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藏神剑》 正文 第1章 没有魔偶的教员 法斯特帝国境内,第一士官学院,中央大教堂。 高高耸立的钟楼在整点时发出悦耳的钟声,惊起了在屋檐栖息的鸟儿,彩色玻璃照耀的缤纷光芒投射在十字架上,让背后的玛利亚也充斥着圣洁。十字架前,穿着破旧棕色外套一头黑发的清秀少年正舒服地躺在木质地板上枕着黑色长剑假寐享受阳光,教堂的门却忽然被推开,春天稍显强烈的风带着些许沙尘让少年睁开了眼睛。 “路白,你不给杜教员面子也好歹给我这个院长点面子吧。”身穿白色燕尾长袍,腰间挂着一把透着晶莹的水蓝色细剑,丰满的胸部位置别着金色士官帽样式徽章的长发美女一边整理被春风吹乱的云鬓一遍迈开长腿走了过来,高跟鞋在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清脆响声。路白看着美女有些无奈道:“欧阳小姐”话刚出口就被美女打断道:“你叫我什么?” 路白嘴角一抽,讪讪道:“你现在怎么说也是院长,再像以前那么叫多不合适。” “没啥不合适的!”美女粗暴地拽着路白的衣领将他拉起来。 “叫!” “恩菲儿” 第一士官学院院长欧阳菲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很愉快地说道:“再叫我欧阳小姐就不给你发工资。” 路白挠头喃喃:“大不了不干” “你说甚?!” “没事,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一个小时后,教堂旁的院长室内。法斯特帝国内学院的教员长袍有四种颜色:红色代表战斗教员,黄色代表文化教员,绿色代表学院内工作人员,而紫色则是最高级的魔剑士理论教员。换上一身红色制式教员长袍的路白和另一位身着紫色制式教员长袍带着圆框眼镜扎着短马尾的中年人并肩站在欧阳菲的桌前,二人看了一眼,相互压下心中的无奈保持同步磕了一下皮靴跟,响亮的声音过后挺胸道:“理论教员杜克,战斗教员路白,报道。”欧阳菲没有应答,依旧端着咖啡看报纸,报纸上的油墨还没干透,好几处都稍显模糊,路白斜眼看到报纸上报道的正是最近闹的非常欢的近卫要塞摩擦事件。等到欧阳菲终于喝完了咖啡,将报纸拍在桌子上冷着脸道:“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尤其是你杜克,居然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展开魔偶,你是不是想要本院长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 杜克听见这话小腿肚子都转筋了,连忙道:“属,属下知错!还请院长高高抬贵手” 路白在一旁憋笑憋的眉毛都成了八字形。 欧阳菲横眉一挑,拿起报纸一把甩在路白脸上道:“笑个屁啊笑!当着学生的面一决胜负,亏你们俩想得出来!一个班需要教员们同心协力,在和天术帝国摩擦不断的今天,第一士官学院源源不断的魔剑士人才才是帝国的基础!你们两个觉悟太低了!是不是一班四教员的配置让你们俩太闲了?”说着欧阳菲从抽屉里拽出两张签令单一人塞了一张。“从现在开始,一年级丙班只由你们二人负责!三个月后跟皇家学院的友谊赛不给我拿回团体前三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滚!!!” 院长室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满头冷汗的杜克和一脸油墨脑门上还隐约可见“要塞”二字的路白互相看了一眼,欧阳菲面前两个人被训得跟三孙子似的,一出办公室那可真是不一样的烟火互相看着都上火,杜克整理了一下教员长袍的小翻领,摸出手帕擦拭额头的冷汗,对路白轻蔑道:“连人造魔剑都无法使用的战斗教员,在下真是开了眼界了。”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被学生赶下台的理论教员。”路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是在太贱了,气的杜克暴露在空气中的大额头青筋直跳。不过在路白惊讶的目光下杜克深呼吸了两口,恢复了平静,道:“懒得跟你计较,三个月过后没成绩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要打还是等友谊赛过去吧。” 想了想欧阳菲的恐怖之处,路白的喉咙动了动,点头道:“同感,姑且联手吧,暂时。” “恩” 一年级丙班。 三大学院的学生非常多,因为学院只是遴选的舞台,真正能够进行魔剑士培训的是那些拥有顶尖资质的优秀学员。普通学科的学生不仅要学习基础的战斗技巧和指挥技巧,还要学习文化课程,按数字分为一二三四班以此类推,每班人数三十至七十不等;而作为魔剑士培训的被称为学员,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每班标准的二十人,两个部分的学生都需要经过五年学习通过考试才能毕业,学员不仅要进行文化课的考试还需要进行实战演练,通过前线部队指挥官的认可,甲乙丙丁四个班按照实力分班,每班的前三名学员会得到法斯特帝国皇家骑士团候补骑士的身份,在帝国的荣耀宣传洗礼下学院候补骑士的资历甚至比得上外放官员,如果前线的实战演练获得a级或以上评价可以由院长推荐直接进入帝国皇家骑士团。甲乙丙丁四班每年都会考核成绩优胜劣汰,优秀的进入甲班,被淘汰的向后退,通常的学生如果发现有魔剑士资质的,并在年末考核考取班级第一的可以向丁班最后一名发出挑战,成功则可取而代之。这种优胜劣汰的环境同样适用于教员,如果一个班级内的前三名在同一年考核内同时晋级,那么这个班级的教员也会获得晋升顶替上个班的教员,这个措施杜绝了骑士团和魔剑士学院派的形成,算是一项高明的政治手段,同时也解释了杜克这种靠着背景成为教员的人为什么会被学生厌恶。 “上节我们讲过,人造魔剑分为三大类五个等级,哪位同学可以详细说明?”杜克皱着眉头扫视下方一脸嫌弃没有反应的学员们,尤其坐在正前方长桌的丙班前三名候补骑士更是有两个直接旷课,不禁叹息一声放下课本道:“我说同学们,我理解你们看不起我,但跟我作对又有什么好处呢?是你们能够获得晋升还是能得到人造魔剑的获得许可?很明显不能,非但不能,跟我作对还会让你们的成绩下滑,何苦呢?” 或许是这番话起了点作用,下面的学员们露出思索的神色,然后渐渐的收起了那份轻蔑,坐在前排的丙班第三名则举手道:“老师。” 杜克点头:“李玲同学,感谢你这么积极。” 李玲站了起来,俏丽的样貌透出一股英气,尚在发育的身材挺得笔直,腰间还挂着候补骑士特有的订制魔剑,那股纯白正是第一士官学院的名剑“极昼”,只听姑娘开口道:“人造魔剑分为‘前卫’c‘斥候’c‘预备’三类,每一类按照其输出功率以‘子’‘丑’‘寅’‘卯’‘辰’从低到高划分,这种等级划分现在已并非单纯依据魔偶的输出等级,而是以魔剑士操作下的输出功率为衡量标准。” 