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局》 正文 第1章 卖蜂蜜的老汉 王信在万马庄的时候,经常说起这样一句话:最美好的境界应该是明知可得而未得,那样既不必担心失手后的生无可恋,也不用承受得手后的兴味索然。 想来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有太多遗憾,随着时间的积累,渐渐趋于超脱,或者说麻木。 任何人有他的人生经历,多半都不会感觉太良好吧。 就从他第一次体会到失手后的生无可恋开始说吧。 按照惯例,其实应该先介绍一下主人公的背景,但王信的背景比较复杂,那牵扯到另一段故事,此刻只需知道他是王理的儿子就好了。 这一年他20岁。 王信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是竹岭县令薛礼的女儿薛静,因为王理是薛礼的家医,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王信由此竟成为县里第一美少女的恋人,着实羡煞旁人。 二人感情很不错,双方家长也都清楚得很,但每当他们的关系将要升华的时候,似乎总有意外发生,因此到了婚配的年纪却迟迟没有任何进展。 偶然发生一次的状况称为意外,但当这个状况反复出现,那应该就不能这么称呼了,简直就是灾难啊。 显然刘庆就是王信的灾难,因为每次王信决心向薛静求婚的时候,刘庆都会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把好事搅坏。 直到那天,一切都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当天一大早,王信就收到了薛静的手书,声称有要事相商,等到下午薛礼外出的间隙务必到府上一叙。 得知还要避开薛礼,王信知道此事必定十分紧要,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挨到了下午,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薛府门前,按照薛静信里所说,一旦薛礼出门,她就会到门口迎接自己,但眼见大门紧闭,王信确信薛礼尚未外出。 但他紧张的神情被路边卖蜂蜜的老汉捕捉到了,二人有过几面之缘,老汉笑着问王信: “小兄弟可是遇到什么难料理的状况了吗?” 王信因为一心扑在薛静身上,倒没留意老汉的存在,听到这么一问才扭头看见他,不禁有些惊讶地说道:“哎大叔!你又在卖蜂蜜了。” 老汉捋了捋同样花白的胡子,十分淡然地说:“我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家,也就靠这行当糊口了,不然还能干什么呢。” 王信仍旧不能放松,略显僵硬地笑了笑,为了避免过于尴尬,半开玩笑地说道:“大叔,我看你虽然头发白了,可是身板还结实着呢,我看呐你可以去给人家押镖,一定能挣不少钱,我就一直想去的。” 老汉听到押镖二字瞬间起个激灵,但很快恢复常态,笑问:“那你怎么不去呢,看你年纪轻轻,一定大有前途。” 王信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呐。”心里想何止一言,百言千言也不好说。 老汉起身拍了拍王信的肩膀,说道:“也许哪天咱们可以一起去押镖,到了人家镖局还有个照应。”说话间眉飞色舞起来。 王信友善地笑了笑,扭头看向薛府的大门,但大门仍旧紧闭,没有半点变化,若有所思地长舒一口气。 老汉瞧在眼里,低声问他:“你在等人?” 王信脸上一红,反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老汉不由地大笑起来,一副完全不出我所料的神情,“看你这满脸的春光,我不但知道你在等人,我还百分百确定你是在等一个女人。” 这下王信的脸上更红了,未及分辩,只听老汉接着说:“听闻薛大人的女儿肌如冰雪c貌似天仙,想不到小兄弟竟有如此艳福。” 王信只觉脸上好像有团火在烧,被别人看穿心思的滋味真的一点都不舒服。 老汉忽然把王信拽到石狮子的后面,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也是老熟人了,有些话说给你听,你好好记着,日后一定大有好处。” 王信哪有心思听一个老家伙闲扯,回头瞧了瞧薛府的大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老汉却有些不悦,一把将王信的脑袋扭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知我的底细,我现在有意把天底下最真挚的几句话说给你听,你还不专心点,我告诉你吧,你的薛姑娘还得好一会儿才出来呢,现在你好好听我说。” 王信一脸无奈地注视着对方,寻思这老汉以前可没这么神经,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 “赶紧回来!你还跟我玩起貌合神离了。”老汉拍了拍王信的脸,接着说:“我猜你跟薛姑娘还没有那个吧?” 他说完这话顿时没了刚才的严肃,反而带着一丝与他的年龄极不相仿的坏笑。 王信之前是无奈,现在更多的是不耐烦了,碰巧看到有人在老汉的小摊前面停了下来,连忙提醒他:“你来生意了,还不快点。” 一个40岁上下的女人拿起一瓶蜂蜜问道:“这要多少钱?” 老汉白了她一眼,“拿去吧,不要钱。” 女人惊讶地看着手里的蜂蜜,又看了眼王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要再问,老汉却已不耐烦了,叫道:“都说不要钱,带着瓶子赶紧滚。” 女人越发惊奇,指着老汉骂道:“你这老东西会不会说话,别瞧不起人,我告诉你,老娘有的是钱,信不信我拿钱砸死你!” 老汉自知说错话,态度和善了一些,说道:“大姐,你就随便给个四五钱就行了。” 女人更加生气,将装蜂蜜的瓶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叫道:“喊谁大姐呢!你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旁边就是薛大人的府第,咱们一起找薛大人去评评理,走啊!” 这一嗓子出来,路上的行人有多数都停下了步子,大家已开始议论纷纷。 王信无故被卷到这无聊的争执中,原来的好心情瞬间飞得无影无踪了,把老汉推到了摊位前面,低声嘱咐道:“你快跟人家道歉啊,别把事情搞大。” 老汉一脸的苦恼,沉默了片刻拉起王信的手就往人群外面冲,一面对女人说:“这些蜂蜜都给你了,别跟着我们。” 人群里嘘声一片,女人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骂骂咧咧地抱起地上的蜂蜜离开了。 老汉见人群已经散去,这才停了下来,吐了口浓痰,叫道:“真是丑人多作怪,尤其丑女人最可恨。” 王信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咱们刚才说到哪了,被这疯婆子一闹都断篇了。”老汉重新恢复之前的神态,笑着问王信。 王信就地坐了下去,心想这老汉是无药可救了,索性不去搭理他。 “哦对了,你还没跟薛姑娘那个吧?”老汉丝毫不受王信的影响,跟着坐在地上自顾自地说着。 王信猛地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说:“你有完没完了?我还有事要做,不想听你胡扯了。”说着抽身就要走。 老汉也迅速站了起来,忽然惊喜地喊道:“哎呀那不是薛姑娘吗?” 王信一听薛姑娘连忙回过身,不自觉地问:“哪里哪里?”但他问完就后悔了,显然这是老汉的玩笑话。 老汉接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走,人还没见着呢,走了岂不可惜,况且你已经听了我这么多废话,又何妨多听几句?难得你我投缘,若是旁人,我还懒得跟他说呢。” 王信冷笑道:“那我还真是荣幸呢!” 老汉不理会王信话里的冷嘲热讽,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问道:“这是什么?” 王信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老汉,重重地说道:“钱!这是钱!” 老汉仍旧一副淡定的表情,说道:“你错了,这可不是钱。” 王信被他搞糊涂了,重新看了眼那枚银币,确信是钱无疑,问道:“那您老人家说这是什么呐?” 老汉收起银币,仰天叹道:“多少人为了这么个鬼东西害了性命,这哪里是钱,这分明就是魔鬼,由内而外散发着邪恶之气,可以让人为之流血拼命,也可以让人把礼义廉耻当作破鞋烂帽一样随意丢弃!” 王信顿时呆住了,心想这老汉竟像是有不少伤心往事似的,不觉对他产生一丝同情。 “那么你又错了!”老汉一脸神秘地看着王信,神态异常坚决平静。 “什么又错了?我都还没说话。” “你虽没说话,但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却已把你的内心暴露了。” “就算是这样,那为何我又错了?” “你错在对我产生怜悯之情,你一定通过我刚才的话认定我是个悲惨的人,于是你同情我,而你错就错在这里。” “我” “你不必无语,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反应跟你差不多,但时间会证明这些话都是对的。” “这那你倒说说看为什么我同情你,反倒是我错了,人有怜悯之心莫非却是错的?” “我不须跟你说太多,你以后自然会明白,但此时此刻你并不知我底细,也许当你知道我的底细之后,油然而生的就是愤怒了,但当愤怒在你心里萌芽的时候,你便又错了。” “呵呵,那我可还有对的时候?” “对错并不是我说的,事实如此。” “” 啦啦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薛姑娘 王信实在不愿再和他多做争辩,向薛府瞟了一眼,只见两个粗壮的男人抬着轿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到了薛府门前骤然停下,接着前头的男人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便向大门跑了去,用力敲着门喊道:“薛大人,时辰到了!” 很快大门打开,一个满脸皱纹的男人嘀咕了几句重新把门关上,抬轿子的男人便又回到轿子旁边。 “我不听你多说了。”王信淡淡地说了句,但心里却异常激动,他知道薛静就快出来了。 老汉苦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现在的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其实都蠢不可言,许多前人走过的路已经证明是对的,他偏偏不走,而那些明知是错的,反而迫切地想去体验,真是可悲啊。” 王信仍在专注地盯着薛府,随口回了一句:“是啊,我们都是蠢的,只有您老人家才配得上聪明二字。” 老汉不以为意,俯在王信耳边,说道:“你很喜欢她对不对?” 王信现在仿佛已经对他免疫了,凭他说什么也动摇不了自己的心。 “我虽然没什么大的成就,但对男女之事倒是有些研究,女人若想得到男人的心,那就必定要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那种既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距离,而男人若想让女人对你死心塌地,那就一定要在床上征服她,不然注定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汉洋洋自得地说道。 “你说够了吗?” “你若想听,我大可以说个三天三夜。” “呵” 这时薛府的大门再次打开,薛礼穿着板正的官服快步走了出来。 “出来了!”王信惊喜地叫道。 老汉不解地看着那名中年男人坐到轿子里,问王信:“那薛静却没一块出来,你高兴个什么劲?” 王信嘴角微扬,故作神秘地说:“我高兴自然有高兴的理由,现在的人总是习惯自作聪明,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吧” “其实什么?”老汉不屑地问。 “其实”王信还没说完,脸上瞬间挂满了笑意,冲着薛府跑了过去。 老汉向着薛府看去,只见大门已重新打开,门口正站着一位婀娜的女子,身材高佻,皮肤白晰,亮丽的眼睛向周围打量着。 “果然名不虚传啊。”老汉痴痴地说道,两眼渐已迷离。 王信已顾不得老汉的话,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心仪的人跟前。 路途过半,忽然一个小男孩拦住了他的去路,奶声奶气地问:“你是王信吗?” 王信眉头一皱,眼前这场景他最熟悉不过了,在过去的一年里,已经有十多个孩子这么问他了。 “你回去告诉他,今晚我有事,明天再去找他!”王信有些不快,为什么他总是在这种时候找来。 小男孩一脸无辜地说:“那你一定是王信了,你最好现在就跟我走,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这时门口的薛静已看到王信,正开心地冲他挥手。 王信满怀心事地冲薛静笑了笑,小男孩不忘提醒:“最好不要和她说话。” “你”王信顿时火大,但想到小男孩只不过是带话来的,便强压住火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好!走!” 薛静已跑了过来,清脆的声音说道:“干嘛不进来呀?” 王信贴到她脸颊上说:“今晚恐怕又不行了,明天一定!” 薛静微微一怔,失落之情溢于言表,“又是因为他吗?” 王信应了一声,小男孩不耐烦地说:“走不走了,我妈还叫我回家吃饭呢!” 薛静看着小男孩说:“我已不记得这是第多少个了。” 王信很不好意思,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虽然他很痛恨那个人,但终究不敢违逆,现在被逼到这种两难的境地,心里既愧疚又恼怒。 “本来我还想跟你说的,唉,算了,你快去吧。”薛静扭过头去,一串眼泪悄然洒了下来。 