夫! 楚慈难得几分傲娇,指着来路说道:“回去等着!” 言下之意,老子先泡! 岑子悠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拒绝,点头返回。 这些日子在雪山都没洗澡,今日又是一场厮杀,到底是一身的汗意。虽说没有秘籍、宝藏什么的,可有这地方泡个澡倒也是舒服。 泡在天然的温泉之中,楚慈满足的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雪景,楚慈在想着,若是此时与宋文倾在一起多好!一起泡泡澡,喝杯小酒,摸摸腹肌,再调戏调戏,那是绝对的享受啊。 全身的穴位似被温泉给洗了一遍似的,令人舒服的不想起来。等楚慈泡够了,这才穿戴妥当回了山洞。 回山洞之时,岑子悠已在洞内燃了火,火堆之上竟还有几条大鱼。 瞧楚慈面色陀红,嘴角微勾的回来,岑子悠看去的目光竟是有些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9:老天总算是公平了 本就白嫩的肌肤在此时越发显得娇嫩,双颊之上那抹红云将这平日里强悍的女汉子生生变成了易推倒的软妹子。 虽然,这一切都是表象。可就是这份与平日里形成巨大反差的表象令岑子悠的心跳漏了一拍。 此时的她,真的很美 ,很娇艳!真想跟她讨论讨论洞房的事儿。 当然,除非他不要命了! 压着心中那份想法,岑子悠笑眯眯的看着她,拍着身旁的石头说道:“丫头,过来坐。” 刚泡过温泉,浑身软绵绵的,楚慈也不拒绝,坐到他身旁,与他一起烤鱼。 “天然的温泉就是好,呆会儿你也去泡泡。” 许是被温泉给泡软了声音,楚慈这会儿的话语柔得实在不像话。 岑子悠翻着鱼,点头应着,心中却是想着,这丫头谁娶了都是福气啊! 二人一狼吃了烤鱼,楚慈给狼王换了药,在它身旁睡下了,岑子悠这才收拾着包袱去泡温泉。等到他回来之时,看着狼王身旁的人,目光中的柔和发自内心。 浅浅一笑,走到对面睡下。 听得那人没了动静,狼王这才看了一眼楚慈,扫了扫尾巴,脑袋埋在她项间睡去。 狼王的伤不宜赶路,可楚慈二人受不得寒,故此狼王才将二人带来此处。 几日时光,狼王在洞中好好养伤,二人就在洞中打坐练功。 饿了,就去冰面垂钓;累了,就去温泉泡澡。 三日之后,楚慈发现内力进步的很快。就在她诧异之时,岑子悠亦是满脸惊喜的走到她身旁问道:“丫头,你有没有发现这几日内力进步神速?” “你也觉得?”楚慈忙问道:“特别明显?” 岑子悠点头,“特别明显,之前瓶颈如何都过不去,可这才三日,竟是就这么过了。” 二人一番讨论,楚慈这才确定,老天总算是公平了一回! 二人不能确定到底是此处气候所至?还是与温泉有关?还是那冰河中的鱼所至?二人讨论了许久,觉得单一的可能性不大,或许是许多因素造成了内力进步之事。 既然弄不明白原因,那就别去多想。机会难得,狼王的伤也没痊愈,二人便日复一日的过着。 第十日之时,狼王的伤已是开始结疤,楚慈拿宋文倾配的药给它抹上之后,恢复得更好。 之前虽是还在担心东明修见不到她交任务会责罚,可回头一想,既然都这样了,早回去晚回去都一个样,故此,她便心安理得的在此处呆着,每日继续练功。 第十五日的时候,狼王起身而立已没有任何影响,那深可见骨的伤已是愈合结疤。 “它也有到温泉边用温泉水洗伤口,也在吃鱼,也每日跟我们一起。”对于狼王好得这般神速,岑子悠得出结论,“这个地方,非但对练功有益,还有利于疗伤。” 温泉往前是一座高高的雪山,雪山之下是悬崖峭壁。那万丈深渊之下根本没人上得来,而能到此处的山洞又是漆黑一片。必经的狭窄之路太窄太长,故此,此处没被人发现倒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宝地让他们发现了,当真是上天的恩赐么? 该走了,虽然舍不得离开这宝地,可到底不能在这里过一辈子。 回头看了看温泉,楚慈心说,待将来一切平定,一定要带着宋文倾来瞧瞧。 这个地方,简直是老天赐于世人最好的宝藏。 离了山洞,二人一狼这才往墓穴而去。 这一次,楚慈运了轻功跟在岑子悠身后,狼王身子灵巧的穿梭于雪山之间。行了三日半,便到了岑子悠所说的墓穴洞口。 看着悬崖峭壁上那个黑黑的洞口,楚慈不由感叹,“你命真大。” 下方是见不到底的悬崖,旁边真是连棵树都没有,遇到雪崩落到这地方居然没掉下去摔死,他可真是命大! 岑子悠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我还等着娶小丫头呢,命不大如何能行?” “……” 不想跟他废话,楚慈看着上头焦虑的狼王问道:“它怎么办?怎么下来?” “当然是我背它下来。”岑子悠说得温柔满满,“我知道小丫头是这么想的。” 你可真了解我! 楚慈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岑子悠瞧她这模样,闷声笑着,肩头抖动间,语带笑意说道:“你先进去,不然呆会儿背着它下来,真该掉下去了。” 楚慈也不磨叽,手中握着夜明珠便跳了进去。 跃进墓穴之时,一股寒流涌来,踩在实地,楚慈举着夜明珠仔细的打量着墓穴墙面。 正如岑子悠所说,墙面没有任何信息能透露墓主人的身份。就连岑子悠所说的被闪瞎眼的宝贝也是一样都没有! 墓室之中只有一张很大的床,床上躺着两具尸体。尸体上盖着大红的喜被,这情形一看,倒不像墓室,更像是婚房。 楚慈实在想不到岑子悠竟是连被子也买来了,心中正嘀咕这东西多久会被腐蚀?便听得那人问道:“怎么样?瞧着宝贝了没?” 楚慈转身,摊了摊手,“抱歉,我眼盲,实在不知道哪儿有宝贝!” 岑子悠一脸‘你傻啊?’的模样看着她,指着那床说道:“你瞧不出来这是什么宝贝么?这东西我敢保证每代帝王都想要!” 嗯? 楚慈又回头看向那没什么奇怪的床,“什么东西?” “千年玄冰床!” 岑子悠指着那床,摇头说道:“你现在是内力加深,穿着那衣裳才不觉得冷,若你现在脱了衣裳,我敢肯定,你在这里呆不过五息!” 所以,这东西不就是一个冰柜吗? 楚慈表示,没见过世面真是可怜! 楚慈摇头于古人不懂现代科技,岑子悠却是一样样的说着这千年玄冰床的宝贵之处。 那人说个不停,楚慈真想与他说一句,“大哥,我真想带你去殡仪馆瞧瞧!” 可是,不想解释什么是殡仪馆,更不想解释一堆一堆的东西,所以楚慈连连点头,表示这东西真不错!这天然冰柜真牛逼! 二人说着,狼王却是走到床前,看着上头的人眼中湿润。 似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狼王看着床上那女子,仰头呜咽着,就似伤心的孩子一般哭泣。 悲伤之感瞬间弥漫于墓穴之间,楚慈不再理会岑子悠,走到狼王身前,抚着它的头颅说道:“逝者已逝,你莫太过伤心,此处过于寒冷,待我磕了头便出去。” 狼王并不理会,碧绿的眸子里淌着泪水。 楚慈轻叹口气,一拂衣摆跪于床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轻声说道:“晚辈楚慈,冒昧打扰还请二位前辈见谅。” 既然衣裳是这对夫妻的,楚慈也不能就此霸占。当她表明要将衣裳还给这对已逝夫妻之时,岑子悠一脸紧张的说道:“不可!这东西沾了活人的气息,若是此时再穿上去,他们必然腐烂。” “不是说这千年玄冰床能保人尸骨不腐?不是说塞了家传宝玉保他们尸骨不烂?”楚慈挑眉问着岑子悠,“怎么这衣裳就不能还给他们了?” “跟你说不明白!”岑子悠难得认真说道:“有些东西是说不清楚的。你若不信,你便脱下来给她穿上去!你只需等上三日,三日之后,她的尸身必然由内开始腐烂,不出半月,她便会化得只剩白骨!” 纯属瞎扯! 楚慈真想问一句,冰柜里面的人换个衣裳怎么就能烂了?能用科学解释解释么? 她想还衣裳,岑子悠却是坚决不同意,“既然已经脱下来了,就不能再还回去。你没发现在山洞这些日子,这衣裳上已经全是自己的气息?那山洞集天地灵气,衣裳上也沾了你的气息。你若将这活人的衣裳穿到死人身上,后果还用想?” 岑子悠一边劝着楚慈,一边去拉狼王,“这山洞该给堵了,虽然不知这二人身份,想必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江湖侠客向来率直,定然不会怪罪你我。” 楚慈看了一眼床上的夫妻,轻声说道:“我难得矫情一回。” “这种事儿有什么可矫情的?”岑子悠白了她一眼,“我掉下来也是缘分。你若真矫情,赔我一块宝玉才是。这衣裳你我分了,我也将一块玉作了赔罪之物;你那块,自个儿还我啊!” 背着狼王出了山洞,楚慈二人寻来大石,合力将山洞堵上。 此行程,到此结束。 狼王守在悬崖边久久不肯离去,楚慈立于它身旁说道:“他们嘴角还有笑意,至少死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虽然不知道那对夫妻的身份,可死能同穴,能含笑九泉也是幸事。 过了许久,狼王仰天一声长啸。久久未散的狼啸在雪山之间回荡,无端凄凉。 楚慈轻叹口气,说道:“我走了,你保重。” 狼王却是低头看了一眼墓穴,回头看向楚慈之时,眸中透着一抹哀愁。 那碧绿的眸子里似写着孤独,似在与她说道:“你再陪陪我。” 莫名的,楚慈忍不下心就这么离去。 岑子悠轻叹口气,说道:“走吧,一起回去。刚好前锋在雪山外,它的窝也在那片雪山之中。” “也好。” 二人一狼行走于雪山之间,留下一串脚印…… 整整一个月!楚慈和岑子悠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东明修看着雪山,眸子里透着怒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0:大军受困 此时楚慈还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一群山匪突然从后扑来。虽说大军及时赶到,却不得不停止进程,生生在此停了一个月。 前方雪山马匪为患,后方山匪强势进攻,加之雪下了整整一个月没停。带着物资,东明修自是不能强行穿过雪山。 “将军,马匪再次来袭!” 成怀身上是未干的血迹,冻得发紫的面容之上是道不出的严肃,“兄弟们在此处呆得太久,再这么下去,别说是拿下马匪,便是后方粮草也会被山匪所断。” 前有狼后有虎,此时大军才算是遇到了真正的麻烦! 东明修眸子里透着森然寒意,握着剑柄的手青筋直冒,“带上精兵,这次务必将马匪留住!” 雪地作战,将士不如马匪。加之马匪来无影去无踪,又不敢贸然去追,便被马匪给纠缠至今! 东明修越想便是越恼!楚月泽口口声声说马匪已剿,可为何冒出来的马匪只多不少? 远处,邰正源看着大军难以前行,嘴角勾着愉悦的弧度。 将猎物圈在笼子里,看着那骄傲的猎物一点点愤怒,一点点绝望,比一刀杀了猎物更让人痛快! 只是……抬手接下一片雪花,邰正源无声而问,“楚慈,你到底去了何处?” 寻不到楚慈的踪迹,也寻不到狼王的行踪,邰正源甚至在想,她莫不是被狼王给带去了神仙界,不在人世中?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楚慈去了何处,二人一狼却是再翻过一座大山便到了大军停驻之处。 行走于雪山之间,抬手接过雪花,楚慈呵着雾气说道:“岑子悠,你知道雪花有哪些形状吗?” 飞身而起,落到不远处的岑子悠亦是接过一片雪花,瞧了瞧,问道:“不都是一样的?” “雪花基本都是六角形的,可世上却找不到一片形状相同的雪花。”楚慈落到他身旁,以指在雪地上画下各种雪花的形状。 岑子悠看着在她指下缓缓形成的雪花图案,眸子里闪着温和的笑意,“你如何知晓的?”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聊能上天去玩玩儿,想打架了还能到地府去收拾恶鬼。我如此无所不能,怎会不知道这些东西?”楚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岑子悠默默的看着她,见她丝毫没有尴尬之态,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与她在一起,真是越发快活。他总爱逗她,她如今皮了,总是反过来把他当傻子耍。虽然有报仇的嫌疑,可他就是觉得有意思。 高大的狼王走到二人跟前,楚慈摸着它的头顶说道:“快到你的家了。对了,那位姑娘可是给你取过名字?” 狼王点头,楚慈眸子一亮,“那你知道是什么名字吗?” 狼王抬头看着天空,又看了看空中飘过的白云。 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楚慈却是败在了狼王给的哑谜之中。 天上?云? 楚慈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看着空中飘过的朵朵白云,试探的说道:“浮云?” “你那只得其中之一。”狼王尚未回答,岑子悠便是凑上前说道:“将浮字换去。” 楚慈一想,觉得这还真不好猜。 那时它肯定还不是狼王,又是雌的,那姑娘会给它取什么名字呢? 楚慈输在一个名字上,岑子悠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倒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你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为何对诗词这类文雅之事就是半分不上心呢?” 而后,岑子悠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那对夫妻能得这玄衣,必然是功夫高深的隐士。虽是隐于雪山之中,却难保他们没有一丝大志。既然它已成了狼王,必然有当初那对夫妻对它的期待。” “所以?”楚慈虚心求教。 “苍穹之上,谁主浮沉。霜云随风,帝王难束。”岑子悠看向狼王,轻声说道:“他们唤你‘苍云’,是与不是?” 听得那久违的称呼,狼王明显是激动的。碧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水光 ,点头看向空中的白云,似在追忆那些往事。 楚慈佩服的看着岑子悠,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拍着巴掌,“聪明!岑兄果然聪明!不入朝为官虐死那些贪官污吏,简直对不起你这聪明的头脑。” 她这马屁拍得很到位,岑子悠享受于她的马屁,起身说道:“等我功成名就之时,便是风光娶你之日。” “……”尼玛真是三句话不忘耍人! 楚慈又是一副淡漠脸,淡淡的‘哦’了一声,迈步说道:“真抱歉,我是有夫之妇。” “嫁了能和离啊。”追上楚慈,岑子悠笑眯眯的说道:“你可以先不和离,等我成功了你再嫁我。” “就算是和离了,我嫁给别人也不会嫁给你。”楚慈很冷酷的说着。 岑子悠又是一脸受伤状,捧心说道:“丫头,你的心,真比那千年玄冰还要冷!” 懒得理他,楚慈飞身离去。 刚翻过雪山,便听得一阵刀剑相击的喊杀声。二人一狼眸光瞬寒,急忙翻过山去,瞧着下方的情形之时,均是眯了双眼。 马匪分明已全军覆没,这比之前数倍之多的马匪又是从何而来?看着满地的尸体,听得震天的喊杀,楚慈知道,她完了。 苍云眸子锁着另一个山头的狼窝,喉间低低呜了两声。楚慈说道:“你先回去瞧瞧,看看它们搬去了何处?” 苍云看了看楚慈,又看了看那片山头,心中似在犹豫。 “去吧!”指着下方东明修的队伍,楚慈说道:“看到那些人了吗?穿着盔甲一方的人马便是我的人。若你寻到了你的臣民,能否带着它们来助我?” 苍云毫不犹豫的点头,起身抖去身上的雪花。伸舌在楚慈面上舔了舔,喉间有节奏的呜了几声,似在告诉她,它定会回来。 直到苍云离去,楚慈这才看向岑子悠,冷声说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后手。王爷在此滞留一个月,耽搁了送物资不说,还在此处如此厮杀,必然恼怒。你先去寻白诚,问问他惊天雷之事。” 得先弄清楚穆诚是否参与其中才行。 岑子悠明白其中利害,自然不能再儿戏。可他却是凑到她身旁,笑眯眯的说道:“丫头别紧张,一切有我。若是你夫家认为你与我有不可告人之事,你也顺势应了便好。此时和离,岂不是更方便?” 楚慈瞪眼看去,他才笑眯眯的起身,飞身离去。 东明修此时是什么态度,楚慈并不知晓。且东明修的计划她也不知道,此时冒出去,凭她一人之力非但帮不了大军,反倒会引起东明修对她的不满。 楚慈趴在雪峰之上,冷眼看着下方的情形。任由雪花盖了雪白的衣裳,她仍没有动作。 天黑之时,苍云没有回来,下方的厮杀仍在继续。楚慈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能想象东明修的震怒。 岑子悠换了衣裳混进了大军,先是在后方寻着穆诚的身影。本以为楚月泽应该在前方作战,可当他瞧着楚月泽吊着一只手臂寻着什么人时,心中一沉,忙走过去低声问道:“手怎么了?” 听得这声音,楚月泽先是一愣,好半响才转眼看向来人。 当他看到岑子悠那张抹花的脸时,先是激动,再是愤怒。当他左右看去没瞧着楚慈时,完好的那只手猛的揪住岑子悠的衣领,急声质问,“我姐呢?她人呢?” “别急!”岑子悠忙握住楚月泽的手,低声说道:“她很好。只是不知此时到底是何情形,她不能现身。” 楚月泽自然不信岑子悠的话,岑子悠左右瞧了瞧,拉着楚月泽往后方走着,低声说道:“你先随我来。” 没提那温泉之事,也没提那墓穴之事。温泉那处,岑子悠下意识的当作了二人唯一的静谧之处,不想告诉任何人。而那墓穴,他相信楚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自然包括楚月泽。 “我们进了雪山之后,发生了一些事,在雪山中耽搁了许久才回来。”避重就轻作出解释,岑子悠问道:“目前是何情形?” 楚月泽虽是不愿相信岑子悠,可目前只有岑子悠知晓楚慈的下落,就算不相信,也只得告诉他目前的情形。 “白诚在后方?”岑子悠听罢,微裹了眉头,问道:“还有谁与他一起?” “白小姐与白诚在一起,后方有山匪堵了退路,他带着人击杀山匪,同时保证大军的粮草。” 了解了情况,岑子悠急忙去了后方。 寻了许久,终是在厮杀中寻到了穆诚。 岑子悠加入了厮杀,缓缓朝穆诚靠近。穆诚本是一心杀匪,忽然查觉异样,侧首之时,便对上了岑子悠那幽深的眸子。 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在此时点燃。 穆诚狠狠一挥剑,将攻上来的山匪头斩去。眯了双眼看着岑子悠,冷声问道:“她呢?” 岑子悠手中长剑甩出道道剑花,每一道剑花都化作了实化质的剑气击出,将攻来之人收割了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1:反杀! “先杀山匪!”岑子悠淡漠而言,手中杀招不断。 前头马匪凶悍,后头山匪猛攻;纠缠了一个月,前狼后虎均是紧咬不放,东明修似想在这次定个胜负。 当清冷的月儿悄悄隐了踪迹之时,山匪终是被杀得连连退后,不管山匪是要继续进攻还是要弃甲而去,大军都无法乘势进攻,必须就地休整。 “惊天雷?” 二人走到背山之处,岑子悠开山见山,直接发问。 毕竟,楚慈还在等着他的答复,他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看着岑子悠认真的神情,穆诚忽而一笑,笑得很是阴狠,“她倒是心够狠!说不爱就能不爱,说利用就能利用!,不顾大军的死活。如今是走投无路,又想回来了?犯了错,怕东明修军法处置,便想将事推到我身上?” 穆诚的无情与阴狠表露无疑,岑子悠面色依旧,心里头却是冒着楚慈的口头禅:! 好像,不经意间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她说你温柔,她说你懂她,她说她如今喜欢上了你,说你能给她想要的。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是应该离开雪山,去过你们想过的日子?你们还回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想在东明修手下混个一官半职?” 越说,穆诚便是越恼。情敌当前,还想将罪名栽赃给他,他如何不怒? ,最后笑眯眯的说道:“本来是想去浪迹天涯来着,可回头一想,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放弃。” 说罢,不顾穆诚越发怒的面色,脚步轻盈的离开。 “这一个月没有旁人的打扰,过得确实恩爱舒心。” 离开之人的这句话,令穆诚身旁的大树拦腰而断。 “楚慈!” 穆诚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曾经有多爱,如今便有多恨。恨她的无情,恨她的水性杨花,恨她的无耻狡诈。 岑子悠觉得,既然楚慈敢拿他来做幌子,就该有幌子变成事实的心理准备。所以,对于让穆诚越恨,他没有任何的自责。 楚慈趴在雪峰上等着苍云和岑子悠,却是完全不知道,岑子悠这厮竟是背后这么阴她。 天色又亮,岑子悠尚且未归,苍云终是去而复返。 楚慈忙起身落到山后,问道:“如何?它们呢?” 苍云转了头颅看着另一座山头。 “他们搬去了那个地方?” 瞧苍云点了头,楚慈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苍云低头在楚慈面上舔了舔,爪子在雪地里轻轻的刨着,刨出一条沟壑,而后前腿屈在雪地之上,匍匐前行。 楚慈瞧了一阵,又看了看那头的雪山,不确定的问道:“你让他们过山来助我?” 苍云点头。 楚慈心中感动,抬手摸着苍云头颅,埋着于它脖子上,声音有些不稳的说道:“谢谢你!苍云,谢谢你!” 午时,岑子悠带着一堆吃的回来。二人一狼吃了东西,便在原地商议对策。 “白诚一见我就冷面相向,根本不愿意回我的话,我着急回来,不敢与他动手,只得寻了些吃的便来找你。”岑子悠面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假话,还很认真的作着推理,“其实,我觉得那惊天雷真有可能是他给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可他瞧我还活着之时,那份震惊愤怒,让我不得不怀疑。” 想到那日对穆诚所说的话,楚慈垂眸说道:“我知道了。” 见楚慈真是这般轻易就信了自己的话,岑子悠却是没有一丝窃喜,相反的,心中有些郁闷。 她越是相信,就证明她和穆诚之事越是严重。这事儿她肯定不会再问,可在她心中,穆诚占着什么位置,不言而喻。 又是一个让她真心相待的男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就不爱,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头不舒坦! 重重一个呼吸,楚慈说道:“行了,快吃。咱们赶紧安排,你的药也当多多补充,今日三更,咱们来个反杀!” 说到最后二字,楚慈眸子里闪过骇人的光芒。 提到正事,岑子悠自然是不能马虎。吃了东西,便去准备毒药。 岑子悠回来质问之事,穆诚越想越恼。以至于宋文倾给兄弟们上药之时,他看着宋文倾面色清冷的嘲讽一笑。 虽然这些日子穆诚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却没像今日这般又是嘲讽又是憎恨。宋文倾收着药箱,上前问道:“怎的了?难道是我救治伤兵不及时?” 穆诚轻哼一声,冷声说道:“枉你以正夫自居,!你不能人道,我也不能人道,那个男人可是正常得很!兴许这次回来,是要送你一个惊喜!” ,就似一根冷冰的铁棍打在脸上。 宋文倾提着药箱的手猛的收紧,却是面色如旧,声音淡漠的说道:“只有不信她的人,才会说出如此可笑之言!” 她是如何,他很清楚!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何她回来了,却先找穆诚? 宋文倾提着药箱去了前方给伤兵诊治,虽是心乱如麻,却是不住的告诉自己不能乱,不能慌。她如此,必然有她的原因。 消失了一个月,与那个男人消失了一个月。一想到那个男人对她的态度,若说宋文倾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他相信她,他真的相信她。可是,他也想问她,为何离开这么久? 三更月朗,雪山之中的厮杀声渐渐平复。 连续两天的厮杀,双方都甚是疲乏。虽说马匪比大军更耐严寒,可到底不是铁打的,也是受不得如此劳累。 楚慈一身白衣立于雪峰之上,看着下方清理战场的士兵,眸子里闪着森然寒芒。 “苍云,不能再让他们挡了去路。”看着下方,楚慈轻声说道:“他们不是一般的马匪,我们是前锋,将他们留下之后,一路向北,给大军开道。” 苍云扬着高贵的头颅,看向下方的碧绿眸子,透着君王一般睥睨天下的神色。 双方整休,东明修看着越来越多的伤兵面色越寒。 行军作仗这么多年,什么障碍没跨过?可这一次,却错在信了楚慈! 就在东明修恼怒于自己竟是如此轻信楚慈之时,对面的山上,传来阵阵惨叫。 不明所以,飞身跃上山峰,看着远处那闪着火光的山峰。 一双双碧绿的眸子将马匪包围,当马匪看着那幽幽绿光越来越多, 越来越近之时,顾不得休整,急忙提起兵器开杀。 此起彼伏的狼嚎从对面传来,狼嚎于雪山回荡,好似这片雪山被成千上万的雪狼包围了一般。 此时宋文倾正给楚月泽换药,楚月泽听得狼嚎之时,猛的捉住了宋文倾的手,激动的说道:“姐夫!姐回来了!” 宋文倾的动作顿住,虽然知道楚慈是回来了,虽然听说了楚慈似神女一般令狼王臣服,可这一切,没有亲眼所见,终究是难以置信。 楚月泽再顾不得上药,胡乱将布包了手臂,起身说道:“姐回来了!肯定是姐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跑去。 宋文倾忙起身跟上,爬上雪峰之时,对面山上的惨叫与狼嚎越发清晰。 东明修冷眼瞧着来人,并无言语。 随着楚月泽与宋文倾的到来,白绮安与穆诚亦是双双上了山峰,三名还活着的前锋百夫长亦是激动的爬上了雪峰,口中激动的说道:“是头儿!肯定是头儿!头儿回来了!” 这一刻,经过那场战斗的人都坚信,是楚慈回来了! 楚慈与苍云离开之后,雪狼便带着崽子离开了狼窝。而马匪再次来袭之时,没有狼王领头,雪狼藏匿于雪山之中,再未现身。 如今,听得这此起彼伏的狼嚎,他们坚信,楚慈定是去了神秘的地方,带来了雪山之上的所有雪狼。她带来了神的守护者,守护北瑶的战士,守护北瑶的百姓。 苍云立于雪峰之上,似君王一般号令着它的战士。它优雅的踱步于楚慈身侧,对于自己能帮到楚慈很是满意。 楚慈冷眼听着下方的动静,等着岑子悠归来。 过了瓶颈,岑子悠功夫一日千里。仗着内力深厚,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潜入马匪之中,撒毒成瘾。 原本嚣张的马匪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显然手忙脚乱。特别是身体缓缓麻木难以动弹,令他们近乎绝望。 雪狼挥着利爪,张着大口,锋利的牙齿犹如铡刀一般闪着幽幽冷光。 马匪的惨叫远远传来,楚慈提着长鞭,飞身起起落落。 明亮的月色之中,只见那一袭白衣之人似仙神一般忽隐忽现。那个起起落落的身影一现,引来了将士的欢呼,令雪峰上的人眯了双眼, 雪白的衣裳随风而舞,透明的白纱拖曳摆动。一头青丝飘散于月色之中,恍然如梦。 楚慈的出现,引动了所有人的视线,这头众人欢呼,那头立于雪峰之人,缓缓收紧了双手。 终于是出现了!你终于,还是现身了! 血色长鞭挥于空中,阵阵空响混于惨叫之中,就似上天给恶人的惩罚,就似上天终于出手惩治奸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2:你真的要杀我? 直直落于那片山腰,楚慈抬头看着雪峰之上,那现了身形的男人。 等了他这么久,终于是摸清了他的方位! 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楚慈飞身而上,与那人四目相对。 虽然知道自己还不够资格与他一战,她却要让他明白,不是他想如何算计,她都能默然承受! 长鞭破空一响,楚慈平静的说道:“我低估了你的算计。” “对我,你向来没有高估。”邰正源轻声一笑,朝她走近,“许久未见,思念甚狂。这些日子,你可安好?” “我很好。”楚慈淡声回着,视线却是看向下方,“这些士兵,你不要了?” “近两千铁骑,竟是与东明修纠缠了一月之久。无用之人,留之何用?”淡漠的说着,邰正源走到她身旁,看着她越发艳丽的面容,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不过一月未见,她这面容竟是有了几分改变。青涩未褪,可她越发娇艳的面容之上揉合了不属于这份娇艳的凌厉,当真是令人诧异。 “我以为,你走了。”轻叹一口气,似在庆幸她的归来,“所幸你回来了,不然我玩不下去,真会大开杀戒。” “说的好像你此时不是在大开杀戒一般。”楚慈丝毫不留情面。 “邰正源,我累了,不想再与你这般玩下去。”在他含笑看来之时 ,楚慈说道:“今日不管杀不杀得了你,我都要一试。” 以卵击石,螳臂当车,这种蠢事,她向来不会做。 可如今,明知自己打不过他,却要与他一战,他不由失笑,“你便是仗着我爱你,所以想让我束手就擒?” 他说的情深,楚慈亦是顺势接话,“是啊,既然你爱我,何不束手就擒?只要捉住了你,便能换来我的大好前程。你若爱我,何不以血为我铺路?” 她厌恶他用情爱为由,做一些令她恶心之事。既然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她,那么,她又何苦一次次的去驳? 邰正源没料到她会如此说,有一瞬间的愣神。待他恢复淡漠的神情之时 ,楚慈已是举了手中长鞭,冷声说道:“邰正源,今夜一战,不管你杀不杀我,不管我能不能杀了你,从今往后,你我只是敌人!” 只是敌人,不要再用那恶心的情爱之言来渗入我们的立场! 她的态度,邰正源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失落。她竟是这般狠心,将那些过去统统抛弃吗? 其实,再次见到她,他心中有想过,能不能在挑起所有纷争之后,将她收了? 其实,他真是舍不得她的。 舍不得如此女子被他人践踏,舍不得她将一片真心错付,舍不得她从此走向黑暗难以回头。 可是,此时她却如此绝然的告诉他,她此生,与他只是仇敌。 当那长鞭划破寒空袭来之时,邰正源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份笑意,藏着一抹不自知的愠怒。 她的功夫,他清楚的很。故此,对她的招数,他毫不在意。 可是,当那长鞭化作金龙划破衣袖之时,邰正源诧异的发现,她的功夫,有着难以置信的进步。 “宋文倾给你配了什么药?你如此不顾身体提升内力,将来难逃走火入魔之险!” 此言,邰正源带着愤怒。 楚慈无视那人之怒,手中长鞭就似活过的金龙,在月色之下,让他不敢轻视。 炉火纯青的鞭法,越发深厚的内力,哪怕她的功夫不如他。可她的进步,却是让他心神不稳 。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难以是宋文倾给她配了禁忌之药?若真是如此,她为何肯服用? 心中疑惑太多,更是没了伤她之心。他有心放过,她却是步步紧逼。 长鞭之上的利刃一次次的划破他的衣裳。当他衣袖被划断落于雪地之时,邰正源有些狼狈的退了几步,低声问道:“你真要杀我?” 她欲杀他的心,是那么的明显! 楚慈动作未停,长鞭呼啸向前,以行动给了他答复。 她的无情,令邰正源心中恼怒。右手一挥抽出腰间软剑,似决定非得将她擒住不可。 软剑注满内力,其力似可劈天。当那一剑带着寒意而来,楚慈长鞭一甩打破空中的气流,十成内力注入似八卦一般化去那强劲的内力,身子同时后翻,躲过那一招。 对敌之招越发娴熟,这令邰正源双眼又是一眯。似要瞧瞧她到底进步了多少?挥着长剑朝她紧逼。 远处,东明修手持长剑,立于树后看着二人过招。 不可否认,她与岑子悠消失一个月,他怒,他恼。心中无数次的想着,等她回来,他必然狠狠罚她! 可是,当看到她与山峰那人对峙之时,他控制不住的飞身赶来,只怕她应付不了那个男人。 此时看着二人过招,他与邰正源一样,震惊于她的进步。 这个女子,总能给人惊喜;消失这一个月,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经历? 害怕她被邰正源所伤的,不止东明修。哪怕恨她,恼她,穆诚也是飞身而来,远远的看着她与邰正源过招。 不可否认,他恨她!真的恨她!可是,一想到她会被邰正源带走,亦或会死在邰正源手中,他便是欺骗不了本心,下意识的追了过来。 白绮安追不上穆诚,落在半路,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片雪山。 为什么?为什么?楚慈你为什么要回来? 穆诚明明已经开始接受她了,明明已经不再拒她,明明能与她好好说话,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要回来? 双手疯狂的在雪地上捶打着,哪怕被雪冻得双手刺痛,却依旧停止不了这愤怒的举动。 她恨呐!她恨呐!为何楚慈要回来?为何要回来破坏她与穆诚的情缘? 宋文倾立于雪峰之上,目光幽深的看着对面山峰。 他想过去!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可是,他不能过去。此时他恨,恨自己为何不能摆脱中毒的假象?为何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大大方方的去爱她,去在意她? 当楚慈长鞭被邰正源一手握住之时,他以为她会停手,不承想,她竟是狠手一拉,生生将他手掌划破。 ‘滴答滴答’ 掌心的血落到雪地之上,分明是微不足道的声音,却似被放大了一般响在耳边。 那淡淡的血腥味入鼻,就似鱼钩一般钩住了她的心,让她眉头一裹。 “小慈,你当真要杀我?”淡淡药香自袖间挥出,邰正源声音中尽是受伤,“当初是你说的爱我,如今你却要杀我?你当真这般无情?就像你对白诚一般?今日你要杀我,来日是否也会因为他挡了你的路而对他动手?” 此话,是质问,更似绝望 。 远处的穆诚听得此言,原本还担忧的心,瞬间冰冷。 是啊,以前,她爱过邰正源,她甚至不顾他重伤之身跑去与邰正源共饮,彻夜不归。 如今,她如此绝然的要杀了邰正源,那么往后,他若挡了她的路,她是否也能以此为由杀他泄愤? 心中瞬间冰冷,穆诚一步步下了山,孤独的背影就似被人抛弃的情人,甚是凄凉。 楚慈明白邰正源的意思,可她却明知邰正源是有意挑拨也无力辩驳。 不想再与穆诚有任何的纠缠,故此她不反驳。而她更难驳的原因是,他拉着长鞭越走越近之时,她的心,揪得生疼。 一种难受,从心间蔓延。对于伤了他,她好像控制不住的难受。 呼吸渐重,楚慈咬牙问着他,“你给我下了血引?” “血引?”邰正源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这笑意有几分嘲讽,却暗藏癫狂。 从来没有这般厌恶于血引的存在! 以前只想着如何用血引与她纠缠不休,如今却恼恨于二人之间仅靠此纠缠。 狠狠的拉过长鞭,在她踉跄着向前之时,握着她的手腕,声音中透着一抹难掩的癫狂,“楚慈!你是爱我的!你心中是有我的!你这样的女人,只能属于我!” 只能属于我!哪怕没有血引,你也只能属于我邰正源! 楚慈冷声一笑,在邰正源微显狰狞的笑意之下,伸腿猛踢,直击要害。 哪怕心痛如绞,杀他之心依旧强烈! 她要杀了他!杀了这个意图控制她的男人! 若说之前还有怀疑,那么此时就是确认!邰正源就算不是下了血引,也是对她做了不可告人之举! 她不爱他,不爱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伤了他而如此难受? 她的无情,换来他的疯狂。他亲手培养的女人,凭什么成长得如此迷人之后,却想离他而去? 这一刻,邰正源越发认定,楚慈在完成她的使命之后,只能回到他的身边!这世上,除了他,任何男人都没有资格拥有她! 她的杀招,他抬腿相挡。她却是连踢数招,握鞭的手狠狠一扬,毒粉扑面而去。 她如此声东击西,邰正源竟真是着了道,他能闭了呼吸阻止毒粉吸入,却无法阻止那毒贴着掌心直蹿血液之中。 曾经,岑子悠憎恨于宋文倾给她这药。如今,邰正源呼吸沉重步步后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3:雪山神女 “你,你当真要杀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邰正源面色渐沉。 她当真要杀他!是真的要杀他! 楚慈冷面挥着长鞭,当鞭尾利刃划破他脖子之时,她手中脱力,竟是痛的跪了下去。 杀不了!杀不了!为何就是杀不了? “哈哈哈哈……” 看着她跪在雪地中难受的模样,邰正源一剑划破手腕,将毒血放出,“楚慈,他的医术是我教的,这毒,你以为我解不了吗?”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于鼻息之间,楚慈只觉得头晕目眩,好似整个人都难以呼吸一般。 她越是难受,他便笑得越甚。一步步朝她走近,邰正源冷声说道:“你想杀我!你是真的想杀我!楚慈,我会让你知道,我会让你知道,你心中真正爱的人是谁!” 还不能带她走,所以,她应该留下完成她的使命! 可是,她要杀他,这让他愤怒!他要让她明白,她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他要她生,她才能光芒万丈;他要她死,她便只能任人践踏! 东明修静静的看着邰正源远去,看着楚慈一拳头狠狠的落到雪地中,看着她仰头看向夜空无声咆哮。 此刻,她当是恨的吧?恨所有利用她的人,恨所有算计她的人。 苍云寻到楚慈之时,楚慈就那么狼狈的坐在雪地中,她的神情之中透着令它担忧的恨意。 低头呜了两声,苍云在她面上轻轻的舔着,希望她能振作。 过了许久,她抬手轻抚着苍云的脑袋,轻声说道:“我会杀了他的,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他!” 她的认真,她的绝然,令远处树后的东明修沉了眸子。 只见她缓缓站了起来,再次握了长鞭,对苍云说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此时的她,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她嗜血,她残忍。她要杀光那些挡她前路的人,她要让那些算计她的人都知道,她楚慈的命运,没有人能掌握! 苍云仰天一啸,下方的狼群顿时厉声附和。 楚慈挥着长鞭飞身加入战场,誓要将这些人杀个片甲不留! 一场匪与狼的恶战,在这一夜格外清晰。将士们远远的看着,看着这场上天参与的战斗。 天色微亮之时,楚慈衣裳已经是被血染红。当最后一个山匪死于狼口之下,楚慈提着长鞭,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 朝阳依旧明媚,却融化不了这极寒之地。就似她白衣上的片片血花,令她看上去格外妖冶。 纠缠一个月的铁骑,在此刻化作孤魂。战士看着那立于狼王身旁的女子,震惊得瞠目结舌。 朝阳照耀着那女子升起,远远看去,就似她身上发出了如神仙一般的夺目光芒。 身形巨大的狼王立于她身侧,抬着高贵的头颅看着下方之人,碧绿的眸子里似君王一般的威慑,越发衬得楚慈像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神女。 被士兵带回去的白绮安看着那人,眸子里闪过杀意。宋文倾看着那人,心中震憾,只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 回到山峰的东明修看着那山头之人,眸子越发幽深。相隔甚远,他却似看清了她面上清冷的神情,似看到了她眸中那份毫无感情的杀意。 这个女子,蜕变的越发让人欲罢不能。这个女子,连邰正源都能改了主意,他如何还能保持平静? “北瑶的将士们,我们是圣上最忠心的将士,我们要让所有觊觎北瑶疆土的蠢货知道,我们伟大的皇上,有着最威武的将士,他们胆敢踏入北瑶一步,便会被我们撕成碎片!” 楚慈的声音回荡于雪山之间,她那犹如神瑜之言,令众人激动兴奋。 众人挥着手中的兵器,扬声附和,“神女现世,天佑北瑶!” 雪山之上的神女,终于从神话变成了现实。战士们似看到了光明,喊得振奋。 楚慈目光清寒的看着对面,那头,有她所防之人,亦有她牵挂之人。 可是,此时不是相见之时! 一甩长鞭,楚慈冷声喊道,“前锋听令!随我走过雪山,将那些拦路之匪一一剿杀!” 所有的前锋迅速归队,背着包袱,整队待发。 前锋损失惨重,此时哪里还有千人之队?东明修压着心中的异样,冷声命令成怀安排千人前锋随楚慈前行。 再一次凑齐的千人前锋行走于雪地之间,就似一条长长的墨带,将雪山一分为二。 看着前锋越行越远,东明修浅浅的出了一口气,心中说道:“楚慈,不要再让我失望!” 楚慈不会再让东明修失望,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与邰正源为敌,就必须得到东明修的认可。 肯定了自己被邰正源算计,楚慈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她要成功,她要强大,她必须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能让自己成为他们棋局之中一颗任人抛弃的棋子! 如今的楚慈,就似神一样的存在。当她带着苍云行走于前方,带领着前锋爬过雪山之时,所有的人,都不再害怕。 翻过雪山,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看着那被冰雪覆盖的草原,楚慈拉着缰绳,沉声说道:“兄弟们,这里就是马匪的大本营!咱们既然来了,就要让他们知道,北瑶的战士,不是泥捏的!” 战士们挥着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神女相护!天佑北瑶!” 是否天佑,楚慈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失败! 张扬的行走于草原之上,马匪的铁骑在狼群的威慑之下不敢有丝毫反抗。士兵们拉着缰绳,背着大弓,威严的犹如神兵降世。 信心,是世上最佳神药。只有相信自己,相信必胜,才能如此镇定,才能如此自信! “他们本就擅长骑射,如此开阔之地,狼群不宜冒险。”前锋停下休息之时,楚慈与岑子悠说道,“让你配的毒很是关键。箭上无法一一啐毒,只能借风撒毒。若能弄到火油便是更好。” 撒毒并非长久之计,如今最好的是能弄到火油。 岑子悠低头想了一阵,说道:“让苍云想法子寻到马匪的窝,我去弄火油。” 苍云转首看向楚慈,似在等着她决定。 楚慈想了想,说道:“你想法子寻到马匪的窝,若能寻到火油更好。哪怕不是火油,只要是易燃之物都行。” 苍云碧绿的眸子里闪了闪,似在理解她的意思。过了半响,它起身朝后方走去。 本以为它是要亲自去。可当楚慈瞧见十余头雪狼四散而去,苍云折身回来时,楚慈不得不感叹,狼的智慧,不亚于人! 马匪损失惨重,邰正源亦是愤怒离去,显然那人在草原上布了陷阱等着众人自投罗网。 楚慈带着前锋继续向前,一是寻着匪窝,一是等着雪狼的回信。 行了三日,终于是等到了雪狼归来。 雪狼与苍云低语之后,苍云走到楚慈身旁,爪子在地上刨着,刨出几片地形。 当它爪子指向其中一处,朝她低声呜了两声之后,楚慈问道:“这里有易燃之物?” 苍云点头。 楚慈与岑子悠相视一眼,岑子悠自然接下寻火油的任务。 这便是楚慈与岑子悠配合得最为默契的地方。她要留下迷惑马匪,岑子悠自然得多方奔走配合。 楚慈带着前锋不紧不慢的往匪窝而去,看似在辽阔的草原之上雪不到方向,可那缓缓而来的队伍,却是令匪头拍案怒呵。 “邰正源,这祸事,是你给我引来的!你应当仔细想想,如何杀了那该死的楚慈!” 匪头的愤怒,邰正源面色平静的说道:“你的人没有本事,还能怨我计划不周全?” 此一问,匪头便是越发恼怒,“我的人没本事?那些铁骑可是太子的人!你们计划不周,还隐瞒她能控制雪狼之事,分明就是有意害我!” 对此,邰正源但笑不语。 雪狼之事,纯属意外。早便说过,她总能给人惊喜,越是挖掘,越是惊喜,也越发让人欲罢不能。 邰正源的态度,匪头显然震怒,拍案而起,短刀指向邰正源,冷声说道:“别以为你身后有太子便如此嚣张!信不信老子让你和太子都讨不得好!” 能不能讨得好,这可不是口头说说便行的! 当马匪来禀,前锋已然在百里之外时,匪头沉声下令,“活捉楚慈!” 活捉楚慈!他非得让那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匪打马而来,楚慈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看着那呼啸的队伍渐近。 夕阳落下地平线,战斗却是才拉开了帷幕。 匪头如何的言语羞辱,又是如何豪言势必活捉楚慈自是不表。楚慈冷眼相视,面色平静,前锋却是怒得双眼圆瞪,斗志高昂。 当最后一丝阳光消失于天际,大战开始。 楚慈带着前锋与马匪厮杀。这些士兵一路走来,经历了生死,经过了历练。如今就似咆哮的野狼,紧咬马匪,将其撕碎。 岑子悠深知邰正源的厉害,自然是不敢在马匪饮食中做做手脚打草惊蛇,只能偷了马匪的多余的褥子,裹了易燃之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4:剿匪结束 夜深的厮杀还在继续,后头的大军跟着记号谨慎而来。 一夜的厮杀,双方均有损伤。雪狼在这草原之上,面对举着弓箭随时待命的马匪,自然受制。 天明之时,楚慈带着前锋迅速后退整休。 看着楚慈退去,匪头自是乘胜追击。大军未至,自然是在此时拿下楚慈最为合适! 马匪追着楚慈,楚慈带着前锋越退越远。当她看到岑子悠不负所托举箭而来时,眸子里闪过笑意。 是时候给这个寒冷的冬天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苍云得令,仰天一啸,狼群再不躲藏,穿梭于马匪之间,令马儿乱了阵脚。 岑子悠将装了油的木桶交给骑兵,楚慈带着骑兵大声向前,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之时,将油泼出,天地之间瞬间染上了重重的油味儿。 匪头似有所悟,慌忙号令马匪回巢,楚慈却是举起了燃着火的箭羽,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手上一松,长箭带着火光射去,衣裳上沾上火油的马匪能避开其一却不能避开所有火箭。 马匪之中传来惨叫,有人身上着火重重落地,脱去厚重的衣裳扑灭身上的火时,却被混入马匪的狼群给一口咬断了脖子…… 朝阳再次升起,却是见证了她的无情虐杀。不管是火攻还是狼扑,这一次,马匪注定有来无回。 大军赶到之时,剩下的马匪与前锋正在拼死一博。东明修一声令下,大军将马匪包围,单方面的虐杀很快结束。 剿灭马匪,捣了匪窝,当太阳立于正中照耀着大地之时,楚慈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虽然草原的春天还很寒冷,可她相信,她的春天,已经来了! 当东明修安排人搜查匪窝之时,楚慈策马奔腾于草原之上,难得的放飞心情。 远处,她策马狂奔,苍云跟在身后肆意奔跑。这头,几人看着她潇洒的身姿,各怀心思。 东明修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他此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应该有一身盔甲!一身银色盔甲,手持银枪,腰系蛇鞭,足踩银靴,再配上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她便是这世上唯一的英眉女将军! 这世上,没有任何女人能胜过她的胆识,能胜过她的聪慧,能胜过她的神勇! 当大军带着物资顺利通过草原,走向北瑶的边界之时,楚慈利落下马,手掌落于苍云头颅之上,轻声说道:“苍云,去吧!这片草原,从今往后只属于你。” 没有成群的马匪与他们争夺食物,这片草原的生物链便只属于这些动物。 苍云抬头看向楚慈,碧绿的眸子里布着依依不舍。 “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轻揉着苍云的脑袋,楚慈笑着说道,“去吧!” 她让它走,它抬了前腿搭在她肩头,在她面上舔了舔,这才转身离去。 当楚慈跟着大军离开之时,苍云奔跑于草原之上,仰天长啸。 这是它给她的送别之歌,楚慈双手成喇叭状,运了内力,跟着一声狼啸。 伴着狼群送别的歌曲,大军离开了草原,离开了这片寒冷的地方,走向了边界。 上一次见高顺帝,是算计,是周旋;这一次见高顺帝,她是以千夫长的身份,也是以他儿媳的身份相见。 东明修运着物资送达军营,高顺帝接过册子粗略一看,状似无意的问道:“楚月慈竟是得了狼王相助?成了那雪山神女?” 东明修心中斟酌,镇重回道,“回皇上,五皇妃虽是聪慧,可这一路却也频繁出错。雪山之时,若非她计划有误,大军便不会耽搁一月之久。” 东明修这话回的中肯,高顺帝看了他一眼,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管怎么说,她为前锋首领,剿匪有功,护送物资亦有功,朕也当给予嘉奖才是。” 东明修垂首应是,高顺帝又说道:“将有功这人一并传来,今日一同用膳。” 有功之人? 东明修揣测着高顺帝的用意,回去之后,将楚慈夫妻叫上,同时带上了穆诚 。 当东明修与几人说明意图之时,楚慈低头不语。离开之时,楚慈走在最后,低声问道:“王爷,岑子悠亦是有功,可否一并叫上?” 那二人分明是出了营帐,却是谁也没有离去。楚慈之问,二人听在耳中,面色各异。 东明修一想到她与岑子悠消失一月便是心中不喜,此时再瞧她为岑子悠谋划,便是冷声问道:“他是什么身份,你还要我提醒你?” “王爷,以前如何,并非他能选择。如今他为了大军一直在努力,更是立下汗马功劳,难道王爷不该给他一个机会?” 楚慈之问,东明修却是不想回答。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这才问道:“若他是有备而来,意在图谋不轨,你还要将他举荐给皇上?” “可是王爷……” “够了!”一声呵斥,东明修放下茶杯,冷声说道:“楚慈,你当明白你的身份!此时你是五皇妃,你该想的,是如何助五皇子摆脱困境,而不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如此与本王争执!” 言毕,一挥手,说道:“下去准备准备!好歹你是我手下名将,见了皇上,莫给本王丢人!” 楚慈觉得,东明修对岑子悠太过无情! 掀帘离开之时,与走来的白绮安四目相对。 楚慈看着来人,微紧了唇。 回来这些日子,不曾与白绮安单独相见。此时碰面,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相较于楚慈的复杂心情,白绮安却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是走了进去。 看着白绮安进去,楚慈在心中叹了口气。 有些恩怨,来得真是防不胜防!若时光能倒流,当初她便该直接将穆诚丢给宋文倾! 只可惜,时光只会流逝,不容世人回头。 换上一身黑衣,楚慈出了营帐之时,便瞧着宋文倾立于帐外。 这么些日子,一直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说句话,楚慈对他亦是抱歉得很。她想,回程之时,她要抽时间与他说说离开那一个月发生的事。 “父皇抽空一聚,想来我们明日便当启程回东曲。”宋文倾与她并肩而行,轻声说道。 楚慈点了点头,说道:“等有时间,我想与你好好说说话。” 她之言,他轻笑,点头说道:“好!” 高顺帝传几人一同用膳,东明修带着白诚先到。穆言作为高顺帝的左膀右臂,自然参席。 “明修,不是我说你,你送来物资可是晚了不少日子啊!按理说,当罚!”穆言刚将酒注满,瞧着来人,端起酒杯说道:“皇上向来体恤功臣,可你有功亦有过,当如何罚,你说说看!” 东明修不由一笑,朝高顺帝抱拳说道:“臣有罪,甘愿受罚!” “你一句受罚就行了?你得说说该如何……”后面的话,在瞧着东明修身后的穆诚之时顿住。 穆言端着酒杯的手一颤,那杯中的酒竟是撒了一大半出来。高顺帝淡漠的看了穆言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穆诚之时,眸子微眯。 这人,他记得!当初银面修罗的画像之中便有此人。 穆言的失态,也不过瞬间 。当东明修落坐之时,忙将酒饮尽,掩饰他的慌乱。 穆诚上前,跪地请安。高顺帝放下酒杯,淡漠的说道:“行军在外,不必多礼。” 二人入座,楚慈夫妻便是进了营帐。 当高顺帝看着楚慈二人之时,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 他的视线,从宋文倾走进营帐之时便落在他那张绝色之容上。 这张面容,与他如出一辙 。可他却是对这张面容没有丝毫的好感! 宋文倾感受到高顺帝眸中那抹狠念之时,心中一沉,与楚慈双双跪下请安。 方才还道不必多礼之人,此时却是淡漠的饮酒,语气薄凉的说道:“听说,文倾是为军医?” 东明修跪地请罪,“五皇子医术过人,臣大胆,自作主张请五皇子做了随行军医,请皇上责罚。” 你倒是真大胆!竟敢让他出现在朕眼前! 高顺帝冷眸看向东明修,东明修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梁爬起。 楚慈微一咬唇,对于高顺帝这无情的性子很是无语。 儿子给你治伤员,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难道非得像你京中那几个逆子一般只想弄死你,你才高兴? 今日这局本是为犒赏而设,自然是不能因为心中之怒而令有功之人寒心。 高顺帝的寒意不过片刻便收回,沉声说道:“都跪着做什么?免礼平身!” 三人这才磕头谢恩。 既是论功行赏,自然是要理清楚功过才行。东明修护送物资有功,如今已是王爷之位,能赏的便只有身外之物。 至于穆诚,高顺帝看了穆言一眼,直接安排在东明修手下为官。 安排完二人,便是楚慈和宋文倾。 按理说,楚慈立下大功,本当重赏,然而高顺帝却是只字未提,对宋文倾的功劳更是不言一字。 用膳之后,高顺帝放下酒杯,冷声说道:“楚慈留下!” 言下之意,旁人当自行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5:走不了了 高顺帝一句话,下坐之人均是心中一沉。 “怎的?还有事?”几人不走,高顺帝起身问道:“还是酒未尽兴?” 穆言忙起身说道:“末将告退!” 东明修借着放酒杯的动作不动声色的看了楚慈一眼,瞧她稳坐于位,毫无惧意时,起身说道:“臣告退!” 穆言二人起身,宋文倾与穆诚自然没有留下的道理。 几人出了营帐,高顺帝这才浅浅的勾了嘴角,似笑非笑的坐回位上,“当真是神女了,眼下可真是人人庇护。” “臣女愧不敢当。”楚慈忙起身行礼。 被唤作神女的楚慈跪在一旁,高顺帝神情未变。提起酒壶自斟自饮一杯,这才问道:“喜欢楚慈这个名字?” “倒不是喜欢不喜欢。”楚慈垂眸回道,“只是觉得换个名字换个心情也不错。” “倒也是。”这三字似认同又似嘲讽。高顺帝看了楚慈一眼,说道:“既为神女,自当庇佑北瑶才是。却不知这神女之名与五皇妃之名,你更喜欢哪一个?” 这话问的看似随意,楚慈却清楚的很,他这是让她自个儿认罪。 她想,她与邰正源的事,根本就瞒不了高顺帝这个人精! 踏进营帐那一刻就在斟酌当如何作答,如今当真问起来了,她自然得表明立场。 双手平放,规规矩矩的磕了头,楚慈严肃回道,“臣女不知自己是何身份。当初皇上有言,若伺候得好,便是那尊贵的五皇妃。若伺候得不如意,便是五皇子的贴身医女。这些日子臣女虽不说兢兢业业伺候五皇子,却也有助五皇子恢复面容。故此,臣女不知此时当是何身份?” 她避重就轻给自己留退路,高顺帝看向她的眸光便是闪过一抹嘲讽,“医女,五皇妃,如今再加上一个神女的身份。你想要哪个?” 他又将问题抛给了她,楚慈觉得这人真的很烦!特么的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你独裁你牛逼是么?你非得将人逼到绝路哭着喊着求放过,你心里头才痛快? ! 甭管心中如何不喜,楚慈也不能真个与高顺帝甩脸色使性子。轻叹口气,几分无奈的说道:“虽然皇上说过伺候不好便是医女,可臣女已然嫁给了五皇子,自然是想做那尊贵的五皇妃。至于那神女之名,不过是鼓舞军心的无奈之举,还请皇上原谅臣女的莽撞。” 被喊神女是在意料之外,此时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她的算计。不然,高顺帝再说一句‘上天如此’,她便更麻烦。 楚慈这话,不管如何回都有麻烦,思来想去将最明显也最直观的麻烦抛出来,也是为了让高顺帝明白,她与那人,终究是仇敌。 果不其然,高顺帝虽是满意她的回答,却也开口问道:“既然想做尊贵的五皇妃,又与旁人纠缠不清,你置皇家威严于何处?” “臣女不敢胡为。只是有些事在控制之外,不在意料之中。”楚慈抬头,直视高顺帝那凌厉的眸子,沉着说道:“只要皇上肯给臣女机会,臣女必然证明那些所谓的纠缠,不过是旁人的算计利用。那些算计利用,臣女必然竭尽所能一一化解,绝不敢让皇室蒙羞。” 高顺帝凌厉的眸子微收,王者之气就似腾腾的热气,透过肌肤表层无声的往外蹿着。 那威严之人不言一字坐于位上,看来的视线就似森林之王睥睨那弱小的蝼蚂——捏死,太容易。放过,便是玩那无聊的游戏。 也不知那人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忽而一勾,不过片刻便恢复到严肃模样,“既然如此,你先别急着回东曲。你有神女之名,又有带兵之勇,留下带领前锋为大军引路。” 带领前锋剿灭山匪,如何能与两军作战相比?带着前锋与敌国相争,这才是真的将脑袋别在裤腰上,随时可能送命! 楚慈没错过那人眸中的恶趣味,在他审视的目光扫来时,磕头说道:“儿臣遵旨!” 一声‘儿臣’,算是二人达成共识。 他认同她的五皇妃身份,她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杀敌军什么的,那根本就是幌子。她要摆明立场,一心为他办事才是关键。 楚慈离了主帐,远远瞧着宋文倾负手而立。 大步走了过去,在他开口之前轻声说道:“咱们得在这里再呆些日子了。” 宋文倾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楚慈离开,高顺帝便召了穆言进帐。忙里忙外的池顾终于有空闲立于高顺帝身旁,瞧着穆言三句回错两句之时,轻咳一声,说道:“穆将军可是乏了?圣上问你对五皇妃剿匪之功有何看法,你怎么的回‘看起来不错’?” 穆言似才回神,忙行礼说道:“末将有罪!” 高顺帝看了穆言一眼,朝池顾挥了挥手,说道:“去告诉东明修,明日一早将白诚的资料给朕送来。” 池顾点头退下,穆言的神色亦是有些异样。 帐中只得二人,高顺帝翻着折子,平静的问道:“怎么了?白诚是你熟人?” 穆言张口欲言,可一个字还没说出来,便又闭嘴摇头。 “还不能说了?”合上折子随手丢到桌案上,高顺帝问道:“不能让朕知道?” “末将不敢。”穆言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末将只是还不敢确认。毕竟,毕竟生得像,却又有些地方不太肯定。” 他这说得保守,高顺帝呵了一声,问道,“像谁?” “皇上可还记得失踪的家兄?”穆诚终似鼓了勇气,将那段不愿去回忆的往事说了出来。 “当年皇上说,家兄就算是娶了梁国女子也没关系,大不了解甲归田。可末将年轻气盛不知分寸,醉酒之后竟将嫂子身份宣扬了出去。后来……”神情之中尽是痛苦之色,穆言双眼看向柱子,又似失了焦距,“他们冲进了村里,掳走了嫂子,大哥被人暗算尸骨不存 ,我那小侄儿更是消失无踪。多年寻其无果,不承想,今日瞧那白诚,竟与嫂子如出一辙……” 言下之意,这个叫白诚的少年,极有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穆诚! 当年之事,高顺帝知之不多。毕竟穆言的大哥放弃军功解甲归田,他也不愿过多干涉。 一面斟酌着高顺帝此时会有怎样的想法?一面担心自己呆得太久会露马脚。穆言是无论如何都要与穆诚相认的,可是,制造这初次相见的场景就实在是太费心力!眼前这个威严的男人可不傻!稍有纰漏便会露了破绽,最后功亏一篑! 面上的痛苦之色到底不用装,每每想起寻不到大哥尸骨,每每想起嫂子那可怜的结局,穆言心中便是止不住的自责后悔。 幽深的眸子看着那痛苦之人,高顺帝重新拿起桌上的折子翻阅,似方才的谈话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直到第四本折子翻开之时,高顺帝才开口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想与他相认,让他恨你?” “若他是穆诚,恨我又有何妨?”穆言一脸痛苦的看向高顺帝,“至少,我能到大哥的衣冠冢前告诉他,我终于寻到了他唯一的儿子。” 穆言的话,终是令高顺帝抬了头。 四目相对,高顺帝看着他眸中的痛苦说道:“长得像不代表他就是。他与楚慈纠缠不清,你也当去仔细的查查,看看他与邰正源可有关系?若他是,若他能原谅你,你便将他带在身边。若他不原谅你,还是让东明修将他带回东曲的好。” 此言一出,穆言眸中顿时闪着泪光。可那面上的神情却是透着难以置信,“他与五皇妃?” “你去查了便知道了。” 高顺帝明显不想多言,毕竟此事有损皇家威严。若非穆言是他信任之将,他也不会将此事告诉穆言。 穆言配合的点头,面上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当高顺帝让他退下之时,行了一礼,往日挺直的脊梁显得有些无力。 出了主帐,穆言却是不敢放松。直到回了自己的营帐,倒了一杯冷茶之时,这才借着喝茶的机会喘着大气。 在皇上跟前如此耍把戏,这还真是头一回!哪怕以前因为邰正源而耍了心思,却不如这次这般紧张。 斟酌着高顺帝的话,穆言手指在杯壁上轻轻的敲着。 穆诚与楚慈之间有纠缠,分明就是在找死!听闻东明修那表妹与穆诚走得颇近,倒是个好机会! 心中想了一圈,穆言便提着酒去寻东明修。 东明修此时心情算不得好。他清楚的知道高顺帝对楚慈的监视,也清楚的知道高顺帝有多在意邰正源在其中充当怎样的角色。 如今楚慈有着神女之名,又是立了军功的五皇妃,若再与邰正源纠缠不清,必然是讨不得好! 正在心烦着如何才能让她摆脱困境,却见穆言提着酒壶掀帘而来。 楚慈与宋文倾回了大军后方的营帐,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话,宋文倾一把拉过楚慈坐到腿上,埋首于她项间,声音有些沉闷的问道:“离开那么久,怎的都没给我传信?你可知消失一个月,我有多担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6:分别许久,真是想念得紧 “那是意外!”楚慈忙举手明誓,“岑子悠扒了别人的坟,我觉得苍云应该认识那墓主人,便想带它去瞧瞧。可它腿上有伤,不宜赶路,故此带我们去了一处温泉。” 楚慈将那一月的经历事无巨细与宋文倾说了,最后无奈说道:“我是真没想到邰正源能调用铁骑来对付大军,我一直以为马匪已经剿灭。” 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宋文倾忙握着她的手腕把脉,细细的诊下来,不由的摇头叹息,“果然进步神速。” “是吧!”楚慈眉头一挑,小声说道:“等咱们能回东曲了,我们两个人悄悄的再去一次。若你有明显的提升,咱们正好以那泉水为由,告诉皇上,你的毒提前解了!若他不信,让他亲自去试,肯定找不出毛病!” 治病这种事,向来都是因人而异。就像普通感冒,有的人多喝热水多休息就好了,有的人却必须吃药才能好转。所以,温泉治病同样适用于此! 听她此言,宋文倾此时说不出是何感觉。分明是该吃醋,可她这般坦然,他再吃醋,就太小家子气。可是她与岑子悠那个男人单独相处一月,虽说真的没发生什么,可一想想二人经历了那么神奇的事情,他怎么想都觉得妒忌。 握着她的手,缓缓一个叹息,宋文倾说道:“小慈,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做?看到围着你的人越来越多,我心中发酸,可知道你爱的人只有我,我又不能耍性子。明知他们对你是有图谋,却还是忍不住的去想,他们是否想将你抢走?” 不管是岑子悠还是东明修,宋文倾都觉得是一种威胁。自打穆诚的事情之后,她都很努力的把异性接触摆到合作之上。可是,不管她怎么做,那些人都不可能像穆诚一样从此再无来往。 宋文倾心中担忧,再继续这么下去,她再继续这么优秀下去,那些男人,是否真会抢了她?在他不能暴露之前,耍心机耍手段的出手? 心中的担忧日积月累,分明是想耍性子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在意,可一看到她此时坦然模样,他便是只能叹气。 “小慈,我们回东曲其实也很好的,是吗?” 回东曲,把势力一点点的稳固,等到京中那几人斗得差不多了,再顺势推一把。到时只剩他一个皇子,难道还能将皇位传给外人不成? 其实,到此时他就该收手了。看到她越来越受关注,他也想收手了。 宋文倾之言,楚慈眸中闪过一抹疑惑。思来想去却不是怀疑他的动机,而是不解他突然改了主意的原因。 “小慈,我害怕。” 她有些理不透,他将她腿分开,让她跨坐在腿上。 双手放在她的腰间,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带缓缓向上,“我怕你会被人抢走。在我没有‘恢复’之前,被人耍心机抢走。我等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都经历过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年。如今你所做的已经将我推到了父皇眼前,至于他接不接受我,让不让我回京,我都不想再靠你继续。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父皇的认可,我不想为了回京丢了所爱之人。” 想要盖去她身上的光芒,待他功成名就之时,再让天下人看清她的本事! 他之言,楚慈愣了许久。直到他深邃的眸子化作一摊清泉,让她看清那份深深的情谊之时,楚慈这才眯眼一笑,“好!我不争了!” 女人,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并非时时展露锋芒才是有本事,能掩去锋芒做一些该做的,在不同的时期做出不同的决定,才能让一段感情更美好。 他以为,她会与他说道理,讲计划。不承想,她竟是这般容易便点了头,这令宋文倾心中震憾。 他清楚的记得,她之前说过,她赌的是一生,也是她的事业。若他背叛了她,那么她便不要爱情,要她的前程。可如今,他要她放弃她的前程,她竟如此轻易便点了头,没有一点的犹豫! 所谓爱,便是能为所爱之人全心付出。在你需要我时,我拼尽全力为你开路。在你希望我掩去锋芒之时,我便穿上女装,为你洗手煮羹汤,不让你有任何的负担。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将一切都给了他,是将一生都给了他。 宋文倾难掩心中的欢喜与悸动,掐在她腰间的手猛的一收,便是将她压在怀中,神情之中是如何也压不住的幸福笑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如此懂他的女人,这辈子也不会松手! 他激动的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欢喜,只能将她抱紧,紧到她呼吸有些沉重。 一个擅用心计,善于演戏的人,此时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只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表露心中的情感。 此时的宋文倾想把自己最真实的情感给她,不想再对她算计,也不想再戴着面具错过最美的爱情。 他的感情,楚慈清清楚楚的感受着。在他手臂越收越紧时,她微微一笑,侧颜在他面上轻轻一吻,声音发软的说道:“分别许久,真是想念得紧。” 软声细语,动情的思念。 在这一刻,宋文倾寻住了她娇嫩的红唇。,没有算计,只想真真切切的与她有一个单纯的吻。吻着所爱之人,吻着一辈子都不愿松手的爱人…… 酒过三巡,东明修看着一脸苦相的穆言,挑眉说道:“闷酒也不是这么喝的。你光拿酒来,连个下酒菜也没有,就让我这么与你喝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嫉妒我立了功,非得把我灌死不可。” “我还真挺嫉妒你的。”穆言看了东明修一眼,唉声叹气的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命?身边怎么都凑一些能人?以前那些就不说了,这次不止一个功夫高的白诚,怎么连那楚慈都被你给收拾服帖了?我可听说那丫头拧得很,不好对付。” 提到楚慈,本不想再喝的人便是将举着的酒一口饮尽。 烈酒从舌间一路到了喉咙,又从喉咙一路下滑,到了胃中。 其实,这酒真不好喝,可在此时,他却忽然想喝这烧胃的烈酒了。 放下杯子时,东明修平静的说道:“哪有什么好不好对付?给她想要的,她自然老老实实卖命。” 他这说得云淡风轻,穆言却是摇头一笑,“你胆子向来大,好歹她也是五皇妃,你居然能让她如此卖命。不怕她死了,你不好交待?” 穆言这一问,东明修便是自信一笑,“她岂能那么容易便死了。” 这是一种自信,一种骄傲。相信她不会死,相信她总会给人奇迹。以她的本事 ,再大的坎儿摆在面前也能迈过去! 就是这么相信! 难得见东明修这般认可一个女人的本事,穆言摇头之间,心中又是一通衡量。 以东明修对楚慈的器重看来,从楚慈下手是不行了。那么,就从白绮安下手吧。 当穆言给东明修续酒之时,东明修抬手相挡。穆言双眼一瞪,不满说道:“这么多年未见,喝个酒怎么了?皇上都不找你我的麻烦,你还怕喝趴下不成?” 东明修淡淡一笑,将酒壶放到一旁,直接提了酒坛说道:“别用酒杯了,喝烈酒,还是用酒坛过瘾。” “你早说啊!”穆言一拍腿,扬声说道:“你如今是王爷,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我还琢磨着跟你来点儿斯文的,既然你也不爱这假把戏,咱们还是老规矩!” 所谓老规矩,不过就是酒坛喝酒,未完不许走! 大口大口的酒饮下,呛得东明修有些难受。可就是这份难受,让人更清醒,让人更能看清自己的心思。 以前,从不会在高顺帝面前耍心思。可这一次,当高顺帝问及楚慈功过之时,他竟是下意识的想给她扣些罪名。不管是什么罪名,只要能将她的光芒掩去,只要别让高顺帝对她有心思便好。 “听说那白诚与绮安情投意合?” 闷了几口酒,穆言似随口问道:“绮安也该嫁人了,如今终是寻着了意中人,倒也是喜事一桩。” 提到穆诚,东明修心中便是闷着一股气。 穆诚心中所爱是楚慈,却因种种误会而走到如今地步,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轻叹口气,东明修说道:“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哦?”穆言一脸好奇相问,“怎的?难不成那小子还瞧不上绮安?绮安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有些事,不太好说。但是他若能与绮安好好相处,倒也是不错。” 言下之意,他并不反对穆诚与白绮安共结连理。 知晓了东明修的心思,穆言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就怕东明修不同意,到时难办! 一坛酒见了底,穆言这才打着酒嗝说道:“好兄弟,我,我没跟你说实话啊……” 这人拿着醉眼瞧人,东明修靠着椅背,抱怀看着穆言,“和白诚有关?” 谈话谈到一个陌生人身上就不放,这也再明显不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7:被穆言给算计了 穆言双手按在桌上,面上似笑,可嘴角却是垮着的。他抽了自己一巴掌,这才说道:“不是,不是我算计你啊兄弟。是我怕啊!我怕你瞧不上那小子,我怕你,怕你不帮我啊。” 好一阵的呜呼哀哉,穆言终于是说了实话。 东明修双眼一瞪,难以置信,“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穆诚?” “嗯!”重重点头,穆言走到东明修身旁,拉着他的手臂,垮着嘴说道:“兄弟,你可要帮我啊,我,我肯定他就是我那消失无踪的侄儿啊……” 这个消息过于震惊,饶是东明修这沉稳之人也一时不能作答。 银面修罗是白诚,而白诚又是穆言寻了十余年的侄儿。 穆诚爱着楚慈,白绮安又爱穆诚。如今穆言想与穆诚相认,又不敢直接冲上去言明,想先撮合穆诚与白绮安,待时机成熟,曾经的银面修罗有穆言和东明修两两相护之时再提相认之事。 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东明修此时才醒悟,他被穆言给算计了! 夜深之时,池顾将一卷信纸双手送到高顺帝手中。 修长手指打开那卷信纸,瞧得纸上内容之时,高顺帝双眼微眯,冷声一笑,“你倒是说说看,东明修压着楚慈的军功,耍的什么心思?” 池顾想了想,回道:“奴才愚见,郡王爷向来护短,五皇妃与那穆诚纠缠不休,险些毁了白绮安的名声。以郡王爷那护短的性子,必是要给五皇妃一些教训的。” “朕看也是。”高顺帝笑着将信纸点燃丢进火盆,可那话语却是没甚温度,“若那白诚当真是穆诚,楚慈的存在倒是个麻烦!” 楚慈虽是剿匪有功,可到底不如自己的左膀右臂来得重要。若楚慈的存在会让穆言和东明修都难办,那倒真不该再让这麻烦存留。 “虽是围了江州,可城中储粮充足,加之易守难攻,继续攻打还需不少日子。既然楚慈有那神女之名,又有带兵之勇,当带兵潜入城去,打开城门才是。” 高顺帝之言,池顾眼皮轻抬,违心附和,“圣上英明!神女相佑,必然成功!” 连高顺帝带兵数月都攻不下的江州,楚慈如何能潜入城中打开城门?这分明就是借着神女的名号,让楚慈去送死! 想到那恢复了面容的宋文倾,池顾摇头叹息。既然毒未祛干净,又何苦费心恢复面容?一张烂脸虽说瞧着碍眼,可到底没那么让人心烦。 见高顺帝抬手揉着眉心之时,池顾忙上前伺候更衣,“圣上,您的身子可还受得?” 高顺帝厉眸一扫,冷声问道:“朕身子如何受不得?”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池顾忙跪地掌嘴,心中狂跳。 也是他方才想事走了神,竟是说错了话!那事连二位将军都不知晓,他怎的就这么多嘴? 高顺帝眯眼看着自行掌嘴的池顾,冷声说道:“此事若宣扬出去,仔细你死无葬身之地!” 池顾颤声应是,寒冷的深夜里,他却是额头冒着汗意,面色在烛火下异常苍白…… 东明修带来的兵,在大军之后扎营休整。难得有时间独处,楚慈二人却是不敢落人口实。毕竟行军在外,哪儿能不顾场合腻腻歪歪? 二人谈了话,结束那个纯粹的吻之后,宋文倾便去查看伤兵的情况。楚慈惦记着楚月泽的伤,便一同前往。 几十个伤兵同在一个营帐,此时夜深,大家都睡了,楚月泽却是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帘子。 瞧着楚慈二人进来,楚月泽面上一笑,忙站了起来小声喊道:“姐!” 就知道她肯定会来! 楚慈瞧他眼下青色,板着脸上前轻声说道:“这么晚了怎的还不休息?瞧你都成国宝了。” “哎 ?”楚月泽一愣,“国宝是什么东西?” “你管它是什么东西!”失笑拉着楚月泽坐下,楚慈看着他吊着的手臂问道:“感觉如何?” “好多了!”楚月泽担忧问道:“皇上没为难你吧?” 从她跟着东明修离开 ,楚月泽心里头便担忧得很。虽说楚慈剿匪有功,有她消失一个月令大军受困亦是事实。想到当初嫁给宋文倾的情形,楚月泽便怕楚慈去见高顺帝会受责罚。 因为担心,楚月泽守到此时还未睡下。楚慈心中一暖,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皇上乃明君,向来赏罚分明。就算我有过 ,可我带前锋剿匪有功,功过相抵也算是两清。” 姐弟二人说话间,宋文倾一个个伤兵检查下来。走到楚月泽跟前时,楚月泽咧嘴一笑,“姐夫医术过人,兄弟们受了伤,治得好,都没受罪。” 如今真是会说话了! 楚慈深深一笑,与他说道:“行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休息,我也回去了。” 出了营帐,宋文倾牵着她的手行走于营帐之间。 明亮的月色照耀在大地之上,将远处的雪霜添上一抹清寒之色。 宋文倾牵着她的手,往她的营帐而行,轻声说道:“大军将梁国来犯之兵逼得步步后退,如今都退到了江州城中。父皇意在拿下江州,可江州易守难攻,加之城内粮水充足,围了数月也不见城内骚乱,再这么守下去,只怕是无功而返。” 大军已将江州包围,也断了梁国救兵之路。若京中那几个皇子能全心配合,兵器、粮草及时送来,高顺帝倒能将江州打下。 可问题就在京中那几个皇子居心叵测,欲利用此战让高顺帝死得名正言顺。所以,这一战,大家都在耗着。东明修送来的物资也维持不了多久。若江州在三个月内还拿不下,高顺帝只能班师回朝。 楚慈自然明白其中关系,想到与高顺帝的谈话,有些担忧的说道:“神女之名来得突然,皇上却认定是我有意为之,逼得我认下这罪名之后,又让我证实与邰正源没有纠缠。” 提到邰正源,楚慈眉头紧蹙,看向宋文倾,“小伍,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一夜,他不在,他根本不明白她当时有多恨! 宋文倾很肯定的摇头,“你的身子很好,功夫的增进亦无弊处。” 楚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那夜的事。 邰正源的事,宋文倾真的不方便再插手。特别是在高顺帝眼皮下,若是再出点事儿,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二人离营帐近了,便瞧着帐中有人走动。相视一眼,均对那女子在她帐中有些诧异。 白绮安对她有恨,为何此时会在她的帐中? 此时夜深,宋文倾也不便进去。直到他转身离开,楚慈这才掀帘进帐。 进帐,便瞧白绮安灭了一盏烛火。帐中瞬间暗了下来,隐隐约约之间,只见白绮安宽衣上床。 看着多出来的那张床,楚慈没有说话。拿了水盆打水洗漱之后,宽衣睡下。 次日五更之时,便听得外头喊声震天。楚慈忙起身穿衣,白绮安亦是面色清寒的下床收拾。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营帐,便见东明修几人早是收拾妥当立于前头 。瞧着二人走来,东明修眸光微闪。当楚慈走近之时,平静的说道:“军中只得你们两个女子,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楚慈点头应是,东明修看向白绮安说道:“不知要在此呆多久,你也别耍性子。” 白绮安看了楚慈一眼,点头说道:“我自有分寸。” 说话间,穆言打马而来。 瞧着几人都在,扬声说道:“都收拾妥当了,就去前头看看。” 东明修点了点头,士兵牵来几匹马,几人翻身上马,跟着穆言而行。 “这江州是打入梁国的第一站,城中防护别提多牢。这么久以来,该想的法子都想了,探子也派了不少出去,可就是一个都没回来!如今也弄不清楚城中粮食到底能撑多久?”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穆言没说,大家却是心知肚明。再这么拖下去,大军断了物资,迟早被反杀。 前头大军沉声大喊,似想给城中之人制造十面埋伏的危机感。可这么久以来,里头的人听得习惯了,外头的人也喊得疲乏了。 楚慈拉了缰绳靠近宋文倾,在大军的喊声中低声问道:“投石,火攻,箭阵,用毒,这些法子都用过了?” 宋文倾轻点了头,说道:“据我所知,什么法子都用过了。试过用毒箭,甚至往城中投毒。可守城士兵以盾为阵,加之城中似有圣手解毒,毒攻、箭阵便无效果。至于那投石,火攻之法,对方亦有对策。守城士兵用湿棉破了火攻之法,远程又无法用火油之物助燃。虽说投石倒是有些效果,可大军物资不足,也无法长久以此攻城。” 没有先进设备,如此作战,着实困难。 楚慈看着远处的城池,心中琢磨着可行之策。 穆言看了楚慈一眼,却是以询问的口气问着东明修,“之前你与花清原交过手,也在此守过几年,你说这仗当如何打?” 东明修面色清寒的看着远处,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色。 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用毒都没有效果,城中那圣手,是何方神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8:攻城之计 东明修还未回话,高顺帝便是打马而来。 几人正准备下马行礼,高顺帝一抬手,沉声说道:“不必多礼!” 扫了众人一眼,高顺帝指着那城池说道:“僵持不下终非良策,诸位有何良计可拿下江州?” 问这话时,高顺帝的目光却是轻飘飘的看了楚慈一眼。 楚慈会意,高顺帝是要她表态。可她已经答应了宋文倾要收殓锋芒,自然不会在此时揽事儿上身。 更何况,她又不是神,哪儿能这么快就想到应对之策。 楚慈一脸无法模样,令高顺帝有些失望,可这份失望又在情理之中。在他看来 ,他堂堂一国之君外带优秀的将军都拿江州没有办法,这小女子若当真有了应对之策,他的脸面往何处放? 更何况……看了一眼宋文倾,高顺帝无端厌恶。 他厌恶,厌恶这个与他如出一辙的儿子,却是那么肮脏的女人所出! 所有水性杨花,所有会移情别恋的女人,都是肮脏的存在! 商议无果,各自回营。 楚慈正准备下马,便瞧着岑子悠笑意盈盈的在远处看来。想到昨日东明修之言,楚慈眸光一转,与宋文倾低声说道:“小伍,帮我将岑子悠引到后面林子里,我有事与他商议。” 宋文倾看向岑子悠的视线暗藏敌意,可楚慈能将此事交由他,便是信任。 楚慈借着打猎的机会进了林子,宋文倾便按她之言将岑子悠引了过去。 宋文倾在外头守着,楚慈看着岑子悠,含笑说道:“并非我不助你,实在是之前犯了错令王爷心有怨恨。唯一可行之举,便是借着献计的机会将你推到皇上跟前。若我想法子将攻城的任务落到你身上,你能否胜任?” “宋文倾不是更需要这次机会?”岑子悠丝毫不受糊弄。 楚慈耸了耸肩,“你将我调查的那般清楚,还能不查他?他是怎样的处境,你不知道?” 她都这般问了,岑子悠便是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外头说道:“倒是有些了解。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哪怕生得像皇上也无用。有时候太过努力去立功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做些该做的。” 所以说,这人就是将什么都调查清楚了才来算计她的。 楚慈也不磨叽,开门见山的说道:“岑子悠,既然你也想入京,咱们再合作一局如何?若是成了,将来咱们还是战友。若是败了,这事儿我兜着,你也受不了牵连。” “哄人的话别在我这儿耍。”岑子悠笑眯眯的说道:“胜了,则有利。若是败了,皇上怪罪下来,攻城任务在我头上,被治罪的如何是你?” 他想的周全,却也是想的太多!楚慈勾唇一笑,问道:“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能治一个一心为国 ,主动请缨的人?若真如此,非但令他失了威望,还会令将士们寒心。做不到便要治罪,那谁还敢提主意?谁还敢带军一试?” 有句话说的好,乱世出英雄。此时正值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智囊团、勇士什么的,绝对需要吧! 楚慈的提议,岑子悠表示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今夜给她答复。 楚慈与宋文倾回营地之时,便瞧着穆诚目光幽深的立于营帐之外。 误会已经有了,楚慈也不想在此时做什么解释。二人走过去本是想礼貌的打个招呼,不承想,穆诚却是言语羞辱。 “看来,你是接受了外人给你的惊喜。” 这话,是对宋文倾说的。 楚慈不明所以,宋文倾摇了摇头,示意不必放在心上。穆诚却又对楚慈说道:“正夫给你把风,,这事儿也只有你楚慈能做得到!” 针对她,她没意见。可穆诚这么打着宋文倾的脸,楚慈就不同意了。 冷面看着穆诚,楚慈说道:“污蔑皇室,辱没圣颜。白诚,你是活得腻了?还是想见识见识皇上的威严?” 她如此拿身份压人,穆诚便是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对于楚慈,穆诚的感情是复杂的。这种复杂的感情折磨着他,令他痛苦。他有多痛苦,就有多恨她。他不好过,她也别想痛快! 白日里,东明修与穆言去了主帐与高顺帝商议攻城之策。楚慈与宋文倾一起,脑子里却是想着可行之举。 入夜之时,岑子悠来回话,表示这次的合作,他很看好! 岑子悠虽是愿意合作,可他却有一个条件,若要进城,他绝不冒险! 言下之意,既然楚慈要谋前程,就该拿出诚意来。 对此,楚慈表示没问题。见那人疑惑的神情,笑着说道:“若要潜入城中打探虚实,我倒不惧。” 岑子悠没料到她竟是一口应下,颇为不解,“楚慈,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你将机会给我,分明就是在掩盖锋芒。可你不计功劳的以命犯险,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你功成名就之时,能助文倾一臂之力。”楚慈回得坦然。 岑子悠失笑。 双方合作均为一个‘利’字。没有利益,谁能不要命的去博?有那狠劲儿,不如想想别的路子。别到时候江州拿不下,自个儿命就没了。 岑子悠失笑,是觉得眼前这人越来越有意思。 走了两步,摘下一片树叶,岑子悠问道:“楚慈,你是一个女人。其实你完全可能通过别的途径达到想要的目的。你当初不该断了白诚这条路,你若将他握在手中,再利用白绮安对他的感情,许多事做起来便是事半功倍。” 此计倒是不错,只是她不屑去用。 楚慈指着夜空,问道:“岑子悠,在你们眼中,男人是不是这头顶的天空?女人是不是这地上的石子?” 天空,瀚海无边 ,也象征着男人的本事无可限量。石子,实在渺小。一脚下去,不是陷入泥中便是被踢得没了踪迹。 她这般问,岑子悠不可否认一笑,“女人,有时完全能通过男人达到目的。” “你知道什么女权吗?”楚慈眸中的笑意闪着睿智而冷静的光芒,“在这里,女人就是附属,是男人一生的附属,一生为男人而活。一个女人若想走出一条像样的路,都离不了男人的相助。遇了危险,等男人相助。有了磨难,盼男人化解。若一个女人的成功之路上,全是男人相护,那还叫成功?若想走出自己的人生,不靠自己去拼,全靠男人相换,那换来的成功还能叫翻身的女权?” 女权这两个字,就似一粒石子落进了平静的湖水之中,荡起阵阵涟漪。 女权,她的胃口竟是如此的大!竟是想像男人一样主掌大局。 虽然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却没想到,,超过了想象。 与岑子悠达成了共识,楚慈便与宋文倾商议如何将岑子悠引到高顺帝跟前? 次日与宋文倾一道去请安之时,高顺帝询问楚慈可有良策? 楚慈垂眸一番斟酌,以商议的口吻说道:“父皇,儿臣愚昧,暂时没想到应对之策。不过儿臣手下一名谋士善于攻城之计,儿臣回去再问问他?” 虽然知道她是在耍什么把戏,高顺帝却难得有兴致配合,“既然有这么一号人在,何必等你回去再问?直接将人传来朕也听听。” 不出所料的,被东明修压住不提的岑子悠就这么名正言顺的出现在了主帐之中。 当池顾派人将岑子悠带来之时,东明修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愠色。至于穆诚,那面色便是冰得掉渣。 对于楚慈不管不顾都要给岑子悠一个机会,穆诚显然很愤怒。 他倒是忘了,楚慈就是一个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之人。想当初楚慈待她也是用心,可如今,这份心思,却是转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高顺帝不动声色的瞧着众人神情,简单的几句询问之后,便清楚了这人就是与楚慈里应外合剿灭山匪,成功拿回兵器的内应。 说是内应,不过就是曾经的山匪,如今洗白的剿匪前锋罢了。 不管楚慈因为什么原因违背东明修的命令给岑子悠一个机会,高顺帝都不会在此时拒绝一个好的攻城之举。 当被问及准备如何攻城之时,岑子悠垂首说道:“草民不敢妄言,更不敢草率行事。对于攻城,草民虽是有一法子,却想先带人试行看看效果。” 言下之意,他要亲自带兵!若此举可行,高顺帝或者几位将军再领兵攻城。若是不可行,也不至于让大军陷入危机。 若高顺帝同意,自然是将东明修带来的人派给岑子悠攻城。若不同意,便表明将这自愿送死的人拒之门外,也将那兴许有效的良策拒之门外。 高顺帝微一斟酌,便是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带兵两千前往一试!” 岑子悠磕头领旨,楚慈自然同行。毕竟岑子悠是她的人,且来的第一晚她便表明了立场。 楚慈这个麻烦带着人攻城,对于高顺帝而言,没什么损失。战败而死,可以说是神女庇护北瑶,飞升在上天守护。若是功成归来,立下战功,给宋文倾一些甜头也不无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9:潜入城中 两千士兵中肯定有高顺帝和东明修的眼线,所以布阵之时,都是岑子悠在作安排,楚慈在一旁反倒显得太过无用。 宋文倾作为随行军医跟随左右 ,楚慈帮不上忙,干脆与他一道配药制毒,倒真有夫唱妇随的味道。 一切准备妥当,已是十日之后。岑子悠带着两千士兵以火箭攻击之时,守城士兵显然并不惧怕。 厚重的湿棉由木桩撑着,那箭射去,便是栽进了湿棉当中,不过片刻便是熄了火。 近一个时辰的箭攻之术显得很是狼狈,守城士兵一如既往的将箭羽拔下备用。 这法子,倒有点儿草船借箭的路数。只不过人家诸葛亮是借箭,楚慈他们这似没了法子的丢箭。 好似终于发现箭攻真是无效,岑子悠这才命人以投石之法相攻。 硕大的石头击出之时,守城将士神色之间尽是嘲讽。这些法子早便用过了,他们都能一一化解,真不知道今日攻城之人是如何想的?竟是又来丢人现眼!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石攻,却非纯粹的石头!当石头打向城墙之时,猛的一声炸响。 离的近的,直接被震晕了过去,离的远的,被火药味呛得悟鼻躲藏。 远处看着的几人相视一眼,神情之中难得的诧异。 原来,岑子悠竟是将火药加进了石头之中!这法子,倒是与惊天雷有异曲同工之妙!确切的说,这硕大的石头,根本就是放大版的惊天雷! 穆诚眸光幽深的看向远处那发尾高束之人。虽说大家都传这攻城的法子出自岑子悠,可他却觉得,这些计策,乃楚慈所出。 就在几人好奇接下来还会如何攻城之时,岑子悠却是又下令火攻。 此时守城士兵被火药给呛得乱了阵脚,再以火攻,他们自然手忙脚乱。听得对面终是有惨叫传来之时,岑子悠一声令下,攻城! 箭雨还在继续,投石亦未停止。当岑子悠带着几百人试图从城墙翻入之时,众人这才明白,他们不是要攻城,而是要潜入! 连潜入都这般明目张胆,他们就不怕进去之后出不来?毕竟,以前那些高手悄然潜入都无命而归,更何况是这些胆大之人? 昏暗的天色,是夕阳落山时透出的余光。当太阳最后一丝光芒落下之时,城墙之上的惨叫之声越发明显。 下方的人只闻惨叫,并不知上方是何情形。岑子悠却是瞧着楚慈寻着机会翻上城墙之时,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法子不变,只不过,这一次要给那城中的圣手加点难度。” 楚慈的话,犹如在耳。石头藏着火药,火药一炸,一旁的毒包便被震开,呛鼻的火药之味掩盖了毒药的味道,令人防不胜防。 城楼一片混乱,当远处的士兵看到有人乘乱搭着云梯爬上城楼之时,心中无比激动。 曾经那如雨点一般落下的箭,此时竟是有了不少的缺口。若仔细去瞧便会发现。缺口大的地方,都是方才火箭猛射之处。 高顺帝眯眼瞧着远处的情形,想着想着,便是握紧了缰绳,心中一动。 点燃的箭上有毒! 那些箭,被敌军收而复用。那些取了箭的士兵,此时怕是没了性命! 好!好一招连环计! 心中大喜,高顺帝一声令下,“攻城!” 攻城,助那些爬上城墙的人成功杀进城! 一声令下,喊杀震天。风清原方才还嘲讽北瑶无计可施,不必再出军相压,此时却后悔不已。 两千士兵,看似不足为惧,却是给了他们一个致命的攻击! 城外喊杀震天,翻上城墙的士兵挥着兵器与守城士兵以死相博。 有人倒下,有人上来。楚慈看了一眼无情的厮杀,却是没有逗留,换上一身敌军的衣裳之后,乘着夜色悄悄进了城。 江州城之大,主城之牢,这些楚慈在图纸上了解过;可当真瞧着了,才知道这地方想要拿下,绝非易事! 如此大的一个地方,士兵二十余万,城中成摞的兵器随时备用,足以证明攻打北瑶并非一时起意。 城门之后没有一个百姓,这一片只看到一队队士兵成群而过。此时外头攻城,士兵自是潮涌而来加入战斗。 楚慈藏身暗处,看着那一队队人马列队冲出,便是摸了摸袖中了小弩。 擒贼先擒王,若能将那什么花清原给一举拿下,乘着军心大乱之时再做手脚必然更容易。 如是想着,楚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不再进城,而是又上了城楼。 这一次,她手握弯弓藏身暗处。混战之中,她可没有自信自己人不会误杀了她。 举箭指向下方那领兵之人,楚慈却是没有行动。直到对方与穆言一个回合归来之时,才猛的松手,三支冷箭唰唰齐射。 身为大将,对迎面而来的杀意如何不知?只见那人眸光一沉,抬手便是左右一扫,那三支冷箭被大刀砍断,没了威胁。 楚慈亦在此时露了行踪,一名领头之人挥着大刀而来,狠狠的落在她肩头。楚慈面色微白,似不堪重击一般趴到了城楼之上。就在此时,那花清原神情之中带着怒火,一声大喊,“拿下!本将军要让他……” 后面的话,被一支小箭断去。 那人似不敢相信一般低头,却只看到一截短箭的尾巴从嘴中露出。口中的血不受控制的滴下,就似春季的雨水,绵延不绝。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挥刀砍向楚慈的士兵都没想到她还有后手。直到下方一人怒喊‘将军’之时,他才回神,那未落之刀,重重的朝她背上砍去。 楚慈只觉得一股力量从后背传到前胸,好似将整个胸腔都给震碎了一般。口中一阵腥甜,眼前有些发黑。可此时不是倒下的时候! 猛的一咬舌尖,楚慈提气一个扫腿,将那人逼退,手中小弩精准的射向他的喉咙。 梁国领军之将死于楚慈箭下,这令北瑶将士欢呼,令梁国将士愤怒。 那些回过神的人挥着大刀冲向楚慈,离的远的便是朝她连放数箭,试图将她杀死泄愤。 楚慈忍着身上的痛意飞身跃下城楼,在混乱之中,消失于江州城中…… “搜!给本将军搜!那人中了两刀,必然有伤,搜伤者!” 副将震怒,一面应付北瑶的猛攻,一面派兵去捉楚慈。有敌军混进城中,如何能放过? 精兵出动,暗卫出动,所有人追着楚慈而去,一场群狼与猎豹的追逐就此展开。 身上的痛意就似将骨头给拆了一般。楚慈以为这次会被砍死,却没想到,竟是那玄衣救了她! 原来,那玄衣竟如传说中的铁布衫,居然刀枪不入。可是,能抵御刀枪之险,却防不了强劲的力道,那力道有多重,落到身上便有多痛苦。 哪怕功夫增进,却没到岑子悠那样踏雪无痕的地步。楚慈没办法彻底甩掉暗卫,只能尽量的往人多的地方逃窜。 穿过巷弄,跃过高墙。直到远处传来吆喝声,楚慈这才轻吐口气,脱去盔甲,将顺手牵羊的女装穿上混入人群之中。 身上无伤,楚慈本当行得放心才是,可她模样陌生,不必暗卫追来,便有人诧异她的身份。 生知败露便无活路,楚慈抬手将那张口欲喊的人劈晕,乘乱飞身离去。 江州的图纸在她脑中回放,根据高顺帝所给的大致方位,楚慈一路往所谓的将军府而去。 花清原已死,想必过不得多久这里便会哭声震天。楚慈眸中转了一圈,跃进高墙, 径直往后院而去。 在厨房和井水中下了毒,楚慈这才寻着书房。若没料错,商议要事应当都是在书房。 心中想着那所谓圣手是不是邰正源?楚慈藏身书房外的桂树之上,等着众人归来。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终是听得了哭喊之声。伴着一人焦急的质问声,“神医,麻烦你瞧瞧,看看将军是否还有救?” 伴着那人质问之音,一人大步上前,仔细瞧了一阵,摇头说道:“晚了。” 一声晚了 ,换来一阵女子的哭声,换来副将一声怒问,“不会的!你不是神医吗?你不是会起死回生?你倒是救救将军啊!” 副将震怒,那被唤作神医之人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说道:“我能救的,是未死之人。已死之人,我无法与阎王相夺。” 楚慈远远的听着,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那身影好似有些有眼熟。 直到那人转身看向窗外之时,楚慈双眼一瞪,难以置信。 神医!当真是东明修带她去见过的那个神医!那人为何为梁国效命? 楚慈不相信东明修信任之人竟是奸细,屏住呼吸看着书房中的情形。 花清原已死,将士闹得再厉害也不能起死回生。那些妻妾儿女们哭倒在院中,甚是悲凉。 战争,带来的只有伤痛!胜利,只是用别人的悲剧来换自己的成功。 明知打仗就有无数的家庭会支离破碎,,想要得到更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0:是他易容 这一夜,高顺帝带兵攻城久久未退。这一夜,潜入城中的北瑶之士越来越多。这一夜,江州失了主将军心大乱。 院中的哭声令楚慈沉了眸子,她无法改变自己给这家人带来伤痛的行为,她能做的,只有狠心一路向前。 藏身树上,看着乱作一团的花家之人,楚慈却是想不明白,神医为何会叛国? 楚慈推算着神医此举缘由,院中几名副将尽管沉痛却不得不回到战场守护城池。 因着时间紧迫,将花清原尸首送回来的将士喝了茶水抬步便走。 瞧着那些人离去,楚慈这才远远跟着,欲寻机会下手。 攻城的不少士兵潜进了城中,城中大乱。梁国将士提着兵器打马往外冲着,遇着可疑之人直接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楚慈远远的瞧着,等候时机。约莫一刻钟左右,马背上的人嘴角溢血,竟是拉不住缰绳直直栽了下去。 在门外候着,未饮茶水的士兵不明所以,吓得慌张跑了过去,大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从马上栽下之人面色发黑,嘴角的血越流越多;由人扶起之时,抬手悟着脖子,困难的说道:“快,快找神医,有,有毒……” 那人话未说完,便是浑身抽搐着倒地身亡。那圆瞪的眼,滴血的嘴角,在火光之下显得很是吓人。 当马上之人均是栽倒身亡,士兵吓得大喊,“神医 !神医!有人中毒了!” 一人吓得拔腿便跑,楚慈微一紧唇抬步跟了上去。 当那人跑到一处宅院拍响院门,神医开门而出之时,楚慈屏住呼吸,收敛气息,于拐角处静静的瞧着。 “神医,中毒了!林副将他们都死了。”这句话,士兵说得断断续续。 神医眉头微裹,与士兵说道,“我去拿药箱。” 待神医提着药箱出来,顺手关上院门之时,那白衣阔袖顺着他手臂滑下,那手腕之处的粉色疤痕一闪而过。 楚慈双眼一眯,直到二人走出了巷子,这才浅浅一个呼吸跟了上去。 琢磨着来路,楚慈眸光一转跃上屋顶。在那二人拐过巷角之时,足尖一点重重落地,神色之中似有慌张。 与那二人正面相对,楚慈先是一愣,似下意识的喊道,“前辈?” 她这一喊,士兵便有些诧异。神医亦是眸光一闪,神色之中有些怪异。 楚慈看了看士兵,又看了看神医。最后视线落在神医的药箱之上,“前辈,你怎的在此?” 神医看了看楚慈,神色有些异样的说道:“云游到此。” “云游?从北瑶云游至此?”楚慈声音有些发寒。 士兵面色一变,回头看向神医之时,楚慈手中长鞭一甩,鞭尾利刃便是划破士兵喉咙。 瞧着那人瞪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缓缓倒下,神医神色微寒,却未言语。 楚慈手握长鞭,冷声说道:“前辈,我敬重你是王爷旧识,却没想到,你竟是叛国!” 叛国,多么大的一个罪名! 神医神色微寒,转首说道:“我生性洒脱,向来四处云游,何来叛国之说?你若有疑惑,可去问问王爷,他最是清楚我的性子,明白我的行踪向来不分国界。” 这话说得好!去质问了东明修,不就代表将这事与东明修挂了钩? 此事一旦发酵,东明修岂不是受了牵连? 楚慈面上的神色介于怀疑和挣扎之间。她此时面上的神情似在犹豫着什么,又似在难为着什么。 对面之人面色未变,可心中却是疑惑,她到底在挣扎着什么? 就在他不解之时,楚慈低声问道:“前辈,你与我说过,只要我信你,你便给我解了血引。如今,这话可还当真?” 楚慈之问,那人眸中暗沉一闪而过。看着她此时的认真与挣扎,那人说道:“自然作数。” “之前是不信,如今我才是真的信了前辈当初并非危言耸听。如今我已知晓血引的厉害,还请前辈助我解了这血引,我也全当没瞧过前辈。” 她面上的痛苦与挣扎,就似对自己的决定十分痛苦。 那人不疑有他,在她走来之时沉声说道:“解血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待我寻了药材自会去东曲寻五皇妃。” 他这般说着,楚慈微点了点头,上前说道:“如此,多谢前辈。” 说话间,楚慈微偏了头看着那人面颊,似好奇说道:“前辈面上是沾了什么东西?” 问话间,抬手欲去擦。那人退后一步欲躲,楚慈却是迈前一步让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远反近。 她的手贴上面颊之时,手指迅速的往他耳后一捏,以宋文倾教她的法子狠狠一搓,随即用力一扯。 宋文倾坦白曾经那千疮百孔的面容乃戴面具之后,楚慈便对易容之术有过一些了解。虽不说了解的多透彻,却是清楚了面具如何戴更保险,若要拆穿易容又当如何。 如今将这一层薄薄的面皮握在手中,楚慈看着那熟悉之人,握紧了鞭柄 ,“邰正源,果然是你!” 邰正源没料到她居然猜出了他的身份,被她识破之后,将那有些佝偻的身子打直,那淡漠的面容之上透着一抹笑意,“你如何看出来的?” “前辈只与我说过可能是血引,并未与我提过解血引之事。” 她之言,他失笑,“你诈我的话?!” “所以,你果然给我下了血引!”楚慈冷面说道。 她笃定之言,邰正源轻叹口气,摇头叹息,“带着他们攻城的,是你?” 以前是觉得,这丫头总会给人惊喜。此时却发现,惊喜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总是接二连三的打乱他的计划,总要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规划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看着她发寒的眸子,邰正源说道:“小慈,乖,别给我添乱。” 我都不想再糟蹋你,你也当乖乖听话,不能再让我难办! 他之言,楚慈冷声一笑。在他迈前一步之时,退后两步飞身离去。 她想逃,他如何能放过?本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承想,竟是被她给捉住了把柄。心中愤怒,邰正源丢了药箱提气追去,心中想着,这次定要让她明白,坏他计划,得受到惩罚! 楚慈深和他不会放过自己,便一路往城墙方向逃去。那薄如蝉翼的面皮收进怀中不敢掉落,逃离之时,反手甩了毒,令邰正源停顿片刻。 就是这片刻的时间给了她逃命的时间,当她用尽全力往前飞时,后头那人怒的猛一甩袖,径直追来。 哪怕是内力提升功夫增进,持久战却是比不过邰正源。离城墙还有些距离之时,那人一手落到楚慈肩头,楚慈反手一掌带毒拍去,同时甩长鞭,逼得邰正源松手。 她处处是杀招,毫无情份可言,邰正源在她这份无情之中终是动了真火。 在她甩鞭而来之时,掌心运气朝她一掌劈去。楚慈身子一偏却未躲过,左肩被狠狠一拍,顿时觉得膀子似废了一般用不上力。 受其力道惯性后退,楚慈握着长鞭猛的一甩,鞭柄暗器‘唰唰’而出。 就在邰正源躲避暗器之时,楚慈咬牙离去,越过高墙,混入厮杀的队伍之中。 待邰正源追去之时,便瞧着城门摇摇欲坠,北瑶士兵情绪高涨,冲进城中杀红了眼。 没有易容,邰正源自是不敢现身。眼睁睁看着楚慈混入人群消失无踪,双眸之中似黑云压顶,阴沉得厉害。 主将已死,城门失守,江州注定被拿下! 楚慈悟着肩头藏身城楼之上,翻腾的血气似要将她焚烧殆尽。她不知道这一战要打到何时?她只知道眼前越来越黑,人也越来越迷糊。 当她在城楼之上失去意识之时,两军交战如火如荼。 宋文倾跟在大军之后,随时待命。久久不见楚慈归来,那倾城的面容之上,难掩担忧。 她说过,城门一开,她便会回来!可高顺帝都带着人攻进城去了,为何她还没回来? 攻城之战,从落日之时,一直到次日未停。 当楚慈迷迷糊糊醒来之时,阳光已是撒满了大地,下方还有喊杀之声,只不过离得有些远。 肩头的伤蔓延到全身,楚慈咬牙撑着墙站了起来,将那挡在外头的尸体一 脚踢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城门之处除了死尸便是来不及处理的伤者。楚慈摇了摇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走到城墙边上,看着下方那人正给伤兵包扎之时,勾唇一笑,翻上城墙,跃身而下。 从高高的城墙跃下,她以为没什么难的。没承想,肩头受损,气息混乱,她这一个提气难以支撑落下的身躯 ,便是尴尬的直接掉了下去。 当宋文倾转眼看来之时,便瞧着她趴在地上满脸是灰。 有些发愣的看着甚高的城楼,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楚慈。宋文倾脑子里当了会儿机,这才猛的起身朝她奔来。 “你,你受伤了?”以她目前的功夫,怎么可能从城楼上摔下来?宋文倾一把将人抱起,呼吸有些沉重的问道:“伤到了何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1:披甲上阵 “骨头都要散架了。”楚慈咧嘴一笑,却是笑得痛苦,“中了一掌,感觉欲仙欲死。” 都这样了还能开玩笑!宋文倾沉沉几个呼吸,面色发沉的抱着她放到马上,与其他军医说了一声先回营地,便带着楚慈疾奔而回。 带着楚慈径直回了营地,伤兵在后方休息,听得马蹄声而来,能走的均是走出来瞧情况。 楚月泽吊着一只手臂走出来,见宋文倾抱着面色苍白的楚慈下马之时,心中一惊,慌忙上前问道:“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慈浅浅一笑,说道:“就是摔着了。” 她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明显的伤痕,楚月泽瞧不出问题,心中更是担忧。还要再问,便听宋文倾说道:“我先给她检查检查,你在帐外给我守着。” 楚月泽立马应是,宋文倾便抱着楚慈回了自个儿的营帐。 “感觉膀子要废了。”楚慈指着左肩,咧嘴一笑,“没想到玄衣竟是刀枪不入,可是无法抵御内力。” 宋文倾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牙根发紧,却是放柔了语气说道,“先别说话,我先看看。” 解了她的衣裳,当那面具落到床上之时,楚慈说道,“城中圣手乃邰正源易容成神医的模样。” 宋文倾看向面皮的视线透着深色,他将面皮拿在手中瞧了瞧,说道,“此乃人皮。” 人皮? 楚慈一愣,抬手准备去拿,宋文倾却是将面皮放到一旁,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杀了神医,剥了神医面皮。” 最真实的易容自然是剥皮而成。 褪去她的衣裳,只见她左肩一片青紫之色,手肘托着她微微坐起,便瞧着后背两道紫色已是蔓延了大半个背。 沉默片刻,宋文倾手掌运气贴在她后背引导她的内力,同时缓去伤处痛楚。 浑厚的内力缓缓渡来,就似将散架的身体泡到温泉中,说不出的舒服。 满足的叹了口气,楚慈干脆把自己交给他,闭眼舒服的享受着人形温泉。 楚月泽在帐外守着,焦急的来回走动。里头久久没有动静,他又不敢掀帘去瞧,只能在外着急上火。 白绮安远远看着,迟迟没见帐中之人出来,交握于身前的手频繁换动。 想到楚慈回来之时苍白的面色,白绮安垂下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暗沉。若楚慈这次死了,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儿。 “好在有这玄衣。”穿上衣裳之时,楚慈感叹说道:“不然身上留了伤,皇上和王爷那里倒难糊弄。” 既然与岑子悠谈好了条件,这次的军功便只能属于他。 看着一旁的人皮面皮,楚慈沉声说道:“待王爷回来,你这面皮交给他。” 邰正源居然杀了神医,可见梁国来犯,邰正源少不得参与。这次更是想将东明修拉下水,显然是想引得皇帝怀疑东明修。 宋文倾点头,待她收拾妥当了,这才走到帐前与楚月泽说道:“你去陪陪小慈,我去打些热水来。” 楚月泽应声儿之间已是掀帘而入,瞧着躺在床上的人面色稍稍好些了,这才松了口气,上前问道:“姐,你伤到何处?方才瞧你面无血色,真是吓死我了!” “就是摔着了。”楚慈笑道,“一时没注意从城楼上摔了下来,差点儿没摔死。” 楚月泽的神情立马变得很是微妙。在他看来,楚慈这么严重,应该是杀敌受伤才是,怎会是从城楼摔下来伤着的? 宋文倾打了热水回来,拧了热巾给她擦着脏兮兮的脸;瞧着她一双大眼中透着疲惫之时,与楚月泽说道:“她没事儿了,得休息些日子,你别担心。” 楚月泽点头,叮嘱楚慈好好休息之后便出了营帐。 身子就跟散架了一般,楚慈也是累得很。瞧宋文倾坐在床边守着,便是闭眼沉沉睡去。 彻底拿下江州主城,已是第十日。期间东明修等人不曾回营帐,倒是给了宋文倾仔细照顾楚慈的机会。 休息了数日,楚慈已是好了大半。当江州主城被彻夜拿下之后,高顺帝回到主帐传见楚慈。 据高顺帝所得消息,楚慈之所以卧床,是摔伤的,并非被刀剑所伤。 凌厉的眸子看向下跪之人,高顺帝单刀直入,“这次攻城之计,全由岑子悠谋划?” 楚慈垂眸回道,“回父皇,正是。” “如此说来,岑子悠倒是难得人才。” 明里暗里的监视,攻城从始至终都是岑子悠一人在安排,楚慈均未参与。加之混乱之中,无人看清是谁射杀了花清原;且当时众人都看到守城士兵挥刀砍下,那射杀花清原之人就算不死也当有刀伤在身。 可是,楚慈只是摔着,并无刀伤 ,故此排除了她射杀花清原的可能。 楚慈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证明她与岑子悠的合作,高顺帝就是想治楚慈一个欺君之罪也寻不到由头。 楚慈面色如常,低声回道,“剿匪期间儿臣便瞧着岑子悠善用计谋,他为人更是心思剔透,有勇有谋,且有为国效忠的雄心壮志;儿臣便想着,将他一路带来,必然不会让父皇失望。” “好一个不会让朕失望!”高顺帝不喜不怒道了一句,便是沉声说道:“岑子悠虽是破城有功,可他是什么底细,你心中比谁都清楚。若不给他立功,只怕将士们都会寒了心;给他立了功,朕还得防着。不如这样,朕将他交给穆言带着;将你的人给了穆言,你没意见吧?” “此事全凭父皇作主,儿臣并无异议。”楚慈回道,“岑子悠一心为国,到穆大将军麾下必然为国效力,为父皇效忠。” 楚慈之言,高顺帝看向她的目光便是越发幽深。 这丫头惯于耍把戏。可是,她那些把戏却又实在是可笑,总是让他一眼看透。 以前总觉得,这丫头耍的把戏很可笑,此时也觉得很可笑。可是,这份可笑之中,他又觉得有什么是他没看清的。 凌厉的眸子看着下跪之人,高顺帝沉默许久,沉声喊道,“池顾!” 高顺帝一声喊,在外候着的池顾忙掀帘而入。瞧高顺帝点了点头,便是朝后头一招手,后头几人托着衣裳垂首跟上。 “虽然破城你未立功,可岑子悠好歹是你的人,他若披甲上阵,你总不能居于人后。” 说话间,指着几名士兵托着的银色盔甲,“虽说你剿匪有功,可行程之中犯下大错,你也当明白自身之过。虽说此次攻下主城你未立功劳,到底也不能就此回东曲。” 楚慈抬首,看着那银色盔甲。 “岑子悠朕便安排到穆言手下试练。至于你。”起身,高顺帝走向楚慈,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既然你一路受命于东明修,回东曲之前,还是跟着他剿灭江州余党。” 楚慈看着那盔甲,没点头,也没摇头。 池顾微扬了眉头,朝托着盔甲的士兵打了个眼色,那几人便是上前一步跪到楚慈身前,“请五皇妃披甲上阵!” 披甲上阵,以五皇妃的身份,戴罪立功? 楚慈一时不明白高顺帝的意思,却也违背不得。 当她托着盔甲走出主帐之时,远远候着的宋文倾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最担心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我将神医的面皮给了王爷。”楚慈走来,宋文倾忙抬手接过她的盔甲,小声说道:“父皇好似与邰正源打了照面。” 原来如此。 冷冷一笑,楚慈也算明白了,这怕是邰正源耍的计。 楚慈真是不明白高顺帝这么精明的人,为何就会与邰正源那个男人纠缠不清?只要那个男人一现身,只要那个男人有所行动,高顺帝就似炸毛的猫儿一般,立马做出反应。 这么敏感,这二人真的只有恨那么简单吗? 回到帐中,楚慈说道:“一时半刻是回不去东曲了。” 宋文倾将盔甲放到桌上,轻叹口气,说道:“父皇说不上怀疑王爷,只是,他怀疑你。” 因为怀疑,所以与她相关的人都会受到监视。 楚慈轻声一笑,许久说道:“何德何能!” 不管高顺帝是在打着什么主意,楚慈跟着东明修剿杀余党是她抗衡不了的结果。 当东明修立于城墙之上看去,便瞧着她一身戎装,手拉缰绳策马而来。 春日阳光打在那银色的盔甲之上,闪出耀眼的光芒。看着她打马而来,东明修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那个面容姣好,英勇睿智的女子,就似一阵风刮来,又似一道雷惊响了他的天地。天地之间霎时飞沙走石,在她拉住缰绳帅气下马之时,东明修有种错觉,仿佛她此时所看之人是他 ,仿佛她眸中笑意是对他。 岑子悠立于东明修后右侧,在东明修看不到的地方朝她竖了拇指,面上的笑意带着几分狡诈。 楚慈瞧着岑子悠模样便是扬眉一笑,清寒的面容之上揉合了洒脱与睿智,令人难以移目…… 东明修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有所变化,他甚至胆大包天的在想着,皇上的试探,他要不要替她挡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2:你说你是不是傻? 一路打马离了主城,东明修看似冷酷,可那心底却是再难平静。 拿下主城,却有不少主城士兵往梁国境内逃窜。拿下江州主城不代表就拿下了整个江州。东明修奉旨带兵剿杀江州残留士兵,更是有开路之意,为打下江州之南的淮阳作准备。 这一路,楚慈既不冲前也不掉后。遇到梁国士兵,她手中长鞭挥舞如龙。如今的她不争功,不掉名。就似一名老将一般,能保性命,能杀敌,却没有过大的功绩。 看着她冷静杀敌的模样,东明修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其实,是在有意遮掩自身的光芒吧? 就是这一瞬间的走神,一支冷箭从后袭来。那人来不及躲避,竟是被那弓箭射穿了盔甲。 穆诚回头之时,便瞧着了东明修中箭,他没错过东明修从她身上收回的视线。 心底似有什么被撕裂,感觉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哪怕当初失了双亲,他也没有这种被世人欺骗,被世人抛弃的痛苦。 穆诚真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去问问楚慈,她到底是不是妖女?为何是个男人都能与她纠缠不清?这些围着她的男人,哪个不是着了她的妖法? 穆诚怒,穆诚恼。当看到她回首看向东明修之时,他便赌气似的站着不动,他倒想要看看,在她心中,到底谁更重要? 如此幼稚的行为,换来的结果自然是被冷箭射中肩头。东明修中箭,穆诚中箭,这二人都负了伤,令成怀闪了眸光。 转眼看向楚慈,却见她默默的回了头,继续杀敌。 谁也没有管,谁也没有过问。好似此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她的任务只有杀敌…… “可有药?” 回到营地,随行军医要给东明修拔箭,东明修却是命成怀将楚慈唤来;理由也很简单,她的药,胜过军医手中那些普通药物。 身为将军,如何能轻易倒下?中了箭,自然是要用好药帮助恢复。毕竟一路向前还有杀不尽的敌人。 楚慈看了床上之人一眼,垂眸回道,“回王爷,我没带药。” 宋文倾被高顺帝留在了后方营地,她有玄衣护身,便不再担心受伤,故此治伤之药她也没带。 东明修额头滴着汗,面色有些发黑的看着她,“箭上有毒,我撑不了太久,你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 楚慈面上是无奈的神情,“王爷,军医的医术你当相信,他们长年在外,对这些毒自然是熟悉。” 她不想插手,更不想在这帐中久留。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给宋文倾的承诺。能不插手的事,绝不沾上。不然宋文倾吃醋是小,落人口实才最麻烦。 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个女人,且已为人妇,该忌的,不能再像以前在部队一样,不必忌讳。 楚慈的态度,令东明修有些失望。他以为,以她医者的身份,应该对他有所关心才是。 难道,她还在怨他? 想到上次的事,东明修不由想着,或许,真是他上次行为让她不愿再与他亲近。 看着她出了营帐,东明修这才对军医说道:“动手吧。” 那有些复杂的眼神落到成怀眼中,成怀看着楚慈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东明修受了伤,穆诚也受了伤。随行军医只有一个,穆诚自然要等着军医给东明修处理了伤口再去给穆诚拔箭。 穆诚立于树下,看着枝头月色撒在脚下的石头上,想起那夜在河中之时,他坐在河中石上,她坐在他腿上与他娇笑怒骂的情形。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她的无情。 她的无情,令他愤怒;可她的多情,却让他忍不住的想要瞧瞧,她到底能多情到什么地步? 以为她会借着东明修受伤的机会再套住东明修,可瞧着她竟是不插手此事 ,穆诚心中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正在想着,便瞧着她牵马往河边而行。 她的马,她向来爱惜,就像她在乎的人一般,能给的,她总是能给出的最好的。 她将马儿牵到树下吃着嫩草,穆诚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 “楚慈。” 他之喊,楚慈回头看去。只见他身着盔甲立于对面,肩头的箭被月色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箭上有毒,他的箭却到此时还未拔,这让楚慈眉头一裹。 “军医忙不过来,旁人我信不过,你给我拔箭。”穆诚冷冰冰的命令着。 楚慈摇头,平静说道:“我没有药。你内力深厚,可以再撑一下。等军医给王爷处理了伤,自然给你拔箭。” 她真是连他都不管? 穆诚目光一沉,冷声说道:“倒是了,耽搁的久,我若撑不下去了,死了你也就省心了。” 每次说话都是这样的语气,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言语羞辱。楚慈明白是自己那夜的话太重,可她却没想到,穆诚恨她却还要闹得彼此都不痛快。 对于高顺帝为何试探自己,楚慈始终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时候,总想理清这些思绪。可穆诚却是时不时的冒出来冷嘲热讽,近一个月的行程,她忍得有些烦躁。 迎上穆诚嘲讽的眸子,楚慈有些疲惫的说道:“穆诚,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平静?” 平静?你要的哪里是平静?你要的根本就是这辈子都不想看到我! 穆诚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清亮的眸光之下,哑声说道:“拔箭!” 他的眸中,透着怒火,透着恨意。握在她腕间的手就似在传递着他心中的怒火。 面对东明修,楚慈能拒绝,毕竟她与东明修只有合作和利用。可眼前之人的怒火因她而起,他含恨的眸子就似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心中,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轻叹口气,楚慈说道:“穆诚,我们真的不适合过多接触。” “你是大夫!我救过你,你就不该给我拔箭?我只是让你拔箭,何为接触?你别天真的认为,我还爱着你!” 他的无情之言,冰冷而嘲讽。楚慈揉了揉眉心,叹气说道:“是不是拔了箭,这一路你就不再刻意在我眼前晃?是不是就不会再对文倾言语羞辱?” 那个名字再次从她口中出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那个男人的存在,这让穆诚越发恼怒。 猛的一甩手,将她甩得踉跄两步,穆诚冷声说道:“拔箭!废话什么?” 当他抬手解去盔甲之时,楚慈沉沉一个吐气走到他身后,低声说道:“先别脱。” 拿出匕首,将那箭尾割断,楚慈说道:“脱吧。” 箭上有毒,可这人却是凭着深厚的内力愣是撑到了现在。就像当初中了毒,受了伤,却愣是逃脱升天,在高顺帝和乔锦骞的眼皮下活了下来。 完美的身形在月色之下展露,她的目光却是看着箭伤那一处的黑色。 “你等等我。” 楚慈拿起他的里衣给他披上,同时说道:“止血的药总要的,我去伤兵帐中拿些药来。” 她急步而去,他坐在原地面色依旧。 寻到了军医的药包,拿了止血消炎的药,楚慈又是急步而回。 让他趴到草地上,楚慈一手按着箭伤之处,一手握住断箭,“你忍着些,有些痛。” “什么痛我没受过?”穆诚满不在乎的说道:“连所爱之人那般羞辱都能承受,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他之言,楚慈甚是无奈。不想多言,专心拔箭。 当箭拔出来之时,带出一道黑血。楚慈以内力轻轻的压着,当毒血汇聚到箭伤之处时,低头以嘴吸血。 柔软的唇带着温度印在痛到失了知觉的伤处,穆诚分明是感受不到她带来的触感,可当她一口口吸出毒血之时 ,他的心也似被她给吸得再次跳动。 也不知自个儿是如何想的?穆诚在此时没头没脑的说道:“楚慈,你让宋文倾给我配药,是暗示我,我们还有可能吗?” 最后一口血刚吸出来,楚慈正准备吐掉,却被他这话一激,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楚慈蒙逼的看着他,他回头发愣的看着她。直到二人醒悟之时,她急忙抠着嗓子,他顾不得肩头还在流血的伤,急忙起身以掌运气贴在她后背。 一边助她逼出毒血,一边恼火的大骂,“你傻啊?是就是,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是!你不要自己作答好么? 楚慈吐得胃里头发酸,回头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再吐就吐黄疸了。” 穆诚这才收了手,满脸的后怕,“你说你是不是傻?怎么这么不小心?你……” “别说话!上药!” 楚慈不想跟他说话,将人按下,草草上了药便起身牵马,“箭已拔,至于换药,你寻军医便好。希望你能记住拔箭之前所说的话,做一个守信之人。” 她牵着马离去,留下穆诚站在寒风之中。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寒冷,穆诚就这么光着上身立于夜风之中,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一丝暖意。 楚慈给穆诚拔箭上药之事,必然瞒不住东明修,自然也瞒不住还在主城的高顺帝。 将信给了穆言,高顺帝说道:“瞧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3:得,全白费了! 穆言双手接过信,看了一半,便是心中打鼓。 那小子,怎的那么不争气?为何就非得与那丫头纠缠?白绮安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看不到呢? 瞧着穆言微变的面色,高顺帝不喜不恕的问道:“邰正源大放厥词,必要让她将北瑶搅个天翻地覆。你说你那侄儿与她纠缠不清,她再与文倾纠缠不清,还有那个岑子悠,这些人加起来,能不能将北瑶搅个天翻地覆?” 穆言可不想穆诚被高顺帝砍了脑袋,想了想,说道:“到底年轻,许多事只是一时兴起。此时或许只是放不下,等他看清了身边之人的好,必然是能明白谁才是真正爱他,谁才是合适他的人。” “你倒是一心想与东明修结这个亲事。”冷声一笑,高顺帝将折子丢到桌上,“穆言,你几时也学会与朕玩把戏了?” “皇上息怒!”穆言忙跪地请罪,“末将便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与皇上耍把戏。末将只是听说这一路剿匪,阿诚与白小姐似有姻缘。阿诚一生凄苦,能得如此女子,是他的福气。” 看着跪在下方之人,高顺帝眉头死死一裹,好似对此事十分愤怒。 池顾一瞧高顺帝模样,忙上前说道:“圣上息怒,穆将军也是护子心切。不管怎么说都是穆将军的侄儿,也是穆大将军的遗孤,穆将军为其打算也在情理之中。” 一边说着,池顾与穆言打着眼色,“穆将军还跪着做什么?还不磕头谢罪,去外头瞧瞧城中情况。” 穆言感激池顾相帮,瞧高顺帝挥手之时,忙磕头谢罪,“臣告退。” 确认穆言走远,池顾这才掏出怀中的药忙递到高顺帝手中。 高顺帝打开瓶子倒出两粒药丢到口中,端起桌上随时放着的烈酒饮下。 那紧裹的眉头在此时越裹越紧,就连额头亦是大滴大滴的汗落下。 过了半刻钟左右,高顺帝的神情才缓缓平复。池顾忙拿了巾帕给高顺帝擦着汗,低声说道:“圣上,江州打下之后,您还是先回京吧。” 回京好好调理身子,此处环境恶劣,根本不利于养伤。 高顺帝忍不住的咳了几声,放下拳头之时,沉沉一个吐气,“出去,朕想静静。” 池顾忙应声退下,高顺帝看着桌上的折子,神情之中是掩饰不了的疲惫。 左手按在心口之处,手上稍一用力,那处便是痛得双唇直哆嗦。 “宋泽君,有本事你就把她杀了!等她将你的江山搅得天翻地覆,我再让你看看,她对我的爱,是不是会因为你的算计而减少!” 邰正源的话似在耳旁回荡,想到那人满目嘲讽,满面冷笑,高顺帝便是握紧了双拳。 若非伤势未愈,他必然不会放过邰正源! 楚慈,楚慈。呵,一个女人而已,能搅起多大的风浪?无非就是缠住了几个无用的男人罢了,她还真能翻了这头上青天不成? 邰正源越是下战书,高顺帝便越是要瞧瞧,那个楚慈,能有多大的能耐! 东明修带兵势如破竹,一路杀到了淮阳。 淮阳之兵早便有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势要挡下北瑶的阔土之征。 此时岑子悠这个良好的合作伙伴不在身旁,对于攻城之计,楚慈就算心中有想法,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将楚慈招到营帐商议对策,东明修就是要她拿出一个可行之计来。 东明修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就是想瞧瞧她到底能怨恨他到何时? 这一路走走停停两个月,她与他始终保持在将与士的接触;不越矩,不生事儿,哪怕在她白日杀敌之后,以军医忙不过为由,让她熬夜为伤兵诊治,她也不会反驳一句。 有时,东明修真想听她像起初那样呛他几句,或者说一些大道理出来证明他的压榨。可是,她一句不说,完全的服从。 她的服从,让他难以适应。 “此处四面环水,难以强攻,你倒是说说,这淮阳 ,咱们当如何攻下?”东明修指着桌上的地图问着楚慈,“多 一个人多个主意,毕竟我带来的兵不能死在渡河之中。” 楚慈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道:“楚慈无能,着实想不出攻城之计。” 她想,走到这里就算了吧?不要再打了。 东明修眸光一暗,沉声说道:“楚慈,你当明白皇上的意思。淮阳必须拿下!” 可那是你的任务! 楚慈心中回着,面上却是一脸的恭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计策,不如这样,我先回帐去想想?” 她这摆明就是敷衍,东明修却不能将人强行留下,只得说道:“楚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总会想尽办法完成任务。” 这话,楚慈不接。 见她真是没有半分生气,东明修失望的挥手,“去吧!” 这丫头,恨人之心怎的就这么重呢? 楚慈出了营帐,又是牵着她的马去了河边吃草。 穆诚远远的跟了过去,瞧她立于河边看着河水之时,低头走了过去。 “楚慈,你不是想出人头地?为何不告诉他你已经有了主意?”穆诚上前问着。 楚慈侧首,不由失笑,“你好生奇怪,我如何就有主意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们男人都想不到的事儿,我能想到?” “你与我们不同。”穆诚很是肯定的回道,“你擅长作战,而我在这方面远不及你。虽说王爷是将军出身,可他的思路与你全然不同。” 楚慈哑然,不同就代表我有主意了?你这推理也太奇葩了! 楚慈不想多说,转身便走,穆诚却是追了上去,问道,“你为何不愿再露锋芒?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路你都在有意收敛锋芒!” 你倒是看得透! 楚慈腹诽,却是心口不一的说道:“正如你所说,我要为前程拼搏,为何还要收敛锋芒?这种机会千载难逢,我若真有主意,必然借着这机会立下大功以便回京。” “自欺欺人!”虽然不明白她为何骗他?可穆诚就觉得她说的不是真话! 当她走向那黑马之时,穆诚扯着她的发尾说道:“楚慈,才说两句话你又要去哪儿?我就这么让你厌烦?看着我就想走?” 楚慈被扯得头皮发疼,忙退后一步冷声说道:“穆诚,你到底有没有尊严了?之前不是那么恨么?你现在还跟着我,你是忘了我与你说的那些话?” 她之问,他面色微变,愣了半响才说道:“你给我拔了箭,就代表你还是关心我的。你有你的打算我明白,我不会坏你计划。” “……” 得,全白费了! 楚慈恼得一抬脚朝他踹去,他却是灿烂一笑,“我们去抓鱼吧,反正也无法攻这淮阳,既然你也没法子,不如去放松放松。” “我没那兴趣。” 她抬步便走,却忘了自个儿头发还在他手中,这一走,便是痛得吡牙咧嘴。 狠狠的瞪着他,楚慈怒骂,“你给我松手!” “就不!”扬了眉头,穆诚一手扯着她的头发,一手搭在她肩头,将她给带着往下游走着,“今晚咱们自己弄吃的。” 楚慈口中骂着,忍不住的跟他动手。 看着那二人打闹着离开,树后的东明修只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当真是愚蠢至极! 烤鱼的时候,楚慈似随口说道:“穆诚,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难得她主动开口,穆诚自然点头。 “这故事算是典故吧,一是‘铁锁连舟’,一是‘草船借箭’。” 楚慈极小心的将这两个典故道出来,既不能太刻意,又不能有任何的暗示作用。 可是,哪怕她改了故事,可在这个时候讲这两个典故,除非是傻子,否则都会与眼下的情况对比。 穆诚正挑着鱼刺,听她说完,将鱼刺丢火堆里,把鱼给了她,说道:“想让我去提这个主意?” 这人还真是聪明。 楚慈揉了揉鼻子,并未接那鱼。 穆诚强硬的将鱼塞到她手中,冷声说道:“吃!” 攻打主城之时,她也是用这法子将功劳给的岑子悠吧?想到那个男人,穆诚便是冷声说道:“上次把功劳给了岑子悠,这次又想将功劳给我,你还说对我已没了情意?” 无语望天,楚慈一直想不明白,高顺帝为什么会让穆诚跟着东明修?跟着穆言多好? 对了,两个人都姓穆,兴许还有认个亲呢! 恨恨的咬着鱼,楚慈大有将高顺帝揍一顿的冲动。穆诚瞧她大口吃着,便是微勾了嘴角继续挑鱼刺。 “我会与王爷说的,我会借着这次机会站稳脚跟,将来你要摆脱困境,我至少能助你。” 那人碎碎念着,楚慈那些道理那些话都已经不想再说了。啃着鱼起身,楚慈说道:“人有三急,你别跟着我。” 人是有三急,可没见过谁三急还骑马去的! 瞧她明显是开溜,穆诚好心情的想着:成功之人总是过多选择。或许之前是岑子悠的光芒盖过了他,所以她才会选择那人同行。若自己能发光发亮,能给她更多的好处,她必然会舍了岑子悠,重新选择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4:近期他有望恢复 直觉告诉楚慈,淮阳一战之后,许多事都会发生变化。虽有这直觉,可她却改变不了高顺帝要拿下淮阳的决心。 穆诚也没让楚慈失望,当真将那铁索连舟,草船借箭的法子与东明修说了。 东明修看了穆诚一眼,又看了看另一边空着的位置,心中有些发沉。 她又把机会给了别人!之前给岑子悠,他倒能理解。不管怎么说,她与岑子悠是合作关系,为了将来打算,她把岑子悠引到高顺帝跟前,给岑子悠立功的机会倒也不无不可。 可是,穆诚之前与她闹得那般厉害,更是喊打喊杀的闹得那么凶。如今呢?如今她却是与穆诚和平共处,他如今倒更像个局外人。 说起来,他不就是个局外人吗?从开始到现在,他这局外人站得越来越远,看着她在泥泞里挣扎,分明想拉她一把,她却并不领情。 心中再是憋闷,该做的还得做。 铁索连舟,草船借箭,这样的法子,倒真是不错! 当高顺帝带着大军而来时,东明修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当太阳升起,战鼓敲响之时,两军之战正式开始。 作为一个想不出计划,剿匪有勇有谋,上了战场却连连露短的楚慈,这会儿必然是在后方的。 这一次,她全然没有参与。 宋文倾看着远处浓烟四起,听得那厮杀,看着大军踩上大船攻向城门时,握着楚慈的手轻轻的摩挲着。 “小慈,白诚的药,换了两次药方。” 冷不丁听他这么说,楚慈侧首问道:“所以?” “若不出意外,近期他便有望恢复。” 近期穆诚就能恢复到真正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好像对楚慈又燃起了那团爱慕的火焰。 楚慈微微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垂眸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他很适合在军中。” 言下之意,她和宋文倾终究是要回东曲的。而穆诚这次若是立了战功,必然与岑子悠一样,会被留下。 宋文倾嘴角微勾,在这残酷的战场之中添起了一抹阳光。只见微勾的唇缓缓说道:“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你为何将功劳给他,而不是与王爷合作。” 知我者,真乃小伍也! 楚慈眸中含笑看去,二人之间那道立起的高墙在这些日子已经土崩瓦解。阳光照耀进彼此心中,那份默契,那份心照不宣是难得的舒畅。 水上作战,终究不似陆战来得顺利。加之淮阳城甚广,要将四面围住绝非易事,故此拿下淮阳并不容易。 这一战打得长久,却并不烦心。毕竟有江州的屯粮为后盾,加之如今气候暖和,士兵不必再受严寒所扰,个个精神抖擞,打起仗来也是斗志高昂。 以至于,高顺帝在攻城之战半月之时,便从主战场退了下来稳坐后方主帐,指挥东明修和穆言。 高顺帝退下战场,便到了宋文倾表现孝心的时候。诊治伤兵之余,为高顺帝做出难得的美食。 就地取材,宋文倾每日能弄些不同花样的美食送到高顺帝帐中。这一日,池顾再不是接过宋文倾送来的食盒,而是按高顺帝的吩咐,命宋文倾亲自送进帐中。 坐于书桌之后,高顺帝看着宋文倾低头安静的摆菜上桌,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看着那摆桌之人的模样,就似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心里头虽说仍旧不喜他的存在,可他的存在,确实对自己有利无害。 宋文倾医术过人,性子温和,不骄不躁。不似京中那几个逆子为了皇位,胆大妄为取他性命。宋文倾一心只想得到他的认同,只想得到他的怜惜,这么一个处处自省,不敢犯错的人,哪怕是出身不高,到底没有害他之心。 起身,坐到主位,高顺帝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难得语气温和,“这些年,都是自己做菜?” 这几日吃着宋文倾做的菜,竟是不输于宫中御厨。且宋文倾善于用药,这药膳竟令他胃口大开,连着精气也好了许多。 宋文倾忙垂首回道,“因着喜欢医术,平日里没事便琢磨药膳,不知可合父皇口味?” “不错。” 宋文倾不提被乔锦骞打压之事,高顺帝倒是对他的隐忍高看了一分。扬了扬下巴,说道:“既然来了,一起用膳,刚好说说话。” 宋文倾面上神色微变,却是应声坐下。 池顾添了碗筷,试了菜之后,便给高顺帝乘了一碗汤。 虽说宋文倾自小离京,可他的优雅气度却是半分不唯诺;除了偶尔说话之时的微显紧张,其他一切都令高顺帝很是满意。 一顿饭下来,父子二人也只是闲聊了几句。待二人吃过,宋文倾领旨离去,高顺帝的目光这才落到宋文倾握过的竹筷之上。 池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是弯眸一笑,“五皇子心性不错,能与圣上一同用膳,如此殊荣分明是紧张激动,却还能表现的那般镇定。瞧瞧那掌心都出了汗,湿了这竹筷,也不知他回去之后当多欢喜!” 一顿饭,就能把宋文倾给激动成这模样,高顺帝显然是满意的。 起身,弹了弹衣袖,高顺帝问道:“他服药多久了?” 池顾想了想,回道,“再过小半年便足有两年了。” “两年。” 负手而立,高顺帝口中呢喃着这二字;想了想,说道:“算起来,也差不多了。”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池顾转动眼珠,又是想了想,才不确定的问道:“圣上,可要奴才去试探试探?” “试探么?”高顺帝似有犹豫,可这犹豫也没过多久便是化作了点头,“仔细些。” 宋文倾回到营帐之时,心中确实是欢喜的。这么多年了,虽是恨那个所谓的父亲,可是,他却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他的认同。 这是一种憎恨与奢求的矛盾。恨那人是他的父亲,又想得到他的认同。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以至于回到营帐之时,也顾不得楚慈刚给伤兵换药,便握着她的手,神情之中有些激动的说道:“小慈,我,我……” 他去送膳食久久不回,楚慈便猜测他是与高顺帝一起 吃饭了。此时瞧他这复杂的神情,不由一笑,轻声说道:“等等,我洗个手。” 手上尽是血,有话也得洗了手出去再说。 刚洗了手,连擦干都来不及,便被他握着了手,急步出了营帐。 瞧着二人这情形,伤兵均是挤眉弄眼,说不出的暧昧。 “以前觉得五皇子就是窝囊废,如今看来,那是明珠蒙尘。五皇子生得惊艳,还有一手的好医术,性子亦是温和,对咱们也好,这样的人,真不该被那三个字玷污了。” “可不是吗!”另一人接口道,“这夫妻二人的传闻,听着之时只能摇头,真正瞧着了,才知道何为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若非夫妻二人随军而来,咱们还不知道,五皇妃是如此英勇之人;更不会知道,一直挂着‘窝囊废’这三字的五皇子,竟是谦谦君子。” 帐中众人议论着,宋文倾却是拉着楚慈走到了河边,仍旧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以为,我是恨他的。可是,可是与他交谈,听得他算不得真心的关怀之时,我,我竟然,我……” 楚慈明白他的心。 他看似恨着高顺帝,看似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可是,他又何尝不想得到高顺帝的认同?何尝不想有正常的生活? 反握着他的手,楚慈含笑说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都是优秀的,我们都做得很好。总有一日父皇能明白我们是优秀的儿女,不会再用那仇恨的目光看向我们。” 宋文倾恨高顺帝,高顺帝又何尝不恨宋文倾。对于宋文倾的存在,高顺帝兴许是从最初的报复到最后的厌恶。不然,也不会把宋文倾弄成那副模样。 见他神情之中的挣扎,楚慈松开他的手,捧着他的脸说道:“小伍,不要给自己压力,顺其自然。” 爱也好,恨也罢,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刻意压制心中的欢喜,也不要怨恨自己对高顺帝这份父爱的期待。 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宋文倾沉沉一个呼吸,展开双臂将她轻拥入怀。 “小慈。” “我在。” “小慈。” “我在。” 他抱着她,一声声的喊着。似只有抱着她,听着她那一声声轻软却令人心安的‘我在’才能平复心中的情绪。 以前,他的心中只有恨,只有复仇。如今,他看到了阳光,有了更美好的念想。 有一个一生相伴的妻子,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不必再担心父皇会对他痛下杀手,更不必担心被人从后捅一刀,万劫不复…… 夜里,楚慈与宋文倾都有到河边散步的习惯。这一夜,二人检查了伤兵情况之后,手牵手在河边林中缓缓而行。看着萤火虫在林中飞舞,看着河中随波而舞的月色。 “再过几日,淮阳应当能拿下了。”牵着她漫步于河边,宋文倾轻声说道:“听闻父皇拿下淮阳便准备回京,想来我们也当回东曲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5:攻下淮阳 楚慈微偏了头,笑着说道:“说起来,咱们成亲也快两年了。” 这两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纠葛。二人能走到现在,着实不易。 许是想到了那些日子的爱与愤怒,宋文倾摇头一笑,似在笑自己的无知,似在笑自己的愚蠢。 拉着她停了步子,宋文倾说道:“小慈,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让你去找白诚过日子。” 不敢想象,若他算计出错,若她真的被穆诚感动,那他就不可能得以她如今的爱, 想到那日情形,楚慈抬手捏着他俊逸的面容,咬牙说道:“那次是真想揍你一顿!” “那小慈现在揍我?”他低头,将脸凑近,炙热的呼吸打在面上,二人睫毛似乎在缠绕。 楚慈被他给撩得心里头发痒,手臂霸道的勾着他的脖子,毫不留情的朝他唇上咬了过去,引来他吃痛的一记闷哼。 她咬着他的下唇轻轻的拉着,宋文倾一脸委屈的轻哼一声,接下来楚慈便是温和的舔了舔。 她的动作,让他喉头一滑。也顾不得此时该不该了,一把将她拥住,便是深深的吻了下去。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每次与她这般单独在一起,心中那份躁动便是难以克制。 二十来岁的青年正值血气方刚,面对心爱之人,哪儿真能毫无反应? 那炙热之物顶着她,宋文倾有些难耐的磨了磨。可这般隔靴搔痒,却是令他越发难受。 ,不由轻声一笑,搂着他的脖子问道:“怎么着?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怡人之处,倒是不无不可。” 他的声音之中,有些难掩**的沙哑。 楚慈捏着他的耳垂,轻声说道:“想都别想!” 这个时候,他还真别想这事儿!好歹也得等一切都过去了才行。 他自然明白是不行的,也不可能在此时胡来。只能紧紧的抱着他,轻轻的磨着,以求缓解那份躁动…… 直到二人回了营帐,远处的草丛之中,一人才闪身而去。 那种事儿,池顾也不能说得太清楚,只能与高顺帝说道,“圣上,五殿下与五皇妃,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该圆房了。” 高顺帝闻言,眉头不可查觉一挑。手中的笔放下又拿起之时,缓声说道:“ 怕只怕,文倾办不到。” 这个儿子,性子过于温和,只怕根本就压制不住楚慈那烈性。 池顾想了想,说道:“这些日子看来,五皇妃对五皇子也是情深。奴才在想,五皇子如此顺从,邰正源莫不是想挑拨圣上与五皇子的父子之情?” 邰正源郑重其事的告诉高顺帝,楚慈迟早有一天会跟他走。如此一来,高顺帝自然防着楚慈。可若是楚慈对宋文倾根本没有二心,高顺帝还一心打压,岂不是令宋文倾这唯一顺从的儿子恨意更深? 池顾这怀疑也不无道理,高顺帝执笔批阅奏折,不喜不怒的说道:“看他二人的造化。” 言下之意,楚慈无二心,他也不会拆这姻缘。 次日,宋文倾到点便提着食盒往主帐而去,却不知里头正在搬东西,竟是不小心踩着了一物,眼见食盒要落地,左手慌张一转,将那倾斜的食盒平稳接住。 高顺帝与池顾相视一眼,池顾忙上前说道:“瞧奴才这糊涂的,奴才正在收拾着回京的东西,却没想到险些摔着了五殿下。” 宋文倾微笑摇头,“是我不小心,好在父皇所赐之药效果极佳,恢复些许功夫,倒不至于将这饭菜给撒了。” 他这说得坦然,高顺帝便没有多言,又是一同用饭之时,便听得远处传来欢呼声。 相视一眼,宋文倾跟着高顺帝放下筷子起身出帐。 亦在此时,探子来报,淮阳城已攻破! 一个多月的时候,终于是将这四面环水的淮阳城攻破了。 高顺帝眸中闪着别样光彩,一声令下,带兵进城。 这一次,高顺帝带上了宋文倾。楚慈在原地继续给伤兵诊治,却没看到远处那女子看向她的视线之中,满满的怨恨…… 淮阳与江州临近,若只拿下江州,少不得被淮阳之兵夺回。如今将这两城攻破,高顺帝便能安心回京。 夜里升起了篝火,士兵们喝着烈酒,唱着战歌,庆祝着胜利。 高顺帝坐于上方,威严的面容被火光映得竟是有些柔和,在将士们的欢呼之中,高顺帝论功行赏。 攻下江州,岑子悠破城有功。拿下淮阳,穆诚献计之功。高顺帝顺应军心,封穆诚为东明修名下千夫长,岑子悠为穆言名下千夫长。 对于高顺帝的安排,楚慈咬牙的力道有些重。 奶奶个熊,怎么又把穆诚分给东明修了?怎么不给穆言啊?东明修手下这么多能人,高顺帝这也太偏心了! 楚慈心里头正不痛快,高顺帝接下来的封赏又让楚慈有些发懵了。 她没听错吧? 小泽也有份? 别说楚慈懵了,就是楚月泽本人也是听得圣旨呆住没动。 宋文倾轻声一笑,扯了扯嘴巴合不上的楚月泽,楚月泽这才急忙起身。 百夫长,东明修军中的百夫长。楚月泽万万没想到,他一路跟着楚慈,竟然也能得这战功。 直到篝火晚宴开始,直到楚慈将一只烤鸡腿塞到楚月泽口中,那人还捧着圣旨没回过神来。 “怎么?觉得自已配不上这份功劳?” 楚慈之问,楚月泽忙仔细收着圣旨,咬着鸡腿说道:“姐,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真的,特别像做梦。 他以为,皇上根本就看不到他。 虽然这次受封的不少,可楚月泽在其中,确实让他自己都诧异。 宋文倾不由一笑,轻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 如今的楚月泽,再不是当初那胆小怕事,任性胡为的少年。这两年跟着楚慈,他早便褪去了青涩,变得沉稳而睿智。 “你姐夫说的没错。”楚慈递去一碗酒,说道:“这一路你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中,你带头杀敌,冲锋陷阵。虽说江州一战你因手伤未尽功,可淮阳一战 ,我可听说你勇猛得很!” 楚月泽依旧是晕晕乎乎的,接过酒碗猛灌一口,火辣辣的酒顺着喉咙涌进胃里头,便是令他清醒了许多。 这两年跟着剿匪,他早便习惯了饮酒。特别是在寒冬之时,有酒暖身,是一件极为痛快的事。 “姐。”将酒‘咕噜咕噜’饮尽,楚月泽转首看向楚慈,眸中尽是感激之色,“姐,谢谢你当初没让她们将我按进水里,谢谢你一直给我机会。” 回想当年,楚月泽真是汗颜。 楚慈笑着去拍他的肩膀,“自己兄弟,哪儿能让别人给欺负了去。” 楚月泽眸框泛红,却是吸了吸鼻子,转身倒酒又是大口饮下。 以前一事无成,如今有了军功,楚月泽自然是激动的。或许,他是在想远在东曲的七姨娘了。或许,他是感慨这一路走来的惊心动魄。 “高兴归高兴,不要想太多。”楚慈轻声一笑,将一只烤鸡放到他手中,“高高兴兴的吃!咱们回去之后,定要让七姨娘欢喜!” “嗯!娘肯定会欢喜的!” 出人头地,才刚刚开始,而楚月泽却是充满了希望,他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这一夜,胜利的喜悦充斥着整片大地,这两年的辛苦,也当告一段落。 楚慈担心楚月泽喝得太多醉了难受,便起身去煮茶。 宋文倾本想跟去,楚慈摇了摇头,说道:“我来就好,你与小泽说说话。” 宋文倾这些日子也很辛苦。毕竟她厨艺不精,不能代劳。只能看着宋文倾日夜操劳。 炉上的水烧得滚动,热气冒出,就似一片好看的云雾。楚慈往壶中加了水,这才回到桌前洗茶泡茶。 当她用滚烫的热水洗着杯子时,身后一道影子打到了桌上。楚慈回头,便见穆诚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看着他的笑,楚慈只觉得心里头有些发慌。想到这人要跟着回东曲,她就更慌了。 “我渴了。” 三个字,竟有撒娇的味道。楚慈没由来的手上一抖,滚烫的水便倒到了手上。 一个抽气将茶杯丢到桌上,楚慈埋怨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那人动作却是比她更快,一把握着她被烫红的手,想也不想便凑到唇边轻轻的吹着。 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楚慈被他给吹得心尖儿一颤。下意识的抽手,却是比不过他的动作。 当手指被他含在口中之时,楚慈就似被雷击中一般,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喝醉了!喝醉了!肯定是喝醉了! 楚慈心中一遍遍的说着,那舔得认真之人亦在此时抬了醉眼,往日清冷的眸子里,此时满满都是柔情,就似冰上盛开的明艳花朵,简直惊心动魄。 唇上一个哆嗦,楚慈手上有些发抖。那是因为他在含着她的指时,舌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扫着她的指腹,继而包裹着她纤细的指尖。 他醉了!真的醉得不轻!他怎么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6:穆诚强吻 楚慈慌得不行,只想抽手。可穆诚竟是恶劣的用牙咬着她的指,她若狠抽,必然被他咬伤。 沉沉一个呼吸,楚慈故作平静的说道:“阿诚,你醉了。你松开我。” 那人摇头,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轻嘤了一声,好似在用那醉眼说道:“我不松!” 不敢让人瞧着二人情况,楚慈压着怒火说道:“阿诚,听话,你不松开,我就生气了。” 也不知道这法子有没有效?楚慈正在想着能不能把他一掌劈晕之时,那人却是眨了眨眼,咬着她的手指靠近,却在此时听话的松了口。 松了口气,楚慈忙收手,他却是双手猛的按在桌上,将她困于双臂之间。 酒气瞬间扑鼻而来,她身后是发烫的水壶,,不然撒酒疯的是他,受罪的却是她! 她正在想着如何哄他走开,他却是冷不丁倾身,没有任何征兆的复上了她的唇。 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醉酒的穆诚竟是这么大胆! 楚慈哪里还管后头的水烫不烫?正准备提那开水教训教训这人,他却是先她一步,一挥手便将桌上的东西给挥到了草地上。 好在地上草深,东西落地竟是没碎,却是给了他机会欺身压下,将她压在桌上,呼吸沉重的探索。 楚慈愤怒,愤怒于他借酒撒疯!愤怒于他竟是如此不明事理! 她抬手推他,他却是握着她的双手困于头顶,将她纤细的身子拉得笔直,呼吸沉重的她唇上胡乱亲着。 似对她娇嫩的红唇垂涎已久,虽是不得要领,可他却像方才含着她的指一般,将她的唇轻轻的含在口中,时不时的伸舌在她唇上轻轻的扫着,就似一支被水打湿的羽毛,让她唇上又麻又痒。 “穆诚!你放…唔……” 她刚一开口,他的舌便滑了进去。一缠着她的舌,便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将力道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形越发的玲珑有致。平日里穿得宽松,竟没发现她如今的身形已是如此诱人。胸口那柔软的存在,令他心神荡漾。压在她的身躯之上,穆诚只觉得心中的念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些日子她没去杀敌,天天与宋文倾腻在一起,天知道他有多妒忌,天知道他有多疯狂。 知道宋文倾是单独一个营帐专门给高顺帝做吃食,也知道她与宋文倾总腻在这里头甜甜蜜蜜,方才瞧着她起身,喝得差不多的穆诚便是乘乱走了过来。 不出所料的,她真是来了这里。来了这个安静的地方。 说是心中躁动也好,说是酒精作祟也罢。总之他就是想告诉她,他如今已经是千夫长了,只要他继续努力,肯定能助她,肯定能助她摆脱困境。 无数个夜里都在幻想着亲吻她的感受,如今一切成了真,穆诚只觉得呼吸不顺,心跳不稳。 当他的舌头探进来之时,楚慈便是狠狠一咬,岂料这人竟是反应那般的快,那舌灵活的退了出去,在她唇上轻轻的扫着。 楚慈恼得不行,欲呵斥他放开,他却又乘机闪入,就似狡猾的狐狸一般,将她的舌头给卷上。 除非她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否则她就不能咬! 楚慈心中那个怒啊!简直没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竟有如此无耻的一面!他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楚慈心中愤怒,压着他的人却是脑子发晕。二人均未看到,在那树后,一人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二人,悟着嘴的手,颤抖得厉害,那眸中,透着深深的恨意。 最爱的人总与自己保持当有的距离,可那人,却与别的女人在此不知羞耻的缠绵! 楚慈啊楚慈,你这个贱人!你为何如此不要脸! 白绮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令她恶心的地方的,她不想听穆诚那动情的喘息,不想听楚慈那欲拒还迎的骂词,等她回神之时,她已经走到了河边,脸上尽是泪水。 “恨吗?” 一个声音忽然从后响起。 白绮安猛然回身,却见邰正源嘴角噙着一个同情的笑意,“楚慈本就如此,而宋文倾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若她当真嫁给了宋文倾,你可曾想过,有着这个幌子,她与白诚,会是怎样的一副情形?” 会是怎样的情形?白绮安不敢去想,她不敢去想! 她不敢去想,邰正源却是替她说出那令人作呕的答复,“。他们会越来越大胆,哪怕将来被逼娶了你,他们也会行如此龌龊之举,将你置于可悲的地步……”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双手悟着耳朵,白绮安尖声说道:“你给我闭嘴!” 担心白绮安的声音引来旁人,邰正源点了她的哑穴,冷声说道:“我不说,难道你看的到就会是幻觉?白绮安,你非普通女子,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被她糟蹋?你就不恨?就不想让她明白明白什么是报应?” 什么是报应?什么是报应? 白绮安睫毛之上是厚厚的泪珠,她看着眼前的人,明知前面是深渊,却还是犹豫了…… 对于穆诚的放肆,楚慈第一次如此束手无策。她甚至不知道,穆诚想这一天想了多久?更不知道,就在她与楚月泽说话之时,喝着酒的穆诚在脑子里每一步都演练了多少遍。 酒这种东西,果然是能壮胆!平日里不敢做的事,如今做起来,当真是没有惧意。 只是,再是胆大,再是放肆,也不可能真在这里将她给办了。 对于自己那缓缓有了硬度的存在,穆诚是惊喜的,也是冲动的 。正是因为这份冲动,他才能如此胆大的来找她。 他想让她知道,她的药成功了!只要一想到她,他便能如此冲动,便是控制不住的脑中幻想着与她在一起的情形。 楚慈恼得双眼通红,她简直没想到功夫高了,面对这个男人却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竟是如此的任他胡来! 终于,在他停下喘息之时,楚慈骂不了的。 她一骂,他便罚她,他说罚是真的罚,咬着她的舌头,让她感受那份痛意。 沉沉一个呼吸,压下愤怒,楚慈说道:“穆诚,你先起来,呆会儿有人来了。” 这话,比骂人有效果。只不过她的口气实在是不好,穆诚眉头一裹,与她耳鬓厮磨,似撒娇一般说道:“你不能这么凶。” “……” ,还要我跟恋人一样的对你软声细语? 显然,他要的就是她这样。 楚慈真怕被人来撞着了,只能压下怒火,放软了声音让他起来。 岂料他还是不满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喊我阿诚。” “……” “阿诚!” “不行,你又凶我。” “……” 直到楚慈软声软语的喊了他一声,他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她站了起来。 看着她通红的面色,穆诚只觉得她美得让人心痒。可他还来不及痒,楚慈便是一巴掌给他甩了过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她现在却是一分一秒也等不了! 他祖宗的!敢强吻她?嗯?? 楚慈真是被气狠了!方才是被他抢了先机,这次却是抽了腰间的软鞭便是狠狠的甩了过去。 她这是连杀心都起了! 宋文倾与楚月泽说了许久的话,却始终不见楚慈回来。心中担忧,便大步来寻。 一来,便瞧着楚慈挥鞭将穆诚给逼得步步后退。瞧着楚慈那愤怒的模样,宋文倾忙上前问道:“小慈,怎么了?” “他……” 楚慈下意识的想骂,可一回神,那话便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穆诚料定她不敢说!别人不了解宋文倾,他还不了解?若是楚慈说了,宋文倾必然不会放过他。可在高顺帝眼皮底下,楚慈能撒泼 ,宋文倾却不敢!除非楚慈是想把宋文倾一起拉下水,否则楚慈只能忍气吞声! 楚慈显然能是想明白了这点,只见她狠狠一鞭子甩了出去之后,怒骂道,“你给滚!” 楚慈觉得,她要疯了! 穆诚舔了舔唇,颇有深意的看了宋文倾一眼。天知道瞧着楚慈吻着宋文倾之时,他有多嫉妒!如今,他却是为自己的成功而窃喜。 他不是斗不过这个男人!他缺的,只是机会! 瞧着穆诚转身离去,楚慈依旧不解气,恼怒的将鞭子甩向前头的大树,直将树叶扫得飘落而下。 宋文倾瞧她这般恼,忙上前将她抱住,急声问道:“小慈,到底怎么了?” “他撒泼,把我的茶都给挥了。”楚慈避重就轻的说道。 宋文倾一瞧地上的杯盏,便是眯了双眼,“小慈不恼,我来收拾便好。” 林中没有烛火,她低着头,他看不出她唇上的异样。楚慈也不能让他瞧着,便是沉声说道:“心情不好,你给小泽端茶去,我在这里坐会儿。” 宋文倾虽是担忧,却也是不疑有他。好生安慰了一番 ,这才去收拾东西。 楚慈胸脯起伏得厉害,双手亦是握得越发的紧。她想,男人果然都是欠收拾的存在!一有点功绩便如此放肆,当真该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7:白绮安出事 穆诚一招得逞,倒也知道避嫌。毕竟他要的是长久,而不是一时的痛快。 故此,穆诚这几日都是规规矩矩的跟在东明修左右,还是那副冷面冰霜的模样,简直是不能更人模狗样! 每次楚慈看着穆诚来营帐查看受伤士兵之时,都是牙根紧咬,恨不得弄死这个男人。然而这个男人却是一副正经模样走到她身旁,十分正派的看着床上的伤兵,沉稳的问道:“不知他的伤如何了?” “你自己不会看吗?” 怒问脱口而出。 穆诚似有些无辜的看着楚慈,又与那不明所以的伤兵相视一眼,说道:“你不必紧张,许是前些日子与楚月泽过招伤了他,五皇妃怪我不知轻重。” 说罢,当真低头去看伤兵的腿。本来就离的不远,这一凑近,自然是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楚慈还在给伤兵上药,穆诚一本正经的伸手去瞧,指腹有意无意的扫着她的指尖,楚慈便是呼吸一沉,险些将那小剪子插到他脸上去。 在楚慈暴走之前,穆诚十分正派的站直了身子,赞赏的说道:“五皇妃果然医术过人,这些兄弟都是五皇妃在照料,如此天气居然也没有任何恶化。” 那伤兵立马附和,“五皇妃向来尽心尽责。” “是啊,尽心尽责。”穆诚忽而一笑,说道:“这便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对病患,五皇妃向来都是很用心的。想当初我受伤,五皇妃也是十分用心的为我诊治。” 楚慈想把剪子插他喉咙上! “其实,还挺怀念那段时间的。同床共枕,相依相偎。” 这话,他是传音。 楚慈借着包扎伤口的机会,低下了头,掩去眸中的怒火。 以前总是被她给气得半死,这会儿瞧着她有怒发不出,穆诚竟像是耍坏得逞的孩童一般,心里头莫名的欢喜。 当穆诚心情不错的离去之时,楚慈双手白得有些异样…… 五月初,高顺帝下旨回京。留下穆言的军队守护以淮阳为界的边界之后,东明修带兵随高顺帝离去。 回京,两支队伍有一段同行的路程。当众人回到那片雪山之时,白绮安似感叹道,“想当初,就是在这里与马匪纠结了整整一个月。若非五皇妃离去调兵遣将,我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在此时归来?” 这份感叹,许多人点头附和。 虽然白绮安这话没有针对楚慈之意,虽然说的都是事实,可不知为何,东明修却是觉得有些奇怪。 以他对白绮安的了解,她此时,不该有心情感叹! 扫了一眼不远不近跟着的穆诚,东明修垂眸不语。 这段时间穆诚虽是规规矩矩的跟着,可他如何看不明白,穆诚对白绮安又恢复到了冷冰冰的态度,暗中看向楚慈的目光却是越发的热切。 高顺帝看着雪山,又回头看了一眼辽阔的草原,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 是夜,大军走过雪山,于山中扎营 。 这一带的匪子都被剿灭,自是平静。加之大军归来,那些小鼠小辈如何敢现身找死? 天气炎热,东明修乘着夜深去了后山河中洗澡。当他脱了衣裳沉入水中之时,似听得上头有动静。 双眼露出水面,便瞧着远处一人脱了衣裳,雪白身子在月色之下泛着莹玉的光芒。 明知非礼勿视,可是,当他看着那高束的马尾,看到那纤细而紧致的腰身,看到那浑圆的翘臀之时,他竟是呆在当场,一时忘了动作。 楚…楚慈? 那个背影,像极了楚慈,且军中女子只有楚慈和白绮安。能如此束发的,又只有楚慈。东明修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看下去?还是该悄悄离开? 就在东明修不知所措之时,那人解了长发一头扎进水中,再次浮出水面之时,口中轻轻的吐了河口。 湿哒哒的长发遮了面容,可那露出水面的丰盈却是令人呼吸一窒…… 楚慈从河中探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宋文倾,“小伍,不用内力,你能憋气多久?” “试试?”宋文倾说试,却是双手搂在她腰间,吻住她的红唇,与她双双潜入水中。 他这是耍赖,楚慈却是喜欢他这般耍赖。当他吻着她,双手伸进那工字背心轻轻的揉捏之时,楚慈抓着他的翘臀狠狠一捏。 ,谁不会啊?! ,穆诚却是沉着一张脸在后山寻着人。 该死的楚慈,明明与她说过,今晚该给他看看伤了。她却是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 居然还威胁他! 她怎么说的来着? “穆诚,你别逼我!你要是惹火了我,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二字如何写!” 她的愤怒,他清楚的感受得到。可是,如今的他就是想去撩拨她,只觉得她发火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看! 特别是她恼得双颊通红,在高顺帝眼皮下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娘子,怎么瞧怎么舒心。 穆诚还在回味着那一夜的味道,却听得一声尖叫传来。 那声尖叫,听不太真切,却是令他心尖儿一颤。 难道是楚慈? 如此想着,便是顾不得其他,大步追了过去。 楚慈正与宋文倾在河中胡闹,听得那声音之时,二人相视一眼,慌忙起身。长发来不及弄干,随意一擦披在肩头,二人往发声之处寻去。 东明修再是不敢动,听到这声音也不得不动。因为河中那通体雪白之人听得这声音之时,口中不喜不怒的说了一句,“白绮安出事了?” 这声音,分明就是楚慈的! 确认那人就是楚慈,东明修只觉得脑子越发的晕。 直到那人起身跑远,东明修这才面色异样的从河中起身。不敢让人知晓他来了河边,用内力弄干了头发,这才穿衣追去。 听到声音的人许多,可那方位却是各有不同。 当楚慈与宋文倾追到山中之时,那声音却又从两个方向传来。 “有诈!” 宋文倾眉头紧蹙,沉声说道:“不要分开!” 楚慈深以为然,可是,当一左一右两声凄惨的‘救命’传来之时,楚慈咬了咬唇,“小伍…” 不管白绮安如何,她却不能见死不救。 哪怕是陷阱,也耽搁不得。 毕竟,是女子。 宋文倾眉头裹得越发厉害,将一包毒给了她,说道:“一旦遇人,不必管后果,用毒!” 接过毒,楚慈点头与他分开去追。 东明修追到之时,便瞧楚慈头发湿辘辘的贴在背上,伴着她疾奔的动作,夜风将她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动人的身躯。 方才还一路追来的人,瞧着楚慈之时,却又停了下来。脑子里全是那雪白的身躯,以及那露出水面的丰盈。 他想,他真是平静不了。 楚慈一路追去,却没发现东明修。当她追上山腰之时,便瞧着一名白衣人扛着白绮安飞身离去。 楚慈眸光一沉,飞身追去。那人似知晓有人追来,弯弯绕绕将她引到背山之处。 穆诚一路跟着声音追去,远远瞧着手握长鞭的楚慈飞过,便提气跟了上去。正当他发现弯弯绕绕跟丢了楚慈之时,却听到前头传来一声怒吼,“楚慈!你当真要杀我?” 楚慈追上那人,果见是邰正源扛着白绮安之时,心中愤怒。二话不说,长鞭一甩朝他而去,手中之毒更是毫不留情撒去。 邰正源将白绮安丢到一旁,抬手扯住鞭尾,也不管那利刃将手心划破,冷声说道:“我一再的退让,你让我如何我便如何。如今白绮安挡了你的路,我心甘情愿的为你劳心费力,你还要如何?” “你劳心费力?”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楚慈冷声一笑,“我真是谢谢你的劳心费力!” 见不得他的血,楚慈瞧他步步逼近,近乎自残一般的划着手掌之时,手上有些发颤。 “是你说的要给白诚一个教训!难道我又做错了吗?” 穆诚远远的听着,只觉得脑子里有些发懵。 给他一些教训?楚慈确实亲口说过让他知道‘后悔’二字该如何写,却没想到,竟是对白绮安下手。 “你要把白诚困在身边,又不能让白绮安坏了你的事。你让我的做的,我都做了,你到底还要怎样?”邰正源似伤透了心,怒吼道,“我一心待你,你难道还对我不放心?你难道还要杀人灭口?你让我里应外合,我便放弃计划;为了助你拉拢人心,我不顾重伤进了淮阳,只为能达成你的目的,给白诚一个立功的机会。如今岑子悠立了功,白诚也立了功,他们都肯为你效力了,你也达成所愿隐藏锋芒,你更是引得了东明修动心,此时你便要杀我灭口吗?” “你要我毁了白绮安,我依言而为,可你为何还要反过来杀我?” 这是愤怒,是一种被抛弃的愤怒。 楚慈被邰正源给吼得冷了面色,可那人步步逼近,浓重的血腥扑鼻而来,她便似心虚一般步步后退。 她的后退,她的不发一语,就似默认了邰正源的指责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8:均受算计 “小慈,我们非得这么辛苦吗?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都在努力,可你为何因为东明修而怀疑我?”邰正源最后怒问。 楚慈摇了摇头,将他带来的沉闷甩去。当她清楚自己被算计了之时,一个人负手落于树上,嘲讽的目光看着对峙的二人。 “宋泽君!” 一声怒吼,邰正源似绝望一笑;松了手,在楚慈阴森的目光下跃下大山,消失于河中。 “倒是一场好戏。” 高顺帝轻拂着衣袖,看着下方缓缓转身的楚慈。 当池顾带着亲卫追来之时,火把的光芒将楚慈苍白的面色映得越发没有血色。 “带回去。” 高顺帝轻飘飘的三个字,便有人上前缴了楚慈的长鞭,押着她下山。 穆诚远远的看着,对于邰正源的话他无法不信。她和楚慈的事,无人可知,而邰正源却清楚的道了出来,更是知晓楚慈要让他好看。如今更是要毁了白绮安,她…她… 穆诚不知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可担心多过于疑惑,只得悄悄的下了山。 当东明修知道楚慈被抓之时 ,脑子里还不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他不过就是呆了一会儿,怎么就让高顺帝将人给捉了? 山洞之中,楚慈跪在地上,承受着鞭打。虽说穿了玄衣不会有伤,可那力道却是实实在在的落在身上。 当第五鞭子落下之时, 池顾发现了异样。 抬手示意亲卫住手,池顾走到楚慈身后,看着那并无血色的衣裳。 回到高顺帝身旁,池顾小声说道:“圣上,似有古怪。” 正常来说,由亲卫出手,两鞭子下去,就当出了血。可楚慈的衣裳都烂了,却没有血色。 高顺帝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她的古怪还少吗? “脱衣检查!” 高顺帝一声令下,楚慈唇上一个哆嗦,“父皇……” “不要叫朕父皇!”一声呵斥,高顺帝冷声说道:“池顾,还愣着做什么?” 池顾应了声是,欲上前脱楚慈的衣裳。此时赶回来的宋文倾肝胆惧裂,顾不得高顺帝发怒,冲进山洞将楚慈一把护住,“父皇,此事定是有人构陷,小慈,小慈没有害白小姐!” “你退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高顺帝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真的! 高顺帝的呵斥,宋文倾却是抱着楚慈摇头,态度非常坚决,决不能让楚慈被罚。 见他这模样,高顺帝口中一声‘没用的东西’,便是冷声喊道,“打!” 你要护是么?看你能护到几时! 宋文倾没有玄衣,鞭子落下之时,衣裳瞬间裂开。才过第二鞭,便是血色浸了衣裳。 背上的痛,令宋文倾白了面色,可他却是越发将楚慈护住,不让她被长鞭抽中。 宋文倾越是相护,高顺帝便越是恼怒。之前还觉得这儿子温和,不争不抢。此时却觉得过于温和就是无用!连个女人都管不住,还配做什么皇子? 听得那鞭子落到宋文倾身上,楚慈反手去推,他却是纹丝不动。 楚慈抬眼看向高顺帝,说道:“皇上,我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邰正源的算计。” 她的目光异常冷清,可那紧咬的牙关,却是表露着她的愤怒。 高顺帝一抬手,亲卫便住了手。看着她苍白的面色,高顺帝眯眼说道:“叫白诚和东明修进来!” 那二人早在外头等得着急,可他们不能像宋文倾那么直接冲进去,只能在外头等着。 亲卫一放行,二人便是大步进了山洞。 “既然大家都在了,你倒是说说,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证明清白,就得证明事发之时,她身在何处? 楚慈尚未开口,宋文倾便是急声说道:“父皇,小慈今夜一直与儿臣在一起。” 此话一出,原本还相信楚慈的东明修却是侧眼看向楚慈。 楚慈在高顺帝审问的目光下点头说道:“儿臣从晚饭过后,便一直和五皇子在一起,直到听到求救声才分开而寻。” 东明修的眸子一沉,心中说不出是何感受。 事发之前,她分明,分明和他在一起。虽然,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他却能证明她是清白的。 