杜克赞许地请李玲坐下,下面的十七名普通学员在谈到输出功率时显然并没有复习到这点,于是精英们赶紧翻书或翻看笔记,在发现输出功率和等级划分标准后已经彻底收起了对杜克的轻蔑,至少被课本一带而过的知识点眼前这教员并没有错过。 “那么哪位同学再来解释一下‘天术’?” “天术是天藏七剑召唤魔神的特有效果,比如我国欧阳陛下的佩剑‘流星’,其天术‘神意’会使敌人情绪失控失去理智。原本天术乃天藏魔剑独有,但通过数百年的逆向研究,许多成名人造魔剑也觉醒了天术” 一堂课结束杜克总算松了口气,要不是事前备课充分还真被这群学员问住了,魔偶和人造魔剑都是十分精细的东西,想要系统进行讲解不提前备课根本不可能。看着热火朝天讨论方才课程内容的学员们鱼贯而出,杜克鼻子一抽,心道:开门红,看下午那小猴崽子怎么玩,跟我斗你还嫩点。 学员们用过午餐后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和普通学生不同,魔剑士学员们有的选择午休保存体力,有的选择温习上午的内容,然而更多的则三三两两聚集在训练场开始对练。李玲把丙班第二的周桐和第三的杨环都拉了过来练习,三人都是世家子弟,本身都有魔偶不说私下里也是互相较劲,在进入训练场时三人看到了在场边看台枕着黑色长剑呼呼大睡的红袍教员路白,三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和他们同岁的年轻人居然是教员。李玲作为女生比较细心,一眼便看出路白枕的黑色长剑是一把魔剑,遂上前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个班的?今天下午二号训练场丙班要用。” 这是把路白当成偷了教员长袍偷懒的学生了。 路白睁开一只眼,有些不习惯刺眼的阳光,迷糊了一阵看了看周围才道:“已经到上课时间了吗?抱歉我太困了,被菲儿那死婆娘当畜生使唤”说着伸了个懒腰,打量了一下已经换上作训服的三人问道:“你们是丙班的?” “丙班候补骑士李玲(周桐)(杨环)。”三人同时道。 路白点点头,看了看表对三人笑了笑,道:“我是丙班战斗教员路白,上次上课我被死婆院长拉了壮丁,让杜克带了一节,实在抱歉。那个现在才不到一点半,上课是在两点,麻烦到点叫我一下。”说话间竟然又躺了会去,还翻了个身背对着脸色铁青的三人补了个刀:“午安。” “这样的人居然是战斗教员!我不能承认!开什么玩笑!!!”第三名的杨环噌地抽出他的魔剑细沙指向路白愤怒道。“起来跟我决斗!如果赢不了我下午的课就别上了!!!” 路白嫌麻烦正想着怎么拒绝,却听见高跟鞋的声音,鼻翼动了两下立刻起身,杨环还道他突然发难,惊慌中举起魔剑细沙就要反击,却看到路白从三人头顶扑了出去落在场地边缘撒腿就跑,这时一个充满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阿白~?” 欧阳菲带着一位后负火红长剑金发碧眼身材极为高挑的少女走到保持逃跑姿势一动不动的路白身后阴阳怪气地道:“看见我就跑,我有那么吓人吗?” “院长!” “院长好!” 学员们见到欧阳菲都主动打招呼,欧阳菲这个院长是甲班的战斗教员,威望很高,她身后跟着的是塞肯德公国的交换生,目前的甲班第一薇薇兰·塞肯德,她的佩剑是比李玲的极昼更为出名的人造魔剑“菲尼克斯”,据说已经拥有了天术! 欧阳菲拽着路白的衣领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骚动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不然就你近期的德行,伯母知道了肯定会把你捞回去” 路白吓得脸都绿了,大概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气愤道:“好好的休息时间,学员们有上进心是好事,干嘛还来打扰我!”杨环眼睛一瞪就要反驳,却被李玲拉住衣袖道:“刚才你确实冲动了,别说话。” 说完后一脸无辜的路白被欧阳菲一把抓住耳朵拎了起来骂道:“你的学生不服你还是学生的错啦?你说你这个教员当的窝不窝囊,拿出你在地下黑市赚赏金的劲头给我好好教人不然我活剥了你!!!”声音之大响彻云霄,周围的学员都惊呆了,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给人以如沐春风还伴着淡淡压迫感的院长性格居然这么火爆,将来一定是个母老虎等等,院长刚才说地下黑市? “这家伙的家在胡林。”欧阳菲笑着说道,路白也一脸的无所谓。“我跟随我的母亲在近卫要塞住了五年,我们成了青梅竹马,胡林在要塞边上,一次摩擦把那里烧成白地,阿白的双亲也死了,我让他跟我回帝都阿尔贡,这家伙拒绝了,然后不知所踪。” 欧阳菲透出怀念的神情,顿了顿继续说道:“三年前我奉父皇命令监察阿尔贡的地下黑市,调查下落不明的三百把人造魔剑的下落,发现有王公贵族设下暴力赌局,分发的武器就是那批人造魔剑,而潜入会场的第一天我一眼就认出这家伙,就拿着他那把黑漆漆的破剑,连挑了三个魔偶,浑身都是血。” 原本目空一切的薇薇安听见这话后,慢慢将目光移到路白一脸无聊的脸上,作为塞肯德公国大公位第三顺位继承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欧阳菲的话。 “所以我才把他从那个脏坑里捞出来,难得的人才不能浪费。” 李玲注意到杨环周桐脸上有着和自己相同的惊讶,三人虽然是学院的精锐,但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尤其杨环想到刚才自己嚣张的言论心里还有些后怕。倒是身为交换生的薇薇兰越过欧阳菲道:“请问老师如何称呼?”由于帝国语的发音不标准,路白歪了歪头表示听不懂,让薇薇兰稍微有些尴尬,定了定神后她用稍微慢些的语速道:“请问老师如何称呼?” “路白。” “我是塞肯德公国第三顺位继承人,薇薇兰·塞肯德,甲班第一名,不知能否和路老师切磋一下?” 欧阳菲眉头一皱道:“这不合规矩吧” 薇薇兰盯着路白的眼睛道:“教员指导学员是义务吧,况且我看那边的三位也对路老师的能力十分怀疑。”说着看向一脸茫然的李玲三人。路白双眼一眯,开口道:“好吧,你是甲班的第一?” 金发美女点头。 “我也正好来称称这学校的斤两。” 路白当先向场地中央走去,薇薇兰紧随其后,欧阳菲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笑容后招呼学生前往观礼台并开启了训练场的保护力场。如果说对这场切磋最期待的,无疑是丙班的前三名,杨环本来就对路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不顺眼,周桐又是骑士世家出身,从小受到良好的魔剑操控训练,他不认为自己的魔剑“绿眠”比这些教员用的制式教学用人造魔剑“单打”弱,如果学院不是进入骑士团的捷径他甚至都不会过来。 薇薇兰拔出负在身后的火红魔剑,只见魔剑剑身上一道道晦涩的咒文如同被火焰点燃一般一笔一划显现出来,渐渐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带着几分灼热,她的周身开始有火焰发出呼呼的声音剧烈燃烧着,热浪吹起路白的红色长袍,连他毛发的发梢都有些焦枯。 “浴火重生,菲尼克斯!”随着薇薇兰高举魔剑,火焰将她完全吞噬,剧烈的气流冲击四散开来连周围的保护力场都发出隆隆的响声,观礼台上一片惊叹之声。待火焰散去,薇薇兰睁开双眼,瞳孔中似有火苗跳动,只见她的四肢被完全包裹在华丽的魔偶内,红黄相间的花色和她背后悬浮的六根凤凰尾翼都宣示着这台魔偶的身份:不死的菲尼克斯! 路白脸上也有着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他点点头道:“的确漂亮,不愧被称为‘高贵的魔剑’,那么我也稍微认真点吧。” 李玲凝神看去,以为路白要召唤他的魔偶,不料路白却只是把扣在腰带上的黑色长剑解开拿在手里,连剑鞘都不解除,就这样摆开一个十分普通的武斗姿势严阵以待,在场学员一片哗然,薇薇兰更是感觉到了羞辱的意味,胸中一股怒气直冲大脑,一边扬起魔偶右手的巨大阔剑一边冷声道:“路教员,如此托大,会丧命的。” 路白笑了笑。 “你要付出代价!!!”薇薇兰何时受过这等待遇,魔偶的六条凤尾荡起一片尘埃,化作残影出现在路白右侧,阔剑破空而下被路白向前迈了一步躲过,薇薇兰这一劈砍只是虚招,菲尼克斯的左手握成拳头紧跟在阔剑的后面向路白砸去。路白轻轻向后一跳点在陷入地面的阔剑上,薇薇兰操作魔偶跟随他的身形攻击过来,路白等到最后一秒才向后一倒,以剑撑地倒立后空翻躲过这一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薇薇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右手的阔剑,此时已经被她自己魔偶的左拳达成了两段! 短暂的交锋持续不到三十秒,却已经产生了在正规比赛中几乎能判定输赢在死斗中决定生死的状况,杨环目瞪口呆,喃喃道:“武器破坏怎么做到的”观看学员一片寂静,只有欧阳菲对场中情况似乎早有预料,路白早年在帝都阿尔贡地下黑市打黑赛时被称作“纯净人”,在黑市这种人命如草芥的地方连胜下居然没有杀死过对手,在没有魔偶的情况下接连破坏对手武器或让其魔偶负荷过大来赢得比赛,看路白打斗简直是一种享受。 “魔偶虽然在军团作战中能够起到非比寻常的作用,但是单打独斗则有些笨拙。”路白拍了拍薇薇兰的菲尼克斯,发现有点烫赶快抽手吹了吹,这才继续道。“帝国制式人造魔剑以前卫为例,其厚重的盾牌和骑枪注定了以防御和冲击为主,而类似菲尼克斯这样的订制魔剑也基本能用这三个类型囊括。” 怎么开始讲课了?说好的切磋呢?在场学员一脸不解,李玲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看了看腕表,发现已经两点了。 路白指着正在看表的李玲道:“李玲同学是吧,请上场来。” 李玲跳下场内,路白又道:“展开极昼” “你竟敢!!!” 菲尼克斯周身暴起冲天火光,路白却已经飞退了近三米,毫发无伤。薇薇兰扬手,一层飞凤面具覆盖了她狰狞的面孔,折断的阔剑再次袭来,可无论她如何快速挥舞阔剑路白总能先一步多开她的攻击,菲尼克斯庞大躯体的运动在场中掀起一阵灰尘。呼地一声,阔剑周边冒出火焰将四周的灰尘烧成碳渣,薇薇兰左手一甩,菲尼克斯的左手跟着甩出一条带着火焰的鞭子迅雷不及掩耳抽在路白的左臂将他粗暴地拽了过来,火焰迅速攀上红色的教员长袍开始燃烧。路白眉头大皱,在半空伶俐地甩掉教员长袍脱身而出,黑色长剑砸中火鞭让鞭子缠绕在剑鞘上,速度不变向着薇薇兰掠去。菲尼克斯右手高举断剑,薇薇兰大喝一声对着路白的脑袋砸了下去!欧阳菲不能再继续淡定下去,刚要拔出魔剑却看到路白在最后一刻抽出黑色长剑在断剑上一磕,借力向侧面移动了几分险之又险地躲过阔剑,身体在空中回旋了一周继续向薇薇兰冲去,就这一转的功夫古朴的黑色长剑居然已经递到薇薇兰青筋暴起的喉咙,在那片惊人的白皙上轻轻一点,小小的血孔就此出现。路白并没有下杀手,黑色长剑剑锋一转挑碎了薇薇兰的飞凤面具,又在她的眉心轻轻留下一道微不可查的血痕。 火焰消失了,尘埃落地了,训练场上菲尼克斯彻底安静下来,薇薇兰正在努力控制被恐惧侵蚀而颤抖的身体,喉咙和眉心的痛感让她明白刚才切磋的结果。她扭头看着捡起被烧毁的红色长袍甩了又甩的路白,身为塞肯德公国第三顺位继承人,公国最强人造魔剑使用者,甚至在这所第一士官学院都是学院第一的自己,居然被这个男人击败了,而且他连魔偶都没有使用! “最后最后一个请求” 薇薇兰的声音微微颤抖,菲尼克斯彻底解除,那优雅瑰丽的火红魔剑上有了一道划痕。 “请请让我看教员您的魔偶无论如何!” 路白将黑色长剑收鞘挂回腰带,抱起虚弱倒地的薇薇兰摇摇头略带歉意道:“可惜我不能达成你的请求,因为我无法驾驭魔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纨绔 “辉耀天地!极昼!” 圣洁的纯白色光华化为实质流转而下,如水般包裹李玲窈窕的身躯,凝实成为华丽的纯白偶极昼,背后悬浮着四只羽翼般的推进器,肩部由三层雕刻精美纹路的倒三角铠甲覆盖,右手是纯白色的螺旋纹骑枪,半覆盖式头盔两侧有飞羽装饰,左手的方形盾牌上浮雕着狮形头像,同样有极尽精致的花纹浮雕,整个人如同女武神一样屹立在训练场中央,微微散发着光芒,诠释着“骑士”二字。 距离切磋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路白这个战斗教员所教授的理论知识甚至要多过杜克,尤其在关于前卫c斥候和预备三中类型在集团作战和独立作战的作用方面更是下了狠功夫,一个月时间才参照魔偶极昼讲解完前卫的种种知识。 “综上所述,三个月后和皇家学院的交流赛我是非常不推荐李玲同学参加个人赛的。” 路白拿着教鞭敲了敲极昼的大盾牌道:“前卫在集团作战中作用非常大,同时也是各个国家军队中使用比例和损伤比例最高的魔偶。”说完示意李玲收起极昼,指着杨环道:“杨环同学,上来将你的细沙展开。” 整个丙班已经对路白佩服的五体投地,杨环更是十分听话地立刻放下手头正在记的笔记跳下训练场抽出淡黄色的细剑朗声道:“暗流涌动,细沙!” 被尘土包围片刻后一台土黄偶出现在场中,相对于重装备的极昼,细沙显得十分轻薄,体积也小了很多,整体线条呈流线型,在大腿部位两侧各悬挂一把短剑,手臂外侧还有格斗用长棍,肩膀两侧各有一个凹槽,里面装着投掷用回旋镖,关键其背后悬浮着三个土黄色的圆形小球,作用不明。路白拿着教鞭围着杨环转了一圈,道:“这是一台型的斥候型魔偶,拥有斥候型的很多特点比如进攻手段的多样化,魔偶本身轻便灵活机动性更强,并且配备了收集图像的探测装置。”说完用教鞭敲了敲那三个小球。 “基础的我就不讲了,斥候型在集团作战中的作用主要是担任侦查c突袭c奔袭和斩首作用,也是魔偶当中收放最快最灵活的,其重量只有前卫型的五分之一,搭载推进装置的输出功率却是前卫型的两倍,虽然是小型的。”路白伸手抽出细沙肩膀上的回旋镖继续说道。“灵活的短剑,手臂的格斗棍,肩膀的回旋镖,还有后腰的一堆工具”说话间路白已经把细沙身上的东西都扒了下来一件件在地面摆放整齐,众学员探头看去,只见绳索c帐篷c打火石c匕首c简易小弩和一桶弩箭各种药物等等。只听路白接着说道。