听了这话,王信怎么还能坦然离去,转到薛静身前追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薛静还未答话,小男孩气呼呼地说:“你们有完没完了啊,就这么让我等着真的好吗?” “你快跟他走吧!”薛静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爹明天就要把我许人了。” 王信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凉了,背上冷气直冒,眼睛也变得有些红。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不想竟是在今天。 “你到底爱不爱我?”薛静紧紧地盯着王信的眼睛问。 “我当然是爱你的,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对我有怀疑吗?” “那你为什么不来提亲?我都已经十七岁了,今年再不出嫁就会被人家笑话的,我已等了你三年,难道还要再等三年吗?” “我” “我要生气了!”一旁的小男孩子抱着胳膊说道。 “你安静点!”王信已然失控,指着小男孩喊了起来。 小男孩脾气不小,二话不说居然拔腿就跑开了。 薛静低头不语,眼泪仍止不住地向下淌。 王信看着小男孩的背影,忽然振奋起来,“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他说清楚!相信我,今晚一定会有结果!等着我!” 他一边说一边去追小男孩,打定主意今天就要和那个人摊牌。 薛静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有千万句话想对他说,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你喜欢他吗?”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薛静回头正好与卖蜂蜜的老汉打个照脸,姑娘从未见过他,却被如此问,下意识地便产生一丝排斥,一言不发地便往家里走。 “你并不喜欢他。”老汉接着说。 薛静停下了步子,老汉又说:“你若喜欢他,为何不和他私奔?” “私奔?”薛静认真回味着这个词,这个念头,她何尝没有过呢。 “你有胆子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却不敢和喜欢的人私奔,这却是什么道理。”老汉自顾自地嘀咕着。 薛静慢慢回过头,质问道:“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可以不顾及家人的感受吗?你问我喜不喜欢他,我喜欢,但我不会和他私奔,我情愿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也不要做伤害家人的事!或许我这一生都不会幸福,但那只能怪我命不好,这与胆量没有关系。” 老汉笑了出来,仔细打量着她,拍了拍手,说道:“又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刚才的小兄弟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却选择为了家人而伤害那个喜欢你的人,而且竟还可以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薛静不再说话,静静地走回家门,心里空荡荡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迷之纤云掌 天色渐暗。王信被小男孩一路带到了竹山脚下的土地庙里,小男孩一路都没说话,也许是真的生气了。 庙里有个白头发的瘸子,一手支着拐杖,一手扶着桌子,看起来活得很在意的样子,他就是刘庆,至少他是这么自称的。 “今天怎么到这里了?”王信没好气地问道。 小男孩白了他一眼,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盒子,冲着刘庆笑了笑就离开了。 “看起来你并没有听我的忠告,为何耽搁了?”刘庆坐到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 王信再三给自己加油打气,终于破口而出:“今晚我就要去薛府提亲,你不要再管我!” 刘庆一愣,很快拍案而起,吼道:“反了你了!要不是当年我救你,你现在连命都没有!”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也经常照顾你,这么多年了,我自认并不欠你什么,你和我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你说什么?你不欠我?你这没良心的孩子,现在跟我说这种话!”刘庆神情暗淡,脸色变得铁青,眼睛里充满的绝望和愤怒。 王信略感内疚,看着对方可怜的模样,心里那团火瞬间灭了一半,但薛静很快就要嫁给别人,这却是无法扭转的事实,除非今晚上门提亲,不然恐怕再也没机会和她见面了。 “不论如何,今晚我都会去薛府,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事情说的很清楚,我不是你期望的那种人,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刘庆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也烦了,我也累了,你想去找她就去吧,去吧!” 王信迟疑了一下,心想他能这么轻易地妥协,这倒是稀奇了,但既然已说得明白,那也不必再耽搁,毕竟时间还是很紧迫的,正要起脚,忽然听到一阵异响,只见刘庆已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脸色通红,浑身抖个不停。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呢,即便有好事又怎么会砸到你的头上?看透这件事,应该会少去很多烦恼吧。 “你怎么了?”王信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他。 刘庆已经有些糊涂,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看起来非常煎熬。 “我要怎么帮你?”王信见他的状态更加焦急,但自己却实在无计可施。 这时刘庆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终于能说清话了,指着桌子上的一盒子,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声响。 王信赶忙把盒子打开,焦急地问他:“然后呢?要怎么帮你啊?” “我中了毒你必须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替我解毒,不然不然我必死无疑。”刘庆说完仿佛已经力竭,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呼吸更显急促。 王信更加慌张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薛静固然重要,但眼下人命关天却更是重中之重。 盒子里有一张纸条,按上面说的,刘庆是中了一种名为噬心散的毒,一般人半个时辰就会没命,刘庆说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解毒,可见他不是一般人。但上面还说要解此毒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用独家秘制的解心散,二是用纤云掌的功力配合穴位把毒逼出来。 刘庆已渐渐不省人事,可见这什么噬心散果然非同小可。王信此时尚且不知,噬心散本是江湖第一奇毒。 王信看着刘庆痛苦的神情,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几次下来终于不再那么紧张,这才认真思索解毒的办法。 然而王信既找不到配制解心散的材料也不会配药,更不会什么纤云掌,这却是天大的难题。 看着奄奄一息的刘庆,王信只觉头昏脑胀,老天为何要让自己受这种磨难呢! 过了一会,王信意识到怨天尤人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帮助,忽然想到刘庆多半是自己下的毒,那样的话解药也一定在他身上了。 心头重新燃起了希望,王信忐忑地翻起刘庆的口袋,结果解药没找到,却找到了一本书。 看到书上的字,王信更加郁闷了三分,上面写着“纤云掌”。 他现在已完全不能理解刘庆的逻辑了,看起来要想解毒就只能学习纤云掌,并且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也未必能保证一个时辰就能学会这门招式,更不能保证学会之后就能解了噬心散的毒。刘庆这么信任自己,以至于都失去理智了吧。王信这么想着。 但是除了这一条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但愿这个纤云掌别要太难才是。 打开书本第一页,一行歪歪斜斜的字体写道:“练此掌法首要气热。” 王信看的一头雾水,接着翻到第二页,上面依旧十分简洁,同样是一句话:“二要心稳。” 王信现在心可不稳,简直就要爆炸了,接着看第三页:“三要意凝。” 气热c心稳c意凝,王信仔细品读着这三个词,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接着翻到第四页,心想终于到四要了。 但第四页却是空白的。 “搞什么鬼?”王信顿时目瞪口呆,不知这破书究竟是教人练纤云掌还是教人练脾气的。 再三确认这一页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文字,更没有甚至图案,王信接着翻到第五页,想不到这一翻竟翻出个新世界出来。 这一页写满了文字,粗略看来至少有三百个,大致内容是介绍纤云掌的来由和招式。 “原来是五十多年前一个名叫宁远的老前辈自创的纤云掌,还是为了让妻子防身用的,纤云掌啊纤云掌,这果然竟是个女人打的功夫!”王信边看边嘀咕着,想到纤云掌是为女人量身定作的,不禁有一丝不悦。 王信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刘庆,看起来他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也许更年轻,只是满头的白发显得过于苍老,可见他绝不是宁远,但为什么这本书会在他身上呢,而他为什么又让自己学这么个女人的功夫呢? 这些疑问只有等到他醒来之后才能有答案了,但王信一时仍不知如何修炼这门功夫。 而且这本书原本就不厚,从第五页之后足足十余张竟还都是空白的。 “这可好,只怕纤云掌是学不成了,那噬心散的毒更是没法子解。”王信瞬间失去了信心,摊坐在地上,看着刘庆一时百感交集。 这时刘庆忽然翻起身来,然后开始痛快挣扎,脸色变得更红,嘴里更是狂喷鲜血,沾了王信一身的红。 “你没事吧,不是有一个时辰吗,快振作起来啊!”王信吓得不轻,把刘庆抱到椅子上,不住地掐他的人中穴,但刘庆重又陷入昏迷,没有半点反应,但所幸仍有呼吸,而且非常急促。 经过一阵虚惊,王信变得心惊胆战的,唯恐刘庆忽然就死掉了,可是如果练不成纤云掌,结局岂不还是一样吗? 想到纤云掌,王信才意识到刚被刘庆吐满了血,连忙翻看书页有没有损坏,结果损坏倒不至于,但却湿了一大片,然后惊奇地发现那些原来空白的地方竟然隐约显出了图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解毒 王信恍然,原来这书本是遇水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于是到庙外找了些水倒在书上,果然原来空白的地方全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图案。 可是这些图案排列得真的是太密集了,王信看了半晌仍未发现是什么内容。 这时地上的刘庆又有知觉了,支支吾吾地说些什么,王信趁机赶紧问他这书里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却不想话音刚落,刘庆重新恢复了平静。 王信再度陷入焦灼,就这么薄薄的一本书,自己竟然这么久都没研究透,其实这本无所谓,但刘庆还等着解毒呢! 越想越急,重新翻看这十五页的掌法,也许多看几次就有突破了呢。 这一次果然有了发现,是在最后一页,这一页不是奇怪图案,而是许多蝇头小楷,估摸有个四五百字的样子,而且王信一眼就看到了第一行上面写着噬心散。 在噬心散的旁边备注着两个词:鸠尾c期门。 “一定是这个了!”王信终于松了口气,拿着书问刘庆:“是不是鸠尾穴和期门穴?” 刘庆一动不动,看着好像死了。 王信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心想顾不了那么多了,退下他的上衣便开始找那两个穴位。 这时刘庆忽然又动了起来,眼睛冒着红光,抓着王信的衣服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出来,嘴里又开始飙血了。 王信寻思自己肯定是错了,便问他:“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你,你快振作起来,跟我说啊,我看不明白!” 刘庆的眼珠子恨不得要瞪出来了,一把夺过王信手里的书,然后艰难地翻到了第六页甩了出去,两眼一闭,再次沉默。 王信吓坏了,摸了摸他的脉门,发觉脉象微弱,但起码还活着,于是重新拿起书来研究,但第六页满是图案,一时仍然找不着门道。 这时刘庆身上的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应是刚才拉扯时露出来的,王信拿来一瞧,却是一本春宫图。 “呸呸呸,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王信倒是从未发现刘庆还有这收藏,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就在王信要把它放回刘庆身上时,春宫图这三个字突然又没了,确切地说是成了另外三个字。