然而此时,楚慈竟然说她和宋文倾在一起?难道,真是楚慈所为? 想到楚慈离开前那句话,东明修又有些不确定。若是她安排,为何会说那样一句话? 东明修的神色有些异样,他看向楚慈的目光,那垂下的眸子,令高顺帝冷了眸子 。 “引得东明修动了心。” 邰正源的这句话,令高顺帝双眼微眯。 一个宋文倾不够,一个穆诚不够,一个岑子悠或许还不够。可是,若再加上一个东明修,楚慈到底能不能搅得北瑶天翻地覆? 心中发寒,高顺帝看似随意的问着东明修,“东临郡王,你对此有何看法?” 东明修眼皮一跳,沉默片刻回道,“回皇上,臣虽不知此事因果,却觉得邰正源为人狡诈,应当多加调查方能证实谁是幕后主使。五皇妃一路有功,若贸然用刑,只怕会让将士们寒了心。” 多加调查?贸然用刑?让将士寒心? 高顺帝真想给东明修一鞭子!他真没想到, 向来信任的人,居然也跟楚慈搅到了一起! 好啊!好啊!楚慈当真是厉害! 东明修没听到邰正源那些话,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邰正源给算计了?穆诚却是听得东明修这话,嘴角微抽。 东明修有多护短,他是见识过的。可是,如今白绮安险些被人掳走毁了,东明修却还替楚慈说话,越发坐实的邰正源的话。 东明修,对楚慈动心了!动心到何程度?竟是连护短都顾不上了,只想保楚慈! 穆诚的目光从东明修转向了宋文倾,又从护着楚慈的宋文倾转向了垂眸不语的东明修。 这么多男人,楚慈还真是一个都不落下! 高顺帝的愤怒,引得他心口发痛。池顾瞧他神色有恙,忙端着酒上前说道:“圣上息怒,圣上息怒。”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递上。同时用身子挡了众人的视线。 方才高顺帝便在此处饮酒,此时喝酒似也没有不妥。 高顺帝接过酒杯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将池顾递来的药和着酒服下。 待心口的伤不再痛了,这才冷声说道:“脱玄衣,打到招了为止!” 宋文倾难以置信的看着高顺帝,只觉得那人在此刻异常的阴沉。 他抱着楚慈不放,可池顾却是带着亲卫将人强行拉开。宋文倾还手,池顾应付之余,冷声说道:“五皇子,皇上跟前动手,你可是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这还需要考虑吗? 他不顾一切的想要阻止那些人,可池顾快他一步,在他心神惧乱之时,点了他的穴,令他动弹不得。 关已则乱,当知晓楚慈难逃一死之时,天知道宋文倾有多害怕,有多恐慌! 楚慈甩开亲卫,冷声说道:“我自已来!” 抬眼看向高顺帝,楚慈不喜不怒的问道:“难道,连个无人的地方换衣也不行?” 高顺帝就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这份孤傲,让他瞧着愤怒! 看着她,想到邰正源所说的话,想到她反驳不了,心虚退后的情形,高顺帝便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她打死才满意! 一挥手,亲卫驾着宋文倾出了山洞,东明修与穆诚亦是被亲卫带了出去。 洞中只得楚慈与高顺帝二人,高顺帝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意思很清楚,他不必回避! 羞辱!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羞辱人! 她是他的儿媳,而他却用对付那些女人的方式对付她! 楚慈只觉得呼吸不畅,只恨当初无力杀了邰正源! “皇上。” 她坚持不脱,就那么看着他。 他迎着她的目光,看着她眸中的恨意,忽而勾了唇。 她恨的是谁?是恨自己计划不成功?还是恨他太过冷血无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当有计划败露的觉悟! 就是不让她好过,高顺帝起身,拾起一旁的长鞭在手中掂着。 当那长鞭忽然甩出之时,竟是将她腰带生生抽断。 楚慈只觉得腰间的痛似千斤击来,承受不住这份力道,生生的倒了下去。 毫不意外的,腰带断去,外衣大敞。里头那件工字背心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而套在工字背心之外的那件透明玄衣能护住她刀枪不入,却护不住强劲的内力。 楚慈想起身,可她腰间的痛却是让她动弹不得。当高顺帝上前,对上他那双阴沉的眸子时,只闻他说道:“朕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虽然不是他的女人,可是,却在祸害他的儿子! 还是一个管不住她,只能放任她的无用儿子! 而她祸害的,除了那没用的儿子,还有他如此信任的大将! 牙关紧咬,楚慈双手撑地,费力的跪直了身子。看着她竟想收拢衣裳之时,高顺帝眸中冷芒闪过,一鞭子甩了过去,她的手臂便是被打的重重落下。 手臂的痛,令她难以聚力,楚慈抬眼,清亮的眸子看向高顺帝,冷声问道:“皇上又是如何界定‘水性杨花’这四个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9:南瑶来犯 楚慈之问,高顺帝一个冷笑却不作答。只是那看向她的阴冷目光,俨然是在说着:你这样的女人,便是将‘水性杨花’诠释的淋漓尽致! 看着那目光,楚慈心中发寒。 哪怕手臂脱力,却依旧咬牙合上衣裳,沉声说道:“感情之于五殿下,我没有半分对不起他。‘水性杨花’这四个字皇上若真要强扣于我,我只能问,皇上此时逼得我脱衣,到最后算不算是我不知廉耻勾引皇上?到最后,那‘水性杨花’是否也当改为‘人尽可夫’?” “强词夺理!” 一声怒呵,高顺帝恼羞成怒便是一鞭子给她甩了过去。 简直不知所谓!居然拿他与那些人相提并论,她简直不知死活! 这一鞭子下来,没落到楚慈身上,从外闪身而来的人却是被打得吐了血。 艳红的血滴到了她里衣之上,楚慈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鞭子甩了下来。 宋文倾紧紧的抱着楚慈,一鞭子一鞭子的承受着,皮开肉绽之下,他面色苍白,却是将她护得越紧。 池顾心惊,慌忙跑了进来,看向宋文倾的目光中,是难以置信。 高顺帝又是一鞭子朝宋文倾甩了过去,目光却是越发清寒的看向池顾。 池顾急忙跪了下去,辩解道,“圣上,奴才不知,不知五殿下怎的就解了穴……” 池顾点穴这才多少时间?宋文倾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解了穴。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宋文倾的功夫不亚于池顾! “好!好啊!真是好得很!” 什么叫功夫才恢复?这些日子装得倒是不错啊!演得很好啊! 高顺帝怒不可遏。 京中几个皇子想方设法的要取他性命,而这个看似老实的儿子却是扮猪吃虎,将他当傻子一般的骗着! 还有那个东明修!好一个东明修啊!向来信任之人胆敢如此欺瞒于他!这些人当真是反了? 宋文倾知道自己强行解穴会有怎样的后果。也明白邰正源这一出算计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他没有选择! 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跳进去,哪怕是死,也不能让楚慈死得如此屈辱! “真是朕的好儿子啊!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一声声怒呵,高顺帝那鞭子便是毫无章法的甩了出去。 看到高顺帝眼中的杀意,楚慈顾不得其他。当那一鞭子再次打来之时,毫不犹豫的抬手接住。 她的内力自然不如高顺帝。若非戴了手套,此时这双手必然是废了! “楚慈!”阴森的两个字自高顺帝齿缝中挤出,看着她清寒的眸子,冷声问道:“你当真要造反?” “造反?”许是真的不想再那么憋屈。楚慈紧紧的握着那鞭子,一手圈在宋文倾腰间,冷声说道:“我不懂得什么是造反?我只知道,自打皇上下旨让我嫁给五殿下之后,我便是想尽办法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令皇上欢心。若说为了得到皇上的认可而不顾死活的去拼去争是造反,那么,我宁愿当初皇上在下旨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反抗。若我反抗了,这两年也不至于一次次的受伤。若我当初反抗了,死得也轻松,何必为了殿下的身子与邰正源一次次周旋?何必在五殿下恢复之后还费心尽力的隐瞒?只为能与五殿下双双配合,给邰正源致命一击。” 楚慈之言,高顺帝阴沉的眸子越发的暗,楚慈接着说道:“我就不该劝着五殿下隐瞒恢复功夫的事。邰正源算计又如何?比得过一次次的寒心失望?有一个不管如何做都得不到认可的父亲,不管做得再好也是另有所图,不管怎么尽孝都是不忠不孝。既然如此,又何必周旋?倒不如不要这所谓的皇家身份,做回一个罪人!” 宋文倾眸光一闪,背上的痛却是让他难以动作。 看着他皮开肉绽的后背,楚慈心痛得欲发狂。 楚慈之言,令高顺帝面色越发难看,池顾更是低了头不敢多话。 不可否认,她的大胆,加之眼下局面,均非池顾敢插嘴的。 楚慈拉着鞭子,高顺帝也在此时没了动作。宋文倾咬牙松开护着她的手,转过身来看向高顺帝,声音低沉的说道:“父皇,儿臣与小慈成婚以来,虽是发生了许多的事,可小慈对儿臣是否真心,儿臣比谁都清楚。她为了儿臣,为了我们的将来,不惧艰险进山剿匪。王爷多次拿她为饵,她依旧没有怨言,按令行事。近两年来,若非她毅力惊人,若非她本事够大,她早便死在了剿匪路上,又如何能跪在父皇跟前如此犯上?” “你也知道她是犯上?”这一声质问,是高顺帝的愤怒。 宋文倾摇头,“父皇,小慈对父皇向来敬重,更不会与邰正源有所谓的纠缠。邰正源这一路算计小慈之事,谁不知晓?他如今要让父皇怀疑我们,怀疑王爷,怀疑所有人,难道父皇真要如了那人的愿?连这点信任也不给王爷吗?” 宋文倾没说让将士们寒心,不会提任何人寒心。那些似威胁似邀功的话,在此时是楚慈的催命符。 此时保谁最重要?不是楚慈,不是他,而是东明修。若高顺帝真是中了邰正源的计,对东明修怀疑,那么他和楚慈,必然没有退路。 方才还怒火中烧之人,此时看向宋文倾的目光便是道不出的嘲讽。 这个儿子,当真是隐藏得深啊! 亦在此时,外头亲卫喊道,“皇上,白小姐醒了。” 关键证人醒来,无数的人都在等着高顺帝传见。 高顺帝看着跪在身前的二人,冷笑两声,将鞭子重重一丢,“都带进来!” 亲卫带人,宋文倾忙捡了腰带给楚慈系上。楚慈目光在他染血的后背扫过,眸子里越发的暗。 白绮安似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当她被带进山洞询问之时,不太确定的说道:“臣女本是乘着夜色去了后山,瞧着表兄与五皇妃一前一后往左方那河而去,只当是他们有事商议,便改道去了右方。没承想,刚到右方那河,便被几名黑衣人给挡了路。好不容易脱身,却被一人给捉住了,便没了意识。” 白绮安之言,令所有人变色。 白绮安与东明修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很清楚。这兄妹二人的感情可不是旁人能随意挑拨的! 东明修看向白绮安的目光有些幽深,却非怀疑,而是确认。眼下,他能确认,河中那人,必然就是楚慈! 既然他看到的是楚慈,那么,楚慈就不可能和宋文倾在一起! 可是,眼下这事儿闹大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与楚慈在一起。 高顺帝的目光在几人面上扫视,早便恢复到淡然的面容之上,此时冷笑连连。 “楚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才,楚慈二人口口声声说在一起。可如今,不明就里的白绮安戳破了这个可笑的谎言! 至于东明修,还用问吗?这么多年的了解,东明修那垂眸深思的模样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 楚慈只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可是,这份可笑之中,是她对邰正源的佩服。 那个男人,当真是厉害啊!仅仅是一招不入流的算计,便让她万劫不复!更是让宋文倾自己卖底,还挑拨了高顺帝对东明修的信任。 楚慈无法证明自己和宋文倾在一起,东明修绝不能承认他和楚慈在一起。所以,毫无疑问,这一场阴谋无解,却将众人的关系打乱。 大胜而归,却闹出了这样的事,谁死最合适? 东明修乃北瑶之将,如今的异姓王爷,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治罪?就算事情闹大,也不过是五皇妃勾引了东明修,东明修何罪之有? 至于宋文倾,好歹是皇子,他最大的过错便是欺君。可他作为随行军医,一路得到了将士的认可,此时杀,必然不合适。 所以,该死的 ,只有楚慈!只有这个挑起所有事端,令所有人不得安宁的楚慈! 毫无疑问,楚慈必死!而邰正源一心想将楚慈带走,所以,闹到如今地步,反倒证明今夜之事全因楚慈而起。毕竟,邰正源不会有意将楚慈推向死路。 所有人都知道楚慈必死,楚慈也知道,她今夜难逃一死。 高顺帝尚未下令,可眼下大家都很清楚楚慈会有怎样的结局。 白绮安一副茫然模样看着宋文倾磕头请命,求着高顺帝重新调查,还楚慈一个清白。当她看到宋文倾额头的血顺着鼻梁滑下之时,心中的那份恨意染上层层欢愉。 楚慈,终于要死了!以最可耻的罪名死去,将来经人提起,再不是什么神女之名,而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东明修想跪,他却不能跪。想为楚慈说话,他却不敢。他清楚的知道,他说的越多,于楚慈越不利。 “楚月慈身为五皇妃,却……” “报——” 一声大喊,打断了高顺帝的话。 众人之心被提了起来,池顾更是腿肚有些发酸,忙上前问道:“何事?” 探子一脸急色,大声说道:“皇上,南瑶来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0:必须弄到宫中! 南瑶来犯? 高顺帝猛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报——” 那探子尚未回话,又有一人从马上跌落,更显慌张的跑来,“皇上,半月前,太后旧疾复发。太子设坛请上天庇护之日,雷电击中神坛,坛中现一先皇遗旨,上书……” “上书什么?”高顺帝眯眼上前,凌厉的眸子扫着那人。 “上书,邰正源乃先皇之子,医者仁心,解天下民忧,当封,当封摄政之王,助帝管理朝纲……” 南瑶来犯?先皇之子? 楚慈猛的抬头,便见高顺帝一双厉眼染上雪霜。 “不可能!”楚慈似看到了一线希望,沉声说道:“皇上,邰正源绝不可能是先皇之子!他出身南瑶,与当今武林盟主的夫人乃亲生兄妹,他怎么可能是先皇之子?” “武林盟主?”高顺帝视线转向楚慈。 宋文倾一抹脸上之血,看向楚慈的目光是惊骇,亦是绝望。 未待旁人开口,高顺帝便是一巴掌给楚慈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将她打得口中顿蹿血腥。 “你的意思是,他能调动南瑶之兵,还是先皇之子。如今更能调动江湖中人?” 言下之意,三方相压,你便想得个活命的机会? 楚慈万万没想到高顺帝会如此理解,摇头只想道明缘由,高顺帝又接着说道:“谁不知晓当今武林盟主乃忧国忧民之士?往日再是江湖与朝廷两不相关,可梁国来犯,江盟主却是组织江湖门派抵御外敌。你竟然说,年过四十的江盟主是邰正源弟媳?” 江盟主?不是夏歌笙吗?为何盟主之位易主了? 楚慈此时才发现,剿匪这些日子,她漏掉了太多的消息!而此时,这些她自以为的保命之符,全都成了催命之物。 梁国之犯方才平息,如今南瑶又至,而京中那所谓的先皇遗旨,逼得高顺帝不得不加紧回京。 东明修方才不敢开口,此时却有了底气。只见他跪地请缨,“臣愿带兵逼退南瑶之犯!” 南方边界本就是东明修守着,此时南瑶来犯,除了他,谁还能去? 可是,眼下的事,却让高顺帝无法定夺。 若东明修当真有了二心,此一战,岂不是又将兵权交到他手中?若东明修有了异心,乘机作乱,岂不是腹背受敌? 白绮安只等着高顺帝一句话便取了楚慈的性命。可是,众人的等待之下,等来的结果却是让白绮安大失所望。 南瑶来犯,东明修速回东曲,带二十万大军抵御。宋文倾作为随行军医,楚慈依旧任千夫长,共同御敌。 所有的一切,等这些事平复了再行定夺!而这一战,便能确定东明修是否有了二心! 天未亮,高顺帝与东明修兵分两路而行。宋文倾鞭伤颇重,无法与大军同行,东明修便留下几人同行。 “你真傻!”看着他背上深深的鞭伤,楚慈心痛不已,“我有玄衣护着,你挡什么挡?” 这么多的鞭伤,这么深的伤口,这些鞭子就算是落到她身上,又有何妨! 宋文倾勾了勾唇,却是笑得虚弱。他不可能告诉她,高顺帝下手,内力十足。就算她穿了玄衣,那些鞭子落下,只能让她断了胫骨。 “今夜磕的头,把那些年的都补上了吧?”他额头上的伤,看的楚慈眼中发酸。 这个傻男人!他磕什么头啊?高顺帝要杀她,他就算把脑袋磕碎了,高顺帝也不会改主意! 若非南瑶来犯,若非京中出事,高顺帝如何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向来坚强的人,此时眸子里的雾气却是越来越多。宋文倾看着她泛红的眼框,有些虚弱的声音却撑着笑意说道:“我很好。” “好个屁啊!” 一声怒呵,却是对自己。 她以为,她是成功的。她以为,那些阴暗的都将成为过去。可是,却因为她,因为她与邰正源的那些纠葛,害得他露了底,更是将之前所为付之东流。 “看到你给他送膳食,我打心底为你高兴。每次看到你面上挂着笑意回来之时,我都很欢喜。欢喜于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欢喜于你的努力都得到了认可。可是,这一切却因为我毁了。我毁了你多年隐忍的成果,我毁了你的一切,我当初为何会与他纠缠?我为何不早些将夏歌笙之事说与你听?” 此时后悔,后悔自己对他信任却还想给自己留条保命之路。却没想到,这一切,却是葬送了他的大好前程。 握着她的手,宋文倾低声说道:“不怨你。与他在一起那么多年,我竟都没看清他的本性。这两年你尽心于剿匪,更是诸事烦心,自然不知道,武林盟主之位早便易了主。” 如今的武林盟主,早不是那夏歌笙。而楚慈,却根本就不知道! “还会有机会的。”她的自责,他予以安慰,“王爷并无叛变之心 ,邰正源挑拨父皇对王爷的信任,王爷如何能让他如愿?” 最难猜测帝王心。谁知道高高在上的高顺帝回京之后又会如何决定? 大军在前急行,楚慈二人远远在后头跟着。过了半月左右,待宋文倾的伤好了些,二人这才加快了行程。 南瑶与北瑶之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南瑶军舰入侵北瑶海域,击沉了几搜北瑶的鱼船,闹得人心惶惶。沿海大军虽有防御,可镇守边关的东明修不在,没有主将作战,大军节节败退,竟是让南瑶之军上了岸。 东明修带兵而归已是六月中旬,楚慈连回东曲见薛彦彤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便是披甲上阵,与东明修一路前往杀敌。 沿途部署,加之东明修对地形的了解,带兵作战之神勇,令南瑶之兵惶恐。 “此次南瑶是以试探为主。” 指着远处的海域,东明修说道:“梁国来犯,南瑶虎视眈眈。我以剿匪为掩护,实则送物资之事传到了南瑶,他们便想来试探虚实。若我们回来的晚,他们的兵自然尽数涌来。可我们回得及时,他们的兵不敢贸然行动。” 远处的战舰就似一只只猎豹看着这头。若东明修带兵出海,他们自然有理由应战。若东明修不带兵出海,他们也有理由将这次攻打北瑶说成是一次误会。 果不其然,当东明修带兵将上岸的南瑶之兵尽数围住之时,那领兵之将大声喊道,这一切都是误会! 楚慈冷笑。误会?呵呵,真他娘的有意思!还真跟那些不要脸的国家一样的。分明是想占海域,却能说得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此事,东明修做不得主,只得修书高顺帝,请示高顺帝旨意。 两国开战,需多加部署。而南瑶来犯,东明修捉住俘虏,却不能自作主张将两国之战扩大化。 特别是此时京中之事也不知到底如何了?东明修更不敢随性而为。 东明修在等着高顺帝的回复,高顺帝却是挥去一堆的折子,怒不可遏。 好!好啊!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如今可真是一个个的反了天了! “摄政王?就凭那一道所谓的遗旨,便要让邰正源来插手朕的江山?他倒是想得天真!” 什么叫天意?什么叫孝道?不封邰正源为摄政王便是违背了天意?不让邰正源当这北瑶的摄政王,太后的病就不能好了? 简直一派胡言! 池顾低身捡着折子,不敢作声。高顺帝来回走动,冷声问道:“还没找到邰正源?” 池顾心中一紧,低声回道,“回圣上,还没消息。” “一群废物!”一声怒呵,高顺帝将茶杯挥去,“黎睿呢?” 杯盏落地,四分五裂。茶水溅湿了地上的折子,化出一摊黑墨。 池顾想抢救折子,又要回话,纠结得脑袋生疼,“回圣上,黎睿,黎睿亦无踪迹。” 东明修未归之时,牢中的黎睿便没了踪迹,也不知是不是被邰正源给救走了? 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高顺帝恨不得将那些统统杀了更省事儿! 正在此时,亲卫送来东明修的信函。 池顾将信函送上,高顺帝一目十行,双眼微眯。 梁国来犯,京中几位皇子乘机作乱,先皇遗旨现世,南瑶同时来犯。 这一切,看似皆因梁国来犯而起。可这一切,每一样都与邰正源脱不了干系! 将近两年之事细细理了一通,高顺帝将折子猛的拍到桌上——楚慈,必须弄到宫中! “兵分两路, 我从东方追去,你从南方收网。”鞭柄在地图上划出几道路线,楚慈平静的说道:“最后一批敌军,若让他们逃了,咱们谁也别想活!” 同为东明修名下千夫长。如今东明修主镇沿海,与南瑶军舰对峙,追拿南瑶逃兵之责便落到了楚慈与穆诚头上。 那夜之前,穆诚与楚慈之间有一件谁也没说的秘密。那 个秘密,令她一看到他便是怒火中烧。 可那夜大难不死之后,楚慈再不敢将自己的愤怒轻易表露。宋文倾的一切都被她给毁了,她的喜怒,不能再由人左右。 穆诚见她收鞭走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楚慈,我有事问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1:盼望自由 楚慈回头,看着他的手,声音平缓的说道,“放手。” 她的不喜不怒,让他觉得甚是无奈。松开手,低声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与邰正源合作害白绮安?” “我也不明白。”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楚慈转身便走。 她的淡漠,令穆诚裹了眉头。 他不想欠白绮安的。可是,楚慈总是不说清楚,每次看到白绮安那副强忍委屈的模样,他便觉得是自己害的。 刚出营帐,便瞧着白绮安提着食盒而来。 “天儿热,熬了些绿豆汤凉着,你喝一些。” 温柔的人面上是浅浅的笑意,白绮安端出汤盅说道:“好在离北海也不远,这些东西也不难得。” 这种温柔,也只有白绮安能给。楚慈能给穆诚的,除了愤怒便是无视。就像方才,她毫无感情的模样,连一点该有的生气都没有,令穆诚有些无奈。 “怎么了?不喜欢吗?”见穆诚不接,白绮安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喜欢绿豆汤吗?” “白绮安,你那晚,当真看到楚慈与王爷一起去了后山?” 相同的问题,所有人都问过。就连宋文倾,也是寻了机会相问。 谎话说的多了,自然就成真了。被人问的多了,再次回答之时,白绮安都不必考虑。 “林中本就昏暗,我当时瞧着就像是五皇妃与表兄。本来五皇妃与表兄就常私下商谈要事,此事早是见怪不怪。就像当初剿匪,表兄与皇妃常常单独相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故此瞧着了,我也没多想掉头便走。” 言至此,白绮安便是满面愧疚,“早知如此,我真不该去后山的。若非我被邰正源掳走,五皇妃也不会被人算计。虽然你对我无意,可我从未想过要对五皇妃怎么样。这次的事,我很愧疚,所以,哪怕五皇妃对我没有好脸色,我也不怨她。” 平日里,穆诚最不喜的便是白绮安对他的纠缠。可这些日子,白绮安不再像以前那般紧紧跟着他,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将那个‘爱’字挂在嘴边。只是时不时的给他送些吃的用的,就像朋友之间的关怀,自在而随性,令他拒绝不得。 “我也不知道那夜的事会给表兄带去麻烦,我也不敢跟着表兄,又想弥补。思来想去,只能悄悄跟着你们,只求能得五皇妃原谅,也希望你不要转恨于我。就算……”咬了咬唇,白绮安看着穆诚,轻声说道:“就算你对我无意,我也不会再逼你。不管如何,我也是对你用过真心,只希望你能把我当个普通的朋友。至少,至少不要将我看作仇人。” 白绮安的退让,让穆诚心中不是滋味儿。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女子,穆诚想了想,接过汤盅,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不要偷偷摸摸的跟在后头,谁也不知道那些人藏在何处?万一被他们捉住了便是麻烦。” 白绮安以为他是让她回去,咬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便动身回东曲。” “你一个人如何回去?”穆诚一裹眉说道:“你一个女子回去谁能放心?若让王爷知道了,必然罚你。你先跟着我,待南瑶之兵捉住了,你再去给王爷好好请罪。” 白绮安眸子一亮,满面欢喜,“好,我必然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楚慈与穆诚兵分两路围追南瑶之兵,两方围阻,南瑶之兵深知只有拼死一博,便如恶狼一般扑向阻截的一方。 楚慈带兵阻截,手下士兵以阵相守,逼得南瑶之兵杀红了眼。 既然已经露了底,宋文倾便不再隐藏实力。似幽灵一般现身于人群之中,抬手之间,便是几人倒下。 当南瑶之兵一个个倒下被士兵活捉之时,楚慈坐在高处,看着那人如闲庭信步一般行走于林间。 “你这样的人上了战场,绝对就是收割性命的机器。”撑着下巴,楚慈看着走来之人,“从没看过谁能如此轻松便捉了活口的。” 别人杀敌都是一身血腥,他倒好,负手行走行杀戮之间,就似神仙游走于凡人的生死边缘,轻轻抬手,便能扭转局面。 宋文倾浅浅一笑,坐到她身旁说道:“穆诚轻功与我旗鼓相当,可他用毒却不如我。王爷虽是沙场名将,可他所喜刀剑之功,不喜如此之计。我向来喜欢投机取巧,既然我擅长用毒,轻功不错,何不将二者揉合?” “嗯!取已所长!”楚慈认同,朝他竖了拇指。 宋文倾握着她的手指,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低声说道:“小慈,我们还是先不要回京了。” 不管这次是什么情况,不管京中闹得如何,此时都不适合进京。否则,对她不利! 提及此事,楚慈眉头一裹。 这些日子她猜测了许多。南瑶来犯,看似试探,却更像是他人算计。若南瑶来犯真是邰正源一手算计,那么,对她绝对是一件祸事! “如果……如果父皇认定邰正源所作所为是为了护你,那么他的作为,给你带来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死!第二条路:进宫! 没有经历当年夺嫡之争,可此时的宋文倾却好似看到了当初的那些阴谋算计。 邰正源的计划看似随心所欲,可这些年的事一件件算下来,足以证明那人用计之险! 踢着野草,楚慈心中亦是难以平静。说不担心是假的,如今,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多想。 沉默之间,楚慈随手抽了野草在手中编着。当她将一个草编的戒指戴到他的无名指之时 ,宋文倾不明所以。 “你知道吗?变换了无数的朝代,经过了无数的变革之后,我们那里人的成亲,都会送对方一个戒指。” 指着二人无名指上草编的戒指,楚慈说道:“第一年错过了你了生日,第二年又错过了你的生日。今日又是你的生日,我却始终没有给你礼物。” 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宋文倾嘴角微勾,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小慈的心,便是最好的礼物。” 全心全意的爱,便是她所给的最好的礼物。 楚慈不由一笑,双手十指相压,中指弯曲相抵,说道:“你知道戒指为什么一定要戴在无名指吗?” 他不明白,她也不答。只是将手指一根根分开。 宋文倾觉得有意思,也跟着她玩儿。当那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怎么也分不开之时,他似有所悟…… 与穆诚会合之时,毫不意外的与白绮安碰了面。白绮安满是愧疚的看向楚慈,又想开口道歉,楚慈摆手说道:“白小姐不必愧疚,那事已经过去了,谁也没有过错。” 对于白绮安,楚慈有怀疑,却无法多说。 直到楚慈夫妻转身离去,白绮安这才低头咬唇。看似平静的面容之上,布着难掩的难堪之色。 穆诚看了看离去的人,又看了看一旁的白绮安,想了想,终是问道:“她都是这样?” 以前,他倒是一直没注意过楚慈是如何对白绮安的。 白绮安摇头一笑,“毕竟是五皇妃,我没事。” 说罢,扬着笑脸跟了上去。 穆诚只觉得许多事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之后,对楚慈的看法有些不同。 为何他忽然觉得,楚慈的心胸,有些狭隘?毕竟,薛彦彤在东曲的铺子是白绮安一手相帮。可如今,楚慈却因为一件没有证据的事,只因为白绮安说了事实便如此相待,怎么看,都算不得大肚。 且,楚慈本就与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难道旁人还质疑不得? 爱归爱,事实归事实。向来是一码归一码,此时穆诚只觉得白绮安有些委屈。 归程之时,楚慈收到了东明修的信函。皇上有旨,南瑶来犯纯属误会,南瑶国君已派使者进京言明一切,故此,所捉俘虏理应归还。 “整整两船的奇珍异宝,这次南瑶也算是下了血本。”送信之人摇头说道:“本来将军是想将俘虏为质,可眼下只能将俘虏送回去。要我说,真该将俘虏都给杀了!” 不管是杀还是留,这都不是楚慈能决定的。不想再插手此事,楚慈将人都给了穆诚,“你带他们去见王爷,我先回东曲。” 既然是误会,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穆诚也不拒,接过信函,领着士兵押着俘虏离开。 只剩夫妻二人,宋文倾看向楚慈,问道:“直接回东曲?” “嗯,回吧。”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生死一线,性命攸关,走到如今,却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随时可能丢命。 “小伍,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踢着脚下的青草,楚慈说道:“这样的日子过着真的很没意思。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我们离皇上如此遥远,可他的刀,却是在我们头上,随时都能要人性命。我都不知道自己还在争取着什么?我此时在想,若能得个自由身,行走于江湖,过着舒心惬意的日子该多好。” 她的理想,从有所作为变成了行走江湖。宋文倾眸光微闪,轻声说道:“能得自由身,便是最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2:太频繁了,要人命! 皇位,哪是那么容易争的?京中那几人自幼算计,到如今谁又胜利了?高顺帝还不对那几个皇子出手,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二人骑马而归,一路走走停停,在暴风雨来之前游山玩水,也算是苦中作乐。 这一夜,月朗星稀,二人停于深渊之颠,看着下方层层云雾,相视一笑。 林中蛙鸣蝉噪,萤火虫就似跌落于人间的星辰,将这深山迷梦点缀得如梦如幻。 颤颤流水悦耳,水中鱼儿自在。难得美景之下,二人脱了衣裳下河,享受着酷热中的这一抹清凉。 河水之中,她立于他身后,于清寒的月色之下,看着他背上的浅浅疤痕。 所带药脂早便用完,背上的伤,也只能等着回东曲之后再用药去疤。 指腹于那狰狞的疤痕上滑过,想到他不顾一切露了底,想到他不顾一切的扑上来相挡,楚慈浅浅一个呼吸,唇便落到了疤痕之上。 温软的唇贴在后背,她的双手缓缓的圈在他腰间。宋文倾拉着她的双手,令二人越发贴近。 楚慈的唇在他背上轻轻滑动,宋文倾只觉得那处的暖意缓缓的点燃了全身。 当他转身之时,便见她湿透的黑发凌乱的贴在身上,酥胸若隐若现,却是格外的晃眼。 他那深邃的眸子有些发暗,她却是浅浅一笑,身子缓缓下滑,矮进水中之时,又忽而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起身而越发闪动。方才那若隐若现的身子,此时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眼前,丰乳翘臀,那纤腰长腿,就似一副神女之作,令人喉头发紧。 楚慈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却在他靠近之时,低声问道:“小伍,我想了第三条路,你能成全我吗?” 这些日子过得有些压抑,自然也想了许多。她自然明白自己的路有哪些,可那两条路都不是她愿意的。 宋文倾眸光闪烁,双手环在她腰间,低声说道:“我在想法子配药。” 他说他在配药,楚慈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作为楚月慈的五皇妃若只有那两条路可走,倒不如事情发生之时,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这是极好的选择。只有她安然离开,他才能放开手脚的去争夺。 以前的他,太多算计。如今,只想通过自己的本事换取将来。 他的回答,令楚慈雀跃。她不后悔对这段感情的坚持,也不抱怨发生的那些事。她如今只欢喜,欢喜于他的全心相待,欢喜于他的那份在意。 也不知到底是谁先吻的谁,可彼此却都清楚,这个吻,有着不同的味道。 当两个人的爱情在磨难之中得以认可之时,那是一种下意识的靠近。就似此时,清冷的月色好似都变得柔和了两分,水中的鱼儿好似也被这不易的爱情所感动,摆尾而去。 夜风吻拂着桂树,那一片桂花雨美轮美奂,更别提那成串的萤火虫就似暧昧的灯火一般,围绕于二人之间。 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夜显得格外美好。就连这个吻,也显得格外温柔,格外的动情。 以至于,拥吻的二人上了岸,躺在那满天的花雨之中时,在天地的见证之下,彻底的融合。 感情的合二为一,是甜蜜,是幸福。当那娇喘低吟伴着河水叮咚之音汇成一首动人的曲子之时,月儿也被羞得蒙上一片轻纱,不敢看这羞人的画面…… 有什么比跑五公里更累人的?以前楚慈的回答肯定是十公里。 可是,一夜的纠缠之后,楚慈的回答变了。 是的!这个女汉子,初经人事之后,变成了软妹子。哪怕宋文倾千般柔情,万般呵护,可这一夜的索取,身子却似被车子碾压过一般,痛得她一动也不想动! “离我远点!”晨曦相映,楚慈有气无力的挥着凑上来的人,“散架了,我正在重组。” 低声一笑,宋文倾手掌运气在她腰间轻轻的揉着,另一手却是揉在她双腿之间,缓解她的痛苦。“昨夜是我太激动了些,今夜便好了,今夜,我必然不会让小慈再这般辛苦。” “还来?”楚慈一瞪眼,“这种事儿,还是别太频繁的好!” 太频繁了,要人命! 宋文倾凑到她耳旁暧昧的咬着,语气中是掩饰不了的情动,“昨夜是我没伺候好小慈,再来几次,小慈便不会这般辛苦了。” “滚!” 一巴掌给他拍过去,便是换来他低声轻笑…… 回了东曲之后,楚慈与宋文倾手牵手的去了驻颜堂。本以为会瞧着薛彦彤,却被告知,三个月前,薛彦彤便被薛彦华给接走了。 “回了薛府?”楚慈忙问道。 中易摇头,“去了京中。” 京中? 楚慈眉头一裹,心中有些担忧。 “薛彦华几经奔波,终是在沈务手下谋了差事。如今有所稳定,便回来将薛彦彤接走了。”中易说道。 “那薛二夫人呢?”楚慈又问,“薛彦华不管了?” 中易想了想,说道:“二夫人在半年前便抑郁而终。” 死了? 楚慈不敢相信。 “夫人,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的事。大牢的黎睿失踪,薛二夫人抑郁而终。薛彦华接走了薛彦彤,还有……”言至此,中易却是看了一眼楚慈,不知当不当说? “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啊!”不知为何,楚慈觉得这些事与她有关。 那事也瞒不住,中易说道:“楚家的七姨娘在半年前死了。” “你说什么?”楚慈拔了声音,瞪眼问道:“你再说一遍!” 中易想了想,这才说道:“当时闹得挺大的,说是那柔姨娘发现七姨娘给她下了药,至其不孕。楚柯明甚怒,当下寻来大夫证实了柔姨娘所言。因为柔姨娘一直与七姨娘住在一起,能对她下手的,自然只有七姨娘。可是闹到最后,却发现不孕的不止柔姨娘,还有楚柯明。” 楚慈觉得,事情不止这么简单!见中易欲言又止,楚慈倒是沉住了气,等他继续。 中易瞧楚慈情绪稍稍稳定了,接着说道:“查出楚柯明根本不可能再有子嗣之时,七姨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之后又查出七姨娘与府上小厮有染,腹中胎儿亦是小厮之子。楚柯明震怒,当下命人将七姨娘和那小厮杖毙,尸体更是丢进了海里喂鱼。” 楚慈闭了眼,只觉得心中很是沉闷。 过了许久,楚慈问道:“小泽还没回来是吗?” “听闻楚少爷是跟着白诚杀敌,此时尚未归来。”中易说道:“夫人,这事属下也查过。可知晓之时,那小厮与七姨娘都死了,属下也着实……” 着实证明不了七姨娘的清白是么? 冷笑两声,楚慈问道:“念柔呢?” “她知道自己不能有孕之后深受打击,当夜便投井自尽了。” 自尽吗?只怕是有人杀人灭口! 心中愤怒,楚慈正想着楚家那两个女人,便听得外头有人说道:“咦,这不是五皇妃么?你们,回来了?” 转首看去,只见白绮琴与楚家两姐妹缓缓而来。 看着楚月陌二人,楚慈双眼一眯,“倒是巧了。今日刚回来,便瞧着了几位。” “可不是么!”楚月兰掩嘴轻笑,目光却是总往宋文倾面上飘着,“今日与白小姐相约喝茶,本是来驻颜堂瞧瞧有没有新货,便遇着了妹妹与五皇子,倒也是缘分。” 是啊!缘分,可不是缘分么! 起初,楚月兰的目光总是飘向宋文倾。可到最后,那双眼便似粘上去了似的,甚至连避嫌都不愿了。 到底是楚月慈的长姐,宋文倾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连个招呼也不打。可他的神情着实淡漠,看上去越发显得清冷惑人。 “今日我夫妻方归,多有疲乏,先行告辞。” 当宋文倾道出此言,楚月兰接口说道:“许久未见妹妹,心中倒是想念得紧。也不知近年妹妹过得可好?家中发生太多的事,许多事想与妹妹好好说说。” 言下之意,要到府上作客! 醉翁之意不在酒,楚月兰那双眼已经把她想做的事表露的清清楚楚! 楚慈心中好笑,说道:“我也有许多话想与二位姐姐说说,只是今日方归,着实疲乏。明日我自会回楚家一趟,与二位姐姐好好说说话。” 楚慈咬重了后头几个字,楚月陌看向她的目光便是多了几分阴沉。楚月兰还想再说,可宋文倾那淡漠的神情却是让她低头想了想。 沉默须臾,楚月陌说道:“既然如此,妹妹与五皇子好生休息。明日府上备好酒菜,静候妹妹与五皇子。” 直到几人离开,楚慈这才冷声一笑,“才回来就摆好了鸿门宴,这些人倒是活得太过舒心了!” 回了药铺,楚慈担忧楚月泽知晓事情之后受不了打击。而此时的楚月泽却是被人给缠着,头疼不已。 眼见就要回东曲,楚月泽在镇上买了些好东西,准备给七姨娘带回去。可听得前头有人喊救命,便是想也没想的冲过去相帮。 只见前头一个小姑娘被一群恶棍围住,小姑娘抱着一个小娃娃被欺负得大声呼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3:无可奈何的纠缠 虽然一旁的人都想出手相帮,可那几个混混是出了名的恶棍,故此旁人想出手也碍于怕被报复,只得转身离去。 “人呢?把人交出来!”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恶棍满目凶光的瞪着孙芯蕊,冷声威胁:“孙小姐,你可想好了!那两个阉狗与你非亲非故,你又何苦一再的多管闲事?你若将人交出来,今儿个兄弟们就给顾大夫一个面子,放你一马。若你不知好歹,就别怪兄弟们不知怜香惜玉!” 面对恶棍的威胁,孙芯蕊抱紧了瑶瑶,小脸因害怕而面色发白。 孙芯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瑶瑶却是挥着手中的糖葫芦朝恶棍打了过去。 这些人都太凶了,还要打她小姨,她很不高兴! 孙芯蕊阻止不及,那竹签便打到了恶棍脸上。恶棍口中一声污耳的咒骂,便是挥手说道:“把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给老子捉回去!顾家要人,拿阉狗来换!” 咒骂之间,几人便朝孙芯蕊扑了过去。 楚月泽在孙芯蕊的尖叫之中冲了出去,一拳一脚便将几个恶棍给打得趴倒在地。 曾经只靠嘴皮骂人的文弱少年,如今却是身强体壮满面寒霜。 那几人一瞧是个面生的,便是悟着被打痛的脸骂道,“哪儿来的野小子?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打老子,你不要命了!” 要不要命,可不是这人说了算的。楚月泽冷着脸将人踹倒,在几人抽刀相砍之时,拔剑相击。 早便经历了生死,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沉稳冷静,此时看起来就似救世的英雄! 几个恶棍打不过,为首的打了眼色,另一个被踹远之时,起身便跑。 本以为是逃命去了,不承想,却是带了更多的人来。眼见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与楚月泽一同进城的士兵蜂拥而至,将那一群人吓得面色惨白。 “胆敢街头为祸,持械伤人,统统带走!衙门不管,便交给王爷处理!” 恶棍这才知道,今儿个出门没看日子,踢到了铁板! 士兵押着恶棍走了,回过神来的孙芯蕊便是抱着瑶瑶追上了楚月泽,“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月泽看了她一眼,冷漠说道:“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举手之劳也是救命之恩啊!你与我说说名字,往后我送你东西!” 小丫头说的一本正经,逗笑了楚月泽身旁之人。 楚月泽看着这天真的丫头,难得尴尬,“我说过了,不需要。” “这可不行!”孙芯蕊可不依了,一手抱着瑶瑶,一手拉着他的袖子说道:“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不然我去找王爷。” “……”我还多管闲事了不成? 楚月泽不想理会,一旁的士兵却是笑着说道:“楚大哥,人家姑娘非得报恩,你也别这么死板嘛!给人家一个机会多好。” “就你多话!” 楚月泽一眼瞪去,那人笑着闭了嘴。 孙芯蕊却是拉着楚月泽说道:“楚哥哥是吧?今日你救了我,我当感谢你。我身上银子也不多,我便将绝世孤本赠你,你先瞧瞧喜不喜欢,若不喜欢,我再送你别的。” 一边说着,放下瑶瑶,从怀中摇出一本医书。 楚月泽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是个学医的,想到楚慈,不由的放柔了面色,“你也懂医术?” “懂得一二。”说话间,孙芯蕊将誊抄的医书塞到楚月泽手中,扬着灿烂的笑容说道:“这可是孤本,可是宝贝,你可好生收着,莫丢了。” 这也叫孤本?欺负他不懂得孤本当是什么模样? 楚月泽不由失笑,却也如她的愿,将医书收进怀中,“东西我收下了,你带着孩子回去吧。” “什么孩子啊?她是我侄女!”孙芯蕊一本正经的纠正,“我还没成婚的!” 楚月泽抚额。 一旁的兄弟忍不住的发笑。 孙芯蕊终于是松手了,楚月泽忙抬步走人。一旁的兄弟笑着说道:“楚大哥,那姑娘可真有意思。” “过于单纯。” 楚月泽以四字评价。 孙芯蕊抱着瑶瑶回了铺子,将瑶瑶往顾夫人怀里一送,便是风风火火的跑去了衙门。 衙门里,楚月泽双手抱怀,淡漠的看着那群恶棍喊冤。 这些人一看就是惯犯,竟然敢当街行凶,也是狗胆包天!想来知府平日里没少得他们的孝敬,不然这会儿也不会直抹额头的汗,神情紧张。 “范大人,百夫长与兄弟们亲眼所见,这几人当街行凶,竟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当如何处置,你还要考虑这么久吗?” 楚月泽身旁之人冷声问着,将范知府的汗又催了一层。 这些人都是王爷的亲军,若是闹大了,别说这官位保不保得了,就是这条命,也怕是保不住。 可是,这些人都是…… 想想,范知府便是头疼的很。 “既然知府难以决断,这些人还是交给王爷处理更合适。”楚月泽也没有心思与这些人纠缠。说了这话,转身便走。 范知府吓得急忙起身,忙跟了出去。 孙芯蕊只瞧着那平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范知府跟条哈巴狗似的追着楚月泽,心里头别提多痛快了! 见那些人当真被楚月泽给带走之时,心中一喜便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东明修正听着成怀汇报,当陈科来禀,楚月泽带回来一群恶棍这时,眉头一挑,“怎么回事?” “好似那群恶棍当街行凶,被楚月泽给瞧着了;将人带去衙门里,范知府不作为,楚月泽便将人给带回来了。”陈科想了想,说道:“范知府这会儿着急上火的找人相帮。” 东明修冷声一笑,挥手说道:“将人带进来!” 南瑶之兵上了岸,这个范知府可是功不可没!正在考虑如何将人给弄进去,楚月泽倒是给他将事儿办了! 这个楚月泽,如今是越发的有脑子了! 那些恶棍是如何都想不到,在镇中为虎作伥这么多年,却在今日栽了。那范知府也没想到,行事再是周全,却是栽到了这些人手里。 所有人被定罪不过一个时辰。王爷名下一个百夫长为民除害,不畏强权之事就此传开。 看着百姓们欢呼的模样,楚月泽的脑子里却是回到了两年前。 那时,他贪生怕死,竟是眼睁睁的看着薛彦彤被人掳走。如今,他看着不平之事,能为大局着想,也能大胆的站出来。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楚慈,楚月泽嘴角微勾,俊逸的面容之上,布着一层柔和的光芒。 在外守着的孙芯蕊瞧着楚月泽这个笑意之时,脑子里瞬间空白。 当时她心中只有三个想法:第一,这少年身手真不错!第二,这少年真勇敢!第三,这少年长得真好看! 孙芯蕊想都没想便跑了进去,扬着一张笑脸立于楚月泽身旁,脆生生的喊道:“楚哥哥。” 又瞧着了这个小丫头,楚月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该不会又拿什么东西来给他吧? 孙芯蕊咧嘴一笑,“楚哥哥,你真好看!”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东明修出来之时,便瞧着楚月泽一脸纠结的看着身旁的丫头。瞧着这情形,东明修只是浅浅一笑,与陈科说道:“呆会与他一同回东曲便好。” 陈科会意,忍俊不禁。 楚月泽没想到自己招上了一个麻烦!还是一个十分粘人的麻烦! 看着身旁这个扯着袖子不撒手的丫头,楚月泽懒得理会陈科几人的忍笑,低声说道:“孙姑娘,你能不能先松手?” “我晕船。”孙芯蕊说得煞有介事,越发用力的扯着楚月泽的袖子。 “既然晕船去船中坐着,不要立于船头。”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又爱笑,还嘴甜。兄弟们被她给哄得一个个服服帖帖的,楚月泽都没法子赶人下船。 “我拉着楚哥哥心里头踏实。”孙芯蕊越发认真。 于是乎,这一路楚月泽就被她给拉着。分明是说晕船之人,却总是指着他看远处美景,与他说着趣事。 直到上了岸,孙芯蕊也不松手。楚月泽无奈,只得说道:“我要去衙门里,你不能进去!”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孙芯蕊当真松了手,却是坐到衙门的梯上,撑着下巴看着楚月泽。 楚月泽简直无语。他哪儿需要去衙门里?他只是想让这丫头回去罢了! 楚月泽无奈的在前头走着,孙芯蕊便是笑眯眯的跟在后头。瞧着他进了一间铺子时,忙上前说道:“你要什么药跟我说就好,我给你,你不用花银子买的。” “我住在这里!”楚月泽忍无可忍,“我说过了,你不必再送我东西!” “啊,你住在这里啊?你家也是开药铺的?可真是巧了!”孙芯蕊自动过滤不想听的。张着一双大眼在铺子里瞧着。 南易从里堂出来,瞧着来人,忙回头喊道,“主子,夫人,楚少爷回来了。” 刚喊过话,瞧见孙芯蕊扯着楚月泽,歪着脑袋满脸疑惑的看来时,南易想了想,补充道,“好像还有一个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4:原来是一家人! 楚慈正为七姨娘之事担忧,听得此言,与宋文倾相视一眼,双双而出。 当二人瞧着楚月泽身旁那小丫头之时,又是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这小丫头怎的和小泽一起回来了? “姐。”楚月泽无奈的喊了一声,又看了孙芯蕊一眼,表现得有些没办法。 这少年不曾被姑娘这么纠缠过,一时还真不知道当如何办? 楚慈也是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视线从孙芯蕊扯着的袖子上收回,笑着问道:“孙小姐怎的与你一起回来了?” 许久未见,也没瞧过楚慈穿女装。此时瞧着楚慈一身女装俏生生的立在宋文倾身旁,孙芯蕊倒是一时难以肯定。听得楚慈开口,孙芯蕊这才一拍手确认,“啊!真的是你!” 楚慈还未作答,孙芯蕊又顾自说道:“原来你是楚哥哥的姐姐啊!原来是一家人!” 哟,这丫头还是这么自来熟! 忍俊不禁,楚慈说道:“都别站着了,进去里头说话。” 楚月泽还是一脸懵逼。 怎么都认识的? 由不得他多问,孙芯蕊简直将这儿当了自个儿的家,半分不拘束的,拉着楚月泽便跟了进去。 楚月泽不住甩手,只希望这小丫头能放他一马,怎奈小丫头就是不松手,扯着他的袖子笑眯眯的并肩而行,一双眼睛贼亮贼亮。 几人进了后院,宋文倾在院中摆了茶水点心,孙芯蕊这才喝着茶,将楚月泽的英勇事迹分了上中下三回进行精彩演说。 当说到楚月泽如何神勇,竟是单枪匹马打得那些恶棍落花流水。又是如何威严,吓得知府竟是屁滚尿流之时,楚慈轻咳一声,点头说道:“孙姑娘可莫再夸了,呆会儿小泽该骄傲了。” “骄傲好啊!”孙芯蕊立马说道:“有本事自然有资格骄傲!” 说罢,转首看向楚月泽,甜甜说道:“是吧,楚哥哥!” 楚月泽抚额,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对小姑娘束手无策的时候! 难得瞧见楚月泽这般无奈,楚慈亦是失笑。添茶之时,问着孙芯蕊,“怎的又被恶棍给缠上了?” 方才还一脸笑意的人,听得此言,便是垮着脸,有些难受的说道:“福伯快死了。” 福伯?那个瘸腿的太监? 楚慈的心,闷的厉害。为何离开一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小彤被带走了,七姨娘死了,如今连福伯也无力回天,到底还有多少的事在无形之中发生? “你救了小福子之后,福伯本是想带着小福子离开的。可是他兄弟不放心,竟是派人赶尽杀绝。若非姐夫暗中相帮,福伯二人早被丢海里喂了鱼。后来福伯就变了,他变得易怒,且多恨。半年前,他寻了机会将弟媳的腿打断了,他兄弟便带着人要捉福伯。” 毫无疑问,福伯与小福子露了行踪,福伯被打得无力回天,孙芯蕊念着福伯的救命之恩,再一次出手相帮。 楚慈端着杯子并不言语,孙芯蕊轻叹口气,说道:“救福伯之事我还不敢与姐姐提,毕竟福伯也没多少日子了,若是将他交了出去,必然死得很惨。” “你就不怕连累了你姐姐一家?”楚慈问道。 孙芯蕊低了头,不敢接话。 到底是年轻啊。 楚慈摇头,轻叹口气,“乘着他们没找你姐姐一家的麻烦,带我去找福伯二人。” 若在以前,这种事楚慈不一定会插手。可眼下她的事已经这样的,也不在乎多一件少一件的。且,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幸福的一家被毁了。 至少,那是她所向往的。她想要那样的幸福,不能看到任何人毁了那样的温馨。 孙芯蕊没料到楚慈会这般说,一时愣住。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得老大,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不怕吗?” “怕什么?”楚慈一笑,故作深沉的说道:“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小丫头你了半天说不出个道道来。 是啊,跑人家家里来了,却不知道人家是谁!她也真是服了自个儿! “我是五皇妃,也是王爷手下有名的千夫长。谁敢作恶,老子带一队兵直接将他房子踏平!” 楚慈这般豪气,孙芯蕊连震惊都给忘了,一拍桌子,扬声说道:“有魄力!我喜欢!” 你喜欢有屁用! 楚月泽无语的看了孙芯蕊一眼,对于楚慈认识这小丫头表示很无奈。 孙芯蕊将福伯二人藏在了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几人离岛寻着二人之时,已是深夜。 再一次见着楚慈,福伯愣了许久才瞪了双眼,想来是认出了二人。 “顾大夫一家也不容易,孙小姐救了你们也是在冒险。你们敢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去东曲?” 楚慈之问,福伯看了一眼立于楚慈身侧一脸紧张的孙芯蕊。 孙芯蕊揪着袖子,低声说道:“福伯,我,我怕我照顾不好你们。五皇妃说想带你们去东曲,你,你们愿意吗?” 听得那‘五皇妃’的称呼,福伯便是双眼一亮。不顾身上的伤,当即爬了起来,给楚慈二人磕了头。 “福伯,你起来说话!”楚慈哪里能受他大礼?忙伸手相扶。 福伯却是摇头说道:“我也就这些日子了 ,我自己清楚。只是,我放不下小福子。” 看了一旁骨瘦如柴的少年,福伯眸中尽是泪光,“听闻五皇妃为人刚直不阿,老奴有个不情之请,求五皇妃将小福子收下。小福子亦是从宫中出来的,为人也机警,将来必然全心效忠五皇妃。” “我来, 就是带你们回东曲的。”楚慈欲扶福伯起来,福伯却是面上挂着笑意,身子发沉。 一手拉过小福子给楚慈磕头,欣慰的说道:“我最怕的就是让小福子跟着我就这么死了。如今五皇妃肯收下小福子,我也能死得放心。” 好似福伯就是担心着小福子不肯离去。此时瞧楚慈肯收下小福子,面上挂着一抹笑意,竟是那么倒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哭喊从那瘦弱的少年口中喊出,楚慈没想到,福伯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难怪孙芯蕊冒死也要帮福伯二人,这样的人落到那些人手中,必然死得凄惨。 孙芯蕊只觉得眸子发酸,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抬手抹着眼泪之时,肩膀抖动得惹人心怜。 楚月泽瞧过女人哭,在楚家之时,那些日子假哭真哭都瞧过不少,就连七姨娘也是常常抹泪,让他心疼。此时此景,瞧着孙芯蕊躲在一旁悄悄抹泪,他一犹豫,终是将给七姨娘买的绢帕递了过去,不太自然的说道:“别难过了,他……” “我的命是福伯救的。”接过绢帕,孙芯蕊抹着泪说道:“初来之时,人生地不熟,,险些被掳走卖去青楼。旁人冷眼旁观,是福伯拿着破碗跟人打得头破血流才将我救下。” 孙芯蕊哽咽不止,看着福伯深陷的眼框,听着小福子的声声哭喊,哭着说道:“我都恨自己无权无势,不能帮福伯摆脱困境。我,我真没用……” 许是孙芯蕊哭得太过难受,许是这小丫头太过善良,楚月泽微一犹豫,轻拍着她的肩膀,努力放柔了语气说道:“你做得很好了。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你能站出来相帮,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可是我救不了福伯……”太过伤心,也觉得自己太过无用,孙芯蕊扑进楚月泽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楚慈仰头看着夜空,心中说不出的压抑。 人生在世,谁能一世顺畅?能挺过去,便是成功;不能挺过去,人生也就到止为止。 而她的坎,到底能不能过去呢? 蹲到小福子身旁,楚慈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也不会让你放下仇恨。你若想报仇,就得让自己变得强大。如今福伯已去,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若就此一蹶不振,他必然地下难安。若我是你,我会将他好好安葬,养好身子,让那些负他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从来不是善人,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她向来不信。 就像邰正源,她杀不了他,却不代表她不想杀他!只不过,她现在没那个实力。 小福子扬着脸兮兮的脸,看着楚慈颇显阴沉的目光之时,一把抹了泪,转身朝楚慈行了一个大礼。 他这礼,楚慈安然受之;她清楚的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我不会要一个不忠之人。” 这是楚慈给小福子唯一的话。 深夜之中,火光照耀在每个人的面上。当火光将福伯吞噬之时,小福子与孙芯蕊跪地磕头,送他最后一程。 “福伯虽无子嗣,可他却有一子一女送行,想来此生亦是无憾。”扶着二人起来,楚慈说道:“有你们给他送终,他也是欣慰的。” 小福子将福伯的骨灰小心的装进坛子里,再将坛子放到盒中,其动作之认真,其神情之虔诚。 小福子跟着楚慈夫妻回了东曲,孙芯蕊却是由楚月泽送回了铺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5:报仇,不急在一时 孙芯蕊彻夜未归,顾夫人便是守了一夜,疲惫的面容之上透着担忧,眼下布着青色却是不敢休息。 直到门房欢喜来报,孙芯蕊被一少年送回来之时,顾清墨夫妻这才急忙起身。 哭肿的眼看上去很是可怜,那哭红的鼻子令人不由多想。看着孙芯蕊身旁的楚月泽,顾大夫微一沉吟,上次问道:“公子,不知发生了何事?” 楚月泽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家姐楚慈偶遇孙小姐,因着许久未见,便聊了一夜。今日有事,便由我送孙小姐回来。” 楚慈?五皇妃? 顾清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楚月泽,楚月泽却是沉稳说道:“家中尚有要事,既然孙小姐安然归来,我先回去了。” 顾清墨夫妻二人忙行了大礼相谢,孙芯蕊却是扯着他的袖子,哽咽着说道:“楚哥哥,我,我以后还能去铺子里寻你吗?” 楚月泽为难。 顾夫人轻咳一声,上前拉着孙芯蕊说道:“小蕊别闹,时辰也不早了,楚公子也当回去休息。” 说罢,拉着孙芯蕊退到顾清墨身后。 直到楚月泽走远,顾清墨这才回身问着孙芯蕊,“到底发生了何事?” “福伯,福伯死了……”孙芯蕊又是哭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楚月泽给的那块绢帕。 顾清墨夫妻相视一眼,只得摇头叹息…… “你先在此休息,我们还有事,晚些才回来。” 带着小福子回了铺子,南易早便准备好了热水和新衣裳。看着清洗干净,一脸苍白的小福子立于身前,楚慈说道:“你的身子过于虚弱,此时不宜四处走动。待你身子好些了,再来告诉我,你想如何。” 小福子看着楚慈,莫名的,她清寒的面容,却是让他感到心安。“奴才明白了。” 对于这个称呼,楚慈微一裹眉,尚未开口,等不及的楚月泽便是从房中冲了出来,对楚慈说道:“姐,我们回楚家吧!” 离开了这么久,实在是太想娘亲了! 楚慈的心,狠狠一揪。 朝小福子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小福子也是个懂事的,退到一旁安静的站着,就似一具雕塑。 楚慈想了想,说道:“小泽,有件事,我还没与你说。” 昨夜折腾了一夜,大家都没休息。今日楚家已经备好了鸿门宴等着,楚慈却不知道此时与楚月泽一道回去是对是错? 楚月泽不明所以,脸上扬着笑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看着楚月泽一脸的兴色,楚慈竟是一时不知当如何说了。宋文倾无声一叹,向前一步,轻声说道:“小泽,我们也是昨日才得到的消息。七姨娘,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 楚月泽的面上还带着笑意,只是这份笑意,却是缓缓僵硬。那勾着的嘴角以可见的速度下垮,眼角眉梢的喜色被缓缓爬上的震惊所代替。 “没…没了?”包好的礼物,在他手中缓缓晃动。楚月泽却是紧紧的抱着,不敢松手。声音中是难掩的颤抖,看向楚慈的目光是奢求,是盼望。 他希望是他听错了。或者说,这是宋文倾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可是,楚慈的神情,楚慈那阴沉的面色,却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没有听错,这也不是玩笑。 双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东西,楚月泽却是不相信一般再 次问道:“姐,他骗我的对不对?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所以你骗我,你惩罚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是无尽的颤抖。 楚慈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几乎崩溃的楚月泽,沉声说道:“七姨娘没了,尸体被丢进了海里。对不起,南易他们知道的太迟了。” 不但没了,连尸体都没了? 朝阳分明是撒满了大地,阳光格外明媚。可此时,楚月泽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只觉得心中似被大石给压着一般,那股气咽不进,吐不出。 双手再难用力 ,紧紧抱着的礼物一样样散落,最后那人踉跄着退后几步,一口血似满天花雨,染红了一片天色。 “哈哈…哈哈哈哈……” 似哭,似笑。 只见楚月泽身形踉跄,笑出泪来。 “没了……没了……” 失控的楚月泽,砸了院中桌椅,砸了院中草药。他就像是没了方向的野兽,他在咆哮,他在嘶吼,他却无处可走。 看着他这副模样,楚慈心痛不已,正待上前,宋文倾却是先她一步将楚月泽制服。 此时的楚月泽,就似受伤的野兽,谁来杀谁,宋文倾哪里敢让楚慈去冒险? “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楚月泽在嘶吼在咆哮,他在宋文倾身下不住的挣扎。他甚至不用问是何人所为,便是怒声吼道,“我要杀了两个贱人!我要杀了那两个贱人!” 泪水模糊了双眼,仇恨瞬间填满了胸腔。 逛街之时,他欢喜的挑着胭脂水粉,他挑着娘亲喜欢的布料,还有那用黄金雕刻而成的蝴蝶头簪,每选一样,他便是勾了嘴角,满心欢喜。 终于,终于他能用自己的钱给娘亲买礼物。终于,他能挺直了脊梁,光明正大的走进楚家,让那些人都知道,他楚月泽不是一个窝囊废!终于,他也能让娘亲欢喜,让娘亲知道,他的儿子,是个有出息的! 他以为,母子俩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他以为,他能让娘亲过上自在的日子。可是老天却告诉他:醒醒吧!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晚了!那个他满心惦记的人,那个他最在乎的人,在此时没了;甚至连尸体都没给他留下,就这么没了…… “啊啊…我要杀了那两个贱人……” 犹如绝望的野兽,他的咆哮惊飞了远处竹林的鸟儿。楚慈抬首将那泪意逼了回去,再低头时,眸中只有无尽的寒意。 走到楚月泽身旁,楚慈说道:“小泽,她们敢为,便是早做了准备。有皇上为她们撑着,你我又能如何?今日设了鸿门宴,不就是要你冲进去杀人毁去一身功绩?” 虽是楚家人,可若是楚月泽杀了楚家两姐妹,楚月泽有何结局可想而知。 楚月泽此时哪里听得进这些?他不管不顾的挣扎着,誓要杀了楚家二女方才解恨。 宋文倾无法,只得一掌将人劈晕。南易沉默上前,将楚月泽送回屋中。 “眼下,当如何?”宋文倾轻声问着楚慈。 楚慈冷声说道:“既然她们有那性子,让她们等着便好!” 二人回身之时,便瞧着小福子面色越发苍白的立于墙角。楚慈想了想 ,走过去说道:“看到了吗?没有人是一生顺畅的。你的义父死得凄惨,小泽的母亲又何尝过得舒心?” 小福子抬眼看向楚慈,想了想,问道:“楚少爷的事,主子会插手吗?” 这一语双关,楚慈冷声一笑,“我楚慈接下的事,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说罢,迈步进了屋中。 看着楚慈的背影,小福子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光芒…… 楚月泽醒来的时候,太阳已是偏西。关了窗户的屋子有些昏暗,那人一睁眼,便瞧着楚慈趴在桌上。 想到母亲之死,楚月泽便觉得眼前发黑。微一犹豫,便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试图悄然离去。 可他刚打开房门,便听得身后之人冷声问道:“你知道冲动之人向来不长命吗?” “可我娘性子温婉,甚至可以说懦弱,她也不见得长命!”转身怒吼,楚月泽紧握拳头说道:“我要杀了她们!” “然后呢?”楚慈打开窗户,让夕阳撒进屋中。立于窗前,转身看向楚月泽,问道:“你中了计,一身功绩毁去自是不说,你甚至连报仇都做不到,就会死在她们的算计之中。” “我……” “你真以为你现在是百夫长就有多了不起吗?你在东明修手下做事,你可曾想过东明修能不能护你?皇上金口玉言,那二人是死不得的。若你对那二人动手,你觉得谁会护你?你那无情的父亲?还是你觉得东明修真把你当了什么重要人物,非得救你?” 好不容易来的成功,却在此时被贬的一文不值。 楚月泽呼吸不由的加重,心中的恨意,心中的怒意,似倾了火油,燃得旺盛。 好在他早便咆哮过,愤怒过,此时面对楚慈,倒不至于再次失控。 楚慈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小泽,报仇之事,最忌冲动。此时她们摆着鸿门宴等着咱们,咱们又何苦与她们争这一口气?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将她们送到你手中,你想如何都行。” 这是她给的承诺!她发誓,必然不会让那姐妹二人好过! 看着她清寒认真的面容,楚月泽的拳头缓缓松开。 “不杀人,不代表就能任她们为虎作伥。”见他终于是沉住了气,楚慈上前说道:“走,先去吃些东西,虽说咱们都不喜宅子里这些不入流的算计,可咱们回去,该发火就发,却也当适可而止。” 楚慈这话,楚月泽会意。二人出了屋子,宋文倾正端着饭菜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6:被他给耍了 今日这场合南易可不敢上桌,拉着小福子留在厨房吃着美食,让那一家三口商议对策。 楚月陌本以为楚慈几人会到府上用午饭,可左等右等,却是没等来人。晚饭又等着,就在她恼怒于楚慈竟敢端架子,放她鸽子之时,门房来禀,几人来了! 餐桌之上,尽是美食,可见楚月陌也是费了心思的。 如今楚家的姨娘都没了,这家中之事 ,自然由长女负责。 见着几人来,楚柯明起身相迎。楚慈却是站得笔直,冷眼看着那几人行礼;对于楚月陌和楚月兰眸中那份不屑,她却是回之孤傲一笑。 楚月兰咬了咬牙根,却是笑着说道:“还道妹妹不来了,正想着再让人去请呢。” “哪儿能不来?”楚慈漫不经心的扫了餐厅一眼,视线缓缓的从几人面上扫过,不冷不热的说道:“姐姐亲自相请,我若不来,岂不是让姐姐白费功夫?” 楚月兰面色微变,却也不过须臾便是挂着笑意,又道,“妹妹真会说笑。” 谁跟你说笑?楚慈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几人落座,楚月泽却是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看向楚柯明的目光,亦是透着难掩的恨意。 这个父亲,让他恨,让他恶心! 本来七姨娘之事,楚柯明就恼怒。此时再被楚月泽这么瞧着,心里如何能不怒? 只是,楚慈和宋文倾在,他也不能责骂楚月泽,只想着今夜将人留下,让这儿子知道知道自己姓什么! 桌上饭菜均是不错,可楚慈几人却未动筷。楚月泽更是端着酒杯,一杯杯的灌着。 楚慈与楚柯明没什么好说的,楚月陌这长女却是自抬身价,以长姐的身份问东问西。可不管那人如何问,楚慈都只是浅浅两句代过,不然就是‘正如传言所说’,不然就是‘众人夸大其词’。 楚慈这般爱理不理的,自然令楚月陌恼怒。只见她嘴角一个嘲讽的笑意划过,语态更是带着讽刺,“妹妹果然是越发厉害了。立了战功,便是连自家人都不放在眼中。可妹妹莫不是忘了,妹妹再是威武,,待皇上有功夫回神,妹妹只怕是连名头上的五皇妃也没有的。” 言下之意,你这会儿嚣张,别到时又回来哭!自己娘家都不要了,你还真是够嚣张的。 这话,楚慈不回,因为她感受到身旁一道风突然划过手背,就似……就似有什么东西飞过一般。 楚慈看了看饮酒不语的宋文倾,心中不由发笑。 他曾经说过,他不是个善人。他投机取巧,他更是小肚鸡肠。这些胆敢欺负她的人,都当有痛不欲生的觉悟。 正如楚慈所说,他们都不喜欢宅子里这些唇舌之争。嘴上争个输赢有什么意思?跟这些不入流的女人打口水仗,简直浪费时间! 楚慈不回话,楚月陌那挑衅就似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简直无力。 可偏偏就在此时,楚月泽转首看向楚慈,问道:“姐,我听说总有人想爬上别人的床甘愿做小,你觉得这种人是不是天生贱胚子?” 楚月泽之言,楚月陌和楚月兰同时变了脸色。 楚月陌冷眸转向楚月泽,压着怒火嘲讽说道:“照你这般说,七姨娘甘愿做小,也是天生的贱胚子?” “我娘吗?”楚月泽饮下杯中酒,转着空酒杯说道:“我可记得,当初是有人死皮赖脸的去将我娘给接回的府上,听说还是一段佳话。曾经有人在廊下写着情意绵绵的诗,更言此生必不负佳人。相比之下,那些没脸没皮使劲往前凑,哭着喊着甘愿做小,还在府上兴风作浪的人就显得下贱得多了。” 楚月泽之言,当真是掀起了楚家众怒。 这轻飘飘的陈述,可是将在座的父女三人都给骂了。非但骂这三人,还有那些已死的姨娘,都落个贱人的名头。 楚柯明一拍桌子,冷声呵斥,“逆子休得胡言!” 逆子么?他还真想逆给他瞧瞧! 楚月泽将酒杯往桌上一丢,那杯子在桌上滚了一圈,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就那么掉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伴着杯子破碎的声音,楚月泽冷声说道:“怎么着,父亲认为我说错了?这么多年来,娘亲收着那些情诗难道都是她自己写的?还是说,那些口中喊着甘愿做小,却在府上兴风作浪的贱人根本就不存在?” “你……” “小泽,酒量不佳,少喝些。”楚慈开口,打断了楚柯明的骂词。 楚柯明看着楚慈那一脸的平静,只觉得心中之气憋得越甚。 楚月兰心中虽是有怒,可瞧着宋文倾之时,便是轻咳一声,压着怒火说道:“瞧瞧,这都是怎么了?六妹与小泽难得回来,怎的就闹得不高兴了?” 说话间,喊着丫鬟倒酒。 丫鬟忙垂首上前,可倒到楚慈跟前,却不知怎的手上一抖,竟是撒了一些在桌上。楚月兰当下呵斥,“没用的东西!怎么连个酒都倒不好?” 一边呵斥,起身接过酒杯,神色自然的给楚慈添着酒。 楚慈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月兰,楚月兰却是倒了酒之后,走到宋文倾身旁,软声说道:“这是特意去岛外买来的桃花醉,听闻权贵公子都爱极了这桃花醉,五皇子你尝尝。” 一边说着,倒酒之人往他越发靠近。 女子倒酒之时‘不经意’间凑上来的身子,令宋文倾面色微沉。淡漠的看了那人一眼,却是忽然起身,将凳子往楚慈身旁挪了挪。 楚月兰面色瞬变,宋文倾却是靠着楚慈坐下之后,神色不变的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不错,有劳楚小姐再添一杯。” 楚月兰面上的尴尬随着他一杯杯喝下之时越发扩大。然而这并未让楚月兰发恨,让她发恨的是,宋文倾一边喝着,一边与楚慈讨论这酒好在何处。 那夫妻二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楚月兰端着酒杯立于一旁,俨然就成了一个低贱的丫鬟。 终于是明白自己被宋文倾给耍了,楚月兰只觉得心中委屈得要命。这个男人,怎能这般对他? 楚月泽却在此时将碗放到楚月兰身旁,似笑非笑的说道,“二姐,就算是六姐夫生的好看,你也不能光看他不是?既然你看不惯丫鬟笨手笨脚的,非得来当这丫鬟,也当给我满上才是。” 愤怒,在此刻点燃。楚月兰转首狠狠的瞪了楚月泽一眼,将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放,呼吸微重转身便走。 楚月泽啧啧两声,“看看,我就说了嘛,有的人天生就是贱胚子,却还说不得了。” 楚月兰刚走到门口,听得此言便是转身折了回来,想也不想便是一巴掌给楚月泽打了过去。 不自量力,说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又没本事的人。 楚月泽只是一抬手,楚月兰便是一声惨叫。那声似骨裂的声音很是清晰,他却似后知后觉一般,起身说道:“二姐怎么了?怎么叫得这般惨?” 楚月泽直接将楚月兰的手给打折了,楚柯明如何还能坐视不管?只见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呵道,“楚月泽,你当真是反了!” “不是 ,父亲,咱们总该讲讲道理。”楚月泽也不恼,摆出一副我很讲道理的模样说道:“大家可是看得很清楚,有苍蝇到我手旁来找死,我不过是扇扇风罢了,哪儿知道那苍蝇这么不经扇?” 若说恨,楚月泽的恨意足以将这些人都杀了!可是,在铺子里那么嘶吼那么咆哮,怒吼发泄之后,真正与这些人立于一起,楚月泽倒是沉得住气了。 可是,沉得住气,不代表就能放过这些人! 楚柯明没料到楚月泽竟是如此大胆,双眼一瞪正待发作,楚慈却是不轻不重的抢先说道:“小泽,不得无礼!” 说罢,转首看向楚柯明,语态之中看似自责,更似嘲讽:“父亲莫与小泽动怒,小泽这两年在军中呆惯了,手上没个轻重。” “可不是嘛。”楚月泽不知死活说道:“又不是泥做的,怎的这么容易就断了?别人把手甩到我脸上来,我这脸没个什么事儿,那贱蹄子倒是自个儿折了。” 目光轻飘飘的扫着外头蠢蠢欲动的家丁,楚月泽转了转手腕说道:“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二姐这么身娇体贵的,你们还不赶紧叫人来瞧瞧?莫等我走了才说打个苍蝇把她给怎么着了。” 楚月兰早是痛得叫不出声来,手掌软软的吊着,面色白得令人痛快。 楚月陌算是明白了,这几人可真是有备而来!可她却是想不到,这才多少日子?楚月泽竟是变得如此沉得住气!在她算计之中,楚月泽回到楚家,必然会问七姨娘之事,只要事情一闹大,外头请来的打手,那些所谓的家丁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 可是,楚月泽闭口不提,楚慈与宋文倾也是坐看好戏,外头那些人反倒没有用武之地。 不能让计划落空,楚月陌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大夫来给二小姐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7:杀人纵火 小厮不敢耽搁,忙出府去请大夫。楚月陌这才坐回位上,轻叹口气,“七姨娘之死,我知道小泽心中有怒。可就算如此,也不该将气撒到二妹头上。六妹也是明理之人,理当知晓七姨娘也是自作自受。” 楚月泽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那眸中的恨意缩成一道精锐的光,就似要将那一脸惋惜的女人给碎尸万段。 楚慈眸光微沉,对于楚月陌如此生硬的引发楚月泽之怒只想给她两巴掌! 好在,楚月泽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见他一脚将椅子踢开,一脚踩到椅上,眸光发寒的看着楚月陌,冷声说道:“楚月陌,咱们的路还长着!” 说罢,在众人的目光下,一脚将那厚实的椅子给劈成两半。 丫鬟、小厮均被楚月泽行为吓住。以往楚月泽在府上是怎样的人,大家都很清楚。虽说那次‘天灾’府上死了不少的人,可后来的人都听过了这个骄纵少爷的‘伟大’事迹。 可是,多年不见,楚月泽与之前判若两人,这令众人均是愣住。 特别是楚柯明,他万万没想到,楚月泽跟了楚慈几年,非但性子变了,就连这耍狠的模样,也与楚慈学了个十成十。 就在众人愣住之时,楚月泽转身,看向面色苍白的楚月兰。 楚月兰只道他是还要动手,吓得连连退后,语不成句,“楚月泽,你,你若敢胡来,小心走不出这楚宅!” “哦?”楚月泽一挑眉头,猛然蹿了过去,直将那人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脚后跟踢到了门槛,身子往后一仰,摔了出去。 那人本能的伸手撑地,却是一时忘记手腕折了,此时猛的撑地,便是一声惨叫惊起了院中夜鸟。 很好,彻底的断了。 楚月泽淡漠的看了门外之人一眼,回头与楚慈说道:“姐,我去娘的屋中瞧瞧。” 楚慈点了点头,由着他去。 楚慈乃外嫁,这府中可不是她想去哪儿便能随性的。可楚月泽不同,楚月泽还是这楚家之人,他想去哪儿,谁能阻止? 楚月陌眸光一沉,朝门外之人打了眼色,楚慈嘴角微勾,起身给楚柯明添了酒,笑意不达眼底:“多年未归,女儿不孝,这杯酒,敬父亲。” 楚柯明一声冷哼,却并不举杯。 楚月陌看了看门外惨叫之人,想了想,说道:“既然妹妹与五皇子均通医理,还请先给二妹瞧瞧。” “这我可不敢。”楚慈直言不讳,“谁不知道医者最忌讳的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若是有人在这时候栽赃我夫妻二人医术不精,害人性命,我们可真是百口莫辩。” 说罢,楚慈转首看向宋文倾,“是吧,殿下。” “夫人所言极是。”宋文倾很是配合。 这二人一唱一合,全然不理门外那呼天抢地之人。楚月陌心里头烦躁得慌,暗恼楚月兰无用。 本以为楚月泽这一去要去甚久,却没想到,那人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光景,便听得惨叫不断从后院传来。 楚慈起身,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难道府上出事了?” 楚月陌只当后院之人已是得手,心中这才舒坦了许多,拢了拢头发,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父亲,咱们也去瞧瞧。” 几人出了餐厅,直往后院而去。可他们尚未走近,便是阵阵火光入眼。而着火之处,楚月泽负手而立,面色异常清寒。 楚月陌瞪眼看去,只见安排的人一个不见。再看那熊熊烈火,心下骇然! 楚月泽,他,他居然敢杀人纵火! 听得后方动静,楚月泽转身,一脸惋惜的说道:“本是想到娘亲屋中瞧瞧,可谁知道竟是不小心打翻了火烛。他们进去救火,可那火不灭反旺,也不知能不能出来了?” 楚月泽这话,可真是挑不出错处来。 楚柯明看着那大火,沉声呵斥,“还站着做什么?救火啊!” 反了!当真是反了!一个个的,当真是反了天了! 楚柯明从没觉得这么疲惫过!七姨娘的事这才过多久,楚月泽一回来,府中怕是又不得安宁! 下人们慌忙救火,楚慈与宋文倾的身份自然是在一旁瞧着。看着那火,楚慈面色平静,心中却也是有些诧异。 楚月泽居然放火烧了七姨娘的屋子,这是为何? 此时也不宜多问,楚慈也心安理得的瞧着热闹。 好不容易将火扑灭,又听得前头传来声声惨叫。楚月兰那撕心裂肺的痛呼,令楚柯明黑了面色。 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前院,便瞧着大夫正给楚月兰接骨。楚月兰痛得汗水直落,原本精致的妆容此时便显得滑稽可笑。 待楚月兰接了骨,楚月陌冷声吩咐小厮将烧死的人都抬出来,让大夫好好瞧瞧,这些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夫又不是忤作,哪儿能去查那些?草草一瞧,便是回道,“他们鼻中尽是烟灰,证明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简直一派胡言! 楚月陌这话,却是骂不出来。 若是普通小厮,被烧死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这些人可都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就是为了对付今日回来的三人!可是,这些花了大价钱的人居然被活活烧死了,当她是傻子吗? 楚月陌的面色很是难看,楚柯明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楚柯明本是无心理会这姐妹二人耍的把戏,可今夜又是断手又是烧房,如今还死了人,这便让他恼怒! 冷脸看向几人,楚柯明沉声说道:“时辰不早了,五皇子与皇妃还是尽快回府的好,府上多事,恕不远送!” 楚月泽点了点头,应道,“既然如此,我也改日再回来。” 言下之意,他也要走。 楚柯明震怒,在楚月泽转身之时,大声呵斥,“楚月泽!回来又走,你还当不当这是你的家了!” 我的家? 楚月泽回头,淡漠的看了那人一眼,语气微寒的说道:“有娘在的地方就有家。如今我娘都不在了,有我姐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至于你这个父亲,我瞧着恶心! 冰冷的眸子,将那未尽的无情之语传递。 楚柯明只觉得心中发闷,退后几步扶着大树重重喘气。 楚月陌一脸担忧的上前关怀,楚月泽却是转身大步离去。 楚慈清楚的感受到了楚月泽的愤怒,那是他在努力克制,哪怕杀了人,也压不下的愤怒。 回叶府的马车之上,不待楚慈相问,楚月泽便是抹去滚烫的泪水,断断续续的道出缘由。 原来,楚月泽去七姨娘的房中之时,竟是发现了不少女子的衣物。可是,那些衣物,都不是七姨娘的。楚月泽清楚楚柯明是什么性子,自然明白楚柯明这是用了七姨娘的屋子与旁人颠鸾倒凤。 当他看到柜中都是些丫鬟的衣裳之时,怒火中烧。 狗改不了吃屎,这还真的是!柜中非但有丫鬟的衣物,更是有楚柯明的衣物,由此可见,楚柯明竟是在七姨娘的屋中与丫鬟鬼混! 以前,楚月泽对这个父亲还是敬重的。可是,当他看到那些东西之时,他才明白,这个所谓的父亲,根本就是一个狠心无情的恶劣之人! “那几人功夫高,一来便是下了杀招。好在我早有防备,用了毒,这才没让他们得手。” 说起死的那几人,楚月泽面容便是越发清寒,“姐,你说的没错。她们这鸿门宴就是等着咱们自投罗网。若是今晚我着了她的道,必然讨不得好。” 楚月泽说了这么多,楚慈却是蹙眉沉思。宋文倾瞧她分心,轻声问道:“小慈可是想到了什么?” 楚慈想了想,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夜闹是这般厉害,鹏远,鹏飞却时不时的看向楚月陌?” 经她一提,二人这才忆起,今夜鹏远,鹏飞真是守在院中。当楚月兰摔倒之时,有二人想要动手,可朝屋中扫了一眼之后,却又退了回去。 从那个角度来看,他们所看的,是楚月陌。 鹏远,鹏飞是楚柯明的人,而他们却似在等着楚月陌的安排,这代表着什么,还用问么? 楚慈想了想,又道,“小泽,你可记得,以前我就问过你,为何念柔始终没有身孕?” 楚月泽微愣,好久才忆起当年之事。 楚慈搓着手指,似在分析,似在自语。“若她们要算计七姨娘,首先得从楚柯明下手。毕竟不能再有子嗣,这事儿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假设,楚柯明本就没有生育能力,那么,念柔跟了他必然不会有孕。可是,七姨娘却被诊出怀孕两个月,又在那时念柔查出七姨娘算计她,你觉得,谁更清楚这些事?” 宋文倾与楚月泽相视一眼,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冷声一笑,楚慈说道:“我向来不喜宅子里这些龌龊的事,可既然有人不想好过,咱们也得成全她们!叶府倒是宽得很,这样的夜色倒也不错,很适合请人喝茶谈心。” 宋文倾会意,当下掀了帘子,轻声吩咐南易去作安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8:七姨娘死之真相 深秋之夜,。楚慈三人坐在院中,桌上是上好的翠片,还有几盘点心。 被中易捉来的二人跪在地上,面上的痛苦之色越发明显。 “之前尝过这东西的滋味儿。”喝了一口茶,楚慈声音平缓的说道:“对了,或许你们还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今儿个我兴致也不错,便与你们好生说说这冰消是个什么东西。” 想当年,她在邰正源的铺子里,被这东西给折磨得意志几近溃散。如今,看着二人额头的汗大滴落下,楚慈心情不错,将冰消带来的痛苦一字一句道了出来。 宋文倾闻此,眸子里一暗。 想起了那些日子,他后悔当初没在第一时间缠住她的心。而是白白给了邰正源机会与她亲近。 中了冰消,痛到狠处时,巴不得咬舌自尽;痒到深处时,恨不得将皮肉抓烂才舒服。 当初,楚慈受过这苦。所以,看到鹏远,鹏飞承受不住那份折磨,双双倒地之时,嘴角勾起了些许弧度。 端起茶杯,浅酌一口,声音平缓的说道:“说说吧,楚月陌给父亲下的绝育之药,从何而来?” 本以为她是要问七姨娘之死,没承想,一开口,便是道出一件事实。 鹏远痛得浑身抽搐,抬眼看向楚慈时,眸子里都透着难忍的雾气。 那人分明是痛到极致,却死不开口。楚慈浅浅一笑,淡淡喊道,“南易。” 南易会意,当下掰开二人的嘴又灌了一些药下去。 末了,将二人的嘴给堵了,又将手脚给绑了,让那二人自残不得,生生承受那非人的折磨。 没消片刻,二人便似从水中捞出的一般。楚慈此时倒是不急了,转首看向楚月泽,浅声问道:“这茶倒是不错,要不要给他们喝一些?” 楚月泽眸中闪过狰狞光芒,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在众人目光下,翻起一个空茶杯,往里头倒了热水,将南易送来的药尽数倒了进去。 当那一杯清水变得粘稠之时,楚月泽起身,扯了堵嘴之物,将那茶往二人口中灌着。 痛,无尽的痛苦。 鹏飞痛得弯成了虾,身子颤抖得似风中落叶,可怜至极。 楚月泽也不多话,灌了药,便是一脚踩上那人成爪的手,一点一点的用力,直到鹏飞声声讨饶,直喊着,“我说”之时,阴鸷的眸子里这才染上嗜血的笑意。 “是,是薛彦东给的。” 一句话,鹏飞拆成了单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出。 楚慈双眼一眯,冷声问道:“念柔是怎么死的?” “我,我推她下井的……” “楚月陌为何要杀七姨娘?” 最后才问七姨娘之死,也是笃定七姨娘是被楚月陌害死的,而非通奸被打死。 鹏远二人已是痛不欲生,楚慈这一步步的审问,他们再也不敢隐瞒。 只见鹏远双手缓缓松开,整个人都似脱力了一般。身体的痛还在持续,可他却已无力抗衡。 楚慈放下茶杯,走到鹏远身旁轻声说道:“七姨娘撞破了楚月陌什么事情?让我想想,若是让我说出来了,我保证后面还有更好的东西等着你们!” 更好的东西? 鹏远二人打了个哆嗦,涣散的眸子终于是转向楚慈。 此时的楚慈面色平静,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是透着彻骨的寒意。只一眼,鹏远便不敢再想她所说的更好的东西是什么? 咽了咽口水,鹏远断断续续道出了实情。 事情,在楚月兰私会薛彦东那夜说起。 那一夜,楚月兰抵不住寂寞,吩咐鹏远去传了信。薛彦东表面冷俊,。或许是觉得楚月兰是高顺帝看重的,或许是觉得能从她身上得到些好处,这两年时不时的私会,从起初的品茶牵手,到如今的软被轻语。 楚月兰本是受尽楚月陌刁难,如今有薛彦东给她撑着,在楚月陌面前倒也硬气了几分。是以,在私宅与薛彦东颠鸾倒凤之后,带着一身的暧昧气息,面色陀红的回家之时,便与前来找麻烦的楚月陌争执了起来。 本来七姨娘的院子与姐妹二人院子相隔甚远,可那夜七姨娘思念楚月泽,便去书房央着楚柯明寻个画师,给楚月泽画副画像,以解思子之情。 怎知楚柯明不甚其烦,竟是冷脸让七姨娘回去。七姨娘抹泪回院子,却恰巧听到了姐妹二人的争执。 那时,鹏远就在院中,亦是听到了二人之争。 只听得楚月兰嘲讽骂道:“我是贱人,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敢说你与太子是清清白白的?你是长姐,我自然是有样学样!你以为你的太子还会要你吗?你害人不成反倒做不成女人,这辈子怕是再也享受不了鱼水之欢,更别提想育子嗣。你心里不痛快便来寻我麻烦,你这么有本事,怎的不去寻楚月慈的麻烦?” 七姨娘闻此,吓得不轻。慌忙转身想要逃回院中,却因为太过紧张,弄出了声响。 “大小姐怕事情败露,二小姐也怕大小姐的事败露出去对她不利。故此寻了薛彦东送来假孕的药悄悄给七姨娘服下。同时给了府上常请的何大夫银子,让他证明七姨娘怀有两月身孕。” 楚月泽听得双眼赤红,楚慈一把拉住震怒之人,冷声问道:“当初为何给父亲下了绝育之药?” “那时才搬到南湾,老爷抬了念柔为姨娘,大小姐心中生恨,担心念柔再产子嗣,便支着楚月兰寻了薛彦东,弄来了绝育的药。” 果然如此! 楚慈证实了心中所想。 那时她就觉得奇怪,念柔年纪轻轻的,为何那么久都没有动静?敢情楚柯明那两个好女儿早便做了手脚!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所谓的通奸有子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楚月泽怒不可遏,抬脚便要踹鹏远。楚慈忙将人拉住,与南易说道:“带下去关起来!” “姐!”楚月泽一声怒吼,“我要杀了这两个狗娘养的!” 一想到母亲竟是因为过于思念自己而着了算计,楚月泽便是恨自己! 楚慈拉着人,沉声说道:“杀了他们有什么用?他们只是杀人的剑,你要杀的,是那握剑之人!” “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两个贱人!”楚月泽嘶吼咆哮。 楚慈在他抬步之时,当机立断一掌劈去。中易忙接住倒下之人,将他送进房中好生守着。 院中安静下来,宋文倾这才走到楚慈身旁,轻声问道:“你如何笃定楚柯明早被算计?又如何笃定楚月陌没将七姨娘的通奸做全?” “不是笃定。”楚慈摇头,声音发寒的说道:“我只是猜测。” 她了解七姨娘的为人。七姨娘虽是胆小怕事,可她却是相当细心。若真要算计七姨娘与人通奸,必然要多费手脚。而楚月陌担心事情败露,自然没那么多的心思去做安排。所以,所谓通奸,说不定就是她一面之词! 而楚柯明,那个男人在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之后,必是勃然大怒。在这样的情况下再闹出所谓的通奸,其愤怒可想而知。 加之鹏远、鹏飞已被楚月陌收买,要在事发之时火上浇油,令七姨娘说不出话,也算不得难事。 事情虽是得到了证实,可是,眼下七姨娘已死,那个大夫更是得了银子远走他乡,早没了踪迹。没有证人证物,此时想要还七姨娘一个清白,比登天还难! 楚慈搓着手指,想着对策。 不管如何,不能让七姨娘死得不明不白! “薛彦东……”念着这个名字,楚慈低声说道:“或许,薛彦东知道那个大夫的下落。” 薛彦东与楚月兰的关系,倒是很好的突破口。 宋文倾眸光微闪,轻声说道:“此事 ,我来便好。” 楚慈点头,“先证明七姨娘的清白,再让楚柯明知道,他的不能生育,可是那两个好女儿给他的大礼!” 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楚慈二人去了昏暗的地窖,看着蜷缩在地的二人。 见人进来,那二人犹如丧家之犬,连基本的尊严都不在,如虫子一般蠕动到楚慈跟前,眼泪鼻涕直冒,哭道,“六小姐,求你,求你给我们解药……” 宋文倾神情淡漠的看了南易一眼,南易会意,将冷水往二人身上泼去。直到将二人脸上的脏污都冲去了,这才罢手。 楚慈看着狼狈的二人,淡漠的说道:“你二人,完全没有再活命的必要。只不过小泽之怒无处可发,我得留着你们的命,任他千刀万剐。” 闻此言,二人忙磕头求饶。 将二人吓得差不多了,楚慈这才问道:“真想活命?” 二人自然点头。 楚慈又道,“你们对父亲向来忠心,怎的与楚月陌二人混到了一起?还胆大包天给父亲下绝育之药。” 相视一眼,二人还想隐瞒。楚慈倒也不急,轻声喊道,“南易。” 只这声喊,二人便是不敢犹豫。当下坦白。 原来,刚到南湾之时,楚月陌二人与薛彦东兄妹走得近,楚月兰与薛彦东眉来眼去之时,便提过,楚柯明身旁那两人不好对付,若能为已所用,对付起薛彦彤便是容易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9:报仇之路 薛彦东当下表示,这无难处。是以,当薛彦东设宴款待楚柯明之时,同时将薛夫人的两个丫鬟给带了去。鹏远二人着了道,竟是将那两个丫鬟给睡了。 事后,薛彦东威胁二人,要将二人交由薛夫人发落。 睡了薛夫人的贴身丫鬟,这事儿可不小! 这二人若是落到薛夫人手中 ,哪有命活? 正在二人惶恐求饶之时,薛彦东给了二人一条活路。只要肯为楚月兰办事,非但不会杀他们,还会将那两个丫鬟赏给他们。 薛彦东说到做到,二人点头同意之后,当即在南湾给二人买了一套宅子,两个丫鬟就这么送了过去。 起初,二人还有怨气。可到最后,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且兄弟二人都有了女人伺候,日子过得也很滋润。到最后,两个丫鬟都有了身孕。如今孩子已是一岁有余,这二人便被薛彦东给握在了手中,只能听其差遣。 楚慈不由一笑,他倒是挺佩服薛彦东这个精于算计之人。 薛彦东从接近楚月兰那一刻起,就是在算计着楚家之人。 当时想借着楚家人的手对付薛彦彤,没承想,事情闹到最后,竟是将手插到了楚家。想来,此时楚家有不少人都被薛彦东给收买了吧?或者说,新买的那些下人,少不得薛彦东的眼线。 楚家对薛彦东有什么用?他为何如此费心算计? 楚慈心中疑惑,却是冷面与鹏远二人说道:“想活命,就得清楚一点:从此时起,我才是你们的主子!若敢违背我的命令,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末了,补充道,“你们的孩子,怕是承受不住这冰消的痛苦。” 二人身子一僵,随即磕头求饶。 吩咐南易给二人喂了毒,楚慈这才将人放走。 回到房中之时,宋文倾低声说道:“薛彦东想控制的不是楚家人,是想控制楚月陌二人将来要嫁之人。” “如何”楚慈问道:“难道他知道楚月兰会嫁给谁?” “不知!”宋文倾肯定答道,“他虽不知楚月兰会嫁谁,可他却笃定,父皇既然开了口,就不会随便嫁给无用之人。只要将来楚月兰回了京,嫁了他人,他便能通过楚月兰,一步步往京中发展势力。” 果然想得长远! 楚慈不由一笑,“这个薛彦东当真是个有脑子的,这会儿睡了别人的媳妇儿,将来还要通过别人的媳妇儿往上爬,他倒是一本万利。” 想了想,楚慈又道,“我还道楚月兰是对你有意才总想往你身上贴,此时看来,怕是薛彦东给他出了不少的主意。” 想想也是,楚月兰就是再花痴,今夜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表明爱慕之心。 宋文倾一声轻哼,那不屑的神情显然是一想到楚月兰就觉得恶心。 楚慈还没笑话他,他便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不依道,“真是污了我的眼!小慈得补偿我!” 什么叫污了他的眼?谁污了他的眼了? 楚慈都来不及发问,他便是麻利的将她剥了抱进浴桶之中。温热的水浸至锁骨,那莹玉的饱满在水光之下晃晃悠悠。宋文倾一低头含了下去,含糊说道:“真软!” “……” 那人上下其手,楚慈却是有些抗拒。 初夜的痛,她是真的想想就哆嗦。相比之下,她更愿意打一架! 他也知道她没缓过气,所以初夜之后就没敢再碰她。可这憋了好些日子,可将他给憋坏了。 这不,哪怕今夜不适合颠鸾倒凤,他却是忍不住的想要动手动脚。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真是控制不了时,只能放软了声音救着她。“小慈,求你了,我真的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软磨硬泡,外加双手握拳一声‘喵~’,然后楚慈就很没骨气的任其动手了。 这一次,并不似初夜那般难受。当她享受到那份难言的妙处之时,竟是一时没忍住将人推倒,。 宋文倾看着身上自给自主的媳妇儿,起初是抗拒的,可到最后只能抓着被单难奈喘息。那从喉间溢出的低吟浅唱,媚人至极…… 翌日,楚月泽在愤怒之中醒来。哪怕他被劈了,他在梦里也是不停的杀人,不停的杀人。 他要杀了那些害死他娘亲的人,他要杀了楚家那两个贱人! 然而,他一睁眼,便瞧着坐在桌前的楚慈。 楚慈低头写着什么,神色极是严肃认真。楚月泽翻身便起,起到桌前,正待发作,可瞧着纸上那些内容,便是眯了双眼。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刀下去,有什么意思?” 楚慈写完一张,放到一旁晾着。又提笔在新的一张纸上写着。 楚月泽一张张纸看下去,不可否认,她的安排,比他冲去楚家杀人更让他痛快! 楚月泽沉默之中,楚慈说道:“去洗把脸,吃些东西。晚上还得忙,别到时没精神。” 楚月泽立马抬步走人。 楚月兰摔断了手,心中别提多恼,在府上呆了两日,却又受楚月陌的冷嘲热讽,别提多闹心。 鹏远寻了机会跑到楚月兰房中,低声说道:“二小姐,这事儿要不要找薛大少帮忙?” 楚月兰平日里有事儿就找薛彦东,如今受了委屈,哪儿有不找之理? 当下点头,“你去寻他,告诉他老地方见!” 鹏远想了想,又说道:“二小姐,不是我眼皮子浅,主要是大小姐样貌不及您,性子也不及您温婉 ,处事也过于暴躁;这样的人,也就是占着比您先落地才这般嚣张。她都那样了,太子哪儿还能娶她?倒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让薛大少帮忙,将这事儿传开,这楚家没了她作威作福,二小姐岂不是能当家作主?” 楚月兰被鹏远给捧得飘飘乎乎的,再一听后面的话,心里头瞬间一紧。 哪怕她想过毁了楚月陌,可是,她真怕楚月陌上头的方正杰。若是方正杰知晓她算计楚月陌,她必死无疑! 是以,楚月兰呵斥道,“休得胡言!” 鹏远苦着一张脸说道:“二小姐莫恼,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觉得眼下五皇妃回来了,加之又在府上闹了一出,这事儿嫁祸给五皇妃倒是合情合理。到时就算是有人追究,也查不到二小姐头上。此时想来,我也是想得太过简单,这事儿,或许真不好办。” 鹏远言语之中骂着自个儿想得简单,可他的话,却是令楚月兰眸光一亮! 是啊!如今楚月慈回来了,还来府上闹了一场。若将此事嫁祸给楚月慈,岂不是一箭双雕? 既能毁了楚月陌,又能灭了楚月慈。等到事成,再也没人能对她指手画脚,想想,楚月兰便是难掩激动。 压着心中的激动,楚月兰忙叫鹏远去联系薛彦东,当下挑了衣裳,画了精致的妆容,等着晚上的相会。 楚慈到楚家闹了一出之事,薛彦东早便得了消息。次日楚月兰便约了他,他想了想,还是去了。 静谧的宅子里,美人儿一脸委屈,泫然欲泣。当薛彦东踏进屋子时,那人眸中的泪便是染上睫毛,委实令人怜惜。 见惯了女人的这些把戏,薛彦东心中了然,却是一脸心疼的走了过去,搂住楚月兰,低声问道:“这是怎的了?你可莫哭,哭得我心肝儿疼。” 担忧的话语,紧蹙的眉头,当真是将一份关怀实实在在的表露了出来。 楚月兰一声哽咽,便是靠在薛彦东怀中哭道,“彦东,我,我在楚家真是呆不下去了……” 薛彦东眸光一沉,却是不过须臾又化作一片柔情。搂着怀中之人轻声安抚着。 过了许久,楚月兰才抽咽着说道:“大姐之事,只怕是瞒不住了。听闻当初就是楚月慈算计的大姐,如今七姨娘死了,楚月泽震怒,只怕楚月慈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说罢,又是嘤嘤哭道,“我好怕啊。大姐今日还对我言语羞辱,更是威胁要将你我之事宣扬出去。若是大姐败了名声,怀疑我报复,我这,我可如何是好?” 薛彦东眉头紧蹙,心中却是发沉。 这事儿,当真是个麻烦! 本是想通过这姐妹二人铺路,可楚月陌不能同房,这让他的计划大打折扣。牵住了楚月兰,可最有用处的楚月陌却是不好控制。 薛彦东正在想着对策,楚月兰似自暴自弃的说道:“有时想想,我都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若当真要死,倒不如鱼死网破,将大姐的事儿宣扬出去,找回陷害七姨娘的大夫,让大姐身败名裂,再嫁祸给震怒的楚月泽。反正,反正楚月慈不是善人,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报复……” 薛彦东双眼一眯,垂首看向怀中之人,似想看清她到底真是自暴自弃?还是有意引导? 而此时,楚月兰是在他怀中哭得好不凄惨,甚至连平日里最在乎的妆容花了都不再理会。 视线转向她吊着的手,薛彦东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楚月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0:身败名裂 薛彦东不由想着,若真有一人要死,那就让楚月慈去死吧!楚月陌有太子和方正杰护着,谁敢把她怎么着?反倒是楚月慈不知死活找麻烦,才是自寻死路! 因着楚月兰手断了,二人也没法温存。商谈之后,腻歪一阵便各自归家。 想到楚月陌就要身败名裂,想到自己终于能扬眉吐气,楚月兰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激动。 楚月兰激动,楚月陌却是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从昨夜开始,腹痛便是难以忍受。以往用了药,。可今日却不知怎么的?腹部一痛,,阵阵恶臭令她自己都恶心。 在床上躺了一日,夜里终是受不住了,楚月陌派人请了大夫来瞧。 这大夫平日里得了不少的好处,外加受了威胁,威逼利诱之下,倒是能守口如瓶。 仔细检查一通,大夫蹙眉说道:“大小姐这是染了污浊之物,。” 楚月陌闻言大怒,冷声说道:“我夜夜以药清洗,怎么染了污浊之物?” 面对愤怒的楚月陌,大夫无话可说,只得开了方子走人。 马车之上,大夫摇头,神情之中却是不屑。伴着一声冷哼,嘀咕道:“长得再好看,不也是废了?脾气还不小! 摸了摸怀中的银子,却又释然。若非银子多,他才不来伺候那坏脾气的楚月陌! 正在想着要不要去喝点小酒再回家?马车却是停了下来。不喜掀了帘子,刚要呵斥,却见一名黑衣人手持大刀,面色发寒的立于车旁。 楚月泽面戴黑布,看着这个害死她娘亲的帮凶,真想一刀下去取了狗命。可一想到计划,只得一声冷哼,轻轻松松的将大夫给提走。 话分两头。当大夫哆哆嗦嗦被楚月泽带走之时,楚月陌却是痛得在床上翻滚不断。 腹间的痛令她面色惨白,额头的汗似水一般滚落。如此的痛不欲生,令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丫鬟端着药进来,瞧楚月陌这模样心中极是害怕。很怕楚月陌一时恼怒又对她下手。 好在楚月陌此时无力动手,由丫鬟扶着喝了药,便是软软的倒了下去。 本以为喝了药会好许多,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那药喝下非但没有效果,反倒让她痛得恨不得剖了腹才满意。 楚慈只知道宋文倾对楚月陌做了手脚,却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狠,让楚月陌痛得死去活来。 所以,那夜贴着她手背飞向楚月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么能折磨人。 楚慈以眼神相问,宋文倾却是不答。他才不会说,他这是嫉妒使然。 当初若非他诸多算计,又如何能让穆诚与她过于亲近?楚月陌用噬腑赤线算计楚慈之时,他错过相护的机会;如今楚月陌还不知好歹对楚慈下手,他哪儿能忍? 不可否认,他就是小肚鸡肠,就是见不得这些人算计楚慈! 在空院听得楚月陌的凄厉惨叫,楚慈揉着宋文倾的脸说道:“这样也好,明儿个大家都会传她出了何事。” 宋文倾面上是柔和的笑意,乖乖的低了头让她揉着,哪怕是行着歹毒之举,可与她一起,做什么都是欢喜的。 楚慈揉得够了,心情不错的手牵手离开。这一夜,自然又是好一番温存,尝到妙处的人好似有些食髓知味,对于令他展现媚态之事也是越发积极。 宋文倾没料到自己耍横不成反被压,虽然滋味儿是不错啦,可是总成下面那一个,他觉得好委屈啊! 空有一身本事却被压得成了喘气儿的那个,他有些炸毛! 楚月陌夜里鬼叫不断,其叫声之凄惨,足以令人怀疑是否遇了不测? 楚柯明在院外焦虑的来回走动,大夫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却是一次比一次更惶恐。 “巫大夫,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从屋中出来之时,楚柯明捉着人便问道,“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怎的说发作就发作了?” 第一次离开之时被人‘请’去喝了会儿茶,此时大夫面对楚柯明的质问,以抹汗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虚,“大人有所不知,大小姐用药太多,身子一时承受不住。” 楚柯明哑然,一时不知如何驳之。 大夫又道,“得换个药方缓缓,待身子好些了,再换回那个药方。” 大夫说的煞有介事,楚柯明又不懂医术,自然是大夫说什么便是什么。 送着大夫出门时,楚柯明千叮咛万嘱咐,可千万将此事瞒下。大夫也是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 可是,那人早晨之时还信誓旦旦,下午这事儿就传开了。 当下人来禀,楚月陌之事如今已是传开之时,楚柯明都觉得是他听错了! 可是,当他进了茶楼,听得说书先生将楚月陌之事分了上下两回妙趣横生的道出来之时,恼得当下失了理智,冲上去就是一拳头。 说书先生表示我很冤枉啊!我不过就是说一个妖世录便被揍了,哪条律例规定了不能说玄幻故事了? 等到说书先生喊完冤,楚柯明这才懵了,“你说妖世录?” “可不是嘛!草民正说着那作恶的狐妖自食恶果,被自己的诅咒反噬再难受孕,更是连房事也行不得之时,大人就是一拳头揍来。草民冤枉啊!” 说书先生喊着冤枉,众目睽睽之下,楚柯明一张老脸发紫,最后大步离去。 这事儿还没完,那说书先生接着说完之后,一名喝得醉熏熏的大夫扶着门走了进来,“你这故事,怎么和楚家那大小姐一样的?” 楚月陌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躺在床上调养,全然不知自己的事已是传得沸沸扬扬。楚柯明不敢刺激楚月陌,下令谁敢多言一字,直接乱棍打死! 就在楚柯明焦头烂额的出门想法子之时,之前得了银子不见踪迹的何大夫却是回了南湾,更是恬不知耻的去了楚家,寻楚月陌要银子。 楚月陌不明白何大夫为何还活着?她分明交待事后便杀人灭口,为何还让人活着回来了? 一面让下人招呼着那人,一面气势汹汹的去了楚月兰的院子让她说个明白。 可此时楚月兰却不在府上,听说是去逛街了。楚月陌更怒,她在家中受尽苦楚,楚月兰那个贱人手断了却还要跟人私会,简直不要脸! 心中不喜,却发现过往丫鬟、小厮看她的目光有些怪异。楚月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他们的目光最后都落到了她的腹部。 下意识的握了双手挡了旁人视线,楚月陌恶狠狠的瞪了过去,“看什么看?仔细将你眼睛挖了!” 本就不敢多言的人,听得此言更是吓得不轻,慌忙跑开,留下楚月陌一人在青石路上心中不解。 那大夫来寻楚月陌,一开口就要一千两黄金。楚月陌闻之,冷笑两声,“何大夫,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之前给你的还不够?怎么走了又回来了?” 何大夫干笑两声,说道:“这事怎么说呢,我的家本是在南湾,如今却因为大小姐的事不得不远走他乡。如今我是走投无路,只能回南湾。所以,大小姐还是将该给的给了才行,不然我一无所有,这一急起来,大家都不好过。” 这摆明了就是威胁,楚月陌却是无力咒骂,只能冷笑着看向大夫,“一千两黄金不易得,你且等等,我问问家父,看看此时能给你多少?” 说罢,当真去了书房。只不过,此时楚柯明根本就不在府上,而她能寻到的,也只有守在书房中的鹏飞。 楚月陌没有废话,走进去便是一声令下,“呆会儿你送姓何的出去!送他一程!” 收尾四字,特别的阴狠。 鹏飞会意,当下领命。 楚月陌回到厅中,神态自若的说道:“一千两黄金委实不少,我这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既然你回了南湾,不如这样,我让父亲的人带你去钱庄先支些银子,剩下的,待父亲回来再送到你家中。” 何大夫看了看楚月陌,又看了看鹏飞,冷笑说道:“早闻大小姐手段高明。可大小姐可别想在我这儿耍花样。你的事儿,我可有证据在手,若我有个什么闪失,你就等着身败名裂!” 撂下狠话,何大夫转身便走。 鹏飞得了暗示,亲自送了何大夫出门。走过偏僻的巷子之时,鹏飞忽然出手,袖中匕首刺到何大夫肩头,换来一声惨叫。 本该一击毙命之人,却似得了上天庇护,此时有马车从此经过,似惊了鹏飞,令其不敢追去,便让何大夫从眼前逃离。 何大夫震怒,口中大喊着‘救命’,一口气跑到街头之时,引来众人视线。 “杀人啦!楚家的大小姐做贼心虚要杀人灭口啦。救命啊!救命啊!” 彼时街上还传着楚月陌的事儿,此时又听何大夫喊着楚月陌杀人,顿时一群人围了上来。 “楚家那大小姐楚月陌好生歹毒啊!她害死了楚家的七姨娘,却要反过来杀我灭口。我也是被逼无奈才给她做了伪证,她居然如此歹毒,此等毒妇,简直该天打五雷轰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1:楚柯明之怒 何大夫的怒骂,将楚月陌是如何威胁他构陷七姨娘有孕,又是如何心肠歹毒要杀他灭口都道了出来。更言之楚月陌当初害人不成反倒做不成女人,如今只是瞧着好看,,简直就是一个泥人摆设。 说到最后,更言楚柯明不育并非病症,而是被人日积月累的下毒所至。 哪户人家没有秘事?可这等龌龊之事公之于众,那可不是丢人现眼那么简单的! 茶楼包间,楚慈听得下方的咒骂,轻声一笑,“薛彦东还真是够狠,要我死,却把楚月陌给弄得这么惨。” 宋文倾眸光微寒,却是给她添着茶,浅声说道:“可惜他要失望了。” 接下来,何大夫就该道出楚慈想方设法接他回来威胁楚月陌的事儿了。可是,远处的薛彦东二人左等右等,等来的结果却是令他震怒。 “何大夫,我记得你离开了好些日子,你这都去哪儿了?怎的又回来了?” 薛彦东早便安排好的人似八卦一般问着。 何大夫一悟嘴,却似此时才想到自己办事不利。再不敢多说,挥着众人忙走。 那人不解,这与薛彦东交待的不同,追了上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人威胁你不成?” 何大夫慌忙推人,急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薛少爷不会杀我吧?我可没说他和楚二小姐让我陷害五皇妃之事啊……” 那人似神智不清一般碎碎念,好似不经意之间将心中恐惧之事道了出来。 众人闻之,心下惊骇。 原来,今日何大夫去楚家,是薛大少和楚家二小姐设计的?目的怕是不止要让楚家大小姐身败名裂,陷害五皇妃更是其中关键! 众人议论纷纷,看热闹的人中,一人恍然大悟,“难怪总瞧着楚家二小姐与薛二小姐走得近,敢情是与自家嫂嫂亲近感情!我还说那楚二小姐怎的越发勾人了?敢情是被薛大少给滋润的!”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收摊的晚,好似瞧着楚家二小姐与薛大少从那深巷中出来,看楚二小姐那模样,只怕是被靴大少给弄得舒服了。” 越说,便是越浑。后面的话,不用自己人有意引导,便是越发不可收拾。 说着说着,便说到楚家两个小姐本就不合,楚二小姐在楚家本就受气,此时把握机会借刀杀人,倒是极好的算计。 楚月兰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般模样,一脸惨白的坐在椅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心中恨极,眼泪却是瞬间就滚了出来。 “彦东,彦东,我该怎么办啊?”终是回神,楚月兰扯着薛彦东哭着问道:“你不是说安排好的吗?不是说将何大夫回南湾的消息透出去就能引出楚月慈吗?为何事情变成了这副模样?我眼下当怎么办?” 怎么办?算计好的事变成这副模样,他都是心烦意乱,他如何知道怎么办? 薛彦东怒极,狠狠甩开她的手,恕道,“你想的好法子!你想算计她,她却是将计就计,让咱们栽到自己手里!” 楚月兰本就被吓得面色惨白,再被他一甩一吼,顿时失了重心跌坐在地。 “接下来他们就该想尽法子压制舆论了。”瞧楚月泽阴着一张脸,手中的茶凉了都不曾饮一口,楚慈说道:“记住我说的话,不管他们怎么做,你都不要插手。” “若他们用权势将事压下去了呢?”楚月泽还是不放心,“精心算计,若此事就这么压下去了,如何还娘亲一个清白?” “他们越是压制,舆论越是汹涌。”楚慈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将冷茶倒进一旁的盅里,重新添了新茶说道:“你娘的事,急不得!我们要做的,是要他们付出代价!血债当用血来偿,他们杀了人,就当有杀人偿命的觉悟。” 从薛彦东算计薛彦彤开始,从薛彦东参与楚家之事,参与谋害七姨娘开始,他就该有觉悟。事情败露之时,便是他丧命之日! 所以,偿命,当从薛彦东开始! 对上楚慈镇定清寒的眸子,楚月泽想了想,一口饮尽杯中茶,茶杯重重放到桌上之时,咬牙说道:“姐,我要他们全都去死!” “好!” 都去死!一个不留! 要杀七姨娘,楚月陌分明有许多的方法;可是,楚月陌偏偏给了七姨娘这条死亦不得安宁的死罪。分明是让七姨娘死也不得敬重。 这样的人,最是可恨! 正如楚慈所说,楚家之事闹得满城风雨,薛家都扯了进来,哪有不压制的道理? 外头薛彦东想方设法的扭转局面,楚家却是已经闹翻了天。 当楚柯明听闻自己的不育之症并非疾病而是中毒所至,心中震怒,当下派人捉了何大夫回楚家,同时将府上的人都给聚到了一起,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何大夫一进院子便是扯着嗓子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啊!您不育之事,小人并未参与!只是小人进府之前,大小姐便警告了小人,只说大人不育便好,其他的若敢多说,必然不会放过小人的妻儿。小人被逼无奈,真是不敢多言啊。” 楚月陌闻此,心下慌乱,却是冷着一张脸,死不承认,“休得胡言!你来府上讹银子,我不给你,你便信口雌黄污蔑于我!先说我身子有恙,再说我害了父亲。都说医者仁心,你身为大夫,怎的心思如此歹毒?你如此污蔑于我,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这二字,咬得尤其重。 何大夫跪在地上,面色惶恐,磕头之余,不住喊道,“大小姐,求您就别再威胁我了。您身子有恙之事,也不是我说的啊,我到府上之时,城中早便传开了,你如何说我信口雌黄?至于楚大人不育之症,至于你威胁我谎报七姨娘有孕之事,那可是事实啊!你给我的那些银票,我可一张都没敢动!哪怕我山穷水尽,我也不敢动那些银票,就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 说话间,从怀中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 这一看,楚柯明便是眯了双眼。 “每次过府看诊,都是由帐房给我支银子,从未给过银票。这银票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这是楚家的银子。你若非为了封我的口,至于给我两千两的银票吗?” 两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楚月陌双眼一瞪,抬手便要去接。楚柯明却是先她一步,抢先夺过银票细细查看。 这银票他记得,分明就是他给楚月陌的!因为楚月陌之前说是身子有恙,需出岛拿些名贵药材。楚柯明这才忍痛给了她两千两银票! 眼下,这银票出现在何大夫手中,她还有什么可说? 楚月陌心中惶恐,亦是愤怒!转眼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楚月兰,漂亮的眸子里透出阵阵杀意。 当初她便说过,这个何大夫不能留活口。楚月兰也说过已经杀了此人,并且按她吩咐将银票拿了回来!可是,她却是大意了!竟然没发现,楚月兰竟是算计了她! 银票是楚家的,可她却没有记票号,以至于楚月兰心不甘情不愿的送回银票之时,她还暗骂楚月兰是个只要钱不要脸的贱人! 楚柯明虽是怒不可遏,可顾忌方家,到底是不敢就此定夺。是以,楚柯明又派人去请了大夫。 接连几个大夫请来,每个人给楚柯明把了脉,均是摇头一叹,“日积月累,大人这毒怕是无解。” 一个大夫如是说着,两个大夫如是说着。直到夜深,从东曲又请了大夫过来,说辞均是未变。 楚柯明本就是中了毒,且近期似有加量的迹象,任谁来瞧了都是一个结果。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下人前脚将大夫送走,楚柯明转身便是给了楚月陌一巴掌。 一巴掌打下去,打得楚月陌偏了脑袋。这一巴掌打得重极,面上瞬间肿了起来,嘴角亦是染上血色。 楚月兰见楚月陌都被打了,更是惶恐;瞧楚柯明凶神恶煞的看来时,一个没站稳,便是跌坐下去,哭着讨饶,“爹爹,爹爹这事与我无关啊!这都是大姐的意思!大姐说不能让念柔那个贱人再有身孕,不能再给楚家添子嗣烦心,这才弄来了药给爹爹服下啊。” 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楚柯明服毒,必须是近身之人才办得到!楚柯明心中那答应呼之欲出,却是不敢相信。狠狠的瞪着楚月兰,冷声问道:“谁给我下的毒?” 楚月兰语顿,却是不敢说出答案。鹏飞二人是招不得的,若是招了出来,将薛彦东的罪名坐实,那谁还能来护她? 楚月兰试图装傻躲过,摇头只顾着哭,就是不回话。 楚月兰不说,楚柯明却是一脚给她踹了过去。 这一脚力道甚重,楚月兰难受其力,被踹的倒了下去。那吊着的手被重重一压,瞬间传来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就似打破了楚柯明心中那层顾忌,他不管不服的冲去对着楚月兰拳打脚踢,声嘶力竭的怒问道,“谁给我下的毒?谁给我下的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2:美人成了猪头 楚月兰没想到楚柯明竟是失了理智,被打得尖叫不断,断手更是痛得她吼哑了嗓子。 终于,她受不住了,在楚柯明狠踢之时,求饶道,“爹爹饶命啊。是,是薛彦东给的毒,是鹏远兄弟给爹爹下的毒。” 一句话,令楚柯明的动作顿住。心中那个不愿承认的猜测得到证实,瞬间赤红了眸子。 只见他似发狂的野兽一般回身 ,面色发黑的看着鹏远二人。 好啊!好啊!真是他的好女儿,真是他那忠心的狗! 枉他如此信任他们,他们居然如此背叛! 鹏远二人面上是道不出的惶恐,在楚柯明命衙役拿下二人之时,慌得想要逃命。 怎奈衙役众多,加之楚柯明早有准备,那二人被网给收住之时,只得跪地求饶,“老爷,老爷饶命啊!我们都是被逼的。是大小姐和二小姐设计陷害我们,我们没办法才听她们差遣的。给老爷下毒是大小姐的主意,可引诱薛彦东给毒却是二小姐所为啊。” 所有的一切都道了出来,楚柯明真是恨极怒极。当下冷声说道:“请薛大人和薛大少到衙门一趟!” 敢算计他!居然敢如此算计他!他们可真够猖狂! 衙役急忙去薛家传话,楚柯明转身看向两个女儿,恨意越深。 早就受够了这两个女儿。以前是因为楚月陌有太子和方家护着,后来是因为高顺帝下了旨,需好生养着这两个女儿。故此,他一忍再忍,哪怕这两个女儿平日行事过份,他也不曾如此绝望愤怒。 可如今,如今她们做了什么?给他下毒,让他不能再育子嗣。更是陷害七姨娘,杀害念柔。那两个贴心的人儿啊,就这么死了,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儿子更是将他看作仇人。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两个女儿居然与外人相通! 楚柯明的愤怒,实实在在的面露在面上。楚月陌被他打一巴掌心中屈辱,加之腹间的痛又开始了,便是令她难以保持理智。 瞧着楚柯明黑着面色走来之时,楚月陌忍不住的骂道,“这能怪我吗?你居然将自已女儿的丫鬟抬了姨娘,还想让那贱人给你生孩子不成?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难道还要生几个孩子来给我找麻烦吗?” 楚月陌这话,算是彻底的打破了楚柯明对她的容忍。 一声令下,小厮押着叫骂不止的楚月陌和双脚打颤的楚月兰进了书房。楚柯明跟进去之后,房门一关,留下一众人在外面面相觑。 身为一家之主,却是过得如此窝囊。楚月陌母亲未死之时,便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楚月陌母亲死后,这个骄横的女儿便是时不时的拿方家来压他。 这么多年过去,积了多少的怨气?这么多年来,不想撕破脸,故此一直隐忍。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有隐忍的必要吗? 这两个女儿是自己毁了自己,他何罪之有?就算是高顺帝追究起来,他也是受害者! 在楚月陌开口质问责骂的同时,楚柯明的巴掌便甩了过去。他没让小厮打人,是因为这些年的怒意实在是积得太深。这个与她母亲一样不饶人的女儿,已经将他的底线攻破! 楚月陌没想到楚柯明真敢下此狠手,心中愤怒,张牙舞爪的回击之时,怒骂道,“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太子不会放过你的,外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楚月陌若是够聪明,此时就不该多言。可是,她向来娇纵,楚柯明更是没如此打过她,她哪儿能受这份气?向来都是她用后台压制着楚柯明,哪儿有楚柯明对她动手之理? 心中气愤,腹间又痛,楚月陌便似往日一般威胁着楚柯明。 若是往日,楚柯明还会顾忌三分。可如今,他还剩下什么?不能再育子嗣,儿子将他当了仇人,嫁出去的女儿更是连娘家都不曾回。唯一有用的两个女儿却是联手来算计他。他这辈子还争个什么?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好过! 楚柯明也是下了狠手,命小厮捉着楚月陌之后,一巴掌一巴掌的给她甩了过去。 那绝色之人被如此甩打,没消片刻便是肿了双颊,面目全非。 楚月兰本是在一旁惨叫,可瞧着楚月陌竟是被打得这般惨,吓得再不敢出声,蜷缩在墙角看着绝望发狂的楚柯明。 楚月兰此时的精明救了她一次,楚月陌被打得惨叫不断,越发令楚柯明愤怒。那人一愤怒,便未停手。 直到衙役来禀,东临郡王莅临之时,楚柯明这才停了手,楚月兰也因此逃过一劫。 楚家之事闹得这般大,白日里便是传去了东曲。事关两个县令外加高顺帝点名关心的两个女人,东明修不得不来。 楚慈夫妻近日均是住在南湾,东明修自然是将二人一并请来了。 见到院中之人,楚慈神情淡漠,楚月泽却是转首看向了旁处。 楚柯明视线从楚月泽清冷的面上收回,心中无限凄凉。心中叹了口气,朝东明修行了一礼。“请王爷给微臣作主!” 薛彦东算计楚柯明,可不得东明修作主么? 东明修也是头疼。 喊着楚柯明起身,视线却是轻飘飘的看向神情淡漠的楚慈。 她这手脚倒是快,这才几日?便是将楚家闹得天翻地覆。 “虽是楚家家事,可皇上早有口谕,本王也不能怠慢。既然此事关乎人命,还是去衙门里的好。” 东明修之言,无人反驳。成怀带人将鹏远兄弟押走,楚柯明想了想,终是将楚月陌姐妹二人留在了府上。 楚柯明这发了一通火,反倒不想让楚月陌姐妹二人丢人现眼,楚慈倒是有些遗憾。 到了衙门里,薛家父子亦是被请了进来。楚柯明一见薛彦东,便是恼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去咬他一口。 薛彦东没料到楚家姐妹已是将他给卖了,心中愤怒,面上却是一副淡定的神情。 审问,自然是从楚柯明开始。 当楚柯明道出薛彦东利用楚家二女下毒之时,薛彦东只叫他拿出证据。 证据,没有。证人,却是跪在堂下的鹏远兄弟。 “楚大人,这可就有意思了。”薛彦东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柯明,“谁不知道这二人对你忠心耿耿?你让他们栽赃于我,我还真是百口莫辩。” “你!” 楚柯明想说他勾引了自家二女儿,可这话,着实说不出来! 楚慈摸了摸鼻子,淡漠的看着二人针锋相对,心里头却在想着,呆会儿该给楚家那两个女人送些什么好东西过去呢? 薛彦东作为晚辈,自然不能与楚柯明过于争执,他一口咬定并未参与楚家内斗,接下来便是薛北济给自家儿子作主。 下头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东明修只觉得头疼不已。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楚家的事本就是两个女人搞出来的麻烦,扯着外人进来,又没有证据,这事儿真是扯不清楚的。 就在二人吵得大打出手之时,东明修一拍桌子冷声说道:“除了这两个下人,还有谁能证实?” 楚柯明便是再不想说出那两个女儿,也不得不提。 只是,他只有一个要求,闲杂人等,不得参与审问。 闲杂人等退下,楚家二女请来之时,楚慈揉了揉鼻子。对于楚月兰惨白着一张脸,楚月陌变成猪头的模样有那么一点儿想笑。 楚柯明平日里可是不敢动楚月陌的,如今打成这副模样,楚柯明也是真的失了理智了。 东明修显然也被楚月陌的模样给愣住了,好半响才找回的声音,看似平静的问道:“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得好生养着的人。如今被打成这副模样,楚柯明是真的绝望了么? 楚柯明一脸凄哀之色,声音中是道不出的伤心绝望 ,“养女二十余载,最后却是落得如此地步,臣一时愤怒,失了手……” 失手也不过两三下,可瞧着楚月陌这模样,可根本就是被打得很惨呐! 闷咳一声,东明修又是下意识的看向楚慈。心道:那楚月陌百般刁难,千般算计。如今落得如斯地步,楚慈心中也当解气了吧? 如是想着,便是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这是大人家事,本王也干涉不得。只不过大人得给楚大小姐寻个大夫好生瞧瞧才是。我记得五皇妃的驻颜堂有生肌之药,大人还是买一些给大小姐的好。” 楚月陌以为,东明修会顾忌高顺帝的旨意,为她说话。没承想,她丢尽了脸面到衙门里来,结果却只有这么一句话!当下便是愤怒不已,含糊不清的说道:“王爷这是不管臣女的死活吗?” 因着被打肿了脸,说起话来真是难以辨清。东明修只要稍稍一想就会明白她在说什么,可他显然没那份闲心,只是摇头叹息,“大小姐还是莫说话了,此时听不清楚,还是等伤好了些再开口的好。” 楚月陌恼怒,还想再言,成怀却是上前一步,很是‘体贴’的点了她的穴,省得她一时激动撕裂了嘴角的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3:琢磨不透的心 没了楚月陌吵闹,东明修这才看向楚月兰,冷声说道:“二小姐,事关人命,还请将你所知晓的尽数道来。不然,楚大人动了真怒,一意孤行将你打入大牢,本王也阻止不了。” 断手无人处理,又被如此威胁,楚月兰那骄横的心早便被吓坏了。加之薛彦东之前对她的态度,令她害怕薛彦东会对她就此撒手不理。 心中微一衡量,便是做了决定。 只见她看了薛彦东一眼,便是跪了下去,哭着说道:“王爷,王爷你要给臣女作主啊!薛大少强占了臣女的身子,臣女,臣女也是无可奈何……” 楚慈哑然,转眼看向那个只为自保,不惜把薛彦东给拉下水的女人。 楚慈在想,这个女人,一慌起来,真是没脑子的!哪怕平日里那般刁蛮阴险,一遇事,便是只顾自保,断了自己的退路,也不给他人活路。 就算是能借此机会嫁给薛彦东,也不想想这样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 薛彦东显然没料到楚月兰竟会如此诬陷,怒极反笑,反倒不言不语,听她道着那些委屈。 在楚月兰的述说之中,薛彦东还真是个禽兽。他强占了楚月兰,还威胁着楚月兰为他做事。要她做的事,无非就是设计陷害薛彦彤。此时薛彦彤已经走了,那些事,也无人追究。 道完那些所谓的秘密之后,楚月兰又道,“薛大少设宴款待父亲之时,便将薛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带了去,又设计让鹏飞二人着了道,占了两个丫鬟的身子,便由此威胁着二人为他所用。” 楚月兰这一招,便是将什么都给招了,甚至连鹏远二人已有子嗣之事也一并道了出来。 鹏远兄弟就是靠着那稚子在撑着,如今楚月兰将孩子 的事都道了出来,他们如何不慌? 这一慌,便是不用薛彦东反驳,兄弟二人就拆了楚月兰的台。 楚月兰说是薛彦东强了她,鹏远兄弟却作证是楚月兰为了银钱,为了能与楚月陌抗衡而主动亲近薛彦东。更言楚月兰平日里没少让薛彦东接济,平日里都是主动让兄弟二人传信与薛彦东私会。 这一场闹剧,闹来闹去还真是楚家人自己在闹。楚慈瞧着也替楚柯明头疼。 东明修显然是不想管这破事,当下方楚家人闹作一团之时,一拍桌案冷声说道:“此事本王难以定夺,自会修书皇上,当如何处理,皇上自有判断。至于二小姐……” 东明修看了一眼面色惶恐,却眸带不甘的楚月兰,冷声说道:“皇上离开南湾之时,可是清清楚楚的交待过楚大人需好生养着你姐妹二人。更言你二人的婚事将来当由皇上亲自作主。可如今你与薛少爷已有了夫妻之实,嫁与不嫁,亦由皇上定夺!” 东明修说罢,再不理会堂下之人,看了一眼楚慈,转身便走。 摸了摸鼻子,楚慈表示这种场合她也不愿呆。楚月泽更是嘲讽一笑,迈步离去。 出了衙门 ,却见东明修立于马车前,似在等着谁。 楚月泽看了东明修一眼,上前行礼。东明修视线却是看向并肩而出的二人,只觉得她清寒的面色之下,有着一颗令人捉摸不透的心。 楚慈二人见东明修看来,同时上前行礼。东明修说道:“东曲的宅子已是修缮妥当,明日让成怀带你们过去瞧瞧。若有不妥之处,与成怀说,他自会处理。” 楚慈微愣,这种情况下,高顺帝怎会将宅子给宋文倾? 东明修却是并不多言,转身上车。 看着马车离去,宋文倾眼帘微闪,眸子里透过一抹道不清的复杂情绪。 楚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没多少日子便是闹得岛内岛外人人皆知。 当邰正源收到消息之时,抬手一扬,信便化作纸屑,消失于夜风之中。 “蠢货!” 两个字,饱含了太多的怒意。 “殿下,薛彦东此时正在想法子压下传言,是否要属下做些手脚?”黑衣人问道。 邰正源一声冷哼,对于楚家闹出这样的事来,极是愤怒,“异想天开!舆论传言越压越猛,若真能压下,这消息为何会传得这般远?” 想到楚月陌之事都被楚慈给传了出来,邰正源便是越发愤怒。 楚慈这个女人,当真是难以控制?她一再的坏他计划,如今更是断了他极为重要的一条路,她还真是越发的厉害了! “是你逼我的!” 齿缝间挤出这句话,邰正源低声交待手下应对之策。 当东明修的信函送到高顺帝手中,高顺帝看完便是毫无感情一笑。 “整件事情都与她无关,东明修也是半分不提。可谁又能相信,这件事,楚慈一点都没插手?” 将信丢到桌上,高顺帝端起茶杯浅饮一口。 池顾不敢接话,自打那夜之后,有关楚慈的事,他都不敢轻易开口。 高顺帝笃定还有信未到,果不其然,两日之后,密函便是送到了手中。 拆信浸入药水之中,信上字迹缓缓显现。 一字一字看下来,高顺帝便是冷声一笑。 池顾偷眼一看,这信是南湾府上那二人送来的。信上内容许多,池顾只瞧着几句话。 “捉了楚家下人,深夜审问。” 单是这一句,便已证实楚家之事,全由楚慈一手挑起 。 “池顾,你信不信,等到东明修再给朕写信,便是胆大包天的向朕要人了!” 这话,池顾心中甚是纠结,他还真是怎么回都不对! 高顺帝似看清他的难处一般,也不需他作答,只是淡漠一笑,“朕倒要瞧瞧,他以怎样的方式向朕要人!” 楚家之事等着高顺帝的旨意,故此楚柯明也不能对楚月陌二人坐视不理。 请了大夫到府上给二人看诊,开了些药,便是关进了屋中严禁踏出屋门一步。 鹏远二人打入大牢,看情形,也只有一死。 楚慈三人回了东曲铺子,离开半月有余,小福子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 楚家之事,小福子亦有耳闻。他只当楚慈去一趟南湾是以杀人为目的。没承想,竟是闹得这般大,非但毁了那二人名声,更是还了七姨娘清白。 想到楚慈所说,她所接下的事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小福子低眉上前,浅声说道:“主子,奴才身子已无大碍。” 已无大碍,意思是,想去报仇了。 楚慈视线扫向小福子,恰巧他抬眼看来。对上他期待的目光,楚慈说道:“不急,再等三日。” “为何?”下意识的,小福子这话便是问了出来。 楚慈浅浅一笑,“恶人当有恶人磨。可就算是恶人,咱们出手也得师出有名才是!” 小福子想了想,垂眸回道,“是!” 三日之后,楚慈几人带着小福子出了岛。 这一次,就似逛街买东西一般,随性的很。 这才在街上逛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人便是冲了过去,精准的拉住了楚月泽的袖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却是软软的喊了一声,“楚哥哥。” 一见来人,楚月泽眉头一裹。 怎么又是她? 楚慈与宋文倾相视一眼,分明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粘上了小泽。 “楚哥哥,我去过东曲。可都没瞧着你。”孙芯蕊噘嘴说着,言语之中一股子的委屈,“我在铺子对面的茶楼里守了好久,早上坐到晚上,小二都赶人了,都没见着你。” “你等我做什么?”楚月泽不自在的抽着袖子,试图能让这丫头明白,不要这般拉扯。 孙芯蕊却是抓得越紧,说的也是越发认真,“我说过会去找楚哥哥的,就肯定会去啊!楚哥哥救了我,我要上门亲自感谢才行的。” “不必了,举手之劳。”楚月泽转首看向楚慈,满是无奈的说道:“姐,我们不是还有要事?” 楚慈却似看不到他的求救信号一般,张口便道,“我们今天不是出来散心的吗?怎会有要事?你莫不是记错了?” “!!!”楚月泽瞪眼,完全不明白自家姐姐这是怎么了? “姐姐,你们逛街啊?我与你们一起可好?这城中我比你们熟哦。”小丫头眨巴着眼,一脸的讨好。 忍住了笑意,楚慈点头说道:“行,正好渴了,你且说说哪里的茶水点心有名?” 孙芯蕊歪头想了想,便扯着楚月泽的袖子说道:“我知道一家点心特别好吃,我带你们去!” 孙芯蕊所说的茶楼在城中极是有名,非但茶水点心极佳,就连说书的父女二人亦是相貌极佳。 此时来得晚,茶楼中早是满坐,临近的包间亦是没了空位,孙芯蕊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楚哥哥,我忘了这里很早就满坐了。” 小丫头的愧疚,楚月泽深有感受。 她拉着他的袖子不放,且越抓越紧,他就是神经再大条都能感觉到她的不自在。 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一次无法抽出袖子之时,楚月泽转首看向楚慈,说道:“姐,不然就找个远些的包间好了。” 楚慈正待说好,一人便是走了过来,朝几人点了点头。 瞧着那人,宋文倾眉头不由一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4:你这又是何苦啊? 成怀却似没瞧见宋文倾的神色一般,低声说道:“将军有请。” 楚慈本想拒,可想到今日的安排,便是点头跟了上去。 虽是以正当的理由让陈科准备着,却难保东明修不会找麻烦。 宋文倾垂眸跟上,掩去眸中那份阴沉。 东明修的包间在说书的左侧。从此处看去,外头情形一目了然。 楚慈不是没想过提前订位,可今日之事不能留下蛛丝马迹,故此没有订位。没想到,她行事周全,还是让东明修给嗅到了她的阴谋算计。 对上那人目光,楚慈浅浅一笑,“王爷,真巧啊!” 东明修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几人入坐,淡漠说道:“听闻近日这茶楼来了一貌美姑娘,难得清闲,便来瞧瞧。” 啧!这人还真是开门见山啊! 楚慈闭口不接,宋文倾却是含笑看向东明修,缓缓说道:“却不知王爷还有这喜好。” “是人皆爱悠闲,忙得累了,也想放松放松。”东明修回得自在。 当外头的琵琶之音再起,说书之人接着上回继续之时,东明修看了楚慈一眼,似随口问道,“听闻五殿下还未搬去东曲的宅子,是对那宅中布置有何不满?” 宋文倾侧首看来,便瞧着了东明修的目光从楚慈面上收回。想了想,说道:“南湾有宅子,东曲也有铺子;平日住在铺子里,无事便回南湾去散散心。东曲的宅子太大,一时便没心思乔迁。” “乔迁之事不必五殿下操心,皇上早有交待,待修缮妥当,府中该有之物自当置办。五殿下若要去住,带着人过去便好,若是少了什么,告诉成怀,成怀自会操办。” 宋文倾眸光微敛看向东明修,却不接话。一旁的成怀看似平静,心中却是叹息。 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啊? 经历了这么多,你以为如今的五皇妃,还是以前那个五皇妃吗? 只是,这些事,不是成怀能插嘴的。 再不言语,众人透过纱帐瞧着外头的情形。 今日是说的那妖世录,讲的是那修炼成精的狐狸潜入人间,害人害已的故事。 这故事也是最近才兴起的,是从南湾传出来的。听过的再听,便觉得这事儿暗喻楚家之事,听起来也是越发有意思。没听过的,对那狐狸害人害已的故事啧啧叹息,更对那狐狸最后不得善终的结局拍手叫好。 楚慈看着帐外那弹着琵琶的姑娘,心中暗道:今日精心妆扮了一番,这姑娘是越发水灵动人。 楚慈看着外头,东明修的目光却是落在她微勾的嘴角之上。 忆起当年,她面对他时,亦是肆意洒脱;明里暗里的试探算计,狡黠的模样,灵动的眸子,无一不让人回味。 思绪越发的远,忆起她一身白衣现于华月之下,忆起她愤怒锤地,无声咆哮,他便觉得心中有愧。 再想起她身披银甲,血战沙场的情形,东明修便觉得那样的画面似刻在了脑海中一般,根深蒂固。 曾经觉得,那英眉将军就是一个神话,世上根本没有女子有那本事!可是,当这样的人就在身边,活生生的存在于自己的世界中时,东明修控制不住想要与她亲近。 脑中那雪白的身躯挥之不去,单是想起,便觉得呼吸有些沉重。时常夜里醒来都是汗湿衣襟…… 东明修看着楚慈有些失神,楚慈似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冷不丁回首。 这一回首,便对上他微显柔和的目光 。这份目光中,有一种不属于他的柔情。 楚慈心中一寒,眸光一转,似未发现那抹柔情一般转开视线。 坐于身旁的宋文倾此时才在桌下牵着她的手,将他的温度传递。 他不点明,是要让她自己看清。有时候旁人的提醒,远不及自己看破。 气氛诡异之时,外头传来一声惊呼。这声惊呼打破了三人之间的诡异气氛,转首看去,便见几个男子不管不顾的扯着那弹着琵琶的貌美姑娘。 姑娘挣扎求救,可捉她之人乃本地有名的恶霸,谁敢去阻? 眼见姑娘就要被捉走,一桌茶客终是忍不住出手,将那几人给打得落荒而逃。 众人均为那几人担忧,更为这父女二人担忧。正当茶楼老板给了父女二人银子,让他们赶紧离开之时,被打跑的人带着一群人持棍而来,见人便打,抬手便砸。 茶客被吓得四散而去,茶楼老板心疼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偏生打人那一桌茶客还怡然自得,似半分不惧。 当那群人一拥而上之时,下头传来整齐的口号。尚未细听,便瞧一队士兵身披盔甲,手持兵器有序而上。 陈科嘴角是一抹嘲讽的笑意,一脚将人踢开,啐了一口,喊道,“兄弟们,把人都给老子捆了!胆敢当街作恶,送到他府上去,老子倒要看看,他府上有多少受难之人?!” 一声令下,数百士兵列队而行,押着那几十人往府邸而去。 直到茶楼中安静下来,楚慈这才朝小福子看去。 小福子会意,忙掀帘而出,走到面色苍白,唉声叹气的茶楼老板身旁,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老板不明所以,愣愣接过。直到楚慈几人离了茶楼,老板这才回过神来拆了信封,看着里头那厚厚的一叠银票瞠目结舌。 林府在此可谓是无人敢冒犯,就连之前的范知府都与之同流合污,足见其嚣张。 正因为林老爷为虎作伥,他府中管家才会那般嚣张,福伯与小福子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楚慈暗道:也亏得顾大夫医术好,林家偶尔上门求医,不然孙芯蕊不知被收拾成什么模样了。 据说林家儿子喜好美色,,之前有范知府撑着,他们便是当地一霸,无人敢犯。 今日林府的少爷又在茶楼公然强抢民女,陈科带人踹门,也是他们所没想到的。 数百士兵冲进林府,嚣张的林管家起初还凶神恶煞,直到陈科一拳头将人揍得鼻血直飙,这才被吓得噤了声。 不出所料的,从府中救出了无数的少女,只可惜那些少女早被糟蹋得不成人样。有的痴痴傻傻,有的见人便笑,听闻还有一些早便死了。 强抢民女,强占民宅,更是为虎作伥,危害百姓。 条条罪证例出来,不出一个时辰,林家之人全被捉进了牢里,所有家财充公。就连林管家一家人也没有逃过。 “去吧。” 牢房之外,楚慈对小福子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失望。” 小福子看上去神色镇定,可他眸中的复杂情绪,却是令人心疼。 挥了挥手,楚慈与宋文倾走了出去。 单独的牢房,是为重犯所设。小福子进去没多久,里头便传来林管家的大声咒骂。 可没消片刻,便闻那咒骂化作了惨叫。惨叫与咒骂并存,却是令人痛快。到最后咒骂不再,只剩惨叫和讨饶之时,楚慈轻叹口气,看着宋文倾,“我这算不算是滥用职权?” “算。”宋文倾点了点头,“可用得对。” “……”也就你能这么说了。 楚慈心中想着,东明修那里应该好交待吧?毕竟只是一个管家,又不是当家作主的人,就算是给弄死了,也不过是一个无用之人罢了。 二人本是准备在外头等着小福子,可成怀的到来,二人只能暂时离开。 走之前,楚慈想了想,与楚月泽说道:“你在此守着,若小福子出来了我们还没回来,你带着他先回铺子里。” 她还是怕东明修拿小福子开刀。 楚月泽点头,孙芯蕊亦是在一旁咧嘴说道:“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会等着小福子出来的。” “……”楚月泽瞪眼,“时辰不早了,你回去!” “楚哥哥。”软软的喊了一声,孙芯蕊低声说道:“就是因为时辰不早了,我一个姑娘家独身回去,你不怕我遇着坏人吗?” “!”听说你以前还一个人跑去黑市卖孤本,你就不怕遇着坏人? 楚月泽再是迟钝都当明白小丫头缠着他是什么心思!可是,眼下他根本就没有心思谈儿女之情。 不管楚月泽如何瞪眼,孙芯蕊就似看不见一般,笑得可甜,“方才也没吃什么东西,楚哥哥肯定是饿了。我给楚哥哥买些吃的,楚哥哥想吃什么?” 扬着小脸,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孙芯蕊就这么呆萌的看着楚月泽,大有他不说话,她就能这么一直看下去的模样。 楚月泽抚额,认输,“买些蒸饺便好。” “好!楚哥哥等我。”说罢,孙芯蕊抬步便走。可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道:“楚哥哥应该知道,如果我回来找不到人,我就会在衙门外一直等下去;这里偏僻,若是遇着了坏人,我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威胁我? 楚月泽的无奈带着一股子的火气,看向她的目光亦是越发的不耐烦。 孙芯蕊却似没发现他的怒火一般,笑眯眯的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5:我只是不想让他难过 “此举虽是为民除害,可贸然带兵进了民宅,终究不妥。”东明修看着二人,沉声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楚慈以为东明修会唠叨许多,没想到竟是这么两句话就完事儿了。楚慈领了他的好意,自然也要低头认错。 看着二人离开,东明修心中甚是复杂。他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放任她,也是在放任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错与对,谁又分得清呢? 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楚慈二人回到牢外,孙芯蕊才提着一个食盒跑回来。 见楚慈二人也回来了,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没多买!” 说话间,打开食盒。 里头有包子有蒸饺,还有一些松软的点心。 楚慈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楚月泽,却是笑眯眯的与孙芯蕊说道:“你的私房钱也不多,买这么多吃的,仔细没钱买糖葫芦了。” “还好还好。”孙芯蕊笑着说道:“我最近也没怎么吃糖葫芦了。” 几人就在外头的亭子里吃着东西,给小福子留了两个包子一些饺子。 直到天色渐暗,小福子才面色有恙的走到楚慈身旁,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子……” 那人身上尽是血迹,面上也是染上道道血色。 楚慈看了小福子一眼,指向不远处的湖说道:“先去洗洗,洗了过来吃些东西。” 小福子欲言又止,楚慈说道:“死了便死了,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看小福子这神色,楚慈也明白林管家当是被小福子给弄死了。 小福子见她神色淡漠,喉中一声难掩的抽噎而出,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这才去湖边洗手净面。 待小福子回来吃了一个包子,牢头这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看那情形,是才发现林管家死了。 虽说是有楚慈给他撑着,可瞧着那牢头的神色,小福子心中亦是慌乱。 楚慈将绿豆汤往他跟前一送,神色自然的说道:“别光顾着吃包子,仔细噎着,喝些汤,呆会儿你与小蕊一起将这些碗还回去。” 小福子那忍着的泪瞬间滚落,泪水混着包子入口,咸咸的味道越重。 将包子放到了盘子里,小福子跪到楚慈身旁,哽咽说道:“小福子誓死效忠主子,若有二心,若敢背叛,必遭天打雷劈!” 楚慈垂眼,看着脑袋贴地,虔诚叩头的人。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所谓的忠心到底能保持多久不变?就像鹏远兄弟,之前不是一直很忠心,结果还不是叛变? 所以,人之所以不叛变,。 摇了摇头,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楚慈虚扶一把,缓声说道:“,你还能记得今日之言。” :努力写短篇的子华,。 牢头寻到成怀,着急上火的将牢中之事道了出来。成怀面色未变,冷声说道:“作恶之人,死便死罢,尸体裹了丢海里喂鱼。” 牢头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复,顿时愣住。直到成怀转身走了,牢头这才急忙跑回去处理尸体。 “真死了?” 东明修一手白子一手黑子,两手执棋却是许久未落,俨然是心中有事。 成怀点头说道:“死了,死相甚惨。五皇妃并未干涉,这会儿正在牢外的亭子里吃东西。” “……”她倒是有这闲情逸致。 看了看手中的棋子,东明修叹气丢回棋盅里。 “我都心力交瘁了,她倒是过得悠然自得。” 东明修这低语,成怀张口欲言,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亲眼见到衙役一卷草席裹了林管家的尸体出来,楚慈这才起身说道:“天也黑了,该回家了。” 孙芯蕊到底是个姑娘家,总不能太晚回去。 楚月泽想先回去,孙芯蕊却是故伎重演,扯着他的袖子,眨巴着一双大眼就是不放。 “孙小姐,请自重!”楚月泽终于是受不住说了狠话,“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就不怕坏了名声?” 孙芯蕊眸光微暗,却也不过瞬间便是瞪眼摇头,“我不怕!我就要楚哥哥送我回去!” 孙芯蕊似铁了心的要缠着楚月泽,甚至连女儿家的尊严都不要了。 楚慈不明白孙芯蕊为何如此?要说救命之恩,以孙芯蕊这活泼的性子,不可能遵守那以身相报的死理。可她这么缠着楚月泽,哪怕楚月泽恼她怒她也不松手,到底是为何? 这个问题,楚慈想不明白。直到几人到了顾家的茶楼,不经意间听得顾夫人在里头训斥孙芯蕊之时,她才恍然大悟。 “我只是不想让他难过。”面对顾夫人的训斥,孙芯蕊揪着袖子,委屈的说道:“我听说了他娘亲的事,我就觉得他应该是很难受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想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我想,我话多,陪着他,他应该就不会想那伤心事了吧?” 顾夫人哑然,好半响才说道:“你方才是没看到楚公子那不耐烦的模样?你这样缠着他, 只会让他恼怒,只会让他厌恶你。” “他恼我好啊。”孙芯蕊抬头说道:“他恼我了,就没多余的功夫去想那些伤心的事。他恼我,他就不会想他的娘亲了。他就算是厌恶我,也得花精力吧?只要能让他不伤心,怎样都行。” 楚慈闻此,心中叹息:这单纯的傻丫头哟! 摇头回到位上,见楚月泽还是一张臭脸时,添茶说道:“怎么?跟一小姑娘还有气了不成?你以前那些礼仪都被狗吃了?小姑娘活泼了些,你就摆脸色,这是什么臭德行?” “姐!”楚月泽一怒,蹭的站了起来。 楚慈看了他一眼,“坐下!” 然后楚月泽就没脾气的坐下了。 在这世上,如今他唯一相信,唯一敬畏的只有楚慈。所以,不管楚慈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 顾夫人训斥了孙芯蕊之后,便让她从后门回铺子了,反正就是不让她再出来丢人现眼。楚慈瞧孙芯蕊没跟出来,便起身告辞。 客气一番道别,离开茶楼之时,楚慈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孙芯蕊正一脸委屈的立于二楼偷偷的看着几人离开。 楚慈一笑,朝她挥手道别,“有时间到铺子里来玩儿。” 孙芯蕊立马展了笑颜,重重点头。 “姐,她就是一个麻烦,你让她到铺子里来做什么?” 到了船上,楚月泽还在念叨。 楚慈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明白。” 吡了一声,楚月泽表示他没那么傻! 楚家的事闹得大,东明修就算是管理着荒芜岛,可他也没法定夺。 等着高顺帝旨意的日子里,楚月泽将自己给七姨娘买的东西立了个衣冠冢,亲手雕了一个牌位,双手捧着准备放到南湾的叶府去供着。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当楚月泽捧着牌位走到外堂时,便瞧着东明修一身青衣负手而来。 见着楚月泽手中的牌位,东明修眸光一闪,问道:“送去南湾?” 楚月泽点头。 楚慈二人掀帘而出,便闻东明修说道:“南湾那叶府不太适合放你母亲的牌位。若要放,当放到东曲的叶府,毕竟那处的祠堂新建而成。” 此言,楚慈倒是想起来了,南湾那处的祠堂就跟鬼屋似的。 且,铺子在东曲,叶府在南湾,也不可能每日来来回回的两头跑。若是将牌位放在东曲,楚月泽还能每日早晚去磕头上香。 楚慈与宋文倾相视一眼,宋文倾垂眸一想,道,“王爷说的是,既然如此,还是选个日子乔迁了再将牌位送去祠堂。” 就因为牌位之事,宋文倾妥协了。 楚月泽是楚慈所在意的,所以,他不会在此事纠结当不当承东明修的情。 最近的好日子是在五日之后。当孙芯蕊得知乔迁之时,一再表示她一定要来。 乔迁当日,作为答谢,楚慈夫妻自然是请了东明修到府上做客。与之同来的,还有陈科一众好兄弟。 虽与白绮安之间有些矛盾,可乔迁之喜,请了东明修一众,也不可能不请白绮安姐妹二人。 既然请了那些人,穆诚就更不可能不来。 穆诚自打回了东曲便是一直忙于公事,东明修也不知是有意不让他清闲?还是有心栽培于他?竟是让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得知楚慈乔迁,忙得昏天暗地的穆诚终是抽了空出来,一大早便到叶府送礼。 许久未见楚慈,瞧着她一身桃色衣裳立于水桥之上,与孙芯蕊有说有笑之时,穆诚便是亮了眸子,大步走了过去。 “哎,是你哎!”孙芯蕊瞧着穆诚,一拍手说道:“好久不见了。” 穆诚自然也记得这小丫头 ,难得好面色的朝孙芯蕊点了点头,下一刻视线便是粘向了楚慈,放软了声音说道:“回来便是忙得晕头转向的,一直没机会与你说说话。得知乔迁,备了薄礼,你别嫌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6:厚颜无耻! 穆诚说了一大段的话,楚慈只是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想去接。正欲邀着孙芯蕊去别处瞧瞧湖光山色,穆诚却似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抢先对孙芯蕊说道:“方才瞧着小泽在那处廊下,莫不是在寻你?” 孙芯蕊缠着楚月泽之事,如今也算不得什么秘密。穆诚单是从陈科一众的打趣闲谈,便能知晓楚月泽走了桃花运。 孙芯蕊闻此,立马松开楚慈的袖子,与她说道:“姐姐,我先过去了,你先与他说说话。” 说罢,似只欢快的蝴蝶飞走了。 楚慈真想抚额,这小丫头实在是太好骗了!这要真和楚月泽在一起,楚月泽还不把她骗得团团转? 岛上的初冬,虽不似夏秋一般炎热,却也不似岛外那般严寒。 虽是入了冬,可天气依旧暖和,故此衣着也显得单薄。 今日楚慈穿着一身桃色的衣裳,衣裳上是精致的一蔟桃花,虽说花儿不多,却胜在别致。加之外头披了一件纱衣,轻风吹拂,柔和之中竟是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她向来是冷冷清清,不然就是耍狠卖凶。如今见得她头发半束,穿着女装俏生生的立于身前,穆诚便有些挪不开眼。 这个女人,真是越发艳丽了! 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他竟是在宋文倾的地盘上就犯了浑。 伸出掌心,那是一支别致的白玉簪子。簪子上竟是雕刻着一头匍匐的狼,微抬的头神情孤傲的看着对面之人,凭添几分神秘之感。 穆诚似也不管这是在何处,竟是眸中含笑,就那么给她别到了头上。 楚慈退后一步避开,他却是不管不顾的压着她的肩头,低声说道:“好不容易让人赶工出来的,与你最是相符。拿在手中便觉得这簪子只有你能佩戴,如此瞧着,果然不错。” 簪子别在她发间,他满意的点头之余,将她发间的桃花簪给取下丢到了塘中。 伴着那‘噗通’一声响,楚慈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肩头一滑便要他松手。他却是一个坏笑,压在她肩头的力道重了两分。 微一倾身,嗅着她身上的淡淡竹香,放轻了声音说道:“楚慈,我想你了。” 末了,还意犹未尽一般舔了舔唇。 他的话,让她想起了那夜的愤怒。正当她抬手欲将人推开。一声轻咳自外头传来。 塘边竹林,挡了外头的视线,却是挡不了二人的交谈。 东明修的声音传来之时,穆诚并无尴尬之色。只是瞧她神色之中有怒火之时,悻然收手。 可收手之时,手掌有意的抚过她艳丽的面容,拇指微翘,指腹扫过她娇嫩的红唇。 娇嫩的红唇令他心神荡漾,越发回味那夜的滋味儿。楚慈却是面色越沉,抬手将人挥开,冷着面色从另一头走人。 直到楚慈走远,东明修这才走了过来,面色清冷的看向穆诚。 四目相对,穆诚神色之间是桀骜不驯,东明修却是压抑着怒火。 沉默须臾,在穆诚抬步欲走之时,东明修说道:“你当知道,你纠缠她,只会害了她。” “说的好像王爷就不会害她似的。”穆诚回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明修,“王爷背后看她的眼神都能将人给融了,难道王爷与我有何区别?” 被人戳穿心事,东明修恼羞成怒。 这晚辈可真是大胆得很! 可是,他说的却也是事实! 在那人抬步离开之时,东明修冷声说道:“你别忘了,你与绮安是什么关系!皇上都默认了你们的关系,你是想负了她,让楚慈当个恶人?” 穆诚的步子一顿,须臾回头,冷声说道:“白绮安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贴上来,我就得接受她?照王爷这般说,以前那些贴着王爷的女人,王爷拒之岂不是罪孽深重?” 从来不知道穆诚还有如此嘴利的时候!东明修正欲再言,穆诚却是无心与他多说,一声‘ 王爷随意’之后,便是抬步而去。 东明修不知道自己为何怒?是因为被人戳穿心事恼羞成怒?还是因为穆诚能这般明目张胆的亲近楚慈,而他只能静候时机而恼怒? “楚哥哥,你看我啊,看我好不好看啊。”孙芯蕊摘了一朵花儿别在发间,似只欢快的鸟儿一般在楚月泽身旁蹦蹦跳跳。 楚月泽不胜其烦,眼一瞪,真想冲她吼一声:别烦我! 可是一看到她眨巴着的大眼,一看到她干净的面容之上布着的天真笑意,楚月泽便是沉沉一个吐气,点头说道:“好看。” “真的?”孙芯蕊甩了甩衣袖,高兴的说道:“看着好看会不会心里头高兴?” 我姐好看我才会高兴!我看着你真是高兴不起来! 然而,看着那人凑上来的脸,楚月泽违心说道:“高兴。” “往后我每日都别上新鲜的花儿给楚哥哥看好不好?”孙芯蕊的笑意越深,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粉色的裙摆就似盛开的花儿一般,美得晃目。 楚月泽正不知如何作答,便见楚慈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忙上前问道:“姐,你怎么了?” 楚慈看了他一眼,还未回话,孙芯蕊便是凑上来说道:“哎,那个……” “小蕊今天真好看,小泽,你不是会画画吗?乘她发间的花儿还没谢,给小蕊画副画像。” 楚慈说罢,抬步便走。 听得楚慈之言,孙芯蕊都不知道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了?一把拉住楚月泽,眼巴巴的看着他,软声喊道,“楚哥哥。” 满满的撒娇之味,那软糯的声音,那期待的模样,令楚月泽无声哀嚎。 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让他遇着这么一个粘人的丫头? 楚月泽被孙芯蕊给缠上了,便没瞧着追着楚慈而去的穆诚。 穆诚追上楚慈,见她发间的簪子竟是不在了,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簪子呢?” “丢了!”楚慈冷声说道。 他能丢她的簪子,她为什么不能丢他的簪子? 那簪子是宋文倾送她的! “楚慈!你到底有没有心?”穆诚瞬间恼了,扯着她手腕问道:“你知道为了送你那个簪子,我花了多少心思?我满心欢喜的给你送来,你却就这么给我丢了,我的真心就是这么给你践踏的?” “你送上来让我踩,我还踩不得了?”楚慈不想多说,却也忍不住的想问,“你到底明不明白‘有夫之妇’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你去找别人行不行?求求你别来烦我行不行?” “楚!慈!”穆诚恼怒,握着她的力道亦是加重。可看着她双唇微紧,面色清寒的模样时,心中一个恶念闪过,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叶府之中,就那么低头吻了下去。 有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在他低头之时,楚慈便是一巴掌给他甩了过去。 可他如何料不到她的反应。抬手便是握着她的手腕,眸中闪过一抹阴沉的笑意,“,!” 反正他就是不让她好过! 楚慈没料到这人竟是这么浑!一脚朝他踹去,他却是灵巧避开。楚慈恼得心里头发狠,可双手被他握着,又被他给挡到了柱上,便是被他给占了便宜。 他娘的,?你他娘的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心里头的话骂不出来,因为他堵了她的嘴。可这一次,他还来不及再行侵犯,一道寒气便是打向他的脖子。 穆诚急忙松手退开。对上宋文倾那双阴沉的眸子时,舔了舔唇,挑衅对视,“刚好你来了,也该明白我与她的关系。” “厚颜无耻 !” 乔迁,本当是喜事。可因为穆诚的犯浑,便是喜不起来。 二人大打出手,宋文倾招招狠辣,穆诚一招不慎,便是被他给逼得只能严防死守。 这头的动静引来了旁人,陈科一众不明就里,瞧着二人打得厉害,便是问着柱旁的楚慈,“头儿,这是怎么了?” 老子没用,! 心中恶狠狠的回着,楚慈却是答道,“切磋。” 视线看向二人,楚慈暗道:小伍,弄死那丫的!废了那丫的武功,! 宋文倾就似听到了楚慈的心声一般,一招接着一招是越发的毒辣。穆诚节节败退,眼见就要被宋文倾一掌打得重伤,一人飞身而来,化去宋文倾的掌力,提着穆诚落到桥上。 方才的情形,东明修亦是看到了。他自然明白宋文倾的恼怒。 不可否认,他也希望宋文倾能废了穆诚。可是,既然答应了穆言,他就不会让穆诚受伤。 将穆诚丢到桥上,东明修低声警告,“往后再敢靠近她半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穆诚表示接受不了。 “滚回营地训练新兵!再让我看到你离开营地半步,仔细我废了你的功夫 !” 这是军令! 穆诚冷冷的看着东明修一眼,起身拂袖,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行!,就不许我做她的情人!你且等着,有你后悔的那一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7:你让他碰你? 穆诚拂袖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那头的人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可瞧着二人神色,肯定也是闹得不欢而散。 宋文倾冷着眸子目送穆诚离开,心中思量,这人还是杀了更合适! 本当是欢喜的日子,就因为穆诚而坏了几人的心情。 陈科一众不了解情况,瞧几人都散了,便成群结队的逛院子。 待人都走远了,楚慈这才一甩袖回了屋中。 宋文倾急步跟了上去,还未开口,楚慈便道,“给我些暗器,浸了毒的那种!” 功夫不好,只能用毒来补! 宋文倾当即点头,没有什么比亲眼见到自家媳妇儿被人侵犯更恼人的! 白绮安姐妹来的晚,并没瞧着方才的打斗。闲聊之时,听得此言,白绮安便是沉了眸子。 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一夜。她在想着,莫不是楚慈勾引穆诚被宋文倾给捉住了? 乔迁之后,楚月泽便将七姨娘的牌位送到了叶府的祠堂。 宋文倾对穆诚一直有恨,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取那人性命。 东明修也是恼怒,一时不知如何处理此事。 唯一过得悠哉的,便是那眼里心里只有楚月泽的孙芯蕊。 抱着画像跑到楚慈身旁,孙芯蕊小心翼翼的展开,笑得眉眼弯弯,“姐姐,你瞧,楚哥哥给我画的画像。” 楚慈低眼去瞧,心里头啧了一声。 楚月泽的绘画功底她是知道的,这副画,显然不走心,纯粹就是为了应付! 看着孙芯蕊一脸满足的模样,楚慈叹了口气,试探问道:“小蕊,我家小泽,到底哪点好?” 值得你这么为他着想! 欢喜之人闻此,面色微红,低眸说道:“哪里都好。” 得,情人眼里出西施。 楚慈暗自摇头,孙芯蕊却是拉着她的袖子,低声说道:“姐姐,五殿下厨艺那般好,你的厨艺是否也一样的好?” “这个嘛。”在小丫头期待的目光下,楚慈幽幽说道:“他负责做,我负责吃。” 末了,在心中补充一句:嗯,分工简单明了! 孙芯蕊‘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道:“姐姐,我与五殿下学做菜可好?” 瞧楚慈看来,孙芯蕊抓了抓头,说道:“我瞧着楚哥哥吃五殿下做的菜,吃的好香。我想学着做菜……” 想学着做菜,将来做给你的楚哥哥吃是么? 瞧小丫头难得害羞的模样,楚慈含笑说道:“五殿下不是在厨房里?你去便好。” 小丫头立马收好画像,欢欢喜喜的冲去了厨房。 耳边安静了,楚慈起身,看着远处湖光山色。 这府上风景着实不错,只是住得有些压抑,只觉得有什么事会随之发生。 缓步行于桥上,看着远处的竹林。本是想瞧瞧风景,却见二人身影跑过,其中一人令她眯了双眼。 来不及细想,便是飞身而去。 绕着小道通往竹林,放轻了步子往发声处寻去。 “黎睿!”白绮琴动情喊道,“你要避我到何时?我知道你回来了!” 黎睿? 楚慈神色微沉,藏身竹林,听着远处的对话。 “我回来不是来见你的,你别跟着我。我……” “不是来见我,你到我院中来做什么?”白绮琴神色激动,声音微颤的质问道,“你为何见着我便跑?你若不是偷偷来看我,你跑什么?” “我是有要事,与你无关。” 话语是无情,可那有些轻和的声音却是传递着不一样的感情。 白绮琴大步上前,握着那人的手,含泪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表兄关着你,迟早会杀了你。我不会告诉表兄你回来过,我只希望你能带我走。” 等待的日子里,对他的想念越来越深。对他的那份情意,亦是难以割舍。 以至于,也宁愿抛弃如今的日子,与他浪迹天涯。 黎睿似被她感动,回身将她搂住。在怀中人欢喜哽咽之时,却将视线转向了楚慈的方向,面上是诡异的笑容。 楚慈蹙眉,正待离开,身后一人却是挡了她的去路。 “许久未见,小慈过得可好 ?” 淡漠的声音之中,透着浅浅笑意。 楚慈面色一沉,反手便是一支毒镖甩了出去。 那人身形一闪,似林中魅影,几个交手之间,便是化去她的杀招,眸光闪闪。 “小慈。” 轻轻缓缓的一声喊,道不尽的缠绵,好似天地间的柔情都被他汇聚,令人闻之心颤。 白绮琴瞪大了眼看着那二人,看着邰正源一步步走向楚慈,看着楚慈任他搂住并不反抗。 许是才发现白绮琴二人,邰正源回头,冷眸扫向白绮琴,二话不说便是搂着楚慈闪身而来,一掌朝白绮琴击来。 白绮琴早是吓得面无血色,黎睿却在此时挺身而出,挡在白绮琴身前,道,“邰正源!你敢动她!” “你护她?你别忘了她与东明修的关系!你也别忘了,到底是谁救的你!” 邰正源之怒,化作掌力打向黎睿。 白绮琴已被黎睿嘴角的血给吓得呆住。邰正源弃了黎睿朝白绮琴而去,黎睿以身相挡,生生受了一掌,同时将白绮琴推开,“你快走!” “我,我……” “你快走,他不会真伤了我!” 白绮琴还站着不动,黎睿便是将她推得更远。待她回头,便见黎睿被一掌击伤,邰正源却是孤傲的看了她一眼,好似这人根本不放在心上一般,带着黎睿飞身离去。 白绮琴愣了许久,直到那三人消失不见,直到确定心上人被邰正源带走,白绮琴这才吓得惨白了脸,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寻着东明修。 “你是说,你亲眼所见楚慈与邰正源私会?”东明修猛的站了起来,“她和邰正源离开了?” 白绮琴面色煞白,目光闪烁的说道:“是 ,我是看到了楚慈与邰正源在一起,他们还一起离开了。” 东明修凌厉的眸了锁着白绮琴,良久说道:“绮琴,你向来不会说谎!” 白绮琴担忧黎睿,却又不敢说黎睿也在。只想乘着东明修对付邰正源的机会救出黎睿。不然黎睿若是落到东明修手中,必是一死。 心中有爱支撑,白绮琴平静了下来,对上东明修凌厉的眸子,沉声说道:“表兄,我怀疑邰正源与五皇妃在密谋大事。表兄若此时去查,必然能查出蛛丝马迹。” 白绮琴说了什么,东明修无心理会。他现在心中只担心一点,若邰正源与楚慈相见的事被眼线传到高顺帝耳中,楚慈必然完了! 越想越担忧,东明修带着心腹出府去查。 “演得不错啊。”看着那二人,楚慈双手抱怀,一声冷哼,“解药!” 邰正源轻声一笑,走到楚慈身旁,浅声说道:“小慈,以往你是温和的,可如今,你冷漠的让我心中难受。” “解药!”楚慈面色清寒,看向二人的目光亦是没有温度。 这二人如此安排,到底是想玩儿什么? 邰正源一声轻叹,与黎睿说道:“你先去下面守着。” 黎睿神色微暗,可瞧着楚慈面色实在难看,只得与邰正源轻声说道:“适可而止!” 当初的疑惑未解,他还有许多的话想问她。 黎睿走了,邰正源这才靠近楚慈,轻声的说道:“小慈,你应该选择我。你应该知道,你在高顺帝眼中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管你如何做,不管你做得多好,她都不会认可你,更不可能让你和宋文倾在一起。 “我是不是该多谢你费劲心机?”楚慈无情反问。 邰正源摇了摇头,轻叹口气,想要伸手去摸她清寒的面容,却被她抬手猛的打开,“邰正源,你让我觉得恶心!” 不是没对他说过狠话,可今日这狠话,却是戳到了他的怒点。 不,不是她的话,而是她袖子下滑之时,露出那雪白的手臂戳到了他的怒点。 几时是同时,邰正源握住她的手,一把掀起袖子。 守宫砂,已是不见。 得到证实,他双眼赤红,怒声质问,“你让他碰你?” 这是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楚慈面容冷峻,嘲讽而问,“我与他本就是夫妻,难道不该?” “你真是个贱人!” 一巴掌给她扇了过去,扇得她半张脸都麻了。 那人打过之后似才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又慌忙抬手去揉她落上指印的脸,“你不该的…你不该的…你不该让他碰你的!我说过我要带你走,我说过我会好好待你的。可你,你为何让他碰了你?” 就似最爱的东西被人给弄脏了一般,邰正源心中愤怒。他恨,他恼,他想毁了被弄脏的她,可他又舍不得。 这种矛盾这种纠结,令他面色显得甚是狰狞。 