“斥候型的魔剑士并非攻击力最强的,但绝对是生命力最顽强的,因为就算不召唤魔偶斥候型魔剑士也可以发挥相应的作用,并且能够独立在恶劣条件下生存相当长的时间,同样,也不推荐单挑。” 这是周桐举手道:“那什么样的魔偶适合单挑呢?” “单打独斗的话我个人比较推崇预备型里的丑级。”路白示意李玲和杨环收起魔偶返回看台,道。“单兵作战的内容我们下节课继续,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学生宿舍内,杨环见周桐直叹气,不禁问道:“怎么了?” 周桐摇头道:“已经过去一个半月还多了,眼看和皇家学院的友谊赛就要开始,别的班级都抓紧在训练课提高实力,但路老师却完全不给我们下场训练的机会,这让我们怎么发挥啊。”说完长叹一声躺在床上便不说话了。杨环笑着表示了他的看法:“学院的课程是五年制,而四年级几乎都是外实,五年级忙毕业和进路的事很忙的,所以学院内最多只有三年级的学长能够参与。和皇家学院的友谊赛其实表演的成分居多,据说另外三个国家都会来人,而且身份不低。” “表演成分居多?”周桐一脸恍然道。“说的也是,毕竟咱们学院属于民办,而皇家学院是皇室直属,有外国使节观看结果早就注定了。” 杨环点点头:“其实路老师教授的内容十分有用,虽然没有教授战斗经验和内容,但是对战斗效率是有提升的,或许路老师身为教员早就知道友谊赛的结果才这样教课的吧。”说完也不管已经瘫倒的周桐自顾自地开始复习今天的笔记了。 女生宿舍,李玲拒绝了舍友的晚饭邀请独自一人来到训练场内,展开了极昼后自己脱身下来开始仔细观察,不时还会翻一下笔记本。一个小时后天色完全黑下来,李玲收起笔记登上魔偶,魔偶的左手没有拿起盾牌而是握了一颗宝珠,当李玲启动魔偶的时候宝珠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上面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字:辰。李玲闭上双眼,宝珠的光芒渐渐变暗,上面的文字也慢慢转化为卯,接着是寅,直到完全转化为丑字李玲才睁开眼睛。 “好弱。”李玲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魔偶,原本流光华彩的极昼黯淡下去真有点破铜烂铁的味道,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接着李玲又将巨盾和长长的骑枪丢弃,收起背后的四翼推进器,走到训练场角落拿了一支魔偶用外装长剑挂在腰间,又拿起一支外装长枪,这类需要展开魔偶后另行装备的配件被称作强化外装,比赛时是禁止携带的,不过可以作为主副武器进行替换。李玲平时用的是骑士大枪,整体是圆锥形,而现在手上这杆长枪比骑士大枪长了近三分之一,枪杆细长,顶端部分是能够展开光刃的切割枪头,输出功率越大枪头的切割光线越锋利,如果是特定机型还有各种元素加入,比如薇薇兰的菲尼克斯所散发的火焰就是切割光线的一种,因为有独特天术的作用所以能够真正起到火焰的物理效果。 由于自己的第一把魔剑就是极昼这种高规格的辰级前卫型魔偶,所以李玲并不能理解路白为何推崇丑级预备型的单兵作战能力,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因为她觉得凭借自己驾驭魔剑成为魔剑士这么长时间的感觉应该能明白些什么,但是 “啊哟?这不是丙班的第一名吗?这么晚了还在训练真是勤奋。” 略带讽刺的话语让李玲听了就知道是谁,回过头去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穿学员制服的人,正是乙班的第一郑卞和他的婚约者仇天天。李玲看到仇天天娇美的容颜上满是灰尘,衣服虽然掩盖了身体但不时被夜风吹起的袖口还是能看到深深的淤青,脖子上系着皮带,一条铁链挂在上面,另一端在郑卞的手中。郑卞和仇天天的婚约关系和他对自己的未婚妻的所作所为在李玲这种世家贵族的圈子里都是公开的,因为仇郑两家的政见不合,两家在帝国内斗的你死我活,但郑家无意中抓住了仇家和罗德王国联系的证据,逼迫仇家不得不在朝堂上做出让步并把最小的女儿仇天天送给郑卞作为婚约者,也是人质,更是禁脔,郑卞生性残暴阴狠,两家订下婚约的当晚郑卞就将仇天天后打的奄奄一息,之后更是什么禽兽的事情都做过了,在外面在家里甚至在学校在街上,被外人戏称“第一士官学院的绝景”。 李玲回过身来,面色不善道:“乙班第一不用练习真的可以吗?如此懈怠可是要被我顶下去的。” 郑卞用力把仇天天拽到自己身前逼迫她跪倒在地,一脚踩在她的背上道:“据说极昼可是辰级前卫型中输出功率比较高的,怎么到你手里”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玲,摇头继续说。“要不我帮你提升你的魔剑水平如何?只要你像这条母狗一样伺候我就行了。”说完用脚尖点了仇天天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李玲能看到仇天天那无神的双眼中生命的神采已经丧失殆尽,甚至连死意都已经消失,好好的漂亮姑娘竟变成行尸走肉!心中愤怒的火焰再也无法节制,李玲瞳孔一缩,对着郑卞道:“只知道拿女人撒气的窝囊废,说这话也不嫌丢人。” “看来你这女人也是”郑卞一脚踢开仇天天,撮着牙花子一脸狰狞地说道。“你们李家也不是特别干净,看来家父又要多几个玩具了!” 原来外界传闻郑家家主郑郝天将仇家主母给睡了的事是真的。 郑卞抽出腰间的红剑,面露疯狂道:“我就教一下李学妹,什么叫真正的魔剑士!嚼骨吸髓,钢髅!”红剑上黑色的雾气溢出,从地面伸出数只白骨手臂抓住郑卞向着魔剑攀爬将他的身形彻底淹没。李玲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钢髅的切割光线但还是会觉得头皮发麻,一股腐烂的气息钻进鼻孔,让她皱眉迅速掩鼻后撤。黑雾浓的什么都看不见,片刻后开始缓缓散开,一台身后背着圆盘上面插了六根锥形金属棒,浑身黑白相间手持双刀双目闪烁红光的魔偶呈现在李玲面前,其姿态恐怖散发着寒意,魔偶脑后还有一道紫红色的光圈徐徐旋转。 “今天就把你这晃人眼的魔偶拆成破铜烂铁!!!”郑卞疯狂狞笑着,钢髅身后光华一闪便出现在极昼面前,由于压制了输出功率极昼的反应速度没能跟上李玲的反应速度,双刀几乎切在身上才被长枪堪堪挡住,瞬间陷入被动的苦战。离二人打斗的不远处,长发散乱的仇天天像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校长室。欧阳菲将一年级甲乙丙丁四班的八位教员都叫到了办公室道:“诸位都是我院的精英教员,我也就不啰嗦了,皇家学院的学生主要由皇室子弟和王公贵族构成,从皇家学院出来的优秀魔剑士会第一时间外放指挥,但我们士官学院则被称为‘骑士的摇篮’,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皇亲国戚染指的组织——帝国骑士团内新鲜血液的主要输出地,关于三个月后和皇家学院的切磋,上面下了规矩。” 