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我眼花了?”王信重新端详起这个貌似春宫图的东西,而当仔细一看,果然还是写的春宫图三个字。 王信顿时欣喜若狂,原来这些字竟有这般奇妙,通过色彩和浓淡进行了伪装,在不同的角度看来竟是截然不同的效果。而描绘纤云掌的书里的图案多半也是这种情况无疑。 很快王信找到了第六页上隐藏的字“调息”,然后在下面则是许多小人,这些小人画得惟妙惟肖,动作神情都十分到位,王信忽然想到了前三页里提到的“气热c心稳c意凝”,于是尽力让自己放空,依照图案里的办法调整内息。 不知过了多久,王信只觉丹田有一股热流向上流窜,接着涌入全身,感觉特别舒服,心想这应该就算完成了。 接着他翻到了第七页,然后发现从这页一直到十三页都是画的全身上下的穴位,到第十四页则写了两个大字:“招式。” 王信简直不能更欢喜,这就是他费尽千辛万苦要找的了!这一页还有几个字,写的是“推c革c迎c迫c放”,且分别对应着几个小人图。 经过一番大汗淋漓的学习,王信终于掌握了“招式”里的所有动作,这时才意识到时间,不知有没有过去一个时辰,赶紧去摸刘庆的脉门,发觉脉象更微弱了,基本上要隔好久才能听到下次心跳。 “真是太抱歉了,都怪我太没用,我这就帮你解毒了,你可千万不能死!要不然我可成杀人凶手了!”王信几乎要哭出来,一边喊一边找到刘庆的鸠尾c期门两处穴位,然后施以“迫”字诀,使出浑身力气全都加在他的身上。 “臭小子,你差点害死我!”刘庆悠悠地醒了过来,一把推开王信的手,接着说:“想不到你这样笨!” 王信终于哭了出来,绷着的神经也得以松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擦着头上的汗说道:“你这书也太胡弄玄虚了,害得我半天找不出所以然来,还有啊,你那个什么宫什么图的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还看这种东西了?” 刘庆还有些虚弱,脸比头发还白,拿出王信说的春宫图,“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王信把脸扭过去,起身说道:“我知道,绝命录嘛,你可真是会装,这绝命录是外人看的,春宫图却是你自己看的。” “傻小子,我让你翻开看看,看完之后再跟我说话。”刘庆边说边吐了口血,好像跟吐痰一样轻松。 王信真的看傻了,问他:“你你不碍事吧?” “当然没事了,你当那纤云掌是小孩子玩意呢,吐血是正常反应,不然你以为毒是怎么排出去的?” “哦你没事就好了。” “赶紧先看这个春宫图吧。”瘸子有些急躁地催促着。 王信正要翻看,忽然想到自己还有要紧事没做,放下春宫图就要往外跑。 “你干什么去?”刘庆有些不悦。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事要做。” “你疯了吗?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不知在县里有规定,过了一更天就不让在街上游荡了?小心把你抓到牢里去,别看你爹是薛大人的家医,那也保不住你!” 王信微一迟疑,向庙外看了一眼,“现在还没到一更天,你说什么也不能拦我!” 刘庆顾不上拐仗,蹒跚地走到王信跟前,稍微和缓地说:“你听我的,从这里走到薛宅一定就过了一更天了,你深更半夜地跑到那里去,巡逻兵可不管你是什么缘故,到时候你见不到想见的人不说,只怕还会给你爹添大麻烦!你早就长大成人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给你讲?” 王信瞬间忘刚才帮刘庆死里逃生的喜悦,一股悲伤的情绪迅速蔓延c发酵,终于化作两行热泪喷薄而出。 “听我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们缘分已断,以后定能遇到更好的。”刘庆也有些伤感,叹息地劝说着。 王信扭过头看着刘庆,一字一句地问他:“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你凭什么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我们缘分才没有断,只要我还活着,我们的缘分就不会断!”说完大步跑开了。 刘庆顿时暴躁难当,仰天长啸,悲凉之气贯穿整片山林,久久不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采花贼 寂静的山道不时传过几声阴森的鸣叫,这些鸟儿白天的时候那么讨人喜欢,但当夜幕降临,每喊一声都让行人几欲断魂。 王信乘着月光,急匆匆地穿过了这一大片无人区,终于到了通往薛府的大道。 路边蟋蟀声不绝于耳,远处烛光闪烁,经过家门口时本想跟父亲说一声,但又想拖得越晚只怕越不利,于是径直向薛府走去。 薛府周围倒是安静得很,原来他还担心有巡逻兵,但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 正要从后门旁边的矮墙翻过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几支火把涌了过来,有人叫道:“捉到采花贼了,捉到采花贼了!大家小心对付!” 王信赶忙退回来,但却已被火把围住,为首的一人惊呼:“怎么是你?” “我我”王信一时不能解释,支吾之际已经有两个大汉架住了他的胳膊,接着又绑住了手脚。 “你们干什么?我不是采花贼!”王信这才意识到他们把自己当成采花贼了。 “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竟是你!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没想过会有此报应?”为首的人由惊讶转成了愤怒,指着王信的鼻子一通说。 不多时,薛礼也到了,看到王信之后,气得胡子都飘了起来,“你太让我失望了!” 王信顿时如陷泥潭,茫然绝望地反复念叨:“我不是采花贼,我不是采花贼!” 薛礼听他言辞恳切,问道:“你说你不是,那已过了一更天,你在外面做什么?你总该知道最近全国都有宵禁,也该知道已接连四天都有人趁着夜色祸害良家姑娘,你此刻出现在我院外,是何居心!” 王信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脸憋得通红,但若是不解释清楚,只怕以后再难做人了,只得说:“我我是来找小静的。” 周围的巡逻队一片哗然,薛礼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厉声叫道:“先押到大狱再说!做出这种事,只要得到受害人家属的指证,即刻送往洪福集!”洪福集是子阳州政府所在地,县令无权对犯人施加极刑,只能由州令处置。 汉子们纷纷答应,架着王信向大狱走了。 薛礼恼恨之际踢门而入,闯到了薛静的房间,气呼呼地说:“静儿,你”但说了一半发觉似乎有些不妥,会不会让女儿难堪呢? 薛静正在陪弟弟玩,而且已听到了外面的风声,开心地问:“爹,听说已抓到采花贼了是吗,真是太好了!” 弟弟薛庸也高兴起来,问薛静:“姐姐,姐姐,什么是采花贼?” 薛礼此刻可不顾上哄孩子,再三挣扎,握了握了拳头,终于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王家小子今晚来找你?” 薛静一愣,心想这王信难道真的上门求亲了,但女儿家总是害羞含蓄,为了不让父亲发觉他们的预谋,低头否认:“没啊,女儿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薛礼倒是始料未及,再次询问:“你确定?” 薛静点了点头,脸上红扑扑的。 “岂有此理!果然是他!”薛礼顿时火冒三丈,不顾薛庸的阻拦推门而去。 薛静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隐约发现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没什么头绪。 狱中的王信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稀里糊涂地成了采花贼,这要让薛静知道了可怎么解释啊,让父亲知道了更是天大的灾难。 不多时,薛礼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摒退了周围的狱卒,悄悄问他:“王信,你我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你告诉我有没有同党,如果能把同党交待出来,我一定到州令大人那里替你求情,争取宽大处理。” 王信真是欲哭无泪,再三解释:“薛大人,我真不是采花贼,我确实是要找小静的,听她说你把她许配给别人了,所以我想我想” “岂有此理!”薛礼瞬间不淡定了,叫道:“所以你就想玷污她的清白!王信啊王信,我真是看错了你,你父亲那么老实本份的人,想不到你居然生此恶念!” “不是的薛大人,你听我解释啊!” “你不用说了,我全都知道了!关于你和小静的事,难得你们投缘,我也不是没给你机会,但是你执意不把握,我总不能让你耽搁了我女儿的幸福,而且这也不能成为你作案的理由!你真是气死我了!快说有没有同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薛礼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 王信自知大祸已经酿成,再也无力争取了,绝望地坐到地上,嘴里仍在说:“我不是采花贼,我不是采花贼!” 薛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正要继续骂他,听得门外的狱卒喊道:“大人,柳巷的田大姐跟她儿子来了。” 薛礼回想了一下关于她的一切,但似乎与此案并无关联,不知道她带着儿子所为何事,便把狱卒招呼过来,低声说:“她来干什么,还带着儿子?这些天的被害人家属名单里好像没有她吧?” 狱卒也低声说:“回大人的话,家属们得知消息,情绪都非常激动,咱们的人还在门前维持秩序,暂时不会让他们进来,但这个田大姐声称知道采花贼的事,有可能”他看了一眼王信,“不是一个人作案!” 薛礼也跟着看了看王信,心想正在向他逼问同党,这倒好,不用逼问,情报送上门了。 很快田大姐带着儿子进来了,小男孩指着王信大喊:“对,就是他!” 王信大吃一惊,这孩子正是之前替瘸子送信的那个。 薛礼顿时激动起来,问男孩:“你说什么是他,你都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我。”回头对狱卒说:“大张,你先到外面候着,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狱卒大张点点头,冲王信一个坏笑,嘀咕道:“一个时辰前才刚犯了案,这么快又出动了,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 男孩指着王信说:“就是他和一个瘸子在土地庙里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信心想这下可好,真是有口难辩了。 薛礼继续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男孩想了想,回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瘸子让我给他送信,说是只要把王信带到土地庙,就给我一盒糖吃。” 这时田大姐插话:“孩子到家的时候就拿着个盒子,我要是知道这是采花贼给的,说什么也不能留着!”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 薛礼瞪了一眼王信,接着问男孩:“你把他带到土地庙之后呢,你是在那里逗留还是直接回去了?” “以前也有其他小朋友替他带话的,我们都知道瘸子的规矩,所以拿了糖就离开了。” “这还不是头一次?”薛礼脸色更加难看。 男孩点了点头,“我是头一次,但以前他们也替他带过话。” “王信!你怎么解释!”薛礼突然冲他叫喊起来。 “薛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我们其实” 田大姐有些吓到了,怯怯地问薛礼:“那个薛大人呐,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薛礼接过了她手里的盒子,点头说道:“多谢你儿子提供的线索,有需要你们的地方免不了还要再麻烦你,等这件事解决了,一定送你们一面县旗。” “哎呦哟那可不敢,只因这采花贼太可恨,我们也是想尽一份力。” “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顺便把门外的大张叫进来。” “好嘞,薛大人再见!” 王信赶忙解释说:“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已到门口的田大姐回头骂道:“年纪轻轻就这么缺德,真替你爹臊得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自首 潮湿的牢房气氛十分凝重,王信只觉浑身都像是沾满了冰冷的泥浆,既感寒意彻骨,又无力挪动半分。 薛礼露出满脸的悲愤和失望,沉声说道:“为了小静考虑,你总该趁早交待出来那人的来历,这样才有生路,不然你再也没可能见她了。” 王信仿佛已失去知觉,醉酒一般昏昏荡荡地回应道:“我是无辜的,他也是无辜的,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朽木不可雕!”薛礼顿时怒不可遏,“亏你口口声声称喜欢小静,就是这么个喜欢法?要是让她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她会怎么想?” 听到说小静,王信瞬间更加绝望,索性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委屈的泪水串串落下。 这时狱卒已到,他还带来了另一个人。 