就似当初那个说着爱他的黎海棠,到最后移情别恋爱上了高顺帝,甚至一心想为高顺帝产子;那是对他的羞辱!那是在践踏着他的尊严! 楚慈欲挥开他的手,他却是紧紧的捧着她的脸不放。看着她眸中的恨意,他的神色越发难看。 “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我就知道宋文倾花样甚多。我不该放任你呆在他身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8:毁了她! 碎碎自语,。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在她清寒的目光下,将那瓶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到她面上。 浓郁的香味蹿入鼻息,被封了内力无法闭气太久,再次呼吸之时,那熟悉的香味带着浓郁的血腥之味,两种味道融合在一起,令她脑子发沉,心中发闷。 刹那间,过往在脑中闪过。 曾经那些割舍不下,曾经那些难以控制的感情在此时汹涌而来。 楚慈抬手抹去面上残留的粉沫,咬牙骂道,“邰正源,你他娘的让我恶心!” 总觉得对他的感情有些道不出的诡异,如今,她总算明白是何处诡异了! 去他娘的驱虫的药,去他娘的日思夜想,去他娘的割舍不下! 邰正源也是怒极,他一再的放任她,到最后竟然没控制住她。脏了的她,让他想毁又毁不得,想留又如鲠在喉,真真是折磨死人。 二人均是愤怒,只可惜她斗不过他,只能任他摆布。 眼睁睁看着他在臂上点了赤红的东西,就似女子的守宫砂一般,艳丽晃目。 她想抽手,她想反抗,可身子却似被他给控制了一般。身子不受脑袋的控制,就连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口。 以至于,当东明修带人寻来之时,便瞧着邰正源与她相拥,甚是缠绵。 那一刻,东明修只觉得心里头似被刀割着一般。哪怕眼前的画面刺眼得很,他却笃定非她所愿。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邰正源的人似幽灵一般将寻来的人包围,楚慈的愤怒被一种不属于她的情感所控制。甚至于东明修带人冲上来之时,她还迷茫的拉着邰正源,似不想放他走,似无端的眷恋。 “楚慈!”一声怒呵,穆诚一剑狠狠斩出,怒骂道,“到了今日,你还要如何纠缠?你到底想与谁过日子,你何不说个清楚明白?” 面对穆诚的愤怒,楚慈并不作答。 楚慈不答,邰正源却是嘲讽说道:“早便说过,我与她真心相爱,时至今日,你还在痴心妄想着什么?如今的你就是一颗无用的棋子,你还妄想她施舍一丝感情予你?” 说话间,握了楚慈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这一吻,那阔袖便是滑到了手肘,那粒红艳的‘守宫砂’便是落入所有人的眼中。 成功让众人瞧着那‘守宫砂’了,邰正源这才双手环在她腰间,问道:“是吧,小慈?” 楚慈缓缓点头,没有表情的面容看起来无端清寒,好似她往日用那无情的目光看着该死的匪子一般。 她的反应,她的无情,令穆诚赤红了双眼,恨不得将这多情又无情的女人杀了才解气! 东明修看着远处被人护着的白绮安,嘴角微勾,嘲讽说道:“小慈,看来上次是我们安排的还不够周全,我以为白绮安被人毁了清白应当自尽,没想到,她竟还有脸活着。” 白绮安面色一白,步子踉跄。 白绮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半响回道,“你胡说八道,姐姐分明还是完璧,你休得胡言!” 东明修恍然大悟,“小慈,我便说过,那夜不该放过她的,你却不信。” 楚慈只是听着,并不言语。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 杀出重围的宋文倾怒火焚天,提着剑便朝邰正源而去。 邰正源面带讥讽,长剑直接横到了楚慈脖子上。 只一个动作,便令宋文倾慌忙收手,刺出的一剑硬生生转了方向 ,挥向了一旁的大树。 “小慈,我们走,这些人,都太讨厌了。” 满意于他们不敢动手,邰正源倾身与楚慈耳鬓厮磨,温柔的说道:“我们走可好?” 楚慈的视线转向邰正源,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点头。 以她相胁,无人敢犯。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楚慈心甘情愿的与邰正源一同离开,看向宋文倾的视线是满满的同情。 战功赫赫的楚慈,果然不是宋文倾能压制得住的! 宋文倾顾不得东明修的阻止,提剑追了上去。 为了这一日,邰正源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思?东明修的人被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给围住,宋文倾却是无人相阻,竟是十分容易便追了上去。 可是,再是容易,在这茫茫大山之中,想要寻那个早有准备的人,谈何容易? 山上恶战之时,楚月泽正回南湾帮着收拾药材。今日瞧着孙芯蕊一早来了府上,他便是偷偷摸摸的去了南湾,故此,并不知晓东曲叶府发生的事。 有下人在忙着,本就没他什么事儿 。想着楚家还有些他的东西,他又去了楚家。 楚柯明不在府上,不可避免的,在楚家遇着了两个女人。 看着那两个女人,楚月泽便是来气。只可惜楚慈再三叮嘱,在高顺帝的旨意到之前,不能擅自出手。 可心中始终有股恶气,在楚月兰横眉怒目看来之时,嘲讽说道:“你作为一个女人,与一个妓子何异?出卖自己的身子,只为换取一些可怜的钱财,说你是楚家人我都觉得丢脸!你这龌龊之人,真是糟蹋了这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你这辈子也就只配给人作妾,一辈子翻不了身。哪儿能像六姐,嫁给五皇子,是那高贵的五皇妃,且五皇子这辈子只守着六姐一人,终身不纳妾,这等恩爱与敬重,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 看着楚月兰尖叫咒骂,看着她怒得甩手又伤了断手之时,楚月泽冷声一笑,转身离去。 楚月兰又恼又怒,心中的愤怒让她尖叫不止。 在这之前,楚慈在言语之中便暗示了宋文倾不会纳妾。那时便觉得楚慈是在强撑炫耀。 可此时薛彦东对她再不理睬,她心中愤怒,再被楚月泽一激,自然是对楚慈二人的感情嫉妒又生恨。 “她楚月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大言不惭以五皇妃自居,将来谁是五皇妃都说不定!我等着看她怎么哭!” 这头楚月泽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楚家,偷偷摸摸进了东曲的叶府,正想瞧瞧孙芯蕊那烦人的丫头是不是走了?便觉得府上气氛有些不对。 将东西随手一放,楚月泽在府中寻了一圈,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在药铺? 如是想着,又转身出了叶府。可到药铺一瞧,却发现铺子是关着的。从后院翻墙而入,屋中只得蜜糖在舔着肉爪子。 楚月泽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大家都不在? 当他再次回了叶府等人之时,楚慈却是身陷危机。 “怀孕了?呵,你居然怀孕了?!” 许是不相信,邰正源握着楚慈的手又是诊了一遍。 可再三确认的结果,却是证实了她已有身孕的事实。 邰正源愤怒,楚慈却似傀儡一般坐在床上,眸无神采。 “楚慈,你为何这么贱?” 又是一巴掌给她扇了过去,可这一次她却是不知痛一般,只是缓缓的转正脸,茫然的看着邰正源。 他在愤怒,他在咆哮。狰狞的面容之上,透着毁灭性的笑容。 “楚慈,是你自己下贱,这是你逼我的!” 咬牙切齿的一句话,她却不知她要经历怎样的折磨? 当他去而复返,将一碗药灌着她喝下之后,碗重重的砸到墙上,冷声说道:“直到把那肚子里的孽种弄出来为止!” 此话方落,身后那群黑衣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任务。 “不敢?”回头,寒眸看向黑衣人,邰正源冷声问道:“害怕?” “殿,殿下……”一人壮着胆子说道:“宋文倾不是来了?何不,何不让他来?” 他们不是没杀过人。可是,让他们轮一个女人,更是将这女人轮到流产,他们就是再狠的心,也做不出来。 且,这个女人着实为北瑶立下不少的战功。他们自己就是北瑶人,这么做,实在是太作孽了! 那人的话,似给邰正源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 只见他勾着嘴角,,“对,没错,让他来不是更好?待她将来知道是谁做的,是否就有好戏看了?” 越想,邰正源便越是兴奋。 看着床上那人已经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之时,冷声一笑,“给他引路!” 静谧的深山之中,一间小小的木屋安静的矗立。当宋文倾追到此处之时,。 心中有些害怕,害怕那屋中之人是她。可心中更是愤怒,愤怒邰正源竟是如此小人。 推开屋门,便见楚慈头发凌乱,呼吸急促的躺在床上。双手正无力的扯着衣裳,只可惜她身子脱力,那腰带怎么都弄不开。 潮红的面色就似天边艳丽的云彩,妖冶而媚惑。 在床前,一排黑衣人静静的看着她难耐的扯着衣裳,。甚至于,看得直了眼,似有些后悔方才拒绝了这么好的事儿。 邰正源坐在床边,手掌抚着她的面颊。那冰凉的手掌就似上好的解药,让她无意识的将脸埋在他掌心,只希望能消去体内的燥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9:孩子没了 屋中情形,令宋文倾寒了眸子,手中的长剑亦似染上雪霜,闪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邰正源嘴角勾着愉快的弧度,指着桌上那碗,笑着说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让他们好好的满足她。第二,你自己喝下那药,让她尽兴。” 说话间,邰正源的手从她的面颊缓缓的滑到了她的脖子上。那似威胁又似轻薄的举动,令宋文倾赤红了眸子。 “剑这种东西,伤人亦伤已,你最好是给丢了。”伴着这话,邰正源的手滑到了她的腰带之上,与楚慈轻声说道:“受不得了?可要我帮你?” 手指勾着腰带,。 楚慈无意识的点头,似对这腰带始终解不开很是着急。她迫切的想要解了腰带,迫切的想要将身体的热度释放。 看着邰正源一勾手将腰带挑去,宋文倾握紧了拳头,长剑丢到了地上。 “药!”邰正源转眼看向宋文倾,又是那副愉悦的模样说道:“别试图用内力逼药,药效若一盏茶的功夫不发作,。” 邰正源说话间,一名黑衣人上前搜身。 身上所有的毒物都被收走,宋文倾却不敢反抗。 另一名黑衣人端着药碗送上,宋文倾见邰正源的手竟是解着她的中衣之时,握紧的拳头一拳便朝黑衣人轰了过去。 这一轰去,药碗落地。当他冲到床边之时,邰正源袖中的匕首已经划破了她的脖子。 艳红的血刺痛了他的眼,更是让他不敢再向前。 黑衣人一拥而上,将人制服,一人更是踢得他跪下。 “小伍,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你以为,我真舍不得伤她?”匕首还在她的脖子上,靴子挑起宋文倾的下巴,冷声说道:“我的耐心向来很好。可是,你觉得她能撑多久?我真怕她撑不下去,逮着人便似发情的母狗一样四处求欢。” 这样的威胁,宋文倾真是不敢再反抗。 一名黑衣人出去之后,又端了一碗药进来。邰正源看着那药,笑着说道:“我还是了解你的,所以,备了一碗药。这碗药你可得仔细些喝,若是撒了药,不发作,。” 爱得越深,越怕伤害。她落到邰正源手中,宋文倾只恼自己这几日竟都把心思花到了如何杀穆诚之上。 看着邰正源将她中衣解开,露出那黑色的背心之时,宋文倾接过碗,一口饮尽。 “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宋文倾冷声发问,邰正源浅浅一笑,叹了口气,“小伍,当初我便提醒过你,不要对她动情,可你怎的就是不听劝呢?若你听了我的话,又如何有今日的事?” 朝一名黑衣人打了眼色,邰正源接着说道:“你也是挺了解我的,真可惜我们的师徒之情就此结了。好歹你这医术毒术都是我教的,今日也算是还我的恩情。事成之后,你戴上这个面具,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盒子里,是邰正源模样的面皮。 看着那面皮,再联想到楚慈手腕上那‘守宫砂’,宋文倾瞬间明白邰正源的目的。 “她是无辜的。”药效已开始发作,宋文倾抱着最后的希望,试图让邰正源放手,“你曾经也看重她的本事,不是么?你何苦如此毁了她?就算父皇怀疑你与她有夫妻之实,也不可能将她接进宫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完璧进的宫?你认为,父皇会将一个失贞的女人收进宫中任人耻笑?” “这个无需你操心。”邰正源笑中含恨。 “你不就是想要报仇吗?你不就是想看父皇不得善终?我可以与你合作!只要你放过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只要放过她,她是无辜的啊! 当初若非他一心算计,她又如何会被牵扯进来?若非他自私自利,她哪里会被卷进这些纷争? 此时宋文倾不由的后悔,后悔当初那么算计她,后悔当初那么利用她。若不是他一心算计,今时今日,她必然也靠着自已的本事走出了西沙,根本不必承受这些痛苦。 宋文倾之言,邰正源听得一声轻笑,捏着他的下巴,看着这张与高顺帝如出一辙的面容,冷声说道:“你连眼下的要求都在拒绝,我又如何能信你的将来?” 似觉得宋文倾的药效发作的还不够快,邰正源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内力缓缓而入,没消片刻,宋文倾便是面色潮红,额头冒汗。 “不必担心,等你与她恩爱之后,你的内力就会恢复。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药量是她的双倍,呆会儿可能会有 些粗暴。真怕你一时失控弄伤了她才麻烦啊。” 朝黑衣人打了眼色,一群人退出木屋在各方守着,邰正源这才轻声说道:“瞧你也是受不住了,我也不打扰你了。等你尽兴之后,我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那人诡异一笑,却是内力汹涌而入。刹那间,宋文倾就似被他丢入了火中,浑身都似被烧焦。 那人愉悦收手,拿起桌上的信号弹,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了出去。 飞身上树,看着从宋文倾身上搜出的信号弹,邰正源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楚慈早是被药迷了心智,此时只觉得身子热得很。邰正源解了她的腰带,解了她的中衣,她便是胡乱的将身上的衣裳给扯开。 雪白的身躯在烛火之下异常的夺目,宋文倾只觉得床 上的人就似致命的罂粟,在引着他靠近。 “小伍,我,我难受。” 终于能开口说话,可这声音却是哑得厉害,**占着每一个单调,那伸出的手更是胡乱的在床上抓着。 饶是被药烧得糊涂了,她口中依旧是念着那个最爱的人。 宋文倾只觉得腹中邪火燃得厉害。刚伸手抚上她的面颊,她便是一把握着他的手。脖子上残留的血迹沾到他手掌之上,令这份**添了几分妖冶血色。 他的触碰,令她越发激动,嘴角勾着愉悦的弧度,一把将人拉上床,泛着水光的眸子里是浓浓的笑意。 炙热的吻,异常的滚烫。两具身体重叠之时,无需任何的前戏,便已是潮水汹涌。 进入的那一刻,二人均是一颤,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就似翻滚的海水,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远远守着的黑衣人听得垂了双眸。 原本坐在树上,勾着嘴角的邰正源却是听得这声音之后,心中的愤怒让他难以控制。 一掌又一掌的挥断身旁的大树,他愤怒于楚慈此时在宋文倾身下承欢,更是愤怒于楚慈竟将自已给了宋文倾。 一个黎海棠就已经够了,为何连楚慈这样强大的女人都那么下贱? 他恨,他恼,心中的怒火就似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越恨越恼,便越想让宋文倾痛苦。 飞身落于屋顶,听得屋中的**之音,邰正源冷笑说道:“宋文倾,我方才忘记恭喜你了。她怀孕了,你当爹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激动?” 此时屋中的人已是半疯状态,超量的药效让他失了理智,屋顶传来的声音分明令他心中震惊,可他却控制不住的用力再用力。 ,而他却似不知一般,捉着欲逃之人,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楚慈只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却不知到底为何?脑子发沉,视线模糊,身子更似被利器给掏着一般,说不出的痛苦。 嘶哑的声音有些痛苦,她努力的睁眼,努力的想看清这个捉着她不放的是什么东西?怎奈眼前就似被雾给笼罩着一般,怎么都看不清。 当身上的人一次胜过一次的侵犯之时,她感觉腹中猛的一痛,。刹那间眼花耳鸣,好似身旁有无数的人在奸笑,好似身旁有无数的人在围着她,看着她,看着她是如何的狼狈,看着她是如何的可笑。 “走开!走开!” 挥着双手,她拼命的挥着‘那群人’,想将身上‘那些人’给挥去。 怎奈她身子发软,连打人的动作都似挠痒一般,根本撼动不了身上之人。 伴着一阵又一阵的淫笑之音,伴着那重重叠叠的身影,楚慈的脑子缓缓清醒,可她还未看清是哪些人侵犯了她,便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宋文倾也不知道自已是几时停下的?他只知道体内的痛苦消去之前,好似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愣愣的看着身下昏死之人,看到跨下一片血色之时,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方才还因情动而潮红的面上瞬间血色褪尽,异常的苍白。 “竟是等了你两个时辰。” 宋文倾颤抖着唇不敢动作,屋顶之人却是含笑说道:“你倒是畅快了,可怜我们在外给你把风喂了山蚊。” 说话间,敲了敲屋顶,说道:“对了,方才放了你的信号,想来他们也该到了。你可得赶紧收拾妥当,不然她醒来,发现你竟是这般禽兽弄掉了你们的孩子,你说她会不会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0:我该怎么办? 孩子?孩子?! 宋文倾不敢相信,颤抖着手去把脉;当事实摆在眼前之时,他连呼吸都变得脆弱。 她怀孕了?她真的怀孕了! 他怎的这般大意?她为何也没查觉? “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若不给她穿戴妥当,我就只能让人进去了。他们守了两个时辰,。你此时内力还没恢复,我真不知道他们进去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宋文倾才明白,邰正源所说的戴面具根本就是算计他的!邰正源要的,就是让他亲自杀了自已的孩子! “邰正源!” 宋文倾那愤怒的声音却似被点燃的一把枯草,他的愤怒,邰正源根本不放在心上。 听得外头已是有了动静,宋文倾顾不得其他,赶紧将楚慈的衣裳穿上,床上那摊刺眼的血迹令他眼前发黑。 待屋门打开之时,邰正源嗅着浓重的血腥味,皱眉说道:“出来吧!” 宋文倾冰冷的眸子扫向邰正源,在那人嘲讽的目光下,抱着楚慈一步步走了出去。 “带他走。” 邰正源一声令下,黑衣人将宋文倾和楚慈一并带走。邰正源却是负手而立,缓步行于山中,等着东明修的到来。 也不过小半个时辰,一群人便是狼狈的寻了过来。当他们远远听得打斗之音时,东明修与穆诚冲了上去。 在他们身后,是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说是不明身份,可东明修心中却是清楚,那是高顺帝派来的眼线。 众人尚未看到人,便闻宋文倾厉声质问,“楚慈,你就这么急着委身于他?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那人愤怒的声音有些扭曲,二人相视一眼,慌忙冲上,却见宋文倾提剑朝楚慈挥了过去。 楚慈被邰正源护在身后,二人过招,宋文倾几支毒镖甩了出去,邰正源闪身相避,宋文倾手中长剑便是划破了楚慈脖子。 看着二人赶来,邰正源一声冷哼,搂着楚慈飞身离去。 宋文倾面色狰狞,飞身而追。 就在这般你追我赶的追逐之中,天色缓缓放亮。 直到邰正源的人被团团围住,成怀又带了救兵而来,邰正源这才不得不弃下被宋文倾给捉住的楚慈,飞身离去。 混乱之中,宋文倾却是带着楚慈飞身离去,留下东明修一众面色阴沉…… 那片山头的打斗,这片山头的宋文倾却是一无所知。他被人丢到山洞中,功夫恢复之时,已是下午。当他冲开穴道,煞白一张脸抱起对面尚未醒来的楚慈之时,双手颤抖得厉害。 他不敢相信自已做了什么。更不敢相信他和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他甚至害怕她醒来,害怕她知道自已怀孕了,更怕她知道孩子是死在他的手里…… “小慈,我,我该怎么办?” 邰正源的话,让他害怕。他害怕楚慈会受不得这个打击,他甚至不想让她知道孩子没了的事。 可是,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该怎么办?告诉她,是他禽兽不如杀了自已的孩子?还是说邰正源禽兽不如,如此算计? 二人之间早是没了隔阂,如今宋文倾却是不敢道出实情。 抱着怀中之人,宋文倾神色凄凉。一步步走出山洞,看着刺目的阳光,他恨着那些机关算尽的人。 邰正源就似有意让所有人都知道昨夜她失了身。将她衣袖扯去,露出那斑驳的手臂;更是让人看清,她的守宫砂于一夜之间消失。 宋文倾甚至还没想到法子如何解决这场痛苦?一群人便是突兀的出现。 东明修当先冲上来,看到眼前的情况,沉声呵斥道,“所有人退后!不得靠近!” 穆诚不明所以,只当是发生了大事,哪里能听令? 不顾成怀的阻止,飞身上前,便瞧着了令他愤怒的画面。 东明修看着宋文倾怀中之人,看着她脖子上的伤,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看着她手臂上斑驳的痕迹。 阴沉着面色上前,东明修冷声说道:“既然下不了手真取她性命,如此将她打得半死又有何用?” 说罢,伸手便要去夺人。 宋文倾猛的退后,警惕的看着来人,哑声说道:“滚!” 一个字,是他对所有人的愤怒。 他已经伤了她,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东明修心中愤怒,穆诚更是黑着一张脸上前,怒声骂道,“你自已没本事,让邰正源与她上了床,你还有什么资格与人动怒?” 穆诚向来冲动,口不择言。这句话说出来他便是后悔了! 若只有这几人,再难听的话都能说。可是,暗中那黑衣人却是身份不明,他此时才后悔,不知会不会害了楚慈? “滚!” 依旧是这怒吼,宋文倾抱着楚慈往相反的方向跑着,似想逃离这些一步步将她逼上绝路的人。 曾几何时,夫妻二人竟是被逼上了绝路?宋文倾根本不相信,一夜之间,全都毁了。 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的铺子,只知道抱着她跃进院墙之时,楚月泽正在院中急得来回走动。那焦虑的眸子里透着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睡。 看着来人,楚月泽瞪大了眼,冲上前还未开口,便被宋文倾一脚踹开。 “滚!都滚!谁也别靠近她!” 一声怒吼,是对所有人的愤怒。 楚月泽喉间一紧,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文倾抱着她进了屋中。 南易几人至今未归,楚月泽想了想,急忙进了厨房烧热水。 宋文倾将人放到床上,便是踉跄着去外堂抓药。神情恍惚,煎药之时,手指被烫出了好几个泡都不曾发现。 当宋文倾喂着楚慈喝药之后,楚月泽在门口轻声说道:“姐夫,我烧了热水。” 一声姐夫,似将宋文倾唤醒。 他是她的夫啊!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他为何如此无用?为何让她受这样的苦? 眼泪瞬间滚落,他没想到自已有朝一日会因为无计可施而狼狈落泪,更没想到自已竟会将她害到如此地步。 “姐夫?” 楚月泽压着担忧又是一声轻喊,“我把热水给你提进去?” 里头之人‘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哭腔。 楚月泽从没见过宋文倾哭,更别说哭得如此狼狈。当他将水倒进浴桶之时,那到了嘴边的疑惑也因宋文倾那控制不住的泪水给咽了回去。 屋门开了又合,直到楚月泽离去,宋文倾这才脱了楚慈的衣裳,看着她似残缺的娃娃一般躺在床上。 昨夜他如何混账,此时是半分忆不起。可是,哪怕忆不起,他也当知晓自已是如何禽兽。 抱着她进了浴桶,洗着她狼狈的身子,却是洗不去对她的伤害。看着桶中浸出的丝丝血色,宋文倾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自已脸上。 “小慈,对不起,当初,我就不该去招惹你。” 当初,真的不该去招惹她。她真的不该爱上他! 连自已的女人都护不住,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直到宋文倾换了身衣裳又去外堂拿药煎药,楚月泽这才悄悄的进了屋中。 床上的人盖着薄被,面色异常的苍白。脖子上的伤已是上了药,浓重的药味弥漫在房中。 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楚月泽心疼不已,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姐,你到底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就是去了趟南湾,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楚慈这一睡,便是整整昏睡了三天。高烧不退,整个人就似醒不过来一般,令人担忧。 期间东明修来过一次,却被宋文倾冷眼给挡在门外。 夜里穆诚翻墙而入,推开房门尚未踏入,便被一支毒镖打中,当下闪身离去。 第四日,楚慈幽幽转醒。 看着身旁的人,意识却算不得清醒。 “小慈!” 宋文倾日日夜夜的守着,眸中一片血红,下巴一片胡渣。见她终是醒来,忙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你醒了!” 楚慈眨了眨眼 ,眸中却算不得清明。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却是并未言语。 “小慈?”宋文倾心中慌乱,一边给她把脉,一边摸着她的额头。 已经不烧了,脉息却还不够平稳。 楚慈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闭上了眼,似入了眠。 宋文倾咽中一紧,他不知道她的记忆到底有哪些?他自已都是清醒之后才知道自已做了什么混账事,她呢?她到底记得多少? “我去给你煎药。”忽然不敢面对,宋文倾起身说道:“你先休息。” 待那人出了屋子,楚慈睫毛微颤,复又睁了眼。 耳边是无尽的淫笑,眼前是重重叠叠的人影。那些画面,那些刺痛,就似一道冰冷的剑,刺入她的心脏。 邰正源骂说她下贱,所以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吗? 她不愿去想,可是耳边那些声音却似根深蒂固一般,无法隔绝在外。那重重叠叠的身影,腹间的刺痛,就似用利刃掏着她,剐着她 …… 她觉得自已很脏!特别的脏! 闭上眼,楚慈努力让自已平静,努力让自已不要去想。 那些都是恶梦,都是恶梦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1:黎睿之死 楚慈在控制着自已的情绪,宋文倾却是看着沸腾的药,面色苍白。 他不敢开口,他不敢提起那夜之事,他甚至抱着幻想,希望她因药效而忆不起那夜的事。 他最不敢让她知道的是,他杀了他们的孩子…… 刚把药倒进碗中,便听得外头有人拍门。 楚月泽忙起身开门,见着那浑身是血的几人之时,瞪大了眼,“南易,你们……” 怎的如此狼狈? 这么多天,他们到底去了何处? 南易五人拖着重伤之躯,一步一步挪进院中,噗通一声跪到宋文倾身旁,哑声说道:“堂主,属下无用 ……” 他们跟着宋文倾追去,竟是被人缠住。重伤之下被人捉住严刑拷打,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 看着这几人,宋文倾充着血丝的眸子里甚是无情。 一脚将燃着的炉子踢倒。火红的炭落到几人膝边,瞬间起了一股焦味。 几人不敢避开,眼瞧衣物要被炭给点燃,楚月泽急忙打了一桶水冲去,顿时浓烟四起。 “姐夫!都这样了,你难道要把自已人杀了才满意?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了,你非得亲手杀了他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却能肯定,这几人哪怕被人捉了,也不会出卖宋文倾! 宋文倾转首看了楚月泽一眼,无情的眸子里透着楚月泽所不懂的情绪。 当他端着药进了屋子时,楚月泽扶着几人起身,“我姐重伤,姐夫这几日一直守着,不曾歇息。你们伤重,在这里呆着也搭不上手。上了药之后,回叶府去好好养伤。指不定往后还会出什么事儿。” 南易几人咬牙起身,回屋各自处理伤势。 楚月泽说的没错,往后肯定还会出事。他们只能养好了伤,才能将功补过。 宋文倾扶着楚慈起身喝药,楚慈刚喝了一口,便是猛的睁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加益母草?” 宋文倾手上一颤,不敢对上她的视线,轻声说道:“你昏睡几日,气血两亏……” “滚!” 一挥手,将碗打落。 碗碎了一地,汤药从床上撒到了地上。 楚慈靠着枕头,呼吸急促,“到底怎么回事?” 楚月泽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过来。瞧着屋中情形,刚迈步而入,便闻楚慈骂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楚月泽步子顿住,看了看虚弱却又愤怒的楚慈,又看了看垂眸一身颓废的宋文倾,最后一抿唇,退了出去。 “你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楚慈迫切的希望他能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她不敢相信,! 可是,宋文倾却是垂着眼,根本就不敢回话。 楚慈猛的站了起来,却是摇摇欲坠。指着宋文倾骂道,“你还带我回来做什么?怎么不让他带我走?带回来恶心我也恶心你?” “小慈……”宋文倾抬眸,尽是血丝的眼中透着无尽的伤痛,“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其实……” 其实伤害你的不是邰正源,而是我。 这句话,却是卡在喉间,如何也说不出口。 “其实什么?其实我就是一个……” 她那些作贱自已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得外头甚是吵闹。 那些人就似土匪一般冲了进来,敲门都不曾,一人破门而入。 “楚慈!你把黎睿还我!你把黎睿还我!” 白绮琴不顾身后之人的阻止,满脸是泪冲到了二人屋中。白绮安面上是抱歉之色,眸子却是异常的清亮。 楚慈穿着中衣立于床上,看着冲进来的人,沉了双眸,“我还你黎睿?” 可真是好笑了! 黎睿也算是她的仇人了吧?白绮琴问她要黎睿,莫不是脑子发烧了? 白绮琴满脸是泪,看着立于床上面色苍白的人,面带憎恨,“楚慈,你为何这般下贱?为何那么多的男人都被你给勾住了?一个宋文倾还不够吗?你勾住一个宋文倾,还要去勾引邰正源!你没脸没皮,明知姐姐心悦白诚,你非得横插一脚,还想毁了姐姐的名声,让白诚离开她!现如今,这些人都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便是连黎睿也不放过吗?你这下贱的女人,你真要床上男人如流水才觉得满足吗?” 白绮琴一骂,白绮安便是扯着她,低声让她不要多说。 可这行为,看似阻止,却是防着有人出手打断白绮琴的话。 如她所愿,这些恶毒之言,由一个伤心绝望的人说出来,更能让人信服。 屋外衙役面面相觑。虽说楚慈与邰正源一度**的事儿大家不敢明着讨论,可是私下里是已经传开了。宋文倾压不住楚慈,楚慈与旧情人上了床。 宋文倾的视线没放在白绮琴身上,而是冷冷的看着立于一旁的穆诚。 这个男人,是来给白绮安做主的吗? 是啊,虽然大家都不说,可心中谁不是在说着楚慈下贱?这样的女人与白绮安相比,穆诚会选择谁,还用猜? 所以说,邰正源这一招连环计真真是厉害啊!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认为与楚慈上床的是邰正源,而他却是如何也证实不了与楚慈在一起的是他! 他若是强行辩驳,岂不是更如了邰正源的愿? 沉沉一个呼吸,宋文倾指着屋门,冷声说道:“出去!” “你凭什么让我出去?是她下贱!是她勾引了黎睿,黎睿分明说过昨夜就要带我走的,分明说过的!可是,他却说要来带她一起走!他人呢?人呢?” 指着楚慈,白绮琴歇斯底里的骂着。 楚慈一勾唇,却是一个冷笑。在众人的目光下,冷声说道:“滚出去!” 都是些什么东西?! 楚慈之言,白绮琴便是大叫着冲了上去。宋文倾冷眸出手,白绮安一声‘小心’便是以身相挡。 看着白绮安被宋文倾给一掌拍得趴倒在床边,穆诚面色一寒,与宋文倾交上了手。 宋文倾被穆诚给缠住,白绮琴便欲对楚慈动手。楚月泽冲上前将人猛的推开,在他身后,是一脸紧张却丝毫不退让的孙芯蕊。 “你们出去!不要来打扰姐姐休息!”孙芯蕊扬着微白的脸一声怒骂,分明自已也怕,却也要给楚慈撑腰。 白绮琴被楚月泽一推,便是撒泼一般朝他冲了过来。楚月泽到底是个男人,如何能与一个女人动手?可他一瞧着白绮琴要伤楚慈,便是控制不住想要弄死这些人。 孙芯蕊却是深知男人不能与女人动手这点。姐夫曾经说过,不管如何,男人都不能伤了女人。 她不想让别人说楚月泽欺负一个弱女子,便是抢在楚月泽之前,与冲上来的白绮琴撕扯了起来。 那个平日里乖巧的姑娘,此时与那个发疯的女人扭作一团,楚月泽见之心中震憾。 白绮琴见楚月泽守在床前护着楚慈,便是有些遗憾。换上一脸的急色,上前去拉撕扯的二人,手中却是暗自用力,制住了孙芯蕊,令她生生挨了几巴掌。 楚月泽当下大怒,刚出手准备教训白绮琴,便闻一人怒声呵斥,“都给本王住手!” 那人一身官服而来,看着屋中情况,冷声说道:“全都带走!” 全都带走,自然也包括楚慈。 成怀带人强行将穆诚与宋文倾给押住,孙芯蕊红着眼框守在床前,哪怕是又怕又恼,却是壮着胆子说道:“你们都出去!” 她的目光大胆直视东明修,言下之意,他也必须出去。 东明修看了一眼床上之人,便是带着人出了屋子。 “姐姐,我知道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在柜子里翻着衣裳,孙芯蕊压着哭腔说道:“他们就是嫉妒姐姐的本事,有意打压姐姐。” 楚慈看着那姑娘,脑子里竟是出现了薛彦彤的身影。 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也是这般的单纯。不管她做了什么,在那个姑娘心中,她永远都是对的。 如今那个姑娘离开了,这个丫头是来替薛彦彤安慰她的吗? 当孙芯蕊抱着衣裳走到床边时 ,楚慈伸手将她一把抱住,心中那些情绪,在孙芯蕊愣在原地之时颤抖了双手。 “小彤。” 她似控制不住的一声呢喃,令孙芯蕊回了神。犹豫着抬了手,在楚慈那微颤的肩头轻轻的拍着,“姐姐,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吗? 楚慈狠狠的闭了眼。不会了,再也不会好了…… 众人被押去了衙门,路上,众人还不明就里,可当他们看到衙门里那具被分尸的尸体之时,心中一惊。 白绮琴似不敢相信一般,先是愣在当场,再是一声大喊,冲去看着那面色灰白之人。 “黎睿!”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尸体,白绮琴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伸手去抚摸那日思夜想的容颜,那尸体的脑袋却是被她给摸得一偏,双眼圆瞪,满是怨念的眸子直直瞪着白绮琴。 “不!不!” 绝望,无尽的绝情。白绮琴不相信穆诚竟是死了,还死得这般惨! 摇晃着站了起来,回头看向楚慈,又哭又叫,“楚慈你这个贱人!你为何要杀他?你为何如此残忍的杀他?” 黎睿的尸体,七零八落,如今虽是凑得差不多了,可还有一臂却是没有寻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2:打入大牢 白绮琴哭叫着冲向楚慈,楚慈却是嘴角噙着一个冷笑,好似对黎睿的死感到惋惜。 是的,她在惋惜,惋惜杀了黎睿的人不是她! 这人与邰正源一同算计她,如今她更是被人栽赃,她倒宁愿是自已亲手杀了黎睿! 白绮琴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楚慈上前一步,在东明修清寒的目光下,挥开那人舞动的双手,一把掐住白绮琴的脖子,十分用力。 空气瞬间隔绝,白绮琴面色以可见的速度发青,挥动的双手亦是变得脱力。 众人心惊,没想到楚慈竟是如此的心狠。白绮安更是一个抽气,上前欲救白绮琴。“五皇妃,求你高抬贵手!绮琴伤心过度,口无遮拦,你便别恨她说了实话。” 呵,说了实话。 是啊,可不就是实话吗?她楚慈眼下不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东明修终是看不下去,冷声呵斥,“楚慈,松手!” 楚慈看了他一眼,猛的甩手,将白绮琴给甩开。 那人还想冲上来,怎奈白绮安将人拉住,只得不住哭骂。 东明修又是一声呵斥,白绮琴这才将哭骂化作了哽咽。 东明修头疼不已。 高顺帝再三交待,寻到黎睿,定要活捉。可如今却是被杀了,条条证据指向宋文倾,这让他如何说? “昨夜有人看到五殿下与黎睿在竹林见过,今日便有猎户在山中发现了黎睿被人分尸。五殿下,对此,你作何解释?” 宋文倾一声冷笑,“我不曾离开铺子。” 如今的他,除了楚慈,什么都不想再管。 显然宋文倾也是无法证明自已的清白。 毕竟,有人证实亲眼所见二人离去,可是能证明宋文倾没有离开的,却只有楚月泽。 东明修冷冷的看了宋文倾一眼,看着面色苍白的楚慈时,目光自然放柔,“你呢?” 清寒的眸子看向东明修,楚慈冷声说道:“今日才醒,怎知昨夜之事?” 她之答,东明修如鲠在喉。 今日才醒,竟是昏睡了三日? 莫名心疼,却又甚是恼怒。 恼她就是不听劝,恼她就是不懂得保护自已。闹到如今地步,哪怕给高顺帝送了信函,也怕保不住她。 一挥手,东明修下令,“将五皇子、五皇妃打入大牢。” 高顺帝的人暗中瞧着,东明修也不能太过放任。 衙役上前,欲押二人。宋文倾却是一掌将人挥开,冷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关我?我是皇子,你只是一个外姓王爷!” 若只能用这可笑的身份来护她,他不介意受人嘲讽 。 东明修凌厉的眸子看向宋文倾,却是铁了心的要将他给关了。眼神示意衙役退下,亲自动手将铁链给宋文倾锁上,“即便是外姓王爷,也比你这个流放皇子更有威严!” 言罢,扬声喊道,“带下去!” 宋文倾被成怀亲自带走,东明修却是放轻了声音说道:“带去东边那个牢房。” 这话,是对陈科说的。 陈科张嘴欲言,最终还是在东明修凌厉的目光下点头。 走到楚慈身旁,陈科低声说道:“头儿,你先忍忍,我们一定找出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 找证据?现在还能找到什么证据? 别人是有备而来,她如今都成这副模样了,如何还能证明清白? 心中虽是有恨,可看到陈科微红的眼框,楚慈抬步,转身便走。 本以为东明修特意安排的牢房是住不得人,可这一进去,楚慈便是有些愣住。 向阳的窗户似才开的,阳光撒进牢中,竟还透着淡淡花香。 牢中收拾得一尘不染,屏风之后竟是打通的另一间牢房,里头放着洗漱、方便之物。 床上铺着软软的被子,桌上更是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若非知晓这是牢房,楚慈都快认为这是哪间酒楼的上房! 见楚慈立于门口不入,陈科低声说道:“头儿,委屈你在这里住些日子。将军相信头儿是被冤枉的,可是将军也是无法,只能让头儿在眼皮之下做做样子,才能保证头儿的安危。” 楚慈喉中一紧,转首看向陈科,“你不觉得我是个下贱之人?” 陈科立马摇头,“别人不了解头儿,我还能不了解?这么多年了,头儿是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我不相信头儿那种朝三暮四的人。若说头儿真要变心,也不会变心到邰正源身上。别的不说,当初那个与头儿配合默契的岑子悠便是极佳的人选。头儿与那人消失一月还能保证不出错,如何会在邰正源身上出了错?且那日头儿本就反常,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家就算是知道,却也难免有心人有意扭曲事实。” 明白人,看事自然不同。东明修的死忠部下都知道那是一个陷阱,可是,有些事却是他们控制不了的。 比如说楚慈被带走,。 二人说话之间,东明修寻了机会通过暗道进了牢中。见二人立于牢门,开口说道:“陈科你出去守着。” 陈科应了声是,转身离去。 “别站着。”只剩二人,东明修努力放轻语气说道:“先去吃些东西,我与你说说黎睿之事 。” 楚慈抿唇而入,坐上那铺了软垫的凳子。 东明修乘了一碗鸡汤,低声说道:“你还年轻,有些事,不要太难受。” 显然,他已经知道她有孕,却又失了孩子的事。 那些迷糊的画面再次袭来,无情的击打着她混乱的心理。 再是强悍的人,却也接受不了被人糟蹋,以至失了孩子的事。 东明修只是通过每日弄来的药渣知道了她失了孩子的事,却不知道那夜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只当她是被邰正源给害了,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二人沉默,她不动筷,东明修便又说道:“昨夜确实有人瞧着了宋文倾与黎睿相见,那死之人也确实是真的黎睿。” 邰正源是绝对不可能杀黎睿的,所以,宋文倾是最大的嫌疑。 时逢楚慈被邰正源算计,宋文倾遇着黎睿,一怒之下杀人分尸也是很有可能。 且,杀人的手法极端残忍,若非恨极,何以如此分尸四散? 那人又将碗往她跟前推了推,楚慈抿唇端起,缓缓饮尽。 放下碗,他便是给她乘了饭,说道:“你不是顾影自怜之人,你应该明白眼下对你最是不利。这些日子你也别再见宋文倾,在此好好养着身子,我尽量让皇上不要做不该做的决定。” 不该做的决定,楚慈自然也明白指的是什么。 眼下大家都知道她被邰正源给毁了,那么高顺帝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行事。所以,杀了她,最是省事儿。 目光直视东明修,楚慈哑声问道:“你不恨我算计白绮安?我险些毁了她的名声,你不应该护我。” 她之言,东明修面色有些难看。沉默许久,东明修说道:“过往之事,无需再提。我清楚你也是被人算计,之前是我想得不周全。” 她只是想提醒他,还有白家那姐妹二人,他不该在此时如此护她。 可是,他却有意绕过她的话题,为过往之错道歉。 楚慈正欲再言,东明修沉声说道:“别说了,乘热吃了多多休息,呆会儿陈科会给你送药来。” 说罢,也不顾她是何等神情,起身走人。 那日在茶楼之中,他看向她的温和神情她记得很清楚。虽然对他的态度颇为诧异,可今日他的行为却是让她更为担忧。 东明修,他不该如此!她总觉得东明修越是护她,予她越是不利。 楚慈心中担忧,东明修心中亦是难以平静。他担心高顺帝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每日都是提心吊胆。 他甚至在想,若是高顺帝真要杀她,他是否该欺君罔上,将她送走? 东明修面色微沉的进了书房,暗卫早是在房中等候。 双手递上京中来信,说道:“将军,池顾已在来东曲的路上。” 东明修目光一沉,慌忙接过信件,草草扫过,便是提笔书写。 “楚慈性野,易冲动,文倾自是压不住。” 高顺帝送来的密信之中,有这么一句。 东明修接连丢了几张信纸,最后才将一封信递给了暗卫,“想法子给池顾制造些麻烦。” 最好收到皇上回信,才让池顾到东曲。 暗卫接信离去,东明修这才坐到椅上重重叹气…… 楚慈被关进了大牢,楚月泽甚是担忧。守在牢外揪着陈科不放,非得进去看楚慈,均被陈科给拦下。 “楚月泽,你还不信我?我说过头儿在里头不会受罪,自然不是哄骗于你!你就别担心了,将军不会让头儿受苦受罪。” 好说歹说,楚月泽这才回了铺子。 孙芯蕊可怜兮兮的跟在楚月泽身后,扯着他的袖子说道:“楚哥哥,天黑了,我先回去了。” 不可能彻夜不归,所以,她也当回去了。 楚月泽回头,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姑娘,想到她生生挨了白绮琴几巴掌,便是一抿唇,手背贴着她的脸问道:“疼不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3:他想做什么? “不疼了。”孙芯蕊摇头。 “你说你是不是傻?明知她就是一个疯子,你还冲上去!她还能伤了我不成?” 楚月泽之言,孙芯蕊垂首低声说道:“我没事。” 瞧她这模样,楚月泽心中一软,浅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孙芯蕊抬头,难掩眸中的光亮。 摇头叹气,楚月泽领着她往码头而去…… “人已经打入大牢,到底是皇室,皇上旨意未到,哪里能说杀便杀的?” 面对白绮琴的哭闹,东明修不胜其烦。 今日一早,白绮琴便是缠着东明修又哭又闹,更是胆大包天,偷了他的令牌带着衙役去了铺子里捉人。 不管如今是何局面,楚慈哪里是一个白绮琴能羞辱的? 东明修心中烦躁,可到底是一直护着的表妹,也不能太过无情。 见白绮琴哭得伤心,轻叹口气,说道:“此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人已经关起来了,只能等皇上的旨意。” 说罢,看向成怀,“送表小姐回去休息。表小姐伤心过度,派人好生伺候。” 成怀会意,将白绮琴送走。 白绮安在院中等着,见二人出来,面上是一抹无奈,“我也是没法子了,绮琴在府中哭闹得厉害, 我也是拦不住的。我也说过此事表兄作不得主,可她就是不信。” 成怀若有所思的看了白绮安一眼,却是点头说道:“属下先送二位表小姐回去。” 白绮安点头,半分不拒 。 成怀将人送回湖边的私宅之后,便是安排人仔细守着。 直到成怀出了宅子,白绮安才一声轻叹,“哎,情之一字,真真是让人失了理智啊!” 这话,似在说着白绮琴。 白绮琴转首看向白绮安,驳道,“你倒是没失理智,可你心上人的魂儿都被那贱人给勾走了!” 此话,白绮安面色微变。沉默半响,低声说道:“可不是么,不止白诚的魂儿都被她给勾走了,就连表兄也对她动了真心。” 后头那话,说得极浅,却又恰到好处的让白绮琴听了个清楚。 白绮琴猛的站起,怒问,“你说什么?表兄对那贱人动了心?” “说你傻你偏是不认,表兄几时这般偏袒外人?他对宋文倾冷眸相向,为何对楚慈却那般温和?我去打听了,楚慈是关在东面那牢房,你或许不知道,今日一早表兄的暗卫有不少去了那处。我想,那里头应该不是牢房,更像在其中养着金丝雀。” 白绮安这话,幽幽而出,似有诸多感慨。 白绮琴闻之愤怒,当下抬步便走,却是被白绮安给拉住,“你以为你还出得去?表兄为何将你我送回这私宅?不就是为了给那楚慈一个清净?你不信大可试试,别说出这宅子,便是这院子你也出不去。” 白绮琴心中愤怒,亦是不信,可当她要出院子被人给拦下之时,便是相信白绮安之言不假。 表兄,当真是对那贱人动了心! 咬牙切齿的绞着绢帕,白绮琴眸子里透着愤怒的火焰…… 亲爱的大大们,。:努力写短篇的子华。五月会进行一次抽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夜深之时,楚慈躺在床上看着撒进牢中的月光,偶尔一只虫子飞过,映出一片自由的影子。 她已经很努力的闭眼休息,可是,她一闭眼,那些朦胧的画面便冲了出来,那些淫笑那些痛苦让她再难入眠。 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弄到这个地方来?才要活在这些尔虞我诈之中,才要承受这些折磨? 翻身而起,盘腿坐在床上,想要通过打坐排除杂念。 可她心火甚旺,越是想要摒弃杂念,那些混乱的画面便来得越发汹涌。不知不觉间,床上的人面色逐渐发红,而她陷入那入画面难以抽身。 东明修坐在院中,一手执酒杯,一手执酒壶,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脑子里极是混乱,在想着当如何救下楚慈? 眼线想必已是将加急信送去了京中,以高顺帝的性子,楚慈必死无疑。 想得太多,喝得也多。到最后,丢了酒壶,提着一坛酒便是对嘴豪饮。 脑子里不住的闪过那夜河中的雪白身影,每夜被这迷离暧昧的梦境给弄得身心疲乏。 如今,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宋文倾对楚慈的不作为。 楚慈既然有了身孕,宋文倾为何要隐瞒?东明修不由想着,若这孩子是他的,他必然昭告天下,必然要给楚慈一个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楚慈不是个下人,是他的妻! 若将楚慈有孕之事公之于众,哪里还能被邰正源如此算计?宋文倾哪里会到最后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底,就是宋文倾没用!就是宋文倾不作为!就是宋文倾不在乎她! 想她如此女子,却是真心错付,爱上那么一个不作为,自私自利的男人,东明修便觉得心中愤怒,恨不得杀了宋文倾才解气! 既然宋文倾没本事护她,那就由他来守护好了! 猛的将酒坛甩进塘中,东明修带着一身酒气进了暗道。 东明修也不知道自已如此急着来见她是想做什么?或许是想看看她,或许是想……想什么?他自已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将她和宋文倾分开关着,就是想给自已一些机会。 大步走进牢中,却见月色之中,那人盘腿坐在床上,气息极是不稳 。 点了烛火转身,见她面色血红之时,心中惊骇,慌忙上前。 这…… 走火入魔的征兆! 来不及细想,东明修急忙脱靴上床,盘腿坐在她身后,双掌运气贴于她身后,将她乱蹿的内力引导。 楚慈早是失了意识,整个人都在朦胧的状态。她只感觉身子热得很,体内似有什么在不断的膨胀,就在她以为自已会爆炸之时,一股清寒蹿入体内,将那燥热的内力缓缓引导。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直到她气息渐稳,内息平复之时,东明修这才松了口气。 虽是渡过了危险,可他却未收手,内力依旧源源不断的渡入,似浩瀚的河流开了闸,将水引入一个深塘之中。 楚慈呈现半昏迷状态,只觉得身子里一股气息令她极端顺畅,那股清寒的气息也不知在何时化作了暖流,浑身道不出的舒畅。 直到月色偏离了方向,朝阳透过窗户撒进了牢房,东明修这才松了手。前头那人无力支撑,往后一倒,便是被他抬手接住。 曾经那个面黄肌瘦的人,如今已是美得令人难以忽视。哪怕她没了意识,面上的清寒却似与生俱来一般,丝毫不减。 微一犹豫,他终是将手掌落到她苍白的面容之上,真正抚着她这面容之时,心中莫名悸动。 许是夜夜念着怀中之人,;此时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东明修便是有些脑子发晕。 习惯了无情的战场,从未有过如此烦心的儿女情长。面对心悦之人,他竟有些无措。 “若皇上真要杀你,你可愿听我的?可愿去一处无人相识的地方等着我?” 他这问题,无人作答。 成怀寻不到人,通过暗道进来,便将此话完完整整的收入耳中。 看着楚慈闭眼不醒人事,看着东明修垂眸神情挣扎,成怀心中叹了口气。不知怎的,他居然觉得将军有些卑鄙。 将相爱之人分牢而关,明知那二人有误会却横插一脚,乘人之危。这样的事儿,他真不敢相信是东明修做出来的! 轻叹口气,上前一步说道:“将军,叶府的两个下人求见。” 叶府? 东明修抬眼看向成怀,“哪两个?” “玄华,玄玉。” 竟然不是南易几人,东明修倒是颇感意外。 将怀中之人小心放到床上,与成怀说道:“告诉陈科,先别吵醒她。” 她这一睡,没几个时辰是醒不来的。 成怀点头应是。东明修通过暗道回了衙门后院,成怀转身去交待陈科。 对于叶府这两个洗衣做饭的下人,东明修真是没上什么心。 因为,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普通,也太无用。 可是,当玄华拿出密旨交给东明修之时,东明修这才惊觉,不仅是他忽视了这二人,怕是连宋文倾也忽视了这二人! “昨夜京中来信,让奴才务必贴身伺候五皇妃。” 很显然,这信是在楚慈出事之前送出的。也就是说,高顺帝给东明修回信之时 ,一道给了这二人密旨。 若是楚慈没有出事,这事儿倒也好办。毕竟楚慈自已会定夺。 可是,眼下已经这样了,高顺帝怕是还没收到眼线送去的信件。若在此时拒绝了二人,东明修也不知是否会有麻烦? 东明修坐于椅上沉默不语,玄华不卑不亢的说道:“五皇妃之事,想必圣上过不了几日便能收到信件。以奴才看来,此时还是由奴才们伺候五皇妃更合适。毕竟,王爷乃男子,与五皇妃过于亲近,终究不合适。” 东明修挑眉看去,眸光微沉。不曾于玄华二人打过交道,却没想到,这二人竟是如此懂得拿捏关键。 想来也是池顾精心调教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4:所谓奸情 东明修正想着应对之策,玄玉又道,“奴才们前些日子便净了身,此时去照顾五皇妃也更合适。” 什么叫合适?分明就是想将她的情况查个清楚! 东明修只觉得心烦意乱,他尚且不知当如何处理自已的心,这二人又来添乱,偏生又是高顺帝的人,他又拒绝不得。 斟酌之间,成怀叩门而入,走到东明修身旁低语几句,东明修便面色发沉的一挥手,冷声说道:“带他们去伺候五皇妃!” 这话,颇有咬牙切齿之味。 向来冷静之人,露出此番神态,想来也是恼极。 成怀轻叹口气,引着二人去了牢房。 此时楚慈尚在昏睡,成怀也瞒不得二人,指着桌上温热的药说道:“既然二位是来伺候五皇妃的,还请将这药给五皇妃服下。” 二人动作利落,垂眸上前,先是在盆中净了手,这才走到床前。 一人将楚慈扶起,轻轻掰开她的嘴,另一人拿着汤匙,小心的将药喂她喝下。 一碗药饮尽,成怀又是交待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成大哥。” 陈科拉住成怀,看了里头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二人是什么人?为何让他们来照顾头儿?” “你无需多问,每日吃食送去便好,他们自会伺候五皇妃。”成怀言罢,迈步离去。 高顺帝的眼线明里暗里的施压,就算是将军想护着五皇妃,只怕也难啊! 下午楚慈醒来的时候,便见着了玄华二人。心中诧异,起身问道:“王爷怎的将你们叫来了?” 玄华恭顺说道:“皇妃好歹是皇室,如今身子弱,自然不能受这牢狱之苦。由奴才们来伺候最为合适。” 楚慈看了二人一眼,却未多言。 在牢中第三日之时,成怀大步进了牢中,与楚慈说道:“五皇妃,将军有请。” 楚慈抬眼,心中琢磨发生了何事? 本以为是去衙门里,没承想东明修却是在另一间牢房见她。 “黎睿的另一只手找到了。”见她来,东明修直接了当的说道。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桌上的木盘中放着一截断臂,手掌之中,握着一支手指长短的红色细香。外衣被剥下,白色的里衣之中,以血写了三个大字。 赤剜心。 楚慈不解,抬眼看向东明修,“这是什么?” 东明修摇头,“我也不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必是因为得了这东西而丧命。” 指着断手之处,东明修说道:“从断手之处看来,此处断痕从上到下,由内到外,且并非一击而断,而是多次剑伤导致断裂。而黎睿胸前有一道明显的掌痕,由此可见,这只手并非杀他之人所断,而是他在走投无路之下,咬破手指写下这三字,自断手臂以求留下证据。” 楚慈看着那一截细香,又看了看那袖上凌乱的‘赤剜心’三个血字,一时不明这是什么东西?又与谁有关? “你也不知这是何物?”见楚慈微蹙眉头,东明修问道:“我以为你学医,会大概知晓这是何物。” 楚慈摇头,“从未见过。” 说话间,便要去拿断手之中的细香。 东明修忙阻止,“不识得便别看了,你此时身子弱,不要沾这些东西。” 他的手,下意识的落在她手腕之上,将她伸出的手阻拦在半路。 楚慈看着骨节分明的大掌,再抬首对上他有些复杂的眸光,唇上一紧,收手退后两步。 也是意识到自已过于冲动,东明修缓缓收手,浅声说道:“眼下尸体已是寻齐,死因已是记录在案。岛上天气燥热,尸体存放不得,需烧了。至于这些证物,得送去京中给皇上过目。” 楚慈点头,没再多言。 “皇上旨意到之前,你们都不能离开。宋文倾自然有人好生照应,你也无需担忧,好好养身子。” 提到宋文倾,楚慈心中不由的压抑。沉默良久,问道:“是他先找到我的?” 东明修只觉得她这一问有些颤抖,好似有什么不想去面对。看着她垂眸模样,上前一步,双手压到她肩头说道:“都过去了。” 楚慈一笑,过去了?怎么可能过得去? 宋文倾发现她时,那些人还在不在?他知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会不会觉得她脏?他说不出话却又细心照顾,是不是在可怜她? 明显感觉到楚慈情绪有些不稳,东明修手上微微用力,可下一个动作,却是让他自已都感觉惊异。 压在她肩头的手改到她身后,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压在她的背上,将她按在怀中,声音发沉,“不要去想。邰正源欠你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至于那个无用的宋文倾,不要再去想了!那人根本就是无用!有什么资格再拥有你? 楚慈狠狠一闭眼,沉沉一个呼吸,抬手想将他推开,他却是铁了心的不松手。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表露他的心意,不能让她就这么推开。 她会尴尬,他也会尴尬。 就这么强硬的将她搂在怀中,让她感受着他强烈的心跳。有一种爱意在他沉重的呼吸之间汹涌而出,似要将她淹没。 楚慈只觉得可笑,十分的可笑! 她此时不由在想,若是让白绮安姐妹看到这情形,不知道又该如何骂她下贱了?分明都关进了牢里,却还勾着东明修跑来私会。 有时候,有些事,可真是想不得的。 当外头一声冷笑传来,楚慈便十分认同那句话:怕什么,就来什么! 成怀守在牢外过道,见穆诚带着白绮安姐妹而来,便是面色阴沉。正待说话,穆诚便是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面色苍白,手腕包了白纱的白绮琴。 成怀一看这情形,自然明白白绮琴这是寻了短见,白绮安也不知想了什么法子,寻了穆诚带二人过来。 成怀不知牢中情形,自然不知道东明修今日竟是打破了自已的禁锢,对楚慈表露心意。若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带着三人进去! 而牢房中的人,一个因为过于激动,一个因为脑子里过于混乱,都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之中,竟都没听到那凌乱的脚步声。 当成怀发现二人相拥之时,想要出声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白绮安看着牢中二人,眸子里一亮,暗道:“天助我也!” 白绮琴看着桌上的断臂,又看了看牢中二人,便是狰狞了面色。伴着穆诚一声冷笑,白绮琴便是冲了过去,看情形,是要杀了楚慈。 在铺子里穆诚能出手护白绮安,此时看着这情形,更不会出手助楚慈。 看着东明修寒着脸,搂着楚慈退后数步,将冲上去的白绮琴给一掌推开之时,穆诚一掌挥开相挡的成怀,走进牢中,冷笑说道:“王爷,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当初警告我远离她,就是为了今日能抱得美人归?如今更是当着一只断手在这牢中卿卿我我。就不怕这手活过来,掐死你们?” 东明修面色阴沉,正待呵斥,白绮安却是急忙走了进去,拉着穆诚说道:“白诚,表兄不是这样的人,你莫这般说。” “是啊!他不是这样的人!” 穆诚一声冷笑,目光转向东明修护着的楚慈,“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如今却甘愿打着办案的幌子到这牢中来行龌龊之事。楚慈,我是该说你本事太大?还是该说你**无耻?” 恨她!真是恨极! 当初是谁义正言辞的告诉他,她是有夫之妇,她不找情人的?如今,她却跟东明修在这牢中私会暧昧,她到底是该多无耻才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来? 楚慈看向穆诚的眸子里尽是寒意,东明修听不得穆诚这般言语中伤于她,冷声呵斥,“白诚!你滚出去!” “滚出去?当然,我们来撞破了你的好事,当然是该滚出去了!一个邰正源不够让她尽兴,所以王爷就要亲自上阵了?想必王爷在战场上的雄风也能用到房事之上,或许王爷那般英勇,真会让她忘了邰正源给她带去的……” 剩下的话,在楚慈一掌挥去之时打断。 以前穆诚也是这般口无遮拦,她忍了。因为她愧疚,所以她忍了。 可是,她能忍一时,不代表她能永远容忍他的口无遮拦! 她楚慈是怎样的人,几时轮到穆诚来言语? 楚慈一出手,便是狠狠的一掌朝他挥了过去。 这一掌,比平日出掌更加凌厉,亦是更加迅猛。穆诚嘲讽的看着她,站在原地非但不躲,也不出手相挡。 他就想瞧瞧,看看她到底下不下得了手?看看她是不是这么快就把二人之间的感情给挥得一干二净! 他不躲不挡,楚慈却是心火甚旺,并不收手。白绮安眸光一闪,在楚慈靠近之时,猛的冲了上去抱住穆诚。 就在这一瞬间,楚慈那一掌重重的拍到了白绮安后背,伴着一声闷哼,一口血吐到了穆诚身上。 刹那间众人都愣了神,就连楚慈也是看着穆诚震怒的面容而微愣。 有些不信的看着自已的手,她怎么感觉突然之间,内力如此深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5:奉旨回京 穆诚没料到楚慈真能下手, 心中又是怨恨又是愧疚。 怨恨是对楚慈,愧疚自然是为受伤的白绮安。 一手搂住摇摇欲坠的白绮安,一手握住楚慈伤人的手腕,冷笑连连,“好!很好!楚慈!你居然真对我下手!你果然是为了自已,什么都能出卖!邰正源带你离开一夜,你便急不可耐的委身于他;东明修给了你内力,你就这么急着爬上他的床?你这般下贱,就不怕遭报应?!” 穆诚之骂,楚慈咬唇不语。 她不知道,她的内力为何突然这般深厚?难道真是东明修? 楚慈不语,东明修大步上前一手将人护在身后,一手将穆诚给挥开,“还不带绮安去看大夫!” 这头两个男人怒目相视,那个被东明修给推到一旁的白绮琴终是寻了机会报仇。 只见她提起牢中木凳,用尽全身力气朝东明修身后之人砸了过去。 “小心……” 牢中混乱,不是成怀能插手的,他头疼的守在外头,只希望东明修能通过这件事想清楚,楚慈这人,是碰不得的! 就在东明修二人对峙之时,便见到白绮琴提了凳子朝楚慈砸去。那一声喊刚出口,楚慈便被那凳子给砸中,后背猛的一痛,脑袋更是被椅把给打中,痛得双眼发花。 东明修急忙回身,见楚慈面色苍白,忙喊道,“成怀,带他们出去!” 成怀应是,走到白绮琴身旁道了声‘得罪’,便是将疯狂的白绮琴给拖了出去。 东明修接着摇摇欲坠的楚慈,与跑进来的陈科说道:“将证物收好!” 说罢,抱着楚慈便朝东面那牢房而去,再不理会穆诚二人。 白绮安看着二人离去,垂着的眸中闪过笑意,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穆诚心中一慌,忙抱着白绮安往外跑,这一路上,便听得白绮琴大声哭骂。 “楚月慈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害死了黎睿,你到了牢中还要勾引男人,你不得好死!” 声声咒骂,在牢中不住的回荡。 宋文倾坐在牢中,闻得此言,便是猛的站了起来。 手脚上的链子因为他的动作而哗哗作响,他想再向前,却被死死困住,再难前行。 内力被封,手脚被锁,听着白绮琴的咒骂,宋文倾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血便是吐了出来。 东明修,你这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宋文倾骂着东明修小人,东明修却是面色惊慌的抱着楚慈回了那干净的牢房,也顾不得玄华二人在场,便将楚慈放到床上,脱靴上床,引导着她乱蹿的内力。 他以为,她的身子还有些日子才能养好,所以渡了内力给她,待她身子养好,气息也差不多顺了。 没承想,今日竟是出了这样的事;她情绪激动,一股脑的用了内力,便将那夜才抚顺的气息给搅乱。 楚慈面色时红时白,嘴角的血更是滴滴落下。东明修盘腿坐于她身后压制磅礴的内力,完全无视牢中眸光闪烁的二人。 两个时辰之后,东明修才收手将人平放到床上,疲惫的对二人说道:“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说罢,迈着虚浮的步子离开。 玄华二人相视一眼,玄玉坐到桌前,打开包袱,拿出笔墨,铺纸写信。 吹干信上墨迹,玄玉将信卷进一个小竹筒之中,丢出窗外。 外头,一名黑衣人迅速捡起竹筒,闪身而去…… 楚慈那一掌,将白绮安伤得很重。穆诚守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之人,只觉得心中异常混乱。 他是爱楚慈的,以前他觉得,哪怕楚慈花心,哪怕楚慈的男人那么多,他也不在乎。只要楚慈在意他就好。 可是,走到最后,楚慈不要他,舍弃他,更是作贱他。故此,他恨,他恼,他怨。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他的不举之症,又被她给治好了。他将死之心复燃,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夜品尝到她的美好,便如罂粟一般令他着迷,总幻想着何时再能品尝她的柔软,更想将她压在身下,感觉她的存在。 可是,这一切又在回来之后变了。她说她是有夫之妇,让他不要纠缠她;可是,她转身就爬上了邰正源的床,如今又与东明修暗通款曲。 这样的女人,他到底该如何去爱?对她的那份爱意,被她给磨得所剩无几。 今日,她居然真的要对他动手!那一掌若是落到他身上,他倒能与她一刀两断。可白绮安却是为他挡了这一掌,他对她的恨,越发的深;对白绮安的愧疚,亦是越深。 穆诚靠着床柱发呆,不知往后当如何?缓缓醒来之人瞧着床前之人,心中欢喜,却又闭了眼,似声声呢喃。 “阿诚,阿诚……” 就似梦中的呢喃,缠绵而心伤。 穆诚转身,看着床上面色苍白之人,心中道不出是何感觉。 她的呢喃轻喊,终是将他的无情击败,倾身坐到床边,浅声说道:“我在。” “我,我爱你……” 这份爱意,在此时表露,他猛的闭了眼,没看到她因激动而微颤的睫毛。 她说完这句便再无言语,就似睡了过去。穆诚起身出了房间,心中复杂…… 楚慈再次醒来,已是次日天明。 记忆缓缓回归,想着昨日之事,楚慈撑着床坐了起来,后背的痛令她抽了口冷气 。 玄玉见她起身,忙上前伺候。 自打楚慈醒来,东明修便没再来见她。许是明白他再来对她不利,或许也是不敢面对。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着,大半月的时间过去。 东明修心神不宁的等着高顺帝的旨意,怎奈信还没到,池顾便是到了东曲。 当池顾亲手将信送到东明修手中之时,东明修便知道回天无力。 “王爷,圣上的意思是,王爷管理荒芜岛和东临,事物繁忙。五皇妃之事,便不劳王爷费心。既然邰正源回了京,有朝中大臣撑腰,五皇妃之事,还需回京再处理。” 池顾想到了高顺帝说这话时的神情。 那时高顺帝将东明修送去的信给重重丢到桌上,冷笑说道:“好大的口气!他这是想压制楚慈,还是想将人收了?” 什么叫‘不如将楚慈留于微臣身旁一生看守’? “他果然对楚慈是动了心!既然如此,池顾,将人给朕带回来。朕倒要瞧瞧,邰正源想方设法的将她往朕身前引,是想玩什么花样!” 将人带回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要将人带进宫。 可是,这事儿却是不能硬着来。东明修的性子,高顺帝最是清楚。加之楚家之事也让他心烦,故此一举两得之事,他自然不会一件件去费心。 所以,该怎么做,池顾自然明白。 池顾见东明修面色难看,上前一步,浅声说道:“王爷,你也当明白,这事儿,你插不了手。如今圣上的意思是,让五皇子与五皇妃回京再行定夺,此事,你最好是莫参与。” “公公可知皇上是何打算?”东明修有些担忧。 池顾轻叹口气,说道:“还能如何?王爷也知道圣上的性子。邰正源如此挑衅,圣上自然是不会让他得意。既然邰正源是想用五皇妃作由头,圣上便在京中给五皇子安置好了宅子,等五皇子夫妻回了京,便大肆举行婚礼,不管这么做能不能膈应邰正源,至少邰正源也坐不住。” 邰正源坐不住? 东明修心中挣扎。坐不住的哪里是邰正源?是他啊!他如何能让楚慈真个嫁给宋文倾?那个男人,如何能护她? “公公。”东明修想了想,说道:“想必你也知道,这次五皇妃是被人算计。邰正源如此算计她,想来她也是一颗被弃的棋子。不如……” “王爷,你当清楚自已的身份!”池顾态度一变,语调微冷的说道:“来之时,路上遇着了许多麻烦。王爷若真有闲功夫,倒不如去好生调查调查,看看是哪些不怕死的敢对咱家出手!” 东明修眉头一蹙,面色亦寒。 这一谈,算是不欢而散。 东明修执意想留下楚慈,可池顾却是态度强硬的要将人带走。非但要带走楚慈夫妻,还要将楚家人,穆诚和白绮安姐妹二人一并带入京。 次日,池顾又来到了衙门,开门见山,“想必穆诚之事,王爷也当知晓了。早便听说穆诚与白大小姐情投意合,圣上作主,便宣二人进京,选个好日子赐婚;你与穆大将军结成亲家,可是一大喜事。” 若说昨日池顾是要威胁东明修,那么今日来告诉东明修,让他与穆言强强联手,又好似根本没有威胁之事。 东明修一时不明白高顺帝在玩着什么花样?莫不是想借着他与穆言结亲之举,让二人联手对付邰正源? 不管东明修同不同意,楚慈回京都是改变不得的结局。 当楚慈被人带上马车之时,还不太清楚是要去何处?直到出了东曲,上了大道,才发现前头早有人在等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6:儿臣,叩见楚妃娘娘 玄华驾车,玄玉在车中伺候着。 一路上,楚慈甚至在想,莫不是东明修想将她转移?可细细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在她不解之时,马车停下,紧接着一声咒骂入耳。 “楚月慈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白绮琴的咒骂,从右侧传来。楚慈掀帘看去,便见那人面色憔悴,看来的目光中尽是恨意。 无视那人的怒火,抬眼看去,就见着熟悉之人立于一队车前,朝她看来。 宋文倾、楚月泽、孙芯蕊、小福子立于一处。楚月兰、楚月陌、楚柯明立于一处。白绮安姐妹和穆诚立于一处。 这帮派站得倒还算一目了然。 只是,为何孙芯蕊也在? 莫名的,楚慈心中有些不安。 “小慈。”宋文倾轻声一喊,想过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立于原地,就这么看着她。 楚慈看着他犹豫模样,心中凄凉。 他也是迈不过那道坎儿吗?还是觉得她被人糟蹋了,可怜起来也有些恶心吗? 楚慈眸光失色,却闻楚月泽轻喊了一声。 “姐。”楚月泽上前,孙芯蕊也跟着走了过来。 “宫里头的池顾公公到了东曲,说是让咱们进京面圣,有些事,还需皇上亲自定夺。”楚月泽如是说着。 楚慈点了点头,问道:“小蕊为何也要进京?” 楚月泽刚待摇头,池顾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是这样的。”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由人扶着下了马车,走到楚慈车前,笑着说道:“奴才也有事与五皇妃说说,咱们路上说?” 池顾这般好言询问,楚慈自然不会打了他的脸,点了点头,说道:“请公公上车。” 池顾朝后瞧了一眼,说道:“既然人都齐了,上路吧!” 后头一名黑衣人低声领命,一挥手,看护各马车的侍卫便半威胁半相请的让所有人上了马车。 白绮琴叫骂不止,那黑衣人也不墨迹,上前直接点穴,便有人将白绮琴给架上了车。 看这情况,楚慈也算有些明白,池顾说是请人进京,怕是没什么好事儿。 “之所以进京,想必五皇妃也明白其中缘由。不管五皇妃是被人算计也好,与邰正源真心相爱也罢,这事儿,都得进京才能处理。”池顾上了马车,便是开门见山,“毕竟此时邰正源在京中可谓是群臣拥护,多少朝廷重臣都臣服于他,令圣上龙颜大怒,奴才瞧着也甚是惶恐。” 楚慈抬眼,看向池顾,“邰正源进了京?” “可不是嘛!”池顾轻叹口气,说道:“前些日子才进的京,仗着先皇遗旨,以及那些乌合之众撑着,便将京中搅得乌烟瘴气。每日上朝,圣上都是面色阴沉,别提多闹心了。” 楚慈垂眸想了想,又问道,“公公,恕我多嘴问一句,为何将孙芯蕊也一并带去京中?” 池顾一笑,神情之中多了两分暧昧,低声说道:“这啊,是奴才自作主张,还请五皇妃莫要怪罪。” 见楚慈沉默不语,池顾接着说道:“这么说吧,奴才到东曲也没多少日子。一来便听说有个机灵的小姑娘围着咱们的楚少爷转。奴才便想啊,圣上交待楚家人也一并回京,若是留下这么一个小姑娘多难过啊?便去了那小姑娘的家中问过,可愿一起入京?那小姑娘一口应下,奴才便请着她一同上路了。” 楚慈心中一沉,看向池顾。 池顾会意,笑得越发深沉,“五皇妃也不必担心,这事儿啊,奴才也与顾大夫商议过的。顾大夫似觉得在那镇子里开铺子也没什么意思,故此,还是想着旧地重游,回京中寻些路子呢。” 她害了孙芯蕊! 这是楚慈唯一的想法。 顾大夫一家,在镇子上虽不说过得多富有,可到底算过得自在。如今,却因为她,因为她有意无意的撮合孙芯蕊和楚月泽,顾大夫一家也被牵扯了进来。 “皇上让我进京,是何打算?”终于,楚慈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池顾微微一笑,起身说道:“五皇妃莫要担忧。五殿下到底是皇子,进京之后,可要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喜事庆祝一番。到时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可有得热闹了。” “办喜事?”楚慈下意识发问。 和谁的喜事?是要另外赐婚? 池顾笑意幽幽,“当然是五殿下与五皇妃的喜事了。” 说罢,池顾叩了叩门,马车便停下。 看着那人上了自已的马车,楚慈难以平静。 高顺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办喜事?是想恶心宋文倾?还是给她的惩罚 ?还是给邰正源一个下马威? 楚慈想不明白,宋文倾却是靠着车壁,陷入痛苦之中。 昨夜与池顾的对话,时时刻刻在脑中响起。方才看到楚慈,他想过去,却又生生止步。 “五殿下,你可想清楚了。你与楚慈,这辈子都做不成夫妻了。不管她是被人算计,还是心甘情愿,如今她失了名声,总是逃不得一死。圣上仁慈,念在她对北瑶有功,便接进宫中好生相待。若五殿下明白圣上的苦衷,当好生配合才是。不然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奴才一时失手错杀五皇妃,那也是情有可原,圣上也不会怪罪的。” 忆起此言,宋文倾心中冷笑,说得这般好听,不就是让他放手?不就是让他将心爱之人亲手送给自已的父亲? “毕竟五殿下功夫高深,奴才也大意不得。故此,还请五殿下将这药服下。奴才定会派人好生保护五殿下,绝不会让人伤着五殿下。也希望五殿下路上多多配合,莫让楚慈瞧出端倪才好。” 池顾与身旁的人打了眼色,那二人便拿出一瓶药,强行灌到宋文倾口中。 双手被铁链给锁住,内力亦被封,宋文倾反抗不了,只能被迫喝下那毒。 药效发作,他全身绵软,就连嗅觉和听觉也由之下降。这样的他,就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怨恨的看着池顾,那人却是笑意浅浅,丝毫不被他的怒火影响,“到了宫门之外,也请五殿下好生与楚慈说说,你要娶的是何人,该进宫的,又是何人。莫说奴才威胁了五殿下,五殿下流放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回京?若楚慈出了什么意外,五殿下别说回京,只怕又会回到荒芜岛。我听说,西沙楚宅还一直空着,想来五殿下断手断脚去那宅子里住下,也不会受了委屈。” 池顾跟了高顺帝那么多年,对于如何控制人,已是炉火纯青。不但给宋文倾下了毒,言语威胁,还给看守楚慈的人下了死令:一旦有响动,不必理会旁人,直接杀了楚慈! 面对这样的威胁,宋文倾不敢动心思,他不敢侥幸,更不敢去赌。 他只能心存幻想。他想,父皇那么憎恨对邰正源有情的女人,想来也不会对楚慈怎样。等他进了京,稳固了势力,再想法子将她夺回,必然胜过此时护不住她的安危。 如是想着,宋文倾便努力平复思绪,脑中谋划着每一步的计划。 许是赶着回京,到了驿站更换马匹便接着上路,这一路都不曾进店过夜,众人更是连相聚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日夜兼程,大半月的路程,终于在深夜到了皇城。 皇城的冬季,格外寒冷。 当玄华掀起车帘,扶着楚慈下车之时,她便是抬手接下一片雪花。 换上宫服的池顾舒了口气,看着熟悉的城门,庆幸这一路不曾出事,心中亦是愉悦。 抬手接过一片雪花,池顾感叹,“今年的雪竟是来得早了些,往年这个时候,还不曾下雪呢!” 此话落,便闻守门侍卫献媚说道:“公公说的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倒真是来得有些早呢。” 第一场雪啊。 下意识的,池顾将目光转向了从马车下来的楚慈身上。 迎接她的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她进宫的日子,怕是不好受哟。 楚慈瞧着这一片的高墙,一时有些恍惚。 车中坐的太久,她整个人都有些迷糊。抬眼去寻楚月泽,却见停在一旁的马车只得一辆。 其他人呢? 心中疑惑,转眼看向池顾,“公公,小泽他们呢?” “他们啊,各自归家了。”回话间,池顾跪到楚慈跟前,扬声喊道,“奴才恭迎楚妃娘娘回宫!” 楚妃娘娘? 楚慈步子一退,看着那跪地之人,耳中一片嗡鸣。 什么楚妃娘娘?谁是楚妃娘娘? 自欺欺人一般左顾右盼,却见身旁的玄华、玄玉均是跪了下去,扬声喊道,“奴才恭迎楚妃娘娘回宫。” 楚妃娘娘?为什么会是她? 下意识的,她转首看向后头停着那辆马车。 呼吸不由的加重,双眼微瞪,努力让自已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宋文倾!” 他就在那里面!他肯定就在那里面! 她喊着,里头的人便是喉头一紧,猛的闭眼,良久起身。 那指白晰如玉,推开车门,在她的目光之中下了马车。 楚慈看着他,死死的看着他。只希望他能说出一句池顾他们唤的不是她 !只希望他能说一句,都是玩笑话! 可是,她等不来他的否定,而是等来他的一个叩拜。 “儿臣叩见楚妃娘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7:难以置信的绝望 此言,似用尽了宋文倾的所有力气。 跪地之人,似感觉不到地上的寒冷,只觉得这一跪,她当受。可彼此的称呼却不当如此。 楚慈愣愣的看着他,看着那垂眸之人,看着他绝色容颜在灯火之下映出的清瘦模样。 她似不敢相信,缓缓的走了过去。“你唤我什么?” 楚慈之问,宋文倾袖中之手缓缓握紧,分明是修剪整齐的指甲,这会儿却是狠狠的扎进掌心。 刺痛让他稳住了情绪。抬眼,看着她面上那份难以置信,看着她眸中那份奢求。 她难以置信,不相信他会如此。她也在奢求,奢求这一切都是假的。 心痛,让他难以呼吸。可他却不得不道出那句让她愤怒,让她绝望的话。 “儿臣,叩见楚妃娘娘!” 他叩拜,她笑。 先是闷声发笑,紧接着便是颤动双肩。到最后,她的笑声凄凉到就似怨灵,在这深夜之中,弥漫于雪花之间,令人颤了心尖儿。 “楚妃娘娘?我是楚妃,那谁又是你的五皇妃?” 这质问,有愤怒,有不甘,却还不够绝望。 宋文倾沉默不语,后头那辆马车之中,却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五殿下,臣妾有些冷了,可否先回府休息?” 臣妾?楚月兰? 楚月兰,五皇妃? 猛的回头看向池顾,那人却是垂首跪地,还未起身。 五皇子和五皇妃的喜事,五皇子和五皇妃的喜事?五皇子是宋文倾,可五皇妃却不一定是她楚慈啊! 她为何就不曾想过这一点?为何就一直在想高顺帝将她大张旗鼓的嫁给宋文倾是为了刺激邰正源? 楚慈有些失控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似想寻个人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身旁的人都跪着,她便一把提着宋文倾的衣襟,令他站了起来。 他生得高大,她将他提着站起,却需要扬头看他。 她看他,他却是抬眼看向远处,也不知是在看什么? “宋文倾,你亲口告诉我,谁是你的五皇妃?” 她在问,用尽了力气,声音却是压得厉害。 宋文倾开不了口,只是愣愣的看着虚空。此时他在想,池顾的毒若能将他毒哑该多好?这样,他就不必痛苦该如何作答。 他不答,车中之人便是掀了帘子看来。 池顾亦在此时抬了头,看了楚月兰一眼,‘哎呦’一声,起身说道:“五皇妃你可莫掀了帘子,这些日子赶路受了寒,可得好生将养着身子,不然大婚之时,可如何受得了折腾?” 话是说着让楚月兰莫掀帘子,池顾却是打开了车门,示意那人下车。 楚月兰会意,轻咳两声,披着氅子由池顾扶着下了马车。那人立于车前,软软的喊了一声,“五殿下。” 这一声喊,令宋文倾心中恶心,而更恶心的人,却是楚慈。 楚慈转眼看向那矫揉造作的女人,却是越发握紧了宋文倾的衣襟,“回答我!” 宋文倾垂眸看向她,眸子里是道不出的情绪。池顾笑了两声,上前说道:“娘娘可莫这样,虽说五殿下在娘娘跟前以‘儿臣’自称,可到底不是娘娘所出,这般亲近,旁人瞧着了终究不好。” 说话间,便要去助宋文倾脱身。 楚慈震怒,转眼瞪向池顾,冷声说道:“滚!” 一个字,是她的愤怒,也让池顾寒了眸子。 池顾面上的笑意有些发寒,干笑着说道:“五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啊!圣上召您回京的圣旨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您难道忘了,您回京要娶的是楚二小姐?您不是早就知道,楚妃娘娘是要进宫的 ?” 宋文倾窝囊的不敢作答,池顾便帮了他一把。 闻此,宋文倾闭上了眼。楚慈手上一松,猛的退后几步。 “小慈,我们回东曲其实也很好的,是吗?” “小慈,我害怕。” “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父皇的认可,我不想为了回京丢了所爱之人。” 曾经他说,他不想为了回京而失了所爱之人。可如今,他却为了回京,亲手卖了她! 曾经他告诉她,不想失去她。所以,希望她不要再去争。因为爱他,所以她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没有选择跟在高顺帝身边寻求自由,而是选择掩藏锋芒,跟着他回东曲。 可是最后呢?最后他却是亲手将她给卖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的人,看着他缓缓睁眼,看着他抬步朝楚月兰而去。 只见那人走到楚月兰身旁,扶着楚月兰一臂,轻声说道:“天寒,你莫下车,我们先回府。” 楚月兰娇羞点头,“臣妾明白。” 单是这一句对话,便是默认了池顾之言。 瞧那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可真是恩爱极了! 楚慈看着宋文倾扶着楚月兰,却是恶心得犯呕。 “宋文倾!你为何如此?” 这句最不该问的,她偏偏就是问了出来。 她要他亲口说出来,他为何如此?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他所说的爱,都敌不过一次回京的机会? 宋文倾背向楚慈,扶着楚月兰的手一紧,却是并不作答。 楚月兰就是想瞧瞧楚慈这绝望的模样,也不管宋文倾是何神情,回头看向楚慈,浅笑着说道:“娘娘,殿下此生只得一妻,此生不再纳妾,不知娘娘此问,是何意?” 此话,就似一巴掌凌空而来,打得楚慈双眼发花。 曾经甩给楚月兰的巴掌,如今被那人结结实实的还了回来。 楚慈忍不住的发笑,却又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是啊!宋文倾此生只娶一人,不会纳妾;可是,他娶的,却不是她楚慈啊! 宋文倾心中一沉,扶在楚月兰的手上猛的收紧。 怎奈身子脱力,哪怕他用尽了力道,楚月兰也不觉得多疼。 看着楚慈绝望,看着宋文倾痛苦,楚月兰心中道不出的痛快。 回头看向又哭又笑的楚慈,楚月兰压不住得意说道:“听闻过几日臣妾便与五殿下大婚,届时还希望娘娘能来。到底是姐妹一场,娘娘与五殿下也算是旧识,也当来祝福我二人。” 祝福?我还要祝福你们早生贵子? 楚慈仰天大笑,却是笑得令飘雪的夜空都染上一抹凄凉。 看着那二人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远去,楚慈厉声喊道,“宋文倾,你对得起我!” 我一再的相信你,一再的给你机会,就是为了证明我所爱之人无错。 可走到今日,我才发现,我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笑得撕心裂肺,泪水却是如何也控制不住。哪怕她不停的抹,不停的告诉自已不能哭,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就是止不住这该死的泪水。 她恨呐!恨自已,恨宋文倾,恨邰正源,恨所有的人!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待她?深爱之人将她送给他的父亲,就是为了告诉她,她一个被人糟蹋的女人,就该如此被人欺凌践踏? 楚慈失控的立于宫门之处厉声大叫,就似宫中冤死的恶灵,在这飘雪的夜深,出来向世人宣告她的痛苦与不甘。 高顺帝立于城墙之上,听得下方哭喊,深邃的眸子里微微闪烁,就似在做着什么打算。 池顾心里头也是犹豫,也不知该让楚慈在此发泄了再将人带进去?还是将人弄晕了带进去? 就在他犹豫之间,那哭喊之声戛然而止。抬眼一看,楚慈竟是嘴角溢血倒在地上,失了意识。 空气之中,弥漫着重重的血腥味。在她倒地那一片,飘着迷眼红雾,令人叹息。 作孽哟! 池顾摇头,心中莫名一叹。 池顾朝玄华二人招了招手,二人便上前将楚慈抬上了马车。 与黑衣人打了眼色,黑衣人便看了一眼守在城门看呆的侍卫。 这几人,活不过今夜了。 马车行远,宋文倾将楚月兰猛的一甩,直将那人给甩得跌倒在车中。 抬手抹去下巴溢血,握了双拳却无力道,让他连发怒的权利都没有。 “宋文倾,你对得起我!” 她的愤怒,一字一字的冲击着他的心。他恨,他怨。可他却无可奈何。 心口痛得厉害,那血亦是怎么都止不住。抹到最后,他便也不理,坐到塌上,任血湿了衣襟,掀帘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小慈,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楚月兰抬眼看向宋文倾,见他狼狈模样,心中冷笑,却是委屈说道:“五殿下何苦为难我一介女流?池公公再三交待,可不能出了差错。臣妾也是没法子,难道五殿下还能扭转局面不成?” 这话说的委屈,却也在嘲讽着他只能任人摆布。 不想看这恶心的女人,宋文倾猛的闭眼,似这样眼前的人就不存在一般。 楚月兰面上冷笑,自个儿爬了起来,弹了弹衣裳,心中说道:“你再不待见我,也要与我成婚。楚慈不是厉害吗?她为何不能嫁给你?说的好听是楚妃,到头来还不是个妾?” 想当初,楚月泽说她这辈子也翻不了身。如今,她便要楚月泽瞧瞧,到底是谁翻不了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8:掌嘴! 楚慈被人带进宫,安置在早便准备好的宫殿中。 安排妥当了,池顾便去御书房复命。 看着高顺帝坐于桌后垂眸思量的模样,池顾小心问道:“圣上,恕奴才愚昧,楚慈在东曲已是失了名声,圣上为何还将她带进宫来?” 高顺帝看了池顾一眼,轻飘飘的说道:“她不进宫,谁来陪朕演戏?” 演戏?池顾愣住。 高顺帝冷声一笑,“这世上,能与朕一样恨邰正源的,不再是东明修。” 看着池顾不解的模样,高顺帝又是一笑。 楚慈受人算计,已是不争的事实。楚慈爱的是宋文倾,也不必再怀疑。可是,这二人,却因为邰正源的算计走到这一步,要说楚慈不恨,那才是可笑了! 至于那个东明修? 呵,一个有了二心的人,已不能全心全意的配合了。只怕东明修此时的服软,只是为了寻机会将她带走。 “交待下去,好生看着她。按计划行事,不把她逼到绝境,如何能让她恨尽天下人,为朕所用?” 池顾只觉得骨子里一寒,忙垂首应是,退步出了御书房。 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雪越下越大,高顺帝嘴角微勾,轻声说道:“楚慈,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恶梦,一个个恶梦笼罩着床上的人。那人面色苍白,眉头紧锁,似在挣扎,似想逃避。 当她猛的坐起,看着陌生的地方之时,眸子里逐渐恢复了清明,却也染上了一股股的恨意。 她的思绪,从她醒来之时,一点一点的往后回忆。 直到将这几年的经历都想过了,她的心也越冷了。 所谓爱人,就是走到最后,将她彻底抛弃,看她任人践踏。 所谓夫妻,也就是那林中之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离。 玄华听到动静,忙上前伺候着。玄玉将温着的药送上,轻声说道:“娘娘,您该服药了。” ‘啪’的一声,碗被她挥落在地,黑色的药汁溅了一地,碗更是被摔得粉碎。 玄玉也不多话 ,朝两旁的宫女招了招手,宫女便恭顺上前,麻利的将地上狼藉收拾干净。 当玄玉将第二碗药送来之时,依旧被摔到了地上。 第三碗,第四碗…… 数不清的碗被她给挥开,殿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玄玉二人始终不言,她挥一碗,他们便送一碗,好似知晓她会如此一般,一碗接着一碗送来,只要她能挥,他们便能送。直到殿中药味实在是太重,外头的人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眼下是何局面,您不是已经看清了?” 池顾之言,楚慈一声冷笑。 听得她这冷笑,池顾只觉得心中一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时的楚慈,让人心中瘮得慌。 清了清嗓子,池顾说道:“里头闷着也难受,伺候娘娘喝了药出来走动走动。外头炭火烧得旺,娘娘出来走走,看看雪景倒也能缓缓心情。” 玄玉立马又送来一碗药。 是不是不挥碗,她就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楚慈冷眼扫了一圈,接过碗将药大口喝下,碗丢回玄玉手中,便是自个儿起身下床。 玄华忙将一件梅红色的氅子给她披上,三人出了寝宫,走向前厅,便见池顾一脸笑意立于桌前,“奴才叩见娘娘。” 那人跪地行礼,楚慈却是走到窗前,看着外头飘落的雪花。 此时的雪,比昨夜的雪大了许多。屋顶之上已是看不到琉璃红瓦,院中树上也是裹上了银霜。 楚慈不理会池顾,池顾却也不恼,自个儿站了起来,轻声说道:“本担心娘娘身子,此时看来,娘娘身子倒是恢复的不错。后日便是五殿下大婚,圣上让奴才过来问问娘娘,可需奴才准备什么贺礼送去?” 猛然转身,看着那浅笑之人,楚慈冷声只道一字,“滚!” 声音嘶哑,就似被风吹裂的木头,听得人心中难受。 池顾好歹是高顺帝身前的红人儿,这也是可怜楚慈才一再的容忍。再次被她喊着滚,岂能不恼? 心中不喜,可一想到楚慈对高顺帝的作用,便又忍下了怒火,讪笑着说道:“奴才也是得了圣上吩咐过来相问一二,还请娘娘莫为难奴才。” 楚慈却是不理,一拂袖,绕过池顾便出了大厅。 陌生的环境,不知出路在何方?清寒的眸子扫了一圈,楚慈一提气便是跃上屋顶,眼观四方。 池顾瞧她还不甘心的举动,暗自摇头。 圣上这就是在磨着你的性子呢,你如此折腾,不是自讨苦吃? 不出意料的,红衣之人起落于屋顶,引起了禁军的注意。 沈务远远瞧着,头疼不已。 这个从荒芜岛来的女人,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总觉得她邪气得很,一不小心就能招祸上身! 可是,哪怕不愿理会,也不得不理。沈务飞身而起,将楚慈拦在屋顶之上。 “娘娘,天寒地冻,您还是回殿中休息的好。不然受了寒,可是大事。” 三年不见,这个男人还是那副模样。只不过穿着禁军统领的衣裳,越显气派。 楚慈冷眼看着来人,冷声说道:“让我走!” 姑奶奶,你走了,我就该死了! 沈务讪笑,“娘娘真会开玩笑!” 意见不合,楚慈到皇宫第一天就和沈务大打出手。当沈务发现楚慈比传闻更厉害之时,心中惊骇。 短短三年,她内力便是如此深厚,功夫路数更是有些诡异。她这是如何做到的? 二人在屋顶大打出手,没消片刻便引得众人注视。 作为后宫之主,宫中妃子与禁军统领动了手,皇后岂能坐视不理? 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院中,看着沈务拿楚慈没办法,便是一声冷哼,“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才到宫中便是如此嚣张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上去把她给本宫捉下来!” 皇后下令,侍卫一拥而上。 沈务暗自抹汗,对于皇后横插一脚很是乐意。 对楚慈之事也大概知情,加上之前便对她有所了解,如今又见识了她的功夫,所以,沈务聪明的想置身事外。 皇后对楚慈,那可谓是恨极!不为别的,只因为楚慈毁了楚月陌,害了她的宝贝儿子! 一群侍卫围着楚慈,楚慈没有称手的兵器,被一群侍卫车轮战术几圈下来,便是体力不支。 那碗药! 心中一沉,当一名侍卫剑横到她肩头,将她逼得难以动作之时,皇后一声冷哼,“还不给本宫跪下!” 身后侍卫朝楚慈猛的一踢,楚慈便是不受控制的重重跪地。 双膝重重落到青砖路上,痛得她眉头一蹙。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皇后,楚慈双眼发沉。 “大胆楚妃!谁许你如此直视娘娘的?”皇后的大宫女见着楚慈看来,便是一声呵斥,“来人,掌嘴!” 大宫女一声令下,两旁宫女立马上前。 侍卫压着楚慈双肩,宫女扬手便是一巴掌给她甩了下来。 ‘啪’的一声,打得格外响亮,直将她嘴角抽出一丝血迹。 楚慈冷眼看着宫女,视线转向皇后,冷声一笑,“人不是给人看的?难道你不是人?” “你…你个不知规矩的乡野丫头!”皇后瞪着双眼,指着楚慈,怒声呵斥,“今日本宫便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规矩?她有!可是,她现在不屑! 想要出宫,想要把昨夜因愤怒因绝望而没有问出口的话,再问问宋文倾。 他到底是因为她被糟蹋了,所以才会放弃她?还是为了回京而抛弃她? 楚慈冷冷的看着皇后,皇后却是越看她便越恼! 宫女正待下手打人,便闻太监细长的声音喊道,“太子到!” 楚慈进宫之事,昨夜便传开了。多少人在暗中商议着对策,宋文之更是早早进了宫。 听说楚慈才进宫便是闹了事儿,宋文之好看的眸子里透着一股狠劲儿。 大步而来,看着宫女因他到来而住了手,宋文之摆了摆手,说道:“本宫就是来看看皇额娘,不必理会本宫。” 言下之意,你继续打!狠狠的打!最好把那个贱人打得不能自理! 杀他铁骑,坏他计划,更是毁了楚月陌,让他成为众人笑柄。 宋文之对楚慈的恨,可是积了很深! 宫女会意,当下掳了袖子,左右开弓。 楚慈从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落得如此狼狈,被人给压着,被人如何扇打。 若她老老实实在殿中呆着,怕就没这些事儿了吧? 真会没这些事儿?只怕她不出来,这些人也会寻了理由去找她,对她动手! 心中冷笑,阴沉的眸子盯着那母子二人,楚慈敢肯定,若她不死,将来的日子里,与这母子二人必然会交手颇多。 楚慈被人打得面色发肿,沈务匆匆忙忙跑去了御书房,急声说道:“皇上,楚妃娘娘要出宫,微臣将娘娘拦了下来。可皇后娘娘瞧着了,让人押着楚妃娘娘,这会儿正在槿馨园命宫女掌嘴 ,微臣插手不得,还请皇上移驾。” 高顺帝正垂眸写字,听得此言,并不着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9:楚月泽之怒 直到那几字写完,高顺帝这才搁笔问道:“多久了?” 此时池顾亦是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听得此问,忙回道,“圣上,差不多一刻钟了。” 高顺帝想了想,摆手说道:“罢了,此事池顾去处理便好。” 池顾点头转身而去,沈务哑然,没料到高顺帝竟是不插手。 池顾急急忙忙跑回槿馨园之时,楚慈已经浑身无力任人抽打。 池顾暗道,“可真是坏了!药量重了!” 心中想着,面上摆着笑意,上前说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楚慈狼狈模样,心中别提多痛快!心情不错,转眼看向池顾,含笑问道:“公公这般匆忙,不知所为何事?” 池顾含笑起身,说道:“楚妃今日回宫,许多地方不懂规矩,惹了娘娘凤怒委实该罚。可这罚也罚了,娘娘也莫再恼,不然伤了凤体,奴才可是罪该万死。” “公公说笑了。”皇后冷眼看向楚慈,说道:“身为六宫之主,自然要保证宫中之人不乱了礼数。不然传了出去,可不是说本宫管教无方?” “娘娘说的是。”池顾面上尽是笑意,“娘娘教训得是,只不过楚妃日夜兼程而归,受了寒,身子弱;若要罚,还请娘娘待楚妃身子养好了再罚。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奴才也不好向皇上交待。” 终于还是搬出了那个无情之人,皇后心中冷笑。 高顺帝把楚慈弄进宫是为了什么,许多人想不明白。可是,楚慈被皇后如此教训,高顺帝却是连面都不曾露,便让宫中妃子吃定了楚慈是个能踩的软柿子。 至于之前传的为国立功,英勇善战,那就不是在宫中能生存的本事了。 楚慈被人扶回景华宫时,浑身脱力。 玄华二人拿出药脂抹在她被打肿的面颊之上,楚慈却是双目清寒的看着池顾,“公公费心了!” 她一语双关,池顾轻叹口气,说道:“娘娘,您可莫怪奴才擅自作主。您一身功夫了得,奴才也是担心您犯了错才给您加了些软骨香,却没想到,竟是出了这样的事。” 池顾之言,楚慈一声冷笑。 楚妃进宫第一日便被皇后给打肿了脸,高顺帝却是连面都没露,这事儿不过一个时辰便是在宫里传开了。 那些想瞧热闹的,将此事做了消遣打发。而有心人传出的消息,令宋文倾面色越发难看,挥去桌上杯盏,滚烫的茶水倾倒在手上,顿时通红一片。 小福子慌忙拿了药给宋文倾处理烫伤,看着他苍白却又发青的面色,心中叹息。 多好的一个人呐,却被命运如此捉弄。 曾经,楚慈告诉他,每个人都是在逆境求生。那时,他却觉得楚慈是身在福中不知何为痛苦。如今,他才真正的明白,真正痛苦的人,从不轻易将苦楚表露。 想开口劝慰两句,可这种事儿,小福子也不知当如何劝? 虽然不明白楚慈和宋文倾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楚慈进了宫,这事一早便是传开了。 宋文倾双眸阴沉不言不语,浑身气息道不出的阴郁。 亦在此时,楚月泽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府中,看着宋文倾神色,急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何我姐进宫了?为何没与你一同回来?” 今日一早起来,带着孙芯蕊来寻楚慈,却在路上听说了一件大事。 当初那剿灭马匪,立下无数战功的神女奉了天命,进宫为妃。 没有哪个女子一进宫便能封妃,而神女带着天命而来,高顺帝早便做了准备,一进宫便授予楚妃称号,更是享受皇贵妃之待遇。 楚月泽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相信,接连拉住好几人求证,险些被人当了疯子。 一路打马而来,却因对京中不熟悉,弯弯绕绕耽搁了许多时间,这才到五皇子府求证。 宋文倾看着来人,心里头越发沉闷,挥了挥手,示意小福子退下。 小福子走到孙芯蕊身旁,小声说道:“孙小姐,奴才带你逛逛宅子。” 他也是昨夜才到,对这宅子哪儿算得上熟悉?说是带她逛,不过是让她回避罢了。 孙芯蕊想了想,便与小福子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呢?为何没见到姐姐?”出了大厅,孙芯蕊急声问道:“难道真如外头所传的那样?姐姐当真进了宫?” 小福子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孙小姐,你可得好生劝着楚少爷。” 小福子虽是知之不多,却也清楚楚月泽是受不得的。 孙芯蕊应了一声,满脸担忧。 “我问你话!我姐呢?” 一把提起宋文倾的领子,楚月泽问道:“宋文倾,我姐不是和你一起回府的?进城之后,你们不是一路的?我姐呢?” “过些日子,你便知道了。”宋文倾欲拨开楚月泽,怎奈力道不足,拨了两下便作罢。 楚月泽却因情绪激动未发觉宋文倾异样,怒吼道,“过些日子?过多久?我姐不是嫁给你的?为何却进了宫?” 楚月泽揪着宋文倾要问个明白,宋文倾却是一字不言。眼见楚月泽就要动手,几人从外匆匆而来。 不过片刻,一排人便是跪到宋文倾跟前,“属下来迟。” 风尘仆仆的南易几人看着震怒的楚月泽,低声喊道:“楚少爷。” 这一声喊, 恭顺却又暗藏威胁。 楚月泽握紧了双手,却又狠狠松开, 看着宋文倾,冷声说道:“我等着你给我答复!” 直到楚月泽震怒而去,南易这才起身扶着虚晃的宋文倾,“堂主,你这是怎么了?” 为何面色这么差?为何能任楚月泽放肆? 宋文倾摆了摆手,说道:“一路赶来,来不及配药。正好你们来了,这方子拿去配药,也不知几时能将毒清除?” 池顾不给他解药,不代表他就要一直等下去。 南易领命而去,宋文倾带着其余几人进了书房。 “皇上,薛彦华到了。”池顾走到高顺帝身旁,轻声说道:“就在亭外候着。” 高顺帝收回远处的视线,说道:“叫他进来。” 薛彦华心中忐忑,之前不是没见过高顺帝,可眼下楚慈进了宫,薛彦华真怕受到波及。 那人进亭行礼,高顺帝却未转身,威严的声音中不含一丝情绪,淡淡说道:“听闻薛彦彤有好些日子没进宫了。” 心里头‘咯噔 ’一声,薛彦华低声回道,“臣妹近日在家中休养,不曾外出,故此未进宫来。” “养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高顺帝转身,看着薛彦华,“熟人进了宫,她也当来聚聚才是。” “皇上……” 薛彦华大胆抬首,正欲再言,高顺帝幽幽说道:“不是说太后身子不适,只因惹怒了上天?既然如此,喜上加喜,是否就能让上天消怒?” 这似自问,似相问的话,令薛彦华立马磕了头。 以前,不是没想到让薛彦彤进宫。可是有一个楚慈在宫中,他却怕了。 怕薛彦彤一进来,就受楚慈牵连,红颜薄命! “起身吧,文倾大婚之后,带薛彦彤进宫聚聚。” 言罢,高顺帝迈步走人。 薛彦华缓缓起身。这大冷的天,却是让他汗流浃背。抹了把额头的汗,放眼看向远处的雪景,重重的叹了口气。 楚月泽在等着宋文倾的答复,不曾想,宋文倾还未给他满意的回答,便见一担担的聘礼送到了府上。 “谁要成亲?”楚月泽一把捉住送礼之人,心中莫名一抽,“谁送来的?要送给谁?” 那人一副见鬼模样看着楚月泽。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 虽说楚家之前便在京中,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没什么人能认出楚月泽来! 可瞧着楚月泽一身华贵,也不便得罪,便是笑着说道:“还能是谁啊?当然是回京的五皇子送来的聘礼,要娶楚家貌美如花的楚二小姐!” ‘轰’的一声,楚月泽只觉得脑子里被什么给炸响。 “早在岛上五皇子便与楚二小姐郎情妾意,定了终身,这回了京,当然得抓紧给楚二小姐正了名份才行。说起来啊,楚家这次回京可是得了这两个女儿的福气哟。二小姐嫁给了五皇子,六小姐战功赫赫,如今更是进了宫。楚家可谓是扬眉吐气,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那人还在感叹,楚月泽却是冲进了屋中,提着长剑,满目凶光的冲了出去。 他要杀了宋文倾,杀了那个薄情寡意之人! 楚月泽提剑冲了出去,正巧一队人马入城。远处那人瞧着楚月泽模样,眸光一闪,一挥手说道:“跟上!” 楚月泽不知身后之人,只是策马狂奔,惊得街上行人四散大叫。 宋文倾看着宫中送来的喜服,清寒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还请五殿下起身试衣,若是不合身,奴才好带回宫连夜改改。”小太监垂首低声说道。 宋文倾目光淡漠,缓缓起身。任由小福子与宫中小太监给他换了喜服。 看着镜中之人,他有些恍惚。 这一刻,他想起了当年的红衣似火,新婚旖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0:宋文倾大婚 记得当年那一场两个人的婚礼。没有宾客,没有外人的祝福。 她的嫁衣,是他亲手所穿;她的秀眉,是他亲手所描。 还记得她那时眸中含情,面上带着深深的笑意…… 当年的美好,此时忆起,却是恍然如梦。 小慈…… 心中,在唤着那个名字。他仿佛看到,她笑着立于身侧,她身着嫁衣,眉目清寒,却又别样柔情。 幻境,在一人喊声中消失。 宋文倾转身,便见南易一脸紧张的立于门口,急声说道:“殿下,楚少爷带人来了。” 带人来? 楚月泽如今就是一个无助的少年,他能带什么人来? 蹙眉而出,便见楚月泽踢了下人,面目狰狞的冲了过来。 见着那人一身喜服,楚月泽目眦欲裂;拔了手中长剑,便是朝宋文倾刺了过来。 “宋文倾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年便说过,你若负了我姐,我定不会放过你!” 南易急忙闪身相挡,赤手空拳接着楚月泽的招数。 楚月泽功夫不如南易,哪怕手握长剑也不能伤其分毫。心中震怒,大声叱骂,“宋文倾,你负我姐,你忘恩负义!你为了回京,将我姐送进宫,你狼心狗肺!你还与楚月兰那贱人成婚,你下作无耻!” 楚月泽之骂,宋文倾只是平静受着。他不恼不怒,负手而立,好似根本不将这叱骂放在心上。 孙芯蕊瞧得担心,在一旁喊道,“楚哥哥 ,你快住手,你打不过他的!” 打不过?打不过也要打! 楚月泽心中恨极,恨不得将宋文倾碎尸万段! 孙芯蕊心中担忧,跑到宋文倾身旁,扬头看着他,“五殿下,你让南易住手!别让他伤了楚哥哥。” 垂眸看着乖巧的少女,宋文倾却是淡漠的移开视线,并不言语。 孙芯蕊见他不为所动,急得红了眼框,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陈科带着人闯进了府中。 见楚月泽被南易几人困住,陈科朝身旁的人打了眼色。 打着劝架的幌子,陈科带着人与北易一众打了起来。 这些人,全都是跟着楚慈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得知宋文倾为了回京卖了楚慈,岂能不怒? 南易几人不敢伤了陈科一众,陈科一众却是下了狠手,逼得那几人且战且退。见一旁侍卫看热闹一般立着不动,南易只得喊道,“都愣着做什么?保护殿下!” 才从宫中分来的侍卫听得此言,这才回过神来,拔剑加入了混战。 眼见一场混战就要见了血,沈务却是带着一队侍卫及时赶到。 “都拿下!” 一声令下,侍卫出手,将所有人围住。 “闯宅之人一并带走!”沈务一挥手,楚月泽一众被强行带走。 直到院中清净了,沈务这才走到宋文倾身旁,浅笑说道:“明日大婚,皇上担心守卫不够,便让微臣送些人来。” 说话间,一队侍卫装扮的人有序而来。 宋文倾心中冷笑,这哪里是一般的侍卫?这分明就是高顺帝派来监视他的禁军! 想必陈科今日进城,楚月泽会在今日生事,高顺帝都是给算准了的! 想到楚慈对楚月泽的在意,宋文倾心中发沉。 他那个父皇,这一招接着一招的算计下来,不把楚慈逼疯是不罢休! “堂主。”众人散去,南易跟着宋文倾进了书房,低声问道:“可要宫中的人早做安排?” “此时还不是时候。”看着桌上写着那几字,宋文倾面色越寒。 时机未到。 这四字,是沈务去寻高顺帝之时,高顺帝写下的。虽说这四字与高顺帝的笔迹相差无几,却不如高顺帝当时写下这几字的沉稳。 将那宣纸点燃,看着那四字在火中焚尽,宋文倾低沉的声音中道不出的寒意,“再等等。” 再等等。等到高顺帝放松警惕,待时机成熟,他定要将所爱之人夺回来! “陈科,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不喜不怒的声音,却是无上威严。 看着下跪一众,高顺帝冷声说道:“私自进京,已是大罪。如今更是到皇子府上动刀动枪,东明修这些年就将你给教得如此不懂规矩?” “回皇上,臣并非私自进京,而是奉了将军之令,带着证物进京面圣。”本该是铿锵之言,却在面对威严的高顺帝之时,低了许多的气势。 陈科的包袱早被沈务没收,闻他此言,沈务便将那包袱递给了池顾。 池顾双手接过,走到屏风后打开;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将证物放到红木盘中,双手托着送上高顺帝桌案。 一支短香,一截断袖。 高顺帝看着二物,面色微变。 赤剜心! 时隔多年,这东西怎的又冒出来了? 压下异色,高顺帝看向下方,威严问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陈科将来处细细道了出来,最后说道:“将军担心传信之人道不清楚,便让臣亲自送来。” 怕传信之人道不清楚?你这分明是来给楚慈撑腰的吧? 看着下跪一众,高顺帝不由好笑。 就这么点儿人,也就只能冲去宋文倾府上生事了! 一挥手,高顺帝说道:“带下去,待事情查清楚了,再行定夺。” 这意思是,都得关起来! 陈科难以置信,楚月泽更是憋不住了,赤红的眸子直视高顺帝,不怕死的问道:“不知皇上让家姐进宫,是为祈福还是给太后看诊?家姐乃有夫之妇,在宫中过了一夜,已是令人误会,还请皇上让家姐回府,莫让流言毁了家姐名声!” 高顺帝双眸一收,嘴角微勾,却是似笑非笑。 这个楚月泽,倒真是跟着楚慈混得久了,也是不怕死了? 池顾面色一冷,沉声呵斥,“大胆楚月泽!御书房中,岂容你胡言乱语!圣上乃楚妃之夫,楚妃归京,不回宫中,回你那楚家呆着做什么?” “胡说八道!分明是儿媳,怎会变成了妃子?皇上莫不是老糊涂了?行此禽兽之举,岂不是让人指着脊梁咒骂家姐上烝下报,不知廉耻?”楚月泽震怒,自是毫无惧意。 楚慈受此屈辱,他还有什么好怕的?若高顺帝真要行那龌龊之举,他拼死也要替楚慈讨个公道! 此番犯上之言,高顺帝却是面色未变,挥了挥手,“带下去!” 跟一个毛头小子动怒,简直可笑!楚月泽此时如何骂的,到时就让他骂给楚慈听!到时候,不是他让楚月泽住嘴,而是楚慈呵斥楚月泽住嘴! 亲卫立马押着众人离去,楚月泽依旧咒骂;沈务上前点了哑穴,他却是梗着脖子回头,似在骂着高顺帝该千刀万剐。 “楚慈呢?”御书房中安静了下来,高顺帝看着桌上证物,问着池顾,“楚慈如何了?” “回圣上,她还是坐在那里发呆。” 从早上被皇后给打了之后,楚慈就一直坐在窗前发呆,也不知到底是在绝望?还是在想着脱身之策? 高顺帝将那香一收,起身说道:“不必管她,文倾大婚之时,带她去按计划行事便好。” 该了断的,总不能一直拖着。 池顾应是,退了出去。 进了秘室,高顺帝拿出一个盒子,将里头那香拿了出来,与东明修送来的证物两相比较。 这香,是从黎睿断手中所得,难道说,杀黎睿的是…… 眸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高顺帝将两支香放于一起,出了秘室。 楚慈坐在窗前,就似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玄华二人就在身旁伺候着。送饭她便吃,送水她便喝,反正就跟没了自已的思想一般,活像个任人操控的傀儡。 夜里,池顾又来瞧了一次,却见她身旁的炭火越旺了,人也显得越呆愣。 第二日,依旧如故。只不过昨日被打肿的脸,上了药,今日已经恢复如常。往日清寒的面容之上,此时毫无感情,犹如提线布偶,更如失魂傀儡。 一直到第三日,池顾捧着一身宫装而来。 “娘娘,今日乃五殿下与五皇妃大婚之日,您与五皇妃到底是姐妹,总该去瞧瞧。” 说话间,池顾命玄华二人给楚慈更衣。 楚慈也不拒,任由几人换了衣裳。出宫之时,她失神的眸子闪了闪,听得车轮压在雪地的声音,眨了眨眼,似有所 动。 高顺帝亲自赐婚,五皇子大婚可谓是宾客盈门。 宋文倾看着那些祝贺之人,神情淡漠,面上没有丝毫喜色。 这些人,分明就是来看笑话的。而他,却没有心思逢场作戏。 直到南易声音微颤,轻喊一声“楚妃到”,宋文倾这才亮了眸子,看着那车中下来之人。 分明才别三日,却似过了三个春秋。 看着那人一身宫装,面色清寒而来,宋文倾袖中之手一握,而后缓缓松开。 看着这日思夜想的容颜,他想像往日一般上前,却被玄华一步挡下。 猛然回神,看着眼前之人,宋文倾眸光一寒。 这二人,当初就是没放在心上。不承想,这二人竟是如此沉得住气!就那般默默无闻的在南湾呆了三年,不曾出头,不曾犯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1:小慈,你听我解释 “殿下。”还是南易反应及时,在旁人注视之前,喊了宋文倾一声,同时跪地行礼:“奴才叩见楚妃娘娘。” 这一声‘楚妃娘娘’,提醒着宋文倾莫冲动。既然时机未到,还是莫乱了计划才好。 宋文倾沉沉一个呼吸,跟着行礼,“叩见楚妃。” 楚慈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宋文倾抬首,四目相对之时,被她眸中情绪给激的浑身僵硬。 她的眸中,有恨,有怨;可是,在这份怨恨之中,又有不甘。好像当初她一再的给他机会,一再的相信他,爱着他,只要他能交出真心,只要他能低头认错,她就能既往不咎,她就能与他携手对敌。 毕竟,她原谅他,给他机会,已不是一次两次。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宋文倾真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拉着便跑。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把她藏起来,哪怕他万箭穿心,也要将她牢牢护住。 只可惜,他不能! 他现在连牵着她的本事都没有,如何还能与她一起跑? 可是,他今日却是要光明正大的让她明白,他此生之妻,只她楚慈一人! 二人对视之间,小福子寻着宋文倾而来。见着楚慈,忙上前喊道,“主子!” 这一声主子,饱含了太多的情绪。似在委屈着被她抛弃,似在自责着不能为她效力。 楚慈视线转向小福子,好半响轻吐口气,迈步而入。 宋文倾闭了闭眼,自个儿站了起来,跟着她走了进去。 众人好似都知道今日楚慈会来一般,瞧着她步步而来,众人视线均是转了过来,热切的眼神不言而喻:好戏,开始了! 若说这些人回京第一日,京中之人不明白楚慈与宋文倾的关系。那么,楚月泽到五皇子府闹了一通之后,那些该传的,自然在邰正源的安排之下,都传开了。 楚慈本是五皇妃,可宋文倾却为了回京,把楚慈给卖了!自个儿夫人立了战功,便拿来铺自已的回京之路,末了还娶与楚慈不对盘的楚月兰,这戏,怕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众人就等着今日的婚礼闹得越大越好,这样的热闹看起来才有意思! 虽是为妃,却不如太子来得尊贵。太子代表高顺帝坐于上位,准备受新人之礼。楚慈坐于侧位,面色清寒毫无情绪。 当那‘一拜天地’响起之时,宋文倾手上一松,红绸掉到了地上。 大大的绣球顿时在楚月兰跟前摆动,就似入冬之时残留在枝头的果子,凄凉而萧条。 楚慈眸光一闪,视线转去,便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那夜的晚霞。 那一夜,她与他立于院中,二人握着红绸,拜了天地。 那时,鸟雀欢鸣,见证了他们的婚礼,也为他们唱起了动人的歌曲。 那时,没有宾客,却是幸福而甜蜜。 然而今日,有婚礼,有宾客,却没有祝福,有的,只有嘲讽与讥笑。 盖头之下,楚月兰几乎咬碎了一口贝齿,看着在跟前摆动的绣球,恨不得当场揭了盖头质问宋文倾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再是冲动,也不会在今日让自已颜面尽失。 只闻她轻轻的喊了一声,“五殿下。” 这一声喊,别样娇柔。 楚柯明面色发青,心中更是恼怒。不管楚月兰做过什么,没拜堂终究代表着楚家。如今宋文倾这般打脸,不是将他一起给扇了? 倒是宋文之笑着站了起来,问道:“五皇弟这是怎么了?” “夜里喝茶没注意,烫伤了手,一直握不住东西,让皇兄见笑了。” 那手,确定被白纱包着。可是不是烫伤,谁又知道呢? 宋文之若有所思的看了宋文倾一眼,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楚慈身上。 注视之间,便闻宋文倾轻轻浅浅而道:“既然是补办婚礼,再拜堂就没意思了。”说罢,一挥手,望向小福子:“皇妃一早起来收拾,想必是乏了,先带皇妃去休息。” 宋文倾之举,宾客顿时哗然。 这脸打得,可真够响亮! 什么叫补办婚礼就不用拜堂了?传言不是说当初与宋文倾拜堂的是楚慈?既然如此,宋文倾此举,根本就是不认同楚月兰! 既然敢在大婚当日如此打脸,那又为何要卖了楚慈? 众人已是心照不宣,只怕传言不实啊!宋文倾怕不是卖妻求荣,而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 眼下这戏,可是越发有意思了! 小福子带着咬牙切齿的楚月兰走了,宋文之面上的笑意亦是越深。心中暗道:邰正源果然是技高一招!连宋文倾会在今日给楚慈定心丸的法子都能料到! 细细一想,宋文倾也只能如此,才能光明正大的反击。给高顺帝找不痛快什么的,想来也是想到了应对这策才敢如此。 可惜啊可惜,只可惜,宋文倾今日注定要输! 心中想着,宋文之心情不错上前,双手各执酒杯,一杯递于宋文倾:“大喜的日子,本宫也当敬皇亲一杯。” 宋文倾看了酒水一眼,浅浅一笑,正待推辞,宋文之却是抢先说道:“本宫今日来,是代表的父皇。怎么?伤了手,拜不了堂,如今却是连酒也喝不得了?” 众人等着看宋文倾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宋文倾却是令众人失望,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有了第一杯,自然就有第二杯。 朝中有地位的大臣前来敬酒,宋文倾自然不能再拒。 楚慈看着宋文倾执杯的手,眸光闪烁。 “主子。”小福子去而复返,走到楚慈身旁,小声说道:“奴才有话说。” 楚慈看了一眼被宾客围住之人,起身与小福子走了出去。 “主子,虽然奴才不知道主子与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奴才却知道,殿下在东曲便中了毒,至今未解,浑身无力。今日殿下所为,主子也当看到了,殿下这辈子认同的妻只有主子一人,殿下不与楚月兰拜堂,就是想告诉主子,在殿下心中,爱的人,敬的人,永远只有主子。” 楚慈的心,波动的厉害。 不是没怀疑过,可是,他却不告诉她!他为何就是不说? 眸光发亮的看着小福子,楚慈问道:“可知在东曲之时,他可曾与池顾单独相见?” 小福子摇头,“奴才不知。” 楚慈懊恼,是啊,这种事,小福子怎么会知道呢? 此时的她,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动。她想见他,单独见他。想要把那些问题都弄清楚,想要告诉他,只要他不嫌弃她,她就不会放弃! “小福子,你想想办法,我要见他!” 楚慈的情绪有些激动,小福子也跟着染上一抹神采。急忙点头,与她说道:“殿下的书房平日里无人敢去,主子去书房等着,奴才这就想办法让殿下去书房寻主子。” 由小福子带着弯弯绕绕的进了书房,楚慈心中仍然有些激动。 这份激动,却在等待之下缓缓平复,最终被寒意所侵蚀。 不对!很不对! 玄华二人呢?那二人向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为何此时不在? 陷阱! 楚慈猛然起身,慌忙出了书房。 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更清楚这是别人设的陷阱。 可是,当她听到那暧昧喘息,听到楚月兰的娇声吟哦之时,楚慈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就连步子也是停在原地,难以动弹。 “殿下,殿下……” 那一声声的喘息,就似受不得身上之人的索取。那带着哭腔的求饶,令楚慈听得发呕。 **的冲撞,**之响,从那紧闭的屋门中传了出来。楚慈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走了过去,推开房门。 她不相信屋中的是宋文倾,所以,她一定要证实! 可是,当她走进屋中,看着那红帘之中的人翻滚之时,她却又犯了怂。 害怕那人是宋文倾,害怕方才的激动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害怕掀开这道帘子,唯一的希望都会幻灭。 不敢掀,却又不得不掀。她的性子向来如此,不清楚的,就要一步步的剥开,抽丝剥茧,总要得个最终的答案。 素手微颤,掀起一边帘子。当她看到那人压在楚月兰身上,楚月兰双腿绕在他腰间之时,楚慈只觉得眼前发黑,心中发闷。 床上之人似被来人惊到,楚月兰一声尖叫,宋文倾眸光瞬间清明。 看着床前的人,宋文倾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瞬间面色煞白。 “小慈,你听我解释。” 慌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套上。宋文倾一把握住楚慈的手,急声说道:“我被下了毒,你信我,我被下了毒。” 是啊,下了毒。 听得他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楚慈浅浅一笑。反握着他的手腕,嘲讽说道:“小福子与我说,你中了毒,浑身脱力。可我怎的就是瞧不出来你中了毒?你不是脱力?脱力还能与她颠鸾倒凤?” 她之言,他瞪大了眼。 握紧的拳头再不脱力,体内的毒更是解的干干净净。 看着她一步步退后,宋文倾忙上前捉她的手。可是楚月兰的声声尖叫,却是引来了府中侍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2:她的软肋 只见一队侍卫冲了进来,将这院落团团围住。随之而来的,是方才不见踪影的玄华二人。 见楚慈被宋文倾拉住,玄华二人上前,冷声说道:“五殿下,请你自重!” 宋文倾只是随意将外袍一裹,寒风一吹,那修长的腿便在袍子下方若隐若现。 而宋文倾此时拉着楚慈,这情形让旁人瞧了去,可不就麻烦了? 楚慈也不待旁人动手,狠狠的将手一甩,冷声说道:“宋文倾,你让我觉得恶心!” 算计也好,陷阱也罢。她现在已经不想再去过问孰是孰非。她只知道一点,她被邰正源算计了;而宋文倾,却是耍计骗了小福子,如今更是将计就计的上了令她恶心的楚月兰! 心里头太闷太闷,闷到她竟是有了杀人的念头。 楚慈一步步走了出去,玄华二人紧跟其后。宋文倾还想追上,却是被侍卫给拦下。 “娘娘,该回宫了。”走出院子,玄华说道:“天色不早了。” 楚慈不语,失魂落魄一般呆呆的走了出去。玄华二人扶着她上了马车,便是在车外两旁跟着。 直到离了街巷,往皇宫而去,车中失魂之人这才猛然翻窗而去。 既然都是算计,她为何不靠着自已的本事逃离?这些人一个个的将她当了棋子,她为何还要立于阳光之下,当那靶子? 玄华二人没料到楚慈竟会在半路逃跑,更没想到软骨香已解。 侍卫慌忙追去,一人更是回宫去寻池顾。这事儿,他们真是解决不了! 池顾绝对想不到,离开之时,东明修将收缴的百解丹还给了楚慈。而东明修给她的内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所谓的踏雪无痕,想来也就是她此时的情形。 似展翅的雄鹰,起落于屋顶之上。飘乎的身影,就似雪中精灵,捉摸不定。 一群人追着那一人而去,引起一番骚动。而在宫门外候着的池顾听闻楚慈逃了之时,双眼一瞪,一脚朝报信之人踹了过去。 “没用的废物!” 真是废物!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池顾立马脱了氅子,飞身而起。一支信号打出,没消片刻便有一支信号回应。 朝那信号之处飞身而去,池顾暗叹这一切也是她的命运。 高顺帝的亲卫,呈包围之势朝楚慈围了过去。约莫一个时辰,才将楚慈给逼到了城东角落,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先前夺下的长剑,楚慈在池顾追来之时,想也不想便是横到了肩头,“一,让我走;二,让我死!” 池顾心中发慌,却是面色发沉,冷声说道:“娘娘,您可想清楚了。您现在,死与不死,有何区别?” “既然没有区别,那便有劳公公将我尸体送回去,告诉那狗皇帝,他们的游戏,我楚慈没兴趣!” 长剑毫无犹豫抹向脖子,当血色入眼之时,池顾急忙举了一物说道:“难道娘娘就不替他人想想?” 铃铛声入耳,楚慈动作一顿。看着那熟悉之物,瞪了双眼。 “薛小姐听闻娘娘回了宫,今日一早便是在宫中候着。楚少爷知晓娘娘进宫之后,带着孙小姐,提剑去杀五殿下,还以下犯上,辱骂圣上。陈科一众私自回京本就是重罪,还跟着楚少爷冲进五皇子府举剑杀人。”晃着那玉佩,池顾问道,“娘娘,您确定就不再管那些人的死活?” ‘哐铛’一声,分心之人手中握着的长剑被亲卫击落。 看着池顾手中的玉佩,楚慈面上透出绝望之色。 皇宫,是她不想去,却不得不去的地方。那群人的游戏,她不想参与,却不得不参与。 当亲卫将楚慈送到御书房之外,入眼便是一群熟悉的人。 东明修,穆诚,穆言,岑子悠。 这些人,却是都来了么? 还有那些不知身份的朝廷官员,此时正诚惶诚恐的立于御书房之处,好似正在谈着什么要事? 有些人,还是从宋文倾喜宴上匆匆赶来的。这么快就换上官服进了宫,也是为难他们了! “圣上,楚妃娘娘到。” 池顾在高顺帝身旁轻声一喊。 在车中处理了伤口,换了一身宫装的楚慈由玄华扶着一步步上了台阶。 “娘娘,您精通医术,得圣上倚重,在东曲协助五殿下去毒,也算是救治皇子有功。” “娘娘,您擅长兵法,几番立功, 可谓替皇上解了忧患 。” “娘娘,薛小姐还在宫中等着娘娘呢,娘娘想必不希望薛小姐嫁到纨绔公子府上为妾,任人践踏。” “娘娘,若是不出意外,楚少爷与孙小姐的婚事也当近了。想必娘娘不想看到一对有情人因楚大人棒打鸳鸯而双双殉情赴了黄泉。” “娘娘,东临郡王与穆大将军因公进京,免不得对娘娘进宫之事有异议,娘娘可千万在大臣跟前表明态度,进宫为妃,可是娘娘与圣上多年前的约定。” 一步一步,缓缓上了台阶。而池顾这一路之言,却是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呵,她的软肋,竟是这么多了吗? 竟是多到,连她想逃都没有机会了吗? 楚慈麻木的上了台阶,对于立于皇子之中那个曾经深受,如今恶心的人,她连一眼都不想再看。 宋文倾眷恋的看着来人,心中郁结得厉害。 千算万算,却是算不到高顺帝在邰正源之后算计了他。宋文之在酒中做了手脚,让他神识恍惚,。楚月兰喂他喝的水,却是解了池顾之毒。解得干干净净! 以至于,楚慈到的时候,宋文之的毒解了,池顾的毒也解了。而楚慈看到的,就是他将计就计,为了迎合高顺帝而与楚月兰白日宣淫。 这个误会,必须解释清楚!必须在她绝望之前解释清楚! 可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楚慈,已是一脚踏进了绝望的领域。 高顺帝看着来人,拂袖起身,缓缓走了出来。 楚慈就在御书房之外看着高顺帝,看着那个男人步步而来,看着那个男人凌厉的眸子里呈现出的孤傲与绝然。 当高顺帝朝她伸手之时,楚慈几乎是不用考虑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已的手伸到他的掌心。 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仿佛这样的事情早便做过千万遍,二人之间仿佛早便有了这份默契。 当楚慈转身,目光只是淡漠的看着远处的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今日文倾大婚,本是喜事。却不想竟是出了那等有辱皇家名声之事,倒是朕忙于政事,不曾与爱妃一同前往造成的罪过。”说罢,转首看向楚慈,语态温和的问道:“可是受了惊吓?” 楚慈缓缓摇头,微哑的声音说道:“不过是五殿下与五皇妃新婚冲动,也是臣妾一时疏忽,赏景走错了路,这才扰了二位新人的兴致。” 她这话,不含任何情绪,仿佛就是皇帝的妃子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之事。 宋文倾只觉得她此时太过冷漠,就连呼吸之间都被她的冷漠给变得越发的寒冷。 东明修看着楚慈,只希望自已来的还不算迟。 终于,在大臣不敢开口的情况之下,东明修沉声说道:“楚慈乃微臣麾下名将,微臣不曾听闻皇上有册妃之心,忽然回京便册封为妃,怕是不妥。” 只要能把楚慈弄出宫,他就有机会来个金蝉脱壳! 高顺帝勾唇一笑,冷咧的笑意之中更添两分无情,“爱妃与朕早便谈过进宫之事,此事如何不妥?” “皇上。”穆言想了想,说道:“到底是王爷麾下名将,总要给将士们一个交待。” 高顺帝好笑的看着合作的二人,却是将目光转向楚慈,“爱妃,此事你如何看?” 楚慈收回视线,看向高顺帝勾着的嘴角;末了,将目光落在他并无笑意的眸子,“臣妾带兵剿匪,出生入死,只为能解皇上之忧 。如今功成,皇上并无食言,按当年约定给臣妾该有的份位,臣妾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楚慈之言,似一颗巨石抛进了湖中,掀起了大浪。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楚慈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方才还是失魂落魄的从五皇子府出来,听闻还擅自逃离。如今却是说出这样的话,这当真是同一人? “可微臣听闻,楚妃当初可是嫁给了五皇子。”太子少师,方正杰面色平静的说道:“难道,是臣记错了?” 楚慈视线转了过去,面对这个并不认识的人,亦是面色平静回之,“许是这位大人记错了。当年皇上便说过,臣妾之职,主要是助五皇子解毒。算起来,我也不过是身兼数职,监督五皇子解毒,还要带兵剿匪,也是皇上看得起臣妾。” “可臣分明听闻,五皇妃与五殿下拜过堂,成过亲。” 后面那几字,戳着楚慈的心,也同样令下方那个男人心中剧痛。 是啊,拜过堂,两个人的婚礼。没有旁人的祝福,却是格外的温馨甜蜜。 本以为这话会令楚慈情绪波动,不承想,她却是浅浅一笑,笑意丝毫不达眼底,“我倒是不记得了,不知大人是听谁说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3:臣女愿侍寝 ‘轰’的一声,宋文倾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 从她说出‘宋文倾,你让我恶心’那句话开始,他的心便是飘在半空没有着落。此时听她无情否认那一场夕阳之下的二人婚礼,他只觉得心中剧痛,呼吸沉重。 是啊,证据,谁有证据?没有主婚人,没有宾客,除了彼此,谁能证明那场婚礼的存在? 本以为她会乘着这个机会脱身,谁承想,她竟是如此无情的否认? 方正杰眉头微蹙,再不言语。 按邰正源的计划,宋文倾肯定会在成亲这一日制造机会,让高顺帝进退两难。只要他再发力,必然能掀起朝中大浪。 可是,楚慈竟是否定得这般干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还真是无法多言! 东明修绝对想不到楚慈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相信,短短几日,竟是将她击垮! 她是那么的坚韧,她是那么的骄傲。曾经,那么多的劫难摆在她的面前,哪一道坎她没迈过去?生死边缘都能咬牙坚持,为何这短短几日,她便认了输? 高顺帝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自然满意。牵着楚慈的手上前一步,看着朝臣,最后将视线转向了东明修,“东临郡王,可还有什么疑惑?” 东明修郁结,千般质问到了喉间却是问不出来,最后只能垂首,“臣没有疑惑。” 既然没有疑惑,都滚吧! 高顺帝看向池顾的目光,传递着如此信息。 池顾了然,安排人送着大臣们离去。有几人却是一步一步,走得甚慢。 看着宋文倾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高顺帝只觉得好笑。 这个儿子,心思再多,到底还是年轻了!他若是连自已儿子都算不过,还如何守着这北瑶疆土?早便死在那几个逆子手中! 楚慈看着宋文倾,便想起了他与楚月兰在床上的情形,心中莫名犯呕,面色亦是越发难看。 高顺帝在她眼前发花之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在那几人回头之时,低声说道:“今日倒是朕考虑不周,让爱妃受了惊吓,该罚。” 颇为暧昧之言,传入那缓缓离去的几人耳中。那几人同时回头,看着高顺帝抱着楚慈离去,有诧异,有痛心,有肝肠寸断,也有咬牙愤怒。 “我就知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了权势,什么龌龊事情做不出来?” 出了宫,穆诚翻身上马,好一番的咒骂,“亏得我还跟着你们进宫,简直污了我的眼!” 此话方落,东明修便是飞身而起,将没有防备的穆诚给重重的踹倒在地。 穆诚不明所以,面对东明修的愤怒,心中亦是恼怒。爬将起来,冷声质问,“怎么的?她水性杨花,是个男人就能凑上去,我还说不得了?” ‘啪’的一声,是鞭子落到他身上,是东明修忍无可忍的愤怒,“说你蠢笨,你却偏生不认!从始至终,你见过她对哪个男人如此臣服?多年艰难而行,她一再被人算计,你就是眼瞎,也当想得明白!” 如此愚蠢,如此不信任,还能口口声声说着对她有心,这真是一份可笑的心意! 穆诚被东明修给骂得愣了神,眼见东明修上马离去,却只是连话都回不了。 “你呀。”旁人走了,岑子悠却是笑着摇头,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穆诚,“傻子,你功夫是不错,可你这儿不行。”食指点了点脑袋,岑子悠接着说道:“别人一点把戏,你就能上了当。想当初她可是为了成全你和那白绮安,没少被白绮安给算计。你倒好,说着爱她,而最不信任她的却是你。” 在穆诚动手之前,岑子悠眨眼笑道,“你信不信,目前为止,她的男人,只有宋文倾。其他人,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末了,补充道,“包括你也是一厢情愿。扯她后腿,让她顾虑颇多。” 说罢,打马而去。 不怪岑子悠有心提点穆诚,而是……而是这人实在太蠢!不让穆诚后悔,不让穆诚自责,都对不起楚慈的那番心意。 啧,楚慈不好过, 这些人也一个都别想好过! 如此想着,岑子悠便是点了点头:嗯,我真是做得太对了!下回相见,定要向她讨个赏才行! 赏什么好呢?嗯,亲她一下不会被她打死吧? 啧,这可不行啊,现在是高顺帝在盯着她,亲不得,亲不得哟。 摇头叹息,岑子悠真是好生郁闷。怎么说进宫就进宫了呢?真是的,他的妻飞上了枝头, 他可如何是好哟? 方正杰沉着一张脸进了茶楼包间,冷声说道:“想不到楚慈那贱人竟会臣服宋泽君!” 邰正源亦似有些惋惜,“倒是没想到,安排得那般妥当,楚慈还是留在了宫中。看来,只能让太子多多留心了。” 方正杰点头赞同,却没发现邰正源垂眸掩去的那一份嘲讽。 本就是要让楚慈进宫,哪里会这般轻易让方正杰得手?不过到底是在合作,也该做做样子罢了。 高顺帝把楚慈一路给抱回了景华宫,这一举动,可真是令宫中妃嫔都绞碎了上好的绢帕。 一路而来,楚慈也是愣愣的,好似失了心一般。 直到她看到殿中端坐那人,一双眸子这才亮了起来。 也不等高顺帝将她放下,便是一手抵在他胸口,一手按在他肩头跳了下来。 “小彤。” 许久未见,她竟是又瘦了!薛彦华怎么养的?怎的将人养成这副模样? 薛彦彤见着楚慈也是欢喜,可瞧着一旁的高顺帝之时,便是慌忙跪地行礼。 高顺帝一挥手,池顾便将宫人尽数潜去。 炭火燃得旺,池顾带着玄华二人进来,低声说道:“娘娘,这里也没外人,既然您也回来了,方才让奴才转告的话,还请娘娘自已与圣上说罢。” 楚慈大脑瞬间空白,下意识的将薛彦彤给护在身后。 高顺帝端坐于椅上,接过池顾送上的茶水,不喜不怒的问道:“哦?爱妃有话与朕说?” 那人表面平静,眸子里却是蕴藏了太大的力量,仿佛眨眼之间,便能将她摧毁。 楚慈只是将薛彦彤给护在身后,防备的看着高顺帝。高顺帝却是浅浅一笑,放下茶杯,起身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方才不是还说了一心为朕?怎的,这么快便忘记了之前的约定?” “皇上…”看着那人步步而来,楚慈喉间发紧,“此事与小彤无关!” “哦?”挑了眉头,高顺帝握着她的下巴,“怎会无关?她那兄长可是想方设法的想将她送上朕的龙塌,今日朕便如了他兄长的愿,也看在你二人姐妹情深的份上,给她一个份位如何?” 身后之人瑟瑟发抖,惨白的面色让她看起来甚是可怜。 楚慈似乎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无助与惶恐,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只要皇上放过小彤,不管皇上让我做什么,我都能做到。” “当真?”高顺帝心情就似十分愉悦一般,勾着她的下巴说道,“进宫几日,还不曾侍寝。不如,此时你先侍寝如何?” 身子一僵,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楚慈只觉得血液冲上冲下,难以平复。 “怎么了?狗皇帝不配让你侍寝?还是觉得侍寝也是一场游戏,你不屑参与?”高顺帝冷笑。 击垮一个人的心,其实十分的容易。只要这个人有软肋,就没有失败的! 楚慈下巴被他握得生疼,他却是接过池顾递来的碗,笑着说道:“朕不喜欢在床上不主动的女人,这碗药下去,你也应该能满足朕的兴趣。想想沙场名将,北瑶的神女摇尾乞怜的模样,倒是有些兴奋呢。” 一边说着,就要将药给她灌下去。 薛彦彤瞪大的眸子里储满了泪水,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了上去,向那碗药重重推去。 药味弥漫于殿中,药碗碎成了渣。 高顺帝挑眉看去,却见薛彦彤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却是忍着泪,倔强的说道:“臣女,臣女愿侍寝。” “不……” “哦?你侍寝?”点了楚慈的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高顺帝蹲下了身子,托着薛彦彤的下巴,“你的意思是,再给你弄一碗药?可是,朕只准备了一碗药,这可如何是好?” 无助的姑娘,身子瑟瑟发抖。可是,那姑娘却是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扬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声音微颤的说道:“臣女,不用那药。” 许是为了证实自已真的不需要那种药,薛彦彤缓缓起身,在楚慈充血的眸光下,解了腰带,腿了衣裳…… 当高顺帝将薛彦彤一把抱起,放到楚慈的床上之时,她只看到那半透的床帘之下,那姑娘颤抖着身子迎合着那个男人。她只看到那个男人没有一丝犹豫的在那张床上,将她在乎的,一心护着的,一心想要给个美好未来的姑娘给毁了。 绝望,无尽的绝望。就好像被海浪卷走,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回岸,更无法救下那个与她一同落水的姑娘。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将苦苦支撑的人彻底压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4:你的余生,由我守护! 从看到宋文倾与楚月兰颠鸾倒凤那一刻起,楚慈心中就闷得厉害。当她知道自已逃不掉时,便隐隐晕厥。此时看到那个在乎的姑娘为了她而曲意逢迎,楚慈只觉得眼前发花,双脚迈进了绝望的地狱,犹如被烈火焚烧…… 楚慈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晕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胸口闷得厉害。池顾慌忙给她抚顺气息,而床上的人,却在她睁眼之时,掀帘而起。 走到她身旁,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瞧着她下巴的血迹,靴子托起她的下巴,冷笑说道:“你真以为朕会碰你?楚慈,你当初既然没本事逃离他给你设的陷阱,就当有进宫之后,与朕合作的觉悟。” 说罢,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池顾将楚慈交给玄华二人,离开前,劝道,“娘娘,良禽择木而栖,娘娘应该明白,到底谁才应该合作。” 说罢,起身追着高顺帝而去。 高顺帝说了什么,池顾说了什么,楚慈都只觉得耳中嗡鸣,好似听不真切。 当玄华二人扶着她站起之时,楚慈一甩手,将二人甩开,踉跄着步子,摇摇晃晃的朝那大床走去。 过往,一幕幕在脑中飘过。忆起遇着薛彦彤之时,这个姑娘欢脱的滚出了西沙,就为了能去南湾游玩。 还记得那时,这个天真的姑娘,分明被人打压,却能保持愉悦的心理,每日过得没心没肺。可是遇到她之后,这个姑娘却是开启了人生的磨难,那么多的算计,那么多的阴谋,一步步朝着这个天真的姑娘而去。 经历了这么多,这个姑娘却还是对她保持着一颗真心。她的眸子里,始终是眷念,始终是信任。 就像此时,她牢牢的抓着被子裹着身子,可看到她掀起帘子之时,眸子里的眷恋与依赖,是那么的明显。可是,却在这样的眸子里,噙着泪,含着痛,也有不愿让她看到的狼狈。 “别……” 当楚慈一腿跪在床上,去拉薛彦彤之时,薛彦彤颤抖着身子躲到了角落,声音发颤的说道:“小慈,我脏。” 脏,她是真的觉得脏。 她被脱得一丝不挂,可高顺帝却是只去了裤子,分明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冷眼看着她的狼狈与无助。 身体里还留着高顺帝的浊物,越发让薛彦彤觉得自已很脏! 楚慈狠狠一闭眼,嘴角的血却是流得越猛。 薛彦彤见状,瞪大了眼,眸中的泪汹涌而出。方才还躲着的人,此时却是扑到她跟前,一下又一下的抹着她嘴角的血,摇头哭道,“小慈,我不难受。我一点都不难受,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嘴角的血,越抹越多。就好像她要将血呕尽才肯罢休。 薛彦彤慌得手忙脚乱,抓起被子便去抹着。抹到最后,她就像一只可怜的猫儿一般,凑上前舔着她嘴角,哽咽着说道:“不要这样,小慈,不要这样。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多吗?我做的多吗? 楚慈猛的将人抱在怀里,想也不想,便是狠狠的吻了下去。 姑娘的唇,颤抖得厉害。可是,当楚慈的吻霸道而来之时,她瞪大的眼缓缓染上笑意,她满足的闭了眼,试着去回应,回应这份埋在心中多年的情意…… 你的人生,被我毁了;你的余生,由我守护! 楚慈的心,从未如此坚定。 浴桶之中,薛彦彤面色绯红,艳红的花瓣越发映得她肌肤如雪,面容娇艳。 方才的屈辱,在楚慈的一吻之下,竟是神奇的得到了安抚。都不必楚慈说什么,也不必楚慈再做什么,只要楚慈眉目柔和的看着她,只要楚慈目光在她身上,她的心自然而然的平静;她的嘴角,自然而然的勾着愉悦的弧度。 楚慈在一旁拿了木瓢往她肩头浇着水,只见那乌黑的长发之上,片片花辨盛开,美的灼目。 “小慈,我会做些点心,呆会儿我们去做点心可好?”双手扣着桶沿,薛彦彤满目期许的看着楚慈。 楚慈点头,浅浅说道:“好。” 当楚慈与玄华提起要用小厨房之时,玄华倒也是利落,先去请示了高顺帝,池顾便安排人送来了许多的食材。 玄华二人做着饭菜,薛彦彤与楚慈一起和面做点心。 偶尔抬首,偷偷看向楚慈之时,都能被楚慈发现。楚慈抬首,朝她柔柔一笑,薛彦彤便是低了头,满目欢喜…… 当圣旨送到之时,薛彦彤接过圣旨,磕头谢恩。楚慈却是一把夺过圣旨,面色清寒的与玄华说道:“带我去见皇上。” “小慈……”薛彦彤不知她是何意, 心中有些害怕。 楚慈揉了揉她消瘦的面容,笑着说道:“放心,我知分寸,你好好在殿中呆着,我去去便来。” 高顺帝也似知晓楚慈会来一般,圣旨送出,便去泡了温泉。 宫中规矩,有事相见,就老老实实在殿下跪守。 楚慈一甩衣袖,跪在殿门之外,面色如常。 过往宫人瞧着殿外之人,窃窃私语。也不知是在嘲讽她只能如此博得皇上注意?还是在感叹所谓神女也不过如此? 雪,又大了。楚慈抬眼,看着空中飘落的雪花,只觉得这样的夜晚,太像幽冥地府。 抬手扫去眉眼之雪,楚慈再次垂眸,面无表情的等着高顺帝。 “圣上,这也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池顾走到高顺帝身旁,轻声说道:“娘娘才吐了血,这,这么跪下去,只怕对身子不利。” “她要替薛彦彤出头,就应该知道,她的要求,是要付出代价的。” 淡漠的看着跪在殿外之人,看着她被雪包围,看着她肩头之上堆起了雪堆。 池顾暗自叹息,只得退到一旁,再不言语。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楚慈的腿已是失了知觉。虽说内力深厚,可一直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此时不由后悔,应该时时刻刻都穿着那玄衣的。回了东曲之后,玄衣便脱下未穿,就连长鞭也不曾带在身边。 正在想着,便闻一人轻笑,“哟,这不是前些日子才进宫的楚妃么?” 娇柔的声音,话语却是透着嘲讽之味。 来人一身桃色宫装,狐裘将她裹得就似雪中妖姬,美艳不可方物。 楚慈抬眼,便对上一双隐含怒意的眸子。这眸子里藏着怒,隐着怨,好似楚慈如何伤了她一般。 正在瞧着,那人便是脚下一滑,竟是栽倒在了楚慈身旁。 “呀,曲贵人,您这是怎么了?”一旁的宫女立马大叫着扶起曲贵人,面色焦急的问道。 曲贵人美眸噙泪,泫然欲泣,“脚,脚好痛……” 那娇软的声音,软到了骨子里;哪怕是这隐忍的哭声,都听得人心中发酥。 楚慈冷眼看着曲贵人演戏,身子连动一下都觉得是浪费力气。 “楚妃娘娘,你这是为何啊?曲贵人与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扯了曲贵人裙摆,让曲贵人崴了脚?”宫女扶着曲贵人的同时,转身质问楚慈。 楚慈勾了勾嘴角,却发现连个冷笑也勾不出来。懒得与这人多言,便是转首看着台阶,不发一语。 楚慈的冷漠,换来曲贵人的哭泣。那人由宫女扶着立于雪地之中,美眸之中滴落的泪,就似蛟人之泪,看着便是珍贵。 外头的动静,终是引得殿内注意。池顾碎步而出,瞧着曲贵人娇娇柔柔的立于雪地中落泪之时,忙上前说道:“哟,曲贵人这是怎的了?这模样给圣上瞧了去,可得心疼了!” 要的不就是让那男人心疼么?楚慈无声冷笑,目光看着台阶并不言语。 宫女扶着曲贵人,哽咽着说道:“公公,皇上,皇上可要给贵人作主啊!” 主仆几人哭泣着由池顾引进了殿中,楚慈就似被人遗忘的雕塑,跪在雪地之中,无人过问。 那贵人进了殿中,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满面桃红而出。方才还哭着脚痛之人,此时看向楚慈的目光中,是道不出的得意。 “一来便封妃又如何?份位比我高,却还不是一个可笑的存在!” 那人一声冷哼,由御撵送回了宫去,那得意劲儿看的楚慈好生无语。 宫中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可悲;不过是得了帝王宠幸,竟是如此得意。搞得好像活在世上就为了让这男人X的一样! 楚慈腹诽之间,里头的人终于是记起了殿外的人。池顾迈步而来,终是命人扶着楚慈进了殿中。 扑面而来的热流散去身上的寒意,看着那个男人披着紫袍随意坐于榻上,楚慈垂眸上前,跪地行礼。 “大半夜的,爱妃这是怎么了?”许是因为才泡过温泉,高顺帝那低沉的声音好听的诡异。 楚慈缓缓抬头,将手中紧握的圣旨举到头顶,“请皇上重下圣旨。” “哦?”修长的指捻起玉盘中的葡萄。高顺帝慢条斯理的剥了一个放到口中,缓缓问道,“有何不满意的?” “臣妾是何份位,还请皇上便给小彤一个怎样的份位。”楚慈直视高顺帝,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5恃宠而骄 楚慈是妃,薛彦彤却是答应。 想到方才曲贵人的态度,楚慈越发肯定那人就是妒忌作祟。 到了宫中多年,却始终是个贵人。而楚慈一来就是妃位,比曲贵人份位高,曲贵人哪怕是演戏算计,也不敢对她怎么着。 可薛彦彤不一样。若是薛彦彤份位太低,免不得谁都能来踩一脚! 而且,她必须让薛彦彤呆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再将薛彦彤任意践踏! 楚慈的认真,高顺帝却是轻声一笑。 池顾端来玉盆,高顺帝净了手,起身走到楚慈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谈条件,你有什么资格?” 是啊,资格?她有什么资格? 她的视线,落在高顺帝手中那块玉佩上。 高顺帝微勾嘴角,坐到玉墩上,食指勾着玉佩的绳结,缓缓说道:“听闻,北瑶神女可是英勇得很,仔细想想,自南湾一见,好似还真没瞧过北瑶神女落泪呢。” 对上那人幽深的眸子,楚慈心中沉得厉害。 他的神情似在说着:“都这么绝望了,你也该落泪才是。在旁人跟前如何坚强都无所谓,可到了朕跟前,你该将你的柔弱给表现出来。” 此时楚慈才发现,高顺帝这人,真是阴险到让人憎恨! 他看似旁观,看似漠不关心。可是,一旦插手,就是阴狠至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将人击得溃不成军。 哭吗?她此时好像哭不出来。绝望到深处,连眼泪都显得奢侈。 高顺帝却是不放过她,低沉的嗓音中,竟是带着几分萧条。只闻他轻叹口气,幽幽说道:“爱人背叛于你,仇人算计于你。偏生你还有那么多的软肋,让你不得不臣服。逝去的爱情,是那么的可笑;你的坚持,又到底是为谁?你不觉得你这几年拼得太过可悲?你为了那个所谓的爱人而抛弃自已的前程,如今,又因为那个所谓的爱人而成了朕的妃子。楚慈,你不恨吗?不想报仇吗?” 她越是想将那份恨埋在心中,独自承受。他越是要将那些不愿旁人提起的悲痛都给扯出来。 鲜血淋漓,生生摆在眼前,让她看个清楚,她那些年,是多么的可笑;她如今,又是多么的可悲。 如他所愿,她哭了。 那泪滑落,是她给的答复,也是表明她的立场。 她想,眼泪这种东西,不过就是生理盐水罢了。哭或笑,都只是表现给旁人看的一种情绪罢了。 他既然要她的态度,她给!他既然是这场游戏里最坚不可摧的存在,她又何必放弃合作?她又何苦一个人撞得头破血流,还要冒着在乎之人被人践踏的危险而独自去争? 她的答复,让高顺帝满意。 接过池顾递上的绢帕,拭去她面上泪水,轻浅说道:“楚慈,一年,朕只给你一年的时间。” 楚慈微愣。 高顺帝却是亲自将她扶了起来,面容之上是道不出的柔和。 此时的高顺帝,没有在景华宫时的无情,他的一颦一笑都透着柔和,看向她的目光亦是透着自在的柔情。 楚慈想,她或许知道那些女人为何都为这个男人痴狂了。身为一国之君,有着倾绝天下的容颜,同时具备难得的柔情。哪怕明知这份柔情是假的,可是,在如此晃目的容颜之下,在他编织的爱情陷阱之中,受伤的女人哪怕明知进入便是万劫不复,也会失了心防,被眼前的假象所迷。 坐到桌前,高顺帝亲自给楚慈斟了茶,缓缓说道,“挣扎于逆境,不如归顺于朕。他们给你的是无尽的折磨与绝望,抛弃与利用。朕给你的,是至高无上的身份,是狠狠的报复。” “对付你的仇人,一刀杀之太过便宜,你要做的,就是毁了他想要的一切。”提起一串葡萄,高顺帝接着说道,“就像这串葡萄,他们喜欢,他们想要。朕有的是法子将这葡萄收入囊中,然后再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他们,这葡萄是多么的香甜可口,是多么的鲜嫩多汁。看着他们绝望,看着他们愤怒,再看着他们反抗,报复。他们玩的把戏,朕不屑参与,可他们如此费尽心机,朕便陪他们玩上一玩。要知道,野猫总是自认为无人可擒,却不知能擒之人只是站在高处看它愚蠢的上窜下跳。等朕瞧得没意思了,再有本事的野猫也会变成死猫。” 楚慈静静的听着,直到高顺帝递了一颗葡萄过来,才用那沙哑的声音问道,“哪怕我要杀的是皇上的兄弟和儿子?” 楚慈之问,高顺帝孤傲一笑,“自朕登基以来,便再无兄弟。至于儿子……” 顿住的人,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朕觉得,就算此时再育子嗣,朕也能看着小皇子登基。” 楚慈的心一紧,脑子里竟是闪过了宋文倾的面容。 分明是如出一辙的面容,可那张年轻而青涩的容颜,却是刻入骨髓,难以抹灭。 她犹在恍惚,高顺帝拉过她的手,将那玉佩放到她掌心,“赠之以玉,当一生相守。你若做不到坚不可摧,又如何给她一生无忧?” 铃铛,在掌心外轻轻摇摆,悦耳的声音,令她眨了眨眼。她仿佛看到,薛彦彤接过玉佩欢喜得左右摇晃的模样。 楚慈沉思,高顺帝站了起来,与池顾说道:“与爱妃好好说说,宫中都有哪些妃嫔。朕乏了,先回御书房休息。” 池顾会意,正待上前,楚慈却是猛的站了起来,“皇上,圣旨……” “哎呦,娘娘哟,您怎的还是想不明白呢?”池顾忙上前拦下楚慈。叹气说道:“圣上说了这般多,娘娘向来聪慧,不当想不明白啊。” 高顺帝满意的看了池顾一眼,迈步而去。 池顾拉着楚慈坐下,将茶水往她跟前推了推,低声说道:“薛答应现在只能是个答应啊!以娘娘的身份,此时那些爱挑事儿的,可不敢来造次。就拿最得圣宠的曲贵人而言。身为皇后义妹,又是方正杰的侄孙,她就算是有这么硬的后台,也不敢明着与娘娘来。娘娘要在宫中横行霸道,没个份位低的引人踩,娘娘又如何能成那祸国妖妃啊?” 祸国妖妃。 这四个字,令楚慈垂了眼眸。 原来,高顺帝竟是如此打算。 这算什么?大换血?非但要整顿前朝,便是连这后宫也要一并清理了么? 这心思,怕是想了许久吧?只不过,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选陪他演戏。 楚慈不知该说自己三生有幸?还是该说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竟是被高顺帝给选中。 “娘娘,您在意的是谁,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呐。” 见楚慈不动,池顾将茶杯双手递上,“薛答应,就是那靶子。您要是担心,就得抓紧给薛答应一个合适的机会封妃。” “至于娘娘,您恃宠而骄,今夜让曲贵人崴了脚,圣上可恼着。喝了热茶,便去御书房外好生跪着吧。这可是圣上对曲贵人的恩宠。” 楚慈表明了态度,高顺帝做事倒也直接。什么事儿都挑明了与她说,她只需配合便好。 接过茶杯,一口饮尽。手中握着圣旨,楚慈大步走向御书房。 雪,还在下着。整个皇宫银装素裹,抬眼看去,那些金碧辉煌的阁楼,更像是深山之中的海市蜃楼。 一甩袖跪于御书房外,这一跪,便是跪了一夜。 次日,楚慈恃宠而骄,伤了曲贵人,被高顺帝罚跪御书房一夜之事,传遍了整个皇宫。 进宫面圣的东明修一众,一来便瞧着了那个娇小的身影跪于雪地之中,就似被天地给遗弃了一般,令人心痛。 无人敢上前关怀,也无人敢上前多问。饶是东明修身高位重,也只能在她身旁停驻片刻,便压着怒意,大步进了御书房。 约莫一刻钟左右,便闻殿中传来高顺帝微扬的声音,“东临郡王,后宫之事,你无需过问。” 东明修说了什么,楚慈没听到。她只听到,身旁有人缓缓走来,握紧的拳头就似炸响的烟花,在这安静的御书房之外,格外刺耳。 宋文倾只觉得整个心都被人吊打一般。他的挚爱,被人如此践踏;而他,却无能为力! 抬眼,对上他一双隐藏怒火的眸子,楚慈竟是朝他一笑。 她想,她肯定是跪了一夜,跪得眼花了。她竟似看到,在他深邃的眸子里,那份让她痛,却又让她恨的情意。 那份情意,竟是那么的深。曾经那波光粼粼的眸子,此时惊涛骇浪,似要将她淹没。 耳边,是他一声惊呼,那脱口而出的‘小慈’,让她觉得恍惚…… 再次醒来,是在景华宫。床边,是薛彦彤红着眼框,寸步不离的守着。 想要开口说话,可喉中却是异常的干涩。薛彦彤正准备起身倒茶,却有一人已是端着茶杯而来。 看着那张脸,楚慈仍旧有些恍惚。若不是那身明黄袍子格外刺目,她或许会将那声‘小伍’脱口而出。她或许会以为,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6:你也该怀孕了 “下次莫再犯错了。”高顺帝温柔的声音中,竟是透着丝丝情意。好似对她受了罚,心中怜惜。 楚慈任他扶起,温顺的靠在他怀中。直到将杯中水饮尽,这才开口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 “知错了便好,曲贵人向来温婉,你性子又强,可莫再伤了她。”将空茶杯递给一旁的池顾,高顺帝说道:“让曲贵人进来吧,你与曲贵人也当说开,省得往后不愉快。” 楚慈从善如流,在曲贵人抹泪而入,作戏之时,态度温和致歉。 宫中的女人,争的就是一口气。此时见楚慈面色憔悴,伏低做小,曲贵人自然是得意的。 一旁瞧着的皇后眸中冷笑,却是起身说道:“楚妃虽是犯了错,却胜在知错能改,那夜之事,便就此揭过。” 楚慈这才瞧见,这屋中可是坐了不少的人。 妃嫔们起身行礼,正待退去。池顾却是小声问道,“圣上,时辰不早了。” 言下之意,也该找个地儿休息了。 高顺帝摆了摆手,说道:“今夜在景华宫歇下了,玄华去瞧瞧爱妃的药可是好了?昏睡了整整三日,瞧这憔悴的。” 昏睡了三日么? 楚慈倒是有些诧异。 众妃嫔闻此,面上虽是一派平静,可心中却是恼极。 楚贱人!装的乖巧,不过就是苦肉计罢了! 自打高顺帝在景华宫歇下之后,众妃嫔便将楚慈跪在御书房外请罪之举当作了苦肉计。不然,为何皇上接连半个月都是下朝便去了景华宫? 不是说楚慈功夫厉害得很?不是说她剿匪之时还能茹毛饮血?怎的这才跪了一夜,便卧床半月未愈? 一晃半月过去,楚慈的活动范围还只是在景华宫。 这一日,高顺帝下了早朝,便又是往景华宫而来,可真是坐实了‘独宠’之言。 “感觉如何了?”坐到桌旁,高顺帝接过玄华递来的茶杯,轻声问道:“前些日子身子损得厉害,受了一夜的寒,不好生调理,只怕难以痊愈。” 吐了那么多的血,心脉受损,可不是小事。 楚慈盈盈而笑,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已是没有大碍,近来练功也觉得顺畅了许多,想来再休息几日便能出去走动走动。” “如此甚好。”高顺帝缓缓而道。 玄华二人摆上饭菜,楚慈转首问道:“小彤怎的还没来?” “回娘娘,薛答应去给皇后请安,尚未归来。”玄玉回道。 楚慈虽是没给薛彦彤请到该有的份位,高顺帝却是将薛彦彤给安排在了楚慈对面的屋子。同住在景华宫,薛彦彤已是满足。 只是,每每看到薛彦彤请安之后强颜欢笑的模样,楚慈便对自已说,一定要快些,一定要快些!不然,如何对得起小彤? “先用膳。”见楚慈面色不佳,高顺帝起身说道:“横竖也不会出事,不过就是罚跪罢了。”横竖这个关头也不敢弄死薛彦彤。 宫中女人的把戏,也就是这些。 愚昧,可笑!可是,在这深宫之中,这些可笑的把戏,千篇一律,却是经久不衰。 楚慈不由蹙眉。听听这语气,当真是不关心便无所谓。 “对了。”刚端了碗,高顺帝又放下说道:“昨日才想起,你那玄衣和金蛇鞭都在宫中。昨日池顾收拾东西找着了,可是要给你送过来?” 楚慈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高顺帝一眼。 这一眼,高顺帝便是挑了眉头,“不要?” “要!”楚慈执筷,幽幽说道:“臣妾还道东西都在叶府。” 回来之时不给,如今达成了共识,这些东西也当还她了是么?不然,她怎么在宫中横行霸道? 她之言,高顺帝心中不由好笑。却也没有多言,优雅用膳。 楚慈心中担忧着薛彦彤,用饭之时,时不时抬眼朝外看一眼。高顺帝吃得差不多了,放碗之时,瞧她碗中的饭还有大半,便是满脸宠溺,亲手给她乘了碗汤,说道:“朕已是吩咐了池顾,往后不必再往景华宫送药。” 楚慈猛的抬眼,看向高顺帝的视线有些莫名的反感。 她这模样,高顺帝微一蹙眉,却是浅浅一笑,拿了绢帕将她因一时激动而沾上嘴角的饭粒擦去,凑上前,贴在她耳旁,以二人可闻的声音说道:“朕也当添个子嗣了。” ‘哐铛’一声,是她的碗掉到桌上,滚了几圈。 楚慈脑子里一片嗡鸣,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这半个月来,高顺帝每日一下早朝便往景华宫而来,每日在她屋中坐着,有时还在这里看折子。更是接连半月留宿景华宫。 不可否认,这些日子,伺候高顺帝的,都是薛彦彤。可是,每日都有避子汤送来,楚慈也稍稍放心;放心于高顺帝不是让薛彦彤再添皇嗣。 可是,方才高顺帝的话,让她再难平静。 高顺帝要让薛彦彤给他生孩子?他…他为何要让薛彦彤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示意玄华收拾残局,高顺帝牵着楚慈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景。 “你也该怀孕了。” 这句话,让她垂了眼眸。 楚慈沉默不语,高顺帝却是低头轻嗅。嗅到她身上淡淡竹香之时,缓声说道:“爱妃莫用这味道的药脂,朕不喜欢。明日让池顾给爱妃送些梅香的药脂过来。” 他低头浅语模样,似与她耳鬓厮磨;每日这般撩拨,真真是将一个受宠妃子该有的恩宠都给尽了。 楚慈点了点头,“好。” 薛彦彤回来的时候,便瞧着了窗口那二人相贴的模样。眸子里闪过一丝难受,却是撑着笑脸,一瘸一拐的走向殿门。 送薛彦彤回来的宫女瞧见高顺帝拥着楚慈模样,眸光微闪,退了出去。 “怎的今日这么久才回来?”薛彦彤一进殿中,楚慈便离了高顺帝的怀抱,上前问道:“脚怎么了?” “没什么。”连忙摆手,薛彦彤说道:“方才回来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有些疼,过会儿便好了。” “我瞧瞧。” 一面吩咐玄华重新上菜,扶着薛彦彤进了里间,脱了鞋子,掀起裙摆去瞧。 膝盖一片通红,还有些发紫,显然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 看着那满是淤青的膝盖,楚慈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我去拿药给你揉揉。” 薛彦彤也不拒,笑着点头,任她忙活。 待二人收拾妥当出来,高顺帝已是离去。楚慈扶着薛彦彤入坐,乘汤说道:“再过大半月便过年了,这个年你想怎么过?” “在宫中,不都是一样的过法吗?”薛彦彤问道。 楚慈想了想,说道:“这个年,兴许会过得很热闹,你怕不怕太热闹了?” 对上她的目光,薛彦彤摇头,“有小慈在,我什么都不害怕。” 这么相信么? 被她这么信任,若是出了差错,可如何是好? 不由一笑,楚慈说道:“好了,吃饭。呆会儿我再教你内功心法。” 高顺帝离去半个时辰左右,池顾便亲自将玄衣和金蛇鞭给送了过来 。 楚慈想了想,将玄衣给了薛彦彤,金蛇鞭便是张扬的给缠到腰间。因着宫装不便缠鞭,是以,她便让池顾给她弄来一些更为方便的衣裳。虽是简单,却也不失华贵。 楚慈受宠,已是无人不知。就连宫外,都在传着神女与当今圣上乃天作之合,如今圣上更是被迷的夜夜留宿景华宫,神女大有宠冠六宫的趋势。 “堂主,这定是皇上有意做出的表象。”看着宋文倾面色阴沉的坐于桌后,南易低声说道:“皇上必然知晓夫人与堂主的感情,就算真有什么,也只可能是合作。那景华宫中还住着薛小姐,皇上留宿,也必然是薛小姐侍寝。” “住着旁人我还放心些!”宋文倾捏断手中狼毫,面色越发难看,“不必再等了!安排下去,年夜宫中设宴之时,我要单独见她!” 南易看着宋文倾眸中怒火,有那么一些担忧。楚慈与宋文倾都是性子强硬之人,如今又是误会重重,若在宫中闹出点儿什么来,可就麻烦了! 可惜,担心也无用,该办的,总得去办! 南易按吩咐去做安排,宋文倾丢了狼毫出了书房。 京城着实寒冷,可再冷,也冷不过绝望的心。不知绝望的她,对他有多恨? 她现在怎样了?与高顺帝又是怎样的合作?自她晕倒已来,她的消息便是由高顺帝授意而出。可那些,却不是他想要的。 想见她,迫切的想见她。想告诉她,那一日非他所愿;想告诉她,他只是在等机会;想告诉她,不要放弃他…… “殿下。” 宋文倾想得失了神,楚月兰唤了好几声,才将人唤回神。 转眼看着跟前这个令人恶心的女人,宋文倾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拉出该有的距离,冷声说道:“不是告诉过你,无事不要出桂园?” 楚月兰眸光一寒,却是笑着说道:“殿下,成婚这么久,臣妾还不曾出门走动。就连娘家也不曾回,臣妾……” “滚回你的桂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7:宠冠六宫 “既然嫁入了五皇子府,就当按我的规矩来。让我发现你擅自出府,就不必再回来。”宋文倾连看一眼都嫌恶心,拂袖转身离去。 楚月兰恨得咬牙,绢帕绞得手指生疼。 嫁进府上这般久,每日就似囚犯一般只能呆在桂园。非但如此,吃穿用度根本就配不上她的身份!这哪里是五皇妃?这分明就是比冷宫还不如! “宋文倾,你休要得意!等我有机会出府,我定要让你好看!”一甩袖,楚月兰咬牙切齿回了桂园。 又是半月过去,在大年三十这一晚,楚慈终于是出了景华宫。 只见灯火之下,那人一身紫色衣袍,腰间缠着赤金蛇鞭,头发高束。氅子一解,便是一副江湖儿女的洒脱模样。 经过一月的调养,身子好了许多,面上亦是越发红润。就连那双清寒的眸子,此时也似被烛火融去,染上些许柔和。 高顺帝刚到宴厅,正与朝中大臣低声交谈,见楚慈与薛彦彤双双而来,便是嘴角含笑,丢下众人,径直朝楚慈走了过去。 “朕还担心爱妃身子不适,本以为爱妃今夜不来了。”温柔的话语,含情的眸子。自然而然握着的手,道不出的默契。 楚慈盈盈一笑,柔声说道:“皇上悉心照料,如今休养一月,已无大碍。倒是臣妾回京之后娇贵了,竟是卧床一月,让皇上担忧。” 高顺帝笑而不语,可那满目的柔情,可真是羡煞旁人。 宋文倾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颤,若非反应及时,这杯子便应声而裂,引来旁人注视。 东明修只觉得她那笑容格外刺眼。如今很明显,她已是妥协,已是臣服。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如今臣服于高顺帝,哪怕他做的再多,也无法改变她心意。 穆诚跟着穆言而来,看着楚慈俏生生立于高顺帝身旁,看着她满目柔和,与高顺帝并肩走到上位,便觉得整个心都是乱糟糟的。 每个人都骂他,都骂他蠢,骂他看不清。可是,眼下他当如何看?此时的她,难道不是臣服于高顺帝?她那么好强的一个女人,为何就不能再努力去拼一拼? 许是猜到了穆诚会有怎样的想法,岑子悠不嫌事儿大的端起一杯酒,走到穆诚身旁,低声说道:“蠢货,你瞧着下方那薛答应没?” 被人喊了一个月的蠢货,穆诚恼也恼过,打也打过,可岑子悠就是不改口,这让穆诚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顺着岑子悠视线看去,穆诚没好气问道:“那么大个人看不到,你当我瞎?” “你难道不瞎?”岑子悠那满脸的夸张模样可真是不怕死,伸手在穆诚跟前晃了晃,说道:“你就看不出来,她的臣服,是因为薛答应?你是不是忘了,她卧床之后,楚月泽一众便放了出来?” 有些事儿,分明就很明显。可是,有些人,脑子转不过弯,还真得再提醒提醒。 穆诚近来也是脑子里乱成一团,就似被猫打乱的线团,怎么都理不清头绪。此时被岑子悠这么一点拨,便给他理出了线头。 见穆诚终于是想明白了,岑子悠便是心情愉悦的端着酒杯混于官员之中,嘻嘻哈哈加入了话题。 穆诚紧蹙眉头坐到位上,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视线时不时扫上高顺帝身旁的楚慈,越看越觉得高顺帝令人生厌! 与宋文倾一样的面容,真是怎么看都顺眼不了! 白绮安恨恨的看了岑子悠一眼,对那个多事之人恼得不行。 皇后看了一眼高顺帝身旁的楚慈,眸中清寒,却是笑着说道:“楚妃倒是许久没出来走动了,今日瞧着,气色果真是好了许多。” 楚慈微偏了头回道,“可不是嘛,皇上每日亲自照顾着,臣妾若是再不好,就对不起皇上的天子之威。” 她话说得俏皮,面上亦是狡黠一笑。 看着楚慈年轻张扬的面容,皇后牙根有些发酸,却是撑笑说道:“说得倒是,皇上对楚妃确实宠爱,今儿个这日子,还能由着楚妃如此穿着,只怕从北瑶开国至今,都无人能及这份恩宠。” “是吗?”楚慈冷不丁站了起来,抬平双臂,于众目睽睽之下转了一圈,娇俏说道:“这衣裳可是皇上特意让池公公给臣妾准备的。臣妾只说过一次不喜欢那般繁复的宫装,皇上便让池公公准备了这衣裳送来。本来还不觉得怎样,如今听皇后娘娘一提,臣妾才真体会到皇上对臣妾的宠爱。” 她如此一转,裙摆便是散出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此时众人才发现,外头那层薄纱,竟是以金线埋之。 她这一身衣裳,诈一看没甚奇特之处,细细一瞧,却是让人眯了双眼。 那领下的紫玉,应该是前些年邻国上贡的贡品。高顺帝一向珍视,如今竟是给了楚慈! 这身衣裳,怕不止是价值千金! 看着楚慈面上不掩的张扬,众人真是张口结舌,无法多言。 楚慈却在众人震惊之下,一手挽着高顺帝手臂,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龙椅一侧,“原来皇上对臣妾的宠爱都是真的,臣妾受宠若惊。”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龙椅并坐二人吸引。