这里的上面八成是指骑士团团长古兰,这个年轻的骑士团长刚刚继任牺牲在前线的父亲的职位,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就让遭受重创的骑士团恢复元气,经营的如铁桶一般,速度之快愣是让企图插手骑士团内部事务的一众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气的牙根痒痒。路白只知道每过一段时间皇家学院就要拉着士官学院练练手,第一士官学院一向是敢怒不敢言,跟沙包一样。但他不知道的是古兰的父亲在前线被卖入敌阵丧命的事件正是企图染指骑士团的政客推波助澜,而古兰整顿帝国骑士团后已经过去三年,最好最正当的复仇机会已经过去,却恰逢欧阳菲这个惹不起的主担任士官学院院长,而士官学院又一向和骑士团走的近,于是就下了个文让士官学院下重手,底线是不伤及性命。 “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命还在,就狠狠地打,不用客气。”欧阳菲特地多看了两眼路白和杜克。“当然,仅限于一年级,二三年级的比赛还是要拱手相让的。” 行啊,看不出还有点干货。路白心里暗想。 欧阳菲玉手一挥道:“还有一个半月,都给学院挣点光!阿白,你那边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丙班根本没有进行战斗训练?”不等路白开口解释,欧阳菲紧接着说。“我把你拉过就是对你的信任,别让我失望,下去吧。哦对了,今天骑士团的人已经到了,就在教员宿舍,明日他们参观一下就会离开,注意不要冲撞到他们。” 出了校长室,路白和杜克一路向教员宿舍走去,两个人矛盾再大毕竟也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久了互相都知道对方人品不差,虽然偶尔拌嘴吵架扯皮但已经可以正常交流。只听杜克道:“路教员,这次不比以往了,古团长这是铁了心的要恶心朝廷里那群蛀虫,你那边的教学进度也要抓紧了,不然以教员和院长的亲密程度,事情办砸了我敢保证有一段时间是看不到路教员了”说到最后杜克的嘴角甚至牵起一丝笑容,眼神里都是喜悦。 路白原本一脸不以为然,但听杜克这么一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想说点什么恶心事给杜克上点眼药就听夜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发声地正是扬起一片灰尘的训练场。 “这么晚还在训练,后生可畏啊。” 回教院宿舍必经训练场,等二人走到那个训练场向内看去时先是一怔,然后路白整个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只见场内黑色的魔偶钢髅将极昼踩在脚下,郑卞正抓着李玲散漫的长发说着不堪入耳的话,旁边还躺着一位脖颈上拴着狗链子的貌美少女,因为打斗的关系衣衫有些凌乱,隐约可以看到那遍体鳞伤的娇躯。杜克没注意路白的脸色,摸着下巴一脸玩味道:“看这样子是乙班第一的郑卞和他的未婚妻仇天天,被打的那个是谁?看着好眼熟” 也不怪杜克,路白的训练课程杜克一次都没来过,根本不认识李玲和她的极昼。杜克还在自顾自的自言自语时,路白已不知何时消失在他旁边。 “小母狗,装什么大半蒜,女人只要跪在男人腿间活下去就好了!!!”郑卞扯着李玲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在空中,魔偶的左手将长刀插在地面握成拳头砸在李玲的腹部,瞬间一口带着少女香味的鲜血洒在钢髅黑白相间的外壳上。郑卞还想继续打时忽然心尖一凉,本能的放开李玲向后一梗脖子,整个人带着魔偶极力后撤,半秒钟后红色的教员长袍挥舞着黑色长剑划过了半秒前他喉咙所在的位置,剑尖贴着郑卞脖子皮肤上的茸毛掠过,终究带起一丝血迹。 路白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拎着黑色长剑一脸不开玩笑的表情开玩笑道:“诶呀不好意思,下手有点重。” 郑卞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身冷汗,他能赢李玲其实只有两点,第一是李玲压制了极昼的输出功率,硬拼他的压倒性的优势;第二就是钢髅是一架有天术的魔偶,而且天术的级别相当高,是仅次于“七罪七善”十四个大天术的顶级天术之一“惊魂摄魄”,跟钢髅交战就要无时无刻承受内心蠢蠢欲动的恐惧带来的压力,这种针对情绪的天术只能凭借心智的鉴定程度来进行抵御,在真正强大的人面前效果有限,因为很多强者发自灵魂的坚韧不是这种程度的干扰能够撼动的,也是这一天术排在“恐惧”之后的原因。除去这两点,郑卞对上李玲几乎没有任何优势,毕竟再怎么降低输出功率极昼的防御力还是相当高的。 “你是什么人?”郑卞勉强压下纷扰内心的恐惧,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抓起地上的铁链将仇天天扯了过来抱在怀中。路白摇头道:“让你的女伴召唤魔偶也没用,你打了我的学生,学院禁止私斗,我现在以丙班战斗教员的名义罚你一个人禁闭一周并每日打扫训练场。” 郑卞听完哈哈大笑,跟仇天天说了什么,只见他一把将仇天天扔向空中,淡黄色的光芒闪过后一身伤痕的仇天天被包裹在一具流转着淡淡金色光华的魔偶内。 “院长都没这个胆子禁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郑卞用长刀一指路白道。“杀了他!” 仇天天瞪着无神的双目直直冲了过来,路白原地不动,手中的黑色长剑在魔偶近身的瞬间递出在仇天天的面前挽了一个剑花,剑尖绕过她俏丽的脸顺着左臂一路刺进魔偶内用力一撬,整个淡金偶的左半边变的粉碎!趁着仇天天失衡落地的时候路白回剑贴着她的背脊和魔偶的间隙刺入后向下一削,整个魔偶立刻化作之前的淡淡光晕变化成一把稍短的魔剑,而仇天天则被李玲飞扑抱入怀中,顺手把扣在她脖颈上的狗链子给切断。 “好俊的身手!” 距离训练场不远处的教员宿舍顶层,一位男子俯瞰着训练场的一切,他身边的女伴跟着他的目光看到的只是茫茫夜色下训练场的三处光斑,只是第三道光只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不禁好奇地看向男子,却发现他的双目不知何时变得神采奕奕。 “大人,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 男子含糊其辞,将手中的红茶连碟带杯递给女子,眼神却死死盯着夜色道。女子看着精致的茶杯苦笑道:“大人,您这红茶还一口没喝呢。” 郑卞现在是骑虎难下,自己的玩具还在对方手中,眼前这不知名的战斗教员与其说是厉害不如诡异来的恰当,郑家好歹是帝国有数的大贵族,郑卞更是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能够教授他的五一不是帝国内的高手,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路白一样以血肉之躯对抗魔偶的!