薛礼见了来客顿时精神抖擞,上前说道:“老王,我也不数落你了,你快劝他把同党交待出来,我猜想这些恶事定是那人所为,王信到底太年轻,被人带入歧途了!” 来人正是王信的父亲王理。王理也顾不上跟薛礼打招呼,直接扑到牢门处叫道:“你这孩子深更半夜跑到薛府做什么!你还当自己是三岁娃娃吗,竟然这么不懂事,现在可好,扣上这么大的帽子,你真是把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 王信听到父亲的声音连忙起身,抹了抹泪未及解释,却先被骂了一顿,一时之间更委屈了,眼泪重又下来,握着父亲的手说:“爹,我不是采花贼,他们就是不肯信我!” 薛礼上前说:“老王你看看他,一晚上就说这一句,我不是采花贼我不是采花贼,那你要是能说个一二三来,我当然希望能证明你的清白,你是反复就说自己是清白的,但目前的所有证据都于你不利,想帮你都帮不上!” 王理怔怔地听着,愣了好一会才问王信:“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王信脸色一变,“不,我不能说!” 薛礼更加气愤,拍着牢门喊起来:“你真是要把你爹气死才罢休是吗!什么就不能说,赶快老实交待!” 王理的脸色也不好看,青一阵白一阵的,接着问王信:“都这时候了就赶紧跟薛大人坦白了吧,你想坐一辈子牢吗?” 薛礼附和道:“现在上头对罪犯管理严苛,这次情节这么严重,怕是不单坐牢那么简单!” 王信被他两人说得晕头转向的,内心更加纠结,然而却也深知自己绝对不能把刘庆的事透露给薛礼,宁愿辜负父亲和小静,也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这是刘庆多年来灌输给他最大的思想。 局面一时陷入焦灼,王理狠了狠心,决定亲自把内情吐露出来,以此证明儿子的清白。正在他行将开口之际,一名衙役匆匆而至,气喘吁吁地说:“大大人,那什么那个色狼”回头看了眼牢里的王信,改口道:“又一个色狼,自首了!” 他这话说完,在场几人全都震惊非常,但各人心里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王信自是震惊不已,王理在揣测来人的身份,薛礼则如同接到了天上掉落的馅饼一般万分欢喜。 “这是什么年头,莫非王信当真是无辜的吗?”薛礼高兴地说着就往外走,一面冲王辽打招呼:“老王,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王理脸色略变,隐约发现哪里不对劲,呆呆地应了一声就跟了出去,任凭王信如何叫喊也不作理会。 不多时,几人到了衙门大厅,厅外围满了县里百姓,衙役们手持棍棒正在艰难地维持秩序,厅中间一人头戴黑色围巾,当是衙役口中的“色狼”了。 薛礼坐到中堂,惊堂木拍下,朗声喊道:“堂下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王理却已注意到这人右手拄着一根熟悉的榆木拐杖。 “回大人的话,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王信的同党。”黑围巾掀开,赫然便是和王信打交道的刘庆。 王理欲言又止,只听刘庆接着说:“以大人看来,对在下作何评价?” 薛礼已是目瞪口呆,怒视了报信的衙役一眼,尴尬地说:“你你真的就是田家孩子说的那个人?” 刘庆伸出拐杖向旁边一指,田大姐正抱着孩子瑟瑟发抖,小男孩怔怔地点点头。 “大人,如果他是采花贼,那不如说我是强盗,这分明就是一场误会,请大人明察!”王理赶忙跪倒在地,后背冷汗直冒,扭头看了眼刘庆,心想你真是胆大得惊人,居然敢抛头露面,同时对他也有些愧疚,毕竟自己差点就把他的行踪给供了出来,而那是双方约好绝不对外人开口的。 薛礼自然是很难处置眼前的困局,衙门外的百姓更是嘘声一片,许多受害者的家属痛哭流涕,哀号之声呼天抢地。 “大人,事实明显,我儿”王理下意识地与刘庆对视一眼,“王信他就是无辜的,恳请大人尽早放他与我团圆。” 薛礼再拍惊堂木,清了清嗓子说道:“王理你且到旁边稍候,本官尚不知此人来历,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他虽如此说,但当看到对方凌乱的发须和深刻的皱纹以及残疾的右腿,心里先就露了怯,底气也薄弱了许多。 刘庆虽乍一看羸弱不堪,但精气神十足,两眼明亮坚毅,衣着虽不华丽,却十分整洁光亮,听完薛礼的话,两腮可以看到明显的咬动,昂首说道:“老汉姓刘,单名一个庆字,是个无亲无辜的野人,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王信小兄弟,蒙他不嫌弃,偶尔小聚讲些闹市奇闻替老汉解烦,却不想竟因此背了这么大的黑锅。” 薛礼看了看王理,似乎在问是否有这种事,但还没说出来,王理已连连点头称是,并说:“刚在狱中时在下便有心要跟大人解释这件事,在下担保千真万确,王信早就和我说起过。” 刘庆微露不快地看向王理,嘴里说:“看来这位就是王信的父亲了,这么久了还从未正式见面道谢,多谢你养了这么好的孩子。” 王理顿感惶恐,连忙说:“不不,谢我做什么,都是孩子懂事,我真是没做什么。” “好了。”薛礼已觉头疼脑胀,叫了旁边的师爷说道:“去把王信带来吧,让他们当面对质。” 王理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问刘庆:“刘先生,你的腿不碍事吧,这么站着会不会不舒服?” 刘庆呵呵一笑,“没的事,这么多年了早都习惯了。”话锋一转,略带暖意地说:“经此一事,对王信可是打击不小,你还得多开导开导他才是。” 王理忙说:“刘先生大可放心,都是份内的事,指定做好。” 这时王信被人带了出来,看到刘庆之后大吃一惊,慌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理挡在他前面说道:“怎么说话呢,一点礼貌都没有。” “好了!”薛礼受够了这种场合,不耐烦地问王信:“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信想到之前跟刘庆做的承诺,但现在不知道还算不算数,毕竟是刘庆自己选择在众人面前现身,正在揣摩对白的时候,衙门外有人叫道:“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又发现了一个死者!” 加了个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不如拳头 根据这几天的规律,待嫁的十四岁的姑娘是凶手的直接目标,但今天却出现了例外,40岁的大姐竟也惨遭毒手。 薛礼本就落寞的心里更添几分悲凉,眼前究竟是怎么一个状况,自己上任以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只五天的时间就把早已习惯的宁静打得粉碎。 看着堂下一脸淡定的刘庆,薛礼忽然想到了什么,冲着衙役大喊:“快把尸体带上来!” 刘庆仍旧一脸的木然,低声问王信:“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王信点点头,正要反问他,刘庆直截说道:“你不用说了,希望经此一事,你能了解人心险恶,也不要再意气用事,须知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即便你不领情。” 王信又要开口,这次却是王理打断了他:“听刘先生的吧,他不会害你。” 王信被憋得厉害,一定要说出来,不想衙役先说出声:“大人,尸体带到了。” 薛礼慌忙亲自下堂去翻开尸体身上盖的白布,并招呼仵作前来验尸。 王信在一旁刚好看到尸体的脸,发现死的这大姐分明正是白天与卖蜂蜜的老汉起过冲突的那一位。 不多时,仵作陈三赶到,带着尸体到后堂去了。 王信突然有一个想法,但随即否定了,而刚才要跟刘庆说的话竟也因为此事全都忘掉了。 衙门外的人群越聚越多,宵禁似乎已明存实亡,议论声盖不过抽泣声,衙役的棍棒难逼退百姓的怨忿。 很快陈三从后堂走了出来,冲着薛礼摇摇头。薛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焦急地问他:“什么啊?结果怎么样?” 陈三踌躇满志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并无受到侵犯的迹象。” 薛礼心想这不废话吗,按凶手的口味也不可能对一个40多岁的老女人施加兽行,恨恨地说道:“谁问你这个了!这还不明摆的事实,我问你她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陈三一脸的抱歉,忙说:“回大人的话,大约一柱香之前,死于窒息,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 薛礼瞪着刘庆,却是问旁边的师爷:“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师爷一本正经地掐指算了算,“大约一柱香之前。” “哼!”薛礼瞬间展颜,愤怒之中夹杂着几分得意,指着刘庆叫道:“快把这人给我抓起来!刻意摆出这副可怜相意图瞒天过海,可惜铁证如山不容你狡辩!” 刘庆怒道:“狗官,你何来如山铁证,你又装什么大智慧!放着真正的凶手不抓,却来找一个瘸子的麻烦!” “岂有此理!”薛礼顿时火冒三丈,更加确信要把瘸子捉拿归案。 此时衙门外的人群已经渐渐失去控制,推搡之下把几个专门用来装蜂蜜的罐子挤到了衙门里面,陶罐应声而破,里面却并不是什么粘稠的蜂蜜,而是弥漫醇香的酒。 王信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顺着陶罐望去,与卖蜂蜜的老汉正好对眼,二人表情各异,但都同样的震惊。 薛礼也是同样的震惊,却并非因为蜂蜜罐里的酒,而是因为受到了瘸子的冒犯,虽然刘庆浑身的煞气让他略感压迫,但还是下令所有衙役一起出动制服嫌犯。 刘庆一直以来修炼的隐忍术似乎瞬间就被刺破了,一把推开了旁边的王信,自己则拿起拐仗将迎面的两名衙役打翻在地,接着回身一掌把另一名衙役拍出一丈多远。 薛礼惊恐之余更加断定刘庆正是这几天在县里肆虐的采花贼,高呼衙门外的守卫也加入到围攻中来。 王信有心上前帮忙,但如何帮忙却成了大问题,出手攻打官军?又或者协同逮捕刘庆?都不可行,所以他终究只能置身事外。 可是他又不可能真的安然担当一个局外人,很快就被薛礼的师爷用绳子绑住了双手,但王信已看清了卖蜂蜜的老汉,竭力告诉师爷:“外面的那个人!外面的那个人十分可疑,你们去抓他啊!为什么跟我们为难!” 王理则跑去薛礼跟前哀求:“薛大人,依你对我父子的了解,难道真的认为我儿是采花贼不成?他是一时糊涂在宵禁之后还来找令嫒,其实并无恶意,还请薛大人明察啊!” 薛礼现在已顾不了那么多,瞪着王理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替他们求情,看在你为我服务多年的份上,我不考虑诛连你,如果再这般不通事理,休怪我不讲情面!” “你们都够了!为何要求这狗官!是非公道本就不在人心,只在拳头!”刘庆边说边施展出纤云掌的功夫,三下五除二把周围的衙役打得满地找牙。 王信虽然知道不应该这么想,但还是不禁惊叹纤云掌竟有此等威力。 衙门外卖蜂蜜的老汉尤其震惊,嘴里惊呼:“纤云掌!他是什么人!” 这时候薛静也跑了过来,哭着哀求薛礼:“爹,你这是做什么啊,为什么要抓王大哥!” 王信顿感无地自容,可还是难掩内心深处的兴奋,大喊:“小静,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薛静满脸泪光地回应:“信哥哥,我当然知道的,我知道的!” 刘庆眼看这一切发生,心里说不出的气愤与恼恨,一时气血攻心竟然摔个踉跄,周围灰头土脸的衙役们瞬间喜不自胜,抄起大棒子一阵乱捶,终于将刘庆制服,门口维持秩序的守卫不失其时的找来一张渔网将刘庆牢牢裹住。 至此风波终于宣告平定,衙门外的人群也终于平静下来,但经历了短暂的安静之后,大家纷纷破口大骂,手边能找到的任何可以丢的东西全都一鼓脑的扔到刘庆身上,刘庆本就被渔网困住,现在又被破鞋破罐子摔得十分狼狈。 薛礼重新坐回椅子,奋力拍了下惊堂木,高声喊道:“真是岂有此理!好生狂妄的贼人!竟然胆敢袭击县衙公职人员,本官一定给你加罪一等送往未风等候处置!所有人全都回去,明早辰时等候结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逃狱 夜晚的天空非常迷人,慵懒的星光一闪一闪,好像娇羞的新娘子终于见到了红盖头外的新郎倌,既兴奋又紧张。 王信隔着牢房的天窗看着外面迷人的景象,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他完全有理由不喜悦,正常人在这样的地方怕是也很难笑出来,保证不哭已堪称好汉行径。 虽已过去了近两个时辰,但王信还是不能接受眼下的事实。 “很快就到辰时了。”刘庆在墙角淡淡地说道。他被人五花大绑还堵住了嘴,王信也被绑了手脚,所以只能替他把嘴巴解放,却无力解除浑身的束缚。 “为什么他们就不相信我呢,明明那个人才有嫌疑。”王信略显绝望地眨着眼,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收缩。 “世人本来很擅长这种事。”刘庆说着冷笑起来,“哼哼,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有什么关系,大家认为你是,你就一定是!某个瞬间我甚至都开始为我残害的那些小女孩忏悔了,她们那么年轻那么需要父母的呵护,可是我却残忍地把她们杀害!我怎么能这么做呢?如果单纯地想要发泄身体的,那当满足之后转身离开便是,何必害了她们的性命!” 王信有些被惊到了,借着月光看向刘庆惨淡的脸,那里毫无表情,只有嘴巴一张一合,眼睛随之不住地翻动。 “你没事吧?我才不信你是凶手。”王信略显不安地说道。 刘庆又是一阵冷笑,“你凭什么不信?” 王信一时语塞,但很快理清了头绪,正要解释,听得牢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凶手。” 话音落时,牢门已打开了,王信激动地喊道:“小静,你怎么来了?” 正是薛静披着一件斗篷进来了,一把抱住王信,带着哭腔说道:“信哥哥,你受苦了。” 