所有人都听到了,楚慈那有意炫耀之言。 皇后本是想让楚慈难堪,不承想,楚慈竟是接得这般自在,如今更是坐到了龙椅之上,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来。 偏生高顺帝还不呵斥! 众人注视之下,高顺帝抬手轻拍着楚慈手背,笑着说道:“爱妃乃北瑶之福,非但剿匪有功,自打爱妃进宫,太后身子便是好了许多。这六宫之宠,爱妃受得。” 没有呵斥楚慈起身,也没有半分恼怒模样。 这个向来注重尊卑的男人,如今面对一个女人,竟是如此纵容,足见对其宠爱。 六宫之宠,是否暗示她将宠冠六宫? 下方之人再是精明,也揣测不了高顺帝的用意。难道,这个杀伐果断的一国之君,当真拜在了楚慈的石榴裙下?还是依旧奸诈,耍的障眼法? 楚慈也是自知分寸,让所有人都知晓了她的任性妄为之后,便是一脸笑意起身,盈盈一拜,“臣妾受之有愧。” 嫉妒之人嗤之以鼻。你还愧?可真没瞧出你有半分受不得的愧疚之态! 下方之臣各有所思,视线偶尔扫向楚柯明,似在斟酌着到底该不该上前敬酒? 楚慈与楚柯明关系不佳,这事儿早是传开。听闻楚家只有一个楚月泽让楚慈挂心。若楚慈当真受宠,看来得在楚月泽身上花些功夫才是。 丝竹声起,众人按位落坐,用膳赏舞。 宫中妃嫔均是嫉妒,楚慈进宫不过月余,竟是坐到了高顺帝身旁 ,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坐在龙椅之上。这不是代表与皇后平起平坐?这让众妃嫔如何甘心? 特别是那深受皇宠,如今却是被高顺帝冷落的曲贵人,更是恼得咬牙切齿。哪怕方正杰一再提醒她,切莫冲动。可是,她却是忍不下这口恶气! 怂恿着几位妃嫔上前敬酒,高顺帝来者不拒,楚慈亦是笑着对饮。 一杯杯饮下,她便是面色陀红,水嫩的肌肤似抹了上好的胭脂,竟是美得晃目。 六公主宋文若收到母亲雅妃的视线,便是端着酒杯起身,走到宋文倾身旁,笑着说道:“前些日子与驸马去了郊外,错过了五皇兄喜事,实在是罪过。” 宋文倾面色淡漠起身,“皇妹客气了。” “哎,对了,咱们往后倒是有的是时间叙旧,既然大家都去敬酒了,诸位皇兄,咱们也当过去敬一杯酒才是。”宋文若勾唇一笑,说得甚是在理。 几位皇子相继起身,倒是颇为默契。端着酒杯,同时看向宋文倾。 “皇妹说得没错,难得父皇如此宠爱楚妃,咱们也当过去敬一杯酒才是。不然父皇怪罪下来,咱们可是担待不起。”这话,宋文之是与宋文倾说的。 宋文倾看着几个居心叵测之人,心中冷笑,面色清寒执杯跟上。 看着那一众走来,楚慈似不胜酒力一般,坐到了龙椅之上。高顺帝顺势揽过她的肩头,眸中含笑看向下方几人。 虚言自是不表,几位皇子与六公主上前敬酒,楚慈却是连连摆手,好一副醉酒横样,“喝不得了。皇上,臣妾真是喝不得了。” 高顺帝闻之,当下说道:“既然爱妃饮不得了便作罢。” 如此驳着几位皇子的面子,宋文之的面色瞬间一变。倒也是在朝中混得久,不过眨眼便是恢复笑容。 宋文若面上带笑,与高顺帝说道:“父皇对楚妃娘娘可真是宠爱。这宠爱可都胜过咱们了,儿臣们瞧着心里头可吃味了。” 仗着自已向来天真,宋文若便是笑言,“听闻五皇兄也是极宠五皇妃,哎,对了,五皇兄,今夜团聚,怎的没瞧着五皇妃?” 说话间,扬头左顾右盼,似真在寻着楚月兰一般。 宋文倾视线始终落在自已手中酒杯之上,闻此问,不疾不徐回道,“皇妃习惯了岛上气候,如今回到京中,身子不适应,受了寒,还在府中休养,不便参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8:风雨欲来 “这样啊。”宋文若好一副担忧模样。“改日我去皇兄府上瞧瞧五皇妃。说起来,我都快忘了五皇妃模样了。” 下方之谈,一字不落传入耳中。楚慈只是浅笑着看向舞池,仿佛对下方几人的交谈并不上心。 没有预料中的闹剧,当事人一个执杯淡漠不语,一个浅笑看着舞姬挥舞长袖,好似二人之间根本就没有过往之情一般。 就连不远处向来急躁的穆诚也只是闷头喝酒,那个敢借故进京的东明修也只是与穆言低声交谈,好似楚慈在此时,只是高顺帝的一个妃子,都与他们无关。 这与预料的天差地别。就算不闹出大事儿,好歹也当起些风波才是。 宋文若表示有些遗憾。 在楚慈这儿挑不起事端,宋文若便将目光转向了薛彦彤。 此时薛彦彤正规规矩矩的坐在位上,偶尔吃些东西,目光却是看向舞池,对这头情形半分不上心。 视线与曲贵人相接,宋文若便是浅浅一笑,二人同时勾了嘴角,默契一笑。 殿中用了晚膳,高顺帝见楚慈已是有了醉意,便是起身说道:“梅园花开甚好,此时正是赏梅之际,诸位爱卿若有兴趣,不如一并游园赏梅。” 说话间,命玄华给楚慈披上氅子,便执起她的手,往梅园而去。 这一路,楚慈都与高顺帝并肩行于前头。高顺帝偶尔低头轻语几句,楚慈便是几声轻笑。那笑声在这寒冷的冬夜,显得格外悦耳。 薛彦彤在妃嫔之后,垂眸走在青砖路上,听得耳旁的轻声交谈,双手却是不由的握紧。 她其实很害怕。害怕真如楚慈所说,今夜会见血,会死人。 可是,再害怕,也不能犯了怂。楚慈说,从今夜开始,这一年都将是血雨腥风。所以,她一定要试着习惯。 “说起来,还是只有薛答应身子要好些。楚妃娘娘回京卧床一月,五皇妃亦是卧床一月,倒是只有薛答应身子康健,活蹦乱跳的。看来,还是命贱好养活。”薛彦彤正想得走神。一人便是走到薛彦彤身旁,笑着说道:“哎呀,瞧我这嘴,怎么总说错话!” 一边说着,作势往嘴上一拍,却不过是掩嘴轻笑罢了。 薛彦彤咬唇不语,只是垂首跟上。进宫一月,被欺负的不少,也是见惯了这些妃子踩低爬高的性子。可是,她还是不习惯这些勾心斗角。她总想呆在景华宫,呆在有楚慈的地方,一壶热茶,一盘点心,足矣! 可是,薛彦彤不想多事,却不代表旁人不多事。 那些个比薛彦彤份位高的,恼着楚慈,却将气撒到薛彦彤身上。毕竟,做得也不过份,楚慈能将她们怎么着? 就似此时,几人相视一笑,一人在前伸了脚,一人在后踩了裙摆。薛彦彤顿时前扑,猛的栽倒在地。 手掌狠狠戳到了地上,石子按在掌心,异常的疼。 本该是破皮流血,膝盖也当是染了血色才是。可当薛彦彤瞧着掌心没有一丝伤,只是因跌倒之力而发疼时,心中一道暖流趟过。 “这手套好生戴着,玄衣也每日穿上。冬暖夏凉,还能免受损伤。你此时功夫不如我,给你穿更合适。” 半月前,楚慈亲自给她穿着玄衣,口中叮嘱着她一定要穿。不管何时都要穿。 此时忆起,便是嘴角微勾,眸中尽是温和。 这头动静,因着妃嫔众多,挡了众人视线,故此,也没引起旁人注意。宫女扶着薛彦彤起身,却是垂眸不语,好似与她主子一样,习惯了这些人的捉弄。 “哟,看来真是烂贱好养活,这皮槽肉厚的,怎么摔都没问题啊。” 不知何时退到妃嫔之中的曲贵人低声冷笑。仗着有人撑腰,便是一脚朝薛彦彤踹了过去。 若说方才妃嫔是小心而为,那么此时的曲贵人,便是嚣张霸道。 薛彦彤没料到曲贵人竟是如此大胆,竟在此时公然出手,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闪开,却被后头之人猛的一推,狠狠朝曲贵人扑了过去。 不过是扯了那人一把,却被曲贵人掐着手臂狠狠推倒,一脚踩在薛彦彤手上,用力碾压,“贱人!竟敢对我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 终于,这头的动静引得前头之人停步。回头,看着后方动静,楚慈面色微沉,“皇上,后头好似出了事。” 高顺帝微蹙眉头,好似对有人不知分寸在今夜生事颇为不喜。一摆手,与池顾说道:“去后头瞧瞧,发生了何事?” 话是如此说着,却根本没有回头去看的意思。 牵着楚慈转身,见她还回头看去,高顺帝便是眉头一扬,低头冷不丁往她嘴角一贴。 这一个月来,为了作戏给各宫眼线瞧,高顺帝也是将柔情展露。可是,到底对她无意,也不曾与她这般亲近作戏。 此时感觉到他的呼吸,楚慈莫名恶心,下意识的想要退后,却被他勾着肩头,不给她退后的机会。 呼吸的交缠,她因反感而显得急促,他却是眸中含笑,对她这反应感到颇有意思。 长达一月的撩拨,不管他如何柔情相待,她都是不温不火。可在外人眼前,却又能自在作戏,主动靠近。她这人,倒是个演戏的高手!就连一个眼神一个细节都不必他操心。可是,一旦与她过于亲近,她就像被冻住了一般,整个人都对他散发着排斥反感的气息。 这样的楚慈,可比以往那些女人更有意思。她能曲意逢迎,做到完美配合,却又对他不屑一顾。这样的人,让他觉得自已有些失败,可她完美的配合又让他觉得自已是成功的。 这一路,宋文倾的视线都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挥开高顺帝,将所爱之人融入骨血。可此时,看到高顺帝竟于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亲吻于她,宋文倾的忍耐到了极限,握紧的拳头,止不住的发抖。 什么作戏?作戏也不行!那个男人,为何要与她如此亲近?不是不碰旁人碰过的女人?为何要碰她? 心中的愤怒,化作熊熊火焰。眼见就要失控,池顾却是回到高顺帝身旁,轻咳一声说道:“圣上,方才薛答应好似不小心扯着了曲贵人衣摆,曲贵人因此闪了腰,动了怒;掌掴之后踩了薛答应手掌几脚,这会儿已是无事了。” 这种小事,哪里需要高顺帝操心?这种事,当然是池顾去处理了。 高顺帝有些不喜,因为池顾坏了他的兴致。 虽然只是贴着她的嘴角,连个蜻蜓点水的吻都算不上,可她的反应,却是挑起了他心中的好战因子。 一个宋文倾能让她拼死拼活的争,去奋斗。他堂堂一国之君,还能被一个不成气候的儿子给比下去不成? 以往那些个女人,哪个不是对心爱之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最后还不是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动了心?软化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是想着,高顺帝便是轻声一笑,抬手在她嘴角轻轻一抹,温和说道:“都怪爱妃今夜饮酒过于娇艳,朕竟是一时控制不住,让爱妃受惊了。” 楚慈压着恶心,垂眸说道,“是臣妾的福气。” 看看,分明是厌恶于他,却又能摆出如此娇羞模样。不拆台,完全配合,温和得让他都想撕破她这伪装的面皮,看看她真实的面目。 眸中含笑看向楚慈,高顺帝执起她的手,放于掌心牵着,继续前行,口中却道,“朕都不想赏梅了,想快些回景华宫……” 如此暧昧之言,听得旁人红了面颊。楚慈也是恰到好处的看了高顺帝一眼,垂眸不语,无限娇羞。 才教训了薛彦彤,曲贵人心中本是舒畅了些。可一转眼,便瞧着了高顺帝与楚慈相吻画面,还有高顺帝那情动之言,更是让她心中恼怒。 大步向前,曲贵人咬牙看着楚慈,心中盘算一圈,便是有了主意! 贱人!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梅园就在眼前,高顺帝领着楚慈当先而入。树上挂着灯笼,一眼望去,就似万千星辰落于人间。 瞧着远处灯火,楚慈有些恍惚。脑子里竟是闪过那夜的萤火之光,以及那人伏在她身上的无限柔情。 他的吻,很轻和;,只希望能减轻她初经人事的痛苦。他每个动作,每一个字,都在此时跳出,让她双眼发花。 太多的记忆,抹之不去。哪怕是一个相似的场景,都能将那些记忆勾出来,让她痛,让她恨。 分明是对那人怨恨,可是,为何就是放不下?为何每每想起,又想问问他,那三年的感情,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似有感应一般,一转眼,便见一珠梅树之下,那人目光灼灼,一如那夜璀璨夺目。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转首逃离,逃离他的那份夺目光芒。 她明显乱了气息,高顺帝看了她一眼,再转眼看向梅树之下,抬首仰望之人,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诡异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9:宴会风波 “去吧。”颇有深意的看了楚慈一眼,高顺帝倾身于她耳旁说道:“不要让朕失望。” 虽然这些日子她都做得很好,可是,杀戮真正开始,才是见证她本事的时候。 今后的戏,可都没有话本。靠的就是她的聪慧,随机应变。 楚慈缓着呼吸,点了点头,就似被景色所迷,迈步缓缓而去。 皇后见高顺帝要跟上,加快了步子走到高顺帝身旁,含笑说道:“夜里赏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高顺帝敷衍而应,视线却是追着楚慈而去,好似怕她离了视线一般。 皇后心中发酸发恨,朝曲贵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宋文之;曲贵人带着人进了梅林,宋文之与方正杰一众上前提议作诗助兴。 这么多人围着,楚慈身影越走越远,待高顺帝再抬首之时,那人身影便消失在梅林之中 ,也不知去了何处? 这头热闹非凡,那头的楚慈却似喝醉了迷路一般。指着前头问着玄华:“这是哪儿了?方才明明从这头来的,怎么就越走越远了?” 玄华二人左右扶着她,低声回道,“娘娘,您喝多了,奴才先给您找些醒酒汤来,不然夜里可无法伺候皇上了。” 一边说着,交待玄玉好生护着楚慈,玄华转身便走。 玄玉扶着楚慈,往湖边走着,口中说道:“娘娘,听说湖中结了冰,那日还瞧着有小宫女调皮上了冰面,可有意思了,可要去湖边瞧瞧?” 楚慈当下点头,“去!” 湖面着实结了冰,楚慈倾身瞧了瞧,便与玄玉说道:“你下去我瞧瞧,看看会不会掉下去?” 玄玉想了想,便将楚慈扶着退后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上了冰面。 楚慈正拍手叫好,身后便有几人冲了过去,不管不顾的拖着楚慈便往无人之处跑着。 湖面有冰,无法将人推下去淹了,对于这点,曲贵人表示很遗憾! 不,是非常的遗憾! 想到今夜高顺帝还要去景华宫,曲贵人便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追了上去,非得让楚慈的恩宠毁于今夜不可! 楚慈整个人就似晕的一般,哪怕有功夫傍身 ,却是晕晕乎乎的由人扶着越行越偏。到最后,玄玉一回头,楚慈便不见了。 眸光一闪,玄玉慢条斯理的上了岸,垂眸寻着脚印潜了过去。 虽是知道曲贵人会因为妒忌而动手,可楚慈却不清楚曲贵人会如何做? 套了麻袋打她?不切实际!到底是在宫中,又不是无人小巷,这种小把戏,想必曲贵人不屑玩! 那么,带她来这儿,是想做什么? 正在想着,拉着她的人便是松了手,将她往雪地上一丢。 楚慈就似站不稳一般,踉跄着扑了下去。抬头之时,便瞧着曲贵人面上布着笑意,上前说道:“楚妃可真是喝的多了呢,瞧这才走几步,竟是站不住了。” 说话间,竟是亲手扶着楚慈站了起来,“呀,这鞭子可真好看,楚妃能取了给我瞧瞧么?” 哦,原来是玩这把戏啊? 还不如套麻袋打她更能解气呢! 楚慈勾唇一笑,摇摇晃晃的解下鞭子,眯眼看向曲贵人,笑着说道:“这鞭子可厉害了,这一路剿匪,它可是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 说话间,手上一甩,便是破空一响。 曲贵人眸中冷笑,张口便是一声尖叫,“啊,救命啊 。” 救命?你可真得喊救命! 楚慈眸光一寒,面上冷笑,哪里还有半分醉酒模样?瞧曲贵人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朝人多的地方跑时,楚慈鞭子一甩,便是卷住那人脖子。猛的一收,。 宫女没料到楚慈真敢出手,吓得懵住。楚慈却是将人猛的拉到脚边,不给宫女有叫唤的机会,按下机关,鞭尾利刃瞬出,不过片刻,便是割了几个宫人喉咙,令他们连叫的机会都没有! 曲贵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已人倒了下去,惊骇的想要起身,楚慈却是一抬脚,将人猛的压下,下一瞬,便是用尽全力踩向那人手掌。 伴着声声惨叫,那人手骨尽碎。楚慈拂了拂领上之雪,也借机将外袍的领扣和氅子的结绳微微松开。 那人以为楚慈这是算了,便是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惨叫着想逃。 楚慈却是眸中冷笑,长鞭一甩,却不是将人拖回来,而是将那人明艳的面容划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若说方才的碎掌之痛让曲贵人难以承受,那么此时的毁容之苦便是令她尖叫不止。 楚慈动作迅速,踩掌毁容也不过片刻时间,听得远处有人跑来,便是将人猛的拉回,在那人跌倒之时,抬脚狠狠的踩了两下。 伴着‘咔嚓 ’ ‘咔嚓 ’之响,曲贵人双腿膝骨断裂。 这些日子以来,曲贵人每日寻薛彦彤的麻烦,每日让薛彦彤在铺了石子的雪地中罚跪。每日薛彦彤回来,楚慈都是默不作声的给薛彦彤上药;她不说,却不代表,她就不放在心上! 掌掴是么?你既然双手犯贱,我便碎你手骨!喜欢让人在雪地中铺石子罚跪是么?我就让你尝尝毁了双腿是什么滋味儿!你不是最喜欢这张明艳的脸吗?我便给你毁了,我看你拿什么再得皇宠,对他人肆意凌辱! 不可否认,此时的楚慈是暴戾的。所有伤过薛彦彤的人,她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 曲贵人万万没想到,计划得那般好,到最后,自已竟是被楚慈给害成这副模样!安排的人呢?为何还不来?为何还不来啊?止不住的尖叫求救,心中更是无限的恐惧。此时的楚慈,在她眼中就似恶鬼一般,让她想要逃离。 就似听到了曲贵人心中的愤怒,终于有动静而来。 破空之响入耳,只见昏暗的火光之中,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冲了过来。在他之后,是一群侍卫。 楚慈看着来人,勾唇冷笑。虽不知这是何人,可第一时间赶来的,必然就是曲贵人安排的同伙了! 想诬陷她伤人是么?想演个苦肉计,让方正杰和皇后一众都跳出来骂她犯了宫规是么?既然这个罪名横竖都要坐实,她为何不将计就计? 眸中冷笑,却在那人出招之时,踉跄着步子退后,更是有意放重了呼吸,让自已显得异常的狼狈。 那人瞧着地上之人面容尽毁,便是怒不可遏,一手呈鹰爪状朝她抓来。 楚慈就似避不开一般,被那人一手捉住了氅子。身子一退,氅子便是被那人狠狠抓去,重重丢到了雪地之中。又是一抓而来,欲将她擒住,她却在他抓住肩头之时,肩膀一滑,那被她解开领下扣子的外袍便是几声裂响。 扣子尽散,她弯腰一闪,外袍便被男子握在手中。 亦在此时,高顺帝带着人大步而来。火光之下,只见楚慈身着奇怪衣裳,方才被宽松的外袍遮挡的玲珑身躯在此时完美展露。 酥胸高耸,纤细一握,双腿笔直修长。 旁人不知这衣裳是啥,宋文倾和穆诚却是清楚的很。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她不喜欢那些不方便的中衣,所以,她总是在舒适的休闲装之外套上外袍,图个自在。 以往的料子算不得多好,如今进了宫,高顺帝给她的,必然是最好的。这衣裳料子弹性极佳,穿在身上,非但舒适,还将她玲珑身形勾勒得甚是完美。 楚慈一见来人,便是瞪着一双醉眼,似有些迷茫一般愣了愣。等她看到男子手中的外袍,等她看到众人诧异的目光之时,便似受了惊吓一般,猛的扑进了高顺帝怀中;似被吓得不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亦是瑟瑟发抖。 高顺帝的面色,可谓难看至极!披着的氅子也来不及脱一般,直接将人给护在怀中,以氅子相挡,齿间挤出比冰还冷的呵斥,“方明务!你好大的胆子!” 在这幽深的梅园之中,脱了皇帝宠妃的衣裳。这是想做什么?啊?当他堂堂一国之君是病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方明务到底年幼,哪里转得过这个弯?直到他看到方正杰震怒的眸子,这才急忙将楚慈的外袍给丢到地上,摆手说道:“皇上,臣,臣不是。臣是,是听到曲贵人喊救命便过来瞧。过来就瞧见她要杀曲贵人,所以…” “所以你就对朕的爱妃不敬!所以你就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以下犯上?”高顺帝冷声一笑。 曲贵人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是手不能撑,腿不能动,只得躺在地上,哭叫道,“皇上,救我!救我啊!那个贱人她要杀我。皇上,救我啊!” 曲贵人叫得好生凄惨,楚慈却在高顺帝怀中瑟瑟发抖,连驳都不曾。 若是以往,曲贵人被人如此折磨,高顺帝怎么着都该把人揪出来乱棍打死,株连九族!可是,众人亲眼所见方明务都做了什么! 楚慈醉酒之下,方明务带着人脱了楚慈衣裳;此时曲贵人喊着救命,楚慈却是在高顺帝怀中瑟瑟发抖,连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切,还用多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0:小慈,我想你 今夜到底孰是孰非,明眼人都瞧得明白。若非曲贵人有心算计,又如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见此情形,方正杰那个恨呐! 说过多少次,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可曲贵人就是不听!还带着方明务来闹事儿,这不是明摆着送上门给人收拾? 不管心中如何恼,曲贵人被人如此折磨,方正杰总不能放过!且方明务的罪名无论如何都得给压下! 只闻方正杰悲痛的喊了一声‘皇上’,便是上前两步跪了下去,“皇上,曲贵人受此折磨,您,您可一定要给曲贵人作主啊!” 高顺帝冷冷的看了方正杰一眼,视线从倒地的曲贵人身上转向了方明务。最后冷声一笑,“是啊!作主!今夜之事,可得查个清楚!” 言罢,扬声喊道,“沈务,将方明务和曲贵人一众都带下去!朕倒要好生问个清楚,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方正杰便不止是愤怒,而是焦虑。 众目睽睽之下,高顺帝解了氅子将怀中之人一裹,微一倾身便将人打横抱起。 “皇上,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高顺帝抱着楚慈大步往梅园外走着,楚慈缩在他怀中断断续续说道:“方才晕晕乎乎的,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只查觉有人欲脱臣妾衣裳,臣妾一时心急,便动了手。臣妾,臣妾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也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被今夜之事给惊着了?楚慈这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令人听得甚是心疼。 虽然知道她就是在作戏,可高顺帝却是下意识的将双手收紧,冷声说道:“朕知道了,你别怕。” 垂首之人眉头一蹙,想提醒他,别那么用力,她很疼!可如此多人瞧着,她也只能沉默不语。 宋文倾急步行于皇子之中,双手握得生紧,脑子里的想法已是有些不受控制。 “爱妃醉酒尚未清醒,朕先送你回景华宫休息?” 高顺帝之问,楚慈点头顺从。池顾忙安排御撵,送楚慈回景华宫。 高顺帝似还不放心,亲自送着楚慈回宫。薛彦彤左右瞧了瞧,见皇后拂袖而去,便悄悄的带着宫女归去。 进了殿内,楚慈自个儿跳了下来。 高顺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得很好。”可目光扫到她奇怪的衣裳之时,眉头却是一裹,“不过这脱衣裳的法子,有失朕的颜面。” 楚慈随手取了一件氅子披上,缓缓说道:“一时情急,也着实想不出什么法子。还请皇上恕罪。” 高顺帝见她规规矩矩行礼认错,挑着的眉头久久未落。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却又忽而一笑,“行了,你也歇着吧。朕还得去慎刑司一趟。” 楚慈目送高顺帝远去,坐到椅上,推测方明务的身份。 记得楚月陌的母亲名唤方明珠,这个方明务看上去不过十**岁,方正杰又那般在意,十有**是方正杰幼子。 方正杰的儿子脱了当今皇帝宠妃的衣裳,只怕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心中冷笑,又是坐了一会儿,便见薛彦彤由宫女扶着大步而来。 “小慈,你没事吧?” 走到楚慈身旁,薛彦彤伸手便在她身上摸着,生怕她受了伤。 楚慈失笑,拉着人坐下,“我没事,我的功夫,你还信不过?” 虽不说她现在的功夫能与宋文倾级别的人过招,可对付那些混吃混喝的世家公子却是绰绰有余。 见她真是没事,薛彦彤这才重重的喘了口气,拍着心口说道:“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听人说梅园深处有人生事儿之时,我有多怕!” “别说我了。” 楚慈拉过薛彦彤的手,脱了手套细细的瞧着。见那手背之上一片青紫之色时,眸子里越发幽深。 薛彦彤忙将手缩回,笑着说道:“我没事,上了药便好了。” 见楚慈不说话,薛彦彤凑近了一分,却是冷不丁的在她面上轻轻一吻。 楚慈抬眼,有些无奈,“小彤。” “我听说,曲贵人的手骨尽碎,腿骨亦断。”薛彦彤眨巴着一双大眼,轻声说道:“小慈,谢谢你。” 她不傻,自然明白楚慈对她是愧疚,是不安。可是,她也想让楚慈知道,楚慈为她做的一切,她明白的,都明白的。 楚慈也不知当说什么,揉着薛彦彤的脑袋说道:“都别想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今晚好好睡一觉。” 只怕过些日子就没这么清净了。 薛彦彤重重点头,吩咐宫女装了热水,便先去沐浴。 楚慈‘醉酒’无法参与审问,玄华二人作为贴身太监却是必须在场。是以,难得的清净,让楚慈紧绷的神经终是缓了下来。 “那个贱人!”皇后回宫 ,便是恼得挥去宫女递来的茶水,冷声问着身旁的大宫女,“到底怎么回事?” 大宫女忙跪了下去,颤抖说道:“回娘娘,本来曲贵人是想在无人之处诬陷楚妃伤人。那方明务向来跟着曲贵人任性惯了,便瞒着方大人应下了曲贵人。可奴婢也没想到,那楚妃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真敢对曲贵人下手。” “没用的东西!”皇后震怒。 起身来回走动 ,想了一阵儿,与大宫女说道:“快去告诉太子,这事儿,切莫沾身!” 大宫女忙应声而起,急急忙忙而出。 整了整衣襟,皇后这才稳住面色,说道:“走吧,去慎刑司瞧瞧!” 方明务一众被人带去了慎刑司,高顺帝却是亲自将楚慈给送回了景华宫,这才折身去处理。审问案情,却将当事人给送回了景华宫,高顺帝对楚慈的偏爱,可见一斑! 案上摆着金蛇鞭,椅上躺着伤处还未处理的曲贵人,地上跪着面容青涩的方明务。 无关紧要之人,该走的,也都走了。这该走的人,自然也包括宋文倾。 慎刑司,高顺帝如愿捉住了方家把柄,让方正杰有口难言。景华宫,薛彦彤沐浴之后,便伸着脖子喊道,“小慈,水换好了,你快去洗洗,。” ,听得楚慈失笑,却听得外头之人牙关紧咬。 等到楚慈脱了衣裳进了浴桶之时,本该睡下的薛彦彤却是歪着脑袋,被人给放到了浴桶一旁的矮塌上。 楚慈眯眼回头,便见薛彦彤背朝这方,不知是何情形?而步步而来之人,一身寒意,牙关紧咬,双眼赤红。 楚慈眸光一沉,急忙起身,正欲出桶穿衣,却被他抢先一步,长臂一伸直接给拉进怀里。 也不给她怒骂的机会,便是低头狠狠的吻了下去。 他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高顺帝吻她,薛彦彤也吻她,这些人,有什么资格亲近她?可是,到如今,他却是连质问连恼怒的资格都没有! 楚慈恼极,狠狠一咬,口中便是一股浓重的重腥味儿。可那人却并不退缩,被咬出血的舌头依旧缠着她,死命的缠着她,非得将她的舌缠到自已口中不可! 一面发着狠的吻着她,一面解了腰带将她双手绑到身后。 在他松口之时,她喘着粗气退后。他却是几下脱了衣裳,疯了似的跳进浴桶之中,搂着她便是要命的索吻。 “宋文倾,你个混蛋……” 她的骂声,被他尽数吞下。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伸到桶中,抬起她的一腿,手指便是顺着腿根而入。 “小慈,我想你…我想你…” 在她耳边重重喘气,借着热水的滑润,便是急不可耐的挺身而入。 楚慈双手被紧紧的反绑在身后,身子被他给拉的倾斜,根本就用不上力。他却似有意而为,让她站立不稳,只得缠在他腰上,借力稳住身形。 分明是自已逼得她如此缠上,可宋文倾却是兴奋于她的行为。搂在她腰间的手猛的一紧,低头含着高耸雪山上的那一粒粉色果子。 胸前的敏感被他搅动得酥麻难奈,偏生他还不知足一般,越搅越用力,动作也是越发的大。 此时楚慈才后悔,不该潜了宫人!向来沐浴不喜宫人伺候,如今却是被宋文倾给钻了空子。 “宋文倾,你再不滚,我便喊了!”被他给撞得脑子发晕,楚慈冷声说道:“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连个皇子也做不成!” “你喊啊!”宋文倾抬首,赤红的眸子看着她,就似疯了一般,“你看那塌上的是谁?等来了人,对父皇有用的神女楚妃是不会被定罪通奸。反观没什么用处的薛彦彤就会被赐死!” 楚慈心中一寒,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怎么敢?怎么敢拿小彤来威胁她? 她的愤怒,他看在眼中。心中发酸,越发用力的索取。 楚慈好几次险些被他过大的力道给撞得倒下,却被他及时捞住。动情之时,他将她紧紧的搂住,一声声的喊着她。 多么希望她能再喊一声‘小伍’。多么希望她能搂着他,与他共赴极乐。可他知道她不会。她恨他,又怎会与他再有当初的愉悦? 越想,心中便是越恨。可心中虽恨,却也不想让她误会。 将人抱起,双腿缠在腰上。宋文倾托着她,一面拥有,一面喘息说道:“小慈,你信我,大婚那日,非我将计就计,我是被他们给算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1:你不要恨我 提到那事,楚慈只觉得恶心;可她觉得他恶心之余,也觉得自已恶心! 她有什么资格去说他脏呢?她自已不也脏吗? 不想应他,也不想接话。楚慈只是咬牙承受着,心中一片凄凉。 看着半空中的水气,楚慈有些麻木的想着,老天早就告诉过她,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这场笑话,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楚慈不给回应,宋文倾便是将她搂得越紧。想要得到她的回应,埋首于她项间不住呢喃,“小慈,我爱你。此生所爱,只你一人。我不会放手,我一辈子也不会放手。” 他动情,他冲动。每日每夜的想着她,只想告诉她,他是爱她的,许多事,是没得选择。可是,当真站在一起,他却又觉得自已像疯了一样。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告诉她,她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 楚慈闻之,只觉好笑。 他知道怎么能让她愉悦,便是冲着那处,一次又一次奋进,只希望她能在这场情事之中,明白他是真的爱她。楚慈被他给弄得呼吸沉重,浑身发软,在他埋首与她耳鬓厮磨之时,张口狠狠的咬在他肩头,瞬间便是见了血色…… “小慈。”,许是今夜高顺帝所给的刺激终于平复。宋文倾解开她束手腰带之时,便是张口结舌,一时难语。 他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更别说身上那些青紫之色让人浮想联翩。 宋文倾顿时有些无措,丢了那湿腰带,忙运了内力去揉着她的手腕。 楚慈却是猛的甩手,冷声说道:“滚!” 一个字,是她的愤怒,凄凉的愤怒。 宋文倾看着她出了浴桶,擦了身子穿衣之时。忙翻身而出,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套上,着急的去拉她的手,“小慈,我错了,我真知错了。你不要……” “滚!” 反手就是一巴掌给他甩了过去。可眼见就要甩到他脸上,她却是停住,最后狠狠一甩袖,朝薛彦彤走去。 宋文倾的心,揪得厉害。他倒宁愿她打他。打了,至少代表还放不下。可她用那般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她最后恨恨收手,让他害怕,害怕她的恨会越来越多。 他来,只是想告诉她,那日真不是他将计就计。可当他看到薛彦彤吻她,她不拒;又听闻薛彦彤言‘’,她轻笑之时,他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他怕极她会离他越来越远,每日每夜的思念在诸多刺激之下,终于让他变成了禽兽。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小慈,你打我!你打我可好?你心中不痛快,你骂我,你打我都行,求你不要不理我。” 低声下气的求着她,宋文倾觉得自已变得很可悲。 楚慈甩手,他却是不放,将人拉到怀中,捧着她的脸,就像以前那样,低头在她唇上碰了又碰,“小慈,不要恨我,你不要恨我。” 楚慈只觉得可悲又可笑。他这是龌龊之后又来扮可怜了吗?他现在已经回京了,他还想怎样? 在他将她抱住之时,楚慈冷声说道:“宋文倾,你已经如愿回京,你想做什么,不是早有规划?你如此大胆到景华宫来,不怕你父皇捉了把柄,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你以为说一个爱字我就会放过你?你休想!” 最后三字,寒意缠绕。 宋文倾身子僵住,面色惨白。 她以为,他找她,是作戏?只是为了稳住她不报仇? “不,不是,我……” “娘娘,皇上正在来景华宫的路上,池顾公公派人来交待了,今夜娘娘侍寝。” ‘轰’的一声,宋文倾只觉得头晕眼花。 怎么会?为何高顺帝要楚慈侍寝? 楚慈抬首冷眼看向面色惨白之人,猛的将人推开,冷声应道,“我知道了。去备些酒水。” 说罢,转身抱起薛彦彤,大步走了出去。 宋文倾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接头的内应见他出来之时,急的面色都变青了。 “主子,您再不出来,皇上就到了。” 一边说着,领着宋文倾左闪右避,离了景华宫。 楚慈将薛彦彤放到床上,解了她的穴,将人弄醒。薛彦彤有些迷糊,笑着说道:“我竟睡着了么?” 楚慈含笑点头,“许是太累了。” “那就睡吧。”打着哈欠,薛彦彤拉着楚慈便要睡下。楚慈却是摇头。“皇上来了。” 提到那人,薛彦彤面色微变,却也不过片刻,起身说道:“我先穿衣裳,应该是要说会儿话才是。” 看着薛彦彤起身穿衣,楚慈真想给自已两巴掌。她骂宋文倾是浑蛋,她又何尝不是?她不可能与高顺帝如何,却让薛彦彤变成如今随叫随到的局面,她比宋文倾更浑蛋! 高顺帝到的时候,外头已经布好了宵夜,酒水。 见薛彦彤还没睡下,高顺帝摆手说道:“薛答应先去休息,朕有事与爱妃谈。” 薛彦彤为难的看了一眼楚慈,楚慈落于膝上的手下意识的拉着袖口。 手腕上的勒痕,哪是一日两日能消去的? 厅中只得二人,高顺帝心情不错,先是自个儿倒酒喝了两杯,这才说道:“一直寻不到机会前朝后宫一起动手,如今有了爱妃,可真是事半功倍。” 楚慈垂首浅浅一笑,却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夜景 ,“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高顺帝不甚在意说道:“曲贵人已是毁了,再养些日子让她自生自灭便好。方明务斩了双手,发配北寒之地。方正杰教子无方,顶撞龙威,罚其千金,回府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算是软禁了吧? 楚慈回头,好奇问道,“不过是妃嫔之争,便如此处置,皇上不怕他的学生闹事,言皇上之举令人心寒?” “谁不心寒?”高顺帝不以为然,“东明修不是还在京中?等到朝上吵起来了,他那些武将还能坐视不理?北瑶功臣被世家子弟如此凌辱,朕若不严惩,岂不是让将士们寒了心?” 原来如此! 楚慈不由失笑。 难怪东明修一众留在京中许久未归,敢情高顺帝是在这里等着!利用她来对付曲贵人,事儿一闹大了,东明修一众再站出来,闹得再厉害,那也都是臣子的事。堂堂一国之君,该做的做了,只罚了方明务,对方家也算是仁至义尽。到时闹得再厉害,他也只是坐在龙椅上做个样子罢了。 楚慈正想着,高顺帝便是起身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好在他对你有情。” 一句话,让楚慈垂了眼眸。 她的神情,不喜不怒,甚至平静的让人有些生怒。高顺帝抬手,本想习惯性的捏着她的下巴,撕破她的假象,她却是一个转身,看着窗外,整个人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高顺帝眯了眸子,正准备再上前,楚慈却道,“曾经与谁有情,那都是我的过去。我与皇上只是合作关系,希望皇上给我最起码的尊重。不该说的,还是不说的好。” 这算是合作以来,楚慈第一次对高顺帝这般放肆。 还想上前之人,听得此言,便是面色一沉。沉默良久,高顺帝一声冷哼,一拂袖,转身进了内室,自是寻薛彦彤去了。 楚慈抬手摸着还有些肿的唇,可视线扫着手腕勒痕之时,又急急落手,转身去了薛彦彤的寝宫。 南易好不容易等到宋文倾回府,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等他发现宋文倾腰带将衣裳都浸湿了时,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似乎老天就是要刺激他如今脆弱的心脏,当他看到宋文倾里衣湿了,肩头还有咬痕之时,只觉得脑子里‘砰’的一声,瞬间炸得他眼前发花。 “堂主……”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文倾,南易壮着胆子说道:“堂主可要属下准备些什么东西?比如说,踏青之时用得到的。” 南易说得比较含蓄,却也让宋文倾明白他的意思。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这么禽兽……踏青之时,只怕什么东西都无法让楚慈原谅。 宋文倾难得懊恼的揉了揉脸,说道:“我自有安排。” 所以说,都是该死的占有欲作祟,让他将那么好的机会给白白浪费了! 时逢宋文倾焦头烂额,楚月兰却是不知好歹的在府上闹着。眼见天就亮了,大年初一,她还不能出府,心中便是怎么想怎么发恨。 也不顾下人劝阻,便是昂首挺胸的向前,冷声骂道,“谁敢拦我?我是五皇妃,你们若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让人砍了你们的手!” 北易无语望天:你可真是太抬举自个儿了,真没人愿意碰你! 下人为难的看着北易,想让他支个招。北易也是不胜其烦,方才得知宋文倾心情不好,手一挥,直接让人放行。 自已要去触霉头,还能怪别人不拦? 楚月兰咬牙切齿的冲到了宋文倾屋前,抬手便是拍门。屋中之人刚换上干净的衣裳,正看着那腰带发呆,便被这拍门声给扰得眉头紧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2:高顺帝这个人精 “堂主,楚月兰怕是又来吵着要出府了。”南易从窗户翻了进来。 宋文倾眸光一寒,冷声说道:“告诉她,用了早膳便去上香。” 南易不确定的看着宋文倾。宋文倾不耐烦的说道:“不懂?用早膳,不懂?” 哦,懂了! 南易立马去安排。 没消片刻,外头的人便清净了。 楚月兰一听用了早膳便出府上香,心中欢喜,忙回屋去收拾。衣裳都是她从楚家带来的嫁妆,楚家才回京,婚事也办得急,根本就没置办几身像样的衣裳。买的成衣这会儿却是怎么看怎么窝火。 心中琢磨着,总要想法子让宋文倾在外头落不了面子,给她置办几身新衣才是。 思量着出府之后该如何给宋文倾一个教训?瞧着下人端来的早膳时,眸光一闪。 以往总是清粥白面,今日这早膳倒是不错!方才还想着,大年初一若还让她喝清粥,她宁愿饿着肚子去外头吃! 香浓的鸡肉粥唇齿留香,还有几盘味道极好的点心 ,这一餐,楚月兰可谓吃得舒心极了。 吃了个饱,刚放下碗,连嘴都来不及擦,楚月兰便是面色难看的悟着肚子。 宋文倾靠在床头走神,想着下次相见该如何让楚慈消怒?外头南易推门而入,低声说道:“堂主,楚月兰怕是没个十天半月起不了身了。” “嗯。”宋文倾手掌放到眼上,疲惫说道:“安排下去,踏青之时,我要与她单独相见。” 南易一脸难色。觉得宋文倾见楚慈必然没什么好事儿。 “还没有邰正源的行踪?”南易尚未离去,宋文倾又问道,“楚月陌那边什么情况?” “回堂主,咱们回京之时,邰正源便不知去了何处?至今没见其身影。至于楚月陌,这些日子倒是总往太子府跑,可太子却时常进宫,也是难得一见。不过……”顿了顿,南易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属下查实,自打楚月陌不能行房,不能孕育子嗣的消息传出之后,太子便与方明清义女多有来往。” “义女?”收手抬眼,宋文倾问道:“什么来头?” “本是书香门第,怎奈家道中落,最后家中只剩她一人。前些年还只是个靠人接济的平凡女子,近些年不知怎的容貌竟是大有改变。虽不及楚月陌那般绝色天香,到底也是闭月羞花。”南易想了想,虽然觉得自已的对比有些不妥,可到底是怀疑,也就直说了,“就似夫人之前其貌不扬,如今却是生得沉鱼落雁。” 显然,南易和宋文倾都想到了一处。 见宋文倾闪了眸子,南易接着说道:“那人名唤卓双凝,如今住在方明清府上,好几次楚月陌寻不到太子,太子都是带着卓双凝去了别处。” 指腹轻轻摸索,宋文倾起身说道:“想办法弄些卓双凝用的胭脂,此事需小心行事,切忌打草惊蛇!” 来回想了一圈,在南易迈步之时,又道,“此时也当上香了,去厨房准备一下。” 准备一下?准备什么? 南易一时没转过弯来。 宋文倾翻箱倒柜,说道:“小排啊!动作快些!” 南易这才想起,楚慈最爱的,就是那糖醋排骨。 一早起来,楚慈又是运了内力化着手腕上的勒痕。到底没几个时辰,也难以消去,便拿与衣裳同色的绳子将袖口给绑了起来,头发高束,没用任何发饰,腰间缠着池顾送回来的金蛇鞭。 镜中之人一身蓝色衣袍,这不像男装却又比女装更清爽的打扮,也显得格外的精神俏皮。 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问题,楚慈这才放心的带着人去御书房。 今日大年初一,当去祈天寺上香。楚慈作为宠妃,自然是要跟着高顺帝一起去的。 高顺帝在御书房等着楚慈,见着那人英姿飒爽而来,便是忆起了她在战场之时一身银甲的模样。 想了想,在她走近之时,似随口说道:“你把机会让给了岑子悠和穆诚,此时是不是特别后悔?” 楚慈抬眼,缓缓而回,“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回了这句话,心里头才醒悟过来,他怎么知道穆诚姓穆的? 高顺帝扬了眉头,“看来穆诚倒是什么都与你说了。那你知不知道,穆诚是穆言侄儿一事?” 楚慈就是再能控制情绪,也控制不了眸中那一瞬间的惊异。 高顺帝微勾了嘴角,走到她身旁,牵着她的手说道:“路上再与你说。” “穆言见着穆诚那夜,便与朕说了个大概,后来得到了证实,便想将穆诚留在身边。只不过穆诚家破人亡与穆言有直接关联,故此穆言犯了怂,不敢认。” 马车上,高顺帝简单的给楚慈道了二人的关系。也说明了穆言准备在近期与穆言相认。 “其实当初你就算不把功劳给穆诚,穆言也能给他谋个好前程。那岑子悠更是机灵,这才短短半年,便在穆言手下混得风生水起。你平白将机会给了他们,倒是浪费了。” 高顺帝这感叹,似在惋惜。 楚慈正在想着穆诚的事儿,随口接道,“没机会站到人前,哪儿有机会往高处爬,我……” 止了话,楚慈转首看向高顺帝,觉得这个人真是精得厉害! “你是心里头有事,不然也不会被朕套出了话。”高顺帝显得心情不错。 这么久了,终于是不用威胁手段让她吃鳖;看到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懊恼,高顺帝感觉颇有意思。 习惯性的拉着她的手放到掌心,高顺帝说道:“昨夜你说的,朕也想过了。既然已经合作了,自然就要尊重你。你的性子,合适生活在军中,你有为将之能,朕也不能一味将你当一个软弱女子来应对。” 对于高顺帝这番话,楚慈倒是有些诧异。可诧异归诧异,她若真信了他的话才有鬼了! “以前是朕对你多有偏见,主要是对你与邰正源的关系心中生恶。眼下我也算知晓一些真相,待明日回宫,朕给你看一些东西。”说话间,抬手将她因马车上山而摆动的马尾卷在掌心,“我相信你根本就不爱邰正源。” 最后这句话,说得十分的诚恳。诚恳到,楚慈都不知道高顺帝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有意靠近她?图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合作了,她有诸多软肋在他手中,她自然不会半路撂摊子不干。那他今日放低姿态,是想做什么? 楚慈表示一时弄不明白高顺帝在玩什么花招,高顺帝却是面色柔和,把玩着她的长发,再不言语。 气氛一时诡异得不行,楚慈心里头弯弯道道的转着,真真是一路都没个消停。高顺帝瞧她故作镇定的模样,真是忍笑忍得很辛苦。 他想,他知道该怎么打破楚慈的淡漠了。 女人嘛,都那样,只要拿到她的短处,就能让她妥协。柔情攻势不行,那就加一些旁的法子,总能让她真心臣服。 合作什么的,根本不能让他放心!只有这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背叛的机率才会大大降低。 楚慈最烦上香什么的,以前烦,现在更烦。 人多就不说了,进去就是拜,一个神像一个神像的拜过去,她人都要晕了。女汉子也有烦的事情!不如让她去跑五公里! 虽然今天被高顺帝给包场了,人没那么多,可是,那么多神像要拜,她想想就头疼。极度不想参与,于是乎,在高顺帝开口之前,楚慈抚着额头,一副‘我要晕’的模样,“也不知怎的忽然感觉头晕目眩,臣妾能否先去后头休息等皇上?” 高顺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慈,她这把戏演起来真真是入木三分,可在他这儿,真是没用! “爱妃乃北瑶神女,见着上头的神灵,自然是有些受不住,不过到底是顶头之官,也当去上柱香才是。” 神女你妹夫! 楚慈就那么下意识的白了他一眼,那一眼可真是又无语又厌烦,将她这极度不耐烦的模样给刻画的淋漓尽致。 眼见她低头撇嘴,高顺帝心里头就跟猫抓似的。她越是不耐烦,他越是不放过她。就这么拉着她进了寺中。 本当是高顺帝独自上香,可他就是想瞧她不乐意的模样,示意池顾给楚慈一柱香,盯着楚慈跪到了蒲团上。 楚慈拿着香,看着神像,心里头嘀咕着,“我从来不信鬼神这些东西,可你们让我来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了。不管信不信,来都来了,我也就认了。可你们这么耍我,我真是烦了。让我身边这个该死的人精快点完成心愿去死,还我个自由身。” 这是她新年第一天许的愿望,也是极端恶毒的愿望。 见高顺帝虔诚而拜之时,楚慈也是很认真的补充道,“还有邰正源,若是他狡诈终不死,我与他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他过得如意 !” 认真的拜了三拜,楚慈起身将香插进香炉里。 转身之时,不知怎的外衣阔袖竟是扫着了桌上的签桶,眼见就要撒了一地,楚慈忙伸手接过。却有一支落到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3:必为奸佞 高顺帝顺手将地上的签捡了起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爱妃神女之名果不是虚传。这随便抽支签,便是上上签,看来爱妃许的愿,都能实现。” 没由来的,楚慈眼皮一跳。看向高顺帝的目光,有那么一点儿心虚:意思是,你大限将至? 楚慈心虚之余,又有些欢喜;这签若是准,她可真感谢老天怜悯她一回! 昨夜之事仍在怒火之中,今日自是心不在焉;以至于,一路而来频频出错,也是极难控制自已的情绪。高顺帝一瞧她这模样,面色不由的一沉。心中顿时笃定,她许的愿必是与他有关;而且,还是对她有利,对他不利的! 原本的好心情,此时统统散去。本还想领着她在寺中逛逛,如今却是没了那个心情。 直接撇下楚慈,高顺帝带着皇后一众走了。 眨了眨眼,楚慈看着身旁立着的玄华二人,啧啧两声。 回头看了一眼手拿佛尘的神像,楚慈表示,根本不知道这供的是个什么神仙! 心里头不屑的哼了一声,楚慈带着玄华二人惬意的走在寺庙后院,表示高顺帝冷落她,她求之不得! 高顺帝只是觉得楚慈有些不知好歹!这一月时间也算不得短,每日那般用心的待着她,怎么着也该懂得感恩!就算他不算计她,不让她绝望,她以为邰正源就能放过她? 跟了邰正源,她死得更惨!让她进宫,给她恩宠,让她过得舒心,她却不知好歹! 越是恼着,便越想知道她是许了什么愿?可心里头这么想着,却是打死也不会开口去问她! 明知问不出真话来,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高顺帝是越想越恼楚慈不知好歹,皇后看着高顺帝面色平静,可周身气息透着寒意之时,眸子一转,心中便是有了计较。 庙中确实没什么好逛的,楚慈不过走了一阵儿,便觉无趣,去了早便安排好的院落休息。 到底是皇帝宠妃,安排的住处自是不错。幽静的院落就似特意为她喜欢清净的性子安排的。甚至于屋中之物也是从宫中带来的。 “皇上可是安排了人护着小彤?”接过玄华递来的茶水,楚慈问道:“那两个宫女功夫如何?” “回娘娘,那二人功夫倒也不错。听闻池顾公公也特意交待了沈大人多多留意景华宫动静。”玄华回道。 楚慈点了点头,到底是放心了些。 皇后跟着出宫了,薛彦彤这两日也不必早起请安。她昨夜才在宫中耍了狠,想来那些妃嫔近期也不敢再对薛彦彤怎么着。 “行了,去外头候着便好,我乏了,先睡会儿。若是皇上没来,不必叫醒我。”挥了挥手,楚慈脱了氅子便上床。“把帘子拉上。” 确实很累,心中疲乏,头也有些发沉。 玄华二人应了声是,关了窗户,将厚厚的帘子放下。 屋中瞬间暗下,没有生火的屋子里,就似无月的深夜,格外阴沉。 玄华二人守在院中,倒是不担心有人敢对楚慈怎么着。毕竟楚慈自个儿功夫就不弱,加之高顺帝早派了亲卫在暗中守着。寺院又是重兵把守,谁能出来闹事儿? 闹事儿的倒真没有,可有心要来寻人的,却是早做了准备。 就像此时,楚慈躺在床上有些恍惚,便闻得屋中有丝动静。猛然坐起,便闻黑暗之中 ,右方传来轻微响动。 刚要出声,便是一道风而来,下一瞬间,一只微寒的手贴在她唇上,一丝音线传入耳中,“夫人莫喊,是我。” 这一声‘夫人’,听得楚慈心中一个咯噔。 岑子悠!他怎么进来的? “夫人莫慌,皇上这会儿正在前头住持下棋,没个把时辰是不会来这后院的。我瞧着后头山上有一处美景,夫人可愿一同去瞧瞧?” 这一口一个夫人的,喊的楚慈一身的鸡皮疙瘩。可她倒是自觉起身,连氅子也顾不得穿,便由那人牵着,摸索着进了一个暗道。 刚一进去,一名女子便是将一件披风递了过来,岑子悠接过,仔细给楚慈披上了,这才与女子说道:“小心着些。” 女子应了声是,便进了屋中,躺到床上。 暗道中寒意袭人,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更是坑坑洼洼,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倒。楚慈对这地方不熟悉,只能任由岑子悠牵了手,慢慢腾腾的一直往前走着。 约莫一柱香过后,楚慈终是忍不住,问道,“不能点火吗?” “啊?”岑子悠握着她的手,回得甚是正经,“点了火,还如何牵着夫人走了?” “……” 尼玛个神经病! 楚慈一甩手,不走了。 岑子悠这才叹了口气,慢慢腾腾的摸出了火折打燃,十分悲伤的说道:“分别许久,夫人真是不想我吗?可怜见的,我可真是想念夫人的紧!” 那人俊逸的面容之上,尽是受伤,眉眼之中更是透着凄哀之色。 楚慈冷冷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人真是过份!“到底是觉得我如今好欺负?一个个都想着来欺辱?” 她这话说的重了,岑子悠神情一变,认真说道:“怎说‘欺辱’?楚慈,你不是一个任人欺辱之人!” 他正色而言,楚慈却是不接话。见她真是恼了,岑子悠便想抬手去揉她脑袋,可她闪身一躲,他便是揉了个空。 有些尴尬的看着自个儿揉空的手,岑子悠轻轻一叹,难得透出几分惆怅,“本是说好建功立业便娶你的,可我这离建功立业还有一大段的路,你就爬到我的头上了。” 叹息间,转身朝前走着,“小泽与孙姑娘在山上等着,这么冷的天儿,你也不想他们在雪中伤了身子吧?” 楚慈闻之,忙抬步跟了上去。 对于岑子悠,楚慈不知道当说什么。可这一路走着不说话,也觉得有些压抑。瞧着脚下坑洼的路,问道:“这暗道几时挖好的?” “进京便挖了。”岑子悠幽幽说道。 楚慈不信,上前问道:“你怎知我会来?又如何笃定我会住在这里?就不怕挖错了白费功夫?” “我有脑子啊。”岑子悠一笑,“你以为我跟白诚一样没脑子 ,只会扯你后腿?东明修就是再精明,他想的也只是如何将你弄出宫,宋文倾就更别提了,被人压得死死的,皇上派去他府上的御林军让他不敢出错,哪儿有我这般随性?” 他这说了一大堆,尽贬低旁人,半分没落到实处。楚慈蹙眉,他便是笑道,“这人啊,只有不关心才不会乱心。那些跟皇上对着干的,都去揣测了怎么斗,怎么胜。我这没什么官职的,被人忽视,自然也落个清闲。每日里过得自在,也会揣测皇上让你进宫的目的。这想来想去,你终究是要得宠的,还必须是宠冠六宫那种宠爱。所以明白了这点,自然也当知晓初一上香你会跟着了。这庙中也就这院子更清净,皇上投你所好,必然是要将你安排在这里的。所以我闲着没事儿,就雇了些人,日赶夜赶把这暗道给挖了出来。” 末了,偏头看向楚慈,一副邀功模样,“怎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楚慈朝他竖了拇指,由衷一叹,“岑子悠,你若为官,必为奸佞。” “啧 !”岑子悠不认同的扬了眉,“你这嘴真讨厌!” 气氛由此缓和。岑子悠见她展眉笑了,心中便也舒服了两分。 终于是到了头,一出来,便是被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雪山给晃了眼。 岑子悠立马以袖相挡,遮了她眼晴说道:“先别急着睁眼,仔细伤了眼睛。” 这点,本不需他提醒。只是她心中有事,亦是急着见楚月泽,便是一时忘了护眼。 她尚未睁眼,便闻一人声音微颤的轻声喊道,“姐!” 眯了眼,偏头看着来人。见那人红了眼眶,心中发酸,却是抿唇一笑。“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这眼泪,留着等我死了再落。” “姐!”楚月泽恼的又是一喊,楚慈也差不多适应了亮光,笑着说道:“还以为还有些日子才能见到你。” “我进不了宫。”楚月泽吸了吸鼻子,扯着楚慈袖子便往一旁拉着。 本当是及膝的雪,却是早被清理出一条仅够落脚的雪沟。几人一脚跟着一脚走了一阵儿,便瞧着孙芯蕊抱着双手,眼巴巴的瞧着这头。 月余未见,此时只瞧那候着的人面颊通红,鼻尖更是红通通的,呵着气的模样,跟只可爱的兔子一般,煞是可爱。 楚慈扯了扯楚月泽衣袖,那人回头,楚慈努嘴说道:“瞧瞧,多可爱。” 楚月泽不是没瞧着孙芯蕊模样,本是没觉得有什么可爱不可爱的。可被楚慈这般有意提出,那颇有深意的眼神便让楚月泽瞬间红了脸,“姐!” 这一声喊,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楚慈失笑,催着他快些。 “我本是想搬出来自个儿住,可父亲不同意。加上这些日子总有朝中官员到府上来,我也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围坐在一起,楚月泽说道:“我去见过王爷几次,也与父亲服过软,让他带着我进宫参宴,可他们偏是不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4:小慈,等我 “申明,我是想带,可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带小泽进宫。”楚慈尚未接话,岑子悠便是举了双手以求明鉴。 楚慈横了他一眼,楚月泽忙道,“今日一早与小蕊出来逛街,遇着了岑大哥,他问我要不要见姐,我当时都是懵的。” 楚慈心道,是得懵,她听到岑子悠的声音时,也是懵的。 “姐姐,你在宫中可好?”孙芯蕊逮着机会便问,“听闻姐姐昨夜出了事,可有伤着?” 楚慈含笑看着孙芯蕊,说道:“我没事,倒是方家失了一子,失了一个曲贵人。” 简单将昨夜之事给说了一通,当然没说她与高顺帝的合作。孙芯蕊听罢,恼得握紧了拳头,“方家欺人太甚!” “好了,这些事儿不当你们操心。都放心,我在宫中过得很好。”言罢,暧昧的看着楚月泽,问道:“倒是你们,几时能喝你们的喜酒了?” “姐!” “姐姐!” 二人同时一喊,均是红了面颊。 楚慈见之,忍不住发笑。 与楚月泽二人相见,也没说多久的话。毕竟床上睡着的人不是她,若是高顺帝突然去了那院子,便是麻烦了。 说了会儿话,楚月泽这才依依不舍的带着孙芯蕊离开了。岑子悠尽心尽职的送着楚慈回去,见她面色好了许多,心中叹气。 如今啊,只有这些在意的人才能让她舒心。 眼见要回了屋子,岑子悠忽然拉着她手腕问道,“楚慈,你打算几时脱身?” 楚慈步子顿住,好半响才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插手。” 拒人千里之外,这种冷漠的态度,让岑子悠有点儿受伤。 怎么说也是同生死共患难过,怎么这么无情呢? “你有大好前程,往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抬眼看着他,楚慈认真说道:“我的事,谁插手,谁都不得善终!” 面对她严肃而认真的神色,岑子悠张了张嘴,最后点头,“行,你回去吧。” 直到楚慈上了床,那女子与岑子悠离去,楚慈这才无声一叹。 岑子悠带着人出了暗道,瞧着那女子清理痕迹时,低声呢喃,“善终是何物?与我何干?” 以巨石堵了出口,仔细的堆了雪,岑子悠这才与女子飞身离去。 直到那二人不见了踪迹,山后二人这才落于山洞之处。 “堂主,你怎的知晓岑子悠有法子见夫人?”南易诧异而问。 宋文倾提着食盒,淡淡说道:“打开。” 早便派人盯着这些人,有个风吹草动,他自然是清楚的。岑子悠整日游手好闲,不是去青楼闲逛,便是去茶楼听书,今儿个居然能偶遇楚月泽,却是巧得过份了! 宋文倾却是没想到,岑子悠竟有这胆识,竟是挖了暗道! 南易扫下白雪,推开巨石,宋文倾一撩衣摆大步而入。 楚慈又是听得动静,只道是岑子悠去而复返,忙起身穿鞋。 一丝光亮而来,她便顺着光走了下去。本以为岑子悠是有要事相商 ,却没想到,入眼的却是宋文倾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慈毫不犹豫,转身便走。宋文倾急忙说道:“小慈,今日来,是想与你说太子和楚月陌的事。” 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楚慈冷眼相对。宋文倾想拉她的手,却又收了回来,低声说道:“真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楚慈也不知道留下是真的想听?还是被他眸中那份情绪给感染,竟也留了下来,却是冷声说道:“说!” 宋文倾忙将南易与他说的消息道了出来,末了说道:“若能促成太子与卓双凝的婚事,后院起火,必然能给咱们许多的机会。” 后院起火,这四个字,竟是让楚慈失笑。 高顺帝耗费心机让后宫起火,宋文倾亦是打着主意让太子后院起火,这父子二人,行事倒真是像极了! 看着他,楚慈说道:“你与高顺帝,当真是父子!” 宋文倾语噎,还想说那些爱她之言,可此时的她,哪里听得进去? 垂眸,眨去眸中情绪,在她转身欲走之时,猛的拉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小慈,我做了糖醋排骨。” “与我何干?” 她无情之言,宋文倾却并不退缩,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出门才做好的,一直温着。许久不曾好好的吃顿饭,你陪陪我可好?” 他的声音,透着期盼。这般的低声下气,却又似蜜糖一般带着撒娇的味道。楚慈心里头一紧,呼吸不由一重。 见她不动,宋文倾试探着又靠近一步,在她耳旁轻声说道:“自打回京,便茶饭不思,饮了许多酒,身子有些受不住。今日做了糖醋排骨,竟是将自个儿给馋着了,就想与小慈一起吃一些。” 昨夜里耍狠之人,今日竟又变回了可怜的白兔模样。楚慈心中发恨,那人却是得寸进尺,将食盒放到边上,双手环在她腰间,下巴搁到她肩头,低声说道:“如今世上,只有小慈最疼我。见我摔了,便亲自给我上药。见我伤了,便一心记挂着。为了我,将那可恶的下人给打残。小慈更是为了我,不惜犯险与乔锦骞周旋,还敢与父皇耍心机。还为我做了美味的彩虹饺子。虽然每年的生辰都错过了,可我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我这辈子不是没人疼,至少,我还有小慈。” 太多的记忆,被他勾起。想起与他一同出西沙,去南湾采药。想起将他压在身下,对他说‘老子就是想喜欢你了’。想起在叶府之时,她霸气的对他说着‘别说话,吻我’。 过往如潮涌而来,楚慈狠狠的闭了眼。哪怕声音依旧发寒,却是有些不稳,“可你如今自称‘儿臣’!可你的五皇妃却不是我。可你明知我是要进宫,却不曾想法子告知于我。” 环在她腰间的手,猛的收紧,宋文倾埋首于她项间 ,呼吸着她身上的淡淡梅香,微颤了声音说道:“我不敢赌啊!” 赌? 楚慈不语,宋文倾抱着怀中之人说道:“那么多人看守着你,我如何敢赌?我脱力,没了功夫,我没有把握带你走,我岂敢让你犯险?池顾明明白白告诉我,若你有动静,便杀了你,我如何敢赌?” 这些事 ,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她。如今说了出来,他却并不觉得轻松。 “昨夜是我浑蛋,可我真是被逼得疯了。我害怕,害怕你恨我,害怕你因为恨我,转身便从了父皇。我明知父皇不是真的要你,可我就是害怕。我害怕你会像我母妃一样,在父皇的柔情攻势之下妥协;我害怕你会不要我,就像母妃当年变心不要乔老岛主一样。”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夜明珠落到地上,滚了几圈,令垂眸之人闭了双眼。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怕你恨我,我就怕你会因为恨我而与我越走越远。小慈,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当我醒悟爱人胜过那个遥不可及的皇位之时,为时已晚。我如今什么也不想了,只想让你脱身,只想父皇能尽快清理朝纲,那样,我们就能团聚。” 楚慈眸中发笑,双手复在他手背之上,缓缓转身,看着他,“清理朝纲之后,你父皇会放过我吗?” “我有办法,到时我有办法让父皇同意。”宋文倾点头承诺。 似怕她不信,宋文倾欲举手明誓,可楚慈却没让他的誓言出口,而是看着那食盒说道:“不是说有糖醋排骨?” 她之言,他面上瞬起笑意,却在他低身打开食盒之时,掩去眸中的痛苦。 她根本就不信他,却要装作信他。她对他,也开始演戏了么? 食盒中,是一大盘的糖醋排骨。两个汤盅内,是用鸡汤熬出的菜粥。 他端了一个汤盅送到她手中,笑着说道:“做的急,你尝尝可还合味?” 一边说着,夹了排骨等着她。 楚慈喝了一口粥,点了点头,又张口接下他送到嘴边的排骨。 一大盘的排骨,二人竟是吃完。就连那粥,二人也是吃得干净。 当他收着食盒之时,楚慈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屋了。你也不能长时间不见踪迹,还是去前头露露面的好。” 宋文倾起身,见她嘴角有粥,便拿了绢帕轻轻擦着。见她目光如水,便是低头她红艳的唇上一个蜻蜓点水,“小慈,等我。” 他再不敢说‘信我’二字,他对她的欺骗,实在是太多。多到,他都不知道楚慈该如何信他? 楚慈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中。 确定楚慈上了床,宋文倾这才转身出了暗道。 南易在洞口等得着急,见宋文倾大步而出,忙问道:“堂主,可是见着夫人了?” 宋文倾点头,神情却是异常的冷。 南易只道楚慈是不待见宋文倾,可当他堵了洞口,接过宋文倾手中食盒之时,又是诧异。 这分明是将东西都吃了,怎的堂主面色还这般差?夫 人若真不待见,也不可能与堂主一起吃东西吧? 盘腿坐在床上,楚慈却是面上冷笑,嘴角勾着的弧度,是他对宋文倾从未有过的阴沉。 心中一声冷哼,翻身躺下,脑中自是布局成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5:你不是撩拨朕? 楚慈这一睡,便是睡到了夜幕黄昏。虽说楚慈说过高顺帝没来不要叫醒她,可中午之时,玄华还是敲门问她是否用膳?楚慈没应,玄华便进了屋中查看,见楚慈还睡着,便又退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暗,楚慈依旧没起,玄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又是叩响房门,问道:“娘娘,您睡了一天了,也当起来用膳了。” 楚慈听见了,却是不应 ;外头的人终于是等不下去,又是推门来瞧。 打燃了烛火,玄华走到床前,见楚慈侧身而卧,没半丝动静。想了想,玄华轻声喊道,“娘娘,当起了。您没用早膳,午膳也不曾用,这若再不用晚膳,皇上怪罪起来,奴才们可就没命了。” 床上的人终是睁了眼,却是软绵绵的说道:“皇上问起 来,你便说我身子不适,不用晚膳了。” 玄华一听,可不得了!躺了一天,还身子不适,那可是他们的罪过!忙转身朝外喊道,“玄玉,快去寻皇上,娘娘许是出宫受了风寒……” “不必了。”撑着床坐了起来,楚慈说道:“只是不想吃东西,哪有受风寒?你莫大惊小怪,省得皇后知道了说我没事儿找事儿。” 事儿闹大了,少不得请太医把脉,到时高顺帝还不瞧着她手腕上的勒痕? 楚慈这不起身,又不是病了,倒是一时难住了玄华。倒是玄玉心思转动得快,进屋说道:“奴才知道了,娘娘歇着便好,皇上兴许是正在忙着,晚些便能来瞧娘娘了。” 此话一出,玄华这才暗道自已蠢笨!今日高顺帝与楚慈明显是闹了不愉快,这会儿楚慈称病,要的不是太医,而是高顺帝啊! 如是想着,忙吹了烛火出了屋子。 直到亥时,高顺帝才带着一身的寒意而来 。看着楚慈撑床而起,高顺帝似笑非笑,“怎的了?也学起她们装病了?” 楚慈盘腿而坐,拍了拍床,含笑说道:“臣妾知错了,皇上坐下说话可好?” 早上是她让他恼,这会儿她这般放低姿态示软,高顺帝挑着的眉头不落,冷眼问道:“一天不吃不喝,耍什么把戏?” “还不是做给外头的人瞧的。”扬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高顺帝,楚慈又道,“皇上这么小气啊?好不容易出趟宫,那些人可都瞧着呢,臣妾不想法子引鱼儿上勾,怎么对得起皇上的恩宠?” 这话说的,高顺帝心中一声冷哼,坐到床边,问道,“怎么说?” “今日臣妾惹怒了皇上,又称病引皇上心疼,这事儿明日必然会传开的。不管怎么说,臣妾如今也是皇上的宠妃,那些女眷总要来问候问候。楚月陌也当是来了的,到时臣妾配合皇上,将楚月陌与太子的婚事定下,倒是喜事一桩。” 她这算盘打得响,冷脸之人却是不由一笑,“挺记仇的!当初他让你失了面子,如今你让朕赐婚,成心恶心他是吧?” 楚慈笑而不语,可那笑容,怎么看都是狡黠中暗藏嘲讽。看她这模样,高顺帝轻叹口气,“文之这事没这般简单,近来他与方明清那义女走的近,耍的什么花样朕也清楚。” 楚慈故作不解,“还请皇上细谈。” 早时宋文倾便与她说了,方正杰长子那义女,如今可是套着了宋文之,想来方正杰也知晓楚月陌这棋子无用了,只能用那卓双凝布新局。 高顺帝将卓双凝之事与楚慈说了,楚慈低头一副思量模样,好半响才抬头说道:“皇上,臣妾倒觉得 ,该让楚月陌先与太子成婚。” 她将想法说了一通,高顺帝想了想,摇头说道:“如此一来,他们便都知晓朕打的什么主意了,如何还能起火?” “皇上不是知道女人嫉妒心作祟有多厉害?楚月陌没法子与太子亲近,却天天瞧着太子与卓双凝眉目传情,心中岂能不怒?到时再做些手脚,太子后院起火,朝局再变,那时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功夫去与方正杰抱团?” 高顺帝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想了想,说道:“也可一试。” 谈完正事儿,楚慈便是摸着肚子,浅浅一笑,“臣妾倒真是饿了。” 高顺帝挑眉,看她这温顺模样,莫名的有些咬牙切齿。 明知她就是作戏,他要的也是她这作戏的本事。可是,她这时时都与他作戏,却是让他心里头怎么都不痛快。 还有没有阶下囚的自觉了? 莫名一甩袖 ,高顺帝吩咐玄华送吃的来,抬步便要走。楚慈急忙将人拉住,低声说道:“皇上,你不陪臣妾吃些东西吗?好歹,也要多呆会儿再走。” 这里是寺庙,可不能行那**之事,故此,高顺帝在这屋中呆得越久,对她的宠爱也传得越真。 高顺帝瞧她半跪在床上,仰头看来的模样,忽而就笑开了来。“楚慈,你就是笃定朕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可着劲儿的撩拨朕?” 楚慈一愣,这可真是冤枉她了!她哪儿是撩拨他了?她这一切都为布局 着想 ! “你这副模样,不是撩拨朕?”面向楚慈,高顺帝抬着她的下巴问道:“面对朕,你从未取过面具。此时戴上这张欲拒还迎的面皮,敢说不是撩拨朕?” 不可否认,此时的她,真真称得上美人二字!可她的美却不俗气,美得冷咧,却又瞬息万变。在你自以为了解她的真面目之时,她下一瞬就能给你摆出一副从未见过的模样来。可你指定面目相待,她却给你一副极其冷漠的容颜。 这个女人就像一副诡异的画,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有不同的感受。可这副画,却又不是真的,兴许只是画师臆想而出的一个形态罢了。 就像此时,他擒着她的下巴相问,她便是盈盈而笑。分明是在笑着,可那笑意却是让人瞧了极不舒服。 “皇上真会开玩笑。”楚慈以这句话结束了话题。因为玄华将一直温着的斋饭送了进来。 将高顺帝捏着她下巴的手轻轻一推,楚慈说道:“皇上,斋饭送来了。” 直到坐到桌前,手中被楚慈寒了竹筷,高顺帝心中还是有些情绪。 总觉得这个被他控制着的女人,不如想的那般容易臣服。 高顺帝在楚慈屋中呆着就没出来,分明是用了晚膳之人,又陪着楚慈吃了一些,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 皇后将手中的杯子一摔,口中骂着,“楚贱人!” “母后莫恼。”宋文之朝大宫女打了眼色,宫女便又倒了一杯茶递上。 “父皇向来图个新鲜。且楚慈对他而言,就是一颗棋子罢了。我听说,当初那些女人就是为了刺激外头那几个男人。如今这个楚慈,也不过是用来刺激邰正源的罢了。”安抚着皇后,太子面容之上透着一丝阴沉,“只可惜了曲贵人。若她好不了,方正杰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到时他那些学生瞧着风向不对,怕是会有二心。” “不是还有一个卓双凝?”皇后转眼看向宋文之,冷声说道:“既然方明清养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派上用处!送进宫来,本宫倒要瞧瞧,那楚慈能蹦到几时!” 宋文之面色微变,起身说道:“母后,此事不可!” “怎的?难不成方明清还不肯?眼下是何情况他亦是清楚,一个义女罢了,还舍不得?” 皇后一怒,宋文之便是有些尴尬说道:“那卓双凝,儿臣已是收用了。” 皇后一听,杯子便朝宋文之摔了过去。起身,指着宋文之骂道,“你府上两个侧妃,三个妾室,还不够?卓双凝是什么出身?你居然也看得上?” 若连我都看不上,父皇如何看得上?宋文之心中反驳,却是认错道,“一时糊涂。当时只知楚月陌是毁了,方明清便想用那卓双凝稳固,到时卓双凝生了孩子,也好给楚月陌养着。可谁知道事情闹到如今地步?” “你还想娶楚月陌?”皇后闻之,更怒,“那女人已经废了!你还要娶?这种女人,躲都来不及,你还娶她作甚?” “母后,这么多年,我与方正杰都是靠着楚月陌的存在为前提合作。若不娶楚月陌,那老狐狸又如何肯为我效忠?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自是清楚。我需要他门下学生,也是不争的事实。我……” “可如今楚月陌已经毁了!你还娶她做什么?方正杰那老狐狸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楚月陌养着卓双凝的孩子,他就能放心了?这婚事,本宫不同意!你最好想法子让楚月陌死了这条心!” 那头皇后与宋文之意见不合,这头高顺帝看着楚慈,终是问道:“你今日没许愿?” 楚慈眨眼,“许了啊,就想皇上早些还我自由之身。” 她这一副坦荡模样,倒把问话的高顺帝给比得小心眼了。总在楚慈这里讨不了痛快,高顺帝觉得自已也有些自讨没趣。起身佛袖,冷声说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行礼目送高顺帝离去,楚慈吩咐玄华备水梳洗,倒是平静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6:当真狡猾 次日出了院子,楚慈便瞧着一众女眷在外头候着。熟悉的没几个,陌生的都以一副看戏的姿态而来。 六公主扬着一张笑脸,上前两步,盈盈一拜,“儿臣叩见楚妃娘娘。” 楚慈回之一礼,“六公主不必多礼。” 美好的开场,接下来就是不美好的对话。 六公主看着楚慈极好的精气儿,笑着说道:“听闻楚妃昨日身子不适,睡了许久,今日瞧着精神倒是好了许多。说起来,还是父皇有本事,瞧过了,便也就好了。” 这话,引得众女眷想笑又不敢笑,可谓是憋得很辛苦。 六公主又道,“楚妃娘娘宠冠六宫,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可这到了外头来,楚妃可莫给父皇招闲言,寺庙乃清净之地,岂是藏污纳垢之所?若是让人捉了短处,往后楚妃在哪儿可都理亏。本来进宫前的身份就惹人非议,若还不注意言行,可白白糟蹋了父皇的一心宠爱。” 活下来的公主就这么一个,高顺帝自然是表现得宠爱有加。是以,在这尊贵的六公主眼中,区区一个楚慈,她可不放在心上。 今儿个说是来看望,可这话里话外都在教训着楚慈不知收殓,到了清修之地还如此狐媚高顺帝,加之以前身份就说不得,如此不知好歹,可不就是无知妇人不知懂进退? 今日楚慈若是驳了,便是不知轻重,不懂得掂量自已的身份。若是楚慈不驳,便是矮了一截,往后旁人提起,少不得指点轻视。 楚慈含笑看着六公主,对这姑娘没事儿找事儿的性子,也有点儿想笑。 你一个公主,管这宫中之事做什么?你是忘记了,你母妃还在宫中?就不怕我弄死她? 心中冷笑,楚慈却是轻拂衣袖,缓缓说道:“公主说的是,倒是我娇贵了。前夜里受了惊吓又受了寒,加之一夜未眠,身子有些受不得。昨日一来,便是请示了皇上,想要好好休息。皇上体恤我受了委屈,便也准了,却没想到,竟是我过于娇贵,引人猜忌。往后,我也当多多注意才是,可不能让旁人说皇上对妃嫔过于纵容。” 楚慈这回得完美,六公主面色变了又变。想驳吧,前夜之事大家都瞧得清楚,确实是楚慈饮了酒,被人算计。不驳吧,自个儿就成了挑事儿的,平白让人笑话她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给压制。 再是宠妃也是妾!是以,六公主压根儿就瞧不上楚慈。更别提,这楚慈还是二嫁! 气氛诡异之间,一身紫袍的高顺帝大步而来。瞧着众人堵在院口,便是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的都堵在此处?” 六公主忙转身,众人行礼,高顺帝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大步走到楚慈身旁,轻声问道:“爱妃怎的了?何事让你笑得如此欢喜?” 楚慈本就是勾着嘴角,却瞧不出几分欢喜模样来!高顺帝这话说了,楚慈也自然接道,“臣妾哪里还敢欢喜?臣妾昨日里没个分寸,竟是睡了一日,最后还是皇上亲自来唤才醒了吃些东西。昨夜倒是没觉得怎样,今日想起来,倒是多有不妥,往后臣妾若再是如此,皇上可莫再纵容臣妾,不然丢了皇上的颜面,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听了多晦气! 六公主心里头一个咯噔,对楚慈真是越发的恼。 高顺帝想了想,回头看向一众女眷,直将众人给瞧得垂首,连呼吸都不敢放重。最后,高顺帝的目光转向了六公主,语气微沉的说道:“文若,你与驸马成婚,这也算是第三个年头了?” 此问一出,六公主便是面色一白,垂眸回道,“回父皇,今年九月方才三载。” 高顺帝点了点头,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这话说得粗俗点就是:自已的事儿都没解决,来管老子的事?还不多放些心思生孩子,管起老子的女人来了? 六公主再是娇纵,被高顺帝这放重了语气提醒,便是捏紧了手中绢帕,低声回道,“是。” “这何驸马,可是你亲自挑选的,若三年无所出,可对不起何家祖宗。过些日子朕让宫中太医去你府上瞧瞧,若是身子不行,好生调理调理,却是不能耽误了何家才是。” 言下之意,得给驸马物色妾室送去,以慰何家的忠心。 六公主面色瞬变,难以置信的看向高顺帝,万万想不到,他竟会为了楚慈,如此当众打她的脸! 六公主生恨,楚慈也不痛快啊!抬眼不满的瞪了高顺帝一眼,这厮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非得给她招来大麻烦才痛快是不?好歹是自个儿女儿,怎么这么不给人留面子? 似感受到她的目光,高顺帝一侧首,便对上她不满的神情。眉头微挑,下意识的去牵了她的手,说道:“时辰不早了,也当回宫了。” 二人缓缓而行,众女眷自然并排退出,让出路来。走到楚月陌身旁之时,楚慈轻轻一嗅,揉了揉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可香味之中又有一股臭味儿?” 她这嘀咕,楚月陌身旁的女眷便是自发的退开了来,竟是将她一人给孤立在楚慈跟前。 楚慈似才醒悟,转眼看向楚月陌,笑着说道:“大姐,上香还是莫将衣裳熏得太香的好,对神灵不敬。” 楚月陌恼得咬牙,却是低声回道,“谢楚妃娘娘提醒,是臣女的疏忽。” 本是漠不关心的高顺帝,却在此时侧首看了楚月陌一眼,想了想,问道:“爱妃,楚大小姐今年年芳几何?” 楚慈回道,“今年已是二十有四。” 高顺帝默了默,说道:“何驸马好似长其三岁。” 这话,说一半留一半,那目光看向楚月陌,似打量,似权衡。 此时莫说六公主心中惶恐,便是楚月陌,也是心中怕极。真怕高顺帝一句‘不若朕赐婚何驸马’出口,自个儿便成了驸马之妾! 就在二人准备开口之时,楚慈盈盈一笑,“皇上,时辰不早了。” 高顺帝似才回神,点了点头,牵着楚慈出了祈天寺。 外头一众皇子、朝臣候着,见高顺帝牵着楚慈而来,皇后强颜欢笑行于一侧,不免唏嘘。 “皇上可真狡猾。”上了马车,楚慈笑道,“如今六公主可少不得寝食难安,怕是日日夜夜咒我不得好死。” 高顺帝静默不语,她这一口一个死字,听得他眉头微蹙,想了想,终是说道:“往后莫总将这死字挂在嘴边,有朕护着你,老天都得避让三分。” 楚慈一笑而过,全然不放在心上。 高顺帝领着妃子走了,楚月陌便是急不可耐的去寻着太子。见太子与几名世家公子立于车前轻声交谈,便是深吸一口气,面上挂着笑意上前。 众人都知道楚月陌与太子的关系,却也听说了楚月陌如今的狼狈,见着楚月陌来,便是转眼看向太子,看他是什么意思。 昨夜才被皇后训斥,太子也在权衡楚月陌能给他带去多少利益?此时见美人款款而来,绝色面容之上布着的笑意,总是让他忆起当初的热情如火。 就这么一个走神,那人便是走到了跟前,随之而来的,便是呛鼻的香味,还有那似有似无的恶臭。 太子眉头紧蹙,楚月陌却是抢先说道:“太子,当年之事,臣女有要事相商。” 当年?哪年? 众人相视,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太子去荒芜岛那年。顿时各有所悟,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神情。 楚月陌已开了口,太子自然没有相拒的道理,只得邀其到京中酒楼相聚。 “皇上将她的药换了?”忆起方才那刺鼻的香味,楚慈说道:“也难为她在寺中还能备着熏香。” 高顺帝半磕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加了些东西进去,自然就没用了。她应是习惯带着熏香出门,不然早起再去买香,哪里来得及?” 楚慈点头认同,“皇上英明。” 抬了眼皮瞧了她一眼,高顺帝又转眼假寐,没再多言。 若问太子如今最不喜与谁相处,那自然是楚月陌。就似此时,那刺鼻的香味真是让他呆得难受,更别提时不时冒出来的恶臭,真是毁了他一整天的好心情。以至于,无心与楚月陌多聊,说了几句话便欲借口走人。 “殿下。”楚月陌忙起身相拦,痛苦说道:“我有今日,还不是为了殿下。方才皇上似有意让我与六公主共侍一夫,难道,殿下就甘心让人笑话,说自已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太子双眼一瞪,“当真?” 刚回景华宫,便见薛彦彤披着氅子立于门口,似望夫石一般看着外头。瞧楚慈归来,便是满面笑容,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这么冷的天儿,怎的守在门口?”含笑上前,楚慈说道:“瞧你鼻子都冻红了。” “我方才做了点心,这会儿还在温着,听说你们一早便回来,就在这儿瞧瞧。”一边说着,挽着楚慈手臂进了殿中,“熬的五谷粥,可香了;点心倒是最简单的千层酥,就怕你不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7:你为何有这东西? “你的手艺,我自是爱的。”笑着进了厅中,便见宫女将吃食摆上。楚慈想了想,与薛彦彤说道:“你先吃着,我装一些让玄华给皇上送去。” 薛彦彤面色微变,楚慈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吃穿用度都是他给的,总该有做人妃子的自觉,不然该被骂没心没肺了。” 所以,只是为了应付吗?薛彦彤瞬间就笑了。 楚慈进了小厨房,拿了小碟子分装了一盘点心,装了一盅五谷粥一并放进食盒。玄华在一旁瞧着,见楚慈都是尝过了,又往粥中放了一些冬蜜这才装的粥。 “这粥是娘娘亲手装的,尝过之后许是觉得不合皇上口味,便又加了一些冬蜜调味,这才装了让奴才送来。”御书房,玄华跪地说道。 换了衣裳的高顺帝低眼瞧着食盒中的吃食,挥了挥手,让玄华退下。 池顾琢磨不定高顺帝是什么心思,一时也不敢多话。倒是高顺帝走了两步,说道:“撤下。” 池顾心道,楚慈献殷勤,没挑着好日子。 提着食盒退了两步,刚准备转身出去,又闻高顺帝说道:“回来。” 池顾忙不矣回身,麻利的将吃食摆了出来。 矮桌上的东西也着实简单,就像那景华宫住的两个女人,表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第一眼并不让人上心。 立于桌前,也不待池顾试吃,便是舀粥吃了一口。 一口下去,高顺帝微眯了眼,便是坐到椅上,优雅而食。 盘里的点心倒是没吃几口,那粥却是吃了个干净。池顾一时想不明白,这粥也是薛彦彤熬的,楚慈不过是加了些冬蜜罢了,有什么不一样的? “吩咐下去,午膳不去皇后那儿了 ,让景华宫准备着。”净了手,高顺帝说道:“楚慈进宫许久,还不曾去叩拜过太后,用了午膳,朕与她一同去给太后请安。” 池顾眸光一闪,这楚慈,是真的要飞上枝头了! 皇后高高兴兴的让人准备了午膳,本是想与高顺帝重温旧情,怎奈小太监传来一个口谕,便让皇后摔了最为珍爱的白玉杯。 “楚贱人!”一声怒呵,挥去精心准备的菜肴。 大过年的,高顺帝来景华宫用膳,自然是不能像平日里那般随意,薛彦彤站在小厨房一脸无措,楚慈也是耸肩,“我也不会做吃的啊。” 谁知道送个早餐就能把人给勾来吃午饭了?她只是想增加自已的份量,给以后行事打基础罢了。 “那……”薛彦彤犹豫,楚慈一挥手,坐到椅上,不甚在意的说道:“玄华、玄玉,拿出你们的本事 ,别给我丢人啊。” “娘娘,皇上交待了,得您亲自做。”玄华一脸无奈。 楚慈心中嘿了一声,这人吃惯了精细的,还想尝尝粗茶淡饭不成? 琢磨着那些日子也瞧着宋文倾做了不少吃的,楚慈脑子里演了一通药膳,便是抬手一挥,“准备食材!” 反正是高顺帝自个儿要吃的,做得不行,可怪不得她! 没过多久,小厨房便是一股药香扑鼻。 池顾心中打着小算盘,他特意吩咐了玄华,让楚慈亲手做午膳,这也是瞧着了风向,想赌一把。可他也是忐忑啊!若楚慈的厨艺不行,到时吃不好岂不是麻烦了? 池顾心中忐忑随着高顺帝到了景华宫,便瞧着厅中只得两个宫女守着。瞧高顺帝到来,宫女忙行礼说道:“皇上,娘娘与薛答应还在小厨房。” 亲手做?高顺帝挑了眉头,负手往小厨房而去。 “皇上也是人啊,哪儿能天天吃山珍海味就忘了萝卜青菜了?我这做的虽然都是些家常菜,可心意在这儿呢。没听过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大夫开药方?皇上成日里熬夜,伤脾胃,喝点儿简单的排骨萝卜汤,自有好处。” 薛彦彤担心楚慈这粗茶淡饭惹高顺帝恼怒,楚慈瞧她紧张模样,便是笑着打趣。 高顺帝在外头听着了,想起早上那盅粥,便是勾了嘴角。 这些日子饮酒得多,熬夜得多,着实有些不适。那碗粥虽算不得多好,可加了冬蜜,清肺润肠,吃了倒是极为舒畅。 嗅着小厨房飘出的药香,高顺帝笑了笑,示意池顾退回厅中。 楚慈今日做的,都是曾经宋文倾摆上饭桌的菜肴。虽说未达其精髓,到底也算得可口。尤其是专为这个季节搭配的药膳,吃起来格外顺口。 用过午膳,高顺帝却未离开,而是提议下棋。楚慈微微一笑,把薛彦彤推了出来,“皇上,小彤可是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你知我是个粗人,就不在皇上跟前献丑了。” 高顺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倒也不拒,当真与薛彦彤下了几盘。 楚慈在一旁瞧着,一字不言,哪怕薛彦彤走错了,她也只是静观不语。高顺帝时不时抬眼看向楚慈,心里头便是好笑。 棋如人生,她不下棋,是不想与他在棋盘上周旋,让他瞧着了她的底。这个女人,当真是机警得很! 下了几盘,高顺帝便觉无趣,起身说道:“爱妃进宫还不曾去给太后请安,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一并去给太后请个安。” 薛彦彤之前便去过,楚慈却是以养病为由,大年三十才露了面。 楚慈想了想,点头跟上。 御撵之上,高顺帝端坐如松,缓声说道:“太后性子温和,你不必担心。” 楚慈微偏了头,狡黠问道:“若臣妾惹了太后恼怒,皇上可会护臣妾?” 那人一偏头,便见斑驳的阳光撒在她含笑的面容之上。那狡黠的笑容,朝气蓬勃,竟是让他也不由的勾了嘴角,“给太后请安之后,随朕去御书房。” 他这般转了话题,楚慈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 明知她就是有意摆出这副自在模样,可对于她有意的服软亲近,他竟是莫名的得意。 虽然,他还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改变? 太后并非高顺帝生母,此事楚慈也是知晓的。对太后的认知,也只有那年高顺帝腹背受敌,太后病危之事。 正如高顺帝所言,太后性子温和,对楚慈也没什么可说了。请了安之后,聊了几句,便去了佛堂礼佛念经。 宫中女人真可悲。楚慈心中一 叹。 给太后请了安,高顺帝便带着楚慈去了御书房。没在外头停留,而是带着她径直去内室。 第一次来这里头,楚慈也大大方方的打量着。看着那龙凤合鸣的宽大龙床之时,视线落在露出枕下的一柄青剑之上。 枕头下藏着这东西,只怕是睹物思人之物。 听得脚步声,楚慈转了视线,看向墙上字画。高顺帝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而来,上头放着一个小香炉,一旁是用红布盖着的东西,也不知是何物? 将托盘放到桌案上,高顺帝朝楚慈招了招手,“过来,朕前些日子作了画,还未提字 ,你来瞧瞧如何?” 还能如何?御笔而出,自然得捧啊!楚慈含笑上前,只见纸上画着一副海边日出。 有些诧异,回头看向高顺帝,却见他微勾了嘴角,握着她的手,将笔塞到她手中,“你来提字。” 楚慈摇头,“臣妾粗人一个,这些东西,真不会。” 高顺帝倒也不恼,竟是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缓缓而勾。她不提字,他便与她一同绘了一搜小船。那船头立着一名女子,一身白衣随风摆动,高束长发摆起涟漪。 “待往后有机会,朕带你再去东曲瞧瞧。海边日出,着实美不胜收。” 轻缓的话语就在耳边 ,浅浅的呼吸莫名的暧昧。楚慈有些恍惚,只觉得一股熟悉的香味弥漫于空气之中,让她脑子发晕,心中有些翻腾。 猛的转眼,视线狠狠的瞪向那香炉。就似控制不住一般,抬手将那香炉猛的挥到地上,呼吸不由的加重。 此时的她,眸含杀意,面容狠戾,仿佛那香炉与她有着多大的仇一般。 高顺帝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却是微微发颤。她的反常,让他眸光发沉,却是将她轻轻的搂在怀中,“不怕了。” “你为何有这东西?”饶是平日里能淡然应对,此时楚慈却是心态不稳。转身怒视高顺帝,指着那香炉问道:“你怎会有这种东西?” “这不是朕的。”她的怒火,从她的心中烧到了她的眸子里。她掩饰不下的憎恶与愤怒,证实了他心中所想。松了握着她的手,却是改为将她轻拥入怀,“ 这东西,便是黎睿保住的证物,赤剜心。” 这答复,让楚慈双眼圆瞪,高顺帝抱着她安抚道,“之前朕亦是知道这东西,是黎海棠给朕的 ,却没想到,邰正源竟是这般狠心,连黎睿也不放过。” 黎睿之事,楚慈想过太多的可能,唯独没想过,杀黎睿的会是邰正源!高顺帝轻叹口气,幽幽说道:“朕也没想到,他竟是丧心病狂到如斯地步。” 丧心病狂这四字,让那夜的记忆汹涌而来。楚慈紧握着拳头,在高顺帝怀中控制不住的发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8:打了还要去泡温泉? 那一夜,就是一个永远抹不去的恶梦。楚慈不愿想,却又躲不过;她想忘,却又忘不了。 高顺帝没想到她的反应竟是这般大,大到让他都在怀疑她是否又在作戏?低眼看着她,看着她惨白的面色,看着她眸中恨意与痛苦,高顺帝又不愿相信她能作戏到这般程度。 微一蹙眉,一把将人抱起放到椅上。倾身,放低了声音说道:“他对你做的一切,朕会给你作主。” 楚慈只要一闭眼,那夜的情形便重叠而来,当高顺帝倾身之时,一拳狠狠的打了出去,同时狼狈的站了起来,跌跌 撞撞的往外跑着。 高顺帝眸光一沉,身形一闪便将人堵住,在她动手之时,招招制衡,却又让她退闪自如。 此时的他,就好似给她机会发泄,给她机会将心中的恨,将心中的恐惧挥尽。 里头的动静,惊着了外头守着的池顾。慌忙跑进来,却被高顺帝一甩手给挥了出去,随之紧闭的殿门让池顾摸不清情形。 这是在闹什么?打情骂俏?这也不太像吧? 池顾焦急的在外头来回转着,生怕呆会儿有人是站着进去,横着出来。就算死不了,也怕引火烧身。 里头动静是越发的大,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听得高顺帝喊道,“池顾,吩咐下去,让辰汤殿准备准备。” 辰汤殿?打了还要去泡温泉? 池顾一时不明白,里头那二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不打了?”看着地上的人,高顺帝一甩袖,将她砸伤的手负到身后。 地上的人双手抱膝,脑袋就似鸵鸟一般埋在臂间,这份从未有过的软弱,终是让高顺帝叹了口气。 其实,不必问,也该知道她不能面对的是什么事。她被邰正源掳走之前便怀了身孕,那晚之后,孩子没了,东明修又费心安排了牢房给她调养身子。由此可见,那晚她遭遇了什么。 有些事,仔细一想就能想明白,高顺帝也清楚东明修对她的感情有多少的自责,有多少的怜惜。就像宋文倾对她始终有些话说不出口,又无可奈何。 那是她的伤疤,没有几人知晓。可偏偏知晓这些人,总是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折腾得一身的汗,去辰汤殿泡泡。”蹲到她身旁,高顺帝难得真心的将人抱了起来。 如今的楚慈,与当初的锦馨又有什么不同?锦馨为了他,被邰正源算计。楚慈被邰正源如此糟蹋,也是因为他。他这辈子,最愧疚的本该只有一人,可如今,却加上了一个更加强大的楚慈。 人生,就是如此多变,却又如此让人无可奈何。 御书房离辰汤殿不近,抱着楚慈上了御撵,放下了帘子,便是一声叹息。 虽是觉得她可悲可叹 ,可为何在见了她的软弱之时,心里头竟是有些莫名的欣慰?高顺帝不由在想,若是这份软弱给东明修瞧着了,只怕那人会不管不顾的将人换走,哪里还能让他将人弄进宫算计他人? 抱着人进了辰汤殿,挥去了宫人,高顺帝将她放到温泉的软塌上,“你先自已放松放松,朕在外头等你。” 楚慈抬眼看着他转身离去,沉闷而又抽疼的脑袋让她想不了其他。 那香,真是让她乱了心神。恨极,也乱极,整个人就似水中被打散的月光,需要时间恢复。 沉沉一个吐气,脱了衣裳泡着温泉,闭目调息,让自已 平静。 “你说什么?”皇后怒不可遏 ,“楚贱人去了辰汤殿?” 大宫女被皇后狰狞的面容给吓得面色发白,却是不得不点头说道:“回娘娘,外头传来的消息,楚妃与皇上去给太后请安之后,便去了御书房。这会儿,皇上正与楚妃在辰汤殿…” 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后给狠狠一巴掌甩得头晕目眩。 “好啊!好啊!宋泽君!你这次是来真的了?”怒极生笑,皇后砸着东西,却也消不去心中怒火。 那辰汤殿,她也只去过一次,还是当年封后之时,皇帝带着她进去的。宫中妃嫔不多,可得宠的新人却是不少。每年都有无数的美人受宠得意,可也没嚣张几时,更别提去那辰汤殿!那辰汤殿,就连最是得宠的曲贵人也是满打满算不过去了三次!第三次,还是算计楚慈之后,才得以进去! 可此时,楚慈竟是去了辰汤殿? 这个进了辰汤殿的第三个女人,自是让皇后恨得心火甚旺。 “娘娘 。”被打那宫女缓过神来,忙跪地说道:“那楚妃此时正得圣宠,与当初的曲贵人相当。想来也就今日有机会去那辰汤殿。往后说不准也就是被打入冷宫的下场。” 宫女之言,也是众妃嫔心中所想。是以,大家都在等着,等着楚慈不受宠的那一日,等着高顺帝热情消退的那一天。 “好了?”看着面色潮红之人走了出来,高顺帝走到桌前,将温着的酒倒入杯中。 她面容本就明艳,此时泡了温泉而出,自是娇艳动人。高顺帝将视线转向酒杯,压下再转眼的行为。 桌上摆着几道小菜,酒中带着浅浅梅香;楚慈也不拒,端起酒杯,便是一口饮尽。 “这酒可不能这般喝。”低沉的声音格外悦耳,好似从湖底透出的沉沉水声,令人心中平静,“慢慢的品,细细的品,方能品出其中滋味儿。” 说话间,将她空杯满上。楚慈端了酒杯,如他所言,细细品之。 醇厚的酒细滑如绸,蓓蕾之上品出一抹苦涩,可当酒滑过舌根之时,那苦涩之味缓缓被一股道不出的酸涩替代。眉头将要蹙起之时,酒滑过了喉咙,一丝甘甜忽然炸开,将方才的苦涩酸涩尽数掩下。 没想到,一杯酒,竟然也有如此多的滋味儿。 “这是寒弄春。”高顺帝见她转眼看来,低声说道:“挂在枝头的梅花孤傲却也孤独,真正能赏其心性的又有几人?文人骚客不过是随波逐流,将其捧向高处。” “梅落迎春,它守了一季寒冬,便是等着春日的到来,接替冬日的消去。”楚慈接话。 “这酒是前年朕亲手埋下的,就在那片梅林之中。不多,也只得三坛。”倒酒之间,高顺帝指着一旁算不得大的酒坛,“你若喜欢,也得悠着点儿,去年诸事缠身,没那闲功夫埋酒,今年可没得喝了。” “如此说来,臣妾可得细细的品,方才不负皇上恩泽。” 楚慈之言,高顺帝一声轻笑。见她跟着笑了,这才说道:“树上梅花还有一些,此时天色还早,呆会儿一起去摘梅埋酒?” 这提议不错,却更适合两情相悦的情人去做。楚慈微一晗首,高顺帝便又说道:“你与朕要合作的日子还有许久,眼下也无人陪朕做这些随心的事。全当是抱团取暖,给彼此一点安慰罢。” 话已至此,楚慈没有拒绝之理。小酌几杯,二人便去了梅林采梅埋酒。 “酒先别急着埋。”楚慈正在摘着梅花,高顺帝走到她身旁低声说道:“让人知道埋到了何处,来年可就喝不得了。夜里咱们悄悄的来,来年也不怕被人下了毒。” 分明是小心谨慎,可这话从他口中出来,竟是凭添了几分幼稚之味。楚慈不免失笑,却也点头应道,“好!” 他也并非说说而已,当夜将楚慈留在了御书房,他坐在案后批阅奏折,楚慈便翻着池顾送来的民间野志看得津津有味 。 御书房中,一时只听得纸张翻阅的声音。偶尔他端起茶杯,视线朝她看来,像瞧她靠坐在垫了软垫的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野志。 此时的她,安静的就像是没有一丝痛苦的人。看到趣处,那微勾的嘴角,竟是柔和的晃眼。 “楚慈。”他一声轻喊,她软声接道。“嗯?怎么了?”抬眼,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楚慈问道,“皇上有何事?” “无事,便是喊喊你。”说罢,放下茶杯,低头继续忙着。 楚慈看他认真模样,不由摇头一笑,却也低头继续看着,仿佛方才那幼稚的行为都没发生一般。 池顾在一旁瞧着,莫名的觉得诡异。他可是亲眼瞧着高顺帝手上的伤,那砸的可叫一个厉害!本以为二人这是要闹起来的,怎的最后竟是这般和谐? 池顾觉得,他有些看不透了。 这几日堆的事有些多,许多事没来得及处理,今日忙起来,便是习惯性的让池顾将晚膳送到了御书房。高顺帝也是随性,自个儿在桌案吃着,楚慈也是一手拿着野志,一边吃着饭。 吃了饭,又是各忙各的,到了子时,池顾已是低声催促了无数次,“圣上,已是子时了,您该休息了。事儿再多,也不能不将息着龙体。” “子时了?”高顺帝抬头,看向一旁燃着的烛火,“竟是过得这般快么?” 说话间,转眼看向楚慈,却见她身旁的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的书。 勾唇而笑,高顺帝走到楚慈身旁,轻声问道:“看了这么多?瞧着了哪些有意思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9:唤我泽君 “唔,有意思的可多了。”楚慈头也不抬回道,“早知道皇上这儿藏着如此多有意思的书,臣妾早该来看了。这些瞧着都不错,臣妾想给小彤也看看。” “此时知晓也不算晚,明日让池顾给薛答应一并送去。”高顺帝笑着抽了她手中的书,眨眼说道:“走,咱们去埋酒。” 带着女人在自已的地盘上躲避守卫,这种儿做起来得心应手,可在这飘雪的夜晚却又觉得莫名的刺激。 高顺帝拿着小铲子挖坑,楚慈抱着两坛酒蹲在一旁左顾右盼,“皇上,若咱们被人捉着了,你说沈统领会是什么神情?” 高顺帝停了动作,抬头看着她。想了想,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一副吃屎的表情吧! 单是想想,楚慈就觉得高顺帝带着她来偷偷埋酒的举动奇葩得可以! 当二人顶着一身的雪回来时,池顾真觉得今儿个的高顺帝哪儿哪儿都怪异! “却不知外头下了这么大的雪,出去一趟倒是冷得不舒坦,走,一起去泡温泉。”说话间,高顺帝便让池顾准备东西。 这举动,好似在吆喝着好哥们儿‘天儿真冷,走,去喝一杯’! 那辰汤殿,是众妃嫔向往的地方。毕竟,能去那里,就代表着身份。本以为楚慈今日去了便再无第二次,谁承想,白日去了,晚上又去? 池顾心中就似甩了鞭子的陀螺,转得那叫一个飞快。眼珠几个来回的转动着,当楚慈跟着高顺帝去了辰汤殿之时,便吩咐自个儿最是忠心的小徒弟,与他轻声交待了几句。 那小太监听罢,急忙去了景华宫。果不其然,薛彦彤还没睡下,应该是在等着楚慈。 “公公说了,娘娘今夜恐是歇在御书房,薛答应不必再候着,还请先睡下。” 薛彦彤点头道谢,心中却是担忧。也不知道楚慈与高顺帝到底是在商议着什么? 池子很宽,二人一头一尾的泡着,氤氲雾气之中,谁也瞧不见谁。楚慈深知高顺帝这是借着她下午失控的机会想让她彻底妥协,自然也会把握时机,给自已一个往上爬,能将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机会。 “那香,是黎海棠给朕的。据说当时邰正源便用人试过,只要不是憎恨之人,长时以香诱之,便能莫名的产生情愫。”高顺帝靠在池边,一手执杯一手执壶,缓缓而饮。 楚慈静静的听着,在这似仙境的池子里,她慢慢回忆是在几时对邰正源动的心? “本来黎海棠是想说,她对邰正源的感情,是由那香而起。可是她自已却也知道,那漏洞百出的借口,实在是可笑。不过朕也不在意,便由着她自欺欺人。”言至此,高顺帝嘲讽一笑。 黎海棠与邰正源本就是先有情,再有香。可黎海棠被高顺帝感化之后,却是想将那份情栽赃到香上,实乃可笑也。 “黎睿不是傻子。他在瞧着那香时,必然也瞧着了旁的东西。想来也是料到了,黎家家破人亡,都是邰正源一手算计。不然,邰正源也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他姐姐呢?”楚慈忽而发问。一直想不明白,黎睿的姐姐为何会死在宫中? “皇后有个侄儿名唤李中景,瞧上了黎妍,怎奈黎妍不从,且当众训斥了李中景,那李中景自然是觉得失了面子,设法占了黎妍的身子,又栽赃她与男子私通。黎妍哪里受得了这份屈辱,便投井自尽了。这事儿,皇后也做得干净,将麻烦都推给了当时的惠贵人,当真是保住了李中景又瞧了一出好戏。” 原来如此! “对了,那个惠贵人没过多久又因犯了宫中规矩被打入冷宫,没熬多少日子便也去了。”高顺帝接着将惠贵人结局道出。 靠着池子,楚慈不由一笑。这一笑,却是诸多嘲讽与无奈。 那惠贵人,怕是皇后担忧事情败露,给弄死的。 皇宫,真是个龌龊的地方!这些人,当真是视人命于玩物! 楚慈久久不语,高顺帝便又说道:“陈年旧事,哪件事提起来不是令人叹息?宫中之事,哪件事不染人血?身在宫中,自当明白宫中的生存之道。往后你爬得越高,踩的人骨越多,自然就看淡了。” 楚慈又是不语,高顺帝便也不再多言。 泡了温泉,自然是回了御书房;楚慈有些想不明白高顺帝不带她去寝宫的原因,到底也没有多问。 回了御书房,看着那张大床,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知道高顺帝不会碰她是一回事,可又怕高顺帝为了作戏而刻意亲近,一时有些犹豫。 “朕说过,不会对你怎样。”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换上寝衣的高顺帝笑着上了床,说道:“明日一早可有好戏瞧,你不在这歇息,如何能瞧到他们的好戏?” 楚慈恍然大悟,当即大大方方的上了床。 龙床着实宽大,楚慈睡在里侧,高顺帝睡在外侧。她刚闭眼没多久,便听得‘噌’的一声响。 冷剑在幽幽烛火之下闪着寒芒,楚慈也没转身,却闻高顺帝说道:“当年遇到锦馨之时,朕也不过15岁。” 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却又透着些许的笑意。楚慈轻轻应了一声,代表自已在听着。 “当时她才13岁,背着一把剑肆意江湖,立志要做江湖第一侠女。若没遇到朕,她应该在江湖中大放光彩,受江湖侠客青睐,有个完美的人生。” “她纯真却不单纯,心思玲珑,更善用计。当初朕方从战场归来,因着有伤在身,便带了几个心腹单独回京。与她相识,被其脾性所引,多有赞赏。一路同行,直至京中她才知道朕的身份。本也是走过,可朕不放手,她便又回来了。不可否认,朕当初是想利用她的本事相帮。可多年相处,岂有不爱之理?只可惜,醒悟得太迟,以至于,她被邰正源算计,最后以玉石俱焚的法子告诉朕,所谓的背叛,也不过是爱到无力承受。” 高顺帝的声音越来越沉,说到最后,竟是透出一股令人心痛的悲伤。楚慈脑子里,却是将她与宋文倾的开始到此时一遍又一遍的过着。 “不可否认,朕当初是想利用她的本事相帮。”这句话,让她失笑,却是笑得眸中发酸。 他们果然是父子啊!对女人,都是以利用为前提。所谓的爱,或许是日久生情;所谓的醒悟,也不过是将自已也给算计了进去。 邰正源在西沙之时便算计了她,宋文倾亦在她来之时便有了算计。那二人,起初必然是合作的,两个男人看着她在困境中挣扎,是否觉得很是可笑?是否觉得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利用起来格外有意思? 抹去那笑出的泪,楚慈闭目,不想让自已显得那么狼狈。 又是‘噌’的一声响,寒剑入鞘。将剑塞入枕下,高顺帝却是坐了起来,在楚慈恍惚之间,睡到她的身侧。 身子一僵,是她的条件反射。高顺帝却是顾自躺下,一手从她颈下穿过,一手放在她腰间,对身子发僵的人说道:“不要害怕,我说过,我不会对你怎样。” 楚慈沉默不语,却未放松。高顺帝轻叹一口气,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宫中女人无数,可这御书房,却是我呆得最多的地方。睡在这张床上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你也当明白,这里不是藏污纳垢之地。” 楚慈继续沉默,高顺帝也不再多言,就这般僵持一刻钟左右,又闻他轻声说道:“也是最后一个。” 话题,到此结束。他改了自称,却并未与她保持距离。后背贴着他宽厚的胸膛,楚慈只觉得手脚发寒。 明明知道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如今的宋文倾,与那时的宋泽君无异。都是惯于算计,都是情不及前程。可是,他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让她觉得自已可笑,更可悲! “皇上…”她想,她应该告诉他,不必与她如此作戏。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是么? 可是,他却将她的话打断。脖子在枕上轻轻摩挲之后,放在她腰间的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掌,柔软的唇似有似无的贴在她耳阔说道:“唤我泽君。” 四个字,让她眉头紧蹙,他却是接着说道:“你已经承受了一场皇位之争带来的痛苦,这一次的皇位之争,我不会让你再受苦楚。” 动人的话,却不是所爱之人出口。楚慈一侧头 ,看着这张极为相似的容颜,只觉得心中压抑的厉害。 人生,就是这么可笑! 这一夜,她浑浑噩噩而眠;他搂着她,却再无过份之举。这一夜,他偶尔说几句话,却都与锦馨有关。 差不多四更了,楚慈才觉耳旁清净了。泡了温泉本就想休息,被高顺帝这么断断续续的念了许久,终于是撑不住,在他怀中睡去。 听得怀中之人轻浅的呼吸,高顺帝这才睁眼细细的打量着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0:赐婚 英气的眉并不柔和,高挺的鼻梁就似她的性子一般,毫不显弱。唯独这娇艳的唇,极为诱人;粉粉嫩嫩,一如白日里斑驳阳光打在她面上透出的朝气蓬勃。 看着她,高顺帝不由在想,她和锦馨一样受他所累,可她与锦馨却又是不同的。至少,她比锦馨更为强大,强大到,让人更想征服 …… 许是昨夜睡得实在是晚,以至于,高顺帝是何时起身,又是何时出去的,楚慈都不知道。 楚慈醒来之时,天色已亮。左右瞧着没人,便也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床顶。 忆起昨日之事,楚慈自然明白高顺帝是打的什么主意。既然要玩,那就大家一起玩。说到底,人生,也不过就是一场没有彩排的戏,谁能演到最后,才是最后赢家! 理了一通思绪,楚慈便起身自个儿收拾着。 昨夜便听高顺帝说过,这御书房内室,除了有人进来收拾,便无宫人守着伺候。看来,这也不是骗她之言。 将火上温着的水倒进盆中梳洗,待她收拾妥当,瞧着一旁温着的粥时,不由一笑。 怎的还备着这东西?高顺帝演起贴心男人来,可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乘了一碗粥,瞧着桌上的冬蜜时,加了一些进去。想到那人在演有情人,她也得跟上节奏才是,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一番用心? 端着粥出了内室,正准备问高顺帝吃没吃?怎奈才喊了一声‘皇上’,便将众人视线引来。 下方跪着的,站着的,可是不少人。太子和楚柯明跪在下方,几位皇子立于一侧,还有一些并不熟悉的朝廷官员也是面色紧张候于一旁。 是了,高顺帝昨夜好像是说过,今日有好戏瞧!可是,没说这么早啊! 楚慈端着碗,一时愣住,好半响才回过神,低声说道:“臣妾有罪。” 刚准备转身回去,便闻高顺帝说道:“无事,爱妃过来。”说话间,朝楚慈招着手,示意她坐到椅上。 楚慈心中琢磨着高顺帝的算计,倒也是顺从的走到高顺帝身旁,任他拉着坐到了椅上。 “还没来得及用早膳,这会儿倒真是有些饿了。”说话间,高顺帝就着楚慈的手舀了一勺粥送到口中,十分的随性自在。“还是爱妃调的粥更合味。” 宋文倾立于侧方,真真是双眼发花,心中震惊。她居然宿在御书房? 早上被楚柯明请了一并进宫,池顾怎么说的来着? “太子莫急,圣上昨夜操劳,歇的晚,这会儿兴许还在睡着,待奴才去唤一声。” 昨夜操劳?歇的晚?只道是公事繁忙,可谁知晓,这御书房中,竟还有佳人相伴? 一次次的告诉自已,高顺帝不会与楚慈怎样的。可是,当他看到楚慈从里间出来,手中端着粥自在的坐在高顺帝身旁之时,宋文倾方才醒悟,有些事,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说起来,今日这事倒想听听爱妃的意思。”吃了一碗粥,高顺帝这才说道:“楚大小姐昨夜与太子留宿客栈之事,也不知怎么的就闹的人尽皆知。楚大人一大早便来见朕,求朕作主。” 哦,你这手段倒也高超了。分明是要赐婚,如今却成了他们自已把事儿闹大了。 对于高顺帝的本事,楚慈倒真是佩服。心中赞赏,面上却是一副思量模样。“不知皇上是如何打算的?” “朕思量着,楚大小姐也是年岁不小,别家小姐这个年岁早已为人母。太子正妃之位也是等了她多年,不若赐婚,让她如愿坐上太子妃之位。”高顺帝缓缓而道。 下方的太子却是不太乐意,刚要拒绝,便闻楚慈说道:“臣妾倒是觉得不妥。” 不妥!着实不妥!太子哪怕对楚慈有恨,此时却觉得这话甚是顺耳。尤其昨夜与楚月陌过了一夜之后,他越发觉得不妥。 本来白日里在酒楼说了正事儿各自归府,可楚月陌黄昏时分又递了信到府上,说是有要事相商,更言楚慈有心算计。结果呢?结果却是酒楼喝高了,去了客栈,至于那一夜是如何过的,太子是半分不愿去想,只知道回府之后,一遍遍的洗了身子,却仍然觉得恶心! 高顺帝看着太子一副吃屎模样,却是问着楚慈:“不知爱妃有何看法?” “大姐如今已经二十有四,早过了嫁人之时 。且,大家都清楚,岛上生活拮据,大姐身子有损,怕是难育子嗣。若是让大姐为太子妃,可是对皇室不敬;充其量,做个侧妃足矣。” 楚慈话未说完,楚柯明便是抬了头,难掩愤怒的看向楚慈,“娘娘,那可是你的长姐!你心中,就只有一个小泽?” 言下之意,你让你长姐去做妾,你此时报复,倒真是够无情的! 楚慈浅浅一笑,不甚在意说道:“父亲莫急,女儿自然知晓大姐不甘心为人妾,可她自个儿不争气,能怨谁?不过,好歹大姐也等了太子多年,就此做了妾,也着实让人道太子薄情寡义。不如这样,将太子府中侧妃选一品德端正者为正妃,将大姐抬为平妻,倒也是两全之策。” 不让楚月陌为正妃,这明摆着是不想让楚月陌好过。可她顾忌着楚月泽,倒也想了两全之策,可到底平妻也算不得多体面,也算是解了恨。 所以,明明就是要把楚月陌送进太子府,高顺帝二人这双簧倒是唱得极好,愣是把事儿从主动变成了被动,让人觉得他们也是无奈。 这事儿,到底是如何定的,楚慈也不知晓。因为楚柯明呜呼哀哉直叹可悲,太子也是面露愁容,等着再想法子。 再想法子能如何想?大家都知道你将人给睡了,还想不负责不成? 好不容易一群人走了,高顺帝便让池顾将温着的粥端出来。二人坐到矮桌旁吃着,楚慈问道:“皇上动作倒是快,却不知是如何让他们将事儿闹大的?” “倒也没多少算计,文之先走,楚月陌在酒楼中自然也是多有担忧。派人在外头说上几句,直言她怕是进不了太子府,她心中必乱。思来想去,总要想法子将事闹大,毕竟她的岁数已是不小,可没多少日子能耽搁了。” 说话间,将碟子里最后一块花糕夺了,笑颜看向楚慈,“这两日胃口不错,吃的下,爱妃就将这让于朕如何?” 楚慈被他忽然转开话题一时愣住,愣的却是他这幼稚的行为。高顺帝见她这神色,便是两分无奈模样说道:“看来爱妃也不愿啊,这样吧,咱们一人一半。” 说罢,当真把花糕分成两份,一份喂到她嘴边,瞧着她吃了,这才将自个儿那一半吃下。 楚慈口中嚼着松软的花糕,看着他神态自若的模样,心里头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来。 “皇上是如何笃定她能成事儿的?”想了想,楚慈还是把歪楼掰正。 “她那些手段,哪儿能成事儿?朕派了人出去,助她完成计划,文之却咬定是她做的手脚。这不,对她可恼了。”想了想,又低声补充道,“她出门之前用了药,可那药没用啊,所以,哪怕她不顾自已身子想冒险,最后也是没讨得好。” 楚慈顿时能想到宋文之有多恶心了,被人算计,还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算计,他能忍受才有鬼了! 说话间,便闻小太监来禀,皇后求见。 “皇上,臣妾还是先回景华宫好了。” 反正楚月陌嫁太子之事是改变不了的,楚慈也不想在这儿看人脸色。她又不爱与宫中可怜之人争那口没意思的气,更想带着民间野志回去给薛彦彤看。 高顺帝也真是顺她的意,吩咐池顾装了书,派御撵送楚慈回景华宫,便坐到桌后,沉声说道:“让她进来。” 皇后看着楚慈上的御撵,面上是带着为后之仪,心中却是不知如何咒骂楚慈不得好死。 提着食盒进了御书房,皇后请安之后,说道:“这是臣妾亲手熬的莲子羹……” 话还没说完,高顺帝便是摆手说道:“放着吧,朕还有要事处理,皇后若无事,回去歇着便好。” 才来就被下了逐客令,皇后心中发恨,却是强颜欢笑,“皇上,听闻昨夜里楚妃是宿于御书房,这可不妥。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朝臣皆道皇上迷恋美色,误了朝事。” “朕的御书房,要留谁歇下,还要他们准了才行?”一抬眼,凌厉的眸子扫向皇后,高顺帝冷声说道:“昨夜楚妃为朕添香磨墨,倒是极为安静,可不像皇后所说的误了朝事。难得有一知心人相伴左右,皇后是连这红袖添香的权利也要给朕夺了不成?” 一番话,堵得皇后无话可说。高顺帝也似极为不喜,一挥手,冷声说道:“有空闲多去教教你那好儿子,别尽给朕丢人!嫌朕的事儿还不够多?” 直接打发了皇后离去,连那人辩驳的机会也不给。甚至在皇后一脚迈出门槛之时,高顺帝扬声说道:“往后景华宫的就不必给皇后请安了。省得夜里宿了御书房,还要早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1:何苦殃及池鱼? “楚贱人!说的好像她给本宫请过安似的!”回到宫中,皇后可谓是恼极!摔了好一阵儿的东西,怒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白白让那贱人捡了便宜!” 宫人吓得不敢多语,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盛怒的皇后给的打了。 薛彦彤瞧着桌上堆着的野志,双眼放光的拿起一本,看了几页,欢喜说道:“以前我可爱看这些书了。却只能偷偷的看,哥哥总说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玩物丧志。” “消遣的玩意儿也有教人的东西。”楚慈一笑,将书摆到书架上,说道:“看过的就放到下头这一格,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去御书房换。” “你昨夜就看这书啊?”薛彦彤将书放到一旁,跟在楚慈身旁问道:“你眼下都是青的,肯定没睡好。” 能睡好么?差不多四更才睡,能睡好才怪了。 回头朝薛彦彤一笑,楚慈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昨夜与皇上商议了一些事,兴许过不了几日,太子便要与楚月陌完婚。” 薛彦彤瞪眼,这事儿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啊?他们联手了,对楚慈不是更加不利? “放心,自有安排!”安抚一笑,楚慈将书又塞到薛彦彤手中,“方才池公公来说了,咱们往后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你没事儿便练练功夫,看看书。闲得无趣了,咱们就去外头走走。” 这日子,倒是一日胜过一日了。 薛彦彤自然知道这样的好日子都是楚慈算计得来,却也珍惜能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不出所料的,三日之后,高顺帝便下旨赐婚。于正月十八完婚。还真是以楚慈那法子安排的,将太子府中一品行端正的侧妃扶正,将楚月陌抬了平妻。而那卓双凝,则是以陪嫁媵女的身份嫁入太子府,其中有多少算计,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楚慈正在想着如何让太子后院的火烧得旺?又是一道圣旨让楚慈蹙了眉头。 到了御书房,楚慈看着案后垂眸写字的人,上前问道:“皇上,为何这么早便给小泽赐婚?” 正月十八,太子大婚。正月二十八,楚月泽和孙芯蕊大婚。 高顺帝抬头一笑,朝她招了招手,说道:“快过来瞧瞧,这是给小泽送去的贺礼,你瞧瞧可还缺些什么?” 楚慈抬步上前,便见宣纸上写着长长两排的物名。虽没看到实物,但瞧着那些名字,自然是好东西。 “你是我的妃子,小泽大婚,总要送些贺礼过去的。你瞧瞧这些可还满意?若是不够,我再问问池顾,当添些什么才合适。” 这会儿,高顺帝将自已摆到了楚月泽姐夫的身份,该置备什么,缺不得什么,都是花了心思去盘算。楚慈看着高顺帝认真的模样,轻声说道:“皇上,你不必如此。” 戏演得这么真,会让我觉得,眼前的人不是高顺帝,而是那个爱了三年的宋文倾。 高顺帝执笔的手顿住,却也不过片刻,缓缓说道:“曲贵人手骨尽碎,宫中御医无人可治,想来只有求那所谓的神医才能得救。可那神医不是死了还被剥了面皮?这事儿,也只能发黄榜,看看谁能起死回生了。” 高顺帝不接楚慈的话,反倒是说起了曲贵人之事。楚慈低头思量片刻,便是抬眼看向高顺帝,以商议的口吻问道:“能不将顾大夫一家牵扯进来吗?能放过小泽和小蕊吗?” 将楚月泽的婚事与曲贵人的事情放在一起,他想的什么,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 为什么这些事要将他们都牵扯进来?那顾大夫一家,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她自已的人生毁了,小彤的人生也毁了,为何还要牵扯那些无辜之人? 高顺帝倒是不知道楚慈对顾清墨一家有着怎样的态度,转眼看向她,问道:“你与顾家,渊源颇深?” 楚慈摇头,却是说道:“皇上可愿与臣妾一道出宫?臣妾也是许久未见他们,想远远瞧上一眼。” 有些事,是说不清的。或许,他见到了,便明白了。 高顺帝如今倒真是事事如她的意,当下让池顾安排出宫。 换上常服的二人坐在普通的小马车中,行于闹市。池顾戴了蓑帽驾车,到了一间铺子前,轻声喊道,“主子,到了。” 马车就这么停在街旁,池顾去买了些东西,摆出等人的行态来。 楚慈掀起帘子一角,便见不远处是一间小药铺。铺中异常安静,可谓是门可罗雀。顾清墨坐在柜后低头写着什么,面容微显消瘦。 过了许久,便见顾夫人牵着瑶瑶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青花碗。也不知顾夫人低头与顾清墨说了什么?顾清墨柔和一笑,将瑶瑶抱起放到了腿上,接过碗放到桌上,舀了勺碗中的吃食,却是先喂了瑶瑶一口。 瑶瑶自然张嘴接过,回头与顾夫人说了句话,顾清墨便抬手在顾夫人腹间轻轻的摸了摸,神情之中的爱意与眷恋丝毫不掩。瑶瑶也在此时侧脸贴上顾夫人的小腹,笑得灿烂。 所以,顾夫人是有孕了么? 有家,有妻,有女,如今顾夫人又怀了身孕,顾清墨俨然被幸福笼罩,仿佛被逼进京,一切从头开始都不甚在意。 在车中看的久了,楚慈面上的笑意也渐渐加深。高顺帝稍稍一想,便明白她所在意的是什么。 不幸的人何其多,这家人如此和美,若当真弄得妻离子散,倒是比杀之更显无情。 “我如今已是不想其他,你要我配合,我便配合;你要我如何,我都能做到。这家人,是我心中唯一的柔软,我得不到这样的幸福,却不想因为自已而害了他们。他们远离尘嚣,只想过自已想过的日子,你又何苦为了让我臣服,一再的伤害无辜之人?”考虑再三,楚慈还是将这话道了出来。 放了帘子的车中光线昏暗。她的模样,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可否认,就是想让她明白,他能宠着她,也能拿捏着她。知她聪慧,更知她心中算计,也明白她的虚情假意。故此,时不时的提醒着她,省得她将来犯了错,却不自知。 高顺帝不接话,楚慈终是开口唤道,“泽君,我们的事,都不要再牵扯无辜之人可好?那么多的仇人等着我们去收拾,又何苦殃及池鱼?” 一声‘泽君’,便是将她的软弱彻底的摆了出来。仿佛是在告诉他:你看,我的软肋这么多,你随便动手就能捏死我 ,又何苦处处压制?又何苦时时提醒? 她如此示了弱,高顺帝便是一声轻笑,朝她招了招手。 本是相对而坐之人,起身走过两人之间的距离。高顺帝将人拉进怀中,轻声说道:“你想的,我都会给你。” 有些承诺,就似水中月,镜中花,当真不得。就像宋文倾所给的那些承诺,到最后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楚慈没将高顺帝的话当真,却是记挂着顾清墨一家。时不时问上一句,高顺帝都是高深莫测一笑,却不与她说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正月十八这一日,太子大婚,楚月陌嫁入太子府。楚慈作为姐妹,自然也要去瞧瞧热闹的。 热闹的气氛,却暗藏了太多的算计。楚慈去祝贺,众人面上恭维,可这京中权贵,谁又真个瞧得上她?加之楚慈本就是去走个过场,以添火为主,便径直去了后院,瞧瞧原主那所谓的长姐。 说到底,楚月陌委实是个绝色美人,这个年纪的美人,褪去年幼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妩媚。加之精心装扮一番,真真是将这屋中之人都比了下去,就连她身旁立着的卓双凝,也都成了陪衬。 楚慈的到来,屋中女眷起身行礼;那六公主瞧着了楚慈,嘴角挂着冷笑,眸中尽是嘲讽。 说是嘲讽,更多的当是憎恨。想到那日被高顺帝当众打脸,她这口气岂能咽下?可皇帝也是敲了警钟的,是以,六公主也不敢太过放肆,而是将火牵向了楚月陌。“哎,都说在世姐妹本当同心。可皇嫂这太子妃的身份,偏生就是这亲妹妹硬生生给改成的平妻。” 楚月陌也是恼!当日到了御书房的人可不少,大家可都听了高顺帝亲口所说,要如了楚月陌的愿,让其嫁入太子府,为太子妃。怎奈楚慈对楚月陌旧怨颇深,愣是将那太子妃给改成了平妻,你说这楚月陌能不怨,能不恨吗? 楚慈如今宠冠六宫,自然稳坐上位;面对一众女眷投来的目光,面对楚月陌的愤怒,楚慈却是轻浅一笑,“六公主有所不知,我这也是为大姐考虑。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有自已的子嗣才行。身为平妻却是不同,只要太子宠爱便好,就算无所出,也不会有人拿‘三年无所出’为说法,闹得面上无光。” 这话,可不止说了楚月陌,连带将多事的六公主也给一并教训了。六公主那个恨呐!当即站了起来,怒视楚慈,仿佛要将她活吞了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2:挑拨离间 眼见又要闹起来了,经过上次高顺帝的无形打压,这些女眷可都不敢再多事。虽是想瞧热闹,可这热闹却是瞧不得也! 是以,众人颇有自知之明,道了几句吉祥话,便是退了出去。玄华二人在门外候着,加之楚慈自个儿功夫高深,六公主也不敢怎么着,只能冷笑的看着楚慈。 对于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如今的楚慈是必然不会惯着的。在那人怒视之下,道出的话直戳其心,“女人嘛,终归要有自已的孩子。既然是正室,就得有长子长女才行;不然,让那些妾室,,岂不是没了面子?” “你休要得意!你以为父皇会让你诞下皇嗣?”六公主甚恼,张口便是一句反问。 楚慈微微一笑,“我啊,说是皇上的宠妃,可到底也就是个妾,皇嗣什么的,可有可无。加之眼下几位皇子已是成年,我又何苦去凑这个热闹?不若在得宠这些日子好好蛊惑皇上,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享尽荣华富贵,那才是人生兴事。可六公主却是不同,皇上可是说过,若六公主今年还无法怀上何家的孩子,可要给何驸马送美人过去予以安慰。” 戳人痛处,她不是不会,只是不屑。可如今,她倒觉得这不道德的行为还到这些人身上,也不无不可。 六公主真真是被楚慈给气得狠了,冷冷一哼,大步离去。 六公主自讨没趣,愤然而去,走前那愤怒的一眼,俨然是与楚慈说着:你且等着,你也嚣张不了几时! 旁人都走了,屋中便只剩下几个丫鬟,以及床上坐着的楚月陌,床边立着的卓双凝。 目光停留在卓双凝面上,楚慈啧啧两声,“听闻大姐近来认了个义妹,想来就是这位卓小姐了。果真是闭月羞花,娇媚无双。” 卓双凝虽不如楚月陌美艳,却也是极为貌美且自带风情。那一眸一眼透着几分魅惑之态,足见太子也是被勾得早便有了夫妻之实。 卓双凝被楚慈这般瞧着,便是微红了面颊,越发显得娇媚。楚慈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也难怪方家要将卓小姐一并嫁入太子府,想来,不乘着这个机会嫁进来,待将来显了怀,可就麻烦了。” 这话,令一坐一立之人瞪大了眼。别说是楚月陌被惊着了,就连卓双凝也被惊得唇上一个哆嗦。 “楚妃娘娘,你,你莫胡言……”卓双凝的话还没说完,楚慈便是接道,“自欺欺人可不是个好习惯。你与太子早便有了夫妻之实,虽说平日里注意着,都喝了避子汤,可凡事总有个意外不是么?” 楚慈这般笃定,卓双凝便是不信也难。 上月月事可是没误,这月确实还差些日子。 感受到楚月陌那怨恨的目光,卓双凝忙稳住自个儿,脆声说道:“楚妃休要胡言乱语!臣女与太子清清白白,今日方才进这太子府,楚妃这般污言,岂不是令方家蒙羞?!” “怎的还自称‘臣女’?”楚慈避重就轻,笑着说道:“,可你也当自称‘臣妾’才是。十月之后,待你生下孩子,可就不必委屈自已给人当丫鬟了。我平日在宫中呆着也无趣,你若能常常进宫陪陪我,说不准孩子落地,便也能得个平妻的身份。” 在那人闪烁的目光下,楚慈又道,“平妻这种身份,也是皇上给的。只要皇上高兴,别说是平妻了,就是正妃也能开个先河给弄出两个来。” 信口开河这种事儿,楚慈还真没做过。作为军人,凡事讲究实事求是。可如今,毫无把握的事儿,她却是说的煞有介事。 只要有人能动心,管他能不能做到呢! 楚慈觉得,从她进宫那天起,就已是称不上‘军人’二字。所以,她还是当个奸诈狡猾的狐狸好了。 卓双凝和楚月陌都不是傻子,震惊与恼怒过后,自然就明白楚慈今日是来挑拨离间的。受够了气,楚月陌自然是不会再装什么温婉。 愤然而起,楚月陌怒视楚慈,“楚月慈你非但歹毒,还目光短浅,自毁前程!你如今虽是宠妃,可你以为自己能得宠多少时日?兴许今日,兴许明日,最多再过数月,皇上便腻了你,你觉得你能嚣张几时?你若聪明,此时应该主动与我合作,相互扶持!可你倒好,丝毫不顾姐妹之情,背后毁我,更是当面挑拨,你以为皇上瞧得上你这无耻行径?你简直不知所谓,不懂进退!将来你若有求于我,有求于太子,可别卑躬屈膝,让人唾弃!” 楚月陌可谓恼极,可打了许久腹稿,这些话说出来便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反倒显得顾全大局,楚慈与之相比倒显得愚昧无知。 楚慈眨了眨眼,浅浅一笑,“大姐的意思是,我应该学着大姐,死缠烂打的跟着太子?方才一路进来便听了太子府的丫鬟嚼舌根,说是我当年也算爬过太子的床,待将来不受皇宠,兴许还能凭着大姐的身份与太子再有牵连。难道说,大姐也是这般想的?” 楚慈这些话,也非无中生有,方才过来,那些话便是恰到好处的入了她的耳。楚月慈有过爬太子床的前科,这些话若是传入高顺帝耳中,错的不是宋文之,而是让高顺帝提防,甚至厌恶!这些人耍的把戏,也委实兵不血刃。 当然,也得高顺帝在意这些才行。 楚慈之言,楚月陌面上稳着,心中却是恼极,骂道:这女人怎的这般不要脸?眼下的身份也能说出这种话,当真厚颜无耻! 该说的也说了,楚慈也没心思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轻拂着衣袖,淡漠说道:“将来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大姐还是想想自已的好。既不能侍寝,又不能育子,也不知我好不容易给大姐求来的平妻之位,能坐到几时啊?” 在那人一声怒吼之中,楚慈迈步离去。 太子大婚,宋文倾自然是要前来祝贺。一心就想着寻个机会与楚慈聊聊,怎奈楚慈从后院出来,便是目不斜视的出了太子府。哪怕二人擦肩而过,她也视他为陌路,不给他一记眼神。 每每想起她端着粥从那内室出来的情形,宋文倾就觉得呼吸沉重,脑袋发沉。如今再被她如此忽视,他已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质问她,为何就是不信他? 楚慈刚进宫,高顺帝便已经知道了在太子府发生的事儿。待暗卫道完,高顺帝便是抚额失笑,“退下吧。” 挥去了暗卫,高顺帝从内室而出,坐到案后,却是难掩面上的笑意。池顾瞧着有苗头,便上前问道:“圣上,可要奴才去请楚妃娘娘来御书房吃些东西?这大响午的,娘娘去了又回,怕是还饿着肚子呢。” 高顺帝看了池顾一眼,笑骂道,“你惯是狡猾!总能瞧着风向。” “圣上可真是冤枉奴才了。”池顾忙笑着接话。 “行了,别贫了。去御膳房瞧瞧有什么现成的吃食?那酒不是还剩下两坛,取一坛来。” 言下之意,赶紧的将人给接来! 池顾忙应是,急忙去安排。 “小慈,你可回来了。”薛彦彤守着殿门,瞧着楚慈回来,忙上前挽着她,说道:“没用饭吧?我让她们将饭菜都温着,等着你呢。” “你还没吃?”楚慈侧眼看着她,佯怒道,“都说了不必等我的,你这饿着肚子等怎么行?” “我成日坐着看书,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的,哪儿能饿?”笑眯眯的看着楚慈,薛彦彤说道:“而且你这不是回来了么 。” “你呀。”拿她真是没办法,楚慈也不再多言。 二人刚吃了两口,池顾便大步而来,微扬了声音说道:“呀,娘娘这是吃上了?圣上等着娘娘,可是连午膳都没用呢。” 楚慈看了看笑眯眯的池顾,又看了看面色有些异样的薛彦彤。想了想,说道:“有劳公公稍候片刻,我这也是饿了,先吃一些垫着肚子。” 说罢,将薛彦彤夹到她碗中的菜慢慢吃着。直到将那小半碗饭给吃完了,这才与薛彦彤说道:“是我不好,忘了皇上说过回宫之后有事相商,倒是让你白等了。” 薛彦彤给她添了碗汤,笑着说道:“没事儿,你忙,我知道的。喝碗汤再去吧。” 楚慈也不拒,接过汤便是几口喝下。 待楚慈上了御撵,池顾这才笑着说道:“在这宫中,薛答应当是过得最自在的了。” 楚慈笑而不语。 “朕倒是不知道,你也有信口开河的时候。还正妃也能弄出两个来,你真当祖宗的规矩是说改便改的?”桌上摆着佳肴,手边是那散着梅香的寒弄春。高顺帝端了酒杯,浅饮一口,待品尽口中滋味儿,接着说道:“你怎知那卓双凝有孕?” “她有孕吗?”楚慈喝了一口酒,不解的看着高顺帝,“我也不知道啊。” “……”高顺帝第二口酒直接就咽了下去,显然被对面的无赖给愣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3:朕得做个选择 “那你还信誓旦旦十月之后她能产子?”高顺帝愣了半响,才开口问道。 楚慈耸了耸肩,颇为无奈的说道:“皇上,让她怀孕还不容易?她已经嫁去了太子府,走个过场,今夜太子总要宿在楚月陌房中吧?可楚月陌伺候不了他,那卓双凝还能成摆设不成?到时皇上派人去将避子汤换了,再派人盯着卓双凝,就算一次不成功,总有多次机会的嘛。” 她这说得认真,高顺帝却是放下酒杯,揉了揉眉心。 她还真够可以的! 楚慈这般先斩后奏,高顺帝也是无话可说。毕竟,火是她点的,至于要怎么点,他也管不着。所以,也按她所说的去安排。 “当年剿匪,有人勾结山匪,派了杀手去杀你之事,你可还记得?”高顺帝又是一问。 楚慈一声冷笑,“哪里忘得了?”那500人,可是险些取了她性命! 高顺帝点了点头,说道:“老大和老四,你选一个。” 虽然知道高顺帝要对自已儿子下手,却没想到来得这般快。楚慈稍作思考,问道:“哪一个更有利?” “随你。”这二字,说的极是轻松,可他看向楚慈的目光,却是极度阴寒凌厉,“你需记住一点,不管选谁,都是你这个祸国妖妃欲杀之。朕,只是瞧着了结果,至于过程,朕无心过问。” 无情之言,是对那几个皇子,也是对楚慈。 楚慈本就不信他对她有半分的柔软,此时听得此言,也丝毫不诧异。只不过,高顺帝此时的神情,让她心中有个疑惑。 到底是自已的儿子,哪怕是有心篡位,可到底骨血相连。为何高顺帝谈及对付自已的儿子,却是半分不顾父子之情? 许多事,由不得她去猜测。楚慈想了想,说道:“我选四皇子。”在高顺帝挑眉看来之时,认真说道:“四皇上打着为太子办事的幌子,怕是没少为自已谋划。若是先对付太子,四皇子必然要出手相帮。反之,四皇子势力不如太子,根基不如太子稳固,自然容易对付。且太子后院失火,方正杰的学生各奔前程,太子就算是想顾四皇子,到时欺君之罪一定,太子也只得自保。” 还有一点楚慈没说,高顺帝却也清楚。在四皇子落败之时,再以太子负他为饵,不怕四皇子不会反咬太子一口。就算咬不死太子,也能伤其根本。且二皇子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只要太子一党受制,二皇子必然插上一脚,许多事自然就牵扯越广。 所以,一个四皇子,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为过。 不可否认,楚慈所想,与高顺帝不谋而合。闻她缓缓道出计划,高顺帝凌厉的眸子逐渐柔和。可是,却在这份柔和之中,似随口说道:“最近收了不少的折子,均道老五着实不该留。” 一句话,楚慈握筷的手一颤,刚夹起来的菜落到盘中。 看着她不过片刻便恢复的镇定模样,高顺帝又道,“你之前到底嫁过老五,且老五对朕也没什么价值。若是让邰正源将事闹大,对朕也不利。朝臣的意思是,保老五,保你,朕得做个选择。” 楚慈不语,那本是放在桌上的左手却是落到了膝上,手指下意识的搓着。 “对此,爱妃觉得朕当如何?”高顺帝又问。 楚慈沉吟片刻,却是摇头回答,“此事全凭皇上心意,皇上若觉得他无用,择个好时机除了也罢。” 高顺帝挑眉,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良久之后点头说道:“此事倒还有时间考虑,先用膳。” 这顿饭,楚慈吃得胃疼,是真的胃疼。回了景华宫,便是拿起一本野志,与薛彦彤一起看着。只不过手中的书,却是许久不曾翻页…… “她如何了?”窗前,高顺帝看着景华宫的方向问道:“回去之后可有反常?” “倒也没什么反常的。”池顾上前回道,“圣上,若当真杀了五皇子……” “此事便看她是如何想的了。”揉着眉心,高顺帝的面色逐渐苍白,连说话的语气也透着几分疲惫。“他就是盘旋在暗处的毒蛇,此时无害,却是将来的隐患。” 见高顺帝抬步进了内殿,池顾紧跟其后。果不其然,高顺帝正饮酒服药,眉头亦是蹙得厉害。 “逆子胆敢勾结外人对朕下毒,朕让他们不得好死,自然无错!”这话,似说给池顾听的,却更似坚定自已杀子的立场。 池顾却是不敢接话,只能拿了药出来,给高顺帝宽衣解带,给胸口那早已愈合的箭伤揉药。 看着那显眼的伤疤,池顾心中一叹。高顺帝不将这疤消去,就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已,那几个皇子,竟是为了皇位,联手对他下毒。 大军出征,在出行之前,自当饮一杯烈酒,鼓舞士气。高顺帝又如何能想到,那一杯酒中,竟是下了毒;而这毒,无色无味,饮之更无丝毫不适。可是,行军途中,流箭喂毒,防不胜防!酒中之毒潜伏体内,一遇箭上所喂之毒,便是迅速毒发。 一路配药去毒,本以为毒已净。可时常发作,心神衰竭,却是难以根治。 看着高顺帝眉头紧蹙,面色不佳,池顾心中又是一叹。那事儿,怕是只有宋文倾没参与。可是,谁让楚慈曾经嫁给宋文倾呢?说到底,那几个皇子,一个都活不了啊…… “小慈,你怎么看的这么慢?”薛彦彤已是翻了数页,见楚慈手中的书还在那一页,便放了书,担忧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事?” “没什么。”看不进去,索性将书放到桌上,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按着胃,说道:“许是中午饮了些酒,胃中不适。” “我让玄华去请太医。”说话间,薛彦彤便已起身。楚慈将人一拉,笑着说道:“这点小问题不碍事,休息休息便好了。我自已就是大夫,你还不信我?” 许是她说得太过认真,薛彦彤也不得不坐回椅上。 用晚饭的时候,楚慈吃了两口便没再动筷。薛彦彤面露担忧,到底也没有多言。夜里又是看了会儿书,薛彦彤便去了内殿休息。灭了烛火,楚慈却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朦胧月色,身旁炭火燃得甚旺,映着她清寒的面色,竟是添了几分萧条之味。 次日,薛彦彤一来,便瞧着楚慈还坐在原处。大步上前,蹲到她身旁,轻声问道:“小慈,你不要骗我,可是谁出了事?” 楚慈的视线从院中青木收回,看向薛彦彤之时,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小彤,若我将来不择手段,泯灭良知,你……” “小慈永远都是我的小慈,小慈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不择手段,那也是因为形势所迫;哪怕没了良知,那也是被人所逼。”薛彦彤不待她说完,便是握着她的手,十分用力的握着,“不管旁人如何说,我都相信,我的小慈,没有错。” 听得此言,透着血丝的眼泛出几分雾气。轻叹口气,笑着说道:“若我将来对不住你,你恨我也是应当的。” 一句话,让薛彦彤的面色微白,却也不过片刻,便将双手环在她腰间,坚定说道:“不管小慈做什么,我都不会恨小慈。” 不会吗?楚慈微勾了嘴角,却是苦涩不已。 一晃几日过去,楚月泽大婚在即,作为与楚月泽最亲近的姐姐,楚慈自然是要先去楚家瞧瞧的。 这一日,楚慈请旨出宫。高顺帝却是朝她神秘一笑,令池顾安排了马车,二人再次出宫。 安静的巷子里,只闻车轮压在青石路上的声音。待马车停于一处宅子前,池顾说道:“主子,到了。” 高顺帝当先起身,下了马车,朝楚慈伸手说道:“来,下来瞧瞧。” 楚慈下车,见眼前宅子牌匾上的‘楚宅’二字之时,笑着问道:“自立门户?” “那是自然。”高顺帝笑着说道:“走,进去瞧瞧。” 本以为时间紧迫,里头应该还未装潢。可进了大门,才发现里头园林湖亭,流水小桥,真真是样样俱全。虽不说多奢华,却是胜在清雅别致。 “这宅子可不是白给的。春狩之时,小泽若能拔得头筹,这宅子便是他的。待事儿成了,顾清墨一家自然也是人上人。” 楚慈将视线收回,转向身旁的人,“君无戏言!” “朕几时哄骗于你?”扬眉一笑,高顺帝说道:“哪怕他对楚柯明有恨,可到底是父子,总不能成亲之前便自立门户。” 高顺帝的意思,楚慈自然是明白的。朝他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必不会让皇上失望。” 楚慈说过不会让高顺帝失望,自然是说到做到。大婚前一日,带着高顺帝赐给她的名贵之物送去了楚家,见楚月泽满腹心事的模样,打趣道:“明日大婚,开心得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了?” 楚月泽摇头,“姐,我一事无成,就这么娶了小蕊,我觉得对不住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4: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自打被楚慈改造之后,楚月泽一直秉承‘不能让妻子委屈’的真理。可他觉得自已此时一事无成,怎么想都觉得让孙芯蕊受了委屈。可皇命难违,他改变不得。 眼前的人,真是成熟稳重了。楚慈看着他,笑道,“小泽这般优秀,我相信,你不会让小蕊委屈的。” 至少,你还未娶,便已经担忧她会受了委屈。而不是在娶了之后,才去想她是否委屈。 姐弟二人许久不见,楚月泽自然是舍不得楚慈来了便走。将楚慈留下用饭,更希望楚慈今晚能不回宫。 楚柯明经过南湾一事,已是苍老了许多。虽说恼着楚慈将楚月陌降成平妻打了他的脸,可到底还是他的女儿。加之如今府上只得一个与他不亲近的楚月泽,他也是觉得孤独了许多。 女儿都嫁了,唯一的儿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也要自立门户,单是想想,楚慈也觉得楚柯明过得挺可悲的。 楚慈去楚家的消息,宋文倾一早便知晓了。这些日子楚慈忙碌,他总寻不到机会悄悄见人,今日倒是大大方方的带着楚月兰回了楚家,美其名曰回门。 楚月兰出嫁这般久才回娘家,也着实可笑!可当她看到楚慈与楚月泽坐在厅中交谈之时,更是觉得可笑至极!她还当宋文倾是发了良心,终于能让她回来了。谁承想,居然是打着回娘家的幌子,见老情人来了! “我道是谁,这不是楚妃么?”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楚月兰非但没躺老实,心中反倒越恨。见楚慈转眼看来,便是笑着说道:“说起来,这也都是回了娘家了。六妹唤我一声‘二姐’,我唤六妹一声‘娘娘’。可是,五殿下到底是该自称‘儿臣’,还是六妹的姐夫?” 楚慈尚未言语,楚月泽便是站了起来,面色不佳。楚月兰此时可不是楚家人,哪里会被楚月泽给吓着?一声冷笑,说道:“小泽是否也觉得难办?其实这也不难,大不了殿下先唤一声‘六妹’,再喊一声‘娘娘’,可在娘娘跟前却不能失了礼数,所以这‘儿臣’的自称,却是改不得的。” 宋文倾冷冷的看了一眼楚月兰,那人却是不管不顾的继续说着。宋文倾看着楚慈似笑非笑的模样,冷声呵斥,“够了!” “够了?这就够了?”楚月兰面色狰狞,歇斯底里吼道,“宋文倾,我楚月兰不是没人要!你以为我今日还会与你一同回去吗?你将我每日关在那阴暗的屋子里,过得猪狗不如,你不就是恨着自已娶的不是她吗?可怎么办呢?她可是你的父皇的妃子!有本事,你倒是再上她的床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 不可否认,此时的楚月兰是没有理智的。她恨极了宋文倾,也怕极了再回去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以前倒是能每日喝粥,可自打被下了药之后,便是日日躺在床上喝米汤,曾经姣好的容颜,此时蜡黄枯瘦,她今日瞧着镜子里的人,便是连自已都觉得厌恶!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恨她吗?就因为大婚那日与他上了床,便非得如此折磨她吗? 楚月兰尤未查觉自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楚慈看向宋文倾的目光却是异常的复杂。 宋文倾不想再听楚月兰鬼叫,一挥手,南易与小福子上前,口中似在轻声的安抚着,可二人的动作,却是让楚月兰挣扎不得。别说挣扎,便是连开口都再难办到。 上一次在太子府,楚慈对宋文倾视而不见。可今日,楚月泽借着赏花之名,将楚慈与宋文倾安排到了后院。此刻,宋文倾感激楚月泽的安排;刚要开口,楚月泽便说道:“你不必谢我,你欠姐的,总要自已去还。” 安静的院子里,只闻彼此的呼吸声,宋文倾向前迈了一步,见她没避,便又迈了一步。直到走到她身旁,这才轻声说道:“小慈,你瘦了。” 楚月兰面黄肌瘦,宋文倾视而不见。楚慈削尖的下巴,却是让他心疼不已。楚慈不看他眸中心疼之色,转眼看向一旁的梅树,淡漠说道:“方才瞧着二姐倒是瘦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总是你的妻室,总不能让人说你虐待了她。” “小慈。”几乎是下意识的,宋文倾拉住她的手,放软了声音说道:“我说过,我宋文倾的妻,只有你楚慈一人。” 旁人如何,与他何干? 楚慈不为所动,宋文倾便大着胆子去抱她。她稍作挣扎,他便是抱得越紧。直到手臂被他勒得发疼,楚慈便也随他去,不再拒他。 “春狩之时,那几人必然有所动作。我不放心,想安排人远远护着你。”宋文倾在她耳旁轻声说着。楚慈不接话,他又说道:“小慈,就当我还你多年恩情可好?你在深宫之中倒不会怎样,可一旦离了宫,父皇又如何能时时注意你?虽说你如今功夫增进,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终究……” “我要南易。”楚慈打断他的话,将视线从树上残留的梅花收回,对上他微显诧异的眸子,重复道,“我要南易和小福子。” 一个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本就是要跟着她的人。她的要求,宋文倾诧异之后,连犹豫都不曾,便是点头说道:“好!”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的目光过于炙热,楚慈被他给看的有些恍惚。这些日子高顺帝百般撩拨,时时作戏,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只是戏而已。可是,明知眼前的人也有算计,曾经也是一个作戏高手,她却是有些疲惫。这种疲惫,让她无法回应,却也无法去拒绝。 就像他低头吻来之时,楚慈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的唇微寒,同时有些干裂,吻到唇上之时,有些刺痛,还有一丝浅浅的酒香。 微蹙眉头,楚慈脱口而出:“不要宿醉,早上更不要饮酒,对身子不好。” 他的动作一顿,下一瞬,灵巧的舌便是占了她的呼吸,缠着她,吻着她,一次次的挑逗,直到将她吻得有了回应,他才将她搂得更紧…… 楚月泽没想到自已一来就看到这不该看的画面,不可否认,他曾经认同了宋文倾,也接受了这个姐夫。可是,如今二人再不是夫妻身份,却有这行为,他自然难以接受。 在他看来,这是对楚慈的侮辱。 一声轻咳,面色不佳的打断了二人。宋文倾激动的心难以平复,欢喜之色溢于言表。以至于,对上楚月泽那微寒的眸子时,笑着说道:“是该用午饭了吗?我们呆会儿便去。” 说这话时,他还搂着楚慈,舍不得松手。 楚慈朝楚月泽摇了摇头,楚月泽便沉着脸走了出去。尤不放心,又退回来将院门给关上,守在门口说道:“我等着姐。” 这少年,真是不懂事!宋文倾心中说着,却是看着她清亮的眸子说道:“南易是要进宫吗?这样对你是否不利?” 楚慈肩膀微动,宋文倾便几分不舍的松了手。可最后还是舍不得,将她的手放到掌心,问道:“今夜不回宫可好?我想你。”很想,很想! 他满眼期待,楚慈转眼说道:“南易就在宫外候着,有什么事,我也会让他去安排。若他办不到,自然要去寻你。至于小福子,他本就是我的人,如今我想要了,皇上也没理由拦着。” 她不回答第二个问题,宋文倾便是握着她的手不放。回首,看着他满眼奢望,楚慈问道:“你想**?” 四个字,将他打得面色惨白。 楚慈缓缓抽手,说道:“往大了说,我是你父皇的妃子;你留我夜宿,以君臣而言,可谓不忠。以父子而道,可谓不孝。往小了说,你是我二姐夫,你对我有杂念,可谓不仁。不管如何说,却也都是**,若你背负这不忠不孝不仁的**罪名,不怕毁你前程?” 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宋文倾只觉得眼前无光,胸口郁结的厉害。 曾经,她是他明正言顺的妻!旁人觊觎,他能光明正大的捻酸吃醋,更能以正夫的身份去教训不知好歹的人。可如今,他的立场,连远远看着她都是笑话! 自已选择的路,怎么走下来却是如此难堪? 长期难眠,加之纵酒伤身,看起来再是精神的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特别是楚慈这番话,就似一记闷棒,将他给敲得头晕眼花。 在他一手抚着额头步子踉跄之时,楚慈上前一步将人扶住,平静的说道:“即便是陌生人,也会伸出援手,更何况是一家人?” 言下之意,不管我做什么,都只是因为我们有亲情,是合作关系。 这补刀之言,终是让他眼前发黑,倒了下去。 楚月泽久等不到楚慈出来,终是忍不住推门而入。这一进去,便见楚慈坐在地上,宋文倾平躺在地,脑袋搁在她腿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他是否该庆幸,一早便让下人打扫了院子,才不至于脏了二人的衣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5:永远不可能再是夫妻 “姐,你这又是何苦?”蹲到楚慈身旁,楚月泽问道:“他之举,予你是侮辱。你曾经最痛恨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可你如今,却要变成自已憎恨的模样?” 楚慈失笑,笑声中却是带着一丝不可查觉的悲凉。 到最后,最明白她的,却是小泽啊! “爱也好,恨也罢,总该有个了断。你不可能与他永远这么下去的。”楚月泽真恨自已没本事,不能助她脱了困境。 楚慈摇头一笑,低声问道:“不然呢?杀了他?”还是,看着他去死? 恨他,也想杀他。可是,恨得想杀他,却无法看着他去死。楚慈不明白,自已为何这么矛盾? 楚月泽还想再言,楚慈却是摇头阻止,报了一些药名,说道:“去顾大夫的铺子里抓药,顺便在那里将药熬了拿回来,别惊动了旁人。” 楚月泽看了一眼倒在楚慈腿上人事不醒的宋文倾,叹了口气,关门而去。 南易远远的瞧着,想上前,却又知道这会儿不适合上前,只能着急的在暗处来回走着,真希望楚慈能霸气一些,直接把人弄进屋去多好! 只可惜,楚慈这会儿不想霸气。 低头看着腿上之人,细细的瞧着他憔悴的眉眼,看着他眼帘下那一片浅浅的青色,手指便是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 分明是相似的容颜,可为何高顺帝那张脸让她无法亲近,这张脸却能让她又爱又恨?顺着眉毛,手指轻轻的从他眉心抚到眼角,楚慈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想做什么?只觉得这一刻的安静让她什么都不愿去想。 楚月泽也担心二人在院中之事被人发现,虽说南易几人是将玄华二人给拦下了,可回宫之后会怎样呢?急急忙忙提了药回来,看着楚慈喂着他喝了药,这才问道:“姐,今夜必须回宫吗?我明日大婚,难道你不能留下看着我完婚?” “可以。”楚慈回的干脆。出宫之前,她便与高顺帝说过了,她明儿个下午才会回去。 远处听着的南易眼一瞪,感觉楚慈真是太过份了!既然能留下,方才又为何那般刺激宋文倾?这分明就是报复! “别藏着了。”南易尚在腹诽,楚慈微扬了声音说道,“出来吧。” 那人垂首而来,楚慈朝楚月泽打了眼色,楚月泽便老实的去守门。 “方才说的,你都听见了?”抬眼看向南易,楚慈问道:“他已将你给我,若将来我的计划对他不利,你是否能办到?” “夫人!”南易一喊,楚慈打断南易的话,冷声说道:“你若办不到,我会让他另选他人。我想,他手下应该有听话的人。那种换了主子便换了信仰,让他杀谁便杀谁的人。” 换句话说,哪怕她让那人去杀宋文倾,那人也不会犹豫。 这种人,自然是有的!南易没想到楚慈竟是如此绝然,不由的有些气恼,“夫人,堂主一心待夫人,夫人为何……” “一心待我就是一路算计?一心待我就是把我拱手让给他的父亲?” 楚慈之问,南易顿时无法反驳。 “办得到,便将他带回去。办不到,今夜便将他留下。”手指顺着宋文倾的下巴滑到了脖子上,有意无意的触碰,却是令南易心中发紧。 思量片刻,南易终是说道:“属下这便带堂主回府。” 那人将宋文倾背起,楚慈低声说道:“让北易他们好好看着他,少喝些酒,身子不好,如何与我合作?” 南易心中甚是复杂,一时闹不明白她到底是关心宋文倾?还是真的那么无情? 看着南易背着人离开,楚慈抬脚踢开那药碗;药碗被她踢到墙上,四分五裂。看着空碗化作碎片,楚慈无声说道:小伍,这辈子,我们永远不可能再是夫妻…… 楚慈受宠,自然有人来拉拢楚月泽。那些人都是下头喜欢转风向的,至于身高位重的,自然是一个没来。 楚月陌虽是楚家长女,可在楚月泽大婚这一日,楚月陌却让下人送来贺礼,本人却是不曾回来。而楚月兰昨日便被南易一并送回去关着了,自然是来闹不了事儿。楚慈与楚月泽关系最好,自然是在楚家坐阵,看着新人拜了天地。 楚慈本以为,楚月泽的婚事,只有一些好事者来参加,没承想,东明修与穆言亦是亲自前来。非但如此,二人还各自带着下属参宴。一大群人便是占了好几桌,愣是给足了楚月泽面子。 想想楚月陌嫁去太子府,这二人可是连面都不曾露,这便让那些人越发肯定,这个楚月泽,将来必受重用。 外头热闹非凡,楚慈却在喜房陪着孙芯蕊,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施了粉黛 ,化作最美的新娘。 “姐姐。”孙芯蕊拉着楚慈,面上的紧张如何也压不下,“我心里头慌得很。” 虽是爱慕楚月泽,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快便与楚月泽成婚。这些日子就跟作梦一般,令她难以相信。 楚慈深深一笑,看向一旁坐着的顾夫人,笑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顾夫人,你瞧瞧,小蕊这才嫁进来,便是只认我这个姐姐了。” “可不是嘛。”顾夫人笑着接话,“皇上还未赐婚之时,她便是心都不在了。这会儿嫁了过来,怕都要忘了自个儿原本是姓孙的。” “哪有!”孙芯蕊忙叫道,“我以前姓孙,以后也姓孙啊!” “心后可是楚少夫人了。”顾夫人又道。 这一来二去的说着话,孙芯蕊倒是没那般紧张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孙芯蕊,笑声不断。就连一旁吃着莲蓉酥的瑶瑶也是跟着咯咯大笑,好一副喜气模样。 夜幕之时,楚慈抱着瑶瑶,与顾夫人缓缓走于廊下。顾夫人见楚慈满脸笑意逗着瑶瑶,轻声说道:“自打遇着小泽,小蕊便也稳重了许多。如今她也成婚了,只可惜时间紧迫,双亲未能见到。” 时间太紧,从老家到京城却要不少日子。老人家又经不住日夜奔波,便是不能及时赶到。 楚慈也不知当如何回,只能轻点头表示明白。走到拐角之处时 ,顾夫人说道:“娘娘不必觉得愧疚,清墨总言,凡事皆有因果。我与他当年种下的因,此时也是来结这个果。” 楚慈倒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一时愣住。顾夫人又道,“顾家的事,与楚家,与娘娘皆无关联,娘娘不必记挂。” 说罢,伸手接过瑶瑶,走了出去。 外头,是顾清墨远远的候着。瞧着顾夫人抱着瑶瑶走去,便是大步而来,接过瑶瑶之时,转眼看向楚慈,轻轻的点了点头。 楚慈看着一家三口离去,不由一笑。顾清墨这人啊,倒是什么都看得明白! “娘娘,该回宫了。”玄华大步而来,轻声说道。楚慈点了点头,与楚月泽说了几句话,便上了马车离去。 这一日,她不曾与东明修多言,更不曾与那视线粘着她的穆诚说过一句话。她就像是将这些人都隔绝在外,她的世界再不愿有这些人加入。 回到宫中,楚慈带着小福子去见了高顺帝。高顺帝看着下跪之人,不甚在意的说道:“喜欢带着便好。”说罢,让池顾将人带下去学几日规矩。 御书房只剩二人,高顺帝这才问道:“听闻老五是被人背回去的?” 楚慈面色未变,点头说道:“也没什么大问题。” 高顺帝若有所思的看着楚慈,楚慈却是面色平静,自在喝茶。仿佛对宋文倾之事毫不关心。 有时候,高顺帝也觉得楚慈这个人复杂的很。分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可明明暗暗摆出的那些假象,却又让你一时难以分辨。 “过些日子皇后又当带着妃嫔赏花,到时太子妃一众也会进宫,你且仔细着。”高顺帝说道。 楚慈点头表示明白,放下茶杯说道:“届时方家的人也当进宫瞧瞧曲贵人才是。” 高顺帝不甚在意,“方正杰也该想法子去找他了。” 那个他,自然是指的邰正源。自打楚慈进宫,邰正源便是消失了一般。楚慈明白邰正源是想坐山观虎斗,可她就是不如他的愿! “太子府上也该有动静了才是。”收起心思 ,楚慈问道:“闹起来了没?” “闹倒是没闹。她知晓自个儿身子不行,便忍着老大。不过,她身边那两个丫鬟好似都给老大暖了床。” 楚慈挑了眉头,“春蕊,春蕾?” “好像是这两个名字。”这种事,高顺帝并不上心。 “她倒是沉得住气了。”楚慈浅浅一笑,说道:“那两个丫鬟没少被她打骂,她不放心旁人,却将这两个隐患推出来,也该她早死。” 楚慈这不含感情的话,就似打碎了一个杯子,而后淡漠说道,“早该摔了。” 虽然明白眼前的人都是被他给逼出来的,可是,看着她越发无情,高顺帝也觉得有些遗憾。毕竟,她不该对谁都这般无情。至少,面对他时,她应该给出该有的柔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6:赏花宴 宋文倾那日被南易送回去之后,便是睡了整整两日。南易虽然不知楚慈对宋文倾到底是什么心思?却也明白,楚慈给宋文倾下药,并非恶意。至少,宋文倾睡了两日,身子好了许多。 “主子。”南易守在床前,有些犹豫。宋文倾靠着软枕,喝了药,说道,“去吧。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去做。若是对我不利,你也无需担忧,更不要告诉我。若是她自损冒险,你必须提前通知我。” “主子,属下……”南易依旧担忧,宋文倾却是打断他的话,“命都是她的,其他的,还重要吗?” 这句话,让南易无话可说。正待退下,又闻宋文倾说道,“告诉北易,宫中赏花宴必然有人想法子带楚月兰进宫。” 南易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宋文倾的意思。吩咐下人好吃好喝的养着那人,还让裁缝加紧赶了两身上好的正装。 一晃半月过去,赏花宴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小福子学了十日规矩之后,便到了楚慈身旁伺候着。 自打曲贵人出事以来,那些曾经针对过薛彦彤的人可谓是人人自危。尤其是楚慈越发得宠,竟连薛彦彤都免了给皇后请安的规矩,这让份位高的静候其变,份位低的也打消了去景华宫奉承的念头。 就这般看似平静,却各怀鬼胎的到了赏花宴,宫中美人、妃嫔均是卯足了劲儿的打扮着,就盼着独宠景华宫的高顺帝能看自己一眼,再得皇宠。 这一日,楚慈依旧不操心,由着玄华二人收拾。换上衣裳,玄华立于楚慈身后,将她如墨长发从头编了几股小辫。玄玉看着镜中之人,问到,“娘娘今日可要施粉黛?” 镜中之人肌肤胜雪,眉目明朗。若说上胭脂,可习武之人本就气血好,她也没受伤,近来又调养的好,便是面色红润,面若桃花。 垂眸之人抬眼,看着镜中之人。看着看着,却是有些失神,只觉得镜中之人陌生又熟悉。抬手轻抚着英挺的眉,扫过清亮的大眼,摸着这分明的轮廓,楚慈忽然就笑了。 她这一笑,发自内心,甚是夺目。一旁瞧着的小福子看的愣了神。 “楚慈啊,这是,楚慈啊……”这轻声呢喃,似在感叹。 这么多年不曾仔细的在镜中瞧过自己,她甚至不知道,这张脸,是从几时长成了新的模样?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自在,自在到,让她自己都恍惚… 愣神的小福子眸光一闪,上前说道,“娘娘天姿国色,当真是美的晃目。” 亦在此时,玄华将长发束顶,束以金冠。 几股小辫合绑于顶,辫尾固以指甲大小的赤金桃花。桃花形状的金冠与之遥相呼应,简单却不失华丽。 玄玉虚扶楚慈起身,一人高的铜镜之中,那人一身粉色衣裳。腰间一枝桃花盛开到裙摆,加之金线交错的透明沙衣恰到好处将这身衣裳点缀的低调奢华。 面若桃花,却又眉目清寒。那清亮的眸子犹如深夜皓月,直射人心。 高顺帝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当玄华二人以粉色丝带缠了里衣袖口,将金蛇鞭缠到她腰间之时,便闻那人含笑说道,“看来今日不必去赏花了,赏爱妃足矣。” 高顺帝的眸子,在楚慈转身之时越发的亮。她这身打扮,配上她清寒的神态,当真是冷艳逼人。 随后进来的薛彦彤见着楚慈如此英姿,眸子里闪耀着奇艺的光芒,竟是连给高顺帝行礼都忘了。 池顾笑眯了眼,跟着说道,“圣上说的是,娘娘可真是人比花娇,这般俏生生往桃园一立,可将那一片美景都给压下了。” 也非池顾谄媚,实在是如今的楚慈委实美艳。可她这份美艳却与宫中那些人不同。换句话说,楚慈这份气度与皇后立于一处,只怕威严的皇后都会被比下去。 面对他人赞美,楚慈浅浅一笑,手指在腰间鞭上走过,缓缓说道,“人比花娇,也是皇上给了盛开的地方。” 听听这话说的!明知是假意讨好,可高顺帝却觉得甚是顺耳。上前牵了她的手,心里头也格外舒畅。 众人早到了桃园等着,在这寒意尚未褪去,阳光格外柔和的天气里,美人如花,盛开出姹紫嫣红的美景。 众人翘首以盼,等来的却是高顺帝带着冷艳美人出场。当楚慈从御撵下来的那一刻,远处几道目光越显炙热。可她就似有感应一般,径直看向了左方,与那人闪烁的眸子相对。 那日一别,又是大半月。这些日子不曾得到消息,也不知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许久未见,今日再瞧着日思夜想之人,宋文倾便觉得天地间只剩下她,好似二人之间的重重阻隔都被虚化。 众人看着高顺帝亲手扶着楚慈出御撵,说不嫉妒,必然是假的。尤其是皇后,看着楚慈身上那衣裳,便是眼角抽搐。 好!好啊!当真是好得很!第一绣娘每日赶工,就是为了给楚慈做这身衣裳! 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之下,楚慈与高顺帝双双上前。行走之间,只见那枝惟妙惟肖的桃花似随风而摆,仿佛风再大些,花儿就能飘落一般,委实令人羡慕。 众妃嫔上前行礼,顿时一群人将高顺帝二人给围在了中间。走在后头的小福子左右瞧了瞧,却是扶着薛彦彤,从左方绕去看桃花。 经过宋文倾之时,小福子衣袖扫了宋文倾一下。二人视线都不曾相交,小福子便扶着薛彦彤进了桃林。 待人走远,宋文倾这才握着手中纸团转身,寻了个僻静之处,展开那纸条。看着那几个字,宋文倾先是蹙眉,显然是没明白,想了想,回头看向被人群所围的方向,心里头豁然开朗。 楚慈,是楚慈! 此刻,宋文倾真想上前再细细瞧瞧她,仔细瞧瞧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属于他的女子。 被一群女人围着,混杂的胭脂香简直让人头晕。楚慈借口赏花,便将高顺帝丢下面对一众女人,自个儿却是去了桃园享受安静时光。 高顺帝见她走远,便是暗骂一句没义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陪着他让这些女人都离得远些? “都说这宫中女人就似花,可你瞧瞧,这会儿皇上倒更像是花儿,那一群女人,就似等着采蜜的蜜蜂。”楚慈走到薛彦彤身旁,薛彦彤掩嘴轻声说道:“还是那种特别凶的马蜂。” 楚慈转首看去,见高顺帝被一群女人给围着,倒真像薛彦彤说的那般,被一群蜜蜂围着,就等着将他给采了。 所以说啊,女人多有什么好的?不能每个都满足,养成了活寡妇,也是挺可悲的。 二人说话间,便见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带着一个白衣女子往人群走去。远远瞧着,便觉得那女子面容美艳,却与楚慈一样,更像个冰美人。 “那姑娘不出三日应该就会进宫。”楚慈与薛彦彤说道:“应该是方家的人。” 薛彦彤看去,只见那人已是走到了高顺帝身前。也不知几人是说了什么?便见高顺帝目光转向那女子,面上也没特别的神情,只是那点头模样,令那男子喜上三分。 正远远瞧着热闹,身后却有一人靠近。回首看去,便见宋文倾含笑看来,眉宇之中竟是格外的柔和。 大庭广众之下,宋文倾也不会越矩,故此楚慈也算放心。可那人上前说的话,却是让薛彦彤瞪眼表示听不懂。 “小慈的指是越发的修长匀称,想来握笔是极美的。”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薛彦彤听不明白,楚慈却是双眼一眯,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小福子。 这家伙,到底是谁的人? 小福子被楚慈给瞧得心虚,垂首不敢看楚慈,心中却道,“果然是只有五殿下最懂主子。”虽然,他根本就不明白楚慈那感叹是为何? 宋文倾自然明白不能多话,没头没脑的说了这话之后,便是转身走向一旁,静静的赏花。 今日的赏花宴,说白了也就是给年轻男女相见的机会。兴许高顺帝看谁顺眼了,也能顺便给收了。或许,那白衣姑娘也能给收了吧? 想着自个儿的事,楚慈也无心过问高顺帝是否还要收女人?往桃园深处走着,却是与楚月兰几人偶遇。 人生在世,没那么多的偶遇;有些必然的相遇,说的好听是狭路相逢,说的难听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虽然知道这几人是逮着机会就能寻她麻烦,楚慈却不认为在今日,这几人还能不怕死的寻她不痛快! 楚月陌与六公主相视一眼,六公主当先说道:“娘娘怎的又往这僻静之处跑着?万一又出了事可如何是好?方才瞧着五皇兄与娘娘有说有笑,却不知卖妻的旧爱,还有什么能聊的那般开心?” 楚慈不语,薛彦彤却是恼得变了面色。楚月兰见之,冷笑说道:“一个破鞋进了宫,另一个破鞋跟着进宫!也不知你们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术?竟是迷得皇上团团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7:楚妃杀人了! 这世上谁都能说楚慈是破鞋,唯独楚月兰没这资格。不管楚月陌如何,到底是嫁了太子;而楚月兰?呵,当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楚慈冷笑相对,薛彦彤想说话却被楚慈眼神制止。毕竟还有要事,楚慈摆明了就是不想跟这人纠缠,楚月兰却是揪着不放,在楚慈转身之时,扬声说道:“怎么跑了?不是很嚣张吗?自己的破事却是不敢承认?旁人不清楚,我们却清楚的很,一个是被山匪给糟蹋了,一个与无数男人厮混多年。你们以为压下那些可笑的过去,就能飞上枝头做那金贵的凤凰?” 大半月的调养,楚月兰的身子倒是好了许多。恢复了气色,姣好的面容许是给了她底气。毕竟,她养好了身子,也就证明了宋文倾也是有所顾忌的。 可是,再是顾忌,也不是楚月兰在此生事的资本。楚慈回身,视线却是扫过另外二人。嘴角一勾,便是一抹嘲讽的笑意。 朝臣上折子请高顺帝做出选择,赏花宴,方家安排人进宫,楚月兰掀起陈年旧事;这一切看起来没有关联,可楚月兰由那二人相助进宫,自然就没那么简单。若是事情闹大了,楚月兰必然受罚,而楚月兰是宋文倾的妻室,宋文倾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届时又有重臣跳出来,拿出所谓的证据,直言楚慈为妃有辱皇室威严,诸多舆论压下来,高顺帝就是再威严,头上一片草原,总不能还宠着楚慈。不然,将来哪个妃嫔出了事儿,高顺帝也得忍着? 不能忍,自然就得处置。如此一来,楚慈一众难逃一死,也顺便将宋文倾给解决了。方家又给高顺帝送了美人儿,这事闹到最后,高顺帝之前做的自然是前功尽弃。 倒是难为这些人了,一计环着一计,还真是沉得住气。只不过,楚月兰这蠢货却是因着前些日子的怨恨,被人卖了还能帮着数钱,也是够可怜的。 看着那人阴狠的目光,楚慈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些年可真是白活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你还是没明白?我如何,旁人能说,你却是最没资格来提。难道你是忘了,在南湾之时,你如何勾结外人?如何卖身求荣?又是如何被人抛弃的?你记不起来,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初是谁与薛彦东厮混,最后狼狈收场的?” 楚月兰与薛晓东多年温存,自然有感情存在。不管当初闹得如何,不管当初多恨薛晓东最后的狠心无情,在经历过被宋文倾当作猪狗一样的折磨之后,便是越发怀念薛晓东曾经的柔情。 这些事,都是楚月兰心底的痛,如今被楚慈这么说了出来,楚月兰如何不恨?心中有恨,便是指着楚慈,怒骂道,“楚月慈你个贱人!你能好到哪儿去?,最后还让自已的公公给睡了。你就是一个贱人!你们都是贱人!天生的贱蹄子,就知道四处勾引男人!别以为你勾住了皇上就有多了不起,你……” 楚月兰的怒骂,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 楚慈勾着的嘴角满是嘲讽,退回原地满意的看着那人瞪大了眼,合不拢嘴的模样。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旁等着事儿闹大的二人连楚慈是如何动手的都没看清楚,便见楚月兰下巴脱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嘴巴张得老大,面色惨白,双眼大瞪,。 出手到立稳,楚慈就似随意走了两步一般,整个人云淡风轻。在几人呆住之时,轻弹着袖口,淡漠说道:“带小彤离开。” 这话,是对玄华二人说的。小福子本想留下,倒是玄华知道分寸,扯了扯小福子,示意他不要添乱。薛彦彤也知道楚慈这是要收拾人了,她在这儿站着有碍楚慈发挥,便懂事的往回走着。 没了顾忌,楚慈看向几人的目光,便是越发的阴沉。楚月陌没经历过上次赏梅之事,自然不清楚楚慈到底有多能耐。毕竟许多事由旁人出口,总觉得是有水份。不亲眼所见,哪里能相信楚慈竟敢在宫中如此放肆? 楚月陌抱着侥幸心理,想要一举弄死楚慈。六公主见楚慈迈步之时,却是面色一变,急忙退后,“楚妃!你休得放肆!你若敢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自然让你讨不得好!” “哦?”鞭子破空一响,楚慈冷笑问道:“我今儿个还就放肆了!你能耐我何?”楚慈长鞭一甩,便是一鞭子狠狠的甩了出去。 本以为这一鞭子会甩到六公主身上,可结果却是,楚月兰的丫鬟被鞭子给缠住了脖子。当楚慈手上狠狠一收之时,便闻一声骨裂,那丫鬟便双眼一翻,倒了下去。 死了人,那二人才明白楚慈这是真的动了杀念。尤其是六公主见过曲贵人惨样,便是吓得哆嗦了唇,指着楚慈说道:“你,你别胡来!你若敢杀本公主,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楚月兰的另一个丫鬟亦是赴了黄泉。 死两个丫鬟,还不足以威胁那二人。当楚慈一鞭子狠狠甩出去,落到六公主身上之时,那人才感觉死亡离她是这么的近!在楚慈收鞭子的同时,六公主一声惨叫,“救命啊,杀人啦!” 六公主这一喊,楚月陌这才似回了神,难以置信的看着大胆的楚慈,竟是连跑都忘了。 六公主由丫鬟扶着跌跌撞撞往前跑,楚慈鞭子一甩,缠了那人小腿,手上一用力,便让那人狠狠的栽到了地上;手上一收,将那人往回拖了几步,顿时满脸的血。 从六公主惨叫声起,楚慈就等着暗中的人出来;果不其然,这声惨叫一起,一群侍卫便冲了过来。领头之人一副为难模样说道:“楚妃娘娘,还请高抬贵手。不然臣不好向皇上交待。” “哦?你要交待什么?”楚慈扬眉一笑,笑得甚是艳丽,“我今日就是要收拾这些不知尊卑的人,怎么着?你还有权利来拦我?” 没料到楚慈竟然如此说话,那人反倒一时不知当如何接了!六公主看着自已手心的血,尖叫不断。