要知道就算是人造魔剑也是由稀有魔矿打造,召唤出魔偶的硬度和力量都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刚才仇天天虽然是径直冲过去,理论上只要没躲开砸都砸死了,可偏偏路白就如同一片树叶落在汪洋大海上,风浪再大却无法将树叶打沉。 回想起路白徒手拆了仇天天魔偶的情形,郑卞的心脏猛然一顿,抬头迎上路白的目光他发现自己仿佛赤身站在训练场上,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外力都是虚妄! 不是自己不强,而是对方太强! 郑卞将右手的弯刀掷了出去,方向正是抱着仇天天的李玲。路白眉头一挑黑色长剑似乎融入了夜色之中,下一个刹那便已出现在弯刀的飞行路线上,后发而先至直接将弯刀磕飞。接下来路白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正面,他以为这是郑卞的佯攻,等到目光看去却发现郑卞开着他的魔偶已经落荒而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骑士团 “帝国皇家骑士团团长古兰协左统领赵炼等五人来到了法斯特帝国第一士官学院参观指导。作为骑士团最大的血液来源,也是半数团员的母校,第一士官学院现任院长欧阳菲与先行的骑士团右统领张敢在学院大门迎接古团长一行,并对骑士团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旌旗飘飘,人山人海,第一士官学院的学生们自发地走出教室走上街头对骑士团一行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学生代表诸葛云以及留学生代表薇薇兰·塞肯德分别代表第一士官学院广大的学生团体和与帝国保持长期良好合作的塞肯德公国皇室向骑士团团长古兰献上鲜花和祝福,现场气氛热烈祥和,一派欣欣向荣。 古团长对院长欧阳菲做出的几个重大改革措施给予高度赞扬,并对教员们的教学水平表示肯定,参观期间古团长亲自走上讲台面对学生,与学生亲切交谈,充分体现了皇家骑士团骑士信条的宗旨” 古兰前脚刚踏进学院大门,路白后脚就已经坐在办公室内拿到了身穿绿袍的工作人员送来的热咖啡和头条写满古兰来访的报纸还有几份打着腊封的信件。喝了口咖啡,路白瞄了一眼校门口硬顶着倾盆大雨迎接的一群可怜虫,只有欧阳菲身份特殊站在伞下,一年级甲班第一名的薇薇兰和第二名的诸葛云二人沾光只淋湿了半边胳臂,其余的教员和学生连伞都不敢打,就这么在雨中淋着,双手还握着花——这是杜克的主意,现在自作自受了。路白表情淡然地摇摇头,放下报纸看着手指沾染的油墨大皱眉头,随手拿起邻桌的白手帕抹了两把后握着亮银色的精致小刀裁开信封开始浏览信件,大都是委托他去打黑赛的,看了几封便被路白一股脑扔进办公室的壁炉,点上火烧的一干二净。 上午就这样过去,下午的训练课照常进行,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下雨而手下留情。路白撑着伞来到训练场等待学生,他习惯早到,一方面要做出表率,另一方面如果没人训练场很可能就被占用了。 古兰很年轻,也很帅,只是唇上蓄了两撇稀疏的胡须,身上笔挺的黑色军装让身材显得修长,却无法掩饰他的缺点:个头不高,小翻领一边绣着一条金色的缠龙剑另一边则别着一枚纯白色的十字勋章,这是古兰在近卫要塞执行任务时获得的。他的后方,赵炼听了手下伏在耳边的汇报后点点头,趁着交谈空档对古兰道:“大人,据说丙班路教员的训练课十分生动形象,在学院内也是享有盛名,属下想去观摩一番。” 同样跟在古兰身后的张敢挑了挑眉,方才与赵炼耳边说话的正是郑家的外戚,想必是因为昨晚的事,报复谈不上,皇家骑士团的堂堂副统领犯不上为了郑家的一个子嗣受罚而强行出头,不过试试路白深浅的举动。 古兰早晨时就已经接到了张敢的密报,他不会阻止自己属下为属下出头,于是让欧阳菲点了诸葛云带领赵炼去丙班的训练场。 “诸葛同学,听说学院第一的塞肯德同学在驾驶魔偶的情况下输给了丙班的路教员?” 路上,赵炼开始旁敲侧击想收集一些信息,毕竟仅凭一把长剑凡胎就能抗衡魔偶很难想象,然而诸葛云对此也是云里雾里,虽然这事学院内人尽皆知,但几乎都是谣言,当事人没一个肯说的,于是越传越玄乎真假难辨,然而面对副统领的问询她也不好回避也不敢胡吹,只能挑选一些共同的地方说出来,和赵炼之前了解的相差不大,一来二去他也就不多问了。等到二人到达训练场后诸葛云咦了一声,转身对赵炼道:“赵统领来的真是时候,今天丙班和丁班有对抗练习。” 赵炼心里一阵腻味,老子看学生的练习赛干什么,重要的是那个路教员,但脸上没有表现,跟着诸葛云走进训练场。 “动作不要太大!姿势放低!对方是前卫型,不要正面硬打!” “集中注意力!东张西望,战场上会死的!” “移动移动移动起来!动起来快!!!利用速度优势!” 丁班的战斗教员明青满头是汗站在场边大声呼喊,头顶的发髻都有些凌乱,发簪叮当作响,丁班的学生在看台上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则观看场内的情况;反观另一边丙班的学生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的战斗,更是人手一个小本不时记些什么,一身红袍的路白找了片没人的地方躺下,哈欠连天,对场中的战斗只是不时瞟上一眼。诸葛云在赵炼身边道:“场中二人是丙班第一李玲和丁班第一孙身剑,纯白偶的那个就是李玲。” 赵炼的目光从路白身上转移到场内,顿时眉头大皱,只见驾驭光华凝练的深蓝色预备型魔偶的孙身剑被李玲驾驶的极昼用一把带着帝国旗帜的长枪处处压制,明明是一对一硬是让赵炼看出几分围攻的意思,而且孙身剑的魔偶“剑兰”的输出功率明显被推到了顶峰,看这个架势不是辰级也差不多,但李玲的极昼似乎没尽全力,只是将输出压制在丑级的地步。 帝国内两个武道世家,孙家和古家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素有“孙家剑古家刀”的称号,皇家骑士团团长古兰就是古家出身,主抓帝都治安和稳定,一直一脉单传,是欧阳家的盾牌,而孙家则是欧阳家的剑,对外征战主要依靠孙家,家族更是开枝散叶人数众多,当代家主孙平海则是在大陆声名赫赫的“三剑圣”之一,这个孙身剑是孙平海的孙辈,一辈四人两男两女,他的哥哥孙心剑赵炼是见过的,一身剑法不说登峰造极也差不多了,不论肉搏还是驾驭魔偶都只用一把剑。此时的剑兰身上至少挂着四把长剑,背后两把腰间两把,眼下孙身剑双剑齐出一正一反一长一短却被攻的捉襟见肘很是狼狈,反观李玲,只用一杆制式长枪刺了几个枪花抓住空档很轻松便挑飞了孙身剑左手反握的短剑,紧跟着反向一扫,枪尖贴着孙身剑的喉咙险险掠过。 “什么情况” 剑兰右手的长剑砸开长枪争得一丝主动,左手去拔挂在腰部的短剑,对面李玲来不及回枪,便让极昼右手持枪,左手抽出同样在腰间的长剑递了出去砸在短剑剑柄上,顿时出鞘不到一半的短剑被压了回去。孙身剑慌忙反击,长剑砍在极昼厚重的肩甲上,李玲借力向后飘了一小段距离,又借势回了枪,仗着长度优势一枪捅散了孙身剑的发髻。 