王信忙挤出一丝笑容,应道:“没有的事,我相信真相一定会大白,对了,你刚才说是不是找到证据了,是不是找到真凶了?”他越说越激动,胸口怦怦直跳。 薛静见他这副表情是多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然而却又实在不忍骗他,低着头沮丧地回说:“还没有呢。” 王信果然更加沮丧了,但不想让薛静看到,艰难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冷静地说:“没关系,相信薛大人很快就能查清真相了。” 但是他越表现的镇静自若,薛静反而越感不安,紧紧地抱住王信,轻声说道:“信哥哥,我的心里永远有你。” 王信先是一阵暖,但随即意识到其中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但不及追问,薛静已松开了胳膊,慌张地说道:“你们快走吧,一会儿我爹可能就来了,不走就来不及了!”边说边解王信身上的绳子。 “小静你”王信有些困惑,他深知对方的性情,一定不会让她爹伤心,但眼下却似乎出现了例外。 爱情总让人盲目吧。王信不觉,但刘庆却仿佛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情,眼眶瞬间有些红了。 “大叔,你们快走吧!尽量逃到别的地方去,这里已经没法容身了。”薛静解开了王信的绳子,接着去拉扯刘庆。 刘庆怔怔地望着她,表情十分麻木,嘴巴微张,但终究没有说出声。 王信连忙把刘庆扶起来,知道有许多话再也不能对薛静说了,几经思量还是打定主意藏在心底,也许这样对双方都是最好的结局吧。 薛静其实已哭了好几回了,因为光线昏暗,王信并没能发现她的眼睛都是肿的,就像薛静也没看到王信颤抖的身子。 三人走出牢门之后,王信大吃一惊,原来狱卒全都睡倒在地,但看其姿势绝不是正经睡觉,倒像是遭人偷袭之后昏过去的。 “小静你”王信下意识地看向薛静,借着牢中的烛光只见薛静满脸通红,额头上汗珠好似黄豆一般。 “好了快走吧,我怕他们一会儿就醒了。”薛静刻意走到了离牢卒相反的方向,挽着王信的胳膊快步向外走去。 刘庆全程都不发一言,等走出大牢之后才艰难地向薛静道了声谢,但声音极其微弱,若非晚上气氛安静,同伴完全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薛静免不了客气几句,但刘庆谢完之后接着说:“从此你们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听说你爹已经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只怕我们不能去喝你的喜酒了,但还是祝你幸福。” 王信心想果然没那么简单,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为了避免让薛静过于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问她:“我们走了,你怎么办?薛大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薛静已然尴尬了,脸色更红了三分,低声应道:“没关系,反正你们又不是真的凶手,等他找到真凶之后,自然就不会怪我了。” 说到这里,王信又想起来了那个重要的信息,力劝薛静立刻去找薛礼。薛静虽然不舍,终究要和王信分别,两人三番五次地回头观望,终于瞧不见对方的身影。 薛礼已经听到了风声,正带着衙役们往牢房这边赶,路上刚巧碰到薛静,父女相见再无往日的柔情欢喜,薛礼一巴掌甩出去,直教薛静险些摔倒。 “岂有此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薛礼打完略感后悔,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说。 薛静捂着脸过了好一会不言不语,倒是把薛礼吓得不轻,但因为衙役在侧,薛礼碍于面子也不好关心,反而用更加严厉的口气问道:“你把他们藏哪里去了?” 薛静终于缓缓地站直身子,坚定地说:“他们是清白的,你知道的。” “一派胡言!法律不是人情,不是你想当然地认为什么就是什么,是要讲证据的!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赶快交待他们的下落,不然我也总能找到他们,到时候会让他们受更大的折磨。” “我有证据,能证明王信是无辜的。” “什么?你应该回家休息了,我会派人找到他们的。”薛礼边说边让身边的衙役分头行事,他自己也找个方向决定亲自去找。 薛静顿感绝望,带着哭腔说道:“你怎么就不能听我说完,其实是” “够了,我还是让人送你回去,不要再任性,回家好好反省,过几天就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能一直这么不懂事!” 听到成亲二字,薛静瞬间更加心寒,心仿佛成了一条被人拧来拧去的湿毛巾,唯一不同的是毛巾拧下来的是水,而她的心却不断拧出血来。 身边的衙役则不时地催促着她回家,薛礼终于不耐烦地带人先行离开。不想就在他起脚的一刻,远远地听到一人高声呼叫:“薛大人,薛大人,有采花贼的消息了!有采花贼的消息了!” 这一嗓子划破夜空,包括薛礼和薛静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各人心态各异,但行动却惊人的一致,全都迅速往衙门跑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采花不采花 东方渐亮,衙门口已堆满了围观的百姓,薛礼等人匆匆由后门潜入。 大堂上正跪着一对母女,师爷向薛礼介绍了一下情况,薛礼这才理清了头绪,只见堂下的女儿十四五岁的样子,出落得十分清秀,此刻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 “听师爷说,你们有采花贼的消息?”薛礼尽量让语气放平缓,生怕吓到母女二人。 母亲的情绪倒是很稳定,率先答话:“回大人,那贼人半夜闯入我闺女的房间,可是把我吓坏了!幸亏有惊无险,但想到大人正在收集贼人的线索,这才带着闺女一同前来,希望能帮到大人,也好早些把那贼人绳之以法。” 薛礼暗自称奇,寻思从近几天的案件来看,采花贼所到之处绝不留活口,但眼前这姑娘却好端端的并未受伤,甚至“有惊无险”,相信也并没遭到侵犯,这却是怪事,也难怪做母亲的会如此淡定,可是采花贼见到这么娇美的花却不采,不知是何缘故,莫非县里出现了第二个凶手? 这时一旁的师爷提醒他:“大人,接着询问案情啊。” 薛礼猛然意识到自己竟陷入了冥想,恍恍惚惚地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实情?” 母亲这才惊惶起来,连磕几个响头说道:“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我这就让闺女把详情叙述一番,请大人明察!” 薛礼歉然道:“大姐不要恐慌,本官也是想确定案情,如果令嫒准备好了,就请让她把详情说出来吧,相信一定会对近几天的案件有莫大的帮助。” “是是是,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母亲一面说着一面附在女儿耳边嘀咕了几句。 女儿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然后一五一十地把先前的经历叙述了一遍。 “我正在睡觉,隐约听到窗户被人打开了,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就被他用毛巾蒙住了嘴,然后他说:‘我无心杀你,但你若是非要大声叫喊,我保证有数十种办法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静下来了就点点头。’我被他弄得疼了,只得点点头,然后他真的松开了毛巾,但是并没有离开,我问他是不是要钱,他他摸着我的他我知道他不怀好意,就想喊我妈,结果再次被他堵住了嘴,他很生气地说:‘小姑娘莫非记性还不好,不要逼我动粗。’他虽然上了年纪,可是手劲很大,表情狰狞,我吓得不敢吱声。” “你说什么,他上了年纪?”薛礼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女儿应道:“是的,他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脸上皱纹也很多。” 薛礼大为震惊,听她接着说:“他见我不再反抗,就就特别坏地笑,然后把手伸进我我我求他放过我,他笑得更吓人,就要脱我的衣服。” 女儿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母亲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好闺女别说了,我替你往下说。”看向薛礼,薛礼则点头默许。 “事发之后,闺女跟我提到了一些细节,做母亲的真的很想让她赶快忘了这段经历,可是我们是运气好活了下来,这些天被残害的其他同胞,她们不能那么不明不白的死掉,我觉得我们有义务帮她们讨一个公道。那贼人见我闺女长得漂亮,半夜潜入她的房间,当然不是为了钱财那么简单,也怪我睡的太沉,发生这么大事,我居然没能第一时间知道,本来我闺女难逃他的毒手,幸亏后来那贼人多问了一句,问我闺女家里还有什么人,我闺女就照实说了,大人有所不知,我老头死得早,女婿不久前又被拉去军营了,现在和我相依为命,想不到那贼人听完居然还有些失魂落魄,然后嘟囔着走了。” “你说什么?你女儿逃过一劫,就是因为回答了这个问题?”薛礼更加迷惑不解。 一旁的师爷低声说道:“大人,这姑娘虽然看起来娇艳欲滴,却已为人妇,而反观近几天遇害的人,除了一个中年妇女之外,其他都是待嫁的处女,属下估摸此贼人有很大的恋处情结,因此这姑娘得以幸免于难,但至于那个中年妇女为何也被害,属下倒是没有头绪。” 薛礼恍然,便不再追问,但又想如果能多打听些贼人的形貌,肯定对破案大有帮助,于是问堂下的母女:“那贼人除了长相衰老,其他还有什么特征吗?” “蜂蜜,对,他身上有浓浓的蜂蜜味。”女儿忽然说起这一细节。 薛礼听到蜂蜜二字,顿时更加震惊,想到王信之前在大堂上不顾一切地指认堂外打破蜂蜜罐的人,如今前后对比起来,只怕真凶正是此人。 “来人啊,所有人全部出动,立刻缉拿这几天在街上卖蜂蜜的老汉!” 号令发出,围观的百姓尽皆哗然,很快有人站出来号称知道那老汉的住处。 薛礼大喜,赶紧让这人带路前往缉拿采花贼,并下令只要不死,怎么打都行。 后堂的薛静听说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也不顾衙门的礼仪,急匆匆地跑到薛礼跟前,十分欢喜地说:“爹,我就说信哥哥他们是无辜的,你快撤销对他们的指控吧,我这就去把他们追回来。” 薛礼虽觉惭愧,但脸上却全是愤怒之色,把薛静拖回后堂,严肃地说:“糊涂!你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跑到前面去,还一口一个信哥哥的喊,丝毫没有半点淑女的姿态。” 薛静以为他在开玩笑了,笑靥胜花,温柔地说:“女儿知道了,那女儿这就去追他们了,我的婚事是不是” “你也熬了一晚上了,先去休息吧,我自有安排。”薛礼目光看向房梁,淡淡地说道。 薛静脸色骤变,绝望地看着薛礼离开,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不多时,搜寻嫌犯的捕快回来了,但并没有把卖蜂蜜的老汉带到,只有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薛礼边问边伸手掀开了袋子,只见里面一堆白色的毛发,还有一张残破的人脸似的东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北逃 即将离开生活二十年的故乡,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更甚至有可能永远也不能再见到心爱的人,王信只觉心灰意冷,一路上一言不发,行尸走肉般跟着刘庆狂奔。 刘庆虽然左腿残疾,但竟然真的能跑起来,若换作平时,王信一定为他鼓掌叫好,可惜今天心情太差,实在懒得理会。 不过刘庆并没有急着带王信离开,而是先跑回之前的破庙拿上一个包袱。 王信忍不住问他:“这里面有什么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应该逃跑吗,干嘛大老远的又来拿它?” 刘庆没好气地说道:“逃跑不用盘缠吗,赤手空拳就想闯江湖了!” 此时王信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些年一直想问但没好意思开口的问题:“我爹给你的钱好像也没多少,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了?” 刘庆愣了一会,反问道:“说起你爹,你确定不去跟他道别?他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虽然没啥本事,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一别,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好像对我爹很不满样子,这些年一点都不尊重他,要不是他救济你” “行了行了,你还教育起我来了,不看他拉倒,就算你想回去看他,现在也回不去了,只怕刚到家门口就被逮了去,也不管什么青红皂白,先就给你一顿打,打得你皮开肉绽,不用姓薛的问,你就先招认了强奸人家小姑娘!” 王信顿时怒不可遏,自己受这种委屈还不都是因为他,现在居然说这种风凉话,简直是不可理喻,冲他喊道:“好啊,从现在起,咱们各走各路,谁也别招惹谁!过去的就当一笔勾销!省得让你老人家烦心,我也落得自在!”说完掉头就走。 刘庆一时语塞,迟疑了半晌,然后一声不吭地跟着王信沿着山路继续行进,王信知道身后有人,更知道此人是谁,但就只顾埋头赶路,直接把他无视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庆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知道往哪走吗?” 