脸上火辣辣的痛,这些血便是从脸上抹下来的,也就是说,她的脸毁了? 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六公主的尖叫从惊恐到怨恨,从怨恨到恶毒。最后,满是血迹的手指向楚慈,尖声骂道,“把那个贱人给本公主杀了!杀了!” 女子最在乎的便是容貌,如今容貌被毁,六公主如何不恼?一想到曲贵人躺在床上,那张脸摆出什么神情都是奇丑无比的模样,六公主便是恨不得将楚慈千刀万剐! 这头的动静,远处自然是听到了。当玄华几人与高顺帝遇着之时,小福子猛的跪了下去,哭声说道:“皇上,皇上您要给娘娘作主啊!太子妃,五皇妃还有六公主公然羞辱娘娘;更是,更是连皇上一并给羞辱了……” 小福子本不想提楚月兰,毕竟那人目前是宋文倾的妻。可是,那三人分明就在一起,若只提两个,便容易让高顺帝怀疑。故此,小福子一开口,把三个人都给提了。到时就算要责罚,总不至于其他两家不罚,单罚宋文倾吧? 高顺帝面色骤寒,冷声呵斥,“还跪着做什么?带路!” 小福子忙起身带路。一群人便是浩浩荡荡的跟了过去,显然也是想瞧瞧楚慈又闹出了什么事儿? 楚慈今日是下定决心要让那些人瞧个厉害!是以,出手相当的狠辣,竟是连宫中侍卫都不放过。那些人本就是来给楚月陌几人作证的,可如今楚慈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更是嚣张的杀了人,这便让他们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捉吧,功夫不如楚慈;不捉吧,又不好对六公主交待。是以,那小头头急得头上直冒汗。 高顺帝一众到的时候,便见楚慈一手挥着长鞭,于桃树之下威风凛凛。长鞭就似一条火红的蛇,吐着信子朝侍卫而去,打得侍卫不敢上前,却又不敢走开。鞭子带着阵阵寒风,竟将树上桃花给打得一片片飘落。桃花雨中,她一身粉色衣裳在树下忽左忽右,就似桃林中的妖精,美的惊心动魄。 自打与她合作,高顺帝便只要结果不要过程。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看到她如此冷艳却又如此动人的画面。 随着她的出招,外袍阔袖似挥舞的云彩,却又是那般的虚无缥缈。脚下生风,裙摆开成一朵艳丽的桃花,长发甩动,就似舞着世间绝妙的舞蹈,竟是让人失神。 东明修从没想过,她也有如此美的一面。以前便知道她有的是能耐,在她越发艳丽的时候,他也想过,若她正正经经收拾一番,必能将世间女子都给比下去!无数次夜里出现过的娇美画面,此时却以一种更加迷幻的现实映在眼中,东明修只觉得天地之间只有那一场桃花雨,只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舞于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8:嚣张楚妃 穆诚早是看的出了神,岑子悠沉沉一个吐气,走到穆诚身旁,传音道,“我都想把她带走藏起来了。” 想!我也想! 穆诚重重点头,视线却无法从那人身上收回。 立于最右的宋文倾看着众人的神情,心中无比苦涩。曾经,她的美只有他才能看到。可如今,高顺帝将她摆到了人前,而他,却不能阻止。 “放肆!谁让你们对楚妃娘娘动手的?”高顺帝看的失了神,池顾到底算不得男人,回神的早,也呵斥的及时。 侍卫听得呵斥,急忙收了兵器退后。楚慈却是一鞭子狠狠甩出,将跑向高顺帝的六公主给打得又是一声惨叫。 “父皇,父皇救命啊!”方才被侍卫给护着,六公主便想亲眼看着楚慈被弄死。可如今人还没死,高顺帝就来了,她如何还能于一旁瞧着? 众人看着六公主跑来,均是瞪大了眼,显然是惊着了。 原本娇美之人,此时满脸是血,鼻子,和颧骨处更是被磨得见了血肉,可谓是吓人至极! 在六公主身后,是由丫鬟扶着跌跌撞撞而来的楚月陌。那人已是被吓得苍白了面色。哆嗦的双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非丫鬟扶着,怕是早在人前摔了下去。 楚月兰的丫鬟死了,自个儿又被点了穴,下巴还脱了臼。此时无人相扶,早是瘫坐在地,犹如丧家之犬。 楚慈转首,看着左方一众人,忽而一笑。唇一勾,眉一挑,眸中暗藏狡黠。如此一笑,映衬桃花,可谓倾国倾城,绝代风华。这一笑,不知令多少人失了心?可她接下来的动作,却又让人心中一跳。 抬腿便是一记横扫,直接将瘫坐在地的楚月兰给扫得趴了下去。上前一步,抬脚踩在楚月兰后背,清寒的声音中,透着一抹威严,“把那两个人,给我丢过来!” 她用的,是‘丢’!她的目光,亦是相当大胆的看向高顺帝。 言下之意,皇上,麻烦把你那宝贝女儿,还有你那大儿媳给我处置! 楚慈这般放肆,众人均是紧张不已。关心的,怕她胆大出事。看戏的,怕高顺帝一怒,殃及池鱼。 高顺帝面色亦是不佳,口气不太好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赏花宴,怎的又喊打喊杀的?” 一偏头,发尾贴着面颊,楚慈笑得好生诡异,“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臣妾觉得皇上的女儿与儿媳都不太懂规矩。长辈的床弟之欢,哪儿能让她们拿出来调笑羞辱的,是与不是?” 楚慈这没脸没皮道出的话,令不少大家闺秀红了面颊,未出阁的姑娘们急忙退到人群之后,远远避着,生怕听着了不该听的。 六公主二人今日本是要把楚慈的底都给掀出来,怎奈楚慈动作竟是如此利落,眨眼工夫就让楚月兰开不了口,更是歹毒的将楚月兰的丫鬟给杀了,这下,谁来起这个头? 本就知晓楚月兰心中生恨,这才框着来找死。眼下出头鸟废了,六公主与楚月陌也不敢开口。可眼下楚慈说到那床弟之欢,她们却是万万不能认的! 都不待眼神商议,楚月陌与六公主便是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同声说道:“父皇,父皇冤枉啊!儿臣不曾以那等事羞辱楚妃,儿臣只是与楚妃偶遇,也不知哪句话让楚妃恼了?竟是动了手。” 六公主满脸的血,楚月陌亦是惨白着一张脸。楚月兰下巴脱臼实在可笑,两个丫鬟更是歪着脖子倒地不起。眼下情况看来,着实是楚慈行凶啊! 鞭子一甩一收,楚慈冷冷一笑,“如此说来,倒是我蛮横?倒是我欺了三位?” 那几人不言不语,可那副惶恐模样,却是对这话再赞同不过。 楚慈倒真是笑了,朝高顺帝一步步走去。这步子一步步逼近,她面上的神情便是越发的高深莫测。六公主与楚月陌只觉得如芒在背,却又觉得有高顺帝在,楚慈也不敢对她们怎么着。 走到高顺帝身旁,那人下意识的伸手,楚慈自然将手放到他掌心。他不过一个收力,楚慈便是靠到他怀中,声音发软的说道:“皇上总怨臣妾伺候的不好,总说这一日十二个时辰是如何都不够温存。看,眼下可好了,被人说臣妾有妖术,缠着了皇上,怕是过不了多少日子,这宫里宫外都该说臣妾是祸国妖妃,缠得皇上不理朝政,只知那巫山**之事。” 楚慈这话,可谓是暧昧至极。高顺帝搂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喉咙自然一滑。 此时的她,像极了勾人的妖精,微扬了头与他说着话,轻浅的呼吸吐在脖子上,竟是生出两分异样来。高顺帝从来不觉得在女人方面能被蛊惑,可看着她此时模样,听得她如此软语,竟是一下就觉得一股热流蹿上蹿下,让他绷紧了身子。 声音有些发干,高顺帝压低了声音问道:“妖妃又如何?便是妖妃,也是朕的妖妃。朕欲如何?谁敢多言?上天赐了神女给朕,朕难道还不能享用?” 这话,分明就是透了**。 楚慈柔柔一笑,“如此说来,今日皇上是能让臣妾处置了不知礼数的晚辈?” 高顺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低头,印上她的唇,在她瞳孔一缩,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之时,立直了身子,含笑说道:“爱妃如何都行。” 啧,那一瞬间,杀意好浓啊!说好的他要如何都行呢?亲近就不行了?此时高顺帝都不曾去想,是谁唾弃的谁?又是谁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 宋文倾握紧了拳头,看着她垂首将自已埋在高顺帝胸口的模样,牙根发酸。 做戏做戏!为何日日都要做戏?为何要如此做戏? 心里头的酸涩无人可说,只觉得这股憋闷让他恨得心中发疼。视线转向远处瘫坐在地,下巴脱臼的楚月兰,宋文倾的眸子里闪过狠毒的光芒。 楚慈在心中检讨,觉得自已这戏是演得太真了,不然,高顺帝也不会如此戏耍于她!眼下戏都演了,去矫情也没意思。楚慈一转身,鞭子便是破空一响,“玄华、玄玉,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楚慈发话向来简单明了,玄华二人视线转向高顺帝,见他并没阻止,便是领着小宫女上前,驾着二人,左右开弓。 当着众人的面被楚慈如此羞辱,那二人可谓是怒极!可她们挣扎不得,只能哭着直喊冤枉。 雅妃哪里能让楚慈这般放肆?红着眼,跪到了高顺帝跟前,哭声喊道,“皇上!六公主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一个亲生女儿,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才得宠的妃子吗? 太子就算不想理会楚月陌,可楚月陌到底是他的妻,被楚慈当众掌嘴,也是损了他的面子。故此,太子跟着跪地,面露痛色,“父皇,此事全凭楚妃一人之言,儿臣不服!” 紧接着,何驸马跪到太子一旁,“请皇上三思!” 眼下只剩宋文倾没跪了,好事之人不动声色寻着那人;却发现,宋文倾竟然不在这里!没寻着宋文倾,众人顿时觉得遗憾。还想瞧瞧宋文倾到底是向着谁呢! 高顺帝淡漠的看了几人一眼,冷声说道:“历朝历代的规矩:朝中事,后宫不得干涉;后宫事,前朝不得插手。还有一点想来你们都忘记了?为人子女,不得言长辈之事!特别是这房中之事!朕与后宫之妃如何,几时轮得到她们来言语?枉其还是皇室,竟如草莽粗俗不堪,引人耻笑!” 这怒斥,摆明了高顺帝的态度,今日这掌嘴二十显然是免不得了! 众人没料到高顺帝竟会为了楚慈对自已的亲生女儿下手。特别是六公主如今面上有伤,还能放任玄玉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下去,足见其对楚慈的宠爱。 那二人被打得眼泪鼻涕都冒了出来,起初还能喊着冤枉,可到最后,却是被打的只能呜咽出声,好生凄惨。罚完,宫女松手,那二人便似没了骨头一般趴倒在地,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实在令人唏嘘。 楚月兰以为自已受了伤,就能免了掌嘴之罚。不承想,玄华竟是大步上前,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固定她的头顶,便闻‘咔嚓’一声,接着便有人拿来白布给她固定。做完这些,宫女便面无表情的上前,按着楚月兰,玄玉也在此时上前,对着楚月兰那本就狼狈的面容甩着巴掌。 ‘啪啪’的巴掌声在这桃园中显得格外清晰,楚慈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待那几人回到身旁,这才转眼看向立于后方那白衣女子。 那女子生得委实美艳,清寒的面容透着两分禁欲之态,仿佛那冰美人还未融化,就等着一口大锅将其消融。 感受到楚慈的目光,那女子却是嘲讽一笑,似在笑着楚慈不知分寸,恃宠而娇。女子的嘲讽,楚慈回之一笑,这一笑,却是异常的狡黠。 当几人被宫女拖到跟前时,楚慈将脚下的石子狠狠的踢了出去,与高顺帝说道:“那日祈天寺之中,听皇上的意思是要给何驸马送美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9:记住你的身份! 楚慈话落,何驸马与六公主均是抬眼看向楚慈。高顺帝亦是将目光转向她,说道:“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楚慈反手一指,指向那白衣美人,“伤了六公主的脸,就是有再好的药脂也得过些日子才能恢复如初。这些日子,只怕会苦了何驸马。方才臣妾瞧着那姑娘生得娇艳,与何驸马甚是匹配。既然皇上有意给何驸马纳妾,不如将那姑娘给了何驸马,也算是给臣妾今日的鲁莽赔罪。” 这一番话,可是将看热闹的人都给惊着了。特别是那白衣美人,听得此言,哪里还能稳得住?当即煞白了面色,颤着双唇,求救的目光转向了高顺帝。 啧!这还没决定要你呢,你就求他了? 楚慈见高顺帝目光转向白衣美人,抬手在高顺帝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皇上舍不得?” 这一问,就似在吃醋一般,与她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相融,便让高顺帝眸光越发的暗。 楚慈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时,心里头没由来一慌。别开眼,却又瞬间对上他的眸子,含笑又问道:“皇上,舍不得?” “与朕何干?”几乎是下意识的,高顺帝一把将人抱起,冷声说道:“白玉兰今日便与何驸马一道回去罢!” 说罢,抱着楚慈大步而去,看那模样,似早便受不得,恨不能当下与楚慈恩爱一场才痛快。 众人连一声‘皇上’都没喊完,高顺帝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池顾没跟上,而是十分负责的留下善后。 “楚慈,你就是仗着朕不动你,可着劲儿的撩拨朕是吗?”把人抱进御书房,高顺帝便是将人丢到了床上,低眸看着她,哑声问道:“你就不怕朕顾不得那么多?” 床上虽是铺着厚厚的被子,可被这么重重一丢,楚慈脑袋落到床上,也是有些发晕。 甩了甩脑袋坐了起来,楚慈笑道,“皇上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今儿个也算是解决了一大麻烦,还把旁人硬要送来的美人给送了出去,皇上不是应该夸我才是吗?” 她避重就轻,试图下床,高顺帝却是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下一刻,便是将人提了起来,与她四目相对,“朕不冲动,所以你就不管不顾的撩拨?信不信朕什么都不顾,直接要了你!” “要了我?”楚慈似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跪在床上,双眼清寒直视于他,“皇上是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我曾经上过谁的床,与谁欢好,难道皇上忘了?若皇上不在意,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如此晃着一个虚名,倒不如实实在在的夫妻来得稳当!” 说罢,便是霸气的拉着高顺帝的衣襟,将人猛的往里一带,毫不犹豫的凑了上去。 眼见她就要吻上那因怒而下垮的唇,高顺帝却是将她猛的一推,再次将人狠狠的推到了床上。猛的转身,沉沉一个呼吸,再次回身,便见她端坐于床上,眉目清寒。 “楚慈,记住你的身份!” 身份,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着实可笑。 楚慈浅浅一笑,起身行礼,“臣妾自然清楚,还请皇上一定稳住,哪怕折子满天飞,也不能将臣妾给交出去才是。至于五殿下,臣妾正用着他的人,希望皇上能过些日子再考虑留与不留。” 高顺帝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只觉得心口难受得厉害。一甩袖,竟是不管她还在内殿,打开暗阁,拿了药出来,以酒服药。 楚慈也知道自个儿是将他给气着了,自然是见好就收。垂眸立于原地,哪怕是听到动静也不曾抬头瞧上一眼。 今日之举,她委实莽撞。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而她就是做了,还把麻烦丢给了高顺帝,高顺帝如何不恼? 高顺帝服了药,舒畅了些,这才坐到椅上,凌厉的眸子就这么盯着楚慈,似要将她给看穿一般。许久之后,冷笑说道:“别以为自个儿揽了麻烦,就能让老五脱身!” 楚慈抬眼,淡漠说道:“臣妾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 “朕什么意思你心里头清楚!”站了起来,高顺帝来回走了几步,再次看向楚慈,便是笑得阴沉,“有你后悔那一日!” 楚慈心中发笑。后悔么?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后悔的? 高顺帝抱走楚慈之后,午膳和晚膳都是由池顾亲自送去的御书房。给旁人传递的信息自然是高顺帝留恋床弟之欢,被迷得神魂颠倒。这让辛苦安排一场的皇后恼得又是在殿中摔了好些东西。 楚月陌和太子被留下,瞧着皇后发怒,低头不敢多言。待皇后摔够了,这才与大宫女说道:“掌嘴!” 大宫女会意,朝左右宫女打了眼色,那二人便上前压着楚月陌的肩膀。楚月陌心中惊骇,瞪大了眼看向皇后,声音发颤的说道:“母后,儿臣冤枉啊!” “冤枉?你还有脸说冤枉?”对于太子娶了楚月陌,皇后本就心有怨气,今日楚月陌办事不利毁了计划,自然是越发恼怒。抬手指着楚月陌,皇后冷声说道:“知你无用,却不知你竟是无用至此!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要你何用?” 一个眼神示意,大宫女便拿着戒尺往楚月陌脸上打了下去。楚月陌本就被打肿了脸,此时再被打,哪里还受得住?当下哭得凄惨,求救的看向太子。 太子看了她一眼,便是厌恶的转开了眼。想了想,问道,“母后,眼下当如何?” “如何?你还不带着人去御书房外跪着?就算不把那楚贱人给拉下来,也要让皇上冷落她一些日子!” 太子闻之有理,不再理会受罚的楚月陌,起身离去。 楚慈再是受宠,也不过是一妾室。妾,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可她却以这身份,打了皇帝的女儿,打了两个皇妃。这事儿,没过半日便是传了整个京城。有说高顺帝被美色所迷,有说楚慈胆大妄为。然而,百姓最津津乐道的,却还是在讨论着楚妃到底会什么妖术?,再这么下去,怕是晚节不保 ,要做那昏君啊! 宋文倾坐于酒肆屋顶,喝着最差最烈的酒,听得下方越说越浑的话,便是将酒坛给狠狠的丢了下去。 眼见宋文倾这是要失控,北易与南易忙一左一右驾着他,眨眼消失于黑夜之中,独留街上的人诧异的看着那从上头落下来的酒坛。 “主子!”好不容易将醉酒之人驾回了府中,南易将人放到床上,着急的难以平静,“都是些无知百姓,你与他们当什么真啊?夫人做事向来凭真本事,哪里像他们说的那般不堪?” 宋文倾早是喝得失了理智,一甩手便是坐了起来,怒呵道,“做戏做戏,你为何要与他那般做戏?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命都能给你,你为何却不愿听我一回?” 这话问出来,南易只觉得心中难受得慌。 你要夫人听你一回,可你要她如何听?人都进了宫,现在来说听你一回,你怎的不早早听夫人的? 这话,南易问不出来。见宋文倾失了理智,便低声劝道,“主子莫急,这眼见就到了春狩,属下必然想法子让主子与夫人见上一面。” 南易只觉得,如今的主子真是颓废的可以。以前在岛上,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哪一次不是云淡风轻的过了?可自打与夫人纠缠不清之后,主子就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一生相守,却被命运捉弄,走到如今地步。 心中叹气,扶着宋文倾又坐到了床上,南易出了屋子,让北易去准备醒酒汤。 这么高的功夫还能喝醉,也是奇了! 南易是有心让宋文倾一个人安静安静,故此将下人都支开了,远远守着,却是想着楚慈与宋文倾的事儿想得走了神,以至于绑得似兔子的楚月兰几时进了屋,他都没有留意。 楚月兰今日被楚慈羞辱,自然是将这仇算到了宋文倾身上。得知宋文倾醉酒而归,便是铁了心的要来让宋文倾付出代价! 在府上本就不受待见,加之今日回府之后便被人丢回了那个院子,下人更是视她如无物,仿佛是要她自生自灭。想到楚慈今日的嚣张,楚月兰便是偷溜而来。没想到这么容易便进了宋文倾的屋子。楚月兰一进去便见宋文倾靠在床边,双眼紧闭。 走到那人身旁,楚月兰试着伸手去扶他。宋文倾头痛欲裂,被那浓郁的胭脂味熏得眉头紧蹙。 一睁眼,便见眼前影影绰绰的立着虚影。甩了甩脑袋,却是一时看不真切。 “小伍。” 一声轻喊,虽模仿的不像楚慈,可在这喝得迷糊之人跟前,就显得有些迷幻。 这个称呼,只有楚慈才会喊着。宋文倾下意识的接过她伸来的手,口中呢喃,“小慈。” 楚月兰心中冷笑,上前便要给宋文倾宽衣解带。她就要看看,等到宋文倾醒来之后看到身旁的人是她,会是怎样的神情!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楚月兰才是尊贵的五皇妃!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都明白,总有一日,她楚月兰也能翻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0:当真是放肆! 心中的恨太多,楚月兰便是顾不得做了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眼见她就要抽了宋文倾的腰带,便闻身后一身呵斥,“你做什么?” 北易端着醒酒汤来,便瞧着楚月兰解着宋文倾的衣裳。当下一声怒呵,“南易,你他娘守的什么 ?” 南易闻此,这才转身来瞧。屋门关着,他自然瞧不着动静,大步而来,便见楚月兰立于宋文倾身旁,故作镇定,却是面容扭曲的说道:“我做什么?我是五皇妃!我伺候殿下就寝,还要你们这群狗奴才同意了才行?” “厚颜无耻!”南易当下大怒,一个箭步上前,便是卡着楚月兰的脖子,将人狠狠的甩到了地上,“就你也配当这五皇妃?五皇妃的名号,是夫人一血一汗打下来的!你这样的女人,也配?” 厌恶这个女人,是打心底厌恶! 南易摔了她犹不解气,抬脚便是一脚朝她踹了过去,直将那人踹得肚上巨痛,似虾一般弯了身子。 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却又杀不得。南易提着楚月兰的领子直接将人给提了出去,喊来下人,冷声说道:“再让她跑出桂园一步,仔细你们的脑袋!” 下人立马上前驾着楚月兰,将痛得说不出话的楚月兰给拖回了桂园,直接将屋门落锁。 次日晌午,宋文倾醒来的时候,脑袋痛得厉害。守在屋中的北易见他醒了,忙将配好的药递了过去,“堂主,先服药。” 宋文倾接过药服下,过了许久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北易几次欲言又止,宋文倾终是看不下去,问道:“有事?” 北易也终是忍不住,说道:“堂主也真是的,喝酒也不知挑好的喝,那种勾兑的最次的酒喝得烂醉,人受罪是小,若是让楚月兰占了便宜,让夫人知道了,得多气啊?” 宋文倾正抬手揉着眉心,闻得此言,双眼一瞪,“你说什么?” 北易也是实话实话,将楚月兰昨夜进了屋来,欲行不轨之事给说了出来。 “呵。”一声冷笑,宋文倾掀被而起。北易忙递过衣裳,宋文倾一边穿衣,冷声问道:“我记得,薛彦东进了京?” “估计还有大半月才进京。”北易回道。 “这些日子,先把她好生养着!”收拾妥当,宋文倾说道:“多多留意薛彦东。” 北易虽不明白宋文倾是想做什么?却觉得这个薛彦东是弄死楚月兰的关键。当下点了头,却忽然想起一事,忙说道:“对了,堂主,南易今儿个进宫了。” 这话,令宋文倾步子一顿。回身问道:“小慈要他进宫的?” 北易神情不太好,犹豫说道:“是池顾亲自来要的人。” 池顾?宋文倾心中,不好的预感闪过。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 池顾身前跪着南易,身后是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红木的托盘。虽是用布盖了里头装着的东西,可是人若被池顾带走,会有什么结果,楚慈哪儿能不明白? 昨夜在御书房留宿,夜里高顺帝没给她什么脸色。她也不稀罕高顺帝的好脸色,二人便似闹了脾气的夫妻一般,以背相对,各睡各的。 高顺帝从来没觉得自已这么憋屈过!他要什么得不到?什么样的女人不能被他治服?可偏偏这个楚慈就是这么不知好歹,非得让他动手才行? 想了一夜,早上起来便问道,“他把谁给你的?” 楚慈依旧拿背朝着她,冷声说道:“南易。” 于是,在她起身准备回景华宫的时候,便闻高顺帝对池顾说道:“把南易带去净身。” 净身?我净你大爷的身!楚慈当下就怒了,冷脸推开按着南易的太监,冷声问道:“皇上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高顺帝一挥手,宫人退下,只留下池顾在一旁候着,“宫中规矩,男人不能跟着宫中妃嫔。” “他是我宫外的人!”楚慈冷声相驳。 高顺帝已显怒容,池顾旁低声说道:“娘娘,这不管宫内还是宫外的,可都不能乱了规矩,您这又是何苦……” “你出去!”楚慈一手指着殿门,冷声说道:“此事我与皇上商议便好,还请公公莫要操心!” 池顾语噎,真觉得楚慈胆子是越发的大!可高顺帝没开口,他也不知到底该走还是该留? 高顺帝接收到池顾为难的目光,沉声说道:“你出去!” 得,被楚慈左右的人可真不少! 殿中只剩三人,南易背脊已是被汗湿透。他万万没想到,在宫外听楚慈差遣,竟然还要净身!瞧着池顾掀开红布之时,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他想,他昨晚应该跟着主子喝些酒才是! 就在南易觉得前路渺茫之时,楚慈犹如天神一般出现了。冷眸一扫,竟是直接驳了高顺帝,还挡在他身前,全然不顾高顺帝的威严。 这一刻,南易只觉得楚慈无比的伟岸,是真的伟岸! 高顺帝冷眸扫向楚慈,在她清寒的目光下问道:“楚慈,你忘了自已的身份?哪个男人进宫不得挨一刀?你难道要他留着孽根,将来受人诟病?” “挨一刀?”他说的云淡风轻,楚慈浅浅一笑,“我是皇上最得宠的妃子,这御书房也睡了不少日子,与皇上却不是那真夫妻。既然什么都得按规矩来,今儿个皇上也甭理什么朝政了,倒不如与臣妾好生的巫山**一回,也让臣妾坐实那妖妃之名,也让皇上坐实那被美色所迷的传言。” 站在谷底,已经没什么能比这更糟糕的了。人生已经变得灰暗,若遇到事情还一昧妥协,只会让自已变得懦弱无能! 楚慈之言,怒了高顺帝,惊着了南易。相较于挨一刀,南易更担心自已听了楚慈之言,会不会直接被高顺帝灭口? 高顺帝也是被楚慈这该死之言给激怒。指着殿门,冷声说道:“滚回景华宫!没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景华宫半步!” 楚慈当即将南易给扯了起来,冷声说道:“南易先与我去景华宫商议春狩计划。” 高顺帝只觉得心中郁结!当楚慈带着南易离开之后,便是悟着心口,气得面色难看。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当真是放肆! 昨夜外头跪了一地大臣,除了宋文倾之外,其余几个皇子都跪在外头,希望高顺帝能明白美色是祸。今日一早,高顺帝言明自有分寸,这才吩咐沈务安排人将众人送出宫。众人本以为高顺帝就是一时敷衍,没料到不过两个时辰,御书房便出了消息,说是楚慈与高顺帝大吵了一架,恼怒的回了景华宫。 楚慈被高顺帝禁足之事,很快便传开了。皇后心中暗道:朝臣施压,终能让楚贱人受到冷落。 冷落楚慈,这才是第一步。皇后脑中还在想着计策,定要让楚慈死得凄惨方才满意。 南易得了计划,由玄华带着悄然出宫。回到宋文倾府上,手心都还在冒着冷汗。宋文倾见他面色有异,视线下意识往下扫去,有些不忍,“南易,你……” “属下没事!”南易忙手悟裤裆,解释道,“属下还是好的!夫人保住了属下这命根。” 这话说出来虽然是怪得很,可是,确实是楚慈霸气的从高顺帝手中把他给救下了。 宋文倾顿时觉得心里头复杂的很。 “主子。”南易想了想,轻声说道:“主子一定放心,皇上与夫人绝对不会怎样。这么久以来,皇上都不曾碰过夫人,往后自然也不会碰夫人的。” 宋文倾并不相信。昨日高顺帝看楚慈的目光,哪里像是不会对她怎样? 南易当下将御书房的事儿给道了出来,见宋文倾复杂的面色越发精彩,便是安慰道,“主子,并非属下说你啊,你仔细想想,夫人打了那几人,有意让自已背负‘妖妃’之名 ,为的是什么?想要保的又是谁?”想了想,又补充道,“方正杰一众想将主子与夫人一并除了,夫人将事儿都揽下,主子如何还能一蹶不振?” 有时候人呐,就是被在意之事蒙蔽了双眼,许多事便看不清了。这些日子宋文倾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着,该安排的事儿一样没落下,整个人却是恍恍惚惚的;更是酗酒伤身,让他自已都觉得自已像个废人一般。此时经南易提醒,他那漂亮的眸子瞬间就亮了。 瞧着宋文倾那双眸子终于是有了活力,南易心道:成了! 楚慈自打被禁足,便是每日在景华宫中呆着。高顺帝也好似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不再踏步景华宫。原本以为能安安静静的等到春狩出宫,却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景华宫的宁静。 景华宫的人被冷落了半月之久,非但如此,高顺帝这些日子还频繁到后宫走动,更是雨露均沾,将众妃嫔给浇灌的娇艳动人。 好似肯定了楚慈这是失了宠,那些以前不敢来生事儿的人,便成群结伴的到了景华宫。表面上是来关怀关怀,实际上却是来瞧瞧就要被打入冷宫的楚慈如今过得怎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1:王爷这是什么神情? 楚慈昨夜与薛彦彤一起看书看的很晚,差不多四更了才睡,直到众妃嫔给皇后请安之后到了景华宫,二人还未起身。 主子没起,小福子瞧着一众人而来,忙进内殿去唤楚慈。 床上,薛彦彤靠在楚慈身旁,一手环在她腰间,睡的可沉。听得小福子的喊声,楚慈当先睁了眼,薛彦彤却是一声嘟哝,眯眼说道:“刚睡下,不吃早膳了,你让我们再睡会儿。” “二位主子,外头来人了。”小福子忙说道。 二人起身梳洗,收拾妥当已是许久。刚出内殿,便闻外头传来‘啪啪’的响声。这声音可沉,楚慈眉头一蹙,大步走了出去。 这一出去,但瞧着景华宫的宫人一个不落的全被人给押到了外头,一顺溜的趴在长凳上,旁边儿各立一人举着板子,一板子一板子的落在宫人身上。 不会功夫的宫女、太监早是被打得面无血色,衣露血迹。玄华几个会功夫的倒是好些,至少懂得用内力护住自个儿,没那么狼狈。 “住手!”大步上前,楚慈扫过在场之人。凌厉的眸子里透着寒意,更似一把利剑令人心中生惧。 所坐之人,都瞧过楚慈的狠戾,此时被她如此一扫,胆子小,纯属凑热闹的便垂下眼不敢与她相视。雅妃对上楚慈视线之时,却是眸藏怨毒,心中冷笑。 “这是什么意思?”楚慈直直看着雅妃,冷声相问。雅妃轻抬眼,缓缓说道:“今日皇贵妃难得好兴致与姐妹们逛御花园,也巧了到妹妹殿中来坐坐,可这一来,甭说热茶了,便是软凳都没有一个。” 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慈,雅妃问道:“妹妹便是再得皇宠,也不该任由宫人如此轻贱皇贵妃!” 皇贵妃? 楚慈视线转向上方之人,这人她知道,皇帝的大姨太嘛!怎么着,进宫这么久不曾对她动手,今儿个倒是来找麻烦了? 皇贵妃如今也是三十有余,可那保养得宜的面容之上,却是半分不显年岁。一眸一眼尽显成熟风韵,眼角挑着慵懒的弧度看来,毫无攻击之态。 这番神态,倒真有慈眉善目的模样。且那秋水映瞳的眸子里含着柔柔的笑意,全然不似来生事儿找麻烦的模样。 见楚慈看来,皇贵妃轻叹口气,缓缓说道:“本宫也不想责罚他们,怎奈瞧着这景华宫之人如此慵懒,想想也该知晓这些日子是如何伺候的二位妹妹。宫中之人惯是踩低爬高,以往妹妹得宠,他们自然尽心尽力;如今妹妹受了冷落,便是对二位妹妹的起居如此不放在心上,本宫瞧着心中甚恼,真怕他们委屈了二位妹妹,便自作主张小惩大诫,还望妹妹明白本宫的一片苦心。” 皇贵妃仅次于皇后,与皇后分担六宫之事,也算是后宫的半个主子。若景华宫的人当真怠慢,皇贵妃出手教训,也是情理之中。且皇贵妃语态轻和,说到宫人不尽心伺候之时,面露痛色,可真真是为了楚慈而操心一般。 楚慈听得那人之言,顿时一笑,“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倒真是没注意他们竟是如此现实之人。经皇贵妃提起,臣妾才明白他们这是看轻了自个儿主子。今日多谢皇贵妃替臣妾罚了他们,可这罚一次终究不长记性,臣妾还是该去御书房瞧瞧才是,兴许得了宠,他们也能真心实意的伺候着。” 楚慈半分不恼,那笑眯眯的模样,可真真是认同皇贵妃之言。众人瞧得诧异,若非知晓今日为何而来,只怕要以为楚慈也是这生事儿之人。 皇贵妃微挑了眉头,含笑的眸子并没变化,稍稍沉默,点头说道:“妹妹说的是,咱们宫里头的女人,可不就是仰仗着皇上过活?皇上宠爱了,下头的人如何敢欺?一旦没了恩宠,便如那凋零的花儿,再无颜色可言。” “皇贵妃说的是。”楚慈含笑回道。对上那人盈盈眸光,楚慈又道,“本是想留皇贵妃喝些茶水,可皇贵妃也知道,前些日子惹恼了皇上,近来殿中没甚好东西拿得出手。这次便没法子好生招待皇贵妃,还请皇贵妃在臣妾再获皇宠之时一定再来,臣妾必然好茶相待。” 皇贵妃看了她一眼,抬手轻拢了发髻,含笑说道:“本宫等着妹妹的好茶!” “臣妾定然不会让皇贵妃失望。”楚慈屈膝行礼,“若到时皇贵妃不来,臣妾可要去叨唠皇贵妃了。” 二人视线相交,看似柔和,空气中却是弥漫着一场缠绵的交锋。 所谓的绵里藏针,便是这等耍惯了手段的老手的伎俩,看着那人领着一众妃嫔离去,楚慈眸中的笑意加深。 “带下去好生上药。”看向小福子,楚慈说道:“伤重的好生在床上养着,不必再做事。伤轻的帮着照料伤重的。没事儿也别出去瞎逛。” 说罢,丢下一众人,回身进了内殿。 薛彦彤垂眸咬唇,想着楚慈与皇贵妃的对话。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怪异,又有些闹不明白 。瞧着楚慈去而复返,已是换上一身利落的衣裳,腰间缠了长鞭之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把将人拖住,“小慈,你不能出去!她来就是让你去惹怒皇上的!” “人家都赶上门来了,我还做这缩头乌龟,岂不是让人遗憾?”轻拍着薛彦彤的手背安抚,楚慈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们都伤着,你自个儿做些东西吃。” 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楚慈被禁足,高顺帝却并没有派人守着。她也懒得走路过去,一提气,便是跃上屋顶,顿时一道身影朝御书房闪去。 “娘娘,楚妃果然去了御书房。”大宫女凑上前,与看着书的皇后说道:“还不是走去的,是从上头飞过去的。” 皇后继续看着书,直到翻了一页,才问道:“皇上这会儿在何处?” “听闻朝中出了事,这会儿皇上正在御书房处理国事。大臣们均聚在御书房中。”宫女又道。 皇后不可查觉一笑,说道:“前些日子不是都闲着?今日皇上如此操劳,让她们都盯着些,大臣们走了,便给皇上送些补汤去瞧瞧。” “是!” 楚慈这一路飞向御书房,真真是让沈务头疼不已。好不容易将人拦下,苦着一张脸说道:“娘娘,您又是何苦为难微臣?” “今儿个天气不错。”弹了弹袖口,楚慈视线看向不远的御书房说道:“很适合做些不该做的事。” “……”沈务头大,挡下楚慈,低声说道:“娘娘,微臣也着实不想拦您。可眼下皇上正在御书房商议要事,您这会儿去,委实不妥。” 宫中女人,都是靠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一步步爬上去的,在这些男人眼中,受不得敬重。可眼前这个女人,却是一步步踏得鲜血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对于她的功绩,沈务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故此,也多少有些偏向于她。 楚慈收了他的好意,脚尖撵着屋顶的沙尘,问道:“沈统领可知商议的是何事?” “这……”沈务有些为难。楚慈扬眉一笑,“与沈统领开玩笑的。” 沈务无语。 楚慈也不走了,竟是坐到了屋脊上,扬头看着空中飘浮的白云说道:“我在这儿坐会儿,沈统领若是有事,不必管我。” 沈务心说:姑奶奶,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沈务这会儿是真为难,让楚慈回去吧,她不走。虽说楚慈眼下是受了冷落,可他心里头却是清楚的很,楚慈必然是能翻身的。所以,他也不能让人来捉她。 可这不让她走吧,万一她不管不顾冲去了御书房又当如何是好? 沈务难办,眸中便是透着急色。瞧着远处一人沿着青石路出了御书房之时,眸光一亮,顿时追去。 “王爷留步!”沈务大步追了上去,将东明修给拦了下来。 楚慈也没管沈务去做什么,只是坐在屋顶,想着该怎么才能把这妖妃的名号打响,如何才能给自已定一个‘祸国妖妃’的名头? 正在想着,身旁便是一人坐下。侧首,便见那人面色微沉,眉目不善。 “王爷这是什么神情?”楚慈左右瞧了瞧,没瞧着沈务,不由的翻了白眼。 那个老男人,当真是怂!却怂得把事儿往旁人身上推! “你不该与他合作,你当知道,一步步走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东明修这话,听得楚慈失笑,“我与谁合作了?我就万劫不复?我睡了儿子又睡老子,眼下过得惬意;把那老老小小都给耍得团团转,我就是万劫不复,我也乐呵。” “楚慈!”东明修面色越发难看,只觉她面上的笑意道不出的锥心。然而更锥心的,却是她接下来的话,“王爷,你该称我为楚妃!我如今是皇上的妃子,可不再是你的前锋。你这么与我单独说话,不怕旁人言语?你再是王爷,却是个异姓郡王,若是让人捉了把柄,只怕对你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2:好大的口气! “你明知我……” “我知道什么?”楚慈打断他的话,站了起来,弹着身上的灰尘,“王爷,我楚慈要玩儿,就玩儿大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王爷若想明哲保身,最好是哪儿来回哪儿去。若是不怕被我玩儿死,尽管留在京中,我也想瞧瞧,我楚慈能玩儿死多少人?” 她这话,当真是半分不留情面。东明修看着她往御书房飞去,想追,却不能追。 御书房中,高顺帝正与朝臣商议要事,楚慈落到屋顶,翻了一片琉璃瓦,撑着下巴往下瞧着。 高顺帝正蹙眉看着折子,听得上方轻微响动,抬眼一眼。这一瞧,便对上了楚慈那双清寒的眸子,一时间竟觉得心中有些异样。 “皇上,南瑶如此嚣张,竟是在公海之上伤了我朝渔民,这事儿,不能姑息!” 下方大臣附议,高顺帝将折子往桌上一放,沉声说道:“朕自有分寸,若无旁事,都退下。” 该谈的,也谈的差不多了。高顺帝发了话,朝臣自然退下。眼瞧着大臣出了御书房,高顺帝便是靠着坐椅,似疲乏一般扬头向上看去。 池顾方才是没注意屋顶动静,此时瞧高顺帝靠着坐椅,只道高顺帝是乏了,忙走到高顺帝身后,抬手欲给他按肩膀。高顺帝却是一抬手,说道:“你也退下。” 池顾应了一声儿,忙招呼着宫人退下。还没出殿门,便瞧着一人带着宫女款款而来。 “雅妃娘娘。”池顾上前行礼。 雅妃缓缓点头,说道:“皇上操劳,我给皇上熬了补汤送来。” 高顺帝也没说不让人进,池顾便引着雅妃进了殿中。高顺帝正与楚慈瞪眼对视,听得有人进来,眉头一蹙,坐正了身子。 妃嫔送补汤,那是一拨接着一拨。高顺帝也不拒,将东西留下,借口政事繁忙,便将人都给打发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楚慈这才轻飘飘的跃下屋顶,翻进了窗户。 “什么人?!”池顾听得动静,忙转身去瞧。这一瞧,却是眯眼一笑,“娘娘可真是好兴致。” 楚慈拍去掌上灰尘,也不理高顺帝投来的目光,走到桌前,将食盒中的汤端了一碗出来,自个儿喝着。 “这莲子羹不错,雅妃的手艺着实好。”端着碗,楚慈吊儿郎当的走向高顺帝,笑着说道:“皇上不吃,我可不客气了。” 你几时客气过? 高顺帝心中的气还未消,可瞧着她这模样,竟是一时也恼不起来。 池顾在一旁瞧得好笑,却也不敢多留,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二人在御书房。 “还气呢?”楚慈瞧他臭着一张脸,好笑问道,“皇上可是九五之尊,怎么就这点儿肚量?我若不来,你岂不是到老气也不消?” 高顺帝瞪了她一眼,虽是依旧凌厉,却莫名的带着笑意。拍着龙椅,沉声说道:“过来!” 楚慈也不墨迹,端着碗走了过去。他稍稍让开,她便坐到他身旁。看着桌上的折子,随口问道:“要打仗啊?不放心东明修?不然我去?” “你去朕就放心?”高顺帝好笑问道,“你若是前脚出城,后脚带着大军逼宫,朕岂不是自寻死路?” “皇上可真抬举我。”一边着吃东西,楚慈含糊说道:“皇上的人,哪儿能听我的?就算能听我的去上阵,却永远不可能转过来将剑指向皇上。”转首,看着他幽深的眸子,楚慈问道:“再过几日就是春狩了吧?回来之后我要升级,妃位坐着没意思,我要做皇贵妃。” 高顺帝忽然就笑了。笑得特别实在,“下一步是否就要坐上那皇后之位了?” “唔,有这个想法。”楚慈中肯说道:“等我把老大弄死了,这皇后的位置也该我来坐了。” 好大的口气! 高顺帝看着她一脸的认真,终是问道,“不替老五考虑了?你若不做皇后,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若真当了皇后,将来可就没有机会了。若你保住了他,他为帝,你可就是太后。” 楚慈拿勺子可劲儿的戳着碗,似在发泄着什么。高顺帝瞧她这模样,终是揉着她脑袋问道:“怎么了?做得出,还说不得了?” “烦!”横了他一眼,楚慈将碗往桌上一放,跳起来说道:“我又不是傻子,该怎么做,我心里头清楚。我要保他,还能让你知道?我没权没势的,又没根基,你让我怎么跟他们斗?他手上有人可用,我不用,我是傻?又要结果又要吃味,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被女人这么骂,高顺帝还真是头一回。瞧她此时模样,高顺帝心里头竟是生出几分快意。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此时这有趣的模样? 终是一声叹息,将人拉进怀中,低声说道:“朕的江山,容不得旁人觊觎。最后该给谁,朕自有计较。你要保他也好,利用他也罢,朕只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是朕的妃子,那些不该想的,莫要去冒险。对于生了二心之人,朕向来是不会再信任。” 楚慈垂眸,看着自个儿纤细的指,嘴角勾着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日高顺帝要将南易净身,楚慈是真恼!恼着高顺帝这个男人可笑的控制欲。她在景华宫呆了半月之久,说白了就是懒得理会这个男人。可眼见春狩的日子就到了,她要是再不动作,高顺帝就没理由带她出宫。这不,她又自个儿过来了。 到底只是合作关系,南易也没挨那一刀,楚慈也就懒得再气。反正对这人不在乎就没有过多情绪,今儿个过来倒也能理直气壮的与他谈上一回。 高顺帝这些日子也是乏的很,也不管这是光天化日,便牵着楚慈出了御书房。“近来繁忙,倒是许久不曾去泡温泉,今儿个爱妃与朕一道去。” 高顺帝与楚慈说着,池顾听了这话,忙轻声吩咐小太监去做准备。 一群人往辰汤殿而去,布置好了,便都退了出来。 “娘娘,皇上带着楚妃去了辰汤殿!”宫女一脸急色的跑了进来,与皇后说道。 皇后正好心情的看着书,听得此言,猛的将书一甩,怒问道,“她们都是废物?不是去了御书房?怎的还让那楚贱人见着了皇上?” “娘娘,失算了。”宫女小心翼翼的回道,“那楚妃不是从正门进的,而是从上头跃的窗户。安排的人一个都没将她拦住,就连沈统领都装作没瞧见,压根儿就没拦人!” 本是安排好的,今日由皇贵妃去刺激楚慈,楚慈再去御书房,必然遇着那些大臣,到时一闹起来,可不是一出好戏?可谁又知道楚慈竟会趴在屋顶瞧着高顺帝?谁又知道她竟是不走正门,? “也不知那楚妃在御书房如何魅惑了皇上?皇上如今可谓欢喜,竟是带着她去了辰汤殿。”宫女战战兢兢问道:“娘娘,眼下当如何?” “还能如何?”皇后怒极,冷声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景华宫不是还有一个?去问问雅妃,到底是要给她女儿报仇?还是要看着那楚贱人再得皇宠?” 宫女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立马跑了出去。 楚慈也是许久没泡温泉,再次回到这里,倒也不墨迹,还像上次那般,一人泡一头,各自享受着。 正泡得舒服,池顾便是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急声喊道,“皇上,娘娘,薛答应出事了。” 这一喊,楚慈便猛的站了起来。高顺帝都没个动作,楚慈已是套上了衣裳,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你说什么?小彤怎么了 ?” 池顾瞧着她赤足而来,忙转开眼说道:“薛答应也不知怎的竟是出了景华宫,在御花园遇着了正在赏花的雅妃,许是恼着雅妃今日让人打了景华宫的人,竟是冲撞了雅妃。这会儿雅妃正恼得命人打薛答应的板子。” 打板子?他娘的,真是打上瘾了? 楚慈恼怒,将外袍往身上一套,也顾不得头发是湿的,便大步走了出去。 “娘娘,您慢点儿,慢点儿。”池顾忙追了出去。 高顺帝蹙着眉头,心里头顿时有些恼怒。早便与她说过,这宫里头的女人也就是那些把戏,打不死人,不过就是耍耍狠罢了,至于这么紧张的跑了?而且她一句话也没有就跑了,把他当了什么? 高顺帝心里头不痛快,便连起身也不曾,心中暗道:你不在乎朕,有你求朕的时候! 楚慈到御花园的时候,薛彦彤已是被人给按住,在她身旁 ,是被人给打得牙关紧咬的玄华二人。 瞧着楚慈一人而来,雅妃心道‘果然如此’;宫女面上挂着冷笑,骂着薛彦彤,“你一个小小的答应,却是没个规矩,不知礼数冲撞了雅妃,你可知罪?” 薛彦彤垂眸不语,她不敢抬眼,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太过愤怒。她怕自已一抬眼,便是忍不住的怒瞪雅妃,给楚慈惹去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3:臣妾知错了 楚慈一来,那打玄华二人的太监便是有些害怕。她那眸子太过凌厉,那眼神就似高高在上的高顺帝,仿佛一个眼神就能将他们凌迟。当然,那二人不敢再打,楚慈握在手中的长鞭也有莫大的功劳。 “不打了?”阴沉一问,楚慈一脚便将人给踹翻,“不打了就滚!老子的人岂是你们这些废物能动的?你当自己是皇贵妃的人,有那善心来为老子考虑?” 楚慈这话,是朝着太监说的,骂的却是雅妃。雅妃面色难看,握紧了双手。 楚慈与她相同的份位,她还真没权利动景华宫的人。可是,奴才动不得,这冲撞了她的薛彦彤却是动得的。只见雅妃冷冷一笑,没甚感情说道,“楚妃教训的是,他们就是见薛答应没个礼数,奴才也蠢笨,这才好意提醒,省的将来犯错而不自知。却也是一时忘记了,这二人是伺候楚妃的。既然如此,我给楚妃赔个不是,薛答应没个礼数冲撞了我,掌嘴二十小惩大诫便好了。” 掌嘴二十,这确实是给六公主报仇来了。楚慈看着宫女从袖中拿出的戒尺,眸子一沉。那戒尺看似没问题,可那颜色却是有些不同,且戒尺两面有些小小的波痕,好似制作时没打磨平整,可真正的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用这戒尺掌嘴二十,只怕薛彦彤这张脸都得毁了! 宫女得了雅妃暗示,握着戒尺便朝薛彦彤娇嫩的脸蛋儿打了下去。一声痛呼瞬间化作惨叫,惊飞了枝头瞧热闹的鸟儿。 宫女的手足足长了二指,只觉得从膀子到手腕都似被扯断只余残肉相连。那种痛苦在楚慈收紧长鞭之时放大化,就连那惨叫都颤抖的不成调。 “对不住,薛答应是我景华宫的人。条件反射,见不得奴才对她动手。”楚慈将鞭狠狠一收,那宫女双眼一翻便是倒地昏死了过去。 楚慈收拾了宫女,径直将薛彦彤给牵了起来,与玄华说道,“你们回景华宫去吧,皇上要见薛答应,不需你们伺候了。” 那二人爬了起来,应声而去。 此时楚慈才将薛彦彤护在身后,上前几步与雅妃对视,“冲撞了雅妃是吧?我的人,我罩着。有什么不爽的,冲我来。可我这人见不得奴才作乱,雅妃要打,自个儿动手,不打,我们便走了,皇上还等着的。” 楚慈的嚣张,打破了雅妃的沉稳,脑子里闪过六公主狼狈的模样,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便是一巴掌给楚慈扇了过去。这一巴掌,用尽了雅妃力道,伴着一声脆响,楚慈被扇的偏了头,面上瞬间起了指印。 薛彦彤惊的捂了嘴,眼眶中瞬间布着雾气。怒气爆发,冲上前便要对雅妃动手。楚慈将人一把拉进怀里,双手死死将人按住,扬了眉头,问着雅妃,“好了?好了我便走了。” “楚慈你欺人太甚!”雅妃几乎是咆哮出口,当她再次扬手之时,池顾抬手挡下,笑着说道,“哎哟,娘娘这是怎么了?娘娘可是出了名的温婉,奴才可瞧着呢,今儿个是真怒才对楚妃动了手。可这打都打了,还是让楚妃先去辰汤殿的好,不然皇上等急了,可就麻烦了。” 池顾挡着雅妃,楚慈拉着薛彦彤。雅妃的人在一旁噤若寒蝉,个个垂首不敢喘气。 雅妃看着含笑的池顾,又转眼看向面色平静的楚慈,最后狠狠一甩手,转身离去。 “你说你是不是傻?你怎的就不躲?为何让她打了你?”泪水早是湿了脸庞,薛彦彤瞧着楚慈被打红的脸,想摸却不敢摸,心疼不已,“我就不该信的,皇贵妃让宫女来传话,说是御书房有大臣商议国事,你去了只会引皇上生怒。我就不该信不该去追你,就不会在这里将她撞倒……” “皇上确实与大臣商议国事。”楚慈柔柔一笑,轻声说道,“可我是谁啊?我是楚慈,我想做什么,还能吃亏不成?” “那你还让她打了你?”薛彦瞪眼发怒。楚慈捏着她的脸,讨好说道,“我正愁不能重获皇宠呢,人家送上来相帮,挨一巴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待会儿见了皇上,得委屈你了。” 薛彦彤咬唇点头,却是不再言语。 楚慈一路顶着被打红的脸回了辰汤殿,这一去,却瞧着皇后和雅妃都在外头候着。见着楚慈二人,皇后面色平静,雅妃却是面色不善。 楚慈无视二人目光,牵着薛彦彤便是上了台阶。皇后冷声说道,“宫中规矩,不得传唤不得入辰汤殿。楚妃就这么带着薛答应进去了,于理不合。” “嗯?”楚慈回头,一副不解的模样看向池顾,“皇上让公公去御花园,不是去接薛答应的?” 池顾心中甚苦!为何要让他来背这锅? 池顾讪笑着不说话,毕竟皇后不是一般嫔妃,他可不能信口雌黄。楚慈自然明白他的难处,松开薛彦彤,与池顾说道,“反正我也是才从里头出来,皇上在里头总要有人伺候着,不如公公先带薛答应进去,若皇上怒了,我再进去。” 能躲则躲,池顾赶紧带着薛彦彤进去了。 薛彦彤一见高顺帝,便是哭的梨花带雨,“皇上,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高顺帝头疼的看着池顾,他这会儿不想见薛彦彤,只想听听那狡猾的女人认错!池顾忙说道,“圣上,楚妃被皇后给拦在了殿外,方才被雅妃给打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否起了乱子?” 高顺帝一挑眉,被打了?又看了看一旁哭得让人心疼的薛彦彤。垂眸想了想,与池顾说道,“楚妃恶习不改,擅自做主,让她在外头跪着。皇后与雅妃若无事,就在外头等着。若是有事,各自回宫去。”同时朝薛彦彤一招手,说道,“过来与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薛彦彤当下走了过去,池顾却是提醒道,“皇上,薛答应当先去洗洗才是。” 高顺帝颇有深意的看了池顾一眼,不疾不徐的说道,“你去与楚妃一道跪着!” 池顾心道,“楚妃与皇上果然是越发默契了。” 楚慈听了池顾的话,老实的在阶下跪着。池顾将高顺帝的话转达了,便是垂眸跪在楚慈一旁。皇后暗自咬紧了牙根,却是没有离去。 这一跪,便是跪了近两个时辰。皇后二人还在外头等着,腿肚发酸才见高顺帝抱着面色酡红的薛彦彤走了出来。先是安排了御撵将薛彦彤送回景华宫,这才看向楚慈问道,“你可知错了?” 楚慈垂眼,声音是难得的柔和,“臣妾知错了。” “错在何处?”高顺帝又是一问。 楚慈从善如流,“臣妾之错实在多,最不该的便是恃宠而骄,过于自我。” 这认错态度挺好,若是真心的就更好听了。高顺帝心中冷哼,却是说道,“抬起头来。” 楚慈抬头,那被打红的脸没上药,此时已是微肿。看着她面上那份委屈,心中明知是假的,却也被她此时娇柔模样给震了一下。还未回神,便闻楚慈放软了声音,眸子里透着一抹水光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 软软绵绵的话刚落,一行泪便是滚了出来,真真的雨打荷花,让人心悸。高顺帝只觉得一团火隐隐点燃,若非方才与薛彦彤欢愉了一场,此时怕是已然失态。沉沉一个吐气,将她猛的拉了起来,一手搂在她腰间,报复似的掐着她纤细的腰身,哑声说道,“你又撩拨朕!” 这话,是当着皇后二人说的,那二人见楚慈盈盈一笑,侧脸贴在高顺帝胸口娇声软语之时,面色已是难看。 高顺帝似受不得楚慈撩拨一般,将人抱在怀中,都不等御撵而来,便是抱着楚慈跃上了屋顶。向来注重礼数之人,如今却是如此冲动,这让皇后恨的双眼赤红。更是让远处瞧着的沈务松了口气:还好没拦着! “朕以为你有多在乎她,如今却是主动将她送到朕身下,你倒是越来越想的开了啊?”一进御书房内殿,高顺帝就将楚慈丢到床上,自个儿却是负手在床前来回走动,口中骂着她如今的无情与算计。 说到底,她做的很好,真不该骂她!可是,方才一路吹风而来,他躁动的心忽然变寒。 这个女人,这个多面的女人,这个他还看不透的女人,他居然被她左右了!他居然会因为她做戏的柔情而欢喜,也会因她的不在乎而恼怒,这不该有的情绪让他陌生而愤怒! 就连锦馨都不曾如此牵动他的心! 楚慈垂眸起身,并不言语。薛彦彤对他有抵触,她比谁都清楚,可是,为了计划,她还是这么做了。忆起薛彦彤说那不管怎样都不会恨她的话,楚慈勾了嘴角,却是满目凄凉。 高顺帝见她这神情,再大的火也给压了下去。沉沉一个吐气,拿了药坐到床边,低眼看着她微肿的脸,放平了声音问道,“在战场你也如此不顾生死去算计不成?这若是刀光剑影,你岂不是被削成肉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4:深夜猫耳 楚慈抬眼与高顺帝对视。她的眸光清亮却又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可这两样情绪之外,又是一份不容忽视的坚定。“我应了皇上的事,不管过程如何,都要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句话,震得高顺帝心里头一颤。她坚定的眼神与她微肿的脸相映,令高顺帝握着药的手掌缓缓收紧。 他沉默看着她,她平静与他相视。药盒已是打开,空气中缠绕着一股淡淡花香,彼此之间更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流在涌动。 “我不怕死,我只怕皇上到最后违背了承诺。” 她之言,他眯眼,许久之后,沉声说道:“你若不让朕失望,朕必然不会让你绝望。” 指腹沾着药,在她面上抹着。动作异常的轻柔,轻柔到,让他连呼吸都放轻…… 至此,楚慈接连几夜留宿御书房。挨了一巴掌,却是重得高顺帝的宠爱,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本宫就没瞧过你这么蠢的!”皇后怒极,指着雅妃,话都说不利索,“你打她作甚?啊?你为何动手?你若不动手,那楚贱人此时已是进了冷宫!你动了手,她倒成了委屈的那个,你让太子他们以何为由参本?本宫又如何给你言语?老六无用,你更是一个废物!这般好的机会让你给毁了,你让本宫如何说你?” 雅妃心中亦是恼恨,她当时也真是忍不住,那楚慈实在是太嚣张!非但张扬废了她的宫女,更是当众打她的脸,这让她如何能忍下那口气?心中怨恨又委屈,雅妃负气说道:“说到底,还不是皇上经不住蛊惑?那楚贱人不过就是认个错,落个泪,皇上便是动了情。,还能怨我不成?” 宫中女人,哪个在高顺帝面前不是娇滴滴的?可为何偏那楚慈摆出一副娇柔模样,就能勾得高顺帝礼数都丢了? “你……”皇后的话,生生止住。高顺帝的无情,她岂是不知?可是,自个儿没本事留住高顺帝的心,还能怨别人太有本事不成? 沉沉一个吐气,皇后狠狠一拂袖说道:“罢了,此事已过,只能等到春狩再动手。你也好生教教老六,别那般沉不住气!她再是得宠公主,皇上的心明摆着被勾着了,还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便是自寻死路!” 雅妃垂首应是,眸中精光诈闪。 一晃几日便过,眨眼到了春狩的日子;行了三日路程,终是到了围场。侍卫早便搭好了帐篷,楚慈与薛彦彤侍奉在高顺帝左右,真真是坐实了宠妃之名。 四月初的天儿乍寒乍暖,早晚更如冬日一般寒冷。帐中生着火盆,高顺帝捉着薛彦彤的手,与她细细绘着一副画像。楚慈坐在柱子旁,擦拭着一柄锋利的匕首,面容之上平静无波。 “如何?”搁笔之时,高顺帝在薛彦彤耳旁问道:“像是不像?” “倒真是像极。”薛彦彤瞧着画中之人,笑得眉眼弯弯,“皇上下笔如神,这画像竟似要活过来一般。” 画中,正是楚慈靠坐在柱子旁,低头擦拭匕首的模样。薛彦彤瞧着那画,神情之中便是一股道不出的柔情。高顺帝瞧她这模样,没说什么,却是将她抱着坐到腿上,“说起来,你二人真不是一般的姐妹情深啊!听说你自个儿的寝宫都少睡?尽去占了她的床?” 薛彦彤面色微变,讪笑道,“宫中只得我与小慈二人相识,自然是要亲近一些。” “倒也是,在岛上也是感情极好的。”高顺帝这话,也不知是想说什么?薛彦彤垂眸不语,楚慈将那匕首‘嗖’的合上,走到桌前说道:“皇上这匕首倒是极好。” “好便收着,你虽是惯用长鞭,却也要防身的武器才行的。”说罢,在薛彦彤面上轻轻一吻,“爱妃说是不是?” 薛彦彤有些尴尬的稍稍避开,低头回道,“皇上说的是。” 楚慈瞧着高顺帝似心情不错,便以试匕首为由退了出去,实则给二人温存的空间。可她却没看到,转身之时,高顺帝看向她的目光中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空中月牙披着薄纱,朦胧月色撒向大地,看起来有些恍惚。楚慈握着匕首回了自个儿的帐篷,脑中却在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刚一进去,便觉得有些不对,抬眼一扫,帐中烛火却是突然熄灭。一股寒风而来,楚慈下意识的拔了匕首,一道寒光在昏暗的帐中闪现,却在那人靠近之时猛的掉转了方向,‘嗖’的将匕首入鞘。 下一瞬,便是落入一个怀抱。熟悉的味道蹿在鼻息之间,那温暖的胸膛让她唇上一紧。 “小慈。”一声轻喊,宋文倾似猫儿一般在她项间摩挲着,声音发软,一如初遇小伍之时的软语,“我想你。” 说话间,便是与她耳鬓厮磨,柔软的唇有意无意的扫着她的耳廓,在她抬手欲推她之时,却是舌尖一扫,将那诱人的耳垂含入口中。 身子一僵,楚慈推他的手下意识的捉了他胸前的衣襟,当他的舌扫过耳廓,往脖子蔓延之时,终是冷声问道:“你的想,只是想上床?” 这一问,他动作顿住。在她欲退开之时,忽然低头在她耳旁‘喵’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酥酥软软。楚慈正想呵斥,却觉得耳朵那有一团东西毛茸茸的,不知是什么? 她想不明白,他却是握着她的手缓缓的摸了上去,从他胸膛一路往上,摸着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时,楚慈心中一慌。刚要抽手,他却是将她握得越紧,握着她的手环在腰间,从后腰一路向下,最后钻进袍子里,握着那团毛茸茸的尾巴。 “这里有一些猫耳的,还有兔耳的,你们寻一些好的皮毛,按这图纸给我做几样仿真的出来,我自有用处。” 记忆中,那一年,她收拾了宋文倾之后,便乘着兴致让玄华二人做了一些猫耳装,兔儿装。琢磨着他不乖的时候好好的收拾他。怎奈在那之后,便是一路剿匪北去,回了岛上又是诸事繁忙,倒是将这事儿给忘了。 “你带着前锋先行,我回了南湾去拿药。当时玄华与我说东西都做好了,按你的吩咐放在了枕下。我当时不知是何物?便去拿来瞧了。这一瞧,可把我给惊着了。”楚慈没了动作,宋文倾便是将她轻轻的抱着,似猫儿一般在她耳旁轻轻的摩挲,软声细语,“前些日子想起来,便让西易回去拿了来,琢磨了大半夜才明白这是何物,当时也是躁得慌。” 这些东西与那羞人的泳裤放在一起,又是背着他做的,必然都是给他的。所以,想了许久,他还是穿着来找她了。 楚慈的记忆被拉回,想到了那些日子的荒唐,也想到了海边的疯狂。与他在一起,经历了太多;多到一想起来,心里头便是抽痛的厉害。 “小慈,我想你,蜜糖也想你。”舌尖轻扫着她的嘴角,宋文倾轻声说道:“我们走的急,它却还在铺子里守着。好在平日里他都藏着鱼干,又养着一圈的猫儿,这些日子也不曾遭罪。可到了府上,它却是每间屋子都去寻过了,最后不高兴的跳上床,冲着我胡乱叫着,许是在问着我女主子去了何处?” “虽说是没遭罪,可它却是瘦了一些,不似个圆球那样了。” “它想你了,我带了它来,可怕它惊着了旁人,便只能关在笼子里。” “小慈,我们去瞧瞧它可好?玄华二人有小福子和南易周旋着,我们很快就能回来了。” 他的唇从她嘴角印上了软唇。每说完一句,便是细细的描着她的唇形,没消片刻,楚慈便觉得唇上酥酥麻麻,整个人也跟着软了许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她在面对他时,频繁犯的错。她都不知道自已是如何想的?竟是那么容易便跟着他走了,一路闪过了暗卫,进了他的帐篷。 漆黑的帐篷里,蜜糖听到动静,警觉的叫了一声。楚慈一听到这声音,心中便是突跳了一下。宋文倾拉着她走向里间,借着烛光,只见四周的帐篷有意多加了一层,俨然就是为了带她来而准备的。 蜜糖瞧着楚慈时,先是偏着脑袋瞧了瞧,确定她就是楚慈之后,便是扒着笼子叫得十分欢快。楚慈的心猛的一软,蹲到笼子旁,打开门,还没伸手,那小东西便是跳到她身上,在她脸上可劲儿的舔着。 “喵~喵~”一边叫着,小脑袋一边在楚慈胸前拱着。 宋文倾在一旁瞧得吃味,一把将蜜糖捉了起来,也不管那家伙如何叫唤,将它放回了笼子里,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许吵!呆会儿再来瞧你。”说罢,将布一盖,不给那家伙瞧。 楚慈无语,忍不住的横了他一眼。这一眼,便是他所熟悉的模样。心下一喜,赔笑说道:“小慈不能厚此薄彼。我都将这身衣裳穿着了,我可比蜜糖更听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5:失控的缠绵 说话间,宋文倾麻利将外袍一脱,楚慈便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这男人,;他居然穿着外袍就四处乱跑?不怕被人给遇着了? “这衣裳是小慈特意让玄华二人做的,小慈瞧瞧做得可还满意?”说话间,拉着楚慈的手放到了腹间,一路缓缓向上游走,那玉石一般的肌肤在烛火之下透着灼目的光芒。 楚慈只觉得心里头血气翻的有些厉害,偏生他还有意挑逗,握着她的手摸着那毛茸茸的耳朵,摸了一阵,便是顺着后腰一路向下,落到那翘挺的臀上,沿着那条尾巴缓缓摸着。 楚慈心里头本就乱,四闪的眸光表露了她难以平静。偏生他还不放过,握着她的手摸到股根之时,轻轻的叫一了声,“喵~” 然后楚慈就觉得鼻子一热,忙仰头转开眼,却也躲不过鼻血横流的悲惨结局。 “近日补身子的吃的太多了。”说话间,楚慈正准备抬手将鼻血给抹了,宋文倾忙拿起一旁的绢帕给她细细的擦着。握着她的下巴让她缓缓放低了头,想瞧瞧是否好了?结果她这一低头,便瞧着了他越发诱人的腹肌,以及那一眼望去便是可观的大长腿,简直不能好了。 笔直的大长腿之上,是那固定猫尾的腰带,在他仔细擦着她鼻血之时,身后毛茸茸的猫尾随之轻轻摆动,就似一支柔软的羽毛撩在心间,酥酥麻麻,让人恍惚。 “春季已过,滋补也当适宜,改日有机会我做些好吃的送进宫去?”他轻言之间,将绢帕放到桌上,另一手却是握着她的手从腹部缓缓向下,软声喊道:“小慈……” 这声音 ,一如当年他双眸含雾,任她欺负那般软糯。楚慈听得心里头越发矛盾,想要抽手,他另一手却是环在她腰间,轻轻浅浅说道:“那年暴雨之中,你在山中寻到我,你与我说过的话,我一辈子都记得的。” 他说,“我想与小慈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说,“将来若有机会,我们一同离开。” 虽然那时都是算计与欺骗,可是,那一日,暴雨之中,她寻到了他,给了他承诺。 “小慈说过喜欢我的,说过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人。”一边说着,他在她唇上辗转。在她恍惚之时,人已是被他给带到了床上。 他躺在床上,拉着她压到了身上。她的双手压在他胸口,他眸含雾光,低喃道,“小慈就这般压着我,告诉我,就是喜欢我了,这辈子只喜欢我了。” 大红的床单之上,他一身肌肤莹润泛光。对上他漂亮的眸子,楚慈越发的恍惚,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更似被吸进了无边黑洞,让她有些发呆,有些发愣。 她的手,被他带着在身上辗转。当视线沿着手看向那猫尾之时,他‘喵’的叫了一声,继续说道:“小慈当初耍着狠,让我这般握拳学蜜糖叫。你看,我多听话。” 说话间,松开她的手,双手握拳在脸旁,似一只诱人的猫儿一般,缠缠绵绵的叫了一声。 看着身下这似猫妖一般的男子,楚慈已是血气翻腾,有一种暴虐的冲动,就想狠狠的揉碎他,想要把这美好的画面给撕碎,想要将这欺骗的人给踩在脚下。 她眸子里的情绪,他自然瞧得清楚。以为她会被蛊惑,可到最后,却是勾起了她的恨么? 一计不成,宋文倾便是一个翻身将人压下,在她动作之前,低头吻了下去,手掌滑进她的衣裳,一边索吻,一连说道:“院子里的葡萄树今年也该结果了,那秋千西易也一并移到了府上。我那书房的院子,此时与铺子里那院子如出一辙。夜里得了空闲,便能执一杯香茗,坐在秋千上,赏月,谈心。” 他的话,勾起了那些美好的记忆。看到她逐渐柔和的面色,宋文倾接着说道:“等到葡萄成熟之时,一串串的挂在架子上,扬头便是明晃晃的月光,馋了便摘上一串享受。坐在秋千上,享受着徐徐凉风,委实惬意。” 不知何时,她的衣裳已经剥落,他的唇沿着下巴,吻到喉咙之时,牙齿轻轻的咬着。这般危险的动作,让她呼吸不由一紧。饶是如此,她却没有动作,只因他灵巧的舌而捉紧了被子,呼吸逐渐沉重。 许是太恍惚,许是那些记忆美好到让她不愿醒来。当她在他身下软成了水儿之时,不曾见到他在床头拉了一下绳子。昏暗的烛火之中,桂花雨忽然落下。他温柔的动作,亦如那夜河边的温存。他怕她难受,忍得额头的汗直落,忍得身子绷紧。 那一夜,她成了真正的女人。他的温柔,让她感受到了女人的美好。一如此时,他温柔的表达着他的爱意;一如此时,他柔情的让她以为这些日子都是一场场恶梦。 花瓣铺满了床,满满的桂花香令她越发的恍惚,更是让她锁着他满是柔情的眸子,感受着他的温柔索取…… “主子!主子!” 迷迷糊糊之间,只闻一人在耳旁不住的喊着。楚慈只觉得眼皮甚重,想让那人别吵,那人却是喊得越发烦人。“主子,五更了,当起身收拾了。” “我还想睡会儿。”翻了个身,同时将被子盖了头,楚慈只是觉得浑身都在发着软,好似跟人打了一场。 小福子无奈,却也不能不唤她起身,“主子,可睡不得了,再睡,就该敲鼓狩猎了。” 狩猎? 楚慈猛的睁眼,将盖头的被子一掀,见这不是景华宫,方才惊醒自已是在何处!昨夜的记忆缓缓归来,楚慈忙坐了起来,低眼一瞧,身上却是穿着雪白的里衣,身上更是干干爽爽,没半点不适,当然……除去身子的酥麻酸软。 她是几时回这帐篷的?怎的自已没了记忆?只觉得昨夜就似一场美好的梦境,虚无到让她不敢相信。 小福子瞧她起身,忙拿了衣裳伺候她穿着。楚慈生怕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借着出恭的机会,仔细的瞧了瞧。确定身上没什么奇怪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完,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怪异。昨夜的美好太过剜人心骨,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去高顺帝的帐篷之时,在半路与宋文倾不期而遇。宋文倾身旁是目光不善的楚月兰,那人一见她,便似刺猬一般竖起了周身的刺,恨不得扎了楚慈才痛快。 楚慈无视那人仇恨的目光,视线轻飘飘的扫向宋文倾。宋文倾嘴角勾着一抹饕足的温和笑意,与她同行之时,传音道,“昨夜是我不好,到最后竟是没忍住过了度,小慈莫气我可好?” 这话,让她脚下一个踉跄。宋文倾正欲抬手去扶,离她近的小福子却是当先将人扶住,“主子小心,野外路不平,仔细摔了身子。” 楚慈摆手,示意无碍,心里头却是想着宋文倾那话。过了度?细细一想,昨夜好像真的缠绵了许久。她也不知最后是谁更疯狂?只知被那抹柔情勾得她脑子发晕,帐篷里竟是他时不时的叫唤一声,勾得蜜糖也跟着叫得厉害。到最后,她是如何睡去,又是如何回的自已帐篷,却是半分都忆不起的。 此时想起,面上有些燥热。饶是她面皮厚,脑子里不住响起他那软绵的叫声,都觉得心中发慌。她想,或许是许久不曾与他亲近,便被昨夜的疯狂给打破了多日的冷情? 好不容易到了高顺帝的帐篷,楚慈不由的松了口气。总觉得宋文倾嘴角勾着那抹笑意太过温和,温和到,让她想去破坏。 高顺帝昨夜也当是尽了兴,这会儿薛彦彤还未起身,只得高顺帝坐在桌后看着亲卫连夜送来的折子。 楚慈三人刚进帐篷,便见二皇子与四皇子,六公主一并进了帐篷给高顺帝请安。 朝楚慈招了招手,高顺帝说道:“爱妃过来坐。” 就这般,楚慈与高顺帝同椅而坐,直接受了几人跪拜。楚慈嘴角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瞧着下方之人起身投来的不善目光,便是笑得越发动人。 六公主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慈,楚慈亦是看向戴了面纱的六公主。似觉得那人还不够气恼,便是添火说道:“六公主的脸还没好吗?想来也是,这也没多少日子,应该没那般快好。只不过,这天儿也逐渐热了,可别恶化了才好。不然这张脸毁了,何驸马便只能独宠那美人儿了。” 给何驸马送美人的事儿,六公主可谓是恨极,这新仇旧恨一件件的加上,六公主便是恨不得提剑将笑眯眯的楚慈给一刀刀凌迟。 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眸光不善的六公主,高顺帝不甚在意的说道:“都退下吧,好生去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开始。” 几人退下,高顺帝这才与楚慈说道:“你这两日不必上场。” 准备的是三日之后回宫,也就是说,第三日,便是某些人的死期。楚慈轻点了头,表示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6:朕自然不会辜负了你 “姐姐,我想骑马。”孙芯蕊如今已经是一身妇人装扮,挽着楚慈手臂,小声说道:“楚哥哥不让我去林子里,说是太危险了,可这围场也一眼望不到头,我想骑马,就在平地上逛逛便好。” 楚慈瞧她一双亮晶晶的大眼透着期待之色,终是不忍让她失望。转首与薛彦彤说道:“在宫中呆了这么些日子,你也乏了,不如一起去那头瞧瞧景致?” 楚慈所指的那方,视野宽阔,连棵树也没有,想来也是给女眷散心的。 薛彦彤含笑点头,玄华便亲自去牵了几匹马出来,检查之后,确定没问题这才伺候着几人上马。 坐到高头大马之上,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留下那些含恨的眸子戳着楚慈的脊梁,似要将她戳成筛子一般。 六公主恨恨收眼,与楚月兰目光相接,便是极有默契的起身回了帐篷。白绮安姐妹二人本是立于一处,白绮安看着楚慈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白绮琴却是垂了眸子,轻声说道,“身子有些不适,我先回去休息。” 也不管白绮安是否听到了,白绮琴便是带着丫鬟离开,可走到帐篷之处,却是绕到后头,径直去了六公主那处。 “公主,白绮琴白小姐求见。”丫鬟走到六公主跟前,低声说道:“就是那个对黎睿有意,恨极了楚慈的白小姐。” 六公主一听,顿时眸光一亮,与楚月兰说道:“今儿个你姐姐没来,倒是来了个有意思的。” 皇帝离宫,太子坐阵,楚月陌自然也没跟来。 楚月兰沉默不语,瞧着白绮琴进来,目光在她清瘦的面容之上转了一圈。待人入坐,这才端了茶杯缓缓说道:“当初在东曲,白小姐也可谓是沉鱼落雁之容,怎的到了京中反倒是不如之前姿色了?莫不是京中呆得不习惯?” 白绮琴目光转向楚月兰,转话说道:“那孙芯蕊也是个张扬的,只不过嫁了楚月泽便有所收敛。若是让她瞧着旁人受了委屈,只怕是要出来作主。瞧那跟在楚慈身旁的小福子不就是因她高升?” 知道这人来的目的,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直白。看着白绮琴消瘦的面容,对上她难掩的那份仇恨,六公主忽然便笑了,“白小姐有何高见?” “孙芯蕊好多管闲事,薛彦彤对楚慈有龌龊心思;依臣女看来,对功夫高深,狡诈多变的楚慈动手,倒不如利用那二人令其慌乱。加之白诚对楚慈有情,也可利用利用。”见二人看来,白绮琴目光转向楚月兰,笑含嘲讽,“五殿下对那楚慈也是情丝难断,若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你的日子也当好过些。” 楚月兰面色微变,倒是六公主吃了大亏知晓打圆场。到底都是对楚慈恨之入骨,能合作,为何要自个儿闹分化?商议好些时辰,楚月兰与白绮琴起身,走到帐外,正待左右分道,却闻白绮琴说道:“前几日在美眷春瞧着了薛彦东。” 薛彦东?楚月兰心中一跳。正待问那美眷春是什么地方?白绮琴已是转身离去。 楚慈与二人在草地上策马跑了一圈,瞧着二人面上舒畅的神情,也跟着勾了嘴角。孙芯蕊向来喜欢自在,薛彦彤在宫中也是闷了许久,如今一起散心,倒也是难得。 “当年的楚月泽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可这才一眨眼的功夫,竟是娶了妻,还那般稳重了。”一路上听得孙芯蕊谈起自家楚哥哥的好,薛彦彤下意识的感叹,“一路听来我都怀疑你那楚哥哥与我认识的楚月泽不是同一人。” “我家楚哥哥是最好的。”孙芯蕊低声嘟哝。 “是是是,你家楚哥哥是最好的。”楚慈哂笑,打趣道,“这般好,怎的不叫人家夫君?还满口说着楚哥哥的好,不怕不知情的将你那楚哥哥给抢了?” “才不会!”孙芯蕊信誓旦旦,“新婚之夜楚哥哥便说了 ,这辈子,他的妻只有我一人,他不会纳妾,就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说这话时,孙芯蕊面上光芒万丈。那幸福的笑意,看的楚慈心里头揪疼。 “这辈子,我的妻只有小慈一人。” 当初,那人也是这般承诺的。可如今,他明媒正娶的妻,却不是她。 楚慈勾着的嘴角泛着些许苦涩,这份苦涩与昨夜那美好两相融合,最后最剩下满心的酸楚。 爱得深,恨亦深。可是走到这一步,她却是让自已成了曾经最厌恶的模样。对他的柔情眷恋,经不住他的挑逗。此时想想,她有什么资格去嘲讽旁人?她自已,不就是一个令人唾弃的存在? 心中压抑的厉害,瞧薛彦彤与孙芯蕊聊得甚好,含笑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跑一圈便回来。” 也不待那二人回答,楚慈便是策马扬鞭,迎着微寒的风,任马儿在草地上撒蹄狂奔。 薛彦彤看着楚慈远去,眸中藏着难掩的苦处 。楚慈心中有事,她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她却不能为楚慈分担,这让她觉得自已很没用。下意识的抬手贴着腹部,她想 ,她要争气些才行。总要给楚慈生个孩子的,楚慈不与高顺帝同房,没有孩子,将来如何立足? 跑了一阵儿,楚慈下马,任马儿在草地上散步,自个儿也是提着长鞭似没了方向一般越走越偏。第一日,那些人必然不会动手,所以她也不担心。 楚慈只是想放空自已,让自已暂时放下那些恩恩怨怨,让自已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没承想,却是让她听到了不该听的。 穆言思量了许久,法子也用了不少,最后才打定主意在今日寻机会与穆诚相认。故此,穆言以切磋为由,约了穆诚到这僻静之处,也是颇为忐忑。 只见那二人长剑翻飞,剑花串串而出,宛如冬季雪花纷飞,委实晃目。远远瞧着那二人过招,楚慈正想转身离去,却听得穆言诧异相问,“你为何会穆家虎啸拳?” 穆诚不能用乔家剑法,自然是弃剑用拳。如此一来,自然给了穆言机会。楚慈都不必看,肯定今日穆言与穆诚是会相认的。 穆诚亦是瞧着了楚慈,本是无心再与穆言浪费时间,听得此言,便是收回了视线,目光发寒的看向穆言,“你说什么?” 他们又说了什么?楚慈走的远便是没听到了。寻到马儿,翻身上马,便回去与薛彦彤二人闲聊。 午时,高顺帝带着众人归来,瞧着高顺帝手中那通体雪白的小小狐狸,楚慈眉头一蹙,“这般小,捉了能做什么?” “春狩虽是打猎,却非真正猎杀。”高顺帝将那吓坏的小狐狸放到笼子里,牵着楚慈蹲下低声说道:“大家也都是捉些猎物图个乐子,朕瞧着这小东西可爱得紧,想着你应该喜欢,便捉了回来。” 送她狐狸,其实是觉得她就跟狐狸一样的,狡猾的很,让人难以看透。 楚慈与那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对视一阵儿,摇头一笑,“皇上心意,本是不能拒,可这东西不太好养,若是给我养死了,岂不是辜负了皇上一片心意?” “不碍事。”高顺帝柔和一笑,与她说道:“宫中有人会养这东西,你尽管养着便好,若真是养不活,朕也不会怪你。” 柔和的话语,令楚慈有些恍惚。侧脸看向高顺帝,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眸子里泛起一丝不明的情绪。 看她这神情,高顺帝抬手,掌心贴着她的额头,手指复 在她头顶轻轻的揉着,“你与朕同舟共济,朕自然不会辜负了你。” 他用的,是辜负二字。楚慈听得垂了眼,他却是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与之对视。凌厉的眸子此时尽是笑意,出口的话亦是布着丝丝柔情,“丫头,朕许诺的,便不会辜负。” 楚慈答不了话,池顾便引着宋文倾走了进来。那人怀中抱着一只猫儿,一进来便瞧着了屋中二人蹲在笼子旁,男人托着她的下巴,四目相对的模样。 不会辜负。这样的字眼落到宋文倾耳中 ,只觉得讽刺。 难怪池顾一直在外头候着了,怕是他带着蜜糖的用心被高顺帝识破,高顺帝便费尽心机的弄了只小狐狸。更是让他亲眼瞧瞧,楚慈在高顺帝身旁,是何等温顺。 楚慈沉默不语,高顺帝握着楚慈的手站了起来。瞧宋文倾抱着蜜糖而来,便是笑着说道:“听闻文倾带了只猫儿来,朕也想瞧瞧,爱妃应该还记得这东西吧?” 楚慈视线转向宋文倾怀中的蜜糖,点头说道:“自是记得的,只是好些日子没瞧着了。” “说起来,养猫儿也没什么意思。”高顺帝牵着楚慈坐到椅上,看着下方跪地行礼之人说道:“不捉耗子便是废猫,捉了耗子又是脏猫 。养着除了叫得烦人, 也没甚用处。” 说罢,转首问着楚慈,“爱妃觉得呢?” 楚慈视线落在桌面的盒子上,点头表示赞同。她这答复,高顺帝表示极为满意,打开桌上的盒子,里头是一枝通体乳白的簪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7:不要死 簪子是一只伏地的狐狸,慵懒之中却又透着一丝危险,那雕工巧夺天工,将狐狸的慵懒妩媚刻画得惟妙惟肖,微眯的眸子透出的那份危险气息更是迫人。 用狐狸玉簪换下那金簪,高顺帝托着她的下巴瞧了一阵儿,越瞧便越觉得这簪子实在与她相配。瞧瞧她那清寒的眸子,真是与狐狸眼中那份危险相得益彰。越看越是满意,似忘了宋文倾的存在一般,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含笑说道:“我的丫头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 楚慈只觉得心中一个抽疼,垂下的眼帘遮去了眸中情绪。她此时居然在想着,宋文倾是否又该难过了? 宋文倾自知再无留下的必要,行礼退安。只是那迈出的步子有些急,似在逃避着什么,又似在害怕着什么。 高顺帝看着宋文倾出了帐篷,这才将楚慈轻轻的拥入怀中,声音中有些疲惫,“昨夜他找过你了,是不是?” 楚慈眼皮一跳,并不接话。 “朕对薛彦彤是什么心思,朕心中清楚的很。沐浴的水中必然是有催情的药物,不然朕何以折腾她到天明?他见你 差不多有一刻钟的光景,是否想用那猫儿让你回心转意?” 楚慈垂首,似不敢面对。高顺帝松了手,却是托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道:“丫头,不该放纵的,不要放纵;既然已经做了选择,皇后之位我给你留着的。既然说好了彼此不会违背承诺,就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他的话轻轻和和,可他的眸子却是异常的凌厉。楚慈知道,他这是温和的警告,警告她,不要存有奢望。 楚慈忍不住在想,若是高顺帝知晓她与宋文倾昨夜的缠绵,会如何?会不会恼得杀了她?亦或杀了那个犯上的宋文倾? 楚慈把这份警告归结于高顺帝那不容背叛的威严,是以,在他凌厉的目光之下,点头说道:“狐狸,我会好好养着。猫儿,确实没什么用。” 蜜糖确实没什么大的用处,除了卖萌,还会什么呢? 得她答复,高顺帝显然是高兴的。指腹在她下巴摩挲着,却是不知怎的便摩挲到了她红艳的唇上。看着她清亮却望不到底的眸子,高顺帝下意识的低头靠近。 炙热的呼吸凑近,楚慈猛的转首,令他一吻落空。撑着桌面步子有些凌乱的退开几步,“皇上,我想把狐狸拿去给小彤瞧瞧。” 没了旁人,她实在没办法再与他作戏,这种过份的亲近,让她心中难受。也不待高顺帝开口,楚慈便提着笼子大步走了出去,留下高顺帝坐在椅中,看着她的背影微沉了眸子。 池顾只觉得高顺帝身上透出的气息过于凌厉,想了想,低声说道:“皇上莫恼,娘娘到底进宫也没多少日子,兴许再过些日子,便能明白皇上的心意了。” “朕的心意?朕的什么心意?”狠狠的眯了眼,高顺帝面色发寒的看着池顾。 池顾心中一个咯噔,暗骂自已多嘴,忙跪地说道:“奴才的意思是,过些日子娘娘便能明白皇上是真心合作的,必然不会再对皇上如此防备了。” 高顺帝这才散去身上的寒意。对!合作!一切都只是合作而已! 薛彦彤与孙芯蕊蹲在笼子旁,瞧着小狐狸,轻声说着话。楚慈坐在一旁,一杯水都捧得发凉了,却也不曾喝上一口。直到池顾来请二人去用午饭,孙芯蕊这才起身说道:“瞧我这没个记性,我还说要给楚哥哥烤东西吃呢!” 说话间,提着裙子便跑。跑到门口,这才回头笑着说道:“姐姐,薛姐姐,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再来寻你们。” 楚慈点头起身,与薛彦彤说道:“你先与玄华过去。” 目光转向玄玉,玄玉便自觉的留了下来。 “昨夜我与五殿下相见,你是几时与皇上说的?”楚慈直接发问,玄玉忙跪了下去,却是不敢作答。 “你们是皇上的人,为皇上办事我也明白。只是我昨夜也是失了考虑,大晚上与五殿下相见商谈要事也是不妥。皇上心有不满,我也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几时与皇上说的?我也好想法子让皇上息怒。” 楚慈这话,玄玉想了想,这才说道:“回娘娘,娘娘回了帐篷歇下,奴才这才去与池公公说的。” 回了帐篷歇下?那是几时的事?楚慈心里头也是没底。到底高顺帝今日是在诈她?还是真不知晓? 三人一道在帐篷里用了午饭,午时薛彦彤与楚慈准备回帐篷休息,高顺帝却是将楚慈给留了下来。楚慈以为他是有事,结果却是他在案后埋首批折子,楚慈坐在一旁看野志。 待外头响起鼓声,高顺帝这才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走吧,去外头瞧瞧。” 楚慈放下书,与高顺帝同出帐篷。 早上高顺帝一心捉狐狸,官家子弟自是不敢彰显本事。下午高顺帝再次上马带头而去,今日的乐子才真正开始。 楚慈又与薛彦彤二人坐于一起,却是逗弄着那通体雪白的小狐狸。许是午时二人便围着小东西呆得久了,这东西瞧着她们便也没那般惧怕。 楚慈看着小狐狸,嘴角勾着笑意,心中却是不上不下,莫名的忐忑。 夜幕之时,众人的欢呼声中,奔跑的马群由远而近。前头的人犹如天神下凡,俊美威严,那一眸一眼透出的凌厉,令人不寒而栗。楚慈见他下马,便是含笑起身,迎了上去。 “老四倒是好身手。”高顺帝自然搂在她腰间,大笑说道:“你猜猜他猎到了何物?” 楚慈欲回头去瞧,却被高顺帝笑着阻止。抬眼无奈的看着他,说道:“就这般如何猜?这围场也不知有些什么东西。” “自然是什么都有的。”高顺帝随手往后一指,说道:“后方全是深山老林,他倒也胆大,出了围场,竟是追进了山中,愣是将那猛虎给猎了下来。” 高顺帝话方落,便闻一声虎啸传来。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面上虽是带着笑意,声音中却是透着一抹不易查觉的寒意,“怕不怕?” 怕吗? 楚慈回头,这次高顺帝倒是没有阻止。见侍卫们扬着笑脸,欢喜的拉着板车而来。那车上是一个大大的笼子,一头猛虎怒视四方,阵阵虎啸自那大张的口中咆哮而出。猛虎右后腿之上是一支未断的长箭,虎背一道长长的口子浸血不断,看来是受伤不轻。 嘴角勾着的弧度逐渐放大,楚慈无声而笑。怕与不怕,重要吗?走到这一步,旁人要她非死不可,她再怕,他们就能收手? 高顺帝似也没想到四皇子会弄来这猛虎,心中莫名有些担忧,怕她应付不来。回到帐篷之时,高顺帝拉着她坐到椅上,问道:“这次,就算了?” “不必。”楚慈看着帐顶,幽幽说道:“该来的,总要来。临阵脱逃,有什么意思?” 高顺帝眸子微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将人拉到腿上,搂着她的腰说道:“不要死。” 这三个字出口,二人都是有些恍惚……. 夜里,楚慈回了帐篷,薛彦彤依旧去了高顺帝帐中伺候。待玄华二人出去了,楚慈这才问着小福子,“昨夜我是几时回来的?” 小福子压低了声音回道,“主子离开一刻钟左右便来歇息了。” 楚慈挑眉看着他,“你倒是什么都听他的?”小福子忙跪了下去,低声回道,“奴才只想主子好。四更之时,殿下抱着主子回来,奴才瞧着打心底高兴。奴才私心,主子在宫中受苦,若能与殿下琴瑟相合,得以慰藉,也未必不是好事。” ,倒也是够用心了。 摆手让小福子起身,楚慈又问,“如何瞒过皇上的?” “此事怕是只有南易知晓了。昨夜来替主子的人是南易安排的。在帐中看书的殿下也是南易安排的。奴才……” “等等。”楚慈将人打断 ,“帐中看书?”昨夜那帐中,她确定没有第三人! “正是。”小福子回道,“殿下在帐中看书,楚月兰在内间休息。” 言下之意,昨夜那帐篷,根本就不是宋文倾的? 楚慈诧异,宋文倾的本事着实超出了她的预想。 “玄华二人去烧水了,奴才需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说话间,玄华二人将温水倒进桶中又退去帐外守着,小福子留在帐篷中伺候楚慈沐浴更衣。刚将衣裳换上,便闻后头传来轻微的响动,转眼一瞧,却是另一个自已一身雪白里衣从柜中出来。 那人高矮胖瘦与楚慈十分吻合,只不过那双眸子里杀气 太重。 “主子,该歇息了。”小福子轻声说道。 楚慈瞧了瞧那女子,又瞧了瞧小福子,最后点头说道:“灭了烛火吧 。” 待那女子上了床,小福子便将烛火熄灭。帐中瞬间暗了下来,一人便是悄然靠近,双手环在她腰间,一件黑色的氅子披到她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8:围场之险 “走吧。” 轻浅两个字,那人牵着她于黑暗中行走,直到出了帐篷,楚慈这才明白,宋文倾原来是早便做了安排的。这帐篷,早是动过手脚。 “这不是你的帐篷?”到了昨夜那帐篷,楚慈问道:“哪位官家子弟的?” “刑部梁大人的长子。”宋文倾嘴角含笑,蜜糖顺着氅子爬到了楚慈肩头,在她耳旁一声声的叫着,似在对她今日的忽视不满。 将蜜糖从肩头抱在怀中 ,楚慈问道:“你做了多少面具?” “都在这里了。”知晓她会问,宋文倾将早便准备好的盒子拿了出来。盒子呈褐色。分了好几层,每一层都用药水浸泡着,以保证面皮的存放。 楚慈打开瞧了瞧,瞧着一旁标识的名字时,瞳孔一缩。宋文倾从后环住她的腰,轻声说道:“有备无患。你放不下的太多,我不能让你担心。” 回头看着他,楚慈却是不语。他一偏头,便是轻轻的吻上她的唇,舌尖扫着她的唇,湿湿软软的,透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在她眯眼之时,他抱着她转身,越发低头,撬开她的唇齿,细细的吻着,似要将她的每一寸都细细描绘。 接下来的事,她没阻止,他便柔情继续。剥着她的衣裳,吻着她的嘴角,却也没忘记说些动情之言。 “小慈在那个世界,便是这副模样对么?”那日小福子给他的纸条上写了一段话:主子瞧着镜子,直道那人便是楚慈。 他的指滑过那诱人的饱满,引得她身子一颤。看着他含笑的眸子,她点头,认真回道,“模样是这模样,可日日晒太阳,没这般白,肌肤也没这般好。” “原来小慈的手真是这般好看的。”托着她的手,看着她纤细修长的指,宋文倾将指放到口中轻轻的吮着,“也难怪兄长瞧着有怨了。” 过往的记忆,再次被他勾起。想起那些日子的美好,楚慈只觉得心中抽痛。 唾弃自已,却又沉溺于这样的柔情。小福子说的话又在此时冒了出来,让楚慈觉得自已着实可笑。 “我的小慈不再顶着别人的面容,总有一日也能过上自已想过的日子。” 她的秘密,只有他知道,这也算是彼此之间无人可知的一份柔软。那日他与她说的那句话,便是想让她明白,不管最后怎样,他永远站在她身旁,不离不弃。犹如她的秘密只有他知晓,无人可替。 他之言,楚慈更觉得可笑。当他将她一把抱起,无视蜜糖的愤怒,将她放到床上之时,她睁着清亮的眸子,问道:“现在算什么?你是妓子?还是我是妓子?” 解决生理的需求,到底是共欢?还是相互折磨? 宋文倾只觉得心中一痛,却是含笑说道:“谁也不是谁的妓子。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 “?”她打断他的话,又是一问。“你这话,敢与你父皇说吗?” 宋文倾漂亮的眸子逐渐幽深,最后竟似化作了黑夜,看不到一丝光亮,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两两相望,有爱有恨,有苦有涩。他不再说话,她也不再多言。当他低头吻下,万般柔情之时,楚慈忽然就笑了。笑的眼角泛泪,笑的身子发颤。 每每想到高顺帝吻着她的情形,宋文倾便是越发温和的搅动着她,似要将那个男人的气息抹去,似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 就在他不管不顾缠着她发笑的唇,将那一阵阵嘲讽的笑声吞吃之时,外头一人走了进来,隔着屏风说道:“主子,皇上召夫人侍寝。” 一记炸雷令宋文倾眼前发黑 。楚慈将人推开,狠狠的抹了眼角,迅速将衣裳穿上。几乎连看他一眼都不曾,拿起桌上的盒子便走。 小福子听得外头谈话之时,慌了面色。床上之人亦是起身,眸子里有些慌乱。 易容骗这些人倒是不易被发现,可若这易容的人去了高顺帝帐篷,只怕就会横着出来了。 就在玄华掀了帘子走进之时,楚慈及时出现,将那人给换了出去。 薛彦彤由池顾送了回来,满面陀红。见楚慈披着氅子出来,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说道:“我尽力了。” 她也想整夜留宿在高顺帝帐中,这样楚慈就不会那般难堪。可是,高顺帝半夜将她送回,她也是无可奈何。 楚慈浅浅一笑,说道:“不碍事,你先休息。”说罢,跟着池顾走了。 床上之物早是换上新的,高顺帝靠坐在床上,,昏暗的烛火之中,这威严凌厉之人竟是生出几分柔和之态。 见楚慈到了,那人放下手中野志 ,拍着床说道:“爱妃过来。” 沐浴过后的花香缠绕在鼻息之间。高顺帝将人搂在臂间,翻书说道:“乏了,想与爱妃说说话。” 他的温度透过里衣传递到身上,楚慈不甚自在的挪了挪,想要避开,他却是手臂一收,将人猛的收进怀中。 侧脸与他胸膛相贴,她瞧着了他胸口那道伤疤,微微泛黑的疤痕令她眸光微闪。高顺帝低头一笑,三分柔和,七分促狭,“这般迫不及待 ?” 楚慈咬唇,转开视线不答话。 四十几的人了,这么幼稚!这种小男孩儿的把戏也耍,也真不害臊! 她的不满,他尽收入眼。放下手中的书,搂着她躺下,却是不让她避开,非得让她靠在他胸膛。 “丫头,该放下的,还是放下的好。太多包袱,你走不到最后。” 这句话,令她身子一颤,却是紧咬牙关,偏不作答。 她不答,他也不逼她。低眼瞧着她倔强的侧颜,眸光幽深。 次日,高顺帝没再参与打猎,而是领着一同出宫的妃嫔去瞧那猛虎。穆诚与岑子悠也似对那猛虎颇有兴趣,一道跟着去瞧。 妃嫔们好不容易有机会与高顺帝立于一处,便是眉目含笑的贴了上去。这种场合,楚慈向来是避开的,高顺帝也由着她去。 十余个笼子关着不同的动物。猛虎凶狼之例自是令人害怕,可那些麋鹿,獐子之例却是令人心生喜爱。 一群人围着笼子议论纷纷,楚慈跟在薛彦彤二人身旁,听得孙芯蕊与薛彦彤低声交谈。 这两日二人相处甚欢,看得出来薛彦彤对孙芯蕊也是极为喜欢的,有个能说话能谈心的,确为喜事。 楚慈立于二人身后静静的听着,却觉一道目光扫来,久久未离。转眼看去,便见穆诚目光如火,似要她顷刻燃烧。这种炙热是楚慈不明白的。她如今的身份,穆诚还想做什么?还能做什么?那眸子里的不甘与燃烧甚旺的情意,让她颇不自在的转了头。 视线本就缠着穆诚的人,被穆诚的眸光打击得目光黯然。看了楚慈一眼,白绮安转身回了帐篷,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 六公主与楚月兰打了个眼色,楚月兰便是垂眸而回。 打来的猎物,都得用笼子关着,由禁军严加看守。等到三日之后,便评出魁首。 夜里,高顺帝又是与薛彦彤温存一番,便召了楚慈侍寝。楚慈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却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猜想。 第三日,终是到了女子上场。虽说女子多柔弱,可骑射却也是略通。 今日楚慈一袭黑衣裹身,身背大弓,腰缠长鞭。发尾高束,一支墨玉簪子别于发冠之中,越发将清寒之人衬得冷漠禁欲。 高顺帝端坐上位,看着马上之人,眸子里透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越是禁欲清寒之人,融化了便越是要命。可他的小狐狸,却是狡猾的很,总是那般温顺的给你假象,满足你的小小心思。 一声鼓响,楚慈一马当先,双腿夹紧了马腹,一手握弓,一手放箭,可谓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健马带着楚慈远处,高顺帝朝身旁的人一招手,沉声说道:“保护好楚妃!” 那人垂首应是,立马带着一队禁军追了上去。 四皇子看着禁军离去的方向,眸光幽深。 楚慈追着一头鹿越行越远,众人似都清楚跟着楚慈必然被比下去,故此三三两两去了别处,对于收获猎物是没多大的信心。 孙芯蕊与薛彦彤被她甩得越来越远,二人身后,是一队侍卫远远的跟着。经过一片林子之时,一名侍卫大声喊道,“薛答应快回来!” 黝黑的箭矢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寒芒,薛彦彤瞧着那箭射来,似被吓着一般,从马背跌落。孙芯蕊先是晃神,见一支支流箭而来,便是跳下马背,扶着薛彦彤起身。 这一瞧,才见薛彦彤手臂中了一箭,顿时吓得大喊,“来人啊!薛姐姐受伤了!” 似吓得变了音调的喊声,令后头跟着的侍卫越发惊慌。一边应付着流箭,一边着急去救那二人。马儿在流箭之下,显得极是不安。尤其离林子越近,马儿便显得越发躁动。到最后,竟似发了狂一般将侍卫通通甩了下去,红着眼,嘶鸣着四处冲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9:四皇子之计 有的侍卫死在发狂的马蹄之下,有的死在流箭之中。随之冲出来的黑衣人更是让侍卫无力招架。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掳走了薛彦彤二人…… 楚慈本是跑远,听得后方动静,忙拉了缰绳往回跑着。可马儿却在跑了几步之后,似非常的恐慌;猛的停了下来,同时扬头一声嘶鸣,踏着马蹄十分不安,好似走投无路的小兽。 ‘啪’的一声,腰间长鞭一甩。当四周狼群现身围来之时,楚慈握着缰绳的手背血管突显。 随着狼群越围越近,马儿的眸子逐渐转红,突然发了狂,竟是带着楚慈不管不顾的朝后方跑去。楚慈紧紧握着缰绳,才不至于在颠簸的马背上被甩下。狼群亦在此时咆哮着冲了上来,马儿后腿瞬间被两头狼给死死咬住。 楚慈松了缰绳,在狼群扑上来之时足踩马头,飞身而起。身子在空中掠过,似一片飘飞的树叶远远落下。 马儿被狼群咬住,没消片刻便被咬断了脖子,一些留下啃食马儿尸体,一些却是吡牙咧嘴的朝楚慈逼近,碧绿的眸子里闪着噬血的光芒。 楚慈步步退后,寻着方向脱身。却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虎啸。 此时,楚慈脑中不合时宜出现了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猛虎被猎了一头,是不是代表另一头寻了过来?前有狼后有虎,楚慈活了二十来年,算是真的遇着了这情形。 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足尖一点,令突然发难的猛虎扑了个空。立于枝头,看着猛虎与狼群针锋相对,倒觉得这是一场好戏。 虎狼相争,四皇子这一出玩的什么花样?正在想着,便闻马蹄声由远渐近。高顺帝派来保护楚慈的禁军终是寻到她的行踪。瞧着前头情形之时,派了一人回去禀报高顺帝此处情形,同时拉弓放箭。 那人快马加鞭折回报信,楚慈也在此时跃过枝头,往来路而回。刚至一半路程,便瞧着大队人马而来。高顺帝策马狂奔,见着楚慈飘然而落,似松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 落到空马之上,楚慈与高顺帝并驾齐驱。 本以为对付为数不多的狼群不必太过惊慌,不承想,后山却是越来越多的狼蹿了出来,好似急着来夺食,又好似被什么给驱逐追赶一般,场面顿时混乱。 高顺帝眸光一沉,今日怕不是杀楚慈这么简单! 众人拔了兵器,严阵以待。场面在狼群似发狂一般涌来之时变得混乱。此处文官不少,虽会骑马射箭,却不曾遇过这般情形。大惊失色寻求庇护者大有所在,有的更是吓得跌落马背,未被狼群吞食,便被铁蹄踩死。 高顺帝凌厉的眸子看向狼群涌来的方向,周身散着肃杀之气。待他侧首去看楚慈之时,才发现楚慈早在混乱中被挤的不见了身影。抬眼四处看去,欲寻她方位,却在此时,一群戴了面具,身着黑衣的人弯弓搭箭,喂了毒的箭矢如雨般射来。 “护驾!护驾!”池顾气沉丹田,扬声一喊。那本是护着楚慈的禁军听得此言,急忙折身相护。 狼群的攻击,黑衣人的毒箭,这一切俨然就是要取高顺帝性命!楚慈冷冷的看了一眼将他逼到边缘的四皇子一众,嘴角一个冷笑,在狼群扑来之时,弃了马儿飞身而起。这一跃起,狼群自是无法伤她,却也成了靶子,四周毒箭瞬间而至。 长鞭一甩,道道红光将她护在气流之中。一波箭流刚过,来不及喘气,又一波箭流袭来。所幸离林子已不过十米,楚慈甩鞭之余朝树林靠近,试图从树林脱身。 眼见就要落于枝头,一支冷箭冷不丁从后方而至。黝黑箭头喂毒无疑,若是中箭必无活命!楚慈顾及四方流箭,便无法顾及身后接连而发的冷箭。千钧一发之际,一黑袍之人眨眼便至,手中染血的长剑气流涌动,实质化的剑气将冷箭悉数打落。乒乓之音中,那人一手搂在楚慈腰间,带着她入了林子。 刚进林子,便被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狼群似对外头的人更感兴趣,竟是无一进了这林子。或者说,这林子里,许是有什么东西让狼群不敢进入。 黑衣人少说二百余人,楚慈二人尚未站稳便被人围攻。靠背而立,那人手中长剑划出道道飞龙,将靠近的黑衣人尽数斩杀。楚慈长鞭似蛟龙而出,所过之处无血不收。 “走!” 杀了一波人,宋文倾握了她的手飞身而起。岂料刚一提气,上空便是一张大网盖了下来,与此同时,无数毒箭朝二人飞来。 宋文倾眸光一寒,猛的将她护到身后,以剑挑网,竟是将那大网从中缠住,狠狠一甩,就似抡起了千斤巨木,将那毒箭尽数扫落,更是将黑衣人逼得难以靠近。 “走!”将她往右方猛的一推,宋文倾让她先走,他来断后。 楚慈看了他一眼,一咬牙,提鞭冲了出去。毒箭似雨而至,却因宋文倾内力深厚而失了作用。楚慈跑进林子深处,回头喊道,“撤!” 这些人杀不完的,没必要在这里等死! 宋文倾猛然挥力,手上几个动作,网绳便带着那些毒箭朝黑衣人甩了过去。就在黑衣人避开之时,宋文倾身子一闪便是追着楚慈而去。 “这些人有没有觉得熟悉?”身后的人紧追不舍,楚慈起落之间,沉声问道。宋文倾与她在林中左闪右避 ,躲避毒箭之余,回道,“许是与那年的五百人同出一个组织。” 果不其然! 气息、手法均是相同,就连杀招亦是相差无二,看来,四皇子这次的大手笔要杀的不止是她! “这里。”说话间,宋文倾一手搂在她腰间,带着她往东南而去。 黑衣人紧咬不放,看来是非杀了她不可。或者说,是非得捉了她不可。 二人一改方向,所见之处顿时暗下。不同于方才那林子的阳光充足。此处尽是古木繁枝,透进来的阳光甚少,自然黑暗。 二人刚进黑林,宋文倾便是搂着她藏身古树之后。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搂在她后背;楚慈满心都在黑衣人身上,屏气敛息等着那些人的到来,却是没发现他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势将她护在怀中,好似怕极了她会受到伤害一般。 后头的响动渐近,当黑衣人聚在一处小心进林之时,只闻破空一响。还来不及反应,便是被一张巨网给盖住。与此同时,一群灰衣人似幽灵一般出现,手起刀落,没消片刻便将那百余人斩杀。 “堂主!”火把点燃,北易跪地说道:“已经除了。” 宋文倾这才搂着楚慈飘然落下,看着网下那一堆尸体,面色发寒的说道:“吩咐下去,一个不留!” 北易了然,领着手下悄然而去。 “若没料错,他今日是要弑父。”宋文倾垂眸,轻声说道:“清理围场是由宋文墨负责,狼群涌入,刺客潜进,宋文墨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若是父皇死于混乱,宋文之便有足够的理由问罪宋文墨。” 楚慈沉默,宋文倾想了想,看着她又道,“他的目的不是杀你,而是要捉你。如今东明修与穆言都在京中,想来他已经知晓穆诚与穆言的关系。若他以你的性命威胁东明修和穆诚,再加上我身后的势力,宋文墨自然能在宋文之得意之时将他一军。最后,坐上皇位的,便是那宋文墨。”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明面上一切都是为太子打算,可到最后,能坐上皇位的,却是那四皇子宋文墨! 楚慈一声冷笑,“怕是宋文之都没想到,养了这么久的狗,却是最盼着他死的一个!” 说话间,南易寻了过来,急声说道:“主子,夫人,不好了。刺客冲到了前方,正在屠杀女眷!” 楚慈面色大变,“小彤、小蕊呢?” “回夫人,属下派了人守着她们 ,这会儿正往外撤。”南易回道。 楚慈松了口气,与宋文倾说道:“外头局势混乱,有他们跟着我便好,你自个儿多加小心,莫让人瞧出端倪。” 他的势力此时最不宜显露,若是让人捉了把柄,这次的事也少不得将他牵扯进来。关键时刻,旁的都不重要了,只希望大家都不要出事才好。 她的叮嘱,宋文倾嘴角不自觉的勾着,见她抬步便走,忍不住的拉了她的手;在她不解之间,将人拉进怀中,深深一吻。 楚慈只觉得唇上的触感软得一塌糊涂,那湿软的舌扫在唇上之时,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几眨。 南易见自家主子不分时候不分场合的腻歪,顿时觉得无语。抬头看着上空,视线看着那随风摆动的树叶,心中感叹:苦命的鸳鸯哎! 好不容易宋文倾才舍得放开她,哑声说道:“注意安全,不要逞强。”虽然暗中有人护着她,可是,怕极了她为了功绩而不顾一切。 楚慈微抿了唇,却是沉默点头。昏暗中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那,我先出去,你自已多留意。” “好。”他应了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0:废了楚月兰 楚慈只觉得心里头干巴巴的,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不想再与他这般纠缠,大步走了出去。 相较于高顺帝,楚慈更担心的是薛彦彤二人。虽说是派了人去护着,可她很担心会出岔子。 “夫人放心,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眼下只是护着她们,必然不会出事。”南易信誓旦旦,让楚慈莫要挂心。 楚慈心中总觉得不会这般简单!既然四皇子有这般大的能耐引来野兽,更是在高顺帝和二皇子的眼皮下将刺客给弄进来,她不相信四皇子没留后手! 二人急急忙忙往休息的地方奔着,老远便听到了哭喊呼救的声音,以及笼子里的野兽咆哮嘶吼之音。 刚出林子,还来不及打暗号,便被一群黑衣人围住。 “楚妃,恭候多时!”六公主的声音,从黑衣人身后传来。 黑衣人让开一条道,便见六公主带头,楚月兰与白绮琴跟在后头。在她们之后,是由黑衣人架着的两个女人。那二人身子软绵绵的,好似中了毒,神情亦是有些不清。 黑衣人将人按着跪到了地上,便闻楚月兰笑着说道:“好妹妹,你也别急着去寻她们的,二姐心善,将人给你带来了。” 说话间,拔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剑,锋利的剑横在孙芯蕊的脖子上,手上一用力,那剑便是划破了孙芯蕊的肩头,楚月兰狞笑着说道:“妹妹可是心疼了?” 楚慈一甩手,长鞭一声咆哮。白绮琴见她发沉的面色,便是冷冷一笑,手中的匕首落到了薛彦彤的肩头,一点一点慢慢的割了下去,“或许你也想瞧瞧她是如何被分尸的!你放心,我定然满足你!” 说话间,匕首已经割下了半指深,艳红的血顺浸湿了衣裳,滴滴哒哒的落到了泥土中。 楚慈眸露杀意,刚一动作,四周的黑衣人便是同时举箭,六公主笑得甚甜,话语却是恶毒至极,“这般着急做什么?她不是最喜欢毁人容貌?不如先让她瞧瞧,这如花似玉的两个美人,是如何一刀刀变成骷髅的。” 说话间,便是拔了匕首,贴到了薛彦彤面上。 “住手!” 楚慈一声呵斥,却是阻挡不了六公主的动作。只见那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薛彦彤的面颊,一道深深的口子之下皮肉翻飞,鲜血瞬间沿着下巴滴落,沾了胸前的衣襟。 楚慈刚一抬手,长鞭与长枪相缠,二人交手几招,那长枪便被她猛的收缴,狠狠的扎进泥中。 “果然是好功夫!” 一声慵懒的笑意从黑衣人之后传来,听得此言,六公主便是笑得越发动人。收了匕首,在那人走来之时,靠近撒娇:“四皇兄,我还没玩儿够呢!” “玩?”四皇子笑中暗含嘲讽,“到底是你玩儿她?还是她玩儿你?” 说话间,指着那不曾呼痛的二人,“你以为这二人当真是你们要捉的人?” 六公主不明所以,四皇子走到二人跟前,先是伸手在薛彦彤耳后摸索一阵,随后一声冷笑,猛的将那面皮撕下。 看着薛彦彤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几人均是愣住。四皇子又走到孙芯蕊跟前,将那人面皮撕下。 看着两张陌生的脸,那三个女人就似受了天大的欺骗一般,恼得咬牙切齿。一个个看着楚慈的目光都恨不得将她吃了一般。 四皇子摇头一笑,说道:“马鞍上抹的药,功夫越高,失力越快。她二人如今就似没了骨头一般任你们拿捏,怎么可能是你们要捉的人?” 薛彦彤不过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孙芯蕊更是无用,怎么可能被那药给弄成这副模样? 闻此,楚慈恍然大悟。 她事先服了百解丹,而这二人因是易容,且功夫高深,故此她便不曾担忧。不承想,却是让二人败在了药物之上。 四皇子视线转向楚慈,啧啧两声,“你很聪明,可是,女人太过聪明,!” 四周毒箭所指,身前的四皇子又不知深浅,楚慈便笑了笑,说道:“四皇子说的是,越是无用之人,自然是越痛恨这世上有成就的存在。” 这话,把对方几人都给骂了。白绮琴一心只想杀楚慈,对这些唇舌之争没甚兴趣,楚月兰却是恨极了楚慈胜过她的本事,当下不知好歹的挥着长剑朝楚慈斩了过去。 楚慈双眼一眯,身子一侧,便是轻松避开那一剑。反手一挑,便是将楚月兰的剑给夺在手中。与此同时,长剑一横,来不及躲闪的楚月兰便被楚慈一剑割破了手腕。 这一剑落得颇有力道,楚月兰只觉得手上一麻,便是血注喷出。待她低头一瞧,却发现手腕竟是不能动弹,一道极深的伤痕之中,血液似水一般喷出。 楚慈抬脚一踢,便是朝着那手腕踢去,楚月兰这才一声惨叫,滚倒在地,握着那几乎被砍断的手惨叫不断。 不过眨眼之间,杀楚慈的人便是倒地翻滚,狼狈至极。 六公主嘲讽的看了一眼不自量力的楚月兰,却也是怕极了楚慈的手段。稍稍退到四皇子身后,冷声说道:“皇兄,杀了她!” “杀?”四皇子面上的笑意越发慵懒,眸子里透着一抹道不出的诡异,“杀之前,不是应该先玩儿尽兴?” 在六公主不解之中,四皇子与身旁的人说道:“去瞧瞧捉住的女人之中,可有那二人?” 四皇子话落,楚慈握着长鞭的手便是一紧。 被楚慈给耍了一场,白绮琴自是恨极,想也不想,匕首便是割破了那二人的喉咙,看着那二人无力的倒了下去。 地上的楚月兰还在惨叫,四皇子听得皱了眉,与黑衣人说道:“丢出去!” 杀这种人,他不屑!丢出去自生自灭便好。 楚慈冷眼看向四皇子,握着长鞭的手微微一动,四皇子便是笑道,“我劝你不要动的好。就算你有本事躲过这些毒箭,可你能保证自已能找到她们?若我是你,我就老老实实的等着人送来了再动手,至少,死之前还能见一面。” 多年忍辱负重,今日破釜沉舟。特别是有六公主这种蠢货在一旁扯太子的后腿,四皇子自然是乐意做些有趣的事。 “太子想来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了。”说罢,转首看向六公主,“想来皇后也极想瞧瞧她生不如死的模样。” “何止是他们?”六公主阴森一笑,“我与母妃可都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跪地求饶的狼狈模样!” “是么?”楚慈艳丽一笑,“我想,要让你遗憾了!” 鞭子一甩,便是朝四皇子而去。与此同时,南易一声暗号打出,四面八方的灰衣人涌出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四皇子闪身避开之时,楚慈猛的逼近,近身相贴。袖中匕首忽然甩出,逼得四皇子足尖一点,堪堪避开那致命一击。楚慈与南易左右夹击,长鞭就似缠人的毒蛇一般紧追不舍。 三人纠缠在一起,黑衣人举着弓箭却是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误伤了四皇子。且身后的灰衣人已是刀剑相向,黑衣人前不得攻击,后无法防御,最后无法,只得舍了楚慈二人,转身去应付灰衣人的刀剑 。 混战之中,六公主乘乱跑了出去,白绮琴紧跟其后,却是一把扯住六公主,沉声说道:“公主,我们去寻长姐!” “白绮安?”面色苍白的六公主紧蹙眉头,“寻她做什么?” “你没看出来楚慈是早做了安排?六公主先将长姐带出来,再截下四皇子的人。四皇子的人缠住那些人之时,让长姐想法子引楚慈去救那二人。” 关键时刻,白绮琴脑子却是异常的清醒。今日很显然是帝位之争,可她却管不得这么多,她只想亲手杀了楚慈,将其五马分尸! 六公主看着白绮琴眸中的恨意,勾唇一笑,“好!”没有什么,比折磨那个楚贱人更让她兴奋的! 白绮安与一众女眷被关在一个帐篷里。看守的黑衣人见了六公主之时,规矩行礼,六公主无视那人,与白绮琴说道:“你进去找人。” 黑衣人欲拦,六公主冷声呵斥,“做你该做的!本公主与四皇兄商议的事,由不得你生乱!” 黑衣人无奈,只得将人放了进去。没消片刻,白绮琴便是带着白绮安走了出来。几人走远,瞧着白绮安衣裳上的血迹,六公主不由一笑,“早便听闻白小姐功夫不错,看来也是杀了不少人?” 白绮安看着六公主并不言语,白绮琴便说道:“姐,机会只有一次。乘乱杀了楚慈,无人知晓是何人所为,往后便无人能夺了你的心上人。若你犹豫,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诚被楚慈迷得神魂颠倒,宁愿做出离经叛道之事,惹来杀身之祸,也不肯看清时局,与你修得百年之好。” 白绮安仍在犹豫,六公主接口说道:“楚慈那贱人可是个勾人的妖精,昨日便瞧着白诚瞧她的目光炙热的很,你难道不明白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目光瞧女人是什么意思?你若不敢,将来被人夺了爱人,便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1:白绮琴之恨 六公主的话,让白绮安想到了那夜穆诚与楚慈的相吻。每次想起那个画面,就似被人狠狠的用剑剜着心骨,痛得难以呼吸。 看着白绮安眸中渐起了杀意,六公主满意说道:“走吧,赶紧将人拦下,不然送去了那里,咱们就不能报仇了!” 四皇子的功夫算不得多厉害。楚慈与南易联手,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将其打得节节败退。二人配合默契,最后一记杀招便是伤了四皇子左手; 楚慈更是以鞭为绳,将人牢牢捆住。 “四皇子在我手上,你们还不束手就擒!”长剑横在四皇子脖子上,楚慈沉声喊道,“放下兵器!” 这一声喊,黑衣人便回头看来,四皇子闷声发笑,“不必管我!杀了他们!” 楚慈根本就不可能杀他!她还要拿他出来对付太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 笃定了楚慈不敢动手,四皇子便是有恃无恐。黑衣人得了话,哪里还有停手的道理?楚慈双眼一眯,抬脚便朝四皇子踢了过去。高大之人顿时被踢得跪了下去,抬眼怒视楚慈,“你且等着!等到后山的人全军覆没,你便是那弑君的妖妃!老五会受你牵连,东明修一众更是逃不掉!等你落到太子手中,有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 楚慈一拳头给他揍了过去,第二拳正待落下,便见远处白绮安手中提着一人坐于枝头。 那人满目惊骇,却是动弹不得,面色早是煞白,眸子里是道不出的害怕。 楚慈瞪大了眼看着白绮安离去,连交待一句都不曾,便是将四皇子丢给了南易,提着长鞭追了过去。 白绮安!白绮安! 心中念着这个名字,终于在瞧着那人之时,一声大喊,“白绮安!” 白绮安将孙芯蕊丢到树下,六公主便拿了绳子将人绑在树上。另一边,白绮琴心情不错的挑着薛彦彤的下巴,看着怒火中烧的楚慈,“这回,应该没捉错人吧?” 二人离了一段距离,楚慈立在中间,左方是薛彦彤,右方是孙芯蕊,而此时,六公主与白绮琴均是架了长剑在二人的脖子上。 “捉没捉错,割一刀不就知道了?”六公主的面纱早在方才就掉了,此时那面上的疤痕显得面上的笑意越发狰狞。 她所说的割一刀,并不是说说而已。长剑往孙芯蕊脸上一拉,孙芯蕊便是痛得身子一颤。六公主似还不够尽兴,与白绮安说道:“点了穴多没意思?把她们的穴解了,我也想听听她们想说什么?” 白绮安面无表情的来回解了二人的穴,便闻二人摇头喊道,“不要管我!” 这四个字,听得那二人一声冷笑,却是听得楚慈心中一痛。 她自以为安排的好,却是不及这些人的良苦用心! “啧啧,当真是姐妹情深呐!”六公主又是往孙芯蕊面上割了一刀,两边的脸顿时被血染红。白绮琴不甘其后,却对毁容没甚兴趣。只见她长剑落在薛彦彤肩头,一点一点,缓缓的割了下去。 衣裳被一件件的割破,仿佛下一瞬便能将薛彦彤的手臂给一点点的割断一般。薛彦彤不住的摇头,忍着恐慌说道:“不要管我,先救小蕊。” 她有玄衣,不要管她!真的不要管她! 楚慈赤红了眸子,长鞭一甩便是朝六公主而去。六公主一声大喊,“白绮安!你还不动手!” 白绮安抿着唇,终是拔了长剑,与楚慈相缠。与此同时,六公主舍了长剑,用匕首一刀接着一刀的在孙芯蕊身上割着。她兴奋的看着孙芯蕊痛苦的面色,。 那头孙芯蕊身上已是血迹斑斑,这头的薛彦彤却是只割破了衣裳,丝毫不见血迹。白绮琴越发显得烦躁,下手便也越重。可到最后,衣裳割破,明明瞧着了里头那肉,却是如何也割不下去,好似这剑化成了水一般,伤不得薛彦彤分毫。 白绮琴恼极,双手举着剑便是朝薛彦彤砍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的砍着,砍着她的肩膀,砍着她的手臂,砍着她的腿,砍着她的腰腹,似想要将她给砍成一块一块丢在这乱林之中。 白绮琴的力道越来越重,薛彦彤痛的闷哼,却丝毫不见血色。越是如此,白绮琴便越是疯狂,整个人都显得神经且暴戾。 楚慈被左右之人分了心,竟是被白绮安一剑划破了手臂。长鞭一甩便是将人逼开,在那人退开之时,鞭子朝六公主狠狠的甩了过去。 六公主正施虐得起劲,看着孙芯蕊手臂染得艳红,便是止不住的兴奋。待她查觉杀意之时,楚慈的长鞭已经狠狠的甩在她的后背。 一声痛呼,是六公主趴倒在地,被楚慈狠狠踩断脊梁所致。看着孙芯蕊惨不忍睹的模样,楚慈目眦欲裂,夺了匕首便是挑了六公主的手筋脚筋。 割断绑人的绳子,楚慈将匕首给了孙芯蕊,沉声说道:“不要怕,等我!” 她的小彤!还有她的小彤! 孙芯蕊哭着点头,被痛出的泪湿了面上的伤,更是令她难以承受。 那头白绮琴就似疯了一般砍着薛彦彤,可不管她如何砍,薛彦彤就是不出血,就是没有伤口,哪怕衣裳被割得破破烂烂,却依旧瞧不出受伤模样。 白绮安自知伤不了楚慈,见楚慈大步朝白绮琴而去,便是飞到树后,与楚慈说道:“再上前一步,我让你终生后悔!” 面对这份威胁,楚慈却是不为所动。她只想杀了这些人!这些人胆敢伤害她在意的人,都该死!全都该死! 楚慈步子不停,白绮安却是猛的将白绮琴给拉到树后。也不管那瘫倒在地成了废人的六公主,打开了笼子,便带着白绮琴飞身上树。 树上,白绮琴止不住的咆哮。树下,受了伤,处于愤怒之中的猛虎亦是嘶吼着跳了出来。 后腿的剑还未拔,后背的伤却是没再流血。楚慈看着猛虎立于绑着薛彦彤树旁之时,立马喊道,“不要动,不要出声!” 此时她庆幸白绮琴没有割薛彦彤的脸!她庆幸薛彦彤身上没有血腥味儿! 她这一声喊,引来了猛虎的注意,加之那头浓郁的血腥味儿令饿了几天的野兽格外暴躁。 猛虎一步步往前走,楚慈一步步退后,手中握着长鞭,与不远处的孙芯蕊说道:“你不要动,等着我。” 孙芯蕊早是吓得面色惨白,双腿更是止不住的发抖。楚慈呼吸亦是变得沉重,在猛虎扑来之时,长鞭狠狠一甩,便是将猛虎甩得一声怒啸。 楚慈急忙回身,飞身而落,捉了孙芯蕊便是跃上大树,将孙芯蕊放到了最上头。与此同时,猛虎怒不可遏,扑到树下阵阵咆哮,却是吓得无力动弹的六公主哭喊不断。 “救我!救我啊!白绮安,你快来救我啊!” 那人哭喊,引得猛虎转首。浓重的血腥味儿引得猛虎嗅了嗅,接下来便是张大了虎口,‘咔嚓’一声朝六公主咬了下去。 “啊……啊……” 惨叫,只持续了片刻。孙芯蕊视线看着下方,见猛虎竟是将六公主嘶咬而食,忍不住的身子发颤。 “姐姐,我怕……我怕……”孙芯蕊哭泣不止。“姐姐,我好怕,真的好怕,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为什么有人要害我们?为什么要被猛虎吃?” 楚慈蒙了她的眼,轻声的安抚着。视线却是看向薛彦彤,看向那面色煞白,却是紧咬着唇不敢出声的人儿。 是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楚慈视线看向远处树上的白家姐妹二人,不明白她们为何要害无辜之人?孙芯蕊这么善良,薛彦彤更是那么天真,为什么不放过她们? 心中太恨,却在瞧着白绮琴动作之时,一声大喊,“白绮琴!我杀了你!” 白绮安带着白绮琴落于薛彦彤上方,白绮琴毫不犹豫的割了手臂,一滴滴血落到了薛彦彤身上,血腥味儿逐渐散开。 白绮琴面上是狰狞的笑意,她仿佛看到了薛彦彤被啃食,楚慈痛不欲生的画面。 “哈哈……哈哈哈……”白绮琴笑得出了泪,却是又在臂上狠狠的割了一刀,“楚慈,我就是要让你亲眼所见,你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你眼前!黎睿被你残忍分尸,我便让你亲眼看看,你在乎的人,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白绮琴的笑声,在林中回荡,那笑声引来了猛虎,也引来了脱身之人。 狼群被灭,刺客全军覆没。南易将四皇子交给了回来的高顺帝,便带着人四散寻着楚慈。楚慈走的太急,不曾留下暗号,他们只能分散而寻。 “白绮琴!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一声大喊响彻天际,悲愤交加,令人痛心。高顺帝凌厉的眸子透着森然的寒意 ,东明修握着缰绳的手不由一颤。宋文倾更是心急如焚,怎奈有高顺帝领头,他便是动作不得。 “驾!”猛的甩鞭,高顺帝朝发声之地冲了过去。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紧跟其后,生怕高顺帝再有闪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2:为何不肯放下? 猛虎被引到了薛彦彤身旁,楚慈似飞燕一般落下。在猛虎张口之时,长鞭狠狠一甩,终是将那畜生引了过来。显然猛虎已经被楚慈给激怒,咆哮着扑来。楚慈起起落落,与之纠缠。长鞭上的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划破了猛虎的皮毛,引得那畜生越发愤怒咆哮。 白绮安缩了眼,在楚慈与猛虎相斗之时,于树间穿梭。当她落到孙芯蕊身侧之时,微一犹豫,终是将人踢了下去。 那般高的树,先别说摔下来是否被虎所食,便是这距离,也能将人给摔死! 孙芯蕊惶恐大叫,楚慈回头一看,便是吓得舍了猛虎,飞身而上将人接住。 几个起落,将人放到另一棵树上。猛虎奈何不得,最后又回到六公主跟前,低头啃食。 楚慈怒视白绮安,“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 “那一夜,我看见了。”白绮安见她不为所动,接着说道:“庆祝那一夜,,我看见了。” 终是想起那夜之事,楚慈面色一变,刚要解释,白绮安又道,“你有了宋文倾,有了邰正源,有了表兄,有了岑子悠,为何就是不放过他?你的男人那么多了,为何还是要缠着他?表兄已经与我说了,皇上不日将赐婚,可是,昨日他告诉我,他不会娶我。你猜猜他说了什么?他居然说他要等你!” 说到最后,白绮安几乎是在咆哮,“楚慈,你何德何能,能得好么多人的真心?表兄这些日子守在京中是为了谁,你当我不知?宋文倾对楚月兰那般无情,为的是谁?那么多男人都守着你了,为何白诚还要等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嫁给他吗?就因为你!就因为你缠着他,,他便不肯爱我。都是你!都是你造成的!” 白绮安是癫狂的,因为她对穆诚的爱太深,深到她已经想不到没了穆诚,她该怎么办?这么多年就等着那个男人,为何到最后那个男人宁愿要一个嫁了父子二人的破鞋也不肯娶她? 那人的癫狂,注定了她疯狂的行为。当楚慈护着孙芯蕊之时,白绮安飞身落到薛彦彤身旁,一剑便将绳子砍断,却是将捆着薛彦彤的绳子提在手中。 那人飞到树上,运了内力甩着绳子,吃着六公主的猛虎见左方的人摆动,便是咆哮着扑了过来。 薛彦彤看向楚慈,说道:“不要管我。小慈,不要管我。” 楚慈再顾不得其他。当猛虎张口咬向薛彦彤之时,飞身上前,长鞭甩出,同时一脚朝猛虎踢了过去。 那鞭子令猛虎避开,那一脚却被猛虎伸抓按下。楚慈手握匕首,在猛虎低头咬来之时,猛的扎进了猛虎眼中。 顿时虎啸刺耳,吼声震天。 白绮安将绳子一放,薛彦彤便跌落在猛虎身旁,好不容易才脱身的楚慈不得不回身扑去,却是被猛虎一口咬下。 “不要!” “姐姐!” “楚慈!” 一声哭喊,是薛彦彤看着楚慈被猛虎咬得瞬间出血。一声哭喊是孙芯蕊被吓得声音发颤。一声怒喊,是高顺帝对她不肯放手的愤怒! “不要…不要……” 艳红的血瞬间浸湿了黑衣,薛彦彤仿佛听到了楚慈骨裂的声音,仿佛听到了猛虎将楚慈一口口咬断而食的声响。 眼前瞬间模糊,泪水大滴大滴落下。她倒在地上,却因被绳子捆着而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声声哭喊。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傻啊?”明知她穿着玄衣,刀枪都不入,如何会惧这区区虎口?为何楚慈就是要以身犯险? 薛彦彤的哭喊,无助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她痛哭失声,却又无能为力。就在她恨不得杀了自已之时,听得楚慈咳着笑出了声,“别哭,我没事。” 话说得有些吃力,楚慈顶着猛虎的下颚,费力说道:“你,你离远些!” 此刻,楚慈感谢东明修给她那些内力。不然,她真是没法子顶住这头成年猛虎! 薛彦彤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情形,可听到楚慈的声音,却已让她欢喜。想要上前,却是爬不起来,想要说话,却闻楚慈一声闷哼。 “都站着做什么?救人啊!”高顺帝一声怒喝。当先提剑下马,朝猛虎冲了过去。 吓傻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高顺帝到底是骨堆中爬起来的铁血帝王,双手握剑,不过一个起落,便是将虎头给砍了一半。在血喷撒之前,一脚将虎给踹倒。 长剑一丢,将地上摊着难以动弹之人一把抱起,怒声质问,“你为何就是放不下?为何就是放不下!” 这些人,死便死了!这么不要命的去拼什么? 楚慈被他给捏得双臂发疼,被虎抓破的手臂和腹部血 流不止,看着他愤怒的模样,楚慈幽幽一笑,“我,我放不下我的承诺。” 我说过我会护她一生,便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高顺帝怒极,真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将人打醒。楚慈却是咳出一口血,费力说道:“告诉…小泽,我,我对不住他…” 话未说完,人便是晕了过去。 “御医!御医!” 高顺帝一声怒吼,抱着楚慈便是大步跑了出去。向来沉稳之人,哪怕天塌下来也不会这般失态,可今日,高顺帝却是露出了极为害怕的神情。 那是一种恐慌,似怕她就这么死了,似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薛彦彤看着高顺帝抱着人离开,便是痛哭出声,口中一声声的呢喃,却是无人在意。 众人跟着离去,楚月泽抱着孙芯蕊心疼不已。看着那满身的伤 ,目眦欲裂,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二人才解恨! “薛姐姐……”虚弱的喊了一声,孙芯蕊看向躺在地上无人过问的薛彦彤。 楚月泽抱着孙芯蕊上前,却听薛彦彤哭着呢喃 ,“小慈,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若死了,我如何活得下去?” 这话,也不知她重复了多少遍?楚月泽听得难受,解了她身上的绳子。 一得自由,薛彦彤便顾不得浑身的痛意,抹了泪,拼命的往外跑着。 “楚哥哥,我怕。”孙芯蕊这才扑进楚月泽怀中,眼泪痛了面上了伤,又猛的缩了出来,抬手挡着自已的脸,不敢让楚月泽瞧。 楚月泽心痛不已,一把将人抱住,沉声说道:“没事,小蕊,没事 ,我的小蕊不会有事的,姐姐有药,小蕊会好的。就算不会好,我的小蕊也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高顺帝抱着楚慈回了主帐,将人往床上一放,大声喊道,“御医!” 可是,此时哪里还有御医?那没有功夫的人,早被杀了! 等不来御医,外头的宋文倾终是等不下去,闯进内室,沉声说道:“父皇,儿臣 ……” “滚 !”一声呵斥,高顺帝转身怒视宋文倾,“没用的废物!滚!” 若不是相信宋文倾的人能护着她,他岂能这般放心?可最后,她却是险些死于虎口! 宋文倾被高顺帝给呵斥得面色惨白,再看床上那人满身的血,便是冒险说道:“父皇,救人要紧。” “朕自会救她!朕的妃子,容你多话?”视线转向池顾,怒骂道,“还站着做什么?准备药材!” 宋文倾被强行的请了出去,池顾忙里忙外的准备着药材。高顺帝手上不稳的脱着楚慈的衣裳,当他见到楚慈腹部那深深的爪痕之时,只觉得眼前发花。 手臂上一道剑伤,还有几道深深的齿痕,肩胛之处几道爪痕深可见骨,腹部的爪痕更是险些伤了内腑。 床上的人面无血色,双唇却是倔强的抿着,好似怎样都不能让她喊痛一般。 “楚慈,你就是有心气朕是不是?朕威胁你,你就非得让朕知道,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弃对不对?” 愤怒来得汹涌,一边以药清洗着伤口,一边怒骂着她不知好歹。好不容易上了药,看着她紧蹙的眉头,高顺帝真是恨不得将人抽醒,让她自个儿瞧瞧,她身上的伤! “圣上,药来了。” 池顾不敢瞧床上的情形,低眉垂眼将药碗递了过去。 高顺帝接过药,拿了勺子慢慢的喂着她服下。许是这药太苦,她喝的眉头一蹙。 “知道难受了?”分明是担心之言,可这话说出来却是无端发寒。 楚慈迷迷糊糊睁了眼,看着床前的人,问道:“小彤呢?” “她没死!”一声怒骂,高顺帝将碗往地上一丢。指着楚慈,呵斥道:“楚慈,你就是成心气我是不是?你就是成心的是不是?” 看着他愤怒模样,楚慈费力的拉了被子想要盖上,高顺帝却是将被子夺过猛的一丢,“遮什么遮?你是朕的妃子,朕还不能看你不成?” 楚慈闭眼,不再理会。 楚慈漠然不理,高顺帝怒不可遏。池顾于一旁暗自摇头:在不在乎,谁计较,谁就输了! 围场之险,死了无数大臣。四皇子由禁军重重看守,薛彦彤被人拦在帐外失魂落魄。 ‘啪’的一巴掌,甩得异常用力,直将白绮安给甩得嘴角出血,双眼发花。 东明修看着眼前的二人,恼得几欲吐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3:赐婚吧! “好大的胆子!”一声怒呵,看着二人,东明修问道:“她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要如此置她于死地!” 白绮安远远瞧着有人赶到,便是丢下了薛彦彤,带着白绮琴急忙离开。这才没被高顺帝给捉个人赃俱获。可逃得了一时,岂能逃一世?此时楚慈重伤,高顺帝无心追究。等到楚慈情况稳定,这些人便是一个也逃不掉! 白绮琴坐在椅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白绮安却是恨恨的看着东明修,怒声质问,“表兄!你为何还要护着那个女人?她都进了宫,却还勾着你,勾着白诚。你昨夜与我说,皇上不日赐婚,我欢喜的去寻他,他却告诉我,他要等楚慈!” 得知多年等待终有结果,白绮安道不出的欢喜。高高兴兴的去寻了穆诚,穆诚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说一句,“我不会娶你。” “为什么?”白绮安似不相信,问的小心翼翼,“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白诚,你为何不愿娶我?” “与你无关。”穆诚摆了摆手,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罢。” 说罢,抬步出了帐篷,方向却是朝那不该去的地方。白绮安猛的将人拉住,压低了声音质问,“你疯了?她如今是何身份你还不知?这般晚了你还要去寻他?你不娶我,难不成你还能娶她?” 这一问,穆诚便是面露痛苦之色。沉默许久,哑声说道:“白绮安,你不懂我。这世上,只有她懂我。我现在娶不了她,但我可以等。” 此时他只想去告诉她,他不是孤苦无依,他也不是孤军奋战对她毫无帮助。穆言许下承诺,只要他肯与穆言相认,不管做什么,穆言都会相帮。 他想,若有穆言帮他,帮他把楚慈从那吃人的深宫中救出来,他必然带着楚慈四海为家,洒脱一世,再不受这些阴谋算计束缚。 白绮安难以置信的看着穆诚,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他宁愿要一个嫁了父子二人的楚慈,也不肯娶她一个清白姑娘! 白绮安的恨,便是在此时越发的深。被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给比下去,心爱之人竟是宁愿娶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也不肯要她,这是何等羞辱? 看着穆诚甩手离去,白绮安愤怒的眸子里尽是怨毒之芒:楚慈,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绮安心中的恨,积的深。是以 ,六公主寻到她,让她合作之时,她稍作犹豫便应了下来。穆诚竟还想着宫中那个楚慈,她还有什么顾忌的?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别想讨得好! 想到昨夜之事,白绮安便是冲着东明修怒吼,似想将这些恨,这些怨统统吼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向着她?南山剿匪,北海剿匪,若非有你相护,她如何有那般大的功绩?一路向北,若没有岑子悠,她能成功?更别提在雪山之时,因她之过险些全军覆没,她不过就是靠着有岑子悠相帮,不过就是凑巧有雪狼与之为伍,便都是她的功绩了?今日她捉了四皇子,难道不是你的人出手相帮?那些灰衣人难道不是你安排的?” 白绮安声声质问,东明修目光微闪,“灰衣人?” “你还想装做不知道吗?”白绮安冷声一笑,眸子里是东明修从未见过的嘲讽与冷笑,“四皇子安排了人要杀她,她单枪匹马,如何杀得过?若非你与她合作,那些灰衣人能听南易的安排?” 楚慈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差遣,白绮安也不相信宋文倾有那么大的本事,有那么多人调来相护!除此之外,她能想到的,便只有东明修和穆言。 穆言看着她愤怒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绮安,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前的你,随性洒脱,似江湖儿女一般豪迈;却又知书达理,懂得进退。哪怕你父母早逝,你姐妹二人却也令我欣慰。可如今,你瞧瞧你们变成了什么模样?你们残忍,善妒,更是不知所谓!” “我……” “你以为楚慈跟你一样,将心思都放在儿女之情?你以为她对白诚有情?你以为她的功绩都是做的样子?”东明修打断白绮安的话,“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宋文倾一人,她哪一次功绩不是用血和汗换来的?她一次次被人算计,你可曾瞧她失了本心牵连旁人?” 虽然不愿意说出她心中所爱只有宋文倾一人。可是,今日因为宋文倾相助,她才得以脱身护住在乎的人,这却是不可否认的。 他与穆言均非受召入京,明里暗里所带之人根本就没超过二百人。穆诚与岑子悠更没可能这么短的时候内有自已的人手相助。所以,今日帮楚慈的,除了宋文倾便不会再有第二人! 不想与白绮安说太多,东明修叹了口气,摆手说道:“以前是你千方百计要嫁白诚。如今,就算你不嫁他也不行了!” 楚慈是什么性子他最是清楚。受了这么多的打击,今日那一声怒吼,足以证明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那个坚韧之人,受尽打击,如今再被高顺帝逼迫,只怕会想尽法子让白绮安得到该有的惩罚! 至于白绮琴……看了一眼坐在椅上依旧不动之人,东明修叹气说道:“带表小姐下去包扎,好生照料着。” 他想,他也是护不住白绮琴了…… “主子,属下无用!”南易跪在地上,面色灰暗,“属下一时大意,险些令夫人失了性命,请主子责罚。” “罚?罚你有用么?”坐于桌后,宋文倾揉着发疼的眉心,沉声说道:“有功夫在这里跪着,不如去找找小福子几人。”有小福子在她身边,他至少放心些。 南易忙起身说道:“属下这便去寻!” 南易离去,北易这才上前问道:“主子,可要与穆诚合作?” 昨夜,白绮安追着穆诚出帐篷之时,北易正在暗中守着。听得穆诚要等楚慈之时,暗骂这些人真是一个都不消停。想到穆诚脑子不行,北易便于暗处跟着,生怕穆诚给楚慈生事儿。没承想,穆诚还没到楚慈帐篷,便被穆言给拦了下来。二人对话,听得北易心中一惊。 “你说,只要我认祖归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穆诚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管什么都支持?” 穆言一心想与穆诚相认,加之还有当年之事没说,自然是什么都点头。 北易功夫不如二人,自然不敢靠得太近,以至于二人走向了草地,他便只能遗憾止步。虽说是没听到后头说的是什么,却也得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认祖归宗,这可真是有意思得很!当北易将此事告知宋文倾之时,宋文倾亦是一声冷笑,如此说着:他姓穆?倒真是有趣! 北易相问,宋文倾便是一笑,“合作?小慈不弄死了他们都是轻的!与他们合作,我是去触霉头?” 北易哑然,便也不再多问。 池顾好说歹说劝着薛彦彤去换了身衣裳,本以为她该休息休息,没想到她却是换了衣裳又到了帐外等着。想想楚慈对薛彦彤的在意,池顾终是壮着胆子进去说道:“圣上,薛答应还在外头守着呢。” 从午时等到了夜幕,薛彦彤似见不着楚慈就不休息一般。 高顺帝心中本就有怒,听得此言,冷声呵斥,“她愿等就一直等下去!”若非那人无用,楚慈又岂会受伤? 池顾口中应着是,脚下步子却是转得慢。果不其然,这才没退两步,便闻楚慈微哑的声音说道:“让她进来吧。” 池顾回身,便瞧楚慈看向高顺帝,几分虚弱说道:“皇上,夜里露重,小彤身子不好,受了寒便麻烦了。” 她若态度强硬一些,高顺帝还能对她吼两句。可她这会儿却是软成了水儿。眸子里尽是小女儿姿态,那虚弱的模样更似只有他能依靠一般,令他心中的不快顿时消去。 将她额头的汗擦去,高顺帝却是咬牙骂道,“你惯是会卖乖骗朕!可你这骗人的模样却又让朕怪罪不得!” 他恼怒,他烦躁,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懂得依靠他!可是,她此时却完完全全的表现出了依赖之态,令他大大的满足。哪怕明知她这就是假象,可他就是觉得舒畅。 见高顺帝点了头,池顾这才出去请薛彦彤进来。瞧着楚慈面色煞白躺在床上,薛彦彤自是未语泪先流;怎奈有高顺帝在场,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楚慈朝她一笑,说道:“别哭,这会儿大家应该都在忙,也没什么功夫顾忌你。你若不困,便去外头看看野志。若是困了,便上来休息。” 薛彦彤偷眼看向高顺帝,见高顺帝目光不善,便去了外间看书。 等内间只得二人,高顺帝这才问道:“你欲如何?” 他所问,她竟是秒懂。对上他凌厉的眸子,她含笑的眸子却是透着一抹诡异,“皇上,给穆诚和白绮安赐婚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4:我什么都应下 高顺帝眸子一眯,放在她额头的手改为捏着她的下巴,“你还想与穆诚演戏不成 ?” 下巴吃痛,楚慈却是柔柔一笑,“演什么戏?说几句话而已。不管怎么说也是穆言的侄子,臣妾要做个妖妃,总要有一两个朝臣拥护才行的。不然大家都喊打喊杀的,皇上为难,臣妾也难自保不是么?” 见他目光不善,楚慈盈盈一笑,这一笑却因为面色太过苍白而令人心生怜惜,“皇上,我也不想总受伤的。这种罪,真挺难受的。” 方才便觉得她这示弱的假象让他舒畅,此时却觉得这示弱的模样令他又恼又怜。凌厉的眸子恼怒的瞪着她,在她的手复上他的大掌之时,反手一握,叹气说道:“罢了,你自已安排便好。” 她想做什么,他也大概清楚了。因为那白氏姐妹,她竟主动亲近,这般用心的作戏,想来也不用他再出手了。 这一夜谁也不得放松。二皇子亲自带着侍卫连夜搜寻生还者,宋文倾无人调配,高顺帝此时有怒,对他便是有意打压,他自不能再有动作,只能在帐篷里等着。 薛彦彤在外头守了大半夜,便被池顾给请回了帐篷休息。高顺帝倒是不嫌弃楚慈一身药味,就那般躺在她身旁,看着她睡着了也没有舒展的眉头。 抬了手,却又停在她眉宇上空没有落下。好像是在挣扎着什么,又好像是在恼怒着什么。梦中之人极不平静,眉头亦是越蹙越紧,当她猛然睁眼,一声‘小彤’出口之时,高顺帝那举在半空的手忽而改为握着她的下巴,没给她清醒的机会,便是猛的吻了下去。 睁眼之人不甚清醒,梦里全是白绮琴割破了手臂,滴血引着猛虎靠近薛彦彤的画面。那种害怕失去,不敢去赌的恐惧让她胸膛起伏,额头密密麻麻的汗就似雨后春笋。 心中的恐慌尚未平复,唇上的痛意便让她不甚清醒的眸子变得阴冷。高顺帝那凌厉的眸子直直锁着她,也不管她口中尽是苦涩的药味,就那么横冲直撞的探了进去。 四目相对,他霸道的吻让她被中的手缓缓握紧。在他凌厉却又布着寒意的眸光之下,她缓缓闭了眼。 她的妥协,却并不让他满意。微微松开,却是贴着她,冷声说道:“睁开眼!看着朕!” 他的强势,令她睫毛轻轻一颤,却没睁眼。高顺帝微勾了嘴角,周身却是散着冰寒的气息,“我想,薛答应不适合再住景华宫了!雅妃失了爱女,她去给雅妃做个伴倒也不错。” 此言,令楚慈双手握得发颤。缓缓睁了眼,对上他冷笑的眸子,楚慈浅浅一笑,“皇上这又是何必?我到底哪里还不够配合?” “你哪里都不够配合。”高顺帝捏着她的下巴,冷声说道:“你与朕合作,就当把朕摆在第一位!谁对朕不利,你当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旁人,你只能看着,明白吗?既然你喜欢军中的氛围,便应明白,谁是你主,你又当做到如何效忠!” 合作,是双向的。效忠,却是奉他为主。 楚慈只觉得这个男人霸道的让人想笑。 楚慈沉默不语,看向他的目光却是透着些许的寒意。她的目光,令他眯眼一笑,“此时也算是一个契机。你说,朕若弄死你,再告诉老五,伤你的剑上有毒,你终是没躲过这一劫。他自责愧疚之余,是否会不顾一切的出手?让朕想想,他会对哪些人出手呢?那白氏姐妹自是不提,可你却因薛彦彤而死,你猜猜,他会如何对薛彦彤?” 恼恨她为了薛彦彤连命都不顾,他在她心中连个女人也比不上,白瞎这些日子费心费力的宠着她! 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国之君竟是如此龌龊!他卑鄙到让她作呕,楚慈怒极反笑,“到底要我如何,麻烦你一次说个清楚。三不五时的威胁,你不烦,我都烦了。” 她这话,明显的厌恶! 高顺帝咬牙看着她,显然是被她之言惹怒,捏着她的下巴,冷声说道:“朕要你发誓,从今日起奉朕为主,一切以朕为先!哪怕是装,你也给朕装得像些!再让朕瞧出你有半分不愿,朕随时都能让你瞧瞧在乎之人生不如死的可怜样!” “呵。”楚慈一声冷笑,却换来他手上越发的用力,“你应当知道,把薛彦彤放在你身边,是朕给你的仁慈!你若不想她红颜薄命,你若不想孙芯蕊就此毁容郁郁而终,你若不想楚月泽失妻生恨莽撞行事,你就应该知道,谁才是你最该在意的人!”冷冷收手,起身说道:“天亮之后给朕答复。” 那人起身,尚未下床,楚慈便是看着床顶说道:“不必等天亮了,我现在就答应你。你有什么要求,今夜一并提了吧,我什么都应下,你往后也别再拿这些来威胁我,我听着烦。” 那平静的语气,仿佛是在说着今夜月色不错,很适合散步谈心。 在预想之中,她该是愤怒的,咆哮的,然后在一番挣扎之下,终是妥协,伏低做小的求着他,主动亲近他,这辈子视他为天,视他为主。可是,楚慈给他的结果却与预想天差地别。 坐回床上,看着她平静的面容,高顺帝眯眼说道:“朕要你发誓,一切如朕之愿。若有违背,你所在意的,统统不得善终!” 发誓这种东西,幼稚得让人想笑! 楚慈当真随他的愿,举手发誓。高顺帝却在她发誓之后,笑着说道:“发誓只是让你记住自已说的,朕的死士,折磨人的法子多不胜数。希望你所在意的人不会落到他们手中。” 哦,原来如此!敢情不是幼稚啊! 楚慈闭了眼,再不理会。却忽然查觉他的气息再次靠近,当他的唇贴来之时,同时说道:“看着朕。” 也不知是想与她亲近?还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有多乖?高顺帝就那么命令她睁眼,命令她与他唇舌相缠。哪怕她紧握的双手微微发颤,眸子里却是他想要的乖顺温和…… “主子,玄玉死了,玄华和小福子重伤,怕是……”次日,南易将好不容易从尸堆中翻出来残留一口气的二人给抬了回来。见宋文倾垂眸不语,问道:“要不,再给夫人送人过去?” “你与小福子送到她身边已是不易,你以为他能容忍我再做手脚?”靠着椅背,宋文倾说道:“一定要救活二人。” “是!”南易急忙去安排救人。 整顿了伤者,清点了死者,一直到申时二皇子才将准确的数据呈报给高顺帝。高顺帝当即下令启程回宫,却是留下一队侍卫,由宋文倾领队运送尸体。 三日路程,再无人见过楚慈。方一进宫,便闻御书房的小太监透了消息:楚妃重伤,性命堪忧。 此消息一出,有人悲愤,有人质疑。 东明修难以平静,终是寻了穆言以商议围场刺杀之事为由,一同进宫。 此时,高顺帝正坐在床前,一手拿了野志给楚慈说着上头趣事。偶尔插上一句与刺杀相关的话题。听得池顾来禀,东明修与穆言求见,便是放下书,与楚慈说道:“你这伤怎么着也得半月之后才能下床,赐婚之事,到时再说?” “嗯。”楚慈闭眼躺着,十分温顺。 高顺帝出了内殿,便是冷着一张脸,威严之中透着肃杀之气,看向二人的目光更是寒得掉渣。东明修到底了解高顺帝,当先提及刺杀之事。 待正事儿谈完,高顺帝这才看向东明修,冷声说道:“如何处置那二人,朕等她醒了再做定夺。此时不处置,不代表朕能默许你将人送走。” 这是提醒,提醒东明修不要妄想换人! 东明修面色微变,也不知是因为担忧白氏姐妹?还是担心楚慈的伤 ? “公公,楚……楚妃她还没醒?”出了御书房,东明修低声问着池顾,“不知她到底伤了何处?” 池顾左右瞧了瞧,这才叹了口气,低声回道,“哪儿能醒?就差没将肠子给抓出来了,药用的也不及时,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御医也来瞧过了,可失血过多,伤得太重,上药之时倒有些意识,这些日子便是浑浑噩噩的睡着,尽说胡话。圣上整夜整夜的守着,这回怕是……” 这回怕是真动了心了。 池顾这话,不敢说,那二人却是明白的。 穆言刚回将军府,便见穆诚大步而来。瞧那人满目担忧,穆言摆手说道:“伤的太重,还没醒。太医是让圣上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也就是说,兴许真的救不活了。 穆诚赤红了眸子,抬步便走。穆言忙将人拉住,低声呵斥,“你去哪里?” “我要杀了那两个女人!”穆诚怒道。敢这么伤她!她到底做了什么要这么伤她? 穆言将人死死拉住,不敢让他去犯错,“糊涂!你去逞什么能?这种事,几时轮到你去做了?今日皇上还警告了东明修莫动歪脑子,如何处置那二人,皇上自有定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5:妖妃惑乱朝纲 围场刺杀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众人均道高顺帝怕是要借着这机会肃清朝堂。可四皇子押进大牢之后,就似哑了一般,问什么也不答。哪怕严刑拷打,也不过笑道一句‘妖妃惑乱朝纲。’ 刑部梁大人每日进宫据实禀报,高顺帝也不过是点个头以示明了。只不过看向太子的目光,便是透着彻骨的寒意。 虽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在高顺帝这样的目光下,太子也并不好受。对于四皇子死不开口的态度,太子心中庆幸之余也甚是惶恐,就怕四皇子哪日熬不住了,将他给供出来才麻烦! 刑部兢兢业业调查证据,这一晃,便是半月过去。高顺帝每日除了处理公事,便是在内殿守着楚慈。楚慈的伤到底如何?无人知晓。前朝人心惶惶,后宫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这种平静,犹如风雨欲来的诡异宁静,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曾经效力太子,与四皇子有过交集的朝臣均是害怕自已受此牵连。而那些失了子女的大臣呜呼哀哉大肆上本,求高顺帝务必严惩凶手。 “老大也坐不住了。”看着楚慈一步一步缓缓在殿中走着,高顺帝说道:“老二这次是乘着机会,使尽浑身解数要将老四弄死,更有诸多证据指向老大。” “太子此时还动不得。”高顺帝的药好,腹部的伤已是好了许多,第十日便能下床行走。虽说不能做剧烈运动,可到底不用躺在床上任人伺候,自在的多。对上高顺帝的视线,楚慈又道,“再过些日子,待二皇子蹦哒的差不多了,再将他给除了。太子暂且先留着,毕竟他的根基最深,若是一下将他拉下马,狗急跳墙,反扑必然不利。” 最主要的是,南瑶如今越发嚣张,想来那许久不见踪迹的邰正源又是做了什么好事了。 楚慈话刚落,高顺帝便是轻笑出声,走到她身旁,将人抱起坐回椅上,“狗急跳墙?变着法子骂朕是不是?” “……”楚慈垂眸不语。 高顺帝看着她清瘦的容颜,面上是带着笑意,心里头却是有些莫名的烦躁。这些日子她睡的不好,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每夜都会醒几次,每次都是冷汗不止,那神色看的他眉头紧蹙,可她却是倔强的闭嘴不提。 “夜里伤口可是会疼?”又一次发问,高顺帝托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怎的夜里总醒?” “倒不是很疼。”对上他的眸子,楚慈轻声回道,“只不过夜里好似习惯会醒一般。或许伤好了,也就不会了。” 身边躺着一个不是自已丈夫的男人,那种恶心的感觉让她作呕。尤其是他刻意亲近之时,那夜模糊的记忆便来得越发汹涌。每每醒来看着身边蹙眉之人,她真想一刀杀了他才觉得痛快。 楚慈不由庆幸,还好她是受了伤,不然,他是否会为了宣告主权而迫使她承欢身下? 她之言,高顺帝眉头一蹙,却又缓缓舒展。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轻声说道:“丫头,放轻松,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再过些日子,便能除去两股势力。怎么想,都觉得身心愉悦。 高顺帝之言,楚慈只是轻点了头。恰逢池顾端了药来,便瞧着高顺帝抱着楚慈坐在窗前,怀中的人温顺可人,那消瘦的面容越发映的她双眼大而有神。 高顺帝那自在的神情之中夹杂着一丝他自已都没有查沉的柔和,这份柔和,是池顾所不曾见过的。至少,当年与那些女人作戏,高顺帝不曾露出过这副神态。 戏嘛,演的越真,投入的也越深。可演到最后,谁能笃定自已就只是演戏而已?心中轻叹口气,池顾却是不敢多言,端着药上前,轻声说道:“圣上,娘娘的药好了。” 高顺帝随手接过,也不管楚慈现在能自个儿喝药,硬是亲手喂着她喝下。好似看着她在怀中乖顺听话,心中便无比的顺畅…… 刑部尚未查到四皇子刺杀的证据,高顺帝桌上的折子却是越堆越多,这堆折子痛斥的不是四皇子,而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妃子,也是此时还‘卧床不起’的楚妃! “楚妃胆大包天,乘乱刺杀六公主泄愤,更放虎吞食六公主遗体。此举乃藐视皇室,藐视北瑶威严!按北瑶律例,对皇室不敬,当处以凌迟之刑,以儆效尤!” “楚妃恶行被白氏姐妹撞破,便起了杀心。白氏姐妹救不下六公主,却因此落个陷害楚妃的罪名。如今楚妃之罪终是证据确凿,圣上不加以处置,如何能平愤!” 高顺帝随手挑了几本折子,坐在床边念给楚慈听。楚慈将手中的野志翻了一页,笑道:“这故事真有意思,财主为了一个妖姬竟是将自家儿子都给杀了。” 高顺帝眸子一眯,挑着她下巴说道:“好!” 对上他的目光,楚慈笑问,“杀的好?” “杀的好!” 高顺帝一句杀的好,次日便下旨将四皇子游街,直接推出午门斩首。皇子身份尊贵,就算要杀,也当是赐杯毒酒,以保体面。这四皇子却是北瑶开国以来,第一个被推到午门斩首的皇子。 且,刑部连证据都没找到,高顺帝便因楚慈一句话而下旨斩杀四皇子,此事一传开,便是闹得沸沸扬扬。 “哎,你们没听说么?楚妃醒来便要皇上将四皇子推出午门斩首,皇上也不知到底迷恋她什么?竟是不顾四皇子乃皇室出身,真的就将人游行而来。” “可不是么?你瞧瞧那四皇子,这大半月也不知在牢中是如何过的?怕是没少用刑,这都半死不活了,直接赐毒酒不更好?何必将人拉出来让人看了皇室的笑话?” “要我说啊,就是那楚妃太有本事!她说什么,皇上便做什么。咱们北瑶的皇帝,历代也算是仁君。可怎么到了这一代,却是被一个妖妃左右?再这么下去,怕是晚节不保,不知会做出哪些有驳常伦的事儿来?” “自个儿儿媳都给抢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皇上正值壮年,说不定再过些日子,又当有小皇子出世了。也难怪杀起亲儿子来半分不手软的。” “嘘,你可小声些!” 百姓议论之中,刽子手往大刀上喷了一口酒,那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芒 ,令人瞧了心中瘮得慌。 眼见那一刀就要砍下去,一群黑衣人瞬间冲了出来,一剑杀了刽子手,竟于重重守卫之下,将那遍体鳞伤之人救走。监斩的二皇子面色铁青,当即带着侍卫追去。 四皇子被人救走了,高顺帝勃然大怒,当场摔了杯子,下令封锁城门,务必将人搜出来!同时下了旨,谁敢私藏罪犯,株连九族! 一连三日的搜查,毫无收获。二皇子再是镇定,也急得如热锅蚂蚁,寝食难安。幕僚们抓破了脑袋,却始终想不出一个有利的法子给二皇子开脱。 围场失利,本就令高顺帝大怒。如今监斩四皇子又让人给救走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担什么大任? “你们都是饭桶?平日里养着你们,到了关键时候又给我装哑巴?!若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我还如何与太子抗衡?如何将他拉下马?”二皇子恼的将杯子重重摔到地上,怒道,“谁出来说句话?” 幕僚被骂,却是垂首难语。此事,太过复杂!眼下局势本就混乱,谁又清楚是何人救走了四皇子?四皇子的部下有嫌疑,太子也有嫌疑,一旁虎视眈眈的五皇子亦有嫌疑。 二皇子急得团团转,太子却也并不好过。书房中,那人来回走着,想不明白这局到底有多少人参与?“本宫没让你们救人,这人到底是谁救走的?有何算计?” “太子,属下愚见,四皇子既然已被救走,二皇子必会借此机会嫁祸太子。眼下时局对太子不利,倒不如将之前二皇子结党营私,克扣军饷的证据放出来!” 那些证据,本当用到最后。可眼下对太子极为不利,幕僚两相权衡,也只能想出这法子暂时平衡局面。 “只能如此?”太子恨声说道:“老四那个蠢货!让他杀一个女人而已,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成功,当真是越发无用!” “此事也怪不得四皇子。”一名皮肤稍白的幕僚垂首说道:“楚妃受皇上庇护,加之五皇子暗中保护,东明修更是于暗处看着,四皇子也不便行事。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才能伤了楚妃,若是没有那些安排,只怕她毫发无伤之下,更能汹涌反扑。” 太子看着那人,沉默良久,说道:“怀献言之有理。眼下父皇之所以震怒,全因那楚贱人紧咬不放。依你之见,当如何让那贱人脱了父皇的庇护?” “此事说易不易,说难倒也不难。”怀献深思而言。 太子闻此,挑眉看去,示意他说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6:这些人好像傻子 怀献接着说道:“楚妃乃五皇子妻室,被皇上强夺之前与白诚,岑子悠,东明修几人均是暧昧不清。若想给楚妃致命一击,倒不如从东明修着手。前些日子以白氏姐妹为突破口扭转局面,让那二人成了救六公主不成,反被楚妃一党诬陷的受害者,皇上就是再想护她,也得顾忌皇室威严。群臣共愤,皇上就算宠她,也不能贸然对太子下手。” “所以?”太子听的不是很明白。眼下确实是这情况。高顺帝想对他出手,可几方施压,高顺帝也不得不平衡局面。 怀献一笑,自带风华,“那楚妃能杀了六公主,想来也是个性子极狠之人。若朝臣激进,她必然回击。太子不如以静治动 ,以不变应万变。等她出手,再利用那性子急躁的白诚为饵,自然能给她一个不忠的罪名。到时皇上亲眼瞧着她不忠,就算能被她糊弄过去不杀了她,也会因为愤怒而将她打入冷宫。只要楚妃不在皇上跟前,皇上必然能清醒,想明白此时动太子和二皇子会有什么后果!” 冷宫,那可不是人住的地方!只要楚慈进了冷宫,死与活,还不就是皇后一句话?更何况眼下楚慈重伤未愈,脱了高顺帝的保护,要弄死她还不容易? 太子想了一通,看向怀献的目光便是越发认同,“好!好主意!非但能弄死那楚贱人,还能稳住局面。只不过,不能乘着这机会治一治老二,本宫心中遗憾。” “太子何必急于一时?咱们手上不是还有二皇子诸多证据?他这次引祸太子,咱们也算清楚他手中有哪些东西,如今需做的是如何撇清关系,而非斗一时之狠。”怀献之言,甚是有理。太子哪怕心中遗憾,却也点头表示赞同。 来回走了几步,太子又道,“楚贱人捉了老四算是立功,可她杀了老六,也算是犯错。这功过一抵,以父皇对她的宠爱来看,怕是难置她于死地。说起来,那些事均非她一人之力能办到的。老五看似默默无闻,可他的底咱们谁也不清楚,且眼下东明修想保那白氏姐妹,能助楚贱人的,也只有老五。” 怀献接过话头,冷静说道:“这次救走四皇子,许是五皇子所为,去年皇上便有心除了二皇子,五皇子借着这机会给二皇子致命一击,还能同时杀了四皇子。加之二皇子手上那些对太子不利的证据,他便是一箭三雕,收获最大。” “那个废物!”一声冷哼,太子阴冷一笑,“他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楚贱人!既然如此,便让他亲眼瞧瞧,群臣声讨之下,那楚贱人如何自保!”转首看向怀献,太子说道:“你去写个详细的本子给本宫。” 怀献抱拳退下。 待得怀献走远,一旁的幕僚这才低声说道:“太子,怀献进府没多少日子,且……” “你们一个个的只想着丢证据出去,他进府没多少日子便能给本宫出主意!”太子一声冷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一个才入府的幕僚便能仔细安排,这些人却似饭桶,一个个的只知道如何把手上的底给交出去! 那幕僚本欲再言,见太子面色阴沉,只得闭口不言。 正如太子所说,群臣声讨,从未有过的激烈。四皇子被人救走,群臣却声讨楚慈为祸朝纲。如今高顺帝更被她迷惑,唯一的女儿死在楚慈手中,高顺帝却是不闻不问,更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顾一切的要杀了亲儿子!如今更因楚慈态度强硬,高顺帝封锁城门,非要置四皇子于死地。如此妖妃,如何能留? 声讨之中,又有人站出来为白氏姐妹喊冤。这些人平日里与东明修少有来往,多数是春狩一行失了子女的朝臣。高顺帝不胜其烦,摆手下朝, 并不多言。 高顺帝的态度,令大臣心寒。群臣跪于御书房外,黑压压的一片看去甚是壮观。 “利益平衡权利。作为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在乱局之中,只能牺牲。”听得池顾来禀,群臣还在外头跪着之时,楚慈笑道,“这次若是逼得皇上杀了我,二皇子与太子同时收手自保,皇上迫于压力也只得不再追究。一场刺杀,最后就变成了四皇子为六公主报仇,最终我与他两败俱伤的结局。” 高顺帝听她嘲讽之言,将她垂下的长发拨到耳后,不喜不怒说道:“说起来,朕以前也是对他们太过放纵。总觉得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才造就了如今局面。” “到底都是心怀不轨的,就算皇上不放纵他们,他们也能给自已造出一片天地。”楚慈看似随意的靠着坐椅,却是不动声色间拉开二人距离,“皇人安排那人当真可信?莫到了最后关头被人反将一军,可就麻烦了。” “朕亲手培养出来的人,自是可信。”高顺帝随手将折子丢到一旁,说道:“清明已过,却未踏青。你的伤虽是恢复的不错,却不太适合远行。” “踏青而已,何必远行?”楚慈浅浅一笑,说道:“城中应当有风景不错的地儿。也不需要什么钟灵毓秀,集天地之气的宝地,只要山清水秀,能四处走走便好。” 高顺帝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点头笑道,“好!” 朝臣依旧跪在御书房外,整日整夜的跪着,仿佛不处死楚慈便不罢休。雅妃亦是跪在御书房外,原本娇好的面容道不出的憔悴,眼下尽是青黑之色,面上布着泪痕,可谓伤心欲绝。 何驸马一副生无可恋的神色,好似失了六公主,心也跟着去了一般。 不管外头的人如何哭喊,如何声讨,高顺帝却是不管不问。不管朝臣如何做,他都一副守护到底的态度,好似这些人在他眼中真是比不过一个女人一般。 后半夜,池顾匆匆来禀,“圣上,雅妃晕过去了。” 高顺帝看着怀中蹙眉之中,冷声说道:“没死就送回去!若是死了,你直接处理便好,莫再来吵闹!” 池顾听得心中微颤。那雅妃,好歹是六公主的生母啊!早便知晓高顺帝无情,可此时瞧着高顺帝看向楚慈那柔和的目光,池顾便只能感叹:圣上哪里是无情哟?只是这份情,几十年不曾被人牵动罢了。 池顾退下,高顺帝这才轻抚着她的眉头说道:“睡吧,没人来吵了。” 不想看她蹙眉模样,这不及巴掌大小的脸蛋儿应该是布着肆意张扬的神情,不该有这种走不出恶梦一般的无助模样。 迷迷糊糊之间,楚慈往他怀中凑了凑,微启了唇,却是轻喊一声,“小伍,我冷。” 一身冷汗黏黏糊糊的,甚是难受。 这话,听得高顺帝眸光一寒。二指捏着她的下巴甚是用力,将梦中之人生生捏醒。一睁眼,便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她尚且不明所以,他便是低头吻了下去。 “看着朕!”依旧是霸道之言,就是要让她知道,她此时在谁的床上!在她身旁的是谁! 楚慈不知他又是发什么疯?却也如他所愿,满目柔和与他对视。他要她回应,她也压着作呕的冲动应着。被她如此应着,高顺帝心中终是舒畅,一个深吻之后,便搂着她说道:“睡吧。” 日子还很长,他就不信抹不去那人在那心中的位置! 次日,高顺帝出了御书房。正待上朝 ,可瞧着外头还跪着的人,似怒极反笑,“既然大家都在,也不必再去奉天殿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此话方落,大臣便是喊声震天。 楚慈在内殿听得外头的动静,缓缓下床,穿了靴子出去,池顾便急忙上前相扶,“娘娘您怎么就下床了?圣上再三交待,娘娘可得好生将养着才行。” 楚慈摆了摆手,说道:“外头吵杂,我也来瞧瞧是何事?” 二人走出御书房,便瞧着外头跪了一地的官员。听得他们口中对她喊打喊杀,楚慈便走到高顺帝身旁,挽着他的手臂,抬眼看着还未散去的星辰,十分愉悦的说道:“今日天气应当是不错,在床上躺的久了,出来走走心里头真是畅快。” 高顺帝顺手搂在楚慈腰间,低笑问道:“可要出宫去走走?爱妃在床上躺这大半月,可错过了不少的风景。” “那敢情好!”楚慈眉眼一舒,含笑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出宫去走走?” 下方朝臣还在喊着杀了妖妃,上头楚慈却是巧笑间定下了今日的行程。 待得高顺帝吩咐池顾去做安排,朝臣这才明白高顺帝所言带楚慈出宫并非玩笑。众人抬眼怒视楚慈,楚慈眨了眨眼,甚是娇俏与高顺帝说道:“这些人好像傻子。我就喜欢看他们弄不死我,却又不得不面对我的神情。” 高顺帝一愣,随即大笑,将楚慈打横抱起,径直回了御书房。 楚慈伏在高顺帝肩头,目光看向跪在下方的人;眸子里是道不尽的嘲讽,面上神情更是嚣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7:故人相遇 直到池顾安排妥当,高顺帝当真带着楚慈出宫,那些发誓定要跪到高顺帝杀了楚慈才起身的大臣终是跪不下去,急急忙忙的出了宫,换上常服远远跟着。 这次出宫,高顺帝连几位皇子都没通知,直接带着楚慈和薛彦彤出宫踏青。 知晓楚慈也跟着出宫,许多人便开始了动作。以至于高顺帝一行才至山清水秀之地,那些还未缓过劲儿的大臣便不顾身子的不适,径直追了过去。 几位皇子未得传唤,自然是不敢贸然同行。失了子女的大臣前往,自是要拖着高顺帝,哭求着治楚慈的罪。 远远瞧着高顺帝被一众大臣给缠住,楚慈摇头冷笑,“这世上多少人是有良知的?谁杀了他们的子女,他们心知肚明。可是,为了自已的前程,公然对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出手,甚至与仇人联手合作,只为了让子女死得有价值。” 看着楚慈面上那嘲讽的笑意,薛彦彤唇上微紧,扶着她的手说道:“不是谁都像小慈这般恩怨分明的。” “我恩怨分明?”楚慈失笑,看着薛彦彤不甚自在的面容,低声说道:“我已是分不清恩怨了。” 分不清恩怨了,就像她一步一步的安排,有意引导朝臣所为,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 正想着,便闻远处传来娇笑之音。转首看去,瞧着湖上渐近画舫上那有些熟悉的面容之时,楚慈不由愣住。显然那人也是瞧见了楚慈,可她却是眉头微蹙,眯眼细细的打量着楚慈,似不太确定所见之人是否故人? 楚慈朝池顾招了招手,池顾忙大步走了过去。 “既然出来了,我想去游湖,还请公公替我安排一下。”楚慈指着渐近的画舫说道:“里头的丝竹之音也甚美,不知能否上去听听?” 池顾忙唤来亲卫去查画舫,知了底细,这才去请求高顺帝。高顺帝转眼看向那画舫,不冷不热的说道:“九曲坊?好似听过。” “听闻是一年前从外地来京的曲坊,里头虽无大家坐阵,却因着都是些江南小曲儿,吴侬软语甚是悦耳,近来在京中也小有名气。” 高顺帝又看了一眼普通的画舫,这才与池顾说道:“安排下去,让她们准备准备伺候楚妃。” 池顾忙下去安排。 不过一盏茶的光景,池顾便是安排妥当。船上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满面春风下了画舫相迎。不怪这妇人谄媚,实在是围着高顺帝那些官员,可有不少是眼熟的。能被这些人众星捧月的围着,中间气度非凡之人的身份也不必去猜了。 “皇上公事繁忙,不如臣妾先上去了?”楚慈走来,官员虽是恼怒,却也不得不让出一条路来。楚慈瞧着众人神情,笑得甚是惬意,“方才听池顾公公所言,这九曲坊小有名气,江南小调令人身心舒畅,水袖善舞更是令人沉醉。既然皇上公事烦身,不如臣妾先上去瞧瞧?呆会儿瞧着好的,再让她们给皇上走一个?” 高顺帝哪里能让她自个儿上去?当即表示要一起上画舫。不想此时多人围上,更是‘噗通’一下跪在高顺帝身前,哭喊道,“皇上!您若当真无心听微臣之言,微臣便只能投湖,总胜过眼睁睁看着一代明君为了一个妖妃晚节不保,被其惑乱江山!” 一人喊,众人和。楚慈听得一声冷哼,当下甩袖转身离去。高顺帝想要跟上,却被一众大臣给围着,真似不听他们一言,便要跳湖自尽一般。 见楚慈带着薛彦彤登上画舫,高顺帝眸光瞬间转寒,转眼扫向跪地大臣,冷冷说道:“说啊!当说的,都给说了!说不出个道道来,你们自个儿跳下去!” 以死相胁,这些人还真是胆儿肥了! 大臣们相视一眼,顿时一个个展开对楚慈的声讨。 下方尽是声讨,楚慈却是心情不错的靠着软椅,听得那悦耳的曲子。薛彦彤坐于一旁,几次欲言又止,那副担忧模样落在楚慈眼中,她却似没瞧着一般 ,并不发问。 一曲毕,便有几个姑娘舞动水袖而出。几人姿色虽不是倾国倾城,却是小家碧玉各有千秋。随着几人长袖舞动,一名二十七八的青衣女子端着瓜果茶水上前,池顾仔细的试吃了,这才放青衣女子过去。 “不知路遇贵人,眼下也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来。这些水果是奴家昨日出城亲手摘来了,娘娘您瞧瞧可还合味?”那女子上着果盘,两分娇笑,三分惶恐相问。 这女子,正是方才立于船头眯眼打量楚慈之人。楚慈不由一笑,这一笑,便似当年的随性洒脱。看着女子暗藏打量的目光,随意拿了一个枇杷剥着。那女子也是好眼色,在楚慈剥了枇杷之后,忙端着银盆在一旁候着。 楚慈吃了一个枇杷,净手说道:“皮薄肉厚,汁美籽小,确实是好东西。”在女子低眼轻笑之时,转首与薛彦彤说道:“你也试试,这味道着实不错。” 薛彦彤点头拿了一个枇杷,楚慈又与池顾说道:“公公也尝尝,这枇杷真是不错,你尝过了,给皇上也带一些回去。” 后头那话,池顾自然不敢相拒,垂首上前拿了一个剥着。楚慈这才与那女子目光相对。她以手撑头,看似赏舞,可二人相对的目光,却是传递着旁人所不知的意味。 “听闻这些人都是从江南而来?”楚慈似随口问着。 女子回道,“也不尽全是。听闻曲坊老板本是江南人,可家道中落,这才做起了曲坊的小本生意来。听闻还是前些年遇着了贵人,不过是与人喝了一场酒,谈了一场心便得了许多的银子,这才有本钱做了这糊口的生意。一路摸索着进京,买了一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便将这曲坊给做了起来。” 楚慈闻言,微微挑眉,“这般水灵的姑娘,到了京中,卖艺不卖身,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可不是嘛。老板可是好些日子撑不下去的。可想着那恩人给了诸多银两,也不能给这般糟蹋了,便也一路走了下来。这不,撑到现在,虽是得罪了不少权贵,却有那品德高尚之人瞧得起这小小曲坊,倒也没人做什么过份之事。”女子回道。 “有那品德高尚之人相护,倒也是福气。听闻这京中可有不少人强取豪夺,更有那为了前程抛弃真爱,更丧心病狂杀人灭口者。贵坊老板能撑下来,也是不易。” 楚慈这话,听得池顾手上一颤,心中暗道:这楚妃也真是越发大胆了!居然敢如此将自个儿的事儿给道出来,也不怕惹了圣上恼怒。 那女子却是听得眸光一闪,低声说道:“娘娘说的是,真是不易。”口中回着,心中却道:敢情真是那姑娘啊!却是如何也想不到,当年那个为了感情之事进青楼的姑娘,如今成了祸国妖妃。 许久未见,这模样都变得快认不出来了。 楚慈视线转回,与池顾说道:“公公瞧着这些人的功底可还行?我觉得倒是新鲜,不知可否召进宫中消遣一二?” “这个奴才可不好说。”池顾忙回道,“得问过圣上才行的。” 楚慈点头,不甚在意的说道:“也是,待皇上忙过了再去问问,我这也是心血来潮。对了,这里可是你管事?”楚慈问着眼前女子,“没瞧着你们老板出来。” “老板前些日子回了老家,便将这曲坊暂交给奴家打理。”女子恭敬回道。 楚慈又问,“不知管事的如何称呼?待我回去与皇上说说,改日也好寻管事的。” 女子抬眼看向楚慈,含笑回道,“扶风。”见楚慈眉头微挑,继续说道:“早些年也算是如柳佳人,弱柳扶风;可此时并非如柳娇美,便只能扶风给自个儿挂个噱头。” 楚慈浅浅一笑,“谦虚了。”当年唤如柳,在青楼调教姑娘。如今唤扶风,却是开起了曲坊。 嗯,果然是人往高处走。好歹,如今也算是能给自个儿做主了。 二人说话间,一舞已是尾声。如柳没再多言,垂首退下,便又是一舞起。 楚慈似有些疲乏,与薛彦彤说道:“你先瞧着,我去外头吹吹风。” 薛彦彤欲起身跟上,池顾却一反常态阻止道,“薛答应还是让娘娘自个儿呆会儿的好,您瞧瞧娘娘满腹心事,必然是想自个儿静静的。” 薛彦彤心中担忧,可想到岸上那些大臣的声讨,便只能坐下,暗道自已无用,总是帮不了她。 楚慈走到船头,看着远处几艘画舫不远不近的在湖中划着,眸子里透着清寒的笑意。 