赵炼心里叫好,无论从技术还是应变能力白偶的驾驶者无疑要更加优秀,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压制魔偶的输出功率,一对一明明是预备型的剑兰更占优势,在输出功率要大兴有利的情况下还打输了只能说孙身剑太蠢。 比试完成,二人各回各班,明青首先将孙身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然后让同班同学对刚刚的战斗做出自己的评价。赵炼再看丙班,路白只是向学员处努努嘴,李玲便十分自觉的开始宣讲刚才实战所得的经验并回答同学的各种问题,片刻后丙班陷入了片刻的安静,大家都在笔记本上记录某些东西,全程路白就跟看场子的一样,这次更是一个字都没多说。 赵炼目光落在路白枕着的黑色长剑上,问道:“路教员的魔偶是什么类型?” 诸葛云摇头道:“不清楚,路教员是院长叫来的,至今没见到路教员召唤过任何魔偶,也没见他碰除了黑剑以外的长剑。” “” 路白已经注意到了赵炼不过没在意,等到训练结束离场的时候被明青拉了过去一起拜见。赵副统领对二人的授课水平很是赞赏,尤其对明青的严厉态度很中意,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就离开了。 “路教员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仇天天你也玩够了,在学院就老实点别给你爹添乱。” 郑卞受到赵炼的信息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但技不如人也没办法,只能将信件撕的粉碎,还嫌不解气有扔到伙房的炉子里烧成灰烬。 “这事没完!” “情况如何?” “不理想,身上的伤姑且做了处理,但不吃不喝一言不发。” 路白在李玲的带领下出了学院,昨日郑卞逃跑,李玲便将仇天天接走保护起来,李家肯定不好接手,正愁无处安放时路白直接出了学院,不一会便找了间不算太破的房子,说是联系了以前的朋友,实际上近两个月时间李玲丝毫未见路白和欧阳菲以外的人有任何关系,本人似乎也不注重人际关系的发展。 二人离开繁华的学院周边,在黄昏时分来到了帝都一处偏僻的木屋敲了敲门,一位十分美丽的金发女子开门看到路白面色一喜道:“路大人您今天亲自来啦?” 路大人? 李玲看着面色极其不自然的路白,又看了看美丽女子,心里一阵龌龊想法。 路白扶着额头道:“能别叫大人吗?” “一个小丫头而已交给我死不了,路大人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来,啊不对,如果不亲自来妾身就见不到路大人了诶呀怎么办不想让大人劳累但妾身的心可是系在大人身上”美丽的女子语速极快的一连串话语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偶然看到旁边的李玲原本神神采奕奕的神色骤然一黑道:“路大人,她是什么人?” “我的学生,昨天就是她送仇天天过来的。” “十分抱歉,昨天是柯东接手的,妾身没见过她。”说着美丽女子向李玲点头道:“妾身名赛兰迪雅,路大人的仰慕者。” 李玲见赛兰迪雅提到路白时两眼都放光,不禁一身鸡皮疙瘩道:“我叫李玲,是路教员的学生,你好。” 二人将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跟随赛兰迪雅来到旁边的房间,只见已经换上朴素衣衫的仇天天躺在床上,身上的束缚道具已经不见,创伤处也敷了上好的药物,只是双目无神,整个人死气沉沉毫无生机。路白揉着眉心道:“这样下去肯定撑不住,赛兰,你那边还有营养素吗?” 赛兰迪雅道:“目前没有,要等到后天柯东才能送过来。” 李玲脑袋一歪问道:“营养素是什么?” “一种可以充当食物的液体,地下黑市特有。”路白当先退出房间,坐在狭窄客厅的破旧沙发上道。“直接注射在血液内,二十五毫升就可以维持一整天的体能消耗,不过无法消除饥饿感,一般赶场子的时候使用。”言罢转向赛兰迪雅道:“赛兰,你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吧?要不要我帮忙” 赛兰迪雅听到路白关心的话语已经不能自拔,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已经处理好了不敢劳烦路大人,只是商会那边有点麻烦不过妾身能解决!”说着白皙的脸上就开始泛起红晕,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在旁边自言自语,还不时过来给路白揉肩 从木屋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李玲跟在路白身后终究是没忍住内心不自然的感觉,一脸好奇加难为情的神色问道:“教员和赛兰迪雅小姐是什么关系?” 路白丝毫没有察觉李玲的不正常,头也不回道:“以前在黑市认识的,原本是对手来着,后来看她可怜把她背后的组织处理掉了,之后她就一直跟着我,现在算是朋友吧你什么表情?”说话间瞥了一眼发现李玲脸上写着“不信”二字,粉红的嘴唇快咧到下巴上去了,不禁解释道:“她这种漂亮女孩在黑市免不了”路白突然发现解释不下去并且有越描越黑的趋势,于是赶紧收声不理会李玲一脸奇怪的表情,脚步都加快了。 与此同时,第一士官学院院长室。 “欧阳院长,我对丙班战斗教员路白的教学方式存在疑问。”古兰背着手,腰间挂着一把亮橙色的短剑,石质剑身前宽后窄没有剑鞘,就这样别在武装带上,做工也十分粗糙,可以说除了光华外一无是处,但欧阳菲认出来了,正是天藏七剑之一的地火。法斯特帝国拥有天藏七剑中的三炳,大帝佩剑“流星”,骑士团团长古兰佩剑“地火”,以及帝国皇家学院镇院之剑“残雨”,三把大魔剑中只有古兰的地火从未真正展开过,谁都不知道它真正的姿态。 欧阳菲把目光从靓丽的地火上拉回来,投射在古兰脸上道:“团长大人何出此言?” 古兰摆手道:“院长乃帝国公主,叫我古兰就好。”顿了顿首,接着道。“下午左副统领赵炼去观摩了丙班和丁班的对练,具体过程赵副统领提交了报告,我对属下很有信心,他上报的肯定是事实,路教员不但在课程当中一言未发,还躺在空地睡觉,成何体统。” “丙班不是赢了吗?”欧阳菲用银勺搅动咖啡道。“虽然实力比丁班强,但我相信将魔偶输出功率压低至丑级面对孙身剑还能轻松取胜,最起码刚刚入学的丙班班长做不到。” “院长想说结果从侧面证明了路白教员教学的成功吗?” 古兰依旧看向窗外,欧阳菲则看向推门而入插嘴谈话的英武女子,黑色齐耳短发,小歪帽翻领军装,后腰一把长剑横放别在武装带上,面容清秀英姿飒爽。女子走到古兰身后军靴一碰敬礼道:“右副统领麾下,第三大队队长戚阳阳前来报到!”古兰没有做声,像雕塑一样端着已经冷掉的咖啡站在那里,戚阳阳也就这么保持立正敬礼的姿势纹丝不动,大约一刻后古兰伸出右手向下轻轻一压,戚阳阳这才收礼,依然保持军姿。 “明日,还要劳烦院长。” “团长大人有何吩咐?” “让她和路教员比试一场,生死不论。” 