王信哼了一声不作理会。 刘庆有些不高兴了,使劲攥了攥拳头,又问:“怎么着,还真打算不理我了?” 王信骤然停下,回头说道:“是谁瞧不惯我们王家人的,我爹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那么说他?不是说好分道扬飚了吗,你又跟着我做什么?” 刘庆瞬间胀红了脸,被一个后辈这么指着鼻子数落,搁在从前绝对不能忍,如今虽然情况特殊,也是怒火中烧,沉声道:“闹够了吗!你爹没出息,那是不争的事实,几十岁的人了还给别人当哈巴狗,端茶送水的,没半点脾气,要是人都像他那样,这国家早完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才没” “别说话!” “就能你” “说了别说话!闭嘴!” 王信简直要怀疑自己的人生了,眼前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嚣张到如此地步,满腔的怒气正要爆发,只听刘庆使劲压低了嗓音说道:“嘘,我老感觉有人跟踪我们,好像从竹山出来就一直在我们后面,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呵这样也行,我的话被你说了也就算了,还偏偏扯出来什么跟踪一类的糊话,真是莫名其妙!”王信撇着嘴,心里抱怨起来。 “看来我们要加快行程了,尽量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天声镇。”刘庆一脸郑重地说着,打头走去。 王信连忙追上他,问:“怎么就加快行程了,怎么就天声镇了,怎么就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刚才的事?” “刚才什么事?赶路要紧,不要误了时辰,天黑之后多有不便。” “好!那你去你的天声镇,我就不奉陪了!” 刘庆缓缓地停下步子,转身说道:“臭小子,你要想继续跟我耍贫嘴,我不拦你,而且你要是在天黑之前能找到安身之处,那好,我也依你,是去是留随你便!” 这话倒是正中王信下怀,他活到二十年,从未离开家乡半步,如今逃亡哪有什么去处,虽然口口声声要和刘庆分道而行,可是天大地大,却哪有他的容身之所呢! “愣什么神啊,走吧,天声镇!”刘庆不觉窃喜,得意地招呼一句,扭头就走。 王信固然要面子,可毕竟是活命要紧,只得跟着刘庆继续行进。 这一次两人换了换位置,但仍旧许久没人说话。 “我们去天声镇做什么?”王信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刘庆脚下不停,答道:“你不是好奇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到了天声镇就明白了。” 王信哦了一声,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二人于是重新恢复安静,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 新历23年中,王信第一次离开家乡,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奇妙旅程。 当然在王信看来,也许并不会多感激这样的机会,至少在踏出家门的那一刹是并没有什么欢喜可言的,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日后作何感想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刘庆倒是对眼下的处境挺满意的,他原本就有心带王信走出家门,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虽然比预期的时间提前了不少,可也省下不少口舌,综合来看,总是利大于弊的。 头次出远门,王信可是大开眼界,连路边上司空见惯的告示都盯着看了许久,还不时向刘庆打听江湖中的轶事,经过的地方也都一句三问号,恨不得下一秒就掌握了所有未知的奇人怪谈。 刘庆则尽量满足他的好奇心,这样还能缓解他的离乡之苦,背井之酸,更能让他暂时遗忘父亲和薛静的别离。 这一路并不轻松,从竹山到天声镇的直线距离足足有300里,除去基本的喝水补充能量和王信在半道上走马观花耽搁的时间,基本上要一刻不歇地奔跑,才能赶在一更天之前抵达目的地。 刘庆当然也不好受,他到底有一条腿是不正常的,而为了胸中大志,也真是够拼的,应该把这辈子的潜力都开发出来了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杀人现场 夕阳渐长,路上的行人越发稀少,刘庆的脸色也越来越深沉,他与王信仍在申雷州境内,距离天声镇还有好长一段路,看起来是来不及了。 王信并不知道刘庆的计划,因此并没有把时间看得那样重,沿途遇到有趣的东西,还是会驻足观看,刘庆虽然着急,可也无计可施。 “你怎么了?不是已经快到天声镇了吗?怎么还闷闷不乐的?”王信有些困惑,是真的困惑。 两人都已累得满头大汗,刘庆有些吃力地回说:“今晚是赶不到了!” 王信看他神色凝重,忍不住问:“这么着急是为什么啊,不就一晚上的时间吗,真的来不及的话,就明天一早赶到不是也行吗?” 刘庆心说你懂个屁,一晚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了,但终于没有发火,忽然停下步子,看了眼王信,叹息道:“或许命该如此吧!” 王信越发不解,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命该如此,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 此时二人身人丘陵地带,四周都是荒草丛林,只有一条小道蜿蜒曲折,刘庆随地坐了下去,淡淡地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行就明天及早动身,去碰碰运气。”说完眉头紧皱,“今晚是最好的机会,误了今晚,只怕免不了麻烦。” 王信隐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不知详情,但想到自己拖慢了行程,不禁还是有些愧疚,想道歉又觉不妥,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也坐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盯着刘庆。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歇得差不多了,刘庆猛地扭过头,奇道:“你干什么?这么大一会都盯着我看呢!” 王信忙转过头去,“哪有的事,你说我们今天晚上在哪过夜啊,总不能就睡在这荒郊野外吧?” 刘庆笑道:“怎么,你不是还要闯荡江湖,这点苦都受不了?” 王信脸上一红,急忙辩解:“我我无所谓啊,你不是老人家吗,我替你想的。” 刘庆虽然知道他胡乱说的,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暖,但随即回复了冰凉,扶着打拐仗起身说道:“走吧,这附近虽有个东阳城,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估计已经关门了,再往前走走,应该就有小村庄,咱们先借宿一晚,明天早点起来赶路。” 王信极不情愿地跟着站了起来,正要问有多远,这时看到一个挑着柴的中年男人匆匆经过,便问他:“这位大叔,请问你知道最近的村子怎么走吗?” 刘庆忙在一旁制止:“跟我走就行了,瞎问什么!” 王信不以为然,而挑柴的人看了看对方,又着重看眼刘庆的腿,这才慌慌张张地说:“杀杀人了!杀人了!别逃命吧!”说着拔腿跑开了,挑的柴火掉了一地,也不去捡。 王信被吓得不轻,与刘庆对视一眼,刘庆豪气干云地说:“怕什么,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 “你疯了,何必找麻烦,我看还是追上刚才的大叔,到他的村子里落脚。” “你没看他的反应那么激烈,只怕后面的凶手还未走远,不查个究竟,如何能安心?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想闯江湖,第一要谨记人心险恶。” “是是是,人心险恶,人心险恶,你都说了一路了,可是现在马上天黑了,还是你说的要找个村子借宿一晚。”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多说无益,快跟我来!” 王信连做好几个深呼吸,心想反正早晚要闯江湖的,来就来! 远处乌鸦不时啼叫,令人心神难安,路边的虫鸣也未尝间断,王信战战兢兢地跟在刘庆身后,步步为营地向前挪动。 放眼前路,半个人影都没有,王信打起退堂鼓:“这也看不到人,不如还是去追那个大叔吧,你说呢?” 刘庆神色严峻,仿佛在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对王信的话置若罔闻,走了好一会才终于迟疑起来。 “怎么样啊?”王信焦急地问他。 “出来吧!跟了我们一路了,不妨说说话认识一下?”刘庆突然脱口而出。 王信吓了一跳,赶紧四处张望,低声说:“哪有人!你别吓我!” 刘庆没有理会,稍微等了一会,也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果然没有人回应,更没有人影,心想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快看!”王信忽然叫喊起来,伸手指着前面的草丛。 刘庆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两个人浑身是血地叠在一起,料想就是挑柴夫说的杀人现场了,于是上前察看。 王信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刘庆朗声说道:“怕什么,看这情形,杀人凶手早已离开,还是先看这两人还有没有气。”说着已到了血人旁边,用拐杖把上面的人翻了过来,终于看清了这两人的正脸。 “怎么样?”王信背对着刘庆问道。 “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刘庆不动声色地回答,一面俯身去探地上两人的鼻息。 “你知道我不敢看!”王信顿感抓狂。 “死了有一会儿了,瞧这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不像是一般的江湖混混,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来路,但能招惹这么厉害的对手,想来不是普通人,可是这长相气质分明没有一点大人物的样子,与村夫并没什么不同,这却稀奇。” 听着刘庆自己嘀咕着,王信几乎全没听进去,砰砰的心跳声已充满了耳朵。 “不对!”刘庆忽然叫道,然后仔细地两具尸体上摸索起来,叹道:“显然杀手在意的是他们身上的东西,而且——似乎并没找到!” 他这么说着,脑海中已经开始重现杀人的整个过程,被害人一早知道被人跟踪,所以匆匆逃命,看起来竟是不会半点功夫的人,而杀人应该有两个,追到之后并没有多说废话,也许是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所以直接灭口,然后在他们身上搜寻线索,但从草丛上的痕迹来看,似乎两人死后,又被翻了好几遍,显然杀手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杀手是谁了。”刘庆渐渐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进村 王信可不关心凶手,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这个倒霉的杀人现场。 刘庆忽然放声大笑,兴奋地问道:“小子,想不想听故事啊?” 王信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认真打量着刘庆的神色,终于确定原来是这人疯了。 刘庆却并没有理会,也不等对方点头,接着说:“有这样一个人,一直标榜自己是个君子,利用别人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后来不幸内情泄露,许多人都知道他的险恶用心,正常人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改过自新了呢,他却不以为然,他的做法是杀掉所有知道秘密的人,有一千人知道秘密,就杀一千人,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宁愿杀掉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爱人!你说这算是什么物种,居然凶残到如此地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倒是想完全灭口,可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最后不还是有人逃脱了吗,嘿嘿,只怕他还不知道吧,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即将毁于一旦!但他到底是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凭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人说的话,世人如何肯信?所以要把他扳倒,实在是需要莫大的努力。” 他一边说一边跟着王信向前缓缓地移动着,王信听得一怔一怔的,根本不知所云,此刻一心只想追上刚才挑柴的那个农夫,先保得今晚的安宁再说。 刘庆忽然一改先前的喜悦,脸色蓦地沉重起来,两眼涣散无光,抓住王信的胳膊说:“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问我?