那些人不遗余力的把她推向妖妃之名,如今更是费尽心思要给她扣上不忠的罪名,穆诚要见她,实在是容易的很!毕竟是几方人马想要给穆诚那傻小子制造机会,可比他闷头撞墙要容易许多。 这不,好好的画舫,竟是不知怎的破了洞,池顾慌忙安排人下水,往不远处的画舫而去,只盼着在沉水之前,那画舫能及时来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8:私会被捉 终是在沉水之前换了画舫,楚慈看着船上几人,眸中不喜不怒。 “原来是王爷与将军在此游湖,倒是巧了。”楚慈浅浅一笑,这个笑意却是不含感情。 东明修看向楚慈,欲言又止。穆言身后之人亦是蠢蠢欲动,仿佛有千般话语要言,更似有许多想法欲行。 楚慈却是谁也不理,立于船头看着先前那画舫沉水,低声说道:“可惜了。”转首寻着如柳,却见那女子视线频频扫向不远处的岑子悠,神色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楚慈扫了如柳几眼,这才将目光转向岑子悠。 今日岑子悠一身白袍,手握折扇,嘴角含笑,眉目含情,好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在这船上,穆言与东明修过于清冷,穆诚更是面色发沉,也就只有那岑子悠算是如玉公子惹人眼目。 转首扫了一圈, 发现看那岑子悠的人还真不少。除了如柳频频侧目之外,还有一个怀抱琵琶的姑娘眸光盈盈,七分羞怯,三分含情的看去。 楚慈不由一笑,心中暗道:皮相果然是惑人的!若这些人知道岑子悠的恶劣,怕是要碎了心了。 正想着,恰巧那人将视线从湖中收回,也不知是偶然还是本就有心瞧来?对上她的视线之时,目光如水,温和得要命。见她面色平静,岑子悠好似受伤一般,轻叹口气,甩开折扇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落山有情向水言,流水无意偏向月呐。” 当众调戏楚慈,这事儿也只有岑子悠能做的出来。偏生那人目光是看向湖光山色,这话也无不妥,真叫人想说他两句也无从说起。也好在池顾这会儿正忙着安排亲卫搜船,不然岑子悠此举让高顺帝知晓了,必不轻饶。 楚慈与岑子悠的互动,如柳看在眼中,眼珠转了几圈,悄然退到一旁。 楚慈转首看向远处青山,东明修想了想,终是上前问道:“听闻皇上派人回东曲去寻黎府的老管家?” “哦?是吗?”楚慈语态淡漠,“我倒是不知晓的。” 楚慈之答,东明修微握了拳头,却是叹气说道:“你给她一个痛快可行?” 那日,远远听得楚慈那句‘白绮琴,我要让生不如死’,他便知晓,楚慈要对付白绮琴,绝对不是杀了那般简单!当他知晓高顺帝派人去东曲寻那老管家之时,心中便已知晓她要做什么。知她恨,却没想到她竟是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白绮琴。 “我不懂王爷的意思。”回头冷冷的看向东明修,楚慈问道:“谁能给谁痛快?王爷认为,眼下谁过得痛快?” 凭什么到最后要她来给个痛快?若非薛彦彤穿着玄衣,那日岂不是身首异处?岂不是被猛虎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她也想记得当初的恩情,可是,当恩变成了仇之时,她也做不了善人! 东明修对上她阴寒的目光,想说什么,最后只得叹气,迈步走开。楚慈似也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呆着,与跟来的薛彦彤说道:“别跟着我。”便自个儿进了船中。 楚慈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这会儿池顾也不敢去触霉头;只能吩咐亲卫在外头守着,自个儿也是退到了外头。 与穆言目光相接之时,池顾目光微闪,穆言面色亦是有些异样。当他瞧着穆诚借口去船尾之时,终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莫胡来。” 穆诚点头,却是不应声。 “穆言,你可想明白了!给他机会娶了白绮安,朕便不再追究他是银面修罗之事。当初刺杀之罪,朕也不再追究!若你不能配合,朕便只有旧事重提,让你这才相认的侄子去陪他双亲!” 高顺帝的话犹如在耳,穆言看着穆诚那自认为聪明的举动,心中甚是犹豫。穆诚此时恨极了白绮安,如何还能娶?可如今,楚慈就是要穆诚娶白绮安,他又能如何? 思来想去,一个是好兄弟的表妹,一个是自个儿有愧的侄儿,哪个都不能放下,却又哪个都不能阻止。 孽缘啊!思来想去,只能如此一叹。 穆诚好不容易寻着机会跃过窗台跳进屋中,便见楚慈坐在桌前,一副深思模样。 听得动静,楚慈看了看窗台,又看了看眼前之人,冷漠问道:“你来做什么?看我死不死得了?” “楚慈,你听我说……”穆诚急忙否认,楚慈猛然站起,打断他的话,“听你说什么?你是否也与王爷一样,来告诉我,白绮安也是迫不得已?是否也要我给她一个痛快?是否觉得我这般不开口,让她们惶惶不可终日是一种折磨?” “不是的!”穆诚终是顾不得礼数,上前握着她双臂,刚要开口,却见她眉头一蹙,手臂下意识一缩。 微一收紧掌心,便查觉她双臂大小不同,穆诚后知后觉忆起,她右臂好似受了伤。忙松开手,着急说道:“楚慈,我来不是替她说话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想告诉你,穆言是我叔父……” “哦?也就是说,你与白绮安也算是门当户对了?看来,你来,是让我恭喜你的?”楚慈一声冷笑,甩手退开几步,“穆诚,你是来炫耀吗?你来就是想告诉我,当初我没选择你,眼下这般狼狈就是活该?你当初说我是个男人都能捉着不放,眼下我捉着了这北瑶的皇帝,你是否觉得我更加可耻?怎么说也是我的公公不是么?眼下却变成了他的妃子,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的?” 此时的楚慈,就似当初在寨子里的无情。那时她告诉他,她不想再与他纠缠,因为她看上了岑子悠,因为岑子悠对她更有用。此时她似刺猬一般,用一身的刺护住自已,却是露出了她的那份脆弱。 穆诚只觉得心中难受得厉害,上前一步,握着她手腕说道:“楚慈,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以前是我不好,是我混账,是我蠢笨,是我看不清。如今我才知道你受了多少的委屈,你放心,我会带你走的,等我安排好,我定然带你走,我……” “哦?你要带朕的爱妃去何处?”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外传来,紧闭的门被人从外踹开。高顺帝凌厉的眸子里透着怒火,看向穆诚的目光中是发自内心的愤怒。 看着穆诚握着楚慈手腕,高顺帝眯了双眼,眸子里透着一抹杀念。楚慈忙甩手退开,转首看着旁处,似有心虚 。 此时高顺帝似也忘记这一切本就是一手安排的局,大步走到楚慈跟前,在她行礼之时,捏着她下巴问道:“你要跟他去何处?” 好大的胆子!居然想带她走?带她去何处?还想私奔不成? 楚慈垂眸,轻声回道,“皇上许是听错了,臣妾不曾听到什么去何处之言。” 高顺帝怒极反笑,手上力道越发的重,她白晰的面容之上瞬间布着一道红痕。楚慈面上生疼,却是一声不吭,不曾呼痛。她越是这副模样,高顺帝便是越恼,哪里还管这是局?捏着她下巴便是吻了下去,好似就要让这些人亲眼瞧瞧,这个女人,到底是属于谁的! 唇上的痛,令她眉头微蹙,他却是眼眯说道:“看着朕!” 一如既往的霸道,在此时便更显羞辱。看着楚慈面无表情与高顺帝相吻,穆诚瞪大了眼,每一个呼吸都让他痛苦难挨。 她在宫中,便是如此受辱的吗?曾经的她,多么的灵动;曾经的她,是那般的肆意张扬。可此时,在高顺帝跟前的她,犹如行尸走肉,那让他又爱又恨的灵魂,如今却是不复存在;那狡黠之人,好似一日日的死去,只留下这副躯壳,任高顺帝操控,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傀儡。 穆诚只觉得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心,他下意识的想要动作,却被闪身而来的穆言给一把拉住,不动声色压住不知深浅之人。 高顺帝终是在楚慈的顺从之中得到满足,搂着楚慈,冷眼看向穆诚,冷声说道:“你方才与朕的爱妃说什么?” 穆诚张口,却是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喉间似卡着什么,让他再难言语。 高顺帝冷笑着看了几人一眼,似也不想将事闹大,一把将楚慈抱起,便是大步走了出去。 虽然高顺帝不想多言,可是,穆诚私会楚慈之事,却不知怎的就这么传了出去。毕竟当时画舫上的人也不少,那些哭喊着要高顺帝杀了楚慈的大臣也有不少是跟着上的画舫,此时知晓了这茬,如何还能放过楚慈? 是以,楚慈一回宫,那些人便是信心十足的再次跪到御书房外,这一次,非但声讨楚慈祸乱朝纲,更是冒死谏言:若让楚慈再留于后宫,只怕会乱了皇室血脉! 听听,楚慈这罪名,一条接着一条,这些人可谓是破釜沉舟,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 “好!这次计划,着实完美!”太子一拍手,面上尽是欢喜之色。“本宫还真是小瞧了那白诚!他居然敢说出带走楚贱人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9:打入冷宫 怀献浅浅而笑,太子赞道,“你这法子着实不错!此举非但能将那楚贱人打入冷宫,更能借此机会打压穆言与东明修!那二人冥顽不灵,不知进退,本宫早年便欲除之。只要这次让父皇起了疑,那二人就是再大的功绩,也会引起父皇的不满,胆敢与后宫妃嫔暗通曲款,当真是活腻了!” 怀献点头,缓缓说道:“接下来,便需大人们辛苦些。哪怕皇上以身家性命相胁,也不能轻易妥协,定要将楚妃打入冷宫,方能置她于死地。” “对!你说的不错!”太子心情不错,大笑说道:“本宫这便进宫去,可不能让那楚贱人乱了皇室血脉!” 太子与二皇子不期而遇,二人双双进宫,那些哭喊的大臣便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定要高顺帝处置了楚慈。原本宁静的后宫,也因此事热闹了起来。那些静候时机的妃嫔终是等来了机会,由皇后带着跪在御书房外,只道不能乱了皇室血脉。 外头闹得不消停,殿内高顺帝也是难消怒意,“说几句而已?若朕不早些到,是否就任他所为?” 高顺帝怒问,楚慈却是立于窗前,看着外头的景色,默不作声。楚慈不应,高顺帝便是压上她的肩头,也不顾她肩头的伤,握得相当用力,“楚慈,别忘了你应过朕的话!你若敢……” “皇上,我没忘。”转眼看向愤怒之人,楚慈微微一笑,“之前与他是发生了一些事,只不过……” “发生了哪些事?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高顺帝揪着这点不放。 高顺帝愤怒的模样,竟是有几分宋文倾吃味耍性子的无赖。那日在药铺,宋文倾因为穆诚之事掀了桌子,更放言她若离开,便不要再回去。那时候的吵闹,此时想起有些想笑。心中那些酸涩来得汹涌,让她失笑之中,苦涩不停。 她这一笑,高顺帝手上便是越发用力,刚待发作,她却是垫了脚尖,轻凑上去,在他面上轻轻一吻,柔声说道:“皇上,我楚慈,往后只是你一人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还怕什么呢?过去怎样,重要吗?” 过去,她还是他的儿媳呢,若要追究,岂不是没完? 高顺帝心中郁结,只恨当年没乘早将她给收了!如今看着她与那些人纠缠不休,哪怕是为了大局,却也让他心中恼怒。 分明是自已的女人,分明也是自已一手安排的局,可为何走到这一步,他却受不了?看着她乖顺的模样,高顺帝将人往怀中狠狠一带,哑声说道:“若非你有伤在身,朕此时便要了你!” 这句话,她眸中一片凄凉闪现,却也不过片刻,靠在他怀中,以绝对乖顺的模样听得他宣告着自已的主权。 池顾开了殿门而入,便瞧着了窗前那副看似柔情,却透着诡异气息的画面。心中轻叹口气,上前说道:“皇上,当年穆诚与娘娘的事儿,他们都翻了出来。还有岑子悠曾经对娘娘夫妻相称,在雪山同时消失一月的事也宣扬了出来。更是将东临郡王与娘娘暗通曲款,剿匪之时多次以商议要事为借口,不知所踪之事掀了出来。” 当年,楚慈是功臣,这些事儿,军中之人最为清楚,自然是给压下的。可如今,楚慈是那祸乱江山的妖妃,眼下太子与二皇子联手自保,楚慈自然就成了声讨对象。 这些事,高顺帝本是知晓。可是,此时被旁人提及,他心中的怒火便似如何也压不下。才稳了情绪之人 ,便是握着她的下巴,冷声说道:“楚慈,你到底还有多少旧情没处理的?嗯?” 下巴吃痛,楚慈想拨开他的手,他却是在她唇上狠狠一咬,冷声说道:“这次之后,再让朕听到你与任何人纠缠之言,朕必然不会放过你!” 一甩袖,那人带着怒意而出。 池顾急急忙忙跟了上去,想了想,却又悄然退了回来,给楚慈倒了一热茶双手送上,这才又退了出去。 茶水很烫,从喉咙一路往下,胃里头却是莫名的舒服。一杯茶刚饮尽,便瞧池顾蹙着眉头进来,低声说道:“娘娘,得罪了。” 冷宫,楚慈是必然要进的。毕竟,那些人拿出来的证据,高顺帝不能再将人留在御书房。换句话说,在穆诚娶白绮安之前,楚慈都只能呆在冷宫。 外头是怎样的情形,楚慈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身处的冷宫,真是莫名的阴寒,好似有无数的怨灵被锁在这冷宫中,逃不得,喊不出,只能以怨恨愤怒的目光看着进来的每一个人,传递着他们的种种不甘。 池顾走出冷宫,回身之时,便见楚慈一身桃衣立于杂乱的廊下。那满目清寒之人,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好似在何处,有怎样的遭遇,都不重要了一般。此时,池顾不由想起她进宫那一夜。那一夜,入冬第一场雪飘落,她站在宫门之外,喊着宋文倾,那一句‘你对得起我’,撕裂了嗓子,就似这冷宫中曾经哭喊着的妃嫔一般,凄凉却又无助。 “哎。”轻叹口气,池顾摆了摆手,小太监立马关上宫门,也将那人的身影给隔绝在这热闹的后宫之中。 “皇上……”楚慈终是进了冷宫,朝臣虽不满意,倒也散去。可此时,薛彦彤却是跪在御书房外,哭喊不止,“小慈是冤枉的!她是冤枉的啊!” 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心思龌龊之人,非得扭转局面,给一代功臣扣上龌龊罪名! 外头的哭喊令殿中之人心中烦躁。手中的折子重重的丢了出去,吓得池顾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的锦馨,高顺帝何时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恼过?悄眼打量上坐那恼怒之人,池顾暗自摇头:天子也是人啊!真到了自已不能控制的时候,便也似普通人一般焦虑不安。 正想着,便闻高顺帝说道:“送她回景华宫沐浴更衣,就在楚慈那殿中!” 最后一句话,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池顾忙出去安排,外头终是消停了,高顺帝拿起折子却是看不进一个字。一甩袖出了御书房,坐在御撵便去了景华宫。 薛彦彤刚被人裹了被子放到床上,高顺帝便是大步而来,看着床上之人,感受着这床上属于楚慈的气息。 那个女人,他是不屑的,他曾经那么的唾弃她,觉得她只能是一个利用的棋子。可如今,他自已都不明白怎的就那般的恼?她的那些过去,让他恼怒,恨不得杀了那些与她有过纠缠的男人,好似这样就能保证她的清白一般。可是,理智如他,也知道那不可为。恨恨的解了腰带,看着床上眸中含泪之人,便是冷面上床,好一番的发泄…… 楚慈进了冷宫,谁都知道她此去怕是凶多吉少。穆诚急得在屋中转着圈,面上是惶恐也是懊恼。“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想与她说说话,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穆诚着急得语难成句,穆言心中叹息,却是不能告诉穆诚,这一切哪里是他能控制的?几方势力要将他逼到这一步,他除非对楚慈无情,否则是避不开这祸事的。 “叔父,你是大将军,你救救她啊!她,她不能进冷宫的,皇后和太子肯定会想法子取她性命,她,她不该受这些苦……” 此时穆诚很后悔,他后悔当初没有强硬的带她离开。若当初他带她走了,她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更不会变得这般不堪。以前,他爱她,却也不知好歹的唾弃她。如今,他想挽回,却是为时已晚。 穆言再是犹豫,可走到这一步也不得不开口,只闻他轻叹口气,说道:“救她,也不是没法子的。只不过,你愿意付出?” “你说!你说如何能救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能救她,他什么都能去做! 穆言见他忽然发亮的眸子,缓缓说道:“你的身份此时不能公开,所以,我准备收你为义子。我与东明修本就关系匪浅,此时也算是同时受难;若你能与白绮安成婚,也算是我与他强强联手,皇上也会有所顾忌。那些所谓的私通,就变成了有人担忧联姻会改变时局,进而捏造的伪证。” 联姻?娶白绮安? 穆诚那发亮的眸子瞬间暗下,摇头问道:“没有别的法子吗?” “没有。”穆言沉声说道,“想必你也看到了,皇上对楚慈是动了心的。这世上,最不想她死的便是皇上。若你与白绮安成婚,主动化解楚慈的危机,他如何不捉着这机会把楚慈从冷宫中弄出来?你与白绮安成婚,非但要撇清与楚慈的关系,还要分化太子与二皇子此时的合作。若能借此机会治二皇子的罪,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看着穆诚挣扎,看着穆诚犹豫,穆言转首看向窗外,心中对楚慈又是另一番的看法。那个女子,当真是狠。对旁人狠,对自已更狠。为了报仇,她如今连名声都不要,更是不惧生死给高顺帝肃清朝堂。这样的女子,将来一旦得权,必会掀起大浪。 头顶这片天,或许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在发生变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0:冒险进宫 妖妃打入冷宫,朝堂之上却是风起云涌。 穆言将穆诚收为义子,穆诚在楚慈出事第五日送了聘礼去郡王府之事一传开,顿时众人哗然。穆诚与白绮安均非朝臣直属亲眷,就算要成婚,高顺帝也干涉不得,更不必等着高顺帝赐婚。 许是没料到一向死心眼的穆诚竟在此时选择娶白绮安,那些等着高顺帝收手的大臣均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奉天殿,高顺帝目光扫向下方二人,神情之中看不出喜怒。朝臣也被这消息给打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应对? “朕倒是想不到,穆将军与东临郡王有朝一日竟能结成亲家。”高顺帝这话,看似打趣,却也带着寒意。 说起来,害楚慈的,白绮安也在其例。可如今,穆言与东明修强强联手,高顺帝若说不惧,那也假的。可走到这一步,就是一个‘赌’字!赌的是谁看的远,赌的是谁更有把握。 穆诚与白绮安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冷宫之中,楚慈坐在石凳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空中飘过的白云。 应该快了吧?穆言要救穆诚,必然会想法子说动穆诚娶了白绮安。到时宋文倾再攻二皇子,她便又能出去做那妖妃,惑乱江山了。 正在想着,便闻远处传来声响。回头一瞧,却是雅妃带着宫女急步而来。 那人看着楚慈,眸中的恨意毫不掩饰。朝身旁的宫女一挥手,几个宫女便是朝楚慈贴近。怎奈几人还没动作,楚慈便已是飞身而起,落到屋顶之上。 “哟,雅妃怎的到这冷宫来了?”坐在屋顶,撑着下巴看向下方无可奈何之人,楚慈笑道,“带吃的来啊?虽然我这好些日子没吃上好东西了,可雅妃送来的东西,我可是真不敢碰的。” 带着宫女来杀人什么的,这法子对付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行。拿来对付楚慈,那就太可笑了。 雅妃看着上方之人,冷声说道:“你若乖乖下来,我给你个全尸。你若不知好歹,别怪我让你死了也无脸面!” 楚慈眨巴着眼,一副我就不下去,我就气死你的模样。雅妃也是恼极,喊了一声,便有一队太监打扮的男人进了冷宫。数了数,差不多三十人,这些人站直了身子,那可是高大威猛,想来都是皇后给雅妃的人吧? “捉住她!皇后娘娘可是发了话的,这妖女既然能魅惑皇上,床上功夫必然了得。若想尝尝这将死之人的滋味儿,动作就快些!” 话落,那三十人便是飞身而上,将楚慈团团围住。 拂袖起身,楚慈看向满身杀气之人,问道:“这么自信能捉住我?” “据我所知,你的伤,并未痊愈。”雅妃阴冷一笑,却是没有离开。此时她应该离开方能自保,可她就是想瞧瞧楚慈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被这么多男人给弄死的模样! 本以为将楚慈打入冷宫之后便只有一死,可眼下穆诚竟是下聘求娶白绮安,这让雅妃着急。若穆诚真娶了白绮安,岂不是摆脱了与楚慈有情的嫌疑?岂不是真如皇后所言,一切只会变成楚慈被人构陷的局面?若高顺帝真舍不得楚慈,借此机会将人接出去,她如何给女儿报仇? 心中的恨太深,雅妃便止不住要杀了楚慈的念想。 那三十人却是麻利的,楚慈话落,便是同时出手,一招一式均是阴狠毒辣,抽出的软剑布着青黑之色,显然是喂了毒。 皇后这是借着雅妃的手来杀她,楚慈如何不知?闪避之间,似一招不慎,被二人捉住。 那二人捉着楚慈飞下屋顶,雅妃却是朝宫女打了眼色。 宫女提着食盒上前,里头却是只得一大壶的酒。几名宫女将酒倒进酒杯,雅妃冷声说道:“娘娘之前便交待过,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们放心,这酒,不是毒酒,只是为了增添你们的情趣,省得有人尽兴了,后头的人却不懂得如何继续。”见众人面露担忧,雅妃又道,“今日皇上出了宫,这冷宫中也无人来,你们不必担心败露。完事儿之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们的家人自然安全。” 受此威胁,众人只得饮了酒 。当宫女掰开楚慈的嘴,将那酒喂下之时,楚慈冷眼看向雅妃,眸中尽是怒火。雅妃对上她的视线,便是大步而来,一巴掌狠狠的给她甩了过去,“贱人!今日便要你不得好死!” 这一巴掌,打得狠。楚慈一偏头,下巴与肩头相平,那浅浅的一片水泽,却是被愤怒的雅妃给忽视了。在雅妃抬手还欲再打之时,楚慈一抬脚,冷不丁朝她踹了过去。没有防备之人,被这一脚给踹的顿时蹲了下去,面色煞白。 捉着楚慈的男人眉头微蹙,却因下腹瞬间升起的欲念而将目光转向了楚慈。不可否认,楚慈模样委实动人,白嫩的肌肤特别引人眼目。 男人们动了欲念,楚慈却在此时朝身旁之人娇美一笑。这一笑可谓倾国倾城,令人恍惚。在男人喉头滑动,意识溃散之时,楚慈勾了嘴角,视线看向腰间开了口的香囊,笑得好生美艳。在众人恍惚之间,肩头一缩,轻巧避过要害,飞身而起,便是落到了枝头,“瞧瞧今儿个有什么好戏呢?” 楚慈一笑,风华无双。男人们想要去捉,却发现功夫散去,浑身只剩蛮力,连驭轻功捉她都难办到。 “呀,是我不好,忘了告诉你们;我这人向来喜毒,身上总是带着毒物。”说话间,将腰间的香囊解了丢到树下,“好在皇上将我打入冷宫之时,不曾将这些东西给丢了。” 说话间,飞身下树,提起酒壶走到雅妃跟前,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下,一把捉了她的头发,将酒灌入她的口中,“都言宫中女人最是凄苦,每日就守着一个男人临幸。想来这些日子你也是孤枕难眠,我便借花献佛送你一份大礼。” 雅妃被楚慈握着下巴,壶嘴更是深到喉中,。 瞧着差不多了,楚慈将人一丢,也不管那人抠嗓子试图催吐,转身与那群目光迷离,神智逐渐溃散的男人说道:“难受得慌吧?呐,我便大发慈悲,将皇上的女人送给你们!” 说罢,将雅妃的衣裳狠狠一扯,那露了香肩之人被丢进男人堆里,顿时尖叫不断。 楚慈看着被吓傻的宫女,在宫女步步退后之时,上前将人直接敲晕。 这些人会怎样,可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的画面在冷宫中上演,楚慈却是无心去看。想要去找皇后的麻烦,可她的伤委实未愈,这会儿也不能去自寻苦吃。 大步回了那破烂的宫殿,桌上摆着的馊食已是引来苍蝇盘旋。多日未曾吃上一顿好东西,她也着实有些受不住。虽是布局,可多方的人盯着,高顺帝也不可能给她送吃送喝。将碗带食给丢了出去,楚慈坐到木板上,抬眼看向破了洞的屋顶。 方才应对,耗了不少力,这会儿坐下,腹中便是饥饿难忍。楚慈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弄些吃的?便闻轻浅的脚步声传来。 转首看去,便见一人身着侍卫衣裳垂首而来。那人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当他抬首之时,那憔悴的面容之上布着温和的笑意。“小慈,我给你做了些吃的。” 轻轻浅浅的话语,饱含了深深的情意。看着她清瘦容颜,宋文倾提着食盒的手收紧,面上的笑意却是未减。 看着他仔细的擦了断脚的桌子,用矮凳将桌子固定,将吃食摆上桌之时,楚慈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宋文墨被人堵在了二皇子府,父皇震怒,此时带着禁军正在二皇子府处理此事。”摆好了饭菜,宋文倾走到楚慈身旁,扶着她站了起来,柔声说道:“这些日子忙得脱不了身,今日才进宫来,你莫恼。” 恼?有什么恼的?这节骨眼儿上他偷溜进宫,是不想活了? 对上她复杂的眸子,宋文倾那笑意便越发柔和。扶着她坐下,说道:“熬了青菜粥,做了一些蛋饺,还有糖醋排骨。”乘了粥送到她手中,宋文倾接着说道:“蜜糖乘我不注意,偷吃了好些蛋饺,不然,也不止这些的。” 想到那年与蜜糖抢食,楚慈不由失笑。这一笑,他便是眸光微亮,说道:“乘热吃,凉了便不好吃了。” 他不提外头的事,楚慈也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慢慢的吃着。许是饿得狠了,就连这碗粥也觉得甚是美味。想起那些日子贪恋他的厨艺,总爱看他下厨,楚慈便觉得心中闷得慌。 见她神色黯淡,宋文倾夹了一个蛋饺喂到她嘴边,轻声说道:“吃吧,这些日子你也出不去,我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再来?” 之前是诸多眼睛盯着,他不敢动作。今日难得有机会混进来,却也是不能久留。等高顺帝回宫,他便更不能进宫,故此,甚是珍惜此时的时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1:你让朕颜面何存? 楚慈也不拒,咬了一口,细细的嚼着,越嚼,心中便越是发闷。想到高顺帝的逼迫,想到自已的曲意逢迎,此时再面对他的温柔,楚慈便是吃不下。放了碗筷,楚慈冷声说道:“往后不必再进宫了,你若出了事,谁来给我办事?” 这句话,戳得他心尖儿都疼。想到那日高顺帝当众吻她的情形,宋文倾倾身靠近,先是浅浅的在她唇上一吻,再是伸了舌,轻轻一舔。 属于他的气息似洪水般袭来,令她有些发晕。宋文倾却是轻轻的搂着她,一点一点的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她乱了气息,直到她模糊了视线,宋文倾这才在她唇边摩挲,一声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不懂得珍惜。对不起,是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对不起,是我害你这般唾弃自已。 了解如他,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做的,他心中明白。可是,他却没了质问的资格。至少,她爱他,这便够了。 他只希望,她能走到最后,坐上她想要的位置,手握她想要的权势。只希望,走到最后的她,能忘记那些曲意逢迎的屈辱。只希望她能明白,他如今只想她过的好。哪怕…哪怕她与父皇…… 太多的话说不出口,太多的愧疚无法言出。宋文倾只能一遍遍的吻着她,只希望她能好受。 爱恨交织,屈辱与无奈并存。此时在他怀中,受他如此安抚,楚慈却是笑的凄凉。本是夫妻,却走到如今这一步。本该正大光明的相守,。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如今已是无法分辨,只知道自已在不择手段的向前。她无情,她冷血,她变成了自已最厌恶的模样…… 宋文倾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的场面,眸中尽是杀意。口中念着‘皇后’二字,便是大步离去。 高顺帝回宫,却是无暇顾及后宫之事。当即下令将二皇子和重落法网的四皇子打入大牢,更是下令连夜搜查二皇子府。 次日天明,穆言将二皇子府搜出来的东西送去了奉天殿。 二皇子结党营私,克扣军饷,收受贿赂;更在高顺帝出征之时,重金买通杀手,刺杀高顺帝。 四皇子私训杀手,在楚慈剿匪之时派了杀手去阻止东明修剿匪,更是与邰正源勾结,将楚慈重伤,只为制造东明修与五皇妃私通的谣言,试图阻止东明修继续向北剿匪。且围场之事,乃四皇子,二皇子,太子三个里应外合,目的却是刺杀高顺帝。 太子勾结朝臣,为早登帝位,在高顺帝出征之时几次刺杀,所幸无一得手。太子不甘,与北瑶重犯邰正源两相勾结,更是伪造先皇遗旨,捏造邰正源乃先皇子嗣之事。还与马匪串通,阻止东明修给前线运送物资。 白纸黑字,三人罪证由侍卫抬进了奉天殿,太子当即惨白了面色,跪地喊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冤枉啊!是文浩与文墨构陷与儿臣,儿臣冤枉啊!” 那人惶恐哭喊,高顺帝阴沉的眸子透着寒冬笑意。一挥手,冷声下令,“刑部梁烨听旨!” 朝臣之中走出一人,高顺帝接着说道:“彻查太子,二皇子与四皇子罪证,相关人等,证据确凿,一律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梁烨跪地领旨。 太子瘫软在地,沈务亲带禁军来拖太子。方正杰当机立断跪了下去,高呼道,“皇上三思呐!太子仁厚,最重孝道,绝不会做那逆反之事!此事必然是他人构陷,还请皇上三思,莫让太子蒙受不白之冤!” 方正杰一跪,身后一群大臣亦是跟着跪了下去。 四皇子是从二皇子府上搜出来的,这些罪证亦是从二皇子府上查来的,这一切,都可以推给二皇子。而太子,是绝对不能被牵扯进去的! 方正杰带着朝臣给高顺帝施压,那些人也跪得巧,就这么挡了禁军的去路,令沈务立于殿中,难以进退。 那些曾经拥护二皇子的人,此时却是不敢给二皇子开脱,只能跟着跪下,同时求着皇上三思, 莫将太子打入大牢。此时,这些人又是抱作一团,大家心中清楚,只有扭成一股,高顺帝才不能对太子出手;只要有喘息的机会,就不怕救不出二皇子。 至于那无用的四皇子,舍弃便舍弃吧! 江山是自已的,可一再受这些人威胁,高顺帝也是厌烦了。以前是觉得这些人玩不出个花样来 ,如今却觉得花心思与这些人周旋甚是无趣。 冷眼扫向下方之人,高顺帝冷声说道:“池顾,记下求情之人!他们既然笃定太子是冤枉的,那么朕便以事实说话!”目光转向铁面无私的梁烨,高顺帝接着说道:“朕最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你查不出个结果来,朕要你好看!” 梁烨忙跪地领旨。 前朝之事尚未处理完,便有一小太监急急忙忙寻了池顾,与之耳语几句,池顾便是面色一变。 待得退朝,高顺帝回了御书房,池顾这才忐忑上前,低声说道:“圣上,冷宫,出事了。” 高顺帝步子一顿,猛然转首,急声问道,“她吃亏了?” 仔细一想,也不该啊!袖中有小弩,腰间有毒物,除非是一流高手,否则无人能动得了她! 池顾面色有些尴尬,低声说道:“楚妃倒是没吃亏,就是那去找麻烦的雅妃……” 后头的话,池顾便说不下去的。 若是楚慈出了事,这会儿皇后必然宣扬的人尽皆知。可此时偏偏是雅妃自食苦果,皇后是半分不敢出面,这事儿便拖到现在才有人来禀报。 池顾欲言又止,却是如何也不敢说出冷宫中到底出了何事?高顺帝心中烦闷,想想也是许久不曾见楚慈,心里头也是有些想的,便是大步折了出去。 尚未进冷宫,便闻里头传来**之音。池顾推开殿门,却是不敢进去。高顺帝迈步而入,经过一片野草丛生的花台,便瞧见了那**的画面。 白条条的人影就似没了意识一般,凭着本能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那向来温婉,也颇有气度的雅妃已如破败的娃娃一般,那几个宫女亦是只有出的气儿,没了进的气儿。 看着这情形,高顺帝怒不可遏,一声大呵,“楚慈!” 她怎么敢! 听得外头的怒吼,楚慈淡漠起身,弹了弹衣裳上的灰尘,等着那人寻来。 那人大步而来,见她一副端坐模样,便是冷声说道,“她是朕的女人!” “哦?皇上心疼了?”楚慈不喜不悲问道:“皇上舍不得?” 高顺帝显然是怒极,甩袖上前,一巴掌高高扬起,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那巴掌终是没有落下。狠狠一甩袖,冷声说道:“你将朕置于何处?要杀她,何必用这般不堪的法子?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朕颜面何存?” “她不这般安排,又如何会自食恶果?”楚慈反问。 她这话,高顺帝双眼一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好歹是一个女人,你有能力避开,何以用这下作手段?若今日被人如此糟贱的是你,你是否还能这般平静?” 楚慈本就不佳的面色,此时更是变得苍白。高顺帝甚至不知道到底哪句话刺激到她?便见她猛的将桌椅一踢,指着破败的殿门说道:“出去!你出去!你若心疼她,你倒是去救她啊!是不是我天生就该被人糟蹋?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楚慈就是脏到任人欺凌?是不是我楚慈天生就该让人作贱,哪怕受辱也怪我自个儿本事不够?” 这些话,她几乎是咆哮出口。她的愤怒,她颤抖的唇,她眸中那滔天的恨意,令怒气冲冲而来的高顺帝愣住。想要上前安抚莫名暴躁之人,她却是踢了倒地的坏椅,转身进了那满是灰尘的宫殿。 仔细算算,她在这里也呆了快十日光景。这些日子不曾管她,一半是想给她教训,一半也是为了大局。此时看着破败的宫殿,看着这满是灰尘的地方,高顺帝才觉得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她太强大,强大到让人忽视她的脆弱,强大到让人觉得她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不值一提。 此时立于这根本不能住人的地方,高顺帝忽然醒悟:她只是一个女人啊!只是一个有本事,有抱负,有理想的女人。以她的性子,在这年岁她应该是意气风发,肆意张扬。可如今,她却被逼得磨去了她的尖锐,用一团迷雾将自已包裹,谁也走不进她的心,谁也看不透她的心。 终是忍不住跟了进去,便见她蜷缩在阴暗的墙角,似一个无助的孩子,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臂间。这模样,与那日在御书房一样,她在逃避,在逃避她曾遭遇的过去。那过去,必然是她不敢去面对,必然是她最为痛恨的记忆。 想到她的怒吼,高顺帝这才懊恼不已。她与邰正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可她的怒吼,却吼出了她的愤怒与绝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2:我不怪她 “丫头。”走到她身旁,高顺帝蹲下了身子,试图靠近。楚慈却是猛然抬眼,用那阴沉的眸子看着他,“不要说话!” 她不是没听到外头那**的声音。越听,她便越是疯狂,越是疯狂,她便越是难以自控。似摧残自已,似在告诉自已,自已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她昨夜便给那些人又灌了酒。这种类似自残的法子,却是在提醒着她:楚慈,看看 ,你已经变成了你最厌恶的模样。你无情,你冷血,,你暴虐! 高顺帝看着她近乎癫狂的神情,想要靠近,最后却只是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便接你回御书房。” 御书房,那是他的地方。在这里呆着,与去了那地方有何区别?是不是伤好了,得在他身下承欢?是否从身到心的逼迫之后,她还得感谢他的施舍? 楚慈只觉得很累,却也莫名的癫狂。那是一种想要毁灭,想要毁灭一切的癫狂。 高顺帝出了冷宫,便有一队死士悄然而入。待得外头清净了,宫中便也传了消息:雅妃身染恶疾,不治身亡。 楚慈还是呆在那阴森的冷宫之中,夜里的风吹得破门破窗户吱呀作响,可她却觉得这样的环境,令她舒畅。 前朝人心惶惶,后宫经过雅妃之事也无人再敢对楚慈出手。高顺帝两头顾及,终是命池顾每日按时给楚慈送吃食过去。夜里更有小太监提了热水进去,楚慈泡在热水中,思绪渐行渐远…… 几位皇子的罪证尚未查清,池顾便给高顺帝传去了好消息。“圣上,薛答应有喜了!” 这些日子寝食难安,薛彦彤终是撑不下去,今日在景华宫晕了过去。宫女急忙请了太医查看,便给了这么一个喜讯。 高顺帝眉头微挑,并未见几分喜色。池顾深知高顺帝心思,浅声说道:“娘娘与薛答应情同手足。薛答应怀了身孕,想来娘娘知晓了当是欢喜。虽不是自个儿所出,定如亲生子一般疼爱的。” 池顾之言,高顺帝一声冷哼,“就你话多!”池顾忙跪了下去,给了自个儿一嘴巴,“奴才该死!” “行了,这事儿先别声张。”说罢,埋首公事。此时朝事颇多,这些事总得处理好了才能将楚慈给放出来。 一晃又是半月过去,刑部终是得了结果。众人力保太子,同时放弃四皇子,也是无心顾及二皇子。加之宋文倾与穆言几人的配合,二皇子罪名便一条条的例了出来。 当二皇子罪名成立那一日,高顺帝亲自将楚慈从冷宫中接出。 “罪名定了?”此时的楚慈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温和模样,仿佛那日失控的另有他人。 高顺帝无端难受,牵着她的手说道:“定了,老二与老四赐了毒酒。所有与之相关的朝臣,亲眷,男子发配边关,女子终身为奴。” “没有闹?”上了御撵,楚慈淡漠问道:“无人喊冤?” “自是闹了。”高顺帝将她的手放到掌心,放轻了声音说道:“可眼下许多罪证直指老大,更是牵扯出了老大那头的人。他们也知晓再闹下去,必然得不偿失,加之老二本就是老大的死对头,只要老大不受牵扯,他们自然能借此机会喘气。” 楚慈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高顺帝看着她平静的模样,终是没忍不住问道:“怎的不问问你的事如何了?” 她的事,自然是指那些对她不利的传言。楚慈微微一笑,柔和得要命,“重要么?” 重要么?这三字,令高顺帝心中一抽。分明就是他亲手将她逼到如今地步,却是受不得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心中有些压抑,不由握紧了手掌,将她的手紧紧握着,声音微哑的说道:“当年老四陷害你的事已经证实,便也证明了你与东明修之间是清白的。岑子悠与你消失一月,乃老二与马匪勾结所至,你与岑子悠寻来狼群相助,也除了所谓的私通暧昧。你与穆诚在船上相见,也非暗通曲款,是因调查当年剿匪要事,不得宣扬。” 所以,高顺帝杀了两个儿子,并非受妖妃蛊惑。而楚慈,也不是外头所传的那般不堪。她任忍辱负重,以五皇妃的身份埋伏在军中,只为给高顺帝提供线索,查出朝中败类。 这一仗,打得相当的漂亮。高顺帝并未失仁君之名,楚慈也并不是祸乱朝纲的妖妃。四皇子与二皇子相互勾结,非但有弑父之罪,更是为祸百姓。如今,二人伏法,底下那些为虎作伥的官员也跟着落败,百姓欢呼,高喊‘皇上英明。’ 高顺帝将楚慈接出了冷宫,却是先去了辰汤殿。依旧是一人一头享受着温泉,释放心中的阴霾。 “再过三日便是穆诚与白绮安大婚之事。”泡了温泉,二人回了御书房,高顺帝问道:“你可要去瞧瞧?” 楚慈点头,嘴角是一抹温和的笑意,“怎么说也算是战友,自然是要去的。” 她这不喜不怒的话,令高顺帝看不出她的本意。可有一点却是清楚的很,她去,不是去祝贺,而是去给白绮安添堵。 轻叹口气,搂着她上了床,说道:“睡吧。”许久不曾抱着她入眠,那些夜里竟是有些想她。 楚慈也不多言,闭目而眠。看着怀中之人,。他想,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得等她敞开心扉,才能完完整整的得到她。 月色如洗,明晃晃的却令人心中压抑。穆言给东明修添了酒,摇头说道:“喝不下便不要喝了。” 地上已是摆了许多酒坛,二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这也喝得差不多了。 东明修摆了摆手,端了碗便是一口饮下。嘴角的酒湿了衣襟,却是无心理会。重重将碗放到桌上,却是失笑,“早便知道她不会放过我,却是心存幻想,觉得她不会对我出手。” 此言,换来穆言一声轻叹,“你自已也要去赌的,怪得了谁?” “我不怪她。”舍了碗,拍了封,直接提坛而饮。‘咕噜咕噜’如同饮水之音,令穆言蹙了眉头。一把抢过东明修手中酒坛,沉声说道:“到了如今局面,你喝死了又能如何?她要动你,你不是心甘情愿?” “是啊!心甘情愿啊!”东明修失笑。 从楚慈说那‘谁也过得不痛快’起,他便知道,楚慈绝对不会放过他。所有曾经伤过她的人,她都不再记那所谓的恩情。如今的她只知道如何换取高顺帝的信任,只知道如何让高顺帝疯魔,只知道如何令自已立足。 那些人看似将楚慈逼到了绝路,却不知此乃楚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冒险之举。以退为进,麻痹众人视线。若是成功,二皇子和四皇子这两股势力必然除去,楚慈也能被正名。高顺帝更能名正言顺的杀了那二人,还无人敢出来多言一句。若是失败,楚慈也不过是一死。 “剪除势力,要的不是证据,而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必须有人牺牲。而她,什么都顾;不要名声,不怕死亡,她一步步走进自已布的局,以自身为饵,引得众人进局,就在这场局中,她不惧死亡,直到胜利。”东明修眸光已是有些迷乱,看着空中的月色,悲凉说道:“她一介女流,承担了这么多。生生死死那么多回,如今更是助皇上完美收尾。命运捉弄,她如今是谁都看不清……” 顿了顿,东明修摇头说道:“不,那个人看得清。不然,如何能心痛的要死,却还要陪着她走下去?” 最不好受的,必然是那宋文倾吧?所爱之人不顾生死的算计,宋文倾看在眼中,想必跟剜心似的难以承受。 穆言叹了口气,东明修却是夺过酒坛大口饮酒。楚慈非得让穆诚与白绮安成婚,非但是要让白绮安痛苦,更是要借此机会打压穆言和东明修。 两大武将强强联手,哪个皇帝不忌惮?越是这种时候,这二人便越要低调,最好是把手上的兵权都交出去,才能让天子放心。 去年因抵御南瑶才到手的兵权,如今却是被楚慈这么一算计只能交回。哪怕他想用这些兵为她做些事,都是痴心妄想。 “你还在意那兵权?”穆言靠在柱上,笑着说道:“我早就想将这兵权给丢出去了,整日过得提心吊胆的,连媳妇儿都不敢娶!眼下正好,待兵权交出去了,我也做个闲散之人,将我那美娇娘娶回府,安安心心的传宗接代!” 最关键的是,不必再整日担心着邰正源想造反而揪心。手上的权利越大,穆言心中便越是害怕。如今穆诚也寻到了,他也不想再渗和太多。 东明修摇头,却是不再多言。毕竟,有些事,还是放在心中的好。 次日天明,楚慈醒来便对上高顺帝那双有些异样的眸子。当她起身之时,那人将她搂住,哑声说道:“先别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3:我放不下啊! 高顺帝声音中布着难掩的**,这份**,让她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日子与宋文倾同床共枕的情形。 那些日子,宋文倾总会在早上醒来之时缠着她,对她说,他想了。她那时也体会过宋文倾晨勃之时的无赖。 那些记忆,是幸福的。可眼睛的情形,却是令她僵直了身子。这么久以来的同床共枕,高顺帝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如今他有了这情形,是不是代表那一日也不远了? 哪怕她面上神情掩饰的好,她僵硬的身子却是令他眸光微闪。沉沉一个吐气,埋首于她项间说道:“不要怕,我不会动你。”至少,在你敞开心扉之前,我不会动你。 哪怕他如此承诺,楚慈却放松不下来。一想到总有一日与他行夫妻之实,她便觉得恶心。从心底作呕! 她难以放松,高顺帝心中苦笑。笑自已竟是懂得了怜惜。搂着她,轻叹口气,说道:“薛答应有了身孕。” 楚慈一愣,猛然转首,却是撞到他头顶,下巴吃痛。瞧她这激动模样,高顺帝终是笑出声来,“还有一些人得除了才能让她安心养胎,我想过些日子传太医给你瞧瞧,你也该有身孕了才是。” 言下之意,得让她来迷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楚慈点头应下,眸子里透着一抹光亮。 黑暗的人生因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有了光彩,好似人生再次燃起了希望,又有了新的目标。 当楚慈回了景华宫之时,薛彦彤正喝着安胎的药。瞧她回来,薛彦彤神情激动,楚慈忙上前说道:“不要激动,先把药喝了。” 薛彦彤也是乖巧,坐回椅上,将药喝了,这才说道:“孩子生下来给小慈养着,往后都告诉他,你是他的娘亲。” 此言,令楚慈面色一怔,好半响才问道:“为何?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为何还要如此?” “小慈,你不与皇上……没有子嗣,你在宫中难以立足。”薛彦彤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知道此举不妥,可终究还是希望她能守住自已的清白。 楚慈失笑,却是笑中含泪,也不知是最近泪点低了?还是觉得这丫头太过傻气?轻抚着她消瘦的面颊,楚慈说道:“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不必那般麻烦,明白吗?” 薛彦彤还想再言,楚慈却是摇头轻笑,“别说了,好好养胎。过些日子会传出我有身孕的消息,你莫被吓着了。” 薛彦彤瞪大了眼,好半天才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穆诚大婚,楚慈说过会去,便不是说说而已。一大早起来,弃了宫人选的艳丽衣裳,选了一身黑衣穿上。坐上高顺帝安排的马车,由池顾护着出了宫。 马车停在迎亲队伍必经之路,外头热闹非凡,巷口,那马车安安静静的停着,好似里头无人一般。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那马背之上,一身红衣之人面无表情,整个人冷冰冰的,完全没有新郎的喜悦。 待得队伍走近,楚慈掀了帘子,看着外头的热闹。那人平视的眸子没甚情绪,却在看到那掀帘之人时猛然发亮。 楚慈静静与之对视,面上有嘲讽,亦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似没想到他会娶白绮安,好似没料到他居然是个言不由衷的骗子! 当她一甩帘子,马车往后折去,穆诚终是有了动作。只见他手按马背,身子跃起,在众人惊呼声中,飞檐走壁,瞬间消失于人群之中。 无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队伍停下,后头轿中之人便是双手一紧,颤声问道:“怎么停了?” 丫鬟面色犹豫,低声回道,“回小姐,姑爷不见了。” 不见了? 白绮安猛的掀了盖头,娇美的容颜之上布着难掩怒意,“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就是忽然不知去了何处……”丫鬟瞧着白绮安这神情,便是有些害怕。 大婚之日,新娘子还未迎进门,新郎却是说走就走,这不是让人耻笑? 穆言得此消息,只觉头疼。能让穆诚如此失控的,也就只有那人。转首看向东明修,问道,“眼下如何?” “将绮安接到府上便好。”东明修语气平平,只觉得所见之处那个‘喜’字讽刺得很! 这时候,东明修当出来给白绮安作主才是。可这向来护短之人,如今却是胳膊肘朝外拐,似看不懂那个女人的算计一般。 “孽缘啊!”穆言看了东明修一眼,也不是是说穆诚,还是在说着东明修?或许,二者皆有。 “听说你今日大婚。”看着拦路之人,楚慈冷声说道:“我也是一时好奇,便想来瞧瞧。”目光在他一身喜服上打了个圈,笑着说道:“看惯了你穿黑衣,却没想到竟能将一身红衣穿得这般好看。就像看惯了你的单纯,却是没想到你也是那善变之人。前一脚与我说带我走,后一脚却是娶了那个女人。” “我……”我不想娶她!可是不娶她,如何救你? 穆诚这话,说不出口。在他看来,本就是他害了她,此朝说出来,她也不会承这份情。 看着她清寒的面容,穆诚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信我,我,我不是真心娶她的。” “是否真心,与我何干?”一声吡笑,楚慈说道:“拜她所赐,我这一身的伤还未好。前些日子进了冷宫,也受了不少的罪。饥寒交迫之下,对她的恨也越深。你虽是娶了她,却不一定就能护得住她。穆诚,你最好别让她落到我手中,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罢,放下帘子,再不看车外之人。 守在车旁的池顾立马上了马车,驾车离去。 马车渐行渐远,将穆诚的心也给带走了一般。那人呆呆的看着马车离去,神情之中有恨有怨;更多的,是无尽的悔恨。 仔细想想,从遇着她开始,她就没过多少舒心的日子。受伤,被陷害,更是步步为营。再后来,为了出人头地,她不输男儿,带兵剿匪。 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那些日子的她,却是肆意张扬,令人又爱又恨。可如今,她失了当初的灵气,整个人活在高顺帝的控制之中,就像傀儡一般 ,让人怜惜。 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出去,却不知道自已当去何处? 吉时已过,白绮安立于厅中,紧咬着唇,硬是没让眼中的泪落下。穆言却也觉得白绮安有够可怜的,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白绮安带下去。至少,不要在这里受人指点,让人看了笑话。 大喜之日,新娘独守空房。直到第二日,下人才在一家小酒肆寻到了喝得烂醉的穆诚。穆言怒不可遏,亲自去接。可马车中,那人口中一声声‘楚慈’,喊的穆言不住叹息。 “你说说你,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她做什么?”穆言一声轻叹,将池顾送来的药和水给穆诚服下,“你莫怪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这些算计之中。” 说到底,最单纯的,只有他这侄儿。凡事一根筋,认定了九头牛也拽不回来。 许是那药起了作用,穆诚倒不是烂醉如泥,有了一丝意识。看着身旁坐着的人,穆诚笑道,“叔父,你怎的来了?来陪我喝酒。” 穆言也不拒,将早便准备好的酒递了一杯过去,“喝吧!” 喝了,什么都过去了。 穆诚接过酒杯,一口饮尽,却是傻笑道,“这酒真不错!” 当然不错,她亲手给你调配的,还能错么? 穆言叹了口气,问道:“你到底迷恋她什么?她已是进了宫,你也该放下了。” “我放不下啊!”似失了挚爱一般,穆诚忽然哭得像个孩子,“后悔当初没带她走,若她救我之后,我便不顾一切带她走,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心里太苦,也太后悔,那些过去,就这么道了出来。 她救他,却也损他,威胁他。可到最后,他却是这般陷了进去,更是不在乎自已是个情人,只想与她在一起。 说到最后,穆诚思绪已是有些混乱,也在此时,回了府中。穆言命下人将穆诚送回房,枯等一夜的白绮安见他回来,再多的恨,也被他此时含笑模样给化去。 分明是扶着他上床,还来不及让人给他备水沐浴,他便是一个用力,将人压到身上。手掌轻抚着她的面容,无限的柔情,看着她瞪眼不语的模样,便是笑着说道:“我想你。” 低头,吻了下去。,烧着他的理智,只想把身下的人给狠狠的揉进骨血。他这么想了,也是这么做的。二人身上的喜服,被他撕得丢到床下,他没有理智的深入,让她痛得双眼一闭,。 ,似唤回了他的理智,他低头一遍遍吻着身下的人,低声呢喃,“楚慈,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名字,让白绮安瞬间煞白了面色 。看着他的柔情,感觉着他的存在,下一瞬却是拼命的挣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4:我都能给 “我不是楚慈!你看清楚,我不是那个女人!” 她不会做一个女人的替身!大喜之日新郎不知所踪,枯坐一夜却又变成了别人的替身,她白绮安没那么下贱! 穆诚却似听不到她的厉喊一般,抱着她,喊着那个名字,一遍遍的说着情话。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想娶她,我只想与你过一世。” “楚慈,我爱你。我爱你。你跟我走,我爱你。” 如此情话,激得白绮安痛哭出声。千算万算,却是如何也想不到楚慈给她的报复,竟是如此兵不刃血!那个女人,如何能这般下作?,竟也无所谓吗? 身下的人痛哭咆哮,那被药物控制的人却是一遍遍的诉说着对楚慈的爱意,将身下之人当做了他的最爱,疯狂索取…… “娘娘,黎府的老管家到了。”回到宫中,池顾带着一个年迈的老者进了景华宫。 楚慈看着那有些熟悉,却更显苍老的容颜,放柔了声音说道:“不必多礼,赐坐。” 老管家叩头谢恩,惶恐落坐。 楚慈看着老管家拘谨模样,轻叹口气,说道:“管家不必如此拘谨,想当年,我去了黎府,还是您照应着。” 提起当年之事,楚慈便是一副惋惜模样。二人交谈之时,提及当年惨案,均是唏嘘不已。 约莫小半时辰之后,楚慈轻声说道:“黎睿之死,皇上已是查出了凶手。只不过,这事暂且不能公开,便只能让人继续误会着。王爷那表妹对黎睿一心所向,这些日子亦是不好过。虽说与她有过节,可她到底对我有恩,所以,才请了您进京,与她说说话。多说说黎睿那些欢喜的事儿,也多与她说说,黎睿对她那份来不及表达的爱慕之情。” 老管家也是个人精儿,虽不清楚楚慈的用意,却也知道这事儿非做不可。想想这事儿对白绮琴也没什么坏处,老管家便也应下。 楚慈见他点头,当即让池顾去做安排。先是将白绮琴安排到郡王府的幽静小院,院中伺候的人不过两个丫鬟一个小厮,老管家过去,也是同住一个院下。 到底都是熟人,白绮琴瞧着老管家,便是显得亲近。老管家谨记楚慈之言,时不时与白绮琴说起黎睿,话题不显突兀,却总能让白绮琴自动将话题停留在黎睿的过往之中,难以自拔。 “诛人诛心。她从来不做无用之事,就是要让所恨之人自我折磨,郁郁而终。”听得院中二人交谈之音,穆言转首看向东明修,“你当真不管?” 东明修酒不离手,抬眼看向空中的浮云,沉声说道:“我如何管得了?她要做的事,谁能阻止?” 我问的是你管不管,不是问你是否能阻止!穆言见东明修态度,便明白这人也是沉陷其中无法自拔。叹了口气,说道:“她与皇上是越发的像了,就连处事的手段也是这般相似。”见东明修看来,穆言说道:“说句实话你别恨我,她这般强大的女人,也只有皇上才能控制她,只有皇上才能给她想要权势。” 东明修淡漠的看了穆言一眼,冷声说道:“你如何不想想,这些权势,在这之前,她可想要?” 将人逼到绝境,再给她所谓的权势,简直令人恶心! 穆言无语,闭口不再多话。 楚慈服了药,算着日子等着‘有孕’,高顺帝却因海关递来的折子好些日子不曾安眠。 “南瑶越发嚣张,大有再次登陆的举动。”高顺帝将折子往边上一放,转首问着楚慈:“东明修的兵权,当不当收?” “皇上若是放心,不收也行。若是不放心,收了再御驾亲征也无不可。”楚慈翻着野志,回得巧妙。 高顺帝看她不甚在意的神情,心中便是憋闷。他哪儿能放心?若当真给了东明修机会,那人必然想法子把她弄出去!御驾亲征也无不可,可他到底是一国之君,不能将她带在身边。 且,二皇子与四皇子才除,太子一党正值惶恐之际,只怕他一走,那人又会生出事端。 高顺帝久久不语,楚慈转首看去,便是盈盈一笑,“南瑶闹得越凶,代表邰正源越是没底。他在朝中的安排想来也是毁了七七八八。如今太子自身难保,更难与他合作。他心急之下,只能从南瑶入手。皇上若是敢赌,倒不如亲自去走一遭,说不定回来之时便能名正言顺的除了太子,就像杀了二皇子与四皇子一样,无人会说皇上心狠。” 历代皇帝,做了再多的龌龊事,也想在史书上留下仁君的名号,谁都想名流千古,不想受人咒骂,遗臭万年。所以,哪怕是对亲儿子下手,也得满足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 这次楚慈布的局 ,便是集齐了这三点,利用四皇子的计划,引得众人入局。虽是危险,所幸完美收尾,给了高顺帝一个满意的结果。 高顺帝将折子丢回桌上,走到她身后,隔着椅背搂着她,低声说道:“这般放心?你就不怕朕当真受了埋伏,有去无回?” 楚慈眸光微暗,却是片刻化作笑意,转首看着他,柔声说道:“大风大浪都过了,皇上如何会败在最后这关头?我还等着皇上回来立我为后,好歹也能名正言顺的嚣张一回。” 她这娇俏之言,高顺帝便是瞧得心痒,勾着她的下巴,与她一吻,许久分开,哑声说道:“皇后之位必然是你的,你莫试探朕。” 楚慈盈盈而笑,却是不语。 瞧她这乖顺模样,高顺帝忽而问道,“丫头,你能为朕做多少?” 这一问,楚慈眸光一闪,想要转眼,却被他握着下巴,只能与他相视。想了想,楚慈说道:“皇上想要的,我都能给。” “嗯?”高顺帝挑眉。 “要我的心,我给。要我的忠诚,我给。皇上要什么,我能给的,我都给。”就似情人间的呢喃,楚慈抬手轻抚着他挑起的眉毛,含笑说道:“什么都能给。” “包括你的人?”这句话,早便想问了。 楚慈微微转眼,神色有些尴尬,“或许,现在还有些难以接受。” 高顺帝不置可否,心中却想:现在还有些难以接受,是否代表再过些日子,彼此更熟悉了,她也能放下了? 不管她到底是如何想的。至少,她能给的都给,就让他满足。从心底征服一个人,那份快感,只有真正做到的人才会明白其中滋味儿。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从心底征服,成就越大。儿女情长,他不屑。可能在这份快感之中加上柔情,便是锦上添花,令人身心愉悦。 楚慈说过能给的都给,并非口头说说而已。下午之时,看着高顺帝眼下青色,楚慈放下手中野志,转眼说道:“政事再是繁忙,也当劳逸结合。皇上每日五更不到便起身,上朝,处理朝事,更是整日难得清闲。一天下来,难得放松,如此对身子不利。” “政务繁忙,自是如此。”高顺帝走到前头,自然而然的将她抱起放到腿上,自个儿坐到椅上。楚慈顺势勾着他的脖子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他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楚慈所说的,也不过是时间上的调整罢了。比如说,把早上五点的早朝改成八点。在这之前,起床跑步,锻炼身体。若是政务上午没处理完,那就下午两点开始继续。实在还完不了,大不了加会儿班嘛。 高顺帝算着她的时间安排,眉头微裹,似在权衡可行度。 “皇上每日上朝之前不曾用膳,有时托得晚了,便是早膳午膳一起用。有时因为朝堂之事心情不好,便也吃不下,如此身子如何受得?午时也少眠,夜里更是少有深眠,人就是再好的精力,长期以往也是撑不住的。”楚慈真诚言之。 高顺帝瞧她真心模样,心里头无端舒畅。搂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用力,缓声说道:“好,明日你陪朕一起试试。” 不管怎样,是她费心去想的,他必然不会消了她的好意。 次日,二人五更起身。楚慈选的线路是御书房右方那花园。道路平坦,且直路较多,比较合适晨跑。 高顺帝身体素质本就不错,加之本身功夫就高,一个小时的晨跑下来,他倒不觉得难受。时辰差不多了,二人跑去了景华宫,宫人早便准备好了热水,楚慈在薛彦彤的殿中沐浴,高顺帝便在她的殿中舒缓身心。 待洗去一身汗意,宫女端来热粥点心。经过一跑一泡,此时食欲倒真是不错。高顺帝破天荒的在这个时辰喝了两碗粥,外加两个肉包,一小叠的饺子。池顾在一旁瞧得眉开眼笑,直道楚慈这法子真是不错。 高顺帝坐了御撵去上朝,楚慈便倚在殿门目送那人离去。直到御撵拐过墙,楚慈还立于原处,面上是柔和的笑意。悄然下了御撵的高顺帝鬼使神差的贴着墙往回看,便见她一身粉色宫装,面上是浅浅的笑意,朝阳打在她面上,美的令人恍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5:改变习惯 此时的楚慈,柔和的就像一心等着丈夫归来的小妻子,是那样的真诚,也是那样的让人痴迷。这一刻,高顺帝只觉得心里头突兀一跳,似有什么在不受控制的滋长。 池顾瞧得叹息:论勾人的手段,谁能比得过这不动声色的楚慈?“圣上,早朝时辰快到了。”池顾轻声提醒,高顺帝这才折身回去。 昨日派人通知了下去,今日早朝时间得改。朝臣均是难以相信,可早早到了奉天殿,发现高顺帝当真不在时,这才相信延迟早朝的时间是真的。 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这又是那楚妃搞出来的花样!一国之君,早起竟是放下国事 ,陪着那不知分寸的妃嫔如此胡闹,简直不知所谓! 众人早是商议,必要让高顺帝改回以前的时间不可!可是,当高顺帝嘴角勾着笑意,神情愉悦而来之时,众人忽然不敢开口。 这样的高顺帝,让人有些害怕。毕竟一国之君是如何都不会表露自已情绪的。可眼下,高顺帝面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朕心甚悦’,谁还敢去坏了他的兴致? 宋文倾看着端坐上方那人,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笑意,心中越发苦涩。这些事,当是他与她一起去做的。可是,如今陪着她的,却是上方那人。 知她如他,当然明白高顺帝此时的愉悦半分不假。她就是有那本事,若是全心待人,能好到让你以为这世上只有她才是爱你的。就像那些日子,分明只是利用她,却是被她的真心一点点打动,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沦…… 下了朝,楚慈便将亲手熬的绿豆汤送到了御书房。宫中妃嫔所说的亲手做,不过是看了一眼,亦或下人做了,自个儿装的罢了。可宫人来禀,这绿豆汤真是楚慈亲手熬的。自个儿添柴,自个儿守着熬。彼时,薛彦彤坐在一旁有说有笑,手中绣着一个香囊;楚慈坐在炉子前,添着柴,面带浅笑,一副温和模样。此时高顺帝喝着这甜度适中,微微冰镇的绿豆汤,只觉得从身到心的愉悦。特别是楚慈立于一旁,盈盈含笑看着他,那份眼里心里只有他的模样,让他大大的满足。 用过午膳,楚慈便将欲处理公事的高顺帝给拉进了内殿,在床前守着他睡了小半个时辰,才温和的唤他起来。 许是因为睡得不错,下午处理公事竟是难得的有劲儿。用了晚膳,楚慈又拉着高顺帝去散步,回来处理了一个时辰的公事之后,便又拉着他去夜跑。 一整日下来,高顺帝都觉得精力充沛,好似前些日子的疲乏突然之间一扫而空。 夜里,搂着她入眠,他忽然就觉得安心。 日子就这般过着,高顺帝对这突然更改的生活习惯竟是无端适应。也不知是这法子委实好?还是因为每一项都有她在陪着,便觉得身心愉悦? 是夜,高顺帝横躺在床上,脑袋搁在楚慈腿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楚慈力度适中的按摩。从眉心到太阳穴,轻刮慢揉,那细腻的手指带走他的疲乏,将那因公事而微蹙的眉头刮得自然舒展。 心里明明清楚她就是在演,就是在演着一个聪明,贤惠,对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对他有情的女人;可是,明知她就是在演,他也沉迷于这样的游戏。戏演得越真,投入的也越深。他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慢慢的把心都投入进来,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会有真正爱上他的那一日。 若她真的爱上他,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呢?高顺帝有些迫不及待的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哪怕政事烦人,可楚慈每日陪在高顺帝身边,他却觉得身心愉悦。那个女子,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时而朝气蓬勃,时而狡黠动人,时而温婉可人,时而体贴入微。 除去每日的晨跑、夜跑,她也喜欢与他一同练剑。她好像知道他最爱的就是剑法,哪怕她鞭法胜过剑法,她也是虚心求教,得空便与他一同舞剑,让他觉得自已似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可她却聪明的没把自已变成锦馨的替身,她给他的感觉是不同的,她是另一个人,她是楚慈,她给他的,是不同的感受。在她编织的美好之中,她就是那美好的存在。 明知生活在她编织的假象中,可他却有些迷恋这些假象。他喜欢每日早朝,她面含笑意,一副等着爱人归来的模样守在殿门外;更喜欢每日下朝,便能看到她守在御书房的深情模样。 “你倒是把朕的喜好都与她说的差不多了。”回御书房的路上,高顺帝不喜不怒的说了这么一句。池顾心中一慌,忙跪了下去,“奴才多嘴,圣上息怒!” 高顺帝听了楚慈的劝,政务不忙的时候,走走路,不要总是坐御撵。此时,他正是步行回御书房。回头瞧池顾一脸惶恐跪在青石路上,不由一笑。这一笑,不含怒意,反倒是带着几分揶揄,“她能从你口中套出话来,也是有本事。若她下次再问朕喜欢什么,你不如与她说说,东曲那有名的彩虹饺子,朕倒是一直没吃过。” 池顾这才明白高顺帝是没怒,忙点头回道,“奴才明白了。” “起来吧。”看了一眼不远处经过的朝臣,高顺帝的视线在宋文倾身上轻轻的扫了一眼,眸子里竟是带着一抹孤傲的愉悦。 如芒在背的感觉令宋文倾微抿了唇,高顺帝与池顾的话,就好似有意说与他听的一般。在那人没有情绪的目光之下,宋文倾一步步走远,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二人对话一般。 池顾顺着高顺帝的视线看去,心中又是一叹:幼稚啊!圣上怎的与自家儿子炫耀起来了?您是抢了儿子的妻,还要将儿子气死才行? 回头一想,池顾也明白了高顺帝的意思。楚慈对宋文倾放不下,这点他是看得出来的。高顺帝好歹是一国之君,既然说过不会动她在意的人,自然就不会让她失望。只不过,不动,却不代表不能让那人自个儿郁闷。这不好过的滋味儿郁结在心中,可不是好事儿啊! 偷偷的看了高顺帝一眼,池顾也不知当如何形容高顺帝的做法了。 高顺帝提了那彩虹饺子,池顾与楚慈闲谈之际,自然是传了话。此时楚慈正擦拭着高顺帝送她的名剑,听得此言,被剑芒晃花了眼。 许久之后,楚慈含笑,柔声说道:“多谢公公提点。” “娘娘客气了,这是奴才该做的。”池顾心说:哪儿是我提点你啊!你也甭谢我了,只盼你将来坐上高位,莫报复我才好。 当初可是他亲手拆散了这对苦命的鸳鸯,可是他亲自押着楚慈回的京。楚慈这手段,岂会爬不上去?池顾也是见过了她报复人的手段,想想穆诚过得行尸走肉,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想想白绮安跟个怨妇似的独守空房,以前那爽朗之人被折磨得快疯了。再看看那白绮琴如今似颠似魔的模样,再过些日子,怕是只能卧榻了。还有那楚家二女,可没一个过得好的。 不想被她报复,所以,池顾只希望这会儿能帮的多帮些,将来才不至于步了那些人的后尘。 待得池顾走了,楚慈放下剑,去了小厨房。围场一行,原本伺候的人都没有回来,高顺帝新派了宫人伺候,这些日子倒也相处得不错。 瞧着楚慈进了小厨房,两个宫女忙跟了上去。按楚慈的吩咐准备了食材,除了将食材清洗之外,其他的,都是楚慈从头到尾的忙着。 蒸菜,打汁,和面,做馅儿,包饺子。直到那一盘盘颜色艳丽的饺子出锅,薛彦彤这才拉着她放下的袖口,小小声问道:“小慈,你要给皇上送去吗?” 这些日子楚慈只在早上跑步之后回来与她一起用饭,午饭和晚饭都是高顺帝一起吃的,每日虽然有瞧着她,可是与她一起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了。看到她与高顺帝越来越融洽的相处,薛彦彤心中有些发酸。 楚慈见薛彦彤那压不住的神情,柔柔一笑,夹了一个饺子吹了吹,喂到她嘴边,“乖,再过些日子,就能常常陪着你了。” 总要有付出才能有收获。她的收获,也等不了多久了。 薛彦彤眨了眨眼,轻轻的咬了一口,便是伸着舌头喊烫,看那模样,是要楚慈给她吹了。楚慈无奈,拿起一旁的团扇给她轻轻的扇着,笑着说道:“你先自个儿吃,我乘热给皇上送去。要乖!” 这份温柔,却又有着不可违背的威严。薛彦彤勾着笑意点头。“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常常回来陪着我。 自打有身孕之后,薛彦彤便是越发的惶恐,怕极了楚慈不要她。 高顺帝虽然知道楚慈会给他做彩虹饺子,可当楚慈盈盈笑着将饺子端出来时,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可抑制的欢喜。 呵,生辰礼是么?新婚宴是么?她曾经对那人的用心,如今也都用到他的身上,他怎么就觉得这么畅快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6:你还想着他? 心情不错的高顺帝晚饭尽吃了彩虹饺子,夜里散步之时,他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天儿热了,待那事过了,与朕一起去行宫避暑。” 楚慈微抬了头,从下往上的看着他,“小彤呢?” “都去。”见她扬眉一笑,高顺帝另一手捏着她长了些肉的面颊,“都去,你希望去的,都去。” 那些她在意的,她恨的,都去。 在意的,让她瞧瞧又有何妨?远远看着,难受的是那些人,他乐于见到那些人求而不得,郁郁寡欢。对于那些恨的,她也要去瞧瞧成效的,说不定瞧着了,高兴了,她也能彻底的属于他了。 闻他此言,楚慈眨眼一笑,甚是灵动。她这模样,当真让人越发喜爱,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此时到底是在作戏还是真的对他用了心?为何他看不出作戏的神态来?这些娇俏的小动作,那眸子真实的感情,真实到让他有些怀疑这不是假象了。 也不知是想试探还是真被她迷惑了?他抬着她的下巴,缓缓凑近,她眸中带着柔柔的笑意丝毫不避,对于每日的亲近,她好似早已习惯并且爱上了一般。 虽不能水乳交融,可与她的这份亲近,让他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分明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可在她这些日子的柔情之中,他竟似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般,总会躁动,总会不满,总会想要更多。 喘息着离了她的唇,看着她的唇因他索取而越发红艳,眸子里也布着迷离水气之时,他终是忍不住,低声说道:“丫头,朕想要你。” 她似还沉迷于他的吻中,对他的话未作反应。当他将她搂在怀中之时,她才低声回道,“可否再过些日子?” “为何?”他侧首,不解问她。 楚慈似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所处的环境,高顺帝便拉着她大步回御书房。等到二人回了内殿,都不必高顺帝再问,他自个儿便因一路而来的清醒而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服的药,不可同房! 呵,当真是搬石头砸脚了! 看着她垂首模样,高顺帝轻叹口气,“朕先去处理朝事,你若无事,坐朕身旁看看野志?” 楚慈自然点头。 身旁坐着的人甚至安静,就连那翻书的动作都不曾打扰到他。可他却是忍不住的偏眼去瞧她,看着她安静模样,看着她美丽的侧颜,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恍惚感。 就这么看着看着,便是不满于怀中的空荡。当他一把将她搂了放到腿上之时,楚慈诧异的看着他,他却终是觉得少的那部分被填上了,满意说道:“没事,你继续。” 楚慈无声一笑,视线落到桌上的折子上,目光晦暗不明。 习惯,是很可怕的。当一个习惯如春雨润物一般代替了另一个习惯,那是一件更可怕的事。可是,新习惯给人带来的愉快与好处,却是让人忽视了它的可怕之处;进而缓慢的侵蚀人心,让人自然而然的去否定顺应习惯会带来的弊端。 温水煮青蛙,是在许多事上都能适用的原理。 高顺帝习惯了楚慈的陪伴,习惯了她每日的守候,习惯有她一起奔跑的放松,也习惯了她与他一同练剑的快乐。当然,他也习惯了批阅奏折之时,有她坐在怀中。更是习惯了,她偶尔的一两句箴言。 直到后来,高顺帝才发现,这个女子,她不仅在用兵之上有独道的见解,对于朝政的平衡之术,她的想法更是让他震惊。可是,她不显摆,不张扬;似偶然间在关键时刻给他一些提示,却又在解决之后道上一句‘圣上英明’。她不邀功,能认过,却又恰到好处的将她的睿智展现出来。 高顺帝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安静看着野志之时,深深的看着她,就那么眯眼深深的看着她,也不知心底到底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月之久。高顺帝却好似忽然体会到了‘光阴似箭’的真正含义。当他听到池顾来禀,楚妃有孕之时,他只觉得这一个月的时间快到他还没回神,就已经到了又要行动的时候。 “圣上?”瞧高顺帝坐在椅上失神,池顾轻声说道,“方才娘娘在亭中显了孕症,太医诊过是喜脉。” 虽然知道是药物所至,可高顺帝此时却有种不该有的情绪。那一刹那,他好似忘记了楚慈不曾与他有过夫妻之实,那一瞬间的喜悦胜过了薛彦彤有喜的消息。 楚慈有喜,这消息传开之时,有多少人恨?又有多少人揪心?虽然知道是假的,可薛彦彤还是觉得有些担忧。毕竟,那些日子楚慈与高顺帝同吃同睡,相处实在融洽,融洽到,她都快觉得楚慈是真的有孕了。 “傻丫头。”看着薛彦彤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慈揉着她的脑袋,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与他处在一起,是为了孩子着想啊。” 薛彦彤不明所以,楚慈却是笑的意味深长,“以后你就明白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要改变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就得有一个够强的人去实施才行。所以,现在就让高顺帝来背负这个压力,强行把她整改的习惯流下去。既然打定主意要让薛彦彤的孩子继承皇位,就要乘着现在做些该做的。 而且,不这么做,如何得到她想要的呢? 楚慈的笑,很深很深,深到薛彦彤已经看不到当年那般纯粹的笑意了。这一刻,薛彦彤有些莫名的惶恐,只觉得她的楚慈明明在眼前,却与她有着一道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厚墙。她想走过去,却没有那能力。 楚慈有孕,许多事便不能与高顺帝一起做了。毕竟头三月很关键,可马虎不得。可楚慈却并没有借此机会喘气。她依旧每日雷打不动的前往御书房,还会认真与御厨学做糕点,只为那人下朝便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点心。也会在高顺帝晨跑、夜跑之时,在他身后缓缓的走着,以至于那人一回头,便看着她含笑的模样,看着她立于朝阳之中,眉目清朗;看着她立于月色之下,眸光盈盈。练剑之时,她便坐于亭中,素手煮茶,氤氲香雾之中,她就似桃园仙子,浅浅而笑,风华无双。在他收剑进亭时,温柔的拧了热巾,擦着他面上的汗,不疾不徐的递上一杯香茗。在他批阅奏折时,她乖巧的靠在怀中,神情柔和而宁静,让人的心也跟着变得极是平静,就似再大的麻烦也能在她舒展的眉宇中消去。 “又是贪污的案子。”心中本是烦躁,可在她抬眼看来时,高顺帝将折子拿到手中,也不怕她瞧着,“历朝历代,贪污受贿之事除之不尽,却是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人之贪欲,岂能除尽?”柔柔一笑,楚慈自然而然的接过折子,柔声说道:“贪欲如野草,烧之不尽。防患是必然,可事发之时也需当机立断,敲山震虎。” 她这话,虽是说的柔和,可她眸中的睿智光芒,却是让他肯定了她有想法。 搂着她靠上椅背,高顺帝问道:“有了主意?” “倒也不是什么主意。”楚慈指着折子说道:“这人原本是在二皇子手下做事,上次之所以没被牵连进来,主要因为是二皇子的暗棋。虽然他是逃过了,可他却也怕皇上还没放弃牵藤,便想借着这机会捞一笔,得手之后便辞官回乡。” 高顺帝赞许点头。她只知道这人是二皇子的暗棋,便能推算出这些事实,果然是聪慧。“所以,你觉得如何能将他和下边那些人一网打尽?” “这个说难也不难。”楚慈狡黠一笑,“就看皇上信不信得过委派之人。” “哦?”高顺帝一挑眉,“有了人选?” “唔,这个人必须善演戏,还得会功夫,最好是面容和善,插科打诨样样拿手;还得有点前科,让人觉得好收买。最好是让旁人觉得,之所以让他去,是因为之前对我有恩,我借着这机会求得旨意,还他恩情。”楚慈一点点的道出,高顺帝脑子里过了一圈,便是双眼一眯,“你还想着他?” 楚慈眨眼,“又不是失忆了,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忘记一个人?” “你懂朕在说什么!”心里头忽然不爽,她对另一个男人竟能这般了解,让他极端不爽! 楚慈无奈一笑,“皇上,别闹了。” 这般娇软而含笑的几个字 ,瞬间让高顺帝觉得心里头痒痒的。也不知到底是为何同意,就这么让人召了岑子悠进宫。 岑子悠进御书房之时,楚慈正窝在高顺帝怀中看着野志。想来高顺帝也是有意为之,哪怕是岑子悠来了,他也不曾让楚慈回避。 楚慈倒也大方,朝岑子悠微微点头,那人忙跪地行礼。 虽只是撇了一眼,可岑子悠心中却始终有些恍惚。许久未见,她比之前更显耀眼。特别是她窝在高顺帝怀中的乖顺模样,让他妒忌的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7:与如柳合作 啧,以前就想这么做了,怎奈那丫头总不配合。这下好了,窝别的男人怀中了。她自个儿也膈应得慌吧?早知如此,当初也该对她霸道些,说不定还能在高顺帝之前把她拐了做媳妇儿呢!当了他媳妇儿,可就没机会进宫了。 直到出了御书房,岑子悠都在遗憾着当初没早下手。出了宫门之时,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摇头离去。 哎,手慢无,手慢无啊! 岑子悠被委派密查贪污案之事,被太子在宫中的眼线给透露了出去。这一路,可谓凶险万分。经过几次刺杀之后,收到了楚慈的亲笔信,便觉得再辛苦也值当了。 “小丫头,看在你为我谋划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份大礼!”低语间,将那信贴身放着,嘴角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 “信皇上也看过了。”楚慈一脸的无奈,“再正常不过的信件。”不过就是交待一些要事,至于这么摆脸色? 高顺帝睨了她一眼,“投石问路,欲擒故纵,瓮中捉鳖。这么简单的提示,不怕他看不懂?还是当说,你与他真是默契啊?” 啧,好大一股酸味儿! 楚慈眨巴着眼 ,轻叹口气,“到底是合作过的,自然是有些默契的。况且信上也不止这几个字啊,有些脑子的人都当看的明白的。” 高顺帝还是有些不太高兴,楚慈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别闹了,走吧,出去散步。” 啧,这一声软语,让他瞬间没脾气了。 “皇上可还记得那九曲坊 ?”走在夜间的小道上,四周是夜虫的鸣叫,楚慈轻声问道:“就是游湖那日遇着的九曲坊,皇上可还记得?” “有些印象。”转眼看着他,对她双手挽着他手臂,微微靠来的习惯性动作很是喜爱。“怎么了?” “有些喜欢她们的曲子,在宫中也呆了不少的日子,想让她们进宫唱唱曲儿。小彤在景华宫也呆了好些日子了,挺无趣的。”抬头看着他,楚慈眸中是小女儿的期盼姿态,“可以让她们进宫吗?” 看着她这模样,高顺帝眸子便难以移开。每日都瞧着她,怎么就是瞧不腻呢?怎么就越瞧越好看,对她的亲近也是越发的喜爱了?正常来说,他的耐心不会在女人身上超过三个月才是。 他深思不语,楚慈眸子里闪过失望之色,却也不过片刻便含笑说道:“若是不合适,也没关系的,并不是真的那般想听曲儿。” 在她转首之时,高顺帝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对视,“你应该使些性子的。或许你使些性子,朕便同意了呢?”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看着他微裹的眉头,楚慈眼睛眨巴眨巴,在他目光有些异样之时,忽而狡黠一笑,“皇上怎知我不是以退为进呢?” 啧!又被她给摆了一道! 看着她张扬的笑意,高顺帝那裹着的眉头突然就松开了,心里头那份压抑亦跟着散去。 这样便很好!真的很好!完全不是为了迎合他而刻意温柔。 那头笑声渐起,远处瞧着的皇后便是捏碎了手中的花儿。宫女正想问是否要去请安?便见皇后悄然离开,眸子里却是闪着杀意。 池顾得了吩咐,次日便着手安排。第三日,楚慈如愿的见到了如柳。 景华宫 楚慈坐在上位,一手撑头,软绵绵的看着美人儿舞袖。如柳手捧本子,恭敬的立于一旁,等着楚慈选节目。 楚慈懒洋洋的靠近如柳,纤细的手指扫在本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如柳说着话,好似在问着这些文雅的名儿都是些什么节目? “近来京中可有一个名叫薛彦东的人?” 楚慈传音一问,如柳低头想了想,点头,低声回道,“前些日子好似到曲坊来过,不过品行不太好,不怎么得姑娘喜爱。” 楚慈勾唇一笑,又传音问道,“能否帮我一个忙?” 如柳不动声色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声音说道:“巧了,我也有事要麻烦娘娘打听打听。” 唔,看来得细谈啊。 如柳不会功夫,没法子传音,楚慈想了想,起身与薛彦彤说道:“你先看着,我去后台瞧瞧,这弹曲儿的姑娘不错。” 薛彦彤不明所以,却也点头应下。如柳毕恭毕敬的在一旁跟着,到了后台,楚慈挥了宫女,问道:“怎么说?” 时间紧迫,如柳也单刀直入,低声说道:“娘娘……” “唤我楚慈便好。”楚慈浅笑说道。如柳向来聪慧,自然接下,“听说你与岑子悠相识?” “嗯?”楚慈不答反问,“看上他了?” 如柳苦涩一笑,“我哪儿敢动那些心思?”瞧楚慈疑惑看来,接着说道:“那日瞧着他,便觉得眼熟。后来一问才知他也是去过曲坊的,只不过我不在,他之后也没再去,便失了机会接触。” “所以?”楚慈见她停下,问道:“是看上还是没看上?” 如柳似在犹豫,也似在挣扎,可看到楚慈平静的面容之时,终是下了决心,低声说道:“我本姓岑。” 楚慈眸光一闪,不再接话。 “看到他时,我心中也是激动得厉害。实在是太像了,真的太像了。若非父亲早些年便死于政斗,未能如愿进京为官,想来他入京许多人都当认识的。”如柳轻叹口气,接着说道:“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当我看到他的模样,知晓他的名字时,我便知道他没死!” 如柳也没说多少,毕竟年幼分离,也着实没多少可说的。见楚慈若有所思看来,她便拿了一张纸递过去,“我也不太清楚他身上是否还有那两块玉佩?那玉佩本是有四块,我两块,他两块,是母亲亲手给我们的。我与他的玉佩看似相同,可花饰却也有些异样。” 楚慈接过纸看了看,遗憾说道:“我倒是听说过他有两块玉佩,可我不曾见过。” 都拿去换玄衣了,她也没瞧过,也确实不能给如柳可靠的消息。 “这事不急的。”如柳忙说道:“这么多年过了,我也以为他早便死了,忽然见到,便又起了心思。听闻你与他是旧识,能否替我旁敲侧击问问?” “这倒不难。”收了图纸,楚慈说道:“有了消息,我让人给你送去。” 如柳松了口气,这才含笑问道:“那薛彦东又如何说?” “倒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有些纠葛,想送他一份大礼。就怕你此时行的是曲坊生意,寻不到那种貌美如花,能入他的眼,还……还能取他命的美貌姑娘。” 如柳也是个人精儿,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一笑,“这倒不难。虽是没做那皮肉生意,可在这京中想要立足,总要与那些人有些交情的。这事儿我留意着,有了消息,我如何告知于你?” “送到……”楚慈垂眼瞧着自个儿的一身宫装,放轻了声音说道:“明日会有一个名叫南易的男子去寻你。” 如柳点头,以示明了。 楚慈见如柳之事,没消片刻高顺帝便知晓了。楚慈也不瞒他,将计划与他说了。 “这种事,朕去安排便好,你找一个风月场合之人合作,就不怕被人算计?”高顺帝挑眉相问。 楚慈一笑,“这种事,还是风月场合的人更合适。再者说,寻到的人还有旁的用处,总不能让人查觉麻烦才行。”见高顺帝看来,楚慈又道,“以前倒也相识,虽不说多了解,到底不是两面三刀之人。” 楚慈觉得,自已看人还是很准的。当然,也有失利的时候。比如……宋文倾。 高顺帝哼了哼 ,“你倒是什么人都有结交啊!” 杀手,山匪,妓子, 这些完全不该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偏偏就让她结识了。 楚慈嗔了他一眼,有无奈,有娇嗔,诸多情绪融在一起,便是让他不再多言。 眼见后宫的人就要稳不住了,楚慈却似仗着有高顺帝护着她,什么都不担心一般。 也在这一日,失踪两月之久的小福子与玄华二人竟是回了宫。 “主子。” 楚慈窝在高顺帝怀中,那二人一进御书房便是跪了下去。视线看向二人,楚慈有些诧异,高顺帝却是一声冷笑。 一挥手,令池顾带着人回了景华宫,高顺帝这才阴阳怪气的说道:“他倒是聪明!” 知道再插不了人进来,便费尽心思救活了这二人。就连他都以为这二人是死在了围场之中! 楚慈垂眸,安静的看着野志,仿佛这事儿引不起她的注意一般。高顺帝看了她良久,确定她没什么情绪,这才拿起折子看着。 次日,楚慈回了景华宫,小福子便寻了机会与她说道:“主子,殿下让奴才转告主子,那卓双凝的药脂有问题。” 接过小福子递来的信件,楚慈展开粗略一看,便明白了问题所在。 卓双凝的药脂,是邰正源的手笔。在这之前,卓双凝算 不得多好看。若是换了药脂,容颜必损。 楚慈将信收好 ,仔细想了想,问道:“南易这些日子可在他府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8:加了料的汤 “都在的。”小福子回道,“围场之后,殿下也不知哪儿买了一条狗 ,足有小儿身高,甚是凶猛。南易这些日子便在驯养那狗,蜜糖还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惹那狗,好几次险些被撕了。” 楚慈一想那画面,竟是没忍住发笑,“蜜糖总是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 “可不是么。”小福子见她笑了,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在吃了几次亏,便也不敢去招惹那大狗。楚月兰的手废了,这些日子总发脾气,殿下也不知在想什么?没再关着她,也给了适当的银子,让她能自个儿出去散心。” 说这话时,小福子偷眼打量楚慈的神情。见她没甚表情,接着说道:“那狗也是养在桂园,起初楚月兰还怕极,以为殿下是拿那狗守她,可后来瞧得多了,那狗居然也与她亲近了。” 其实这些话,他是真不想说。只是,这些日子宋文倾行为过于反常,好似突然之间接受了楚月兰,这让小福子有些不高兴。虽然宋文倾是救了他,可是,他认的主始终只有楚慈。 沉默良久,楚慈说道:“行了,我要去御书房,你不必跟着,好生照料小彤便好。” 小福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楚慈离开,心中有些惶恐,不知自个儿是否多话了? “召南易做什么?”高顺帝从折子里抬头,看向楚慈,“小福子又与你说起他的好了?” 这个他 ,自然是指的宋文倾。 楚慈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把银耳羹递了过去,“太子府上也该起火了。” 听得此言,高顺帝哼了哼,却未多言。他虽是没给她答复,可楚慈却在下午便在景华宫中见到了南易。 先是安排南易去一趟九曲坊见如柳,楚慈这才与南易交待着要事。最后楚慈都不曾提过与宋文倾相关的事儿,南易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楚慈一眼,似在等着她发问。 “怎的?还有事?”楚慈语气淡漠。 南易想了想,终是折了回来与楚慈说道:“薛彦东进了京,楚月兰如今也有机会出府。” 楚慈嗯了一声,“不是让你去寻如柳么?”之后便不再多言。 南易一时没明白,直到他出了宫,悄悄去寻了如柳,将消息转给了宋文倾之时,他才明白楚慈的打算。 也不对,是他听了宋文倾的安排之后,才明白楚慈的打算。 “待薛彦东与如柳安排的人相好之后,你想法子引二人相遇。”想了想,宋文倾又道,“这些日子对她的看管不必太严,或多或少透露些府上的消息让她知道。” 南易顿如醍醐灌顶,立马去安排。事儿有些多,可主子与夫人如此默契,南易办起来来亦是格外有劲儿。 太子府,楚月陌洗去一脸的胭脂,露出了枯黄的容颜。 曾几何时,她的美貌离她越来越远?看着镜中那皮肤松弛,面色不佳的人,楚月陌拿起桌上的木梳便砸到了镜上。怎奈人倒霉,连老天都不同情。那木梳砸到镜上又折了回来,便是砸到她眼睛上,顿时被打得眼泪直流。 ,便闻脚步声传来。转眼一瞧,却是那美艳之人扶着腰,不甚明显的腹部却是非得挺出一个弧度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看着那人狼狈模样,卓双凝满脸担忧上前,“姐姐如何了?可是伤着了?” 说话间,转首责备着楚月陌的丫鬟,怨她们照顾不好楚月陌。 丫鬟委委屈屈的认着错,楚月陌却是拿眼恨恨的看着那眉目含笑之人,“卓双凝,你倒是满意了?你又来炫耀什么?” 进府以来,便不曾得过太子好脸色。每次太子失利,回来都拿她撒气!被太子收拾了,却还要听他与卓双凝在里屋颠鸾倒凤,快活人生。分明是她的屋子,如今却只能睡在外间塌上,似个可怜的下人! 楚月陌阴冷的眸光看向卓双凝,真想像以前那般甩她两巴掌,可如今,腹中多了一块肉,有太子撑着,便是再恼,也不敢轻易动手。 毕竟,她动了手,太子罚起来她便是受不住的。 卓双凝对上楚月陌阴沉的眸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阵的委屈,“姐姐为何这般说?我是过来伺候姐姐的,姐姐这般说,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欺了主?” 楚月陌一声冷笑,指着屋门,“滚!” 卓双凝抬手悟脸,哭得好生委屈,转身便跑了出去。 楚月陌也是心中恼怒,这才失了控。待她静下心来,便是一个哆嗦。 若是……若是那贱人又在床上吹枕边风……当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楚月陌还来不及就寝,太子便怒气冲冲而来,对着她似老了十岁的面容一巴掌扇下去,冷声呵斥道,“楚月陌你听好了!若是双儿腹中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我必然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直到楚月陌哭着求饶,太子这才收了脚,冷声一哼大步离去。 说到底,不过是恨楚月陌无用,也不过是将对楚慈的恨转到了楚月陌身上。谁让她是楚慈的姐姐呢? 次日,含情脉脉的送着太子出了院门,卓双凝这才回到屋中,心情不错的抹着药脂。这些药脂是邰正源才派人送来的,却与以前一样,让她美艳不减,风华无尽。 太子府上小纷争不断,楚月兰却是过得越发自在。非但能自由进出五皇子府,更是有银子出去听听曲儿,看看戏。 这一日,她正在外头吃着早茶,便闻旁桌提起湖中莲花开得甚好。心思一动,便也起了赏莲之心。 租了小船在湖中慢游,丫鬟也是恭恭敬敬的在一旁伺候着。虽说一只手是废了,可如今这日子倒也过得惬意。只是,有时候楚月兰也想不明白,宋文倾为何就突然不再折磨她了?难道是围场之事让他受到了威胁? 想不明白,楚月兰也不愿多想,坐在船上,看着美景。本是心情不错,可当她看到不远处小船上那搂着美人的男子时,顿时乱了心神。那人许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着楚月兰,先是一愣,随即朝她一笑,一如当初的温柔…… 楚慈在高顺帝的庇护之下,委实过得舒心。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总有空子给居心叵测之人钻的。 这一日,楚慈带着宫女往御书房而去。盒子里是一盘点心,两盅清火汤。她总会在高顺帝下朝时一起吃些东西,这习惯,也是坚持了好些日子。 经过御花园之时,巧遇了皇贵妃一众。好些日子没瞧着,楚慈这才发现宫中的妃嫔竟是因着四皇子和二皇子之事少了许多。 宫中妃嫔基本都是从大臣家中选出,那二人一败,下头的人跟着遭殃,宫中妃嫔自然也逃不掉的。 楚慈眼下正受宠,自然是无人敢主动上来找麻烦的。倒是那皇贵妃笑语嫣然,娉婷而来。 “听闻妹妹有了身孕,我本是想去瞧瞧的,可妹妹总忙着,便也寻不到机会去坐坐。”说话间,看着楚慈身旁宫女提着的食盒,“妹妹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给皇上送去?” “算不得什么好吃的,就是熬了些清火的汤,做了盘点心。”说话间,楚慈打开食盒,与皇贵妃说道:“怀了身孕,我也没什么食欲,皇贵妃若是喜欢,不如去前头亭子里尝尝?” 这话,颇有炫耀之味。 皇贵妃浅浅一笑,上前看了一眼,含笑说道:“妹妹手艺着实不错,瞧这点心做的可不比御厨手艺差。” 这话似引了众人兴趣,便都凑上来瞧。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也不知是谁打开了汤盅,不过动作很快,加之人多围着,便也没让人查觉异样。 酸溜溜的话自然是要说的,妃嫔们恭喜楚慈之余,也不忘羡慕一番,楚慈全盘收着,面向皇贵妃,几分孤傲说道:“有了身孕就是麻烦,不能走快了,也不能成日里坐着。时辰不早了,我得慢慢走去御书房才行,不然错过了时辰,皇上该不高兴了。” 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下,楚慈带着宫女去了御书房。 池顾接过食盒,自发拿去检查。发现汤中果然有堕胎之药,顿时面色不佳上前禀报。楚慈不甚在意,与池顾说道:“皇上又没怀孕,喝点儿带料的汤,不碍事吧?” 池顾心里头咯噔一下,这碍事不碍事,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高顺帝一回来,楚慈便将汤递了过去,待那人喝了一半,这才说道:“她们动作倒是很快呢,一眨眼的功夫就往汤里加了药。” 高顺帝一时不明,“什么汤里加了药?” 楚慈弩了弩嘴,“呐,你都喝了一半了。” “……”看着她自个儿也喝了一半的汤,高顺帝将勺子一丢,“胡闹!” 就算没怀孕,这东西哪儿能随便吃的?万一坏了身子,往后她怀不上如何是好? 见他是当真怒了,楚慈一撇嘴,端起汤盅顾自喝着。见她还喝,高顺帝抬手一挥,她便是一个没握住,汤盅被他打翻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9:楚妃小产 看着地上狼藉,楚慈舔了舔唇,有些遗憾。回头看向恼怒之人,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皇上恼起来真有趣。” “楚慈!”当真是把她宠坏了!高顺帝心中恼怒,楚慈却是如何也不解释。池顾看不下去,忙上前说道:“皇上 ,汤换过了。” 看了楚慈一眼,见她没怪他多嘴,池顾接着说道:“娘娘的食盒是双层的,比平日里用的食盒底要矮上许多,故此下头放了东西也瞧不出来。” 啧!这丫头真是……见楚慈那坏笑,高顺帝便是有种掐死她的冲动! “真恼啦?”楚慈笑眯眯的看着高顺帝,娇俏说道:“都说君王之心海纳百川,皇上怎么这般容易便恼了?” “岂能相提并论!”高顺帝哼了一声,端起汤大口喝了,汤盅重重放回桌上,俨然是恼她戏耍。 楚慈轻笑几声,将汤盅给了池顾,这才走到他身旁,捏着他肩膀,认错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不该与皇上开玩笑。往后我定会谨慎,不再这般胡闹了。” “你……”抬眼,见她认错模样,高顺帝便是叹了口气,“罢了,也无妨,你知分寸便好。” 准备将汤盅放回食盒的池顾手上一抖,险些将汤盅给掉了下去。心里头对高顺帝的话真是不认同。往后知分寸便好?是不是代表还能这般胡来?若哪日当真放些不要命的毒,再来说是玩笑,也是知分寸无伤大雅? 池顾回头看向楚慈的眼神,透着一丝莫名的惶恐。总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怕,可怕到,让圣上明知是陷阱,还能自负的走进去。 “知道了。”嫣然一笑,楚慈趴在他肩头说道:“皇上,明日我准备去皇后请安。” 高顺帝又是看去,却是不语。楚慈眯眼笑着,继续说道:“总要给她们送份大礼的嘛。” 送给皇帝吃的东西,还能不查?就算是这毒再厉害,再瞧不出来,楚慈向来心思缜密,如何能真喝了被人瞧过的汤?若她今日便‘流产’,岂不是告诉那些人:哎,我和皇上就是联手坑你们的啊,你们快和朝臣联合起来反抗啊! 所以,皇后必然是留了后手!比如说,想法子在景华宫下毒! 楚慈回了景华宫,宫女亦按往日习惯给她上了参汤。楚慈冷笑两声,淡漠说道:“吃的用的,都给我收拾干净了!” 平日里便是一个淡漠模样,此时楚慈这色厉内荏的神情,便是让宫人们惶恐不已,不知自已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主子。”待楚慈进了内殿,小福子这才上前说道:“奴才仔细瞧过了,没瞧着有谁在宫中动手脚。” “她们自然有的是法子。”楚慈浅浅一笑,与小福子说道:“仔细些照料小彤,莫让她碰那些东西。” 小福子垂首应是。 是夜,景华宫中有些吵杂。一黑衣人守在外头听得动静,却是没有动作。直到里头消停了,这才急急忙忙离开。 次日,皇贵妃与妃嫔一众去给皇后请安。二人视线交流,眸光中均是透着浅浅笑意。只是她们的笑意还未消去,便闻宫女来禀,“娘娘,楚妃前来请安。” “嗯?”皇后微怔,“她一人?” 宫女点头。 皇后与皇贵妃相视一眼,一时不明这会儿楚慈过来的目的?既然计划成功了,楚慈当是小产了才是,怎会在此时过来? 正在想着,便见楚慈推开了宫人大步而来。精心装扮过的楚慈肌肤胜雪,白里透红的模样妖艳动人。这模样,可不像是小产过的。 皇贵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皇后一眼,对她送去的消息甚是怀疑。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楚慈立于中间笑意盈盈的看着皇后。皇后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这才说道:“楚妃今日怎的来了?怀了身子可得好生休息才是。快赐坐。” 楚慈也不客气,坐到位上,视线转向皇贵妃,眨眼说道:“前些日子得了皇贵妃照料,早该去答谢才是。这不昨日遇着了,今日便想起也该来给皇后请个安才是。” 说话间,端起宫女送来的热茶,缓缓而饮。 众人都不知道楚慈今儿个是来做什么的?可皇贵妃与皇后却是清楚的很,来者不善!只是,分明该是小产之人,这会儿却是面色红润坐在这里,难道昨夜的消息是假的? 楚慈从未来请安,今儿个来却是话不少。话里话外总不离高顺帝,将一个宠妃有意炫耀的得意劲儿给表现的淋漓尽致。是以,惹了众妃嫔嫉恨也是必然。 “瞧我这说起来便没个停的。”楚慈掩嘴一笑,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去御书房了,皇上是哪日瞧不着我都不习惯的 。”说罢,由小福子扶着起身。 皇后也是被楚慈那嚣张劲儿给气着了,一挥手,让大家伙儿都散了。可人还没走出那道门,便闻楚慈一声痛呼,紧接着便是小福子惶恐喊道,“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楚慈借着弯腰之际,拿了他怀中准备着的湿巾两三下抹了面上胭脂,顿时一脸惨白的悟着肚子蹲了下去。 没消片刻,便见血色缓缓浸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儿及那红艳艳的颜色,让后头走来的人均是瞪大了眼。 “主子!主子你……” 小福子是跟着楚慈进来的,玄华却是在殿外候着。此时瞧楚慈模样,自然明白是小产了。面上惶恐,却是急忙转身跑了出去,“皇上,皇上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那人一边喊着一边往御书房跑着,高顺帝此时还未下朝,玄华便是冲向了奉天殿,一路高喊,引人侧目。 外头吵闹,池顾自然是听着了,忙出殿相询,当他进殿据实禀报,高顺帝连朝事都不顾,一句‘退朝’便是大步出了奉天殿。 大臣们面面相觑,待出了奉在殿才知道,楚妃去给皇后请安,却是小产了。 太子闻此,顿时瞪大了眼,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宠冠六宫的楚妃在皇后的地盘小产了,这事儿可不好交待 !高顺帝到的时候,皇后早便让人将楚慈送进内殿,亦是派了人去找御医。怎奈御医还没来,高顺帝却是一路飞来,堪称心急如焚。一进内殿,眼里再容不下旁人,将床旁一脸担忧的皇后给推开,看着床上的人面色煞白之时,面色瞬变。 “皇上,孩子……”楚慈伸手,立马被高顺帝握住。看着她眸子里透着的泪,高顺帝只觉得揪心。 是真的揪心。 这一刻,好像明白她是突然想起了那个还不知道便已不在的孩子一般。虽是作戏,可她眸中的泪,却是真实到让他心疼。 这一刻高顺帝突然觉得自已真挺无情的,让一个失了孩子的女子再体会一次失子之痛,他也不知道自已当初是如何平心静气做下这决定的? “没事!没事。”高顺帝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这会儿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终于,御医来了。把脉之后,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颤声说道:“皇上,娘娘,小产了……” 这种事在宫中实在平凡,可是,眼下看着高顺帝铁青的面色,御医便知道,这一回,是不同的。 “你再说一遍?”凌厉的眸子看着跪地之人,高顺帝的声音就似来自幽冥地府,“她怎么了?” “皇,皇上,娘娘服了堕胎药物,所以,所以……”后面的话,御医不敢再说,只得磕头。 高顺帝将人猛的一踢,当即下令,“池顾!查!严查爱妃都吃过哪些东西?” 池顾忙带着人去查,高顺帝转首问着小福子,“爱妃这两日都吃了什么?” “回,回皇上。”小福子颤声回道,“娘娘这些日子食欲不佳,在御书房与皇上一起用了点心之后,在景华宫便不曾吃东西。昨夜里还因着孕吐,折腾了好些时辰。倒是薛答应好似吃错了东西,昨夜里便有些腹泄。” 小福子之言,皇后视线下意识的看向皇贵妃。这一转眼,二人目光便是对上。 皇贵妃心中亦是一沉,昨夜不是因为楚慈小产折腾?只是孕吐?只是因为薛彦彤腹泄? 心中正质疑,池顾便是端着一个茶杯进来,“皇上,这是娘娘方才喝的茶。” 高顺帝目光转向御医,池顾忙将茶杯送了过去。御医忙仔细查看,好几人看过之后,终是忐忑说道:“回,回皇上,这茶中,有堕胎药物。” “不可能!”皇后一声怒呵,“你可是查仔细了?” 御医面面相觑,最后同时点头,“错不了!就是这茶中的药致使楚妃娘娘小产!” 几个御医同时确认,换来高顺帝一声冷呵,“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皇后摇头,一脸的难以置信,“臣妾在自已殿中害楚妃?”她有这么蠢? “是与不是,查出来便知!”话落,池顾已是带着人再次搜查。 御医忙着给楚慈开药,外头守着的妃嫔们更是惶恐不安。池顾带着人搜了皇后的宫殿,又带人前往各妃嫔宫殿搜查。楚慈喝了药昏沉睡着,高顺帝便一直握着她的手守在床前。约莫两个时辰左右,便见池顾手拿红木托盘,里头是两个瓶子。 “皇上,这两瓶药分别是从皇后和皇贵妃宫中搜出来的。” 二人面色均变,高顺帝冷面命令御医查看。一番确认下来,御医垂首说道:“皇上,这两瓶药均为同一种堕胎药,与茶中药物相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0:贸然进宫 楚慈在皇后殿中小产,从皇后和皇贵妃殿中搜出相同的堕胎药。这件事,到底是有人算计陷害?还是那二人胆大包天蓄意而为? 高顺帝坐在床前,看了看楚慈苍白的面色,又看了看跪在不远处的二人,“药浸茶杯,再以火烧干,再泡茶时,药便浸入茶中,神不知鬼不觉便夺她腹中胎儿,你们这阴险之计,当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景华宫中,装汤的碗便是以这法子浸了药。若昨夜薛彦彤当真喝了汤,必然小产! 皇后与皇贵妃不认罪那是必然。可证据确凿,人就是在皇后这儿出的事,东西也是从二人殿中搜出来的,想要否认,也得拿出证据才行! 里头二人喊着冤枉,外头的太子终是等不下去,冲进内殿,便是跪了下去,“父皇,母后必是受人构陷呐!若母后当真要害楚妃,为何在自已殿中动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太子极力否认。 既然不是皇后,那就只剩皇贵妃了!皇贵妃在皇后之下,与皇后亦是有姐妹之情。可她并无子嗣,完全没理由陷害皇后。若真要寻个理由,怕是为了那已死的六公主。 六公主当初也在皇贵妃名下养了几年,皇贵妃与雅妃也是姐妹相称;如今六公主死了,雅妃病故,皇贵妃借着这机会对付楚慈给六公主报仇倒是说得过去。这一切,合情合理。可是,谁又能想到池顾竟能搜出皇贵妃殿中的堕胎药呢? 越是有人给皇后开脱,皇贵妃的嫌疑便越大。楚慈似被痛醒了过来,拉着高顺帝的手,一声声的低喃着‘孩子’。高顺帝的神情越发难看,身上透出的寒意亦是越发让人惶恐。 许是知道今儿个自已是逃不掉了,皇贵妃不由放声大笑。转眼看向皇后与太子,便是笑得越发疯狂。 好啊!好啊!好一个姐妹情深!昨夜里派了人去守着,分明说得清清楚楚,事儿已成了。可如今,皇后却在眼皮下害了她来脱身。她却成了那个被利用的人! 此时此刻,皇贵妃认定了自已是被皇后母子给算计了!不然,为何皇后要在今日下药?为何那药这般容易被搜了出来?昨夜之事为何没与她说个清楚?皇后必然知晓楚慈今日是要来请安的吧?这一出戏,就是为了弄掉楚慈腹中孩子,还要寻一个替死鬼! 想想自已入宫多年,曾经也以为自已的孩子能出世。可最后却是化作一摊血水,再难孕育。这一切是谁做的,她心中清楚,可是,为了家族利益,她忍了!可结果呢?结果还是将她推了出来!为了弄死楚慈,竟是如此狠心推她出来送死吗? “姐姐!你好狠的心呐!”皇贵妃一声厉喊,便是站了起来,却被小太监给押下。 皇后知道皇贵妃是误会了,摇头想要解释,可高顺帝在这里,她如何解释得清?也在此时,楚慈嘤嘤哭了出来,先是小声的呜咽,最后哭得越发大声,“你们为何这般歹毒?孩子是无辜的啊!” 楚慈一声痛喊,高顺帝猛的站了起来,冷声下令,“将皇贵妃带回去!赐酒!” “皇上!皇上!”皇后想要求请,可高顺帝一记冷眼扫来,皇后便不能再言。看着高顺帝亲自抱着楚慈离开,看着池顾带人拖着哭喊的皇贵妃离开,皇后双拳紧握,竟是将长长的指甲断在掌心。 众人离去,太子扶着皇后起身之时,皇后怒道:“必然是那个楚贱人算计的!必然是她!”太子亦是恼恨不已,皇后接着说道:“快,快去寻你祖父,必要阻止皇上,万万不能让他处置了你表姑!” 太子忙去安排,可他出宫又进宫,哪里比得过池顾赐酒的速度?等到那人进宫,皇贵妃早是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皇后与皇贵妃乃表姐妹,家族利益纠缠不清。当初嫁与高顺帝,便也争风吃醋耍过不少手段,皇后更是下毒害过皇贵妃,至其终身不育。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两家人必然内乱。毕竟,那药,可是皇后让娘家人弄到手的。谁承想,会闹到如今地步? 后宫之事再次牵扯朝堂,高顺帝只来得及让御医去景华宫好生给楚慈检查,自已去了御书房善后。 这一忙,便是忙了好几日。待得高顺帝缓过气来,才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回了内殿,发现楚慈不在,这才想起来楚慈‘小产’是不能进御书房的。 命池顾安排前往景华宫,一进去,便瞧楚慈与薛彦彤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那笑容轻轻浅浅,却又格外柔和。特别是她看向薛彦彤的柔和眼神,令高顺帝有些不舒服。 大步走了过去,二人起身行礼,高顺帝摆了摆手,“往后不必多礼。”说话间,坐到楚慈身旁,问道:“身子如何了?” 虽不是真的小产,可流产的假象靠药物所至,她腹痛也是必然。 楚慈柔柔一笑,“还好,御医开了药,这几日倒不觉得难受了。” 看着她的笑意,想到她那日惨白的面色,高顺帝便觉得心里头有些堵 。这份堵,让他觉得陌生又不安。以至于回了御书房,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以往每日都有她相送,都有她在殿门候着。如今每日早朝,无人那般送着他,也无人那般眉目柔和的等着他。下了朝,也没有她盈盈而笑递来茶水点心。午时也无人与他轻言细语,更无人软声唤他起身。 晨跑、夜跑无人相伴,就连练剑也变得没了兴趣。 回到御书房,高顺帝不得不承认,不过一个多月的日子,他便是习惯了她那潜移默化的存在。批阅奏折之时,怀中空荡荡的,也没人在一刻钟左右将茶杯送到他唇边,更无人在他烦躁之时以那平和的语气说着‘倒也是常事’。 心中明白再这么下去,必然坏事。高顺帝一冷眼,折身出了御书房,去了后宫寻旁的妃子。 “娘娘,皇上去了蕙妃殿中。”小福子低声与楚慈说道:“听说去的时候面色不太好。” 楚慈正画着图纸,闻得此言,眸光微闪,却是不疾不徐说道:“知道了。” 小福子见她平静模样,一时也不在当如何劝慰,便只能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楚慈画好了图纸,便起身出了内殿,将图纸给了玄华,“好些日子没穿那衣裳了,你瞧瞧给我做一身红色的,也像以前那般,要弹力好的布。” 玄华接过图纸一瞧,上头的衣裳与之前做的也差不了多少。露脐的工字背心,修身的热裤。点头应下,玄华便忙着去准备。 近几日,高顺帝也不知是因为楚慈小产?还是觉得处置了皇贵妃心中有愧?接连几日到后宫雨露均沾,显得极是繁忙。就连皇后也是久旱逢甘雨,难得的面色红润。 这一日,楚慈让宫人将殿里殿外都收拾一下,说是过了小半月,恶露已尽,当清除殿中障气。众人均知高顺帝对小产妃子多有避讳,便也认真的收拾着。 楚慈与薛彦彤回到对面的殿中,薛彦彤因着有孕,嗜睡,便进内殿去休息了。楚慈却是坐在外头,小福子于一旁打扇,她便是悠然自得的看着野志。 一页页看下去,便看得有些入神。以至于有人走了进来,她也没有留意。 小福子看着来人,顿时瞪大了眼。刚要开口,那人轻轻摇头,示意他关门出去。小福子看了看窗前看书的楚慈,又看了看一身太监装扮的宋文倾,稍作犹豫,便也退了出去,关上殿门。 宋文倾先是进了内殿,瞧薛彦彤在床上睡着,往香炉里点了安神香,这才出了内殿,放轻了步子走向楚慈。见她杯中的水没了,便回到桌前,提了水壶走过去。 楚慈正瞧着趣处,微勾了嘴角,一手执书,一手端茶杯。没喝到茶,便转手去提水壶。倒了茶喝了两口,又继续翻阅,却是全然没留意身后那安静的人,却早是换了。 又是看了两页,正准备端茶杯,却是摸了个空。转首去瞧,却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着茶杯放下。心中一个突跳,一抬眼,便瞧着他含笑模样。 “你…”她的话,在他倾身而来时化作吞咽。就似当年饮酒之时, 他含了酒,渡到她口中,与她唇舌相缠。 上好的茶叶,余甘缠绕,看着他眸子里那份眷恋与挣扎,她想要起身将人推开。可她刚动作,他便是一把将人搂在怀中,就那么让她坐在腿上,越发激动的夺着她的呼吸。 要死!那么多人监视着,他居然敢来!楚慈心中一沉,猛的将人推开,“你疯了!” 楚慈一声质问,宋文倾眸子里透着复杂的情绪,哑声说道:“我是疯了。听说你有孕,我便疯了。听说你小产,我更是疯了。明知那些都是假的,可我就是害怕。我害怕你在对他好的同时,把自已给搭进去。我害怕你演到最后,竟是忘了我的存在。我害怕你走到最后,将那张与我相似的容颜重叠,最后不再记得你曾经爱的人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1:我想动手了 总会害怕,日日夜夜的害怕。这种折磨,让宋文倾寝食难安,生怕走到最后,她看向他的目光是疏离而冷漠的,害怕走到最后,他彻底的失去她。 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似想将她锲入骨血,似想将她揉进胸膛,再也不分离。 楚慈被他给勒得难受,可看着他那惶恐的神情,便是面无表情的抬首看着屋顶。 什么忘不忘?什么爱不爱?这些重要吗?走到这一步,还想挽回什么? 许是她太过淡漠,淡漠到让他这般将她搂紧都觉得她不存在一般。抬眼看着她微扬的下巴,宋文倾松了手,却是托着她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上去。 他苦笑,他现在只能这样来证明自已的存在了吗?只能这样让她忆起那些过往,记起那些爱与恨了吗? 楚慈哪里能让他在这里胡来?先不说有高顺帝的死士在暗中监视着,便是薛彦彤在内殿她就不能让他胡来! 抬手推他,他却是将她吻得越深,她抬手便想一记手刀砍去,他却是先她一步,松开她,握着她双手,双眼微红,“你对他的好让我嫉妒!这些好本该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可如今,你却将那些都给了他。他向来不会在女人身上失算,可你却让他一再的破戒。你对他的好,给他的习惯都让他不安,他如今流连妃嫔之间,不过就是想抹去你给他带去的不安与躁动。” 他之言,楚慈眸光微闪。见她这神情,他便是在她唇上辗转,恨恨说道:“那些好你都不曾给我,你都不曾对我那般好!” 许是太恨,他在她唇上狠狠一咬。楚慈吃痛,张嘴抽气,他便是长驱直入,搅得她难以呼吸。 “你不要怕,今日那死士并不在。”她喘息之间挣扎,他自然明白她在惧着什么。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与她唇舌相缠,一手落在她腰间解着腰带,“他在跟自已较劲儿,刻意疏离你,想要淡去你给他的那些习惯。可他却不能真个撤了死士,却又不想听太多关于你的消息。所以,他都会随性让死士守在外头。” “那你…咝…”他在蓓蕾上不轻不重一咬,她便是抽了口气,喘息说道:“那你不怕他心血来潮让死士过来?” “今日不会的。”宋文倾抬眼,眯眼说道:“给太子制造了些麻烦,他这会儿的心思都在前朝,就算会想起你,也是晚上的事了。” 所以,你就一直盯着他,以便进宫来为所欲为? 楚慈只觉得可笑。这人的本事是越发厉害了。却是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 见她嘲讽笑意 ,宋文倾恨恨的将蓓蕾卷入口中,舌尖狠狠的撵着,那份酥麻之感令她捉紧了他双肩。“小慈,我忍不住了,我想动手了。”想要动手,动手结束这一切!“我想法子将小泽他们转移,我一定救走薛彦彤……” “然后我们一群人成了这北瑶的逃犯,一生躲躲藏藏,见不得天日?”楚慈将他微微推开,看着他挣扎的神色问道:“那我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将来被他捉到不得善终?” “我……”宋文倾见她微寒的眸光,终是问道:“那等太子落网再动手?” “好。”楚慈微微一笑,这一笑,却有着宋文倾所看不懂的情绪。楚慈见他神色微怔,便是双手撑着坐椅欲起身。 到底是在宫中,就算没有死士盯着,这青天白日的,万一被人来撞破便麻烦了! 她起身,他才回神,忙将人按回怀中,双手圈在她腰间,微哑了声音说道:“小慈,我想你,不要拒绝我。” 许是他神情过于悲伤,许是他眸子里的情绪太过凄凉。曾经那双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眸子,此时透出的悲伤那么深,让她的动作顿住。 她的停顿,换来他越发汹涌的夺取。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锁骨,不知何时被他解开的衣裳随意的挂在臂间,他的唇一路向下,惹起一片火热。 也不知到底是被他带动了**?还是这些日子心底的空虚让她竟是有些回味与他的水乳交融?当二人就这般坐在椅上彼此拥有之时,楚慈看着窗外开得正艳的花儿,神情之中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满足? 当他看到她嘴角勾着那抹复杂的笑意时,越发狠的深入,她咬唇不敢出声,他却是吻着她,让她喊出口,。 “小慈,我爱你。”这句动情之言,在二人口中变得有些模糊。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二人之间的热汗令肌肤滑中带腻,火热的似要将彼此燃烧 。 他是疯狂的,疯狂到每一次的索取都让她控制不住的轻喊出声。他是悲伤的,悲伤到二人相吻之时,口中那微咸的味道也不知是泪是汗? 许是压抑了太久,许是担忧过甚。这一次的索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害怕,害怕她会为了权势彻底臣服于高顺帝,害怕她会与高顺帝成了真正的夫妻,便不再留恋于他…… 宋文倾离开的时候,小福子看到那垂首之人眼角是一抹水色,也不知二人是谈了什么?只觉得那刻意压低的身板从未有过的凄凉。 进了殿中,便见楚慈如离开之时一样,手中执书,平静的翻阅。只是那微红的面颊与额头布着的薄汗,表明了她并不如看起来那般平静。窗外花香飘进殿中,那股似有似无的**之味混在其中,令小福子神情一怔。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宋文倾竟是这般大胆!居然在这里…… “备水。”小福子到底是年轻,许多心事便挂在了面上。楚慈回头,便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小彤午睡起来也当沐浴了。” “是!”小福子忙垂首应道。 是夜,高顺帝一番耕耘之后,却是并不觉得舒畅,总觉得心中有些压抑,却是想不明白自已的压抑是为何? 如此过了几日,算着日子,楚慈也当出景华宫再到御书房去寻他才是。可是,楚慈却似真要将那小产一月给坐满才出殿似的,非但如此,这些日子她连做做样子,让宫人送个汤也不曾。 越想,高顺帝便越觉得不爽。将折子往桌上狠狠一丢,冷声说道:“难得有机会远离朕,她是否觉得撇下朕不必再作戏挺舒坦的?” 池顾心中一个咯噔,这话,他可不敢接!可是,高顺帝目光转来了,他不接也不行。斟酌一番,池顾小声回道,“圣上莫恼,圣上向来对妃嫔小产之事颇为忌讳,不足一月甭说见妃嫔,她们更是不敢差人来瞧圣上的。娘娘许是知道圣上这习惯,这不规矩的呆在景华宫么?” 这样说,准没错吧? 池顾心中想着,高顺帝却是蹙眉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说道:“去,让太医去景华宫瞧瞧,便说薛答应身子不适。” 池顾明白高顺帝的意图,忙去安排。薛彦彤见太医来,只道是给楚慈瞧身子的。可当池顾将太医引到她身边时,她一脸不解,“池公公,我身子很好啊。” “不是说近日身子不适么 ?”池顾笑着说道:“听闻近来薛答应食欲不佳,宫人便请了太医来瞧瞧。奴才也是恰巧有事与娘娘说,便同路过来了。” 薛彦彤不解的看向楚慈,楚慈却是轻吹着茶水,浅饮一口说道:“无碍,瞧便瞧吧。” 当太医跪地一声‘恭喜薛答应’出口之时,楚慈那长卷的睫毛轻轻一眨,泛去了其中情绪。 楚慈恰到好处的喜色,让池顾暗自摇头,总觉得这女子太过诡异,他甚至有一种感觉,高顺帝的焦虑不安,高顺帝的不甘与愤怒,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薛彦彤有喜之事传开,得了消息的宋文倾顿时惨白了面色。想到那日她坐在身上,含笑那一个‘好’字,便是按着桌子,才不至于让自已摇摆的太过狼狈。 从来不关心薛彦彤,他的心思都在高顺帝身上,总是寻着机会进宫。可他却没想到,薛彦彤竟是有了身孕,三月余的身孕!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从一开始就准备放弃他!薛彦彤有孕,她还能不知道?可是她隐瞒了,和高顺帝一起隐瞒了!哪怕那日问她,待收拾了太子之后再动手可好?她都不曾提薛彦彤有孕之事,她笑着说好!她的那个笑,他此时才明白诡异在何处! 南易觉得自家主子的神情太奇怪了!薛彦彤有孕,关他什么事?怎么一副要死的模样? “主子。”想了想,南易终是说道:“薛彦彤有孕,这,这与主子好像也没多大的关系……” 后面的话,在宋文倾那苦笑之中咽下。 “你不明白。”摆了摆手,宋文倾撑着桌子坐下,一手撑在额间,疲惫不堪说道:“你不懂!” 额,我是不懂啦。南易其实很想吐槽:我真是不懂你们现在的关系!说是爱人吧,偏偏又有恨!说是被她恨着吧?偏偏又每次都能得手!这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只想说,皇家人的关系太乱,他完全搞不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2:欲擒故纵 薛彦彤有孕之事一传开,高顺帝便是理直气壮的去了景华宫。象征性的在薛彦彤殿中坐了会儿,便拉着一旁安静看书的楚慈回了她的宫殿。 “小日子过得倒是舒坦啊!”一开口,便是有一股莫名的怨气。见她不解看来,高顺帝却又不能承认这些日子被自个儿给弄得很是烦心,便胡扯道,“你倒是在这殿中过着安逸日子,朕处理前朝后宫之事各种心烦。” 啧,这是一个皇帝该与妃子说的话么?楚慈腹诽,却是浅笑说道:“皇上辛苦了。待过些日子,足月了,臣妾便去御书房伺候皇上。” 这话听得心里头无端舒畅。高顺帝走的时候,心情便是好了许多。 天儿是越发的热了,往年这个时候,已是去了行宫避暑。今年却因着楚慈小产拖了好些日子。眼瞧着也快足月,高顺帝便安排下去,到了日子便前往行宫。是以,楚慈刚能出景华宫,便是与高顺帝一道去了行宫避暑。 高顺帝说过该去的都会去,这话也不是哄她的。那些人还真是一个不少的跟着去了行宫,虽说今年少了老二、老四、老六,可多了东明修一众,队伍也挺壮观。 楚慈放心不下薛彦彤,二人自然同车,高顺帝这一路便觉得有些乏味。时不时招楚慈过去说说话,偶尔也将薛彦彤一并召去下下棋。每日车中以冰降温,倒是比旁人好上许多。那二人下棋,楚慈便懒洋洋的靠着软椅,捧着书安静的看着。 有时道路不平,便放下书闭目养神。道路平坦之时,便又拿了书继续看着 ,整个一副岁月静好,我心甚安的模样。 每次转眼看到楚慈这模样,高顺帝就觉得心里头无端的平静。注视着那宁静之人,想起她初进宫时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便觉得那更像是一个幻境。 仔细算算,这也大半年的光景。自打她进宫,他捉住机会除了不少人,也削去了不少的势力。如今虽是朝局动荡,却比之前看似平静,实则多人觊觎要好许多。 “丫头。”高顺帝喊了一声,瞧她抬眼看来,招手说道:“过来。” 楚慈十分乖顺,放下书,起身走到他身旁,“怎么了?” 拉着她坐到怀中,托着她下巴,高顺帝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招欲擒故纵玩的不错,朕这些日子过得抓心挠肺,总想把你给的习惯抹去,心底却又舍不得。” 不可否认,有她相陪的日子,整个人都十分精神。真似与她一样年轻,精力充沛。 楚慈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被皇上发现了。” 想过她会否认,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干脆便认下了,高顺帝反倒不知当如何继续接下来的话题。高顺帝不语,楚慈却是甩着腰间玉佩说道:“先别说后位尚未到手,便是到手了,对我也无保障。想要稳坐那六宫之主的位置,当然得让皇上放不下才行的。听皇上这语气,好像我已经办到了。至少,皇上觉得离不开我。至少,我心中更有底气。” 楚慈不疾不徐的道出这些,高顺帝微眯了眸子,语气中带着些许恼意,“所以你便有意晾着朕?让朕自个儿较劲儿?” “不然呢?”楚慈反问,“在皇上有意疏离的时候没个眼力贴上去,岂不是惹得皇上生烦?一时沉不住气让皇上下定决心不再用心予我,岂不是前功尽弃?” “那你道出来,不怕朕真让你前功尽弃?”高顺帝捏着她下巴相问。 楚慈哂笑,“我与皇上什么事不是摊出来谈的?” 啧! 高顺帝一下就给她咬了下去,总觉得这女人有时让人恼得慌 ! 因着薛彦彤有孕在身,行程便有些慢,路程足有大半月之久,如此炎热的季节在路上晃悠,许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到了行宫,众人便是急不可耐的去了分下来的院落,享受此处的清凉。 急不可耐的,楚慈自然也算其中之一。高顺帝去忙他的事了,她与薛彦彤便去了分下来的院落。 这院子倒是不错,院中花木繁盛,右方更是有一大片的草坪。楚慈一见着那草坪,便是眼前一亮。 这地方,好适合练功! 越看,对这院子越是满意!用了晚膳之后,楚慈甩了甩发软的胳膊腿儿,与薛彦彤说道:“走,咱们去草坪上练剑!”说话间,命玄华去将院门关上,省得被人给打扰了。 薛彦彤不由一笑,摆手说道:“这一路我累得很了,你去吧,我在一旁瞧着。” 楚慈似真爱那草坪一般,当即点头,换上了玄华做好的那身大红短装;青丝高束,冠以墨簪。 薛彦彤看着楚慈换好衣裳出来时,整个人都愣住。由上而下的看了几轮,最后不确定的问道,“小慈,你要穿这样出去练剑吗?” “出去?”楚慈摇头一笑,“就在咱们院子里!”一手握剑,一手拉着薛彦彤往外走着,楚慈说道:“虽说此处清凉,可练剑到底容易出汗。穿着短装清凉便不说了,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说话间,到了那草坪处。楚慈命小福子在一旁伺候着薛彦彤,自个儿却是上了草坪,拔剑挥招。 楚慈耍了一套剑法之后,与薛彦彤说道:“这套剑法教过你的,你瞧着可有陌生之处?” 薛彦彤摇了摇头,却是心虚说道:“好些日子没练了,忘得差不多了。” “你呀!”楚慈满脸无奈,好似对薛彦彤完全无法。一招招挥出,剑气扫动,同时将剑法的关键与薛彦彤一一道出。 院中,楚慈出招凌厉,同时与薛彦彤讲解剑法。院外,高顺帝听得她沉稳之言,眸光微闪。 她此时练的,是乔家剑法。那剑法,宋文倾教过她,东明修教过她,穆诚亦是教过她。那几个都是偷偷摸摸的教她功夫剑法,可她却是一点儿也不藏私,恨不得将会的都教给薛彦彤。 突然,高顺帝就想让这些人瞧瞧她认真的模样。就想让他们瞧瞧,那些他们在意的,在她眼中都及不过那个薛彦彤。 主意打定,高顺帝便似随意说道:“想来是行程无趣,爱妃一来便迫不及待想要舒展筋骨了。” 东明修一众鲜少到这行宫,高顺帝本是想借着熟悉行宫之机做些该做的。可既然走到这儿了,自然也不会放过。那人一心想着如何让这些人不痛快,却是没想到,当宫人打开院门,当他领着人进院之时,会看到怎样的一副画面! 月朗星稀,树影斑驳;高顺帝立于树下,看着灯下那人的穿着,便是瞪大了眼。 露脐背心将那纤腰展露,马甲线随着她挥动长剑而透出惑人的弧度。那呼之欲出的饱满在圆领之下若隐若现,热裤更是将她双腿给勾勒得笔直修长。前凸后翘的完美体形在她飞身一剑挥出之时,美的就似夜中妖姬,令人血脉偾张。 高顺帝呼吸有些沉重,他身后那几人面色各异。穆诚整个人都是傻愣着,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当年那小身板儿,怎么变得这么惑人了? 穆诚的视线落在楚慈身上便难移开,穆言忙拉了人转身,暗道这楚慈就是个祸害! 东明修满脑子都是那夜月色下的完美身形,那一夜的情形夜夜扰人。总是从那雪白的身躯中醒来,整个人怅然若失。此朝再看到前头的画面,他便是身子微僵,。 最难以接受的莫过于宋文倾!虽然早便想过她会走这一步勾引高顺帝,却没想到,来得这般快!快到他都不及阻止,快到他连呼吸都能割碎心脉。 高顺帝亦在此时回神,猛然回首,见几人转身的转身,垂首的垂首 ,这才一声冷哼大步上前。 这个女人,穿成这样在院中练剑,这是想勾引谁? 楚慈一个飞身挥出一剑,见着那树下大步而来之人,似一时愣住,整个人直接从半空落了下来。薛彦彤没发现那树下之人,只道楚慈是失误了,急忙起身,正待跑过去,一人动作却比她快,已是将人一把抱起。 “皇…皇上…”楚慈似才确定来人是他,视线转向玄华,目光有些发冷。 玄华忙跪了下去,急声说道:“娘娘,奴才是吩咐了宫人关门的。” 言下之意,高顺帝来了,宫人不可能将人拒之门外! 高顺帝却是妒火烧得极旺,哪里还有时间让她多说?众目睽睽这下,二话不说抱了人便进了屋中。 “好大的胆子!”将人往椅上一放,高顺帝便是怒声质问,“穿这样练剑,你是想勾引谁?嗯?” 楚慈先是一愣,随即转眼不看他。这模样,倒似她受了委屈一般。她这般冷处理,高顺帝便是一掌拍到了桌上,怒道:“你还有理了?这衣裳谁给你做的?杖毙!” 一言不合就要杀人,高顺帝这脾气显然是上来了。 楚慈抬眼看向恼怒之人,终是问道:“我关起门来练剑,惹着谁了?我私下里这般穿,谁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3:不择手段的算计 言下之意,若非你带了人来,今晚谁能知道我穿了什么?“皇上带了外男到我院中,是想做什么?想炫耀什么?未经我同意便带了外男到我院中,现在又来质问我穿这样要勾引谁,皇上是不是太过份了些?” 高顺帝被她问的瞪大了眼,‘你’了半天之后,一倾身便将她凌厉的嘴儿给咬住。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气人?不是挺懂分寸的?不是挺懂得进退?怎的今日便这般得理不饶人了? 往日楚慈是乖顺的,今儿个却也是耍了脾气。高顺帝这般贴来,她便是双手一抬猛的将人一推。许是没料到她竟敢推他,高顺帝一时诧异,竟是没了动作。 那人愣住,楚慈却是猛的站了起来,指着他反手关上的门,冷声说道:“出去!” 反了天了!高顺帝脑中顿时出现这四字。 高顺帝难以置信的看着发脾气的人,楚慈却是转身便往里屋走着。待高顺帝回神,猛的将人拉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活腻了?!” “我早便活腻了!”楚慈这话张口便来。那人拉着她的手猛的往怀中一收,怒喊一声,“楚慈!你别得寸进尺!” 冤枉了她又如何?是他想带人来炫耀又如何?可谁又想得到她竟是穿成这模样?他都没瞧过她这副勾人的模样! 不对,他恼不是因为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穿!难道她穿成这样就应该? 楚慈想也不想便朝他踢了过去,就似当初她在擂台上抬腿便踢的狠劲儿。高顺帝见她是真的火了,可他心中也恼着,侧身避开之时,猛的将人搂在怀中,也不管她如何挣扎,便是不管不顾的吻了下去。 反了天了!简直是反了天了! 楚慈恼也是真恼,她料到他今夜必然会来,她也确实是想勾引他。可是,她却如何都想不到,高顺帝居然将那些人带来了!她想做什么,她并不想让宋文倾知道,特别是她想做的这件事,她更怕宋文倾会知道。 一想到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透着哀伤,她便觉得心里头揪得疼。 楚慈这脾气也耍得真,,也半分不懂得怜香惜玉。到最后,咬破了她的唇,腥甜之味在二人口中蔓延。 虽是关了屋门,可窗户却是没关,树下那几人尚未离去,透过窗户看着屋中二人的争执,便越看越戳心。特别是宋文倾,看着楚慈被高顺帝给死死的搂着索取,紧握的拳头微微发抖。 池顾暗自叹气,送了几人离开。看着那魂不守舍的几人,看着宋文倾虚浮的步子,也不知是第几次在心中念头‘作孽’二字。 好不容易高顺帝松开了楚慈,看着她唇上血色,却是伸舌舔了舔自个儿的唇。 这味道,竟是不错! 楚慈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并无娇羞,更多的是一股怨气。被她这么一瞪,高顺帝便是一声轻咳,沉稳说道:“是你对朕不敬在前!” ,高顺帝便有些受不住了。楚慈却是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进了里屋。 高顺帝垂眸想了想,出屋与池顾说道:“备水沐浴。” 池顾忙去安排,高顺帝转了转心思,走向玄华,冷声问道:“衣裳你做的?” 玄华忙跪了下去,“回皇上,衣裳是奴才做的。以前也做了不少。” “她之前穿过?”高顺帝又是一问。玄华点头回道,“娘娘都会在薛答应睡下之后换上衣裳在偏殿练会儿剑。” 确定了楚慈穿这衣裳是常事,高顺帝这才放下怀疑之心 。瞧薛彦彤忐忑立于一旁,上前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有孕在身,莫熬夜。” 薛彦彤看了看里屋,壮着胆子说道:“臣妾想与小…” “朕今夜留宿。”高顺帝打断了薛彦彤的话。 这话,意思很清楚了。今夜,他势必得了楚慈! 薛彦彤神色微变,对上高顺帝凌厉的眸子时,忙垂了眼,“臣妾明白了。” 说话间,宫人已是将水送去了里屋。高顺帝见宫人都出来了,吩咐池顾去做安排,便抿着唇大步往里走着。知道她不会从,可他今夜却是如何都得让她从了不可! 倒是真没想到,往日那宽大的里衣之下,那身姿竟是如此妙曼。那与宫中女子不同的身形,让他想起便是心中有了欲念。 本是想与她鸳鸯戏水,没承想,她却是将门关了实在。拍着门,高顺帝说道:“楚慈,开门!” 里头,楚慈麻利的洗了澡,利落的穿上宽大的里衣,却是不疾不徐说道:“时辰不早了,臣妾要休息了。一路劳累,龙体为重,还请皇上先回去休息。” 此言一出,换来一声震响 。不必看也知道,那门被高顺帝给踹开了。楚慈刚走到床前,那人便是大步而来。想也不想将人按到床上,就似毛燥的少年一般,欺身而上。 来势汹涌,全是霸道。楚慈双手被他剪到头顶,当他的唇落到脖子之时,她面色惨白,身子瑟瑟发抖。里衣的带子被他勾开,那艳红的肚兜越发映得她肌肤胜雪。眼见他就要解了这屏障,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却是忽然抖动的厉害,眼泪瞬间滚了出来。 她的反应,令他抬首。看着她眼角滚落的泪,高顺帝面色微变。就在他错愕之间,她猛的将人推开,整个人蜷缩到床角,就似那日在御书房一般,埋首于膝间,好似有什么是她不敢去面对的。 ,高顺帝站了起来,看着蜷缩在床角的人,握紧了拳头。沉沉几个吐气,高顺帝转身离去。可半个时辰之后再来,她却还是那模样,就似一个石雕一般窝在床角。 心中太过恼怒,回去泡了个澡;本想去嫔妃那里发泄发泄,可都到了床上,却又想起了楚慈惨白着脸,眼角滚泪,瑟瑟发抖的模样。脑中画面转来转去,都是她软弱的像个孩子的画面,顿时什么兴趣也没了。 终是忍不住了回了楚慈的屋中,一来便见她还是那副模样,叹了口气,上床将人强行抱着躺下,轻抚着她的头顶说道:“不怕,我不强迫你。” 楚慈就那般埋首他怀中,就在他以为她睡着之时,闻她有些暗哑的声音说道:“那夜,在山中,他将我丢给了他的那群手下。” 一句话,有恨,更多的是一种自我的嘲讽。高顺帝那抚在她头顶的手猛然顿住,被她口中‘那群’二字给惊得呼吸顿住。 一群?一群人? 想到当年,锦馨是被先太子奸污,是被一群人围观。可楚慈,却是直接丢给了一群人? 高顺帝不相信!他不相信邰正源竟是越发的丧心病狂! 抚在她头顶的手改为托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眼。对上她微肿的眸子,高顺帝冷声问道:“你为了让朕不碰你,连这样的谎话也能编得出来?” 楚慈凄凉一笑,将他的手挥开。一个翻身,以背相对,“时辰不早了,我累了。” 她不再多言,他却是难以平静。想了许久,终是环上她的腰身,将人拉进怀中。楚慈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却是抿唇不语,直到后半夜,他才一声叹气,“你若谎言骗朕,朕不会让你好过!” 若只是为了不让他碰她,便捏造这等谎言,他自是不能接受! 楚慈眸光微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一勾。 拿自已最痛恨,最不能接受的事来算计高顺帝,这是她说出‘什么都能给你’之时便做的打算。一步一步,引着高顺帝走进柔情陷阱,再给他一段时间挣扎,最后在他犹豫之时,用她的可怜之处引他怜惜。 她承认,如今的她,就是这般不择手段。她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高顺帝会如何想,不在乎高顺帝是否会嫌弃她。她想要的只有一点:让高顺帝习惯她的存在,却又无法接受与她的床第之欢。 说到底,她还是不想与高顺帝有夫妻之实。她恨宋文倾,可她却也骗不了自已,她对宋文倾的亲近无法抗拒。 那个男人,爱了那么多年,再是恨,却也忘不了啊! 楚慈走着险招,她确定自已会赢,她确定高顺帝最后会停下,她确定高顺帝不会再逼近于她。可是,她确定,宋文倾却似疯了一般。 他不知道她有幻觉,他更不清楚她会用什么计策令高顺帝停止。他只知道,她放弃了他。她为了她的路,为了薛彦彤肚子里那个孩子,她放弃了他!若非高顺帝有心炫耀,他是如何也不知道她竟是如此勾引高顺帝! 太过恨,也太过不甘。不甘于她的放弃,不甘于自已最后还是输给了一个女人!想到今夜所见情形,宋文倾便是甩了手中杯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小慈!你怎能如此待我?你怎能如此待我!” 宋文倾踢翻了桌椅,更是恨不得冲去楚慈的院子,将睡在她床上的高顺帝给杀了!他脑中忍不住的在想,高顺帝动了情,会如何驰骋于她玲珑的身躯之上?又会如何的与她水乳交融,让她喘息,。 越想便越恨,脑中那想法亦是越发的疯狂。南易瞧他失了理智,忙上前相劝,宋文倾却是拉着他领子,目光狰狞的说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南瑶不是猖狂吗?安排下去,让他尽快离京!我要他死在战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4:穆诚倒是合适 “主子!”南易难以置信的看着目露凶光的宋文倾,“贸然行事,易暴露!”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宋文倾却是重复着这样的话,整个就似魔障了一般。南易心一横,乘宋文倾疯狂之时,一手刀劈了下去,将人劈晕。 “哎,当初送夫人进宫,就该知道有这一日才是。”将人放到床上,南易低声说道:“这事,还得夫人同意才行。” 说到底,大局之上,还是楚慈更为谨慎。宋文倾在理智之时,安排得当。像今夜这般受了刺激,难免过于激动,草率决定。 高顺帝搂了楚慈一阵,却又松手平躺在床上,昏暗中,那人神情变幻莫定。 楚慈依旧是侧身躺着,许久说道:“皇上,你不必勉强。” 与她躺在一起,许是觉得脏吧? 高顺帝心里头也是挣扎。之前以为她与邰正源有染,他心中是不屑,更多的是轻视。可那日她在御书房的无助,加之这些日子的合作,他更愿意相信她是被邰正源算计。也说不清到底是觉得有她合作很是惬意?还是这些日子习惯了她的存在?他竟有了把她栓在身边的心思。可此时,她却告诉他,她脏了。 楚慈被这些算计给糟蹋的这般彻底。邰正源的行为越发丧心病狂,她也是够可怜的。可是,这份可怜也不该他来包揽。 作为一国之君,高顺帝会如何想,楚慈一清二楚。转过身看着他,看着他分明的轮廓,楚慈说道:“皇上,你不必如此。不管如何说,到底是大局重要。皇上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执着于此?我要的不多,我也清楚那后位不可能给我,我只希望努力一场,皇上能给小彤一个好的身份。若我做的好,皇上可否将那后位给小彤?” 高顺帝一侧目,便见她自嘲笑道:“待皇上成功了,我想我也不必再留在宫中了。小彤若是产下皇子,皇上可否看在她单纯心善,没有威胁的份上,母凭子贵,给她该有的身份?” 薛彦彤进宫,薛大人却是连面都不曾露。薛彦华在宫中当差,可他并没因为薛彦彤而得到一点好处。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这些人没一个能威胁到高顺帝的。那些人也清楚,一个薛彦彤,不过是棋子罢了,如今他们与邰正源都在撇着关系,对高顺帝便是没有一点威胁。高顺帝如今正是收权的年纪,已不必再用妃嫔的关系稳固朝纲。若换上一个娘家弱的皇后,对他而言更有利。 高顺帝安静听完,许久之后问道:“若你落个什么都得不到的下场,你就甘心?” “该死的都死了,哪里还有什么是不甘心的?”楚慈一笑,竟是无端璀璨,“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要的,虽不说要金山银山,可皇上也要许我一世悠哉才成。待这些事儿都过了,我也想过过清静的日子,寻个好地方,潇潇洒洒的做那闲云野鹤岂不妙哉!” 高顺帝双眼一眯,脱口而出,“那事,老五是知道的吧?当初能应下将你送进宫,往后还能与你好好过日子?” 她放不下宋文倾,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可发生了那样的事,哪个男人不在意?更何况,宋文倾绝不可能与她过什么闲云野鹤的日子。 高顺帝这一问,问到了楚慈的心坎儿上。笑了笑,眼中却是没有半分笑意,“我不曾说过与他度过余生。”高顺帝静默不语,楚慈又道,“若想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说到底,穆诚才是最好的伴侣 。他没有野心,心中有我,连做一个没名没份的情人都愿意,想来是不会那般计较的。” 高顺帝起身坐了一阵儿,慢条斯理的下床点了烛火,却是手执烛台立于床前,目光幽深的看向楚慈,“可你爱他吗?” “世上有几人能与相爱之人白头?”楚慈的笑中尽是嘲讽,“与其耗费心力去维持一段千疮百孔的爱情,不如捉着一个爱我的人一辈子以我为主。那人眼中心中都有我,不会算计我,不会欺骗我;因我而喜,因我而忧,这样的人若是放过了,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似辨不清她话中真假,高顺帝又问,“如此说来,老五若是起了杀薛彦彤之心,你也不会手软?” 起身靠坐在床头,楚慈看着跳跃的烛火,“嗯。” 视线相接,看向对方那似海的眸子,谁也看不到底,谁也不知对方在想着什么。良久,高顺帝勾了勾唇,就这般端着烛台上了床,几乎将那烛火贴近她如玉的肌肤,“薛彦彤的孩子若是没了,老五必须陪葬!” 他的声音极低,低到就似爱人之间的呢喃;他的眸子很暗,暗到就似无星无月的夜空。当面颊感受到烛火的热度时,楚慈眨了眨眼,幽幽说道:“我比皇上更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 当烛火的热度远去之时,二人同时一笑。高顺帝将烛火吹灭,随手丢下了床,“时辰不早了,睡吧。” 高顺帝没走,可他却也没再搂着她,二人中间隔着一些距离,各自平躺在床上,也不知这一夜是否真有入眠? 翻来覆去一夜难眠,瞧着天边有了亮色,薛彦彤也躺不下去。起身梳洗,收拾妥当,似随口与玄华说道:“去瞧瞧小慈醒了没有?也不知她早膳想吃什么?” 玄华应了声是,忙去正屋瞧。这一瞧,却见楚慈已是坐于正厅,手中捧着书, 也不知到底看是没看?薛彦彤得知高顺帝已走,忙去了厅中。看着楚慈安静模样,坐到她身旁,欲言又止。 楚慈抬眼看去,在薛彦彤斟酌用语之时,笑着说道:“我让小福子熬了粥,听说这儿景色不错,你用了早饭去外头走走,整日坐着对孩子不好。” “小慈,你……” “听话。”打断她的话,楚慈又低眼看书,神情极是平静。“我有些累,想再休息会儿。来时便听皇上提起湖边景色怡人,你去瞧瞧,回来也与我说说。” 疑惑的目光看向楚慈,见她不为所动,薛彦彤最终还是点了头。二人一道用了早膳,薛彦彤便由玄华几人护着去外头赏景。楚慈又是坐回椅上,执书翻阅。 约莫一盏茶光景,南易求见。 小福子见楚慈面色微怔时,低声问道:“要不,奴才让他先回去?” 看这神情,是不太想见那人。 楚慈回神,摇了摇头,说道:“让他进来。” 想来,昨夜宋文倾必然不好受。不然南易也不会一大早来寻她。 南易进厅行礼,楚慈淡漠问道:“有事?” “娘娘之前让属下去办的事,已是有了进展。”南易口中说着,接着又传音道,“夫人,主子也不知怎的,竟似魔障了一般。昨夜回屋便在安排着弑君之事。” 南易大概说了宋文倾要从南瑶入手弄死高顺帝,楚慈听罢,眸光一凌,“简直胡闹!有邰正源和太子在,需要他去逞强?” 这话,听得南易松了口气。真怕楚慈会借着这机会让宋文倾去送死。 “属下明白了,还请夫人与主子见一面。主子他,只听夫人的。”南易这般说,楚慈握书的手一紧,随之嘲讽一笑。 只听她的?说得好似她多重要一般。他在意的不就是她和高顺帝睡了?那样的事都发生了,还在乎与谁睡了?想到宋文倾逮着机会就与她巫山**,楚慈真想问他一句,他不觉得恶心吗? 说到底,她在宋文倾心中,到底算个什么? 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又是一片清明。抬眼看向南易,楚慈问道:“进展得如何了?” “已按夫人的吩咐各方都下了饵,如今就等收网。”南易回道,“只是前盟主一家的身份尚未查实,恐怕还需些日子。” “嗯,好好的查,莫被邰正源放出的消息给混淆视听。”起身立于窗前,负手而立,楚慈淡漠说道:“今夜先将太子府的网收一收。” 邰正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藏到几时! 南易得了吩咐,忙去做安排。楚慈放下手中的书,与小福子说道:“去把我的鞭子拿来。” 不怕死的人总是很多。她没与薛彦彤一起,少不得有人乘着这机会做手脚。 腰间缠着长鞭,不出所料的,远远瞧着了薛彦彤被人拦下。说话那人,楚慈有些印象,好像是叫蕙妃?以往也与皇贵妃一起,上次瞧汤她也在其中。 远远瞧着情况,楚慈却不如以往那般着急,静静看着,并无插手之意。默数了在场之人,楚慈低喃,“今日是要大开杀戒了。”虽说拿薛彦彤为饵是她不愿,可有些事,总要去做的。 小福子眼皮一跳,看了那为数不少的一群人,心里头竟是有些惶恐。 当蕙妃让了路,薛彦彤行礼向前走时,一名宫女迅速的推了薛彦彤一把。听了楚慈的话,薛彦彤本就离湖边近,此时被人一推,半个身子便是离了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5:大开杀戒 好在玄华早有防备,眼明手快将人一捞,这才不至于让薛彦彤落了水。玄华到底脑子转的快,也会功夫,自然是查觉了远处楚慈所在。把薛彦彤拉住之时,他却似站立不稳一般,身子一晃,便是掉进了湖中。 许是玄华落水激发了众妃嫔心中的恶念,看着薛彦彤煞白面色护着小腹的动作,妃嫔便与身旁的宫人打了眼色。不过片刻,跟着薛彦彤的两个宫女也被人给推进了湖中。 薛彦彤心中挣扎。她到底是会功夫的,真拼起来,她也不定落下风。可楚慈摆明了是以她为饵,她却不知当不当自保?也不知楚慈几时会来?她是否该护住这个孩子? 正犹豫间,便闻破空一响,这熟悉的声音让薛彦彤心中一喜,一转眼,便见楚慈冷着一张脸,眸子里透出杀意。甚至不给这些人说话的机会,鞭子便是狠狠甩出,一个个的被她卷了脖子狠狠一勒,重重甩进湖中。 玄华瞧着楚慈来,便是翻上了岸。楚慈在众人惊叫之中,冷声说道:“带小彤回去!” 玄华应声相护,薛彦彤眸光复杂的看向杀人的楚慈。这一刻,她只觉得楚慈离她越来越远,远到她都不知该如何才能压下心中的惊惧。 被楚慈甩进湖中之人,因着脖子受过重力,便是连呼救都难。加之惶恐落水,没扑腾几下便沉了下去。 楚慈本就起了杀人之心,动手那一刻便是撒了药,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懂得防备?是以,在楚慈单方面的杀戮之下,一个也没逃掉,全都沉了湖。 薛彦彤想过楚慈会杀人,却没想到会杀得这么彻底。那些人尖叫不止,面上尽是惶恐之色,可脚下却是发着软,跑也跑不得,更别提反抗,只能被楚慈给丢下湖中。 薛彦彤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去的?脑子里全是楚慈那副无情模样,全是楚慈那杀人不眨眼的冰冷神色。她摸着小腹的手止不住的发颤,一路上已是吐了无数回。 楚慈杀了人,却是提着鞭子立于湖边,视线看向归于平静的湖水。听得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楚慈勾唇一笑。 来了又能如何?该死的,都死了! 高顺帝没料到楚慈竟是下此狠手,难以置信的看着立于湖边那人,看着她手中长鞭垂于地上,看着她面无表情转过身来。 池顾当即唤了侍卫下湖捞人,刚平静的湖面顿时泛起波澜。 “你!”一时不知当如何呵斥,高顺帝凌厉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你为何如此?” 早上起身之时,她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征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楚慈看向高顺帝,平静说道:“当初,皇上对我说过这话。如今,我将这话送给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只想让那些心存恶念的人知道,既然有害人之心,就当有丢命的觉悟!” “你……” “我的孩子没了,难道皇上还要眼睁睁看着小彤的孩子也没了吗?”楚慈忽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凭什么她们就能如此害人?凭什么我就没有反抗的权利?那些人拧成一股害人,我凭什么不能用自已的能力去惩罚她们?” “一派胡言!”蕙妃的父亲老泪纵横,顾不得冒犯,上前一步质问,“你还活着,活生生的立于此处!薛答应还活着,好好的在那院中。可蕙妃呢?她却是沉了湖!你好狠的心呐!” 哭喊之间,那人跪倒在高顺帝脚边,“皇上,您定要给蕙妃做主啊!楚妃藐视国法,公然杀人,如此暴行若不处罚,只会助长她的暴虐之心呐!” 随着湖中打捞的尸体越来越多,跪地哭喊的大臣也随之增加。直到侍卫摇头表示湖中再无人时,太子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面色铁青。这些可都是他的人!转眼恨恨的看向楚慈,他甚至怀疑楚慈就是有意安排的!可是,楚慈如何能安排的这般巧妙?为何能一下弄死这么多人?她又是如何引诱这些人上钩的? 太子想不明白,高顺帝却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楚慈为何能成! 楚慈小产之事,死了皇贵妃,也引起了皇后娘家人的内乱。皇后对楚慈必然是恨极,她那阵营的妃嫔,自然是明白皇后的心思的。是以,到了这行宫,少不得要寻机会对楚慈二人下手。 昨夜他在楚慈屋中留宿,今日便只得薛彦彤一人出来走动,再上楚慈有意的安排,那些嫉妒的妃嫔自然是想借此机会算计薛彦彤。若只有一两人,便会像之前那般,轻易被查出来处死。所以,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到时候追究起来,谁也不认,就算薛彦彤不死,弄死腹中胎儿,高顺帝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答应的孩子而引罪妃嫔。就算是薛彦彤死了,无凭无证,最后不过推一个宫女出来认罪,这事儿便也过了。 楚慈借着昨夜之机,今日便如此大开杀戒,虽是对高顺帝有利,可她突然的暴虐,却是让高顺帝蹙眉。 她如此狠决的弄死这般多人,对薛彦彤当真是期望很高呢!如此处心积虑的无情杀人,当真不想要无上的权势? 高顺帝心中想了许多,耳旁那些哭声便是令他越发的烦躁。一甩手,冷声说道:“朕自有定夺!” 说罢,也不顾朝臣的哭喊,捉了楚慈手腕便将她扯着大步往她院落而去。 薛彦彤难以平静,满脑子都是楚慈杀人的画面。好不容易等到楚慈回来,可见楚慈竟是被高顺帝给扯着时,面色越发苍白,却是鼓了勇气跟上去,颤声说道:“皇上,与小慈无关,是我,是臣妾不该去那湖边 ,都是臣妾……” “闭嘴!”高顺帝顿了步子一声冷呵,“回你屋中好生呆着!” 说罢,将楚慈扯进屋中,直接将薛彦彤给关在门外。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将人按到椅上,高顺帝语气平静的诡异,“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薛彦彤铺路?” “皇上只给了我一年的时间。”楚慈直视高顺帝,不喜不怒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高顺帝似才忆起曾经之言,对上她清寒的眸子,蹙眉问道:“那你下一步准备如何?杀光朕的妃子?” “也是时候该引邰正源出来了。”楚慈起身,立于屋中看着窗外景色,“也是时候该与他有个了断了。” 虽然并不觉得自已能在短期内弄死邰正源,可到底该将那人从暗处揪出来。该面对的,何必拖着? 看着她随风而舞的发丝,高顺帝说道:“你这次太过份,朕也不知当如何护你了。”死的人太多了,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可是处理不了的。 楚慈却是幽幽一笑,“皇上就将我关在这院中便好,剩下的,自有安排。” 高顺帝不知她哪来的底气?可瞧她胜券在握的模样,便也想瞧瞧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高顺帝下令,事情未查清之前,楚慈不得离开院子一步。楚慈担心薛彦彤受到刺激,微一斟酌还是往偏房而去。此时薛彦彤正捧着一杯温茶失神,茶水因着她双手微颤而湿了指尖。 “小彤。”楚慈走到薛彦彤跟前,盯着茶水的人被惊着,猛然抬头。在楚慈伸手之时,下意识的将手中茶杯丢了出去,湿了楚慈裙摆。 茶杯落地,顿成碎片,那看向楚慈的目光中,是一股压不下的惶恐。 不可否认,今日楚慈大开杀戒,吓着了薛彦彤。不是没瞧过楚慈杀人,那年深山,楚慈为了救她,放火烧山,她更是亲眼所见山匪死在楚慈的冷箭之下。那时,她觉得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至少,楚慈眼里心里都有她。 可此时,薛彦彤觉得面前的人已是不同。面前的人比当年更狠,更加阴沉。就好像走进了无尽的黑暗,周身笼罩着瘮人的黑气,随时都能化作恶灵,将人撕碎,让人无处可逃。 薛彦彤眸中的惧意,让楚慈眸光微闪。或许,薛彦彤此时需要的是一个人的独处。没说什么,楚慈转身便走。 楚慈走了第一步,薛彦彤眸子里终是恢复了神彩;楚慈走的第二步,薛彦彤张了张嘴,却是喊不出来。楚慈走的第三步,薛彦彤颤抖着手撑在椅把上,似想起身。 当楚慈一脚迈出门槛时,薛彦彤终是追了上去,“小慈,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时被吓着了。” 想起当初她亲口所言,不管楚慈变成怎样,她都相信楚慈,都会认为楚慈是对的。可她方才的反应,当真是可笑至极! 一手扶在门上,一手扯着楚慈的衣袖,薛彦彤语不成句,惶恐不安,“我不是,我不是,小慈我不是……” 不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已的反应太大,伤到了楚慈。 楚慈回身,看着薛彦彤面上的不安与惶恐,看着薛彦彤眸子里压着的泪,轻声一笑,“我明白,你只是被吓着了。”见薛彦彤猛点头,楚慈又道,“是我不该。不该没与你说清便让你去的。以你为饵,也是我考虑不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6:楚月陌落败 “不,不是,我,我愿意…我只是……”薛彦彤语无伦次,楚慈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两下,便将人按在肩头,“我明白,我明白的。你胆子越发的小了,你不该如此的。你以前那般大胆,那般快乐。你不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当年薛彦彤滚出西沙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个欢乐的人,却还是败给了生活,变得小心翼翼,变得这般怯懦。其实,薛彦彤所经历的,不比她少,只不过,二人所处的环境不同罢了。 安抚了薛彦彤,楚慈便让小福子伺候着薛彦彤休息。到底有孕,受了惊吓总归不好。 外头闹翻了天,大臣们在厅中跪成几排,哭喊着务必要高顺帝处置了楚慈才行。这些人虽是太子党羽,可太子如今自身难保,哪里敢去渗和?只能在自个儿院中焦头烂额,与方正杰商议对策。 太子与方正杰商议如何弄死那坏事的楚慈。南易却是进了楚慈屋中,与之商议计划。 是夜,月色极美,只可惜无人有赏月之心。朝臣还跪在厅中,高顺帝依旧没有表态。太子与方正杰商议了一通,各自去安排。这样的夜,安静的诡异。就在这份诡异之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尖叫之后,又是一声惨呼。尖叫惨呼不断,终是将人引了过去。 “皇上,是太子院中传来的叫声。”池顾得了消息,忙与高顺帝说道:“好像出了事。” 没出事,怎会叫得这么惨? 高顺帝起身大步而去,跪在厅中的大臣左右思量之下,终是决定跟去。跪了一整日,加之不曾吃喝,这会儿起身便是膝盖发疼,头晕目眩。眼看着高顺帝离去,众人只能干着急。 楚月陌看着倒地惨叫之人,吓得瞪大了眼。她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卓双凝只是用清水净了脸,怎的就成了这副模样? 那娇美的容颜此时就似脱落的墙,一块块的往下掉着皮肉,让人恶心。哪怕如此,卓双凝还一边惨叫一边往脸上抠着,好似不将脸上的肉给抠尽不罢休。 惊恐的看着卓双凝在地上翻滚,眼睁睁看着那人滚到了柜前,丫鬟们惊惧过后终是上前搀扶,却是手忙脚乱,加之卓双凝动得厉害,竟不知怎的将矮柜拉倒,重重的压到了腰上。 “啊……”又是一声惨叫,没消片刻便是血色浸了裙子。 太子到的时候,便见到丫鬟们抬柜的抬柜,扶人的扶人。面目全非的卓双凝气若游丝,一旁的楚月陌满面惶恐。 “太子,楚月陌她…她害我…”见了太子,卓双凝虚弱的指控着楚月陌的罪行。 楚月陌闻此,忙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我只是喝了她的汤罢了,我没有,我没有……” 剩下的话,被太子一巴掌给甩断。而此时,高顺帝大步而来,冷眼看着屋中情形。 “到底怎么回事?”那屋子高顺帝是不会进的。是以,命人将楚月陌押到院中,冷声问道:“你为何如此歹毒害人?” “皇上,我没有,我没有。”楚月陌惶恐说道:“我只是喝了她的汤,与她争执了几句。没承想,她净面之后,面上就成了这副模样。是她自已拉倒了柜子,不是我害她!”指着一旁瑟瑟发抖的丫鬟,急声说道:“皇上不信可以问她们,她们都是瞧着的啊。” 丫鬟们哪里敢认下?水是她们打来的,若说那水有问题,岂不是伸了脖子让人砍?是以,在楚月陌最需要人作证之时,丫鬟们非但不站出来替她说话,反倒是扭曲事实,“不是的,是夫人!是夫人与侧妃起了争执,夫人恼怒侧妃怀了身孕,心生嫉妒往侧妃净面的水中加了东西,侧妃净面之后便是面目全非,更因此小产。” 楚月陌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是如此害她! 高顺帝冷眼旁观,见太子恼怒而来,冷声说道:“仔细检查那水中有何东西?” 池顾当下带着御医进了屋中,仔细查了一番,回到高顺帝身旁轻声说道:“禀皇上,那水中,有伤人之物。此时御医还在检查,想来太子侧妃便是被那药物毁了容貌。” 此言一出,楚月陌便是摇头直喊冤枉。太子怒不可遏,若非众人瞧着,只怕已是对楚月陌动了手。好不容易压下踹人的冲动,上前两步,压着怒火质问,“你到底为何如此?” “我没有!我没有啊!”楚月陌跪到太子跟前,扯着他的袍子,摇头哭道,“太子你信我啊!我没有,我没有害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咬牙切齿一番冷言,太子沉沉一个吐气,吩咐心腹进屋搜查。 高顺帝静坐不语,只拿眼瞧着太子,好似想看看他准备如何处理这后院之事? 约莫一刻钟左右,心腹空手而回。楚月陌顿时大喜,着急的去扯太子衣袖,“太子,你看,没有东西!我没有害她啊!” 太子垂眼,眸中那厌恶情绪令楚月陌缩了手。可到底不能认了罪,倒也壮着胆子说道:“我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待查出来便知晓!”太子一甩袖,退开两步,却是命人搜身。 信不过旁人,却也要有人作证;太子心腹带着楚月陌进屋搜身,高顺帝看了池顾一眼,池顾便安排了两个宫女跟了进去。 进屋不过半响,便听得楚月陌一声大叫,“不是我的!有人害我!”。 紧接着,太子心腹手拿托盘而出。 众人视线转向那托盘,只见上头放着一张被捏成一团的小纸团,御医得了池顾吩咐,忙上前仔细查看。在楚月陌跟出来之时,御医沉声说道:“禀皇上,纸上残留药物与屋中残留水中之物相同。”御医将那纸团上残留的粉末抖了出来,接着说道:“若要证实太子侧妃是否被此物毁了容貌,只需以人一试便能知晓。” 高顺帝看向太子,太子想了想,视线转向被人拖出来的楚月陌。似做了一番挣扎,沉声说道:“既然此事与你有关,你既要证实自已的清白,便由你一试!” 楚月陌瞪大了眼,猛力摇头。她不能!绝对不能试!她虽不知这纸团为何在她袖中?可她却也明白,被搜出这东西,她必然是被人陷害了! 楚月陌不愿试,太子却不会放过她。当下让太医将药融了水,命人按住了楚月陌,便将那水以刷抹上了楚月陌的脸。 众人视线齐齐落向楚月陌那张此时算不得好看的惊恐面容,隐隐觉得今晚之事并不如眼前看的那么简单;可是,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当面上开始发痒,一点点的刺痛从皮肤渗入骨中之时,楚月陌惊恐不已。本是不想理会面上那份疼痛,可忍到后头,她便是再也顾不得其他,双手朝那痒处抓处。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楚月陌那右脸被她生生抠烂了肌肤,随之掉落的皮肉就似粘不住的烂肉一般,见之作呕。 证物从楚月陌身上搜出,跪地的丫鬟们更是争相指证楚月陌害人之举。如今证据确凿,楚月陌百口莫辩,更是被面上的痛苦给折磨的没了多余的力气喊冤。 屋中给卓双凝看诊的御医亦在此时走了出来,摇头说道:“禀皇上,禀太子,太子侧妃受损颇重,已是……” 御医话未道全,意思却是很清楚了,卓双凝是救不活了。太子终是忍不住朝痛苦惨叫的楚月陌一脚踹去,高顺帝一声冷哼站了起来,“今早朕便奇怪,为何楚妃要那般耍狠杀人?此时朕算是明白了!她若不狠,死的便是薛答应,如同太子侧妃一般一尸两命!” 看着身后的一群大臣,高顺帝眉宇之中透着道不出的阴沉,“早上是谁说的薛答应没死?是谁说的楚妃没死?眼下你们可是瞧着了?害人的没死,无辜的却是进了阎王殿。若今日死的是薛答应,是否就是活该?像楚月陌这样的毒妇,是否就该活着继续害人?” 大臣顿时跪了一地,惶恐的不知如何接话。他们当如何说?说那卓双凝红颜薄命怨不得旁人?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楚月陌咎由自取? 说到底,都是太子没本事,管不好府上女眷 ,竟让争风吃醋之事在这节骨眼儿上扯了后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呐!”高顺帝冷冷道了两句,便是一拂袖,大步离去。 “夫人,朝臣们偃旗息鼓,这会儿正在想着对策。太子怒不可遏,将楚月陌关进了屋中,许久都没声儿,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深夜之时,南易进了楚慈屋中。此时楚慈在灯下配着药,闻此淡漠说道:“将消息传出去,定要让人清楚死的是卓双凝。” 南易点头应是,退了出去。刚一转身,便瞧着高顺帝面若冰霜立于院中,顿时心中一慌,上前行礼,“叩见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7:御驾亲征 “如何安排的?与朕也说说。”高顺帝扫向南易的目光颇为不善,那投向南易下半身的目光更是有些凌厉。 一个外男频繁出入楚慈屋中,这事儿,高顺帝委实接受无能。 南易顶着那骇人的目光,低声回道,“据查,卓双凝所用药脂出自邰正源之手,夫人命属下将药脂取了查看,发现其中有一特殊药物。前些日子换了卓双凝的药脂,今夜那水中有相克之物,便如所料一般毁了面容。” 取药配药,都是宋文倾一手操办的。可这会儿,很明显不能提宋文倾。 这骗人的把戏,高顺帝岂能不知?若真是楚慈配了药,他还能不知道? 高顺帝一声冷笑,南易忙说道:“就算不做手脚,卓双凝那张脸也撑不过三年便与今夜一般,变得面目全非。” 给楚慈的药脂,自然是不敢动手脚的,毕竟宋文倾师承邰正源,邰正源也不能耍这种小把戏。可是,卓双凝的药脂就不同,那个女人摆明了就是一颗棋子,物尽其用之后邰正源自然要毁了。只可惜,这颗棋子尚未发挥作用便被楚慈给毁了。 外头的谈话,楚慈也是听到了。起身立于屋前,对上高顺帝凌厉的眸子时,低声与南易说道:“你先去安排。” 南易如蒙大赦,却是不敢离去。到底高顺帝也没发话。高顺帝又是看了南易一眼,这才说道:“去吧。” 南易这才暗自抹汗离去。不知为何,南易就觉得高顺帝对他的命根很是不爽,这让南易也很不爽。 见南易离去,楚慈这才折身进屋,高顺帝紧跟其后,瞧她坐在桌前配药之时,眉头一蹙,“这又是给谁准备的?” “邰正源。”楚慈回的干脆,“他的人都在太子,二皇子与四皇子的党羽之中。如今那些人被除的差不多了,剩下这些抱作一团,他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忽视。将卓双凝嫁入太子府,少不得他的安排。如今卓双凝没了,楚月陌今夜怕也难逃一死。加之之前的动荡,太子与方正杰的联盟岌岌可危。等到邰正源得了消息,这些人早是起了内乱。我虽然功夫不如他,用毒不如他,却不代表吃了这么多的亏,脑子还不如他。” 高顺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楚慈配了药,与高顺帝说道:“红瓶的是毒,黑瓶的是解药,拿去给功夫高深的死士试试。若是效果不佳,亦或他们有所查觉,我再改方子。” 高顺帝看了池顾一眼,池顾便将东西收下。 楚慈起身净手,接着说道:“等消息传开了,邰正源必会回京。可如今局面对他不利,他自然要想方设法令皇上离京再回。那时皇上必然已经出征,到时还请给我一块免死金牌,省得我杀了人无人相护。” 高顺帝沉默良久,坐到桌前说道:“朕命东明修和穆言留在京中,那些人有所顾忌,不敢对你下手 。” 说是让两位大将护着楚慈,不如说是借着这机会将兵权都给收了。楚慈并不多话,高顺帝又道:“卓双凝既然用那药脂令容貌出众,为何楚月陌用了那药脂却无效果?” 既然楚月陌今夜毁了容,也当是用了楚慈准备的药脂才是。没理由卓双凝容貌不损,楚月陌却是日复一日的衰老。 “楚月陌买的药脂本当也有驻颜之效,可她身子受损,容颜哪里是外用药物能支撑的?”楚月陌身子损的厉害,如何还能像卓双凝那健康的人一样保住容颜? 高顺帝若有所思的看着楚慈,缓缓点头,“言之有理。”顿了顿,又道,“今夜这一出,不知你还有什么计划?” “皇上若是离京,太子必然乘机作乱。今日之事正好让太子党羽自生间隙。加之皇上一走,仅凭我与死士难保小彤安危,还请皇上借着这机会将所剩妃嫔都给处理了,也能让我安心布局。”见高顺帝挑了眉头,楚慈笑道,“怎么?皇上舍不得那些美人?” “你这是要朕潜尽后宫,只留你一人?”高顺帝话落,却是自个儿改了口,“不,不是你一个。是你要看着朕独宠薛彦彤!” 她一步步看似为他除去麻烦的举动,到最后却都是为了把薛彦彤推向高处做的准备。高顺帝看着楚慈似笑非笑的面容,一时说不清此时对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态。 楚慈不承认,亦不否认。将高顺帝送她那匕首擦了又擦,缓缓说道:“待纷争平定,皇上的后宫,必然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得!你倒会卖乖!”不喜不怒的语调之中,高顺帝将话题转移到后头的计划。 二人尚在商议如何引太子上勾之事,那头的太子却是将楚月陌给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个贱人!因为你,我受尽嘲笑。娶你是念着旧情,你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更是害死了双儿,毁了我的计划,你这个没用的贱人!” 太子怒骂,愤怒的眸子看着侍卫用刀将楚月陌的皮肉一片片的割下。看着犹不解气,最后亲自拿了刀将楚月陌千刀万剐。 邰正源一再强调,卓双凝是利用方正杰的唯一途径,可如今,卓双凝死在楚月陌手中,太子如何不恼? 被高顺帝盯着,太子这些日子本就过得提心吊胆。加之皇后娘家内乱,令他焦头烂额。今日楚慈杀了那么多人,大臣们正想着一举收拾了楚慈,压高顺帝一头,结果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眼下多少人恼他,多少人暗中骂他不成事,他如何不知?更别提本就有二心的方正杰没了卓双凝为合作点,为自保,此时已是动了旁的心思。 太子怒不可遏,对楚月陌自然是毫不留情。早就没了价值之人,如今更是没了活着的必要。 次日,众人便闻楚月陌畏罪自杀。 “太子对她行了凌迟之刑,尸骨丢去了后山。”南易将楚月陌的结局告诉了楚慈。楚慈闻之平静说道:“也是时候回京了,薛彦东那里你多留意。” 一个个收拾,网要慢慢的收。 出了这么多的事,高顺帝自是没了心思再呆下去。到了行宫第三日便是下令回京,显然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尚未到京,便是传来急报,南瑶登岸,占了荒芜岛! 高顺帝当即快马加鞭而回,留下一队禁军护送楚慈和薛彦彤回京。 禁军保护楚慈二人,皇后却只得一队侍卫相护,孰轻孰重当下立断,皇后怒火中烧却是不曾表露。 “母后,你且等等,等父皇御驾亲征,我便让他有去无回!”太子阴沉的眸子里布着冷笑 。似已看到高顺帝死于沙场,他继承皇位的那一日。 高顺帝御驾亲征,是父子间最后的较量。高顺帝要名正言顺的收拾了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太子也要顺理成章的弑君谋位。成与败,就此一举! 楚慈回京之时,高顺帝已整装待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了楚慈和薛彦彤一人一块免死金牌。 直到高顺帝带着大军离了皇城,楚慈这才把玩着手中金牌,微勾了嘴角看向皇后,“娘娘,这金牌可真够重的。” 楚贱人! 皇后怒不可遏,真恨不得上前掐死楚慈才痛快! 回了宫中,楚慈难得的自由。不必与高顺帝作戏,更没有烦人的妃嫔来寻麻烦。 “皇上出征前,以抄经祈福为由,将宫中妃嫔都安排到了清莲宫。如今那里重兵把守,除非皇上归来,谁也不许踏出清莲宫一步,也不许任何人去那处。”玄华添了新茶,低声说道:“如今后宫只得皇后是自由的,无人给她卖命,她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敢动手。” “南易可有消息传来?”楚慈问道:“好些日子没瞧着他了。” 玄华悄悄看了楚慈一眼,暗道也不知她这话是单纯的想问消息?还是想问宋文倾的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作答。久不得答复,楚慈这才将视线从书页转向一旁的人,“怎的了?” “南易还没传消息来。”玄华微一犹豫,说道:“倒是五殿下递了牌子欲进宫,却被皇后给挡了。” 楚慈微挑了眉头。那人若有心进宫,岂是皇后能挡得住的?高顺帝在这宫中他不是都进来放肆了几回? 玄华又是一阵沉默,终是说道:“池公公离开前留了信给奴才,如今看着娘娘的眼睛可不少。奴才看来,五殿下许是被什么给绊住了,或是有什么顾忌,不敢冒险。” 楚慈深深的看了玄华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淡漠说道:“你倒是敢说。” 玄华当即跪了下去,低声说道:“奴才虽是皇上的人,可奴才这条命却是五殿下救的。这话本是不当说,可五殿下的恩情不得不还。娘娘若真为五殿下好,这些日子还是少与五殿下相见的好。皇上…皇上向来多疑。” 哪代帝王不多疑?楚慈勾了勾唇,却是毫无笑意,“安排下去,我明日出宫,去九曲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8:当真不再是夫妻? 九曲坊,这是如柳的地盘。楚慈一身男装坐在房中 ,看着雕花屏风笑道,“你这地方倒是别致。” “这话我爱听。”如柳嫣然一笑,沏茶说道:“我不求这曲坊多有名气,只要曲坊的姑娘们过的自在便好。” 喝了一杯茶,又聊了几句,如柳这才说道:“那人就在二楼,可要去瞧瞧?” 楚慈会意,跟着如柳从暗门上了二楼屋中,。不消想,自是薛彦东与如柳安排的姑娘颠鸾倒凤,巫山**。 听了一阵儿,楚慈无声一笑。薛彦东倒是挺卖力的,看来对那姑娘正在兴头上。由暗门回了屋子,如柳说道:“想来过不了多少日子,他的症状也当出来了。” 接过如柳递来的茶水,楚慈说道:“上次你托我办的事,有结果了。”喝了一口茶,在如柳闪烁的眸光下拿了张图纸出来,“这是他飞鸽所传的信件。” 楚慈传信给岑子悠之时,只说高顺帝得了一块好玉,要给她做玉佩。她寻思着得了玄衣,便要还岑子悠一份情,便问他失的那玉佩是何模样?可要做一对相似的? 那玉对岑子悠想来也是重要,当初舍了是无可奈何,如今有好玉重做自然是不会拒绝。更何况是楚慈回赠之礼,还是楚慈自个儿提的,他更无拒绝之理。是以,当即回了信,附带图纸。 若非知晓高顺帝会看信,岑子悠想必会洋洋洒洒一通爱慕之言,可这信会落到高顺帝手中,他也只能一句:多谢。 如柳接过图纸展开一瞧,便是面色激动。可到底谨慎,又是细细的瞧,瞧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起身朝楚慈行了大礼。 楚慈忙扶着人起来,说道:“你我相互帮助,何故行此大礼!” “你有所不知。”如柳压着激动的情绪,与楚慈说道:“我虽不曾与他相谈,却是寻了其他楼的姑娘问过了。他出入花楼,,却没有一个姑娘能入他的眼,更别提套他的话。若非有你相助,我如何能这般容易便确认了他是家弟?” 楚慈想想岑子悠那性子,点头说道:“他那人看似随性,实则谨慎,想套他的话,委实不易。” 若非有出生入死的交情,想来岑子悠也不会这般容易将图纸给她的。 “时辰不早了,我也当回去了。”楚慈起身说道:“我也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也只能靠你自已了。” “那他几时回京?”如柳忙问道:“我也好做安排。” “本来是快了。”楚慈叹气:“可眼下皇上御驾亲征,怕是只能等到皇上回京才能回来了。” 又是打仗,又是军饷。如今物资虽是由高顺帝的人在负责,却难保太子不会做手脚。所以,岑子悠怕是短期内回不来了。 如柳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从九曲坊出来,楚慈转而去了茶楼。刚进包间,早早候在里间的宋文倾忙站了起来。瞧着她身后跟着那个男人,便是眸光微暗,坐了回去。 与如柳相见,死士不必现身。可与宋文倾相见,这人却是按高顺帝的吩咐,站出来让宋文倾知道,能合作,却不代表能乘着高顺帝不在的时候动不该动的心思。 楚慈却是神情淡漠的坐到椅上,问道:“邰正源进京了?” 宋文倾点头,声音低沉说道:“昨日在太子府的人传了消息出来,说是有一名男子以幕僚的身份进了太子府。” 这事,楚慈也知道,是太子府那怀献传来的消息。 虽说是易了容,可怀献所描述的气度与邰正源吻合。毕竟能易容,身上的气度却是难以彻底抹去的。 “今日你来这里,楚月兰可是知道?”楚慈端起茶杯浅饮一口,问道:“她这些日子有何动作?” “近日我常来这茶楼,想来薛彦东已是知晓。楚月兰能给他的消息也不多了。”言下之意,楚月兰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楚慈微点了头,说道:“先留着吧,说不定还有利用之处。” 宋文倾有太多的话想与楚慈说,可是,自打那夜见过之后,便再无机会接近。如今高顺帝虽是走了,守在她身旁的死士却是让他无法靠近。 眼睁睁看着她起身欲走,宋文倾只觉得心中道不出的痛苦,下意识的跟了两步。楚慈步子顿住,与死士说道:“你去外头等着。” “娘娘!”男子冰冷的面容之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皇上吩咐,属下需寸步不离的保护娘娘。” “方才去见如柳倒不见你寸步不离。”楚慈冷讽。 男子看了宋文倾一眼,楚慈冷笑说道:“我若真要与他商议对付皇上,有的是法子。” “可……” “出去!” 楚慈隐有怒意,男子终是点头走了出去。屋中只得二人,宋文倾面色却并无好转。那夜之后,盯着他的人越发的多,高顺帝亦是清楚的让他知道楚慈身边加了人手守着,令他不敢轻举妄动。今日相见,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 楚慈回身看向宋文倾,在他道不明的复杂目光下淡淡说道:“该如何做,我自有安排。若有变动,自会让南易给你传消息。” 见她面容清冷,宋文倾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别的话想与我说?”哪怕是说说为何要那般勾引高顺帝?哪怕是骗骗我也好!骗骗我,你并没有放弃我! “薛彦彤的孩子若是没了,老五必须陪葬!” 高顺帝的话犹如在耳,对面之人神情之中透着期待,却因她转身之举而压不下心中的痛苦。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走了两步,楚慈却又回身,看着宋文倾,异常认真说道:“我想要个孩子。” 此言,令宋文倾眼前一花。 她想要个孩子?要一个和高顺帝的孩子?那么,薛彦彤的孩子只是一个幌子?那么,她终究是放弃了他? 看着她淡漠转身,再不顿步离去,宋文倾撑着桌子凄惨一笑,“你我,当真再不能是夫妻?” 楚慈迈出的步子一缓,最终还是无情离去。 出了茶楼,楚慈径直去了楚家。孙芯蕊脸上的伤早已结痂,此时正是恢复的时候,伤疤看起来甚是狰狞。 看着往日天真的姑娘此时强颜欢笑的模样,楚慈将配好的药脂送到她手中,放软了声音说道:“相信我,会好的。” “嗯,我信姐姐。”孙芯蕊一手将药脂紧紧握住,另一手拉着楚慈落坐说道:“楚哥哥说了,就算我的脸毁了,他也不会另娶,他发誓此生只娶我一人。” 勾着的嘴角透着一丝不确定的苦笑,许是对将来之事难再坚信。 “以前的小泽我不敢保证。但是现在的小泽,我相信他!”楚慈斩钉截铁道,“我相信,小泽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他绝不会纳妾,更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孙芯蕊本因惧怕毁容而心有忧虑,此时听得楚慈坚定之言,便是发自内心一笑,重重点头,“嗯!我信姐姐,我也信楚哥哥!” 与孙芯蕊说了会儿话,便见楚月泽大步流星而来。见孙芯蕊真正的笑了,一副吃味模样说道:“小蕊,你也太让我伤心了。我说破了嘴皮你也笑不出来,姐与你说几句你倒是信了。到底是我做的不好让你不能相信?还是姐太会蛊惑人?” “自是楚哥哥对我太好,让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哄骗之言了!”孙芯蕊这话,引得楚月泽失笑。宠溺的揉着她脑袋,轻声说道:“哪里能哄骗你了?我若是哄骗于你,你还不让姐收拾我?” 瞧那二人腻歪,楚慈调侃,“哎哎哎,跟我面前秀恩爱啊?欺负我没人疼是吧?” 她也不过是玩笑话,岂料那二人却是当了真,均是变了面色。见二人神情,楚慈起身说道:“出来也不少时辰了,我也该回宫了。” “姐,我送你。”楚月泽忙跟了出去。“行宫一事,姐引了众怒。虽说他们不敢明着对姐怎么着,就怕背后搞鬼。姐无事还是少出宫的好,省得被人算计了。” 楚月泽之言,楚慈微微一笑,“我自有打算。倒是你们,平日里多注意些。虽是皇上派了人暗中相护,却也难保不出差错。” “姐……”楚月泽一步横迈过去,挡了楚慈出院门的路。在她不解看来时,犹豫说道:“小蕊出事之后,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不管我去何处,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我。试了几次之后,我确定那是王爷的人。” “哦?”楚慈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不想欠王爷的,便去他府上开门见山的说了一回,毕竟如今姐立场不同,我不想给姐引去不必要的麻烦。可王爷却说,那是白家姐妹欠小蕊的,为了确保小蕊恢复,也当保全我的安危,不让小蕊忧心才是。”见楚慈不为所动,楚月泽接着说道:“这事儿我本想与姐说,却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也怕被人知晓,对姐不利。我也大概清楚王爷这么做到底为的是什么,可我却不明白穆将军为何也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9:他不配 “穆言?”楚慈语气中带着一分诧异,“他也派人跟着你?” “嗯,自打白师父成婚后,我便觉得跟着我的人多了,多试了几次,却发现那是穆将军的人。我听说穆将军早便有了心上人,没理由在这时候旁生枝节。又一想穆将军收了白师父为义子,莫不是……” 楚月泽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慈抬眼看着空中烈日幽幽一笑,“看来,真该去他们府上道声谢才行。” “姐。”楚月泽眸光微闪,“姐夫,不,五殿下将西易送给了我。” 说了这般多,终是从楚慈面容之上看到了一丝真的惊讶。对上楚慈不解目光,楚月泽接着说道:“今日一早送来的,说是我身边没个功夫好的不行。西易与我说,顾姐夫那边也派了人过去,让小蕊不必担心。” 说到底,也不过是清楚了穆诚与东明修的意图,不甘落后罢了。楚月泽不免在想,那几人对楚慈,也真会投其所好。从他和孙芯蕊下手,让楚慈半分都拒绝不得。 楚月泽说了这般多,楚慈却是那一瞬间的诧异之后便一脸平静毫无情绪。过了许久,楚月泽终是问道:“姐,我说如果,如果皇上回不来了,你会如何做?” “如何做?”楚慈失笑,“你想我如何做?” “我……”楚月泽脑中闪过宋文倾那痛哭模样,犹豫半响,终是说道:“这么多年,姐与五殿下是真情还是利用,我都说不上深知。虽不清楚姐与五殿下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却也知道,姐对五殿下是最包容的。我不太懂姐的感情,可我却知道,对一个人无限的包容,便是最深的爱。我也不知道这会儿说这话会不会太迟?我只想告诉姐,那次姐被五殿下抱回铺子之后,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他坐在床边,就那么握着姐的手,眼泪唰唰的掉,双眼红得跟见血一般。我都没想过五殿下会那么哭,他哭的让我都不敢去问姐到底是怎么了?” 楚月泽说了许多,多到楚慈听得心里头紧紧的揪着。她忍不住的去想,宋文倾抱着她回了铺子,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是内疚还是自责?内疚当初将她扯进这些纠纷,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还是自责一时疏忽,让她受人凌辱? “姐?姐?”楚月泽见楚慈神情有些恍惚,担忧的喊了两声,“我,我不该与你说这些的。我只是觉得,白师父如今已经成婚,王爷虽是不错,可姐当初的目光却始终跟着五殿下的……” “你不恨他了?”打断楚月泽的话,楚慈问道:“当初你提剑冲进他府上要杀他,如今却还希望我能与他同舟共济?” “我……”楚月泽欲言又止。 “小泽,自打你真当我是姐姐之后,你就骗不了我。”楚慈缓缓勾了唇,“你是想让我再给他机会?还是让我把他推向刀刃?” 楚慈之问,楚月泽心虚的垂了眼,看着鞋尖不敢接话。 “小蕊出事之后,你比谁都恨他吧?恨他所谓的计划周全,却害得小蕊受了苦。恨他所谓爱我,却一次又一次的让我身险危机。”见楚月泽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楚慈眯眼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否以为,与我说他的这些事,就能让我回心转意?你其实,不是要我的回心转意吧?你要的是他举棋不定,将来得个弑君之罪。” “我…”猛的抬头,见楚慈似笑非笑的模样,楚月泽觉得心中有些发毛。“我,我不知道姐在说什么。” “不知道?”微眯了眼,楚慈说道:“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见楚月泽面色越发怪异,楚慈轻声一笑,“别紧张,我逗你的。不管怎么说,你曾经也喊他姐夫,你与他之间,怎么着都有一份剪不断的亲情在,我又与他在合作,你自然是不会让他去送死的。” “啊,是!是!”楚月泽忙点头接话。 又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楚慈便离了楚家。将楚慈送上了马车,瞧着马车行远了,楚月泽这才松了口气,抬袖抹了把额头密布的汗。 行军几载,本是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可面对楚慈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时,他却是难以做到面色不变。 看向头顶挡了烈日的树枝,楚月泽眉宇之中透着难掩的担忧。“姐,我也是为你好啊。他,真的不配……” “去郡王府。”蝉鸣之中,楚慈忽而说道:“许久未见白小姐,也当去瞧瞧才是。” 驾车的死士一听,马鞭一甩,马儿便是改了方向,朝郡王府而去。 “换衣裳。”淡漠的说了一句,楚慈便自个儿动手脱了外衣。 玄华忙拿出一身宫装伺候楚慈穿上,梳头之时,闻楚慈说道:“那夜,我与皇上说过,待事平静,想与白诚过那闲云野鹤的自在日子。” “啊 ?”饶是玄华沉稳,却也被这话给惊着了,“皇上同意了?” 侧眼,看着一脸诧异的玄华,楚慈勾唇说道:“准了。”在玄华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楚慈幽幽问道:“到了郡王府,你可知晓当如何说了?” “奴才……”知晓,却是惶恐! 楚慈闭眼假寐,玄华却是不敢再看她毫无情绪的面容。 如今的楚慈,早不是当初那个热血之人。如今的她,就似食人的恶鬼;她阴沉的让人看不透,她眸子里那份云淡风轻,往往却是杀人的征兆。玄华突然发现,他已在不知不觉间有些害怕楚慈,害怕楚慈那副无关紧要的神态,害怕楚慈轻描淡写的与他说着不该说的事。 玄华坐在一侧走神,楚慈看着手中的杯盏若有所思。 这几年来,楚月泽早已学会说话留三分。特别是她进宫之后,他更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可眼下,他突然说起宋文倾之事,无法让她不多想。 楚月泽如此,莫非,莫非有人想借他的手,置宋文倾于死地? 到底是谁能让楚月泽动了杀宋文倾的心思?是谁呢?是为了杀宋文倾?还是为了杀高顺帝?亦或,是要一举多得,将所有的人再次牵扯进来? 想了一路,当马车拐进郡王府的巷子时,楚慈目光陡然一冷,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裂。那一声响吓着了玄华,忙去瞧楚慈的手,见她没受伤,松了口气。 “玄华。”楚慈当先开口,话在嘴边打了几转,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玄华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头莫名发慌。当马儿一声嘶鸣之时,楚慈幽幽说道:“我是真想与白诚浪迹天涯的。” 玄华正收拾着桌上碎片,闻此,手指被碎片划破,一道血色浸于茶间…… 自打安排了黎府老管家到郡王府之后,楚慈便没再见过白绮琴。今日楚慈突然到访,东明修没有诧异,好似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悬在头上的刀,终于是要落下了吗?”放下茶杯,东明修起身去迎。相较于这些日子的不安与焦虑,他更愿意带兵打仗! “末将叩见楚妃娘娘。” 楚慈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在东明修行礼之时,虚抬手说道:“王爷乃国之栋梁,楚慈女流之辈可受不得如此大礼。” 受不得么?若她都受不得,谁还受得? 东明修突然想笑。她可比他想的更狠,更无情!待她功成,只怕这天下人都得俯首。 “难得出宫,便顺道来郡王府瞧瞧白小姐。听闻前些日子便神识恍惚,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楚慈问的关切,东明修看了一眼立在她身侧之人,沉声回道,“谢娘娘关心。绮琴近来受了风寒,不便见客。” “是么?”楚慈笑眯眯的站了起来,十分柔和说道:“正巧近来无所事事,醉心医术,既然白小姐身子不适,我正好练练手。” “娘娘,恐怕不妥!”东明修直视她笑弯的眸子,心中道不出的压抑烦躁。“绮琴身子不适,只怕冲撞了娘娘……” “皇上不在,我说话便是这点份量也没了么?”目光忽然一凌,楚慈面色不善看向东明修,“还是王爷觉得,皇上在与不在,我楚慈都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作不得数?” 楚慈一怒,带来的禁军便往前迈了一步,就连楚慈身后那男子亦是将手放上了剑柄。 曾经分明共患难,同生死。就算这一生无法再将关系拉近,哪怕保持曾经的默契并肩作战,也比此时剑拔弩张,她再不信任何人要好。 对上她陡然阴沉的眸子,东明修终是垂眸,“末将不敢!” 由东明修亲自带路去了后院,远远便闻断断续续的琴声。琴音本当悠扬,却因力道不足,气息不稳而频频乱了调子。 进了院落 ,远远瞧着那人背向而坐。纤瘦的身子早是撑不住她往日的衣裳,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本当让人怜惜。看着那人,楚慈倒似真的叹息,“这才多少日子没见?白小姐竟是如此消瘦,不知道的,还道郡王爷苛刻了白小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0:有什么资格 东明修没有接话。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朝白绮琴而去,便是狠狠的闭了眼。 一个是自小便疼着的表妹,一个是令他放不下的故人。他从未想过,理智如他,却也有今日。做不到两全其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放不下的人,无情的伤害着他在乎的人。 “白小姐,好久不见了。”楚慈坐到白绮琴对面,看着形销骨立之人,嘴角弧度越发的大,“近来总在忙着,却是没有时间来瞧瞧白小姐。今日瞧来,白小姐倒是过得不错。前些日子遇着了黎睿,瞧他走得匆忙,莫不是给白小姐寻什么好东西去了?” “啊?你看到他了?”神识恍惚之人,面上忽而放了光彩。目光炯炯看向楚慈,面上尽是急色,“他分明说了过些日子便带我一起走的。可为何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这样啊?”楚慈目光转向一旁习以为常的老管家,“黎少爷可说过何时回来?” 老管家回道,“回娘娘,少爷总说要给白小姐寻一把好琴,这不出去了好些日子还不见归来。” “原来如此。”楚慈笑得甚是柔和,“说起来,黎少爷对白小姐可真是一往情深呢。做什么都想着白小姐,每日都陪着白小姐,就怕白小姐受了委屈。” “可不是嘛。”老管家接口道,“少爷常说白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唯有最好的琴方才配得上白小姐。这一次便是去寻那绝世好琴为聘礼,只望与白小姐生同寝死同穴。” 老管家的话,令白绮琴红了面庞;低头那一抹娇羞,当真是让人瞧着都动容。 楚慈端坐的身子微微一侧,见白绮琴抬手将额前细碎的流海轻轻一拨时,开口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黎睿本是莽撞骄横之人,对白小姐如此深情,倒真是让人诧异,也是难得的缘分。” 东明修那拳头松了又紧,见楚慈起身之时,退后两步让开小道。不料楚慈却并不似他所想的那般离开,而是走到白绮琴身后,微倾了身子,低声说道:“听闻黎睿此去万分凶险,若是回不来了,白小姐可是害死他的人呐!若他死了,白小姐就不怕他黄泉路上孤单?” 不待白绮琴反应,楚慈便大步离去,直到她出了院子,才闻白绮琴惶恐的声音传开,“不会的!黎睿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他不会有事的!” 老管家忙安慰道,“不会的,少爷说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带着绝世好琴回来的。” 二人再有什么交谈,却因行的远了听不真切。待得离那院子远了,再听不见对话,东明修这才沉沉一个吐气问道:“给她配药,令她浑浑噩噩,又让那老管家扭曲事实,让她整日精神恍惚。你可知她整夜整夜的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坐在院中等着黎睿有多痛苦?你恨她,何不一刀杀了她?如此折磨她,你真那般痛快?” “当然!”楚慈回身,看着东明修难看的面色,“我自然是痛快的!我将所恨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为何不痛快?” “可她到底对你,对薛彦彤都有恩情!至少在东曲时,你靠着她姐妹二人帮了薛彦彤。至少你们曾经相处融洽!” “我就是恩将仇报之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楚慈的笑,灼痛了他的眼。他张口欲言,她却是抢先说道:“就像王爷,我如今,都快忘了当年王爷给过我怎样的机会!我都快忘了,我曾经与王爷也是合作过的。” “你……” “王爷,你现在只是一个异姓王爷!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兵权?还是你认为,你随随便便说两句,我就会听你的?你凭什么以为,你还有资格管束于我?你以为,御驾亲征的皇上是摆设?” 楚慈的咄咄逼人,堵得东明修哑口无言。看着她一声冷笑大步离去,东明修只觉得心里头堵的厉害。 马车出了郡王府的巷子,刚拐向大道,坐在窗前的玄华便是声音不高不低说道:“娘娘,您又何苦如此激怒王爷?若王爷有怒,对娘娘动手,便是白诚也是救不了娘娘的。哪怕皇上许了娘娘将来出宫与白诚重修旧好,可若有王爷从中作梗,只怕对娘娘不利。” “不然呢?”楚慈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难掩的恨意,“这些人不除,还等着他们欺上头来?皇上给的时间不多了,若我不能把这些人都给处理了,还得在宫中呆多少日子?白诚已经和白绮安成婚,若我再不快些,是不是等到孩子出世了才能与他离开这个地方?到时他若放不下白绮安,那我还剩下什么?我什么都没了,只有他不嫌弃我,还爱着我,我不能错过他!” 马车渐行渐远,二人之谈逐渐远去。贴着院墙跟着的人,面上的震惊逐渐化作了狂喜。 “她要与我离开?她真的要与我离开!”穆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已所听到的!他万万想不到,楚慈竟与高顺帝说起了将来的打算,更想不到,高顺帝居然也同意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将穆诚给砸的头晕眼花。等到他重拾理智之时 ,人已是回了将军府。 “叔父!”冲进书房,穆诚的欢喜溢于言表。“叔父,你要帮我,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帮你什么?”擦着长剑,穆言没甚表情问道:“你又惹了谁?” “我要帮楚慈!我要帮楚慈尽快离宫!待她离宫,我便带着她快意江湖,再不理这朝堂纠纷,再无那些是非恩怨。” 穆言觉得,他许是听错了。这些傻话,穆诚已是好些日子不曾再提。可此时,穆诚满面红光为将来做打算,如此荒唐之事,他居然这般自信能办到。 虽是不愿打击穆诚,可事实就是事实,必须让他知道。“阿诚,她是楚妃!是如今宠冠六宫,令皇上有心潜了六宫的楚妃!” 以往说这话,穆诚面上尽是痛苦之色。然而此时,穆诚面上只有欢喜,只有压不下的笑意,“叔父,你信我,你要信我!她是爱我的,皇上将来一定会让她和我离开的!” 穆诚太欢喜,以至于都不愿再听穆言之劝,转身便去琢磨着后续的安排。穆言直觉不对劲,唤来下人,一问方知穆诚得知楚慈去了郡王府,便尾随而去之事。 心中担忧,穆言想了许多,还是去了郡王府。这一去,却见东明修立于白绮琴院外;院中,白绮琴又哭又笑。 那瘦弱之人时而抚琴一笑,时而掩面而泣。老管家早是习以为常,偶尔安抚上两句,却令白绮琴越发难以平静。 “若他当真死了可如何是好?若我害死了他,可如何是好?” 院中之人神精质的问着老管家,穆言着实不忍再看,与满眼痛苦的东明修说道:“走吧,去你书房坐坐。”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刚关上书房的门,穆言便急声问道:“你可知阿诚见了她之后,都说了些什么?” “穆诚见过她?”东明修面色微变,“几时?” “便是她到你府上之时。”穆言见东明修一副不明模样,心中越发不安。“阿诚回府便与我说,将来皇上必定要让楚慈与他双宿双飞。” “双宿双飞?”东明修忽而一笑,这个笑意却是夹杂着一股道不明的挣扎,“若我说,她今日来,是要我去杀皇上,我可信?” 楚慈表面是来刺激白绮琴,可是,与他说的那些话,哪一句不是在戳着他的心?他曾与她说,若高顺帝真要夺他麾下名将入宫,便是逼他造反。可事实呢?事实却是,他窝囊的看着她妥协,窝囊的看着她一步步变了模样却无能为力。 他曾经说过的话,对她许过的诺言,在她今日到来无情嘲讽他的无用之时,似一记记重重的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是啊,他凭什么以为如今的他还能管束楚慈?如今的楚慈,哪里是他能管束的? 东明修挣扎,苦笑。穆言却是瞪大了眼,好半响才抽气问道:“她,不与皇上合作了?” “这事,便要你好生去查查。”东明修走到案后,打开暗阁,拿出一封密信,“前线传来的消停,岑子悠已经披甲上阵,地方官员贿赂他的金银,他均是暗投军饷。你觉得,此举,是楚慈授意?还是他自已的意思?” “这……”接信阅毕,穆言面上忧愁更甚,“你说她要你杀皇上,从何说起?” “我与你说过,她从不屑利用感情。”东明修一个苦笑,笑自已也因她而变的没了自我,“可今日,她以检阅成果之名到了我府上。她身边站着皇上留下监视她的死士,带着一队皇上留下那名为保护,实为监禁的禁军。她冷笑着问我,我有什么资格再管束于她?我有什么资格?我哪里还有资格?她头上悬着那把刀,比我们谁都离的近。她不敢走错,不敢冒险,可她却又不甘心,不想失去最好的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1:另一种保护 穆言若有所悟,接下东明修未道之言,“这世上,最想让皇上死的人,是楚慈!” 是啊,她才是最想让高顺帝死的那个人呐! “她今日来,是要我去杀皇上。她手中捏着绮琴还不够,必然还会从绮安下手。穆诚的到来 ,就是最好的证明。”将密信收入暗阁,东明修又道,“你我兵权,如今都在皇上手中。可彼此都清楚,你我为将多年,如何没有自已的势力?她今日所言,是给我提个醒,或许,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受他胁迫。” “我?”穆言摇头不信,“阿诚如何,都是他自已的事。就算她要对我下手,也不可能将还有利用价值的阿诚拿来威胁我。” 东明修不置可否,虽说他自已也觉得楚慈能威胁穆言的可能性为零,可心中就是感到不安。 二人静默许久,东明修忽而说道:“今日,她是从楚家而来。或许,她突然而来,少不得绮安的功劳!” 相视一眼,穆言忙道,“我去查查。” “夫人!”南易似不敢相信自已所听到的,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慈,“夫人,你,你要……” “可还记得你当初应过我什么?若你跟了我,不管我做何决定,你都得照办。若你办不了,便饮下这杯酒,你与他的主仆之情,到今日便结。”楚慈将桌上的酒杯往前挪了一些,放柔的嗓音丝毫没有威胁人的凌厉,而是一股道不出的柔和。 南易看着楚慈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寒意从心底缓缓升起,“夫人,你,当真要如此?” “你觉得呢?”楚慈不答反问。 南易视线落到杯中之物,心中一番挣扎,竟是毫不犹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楚慈也不阻,只以慵懒的姿势靠坐在椅上,一手撑头静静的看着南易。 南易不住的告诉自已,不会的,夫人绝对不会那般无情。这么久都过来了,夫人哪怕恨主子,也未动过杀主子的心思。可方才,夫人给他的信,却如当头一棒,将他给打得看不清眼前之人。 他饮下所谓毒酒,就是赌,赌夫人对主子的感情,赌夫人不是真的要主子去死! 可是,绞痛的丹田,嘴角的黑血,无一不证明他赌错了。这酒,当真有毒!如此快便毒发,丹田似被撕裂,四肢百骸更似被千虫万蚁啃咬,浑身经脉就似被人用刀一点一点的割磨。感受到内力正在一点点的消散,南易终是质问,“夫人,你,你为何,如此?主子虽说负你真情,可如今却是一心想求与夫人白头。” 因痛苦而断断续续的质问,令楚慈勾唇一笑,“我为何如此,你不是很清楚么?我为何如此,你不是比谁都看得清?我与他是如何开始的,我又给过他多少的机会?可最后,他做了什么?我嫁了他,又嫁皇上,你认为,我每日与皇上同塌而眠之时,我还会想着他作戏的那些柔情蜜意?你认为,我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再让自已受制于人?” 死士在外守着,屋中二人秘言只得彼此可闻。可那痛苦的喘息,诡异的安静,令死士在门外转了几圈。 看着外头那影子,楚慈笑得越发柔和,“我曾说过,你若不愿,我便有更好的人选。穆诚对我那般爱恋,休说让他去杀皇上,便是让他杀尽所有对我不利之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为我提剑扫清障碍。东明修对我的感情太过复杂,他看不清自已对我是怎样的感情,可我若在此时示个软,你觉得,他会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我,联合穆言去杀宋文倾?” 她的笑太深,这个笑容令南易再难看清她笑容下那张清冷的面容。她的声音太过柔和,柔和到,他已寻不到当初那个干净的嗓音。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死的。我会让他受尽折磨,受尽屈辱再去地下与你相会。不然,我受的这些苦,谁能体会?” 当楚慈起身之时,倒地的南易艰难的扯住她大红宫装,“夫,夫人,我,我愿意。” 楚慈缓缓转身,再次蹲到他身旁,微启唇,无声而问,“你愿意什么?” “我愿意,愿意为夫人做任何事。”南易在她含笑的眸光下喘气传音,“杀皇上,杀主子,为夫人扫清一切障碍。” 解药入口,那股清凉犹如千年玄冰入体,消去那焚烧五脏六腑的灼热火焰。看着南易抹去嘴角的血离去,楚慈倒了一杯酒缓缓饮下。 噬骨的痛,让她勾着的嘴角有些僵硬。痛到不能忍受,这才服下解药,一声轻笑。 南易,往后你对他的背叛,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除了你,我还放心谁? 玄华进屋之时,便被楚慈那个深深的笑意给晃得心中发颤。上一次她这么笑,行宫便是尸横遍野。今日她这么笑,又有哪些人会赴黄泉? “玄华,安排人送帖子去将军府,三日后,我登门拜访。” 玄华忙应下去安排,离开了这个令他不安的人。 穆诚自打听了楚慈与玄华的对话,整个人便是意气风发。他整日早出晚归,哪怕双眼熬出了血丝,却依旧带着灼人的笑意。 白绮安看着院中与穆言谈话之人,面上不喜不怒,可那隐于袖中的手,却是颤得有些不受控制。 “叔父,吃食都安排好了?她最爱糖醋排骨了,可我做不好,你可是请了最好的厨子给她做了?她会医术,懂养生之道,你可是让他们做了药膳?哦,对了……” “你闭嘴!”忍不住的揉了眉心,对跟前喋喋不休的人说道:“她在宫中还能受了委屈?需要到咱们这儿来补身子?” “宫中能给她什么好的?”穆诚顿时裹了眉头,“皇上对她的好都不是真心的,她受了多少委屈,叔父不是也清楚?” 晃到远处的白绮安,穆言叹气说道:“我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别来烦我。” 穆诚却似看不到身后那人似的,哪怕他转身回了屋,也不曾看她一眼。 白绮安的怨恨,在屋门关上之时再难掩饰。她将桌上的茶盏挥去,眸子里透着深深的恨意,“楚慈,便让你得意一阵儿!我倒要看看,当你万劫不复之时,他会如何看你!” 手握金牌,楚慈着实令皇后和太子狠狠的吃鳖。宋文倾被挡在宫门之外,楚慈却是进出无阻。 楚慈的马车出现在将军府大门外,穆诚早是收拾妥当翘首以待。当车中人掀了帘子,他顿觉姹紫嫣红也不如她面上那清冷神态。 见到穆诚,楚慈微不可查的一裹眉。这一裹眉,令穆诚心中担忧,以为是自已何处不得体,忙低头暗自瞧着。 楚慈未给他多余的眼神,径直入了将军府。穆言抱拳相迎,见穆诚怅然若失而来,心中不由叹息。 他这侄儿啊,当真是无药可救! 穆言与楚慈本无交集,本当无甚可谈。可楚慈引了话头,二人却是一谈便是小半个时辰,竟是相谈甚欢。特别是谈到行军布阵,前锋诱敌之计,穆言的防备便化作了震惊,对楚慈刮目相看。 以前便闻东明修说过,楚慈对于行军布阵有着独到的见解。当初剿匪更是茹毛饮血,抹去行踪,愣是让狡猾的山匪失了方向。 “娘娘此计甚妙!”一拍桌子,穆言急不可耐的将楚慈请进了书房,“娘娘方才所言的拉练器材,还请给末将画个图样。” 楚慈也不拒,不曾理会在一旁干坐着插不上话的穆诚,与穆言去了书房。 穆诚本要跟上,穆言却烦他一副痴呆模样,硬生生将人关在门外,兴奋的将楚慈引到桌前,竟是亲手给她磨墨铺纸。 投其所好,引其放下戒备,楚慈从掀帘无视穆诚那一刻,便是牵着穆言的情绪。 手握狼毫,楚慈一边作画,一边撒饵,“当我知晓穆诚就是将军一直在寻的侄儿时,委实诧异。” 楚慈之言,穆言并不吃惊。当她设计让穆诚娶白绮安时,他便知晓,高顺帝必是将此事告诉了楚慈。是以,听得此言,只淡漠说道:“苦寻多年无果,本以为今生再难寻到。” “见着他时,将军必是惊得话都说不出了。”楚慈打趣。 穆言细细品了她这话,觉得没陷阱,这才笑着说道:“娘娘说的是,当年在营地见着他时,着实惊得面色都变了。被皇上瞧出了端倪,自知是瞒不住的,不得不将没有把握之事告知了皇上。” 楚慈点头,将画好的图纸递了过去,又提笔继续,“说起来,将军英勇善战,不拘小节。若将军镇守海域,想来将军也不会看轻我女流之身,我也少不得与将军出生入死,说不定还能成为至交。” 想到东明修,穆言点头。他与东明修不同,东明修对楚慈动了情,他却不会。若当初与楚慈出生入死的是他,他必将她做莫逆之交! “只恨我非男儿身。”楚慈幽幽一叹,“若我为男儿,想必与将军和王爷成那至交。闲暇之时,一坛竹酿,三人对饮,道不出的惬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2:威胁穆言 竹酿? 穆言微怔,片刻释怀,“娘娘倒是知晓他爱那竹。” “到底是相识多年,他之喜好对我而言,也算不得是秘密了。”末了,朝穆言眨了眨眼,“不过,他爱竹,却是你知我知,除了我们三人,这世上可是再无人知晓了。” “这是自然。” 穆言心中隐有不安。楚慈却是陡转话题,颇为惋惜说道:“真可惜啊,将军都不曾去过荒芜岛。” 穆言眼皮一跳,接口道,“是啊,真可惜!我常年镇守边关,都不曾去过荒芜岛。将来若有机会,真想去瞧瞧那蔚蓝的大海。” “唔,那海景着实不错。”楚慈一偏头,似随口说道,“说起来,当年的中秋武宴,皇上遇刺,我还以为皇上身边跟着那些人之中有将军呢!毕竟连王爷都去了,足见皇上微服出巡有多危险。” 穆言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却又不信她还能那般神通广大,便是面色不变说道:“明修本就驻守东临,离那荒芜岛也近,他去那是必然。我却不同,我需镇定边关,可是半分不敢疏忽,皇上不发话,自然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楚慈点头,嘴角噙着一个动人的弧度,将新画好的图纸递了过去,在穆言伸手来接时,传音说道:“皇上不发话,将军自然是不能擅离职守。可若是你的主子在那里,擅离职守又算得了什么?” 穆言接纸的手顿住,指腹的力道令宣纸起了小小的褶皱。楚慈笑眯眯的看着穆言转瞬即逝的惊愕,眸中的笑意越深,“说起来,还得多谢将军当年给乔锦骞下药。不然,皇上追查到穆诚身上,让他早早死了,我如何有机会知道自已最想与谁度过余生?” 穆言心中震惊,面上却是再无波澜,“末将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 “将军当真不明白?”楚慈轻叹口气,颇为失望,“我还以为将军是聪明人。可今日看来,却是不懂捉住时机呢。” “娘娘说笑了。”穆言打死不认。 “哎。”轻叹口气,楚慈坐到椅上,手肘落于椅把之上,手握成拳,撑着面颊,“想当年,我与宋文倾也算是相互算计。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更谈不上对竹钟情。可那时正值邰正源和宋文倾算计于我,邰正源断不会给我配宋文倾算不得喜爱的竹香药脂。若说是为将来引得皇上注意,可皇上却对梅钟爱。反倒是王爷对我这周身散着竹香之人并不反感。” 穆言静静的听着,并不接话。楚慈接着说道:“当年我救下穆诚,正为助他脱身而愁,却有一蒙面男子挡了我二人去路。那人明知自已遇着的是谁,却并无捉拿之心,更是与穆诚过了数招,最后还为了放走穆诚,将我丢向了相反的方向,助穆诚成功逃脱。” 穆言低头看图纸的视线,晃得厉害。 “那时邰正源应当与乔锦骞是合作的关系。穆诚败露,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杀了乔锦骞,所以,那时邰正源也是要杀穆诚的吧?毕竟,一个死脑筋的顶级杀手,可不是那么容易招揽的。将军在试探穆诚的功夫之后,又瞧着了那画像,是否认定了他就是将军要找的侄儿?可是怎么办呢?将军擅离职守,自个儿的主子又要杀穆诚,相认什么的都得抛在脑后,能保住穆诚的命才是关键吧?可乔锦骞那厮识得穆诚,王爷将其秘密看守,若说乔锦骞死了,王爷少不得被皇上怪罪。想要保住苦寻多年的侄儿,又不想害至交受到牵连,那乔锦骞必然不能死的。既然不能死,又不能让他指认穆诚,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变成了一个傻子。让皇上认为,乔锦骞计败,急火攻心,走火入魔成了傻子,皇上必然也不会怪罪王爷的吧?” 楚慈那唇一开一合,无声之言柔和得要命,可那话却似一根尖锐的细针扎进耳中,令穆言睫毛颤动。 穆言心思百转千回,想着应对之策,楚慈却是乘胜追击,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将军镇定边关,邰正源却易容成神医模样进入敌城。此朝想来,这其中,必然少不得将军相助。我曾听皇上说过,将军当年效忠先皇,可谓忠心耿耿。如今换了主子,想必也不会背叛。这么多次机会能取皇上性命,邰正源却把将军藏得这般深,怕是把将军做了最后的退路。可如今将军因为穆诚有了二心,邰正源若是知晓了,震怒怕是免不得的。” 穆言抬首,眸中的镇定令楚慈又是一笑。看着她这份笑意,穆言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这戏本子倒是不错。” “是么?”楚慈面上笑意不变,“我也觉得不错呢。近来无所事事,倒觉乏味。三日前,我给故人送了信,当初他助我剿灭山匪,我还不曾好生谢过。听闻他与长姐关系不错,想来进京之时,会带着长姐来游玩一番。届时,我将这戏本子好好与那铸剑山庄的良小姐瞧瞧,只不过这戏本子太厚,可得请良小姐到宫中多瞧些日子才行的呢。” “楚慈!”穆言终难平静,捏紧了手中图纸,冷声质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楚慈认真的想了想,起身说道:“将军这般着急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顿了顿,在穆言阴冷的目光下笑着说道:“将军为将多年,本性沉稳,如何会在营地见着穆诚第一面便让皇上瞧出了端倪?皇上向来自负,加之你苦寻多年露了破绽倒是合情合理。可是,我怎么就觉得,将军这是有意卖错?将军既然以容颜认定了穆诚,自然是暗中多加了解,可为何在春狩之时,将军相认的由头却是那虎啸拳?为何在那时还诧异穆诚会虎啸拳?穆诚本就心思单纯,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乔锦骞舍弃。他只会杀人,从不懂得去算计这些弯弯道道,自然不会深究,与你相认的过程是何等破绽百出,是何等可笑!” 穆言变了面色,楚慈的笑意忽而变得诡异,“将军说我这戏本不错,我也觉得不错。我在想,皇上出征过于乏味,不如将这戏本给他送去可好?” “你……”穆言手指楚慈,话语之中已是失了沉稳。楚慈柔和一笑,“将军,穆家只得你与穆诚二人。可那良家,可是数百人口。将军的心上人一家若是受这无妄之灾,九族被诛,她是会恨你呢?还是会恨你呢?不过 ,恨不恨的,都无关紧要吧?毕竟那时都在黄泉路上,只等饮下一碗望川水便各自投胎。只是可惜了那良小姐苦守将军多年,最后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此时穆言才发现,楚慈尽受高顺帝真传!她安静的这些日子,看似因行宫屠杀之举而收敛,实则在暗处充分准备。 她可真是,将高顺帝对她的胁迫学了个十成十! 穆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楚慈却是笑得越发真诚,“将军问我想做什么?我才发现,我对穆诚是真的动心了。可是怎么办呢?他那脑子,总经不住旁人的教唆,更是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倘若将来又有人挑拨我与他的感情,这可如何是好?毕竟,我想与他相守一生呢。” 我信你才有鬼!穆言拿眼冷冷的看着楚慈,此时才明白东明修曾经所说的话。 “你千万不要小瞧她,她的无坚不摧,源自于她的贯微动密。只要给了她一丝线索,她便能将细微线索推演成一个相较完整的事实。以前的她,会将这份聪慧用到战场上。可如今的她,会将这份聪明抽动骨子里的狠厉,让她的敌人无处可藏。” 东明修说她无坚不摧,穆言却是笑而不语。她若当真无坚不摧,如何会沦落到如今地步?可此时看着眼前笑意盈盈之人,穆言才知道,他错了!大错特错! “你,到底想如何?”穆言终是放下手中图纸,传音问道,“像威胁明修那般威胁我?让我去杀皇上?” “将军果然是聪明人。”楚慈笑得越发动人,“只是,将军是穆诚叔父,将来也是我的叔父,我总不能让将军去冒险不是?如今想要皇上死的人虽多,却也难保不会败露,令将军受了灭族之险。我想了一下,将军派出的人还是小心为上,若真被人给擒住了,一口咬定是宋文倾派去刺杀皇上的便好。” 将罪名推向宋文倾?穆言大惊,“你不是处处护他?” “此事,便不必将军费心了。”楚慈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而去,“许久不见故人,我得好生想想,如何才不会怠慢才行。” 穆言心中一慌,忙跟了上去。 穆诚在外等的着急上火,真想上前踹开房门,却又不想在楚慈跟前失了礼数,说他总不成长。好不容易瞧着楚慈出来,忙上前,却被一步迈去的男子给挡了去路。 看着那男子冷峻的面容,穆诚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3:只是报复 看着那冷峻之人,穆诚心道:“你要忍住!千万别再给楚慈添麻烦了!” 恰巧下人来禀饭菜已备好,穆言忙引着楚慈往饭厅而去。“粗茶淡饭,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将军客气了。”楚慈含笑应下,一路欣赏着景致前行。 刚至饭厅,便见妇人装扮的白绮安立于门口。四目相对,楚慈眸子里是深深的笑意。 白绮安心中有恨,此时又见穆诚眼巴巴的看着楚慈,更觉心痛。 几人落座,玄华刚拿了竹筷给楚慈布菜,穆诚却是抢先一步,给楚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碗中,“你最爱这个,尝尝可还合味?” 玄华看着碗中那金黄排骨,眼皮不由一挑。娘娘虽爱糖醋排骨,却不代表谁做的都爱。 可是,楚慈却在玄华的目光下夹了排骨。吃完排骨,又喝了口汤,这才笑着说道:“将军府果然藏着高手,这排骨味道好极。” 穆诚听罢,忙又给她夹了两块,见她尽数吃下,这才美滋滋的一笑。 白绮安分明是坐在穆诚身旁,可穆诚眼中心中只有对面那楚慈。她这妻子此时犹如摆设,更似空气。特别是楚慈与穆诚视线相对时,彼此眼中的笑意令白绮安将竹筷生生握断。 听得响动,穆言顿觉头大,一挥手潜了下人。楚慈也是笑眯眯的挥手令众人退下。 死士退到门口,却是再不多迈一步。玄华自知此时再立多余,也跟着走了出去。 厅中只剩四人,楚慈这才含笑说道:“看来白小姐平日里没落下功夫,只是时时刻刻都在练着,多有不妥。毕竟碗筷不是刀剑,用来杀了人,往后再上桌,难免觉得反胃。” 穆言看了楚慈一眼,没接话,默然饮酒。倒是楚慈难得来将军府,穆诚可不想第一顿饭就被白绮安给毁了,是以,没甚表情的看向白绮安,冷声说道:“吃着饭,你还练功?这是竹筷不是剑,经不住你这般大力折腾。你若不想吃,回屋歇着亦或去后院练剑便好。” 心上人难得看自已一眼,却是为了情敌而施舍这无情的目光。白绮安心中发恨,却又不能便宜了楚慈。丢下断筷,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那人不言不语,只是执杯望来。楚慈嘴角勾得柔和,执起的酒杯却是转向了穆诚,“许久不曾共饮,若非还得回宫,我真想与你痛饮一番。” 谁都看得出楚慈这是有意气白绮安,可穆诚却似什么都不明白一般,忙端了酒杯与之相碰,“一杯也可。” 楚慈冲他一笑,扬头一杯下肚。待她翻杯无酒滴落,悬空的酒杯被他接了过去。 待一杯新酒送上,楚慈轻叹口气,“阿诚,你没变,你还是当年那般待我。真好。” 最后那二字,轻轻自喉间溢出,令穆诚看去的目光越发炙热。那情深不负的目光看在白绮安眼中,心里头就似扎进了一把带刺的刀,一点一点的剜着她的心肉,看着艳红的血湿了衣襟浸了黑土,却还要对自已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白绮安面色异常难看,对面的楚慈却是面若桃花,开得正艳。特别是她含笑的眸子,勾着的嘴角,那副赢了白绮安却又毫不在乎的自在模样,令白绮安捏碎了手中酒杯。 论心计,论手段,二人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以往是楚慈不屑去玩儿,如今却是玩儿的炉火纯青。 见白绮安指尖溢了血,楚慈眉头微裹,轻叹口气,“罢了,本想与故人谈谈过往。如今看来,我却是个不受欢迎的。既然如此,我先回宫。” 楚慈起身,在穆诚迈步跟上之时,回身说道:“罢了,你我之间本就无缘,我又何苦强求?往后,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夫妻的生活。就算…就算放不下……” 后头再说了什么,无人听清。只是她嘴角忽而苦涩的笑意,令穆诚终难保持平静。他不顾门外那冷峻死士的骇人目光,扯着楚慈随风摆动的衣袖,声音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可怜,“不要走…” 不要走,我还没与你好好说话,我还没告诉你,我有多后悔。我还没与你说,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 楚慈恰到好处的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阿诚,放手吧。” 也不知她到底是让他放开握着她衣袖的手?还是让他不要再执着下去? 楚慈抽了衣袖,轻叹口气走了出去。当她走出院门之时,白绮安不顾穆言的阻止,也不管呆住的穆诚,大步追了出去。 “楚慈!你站住!” 身后的怒喊,令楚慈顿了步子。她与身旁之人一挥手,相护之人便是退开几步。 “楚慈,你为何如此?你根本就不爱他,你为何要这般缠着他?”白绮安怒目质问。 楚慈浅浅一笑,笑容里饱含着许多的情绪。垂眸轻扫衣袖,在白绮安愤怒的目光下平静说道:“我是不爱他,可是你爱他,不就够了?” “果然!呵,果然!”白绮安就似证实了多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朝后一喊,大声说道:“阿诚,你听到没有?她不爱你!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如此,不过是因为恨我,不过是想报复我,她不过是在利用你对她的感情罢了!” 白绮安的愤怒之中夹杂着狂喜。在她看来,楚慈说出了目的,穆诚就当看清最爱他的到底是谁!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一步步走来的穆诚却是眷恋的看向楚慈,话语是不容改变的坚定,“我等你!一年,两年,哪怕十年,二十年。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我等你,等你重新爱上我! 将军府的下人早是退得不知踪影,保护楚慈的禁军一众亦是退了许多,不敢多闻。 楚慈嘴角是一个苦笑,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为什么啊?阿诚,你为什么就不能正眼看看我?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在东曲之时,你不是也爱过我吗?你为何又变了?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最爱你的人是我?” 从未如此绝望 。在质问楚慈之前,白绮安心中还有希望,至少,邰正源告诉她,只要楚慈为宋文倾为薛彦彤的事费心便再无心思来勾引穆诚。可是,为何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早知会变成这般,她又何苦花心思与楚月兰合作?又何苦去寻了楚月泽,去挑拨楚月泽与宋文倾的关系?又何苦暗示楚月泽勾起楚慈的恨,杀了那个对不起楚慈的男人? “为什么啊?阿诚,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白绮安颤抖着声音质问,穆诚却是站在树下不发一语。不可否认,当初楚慈伤他之时,是白绮安陪在他身边安慰他。可是,那些安慰也不是他想要的。若没有白绮安,他和楚慈绝不会走到如今地步! “你说话啊!”踉跄着上前,白绮安握着他的手腕,力道大的让他蹙眉,“阿诚,你说话啊!她就是在报复啊!你看过绮琴了吗?我已经救不了绮琴了啊,你难道不知道绮琴神智不清,整日过得像疯子一样就是楚慈那个恶毒的女人害的?她如今还插足我你夫妻的感情,她对你怎会有情?她分明就是来报复我的啊!” 白绮安说了许多,穆诚却只是拧眉二字,“松手!” 话语之中没有一丝柔情,没有一星半点的爱意。哪怕那日穆诚与她欢好之时喊着楚慈的名字,也不如此时让白绮安绝望。 痛苦的泪水顺着脸庞落下,带着哭腔的质问声嘶力竭,“白诚,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啊?明知她就是在利用你,明知她就是在报复我,你还要那般犯贱的凑上去?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当真看不到我对你的爱?你就当真看不到我的好?她楚慈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将你们一个个的都迷得神魂颠倒?你是这样,表兄也是这样,宋文倾也是这样,岑子悠也是这样。就连皇上也是被她给迷得杀女弃妃。她到底有多勾人?能让你们这些男人上了她的床便离不得了?那个下贱的女人……” “啪”的一巴掌,是穆诚将白绮安给打得偏了头。 看着自已的手掌,穆诚眸中有怒,神色复杂的说道:“休再言语侮辱于她,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她,更没有人能这般侮辱!” 许是不曾这般打过女人,穆诚看到白绮安难以置信的目光便有些站不住。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呵呵……呵呵……”手掌抚着被打的面颊,白绮安低声冷笑。笑着笑着,便是扬天大笑。越笑,那声音便越是发恨发颤,到最后,坐到了地上,痛哭出声。 墙外的穆言无声一叹,也难怪楚慈今日要特意来提醒他了。若是往日,他哪儿能让穆诚这般冲动?可今日…… 摇了摇头,穆言转身离去。 “主子,薛答应今日食欲算不得好,喝了小半碗粥便睡下了。”楚慈一回宫,便闻小福子说道:“主子没回来,奴才也不敢擅自作主去请御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4:你可受得起? 楚慈“嗯”了一声,大步进了内殿。见薛彦彤躺在床上睡得沉,放轻了脚步坐到床前。 诊了脉,确定身子没问题,这才开了一些养生安胎的膳食方子给小福子,“近来我陪她的日子不多,你便多与她说说话,别让她将什么都憋在心里头。” 小福子为难的看着楚慈,委屈说道:“薛答应与奴才们从不多话,奴才这,这什么法子都想过了,真真是没法子哄薛答应高兴了。” 若有功夫,小福子真想与玄华换换。他宁愿与楚慈外出,哪怕有危险,也比在宫中哄着一个忧心忡忡的薛彦彤要强。楚慈在宫中还好,楚慈一离了宫,薛彦彤便是心神不宁,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这让小福子甚是无奈。 端在手中的杯子轻微晃动,良久,楚慈轻声说道:“尽量说些有意思的与她听。她,喜欢那些有意思的事。” “这…”小福子想说,这天天说,哪儿来那么多有意思的事儿?可瞧着楚慈那有些阴郁的面色,便点头应下。 一晃,高顺帝已是出征三月。太子依旧暂理朝政,却是空前吃力。朝臣换了大半,没换的因着行宫之事对他颇有怨言。此时的太子举步维艰,还要费心费力稳固根其,也属不易。 宋文倾还是每日去那茶楼坐上小半日,楚慈虽也时常出宫,可行踪莫定,却是让太子一党难寻机会下手。 “她又去了郡王府?”宋文倾看向南易的目光有些骇人,“她要做什么?去见东明修,要让东明修替她做什么?” 南易欲言又止,宋文倾又道,“她不让你说?” “这……”南易想了想,为难的看着宋文倾,“夫人近来安排着什么,属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频繁与郡王爷和穆将军私下会面。” 宋文倾在桌后来回走了两圈,猛然转身看向南易,“薛彦彤所怀到底是男是女?” “啊?”南易一副不知模样,“这,这个属下并不知晓。” 自打高顺帝出征以来,一直是楚慈在照料着薛彦彤的日常饮食,就连御医也不曾宣过一次,谁又能知晓薛彦彤怀的到底是男是女? “她下一次出宫在几时?”宋文倾面色阴沉的问道。 南易忙回道,“夫人明日当去九曲坊一趟。” “安排下去,明日我进宫一趟!” 心中的揣测不得证实总是难安。宋文倾不住的安慰自已,不会的,她不会同想的那般无情。可当他进宫给沉睡的薛彦彤把了脉之后,整个人都透着骇人的杀意。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他一次?为什么就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 看着床上那沉睡之人,宋文倾微眯了眼,掏出怀中的瓶子。眼见他欲将那药喂薛彦彤服下,一个阴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举动。 “什么人?!” 死士来得迅速,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光景便是去而复返。宋文倾暗道“该死”,将药收进怀中,破窗而去。 高顺帝的死士将薛彦彤保护得滴水不漏,他费了极大的功夫才能潜进来亲自查看。如今还来不及下手便被发现,令宋文倾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虽是没被人捉住,可打草惊蛇之后,必是再难下手。 几经辗转甩掉死士潜回王府,宋文倾忙喊来北易,“马上去查东明修和穆言近几月都在忙着什么?我要确切的答复!” 北易一声应是闪身而去,换了衣裳的宋文倾盘算着楚慈寻上门来又当如何应对? 宋文倾倒也没等多久。上午他潜入宫中,傍晚楚慈便以金牌宣了他进宫。 楚慈与薛彦彤坐在御花园的亭中看着美景,宋文倾由宫人相引缓缓而来。 看着来人,薛彦彤神色一变,有些紧张的看着楚慈,“小慈,我没事,我……” “别担心。”楚慈在不安的薛彦彤手背上轻轻一拍,柔声说道:“不管是不是他,总要让旁人都知道,我楚慈护着的人,谁也动不得!” 薛彦彤一咬唇,另一手复上隆起的肚子。 相安无事几月,如今有人竟是不怕死的进宫来害她,若说不怕,那必是哄人的。 “叩见楚妃娘娘。” 四周的眼睛都在看着,特别是楚慈身后那人的目光紧紧的锁着自已,宋文倾不得不收起看向楚慈的目光,跪在阶下行礼。 楚慈似没看到,没听到一般,端起茶杯缓缓而饮。足有一盏茶的光景,这才起身走向台阶,不喜不怒说道:“今日有人潜进宫中欲对小彤不利。不知五殿下可知那是何人?” “不知。” “不知?”楚慈一声冷笑,下了一阶,居高临下的看着下跪之人,“不知也好。既然眼下知道小彤有危险,还请五殿下多多费心,帮我寻出那居心叵测之人才好。小彤与她腹中胎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是杀尽天下人,也要给她和孩子报仇!” 薛彦彤一个瑟缩,有些心惊的看着楚慈。宋文倾抬眼,对上楚慈无情的眸光之时,哑声问道:“杀尽天下人?” “是啊,杀尽天下人。”楚慈嘴角勾着一抹动人的弧度,“谁也休想动她和孩子!”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无情,许是他所了解的让他心生绝望 。宋文倾看向她的目光中再不是委曲求全,压低了声音问道:“哪怕是我,你也不再留情?” “留情?”楚慈的笑透着恨意,含笑的眸子里透着星星点点的泪意,却被她倔强的给逼了回去。 她的神情,令他喉头一紧,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 这一切,本就该如此的不是吗?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宋文倾满面凄凉,楚慈却是笑中含泪,“宋文倾,你千般算计,只为江山;然,我送你辽阔江山,你可受得起?” 楚慈之言,终是令宋文倾变了面色。当他查觉一向跟在楚慈身旁的死士变了目光之时,他才明白,这才是楚慈布下的局! 宋文倾突然想笑,想放肆的笑一场。原来,他竟是被她给摆了一道?她一步步的算计,直到将他算计进宫查探虚实,他竟然到最后才发现! 他为皇位毒杀薛彦彤腹中胎儿,高顺帝回京如何能放过他? 到底是他蠢笨了?还是她越来越懂得利用人心? 浑浑噩噩回了王府,宋文倾甚至没从楚慈的算计中走出来,北易便急急忙忙进了书房,“堂主,方才传来的消息,皇上遇刺重伤,正悄然返京!” 宋文倾面色一变,片刻之后一声苦笑,“小慈啊小慈,你到底还有多少算计?” “可知目前有多少人得了消息?”楚慈将书一合,起身问着南易,“伤得可重?” “回夫人。”南易传音道,“消息是岑子悠传回来的,至今只有夫人和主子知晓。皇上毒发被人暗算,虽是重伤,好生调养倒不至于丧命。” 楚慈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虽然知道高顺帝不可能会死,可她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说到底,都是东明修和穆言难下杀手啊!若那二人给手下下了必杀令,加之太子的人,邰正源的人,宋文倾的人同时刺杀,取高顺帝的性命想必也是有几分可能的。 “夫人,眼下当如何?”南易见楚慈坐回椅上,这才问道:“明日可按计划行事?” “去吧。”点了点头,楚慈说道,“皇上出征数月,不曾传来捷报,我心难安,明日去庙中上香,为北瑶祈福。” 次日,五更不到,楚慈便起身收拾。天将将亮,便轻车简行出了城。 城中分散的禁军在出城之后跟上马车,四面相护。一路无阻,安全到了庙中。给正殿那手持浮尘的白胡子神仙上了香之后,楚慈抬头认真的瞧了瞧。 虽然以前不信求神拜佛这一套,可她对远古之神大概有些了解。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神仙是立于大殿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摇头一笑,楚慈出殿与住持说了会儿话,便去了上次休息的院落小坐。小弥勒端来清茶,玄华试了毒,这才给楚慈注上。 “娘娘,今日可是要回宫?”玄华立于一旁轻声问着。 楚慈饮了口茶,说道:“必是要回的,小彤一人在宫中,我不放心。”叹了口气,看着屋顶的青瓦说道:“一晃快七个月了,再过两个月便临盆,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 玄华跟着感叹,“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二人说话间,便闻院外一人被禁军所挡。待禁军前来禀报,五殿下求见之时,楚慈面色微沉,冷声说道:“不见!” 禁军打发了宋文倾,楚慈却与玄华说道:“去取些酒来。” “娘娘。”玄华为难的看着楚慈,“清修之地,不得饮酒。娘娘是来祈福的,可不能让人捉了错处。” 楚慈面色阴郁,沉声说道:“寻了酒去后山喝总没错吧?” “娘娘…”玄华的话,被楚慈一记冷眼堵了回去。无奈之下,只得去寻了一坛子好酒。楚慈打发了禁军,只带一名死士翻过院墙去了后山。 走了约莫一刻钟,便见一大树下有一块巨石,楚慈径直走了过去,玄华忙将酒倒入酒壶,又将一个酒杯摆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5:全切还是半切? “再添一个酒杯。”楚慈喝了一杯,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他今日既然寻来了,见不着我,哪里肯回去?” 此话方落,便见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而来。楚慈看着那人,一声冷笑,“看,我没说错吧!” 玄华一声‘娘娘英明’便加了酒杯,添了酒退到一旁,等着那人到来。 “昨日没与你说清楚?”端着酒杯,楚慈靠着大树阴沉一笑,“还是你觉得,你有本事杀了小彤,今日便来给我提个醒?” “小慈。”那人的步子一顿,面上是道不出的伤痛,“你为何不肯…” “别说了。”楚慈打断他的话,冷笑说道:“今日不想听你废话。我只想喝酒!你若要喝,便自个儿动手,你若不喝,滚出我的视线!” 她的无情,就似一把利刃斩向那人,那人握紧了拳头沉沉一个呼吸,终是坐到了她对面,端起那酒杯便是一口饮下。 楚慈就当他不存在一般,弃杯用坛,直接上口。那人看了她一眼,提起酒壶,自斟自饮。 待坛中酒尽,楚慈将酒坛狠狠的砸向了远处的大树。 “啪”的一声,酒坛四裂,引得她连连冷笑。 此酒清洌,多饮却易上头。楚慈喝了大半坛,此时已是面带红晕,目光微微涣散。 那人手中的杯子轻放于石上,叹了口气,似质问,似最后的争取,“你当真要为了薛彦彤腹中那孩子将我逼上绝路?” “我逼你?”楚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在他深情却又伤痛的目光下一步步上前。许是她目光过于迷离,令他微蹙了眉头,在她踉跄了步子靠近之时,伸手将她险些栽倒的身子接住。 手臂一抬,衣袖一摆。一道寒光毫无征兆闪出,眼见就要扎进他的心脏,取他性命,却在匕首离他一指之时,他身子狠狠一退。虽是避开要害,却终究没有躲过匕首插进身体,血染白衫的结局。 匕首狠狠抽出,是楚慈见血心痛,身体忍不住一个瑟缩所至。 她诧异于身体的反应,他诧异于她的精心布局。 “原来,你早知我今日会来。” 胸膛的血还在往外淌着,这致命的伤虽重,他却根本没放在心上。绵软无力的身子,难以聚气的丹田才是让他最为惶恐的所在。 那人闷声一笑,在她面色煞白手悟胸口之时,一抬手,撕去那精致的面皮,露出那许久不见的面容来。“小慈,你这招将计就计,倒是玩的不错。” 楚慈的异样令玄华变了面色,一声似鸟鸣似兽吼的声音自吼间溢出,不过眨眼便见四周黑影影影绰绰而来。 四面楚歌,内力被制,邰正源看着对面死士相护之人,忽而一笑,“痛吗?我痛,你也痛,不是吗?” 楚慈的不甘心,楚慈的恼恨,在这一刻再不掩饰。看着楚慈的神情,邰正源靠着树缓缓坐了下去,“原来,你竟是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我却还以为,你终究放不下宋文倾。” 沉沉一个吐气,楚慈甩开扶着他的玄华,冷声一笑,“你让白绮安去激起小泽对宋文倾的杀意,不就是为了让小泽用所谓的过往来激起我对宋文倾的恨吗?” “是啊,是为了激起你的恨啊。”咳出了血,邰正源看向楚慈的目光透着异样的神彩,“可我却没想到,你居然能将计就计,引得宋文倾心生恨意,派人杀父;还能引得他冒险进宫对薛彦彤不利。今日高顺帝重伤的消息想必也是你放出来的吧?我倒是一时大意,竟是着了你的道。” 一早收到高顺帝重伤的消息,邰正源也没甚奇怪的。这次出动杀高顺帝的人都是各方精心安排,高顺帝想要全身而退必是异想天开。楚慈一早便来了庙中祈福,宋文倾更是得了消息悄然跟上。他只道楚慈这是要借着机会将对手一网打尽,故此易容成宋文倾的模样过来,欲寻机会捉了楚慈再做安排。 谁料,却是进了楚慈布置许久的局中! 死士将人团团围住,楚慈不信邪的下令,“杀了他!” 此人不死,难消她心头之恨!她偏不信,杀不得他! 死士提剑而上,邰正源却是幽幽一笑,笑得花开艳丽,“楚慈,你还记得血引吗?” 血引? 当年神医的话,在脑中响起。楚慈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颤,邰正源含笑说道:“你不能杀我。我有致命伤,你也不好受。我若死,你亦不能活。” 邰正源的话,令死士顿了步子。同时转眼看向楚慈,却见楚慈手握匕首一步步朝邰正源而去。 “娘娘…”玄华出声阻止。 邰正源虽是内力受药物所制,可他擅毒,若楚慈靠近着了道…… 楚慈却似听不懂玄华的提醒一般,一步一步朝邰正源靠近,在他勾着嘴角扬头看来之时,毫不犹豫的再次将匕首扎进他胸膛。 偏离心脏的匕首再次拔出,喷发的血液沾到手背上,她的手似被炙热的岩浆浸染,迅速抽手悟着胸膛,难受得连呼吸都似被人堵住。 “信了吗?”分明痛得眉头紧裹,邰正源却是笑容未减,“我与你说过,你只能跟着我。你必然是派了杀手劫杀高顺帝,届时宋文倾落败,刺杀之事又牵扯进了穆言和东明修,太子一党更是逃不掉。到最后,薛彦彤腹中孩子便是高顺帝唯一的儿子。” 垂帘听政,实在太符合楚慈的一番算计! “只是,你如此算计,却是便宜了我。”邰正源的笑意加深。 楚慈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煞白的面色之上是一个诡异的笑容。“皇上早便说过,小彤的孩子才是这北瑶未来的君主。” 楚慈不落套,邰正源的笑意越发璀璨。“你就不怕高顺帝不死,反过来取你性命?” “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楚慈退了几步,阴冷的笑意中透着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来人,去宫中寻一资历最好的老太监!” 身后的死士一时不明,楚慈看向邰正源的目光突然柔和了下来,“听闻净身在幼时最为安全。不过,我相信宫中必然有技术一流的老师父,定然不会让大叔丢了性命的。” 既然杀不得,那就好好享受余生吧! 楚慈的话,终是令邰正源变了面色。瞳孔一缩,幽深的眸子里透着难以置信的慌乱,“楚慈。你不能!” “我不能?”楚慈轻笑着坐到石上,提起邰正源没喝完的那壶酒,“本想给你一个痛快。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我们就一辈子这么纠缠下去吧。” 没给邰正源咆哮的机会,一名死士上前点了邰正源的穴,迅速的给他止血包扎。毕竟,阉割之术可不好受。重伤之处再受阉割,怕是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既然邰正源与楚慈性命相连,死士自然要保证邰正源的性命。 喊不出,动不了。邰正源狠狠的瞪着提壶而饮的楚慈。死士有条不紊的按楚慈吩咐,将邰正源转去了城中私宅。楚慈起身之时,将酒壶往石上一砸,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 霍则——时常跟在楚慈身边的死士看了一眼摔碎的酒壶,在楚慈迈步之时,难得开口说道:“娘娘所配药物,可否给属下药方?” 连邰正源都能着道,这药,兄弟们可是想要的很。 “当然。”挑眉一笑,楚慈看向面色冷峻之人,“这药是你们一个个试出来的,给你们也当是还礼。” 霍则在她含笑的目光下垂眸,“多谢娘娘。” 老太监不愧是切鸟老手,当他看到床上那个身无一物的伤重之人时,面色不变的问着楚慈:“娘娘,全切还是半切?” “哦?这还有分的?”楚慈看着窗外,树上一对鸟儿交颈相依,道不出的温情。 “自是有分。”老太监如数家珍,将这全切与半切细细道来。 全切自然是把那玩意儿一刀切了,半切嘛,就是把那蛋子儿取出,。 楚慈想了想,一声轻笑,“半切吧,半切恢复的快,想来在春药的作用下也没有一点儿作用吧?” “这…”老太监想了想,“因人而异。”楚慈转眼看来时,老太监垂眸说道:“有人半切之后再难行房,可有人却还同正常男子一般不受影响。是以,宫中多以全切为主,鲜少半切。” “想必,你有法子将他归到那再难行房的一例吧?”楚慈含笑一问。 老太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抹了抹额头的汗,低声回道,“奴才添些药物,自是能的。” “很好!要什么,尽管说。”楚慈的目光无情转向床上之人,声音是道不出的清雅动人,“大叔在西沙对我多有照顾,我也该还他一份恩情才是。” 身无一物被人绑在床上,四周死士相围。从未有过的羞愤令邰正源赤红了眸子,偏生楚慈还在屋中与老太监商议着如何让他变成阉人。 从心底升起的寒意与愤怒折磨着邰正源,向来自负之人,从未想过会一步步走进楚慈布好的陷阱,更想不到会如此轻易便被楚慈捉住。最想不到的,便是楚慈眼下的阴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6:可怕的复仇 “大叔,我定给你用最好的药。三日之后,我们去青楼坐坐?那些奉你为主的人多日不见你,必然心急如焚,你可不能让他们寝食难安才是。” 轻浅的声音道着恶毒之语,邰正源除了瞪大眸子怒目相视,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挣扎着发软的四肢发泄恨意之外,再做不得其他。 这一夜,楚慈不曾回宫。守着老太监做了手术,命死士取来最好的疗伤药交给老太监。 整整三日楚慈都守在这私宅之中,确定邰正源死不了了,这才心情不错的换上一身男装,易容之后带着邰正源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 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胭脂香味,四处可见青楼的姑娘们与恩客打情骂俏,淫奢极欲,倒真是世间极乐之地。 楚慈心情不错的按下了姑娘贴来的手,在那姑娘的脸蛋儿上一摸,轻挑说道:“爷更喜欢音轻体柔的少年,再则给爷安排两个孔武有力的青年也是极好。” 姑娘颇为遗憾的抽了手,欠了欠身说道:“公子您先去楼上饮酒听曲儿,奴家这便去安排。” “好极。”楚慈迈着轻快的步子拾阶而上。 屋中,邰正源早被死士一左一右驾着落坐。见楚慈推门而入,邰正源张嘴欲言,怎奈发不出声。 楚慈看着死士给他新换的一身艳红衣裳,笑得越发温和动人。“以往只知大叔清心寡欲,却不知大叔竟也有如此勾人的时候。这身红装穿在大叔身上,与往日的清寒难以靠近相比,倒真是让人想要扑上去将大叔狠狠的欺负一通呢。” “楚慈!” 邰正源的口型如是喊着她。楚慈轻脆的应了一声,坐到他身旁,凑近了轻道,“大叔,我们纠缠这么久,往后还要继续纠缠下去,想想就有意思的很。既然要一生相伴,我如何能让大叔一生孤寂无人相陪?今夜大叔尝得其中滋味儿,往后我每夜给大叔换不同的男人,让大叔夜夜为新郎可好?” 红唇皓齿道着如此恶毒之言,绝好的面皮将她笑意一一表露。邰正源难以相信,眼前这下作恶毒之人竟是当初那热血而战的楚慈。 “不敢相信是吗?”他的眼神将心思表露,楚慈的笑意越发动人,越发惑人,“大叔,我也不敢相信呢。” 我也不敢相信,我楚慈有一天会变成这副模样。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为了报仇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报仇,我竟是连心都没了呢。 利用了穆诚,威胁了穆言,威胁了东明修,她还利用宋文倾对她的愧疚之情,甚至于她连薛彦彤都能利用。行宫之中,她让薛彦彤去犯险。皇宫之中,她放任宋文倾动手。她其实想过的,如果宋文倾动作再快些,如果那些妃嫔身边的人再狠些,薛彦彤必然受伤,或许,连性命也会没了吧? 她甚至违背了誓言,冒险刺杀高顺帝。她是真的想要高顺帝去死!这么好的机会,她如何能放过?虽然,虽然知道高顺帝那个人精祸害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可她还是让南易去做了不是吗? 她想,她真的是变得越来越无情,越来越无心了。 走神之间,姑娘带来了几名男子,有的容貌比女子更艳,比女子更柔美,有的身高体壮,面容冷峻。 那姑娘领着男子进屋,见着邰正源之时,了然一笑,“原来二位公子是一起的。” 楚慈面上是浅浅的笑意,微偏了头,冲那柔美的男子一勾指,“过来。” 轻佻的神情令那男子含羞带怯,垂眸走到楚慈身边,却被她轻轻一推倒进了邰正源怀中。 邰正源靠着坐椅四肢动弹不得,男子压来顺势在他胸膛一摸,便是令他唇上一个哆嗦。 再好的药,三日之内也不可能令伤痊愈。被男子如此一压一摸,邰正源额头的汗便是密密的冒了一层。 方才还一脸娇羞的男子见此,忙拿了手帕给他轻轻的抹着额头,发软的声音中尽是惶恐,“都是奴家不好,没轻没重的,公子可千万莫恼啊。” “兄长自不会恼的。”楚慈勾唇一笑,“好生伺候兄长,不过兄长今日倒说想玩些有意思的。谁上谁下都没个准数,你们可得将兄长伺候好了才行。” 给了引人的姑娘打赏,房门一关,楚慈便朝众男招了手。 迷情香已是令人意乱情迷,楚慈悠哉的坐在一旁,留下两个音轻体柔,明显是受饮酒听曲儿;那些身高体壮的尽数推向了邰正源。 想到那夜的耻辱,楚慈面上的笑意越深。暗示霍则给邰正源解了穴,楚慈轻笑说道:“,身子虚得很。昨夜里出去遇着了抢钱的,挨了两刀,这会儿正趟着血呢,你们可得仔细着些。” “奴家省得了。” 三个男人将手脚发软的邰正源放到铺了软垫的地上,那身大红的衣裳被三人尽数褪去,邰正源那无力的阻止更像是欲拒还迎。 一人在邰正源细滑的腿上摸了一把,暗哑的声音中是难掩的**,“公子这般阻止奴家,可真是勾得奴家心里头发痒呢。” 服了药,邰正源说不出话,只能用那愤怒的眸子瞪着男人。男人惊骇,转眼看向楚慈,“公子,这…” “别怕,兄长昨夜受了伤 ,心里头窝火,不然为何带伤来泄愤?只不过向来都是在上头的,今儿个心血来潮在下头,多少有些难为情,你那嘴可该老实些,不然兄长不依了,让你三日下不得床。” 楚慈这番解释,令那男子心中发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 夜风一吹,熄了屋中烛火。如玉的月色撒进屋中,道不尽的迷离。 三名男子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羞愤欲绝的邰正源,却全然没注意,一层薄薄的面皮在亲热之时离了身下之人的面容。 夜风吹拂着纱帐,似一片桃色光雾。楚慈与霍则立于窗前,将那**隔绝在屏风之后。 就着月色,霍则看向含笑的楚慈,心里头莫名有些害怕。 她笑的太深,笑的太美。可是,每次她这么笑,都是一次让他震惊的复仇。 霍则在犹豫,要不要乘机将她捉了?毕竟,今日她与邰正源的对话让兄弟们不安。若皇上遇刺当真是她一手安排,他们如何还能听她差遣?可是,皇上至今没有下令,他们又不能擅自自主。 真是难办啊! 霍则始终难以决定,楚慈却是跃上窗台,“继续吧。” 继续,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场仇杀,突如其来。当一名面带刀疤的男子持刀闯进了青楼,大喊着要杀了那什么公子之时,青楼一片混乱。 男子持刀冲上了三楼,一间房一间房的寻了过去。每踹开一扇门,便是一群人光着身子被吓得变了面色。当男子踢完了三楼的门,没寻到人骂骂咧咧的跳窗逃走之时,众人这才发现,在那三楼的中间, 一名胸缠白布的男子躺在大红衣裳之上,双腿软软的搭在身前男子的肩头,交合之处清晰的展露于众人眼前。身旁还有几个男人或跪或立,或抚或揉。躺着那男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道不出的暧昧**。 **的画画冲击着众人。被人打扰的恼意也被冲击的一干二净。 他们诧异的不是有人来这青楼让人伺候,他们诧异的是,此时极端享受那人,他们竟是识得! 最最让人诧异的是,那人来这里,不是来压人,而是来让人压的! 谁都看得清楚,那人垮间之物,可是软趴趴的毫无生命,哪怕一美艳少年将那活儿在手中搓着,它也丝毫没有站立的念头。 “先皇流落在外的皇子,是个太监!” 不知是谁将这话喃喃而出。 不同的香味在伤疤男踢开屋门之时散开,当**之人被人围观之时,终于从欲海中清醒过来。外头的言论令邰正源几乎断了心脉 ,围着他的男人们更是慌忙捡着衣裳护身。 赤条条的邰正源挣扎着坐起,欲捡衣裳挡身,怎奈除了他身下红衣,再无旁物。 四肢发软,挣扎着起身,股间却是一股股热流顺着腿根落下。白浊之物落在大红的衣裳之上,令他面色越发难看。 “你看呢,果然是个太监呢。” 又是烛火通明的屋中,邰正源摇晃的身子令人见着了他那物之上的伤疤,“那是阉割留下的疤?看样子像是之前听说过的半切?难道是之前没切干净,又动了刀子?” “或许是吧?这个也说不准的。”另一人接话道,“之前还传言,先皇有遗旨立他为摄政王。也难怪皇上不顾众臣反对压下了。先皇怎么会有一个太监儿子?这人的身份必然是假的!” 旁人还说了什么,邰正源已是听不清了,一口血吐出来之后,便是身子往后栽倒,过后的事,一无所知。 一夜之间,邰正源是个太监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当太子知晓之时,已有了无数个版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7:纠缠下去 “怎么会这样?他怎会是个太监?”太子难以平静,摔了茶杯,怒声质问,“谁能告诉本宫,他怎会是个太监?” 幕僚个个垂首,不敢作答。邰正源与太子有合作,若邰正源身份是先皇之子,许多事做起来便师出有名。可如今身份受人质疑,邰正源更是被人当众看清是个太监,许多事,便真的进行不下去了。 此事闹翻了天,楚慈却是心情不错的坐在茶楼中,看着不远处薛彦东那紧锁眉头的不安模样。 酒肆茶楼近日均谈邰正源身份之事,将他身为阉人却妄图染指朝纲的可笑之举分了一个又一个的版本。楚慈静静的听着,目光时而飘向神色忧虑的薛彦东,时而转向窗外热闹的街道。 冬天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几时会到呢? 出了茶楼,叫小二取来马,牵马悠哉的行于闹市之间,倒真像是进京闲游的江湖人士。 拐过街角, 牵着马儿继续向前,却在眨眼之间与人相换,脱了面皮闪入一间民宅。 院中一人走出相迎,轻弹着衣袖上的灰尘,楚慈问道:“如何了?” “回娘娘,身子虚,得好生调养才行。只是最近只得吃流食,倒难以调养了。” 那人话说的含蓄,楚慈勾着嘴角轻轻一笑。进屋,打开密室,见着床上躺着那人双眼无神之时,脚步轻快走了过去。 手背贴上他发烫的额头,摇头关怀道,“大叔,你身子倒是娇贵了。” 亲自动手拧了湿帕放到他额头,楚慈坐到床边的椅上,似与挚友间的轻谈,“近日我总在想着西沙那些日子。那时候我总在想着,这大叔真是让人喜欢啊。挣扎着该不该与你表白的日子也真够折磨人的。” 西沙的过往,自她清透的嗓音中娓娓道来。邰正源无神的眸子终是转向了她,暗哑的声音中透着掩不下的恨意,“还想如何?” “自然是好生养着大叔啊。”楚慈勾唇一笑,“不是说你死我亦难活?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的活下去吧。大叔不必担心余生无趣。往后的日子,我会让大叔过得十分惬意,再不必费心尽力的去算计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比什么都好?” 从民宅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轻简的马车从酒楼而出,经过街角之时,楚慈闪身而上,就似当真是从那酒楼出来的一般。 “楚慈,你确定能关我一辈子?” 离开之时,邰正源的话依旧在耳旁缠绕。楚慈换了衣裳,在玄华递来茶水时,幽幽说道:“我还没玩够呢,你就质疑我的本事了。” 玄华垂眸放轻了呼吸,尽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马车停于宫门,却非守卫盘查。一人立于宫门之外,挡了去路。 “小慈。” 一声轻喊,带着隐忍。 楚慈掀起帘子一角看去,便见宋文倾发丝之上布着湿意,双眸隐隐泛红看来。 显然是在此处守到了深夜,等着她归来。 将帘子挂起,楚慈一手撑头,笑意盈盈的看向宋文倾,“好巧,这般晚了,居然还能遇着五殿下。” 如此自在的语气,无恨无怨,无爱无欲。当真是将他当了普通的皇子一般对待。 宋文倾迈出沉重的步子,短短距离,却似要走完他的余生。立于车旁,他尽量放柔声音相问,“我进宫,也是你一手算计?” 楚慈柔和一笑,“五殿下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说你要一个孩子,却不是要一个和他的孩子,而是早便盘算好了借机杀父皇,除尽一切挡路之人,扶持薛彦彤腹中孩儿为君,继而你垂帘听政,手握大权。” “五殿下眼带血丝,显然是没睡好所至。瞧瞧这胡言乱语的,再不回府休息,仔细精神错乱,想出更有意思的事儿来。”楚慈看去的目光越发柔和,笑意亦是越发的深,“五殿下,这些话你我说说便好。若是让皇上听了,我可真是冤枉了。” “你以为,你做的事他不知道?”宋文倾忽而冷声质问,“你以为,你威胁了所有人去刺杀父皇,父皇就能被骗过去?” “皇上向来英明。”楚慈放下帘子,再不理会那人是何神情。 眼睁睁看着马车进了宫门而不得作为,宋文倾只觉得数日裹身的寒意缓缓浸入心脉。 她放弃了他,她真的放弃了他!她将他也算计其中,是真的要取他性命! “又熬夜!”楚慈面色不佳的看向薛彦彤,语气中难得有几分责备,“也不想想自个儿身子,整日这般熬夜,你是不要命了!” “我…”薛彦彤一咬唇,垂首掩饰微红的眼框,“小慈,你近日越发的忙了,我,我有些担心。” 沉沉一个呼吸,楚慈挥了挥手,令宫人都去外屋守着了,这才说道:“我做事,向来都是盘算好的。没有把握的事,我如何能为?”伸手轻贴着她隆起的腹部,楚慈面上的笑意倒是难得的真心,“他踢我呢!” 吸了吸鼻子,薛彦彤复上她微凉的手背,含笑说道:“小熊猫,娘亲回来了,你高兴吗?” 似能听到薛彦彤的话一般,腹中那小家伙又动了动,不难想象那圆滚滚的调皮模样。 取名之事,自然是交给高顺帝。可小名儿,薛彦彤却执意要楚慈来定。楚慈幻想着小娃娃那圆滚滚的可爱模样,便说道:“小熊猫好不好?” “熊猫?那是什么?”薛彦彤不明。 当时楚慈一手揽在薛彦彤肩头,一手贴着她圆圆的肚子,声音轻柔说道:“是一种特别可爱,特别招人喜欢的小动物。可是国宝呢,人人相护。” 人人相护么? 薛彦彤忽然明白了楚慈的心思。她是希望,这个孩子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长大吧。 只可惜…… 思绪拉回,薛彦彤握着楚慈的手说道:“天冷了,你出去也多穿些衣裳。让玄华给你备着手炉,莫受了寒。” “有的。”楚慈摸着她脑袋轻轻一笑,“都有备,只是回来的时候在御花园多呆了会儿,这才凉了手。” 明知她就是说话哄着自已,薛彦彤却无法多言。喊来宫女备水,这才说道:“你先去沐浴,我让他们备了宵夜,你吃了便睡吧。” 宫中这片天地,有她,世界便是百花盛开,姹紫嫣红。没她,便是冰天雪地,毫无生机。 当楚慈梳洗妥当上床之时,便见薛彦彤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那似梦似醒的模样,令楚慈的心终是软了两分。 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楚慈轻道,“晚安。” 看着床顶,楚慈算着高顺帝还有几日能归? 在宫中惬意的过了半月,虽是不曾出宫,南易却是每日将消息传了进来。再次出宫,是死士传来消息,。 再次看到邰正源,他的气色果然是好了许多。只是那面色依旧不佳,想来对楚慈的恨是真的了。 楚慈心情不错的点了点头,欣慰道,“大叔恢复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邰正源不言不语,只是拿一双阴沉的眸子看着她。楚慈轻声一笑,与霍则说道:“吩咐你办的事 ,如何了?” “回娘娘,已经安排妥当。” 回话间,另一名死士带来了两名健壮的男子。男子面容算不得好,可那发达的四肢,却有着不容忽视的爆发力,以及——惊人的持久力。 邰正源的面色终是一变,发软的腿踉跄着退后数步,冷声质问,“楚慈,你当真以为能关我一辈子?” 言下之意,只要我有机会离开,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楚慈似才醒悟一般,拍了拍额头,嘴角含笑走了过去。在他愤怒的目光下,持起他右手,软声说道:“我倒是忘了,大叔的功夫可是一流。我不想毁了大叔的内力,可又不能让大叔成为隐患,这可如何是好?” 邰正源想甩手,怎奈此时力道不如楚慈,只得恨声说道:“你的花样也不过这些,你真以为这些废物能关我一辈子?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作决定!” 楚慈点头表示赞同。却在她笑意加深之时,一道寒光划破邰正源的手腕。 当那匕首带着寒光出现在邰正源眼前,他才似感觉到手腕的痛苦。难以置信的低眼看去,雪白的衣袍却早被艳红血液染成了雪中梅林。 “啊…” 惨叫戛然而止,楚慈点了邰正源的穴,不给他大喊的机会。毕竟是在民宅啊,叫得太凄惨,岂不是得换地儿了? 看着倒地的邰正源握着手腕痛苦翻滚之时,楚慈朝一旁吓呆的两个男人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美人在前,不是应该难以把持?” 如此可怕的场面,哪里还有那个心思? 那二人叫苦不迭。 楚慈自然是明白的,朝霍则说道:“先给大叔止血包扎。手筋便不必接了,反正大叔往后有人伺候着,也不必再握剑,右手废了便废了吧。” 霍则上前处理邰正源的伤势 ,楚慈抛出一个瓶子给吓呆的二人,“吃下去,保证让你们欲仙欲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8:我等你 都是些该死的街头混混,死在邰正源身上,好歹也是快活一场。 想来,也是不枉此生呐。 一片血腥之中,。正午开始,。直到日落,屋中的动静方才停下。 霍则进屋之时,屋中三人都似死了一般。邰正源双眼空洞的看着屋顶,一名男子在他身下,另一名男子歪倒在他身上。三人重叠,道不出的诡异。 将已死的二人抬了出去,一人给邰正源收拾着狼藉的身子。待得屋中收拾妥当,楚慈这才进屋,看着死气沉沉的邰正源。 又是亲自拧了湿帕,又是那柔和的担忧语气。“大叔,你可要好好活着啊,此等逍遥日子,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不管怎么说,大叔深厚的内力还在的,不是么?往后兴许还能靠着这身内力夜御七男。啧…”顿了顿,楚慈改口道,“应该说是能夜受七男宠幸,极致的享受呢。” 饶是有诸多折磨人的法子,霍则也佩服于楚慈的手段。断了邰正源右手手筋,却又不毁去他深厚的内力,这分明就是给邰正源活下去的动力。可是楚慈又如此凌辱邰正源,当真是生不如死,恶毒至极! “大叔,我对你还是这般用心呢 。”楚慈擦着他被咬破的唇,似在哄着他,“皇上快回京了,往后我便没这般多的日子来看你了。你可要想我啊,我喜欢被人惦记,被人想念的日子。我真是怕极了大叔会忘了我,往后我让他们多安排一些人来伺候大叔可好?” 邰正源没有回答,那失了神彩的空洞双眼死气沉沉,若非还有呼吸,床上这人更像具尸体。 轻叹口气,楚慈起身,万分柔情说道:“这样吧,往后按三餐给大叔送人。这世上不乏该死之人,若是一个满足不了大叔,便让他们多安排几人。反正啊,那些人活着都是祸害。活着为祸百姓,。” 床上之人依旧没有反应,楚慈看去的目光越发幽深。 只可惜啊,高顺帝回京她就得离开了。真可惜不能时常见着邰正源生不如死的模样。 楚慈的马车再次被人拦下。这一次,却非宋文倾,而是穆言。 楚慈看着那人阴沉的面色,勾着嘴角心情不错的说道:“多日不见,将军越发俊朗了。” “她在何处?”不想与她假意寒暄,穆言开口便问,“你将他姐弟二人关在了何处?” “咦?我怎么听不懂将军之言?”楚慈一副不解模样,“我最近关了谁?玄华,难道有什么是我忘了的?” 玄华垂眸回道,“将军想必是问的良家姐弟,娘娘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让人去请良家姐弟入京游玩。” 楚慈恍然大悟,“可他们不是还没入京?” “正是。”玄华看了一眼穆言,又道,“本是要入京了,可娘娘说近来京中没啥好的景致,便让良少侠带着良姑娘去了江南游玩,听闻还是岑公子给的点子,这会儿当是到了。” 穆言松了口气,面色却未好转。左右一瞧,上前问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今夜月儿倒是明亮。”楚慈点头,欣然应下,“倒是许久不曾游湖,将军可有兴趣?” “娘娘请!” 夜晚的湖面热闹非凡。丝竹之音不绝于耳,娇声软语更添暧昧。楚慈与穆言将将上船,一人便紧跟其后。 不出所料,穆诚顶着霍则冰冷的目光,大摇大摆的上了船。 楚慈不由一笑,与霍则说道:“你们在外头守着便好,我与将军叙旧,不必担心。” 霍则点头,死士四散,在外守着。 一入坐,穆诚那炙热的目光便锁上了楚慈。楚慈给他倒了满杯,含笑说道:“可否先去外头等我?我与将军有事相谈,待谈完了,再一起游湖赏景?” “好!”一口应下,穆诚端着酒杯走了出去。 只得二人,穆言忙传音问道,“你做的?你把他关在了何处?” 楚慈一副不解模样,“将军说的是谁?” “你还装傻!”穆言隐怒,又问,“你把邰正源藏在了何处?青楼之事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你将他如何了?” 楚慈更是不解,“将军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若有那本事算计他,又何故落得进宫伺候皇上这一步?” “你!”无凭无据,穆言着实也无法肯定就是楚慈所为。可邰正源突然之间受人算计,如今更是没了消息,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乃楚慈所为。 楚慈端了酒杯,轻叹口气,“谁知道他又得罪了谁?说不定,是他使的障眼法呢?谁知道他又想借着这机会算计谁?” “你见过谁这般算计自已的?”穆言怒问。 楚慈一声冷笑,“他算计自已的还少吗?当年他为了算计我,连自已都伤,更是带着我‘跳海殉情’!他那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可…”穆言一时无法反驳。 二人沉默良久,楚慈转着酒杯,又道,“兴许,真不是他算计呢。青楼的人不是说,去的时候模样不同么?进去时是另一副模样,众人见时却是邰正源的容貌,兴许有人扮作他的模样毁他名声呢?” 这点穆言极是赞同。可除了楚慈,谁还会如此算计? “了解他的人也不算少吧?几番交手,总能摸清他的路子。兴许是知道他入了京,便有意引他现身?” 楚慈这似推算的提醒,却是令穆言想起了一个人———宋文倾! 似想到了什么,穆言起身行礼,也不顾这是在湖中,跃身而出,足点四周船顶,一路上岸。 穆言走了,楚慈这才倚门喊道,“阿诚。” 穆诚忙迈步而入,在她对面坐下。 多久没这般安静的相对而坐了?穆诚又想起了在她屋中的那些日子。每每想她想得发疯,便想起那些日子,本是想借此平衡疯狂的想念,却又引起了更深的执念。 “阿诚。”良久的沉默之后,楚慈当先打破了安静,“你其实是懂的,我只是在报复她。” 她的面色很平静,平静到就似不在乎将那些阴暗层层揭露。 穆诚摇头,酒杯一放,握着她执杯的手,急声说道:“我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我,我只知道我终于有了机会能带你离开。我只知道,当初想带你快意江湖的心思不是心血来潮。” 许是穆诚太过着急,许是他太过真诚,许是他过于激动握着她的手太过用力。楚慈的面容之上一丝真情一闪而过,被盯着她不放的穆诚给捕捉。 “阿诚。”楚慈开口,似想劝他。毕竟她的语气太过无奈也太过犹豫,穆诚竟是一下就明白了她要说什么。再不顾外头还有人守着,双手将她的手握住,似握着世间至宝,“楚慈,不要再说什么你不爱我,也不要再说你只是报仇。欠白绮安的我会还。我欠你的,我用一世来弥补。但是,你也欠我的,你曾经骗了我,你如今还想骗我?你分明就爱着我,为何要那般狠心的推开我?是,我曾经是蠢笨,蠢笨到分不清真与假,可我如今明白了,我再不会犯错,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人总是这样,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而楚慈对于穆诚而言,却是一次次的失去。每失去一次,那份想要珍惜的心就深了一分,可这份珍惜却又每次都被怒火给压到了深处,连他自已也看不清。直到最后发现自已的蠢笨,他便连一丝的怀疑也不敢再有。 楚慈摇头。 其实,这真的很可悲,也很——可怜! 楚慈抽手,穆诚却不放。最后只得一叹气,“阿诚,你我如今……我不想耽误了你。” “我等你!”穆诚着急说道:“那日便说过了,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可宋文倾……”见他目光陡然转寒,楚慈传音道:“有些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你叔父的动作必然是瞒不住你的。不错,那些人就是我威胁你叔父和东明修派去刺杀皇上的。我想摆脱这样的日子,可是,很显然,我失败了。” “我去!”穆诚目光坚定,“我去! 我去杀了他!” “晚了。”楚慈摇头,“已是打草惊蛇,再行动,必然落入陷阱。宋文倾也知道我的计划,如今正忙着再进行一次刺杀将罪名引到我身上。毕竟我做了两手准备,杀不了高顺帝,便引祸宋文倾。” 穆诚大惊,随即怒道,“他如此无情?!” 还想说那人不懂得珍惜,对她无情无义,楚慈却摇头打断他的话,“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将这些罪名都引到宋文倾身上。我与他走到这一步已是不可挽回,如今也只能看谁更得皇上信任了。” 穆诚暗喜她对宋文倾下了杀心,自是断言他有法子对付宋文倾。没有了宋文倾,他的情敌也就少了一个。东明修能为她做事,他亦能为她分忧解难,他要让她明白,他不比任何人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9:朕倒是小瞧了你 回宫之后,楚慈招来南易,吩咐他趁机给太子定个实打实的罪名。南易近来颇为繁忙,更别提楚慈吩咐他做的均对宋文倾不利,他这心里头别提多纠结。既是想将这些事都告诉宋文倾,又怕宋文倾知晓了这些事之后令楚慈恼怒,继而派旁人去算计宋文倾。 他是一路看着她和宋文倾从算计到相爱,再到如今的两相怨恨。他对她还算了解,总不相信她是那般无情之人。南易总在安慰自已,她只是一时糊涂,兴许待她恼过,恨过之后,又会记得宋文倾的好。 毕竟,宋文倾不是邰正源,她不可能那般冷心绝情相待。 这一日,南易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王府,尚未至书房,身后一人便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回头一瞧,却是面色有些紧张的北易。揉了揉眉心,南易问道:“匆匆忙忙的,这是怎么了?” 北易看向南易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发寒,却在南易定眼看去之时化作平静:“楚月兰好似身子不适,许是夫人的法子成功了,我正准备与主子说。” 南易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是了,她还要算计楚月兰。那个占了她五皇妃之位的女人。 南易是疲乏加身,无心与北易多言。二人到了书房,南易将该说的与宋文倾说了,便出了王府再去忙旁事。南易一走,北易立马寒着脸说道:“堂主,南易叛变了!” 宋文倾执杯的手一颤,良久抬眼看向北易,“如何说?” “方才收到消息,刺杀之事太子脱不了干系,可留下的活口却咬定乃奉堂主之命前去刺杀皇上。”北易微眯了眼,声音越发的冷,“皇上回京本就没多少人知道,可这节骨眼儿上,穆诚却离京数日不得行踪;方才得信,皇上再次遇袭。” 许是这些日子的打击太大,宋文倾此时听到对他不利的消息竟是一时没缓过神来。好半天才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她呢?对她不利的消息又有多少?” “没有!”北易语气更寒,“我们跟了堂主这么多年,若借旁人之势算计堂主,必然不会漏了马脚。” 言下之意,南易这招背主之举,当真做的天衣无缝! 沉默,又是沉默。 宋文倾沉默着打开了暗阁,看着那些曾经在她发间停留过的玉簪,阴郁的眸子就似化不开的墨,黑黑沉沉,令人不敢对视。 北易受不得这般压抑的气氛,终是开口问道:“堂主,夫人对堂主已是没了夫妻之情,堂主若再任夫人算计……” “我不明白。”宋文倾打断北易的话,自言自语,“父皇何其精明,如何不明白这里头有多少人算计?她身边那般多死士盯着,她是如何做到滴水不漏?她到底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还是当真有了本事,连父皇的人都能蒙过去?” 北易才是真不明白!不明白为何宋文倾就是不肯相信楚慈当真是恨透了他? “她瞒不过父皇的!她布局再是精密,动静这般大,不可能瞒得过父皇。”宋文倾拿起一支玉簪握在手中,语气隐有激动,“她不可能自负到连这点都想不到,她从不贸然行事,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所以她才与穆诚虚情假意,将这一切罪名都引到堂主身上啊!”北易暗恼宋文倾为何就是不肯清醒? 相对于北易的隐怒,宋文倾那黑沉的眸子却是一点一点的散开了来,点点星光在那一片黑色之中荡漾开来,“北易,你不明白。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般护我!” 北易瞪大了眼,只觉得宋文倾是无药可救!这都火烧眉毛了,到底又在乐什么?方才不是还瞒脸阴郁,此时的笑意又是为何?还护?有这么护的么?这分明是往死里逼,到宋文倾眼里倒成了护? 抬眼,看向一脸不解的北易,宋文倾语气略为轻快,“你不懂,南易也不懂。或许我所想并非全对,可我信她不是要杀我!她绝非要杀我!” 是,我不懂!我们都不懂! 北易摇头离去,只觉得宋文倾或许是魔障了。不然,为何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还能替楚慈说话? 宋文倾也不顾北易他们是何心思,握着那发簪便是勾着嘴角不曾变过。 看着那玉簪,忆起她曾经柔情模样,宋文倾垂首低喃,“小慈,我不会让你欠任何人!穆诚也好,东明修也罢,他们都不值得让你将来愧疚。欠他们的,由我来还!” 没人懂宋文倾的欢喜从何而来,也没人看得清暗涌之下有哪些阴谋算计。就在这看不清的局势之中,高顺帝高调回京。 本是想悄然回京,可是,在前线易容成高顺帝模样的死士已被揭穿,加之回京路上一场刺杀被人‘偶遇’。高顺帝的所有打算都被打乱,只得高调回京。 高顺帝回宫,第一个招去了御书房的却是楚慈。看惯了高顺帝气势磅礴的模样,倒是真没瞧过高顺帝面无血色,神情萎靡的状态。 不出所料的,刚至床前,便闻那疲乏之人说道:“跪下。” 声音透着疲惫,却布着冬日的寒意。语气并无往日的威严,病态的面容之上布着审视,眸子里透着一些难以查觉的疑惑。 楚慈眨眼看向高顺帝,与他目光相对之下,一甩袖跪了下去,“楚慈保护不周,险些令小彤失了孩子,楚慈有罪,请皇上处罚。” 她是在请罪,可那神色却无半分认错模样,桀骜的面容之上布着一丝少有的倔强神情。 高顺帝突然笑了。却是冷笑。 池顾忙扶着高顺帝坐起,正待给他穿上衣裳,高顺帝却是一摆手,让池顾退开,不喜不怒道,“抬眼,看着朕。” 楚慈抬眼,首先入眼的是他被包着的双臂,再是他腰腹那裹得颇紧却又透了血色的白布。从左肩到右胸之下一道长长的结痂就似替他展出的狰狞笑意。 视线从他身上转到了面上。对上他一双冷笑的眸子时,楚慈唇上一紧,“皇上受苦了。” “可还满意?”高顺帝无视她的虚情假意,朝她一勾手,在她跪得近了,勾着她下巴问道:“朕这模样,可还满意?” 楚慈报以不明目光,他捏着她下巴的手越紧,“朕伤成这样,你可满意?” “楚慈不明白皇上之言。”楚慈目光定定与他对视,丝毫没有怯懦之意。 高顺帝似终有了怒意,一巴掌狠狠给她甩了过去,“如何?明白了?” 所幸高顺帝体虚无力,这一巴掌甩到脸上,不至于将她牙根打落。 拇指抹着她嘴角的血,高顺帝的话语终是布着阴沉之味,“是谁说过与老五再无瓜葛?嗯?如今一心为他盘算的是谁?为了保住他的命,让朕伤重而归的又是谁?” 面对高顺帝的质问,楚慈目光清明,声音淡漠,“楚慈不明白皇上何意。” “你不明白 ?”高顺帝掀被而起,冷笑着看向楚慈。 他这一路颠簸受累,日夜难寐的想着她会有什么计划,都快将自个儿给折磨疯了。一路的追杀更是让他犹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一回宫便潜了闲杂人等,只招了她过来,就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回答!可她此时这清冷的模样,淡漠的话语,却是让他真正动怒。 掀了被子,也不避讳未着一物。坐在床边,腿上的布在他强撑坐起之时透了血色。“楚慈啊楚慈,朕倒是小瞧了你。你倒是好打算!从朕告诉你逆子不可活之时,你便在打算着如何利用薛彦彤来保住老五了吧?你派人杀朕,不就是想借机一并除了老五和老大?他二人若是死了,薛彦彤腹中孩子自是继承皇位,到时北瑶的江山还不是落在你的手中?” 楚慈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高顺帝。可她眸子里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却是令高顺帝愤怒。 他愤怒,不是因为她的大胆,而是他居然也不明白她的真正意图! “说话啊!”向来都是把他人玩弄于股掌,如今却被楚慈给耍得看不清方向,这让高顺帝很是恼怒。 如他所愿,楚慈启唇问道:“皇上之言两相矛盾,我真不明白皇上到底想说什么?既然我是要保宋文倾,为何又要杀他谋位?” “你很得意是不是?”高顺帝一脚将她踹倒。“连朕都看不清你想做什么,你很得意是不是?” 池顾在一旁瞧得大气也不敢喘。他身上的伤不比高顺帝少,此时也累得很,眼下又是一番明晃晃的阴谋算计,这让池顾心更累。 所以他早就说过,楚慈这个女人不简单!哪里像宫里头这些女人好掌握? 高顺帝在女人面前倒是裸惯了,楚慈却不想看他溜鸟儿。借着他踹倒之机,干脆盘腿而坐,看着一旁燃着的炭火。 她此番应对,令高顺帝越发恼怒。想要起身再给她两脚,怎奈力气在方才用尽,只得恨恨的躺回床上大口喘气。 池顾忙掏了药喂到高顺帝嘴边,低声安抚道,“皇上莫恼,您此时伤重,可不能再伤了身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0:离京 过了好一阵儿,高顺帝才似缓过气儿,摆手示意池顾去外头守着。关门时,池顾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重新跪到床边的楚慈。 “楚慈,你与朕说实话。”高顺帝转首看向床前之人,看着她清冷的面色,声音恢复到平静,“你到底是要掌权?还是要给老五机会?” “皇上,您多虑了。”楚慈一声轻叹,瞧着他额头的汗意,也不跪了,起身拧了湿巾,在他额头轻轻擦拭着,声音温和的说道:“我都不知道皇上这些话到底是从何说起?我哪有那般大的能耐?又如何能盘算得了那么长久?皇上莫要高估了我的本事,我只是一个复仇的可怜人罢了。” 复仇,是啊,她可不就是在复仇么?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与他合作完美的女人,是如何一步步狼狈进宫的。 想着自个儿当初是如何逼她的,高顺帝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到床边,问道:“死士去找楚月泽之事,你知道了吧?就在白绮安去找楚月泽之后,死士去找了他,告诉他,老五亲眼看着你被人糟蹋。这事,你知道了吧?” 擦汗的手顿住,楚慈微抿唇,良久说道:“猜到了。” “是啊,猜到了。”高顺帝咳了几声,好不容易平复了,似自嘲说道:“捉到了邰正源的亲信,也审问了那夜之事,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却让朕更难相信。老五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糟蹋,你却还想护他,你到底是为何啊?” 似恼她不懂珍惜自个儿,高顺帝放柔了声音,就似曾经将她搂在怀中时那般语气问道:“丫头,你与朕说说,你到底如何想的?你不是那般自甘堕落之人,绝不会一辈子都委曲求全。可你这几月到底是在做什么?你到底是想要朕的江山?还是要与他重修旧好?” 摸不清她的路子,高顺帝便又拿出了那些蒙蔽女人的伎俩。哪怕方才还能扇她踹她,此时却又恬不知耻的摆出一副珍惜模样来。 楚慈依旧摇头,“皇上,我当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嘴硬,高顺帝心中更恼。 太子罪名已被握实,连刑部都得了证据,太子不死都难!可捉到的刺客死咬宋文倾不放,这让高顺帝又不能动太子。 相较于太子,那个一直流放在外的儿子才是最恨他的。流放在前,夺妻在后,宋文倾现今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只等时机成熟便让他不得善终。所以他才会在离开之时吩咐死士,寻机会挑拨楚慈与宋文倾的关系,乘机把楚慈也算计进来。毕竟,与她合作的日子里,他太清楚她是睚眦必报之人。绝不可能真心臣服。 算计之中,太子与宋文倾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再激发楚慈与宋文倾的矛盾,待他归来之时,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结束。到时,宫中就只有薛彦彤那个软弱的女人,几个皇子也只剩下才出世的小皇子罢了。就连朝堂上那些胆敢忤逆他的臣子,也会被一起清理。 死再多的人,世人只道乃皇子之争所造成,哪怕漏网之鱼想生事,也寻不到由头。将乱臣贼子尽数收拾了,自能睥睨一笑高枕无忧。 北瑶,还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除非他同意,谁也觊觎不得! 可算计的再好,却敌不过东明修和穆言的彻底背叛。高顺帝委实想不透,为何那二人真能为楚慈如此卖命?若说东明修对楚慈有情为她所用,倒是可以理解。可为何连穆言也为楚慈卖命了?离开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不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眼下不能杀太子却是不争的事实。太子一死,党羽一散,若楚慈借着他重伤之机联手身后那些男人对付他,他才是死得冤枉! 不能杀太子,也不能杀宋文倾,毕竟太子一党如今也靠着宋文倾一众牵制。两相制衡才能稳住朝纲,就算他要做什么,也得等伤好了再行计划。 本当在此时杀了楚慈,可她身后守着的人那般多,此时动手,对他最是不利。特别是东明修与穆言为她卖命,这让高顺帝更为忌惮。若她当真称帝,这江山必然改姓。 从她报复那些人便能瞧出她的手段有多狠。特别是邰正源的结局让高顺帝不敢想象,若是他落到她手里,她会如何折磨泄恨? 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到如今却是一败涂地。非但重伤,这些人更是一个也不能动,高顺帝的愤怒可想而知。 高顺帝心中想了许多,楚慈却是面色不变继续说道:“皇上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宋文倾不放心?怕我与宋文倾重修旧好,却更怕我觊觎皇位?皇上搞不清到底是谁在算计,却又明白都有哪些人在算计。可眼下皇上还活着,为何要忙着清算这些?不管这些猜测哪样是真,待皇上一好,这些不都变成了笑话?眼下南瑶之犯不是更为紧要?面对外敌,皇上却执着于此,有失明君风范啊。” 楚慈这一堵,当真是堵得高顺帝无话可说。是啊,待他一好,这些可不都成了笑话?她觊觎皇位又如何?届时他早给小皇子安排妥当,还怕她翻了天?她想与宋文倾重修旧好又如何?宋文倾从未放弃过皇位,到时当真争起来,只会是仇敌,如何还有情意? 哪怕——哪怕那晚的事实她并不知晓。 二人谈了大半夜,高顺帝终是与她说道:“许久未见薛答应了,过两日朕过去瞧瞧她,这也快生了吧?前线吃紧,朕又重伤,也不知那孩子当不当来。” “估计还有半月就要生了。”楚慈面上却并无欢喜之色,隐有忧虑说道:“如今前线紧张,皇上想来也不再信任穆将军和王爷了吧?再调动边关将军也是来不及,皇上,沿海之战,是要我去么?” 她主动问起,高顺帝嘴角一勾,揶揄道,“朕不敢让你出征呐,你若带着大军逼宫,朕岂不是作茧自缚?” “皇上真爱说笑。”楚慈摇头,“一块令牌哪及皇上一句话?虽说从军几载,可我在军中没有亲信,如今更是没有威信,谁还能随我造反?皇上可真是越来越高估我了。” 见高顺帝闭目不语,楚慈幽幽说道:“皇上与我提前线之事,不就是让我去么?” 包着那层膜戳穿,高顺帝却依旧是闭目假寐的模样。二人再次沉默,安静的殿中便显得有些诡异。 当烛火炸响,火光闪动之时,高顺帝睁了眼,对上她清亮的眸子,“你去吧,不胜不归。” 还有一句他不说,她却明白:重伤之中,他绝不会放她在身边。将她派去前线,不管她是死是活,京中局面都得重回他的掌控。 最重要的一点:事情没处理好之前,不会再让她见到薛彦彤,更不会让她看到孩子出世。或者说,只要把她在意的都紧紧拽在手中,她根本就没胆子背叛! 对她防备从未这般重。他更是想借着这机会将她一并除了。 名正言顺的除了她,同时扭转局面,将那些背叛他的,该死的,一并解决! 许多事不能笃定,可眼下也不能放一个最大的危险在身边,高顺帝便选择了最好的处置法子。 当楚慈穿着一身夜行衣立于床前之时,梦中之人似有感知一般突然惊醒。看清床前之人,薛彦彤呼吸一窒,“小,小慈?” 不好的预感让薛彦彤心中慌乱。来不及多言,楚慈抢先说道:“我需离开一些时日,少则几月,多则几年。” 突如其来的告别,令薛彦彤白了面色,只觉得腹中微痛,刚要伸手去捉楚慈,池顾却是一步迈去挡了她伸出的手,“薛答应可注意着身子,这临盆在即,可大意不得。” “我走了。”楚慈定定的看着薛彦彤,在她摇头之时,轻声说道:“好好照顾小熊猫,等我回来。” “不,小慈,你不能……”楚慈转身,薛彦彤大声喊道,“为何不等孩子出世再去?你……” 她的话未说完,楚慈却已远去。挣扎着下床,却被池顾拉住。回身用力一推,却因情绪过于激动,那一推便令腹中越发的痛。 下头一股热流突然冲了出来,伴着越发绞痛的腹部,薛彦彤瞬间白了面色,泪眼看着早无楚慈的殿门,喃喃问道,“你为何抛下我?” “来人!快来人!薛答应要生了!” 池顾的喊声盖过了薛彦彤的质问,宫人顿时忙乱,小福子扶着薛彦彤上了床,来来回回安排着生产之事。 “夫人!”南易打马追上楚慈,面上是道不出的欢喜。“夫人,你做的一切不是恨主子,你分明就是在保他!” 终是追上了楚慈,南易传音又道:“皇上早有杀主子之心,你将一切都推到主子身上,让皇上不得不防你。为了大局,短期内自然不会再对主子出手,你这分明就是在保主子!” 楚慈看了兴奋之人一眼,淡漠说道:“你想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1:一年了 “才不是呢!”南易突然有些傲娇,“我最了解夫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暗自伤心那般久,一会儿暗骂楚慈绝情,一会儿暗骂宋文倾自作自受。这会儿好似突然看清了一切,南易当真是比谁都欢喜。 楚慈不想再听他传音絮叨,不耐烦说道:“我只是自保。与其功败垂成落入皇上手中,不如拉个替死鬼。你脑子里别装太多东西,不然将来他死在我手里,你又该质问我了。” 才不会呢! 南易哼了一声,笃定那一日不会到来。 楚慈一出城,高顺帝便命死士按霍则给的住址去捉邰正源。可一队人悄然而入,却已是人去屋空,哪里还有邰正源的身影? “夫人,你说皇上找不找得到他?”南易欢喜之色溢于言表,一路并驾齐驱,絮絮叨叨停不下来,“皇上若知自已又被摆了一道,指不定多恼呢!可他恼着却不能轻易动作,想想可真憋屈。” 南易心想:还是夫人厉害!居然能让皇上一再吃鳖。 楚慈一鞭子甩过去,南易忙矮身躲过,笑眼看去,却闻楚慈骂道,“闭嘴!吵得要死!” 啧,夫人放不下主子,被我看穿了心事,恼羞成怒啦! 霍则一路瞧着南易欢喜神色,眸光微暗。目光转向楚慈之时,杀意一闪而过。 “找不到?”高顺帝将杯子朝死士砸了过去,“没用的废物!这些日子不是你们守着?怎的突然就没了?” “回皇上。”死士忙用内力护体,“她刚出宫便有人将邰正源连夜转走,属下当时并未接到捉拿的命令。” “好!很好!楚慈,你很好!”高顺帝怒极反笑。看来,她早是算到了他会让她离京! 怎么着?想用邰正源来制衡他?想去前线捞些军功,为将来的掌权做打算? 盛怒之中,沈务急急忙忙而来,跪地喊道,“禀皇上,李将军和方将军分别从南山营,北山营换防回京。” 凌厉的眸子瞬间布满寒意,高顺帝握着被角的手青筋陡现,“谁让他们回来的?” “微臣不知。”沈务不敢与高顺帝对视,垂眸说道:“如今城门已开,数万人马正往皇宫而来。” “禀报皇上!”二人说话间,又一人面色紧张冲了进来,“皇上,李将军和方将军带兵已至宫门之外,言楚妃娘娘乘皇上重伤之机弑君夺位,如今正以护驾之名强行闯宫。” 苍白的面色因愤怒而染上几分血气,高顺帝猛的一掀被子,双足落地。尚未拔出床头长剑,却因眼前发黑而狼狈坐倒。 “皇上!”沈务忙上前相扶,“皇上,您……” 沈务话未说完,池顾急步而来,犹豫说道:“皇上,薛答应要生了。” 要生了? 狼狈回京,楚慈离京,方、李两家联手逼宫,薛彦彤临盆。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楚慈当真本事通天,居然能算计得这么完美? 眼前的黑点越来越多,高顺帝沉沉几个喘气,用力往腿上一掐才不至于倒在黑暗之中。烛光再次入眼,服下池顾喂来的药,这才沉声说道:“沈务听令!” “夫人。”南易紧追不舍。楚慈挥鞭越快,他便追得越是带劲。明知不该这般讨打,可知晓楚慈所作所为并非要杀宋文倾,南易这心里头别提多高兴。 两马再次并行,南易问道,“夫人为何不在离开之前去见见主子?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归,难道夫人就不想主子吗?” 不知何时能归? 楚慈突然想笑。 看来,南易当真是欢喜的过了头。不然,为何就想不到今夜无人能眠? 南易确实是欢喜过头,所以才在高顺帝的人追上来之时,不明所以。 “回去?”南易的声音被树林中的寒风带远,“不是去抗敌?怎的又要回去?” 当然得回去!楚慈似笑非笑的看了南易一眼,他跟了宋文倾十数载,看来也不完全了解宋文倾的为人呐! 宋文倾能让她走?算出她的计划之后,哪儿能让她那么容易的捞军功与他为敌? “太子,你这是造反!”沈务带领禁军守在御书房外,面对带兵而来的太子,冷声说道:“楚妃娘娘不在宫中,何来弑君之说?”转眼看向立于太子身后之人,质问道:“李将军,方将军,你二人速带大军回宫,今夜便只是换防回京。若冥顽不灵,便是逼宫造反!” “造反?”太子冷声一笑,满眼怒意看向沈务,“沈统领,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让,今后便是加官进爵,一世受人敬畏。若你食古不化,休怪本宫不惜才!” “薛答应,您用力啊,快了,快出来了。”御书房外剑拔弩张,御书房内,薛彦彤躺在塌上,面色煞白。 高顺帝面无血色躺在床上,那紧绷的面容之上是掩不住的疲惫与愤怒。 门外的对峙两方终是刀剑相向,当血色染了青石路之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御书房内响起。 高顺帝终是转首看去,只见那角落的屏风之后,宫女抱着孩子急步而来,“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 皇子,是啊,可不就是一心想着的小皇子么? 看了一眼襁褓之中的孩子,高顺帝却并无为人父的喜悦。挣扎着下床,却不是看孩子,更不是看产后体虚的薛彦彤,而是甩了池顾的搀扶,一步一步缓缓走到窗前。 推开窗户,寒风灌入,外头的厮杀声更是汹涌而来。 “楚慈啊楚慈。” 口中念着那人名字,却见上头一片白物飘落而来。抬手接下,那物在掌心消融。 “池顾。”高顺帝看着掌心那点湿润,询问之音不含任何感情,“去年的第一场雪,是在几时来的?” 池顾脱口说道:“也是在今日。” 这日子,他记得太清楚了! 去年的今日,楚慈立于宫门之外,大喊那声‘宋文倾,你对得起我’实在太过揪心。那一片血雾之中,她含恨倒下的身影也是难以消去。 高顺帝握紧了拳头,目光从手掌转向外头飘雪的夜空。似阐述,也似在询问,“一年了。” 一年,她进宫一年,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这一年里,她扭转局面,从当初的狼狈到如今的布局夺权。 到底,还是小瞧了她啊! 当初,为何就觉得能将她控制?为何就那般笃定,她逃不出他的掌心? “砰”的一声,是厚重的大门被强行撞开。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高顺帝微勾了嘴角,却是一个无情的冷笑。 “楚妃谋逆,毒杀父皇。来人,将她拿下,五马分尸,首级挂于城门,鞭尸示众!” 太子的声音在内殿响起。 高顺帝转身,眸光凌厉看向戎装之人,“你有把握能杀了朕?” 太子目光在殿中扫了一圈,没瞧见楚慈,却见到瑟瑟发抖的宫女怀中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孩。视线转向屏风,忽而一笑,“父皇,是你逼我的!” 拔剑,步子转向角落那屏风,太子冷笑道,“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又何必再胆战心惊的龟缩在太子府?” 抬剑,挥剑。一人高的屏风拦腰而断,将那面色苍白之人暴露于众人眼前。 一名宫女守在塌边 ,塌上坐着那人大汗淋漓,虚弱无力。再无第三人存在于屏风之后,终是激起了太子的怒意,一剑朝塌上的薛彦彤挥去,怒声质问,“楚慈呢?楚慈在何处?” 没看到楚慈,太子心中无端惶恐。就好像狼群以为将猛虎逼到了沼泽,到最后才发现那猛虎不知所踪。 “噗嗤”一声,长剑刺入体内。染血的长剑一拔,一道血色喷发而出。 薛彦彤看着那为自已挡剑的宫女缓缓倒下,颤抖着手却是无能为力。 她太虚弱了,以至于,都没法拉住那宫女。 “楚慈在哪里?楚慈在哪里?” 宫女倒下,太子却似发了疯一般,再次抬剑,直直朝薛彦彤而去。 高顺帝冷眼旁观,对于薛彦彤的生死,他并不在意。或者说,对于薛彦彤死在太子手中,他乐于见成。 高顺帝袖手旁观,薛彦彤无人相护。眼见那一剑就要刺穿薛彦彤,立于池顾身旁的玄华再也顾不得其他,暗器打出,令那一剑偏了方向,人更是瞬间挡在薛彦彤身前。 肩膀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换来薛彦彤的毫发无伤。 再一次死里逃生,薛彦彤却是笑得出了泪。抬眼寻着孩子,却见池顾已是抢先一步,将孩子从宫女怀中夺了过去。 “小熊猫…”无声喊着楚慈取的小名儿,薛彦彤推开玄华,欲往池顾而去。 玄华忙将薛彦彤拉住挡在身后,另一手是啐毒的暗器与太子对峙。 “父皇,你的狗,都背叛你了!”似觉得甚是可笑,太子长剑转向窗前的高顺帝,笑得极是猖狂,“你失的何止是皇儿的心?你的狗!你安排在她身边的狗,如今也都背叛了你!” 御书房外,双方还在纠缠不休,太子是好不容易才寻了机会带人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2:这些事,该结束了 本是想乘早杀了楚慈,逼高顺帝传位。可太子没想到的是,楚慈居然当真不在宫中! 她不在宫中,那她在何处?难道今夜还能被她扭转局面不成? 越想,心中便越慌。越慌,自然是越恼。活了二十余载,哪里如此怕过一个女人?而此时,他却是真的怕!怕楚慈突然出现,怕楚慈令他功败垂成。 “杀了他们!”不敢再耽搁下去,太子下令,“活捉父皇,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刀剑晃眼。池顾抱着孩子急步退到了高顺帝身旁。小福子跑到了薛彦彤身旁。 宫人的惨叫在殿内响起,眼见寒光渐近,池顾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高顺帝,竟是跳出书房。 与此同时,后方墙面一阵诡异的响动,当那黝黑的箭矢如密雨弹出,挥剑之人倒地身亡。 “薛答应,快趴下!”玄华护着薛彦彤躲到床下,避开那夺命毒箭。 玄华的血湿了薛彦彤一手,指缝的血粘粘稠稠的,倒是终于能让她问出心中疑惑。趴在地上,她发颤的指在雪白的衣裳上写道,“她让你保护我?” 凌乱的字迹,足以证明她在控制着发狂的心。好似玄华一个‘是’就能将她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玄华沉默不语,一旁的小福子急声说道:“不是的!主子不会这般算计你!” 楚慈是薛彦彤的全部,薛彦彤亦是楚慈坚持的信念。小福子不相信楚慈能如此待薛彦彤,更难相信,唯一让楚慈坚持下去的人,居然会怀疑楚慈。 不是吗? 薛彦彤张嘴,却说不出话。高顺帝逼她服下的药,让她暂时失声。 只是不想听她生产之时的哭叫,便让她暂时做一个哑巴。她不由在想,若楚慈没走,高顺帝还敢这么待她? 可是,今夜,到底是不是楚慈的算计? 三人躲在床下,暂时安全。太子等人死的死,伤的伤,当活着的人追去院中之时,。 “父皇,你以为凭着一条阉狗,就能保你?”太子提剑追上,冷笑着看向绝路上的高顺帝,“你知道我们带了多少人来吗?你以为那些禁军能挡得了?迟早都是一死,你又何苦挣扎?” “你以为,杀了朕,你就能坐上皇位?”高顺帝亦是冷笑,哪怕面无血色,却依旧凌厉,霸气不减 。 太子眉头一挑,俊美的面容之上布着动人笑意,“父皇说的是,父皇若这般容易便死了,那龙椅坐着可就闹心了。既然父皇知晓儿臣的难处,还请父皇配合着些,将这药服下,儿臣保证能让父皇颐养天年。将来含饴弄孙,含笑九泉,也算是儿臣尽了孝道。” 一瓶药握在手中,太子眸中闪着贪婪光芒。 池顾一手抱着孩子,同时护着高顺帝。当太子的人逼近之时,一群黑衣死士终是冲了出来,将太子一众杀了个措手不及。 “知道朕为何不在殿中取他性命么?”打斗之外,高顺帝问着池顾。池顾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立在窗前的人,点了点头,轻道,“楚慈胆大包天算计皇上,皇上自然要让她明白什么叫得不偿失。” 摇摇欲坠之人终是撑不住,双眼一闭,仰头倒下。小福子忙抬手将薛彦彤接住,哪怕不去看高顺帝的眼神,也能感受到那道凌厉的眸子里尽是杀意。 孩子在高顺帝手中,薛彦彤的死活,高顺帝又如何会在意? 眼见太子的人就要灭尽,闯宫之人却是攻破了禁军的防护,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领头之人血染戎装,那与方正杰相仿的面容之上毫无敬畏之情。手提长枪而来,直指高顺帝,冷声下令,“楚妃串通五皇子,穆言,东明修弑君,保护皇上!” “保护皇上!”士兵大喊着冲了上去。 死士功夫再是高深,却是双手难敌众拳,以一敌十犹显狼狈,以一敌百便是无力回天。 犹如群蚁食蝉,当高顺帝与池顾被逼到墙角,犹如困兽之时,太子大笑着回头看向大步而来之人:“舅舅,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来人冷眼看向太子,末了将视线转向高顺帝,“末将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逼宫之人,却是大言不惭道着护驾。高顺帝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睥睨一笑,“国舅倒也知道自已有罪!逼宫之事想了数载,今夜得以如愿,国舅也当是死而无憾了。” “皆是皇上厚爱。”皇后兄弟——李林故扯了扯嘴角,冷漠说道:“一切皆因皇上所起,若非皇上被美色所迷,又如何会造成如今局面。” “国舅倒是推诿的好。”高顺帝咬牙道。 从未如此狼狈,哪怕当年争夺皇位,也不似今夜这般犹如笼中困兽。高顺帝始终不愿相信楚慈有那般大的本事,可眼下方、李两家联手逼宫,动作迅速,迅速到让他只能拖延时间。这让他不得不想,这一变故,楚慈到底是盘算了多少日子? “皇上过奖了。”李林故一挥手,身后二人便朝高顺帝走去。池顾提剑相挡,却闻李林故说道:“末将只当皇上对小皇子是有不忍,如今看来,皇上对这小皇子也并不上心。既然如此,还请皇上将小皇子给末将,末将必然亲手交给楚妃娘娘。” “多谢李将军对小皇子的用心。” 高顺帝尚未答话,高墙之上,一身黑衣的楚慈却是笑意盈盈的接下了话头。 急驰而来,自暗门潜向御书房。本以为是来晚了,所幸母子平安,并不似她所想那般不可挽回。 雪花自黑夜中飘落,宫灯的照映之下,竟如湖边芦苇摆动,无端的生出几分自在美态。 长鞭在空中盘转,一圈又一圈,一道又一道。划破了夜空,转动了气流,却只是在她手中把玩,并未饮血夺命。 李林故微眯了眼看向楚慈,牵了丝的眼角透着一抹寒光。“你就是楚慈?” 楚慈点头,长鞭在右方转着圈,微倾身说道:“听闻国舅带兵驻守边关,怎的就回来了?哦不对。”楚慈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我差点儿忘了,听说国舅前些日子便回京巡防,这次太子逼宫,国舅倒是给了不少的底气啊。” 高顺帝出征,太子执政,要把国舅给弄回京相助,实在是易如反掌。 “伶牙俐齿。”李林故蔑视一眼朝楚慈投去,似不想与她乘口舌之快,沉声下令,“活捉楚慈者,加封百夫长,赐黄金百两。” “啧,我才值这个价?”楚慈一脸不快,在对方冲来之时,翩然落下,将高顺帝和池顾给挡在身后。 院外喊杀又起,本当是反军占了优势,可突然冲来的大军及江湖人士将反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墙头之人越立越多,黑衣死士将高顺帝和池顾牢牢护住之时,楚慈踢开脚边带血的长剑,“活捉太子者,加封千夫长,赏黄金千两!”说罢,冲李林故眨眼一笑,“国舅,我可比你大方多了。” 李林故一声冷哼,不再废话,“杀!” 杀!成败在此一举! 宋文倾与穆言带兵助阵沈务,东明修带兵冲进院中保护高顺帝。 这一夜,雪染白了红墙高瓦;这一夜,血染红了青石沃土。 当成怀将太子推向楚慈,被楚慈踩在脚下之时,楚慈抬眼看向被穆言和东明修左右相护的高顺帝,“皇上,杀?还是留?” 高顺帝目光复杂的看向楚慈。 如今,他已经看不清了。看不清她到底是要做什么?若要杀他,又何苦找来东明修和穆言相救?若不杀他,又为何会有今夜这惊心动魄的局面? 高顺帝沉默不语,楚慈全当他是将太子给她处置。一想 到薛彦彤险些丧命,楚慈的笑容便是越发灿烂。 一脚将太子踹到树下,在他痛嚎之时,重重落脚,直将他肋骨踩断。嚎叫之中,拳头重落,将那俊美之人揍得面目全非,。 “敢带兵逼宫?敢逼你父皇服药?你真当自已有后盾就无法无天了?你当老子是死的?还是觉得老子跟你那没用的母后一样,只会耍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动我男人,还想我放过你?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叫楚慈!” 口中怒骂,更是下手无情。 楚慈以高顺帝女人的名义收拾太子,以一个宠妃的身份收拾太子,合情合理。 ,此时终才明白,真人比传闻更加凶狠可怕。 太子是死在楚慈手里的,活活被楚慈打死。皇后到的时候,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高顺帝全程冷眼旁观,与太子杀薛彦彤之时一样,不插手,不阻止,就似看一场与他无关的血腥闹剧。 “沈统领,将皇后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将没气儿的太子狠狠踹开,楚慈回身看向疯了似的皇后。 结束了,这些人,这些事,该结束了。 皇后发狂一般冲向楚慈,却被侍卫拦下。高顺帝点头示意将人带走,哪怕眼前发黑,却也没有放过楚慈面上的一丝神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3:你只能从二选一 穆言协同刑部将俘虏押走,东明修协助沈务收拾残局。当池顾抱着孩子左右为难之时,楚慈一步一步朝高顺帝缓缓而去。 雪花落在发间,就似上天所赐的点缀。飘扬的发丝之间,一片片雪花渐渐消融,带来丝丝寒意。 当她走近之时,高顺帝依旧威严相问,“你欲如何?” 夺位,眼下可不就是好时机? 楚慈幽幽一笑,在他咬牙相撑之时,柔声说道:“自是扶皇上回去好好休息的。” 当他眸中诧异闪过,楚慈笑得越发动人。“我说过一生守着皇上,便不是骗皇上的。” 从始至终就没看透过她,为何就是看不透她? 疑惑之中,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线,强撑一夜之人终是双眼一闭,在她满眼柔和之中倒下。 楚慈伸手,扶住失了意识之人。池顾已是无心揣测楚慈用意,抱着孩子送上,“娘娘……” 不待他说完,楚慈便将高顺帝给了东明修,双手接过襁褓,眉目柔和看向那鼻尖通红的婴孩。 小熊猫,你没事,真好! 东明修与池顾将高顺帝送回寝宫,楚慈抱着孩子回到御书房去寻薛彦彤。见到床上那人没有血色的面容,楚慈小心翼翼的将昏睡中的孩子放到床上,转身看向跟来之人,却已是没了方才的柔情。 “小慈,我 ……” 宋文倾的话,被她挥出的一巴掌打断。 面颊生疼,却敌不过她眸中的寒光令他心痛。 “我警告过你。”楚慈一字一句,无情说道:“谁敢动她和孩子,我必然不会让他好过!” 小福子在一旁瞧得胆战心惊,忙退了出去,关上殿门。 “你设计迫使太子逼宫,那是你的事。可你不该将她和孩子牵扯进来!” 楚慈之言,宋文倾笑得无力,“我到底对她怎么了?我不过是不想让你欠别人的。迫使太子逼宫,只是想还穆言和东明修的人情,我不想你欠他们的,不想你将来自责愧疚,不想你背负太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宋文倾,你到底能不能说一次真话?能不能别这么自私,做什么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楚慈愤怒相问,宋文倾眸光微闪,在她怒目之下,承认道,“是!没错,我就是不让你离开!你想借着去前线的机会捞军功,你想借着这机会加大自已的筹码;你在为将来掌权做准备,可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为了这个孩子?” 指向床上的孩子,宋文倾终是歇斯底里质问,“她薛彦彤到底有什么好?为何你做什么都在为她打算?你要保她坐上后位,你要保这孩子坐上帝位。可你想过我没有?他坐上帝位,那我又算什么?你保我,又到底是什么心思?就是要我看着皇位求而不得?就是要我左右为难,不能与你为敌?” “所以你就给她下药?所以你就让她在今夜生产?若她和孩子死在这场暴乱之下,你是否能心安理得的去夺那皇位?”楚慈冷笑反问。 这一问,令宋文倾暴躁,一掌拍散身旁的桌子,无法冷静吼道,“楚慈,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要如何折磨我才够?我做的这一切,你难道还看不清?我若要皇位,能让父皇活着?皇位与你,我选择了你,可你呢?你选择了薛彦彤!” “你阻止我去前线,不就是阻止我给孩子谋后路?” 一语中的,楚慈总能无情的剥开他虚伪的外衣,直戳他不愿承认的阴暗。 一切说开,一切摆在眼前。他无力反驳,她冷笑相向。 “宋文倾,承认吧,你在心中,皇位比什么都重要!你说当初池顾以我相协,所以你不敢告诉我实情。可你心里头清楚的很,我是宁愿死,也不会同意进宫的!当初因为穆诚,你与我有过多少矛盾?而你却以护我为由骗了我,骗了你自已,亲手把我送进了宫。你扪心自问,若你当真坐上皇位,你是会昭告天下,你要立我为后?还是会让我假死,继而以爱之名囚禁我?” 什么爱?什么真心?什么韬光养晦?不过就是不愿承认的阴暗罢了! 心底真实的想法被挖了出来摆在二人之间,哪怕这些是宋文倾死死压在心底不愿去做的,可他不能否认,这些是真正想过的。 “宋文倾,两全其美之事,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鱼与熊掌,你只能从二选一。”沉沉一个吐气,幽深的眸子透着从未有过的阴鸷,楚慈看向神情恍惚之人,冷声说道:“我与皇位,你只能选一个。可是很显然,我比不过皇位,那么,就试试谁更有手段好了!” 不待宋文倾回神,楚慈扬声喊道,“玄华!” 早在门外忐忑难安之人推门而入,对上楚慈阴鸷的目光,腿一软跪了下去,“娘娘…” “你给小彤下药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可是,我绝不容忍再放一个不忠之人在身边。” 楚慈之言,令玄华白了面色,“娘娘,奴才,奴才欠五皇子一条命。” “你欠他的,早还清了。”楚慈一声冷笑,“念在你今夜良心未泯竭力护住小彤,过往之事便既往不咎。此时你便给我一个准话,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玄华犹豫都不曾,急声回道,“从今往后,娘娘便是奴才唯一的主子。” “很好!”转眼看向宋文倾,楚慈勾唇一笑,“拿出你的真本事吧,别再侮辱了‘韬光养晦’这四字。不然,你的命,谁也救不了!” 说罢,再不理会宋文倾,走到床前抱起人事不醒的薛彦彤,同时喊道,“小福子,抱小皇子回景华宫。” 直到楚慈几人离开了御书房,宋文倾才低低笑出了声。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楚慈,却也无人比楚慈更了解他。或许,楚慈比他更了解自已。 左手皇位,右手楚慈。哪个愿舍弃?哪个能舍弃?一个是坚持了十数载的执念,一个是爱到骨子里,令他疯狂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执念深处,要有一个你?” 无人能答,连他自已也不知到底为何就是难以抉择?爱到深处时,曾经一次次对自已说,她最重要,皇位根本就比不过她。可是,揣测出她的目的之后,他竟是毫不犹豫的毁她计划,不给她一点拦路的机会。 “小慈,你为何要将一切看得这么清?连我都自欺欺人的将一切埋在深处,你为何要将一切都挖出来?” 论有情,楚慈用情至深。论无情,楚慈斩念甚绝。 这世上,谁还能比她更极端? 天空大亮之时,宋文倾终是出了御书房,看着飘落的鹅毛大雪,耳边是去年那句‘宋文倾,你对得起我’。 “主子。”南易上前,喊了一声,却是踌躇难语。 他果然是高兴过头,他果然是看不清。他以为,他对宋文倾还算了解,毕竟跟了十余载。可如今,他却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宋文倾。 想说宋文倾对楚慈太过残忍,可楚慈又如何不是太无情?这两人,分明爱着彼此,不然,为何这般了解对方?可是,爱得越深,却也伤得越深。 原来,伤害最深的,是最爱的人。原来,世上最利的刃,是爱情。 薛彦彤醒来的时候,楚慈正抱着小熊猫喂水。小小的勺子一点一点的将温水喂到奶娃口中,那睁着眼胡乱转着的孩子,可爱到让人不想移眼。 眼角的泪,在看到楚慈认真模样时终于滑落。抽气声令楚慈转首,对上薛彦彤复杂的眸光时,浅浅一笑,“小彤,辛苦你了。” 这话,令薛彦彤泪如雨下。 委屈,惶恐,不安,绝望 ,都在这一刻汹涌而来。 楚慈眸光一暗,将孩子给一旁立着的小福子,转而坐到床边,抹着薛彦彤哗哗而出的泪,“不要说不恨我,你该恨我。” 薛彦彤哽咽而问,“若你算计有错,若我和小熊猫当真死了,你会不会后悔?哪怕,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后悔?” “会。”楚慈点头,将人抱在怀中,“我会后悔。后悔我算计错了,后悔我那般自信 ,后悔我过于自负。我不该给你下药,更不该让你如此冒险。你恨我吧,你该恨我的。” 正值玄华端着鸡汤而来,听闻此言,心中甚是复杂。 认下本该属于宋文倾的罪过,她却始终不肯承认对宋文倾斩不断的感情。宋文倾放不下的是皇位,她放不下的又何其多。 “我不恨你……我不恨你……” 放声大哭,薛彦彤似要将这些日子的担忧和害怕都给哭尽。 恨吗?她不恨。她只怕,怕楚慈最终不要她,怕楚慈最后还是选择宋文倾,怕自已再也不能和楚慈在一起。 如今在楚慈有力的臂膀之间,薛彦彤哭得用力,却也哭得尽兴。 小熊猫被薛彦彤的哭声给吓着了,嘴一张,便也跟着哭了起来。小福子忙将小熊猫送到二人之间,楚慈一手搂着薛彦彤,一手摸着小熊猫稚嫩的面容,“我们都没事,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4:永远不要告诉她真相 高顺帝这一昏倒,竟是三日未醒。 太子造反,死于暴乱。方、李两家联手弑君,自当株连九族。可高顺帝未醒,相关人等自是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寝宫外,沈务求见。正给高顺帝上药的楚慈点头召见,来人恭敬行礼,“禀娘娘,岑千户求见。” 给高顺帝裹着手臂,楚慈沉声道,“宣!” 岑子悠一入殿内,先是行礼请安,再道,“娘娘,良公子领江湖人士救驾有功,有功之士,当如何安排?” “暂且安顿在京中,待皇上醒后再行封赏。”起身,迎上岑子悠目光,楚慈虚扶道,“岑大人不必多礼,岑大人救驾有功,我不过是宫中妃嫔,如何能受此大礼!” “娘娘过谦了。”岑子悠清亮的眸子看向楚慈,眸中光芒毫不掩饰,“若非娘娘有先见之明,提前请良公子做了安排,如何能破太子逼宫之举?若非成怀带兵埋伏城中,数万大军如何能成那瓮中之鳖?” 这丫头总能给人惊喜! 岑子悠再次遗憾,她心中再无位置给旁人立足。宋文倾占据了她的所有爱恨,旁人是如何也挤不开那人,亦是无法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岑大人说笑了。”楚慈浅浅一笑,回头看向床上未醒之人,“皇上三日未醒,我心甚忧。御医束手无策,不知岑大人可否相看一二?” 岑子悠起身欲上前,一人却似鬼魅一般挡在床前。看向那人,楚慈无奈说道:“霍则,你还不信我?若我要害皇上,又为何要救他?” 可你所作所为,并不似说的那般干净! 霍则冰冷的目光看向楚慈,楚慈又是一叹,“岑大人医术过人,何不让他试试?有你守着,我们还能杀了皇上不成?” 楚慈之言有理,霍则便也退步。岑子悠上前诊脉,眉头时裹时舒,最后退开说道:“皇上伤重失血,且伤了肺腑,又因赶路不曾好生养伤,这才亏了身子。想来好生调理些日子,不日便醒。只是醒了之后还需修身养性,切莫再受劳累。” 霍则细细品着岑子悠之言,确定无旁意,这才放岑子悠离去。 楚慈坐回床前,看着床上面无血色之人,眸中是一抹无人可查的笑意。 掀了被子,当她缓缓拆着腰腹之布时,睫毛微闪。 高顺帝醒来,已是第七日。 第一眼,便瞧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只不过一个转首的动作,床边的人便睁了眼。 面色有些灰暗,眼帘下方亦是布着厚重的青色。当对上他眸光之时,她稍显迷糊的眸子瞬亮,“皇上,你醒了!” 她的惊喜溢于言表,那满眼的欢喜令高顺帝有些恍惚。 好似一切都回到了避暑之前,她在御书房相伴的那些日子。 那些日子,是他这辈子过得最惬意,却也最不想深陷的日子。 “皇上,您总算是醒了。”池顾欢喜得涕泪纵横,跪倒在龙床前,哭声说道:“奴才,奴才真是欢喜得很。” “你……”高顺帝目光始终锁着楚慈,开口说话,却是喉咙干涩,难道一句全话。 楚慈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扶着高顺帝靠在肩头,喂着他将一杯水缓缓饮尽。 “皇上睡了整整七日,可真是吓着我了。”楚慈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好在皇上受上天庇护,过了这一劫。” 饮了水,喉咙舒服了许多。高顺帝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二人呼吸交缠之下,他问道:“朕当拿你如何是好?” 楚慈一笑倾城,眸光潋滟,“只愿能伴着皇上,受皇上一世庇护。” 直到楚慈离了寝宫,高顺帝这才回过神来。闭目想了许久,将霍则叫到跟前,“务必寻到邰正源下落。” 霍则点头去安排,高顺帝又将池顾唤到跟前,低声说道:“不要告诉她,永远不要告诉她真相。” 楚慈,就这样吧!你予我虚情,我亦予你假意。既然你能给我想要的,你想要的,我又何必吝啬。 池顾惶恐看向高顺帝,却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点了头,“奴才明白了。” 高顺帝一醒,自是雷厉风行处置了造反一众。当斩者斩,牵连者或打入奴籍,若流放北寒之地。 太子一党落败,宋文倾自然也是不能放过的。可是,就在这时,宋文倾展示出了他非凡的本事。 好不容易清洗干净的朝堂,却突然冒出一股五皇子之势。将五皇子救驾功绩以折相呈,就连穆言和东明修亦受到了追捧。 看着桌上折子,高顺帝忽而一笑,“朕早便说过,他就是那盘旋在暗处的蛇!” 哪怕楚慈不承认,却也改变不了她竭力相护宋文倾的事实。而宋文倾哪怕是难以抉择,却也否认不了他为楚慈还债的举动。 高顺帝沉默许久,池顾终是接道,“不管如何说,五皇子放不下皇位,楚妃放不下的也在皇上手中。” “可不是么。”嘲讽一笑,高顺帝抬笔一挥,平静说道:“便看看这北瑶的江山,到底在谁的算计之中!” 穆言与东明修背叛在前,本当一并受罚。可宋文倾一计使出,这二人便又成了功臣,重握兵权。 数十道圣旨写成,除却行赏之外,便是赐婚。 穆言终是如愿所偿,得了圣旨八抬大轿将心上人迎娶过门。东明修再得兵权,做回那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将军上阵杀敌。 离京那一日,东明修与宋文倾说道:“你赢了,赢在雕虫小技。不可否认,只有在军中我才是活着的。可你为了替她还债,却将彼此逼向了绝路,也委实可笑。” 宋文倾目光看向远处竹林,冷然说道:“我不欠你,她也不欠你了。往后如何,谁也预测不得。你不该活在这些算计之中,还是去你该去的战场,活出你的人生。” 东明修缄默不语,目光却是频频看向城门的方向 。 “她不会来的,你不必等她了。她如今的心思,当是都在父皇身上吧。”苦涩一笑,宋文倾难得在东明修面前表现出他的失落,“或许,我一开始便是错了。” 并非不该执着于皇位,是不该在执着的时候一次次骗她。 “呵。”东明修这一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翻身上马 ,与宋文倾说道:“烦请五皇子替我带句话,绮琴也撑不过多少日子了,看在当初还算有些恩情的份上,能否给绮琴一个痛快?” 当南易将话带给楚慈时,楚慈正在给高顺帝熬药。 炉子里炭火甚旺,药汁在罐中‘咕噜咕噜’冒着泡,苦涩的药味在檐下散开。 楚慈轻轻的扇着火,目光不移说道:“给她停药罢。” 停药,是断了白绮琴续命之物,却也是不再折磨那人。 当形销骨立之人费力的朝上空伸出手,嘴角含笑道出一句‘黎睿,你终于来了’含笑而终之时,心事重重的穆诚正执杯而饮,好似如何也想不明白楚慈为何不借着这机会离开? 冬日寒冷,烈酒入喉,体内就似被烈酒所燃,一股莫名的热意自腹间升起。 好像有什么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当楚慈取下幕离款款而来之时,穆诚忙丢下手中的酒,急步迎上,“楚慈,你终于来了!” 一早便收到信件,邀他画舫相见,有事相商。有过许多不好的想法,可当他听到楚慈一句‘待时机成熟便离开’之 时,欢喜得似个得了糖人儿的孩子。 “楚慈,你终于想明白了。” 或许是饮酒过甚,或许是过于欢喜。当软香入怀,他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怀中之人身子微僵,却是片刻之后顺从迎上。口舌相缠,衣衫渐退,在这燃了炭火的画舫之中 ,春风泛滥,旖旎动情…… 楚慈抱着小熊猫坐在高顺帝床前,轻声说道:“皇上,小熊猫还没取名字呢。” 高顺帝看了一眼她怀中咿呀有声的奶娃娃,若有所指:“宋文旭。” “宋文旭?”楚慈看向高顺帝,在他微勾嘴角之时,含笑说道:“旭日东升,寓意甚好。” 一颗冉冉升起的小太阳,旁的一切不都被摒弃在外了么? 楚慈笑得越发温和,将小熊猫往前送了送,“皇上不抱抱么?奶娃娃很软,抱在怀里很是让人怜惜。” 从未抱过这般小的娃娃,当楚慈将奶娃送来之时,高顺帝有些手足无措。 “皇上莫怕,他不重,也不会摔着的。”楚慈好笑的看着高顺帝。想来,小熊猫是众多皇子之中,唯一一个在襁褓之中被他抱过的吧? 当那小小软软的娃娃抱在怀中之时,高顺帝心中道不出是何感觉。 似新奇,似恼怒。新奇于这么小的身子竟是有着奇怪的力量让人不能丢开,也恼怒于楚慈擅自作主,竟让他一国之君抱这种小东西。 “皇上你看,文旭笑了。”楚慈靠在高顺帝身旁,笑着说道:“文旭认得父皇呢,瞧瞧,盯着父皇便不转眼了。” 一种奇怪的感情在高顺帝心中散开,从未有过的柔软,在他不肯承认,又不能压抑的情况下产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5:都是自私的人呐 小娃娃饿的快,这才没呆多久,便是饿的哭了。楚慈抱着孩子离去,高顺帝躺回床上若有所思。 霍则无声而来,跪于床前,轻声说道:“禀皇上,一切顺利。” 转眼,看向不负所望之人,高顺帝勾唇一笑,“好极。” 楚慈,陪着我吧,你便这般陪着我吧。你要的,我给你。我要的,你也不能再耍手段。 高顺帝又回到了有楚慈相伴的日子。每日是她亲手熬药,有她相伴左右。那小小软软的宋文旭亦是时常出现在他眼前。 当楚慈入宫的第二个年头,薛彦彤母凭子贵,为有史以来第一人,直接从答应封为皇贵妃。高顺帝更是在大年夜宣布桃开之季立楚慈为后。 哪怕是仓促准备,封后大典却是没有一丝纰漏。 头戴赤金凤冠,身披明黄凤袍。当高顺帝领着楚慈受百官朝贺之时,四面八方鸟雀争鸣,竟是难得一见的百鸟朝凤。 楚慈救驾,有目共睹。百鸟朝凤,却为罕见。 宋文倾立于下方,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一日,两个人的婚礼,没有旁人的祝福,却有百鸟为证。那时他以为,那是他得以谋位的好兆头,不承想,她是为后,却非他之后。 就似那时,他娶妻,五皇妃却不是她。 造化何止是弄人?分明就是将人寸寸碾碎! 是夜,烛火昏暗,佳人在前。高顺帝看着床边坐着的人,却无半分欲念。 按理说,他当将她狠狠压在身下,让她明白,她的虚情,也当付出代价。可是伤愈的身子却是不争气,好似那一场重创,夺光了他的精力,让他除了朝政便再无多的精力应付女人。 当他疲乏入睡之时,楚慈自个儿动手脱了凤袍,嘴角是一闪即逝的动人弧度。 “皇上伤重失血,且伤了肺腑,又因赶路不曾好生养伤,这才亏了身子。想来好生调理些日子,不日便醒。只是醒了之后还需修身养性,切莫再受劳累。” 岑子悠的话犹如在耳,楚慈勾着嘴角上床,心道:岑子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高顺帝的伤看似好了,可他自个儿却清楚的很,他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亏损最重的,不是那一场场的刺杀,而是盘踞在体内的毒来势汹汹。 那一年出征所中之毒,终是压制不住,让他承受不得。 身子每况愈下,夜里频频惊醒,再难入眠。轻微响动令身旁的人支起了身子,一如既往的给他按揉着抽疼的眉心。 “皇上,你恨我不恨?”这一夜,楚慈就似突然想开了一般,轻声问道:“哪怕我否认,却也抹不去我威胁穆将军和王爷派人刺杀皇上的事实。若非我如此安排,皇上自然少受劳累,也不会令身子如此亏损。” 高顺帝握着她相揉的手,低沉的声音并无恼意,“你恨我不恨?我让霍则给穆诚下药,如今白绮安有孕在身,我坏你计划,阻你报仇,你恨是不恨?” “自是恨的。”楚慈点头,轻声一叹,“是我背叛在前,皇上断我退路,也是理所应当。” “我也是恨的。”高顺帝忽而一笑,睁眼看向深思之人,“可我将你牵入阴谋在前,算计在后,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你若不恨我,便不是楚慈了。” 相视一眼,楚慈摇头一笑,“皇上,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很奇怪吗?” “奇怪?”高顺帝起身靠着床头,将她拉进怀中,好听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没什么奇怪的,互给互足,满足彼此所需。至少你许过要我含笑九泉,我自也当给你安逸日子。” 这就是聪明人的选择。 斗,是为除去敌手。可若斗个两败俱伤,让旁人捡了便宜,倒不如换个法子好生过日子,安逸得个想要的生活。 楚慈一笑,点头说道:“皇上可莫食言。” 宋文倾势如破竹,在朝中瞬得拥戴。更连刑部也对他马首是瞻,委实令人诧异。 看似干净的朝堂,如今却在高顺帝和宋文倾之间有着微妙的平衡,高顺帝甚至想不明白,他的人,在几时叛变?或者说,他是几时用了宋文倾的人? 想不明白,干脆也不再去想。知晓那人要的是什么,高顺帝便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楚慈的陪伴。 又是盛夏,热浪袭人。再一次前往行宫避暑,终是安静的享受了一回人间惬意。 十个月的娃娃已经蹒跚学步,当宋文旭蹒跚着在高顺帝身旁走动之时,楚慈正转身给小家伙拿水果。一转身,便见小家伙步子一个踉跄,朝地上栽去。 楚慈离的远,来不及去抱,便见高顺帝伸出一腿去挡。不挡还好,这一挡,却是不高不低的,将小家伙直接绊倒在地。 楚慈无语望去,高顺帝颇为尴尬;在池顾抱起小家伙之时,轻咳一声说道:“朕只是想让他靠上一靠。” “嗯,皇上想得极是周到。”楚慈反语道,“好在皇上没将腿伸他后头。” 这要是往后栽去,哪里还能不哭的? 楚慈也没奢望高顺帝能对宋文旭多上心,至少如今的高顺帝能在闲暇之余主动抱一抱小家伙,楚慈也算是欣慰。 就似眼下,高顺帝接过池顾送来的娃娃,抱在怀中逗弄着,“文旭,喊父皇。” 娃娃眨巴着一双大眼,咿呀作语,那‘父皇’二字却是含糊不清。 楚慈上前,将剥好的葡萄喂到娃娃嘴边。小家伙一口含住,便是砸巴着小嘴儿吃得很欢。高顺帝瞧得眉眼带笑,转眼看向楚慈,“我也要。” 楚慈失笑,却也剥了一个喂到他嘴边。 明知都是戏,可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却令池顾暗自叹息:戏是演给旁人看的,可到底也要用心才成呐。 楚慈夜里抱着小家伙上床之时,薛彦彤将宋文旭抱在怀中说道:“又与娘亲出去玩了,都不管我了么?” 小家伙咿呀有声,却是没人懂他在说着什么。楚慈也不再去辨娘亲这称呼到底属于谁,只要薛彦彤高兴,她也就欢喜了。 “你与小熊猫先睡着,我瞧着皇上身子不太舒服,今夜去陪陪他。”沐浴之后,楚慈与薛彦彤说道:“吩咐了霍则在外头守着,你也不必担心。” 点头看着楚慈离去,薛彦彤抱着小家伙自说自话,“小熊猫是不是好开心?娘亲整日带着小熊猫去见父皇,娘亲可都没陪我那般久的。” 小娃娃自然是听不懂的,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她头发便是不撒手。 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长发从他手中解出,“好了,睡吧。” “皇上可是好些了?”看着高顺帝服了药,楚慈站在一旁担忧说道:“皇上面色不佳,还是少熬夜的好。” “无碍。”高顺帝拍了腿,示意楚慈坐到他腿上。 楚慈将碗放到桌上,一如当初那般窝在他怀中,柔声说道:“皇上身子未愈,还是得将息着些,切莫再亏了身子。” “朕有分寸。”搂着怀中之人,高顺帝似随口说道:“东临郡王出马,南瑶节节败退。如今朝中看似风平浪静,却还不能让朕安心。文旭尚幼,朕自是要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才能放心的。” “皇上言重了。”楚慈抬眼看向他,“皇上乃神龙降世,受上天庇护,自是要享儿孙之福,寿终正寝。” “享儿孙之福,寿终正寝。”重复着她这话,高顺帝面色有些异样。低眼看向她,轻笑一声,说道:“你当知道邰正源是要朕不得善终吧?他要的便是朕亲眼瞧着骨肉相残的可怜模样,要的是朕郁郁而终,难得正寝。” “不得善终的是他。”楚慈坚定道,“我相信,皇上必然会含笑九泉,必不遗憾人世一回。” 这是她的承诺。 她如此笃定,高顺帝便是大笑不止。在楚慈含笑看去之时,扬声说道:“好!有你这话,我再累也是值得的。” 从行宫回京,便闻在王府养身子的楚月兰与人私会,被人捉奸在床。 宋文倾当机立断休了那人,更是放话,此生未娶,五皇妃之位,自始至终空置。 “此生未娶,他这是变着法子的告诉你,那五皇妃之位,只你楚慈才配。”高顺帝似笑非笑看向楚慈。 楚慈正教着宋文旭喊‘父皇’,听得此言,倒也实诚,“好歹曾经的五皇妃也是受人敬畏,若被人污了五皇妃之名 ,我也觉得憋屈。” “往后呢?”高顺帝又问,“往后若有人占了五皇妃之名,你当如何?” “皇上试试不就知道了?”楚慈不答反问。 高顺帝也当真想试,可今时不同往日,宋文倾再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流放之子。当他宣来宋文倾提赐婚之事,宋文倾只一句‘此事不劳父皇费心’便断了高顺帝念头。 好似早便知晓会有这答复,高顺帝倒也不恼,面色甚好说道:“也是,五皇妃之位若是轻易被旁人占了去,也委实可惜。就好似那皇后之位唯有楚慈能坐。” 四目相对,父子二人均是将真实的情感埋在了心底,一个将嘲讽的笑意摆在面上,一个将波澜不惊予以应对。 待得宋文倾离去,高顺帝这才支撑不住,靠着椅背大口喘气。池顾忙拿了药丸给高顺帝服下,“皇上,您的身子…” “撑了这么多年,也是到极限了。”一声苦笑,之后便是愉悦,“可想到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倒也没什么不好。相较于苦心经营,最后还不得善终,朕更乐意有她黄泉相伴。” 池顾心中叹息:都是自私的人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6:皇上驾崩 当初宋文倾阻止了楚慈出京,不给她得军功立威名的机会。如今楚慈便是退而求其次,不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全心全意的伴在高顺帝身边。 宋文倾玩弄权势,大半年时间便是令自个儿立于不败之地。楚慈却是窝在后宫,日日伴在高顺帝身旁。 有着高顺帝给她砍伐荆棘,她乐得轻松。 只是,轻松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在宋文旭两岁的生辰宴上,高顺帝饮了一杯去年埋下的寒弄春,回寝宫之后便是吐了一口黑血,倒在楚慈怀中人事不醒。 楚慈忙将人弄上龙床,霍则与池顾早是不能平静。 又是三日昏睡,当高顺帝醒来之时,楚慈伏在床头,轻声说道:“皇上,与我去一个地方吧,那里,或许能让皇上舒服些。” 那个地方,本是想与宋文倾一起去的。可三年过去了,她如今却只想带高顺帝去。 虚弱之人看向她真诚的眸子,断断续续问道:“何处?” “那一年,我与岑子悠曾去过那处。那里,有一处温泉,有疗伤之效。” 楚慈将那温泉好处娓娓道来,高顺帝听罢却是一问,“那处,老五可曾去过?” 楚慈微愣,半响摇头,“本是想与他去的,可造化弄人,便再也不曾去过。” 高顺帝便笑了,就似一个夺了旁人至宝的调皮孩子,“好,我与你去。” 霍则当下带着死士提前半月开道,楚慈寻来岑子悠,向他借了那玄衣。 高顺帝如今的身子,必是受不得那处寒意的。 二人悄然离宫,易容之人以龙体不适为由没再上朝。大半月的路程,终是到了那处雪山。楚慈曾想过会遇到苍云,没想到却在进入雪山第一日便见到了它。 通体雪白,犹如雪山的神灵。 高顺帝见那雪狼将楚慈扑倒,喉间发出一阵似欢喜的低吼之时,混沌的眸子里布着一丝难得清明的笑意。 有苍云相陪,有死士相护,一队人往雪山深处而去,到了那狭窄的通道之时,便只有楚慈与高顺帝进去。 不假他人之手,由楚慈一人伺候。褪去衣裳,泡进那有神奇功效的温泉之中,高顺帝在想着,老天能否多给他些时日?他其实,习惯了她的温柔,贪念于她的柔情。 整整三日在洞中不曾出,温泉的功效委实不错,神色萎靡之人竟是连泡三日之后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是夜,拥她入眠。夜里习惯醒来,见着怀中之人,高顺帝在她唇上一吻。 楚慈睁眼,稍显迷糊的眸子在见到他眸中**之时,微微愣神。 这温泉还有这功效?怎么能让一个形同太监的男人三日便好? “丫头。”一声含糊之音,他的手在她腰腹游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之中透着痛苦之色,“我想要你。” 想要你,却要不了。心里头发痒,身子却不争气。 没有担忧中的冲动身子,楚慈暗自松了口气,在高顺帝吻来之时,轻柔回应,“皇上身子尚未痊愈,劳累不得。待身子大好,我必好生伺候皇上。” 明知她就是敷衍,明知她就是欺骗。可面对她清亮的眸子时,高顺帝便只得一声苦笑,“我甚至不愿去怀疑,不能人道,是否乃你所为?” 楚慈扶着高顺帝躺回软被,“皇上便当是我所为好了。” 何况,根本就是她的算计。 长长一口气叹出,高顺帝再次将她搂在怀中,“这温泉虽好,我却知道自已时日不多。哪怕是灵丹妙药,怕也是无力回天。文旭才得两岁,稚子如何掌权?哪怕想带你黄泉相伴,却不愿文旭受人囚禁,做那傀儡皇帝。” 到底与先前的皇子,皇女不同。高顺帝是每日都瞧着宋文旭的。每日都瞧着,每日都抱着。曾经那铁血无情之人,如今愣是被楚慈给软了心神,放不下那稚子。 “皇上便不怕我也是那想法?”楚慈坐了起来,问道:“若我真是想要掌权,皇上便不怕?” “我不怕的。”高顺帝看着洞顶,缓缓而道,“我放了邰正源。” 一句话,终是让楚慈难以平静。 他放了邰正源? 他找到了邰正源?几时找到的?又是几时放的? “朝局自当相互制衡方得大道。”轻叹口气,高顺帝亦是坐起,坦言道,“放了邰正源,你们相互制衡,总胜过你与老五旧情复燃,令文旭步入陷境。” 楚慈忽然想笑。有时真不必这般诚实!有些话,藏在心中比说出来更好。 “你对我百般柔情,却不过是在等着老五给你一个答复。你不过是在等他一个真正的选择。皇位与你,他难以抉择,你却始终愿意等待。你便是如此,认定的事,认定的人,哪怕是伤痕累累,也要得个答复。明知是错,明知悬崖峭壁无处可躲,明知沼泽深陷却甘之如饴。” 高顺帝的话,楚慈无可反驳。 她说宋文倾自欺欺人,她又何尝不是自讨苦吃?这辈子就爱过那么一个男人。爱得心痛,爱到恨不得同归于尽。可是,那么多年的付出,那么多年的纠葛,岂是说断便能断的?她如何不知宋文倾对她用情至深?若非如此,他为何一再退让?可她却也清楚,宋文倾难以放弃皇位,不然,为何不利用朝中资源助她出宫? 说到底,是江山与爱情都不愿舍弃,才走到如今地步。 “就这样吧。”沉沉一个吐气,高顺帝说道:“文旭尚幼,自是难理朝政。你为太后,垂帘听政。老五为摄政王,辅佐朝政。你若无心与他破镜重圆,便好生为文旭规划。你若不计前嫌与他重修旧好,邰正源自会选择要一个傀儡皇帝。” 三足鼎立,这是高顺帝最后的决定。 不敢在雪山呆太久,毕竟宋文倾不是傻子,若给他机会反扑,一切打算都将失败。 泡了七日,高顺帝精神好了许多,便启程回京。 温泉虽说不上能洗髓换骨,可到底让高顺帝精神了许多。再理朝政也不似先前那般吃力。 只是,这种看上去不错的精神,也不过半年便也维持不下去。 余毒缠绵,令高顺帝迅速消瘦。昏睡七日难以进食,楚慈便在床前守了整整七日。当他夜里突然醒来,精气儿莫名大好之时,他自知大限将至。 楚慈守在床前,看向消瘦之人,难得真心,“皇上,多陪我些日子吧。” “陪不了了。”高顺帝亲和一笑,捉了她的手说道:“我也舍不得你。这辈子,锦馨是我最亏欠的人;而你,是我最不愿放下的人。” 修长的指竟是薄皮包骨,令人不忍多看。楚慈启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高顺帝浑浊的眸子看着楚慈,问道:“丫头,你与他三年,与我亦是三年。哪怕是演戏,你予我也用了心。这些年作戏,你的心,有几分是真?你可曾用过一分真心到我身上?” 对上他有些热切的眸光,楚慈道,“我说过,有我在的日子,我会让你过得舒心。哪怕是你死,也会让你含笑九泉。” 她之答,高顺帝便是失笑。 明知不会有爱情,却还想要答复。真是可笑! 可是,心中明明骂着自已可笑,却在她抹着发热的额头之时,捉了她的手,含笑说道:“哪怕是骗骗我也好。” 楚慈不知道该怎么骗,可看着他好不容易才清明的眸子,想了想,终是喊道:“泽君。” 她这一声喊,高顺帝闭了眼,拉着她的手放到心口之上,沉沉一个呼吸,嘴角却是勾着一个愉悦的弧度。 她总是这样,不愿骗。可是逼得急了,又能让你连恼也恼不起来。 罢了,就这样吧。没有爱情,却也有这些年的日夜相伴。 胸膛几个起伏,再次睁眼,看向她,问道:“你告诉我,你还爱他吗?你会原谅他吗?” “不重要了。”楚慈的指在他眉心轻轻划过,就似曾经的夜里,她一次次的轻揉着他发疼的眉心,“这些,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是啊,都不重要了。 高顺帝笑着笑着便是咳出血来。池顾忙拿了巾帕去抹,却是越抹越多,如何也止不住。 见楚慈手忙脚乱的拧了湿帕来擦,高顺帝朝霍则招了手。 当一块黑色令牌递来之时,高顺帝握着她的手,阻止她徒劳之举,“历朝历代,死士均为在位皇位亲手相传。这令牌你收着,往后死士自当为文旭效命,不得背叛。朝中大臣我早便交待过了,若我哪日归去,便为文旭效命,对抗老五。” 握着那黑色令牌,楚慈并未说话。 哪怕是在此时,高顺帝也看不透这一切是否早在楚慈算计之中?他也无心再去揣测。他只知道,这两年,楚慈全心在陪着他,伴着他;给他从未有过的柔情,给他难得的自在。让他享受了一回身为人父的柔软,让他享受了一回有人惦记的温暖。 这些,便够了。 “丫头,你再亲亲我。”一句话,高顺帝喘了许久才道完。 楚慈握着他的手,倾身印上他发黑的唇。 “丫头,再唤唤我。” “泽君。” 楚慈柔情相唤,高顺帝终是含笑闭眼。那勾着的嘴角彰显着他的愉悦,那面上的笑意表露出他的欢喜。 曾经许过,要让他含笑九泉。如今,她做到了。 “皇上!皇上驾崩了!” 池顾终是哭喊出声,跪在床前磕头不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7:垂帘听政 高顺帝驾崩,楚慈以雷霆之势迅速立宋文旭为帝。哪怕宋文倾安排得好,却在穆言与东明修带多名大将助阵之时,只得不甘坐上那摄政王之位。 最重要的是,当他看到一身白衣立于朝堂的楚慈之时,他做不到举兵夺位,更做不到将剑指向挚爱之人。 “主子,没了先皇,你与夫人有大把时机解除误会。”南易苦口婆心相劝,惟恐宋文倾一时头脑发热再度进宫行那不可为之事。 “误会?”宋文倾摇头失笑,“我与她,从来就没有误会。” 有的,只是斩不断的纠缠。 爱了三年,又纠缠了三年。近七年的光阴,最后却是一个成了持政太后,一个做了辅政之王。 每欲疯狂之时,心中便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好似在许久之前便经历过这般两难的境地。放不下爱情,却也舍不下权势。自欺欺人的走过一道道荆棘之路,到最后却是心中生恨,甚是不甘。 灵堂之中,楚慈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地上,一杯自个儿饮下。 “皇上,去年我们埋下的寒弄春,你都不曾饮上一口。”轻浅的话语,在这安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楚慈一杯杯的饮着,说着这酒如此的好,说着当年二人冒雪埋酒的趣事。 “皇上,其实你很好。只是,你身居高位太久,无法享受平凡的快乐。” 池顾在一旁听得频频落泪,霍则在一旁目光复杂看向楚慈。 不可否认,霍则对她动过太多次的杀念。然而,杀她的念想却在两年时间逐渐消去。如今,楚慈更是他的主子。 “你们都去外头守着吧。我想单独陪陪皇上。” 池顾张口欲言,见楚慈平静的面色之时,最后抹泪潜了宫人。 灵堂真正安静之时,楚慈起身,停于棺前。 看着棺中含笑而终之人,楚慈亦是勾了嘴角。 头上那把明晃晃的大刀,在高顺帝将令牌交到她手中之时彻底消去。这么多年的作戏,这么多年的陪伴,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不再受人威胁,不再担忧在意之人是否沦为棋子。如今有朝臣拥护,有死士卖命,头上亦无杀人大刀,这才是真正得了自由。 如今,羁绊她的是亲情,而非受人威胁。 “你对我百般柔情,却不过是在等着老五给你一个答复。你不过是在等他一个真正的选择。皇位与你,他难以抉择,你却始终愿意等待。你便是如此,认定的事,认定的人,哪怕是伤痕累累,也要得个答复。明知是错,明知悬崖峭壁无处可躲,明知沼泽深陷却甘之如饴。” 高顺帝的话无数次的在脑中响起,楚慈提着酒壶对嘴而饮,却是挥不去那清晰的话语。 是啊 ,她在等,等着宋文倾给她一个答复。 要江山?还是要她? 这个时候,宋文倾是否在暗喜离皇位又近一步?是否在暗喜离她更近一步?是否觉得,如今能将江山与爱情一同收获? 可是,她就是那么固执。她能耗时间等他一个答复,却永远不会让宋文倾江山与她共得。 那人一日分不清什么更重要,她便一日不会妥协。 楚慈是固执的,她认定的事,宁愿苦涩度日,也不肯为了片刻柔情而委曲求全。宋文倾也是固执的,他非要她承认对他深爱不减,非要让她明白爱情与江山并非不可共得。 两个人都是这般固执,固执于已见,就似寒冬中的刺猬。分明想在寒冷的夜里相互依偎,却被彼此身上的刺给扎得哀嚎不止。 “太后,穆副将求见。”池顾碎步上前,垂首说道:“说是不日便启程前往东临,临走之前与太后禀报边关战事。” 眨眼高顺帝已是离世一年,楚慈坐于龙椅之上,怀中是玩着串珠的宋文旭。 “太后?”楚慈未答,池顾又是唤了一声。 收起心神,楚慈道,“宣。” 说起来,自打文旭继位以来,她便鲜少出宫。而穆诚随同穆言镇守边关,也是一年未归。 如今归来,是因东明修重得镇国将军之名 ,东临便由穆诚暂守。 曾经说过等她之人,如今已为人父。再次相见,楚慈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依旧炙热的火焰。 时至今日,为何他还看不透,她就是在欺骗他,报复他,利用他? 这男人,当真是傻啊! “东临方才平乱,穆副将此次前去,还需多加费心才是。”楚慈公事公办,不再给穆诚任何的机会。 穆诚却是守着当年之约,回道,“末将必不负太后所望,将来太后再往东临,必是一派祥和景象。” 再往东临?那处可不是私奔的好去处啊。 楚慈暗自叹息,却也不再多言。 “文旭,你把墨给我吐出来!” 穆诚走后,楚慈不过一个走神,小家伙便将墨给塞进了嘴里。池顾抬眼,便见楚慈抠着小家伙嘴巴,把那黑乎乎的墨给掏出来。 急忙上前,端了清水给小家伙漱口,池顾笑道,“皇上怕是饿了,太后批阅折子也好些时辰了,当去御花园走走。” “也罢,去御花园走走。” 