你为什么这么沉默?” 王信被他抓得疼了,挣又挣不开,只得强忍疼痛回说:“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知道?现在马上天黑了,我可不想再被人抓到大牢里去。” 刘庆愣了一会,好像感觉王信的话有道理,终于松开了大手,仰天叹道:“长路漫漫,何处是尽头!” 王信不住地四处张望,低声说:“天真的黑了,咱们快走吧,就去你说的那个村子。” 刘庆仿佛没有听到,呆呆地望着王信,一会做出咧嘴想笑的表情,一会又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 王信料想这人是中了邪了,也不管他,决定自己先走了,瞪了刘庆一眼,叫道:“你在后面思考人生吧,我要先走了!” 刘庆忽然回过神,迈步追了上去,神色紧张地问道:“刚才这两个死人,你可知是怎么死的?” 王信心想管他怎么死的,如果再墨迹下去,自己恐怕也要死了,但不好让刘庆太过难堪,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道:“怎么死的?” 刘庆十分得意地解释起来:“你初涉江湖,不知当下的形势,这两人看似普通,只怕并不寻常,定是招惹了臭名昭著的铁狱令。” “那是什么?”王信终于提起兴趣。 刘庆接着说:“铁狱令是掌管铁狱的头领,不但长得凶神恶煞,手段也是出奇的残暴,不幸落入铁狱,保管你生不如死!好在不是什么人都能被请去作客,升斗小民就想去体验也是不可能的——貌似也没有人会想去体验吧!各州都有一个专门负责抓捕的人,江湖上都称之为勾魂使者。” 王信奇道:“何谓勾魂使者?” 刘庆道:“把你带到铁狱,岂不就是勾掉了你的魂魄?” 王信恍然,刘庆又说:“这十二人,个个神通广大,神出鬼没,每个人都有一套独门秘技,江湖之中闻风丧胆” “你是说刚才死的那两个人就是被勾魂使者杀的?”王信打断了他的话。 刘庆忽然紧锁愁眉,嘀咕道:“勾魂使者向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只怕仍在附近!” “你说什么?”王信被他这副神情唬得不轻。 刘庆拽住王信的胳膊,“快!快追上刚才那个老乡,咱们得快点到村子里,迟些只怕有性命之忧!” 王信虽不知勾魂使者的厉害,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峻,赶忙搀扶住刘庆,向挑柴的汉子追去。 二人疯狂地跑了一阵,耳畔风声呼啸,脚底乍现火光,终于见到了汉子的身影,当即异口同声地高呼:“等一下!” 汉子听到身后的呐喊,险些摔倒在地,挣扎着回头观望,发觉是这两位,方才静下心,摇摆双手,示意让他们快点跟上。 王信大喜,寻思总算化险为夷了。 不多时,三人已近在咫尺,汉子打量着刘庆的腿,半响才道:“你腿没事吧?跟那快真的不要紧吗?” 刘庆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腿,一边向前走,一边解释道:“你不知道那人的底细,也算你命大,居然能在勾魂使者手底下逃脱,但我料定他绝不会轻易放弃,估计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汉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追上去小心地问道:“这位大侠,请问你说的勾魂使者是什么啊,他他不会害我吧?” 刘庆脚下不停,郑重其事地说:“害你?那是肯定的,要是他心情好,只怕能把你全村的人都害了。” 汉子猛地瘫倒在地,哭泣道:“作孽啊!都怪我瞎凑热闹,现在只怕要把家人都连累了,我好恨啊!” 刘庆顿时头昏脑胀,一把拉起汉子,换了副轻松的表情说:“你贵姓阿?” 汉子怔道:“陈” “陈大叔你就别烦恼了,那什么勾魂使者只抓大人物,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都看不上眼。”王信安慰他。 刘庆也说:“我不说了吗,他心情好的话才会害你全村,但他刚杀两人,心情能好到哪去,你们应该是安全的。”话锋一转,问道:“死的那两人,你可认识?” 老陈回想了下,“我也没敢走近去瞧,远远地看着,其中一个倒像是邻居阿毛。” 刘庆嗯了一声,再度安慰他:“我说老陈,你要再这么耽搁下去,那可就真的要害人了。” 老陈心想是这个道理,乡下的禁令虽然不甚严厉,但入了夜,仍然有人巡逻监管,一旦发现有人涌入,往往不由分说,先杀后查。 “对对,我这就带你们进村。”老陈终于振作起来,先头走去。 王信忍不住抱怨:“好端端的搞什么宵禁,真是害人不浅。” 老陈不以为然:“也不能这么说,宵禁确实减少了许多盗匪出动的机会,对咱们老百姓还是很有好处的。” 王信哼了一声,想起自己几天前才因为宵禁被误会成采花贼,终究找不到半点好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勾魂使者 老陈渐渐走出了恐惧,一路脚步轻盈,左顾右盼,倒像是到心仪的地方观光旅游来了。 刘庆不停地观望老陈,但又一声不吭,王信不明所以,欲问个中缘故,刘庆一个眼神让他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三人形色各异,沿着乡间的小路向北面的村子快速移动着。 过了没多久,一座石碑若隐若现地映入行人的眼帘,刘庆冷笑道:“哦,原来这是个田家村,我说老陈头,你倒是另类啊。“ 老陈面露尴尬,低头言道:“可不是嘛,我自打外地迁来,一直都是村子里的另类,呵呵。“ 王信问刘庆:“到村子里我们就安全了吗?” 刘庆驻足不答,反而问向老陈:“你说呢?” 老陈苦笑道:“这个这个两位大侠,我们全村人的性命可全交给你们了!” “哈哈。”刘庆忽然放声大笑,“好,带路吧!” 王信一脸木然地看眼前的两人,也不知瘸子搞什么把戏。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喊:“是老陈回来了吗?” 老陈松了口气,忙回道:“是我是我,刚才可吓死我了!” 也许他是真的历经生死,如释重负之后的嗓音都变大的数倍,唬得问话那人一连叫苦:“哎呦可不敢那么大声,可不敢!” 老陈忙捂住嘴巴,片刻后对刘庆说:“大侠,咱们快随老乡进去吧,就算没有坏蛋,被官府的人撞见也免不了误会。” 刘庆一脸惊异地说:“你还真是老陈。” 老陈笑道:“大侠把小人搞糊涂了,我当然是老陈,快走吧。”说着已先头走去。 王信瞪着刘庆说:“什么意思啊你,什么真是老陈假是老陈的?” 刘庆笑而不语,一瘸一拐地跟着老陈。 王信越发好奇,追上去问详情,刘庆一直保持神秘,让王信几欲抓狂。 田家村并不大,此刻村民们都在村东头聚集着,像是在举行盛大的会议,只是畏惧政府命令,只点亮了一小片火光。 老陈好像在村子里还挺吃得开,不管男女老幼全都向他行注目礼,有几人则不住地追问:“老陈你怎么一人回来了,名单呢?那两个人呢?怎么回事?” 刘庆抢先答道:“那两人已经死了。” 为首的村民指着刘庆叫道:“他是”说着又发现了王信,改口道:“他们是什么人?老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陈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低头不语,一年轻姑娘怒冲冲地站出来问他:“哎呀你倒是说话啊,让你们去李家庙拿名单,现在你一个人人回来,名单也没带来,到底怎么加事!” 老陈的脸色更加难堪,不时地看向刘庆,刘庆则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甚至吹起了口哨。 “你说话啊!”几乎所有人同时喊了出来,他们已顾不上什么宵禁不宵禁了,眼下只有名单一事才是最要紧的。 “你过来。”老陈指了指姑娘,掉头便往黑暗处走。 刘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没发现老陈和这些人关系很不一般吗,不需要回避,就把你在路上的见闻说出来就好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惊异,老陈却忽然大笑起来,回头怒视着村民,沉声说道:“这么说来你们田家村和李家庙,甚至这一带的所有村子都已经成了邪教徒,好,很好!“ 姑娘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邪教,你中邪了?“ 刘庆松开了大手,冷笑道:“他哪里是中邪,分明本人就邪气十足!朋友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还能这么淡定,在下佩服!“ 他这话说完,村民们纷纷后退几步,姑娘愣愣地盯着刘庆,又看向老陈,“老陈,你“还未说完,老陈突然出手,抓住姑娘就向后急闪。 刘庆猛地一惊,正待制止,却发现为时已完,不禁目瞪口呆,冲王信叫道:“还不救人!“ 王信一脸木然地应一声,便下意识地向老陈追了过去,刘庆不忘提醒:“屏气凝神,左右并进。“ 只见刹那间,王信已到老陈身后,但他太快了,连自己都没头绪,居然愣在那里,不知后续的行动,老陈顺势一掌把他推了出去,就在这间隙,姑娘奋力挣开了老陈的手,匆匆逃回人群。 “哈哈,不得了,果然是你!“老陈没有选择追击,反而对刘庆说笑起来。 刘庆脸色微变,但没有理会,先扶起地上的王信,察看其伤势。 “你放心,我只用了二成的力道。“话锋一转,”想不到你还活着,呵呵,相信我们会很快见面的。“说完飞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庆木木地站在当地望着远处,瞬间陷入了深思。 一晃已那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还有人能认出我来。 “你没事吧?”王信关切地问道,虽然他心里更多的困惑,但觉得此刻尚未到追根究底的时机。 刘庆回过神,紧皱眉头,大步走向姑娘身边,郑重地问:“能让勾魂使者盯上,你们岂是寻常村民!究竟怎么回事!“ 村民们都愣住了,姑娘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现在快说你们的来历,不然后续的祸端只怕少不了。”刘庆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 姑娘却并没表现出半分惧意,坚定地说:“我们既已做了选择,自然不怕任何祸端。” 刘庆与之对视半晌,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打破尴尬:“大侠,你们一身好手段,可不能浪费了啊!” 王信奇道:“老人家这话什么意思?” 村民说:“当然是加入我们了!小伙子,你” “咳咳!”姑娘清了清嗓子,向村民望了一眼,村民赶忙收嘴,缓缓退了回去。 刘庆冷笑一声,说道:“你也不必隐瞒,我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传闻江湖中一支邪教势力异军突起,哼哼,想必” “胡说!谁正谁邪,世间自有公断,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这小庙装不下两位大菩萨,请自便吧!”姑娘冷冷地说。 王信略觉郁闷,他连半句话都听不明白,问:“你们邪教是干什么的?”说完自觉失言,正欲改口,姑娘白了他一眼,回头对村民说:“咱们去张叔家里吧。” 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家议论了一会,其中一个村民对刘庆说:“不管怎么说,刚才多亏了你们,我们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大家信仰不同,那也不必多说什么了,两位日后若是有心会合,相信仍有相会之期。” “”你们信仰什么,我们又是什么信仰,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王信越发好奇。 姑娘认真打量一番王信,又看了眼刘庆,嘀咕道:“你们怎么会走到一块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论道 刘庆一脸不屑地说道:“旁门左道,最喜故弄玄虚,以我看实在乏善可陈,还妄想跟楚天作对,真是痴人说梦。” 姑娘的表情既生气又惊讶,呆呆地看着刘庆。 “怎么?是不是说到痛处了?我也没工夫跟你们闲磨,不过是好奇这勾魂使者如何会跟村民较劲,现在疑难解开了,王信,我们还是接着赶路吧。”刘庆边说边向王信使个眼色。 王信反倒越发好奇,但又没有什么头绪,只得全凭刘庆安排。 二人刚走了几步远,一村民喊道:“两位,这大晚上的,你们也没办法赶路,不如歇息一晚,明天再走啊。” 人群一阵骚乱,姑娘抱怨道:“爹你干什么呢。” 刘庆嘴角一扬,回身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怎么会呢,小女不懂事,还望大侠不要见怪,自从禁武令颁布,在下已多年未见会功夫的人了,今天有幸得见,当真是既惊喜又感动。” 刘庆奇道:“你一个胡子拉茬的大汉,倒是多愁善感,怎么就感动了?” 村民回道:“大侠见笑了,现在的国家早已如同监狱一般,人民毫无自由可言,工作有限制,生活有限制,本心无用武之地,孩子们一出生,国家就给他们规定了以后的生活,何其悲哀啊!今天得见两位大侠的风采,仿佛重新回到几十年前,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虽然生活清贫,可是无忧无虑,从不担心会有人偷偷在旁监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爱好都可以培养,有什么想法都有机会实现” “老乡,话有点多了吧,不怕哈哈” “不怕大侠笑话,在下已许久没说这些话了,真是痛快!” “既然你这么坦诚,我有句话相告,你们最好马上迁徒,只怕楚天的人很快就到了,那时候恐怕就算十个二十个大侠也帮不上忙了。” “大侠所言及是,我们我们本来打算去” “你不必跟我说你们的计划,我们只是路过,不想牵涉你们的事。” 这时姑娘不乐意了,反驳道:“什么你们我们,大家都是一个整体,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你能在狂风暴雨中独善其身吗?” 刘庆笑道:“狂风暴雨?你是这么评价楚天君多年的统治成果吗?” “哼,”姑娘冷笑一声:“君也是随便哪个人就敢自称的吗?” 刘庆发觉眼前这个小女孩好像并非胡闹,而竟是发自内心地相信一些东西,对待楚天的态度也绝不是别人强加给她的,竟像是真正内心深处的念头。 想到这里,刘庆忽然对这个“邪教组织”有了兴趣。 “在下田峰,这是小女田荣,小女年轻不懂事,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大侠见谅,不知大侠怎么称呼呢?” 刘庆从思绪中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朝王信看了一眼,王信微微一怔,忙回道:“哦我是王信,他叫刘庆。” “原来是刘大侠和王大侠,失敬失敬,还请到寒舍详谈吧。” 田荣盯着刘庆,说:“你们又是干什么的呢,大晚上地出现在陌生的地方,想必也不是良民吧?”说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不得无理。”田峰赶紧出言相阻。 刘庆大手一挥,笑道:“无妨,童言无忌嘛。” “你说什么!我才不是” “不是什么?人最怕被别人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越怕别人说什么,其实那就是你的真身。” 田荣脸上一红,掉头走开了。 “你看这孩子,刘大侠千万别生气。” “顾兄说笑了,我若是跟孩子一般见识,那我才真的要生气了——是生自己的气。”刘庆说着,别有用心地看了眼王信。 王信一直像个局外人一样,此时被忽然一看,分明没有半点缓解尴尬的意味,倒是浑身都不自在了。 闲聊间,众人已各自散去,刘庆和王信则随着田峰去作客。 刘庆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虑,对田峰说:“我总觉得今晚没那么简单,你们的撤离计划是什么?” 田峰呆了一秒钟,低声道:“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本来是确定附近几个村子的所有成员的名单,然后明天一早就分批赶往流叶镇。” “流叶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可是最南方,从这里过去,就算没日没夜的赶路,只怕一个月也难保能赶到,为什么去那里?” 一旁的田荣插话说:“那可是圣地。”脸上充满了鄙夷。 刘庆暗暗好笑,圣地莫非就是那个邪教头子的老家不成,但没有开口询问,想到另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怎么就跟” 田峰面露难色,“这个嘛,一言难尽,但自从获悉了真理,我们都觉身心舒畅,原来的好多困扰自身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竟有这等奇效?”刘庆忍不住打断了他。 田峰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大侠,你此生可有什么遗憾?” 刘庆一愣,说道:“我哪有什么遗憾,你问这个做什么?” 田峰道:“大侠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人之所以会恐惧,在于无知,之所以为抑郁,是因为自卑,而之所以会有遗憾,那是因为当下的不如意。” 刘庆道:“你是说我现在不如意?” 田峰忙解释:“大侠不要多心,其实如意不如意并不是单纯字面上那么简单,同样的处境对于有些人或许是很满意的状态,但对于另一些人则可能很难接受,完全是内心的幸福感在作祟,当识破了生活的迷雾,会少去很多烦恼。” 刘庆问:“你以为生活中有什么迷雾要识破的?” 田峰笑道:“不是我以为你以为,而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只是有些人没有发现。” 刘庆道:“我就是有些人吧。” 田峰接着道:“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没发现,大侠倒也无须为此自伤。” 刘庆道:“但是你们发现了,或者说你们的那个教主发现了,是不是?这些话都是他教你们的吧?” 王信忽然问道:“教主?你们教主是谁?刚才的那些话听着好耳熟。” 刘庆白了他一眼,也好奇起来:“对啊,你们教主是谁?” 田峰满脸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才华,却实在不知他的名号。” 刘庆寻思这也难怪,那么大号个人物岂是寻常教众能熟知的。 “爹,不好了,外面着火了!”田荣忽然跳了起来,指着窗外大叫。 刘庆和田峰也发现了,远处红光通天,浓烟弥漫,可不仅仅是着火,是大火。 “这这还等什么,赶快救火啊!快喊人!”田峰顿时没了刚才的淡定。 “且慢。”刘庆一脸凝重地说:“这个时间可有人做饭?” 田峰不解道:“大侠何出此言?此时早过饭点,哪有人做饭了?” 刘庆又问:“像这个时节,可有人生火取暖?” 田峰更加迷茫,不耐烦地说:“这大热天,谁会来生火取暖啊!哎呦大侠可不敢再问这些没用的了,现在灭火要紧!“ 刘庆倒是淡定得很,不紧不慢地说:“既无人做饭,又无人取暖,根本没有火源,如何发生这么大的火灾?” 田峰忽然露出一脸的惊恐,“你是说” “楚天的人已经到了,还灭什么火,赶紧趁机会,能跑就跑吧!” 一旁的田荣怒道:“你说什么!我们全村人岂是贪生怕死的,定要为真理殉道!” “住口!”田峰好似做出了很大的决定,抓住刘庆的双手,动容道:“大侠,我虽无知,却已知道今晚定是九死一生,我死没关系,请大侠务必保护我女儿周全,在下在下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侠恩情!” “不至于,现在逃命还来得及,你想报答我,此生就可以。”刘庆看着窗外说道。 “来不及了!”田峰凄然道,转身抱着女儿的肩膀,“小荣,这些年也没能让你享什么福,爹有愧啊!以后你自己在这世上,千万保护好自己,下辈子投个富贵人家!” “爹你胡说什么,女儿有你陪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啊,爹!”田荣瞬间哭成了泪人。 田峰胡乱擦了一把眼角的热泪,看了眼刘庆,然后异常决绝地跑了出去。 田荣正待追上去,刘庆一手将其击晕,丢给王信,淡淡地说道:“咱们走。” 王信大怒:“你就这么放任田老伯去送死!你还打晕他的女儿!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刘庆不动声色地说:“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楚天的本事,你不知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裘夫人 附近官府的卫士全都出动了,几乎把田家村围得水泄不通,刘庆和王信凭借轻盈的身手,带着田荣勉强逃了出去,但其他村民则无一幸免,全都毁于大火。 那些卫士竭力避免与村民的肢体接触,只是在外围堵,防范村民逃跑,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把村民们挤进火海。 这样的便利在于,第二天官府就可以发布文告,声称田家村有人违规用火,致使全村人死于非命,官府尽力搜救幸存者未果。 其他地方的人民不知个中详情,自然一鼓脑相信这一报道,互相勉励以后可不能随便玩火,太危险了,顺道对孩子进行一番安全意识教育。 因为卫士们都去了田家村,关卡空虚,刘庆他们竟得以偷偷越过防线,终于离天声镇更近一步。 王信并不知道去天声镇所为何事,只知道刘庆的为人实在过于冷血,以后终究要与他分手。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以对,刘庆不时地观望王信的面部表情,等待他开口责难,但王信竟一直隐忍不发,刘庆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静静地向目的地移动。 最后还是田荣打破了沉默——用她骄人的吵闹本领,当然还有源源不绝的泪水。 她有充足的理由悲伤,毕竟相依多年的父亲没了。 王信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薛静,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刘庆一如既往的冰冷态度,静静地看着身边两个年轻人各怀心事。 天声镇位于国土最北方,是申雷州和酉日州的枢纽重镇,当地有个民间最大的镖局——天声镖局,而那里正是刘庆此行的目的地。 可是当三人到了镖局门外,刘庆的反应却似乎并不怎么放松。 王信忍不住问他:“我们大老远的走到这里,你不开心吗,有什么问题?” 刘庆还没答话,远处跑来一队人马,各个全副武装。 “快躲赶来!”刘庆惊呼,露出一丝难得的恐惧。 王信此前从未见过他的这么表情,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但毕竟没有什么头绪。 这队人马在镖局门口分列站开,随后一顶轿子被四个人匆匆抬了过来,不多时便停在台阶下,镖局的守卫满脸堆笑地迎上去,轿子里走出一个胡须浓密的汉子,面色严峻地嘀咕了几句便向院内走去。 这一场景被街对面的刘庆看个清楚,刘庆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晴不定,脱口而出:“是你。” “谁?”王信一直打量着刘庆的举动,迅速追问他。 刘庆一脸木然地说:“走吧。” 王信更加摸不着头脑,正要追问,刘庆竟真的扭头走开了。 三人找到一家破旧的旅店,暂时安顿下来再作打算。 这间旅店似乎好久没有接待客人,掌柜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亲自指引他们上楼,比店小二的服务都周到。 虽然有这段插曲,但王信还是感觉心里像是悬着一块石头,几次开口询问,刘庆又总是沉默以对,更让王信饱受煎熬。 终于,刘庆开口了:“你们在这里等我,哪也不要去。”说话间已推开了房门。 王信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关切地问:“会有危险吗?” 刘庆迟疑了一下,“老实等着。”说完一瘸一拐地离开。 这时田荣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声不吭了追了出去,冲刘庆喊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就算真的有什么大事,也要一起面对,你本来行动就不方便,一个人去做什么?让我们老实等着,谁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你?” 刘庆已走到楼梯上,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田荣那张因为着急而隐隐发红的脸蛋,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哎呦,客官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好好说,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我帮你们完成。”掌柜闻声跑了过来。 刘庆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手拿拐杖指了指王信:“看好她,别惹乱子。”然后接着向目的地进发。 田荣岂肯服气,非要跟着下楼,刘庆回手点了她的肩膀一下,田荣只觉浑身一阵酥麻,竟然丝毫动弹不得,连说话也没有力气了。 王信赶紧上前扶住她,对刘庆说:“你跟她解释清了就好了,干嘛要用粗。” 楼下的掌柜都惊呆了,看着刘庆哑口无言。 刘庆忽然意识到不妥,赶紧变换一副笑脸,对掌柜说:“哎呀,小孩子胡闹,让掌柜笑话了。” 掌柜也以笑脸相迎,点头哈腰地把刘庆侍候出门,表情瞬间变得异常凝重。 刘庆边走边想着自己的计划,又想到在旅店的经历,心里开始莫名的慌张,只盼接下来的事情能顺利一些。 走了不多会,已重新回到天声镖局门口,此刻门前的马车都已不见,刘庆悄悄绕到树木茂盛的一段围墙,手上一阵力发出,借着拐杖的反弹和脚力,嗖的一声便爬上墙头。 镖局里面静悄悄的,刘庆左右观望了好久才向熟悉的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他已来过多次,相信这次也并没什么不同。 按照惯例,刘庆先在窗下轻敲了三声,不多时便听到一阵轻声呼唤:“是你吗?” 声音由远及近,窗户跟着打开了,刘庆向里面观望了一圈,然后艰难地爬了上去。 “胡征来做什么?”刘庆开门见山,把心中狐疑抛了出来。 裘夫人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庆说:“别管那么多,告诉我他来做什么,还有你丈夫什么时候回来?” 裘夫人说:“你呀,真是一直没变这性子,那胡征来是传圣旨来了,我丈夫呢,起码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刘庆沉声问道:“什么圣旨,他不知道裘镜外出吗?” 裘夫人靠在刘庆肩膀上嗲声嗲气地说:“千里迢迢的,他到哪知道去,再说了,他就是来传个话,我们裘镖主在不在的也不打紧。” 刘庆心里认真揣摩了一下她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又问:“裘镜抛下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跑去南方做什么?” 裘夫人顿时竟真的笑开了花,轻轻拍打着刘庆,说:“管他呢,咱们两个人在一起,提那人多扫兴。” 刘庆上下打量着这个性感的女人,这些年若非有她的慰藉,真不知道人生该黑暗成什么模样,真是要好好谢谢她。 想到此处,刘庆抛下拐杖,一把抱起裘夫人,蹒跚着走到床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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