抱着小家伙前往御花园,便见薛彦彤手拿剪子,将那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雏菊剪了放在篮子里。 见楚慈走来,薛彦彤忙将篮子给一旁的小福子,大步上前接过文旭,佯怒道,“方才还在身旁,一眨眼功夫便又去寻娘亲了?” “母后,儿臣错了。”小家伙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可怜巴巴的讨好着薛彦彤,“下次儿臣必定与母后说了再去寻娘亲的。” “惯会认错,偏不改正!”在小家伙额头一点,薛彦彤无奈说道:“都是你娘亲给惯的!” “是是是,我惯的。”楚慈笑道,“你尽会凶他,我不惯着谁惯着?” “小慈!”薛彦彤嗔道,“往后他耍性子,你可别怪我没教好!” “那哪儿能啊?”楚慈接过文旭,将他放到地上,“孩子要散养,太严了不行,太顺着也不行。自由发挥就好,如何能说是你没教好呢。”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有理!” 话虽恼,可薛彦彤面上却是带着笑意。挽着楚慈的手跟在宋文旭身后,浅声说道:“兄长前些日子回了趟岛,捉了新鲜的鱼一路冰镇而来。我也许久不曾与兄长一同用膳,今夜便去他府上坐坐可好?” “好。”楚慈笑道。 宋文旭登基,薛彦华这才步入朝廷。当圣旨下达那一日,他以为自已是在做梦。 曾经最看不上的女人,如今却成了这北瑶的主子。一介女流,愣是坐上那监国之位,委实令人佩服。 在薛彦华府上用了晚膳,二人带着孩子在街上闲庭信步。文旭少有出宫,见着什么都稀奇,却是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并未闹着要买。 薛彦彤诧异,蹲了身子问道,“不是喜欢么?为何不买?” “娘亲说过,喜欢的东西也得分用不用得上。若是见着中意之物一昧采买,便不知晓何为真需,何为累赘。”小娃娃一板一眼认真回道,“任性惯了,将来也不会知晓什么是该珍惜的。” 眼框一酸,薛彦彤心中道不出是高兴还是苦涩。 其实,她还是放不下宋文倾的吧。这么多年朝堂相见,解了远思,却解不了心底的那份执念。 也不知这样相互折磨的日子何时到头? 思量之间,一手牵了文旭,一手牵了楚慈,三人往前而行。 丝竹之音入耳,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柳下。池顾护着文旭在河边瞧着夜景,薛彦彤看着楚慈,问道:“小慈,你与我说实话,你不肯与他重修旧好,可是因为我?可是因为小熊猫?” “与你们无关。”目光看着远处灯火,楚慈幽幽说道:“我只是想要他一个答复。我只是想听他说一句真话。” 只想要一句出自真心的‘我爱你’,没有犹豫,没有算计。 “你……”本想相劝 ,可一想宋文倾与楚慈的感情不是旁人能插手的,便也打住话题。 又是瞧了会儿夜景,便转身往回走。经过热闹的街市,便见几个街头混混打着一双男女。 那双男女骨瘦如柴,面上更是起了大大小小的脓包。池顾朝霍则打了眼色,混于人群中的死士便朝四方靠拢,将楚慈三人牢牢护住。 经过那处之时,听得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喊道,“我可是国舅的姐姐!你们胆敢打我,小心我灭你九族!” 文旭止了步子,回头看去。却见那人衣衫褴褛,面容丑恶。一旁蹲食泔水的男子蓬头垢面,亦是面目全非。 小混混儿听罢大笑,“这话你说了千百回了,你若真是,你倒是去国舅府上啊!蹲这儿跟乞丐抢泔水,还敢攀皇亲,当真是笑死人了!” 这些人似以打人为趣 ,手臂粗的棍棒一下又一下的打向那二人,,这才尽兴离去。 旁人见着,却无一人出手相阻,好似早便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娘亲。”指着远处倒地二人,文旭低声问道:“她真是舅舅的姐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8:我可亲你了 “莫被她骗了。”楚慈将文旭抱在怀里,轻声说道:“舅舅只有一个姐姐,便是娘亲。他们有手有脚却不肯务劳,自甘堕落方才落得如今地步。你瞧瞧这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哪个像他们这般可怜?同情心是给值得的人,有些人,永远不值得人同情。” 宋文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楚慈抱着他离去之时,他只见到那女子爬在地上,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似有怨恨。 娘亲从不妄言。宋文旭相信,娘亲是不会骗他的。以至于,当某一日死士前来禀报,楚月兰与薛彦东暴毙之时,他也不曾去想,这名字何其熟悉。 时光荏苒,日复一日。眨眼两年时光又去,楚慈与宋文倾之间却无半点转机。 宋文倾竭力于朝政,似想在朝局上压制楚慈。可惜高顺帝留给楚慈的人均非庸才,平衡的局面愣是难以打破。 平日里相见,宋文倾也是难得的以礼相待,可控制得了自已的行为,却克制不了投去的炙热目光。每每与他这目光相对,楚慈便抱之一笑,一如既往调笑,“王爷可是有了王妃人选?” 每每如此相问,宋文倾便肯定答道,“有。” 楚慈静候下文,他却上前一步,低沉说道:“王妃之位,非她不可。” 楚慈给他的永远都是一个不含感情的笑意。 彼此都清楚,非她不可,却也不是只要她。 宋文倾坚信,她需要的只是时间。高顺帝已死,他也不必担心楚慈会被谁所占。就这样每日进宫与她相见,他便觉得再长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这一日,又是一早进宫,夜里方归。除了不曾与她有肌肤之亲,不曾再有夫妻之实,宋文倾觉得,他与她,如今更像是夫妻。 齐头并进,共同治国的夫妻。 曾经,他想要这个天下。在他心中,天下就是他宋文倾的!后来,他想要这个天下,他清楚的告诉自己,天下就是他和楚慈的。 现下,正是他与她的天下。哪怕有薛彦彤又如何?有宋文旭又如何?与他携手的,只有楚慈。 “主子,可要用宵夜?”南易立于门外,问着埋首办公之人。 埋首于一堆折子,宋文倾道,“不了,今夜她做的菜味道极好,吃了不少。” 南易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如今的主子与当初大有不同。或许是将觊觎楚慈的男人都给打发了,主子心中惬意吧?忙完政事,便是每日进宫蹭饭,主子这无赖的行为倒是越发的娴熟。 只是,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这样的日子主子又几时会倦?几时会有更深的念想? “太后。” 霍则在外轻唤,楚慈瞧文旭没醒,这才起身出去。 “找着了?” 楚慈之问,霍则摇头,“不曾,当年皇上另派人手将他放走,邰正源更是几年不曾露面,属下委实难寻。”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踱步至廊下,楚慈忽而问道,“以他的情况,若想以左手练剑,有几成把握?又需几年?” “据属下所知,邰正源乃练武奇才。当年也并非只用右手。如今右手已废,改用左剑,除去修身养息的日子,想来五年一过便有所成就。” “五年。”楚慈停步,又道,“文旭已是六岁了。” 或许,再过两年,那人便会卷土重来。 邰正源受了几年屈辱,对楚慈已是恨之入骨。只可惜京中势力已破,他便是再想报仇,也不得不重新布置。 楚慈倒也不怕邰正源以命相胁,那种人,最是在乎自已的命,若当真能自杀,她也不会活到今日。 可是,也不能放任邰正源培养势力。她绝不会重蹈覆辙,与邰正源再闹一出权谋之争。所以,她也该主动出击了。 思量一番,楚慈说道:“去荒芜岛,监视一个名叫封锦笙的人。” 当年之事有许多不明白的,此时想来却是拨云见日,见了眉目。 霍则点头,又是说了许多计划,这才离去。 中秋之时,宋文倾再次不请自来。楚慈正与薛彦彤做着月饼,见着来人,淡漠说道:“王爷今日来的早了些。” “中秋佳节,自是与家人相伴。处理了朝事便来了,我带了食材。” 说话间,南易将篮子里的食材都拿了出来,“夫人,我准备了好些小排,今儿个可要做糖醋排骨?” 这么多年,也只有南易能不改口,依旧唤楚慈‘夫人’。楚慈也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一般,从未更正。倒是一旁的宋文旭歪着脑袋看了看楚慈,又看了看宋文倾,也不知小脑瓜中在想着什么? 夜里与朝臣用了晚宴之后,宋文倾理直气壮的留在御书房,把那一碟子月饼放到桌上。 楚慈抬眼看去,他便说道:“近来江湖上不太平,想来是他有所动作。只可惜他从不露面,我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嗯。”应了一声,楚慈翻了折子批阅。 宋文倾立于一旁,随手翻起一本折子,看后笑道,“小泽倒是越发有本事了。听闻前次去南山巡防,竟是将那处的强盗给抄了窝,百姓可都高呼国舅威武。” “嗯。” “还有薛彦华,进了刑部,却是半分不给我面子的。你一句话,他当了圣旨;我有异议,他便直言让我与你商议。” “嗯。” “对了,楚柯明近来身子不好,怕是撑不了多少日子。” “嗯。” “我可亲你了。” “嗯…唔?” 习惯了敷衍的态度,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唇上当真被温软的唇印上之时,楚慈心中一颤,眸光一闪。 他克制了自已六年,本以为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他不开口二人便再无进展。可如今,他终是等不下去了么? “小慈。”她未推拒,他便是一个激动,将她搂在怀中,“小慈,小慈……” 他一声声的喊着她,就似要将这些年的感情都给喊出来一般。 池顾没眼再看,忙退出去关了殿门。好在每次宋文倾前来,他都有先见之明将人都给潜了出去。不然,太后与摄政王**,这罪名一出,可不是儿戏! 禁了多年的火,似在这一刻被点燃。燃得旺盛,燃得激烈。 楚慈也不知是该拒他?还是该接受?她只知道每日相见的人,此刻拥她入怀,竟是让她没有推开的力气。 承认吧,你也是在期待的。 期待他妥协,期待他开口。 **,何其旺盛。一夜的颠鸾倒凤,却也解不了多年的相思之情。 一夜放纵,换来的便是萎靡不振。可她像死了一回,他却是不知饕足一般不愿放开。 “放手。”将他搭在腰上的手挥手,楚慈道,“当上朝了。” “不想上朝。”宋文倾埋首她项间,几分撒娇道,“小慈凶我。” 楚慈无语,无语于他的无赖,也是无语于自已的放纵。 怎么就遂了他的愿呢?怎么就从了自已的欲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都相安无事?怎么昨夜就一时糊涂了? 有了第一次,必然就有第二次。以宋文倾的为人, 怕是得步步紧逼,让她做出决定的。 她的担忧也非多余。自打中秋之夜一夜欢好之后,这人便是夜夜入宫,逮着机会就要与她颠鸾倒凤。 楚慈哪敢继续放纵自已?每日朝事一完,便是回了寝宫去陪着宋文旭。以至于宋文旭都开始不解,问着宋文倾,“摄政王,你是要教朕习字?” 桌上是新铺的宣纸。楚慈正握笔教宋文旭写字。 宋文倾眉头一挑,摇头说道:“非也,今日教皇上作画。” 这人惯会耍手段,占了宋文旭的文房四宝,便是提笔成画,将楚慈模样刻到了纸上。 宋文旭看了看画上的楚慈,又看了看一旁兀自练字,不曾言语的楚慈,良久说道:“娘亲和摄政王好般配哦。” “……”楚慈手一顿,转首看向宋文旭,“谁教你说这话的?” 宋文旭眨巴着眼,笑道,“上次去舅舅家,听小茹说的。” 清了清嗓子,宋文旭学着女娃娃的模样,细声细气说道:“娘亲和爹爹好恩爱,好般配哦。” 小茹,是楚月泽与孙芯蕊长女。那娃娃古灵精怪,别提多招人喜欢。 宋文倾以咳止笑,一本正经说道:“皇上说的极是,般配二人用到此处甚是恰当。” 夜里,某人潜进宫中,把睡熟的宋文旭往外头一放,咬着她耳垂说道:“文旭说的对,小慈与我,极是般配。” 楚慈将人推开,却是忧心忡忡。 她怎么觉得,宋文旭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那小家伙,小脑瓜中都装了些什么? 许是同塌而眠解了无名无分之苦,宋文倾在朝堂之上便越发的有耐心,也是越发的有魄力。他的耐心表现于关于政务的解释。他的魄力源自于楚慈拍定的事,他若认可,便是冷脸实施。 楚慈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种放纵,迟早坏事。 可明知这样不行,却也改变不了二人的相处模式。有时甚至宋文倾忙于政事不曾进宫,宋文旭还会不解的问上一句,“摄政王今日怎么不进宫教我作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9:是我对不住你 楚慈若有所思的看向宋文旭天真面容,“小熊猫,你觉得摄政王如何?” “摄政王么?”宋文旭歪头想了想,笑道,“摄政王是极好的。每日处理朝政,闲暇之余还进宫教我习字作画,教我为君之道。父皇去的早,我没甚印象,记忆之中,便是摄政王如兄如父待我。” 楚慈忽然将他拥入怀中,“父皇也是很疼小熊猫的。以往父皇总爱抱着小熊猫看他写字。” “唔。”宋文旭嘟嘴说道:“娘亲,长兄如父。其实,摄政王亦兄亦父相待,我也并不孤单。听闻摄政王面容与父皇如出一辙,我看着摄政王时,总在想着父皇对我是否也这般的好。” 楚慈一时恍惚。 那些年陪在高顺帝身边,她以为自已会将那人当作宋文倾,可她却清清楚楚的知晓,高顺帝是高顺帝,宋文倾是宋文倾,哪怕相貌相似,却如何也替代不得。 “娘亲。”宋文旭扯着楚慈衣袖,低声说道:“可以让摄政王常常进宫陪我吗?我喜欢与他在一处。” 楚慈眯眼,良久点头。 虽是应了宋文旭,可第二日宋文倾入宫之时,楚慈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头,“你如何哄骗文旭了?” “我冤枉。”宋文倾忙抬手讨饶,“我只是教他作画,告诉他小茹喜欢什么罢了。” 楚慈恍然大悟。 尼玛宋文旭才六岁啊!居然就懂得了如何把妹?! ! 宋文倾趁机捉了她的手凑到胸口,委屈说道:“可疼了。” 楚慈一甩手,表示无心与他多言。 过后仔细的打听了打听,这才清楚原来是小茹那丫头尽得顾清墨真传,小小年纪竟是做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便有能让人手足麻痹的良药。 想想这些日子宋文旭写两篇字便手麻得直喊难受,楚慈这才明白小家伙为何要去哄着小茹了! 果然宋家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宋文倾好似对眼下的相处颇为满意,楚慈却心中郁结日复一日。 他不在乎谁是帝王,却又舍不去这一身的权势。她明知再纠缠于此也是枉然,却也难免心中郁结。 这些年里,太多的事发生。如柳与岑子悠相认。孙芯蕊育有一女一子。白绮安一子相伴,穆言家中美娇娘更是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 处理朝政越发得心应手,闲暇之余还能带着薛彦彤和宋文旭去宫外散心。 一切好像都过得很好,好像是在活在梦中。可是,楚慈却清楚,这个梦,总有一日会醒。 这一日,当楚慈出宫与一少年擦肩而过,她便知道,梦,该醒了。 “记住我的样子,将来要给你父亲报仇,记得来找我,可千万别找错了人,报错了仇!当然,如果你还想像你的父亲一样,做一个恶贯满盈,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我第一个杀了你,绝不手软!” 当年的娃娃,如今虽是变了模样,可那眸中的恨意,那耳下的胎记,却是楚慈所忘不了的。 “楚慈,我要报仇!等我长大了,我要杀了你!” 当年的孩子离开之前,满是恨意冲她喊话。 回到宫中,楚慈宣了霍则,低声交待几句,霍则诧异,却也点头而去。 又是两年的等待,终于是等来了邰正源? 这一次,他又想玩什么花样呢?寻来所有恨她的人,是想如何处置她? 天空飘雪的那一日,穆诚自东临入京,随行的,便是那面容消瘦,没甚情绪的白绮安。 白绮安带着儿子,一路上沉默寡言,那孩子就似不会说话一般,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却时不时掀了帘子朝外看去,渴望的目光望向那俊马之上的男人。 入京之时,孩子的目光被繁华的京都转移。一路往将军府而去,却见路上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左手由一美貌妇人所牵,右手勾着一俊朗男人小指。 “五哥。”孩子抬眼看向男人,眉宇之间是爽朗笑意,“方才我瞧着那泥人倒是有趣,改日我们与娘亲比试比试,看看谁捏的泥人更好。” “可有彩头?”被唤五哥之人一脸笑意,“上次你下棋赢走了我的玉佩,若我做的好,你便把玉佩还我?” “那可不行。”孩子忙收手悟着腰间那雕刻玉兰的白玉,“送出的怎可再收回?若要彩头,另选便好。”说罢,转首看向妇人,“是吧,娘亲?” 妇人不置可否,却是看着远处奔来那马背之人。 男人抬眼看去,见着来人,双眼一眯,“却是这般快么?” 穆白转首看向马上之人,轻喃一句:“父亲。” 他从未见过穆诚有过这样的神情。这么多年,穆诚的面容之上只有冰冷的神情。面对娘亲是这样,面对他也是这样。 可此时,父亲却是眉目带笑,落马生风,大步往那三人而去。他甚至看到父亲从怀中摸出一支墨玉簪递到那孩子手中,“偶然得了一块好玉,想着皇,想着小少爷当是喜欢,便做了玉簪。” 宋文旭眨巴着一双大眼,笑道,“爱卿破费了。” “才递了折子入京,竟是这般快便回来了?”楚慈盈盈一笑,视线看向后方的马车。瞧着车上那孩子微怔的目光时,微微点头。 穆白一愣,却是不敢再看,忙放下了帘子,面色有异。 “战事已平,王爷回了东临,我自是回京复命。”穆诚看了宋文倾一眼,眉头不可查觉一裹,“同在京中便是巧的,你出来散心也能与摄政王偶遇。” “小慈是与我一同出宫的。”宋文倾笑眯眯的答话。 不愉快的相遇,令宋文倾与穆诚心中均是不喜。回宫之时,宋文倾拿了一堆折子丢给宋文旭学着处理,回头便拉着楚慈诉着委屈,“当初可是你作的孽,如今他又寻回来了,你可得把这事儿给处理了。” 楚慈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明日我便与他说清楚。” “不行,我与你一起去!” 宋文倾怎会放心她与穆诚单独相见?夜里缠着她非得相伴,楚慈却是不松口,任他耍尽手段也不应他同行。 次日,楚慈当真没宋文倾,独自与穆诚相见。 这么多年过去,死的死,逃的逃,恩怨情仇也都散了。特别是这两年与宋文倾的相处让她都不知当如何去恨。 当穆诚质问她为何还与宋文倾纠缠不休之时,楚慈道,“穆诚,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他,是的,利用最多的,只有他。 若说亏欠最多的是薛彦彤,那么最对不起的便是穆诚。 “我放不下他。你也看到了,我对他的感情,无人可替。当初我就是在骗你,骗你为我做事,利用你的感情为我所用。”对上他受伤的眸子,楚慈惭愧道,“我变成了自已最痛恨的模样,将你牵扯进来,是我对不住你。” “你闭嘴!”穆诚怒吼,“我等了你十二年!从我认识到自已的愚蠢之后,我等了你十二年!你现在告诉我一切都是骗我的?你当初为何不一剑杀了我?” 苦苦相等,换来的却只是欺骗。穆诚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楚慈对他这般无情。 只有他的质问,再没有她的解释。楚慈只说对不住他,却再也不肯多言。 直到穆诚摔杯离去,楚慈这才轻叹口气,命霍则退下。 “太后。”霍则并不赞同,“这是在宫外,并不安全。” “今日出宫,无人知晓,你且放心。”楚慈好似真要独处,潜退了霍则,一人坐在山上亭中浅酌。 夜风吹拂,带来阵阵寒意。雪花伴着夜风进了亭子里,片刻消融。 当她走出亭子,离了死士视线之时,一道身影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年那样中你的计?”来人一声冷笑,却在死士包抄之时,低沉说道:“你何不去问问他,为何不敢将当年之事告诉你?你以为当年真是被人凌辱?却没想过那害你流产之人就是宋文倾?他不敢说出自已害你流产,却要你背负被人奸污的阴影,你却还放不下他?呵,当真可笑!” 邰正源确实是聪明的,上过一次当,便不会再中计。说完这些,便摆脱死士脱身离去。 楚慈总算明白邰正源是想做什么了。可是,她却没办法不去寻一个答复。 回到宫中,面对宋文倾那张不喜的面容,楚慈上前,问道:“你不放心我?” “你骗我!”宋文倾依旧有怒,质问道,“为何调虎离山?我去了才发现你们根本不是在那处相见。你为何非得与他单独相见?” 因为,我要引出那人啊!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你若在,他便不会出现啊! 可是,所作所为都是枉然。那人之言,更是让她心中难以平静。 相拥入眠之时,楚慈问道,“你实话与我说,你当真不嫌弃我?” 宋文倾微愣,一时不明,“何出此言?” “当年,山上,我受人凌辱。你当真不在意?”楚慈坐直了身子,问道:“以你如今的身份,想要怎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不嫌弃我?为何非得与我纠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0:他从不信任我 “楚慈!你到底有没有心?”宋文倾顿怒,“他一回来,你便提这些事?你是否就要我说一句‘在意’,你便能如愿的与他走?” “你为何恼?”看着他慌乱的眸子,楚慈问道:“说出你心中的答案有那么难吗?还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所以你恼羞成怒?” “我当然恼!这么多年了,你心中还有别人,你让我如何不恼?”强行辩护,宋文倾难得未留宿,起身离去。 宋文倾离去,楚慈这才笑着下了床,“池顾,进来。” 外头之人早是听到动静心中忐忑。 当年,高顺帝一再强调,不要告诉她真相,永远不要告诉她真相。他以为,这件事,总会尘封。谁承想,时隔多年,却还是要抖出来吗? “我记得先皇曾经说过,你们捉着了邰正源亲信,得知那夜真相?”楚慈看着跪地之人,冷声问道:“那夜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池顾抬袖抹汗,却是不敢答话。 楚慈一声轻笑,“你说吧,我不治你的罪。我还要留着你伺候皇上,如何会因为这些事治你的罪?” 池顾不知她所言真假,却在她阴鸷的眸光下道出了实话。“那夜,令太后小产的,正是摄政王。” 真相就似一把锋利的刀,将她从中剖开。 楚慈想笑,想放声大笑。可她最后却只是低喃一句,“我总算明白先皇放走邰正源的目的了。” 哪是什么三足鼎立?哪是什么相互制衡?分明就是早料到她放不下宋文倾,迟早会与他重修旧好,这才放了邰正源,在时机成熟之时,给她致命一击。 “你当真是比谁都了解我啊。”看着上方牌位,楚慈苦笑不已。“是,我就是放不下,可我却接受不了他的不信任。一开始他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会原谅他,不相信我会助他,所以他不告诉我。后来他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会放下,不相信我会放过他,所以他隐瞒至今。” “他宁愿让我心底压着一个恶梦,却也不愿意将一切坦白。时至今日,哪怕我问出来,他也只会慌乱回避。你说,你们宋家的人,怎的都这般无情?怎的都这般狠?” 高顺帝的牌位回答不了她,而回应她的,只有烛火炸响,更显可悲。 “这两年以来,我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已,在他心中 ,我比较重要。可眼下看来,我还是比不过一个皇位啊。他怕我知晓真相与他反戈,所以将那件事掩埋。你说他怎么就做的出来?为何就那般不信任我?” “十五年呐!十五年的纠缠,换来的却还是他的不信任。他总要我信他,可他却从未信过我。他不信任我,从不将我真正放到自已人的行列!” 楚慈是几时出宫的,无人知晓。当霍则寻不到人,跑去王府找宋文倾时,宋文倾心中更觉慌乱。 “穆诚,你最后再帮我一次吧。” 楚慈觉得,还是穆诚最易看穿。他伤心了便喝酒,要找他,实在容易。 穆诚已是喝花了眼,见着身旁之人时,狠狠一堆,“走开!你不是楚慈!你又来骗我!又乘我喝醉了来骗我?一个儿子还不够?你还想要几个?” 楚慈心中一痛,这才发现穆诚已是哭了出来。 “你不是我的楚慈,我的楚慈从来不会主动抱我,从来不会主动亲我。你不是我的楚慈。” 此话一出,楚慈便是苦笑不止。 你的楚慈?从不曾得到,你却这般珍惜么?若他有你一半懂得珍惜,我与他,又如何会走到这一步? “阿诚。”将他提在手中的酒夺了丢向一旁。楚慈握着他的手,放到冰冷的脸上,“我是楚慈,你看清楚,我是楚慈。” 他的泪,模糊了双眼。宽大的手掌在她面容之上轻轻滑过,小心翼翼的证实着眼前之人。 “阿诚,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可好?你帮我,你帮我去寻你叔父,你定要帮我。”楚慈忽然觉得自已很可恨,也很可笑。她握着他的手,靠近他,低喃,“我只有你了,阿诚,我只有你了。” 从未有过的软弱,让穆诚瞪大了眸子,他狠狠一抹眼,却又在她面上用力揉着。 似想取下那张太过真实的面皮,可换来的却是她被揉得通红的面颊。 终是确定眼前之人是真的,穆诚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人狠狠搂在怀中,都不给她再说的机会,低头便吻了下去。 这一次,真的是她。怀中的人,真的是她!不再是酒后产生的幻觉,也不再是白绮安居心叵测的易容之术。 唇舌相依,是浓郁的酒香,还有他未尽之泪带来的苦涩。 想到山上她的无情,穆诚捉着她的领子便是狠狠一撕,他说,“楚慈,不要爱他,你爱我,我求求你爱我,只爱我一人。” 等了十二年的人,却突然告诉他,不爱他,一切都只是骗局。哪怕他再是冷血无情,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楚慈,我求求你,别不要我。我已经改了,我再不敢对你有丁点的怀疑。我再不敢随意对你发脾气。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我求求你好好爱我一次。” 楚慈的唇被他吻得发疼,娇嫩的肌肤更在他布着薄茧的掌心之下泛起一片红痕。 她潜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可是,宋文倾的不信任,宋文倾的欺骗,让她默默承受,丝毫不拒。 就这样吧,她想,就这样吧。 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欠穆诚的,就用这最为愚蠢的法子来还吧。 披风落地,外袍散去。当他低头啃咬在她脖子上,留下一串的咬痕之时,楚慈闭眼,搂着他狠狠的吻了上去。 既然要还债,又何必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 她的主动,让穆诚越发兴奋。将她紧紧搂住,似要将她锲入骨血,似要将他彻底融入体内。 眼见二人就要褪去屏障,彻底融合,屋门被人踹开,门外二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桌上衣衫不整的两人。 “楚慈!” 咬牙切齿的一声怒吼,宋文倾疯也似的冲了进去,捉起穆诚便是狠狠一拳揍了过去。 穆诚惊醒,却无悔意。面对疯了似的宋文倾,丝毫不让,抬手相迎。 白绮安立于门外,咬唇看着屋中闹剧。只有她知道,方才的画面,让她多想杀了楚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清楚的知道不能再对楚慈动手 。楚慈就是穆诚心中的宝,她动一次,穆诚便多恨她一分。 “你敢碰她!你敢碰她!” 宋文倾来来回回只这一句,穆诚却是冷笑质问,“她是我的,我为何不能碰?我不能碰,谁能碰?你吗?你配吗?你一个亲手将她送出,将她由妻变母的人,配吗?” 楚慈看着二人以最简单的方式缠斗,狠狠一闭眼,穿上衣裳,从窗户离去。 待宋文倾回神,楚慈已是没了身影。 楚慈从来不会主动委身于人,这一点,宋文倾最是清楚。不然,她也不会千方百计的算计高顺帝,让高顺帝不能人道。 楚慈不可能会爱上穆诚,更不可能与之交欢。既然如此,她今夜为何失控?难道是被人算计? 来不及细想,给了穆诚一拳,宋文倾便追了出去。思量她只会回宫,便也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往皇宫而去。 不出所料,楚慈一回宫便去了辰汤殿。她泡在泉水中,氤氲雾气之中 ,透出她那张模糊的面容。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胡乱脱了衣裳,宋文倾跳入池中,捉了她冷声质问,“你就这么想与他一起?他到底哪一点让你念念不忘?” “小伍,我们做吧。”面对宋文倾的愤怒,楚慈忽而说道:“我们做吧,就在这里。” 她的话,让他一时愣住。尚未理透她的心思转变,她便双臂缠来,将他狠狠吻住。 不可否认,他恨不得做到她下不床!这样,她就不会再去想别的男人! 他是粗鲁的,粗鲁的想要盖去穆诚给她的痕迹。粗鲁到两人就似疯了一般,在这池中翻云覆雨,一夜疯狂。 直到她累得昏睡过去,宋文倾这才狠狠一闭眼,难以掩下心中的慌乱。 他总觉得有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这种感觉让他不安,让他惶恐。 给楚慈穿上衣裳,放到床上,这才命池顾宣来霍则,“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何失控?” 霍则回道,“本是布局捉邰正源,怎奈那人来是来了,却未捉到。” 那人乃传音,霍则等人自是不知邰正源对楚慈说了什么。见宋文倾面色发沉,接着说道:“太后计划了好些日子,许是没捉到邰正源,心中生恨。毕竟邰正源对太后下了血引,那人一日捉不住,太后一日难安。” 原来如此! 宋文倾这才放下心来。 外头的池顾惴惴不安,怕极了宋文倾会招他问话。可最后宋文倾却是大步离去,这让池顾松了口气。 下午,宋文倾进宫之时,楚慈已是醒来。见他立于桌旁,楚慈说道:“我与邰正源算是性命相连,他死,我亦难活。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便监国,助文旭稳固朝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1:她都知道了 “你不会死的!”宋文倾郑重说道。 楚慈勾了勾唇,却是笑不出来。将玉玺交到他手中,说道:“凡事必有万一,你我都不知他是何安排,自然要多备一条路。” 手中是沉甸甸的玉玺,眼前是爱到深处无法割舍的爱人。宋文倾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何处有问题。 心有疑惑,自然要去多加调查。楚慈乘着他出宫之机,命霍则亲自将一封信交到穆诚手中。 对于和楚慈的疯狂,穆诚没有悔意。可一想到自已失控害她受了牵连,便也愧疚。当下按楚慈交待,去寻穆言。 “小熊猫。”大年初一,楚慈带着薛彦彤和宋文旭前往祈天寺上香。坐在后院,看着落梅,楚慈说道:“你已9岁了,许多事,你亦有自已的见解了。” 宋文旭点头,笑道,“可我喜欢听娘亲那些见解。也喜欢摄政王的解析。” “人要有自已的主见。取长补短方成大道。”楚慈将宋文旭轻拥入怀,“再过些日子穆将军便回京复命,庆功宴上表现的好,娘亲大大表扬。” “必不会让娘亲失望。”调皮一笑,却又忽而一本正经说道:“少年天子,也非人人能为。” “当真厚脸皮!”薛彦彤在他额头一点,好笑说道:“就你最聪慧!” “那是自然!”宋文旭得意说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这一夜,几人留宿寺中。 夜里,楚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手拿佛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楚慈觉得那老头儿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可是细细一想,却又着实没有印象。 “你就是楚慈了?”那老头儿看着楚慈掐指发问,却又自言自语道,“罪过啊罪过。老夫这是做的什么孽哟。” 楚慈觉得好笑,问道,“你做什么孽了?” “我?”老头儿轻叹口气,说道:“你这是成心寻死了?老夫算出你大限将至,本不该插手人间之世,可你始终是老夫寻来的,这一世没过舒坦日子,尽给他折腾了,老夫也当负责才是。” 脑中一个雕像闪过,楚慈瞪眼问道:“你便是大殿中供奉的那个老神仙?” “啊?”老头儿想了想,点头说道:“兴许是的吧?之前露过一次脸,许是被他们供奉了。”见楚慈面色不佳,接着说道:“果儿他们都唤我许夫子。” “所以我来这鬼地方,是你做的好事?” 感觉到楚慈的愤怒,许夫人尴尬一笑,“那什么,还不是因为那小子执念太深,这才将你带来渡他的劫。谁承想,你没渡成他,反倒受他所累。此事是我处理不当,让你平白受了这般多的苦。只是你的肉身已经不在了,你要回去也是无法。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渡劫之后重来一世?还是随我去仙界修炼成神?” 重生还是成神?这是老神仙给楚慈的赔礼。 楚慈一瞬不瞬的盯着许夫子,直将他给瞧得背脊发凉。 “我有一个条件。”楚慈缓缓说道。 “小慈,天亮了。” 薛彦彤在楚慈耳旁轻轻的喊着,将梦中之人唤醒。 睁眼,看着眼前之人,楚慈勾唇一笑,“嗯,天亮了。” 收拾妥当,离开祈天寺前,楚慈特意去大殿瞧了那神像。 越瞧,嘴角弧度便是越大。薛彦彤在一旁瞧的莫名,小声问道:“小慈,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慈报之一笑,“只是觉得这神像有些眼熟罢了。” 薛彦彤狐疑的看了神像一眼,又偷眼打量楚慈。见楚慈再无奇怪神色,便也没再多问。 穆言进京,乃抵御外敌有功,进京封赏。随行大军停在城外山上,驻地扎营。 庆功宴上,穆言多喝几杯,也不知怎的便与宋文倾起了冲突。回去之后,穆言得罪宋文倾,险些被宋文倾砍头之事不知怎的竟是一夜传开。 穆言从军多年,自是受将士爱戴,如今却被宋文倾如此折辱,就算穆言能吞下这口恶气,手下将士也忍不下这口气! 穆言恼怒回营地之时,前武林盟主带着江湖人士在京中兴风作浪。 前有大军心生不满,后有江湖中人在城中闹事。沈务带来禁军镇压,换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暴乱。 江湖人士被大军和禁军夹在中间,本当被一举歼灭。可是,在紧要关头,穆言手下将士却是突然策反,最后连穆言也是倒戈,与江湖人士共同对抗禁军。 楚慈换上戎装,长剑在手,冷冷看向城下策反一众。 穆言面色不佳看向城墙之人,扬声喊道,“末将得了消息,摄政王觊觎皇位,意图谋反,更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心。为防北瑶落入歹人之手,还请太后下指捉拿摄政王,以保北瑶江山稳固。” “若我说不呢?”城门之上,楚慈把玩着玉玺,看着下方越聚越多之人。 穆言眉头一蹙,又道,“若太后庇护狼子野心之辈,便有夺位之嫌。若太后不想晚节不保,还请交出摄政王,末将便带兵退出城去。” “这么看来,便只有一战了。”楚慈扬头一笑,将玉玺抛给宋文倾,大声说道:“穆将军,你受邰正源蛊惑,意图夺位,真当我不知晓?今日既然你不怕死,我便也让你知晓知晓,这北瑶的江山,不管经转多少人手,它的主子却也只能姓宋!” 宋文倾甚至来不及阻止,楚慈便飞身落于马背之上。 城外大军包围,城门禁军死守。江湖人士如河分岭,一场混战毫无悬念。 十余年不曾见那貌美前盟主,楚慈与之交手,却是令对方诧异。 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却是一流高手。这样的人,也难怪能废了邰正源右手。 宋文倾正欲提剑上阵,霍则却是上前阻止,“摄政王,太后已战,您不可再战。你二人需有一人镇守城门。” 道理都懂,可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却让宋文倾深感不安。 为什么江湖人士突然而来?为什么穆言会如此轻易便造反?他不相信当初能被楚慈威胁的穆言今日能反了楚慈! 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宋文倾想不明白,转身便揪了霍则领子,“你告诉我,前些日子到底发生过什么?那夜在山上遇着邰正源之后,她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我要你事无巨细一一道来,不得有一丝纰漏!” 霍则被宋文倾怒瞪的眸子给惊着了,想了想,这才说道:“那夜太后回宫之后,便只见了王爷。王爷走后,太后召了池顾谈话。” “池顾?”宋文倾低喃,心中隐有惧意,“池顾!快,快将池顾给我寻来!” 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不愿相信。那件事,池顾不可能会知晓的!绝不可能知晓!所以,定是他多想了! 宋文倾心中慌乱,下方却是声声惨叫不断。 穆诚不知何时加入了混战,与楚慈联手,竟是将那前盟主逼得节节败退。最后一招双剑相合,一剑划破了前盟主的脖子,简单粗暴的解决一个强大对手。 乔家剑法,楚慈如今已是练得炉火纯青。此时与穆诚配合,自是令敌手难以攻破。 江湖中人节节败退,穆言带着大军亦是且战且退。楚慈带着禁军以少胜多,这一场仗打得尤其诡异。 就在穆言带兵撤退之时,一黑衣人突然冲出,左手挥剑朝穆诚而来,就似要将这坏事之人一剑斩杀 。 楚慈早有防备,在那人冲来之时暗器打出,将那人生生逼退。 “缩头乌龟,你总算肯现身了!”穆诚一记冷笑,举剑指向邰正源,“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 邰正源一记冷笑,没有一句废话,主动出击。 城楼之上 ,宋文倾看着与穆诚二人纠缠的邰正源,心中越发惶恐。正待不顾一切冲下去,池顾却在此时到来。 慌忙之中,宋文倾揪着池顾领子,急声相问,“那夜小慈与你说了什么?” 本以为躲过去的池顾,此刻只觉额头冷汗不止。宋文倾无心与他耽搁,将人往旁一丢,长剑直指池顾眉心,“你说是不说?” “摄政王!”池顾变色说道:“太后问奴才当年山上之事,奴才便将知晓的都说了。” 当年山上之事?当年之事? 宋文倾只觉得脑子发晕,“你知道什么?” “当年先皇早有防备,出征之时,便以自身为饵,活捉了邰正源亲信 。那夜太后为何小产,又是与谁过了一夜,先皇已是问清。” 言下之意,楚慈如今已经知晓了那晚到底是谁! 难怪!难怪楚慈会突然问为何不嫌弃她?难怪她会突然那般失控,主动与穆诚交欢。难怪她会说那些奇怪的话,甚至将玉玺交于他! 她定是恨他了!定是恨死他了! 宋文倾握剑的手止不住的发颤,方才还一心想要冲去杀了邰正源,此时却是连面对楚慈的勇气都没有。 亦在此时,邰正源撒出毒粉,逼得穆诚险避。就在这关头,邰正源将剑直指穆诚心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2:大结局 穆诚险险避开毒粉,却是避不开邰正源这凌厉的一剑。当长剑刺入身体之时,预想之中的痛苦却未到来。 一瞬间的恍惚,这才发现,楚慈硬生生受了那一剑,与此同时,手中长剑穿透邰正源心脏。 世界在此时突然安静,震天的喊杀似在此时化作无声的幻影。 穆诚眼睁睁看着楚慈右手握剑刺穿邰正源,左手握着邰正源臂膀,狠狠拉近的二人的距离。 剑柄离心脏更近,艳红的血却是越发的刺眼。穆诚愣了半响,这才声嘶力竭大喊出声,“楚慈!我恨你!” 我恨你,恨你为我挡剑! 我恨你,恨你还是抛下了我! 我恨你,恨你从没想过与我共度余生! 穆诚之喊,令城楼之上不安之人转眼看来。当他看到楚慈嘴角含笑,与邰正源同归于尽之时,瞪大了眸子,摔了手中玉玺,一声大喊,“楚慈,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这么报复我?怎么敢抛弃所有,一了百了? “楚慈!” 穆诚大喊,楚慈却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握着剑柄,在邰正源心脏之处转了一圈又一圈。 “大叔,死了吧。我们都死了吧。”一开口,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楚慈只觉得自个儿说话之时犹如破风箱,一句狠话都说得太没威慑。 邰正源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似想不透,为何拼了十余年的人,会选择自杀的法子来与他同归于尽?以她的性子,不是应该与宋文倾反目成仇吗?为何却选择了与他同归于尽? “结束了,所有的一切,在今天真正的结束了。” 在穆诚冲来之前,楚慈抬手狠狠一推,将邰正源推开,亦是将两柄剑从二人体内拔出。 邰正源睁着双眼,直直朝后倒去。楚慈咳嗽不止,却是咳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来。 “楚慈!楚慈!” 倒地之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 穆诚看着她煞白的面色,看着她涣散的眸子,心中发恨,亦是惶恐。 “阿诚……” 楚慈刚一唤他,他便是摇头说道:“你别说话!别说话,我带你去找顾大夫,你别说话!” “来不及了。” 一口又一口的血吐出,楚慈拉着穆诚的手,费力说道:“阿诚,我对不起你,我又骗了你。” 断断续续的话,自她被血染红的唇间溢出。 “我骗了你,我让你以命相胁穆将军,可我却不是要穆将军帮我捉他,我是要与他同归于尽。我累了,太累了,我不想再这般纠缠下去。” “自我进宫之后,我心中便只有仇恨。我不曾爱你,从未爱过你。这世上,爱过你的,最爱你的,只有白绮安。她为了你,隐忍了十二年。你等我十二年,她等你十二年。你可曾看过穆白眸中的渴望?你可知晓那母子二人多么希望你能用心看他们一眼?” 这一段话,她说了许久,说得极是费力。四周不知在何时安静了下来,身旁也不知在何时立了不该立之人。 白绮安眸光复杂的看着楚慈。看着楚慈失了神彩的眸子,看着楚慈逐渐苍白的面色。 “阿诚,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该无视那视你为天的孩子。第一次你与白绮安同房,是我下的药。第二次你与她同房有了穆白,也是我下的药。你要恨,便恨我吧。从始至终,我都是在愚弄于你。你不该爱我,你该恨我。” “不是的!不是的!”穆诚摇头,始终不肯相信,“那日,那日你在车中分明与下人说过,你是想与我共度余生的。” “那是我设计引你入局。只为报复白绮安。”连呼吸都是刺痛的,楚慈只觉得每说一句话,都似拿刀子从心肺割到她的喉咙。“阿诚,白绮安是真心爱你的。不要再伤害爱你的人,不要让无辜的孩子再受冷落。” 她承认,她太无耻。以前是无耻到变成了自已最厌恶的模样,如今却是无耻到让穆诚去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 “不是的,不是的…” 穆诚来来回回便是这三个字。他不相信楚慈对他如此无情,他不相信楚慈连死也不肯说句真话! “你便说句爱我又如何?你便说你爱我又如何?”说到最后,便是咆哮,“楚慈,你说啊,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啊!” 疯了似的摇着她,也不顾那胸膛的血因此越发汹涌而出。宋文倾只想将人推开,可那人将楚慈紧紧抱住,他不敢去夺。 他怕,怕自已一动手,楚慈便消失在眼前。他怕一动手,就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看不到她的模样。 “楚慈,你为何这般狠的心?你为何就是不肯说一句爱我?” 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穆诚痛哭出声,却是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穆言远远看着,直到大军将江湖人士尽数捉拿,这才走过人群,看着狼狈的楚慈。 楚慈啊楚慈,原来,你竟是这个目的?你骗了穆诚,骗了我,骗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你是要活捉邰正源,所有人都以为你是要斩去北瑶最后的祸乱。谁承想,你却是要与他同归于尽? 楚慈看着对面的穆言,扯了嘴角,努力说道:“穆将军,烦请给王爷带个话,便说我欠他的,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他曾说过,你不欠他。”穆言直言说道:“他说,你是他这辈子亏欠最深的人。” 从一开始,东明修不也是在算计楚慈?可算计到最后,却是将自个儿给算计了进去。 宋文倾就站在楚慈身旁,可她却似看不到他一般。哪怕他颤抖着双手不敢上前,她却是将他当了空气,无视他的存在。 他明白,她这是恨他的。恨他的不信任,恨他将她带入了无边地狱。若当初他坦然相告,她必会金蝉脱壳,寻机会给邰正源致命一击。 可是,她若那般做了,他又当如何回京?又当如何去谋那觊觎了十余年的皇位? “小慈……” “小慈!” 宋文倾的话,被远处一声大喊打断。 楚慈转眼看去,便见那身着大红宫装之人,提着裙摆,急步奔来。 在那人之后,是一个小小少年面带急色,眸含泪光。 “娘亲!” 狼狈的扑倒在地,宋文旭是因楚慈身上的血方寸大乱。 “娘亲,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攀爬到楚慈身旁,宋文旭伸手抹着楚慈嘴边的血。怎奈抹了一手,却依旧难以抹净,“娘亲,你不是说让我带母后来瞧好戏的么?我带母后来了,可你这是怎么了?” “娘亲没用。”楚慈勾着嘴角,握住宋文旭的手,“娘亲本是要让你瞧瞧如何收拾反贼的,可娘亲无用,不能再陪你了。” “小慈,小慈你为何如此?”终是扑上来,薛彦彤哭声问道,“你给我留的信是什么意思?什么把你烧了?什么把骨灰撒进海里?你早便做了打算是吗?你早便想过与他同归于尽?” 楚慈有太多的话想与薛彦彤说,想说她亏欠她太多,想说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还不清。可是,她真的说不出话了。 她只能抬手,费力的去摸那哭花的脸。 “好好活下去。” 楚慈启唇,却是张嘴无声。 薛彦彤摇头,大滴大滴的泪落到她面上。 一滴,两滴,三滴。 当越来越多的水珠落到身上之时,众人这才发现,天空不知在何时已是飘了雨。而此时,雨越下越大,将几人的哭声掩埋。 雨声之中,马蹄声渐近。当东明修与楚月泽翻身下马之时,便见到了倒在穆诚怀里,早是没了呼吸的楚慈。 “姐!” 一声大喊,楚月泽狂奔而来。 将穆诚狠狠推开,抱着那逐渐变冷的身体,“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你让我去东临,便是有意支开我是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一面也不见我?你是恨我吗?恨我当初与你不同心?恨我当初想要杀了宋文倾? “姐!” 一声厉啸划破长空,一声雷鸣直破云霄。 大雨倾盆,洗去她面上血迹,令她毫无生气的倾城面容越发暗沉。 东明修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见她当真没有生机,狠狠一闭眼,低声说道:“半月前,她给我传了信,让我告诉你,她不恨你,不怨你,只是不想让你见到她最狼狈的模样。她看着你从懦弱少年变成了如今有担当的好男儿,不想让你看到她无用的模样。” 他以为,她只是与宋文倾决裂。谁承想,却是选择了这么一条死路?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楚月泽抱着楚慈,摇晃着站了起来,“姐与我说,她喜欢海,若她死了,将她烧了,骨灰撒进海里。” 楚月泽之言,换来诸人诧异目光。 昨夜有这梦的,不止是他!宋文旭,薛彦彤,东明修,穆诚,穆言,岑子悠均是做了这个梦。梦里,她站在海边,海风将她长发拂起,她面朝大海,轻声说道:“若我死了,把我一把火烧了吧,将骨灰撒进海里。活着,我处处受人禁锢。死了,便给我一个自由吧。” 最后到来的岑子悠踉跄下马,可最后还是来晚了一步。 昨夜的梦,让他不安。连夜进京,却终究还是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这个女人,当真是狠!她对自已,比对谁都狠! 宋文倾就像一个被人隔绝在外的无关人等。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当楚月泽抱着楚慈离开,众人缓步跟上之时 ,他一声怒呵,大步上前,“楚月泽!你带她去哪里?你把她还我!” “还你?”楚月泽愤怒的眸光看向宋文倾,“你无情至此,你要我将谁还你?你是谁?你是她的谁?我该把谁还你?” 一人之力,如何阻止众人同心?尤其是穆言带回的大军将宋文倾阻挡在外,宋文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月泽抱着楚慈离了视线。 待他好不容易寻到河边,楚慈却是已在火中燃烧。 “楚月泽!你把她还我!你把我的小慈还我!你们把我的小慈还我!” 跪倒在地,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挚爱化作灰烬。 “你们把我的小慈还我!你们凭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么爱,那么用力的去爱,那么用力的去守,到最后,却是告诉我,我错了吗?” “你错了!从你把她送进宫的那刻起,你便错了!”楚月泽吼得声嘶力竭,吼尽了他的气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她变成自已最憎恨的模样?你爱她,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为什么非要将她扯进这些阴谋算计?为什么要让她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痛苦?” 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宋文倾大笑出声,似魔似狂,“我要天下,我错了吗?为什么你能原谅任何人,却独独不能原谅我?白绮安何其歹毒,你为何要原谅她?东明修何其自私,你为何要原谅他?穆言何其无用,你为何要原谅他?父皇何其阴险,你为何要原谅他?为何你谁都能原谅,却独独不能原谅我?为何你死也不肯看我一眼?为何你就视我如无物?” 面对那堆在火油中冒着黑烟的火焰,宋文倾怒问出口。 最后到来的岑子悠上前狠狠一拳朝他砸了过去,冷声说道:“因为她爱你!” 宋文倾被打得退了数步,岑子悠逼近,继续说道:“因为她爱你,所以承受不起你的背叛。因为她爱你,所以她从未想过放弃。因为她爱你,所以她才会宁愿死也不会原谅你!” 众人离去,宋文倾却是跪倒在地,大笑出声。 以前,他想的只有天下。可此时,他却只想毁了这天下! “你要颠覆我陪着你,这万古罪人我宋文倾一人承担。只要你高兴,毁尽苍生又如何?生灵涂炭又如何?可是,你却连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你连最后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没了你,要这天下又有何用?没了你,这天下对我还有何意义?没了你,我宋文倾还如何能活?” 一口血自喉间溢出,宋文倾栽倒在地。 本以为这一去便是与她相伴,可他醒来发现在王府寝屋之时,疯了似的冲去了皇宫。 昏睡三日,进宫之时,宋文旭正将牌位摆进祠堂,摆在高顺帝灵位旁。宋文倾冲了上去,将那牌位劈手夺过,赤红了眸子说道:“她是我的,她是我的!谁也不能将她抢走,她是我的妻,是我宋文倾一人的妻,是我宋文倾一辈子的妻!这辈子,下辈子,她都只能嫁给我!生生世世,都只能与我宋文倾相伴!” 宋文倾是疯狂的,往日高贵之人,如今就似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将那牌位夺去。 他请了八抬大轿将楚慈牌位迎娶进门。他捧着牌位拜了天地,他捧着牌位入了洞房。 爱妻楚慈之位。 一方牌位摆在中央,新婚之夜,他便是跪在床边,失了往日清明模样。 夜里,春风徐徐。恍惚之间,他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摸着胡子,止不住的感叹,“周宇鹤,这一世,你是要爱情,还是要权势?” 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熟悉的人影眨眼便至。宋文倾看着那人,一段段记忆汹涌而来。 前世的记忆破壳而出,当初那些不甘,那些执念,在此刻看来更显可笑。 原来,这才是爱。原来,这才是爱到深处割舍不下,这才是爱到深处犹不自知。 “我要她。”宋文倾急忙说道:“我不是周宇鹤,我是宋文倾。我要她,我要我的小慈!” “你可想清楚了?这北瑶的江山,你如今可谓唾手可得。你若要她,便只能放弃这无上的权势。”许夫子捻着胡子相问。 宋文倾毫不犹豫点头,“我要她!她在何处,我便在何处!这江山我不要了,这权势我亦不要了。我只要她,只要与她生生世世相伴。” “可她不想见你。”许夫子摇头叹息,“她说她累了,想好好散散心。既然你想明白了,便助这北瑶的少年天子稳固朝纲。或许她在仙界闲游几日,见过了那可怜的果儿,便也明白她这一世,算不得什么。” 忽而转醒,宋文倾急忙起身,抱着那牌位入怀。 小慈,我的小慈。我等你,等你原谅我,等你肯见我的那一日! 小慈,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做,我什么都愿舍弃。我不要皇位了,我不要权势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不要了! (正文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3:番外1 南易看着挡在眼前的人,一时间有些恼怒。“你到底想怎样?” 对面的人手握带血长剑,不掩冷笑,“接下来你想怎样?杀了堂主?” “我不会!更不想!” 御书房内殿,楚慈一巴掌给宋文倾扇了过去。外殿,南易与北易双双看着小福子一脸惶恐退了出来。 南易犹豫着是否该打断楚慈的愤怒?北易却是一个横步挡在他前方。 “你到底想怎样?”被那双愤怒的眸子瞪着,南易压低了声音问道:“方才开始你便与我针锋相对,虽不说将我杀了,却也没让我好过。如今叛贼败北,夫人不曾伤主子,你到底是如何认定我就要杀主子了?” “这些日子你做了什么,还要我提醒?”北易一声冷哼,“方、李两家造反,她如何知道的?又如何能提前将江湖人士安排在京中?这些你敢说你没参与?” “我没参与!”南易一时觉得里外不是人。 宋文倾是如何安排的,他不知道。楚慈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江湖人士安排在京中,他也不知道 !本是想帮着楚慈与宋文倾挽回感情。可到今日他才知道,他绞尽脑汁安排的一切,在楚慈和宋文倾的计划之中,都成了笑话! “你们别吵了。”惊魂未定的小福子挡在二人之间,轻声说道:“今夜之事谁也脱不了干系。主子必然是做了安排,可五皇子又哪儿能坐以待毙?算不上谁算计了谁,只能说主子与五皇子对彼此都了解。眼下也不是吵的时候,北易你不便在宫中久呆,南易你也赶紧回王府去瞧瞧,虽说太子一党败北,却难保有漏网之鱼。” 小福子了解不多,却也看的明白。如此一说,北易又是一声冷哼,与南易说道:“待我完事儿再要你好看!” 北易摆明了就是认定南易背叛宋文倾,与楚慈合作算计宋文倾。南易却是里外都说不清,只得重重一叹,将剑一合,与北易一道出了御书房。 今夜之事,哪儿是那么简单便结了的? 玄华于一旁默不作声,直到那二人离去,这才撕了衣摆往肩头一裹。小福子瞧他动作僵硬,忙上前解着他衣裳说道:“你伤重,马虎不得。先将衣裳脱了简单处理一下,主子与五皇子怕是没那么快谈完的。” “你…”玄华欲言又止,小福子见他神情,摇头说道:“我想不了那般多,也不如南易他们厉害,能为主子排忧解难。我只知道,我跟了主子,便什么都听主子的,哪怕主子要我去伺候薛答应,我也用真心去应下的。” 小福子话中有话,玄华眸光微闪,轻点头,却未回话。 刚将伤处包扎,便听得楚慈在殿内喊着玄华。小福子在玄华迈步之时轻声说道:“望将来能与你一道伺候小主子。” 玄华步子一顿,回头看向小福子,在他含笑的眸光中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小福子话中之意,所以,在楚慈要他表态之时,他表明了忠心。 “从今往后,娘娘便是奴才唯一的主子。” 并非为形势所逼良禽择木,而是他对楚慈的本事佩服到五体投地。 楚慈这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等狼狈,都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太子逼宫造反,五皇子、东临郡王、穆大将军救驾有功。太子被楚慈当众打死,皇后一众被打入大牢,方、李两家更是被穆言、东明修派兵看守。一夜之间,朝堂大乱,风雨陡变。 “父亲,你这是想去何处?”楚月泽嘴角勾着一个冷笑,看向楚柯明的目光道不尽的嘲讽,“这是急着去奉承宋文倾?还是要去奉承王爷?还是说,进宫去给重伤未醒的皇上表明忠心?” “楚月泽!”楚柯明恼羞成怒,指向楚月泽的手止不住的发颤,“你以为你救驾有功就了不得了?你以为皇上醒了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带兵救驾,是听从谁的命令?宋文倾?穆言?还是东明修?不管你是为谁卖命,都免不了算计皇上之罪!更别想以功邀宠!” “这便不用父亲担忧了。”楚月泽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我楚月泽不必以功邀宠!我就这么一个姐姐,能为她做事,我开心得很!” 就似一根鱼刺卡在喉间,楚柯明看着楚月泽转身离去再难开骂。 高顺帝昏睡三日不曾醒来,楚慈便在寝宫守了整整三日。宫中人人自危,生怕高顺帝醒不过来, 便会陪葬。宫外更是不平静,各方人士窝在府中等着消息,就怕朝中局变引祸上身。 穆言立于窗前,看向院中梅树,忍不住的摇头轻叹。良末转眼看了看岑子悠,又看了看穆言,张口欲言,最后却以茶堵口,愣是没说一个字儿。 “良末,你能听她的,我真是诧异。” 穆言打破沉默,良末端着茶杯要笑不笑,显然是不知当如何答话。 良末口严,岑子悠更是笑眯眯的一言不发。穆言也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转而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东明修,“她这一盘棋下的大,咱们都成了她手中棋子,只怕连皇上都看不清她到底是何目的!” 东明修还是那副冰冷模样,岑子悠倒是笑眯眯的吹着茶,含笑说道:“这都是怎么了?眼下不是挺好的?太子伏法,方、李两家树倒猢狲散。皇上之毒本就潜伏体内,就算没有这场硝烟之战,这会儿也当控制不住了。眼下不过是看起来吓人些罢了,总的来说,效果还是很理想的嘛。” 屋中几人都是心有担忧,偏生这岑子悠却是一副无忧的自在模样。一张脸上笑眯眯的,好像高顺帝死了也与他无关。 穆言微一眯眼,坐到他对面说道:“你倒是好算计!这里头少不得你的主意吧?先是让良末姐弟拐道去江南,放出消息楚慈会对他二人不利,再是引起邰正源的注意,后面一通算计,直把宋文倾也给算计了进去,她这招虚虚实实可谓是耍的好,你们倒也是配合的好啊!” 这‘你们’二字,自然是包括了良末。良末一听,神色微显尴尬,轻咳一声,含糊说道:“那什么,穆将军,大局为重,我自然也是再三权衡才做的决定。” “你这决定倒是权衡的好!”穆言带了两分怒意,“你与她才多少交情?与我是什么关系?你倒好,背着我去配合 她,把我当什么了?” “不是,准姐夫,这事儿也不是这么说的。”良末求救般看向岑子悠,“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儿会分不清轻重,看不清黑白的?” “你倒是看的清……” “我说,穆将军,你再说下去,可就不厚道了。”岑子悠打断穆言的话,笑眯眯说道:“好歹少庄主也喊你一声准姐夫,你怎的就这般不懂得为他考虑?少庄主虽是江湖中人,可他却有着为国效力的热诚之心。这次不管他听了谁的,与谁配合,可他协同江湖人士救驾有功却是事实,就算有意见,这事儿也得皇上醒来再做定夺,你又何必非得打击少庄主的热情?” 你知道个屁! 穆言心恼。可许多事却是无法与人说起。 楚慈利用良家姐弟来引起他的惶恐之余,不忘透消息给邰正源。良末受制于楚慈,走投无路,自然要寻求帮助。一切看来都是楚慈为了要挟穆言而为,邰正源更是认为楚慈利用良末姐弟要挟穆言弑君,自然乐得给楚慈找麻烦。可谁又想得到,看似走投无路,受制于人的良末实则与楚慈早有合作? 那些悄然进京的江湖人士看似来对付楚慈,可谁又知道是用来救驾的? 若邰正源知晓楚慈已经清楚他与穆言的关系,必然不会上当! 可惜!可惜穆言没敢说,邰正源便是一败涂地。 穆言心想,若邰正源当真在楚慈手里,便是被他给害的。 东明修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这会儿仍旧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雪景。穆言有话难说,干脆捧着茶杯闷头喝着,好似那茶是琼浆玉液一般。 “时辰也不早了,便不打搅了。”岑子悠放下茶杯,起身轻弹衣袖,偏头看向良末说道:“京中有家曲坊不错,少庄主可要去坐坐?” 不想留下看穆言的脸色,良末忙站了起来,朝穆言一抱拳,“穆将军,那我就先去外头走走。” 穆言摆了摆手,意思是你赶紧走! “少庄主好似很怕穆将军啊。”出了将军府,岑子悠揶揄道,“平日里没瞧你这般噤若寒蝉的模样。” “我不是怕他。”良末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是怕我姐。你是不知道,我姐虽是温柔可人,性子却也倔的很。若让她知道我对穆将军不敬,指不定想什么法子折腾我。从小到大我也没怕过什么,就怕我姐掉金豆子。她哭起来也不出声儿,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一瞧着心里头就难受了。” 想起那个娇美的姑娘,岑子悠点头赞同,“良姑娘温柔可人,待人对物亦是极有分寸。她能用这法子对付你,也是知晓你心疼她的。” “可不是嘛。”叹了口气,良末幽幽说道:“许久不见她了,这回应她所求进京,却也不知后路如何?” 这个她,指的却是楚慈。 岑子悠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微挑了眉头说道:“后路必然是好的。你欲入军为将 ,她也必然能让你如愿以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4:番外2 “你看清了?她连宋文倾都算计了,何况是你我!” 屋中只得二人,穆言便是止不住的埋怨,“当初你怎就不肯听我一回?怎的就遂了她的愿?如今你可瞧着了,事儿闹大了,指不定皇上醒了如何处置我们!” “轮不到你操心。”东明修目光未转,冷静道,“宋文倾如何能让她欠我们的?” “你倒是说到了点上。”重重叹了口气,穆言坐回椅上,“你倒是说说看,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闹这么大,皇上如何不知道她的手脚?她这么做,就不怕皇上恼了砍她脑袋?” “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为了什么,谁也想不明白。不知道她到底是要杀高顺帝?还是要弄死宋文倾? 以前的她,虽说狡诈,东明修却也能看明白她想做什么,她想要什么。可如今,东明修却发现一点也看不明白了。她用雾将自已给一层层的裹了起来。让人看得见她,却看不清她的模样。 看着外头的雪,东明修无声问道:楚慈,你到底要什么啊? 大雪之中,一辆马车在巷尾被人堵了。前头不远便是九曲坊,车夫看了看挡路之人,微一犹豫,叩了叩门,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五皇子在前头堵了路。” 岑子悠‘呵’了一声,却也不下车,只是挑了车帘看向前头的人。 鹅毛大雪已将车顶覆盖,外头的屋檐之上更是积了厚厚的一层。前头那人的肩头被雪落了小堆,头上亦是积了一层白色的发冠。 对上那人冰冷的目光,岑子悠勾唇一笑,甚是耀眼,“时值寒冬,五殿下却是在过暑天?就这么立于雪地里,不知道的,还道是哪个能人捏了个惟妙惟肖的泥人儿呢。” “不这般堵你,你怕是要躲到宫中去了?” 那人不含感情的话,就似这飘落的雪,冷的很。 岑子悠食指在脑袋上点了点,笑眯眯说道:“脑子是个好东西,我真希望五殿下别丢了。”在那人神色微变之时,改口道,“哦,我倒是忘了,五殿下压根儿就没脑子这东西,怎么会丢了?” “岑子悠!”宋文倾咬牙切齿。 良末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见气氛越发紧张,忙放下帘子靠着车壁,心说:终于要打架了,高手过招什么的,藏着看最有意思了。 对于宋文倾,良末对他委实没好的看法。对于岑子悠,良末心里头也有点儿小不爽,毕竟这人太会扮猪吃虎! 正想着这二人打起来会是何等精彩,便闻宋文倾一声冷哼说道:“岑子悠,你休要得意!背地里耍手脚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倒是站出来与我玩几把!” “我不。”岑子悠认真摇头,一本正经说道:“我是她背后的男人,才不会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成功的女人背后,必然有一个宠她,爱她,顺她的男人;不让她伤心,不忤逆她,不让她难堪。在她需要的时候乖乖听话,在她迷茫的时候指点迷津,在她无助的时候给她依靠。我就是这样一个好男人,我不争人前风光,只要活在她心中便好。什么功名利禄,什么一世荣华,我也懒得耍手段去夺。我是她背后的男人,我想要的,她为我去谋去夺,我在她身后安逸的享受便好。” 这一通话,说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说得那叫一个情深不渝。 宋文倾咬牙切齿的看着正经之人,到底是控制不住,一剑带动气流,化作一柄巨剑,直直朝马车而去。 岑子悠双眼一眯,捉了末良肩膀,二有将将闪到檐下,身后马车便是一分为二,悲惨得很。 “可怜我两袖清风,连个肉包子都吃不上,好不容易才弄来辆马车,却被五殿下给毁了。”痛心疾首的看着被毁马车,岑子悠悲愤道,“我要进宫!我此时便要进宫,我被欺负了,得需娘子好生安慰才成!” “岑子悠!”宋文倾一声怒呵,“胡言乱语也当适可而止!” 这是真怒!真是怒了! 岑子悠悲愤的看了宋文倾一眼,指控道,“五殿下,你太不厚道了!抛妻在前,算计在后,如今还来对我行凶。我要是那丫头,我早把你剁了喂狗,才不会走一步顾忌三分!” 说罢,又是痛心疾首的‘呜呼哀哉’了几声,扯着良末便上了屋顶,没消片刻便没了身影。 宋文倾看着被毁马车,耳中还是岑子悠走前那些话。 走一步顾忌三分。 她当真是这样吗?这一次连他要逼得太子造反都算计得出来,还能将他一军,她当真是有顾忌? “岑大哥。”良末内心八卦,却用十分关怀的语气问道:“你这么激他,就不怕他弄死你?” “他不会。”岑子悠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哦,不对,他不敢。” 不敢?瞧瞧方才那马车,那是不敢? 良末一脸不信,岑子悠却是不愿多说。旁人看不明白,他却是清楚的很。宋文倾最顾忌的便是楚慈的想法,而楚慈…… 呵,他到底是晚了一步啊!他只恨没在宋文倾在她心中生根之前遇着她。 可惜啊可惜,缘分这东西,真是让人生恨呢! “岑公子?” 说话间,二人已是到了曲坊门口。二楼之上倚栏赏景的如柳瞧见来人,眼睛都亮了。好不容易压下激动的心情,忙喊道,“岑公子回京了?” 岑子悠仰头看去,只见二楼那人一身浅绿衣裳,头上是一支通透碧绿的玉簪。那人面容之上的笑意看似随意,可那双本该风尘无情的眸子里,却是透着一股让岑子悠难以忽视的情绪。 嗯,莫名的想要揭开她伪装之下的真实心理呢。 如是想着,岑子悠含笑点头,化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干净的嗓音里尽是文人公子的儒雅,“许久不见,扶风姑娘还记得在下,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宋文倾回到府上之时,北易与南易正在后院打得不可开交。若是以往,那二人自是瞧着了宋文倾,哪里还敢这般放肆?可今日南易也是真火了,北易一发难,便也把心里头的怒火通过手中长剑撒了出来。是以,当宋文倾立于门口之时,打得正酣的二人均是没有查觉。 那二人功夫本就不相上下,这般打起来,怕是耗到双方内力难支也分不出个输赢来。宋文倾瞧了一阵儿只觉无趣,便折身出了院子往莲池而去。 今日去堵岑子悠,也是想通过岑子悠得一些答案。虽说被岑子悠厚脸皮的胡说乱了心神,却也从最后那几句话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所以,这一切都在楚慈的算计之中。表面上利用穆言和东明修引开他的注意,背地里却是与岑子悠玩着螳螂捕蝉之计。 他辛辛苦苦算计了太子一把,结果却是给楚慈做了嫁衣。她倒是真懂得捡便宜! 心中甚恼,却也说不清到底是恼她算计?还是恼她与岑子悠那般的合作?明知岑子悠那番话就是有意气他,可他却也止不住心中的酸意。 岑子悠那人,当真是让人恼得很!而楚慈信任那人,让他更恼! 立于池边,看着池中衰败的莲,心中莫名添上几分凄凉。 权势与楚慈,他两个都不想放,也两个都不能放。一路荆棘走到这步,要他放弃哪个,他都办不到! 宋文倾立于池边心中难平,面色不佳归来的楚月兰见到池边那人,一时心中惶恐。 “宋文倾怕是要斩草除根,这药你收好,寻个机会下到他酒菜之中。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安然离开。” 忆起薛彦东的话,楚月兰心中便似被人拿鼓敲着一般,不能平静。 “我,我不敢…” 那时,她下意识的摇头,不敢接下那包药。薛彦东却是上前两步,揽着她的肩头,温柔说道:“兰儿莫怕。如今京中大乱,方、李两家都败了,我身后那人也寻不到踪迹,我们要做的,便是乘乱将罪魁祸首杀了!否则,他早晚回过身来杀了你。” “我……” “兰儿,你信我!之前他不杀你,不过是在顾忌皇上。如今皇上都败在他们手中,他忙过手上的事,必然回过身来杀了你。与其像楚月陌那般尸骨无存,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宋文倾,咱们离京再做打算。” 薛彦东说的在理,楚月兰也明白宋文倾对她早动了杀念。可是,当真要对宋文倾下毒?会不会被发现?楚月兰一时心中没底。 楚月兰紧张的看着宋文倾背影,宋文倾对身后那人的焦虑不安毫不知情。甚至于,心中有事,竟是没发现楚月兰去而复返。 “殿下。” 轻轻浅浅的喊了一声,却也不知是那伪装的温柔?还是因紧张而弱了气势。 转眼看向来人,宋文倾并不答话。 楚月兰看向一旁的亭子,柔声说道:“这般大的雪,殿下莫在外头受了寒。若是爱这景色,何不到亭中坐着。叫下人们上了炭火,温一壶好酒,倒也是难得惬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5:番外3 “这个时候,怕是只有你才过得惬意。”宋文倾难得回了一句话。亦当真抬步进了亭子。 如她所愿,唤了下人,吩咐上炭火,备酒水。 下人动作麻利,半刻钟便将吃食都摆上了桌。楚月兰看着那瓷杯,与丫鬟说道:“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着便成。” 丫鬟不应楚月兰,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宋文倾。宋文倾面色未变看向楚月兰,楚月兰忙道,“听闻京中有变,许多事对殿下极为不利,我有些事想与殿下说说。” 宋文倾嘴角一勾,却无一丝温度。对丫鬟摆了摆手,丫鬟便垂首退了出去。 “说吧,听着什么事儿了?” 说话间,宋文倾伸手欲执酒壶。楚月兰抢先一步握着酒壶,微显慌乱说道:“虽是道听途说,却也说得有板有眼。外头的人都说皇上遇刺全是殿下所为,我只怕对殿下不利。” “你几时关心起我了?” 他这般问,楚月兰便是尴尬一笑,“殿下对我是什么心思,我心里头清楚,自然不会再犯傻。只是我既已嫁入王府,自然与殿下同坐一船。若是殿下出了事,我又如何脱得了干系?” 这么一说,还真是合情合理。 宋文倾无情的眸子转向池中,似不想瞧她装模作样。楚月兰借着倒酒之机,将小指往杯中浸去。 递上酒杯,楚月兰一脸诚恳说道:“天寒,殿下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宋文倾回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递来的杯子,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 楚月兰因着紧张,不敢多言,保持着递杯的姿势,动作僵硬的就似冰雕。 目光在她微垂的面上扫了一圈,宋文倾一勾嘴角,无声冷笑。在她牙根发酸,额头隐隐露了汗意之时,终是接过酒杯,微扬了声音喊道,“中易。” 远处,中易听得喊声,一个飞身便进了亭中。 中易立于亭中,宋文倾却转首与楚月兰说道:“既然你我难得静下心来说事儿,便也别浪费了这机会。只是这酒性烈,你不宜多饮,我让中易去备些清洌的酒来温着,省得干坐着谈事无趣。” 楚月兰本就心虚,哪里能多话?连连点头表示无异议。宋文倾这才转首看向中易,声音轻和,却令人莫名的寒毛竖立,“对了,这么冷的天儿,也别冷着了那院中的犬,它倒也喜饮酒,顺道给它送些好酒好肉过去。身子养好了,省得入春之时疲乏无力。” 那院中的犬,是围场之后带回来那只。在府上养了许久,宋文倾却不怎上心,连个名儿也没取。此时提及入春无力,中易倒也不傻,自然明白了宋文倾的意思。 看了一眼因着紧张而不敢与人对视的楚月兰,中易眸中一个冷笑闪过,“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楚月兰这个女人,他忍很久了 ! 难得宋文倾终于对楚月兰出手,中易自然是动作麻利。在酒肉之中下了药,与手下人兵分两路。手下拿了肉去喂狗,中易拿了酒回亭中。 宋文倾那杯酒端在手中便没放下,却也没饮。楚月兰数次张口欲言,却都被他清冷的面色给压得不敢多话。好不容易中易拿了酒来,她忙给自个儿倒了一杯,对宋文倾说道:“从未与殿下饮酒,这一杯,敬殿下,是我对之前种种冒犯的赔罪,还请殿下莫要怨恨我之前的越矩。” 宋文倾淡漠的点了点头,在楚月兰的注视之下饮了杯中酒,“这些日子你总出府,我也不曾多问,听闻你在外头与谁走的甚是亲近?” 这一问,便是问的楚月兰心中越慌。掩饰一般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故作镇定说道:“没有的事。我不过是废了一只手,心中烦闷,这才多去外头走走散心。” “哦?”声音微挑,宋文倾似笑非笑说道:“听你这口气,倒似还记着小慈的断手之仇?” “我不敢。”楚月兰心中有恨,面上却是一副惶恐神情,“当初也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她。” 口中说着敷衍的话,心中却是着急上火。薛彦东说过,那毒无色无味,便是在世神医也难以查觉,更何况是宋文倾?服下那毒,一个时辰内必然毒发。此时她得寻机会离开,不然宋文倾一死,她再难走出王府一步。 心中想着,便抬手抚额,一副醉酒模样,“我饮不得酒,这才两杯下肚便是晕晕乎乎的,我先回去休息了。” “不是还有话说?这么快就没得说了?” 宋文倾这一问,楚月兰便是屈膝行了一礼,惭愧道,“委实高估了自已的酒量。那事儿,待明日酒醒了再与殿下说。” 宋文倾倒似也不想与她多话,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待得楚月兰急步离去,宋文倾这才一翻袖。中易会意,将那一块湿袖割下浸入酒壶。片刻之后,带来进府的刺客,将那酒灌入刺客口中。 大半壶酒,刺客撒了一些,却也有不少下肚。宋文倾也不急,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刺客满脸杀意,无奈却是落入中易手中,只得任人宰割。此时口不能言,更无力反抗,只能用那满是杀意的眸子瞪宋文倾,似要用意念将人戳出一个个窟窿来似的。 “太子都已经死了,你还这般忠心,倒也忠诚。”宋文倾轻飘飘的看了刺客一眼,平静说道:“既然忠诚,也该去地府伴着你主子才是,不然他黄泉路上与仇人相见,岂不可怜?” 刺客想骂,怎奈骂不出口,只得继续用那愤怒的眸子瞪着宋文倾。 话说楚月兰离了莲池,便匆匆忙忙往桂园而去。 虽说没有余银,可平日里充门面的首饰还是有的。那些东西都得带走,不然身上一个铜板儿没有,如何逃? 薛彦东如今与她倒是如胶似漆,可都说夫妻本就临难分飞,谁知道逃路之中会遇着什么事?她身无分文,只怕遭罪。 心中想着事,脚下步子却不慢。 大雪天本就路滑,她更没看到地上那摊水,一个大意便是栽了跟头。 摔伤了掌心,衣裳湿了一片,冰冷的水更是湿进了领子里,将她冷的直哆嗦。 “哪个天杀的在这儿倒了一摊水?” 费力站了起来,楚月兰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低骂。 这么冷的天儿,下人根本不可能来伺候她,她这般狼狈,自然是无人搀扶的。 吹着发疼的掌心,楚月兰越发希望宋文倾死得痛苦。 哆哆嗦嗦回了屋子,却见平日里养的大狗趴在厅中吃肉。看着那大盆中剩下的残渣,楚月兰又骂道,“堂堂五皇妃,吃的却不如狗!那该死的宋文倾定是你儿子!不然如何对你这般好?” 骂骂咧咧回了屋中,哆嗦着手拿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刚将衣裳脱了,还来不及换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才分明还冷的直哆嗦,怎的这会儿却觉得有些发热?四周瞧了瞧,屋中却根本没有炭火。 扫视之下,却发现墙角处香炉中烟雾缭绕,一阵似有似无的香味蹿入鼻息,让她身子有些发软。 热意越发明显,甚至于身上还透起了粉色。想到她饮下的酒,再联想她此时的异样,楚月兰便是摇头惊呼,“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要下毒?” 不敢耽搁,忙抓起衣裳胡乱往身上套着。可手脚越发无力,心中又急,便越难穿上。 分明是闩了门,可外头那半人高的狗也不知何时伸着舌头满眼通红的走了进来,就似大暑天里受不得热一般直喘气。 楚月兰心觉奇怪,更觉得那狗的双眼让人害怕。琢磨着这狗平日里与她呆的熟了,不可能在这时发疯来咬她吧? 正手忙脚乱的穿着衣裳,那狗却是猛的扑上,将楚月兰扑倒在地。 那狗也不知为何,只在她身上嗅着。越嗅便是越狂,越狂便是越吓人。楚月兰也查觉那狗身上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莫名的,她竟似真的喝醉了一般,只觉得脑子发晕,身子越发燥热无力…… “堂主,他死了。”中易看着地上七窍流血的刺客,声音冰冷说道:“薛彦东能弄到这毒,也算是他有本事!” 宋文倾冷冷的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刺客,一声冷哼,“楚月兰便好生养着了,那狗反正也与她熟了,便与她多亲近亲近。” 不把楚月兰留着,待父皇醒了,必然又要塞一个女人进来的。与其费精力去应付一个有备而来的奸细,不如养一个无能的女人。 中易点头,在宋文倾离去之时,拖着刺客的尸体出了亭子。 “扶风姑娘抚得一手好琴,在下真是舍不得离开这曲坊了。”岑子悠一手撑头,目光清明的看向如柳。 如柳勾唇一笑,应道,“不过耳耳,岑公子莫要笑话才好。我会的多是江南曲子,岑公子能喜欢,我也欢喜的很。” “怪不得我听这曲子这般熟悉。”良末接话道,“原来是与江南那些曲子相同,难怪我总觉得在何处听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6:番外4 “良公子也去过江南?”如柳笑容得体,“我老家便是在江南呢。” “我家虽是离江南不远,却鲜少去。”良末饮了杯中酒,微扬了脖子说道:“不太喜欢那个地方,吴侬软语太过绵软,哪及北方豪迈?” 如柳掩唇一笑,“良公子性子真是爽朗。” 还想与岑子悠多说说话,却见一人走了进来,与岑子悠说道:“公子,时辰不早了。” 岑子悠看了看天色,起身笑道,“今日还有要事,先行告辞。少庄主若是喜欢这儿的曲子,倒不妨多呆片刻。” “不了,我与岑大哥一起。”良末随手摸了银票放于桌上,起身说道:“扶风姑娘琴技了得,在下改日再来。” “二位慢走。”倚于门旁,看着二人离去,如柳轻叹口气。 她这弟弟,果然心思深沉啊!她还真是不敢贸然相认。 “又让少庄主破费了。”坐上新的马车,岑子悠口中说着抱歉,却无半分不好意思。 良末扬眉一笑,“岑大哥莫这般客气,我这些银子,还不是当初岑大哥与她赠我的兵器所换。” 当年楚慈问良末要哪些兵器,良末胃口不小全要了,楚慈倒也大方,还真是全都给了良末。岑子悠更是什么都听楚慈的,没过问一句。 如今,岑子悠哭着穷 ,良末便二话不说充当了帐房。 掀帘看了外头,宫门在前,岑子悠说道:“时辰不早了,我需进宫一趟,少庄主请便。” “行,那我先去客栈寻姐姐。” 车夫带着良末折道而去,岑子悠看着高高的宫门,面上的神色是难得严肃。 上一次见到楚慈是在御书房。彼时她坐在高顺帝怀中,他跪于下方。此时再见却是在高顺帝寝宫。高顺帝再不复当初威严模样,苍白的面色让那高高在上之人变得脆弱不堪,好似用力一折,便会被折成两断。 “叩见娘娘。” 她坐于床前悉心照料。他跪于十步开外低声叩拜。 口中询着有功之士如何安排,双眼却是精光不减的看着近处之人。 许久不见,她越发内敛,内敛到让他更是看不透,看不清。 楚慈看来的目光没有敷衍的假情,这让岑子悠欣慰之余又感无力。她对他无情,却不像对穆诚那般为了利用而含情相迫。有时候他真希望她对他能像对穆诚那样,哪怕有一丝的虚情假意也好啊。 心中正感叹,她却请他给皇上瞧瞧。 明白她要他瞧什么,假意客套之后便起身上前。那死士挡了他,楚慈几句话便让那面色冰冷的死士退于一旁。 把了脉,告诉她皇上需修身养性时,她的面容之上没有丝毫变化。可他却知道,她心中,对他作为是满意的。 夜里回了自个儿的宅子,自斟自饮间,岑子悠却是想起了九曲坊的如柳。 想起如柳那副面容,想起如柳频频而来的目光,岑子悠起身进屋。 打开柜子,微一犹豫,拿出一身衣裳换上,又将楚慈赠他的玉佩挂于腰间,这才提着酒坛飞檐走壁往九曲坊而去。 寒风瑟瑟,冬曲绵绵。 饶是这寒冬腊月,这片地儿却是依旧热闹不减。 提着酒坛进了九曲坊的后院亭子,在那夜灯之中,如冬日里出来吓人的雪魅一般,委实将心事重重而来的如柳给吓着了。 “子…岑公子?” 看着那人背影,如柳小心的喊了一声。 岑子悠缓缓转身,对上如柳一闪而过的喜悦眸子,浅浅一笑,“不请自来,还请扶风姑娘莫怪。” “不敢不敢。”心中道不出是喜是忧,如柳急步上前,却是踩着了长裙,身子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栽倒,那双手却是将她及时扶住。待她站稳,他礼貌收手退开两步,“姑娘仔细着些,夜灯恍惚,仔细摔着了。” 如柳的目光在岑子悠衣襟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腰间玉佩之上。眼框莫名一酸,忙借着整理衣襟之势低头强压下那股泪意。 “我在京中并无亲人,相熟之人此时也不便多谈。夜里难眠,思来想去,也只有姑娘这九曲坊能让人安静饮酒了。”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亭中落坐,岑子悠说道:“我也没有酒钱,更无银子请姑娘弹曲儿,姑娘莫要赶我走才好。” “公子能来,是看得起我。”如柳面上含笑,笑中却又带着几分慌乱。 悄眼看向对方的衣裳,如柳放于膝上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摩挲,心中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欢喜。 “我……我想给他做身衣裳。” “做衣裳?”楚慈眉头微蹙,“赠玉佩只为还他的情,可你若再让我以衣相赠…子烟,我非自作多情之人,可我却也明白他对我多少有些心思。我不能让他认为我对他还有旁的意思,这衣裳,我难以相赠。且,你尚未确定他便是你要寻之人,莫将心都给掏了出去。” 楚慈的意思如柳明白,不确定就不要掏空了心,否则将来寻错了人,便是无尽的痛。 如柳苦笑,“我也明白,可我就是想抓紧机会为他做些事啊。无数次的问自已,若当真是他,那我当不当与他相认?他可会唾弃我?可会憎恶我?一想到这些,我就不敢去期待。我这身子脏了,也不奢求余生安好,哪怕要寻的就是他,我也只能在远处默默的看着,悄悄的为他做些事,只求一个安心便好。” 楚慈听得心中一痛。 身子脏了,只要默默的看着便好,悄悄的为他做些事便好。 或许,在旁人眼中,她与如柳是一样的配不上完美人生的吧? 沉默良久,楚慈点头道,“岛上气候炎热,他又在外行军,穿不上什么衣裳。想来入冬之时他会归来,不如你做些厚衣裳备着,我给他备一处宅子,待他回京,也能穿上现成的衣裳。” 如柳展颜一笑,“多谢了。” “姑娘?” 岑子悠唤了几声,如柳才从记忆中回神,见对方含笑看来,忙回之一笑,“天儿冷了,人也跟着迟钝了许多,易走神,公子方才说什么?” “倒也没什么。”岑子悠晃了晃手中的酒坛,道,“只带了酒来,却无下酒的小菜,不知姑娘这儿可有什么下酒菜?” “有的有的。”如柳忙站了起来,道,“我这便取些来,公子稍候。” 看着如柳急步而去,岑子悠面上的笑意逐渐消去。 放下手中酒坛,继而握了腰间玉佩轻轻摸着。视线落于衣襟的玉兰刺绣,眸子里越发看不清情绪。 “这些日子公子辛苦,夫人说过不会亏待公子自然不会食言。这宅子是以公子名义买下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夫人知晓公子不喜旁人聒躁,便不曾备下人。宅中有何不妥,公子尽管与我说便好。” 南易引着他去那宅中之时,如是说着。 南易说的没错,宅子里穿的用的一应俱全。甚至于柜子里的四季衣裳都似量身订制的一般,非常合身。 衣裳用的是上好的料子,全以手工绣制,一针一线十分规整,看得出来十分用心。 这十分的用心,岑子悠却不认为是楚慈给他的。 他为楚慈卖命,楚慈早以功名相还。更何况楚慈做事向来谋划得当,自然不可能在这档口让他误会。 摸着袖口的玉兰花瓣,岑子悠的目光转向来路。 这才不过一刻钟,如柳却是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急步而来。 瓜果点心摆了满满一桌,好似为他准备的庆功宴。接着又亲自点了炭火,冰冷的亭子里缓缓有了热意。 如柳在忙着,岑子悠却是静静的坐着不曾搭手。当如柳蹲在火盆旁添着炭时,岑子悠看到她左手指尖上那一层未愈的伤。 握着玉的手力道有些重,玉佩的花纹磨着指腹,有些许的发痒。 待忙完,如柳在盆中净了手,这才坐到岑子悠对面笑道,“外头忙着,没人来伺候,公子莫见怪。” “是我唐突,姑娘如此麻烦,倒是让我汗颜。”说话间,目光扫向一桌的菜,“这一桌子的吃食,倒是吓着我了。” 二人客套几句,便执杯对饮。数杯下肚,岑子悠叹了口气,满面惆怅。 如柳忙问道:“公子可是有烦心事?若不嫌弃,可与我说说。” “倒是有一桩烦心事。”岑子悠就似无处吐苦一般,惆怅而道,“我瞧着她起,便是动了心思;一路走来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忘恩负义之人?她为何偏就认那死理?就是不肯走出心中那座房子,为何不肯开门瞧瞧外头等着的人?” 如柳一下子便想到了楚慈,一时间竟是难以作答。 “她对我也当是有意才是。不然,为何那般在意我丢失的玉佩?瞧着好玉,便巴巴的送信来,问我要了玉佩的图样,请了巧匠赠我双玉。知我在京中无处落脚,便巴巴的给我置办了宅子,还给我置办了四季衣裳。我与她若无儿女私情,便只有合作之谊。可是,我为她做的事,她也以功名相还,为何还要这般费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7:番外5 说话间,酒已去了大半。 如柳不知当如何接话,又听他说道:“就似我这身衣裳,料子是极好的,绣工也是极为用心。虽不能与数一数二的绣 娘相比,却也是难得的上品。这几十身衣裳出自一人之手,我还不明白是她安排心腹之人做的?她这般做,分明是心中有我,我如何能不等下去?” 此话一出,如柳便是心中一紧,面上不由的带着几分不安与愧疚。 楚慈早便与她说过,不能让岑子悠误会,不然以这人的思维,指不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眼下岑子悠认定这些都是楚慈对他有情而为,可都是因为她! 如柳的不安落于岑子悠眼中,那醉眼惺忪之人笑得几分失智,“我方才从宫中回来,心里头便颠着火。当初在御书房接下她的安排,出京去查贪污一案,我一面接受官员的贿赂,一面敲诈当地富首,为了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开战之时,能及时给皇上送去军饷。我一路安排人刺杀皇上,还一路给皇上下药让他不举,为了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如今当做的我都做了,可她面上对我不温不火,私底下又这般待我好,我到底该不该冲进宫中杀了那该死的皇帝,把她抢出来?” 说到最后,岑子悠已是趴到了桌上人事不醒。 如柳早是被他的话给惊的瞪大了眼,听到他重重的呼吸声,悟着嘴好半响才起身左顾右盼。 他他他,他居然是揣着这个心思的!难怪楚慈一再说过,不能让他误会,不然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心中甚是不安,沉沉几个吐气,这才稳下心神,将他抱在怀中的空坛给小心的取出。 来时便是一身的酒味,又喝了这般多,怕是真的喝多了! 一个人也无法将他弄进房,只能将披风盖到他身上,折身去寻心腹。 如柳刚拐过走廊,岑子悠便似幽灵一般跟了上去,见她只是寻了小厮而来,不动声色回到亭中,就似她离去时模样趴到桌上。 “仔细着些,莫摔着了他。” 如柳吩咐两个心腹将人放进厢房。待小厮走了,这才立于床前看着睡着了依旧眉头紧蹙之人。 “傻孩子,她心中没你,你又何苦陷进去?” 似听到了她的话一般,他的眉头蹙的越紧。 如柳想了想,终究还是坐到了床边,指腹贴上他的眉心;轻展之时,梦中之人忽然伸手将她拉住,口中呢喃,“楚慈,你等我。” 如柳摇头一叹,轻哼着儿时母亲哄她入睡的小曲儿。那曲儿轻轻浅浅,带着江南人家特有的软糯。 伴着歌声,岑子悠的眉心散开了,手也松开了。见他睡的沉了,如柳这才起身离去。 屋门关上,脚步声远去之时,床上之人猛的睁眼。 杀人灭口的心思被模糊的记忆缓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让他疑惑更甚。 他说了玉佩,提了衣裳,如柳面露担忧却无揣测,证明她知晓置宅备衣之事。如此看来,她与楚慈关系匪浅。 他露了闯宫弑君之意,如柳心跳加速,却并未将他交给小厮看守,更没急着给楚慈传信,证明如柳不是楚慈的死忠下属。如此一来,如柳并非为楚慈办事之人。 他对楚慈的牵肠挂肚,如柳以‘傻孩子’相称,更无越矩亦无妒忌,足以证明对他并无爱慕之情。 与楚慈关系匪浅,却非楚慈手下人,对他亦无爱意。这人,到底与楚慈是什么关系?在这一场场的算计之中,又充当着怎样的角色? 想到她指尖的旧伤,岑子悠轻磕了眼。脑中寻着模糊的面容,他觉得如柳这张脸似相同,却又似不同。 远远听得脚步声来,岑子悠调均了呼吸。半响传来开门声,刻意放轻的脚步听起来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味道。 那人走近,伴着一阵水声,一块微热的巾子便在面上轻轻的擦拭着。 “左三下,右三下,额头鼻子点三下。” 轻轻的声音自那人口中传出,被中的手忽然一紧,呼吸亦是不由的顿住。 如柳兀自呢喃,岑子悠心中念道,“嘴巴沾着黑芝麻,下巴麻油擦一擦。” 心中的声音与她轻浅的吟唱同时结束。她将巾子放回盆中,低声呢喃,“傻孩子,你,你可别做傻事啊。楚慈,楚慈她,她心中容不下旁人的。” 又是一声叹息,如柳起身离去。岑子悠被中的手有些发颤,睁开的眼透着难以置信,也透着一抹看不清的痛楚。 大雪之中,宋文倾坐在屋顶。入眼一片雪白,就似当年剿灭太子铁骑的雪山风光。 打够了的南易与北易一左一右坐着,见宋文倾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南易叹气,“主子,你别喝了,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转首看向南易,宋文倾问道,“至少能让她不高兴,不是么?” “这倒是个理。”北易接话道,“可堂主你也瞧不着不是么?” “……” 南易无语,真没这么劝人的。 二人打了一场,打得酣畅淋漓,打得十分痛快。好不容易打完了,才知晓楚月兰下毒未遂,被中易给收拾了一事。 “堂主,要不,你进宫去跟夫人好好说说?”北易不确定说道:“虽然到现在我还看不清夫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可眼下却也觉得夫人这连环计玩儿的真溜。” “不觉得夫人是在算计堂主了?”南易心中还有闷气,忍不住便是呛人。 北易吡了一声,懒得跟南易多说。 宋文倾勾唇一笑,“谁说不是呢。她这一计环着一计,把我们都给算计了进去。她这样的人呐,真是…真是……”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是不?”南易又接道,“主子,不是我说啊,你可真得抓紧了。依我看,这次你耍手段留下夫人,也在夫人的算计之中,王爷有功自然是跑不了,可他却定然不会记你的恩情。更别提被夫人钓着的穆诚,还有一个心思深沉的岑子悠。”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北易又是瞪了南易一眼。 南易不赞同,盘腿说道:“就事论事,我只是在给主子分析其中利害。” “我还没糊涂到看不清形式的地步。”晃着手中的酒,宋文倾一个苦笑,“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得把那些觊觎她的给弄走。就算她是父皇的妃子,也只能由我一人守着。” 话中的坚决不容置喙,南易轻点了点头,说道:“成,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我里外不是人,也没什么是不能干的了。” 北易与宋文倾同时转眼,见着南易那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时,忍俊不禁。 几人相视片刻,南易不甚自在说道:“说实在的,要不是有夫人的存在,咱们这辈子怕都没可能这般坐在屋顶手拿酒坛,看着雪景悲春伤秋。” 宋文倾愣住,少顷点头赞同。 是啊,因为有她,他变了许多。虽依旧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到底是有了心。 有了心,有了属于一个人的感情,便也懂得了在乎。 虽说如今的宋文倾为情所困,可手下的人,却更喜欢他有血有肉的人性。 一晃三日,宋文倾忙得不可开交。每赴一次酒宴,便是一份折子。夜里更是没得休息时间,操劳下来,折子一份份递进了无人的御书房,宋文倾嘴角亦是挂着了一个浅显的笑容。 昏睡七日的高顺帝一醒,便是雷厉风行处置了逆党。谁都清楚高顺帝必要乘机处置了宋文倾,可朝中突然冒出的五皇子势力让高顺帝眯了眼。 “好!很好!好得很!”坐在床上翻看折子,高顺帝声声冷笑,“朕早便说过,他就是那盘旋在暗处的蛇!朕真想问问她 ,这不叫护叫什么?” 明白宋文倾要的是什么,却不明白楚慈到底想怎样?高顺帝握紧了手中的折子,良久松手,“就这样吧,楚慈,就这样吧。” 池顾低头研墨,不明白高顺帝口中的‘就这样’是个什么意思。可当他瞧着高顺帝一笔一划写出的圣旨时,挑了挑眉,心如明镜。 赏赐的赏赐,赐婚的赐婚。可最后,那些人无一不是被派遣出京,正如那句‘眼不见为净’。 “多谢娘娘成全。” 穆言大婚,楚慈代君祝贺。 穆言朝楚慈拱手相拜,楚慈盈盈一笑,虚扶道,“将军不必多礼。” 客套几句,相饮二杯,落杯于桌,楚慈笑道,“人生之喜,洞房花烛排名三位,将军可莫过饮误了良辰美景。” 穆言面上带笑,心中一阵恐慌。 夜里搂着美人红被翻浪,折腾半宿,美人睡去,这才蹑手蹑脚翻着枕被。 好不容易才从枕芯之中摸出一个细小的纸筒,就着昏暗的烛火看完,便是咬牙切齿一声低骂,“楚慈你莫欺人太甚!” 骂完,犹不解气,内力将那纸张毁去,独恼半响,终是一叹。 楚慈不过是借机合作罢了,事到如今,他如何还敢奢求与爱妻每日相伴?就怕到时归来,孩儿都能唤爹了。 躺回爱妻身旁,看着爱妻娇美的容颜,穆言轻道,“等我,等我回来。” 殿下,许多事,错了便是错了。当年我要助你,你为人清高不屑权势。可如今的你,却是让我跟不上,也无法追随了。 楚慈,楚慈那个女人,谁沾谁倒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8:番外6 一夜无眠。 成怀看着屋顶坐了一夜,变成了雪人的东明修,无声一叹。 “将军。” 飞身而起,落于他身旁,成怀轻道,“别等了,她,她不会来的。” 等了一夜又一夜,楚慈根本就没有出现。守在白绮琴院外又如何?白绮琴对于楚慈而言,毫无意义。 起身,抖去身上的雪,东明修静默不语跃下屋顶。再出来时,已是换了一身戎装。 想在离开前见她一面,想问问她是何打算?他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可是,白天黑夜的等,等来的只是上阵杀敌的圣旨,等不来她的只言片语。 城门之外,他回头看去。心中挂念之人并没出现 ,那嘴角微微含笑的宋文倾令他见着蹙眉。 “别等了,她不会来的。”宋文倾上前,含笑说道。 看着那人眼帘下掩藏的得意,东明修沉沉一个吐气,一声冷笑。 他不能靠近楚慈,宋文倾又能?做了这么多,宋文倾与她只会越走越远! 留了话给楚慈,东明修打马而去。当消息传来之时,东明修已是离京十日。 “二小姐去了。大小姐与白诚一夜欢好,此时白诚正准备随同穆将军离京驻守边关。” 来人面无表情,东明修却是低头闷笑。 肩头微微耸动,像是听了这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可笑着笑着,却是狠狠朝身旁的树劈去。 大树不堪重力,拦腰而断。 成怀朝报信之人挥了挥手,那人急忙退下,成怀这才低低一喊:“将军。” 明明早就清楚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她当真如此无情之时,东明修还是觉得心中闷得厉害。 “那年,她以玩笑问我是否对她动心之时,我真不该否认!” 那年,在山中,只有二人。那年,所有的阴谋诡计尚未成型。那年,他还有很大的机会。 “将军。”成怀欲劝,却无从开口。 东明修揉了揉发酸的眼,低低一笑,“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恨她?天真!” “将军……” “整队出发。”打断成怀的话,东明修道,“她以为这样就能撇清了?有她求我的时候!” 似在赌气,又似在笃定。 成怀轻叹口气,最终还是摇头跟上。 母凭子贵,这是在宫中生存万古不变的定律。可是,像薛彦彤这般一跃为凤却是千古难遇。 “小熊猫,来来,瞧瞧你母后多威风。” 仅次于皇后的身份,享受皇后极的待遇。楚慈那声‘母后’道出,高顺帝微微一笑并不相驳,目光亦是转向了款款而来的薛彦彤。 一眼看去,却是微微蹙眉。侧眼看向一身常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的楚慈之时,眉头舒展,继续逗弄着宋文旭。 有的人自带威严,王者之气浑然天成,就似楚慈。 有的人生性软弱,哪怕龙袍加身也似平民,就似薛彦彤。 这,是高顺帝的心思。可在楚慈看来,却全然不同。 经历了种种,薛彦彤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与活力,如今却是温婉大方,亦有十足的上位气势。 “来来,快去让母后抱抱。” 楚慈将宋文旭往走来的薛彦彤送去,薛彦彤抬手接过,抱着宋文旭悠悠的转了一圈,笑问,“这身衣裳好看么?”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选的。”楚慈侧首朝高顺帝挑眉说道:“是吧,皇上。” “惯会讨人欢心。”高顺帝轻轻一笑,“你也试试你那衣裳,有什么要改的,也得抓紧了。” “得咧~”楚慈拍袖而起,睨了高顺帝一眼,“就算是不好看,皇上也得夸我。” “成。”忍俊不禁,高顺帝朝她挥手,“快去快去,离封后大典也不远了。” 薛彦彤抱着宋文旭坐在高顺帝身旁,高顺帝时不时逗弄小娃娃,偶尔与薛彦彤说上两句话。虽不说敷衍应对,却是不如楚慈在时来的用心。 当楚慈换上明黄凤袍,头戴赤金凤冠而来,高顺帝的目光瞬间转亮。 烛火之中 ,那人就似从天而降的神灵。貌美却又不失英气的面容之上,布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踱步而来,随性自在,却又不失端庄气度。轻抬手臂,温婉大方,举手投足却又不失王者气势。 高顺帝看的亮了眸子,薛彦彤看了失了焦距。楚慈却是就地轻抬双臂,嘴角那抹笑意缓缓加深,“如何?” 没人说话,就好似突然之间都失声了一般。 “楚慈。” 龙床之上,忆起方才楚慈那般气度,高顺帝搂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 楚慈浅浅的应了一声,便听他低声说道:“你该早些来的。” 这句话,让楚慈眸光闪动。 有些事,她不说,不代表他想不到。她到底是不是楚月慈,早在她剿匪之时便让人怀疑。 一个人不管如何变,不管如何的脱胎换骨,也不可能变得这般彻底。更何况,楚月慈根本就没有那般多的本事! 她不应声,高顺帝却也不再追问。只是那环在腰间的手有些发颤,颤到让她睫毛亦是跟着颤动。 知道他是为何如此,她却心安理得。或许,她比任何人想的都要狠心,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无情。毕竟,她没有义务在床上伺候一个不爱的人。 封后大典在桃开之季,当楚慈与高顺帝执手祭天之时,看到了下方那神情悲戚之人。 忆起当年两个人的婚礼,楚慈看去的目光越发动人,那眸中的笑意亦是越深。 看清她神情,宋文倾只觉喉头发热,双眼发黑。 有些人,错过了,便真的错过了? 不,他不信!他不信他要的不能两全! 牙关紧咬,看着她与高顺帝相携离去,宋文倾隐于袖中的手握得发颤。 春季亦寒,瞧着楚慈收剑而来,高顺帝脱下金色龙袍给她披上。熟悉的檀香于鼻尖缠绕,楚慈低头看着专属于帝王的外袍,眸光不定。 见她神色,高顺帝悠悠一笑,“怕了?” “你瞧瞧他们的神色,我能不怕?”抬手一指远处极度惶恐的宫人,楚慈问道:“你就这般着急将我推向风口尖儿?再让我成那众矢之的,不怕我真恼了?” “真恼了?”高顺帝倒似心情不错,将龙袍再度穿上,却是将她一并裹入怀中,“这样可还恼?” “你……”楚慈无奈,只得叹气,“你高兴就好。” 不过一夜,宫外便传,高顺帝对楚慈宠爱过甚,隐有分享江山之意。 杯盏落地,一片狼藉。 宋文倾一脚将发疯似冲来的楚月兰踹出亭子,冷声骂道,“滚!” 匆忙跟来的中易将咆哮咒骂的楚月兰拧起,连连说道:“属下失职,属下失职。” “别让我再看到她!”又是一声怒骂。 中易将楚月兰丢回院中,冷眼看向瑟瑟发抖的两个下人,“连个废人也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下人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中易又道,“再让她跑出来,仔细你们小命!” “是!是!奴才晓得了。” 中易一走,二人忙将院门关上。 方才惶恐瑟瑟之人,转眼便是满面怒容,抄起棍棒便朝怒吼的楚月兰打去。 “贱人!让你跑!让你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你个被**的贱货!还敢爬墙跑出去,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被脏布堵了嘴,哀嚎之音化作闷叫,楚月兰习惯性的曲着身子,双手抱头承受着狠狠落下的棍棒。 “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挥尽桌上杯盏,宋文倾压抑着怒火碎碎念叨。 “我要给她什么,她就从父皇那里得什么。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让我知道,我给的,她根本就不稀罕!” 他说给她爱情,如今高顺帝给的,令天下女人羡慕。他说给她权势,如今高顺帝以江山分享,谁能赢得过她? 瞧着宋文倾阴沉的面色,南易终是说道:“主子,你先别着急,这或许是皇上的计策也说不准。” 见宋文倾转眼看来,南易又道,“如今留在京中的只有你了,皇上做这些,还不都是做给你看的?皇上如今形同废人,能玩的也就这些把戏了。皇上不痛快,自然是不让主子你痛快的。” 旁观者清,南易一言,道醒宋文倾。 “对对!定是父皇的诡计!”宋文倾低声念叨,“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她失望才是。” 末了,吩咐南易,“你且去瞧瞧薛彦东此时如何了?五皇妃的位置,再不能让那楚月兰给霸着了。” 南易点头以示明了。 寻着薛彦东时,他正被一群混混打得头破血流。脏污的衣裳早不复之前风光,蜡黄的面色哪有贵公子气度。 瞧着南易,薛彦东吼叫着扑去。南易眉头不皱一脚踹去,便将脱力之人给踹了个四脚朝天。 在楚月兰下毒当日,薛彦东久等不到她,便知事情败露,自然着急出城。只可惜被中易给拦了下来,毁去一身功夫,挑了双手手筋,毒哑了丢在乞丐堆里。 要说薛彦东这模样也是生的俊,不然也不能让楚月兰一再痴迷。被中易丢进了乞丐堆,那与将绵羊丢进了狼堆何异?薛彦东从一开始的生不如死到如今的只剩恨意,宋文倾可谓是他每时每日念叨之人。 此时再见南易,激起一腔愤怒,自然是欲杀之而后快。怎奈废人一个,对手没伤着,自个儿倒是成了晒日乌龟,翻身不得。 “唔,看样子你过的不错。”确认薛彦东没死,南易满意点头,“过些日子你也不再孤单了。” 给一个人最好的惩罚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这些人对楚慈做的事,南易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若非楚慈有本事,早就被这些人给害死了! 眼睁睁瞧着南易离去,四脚朝天之人却是动弹不得。等待解穴的时间里,几条野狗凑到他身边嗅了嗅,最后嫌弃一般抬了后腿,股股液体湿了他本就看不清颜色的衣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9:番外7 “皇上,找到了。” 是夜,楚慈与薛彦彤在御花园游玩,一人隐入御书房内殿,跪地说道:“娘娘将人藏在了山上破庙。” 翻书的手一顿,须臾翻过那页,声音低沉说道:“远远瞧着,切莫打草惊蛇。” 那人应是,高顺帝又道,“此事再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是!” 夜里楚慈归来,高顺帝看着她微笑模样,拍了拍龙椅,“来,陪朕看看折子。” “天儿又热了。”楚慈坐于一旁,随手抄起折子说道:“皇上身子如何?” “还行。”与她说了几本折子的事儿,高顺帝转首问道:“不如提前去行宫避暑?” “那敢情好。”楚慈极力赞同。 上一次来,死了一大批人;这一次来,倒是难得的清净。 没有不怀好意的妃子,也没有不消停的皇子。每日里一家四口看看风景享受生活,倒是难得浮生偷闲。 “怕吗?”走在湖边,高顺帝指着湖水问楚慈。 楚慈笑了一声儿,将脚边的石子踢湖里,“我在山上杀的人更多,岂不是这辈子都不敢靠近山了?” 死在她手里的人还少?她这一路可是踩着人骨走来的。单是剿匪那些年双手就染满了鲜血。她这样的人,煞气重,什么牛鬼蛇神敢来惹她? 高顺帝一叹,将她的手裹在掌心,“你进宫之前,我夜里总醒,总会起身瞧瞧窗外夜色。” 说到底,是觉着孤单。坐到他这位置,早是无心无情,可不都说高处不胜寒?在人前他是天下的主,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可在人后,也会有些许落寞。 “如今便好了,都好了。” 高顺帝轻声说着,楚慈微微一笑,嘴角的笑意就似被风吹动的湖水,波光潋滟,泛着灼目之色。 “其实,我倒是想与皇上半夜起来瞧瞧夜色的。” 楚慈之言,高顺帝一愣,好半响才点头,“行。” 如她的意,夜半之时,高顺帝将明黄龙袍将她一裹,带着她跃上屋顶,看着正中月色。 此时月儿蒙着一层薄纱,倒是让满天繁星夺了风光。 池顾将酒放于一旁,便老老实实的跳下屋顶在下头候着。 高顺帝拍开酒,与楚慈一人一坛。 酒香瞬间散开,楚慈仰头便是一大口,“真爽!” 高顺帝亦不落后,豪饮一口,跟着说道:“这一生,倒也没甚遗憾了。” “真的?”斜眼看去,楚慈调侃道,“哄我的吧?” “你都不屑去哄他了,我还哄你做甚?”高顺帝不答反问。 楚慈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继续喝酒。高顺帝却是一手提着酒坛,另一手将她的手裹在掌心,“利用我的时候也与我说一声?嗯?” “我…”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高顺帝堵了她的话,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夜色不错,适合喝酒谈情。” 远处树下,宋文倾眯着双眸,倒真似盘旋在暗处的蛇,‘咝咝’的吐着信子,等待时机猛的蹿出。 “主子……” 瞧着宋文倾又是黑脸而回,南易当真不知该如何劝了。 这不是自个儿找不痛快么?你安安生生在屋中呆着不好?非得去瞧!瞧就瞧吧,瞧了回来又自个儿生闷气,再这么下去,宋文倾不死,南易都得操心死了。 “她就是知道我的心思,才与父皇做戏气我!” 恶狠狠的摔了杯子,犹不解气。正待掀了桌子,好在被南易不怕死的给拦下了。 “主子,你与夫人都不痛快,便宜了谁啊?还不是便宜了皇上。”南易真是为了这对夫妻操碎了心呐!“夫人如今的身份是尊贵,可咱们谁不知道她过的苦?她那是笑惯了, 旁人瞧不住那笑脸之下哭的多难受,主子你还看不明白?夫人这不是跟你呕着气么?你这又何必跟夫人呕着,白白便宜了皇上?” “谁说我要便宜他了?”一声冷笑,宋文倾道,“安排下去,回京便休了楚月兰!” 南易见他终是平静,这才任劳任怨的收拾一地狼藉。 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哟?跟在宋文倾身边,他操碎了心!心都碎成渣渣了!还不如出去办事儿来得痛快! 摆驾回京,还未坐上凳子,便闻池顾来禀,楚月兰与人私会,宋文倾震怒,当即休了楚月兰,将人扫地出门。 楚慈知晓之时没甚表情,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高顺帝亦是不表态,这不反对也不赞同的态度,倒是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过了几日,坊间皆传,五皇子放了话,此生未娶。 此生未娶?这不是笑话吗? 可是,有些笑话,偏就是能让人心里头舒坦。 高顺帝笑话楚慈,这是宋文倾变着法子做给她看。楚慈倒也实诚答道,“好歹曾经的五皇妃也是受人敬畏,若被人污了五皇妃之名 ,我也觉得憋屈。” 你还有憋屈的时候? 高顺帝试探着问她往后如何?她却又将问题抛给他:试试不就知道了。 高顺帝也是乐得瞧热闹,当真把宋文倾招来,欲意赐婚。 父子俩表面和气,却是暗中较量。池顾在一旁瞧得咋舌:太监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没老子抢儿媳的糟心事儿! 或许是跟儿子抢媳妇儿终遭报应,看似好转的高顺帝终于还是毒发。楚慈提议前往雪山那神奇的温泉疗养。 “待进雪山,便将邰正源放了。”黑暗之中,高顺帝咳出一口黑血,断断续续说道:“带出京城,任之逃逸。” 若我不能羁绊你一生,便让他来斩断你们未尽的夫妻缘分吧。 紧赶慢赶到了雪山,温泉之效委实神奇。至少,高顺帝舒畅了许多。 那夜,二人倾心相谈。哦,不对,也算不得倾心吧。至少,彼此都有保留。 得知高顺帝放了邰正源,楚慈的反应没多激烈,心中却是无端惶恐。 回宫当夜,宋文旭缠着楚慈哭闹不止。高顺帝见楚慈心疼模样,便说道:“你且陪陪文旭吧,许久没瞧着你,定是想了。” 离京许久,高顺帝也有许多政事要忙。瞧楚慈抱着文旭相哄,便也想给二人独自机会。 楚慈含笑谢过,抱着宋文倾回了殿。前脚进了内殿,后脚便易容出了宫。 “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到穆将军手中。”黑夜之中,楚慈潜入国舅府,将一封信交给了书房忙碌的楚月泽,“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姐。”接过信,楚月泽轻唤一声,却是犹豫着不知当如何开口。 见楚慈不解目光,终是说道:“王爷离开前曾给我一封信。” 信,藏于书柜暗格。 楚慈当着楚月泽的面拆信草草扫阅。阅毕,也无隐藏之意,将信直接拍于桌上,沉沉几个吐气。 楚月泽心有疑惑,转眼看去。粗略一扫,瞪大了眼。仔细再瞧,也跟着有些呼吸不齐。 “他,他怎可如此威胁?” 指着那信,楚月泽难以置信,“何为不合作便与宋文倾同营?这不是逼着姐去求他吗?” 高顺帝的身体状况,那些人都有猜测。虽不说猜了个十成十,可到底高顺帝活不过几年也在料想之内。 楚慈想方设法的要撇清与那几人的关系,不想过多纠缠,东明修却是偏不让她如意。 好像大家都清楚她心里头向着谁,好像都知道她还给那人留有机会一般。大家都在不遗余力的让她明白眼下的不堪境况,让她必须和宋文倾有个了断。 “姐。”楚慈不说话,楚月泽打破安静,“其实,王爷也没说错。你现在是皇后,将来就是太后。若皇上当真去了,你与宋文倾还能重来?这样置皇室威严于何地?又置文旭于何地?你又立于怎样的境况?到时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于你?” “我明白的。”沉沉一个吐气,楚慈道,“就算皇上去了,我也有我的法子让文旭坐上皇位。可眼下,既然东明修以兵权相胁,我又何必客气?既然他要做护国之臣,我便成全他好了。” 成全他?还是把自己和宋文倾推向更不堪的境地? 取笔回信,搁笔之时,楚慈淡漠说道:“将信送给东明修,我先回去了。” “姐!”楚月泽一步迈前挡下了楚慈,“姐,你,你恨我不恨?” “恨你什么?” “恨我当初,当初……” “我不恨你。”微微一笑,楚慈拍着他肩头,看着比自己长了一头的楚月泽,“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你莫多想。” 我不多想?我能不多想吗?当初我想对宋文倾下手,你当真就不恨吗? 看着楚慈融进黑夜,楚月泽抓了抓头,有些懊恼,有些难受。 高顺帝终究还是不能和楚慈继续纠缠。当死亡来临时,他不甘却又窃喜。这三年,是他从宋文倾手中抢来的。楚慈这些日子日日夜夜的陪伴,用了心的作戏,都让他觉得舒畅。 不能再与她演下去,就不能再让她和宋文倾继续纠缠。知道她断不会为了一点爱意与宋文倾委曲求全,所以,定要给她足够的权势,方能与宋文倾抗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0:番外8 死士令牌交到楚慈手中之时,高顺帝仍旧看不清她心中的想法。眼前的人一如既往的给他温柔,让他误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她心中是否有过他?哪怕一点点属于两人之间的男女之情也好。 他追问,他想要一个答案。 当她再次开口唤他‘泽君’之时,他想,就这样吧,这样就够了。 哪怕宋文倾在宫中布了眼线,可在高顺帝和楚慈的共同防备之下,宋文倾的动作显然就慢了许多。等他安排妥当争夺皇位之时,穆言和东明修神不知鬼不觉安排在城外的大军势如破竹涌入城中,拥立宋文旭为帝。 大殿之上,楚慈白袍加身;在她前方,是哭肿了眼的宋文旭。 继位大典,两军相立。 宋文倾一身戎装,长剑却无法指向上方那面色清冷之人。 如果,如果冲上去会怎样?给她一个捏造传位诏书的罪名?然后不计后果争夺皇位,杀了宋文旭和薛彦彤,将楚慈强行留下? 若当真如此,与她彻底决裂之后,又会怎样?折了她的双翼,将她像禁脔一般囚禁?还是与她继续纠缠,将彼此仅存的爱意消磨殆尽? 不管是哪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与她齐头并进,与她举案齐眉,与她同看这大好山河,共享这盛世年华。 最后,他妥协了。 他想,细水长流,只要不再伤害她,她总会回到他身边的。 抱着此番心愿,宋文倾欣然接受了摄政王的身份。每日费心尽力处理朝政,就是不想让她那般辛苦。没了高顺帝的存在,与她的相处便越显轻松自在。 至少,能正大光明与她同处一室。哪怕只能看着她,也是欢喜的。 日子便这般不紧不慢的过着。穆言回了边关,穆诚跟着东明修回了东临,楚月泽留任京都,薛彦华到刑部任职。日子过得不算平静,却不似之前那般翻天覆地。 “小茹?” 国舅府,楚慈正与楚月泽夫妻闲谈,见楚静茹背着双手偷偷摸摸往后院跑,拔高了音儿喊道,“过来,我瞧瞧你手里是什么好东西!” 小娃娃一听此话,顿时苦着一张脸停了步子。转身看向楚慈身旁的宋文旭,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话。 宋文旭会意,轻咳一声,一脸天真的看向空中烈日,“啧,这么热的天儿,在外头跑了一圈还是回屋换身衣裳,喝杯茶的好,省得中了暑,伤着身子。” 楚慈不动声色的瞧了宋文旭一眼,心说你个小东西,老子玩心眼儿时,你连个胚胎都没成呢! 好歹也是个皇帝,楚慈在外头也给他留着面子。认同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说道:“皇上说的是,既然如此,还请皇上与小茹说一声儿,歇好了便来厅中坐坐,这也好几日没瞧着她了,怪想的。” 宋文旭端着架子点头,负手踱步而出,当真一派帝王模样。 待得小娃儿走远了,楚慈这才忍不住摇头一笑。孙芯蕊掩嘴跟着笑道,“小茹也就那点儿小把戏,今儿个指不定给皇上弄了什么好东西。” “她弄的那是好东西?”楚月泽一脸沉痛,“你也不好生管管!瞧瞧她哪里有个姑娘样儿?成日就知道闯祸,屋顶没掀都是祖上保佑。” 孙芯蕊也不恼,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瞧着楚月泽。楚月泽被她给瞧得无奈,只得一叹气,“别这般看我,你也别惯着她。你也知道她平日里有多胡来,这要真闯了祸,你哭都没地儿!”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嘛。”口上说着,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自家孩子怎么瞧怎么乖,虽然是调皮了些,可到底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啊!不就是琢磨药么?这也有错了? 再者说了,连皇上都隔三差五的寻理由来换药,足以证明自家孩子聪慧啊! 如此想着,孙芯蕊越发坚定自己的立场。绝对不能打击孩子习医的积极性! “听说父亲近来身子不适。”楚慈轻拨着茶叶,状似无意问着楚月泽,“可回楚家去瞧过了?” 当初高顺帝给楚月泽准备的宅子,如今更名为国舅府。布置没变,虽说府邸算不得多大,却胜在用心。楚月泽和孙芯蕊瞧着也喜欢,便也搬了进来。 听得此言,楚月泽神情之中有些异样。孙芯蕊知趣不言。 好半响,楚月泽才说道:“姐,我忘不了。” 忘不了娘亲是怎么死的,忘不了娘亲受过怎样的委屈,忘不了那个身为父亲的男人给了她怎样的屈辱。 楚慈会意,却也说道:“如今楚家就剩我们俩。我与他……怎么说呢,你也知道,我对他的亲情少的可怜。可你不同,你为楚家之子,过往也是楚家最得宠的存在。许多事,不如我做的理所应当。” 不愿楚月泽将来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其不孝,楚慈还是象征性的劝着。 她对楚柯明当真是没有一点亲情的。不管对死在塘中的楚月慈,还是如今的楚慈,楚柯明都算不得一个好父亲。 可楚月泽不同。楚月泽不能搬出来自立门户便对其不管不问。 楚柯明被楚月陌下药,已无可能再育子嗣。如今就只剩下这一双儿女。可一个对其态度冷漠,另一个更是直接搬出来自立门户 ,身旁没有一个贴心的人,想想也挺可悲的。 “姐,我明白的。待哪日空闲了,便带着小茹过去瞧瞧。” 话是这么说着,那模样却是并不上心。 楚慈无声一叹。楚柯明也是自个儿作啊!忆起当年之事,她也不再多言。 气氛有些沉重,孙芯蕊便起身说道:“我去瞧瞧小茹,莫真拆了屋顶。” 楚月泽也跟着站了起来,“姐,咱们去书房坐坐。” 待下人上了茶,楚月泽将屋门一关,低声说道:“姐,邰正源是不是不在你手上了?” “他几时在过我手上?”楚慈笑得云淡风轻。 “还不跟我说实话?”楚月泽蹙眉,“当年青楼之事你死活不承认,可我就觉得那是你一手办的。之后是你将邰正源给藏起来了吧?如今他是不是又逃了?” 楚慈走到柜前,随手挑了一本野志翻着,不答反问:“可是听到了什么?” “消息也不确定,只觉得近来有人盯上了九曲坊。”楚月泽盯着楚慈面容,想从她神色之中瞧出蛛丝马迹,“手下人来信,说是也有人盯上了岑子悠。” 翻书的动作没有异样,神情之中也没有反常。楚慈目光看着书上的字,淡淡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之前我与九曲坊的管事有些来往,九曲坊被人盯上也不奇怪。至于那岑子悠,他天生就是个惹事儿的,之前因着彻查贪污案摆了当地官员和富商一道,想找他麻烦的人那还能少?” 楚慈那波澜不惊的面容着实瞧不出端倪来,楚月泽只得说道:“我就是怕了,就怕邰正源当真回来报复。姐,你自己也多加注意,毕竟邰正源那人邪气的很,就怕生出什么事端来。” “嗯。”赞同的应了一声,楚慈将合书上放回柜中,“我会留意,你们自己也多加小心。你也别整天凶小茹,别打击她学医的积极性。指不定咱们楚家将来会出个神医呢,你不让她倒腾,怎么能让她保持兴趣。” “姐,你怎么也惯着?”楚月泽不赞同的再次蹙眉,“上次她给文旭什么药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小年纪就学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往后学的多了那还得了?” “什么叫不入流了?那叫开发智慧。”楚慈忍俊不禁。“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就是为了偷懒么?瞧瞧咱们都把孩子给逼的用药卧床了,这就是进步啊。” 楚月泽咬牙切齿,却是说不过楚慈。最后只得重重一哼,甩手出去,“让你们给惯的!” 喝了下午茶,从国舅府出来。对于宋文旭袖中藏药一事,楚慈依旧是装作不知道。她也是想瞧瞧,楚静茹这次给了宋文旭什么好东西。 把宋文旭亲自送回了宫,楚慈这才一身男装出宫。 “还是不敢认?”瞧着如柳又在做衣裳,楚慈忍不住摇头相问,“你就准备这么一辈子悄悄的给他做衣裳?” “我求的不多,只要知道他过的好,我也就欢喜了。”满意的咬线,瞧着刚刚绣好的梅,如柳面上是满足的笑意。 这姐弟二人的事儿,楚慈也不便管的太多。只要岑子悠不来找她的事儿,她就不会多管闲事。 “其实吧,我觉得他对你的态度也不一般。”搬了圆凳坐到如柳跟前,楚慈说道:“你瞧瞧,他每次回京都来你这儿,好似专程来让你瞧瞧他无伤无病,有意让你安心似的。” “这不是他喜欢咱们这儿的曲子么。”串了金线,如柳继续收边儿。 楚慈侧眼看向如柳,看着她眉目中不加掩饰的笑意,看着她一脸的满足。想到楚月泽的话,问道,“你说,一个混不了官场的人,想要挑起大的事端,欲意改朝换代,有哪些法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1:番外9 收线的手停下,如柳目中是不加掩饰的慌乱,“他可是做了什么?” “没有。”摇头安抚如柳,楚慈道,“近来有人盯上了你,也盯上了他。你们没相认,我也不确定是否有旁人知晓内情。你也知道上次青楼闹出的邰正源之事,他跑了,我担心他会想旁的法子报复。” “报复?跟我们有关?”如柳蹙眉,“可我们对他没有利用价值。”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屈指在桌上轻轻叩着,楚慈道,“那些年给他下的药,加之废他一手,他这辈子怕是没办法再行医配药。如今朝臣均换,他就是想从官员入手也苦无时间周旋。倘若他要让我落败,会以怎样的法子?” 一时间屋中便只得楚慈轻叩桌面的声响,那不紧不慢的声音犹如随性散步的马儿,听得人莫名心安。 如柳将针别到衣料上,将东西收拾了放回篮子里。又将壶中凉茶倒了两杯,这才说道:“我不懂得朝堂之事,我只知道若真想改朝换代,就得有足够多的人拥立。古来亦有起义之事,可这些事儿都需足够多的银子。若没有银子,便没有兵器,更无粮草。若说帝王将相带领大军倒还可说,可自个儿养兵,那却是流银如水。世上谁能不求所图为你肝脑涂地?” 如柳之言正中下怀。楚慈含笑说道:“还说不懂,其实你懂得很多。”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说不出大道理,还不能明白一些生存之道?”嗔了楚慈一眼,如柳笑道,“你便是来打趣我的。” “我哪敢啊。”楚慈调笑,“我可靠着岑子悠给我守江山呢,哪儿能对他姐姐无礼?” 从九曲坊回宫,楚慈便在御书房琢磨着。 倘若邰正源当真回来了,必然不会以团队小势力来报复。以当年之仇,他必然是要闹个大的,不然怎么算报仇? 亦如如柳所说,想闹大的,就得有人拥立,人从哪儿来?朝廷中属于邰正源的势力早被清洗,如今他想闹大,就只能寻江湖中人。可江湖中人散漫惯了,哪儿能让人统领?所以那些势力必然是要用钱养着的。 要养出能与朝廷抗衡的势力,那花的银子必然不少。虽然不知道邰正源以前有多少家底,可这么养着一个队伍,再多家底也有被吃空的一天。所以,在他后头,必须要有支持。 脑子里将所知之人过滤了一遍。除了当初那美人盟主一家,旁的还真想不出谁能给邰正源做后盾的。 又将荒芜岛上数一数二的富贾筛选了一通,最后双眼一亮,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 次日宋文倾进宫之时,楚慈将话题引到了荒芜岛一事。谈话之时,状似随意问道:“当初瞧你与封家公子走的近,还道你们是一路的。怎么你如今坐上摄政王的位置,他却还是没捞着好处?” “封锦笙?”宋文倾顿时警惕,“国库吃紧?你打他的主意了?” 楚慈看了他一眼,继续批阅奏折,“打他主意又如何?” “不许!”破天荒的,宋文倾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当初打你的主意!你现在打他主意,这不是送上门去?缺银子你同我说,不必与外人周旋!” “他打我主意?”楚慈倒是失笑,“几时的事?我怎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宋文倾有些咬牙切齿,“你以为他当初为何能应我的约与我合作?他不过是想借着机会接近你。自打你剿匪立功之后,他便是打着合作的机会想往药铺跑,我不过是瞧你不将他放在心上才不曾同你说!” 当初还在想着,有一个穆诚就够让他烦心的了。至于那个不曾挑明的封锦笙,他自然是不能再让其凑前。 楚慈倒真是诧异,敢情还有这一出。难怪当初宋文倾与封锦笙合作了却从来不提,就连那次在戏园遇着了,宋文倾也是草草代过。 知晓了这些内情,楚慈对封锦笙便越发的上心了。许多不曾想到的也在此时变得明朗起来。 她才不信封锦笙真能看上她!至少,从相遇的几次看来,封锦笙都表现的很正常。除却第一次见着时,楚月泽不知轻重的乱牵线。 封家有钱,很有钱。或许,真该去调查调查! 心中有了大概猜测,楚慈便安排人去荒芜岛盯着封锦笙。也亏得她抓住了这个线索,当死士来报,封家每月有很大一笔支出不明流向时,事情也变的越发清晰了起来。 直到穆诚回京,楚慈设计在山中再次见到邰正源,表面的平静才被打破。 本以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是,邰正源的话,却让楚慈不敢相信。 那如恶梦般的一夜,总是折磨着她。可如今,邰正源却告诉她,宋文倾才是那恶梦之源。 她质问,质问宋文倾为何不嫌弃她,就是想听到宋文倾亲口说出那个事实。她想,若宋文倾能亲口承认,能给她认错,她还能给他一个机会。 可是,宋文倾恼羞成怒。他甩手离去,他甚至恼她不知消停。 心死,或许就是在那一刻吧。一个口口声声说着爱你,却又从来不信任你的人,这份爱,实在是可笑至极。 安排好一切,与薛彦彤母子进山上香时,梦到了那个自称‘许夫子’的老神仙。她听不懂那神仙所谓的罪过是什么,可她却听懂了一件事,她能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她的人生到底是要重启还是要升级?是要重启到遇到宋文倾的时候进行报复?还是要升级系统重新运行? 想到十几年的纠缠,楚慈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升级,她说,“我有个条件。” 她的条件很简单,她要入梦,进入那些人的梦里。 她进入了那些能与宋文倾抗衡之人的梦中,告诉他们,她死后,把她一把火烧了吧。把她撒进江河大海,让她干干净净的离开。 没有旁的意思,她就是要宋文倾悔恨!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穆言彻底的背叛了邰正源。 当她的灵魂飘浮在半空之中,与许夫子一道看着下方跪在雨中嘶吼咆哮的男人。 “真就这么走了?”许夫子捏着胡子,叹气问道:“不给他道个别?” 楚慈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下方跪地哭喊之人。 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能共享。没有温度的灵魂却依旧能感觉到心脏的揪痛。 直到那人晕倒在地,楚慈吐气说道:“走吧。” 没有什么可道别的。至少,她现在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升级的事儿。 楚慈态度坚决,许夫人也强求不得,一甩浮尘,带着那轻飘飘的一缕游魂回了仙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2:番外10 穆白双眼无光的看着书房,耳中是压抑的哭声,以及那哭腔中的质问。 “楚慈,你为何如何?你为何就不能继续骗我?” 为何啊?到底是为何? “我那么爱你,爱得体无完肤,爱得支离破碎,可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爱吗?那是什么?是怎样的爱能让父亲如此压抑的哭声却有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哪怕屋门紧闭,穆白却依旧能想象出屋中的情形。 父亲定是抱着酒坛,白发四散,痴痴的看着画像中的女人。那女人一身黑衣,发丝舞动。眸中是睥睨天下的威严气势,可那微微勾着的嘴角却是狂放不羁,洒脱到无人可束。 自他记忆以来,那副画像便是父亲书房必不可少的存在。记得有一次,他一时好奇进去瞧了,只是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了一下,便被推门而入的父亲给狠狠打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令他的脸肿了许久。母亲恨恨的看着书房,却是不敢言语,眸中的恨意似要焚天,却又因着什么被强行的压着,不敢溢出半分火花。 穆白知道父亲与母亲的关系势如水火。只要有母亲在的地方,父亲定然不会多留一刻。而母亲,只能远远的瞧着父亲不敢靠近。就连他,也都是父亲所厌恶的存在。好似他的存在,令父亲觉得耻辱。 过往种种在脑中走过,再次想起那夜所见着的画面。 那一夜,他终于瞧着了画中的女人。那个女人与另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孩子。她笑的那么温柔,眸子里都似布着春阳,只一眼,便让他愣住。 清楚知道自己对那女人是痛恨的,因为那个女人夺了父亲的爱,夺了母亲的幸福。可是,当他见着那个女人时,他却不敢与她对视。他害怕,害怕惹怒那个女人,哪怕她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楚慈,我恨你!我恨你!” 屋中再次传来怒骂,穆白搓了搓冻红的手,看了眼天空飘落的雪花。 那个女人死了一年了,可父亲却无法从悲痛中抽身。曾经那个令他崇拜的英雄,如今却整日抱着酒坛浑浑噩噩度日。 屋中好似安静了,穆白这才推门走了进去。不出所料的,父亲又是醉倒屋中。 好在屋中炭火旺,哪怕是倒在冰冷的地上也不至于伤了身子。 吩咐下人将父亲仔细抬上了床,穆白在热水中拧了巾帕,将那张哭花的脸轻轻擦拭着。 一年了,整整一年,父亲都不愿见母亲。他还记得那日父亲对母亲的怒吼。 “都是你!都是你设计我让她寒了心!若不是你给我下药, 就不会有穆白,若没有穆白,她就不会寒心!她若不寒心,就不会一心寻死!” 所以,那个女人,是一心寻死的吗? 穆白看着他许久不曾处理的胡渣,目光幽幽。 再看他乱了的白发,心中发酸。 那个女人为父亲挡剑而去,让他震惊。然而父亲在那一 夜白了头发,却是让他心酸不已。 “爹,你何时才能正眼看看我?” 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哀伤。分明近在咫尺,却感受不到那份感情,真的很难受。 穆白的质问,却只有他口中呢喃了千万次的名字作为回答。那个名字就像魔咒一般让穆白从痛恨到无视。 如今的穆白,已能平静的面对那个名字。 轻叹口气,穆白就这般趴在床前。 很累,真的很累。母亲整日抄经念佛,就似那庙里的泥菩萨一般,给不了他任何回应。父亲整日抱酒胡饮,好似也忘记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 迷迷糊糊入梦,却瞧着了那个让他自以为能平静面对的女人。 那女人还与当初所见一样,一样的温柔笑意,一样的令人如沐春风。 “你叫,穆白?” 她开口,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他所不懂的怜惜。 穆白点了点头,见她伸手,忍不住的便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那一巴掌拍过去,却是直接穿透。 诧异的看着她,穆白有些害怕,“你…你…” “我已经死了。”楚慈淡淡一笑,“穆白,你想听故事吗?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曾经的相遇,将儿童不宜的情节抹去,将那些年的纠葛缓缓道出。 “所以,你不该恨你父亲。你还小,不懂得什么爱情。等你长大了,遇着了心爱之人,你便明白有些事,并不是书中那些道理能讲明的。” 穆白不懂,确实不懂。可是,当他看到父亲难得清醒的突然出现在身旁时,他看到父亲眼中的光芒。 他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神色,眸中的光芒犹如烈日,熠熠生辉,晃眼刺目。 穆白很想继续看下去,可是父亲到来之后,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眼中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青山白雾,耳中是泉水叮咚,鹤鸣不断 。 穆诚见着楚慈便扑了上去,可他摸不着,捉不住。双手似疯子一般在空中乱抓,却是只能穿过她的身体,就似幻境。 “阿诚,我现在还没有实体。”楚慈轻声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虽说一年不见,可我在仙界却只得一日,尚未修炼出形体。” 虽然无心骗他,可看到他悲痛神情,她还是觉得有些内疚。 仙界? 穆诚捕捉到了关键词,“你,你成仙了?” “嗯,成仙了。”楚慈微微一笑,甚是轻松道,“老天看我太苦,便给了我成仙的机会。我没死,我只是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始。” 只是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始吗? 眼前的人还是当初模样,丝毫没变。 穆诚久捉不到,便是颓废的坐到了地方,双手抓头,痛苦不已,“你骗我,你又骗我。你为我挡剑死了,死了!死人如何成仙?你骗我!你又来骗我!” “阿诚。”蹲到他身前,楚慈将手轻放到他手背,“你感觉到了吗?仙气,这是仙气,能让人舒畅,不是地府那令人颤栗的死气。” 时间仿佛静止,当手背一股道不出的暖流传来,穆诚诧异抬眼,盯着眼前看似触手可及的人。 “阿诚,我不是为你挡剑,我也不是为你而死。我只是倦了。你不是很清楚吗?这一世我过得太累,我是真的倦了。我爱的人是宋文倾,可他却始终不肯信我。我以为我能委曲求全,可到最后还是被现实扇了一巴掌。” 轻柔的话语中,穆诚缓缓定了心神。楚慈见他面带悔恨,接着说道:“这一世,我欠得最多的,便是你和小彤。我为了报复白绮安,误了你。小彤为了我,毁了一生。” “我……” “阿诚,你听我说。”打断他的话,楚慈又道,“我恨白绮安,是真的恨过。毕竟她险些害死了小彤,这些事是抹不去的。可是,人总要往前看不是么?不管怎么说,有了穆白,那孩子,很好。”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穆诚怒吼,“那不是我愿意的!” “可稚子无辜,你难道要让他就这么痛苦的活下去?”楚慈有些恍惚,“你不在乎他,你否定他的存在。这样下去,他只会更恨我啊。你不可能杀了他,也不可能控制他不让他恨我。他恨我越深,便越难走出来。我已经死了,他不能对我怎样,可若他将恨意转嫁到我在意的人身上,又当如何?到时你是大义灭亲?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去伤害我放不下的人。” 楚慈太懂得穆诚的弱点。虽然不耻于此举,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穆诚的目光变了。时而狠厉,时而彷徨,时而惶恐,时而无助。 “据我所知,仙界有不少散仙来自凡间。他们各有所长,就像你善剑,便能苦心钻研,或许还能以剑修仙,列入仙班。” 列入仙班,言下之意,还有再相见的机会。 人活着,必然要有希望。穆诚是个死脑筋,楚慈便只能专人专法。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穆诚永远不可能修炼成仙,可是,她所求的,便是穆诚这一世过得逍遥自在。 穆诚变了,他不再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饮酒度日。他开始收拾自己,他再次握剑。而他身边,那个被他忽视已久的儿子终是如愿的跟在他身旁,与他一同习武练剑,看他浸淫于武学不可自拔。 穆言远远看着,摇头一叹。 如今这样,已是极好。至少,穆白不再是一个无人疼爱的可怜之人。如今的穆白,面上有了笑容,眸子里也有了光采。 自打穆诚浸淫武学之后,那些舍不下的,放下了的,也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云淡风轻。 至少,在他想起楚慈时,不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一抹留在心中的过往。 直到魂归地府,行至奈河桥边,穆诚亦能洒脱一笑,饮下那碗孟婆汤,转入轮回,开始新的人生。 有些爱情,哪怕是刻骨铭心,却终究会变得云淡风轻。因为,那份爱情里,没有同样炙热的回应。经历了热火焚烧的沸腾之后,缓缓降温的水,能让人逐渐看清自己的立场。那些不甘心,最终都会一笑而过。 本不相爱,便无相守。没有相濡以沫的机会,便无相忘于江湖一说。有些人留在心底,是祭奠曾经滚烫的热血。回头再看,却不过是当时年少,如痴如梦。 楚慈,我不后悔爱过你。只是你不爱我,我也不再执着。 九天之外,楚慈看着那抹魂魄,“师父,他的来世…” “出身富贵,享一世荣华。得三世姻缘,夫妻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许夫子捏着白胡子,缓缓说道:“你以修为相换,他自是人生得意,一世无忧。” 穆诚后半生痴迷武学,换了种活法。虽说过得倒也自在了,却还不够。 以修为相换,给他一世无忧,这是楚慈最后的回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3:番外11 小皇帝很忧愁,他很忧郁,他很伤心。 因为,他想罢工,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不干了不干了!谁爱做这皇帝谁做去!” 把折子往桌上一丢,小皇帝黑着脸起身,大步往大门而去。 玄华与小福子忙跟了上去,瞧小皇帝离开的方向,当下明白这又是要去王府祠堂了。 小福子忙安排马车,玄华折身拿了外袍跟了出去。 宋文倾正在书房批阅折子,听得动静之时,小皇帝已经扑进了祠堂,跪在蒲团上嘤嘤嘤的哭了出来。 “娘亲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呐,就这么抛下了孩儿在这世间受罪,你为何不来带孩儿走啊!” 闻声而来的宋文倾顿时头皮发麻。 知道宋文倾这是来了,小皇帝接着哭道,“摄政王好狠的心呐,孩儿不及弱冠,怎么能就逼着孩儿娶妻啊!娘亲从小教育孩儿,娶妻不急,得仔细着挑啊。这一辈子只能安生爱一人,可不能朝三暮四伤了妻子的心呐。” 宋文倾觉得头皮更麻了。 “娘亲啊,你快显灵吧,把孩儿接走吧!这皇帝孩儿是真不愿做了,谁愿做谁来做吧,不然孩儿将皇位给了摄政王可好?娘亲你可会怨孩儿啊?” 宋文倾大步一迈走了进去。把那蒲团上哭诉告状的人给扯了起来,“无理取闹!宋文旭!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楚慈显灵也算不得什么奇怪事了。虽然都是在梦里,可好歹瞧得着。这要是真让宋文旭告了状,往后可连梦里都瞧不见了! 宋文旭有恃无恐,一甩手,话说的十分有底气,“摄政王,你逼我娶妻,你还怂恿我三妻四妾,你违背了娘亲的意愿,你才无理取闹!” 见宋文倾变了面色却又不敢把他如何,宋文旭越发胆儿肥,“今儿个我就把话撂下了!你要逼我娶妻,这皇帝我就不做了!谁爱做谁做去!” 宋文倾握紧了拳头,最后却是沉沉一个吐气,挥了挥手,“你回去。” “不娶妻了?”宋文旭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却是一派镇定,“不娶朕便回宫了。” 宋文倾再次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抹了抹压根儿就没泪水的眼睛,宋文旭感叹的看了一眼楚慈的牌位,心安理得的回宫了。 哼,摄政王了不起啊!还治不了你了! 方才的忧郁和伤心都散了,宋文旭乐呵呵的溜进了国舅府,直奔药房寻着那可人儿。 “我家小茹这般好,摄政王怎的就非得棒打鸳鸯呢?” 嘴里念叨着,瞧着心上人在喂着一堆毒物时,双眼都泛着光。 瞧瞧,小茹多可爱啊! 要说宋文旭敢这般与宋文倾叫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一切,还得从楚慈第一次出现在梦中说起。 那时,楚慈去世一年。 打楚慈死后,宋文倾就没了活人的样儿。整日里浑身冷冰冰的,一年四季跟一冰块儿似的散着寒意。夏日里还好,这人时不时在身边出没,宋文旭还觉得降温。可到了冬季,那么冷的天儿身边还杵一冰块儿,那感觉就不好受了。 所以,宋文旭不动声色又十分含蓄的告诉宋文倾,“这大冷的天儿,摄政王无事便不必进宫了,仔细寒着了身子。” 宋文倾轻轻的一眼看去,话也是没甚温度,“大热天的进宫,你就不怕我热着了?” “那不是有冰降温么?” “这不是还有火盆取暖?” 顿时两双大眼相视,年幼的宋文旭到底是败下阵来,苦着一张脸消化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朝政。 楚慈死后,薛彦彤整个人都消沉了,往往在御花园一坐便是一整日,日渐消瘦令人见之叹息。 宋文旭心疼自个儿母亲,更是想念楚慈,小小年纪还要分担朝政,整日里塞进脑子里的东西快将他给压崩溃。 最后,宋文旭到底是受不住了,一是想试探试探宋文倾,二也是真想去哭诉哭诉。于是乎,大雪纷飞的夜里,宋文旭冲进了王府,也不待下人去禀报,便直接冲进了祠堂,抱着楚慈的牌位便是哭得可怜。 “娘亲,孩儿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旁的什么都不说,抱着牌位就哭诉着这么一句。 宋文倾赶到之时,宋文旭便那般跪在冰凉的地上,怀中抱着牌位,哭花了脸。 虽说自小被楚慈带着锻炼身体,可始终养尊处优,加之近来精神压力大,宋文旭这哭了一晚上便病倒了。 烧得浑浑噩噩之时,便查觉自个儿躺在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 “娘…娘亲?” 似不敢相信,宋文旭伸出的手试探性的往楚慈面上摸着。真实的触感,一如当年。 “许久没睡好觉了吧?”楚慈柔柔一笑,指腹在他鼻尖轻轻一刮,“哭得那么可怜,哪儿有个帝王样?” 宋文旭还是那副惊呆的模样,手掌贴在楚慈面上便不收回。 瞧着一手养大的孩子这番模样,楚慈心中发软,却也发酸,“娘亲一直在看着你,你受累了。” 昨日许夫子问楚慈要不要跟宋文倾道别,楚慈拒绝了。可是,今日她便放不下薛彦彤母子又回来了。 这不,一回来便瞧着了宋文旭冲进王府那一幕。那时她才真实体会到何为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宋文旭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双手搂着楚慈脖子便是哭了出来。 楚慈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宋文旭,让他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直到宋文旭发泄完了,楚慈这才说道:“文旭,娘亲没死,娘亲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你要勇敢,要坚强。别忘了,母后如今只有你了,若你都坚持不住,母后又如何能活下去?” 楚慈与他说了许多,待宋文旭从病床上清醒之时,仍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异常真实的梦境。 宋文旭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宋文旭的恍惚与怀疑,在宋文倾突然转了性子得到了肯定。 确定宋文旭是走了,宋文倾这才揉着眉心看向牌位。 拿了巾帕,将那每日擦上数遍的牌位捧在手心,细细的擦着。 犹记得第一次在梦中看到楚慈的情形。 楚慈穿着一身他没见过的玉色衣裳,整个人立于大海之上,似随时都能乘风而去。虽是缓缓转身,却也不过须臾,可宋文倾却觉得似等了三世一般 ,连心跳都变得极为薄弱。 “文旭还小,不要逼的太紧。” 第一件事,却是为宋文旭说的。 “小彤整日在宫中呆着也不行,多寻些机会让她出宫去走走,若她能遇着心动之人,若那人真心待她,便成全她。” 第二件事,却是为薛彦彤说的。 “穆诚若无心朝政,给他挂个将军闲职也成。若他哪一日厌了这纷纷扰扰,任他自在。若穆白有心为官,不要刻意打压。” 第三件事,是为穆诚开口。 宋文倾定定的看着她,双手缓缓收紧,双眼瞪得发酸,却是一字不言。 他在等,等她继续说下去。可是,她说完这三件事,却不再开口。 终于,他崩溃的去扯她,却发现根本就碰不到她。 双手穿过她的身体,接着就连自己也从她的身体中直直穿透。眼前的人根本算不得人,只是一个幻境罢了。 许久的压抑与愤怒在此时爆发,宋文倾一声嘶吼,声嘶力竭的质问,“我呢?你就不曾想想我吗?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就只有他们,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希望自己化成灰烬,独独我,独独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任人嘲讽。” “我知道你怨我,你恨我。那我又不怨,我又不恨吗?是谁来招惹我的?是你!是你来爱了我!当初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凭什么你要爱就爱,你不爱了就要把我抛开?” 一声轻笑,自楚慈口中而出。 那嘲讽一笑,听在宋文倾耳中更显愤怒,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异常认真,“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们,我在你心里什么都算不上!既然如此,我将他们都送去陪你好了!反正你们在一起更欢喜! 微眯了眸子,楚慈嘴角的弧度有些冷,“虽然我没本事让他们真的来陪我,可我自有法子保他们下世无忧。至于你——” 目光在他愤怒的面上扫过,楚慈道,“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一世世轮回,看着你一世更胜一世凄凉。或许你轮回得精疲力竭之时,我偶尔回头还能当个趣事。” 人就是如此,伤得越深的,便是越爱之人。 一语惊醒,宋文倾忆起上一世的恩怨情仇。 仙界,许夫子,宁夏…… 上一世临死前,许夫子便问他,权势与爱情,他选什么?那时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权势。 这一世,痛彻心扉的爱了一场,权势到手,却把爱人给弄没了。最可怕的是,楚慈去了仙界,而仙界还有一个宁夏! 他不敢想,如果楚慈遇到宁夏…… 越想,便也越慌。 许夫子说过时机到了,他便也能去仙界。方才心中憋怒,不管不顾的一通胡言乱语,此时想想,便觉得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4:番外12 楚慈瞧他异样神色,只道他是被自己的狠话给吓着了。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他抢先说道:“小慈,我知道你怨我不信任你。可我那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你会恨我,我害怕你会离我而去。若你身边没有穆诚,没有东明修,没有岑子悠,我自然不会一直瞒着。可那些人就在你身边,他们的眼睛盯着你,盯着我,等着机会便要扑上来将你抢走。我如何敢?我如何敢让你对我心灰意冷?哪怕你恨我,你也不会离我而去。我最怕的是你不要我,我怕你转身便与人携手离去。” 宋文倾是真想瞧瞧楚慈的反应,怎奈话刚完便醒了过来。 晚风吹动帘子,宛如一波秋水。猛的坐起,掀被而下,冲进院中便是一阵大喊。 那一夜,王府的下人都道摄政王魔障了。 那人似疯了一般朝天大喊,喊着“小慈”,喊着“不要离开我”。 直到南易几人看不下去,几人合力将宋文倾制住。 “她来见我了。” 宋文倾开口,南易便是一声叹息,“主子,夫人她……” 她已经死了,死了整整一年了! “你不懂!” 宋文倾猛的又坐了起来,神神叨叨念个没完。 几人无可奈何,只能将屋子围了,以防宋文倾再跑出去发疯。 上一世的记忆恢复了,宋文倾没有对感情的纠结,反倒是整日想着自个儿若是死了,能不能去仙界寻楚慈? 怕极了楚慈与宁夏相遇,更怕宁夏那个多嘴的女人会说出什么事儿来。这一世丢了楚慈已是让他追悔莫及,他可不愿来日去了仙界,还要被楚慈抛弃。 他断定那一夜的不是幻觉,他断定自己是真的瞧着楚慈了。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挽回,或者说,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能保证去了仙界不被楚慈无视。 如此想了一通,宋文倾对宋文旭便也宽松了些,对朝政也越发用心。 当摄政王全心朝政之时,国舅一众大会小会开了无数,都在担心摄政王这是在寻着机会篡位。 “衾大哥意下如何?”楚月泽忧心忡忡相问。 岑子悠看着桌上的信件并未答话,而是将问题抛给了一旁的东明修,“王爷觉得呢?” “宋文倾近来动作颇大,却对我们无害。且调整军队只是防敌,并无逼宫之势。”东明修分析着宋文倾近来的动作,手指叩着桌面,“或许,他这是虚张声势?或者是试探?” “有可能!”岑子悠点头赞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若将士们习以为常,说不定哪次他突然调兵夺位都无人怀疑。” 三人说话间,岑子烟提着食盒而来。“天儿热,熬了莲子羹,你们边聊边吃。” 说话间,将食盒打开,乘了几碗摆到桌上。 岑子悠含笑说道:“姐,你别忙活了,这大半夜的,你赶紧去休息,有事儿让下人忙活便好。” “我也是热的难眠。”岑子烟说话时目光飘向了东明修。 岑子悠会意,却是有些不好开口。毕竟他是知道东明修对楚慈的感情,加之那人生性冷淡,哪儿能说移情便移情的。 岑子烟也不多话,待几人吃完便收了东西离去。 宋文倾的动作几人也商议不出什么结果来,楚月泽起身告辞,岑子悠却是将东明修给留下了。 一壶酒,两玉杯。 待酒满,岑子悠呵呵一笑,“人呐,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这稍稍一长年岁,便觉得一个人过得挺孤单的。” 东明修不接话,却是拿眼瞧着他。 岑子悠轻咳一声,说道:“与家姐相认之前,偶尔孤单。可与家姐相认之后,便是一刻也孤单不了了。常常听她唠叨,不是赵家的小姐才貌双全,便是李家的千金温婉可人。整日里忙着给我牵线,虽是有些烦人,却也觉得热闹。” 东明修依旧不接话,岑子悠觉得有些无趣,干脆单刀直入,“王爷岁数也不小了,你看穆将军都已是儿女双全,你还准备这么一个人过着?” “你不也一个人过着?”东明修反问一句。 岑子悠撇了嘴,突然岔开话题,“说起来,与家姐相认,还得感谢邰正源。” 这事儿,东明修也多少知道一些。 那年,岑子烟回江南之时,救下一女子。那女子遭遇与当年的如柳如出一辙。 一个九品芝麻官,为人算不得清廉,作风更是令人不耻。原配上了岁数,便是家里家外养了美人无数。终于正室的儿子被弄死了,长女被爱妾设计卖去了隔县的青楼。 那长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为人更是随母,温婉可人。岑子烟遇着那姑娘时,那姑娘正倒在官道上奄奄一息。一身衣裳被血染红,触目惊心。 若是旁人瞧了去,怕以为这是哪家的丫鬟做了错事,被家主给罚了。可岑子烟一瞧着那姑娘臂上的伤, 便明白了这是青楼专治贞烈女子的手段。顿时勾起了当初那些不堪的记忆,也顾不得惹事儿,将人给救了。 人是救下了,可对方也不知怎么的,就似丢了极为要紧的人物一般,也不知哪儿来的权势,愣是挨家挨户的搜。眼瞧着就要搜到如柳的屋子,一个人却是将耍横的打手给一脚踹下了楼。 “深更半夜扰人清梦,哪儿来的胆子!” 一听这声音,如柳便紧了心。 开门相望,那人已是含笑立于门前,“姑娘也在江南?可真是巧了。” 那一夜,床上躺着一个人事不醒的姑娘,床边立着一双心事重重的人。 许多事早便有了线索,可岑子烟不说,更是次次逃避。岑子悠也不想逼她,只是遇着她的事,便格外上心。 这一次得了消息跟来,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入。他想,也是时候让她知道,她的过去,他怜惜,更不嫌弃。 “我记得,楚慈曾经爬过宋文之的床,也因此事连累楚家流放荒芜岛。”岑子悠缓缓说着,轻飘飘的语气,却带着几分笑意,“可如今谁还记得当年那个一无是处的楚慈呢?如今谁提起楚慈不是咋舌?哪怕她曾经是众人口中的‘妖妃’,哪怕她曾经惑乱朝纲,可是,如今人们记得的,只有她剿匪的英勇,只有她助先皇持政的果敢,只有她匹敌英眉将军的荣耀。” 岑子烟眼框发酸,却不接话。 “九曲坊在京中小有名气,你难道就没想想是为何?虽是曲坊,却救助了无数的可怜女子。你给了她们生存的环境,改变她们任人宰割的命运。多少人提起你不暗赞一声‘有担当’!虽然这其中少不得楚慈相帮,可你做的事,谁看不到?” 岑子烟的泪水湿了眼框,却托口眼睛进了虫子,侧身以帕轻拭。 “虽然不确定这件事背后是谁在算计,可与当年那么相似的情况,不就是想借此机会来对付我?我知道,可我不怕!我岑子悠这辈子行事随性惯了,我倒要瞧瞧,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难不成我还能为了荣华富贵将自己的亲姐姐推开不认?” 那一句‘亲姐姐’说得岑子烟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岑子悠两步走过去,直视她哭红的眼,“姐,我不怕!我不怕这些事,我也不怕他们想玩什么花样。你若信不过我,你还能信不过楚慈?若真有人动我,你信不信,楚慈第一个动手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或许是对楚慈的能力太过相信,或许是岑子悠那声‘姐’让如柳再也支撑不住。 终于,她轻轻一喊,“小悠…” 岑子悠猜的不错,这个陷阱,就是为了试探二人的身份。如今确定岑子悠与岑子烟乃姐弟,背后的人便迅速动作,欲以岑子悠为突破口打乱楚慈的布置。 怎奈楚慈与岑子悠早有安排,对方的消息甚至都来不及放出,便被楚慈派出的死士给直接弄死。在不利的谣言传出之前,便先给了岑子烟一个极好的身份。 太守义女,这个身份,谁敢轻易去寻麻烦? 忆起当年的种种,岑子悠便是一叹,“要不是他想用我来对付楚慈,我也没那么容易与家姐相认。” 提到楚慈,气氛有些压抑。忆起长姐的交待,岑子悠话峰一转,“说起来,太守千金不过远远瞧过王爷一眼,便芳心暗许,这么多年了都不曾改变心意,王爷当真不考虑考虑?” “你怎的不考虑考虑?”东明修反问。 “她若瞧得上我,我自会考虑。”岑子悠坦然道,“人家为了你,独自跑到京城,更是凭着自个儿的本事开了私塾,在这京中站移了脚。如今人家可在京中小有名气,上赶求娶之人何其多,王爷怎的就不动心呢?”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杯子一放,东明修起身走人。 岑子烟在隔院等着,待东明修一走,岑子烟便进了院来。一瞧来人,岑子悠顿觉头大,“姐,你饶了我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他不愿意,我还能逼着他娶不成?” “不必逼他,缘分到了他们自然能成。说说你的事吧。”岑子烟笑眯眯的坐下,“翰林院林大人家的千金你知道吧?” “姐!”岑子悠一声哀嚎,“那又是谁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5:番外完 “林小姐啊。”岑子烟一派的理所当然,“上次宫中设宴,你应该见过的才是,她……” “哎呀,我想起来了!”岑子悠一拍脑袋,“我约了穆诚商议要事!我这耽搁太久了,我得赶紧去!” 说罢,一溜烟跑了。 没错,楚慈是死了。可是,那座坟却埋在心里。这么短的时间,谁能放得下? 宋文倾的动作越来越奇怪,楚月泽一众越来越担忧。若宋文倾的动作哪怕有一点点对宋文旭不利,他们都能跳出来制止。可宋文倾做的全是对宋文旭有利了,这便让担忧之人无从阻拦。 宋文旭在梦中见过楚慈几次,这事儿他不曾与谁提过,就连薛彦彤也不曾说起。当他知道宋文倾偶尔也能瞧着楚慈之时,心里头便越发的有底气。 故此,宋文旭一直以来对宋文倾的作为都不在意。宋文倾要做的事,他也会自行判断。觉得行得通的,便大笔一挥准了。觉得行不通的,便将人请进宫来,二人好一通商议。 若是遇着意见不合的,宋文旭也会据理力争,最后谈到相对平衡的结果。 所以,外人只知宋文倾独揽朝政,却无人知道下达旨意都是宋文旭点头同意的。 宋文旭也乐得当个背后皇帝,毕竟他乐意瞧着宋文倾面对炮火。 日子就这般一日日过着,直到宋文旭16岁这年,宋文倾自作主张给他安排了婚事。 朝局稳定,完全不需要皇帝靠娶妻来稳固朝纲,所以宋文旭从来不担心自己和心上人会被人棒打鸳鸯。可是,偏偏就有个可是! 宋文倾不喜欢楚家那丫头!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是楚月泽的丫头! 楚月泽处处与他作对,这要是让宋文旭娶了楚家的丫头,还不蹭鼻子上脸,越发寻他麻烦? “为什么不行?”宋文旭扬着脸,瞪着一双水光粼粼的大眼看着宋文倾,“为何不能娶小茹?” “她比你大。”胡话张口便来,宋文倾无视宋文旭那副帅萌帅萌的模样,一本正经写着折子,“且不知礼数。” 就这样,宋文旭不得娶小茹宛如板上钉钉,改变不得的事实。 本以为,拿权势压宋文旭一回,能做一回摄政王该做的事。岂料,那小子在宫中消停几日便是摔了折子冲进王府祠堂,对着楚慈的牌位一通控诉。 宋文旭拿捏着宋文倾的软肋,利用起来是丝毫不软手。宋文倾一阵的头皮发麻之后,让宋文旭滚蛋。 这摄政王,他是当得真窝囊! 没有篡位的心了,连给皇帝指定个皇后人选都不成! 得,他还是死了算了,早些去找小慈,死缠烂打也得把人弄回来,总比在这儿给宋文旭守着江山,苦巴巴的等小慈原谅他来得容易些! 当然,宋文倾也只能想想。在许夫子没来之前,他是半分不敢死的!若死了当真去轮回,岂不是与楚慈真真的错过了? 就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独身多年,为了北瑶的江山尽心尽力。后人谈起,都道那摄政王为国尽心,鞠躬尽瘁,实乃旷古至今唯一一个不篡位,无私心的摄政王是也。 虽然宋文倾是妥协了,却把着自个儿成亲的年岁压着小皇帝那蠢蠢欲动的春心。愣是压着早早动情的小皇帝婚事,就这么一年拖着一年,竟是拖到了二十有二才让小皇帝咬牙切齿的抱得美人归。 “摄政王就是见不得我好!”洞房花烛夜,宋文旭还是忍不住抱怨,“他怎的不去阻止岑将军和郡王爷成婚?就知道寻我的不痛快!” “那还不是你该!”小茹一脚把爬上床的宋文旭给踹下去,“等等,我那蝎子还没喂。”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蝎子?!”宋文旭不依不饶的把人圈住,另一手胡乱的解着衣裳,“**一刻,你还能分给那些毒物不成?知道我惦记这口热乎的惦记多少年了么?” “宋文旭,你放手!”柳眉一竖,小茹冷道,“没那些毒物,你这些年能有那么多机会偷溜出宫?卸磨杀驴也不是你这样的。” 正待将人推开,却觉得四肢无力。一瞪眼,便瞧着宋文旭笑得好不诡异。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茹师父教的好,如今我也算是学以致用,给师父验收验收成果了。” 贼兮兮笑着,宋文旭终把美人治服。 只不过,明儿个小茹的药效散了,他怕是要跪搓衣板了。 入眠时,宋文旭勾着嘴角,一脸满足,“娘亲,我过的很好,你不必再担心了。” 小皇子出世之时,宋文旭再一次瞧见了楚慈。楚慈甚至来不及感叹,便闻宋文旭说道:“我一直想让母后过的快乐,可母后心中始终只有一人,不管谁都替代不了,我,我……” “罢了。”楚慈轻声一叹,“是我欠她的。” “岑将军和郡王爷都走出来了,我还以为母后总有一日能想明白。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母后和摄政王一样,他们得过娘亲的真心,自然见不到旁人的好。” 这么多年过去,放下的人少不得心中那份柔软,放不下的人却是将心尘封。莫说让其打开心扉,便是开出一条缝都无可能。 “你与小茹好生待她。这一世是我欠她的。” 回仙界之时,楚慈忧心忡忡的找到了许夫子。许夫子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她来的目的。 “你欠两个人的情,想让那二人下世无忧。这也不无不可,却也要付出代价。” 得知代价,楚慈有些发愣。 百年修为换一世无忧,这很合理。 可是,她哪儿来百年修为? “你师姐那夫君有路子。”许夫子给慈指了条明路。 楚慈眉头一蹙,想到那处处秀恩爱的二人,有些不想去凑热闹。 她这才受了情伤逃到仙界的单身狗,送去被那时时秀恩爱的二人组闪瞎眼,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你师姐为人不错,但是做事也讲原则,她不会平白无故给你百年修为,但是你能给她做事来换,不是么?” 许夫子心怀鬼胎循循善诱。 楚慈思来想去,最后咬牙点头,“得! 我去问问!” 最后,楚慈还是去找了宁夏。 宁夏确实好说话,好歹是师出同门,也不能让师父为难不是。 “师父,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有何阴谋?”待楚慈一走,宁夏便拿眼瞧着许夫子,笑得好不奸诈。“六百年修为对师父而言不是九牛一毛?怎的非得让小慈来寻我?” 许夫子轻咳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你便明白了。” 宁夏也懒得跟许夫子多问,她还得回去瞧瞧自家男人的桃花羹好了没。 薛彦彤比穆诚离世的早,在薛彦彤饮下孟婆汤时,藏身暗处的楚慈轻叹口气。 “不去与她道别?”宁夏轻拍楚慈肩膀,“三百年换她三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还给了她三世美好姻缘,你就这么远远瞧瞧她轮回?” “我欠她太多。”楚慈转身道。 “哎,你等等我啊。”宁夏追上,扯着她袖口道,“既然欠她,去道个别不是更好?” “我不敢见她。” 不敢见,是真的不敢见。成仙这些日子,见了穆诚,见了穆白,见了宋文倾,见了宋文旭,却是独独不敢见薛彦彤。 薛彦彤,是她欠得最多的一个人。 “哎,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宁夏摇头表示难以置信。“你跟那些混蛋单挑的时候要也知道怕,我也就不必担心你啥时候挂了我还得随时奶你。” “师姐还是多奶我的好。”楚慈一本正经说道:“单身狗唯一的安慰。” “哎呀哎呀,你真是的。”宁夏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你也别这样嘛,谁一生中不遇着一两个渣呢?你被那宋什么的给渣了没关系,师姐给你找个忠犬行不?咱们不找心里有座坟的,咱们找那干干净净的。要不,咱玩养成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让我男人去妖界弄一个来,你照着理想去养,到时也能秀恩爱了嘛。” 楚慈摸着下巴思量,“奶孩子是一件技术活。” “但是很有成就感啊!”宁夏不遗余力拉皮条,“咱们好歹也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什么苦没吃过?既然换了地儿活一场,那就玩点有意思的不是?怎么样?有兴趣吗?有兴趣我让我男人去办了。” 楚慈又是摸了摸下巴,“等我修为高了再说,不然养大了被别人给拐了,我得不偿失。” 宁夏拍手赞同,“有远见!**说过,不打无准备的仗!” 养成计划在楚慈这儿就此搁浅,宁夏却是兴致勃勃的去务色人选。 就这样过了几十日,宁夏陪着楚慈去地府远远瞧着穆诚喝了孟婆汤之后,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小慈,我选中一个人选,他很不错的。” “嗯。”楚慈淡淡应了一声,兴致缺缺,“遇到瓶颈了,我得先回去琢磨琢磨。” “不急不急。四缺二,走,咱们先去麻将!说不定摸两把你就来了灵感了,瓶颈也就过了。” 也不管楚慈愿不愿意,宁夏拖着她就跑。 回到仙界那竹林,却见白倾城和另一个少年一左一右坐在麻将桌旁。 见着二人,宁夏笑眯眯说道:“来晚了来晚了,来,开始吧。” 那少年身后拖着一条还没法收起的狐狸尾巴,见着楚慈时,面上一红,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双手不安的绞着袖子。 “这位是?” 楚慈看着那少年天姿面容,转首看向宁夏,“姐夫的同胞?” 那少年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双耳一抖,那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便锁不住了。双眼更是水汪汪的看着宁夏,一脸无措。 瞧着那少年垂眸不安模样,楚慈拧了拧眉头。她不想养孩子! 宁夏拍拍少年的手,安抚道,“别怕,这是小慈,是我师妹。今儿个就是来打麻将的,你们要是觉得合得来,以后就组团打打怪,一起修炼升级什么的。要是合不来,也不必当相亲啊,就当朋友也能打怪升级嘛。” “王妃……”少年一双眸子瞬间泛上水花,“我就是妖怪啊。” 宁夏:“……” 楚慈:“……” 这孩子太呆萌了,不适合用来祸害! 正尴尬间,便听得一声咆哮传来。 “北宫逸轩!管好你的女人!再给我老婆拉皮条,我弄不死你!” 几人转眼,便见许夫子老神在在的领着一人而来。 宋文倾的担忧害怕都在看到这场相亲麻将会时变成了愤怒。 而此时却听得楚慈和宁夏不同的称呼。 “宋文倾?” “周宇鹤?” 二人诧异的称呼之后,是相视一眼的震惊。 “他就是你说的渣男?” 同样的疑问,换来宋文倾一个踉跄。 完了,他完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追妻之路,看来比想象中更难……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感谢大大们一路的支持。前段时间出了很多事,一件接着一件,让我身心俱乏,心理和身体都还没恢复到状况,所以一拖再拖,拖到这个时候才完结番外,在这里向大大们道歉,十分抱歉。 后续都会在神君完结,神君是he大团圆,虽然有虐,但是是虐果儿,不会再虐宁夏和楚慈了,所以算是总番外吧。 但是因为没恢复状态,所以神君没办法日更,喜欢的大大们可以收藏,等完结了再来看。 如果番外有什么遗漏的,,我再慢慢贴出来。 长篇我现在是真的有心无力了,,喜欢的大大们都来关注一发吧,么么哒。(:努力写短篇的子华) 在此,再次感谢一路支持的大大们,没有你们的支持,王妃这篇文恐怕就真的被太监了。有你们在,是我一生的幸福,我永远都记得,在我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是你们一直在鼓励我,一直在安慰我。 谢谢亲爱的们给我的温暖,我爱你们,永远! (番外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