路白的嘴角抽了抽,眉头皱了皱,眼皮跳了跳,看着眼前这个女军官有些牙疼道:“院长”声音才发出便看到欧阳菲拉成饼的脸色,连忙改口。“恩菲儿,你确定古团长说的是生死不论?”欧阳菲脸色淡然,然而眼神中的了然神色让路白笃定她知道什么。然而不等她说明,戚阳阳就先用锐利的眼神扫了眼路白,寒声道:“不用敬称的蠢货,士官学院难道尽收一些下水道的砸碎吗?” 地下黑市出身的路白不以为意,欧阳菲却是脸黑如碳冷冷道:“如果大队长有任何意见可以直接向古兰反映,用不着在本宫这里撒野。” 端着皇女的架子,戚阳阳也只好闭口不言,但看路白的眼神还是看垃圾一样。 其实这也难怪,能够进入皇家骑士团不敢说都是皇亲国戚,最少都是家底殷实的世家贵族,戚阳阳所在的戚家也是在帝国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官宦世家,从小衣食无忧学而有成就进入骑士团,不论身在何处受到的都是仰视的目光,所以无法忍受路白毫无敬意的称呼自己的最高上司也在情理之中。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路白虽然不在意戚阳阳人身攻击的语言,但原本的好心情已经被破坏殆尽,于是看向欧阳菲道:“我知道了,时间地点就戚队长定吧。” 戚阳阳察觉欧阳菲的目光,叹了口气道:“明天,傍晚,训练场。”说完向欧阳菲行礼,看也不看路白径直出了院长室。路白确认戚阳阳已经走远后自己找了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道:“到底什么情况?” “皇家骑士团长古兰麾下有两位副统领,左副统领赵炼和右副统领张敢,戚阳阳是张敢手下第三大队的大队长。”欧阳菲给路白倒了杯咖啡递过去,看他的眼神异常温柔。“同时又是赵炼的人。” 路白眉头一挑,瞬间明白了,皇家骑士团世代以古家家主为首,可以说是法斯特帝国大帝最忠诚的鹰犬,其武力大都对内,为了维护自身稳定团长旗下左右副统领向来都是积怨极深的人担当,互相之间明争暗斗泾渭分明,加上古家对骑士团的绝对统领,将这把向内的利剑握的死死的。然而左副统领的人居然能在右副统领麾下担任大队长这等高位已经让古兰感到威胁,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所以这场生死斗归根结底是古兰拿赵炼的报告做文章,借第一士官学院的刀杀赵炼自己的人,同时也敲打赵炼,能将戚阳阳杀掉最好,有欧阳菲这个分量足够又没什么权势的皇女挡枪,最不济把路白推出来正了典型对她也没影响,杀不掉以后还有机会。 “能杀掉吗?” 欧阳菲听到了话语间磨牙的声音,心里一阵悸动,回答的语气有些颤抖。 “随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精神的极限 死斗的事情不出意外的很快在学院内传播开来,又很快在阿尔贡的大街小巷传播开来,慕名而来的游荡武者特别是地下黑市的武者简直不计其数,概因为路白在地下黑市创造了“纯净人”的传说,又以一己之力拜托了黑市财阀的控制,知名度相当大。虽然帝国明令禁止地下黑市这种性质的武装私斗,但其本身就是大贵族支持的创收项目,和骑士团的治安政策相左,双方暗地里你来我往打个不停明面上却从未交锋,因此许多黑市的人将这次死斗看做地下黑市和骑士团的平衡之战,实际上路白取胜也的确能够在相当程度上促使地下黑市和骑士团达成某种和平默契。 然而在路白的角度,他根本不关心胜负造成的结果,对于靠刀口舔血过活的他来说,事情只有做与不做两个选择,同样,对戚阳阳也只有杀与不杀两个选择,对方肯定也是不死不休,所以—— 只好杀了。 “唉活着不好吗” 小木屋,赛兰迪雅好说歹说终于让仇天天喝了口水,大概是渴的久了仇天天喝了一口就忍不住抱住水瓶疯狂猛灌,溢出的水顺着她白皙圆润的下巴大片大片滴在衣服和被褥上。等到满满一瓶水喝干,仇天天不得不放下水瓶,刚想说点什么只感觉喉咙一阵蠕动,连声音也发不出,双目一黑便昏了过去,赛兰迪雅连忙查看她的情况,发现只是放松后过于疲劳,睡了过去。 “别让她睡太久,现在的情况看,四个小时叫醒一次。”一位身材消瘦却透出干练气质的鹰钩鼻男子说道,小成一条缝的双目隐隐能看到血红色的眼眸,每次都让李玲不寒而栗,这个男子就是柯东,同样是被路白打败的黑市魔剑士,与赛兰迪雅一同被解救后继续在地下黑市混迹却不再亲自下场,为了报恩路白这边的要求不论多难都会尽力去做,是路白在地下黑市的代表和他为数不多生活来源的一部分。 路白坐在柯东对面,柯东看了看站在沙发后面的李玲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道:“大人,您带来的这位美丽女士和您是什么关系?” 在屋子内忙活的赛兰迪雅耳朵一动,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李玲的面颊攀上一片绯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深陷其中到底因为什么,只是路白从郑卞手下救了自己——其实不能算救,如果当时极昼能力全开还是能打的,只是李玲自顾自地想着,时而发愁,时而忧郁,回过神来用力摇摇脑袋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走才发现路白和柯东都用“这是什么人”的眼神看自己。 然而路白一言不发,他的眼神很明显表示他确实收到了这个疑问,但没有回答。 赛兰迪雅久久没有听见外厅的声音走了出来,她感受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不禁眉毛一挑。李玲皱着眉头抽了抽鼻子,不禁疑惑道:“有股什么味道还有点甜” “多么熟悉的味道。”柯东陶醉地深吸一口气,面带愉悦。 “这种血的味道只能从大人身上闻到呢!” 血腥味!李玲赶忙四下寻找味道的源头,找来找去发现越接近路白味道越浓重。赛兰迪雅走到李玲身边轻声道:“路大人一旦产生愤怒,四周就会充斥这种味道,也是‘纯净人’的另一层含义。” 李玲结结巴巴问道:“什么含义?” “意思就是路白大人已经不把接下来的战斗当做普通的比赛。”柯东十分开心地笑了出来。“既然不是比赛,路大人就会把战斗对象彻底处理掉。” 路白闭上双目,这次被古兰当枪使让他越想越生气,没有报酬的死斗也还不至于,关键是古兰的所作所为不论自己如何处理戚阳阳,欧阳菲都会被迫成为挡箭牌,这让他无法忍受,并无论如何也不想忍受!于是他轻轻揉着太阳穴问道:“赛兰,多久了?” 无头无脑的问题,但赛兰迪雅却在路白背后轻微欠身行礼道:“回大人,快五年了。” 路白起身道:“傍晚有杂事要处理,走了。” 杂事?路教员把自己和戚阳阳死斗的事情称之为“杂事”来处理?在李玲眼中骑士团的魔剑士代表帝国最高技艺,所佩戴的都是十分高级质量优秀的人造魔剑,骑士团团长甚至佩戴天藏七剑之一,那可是能够召唤魔神的正宗魔剑,绝不是自己和其他人手中的仿制品,由此可见戚阳阳的实力,但路教员言语间满是不耐烦,似乎他已经得到了胜利一般。 虽然承认路教员十分厉害,李玲也认为他能够胜利,但绝不轻松。 傍晚时分,天边一片火红,太阳眼看就要完全隐匿。 训练场上,英姿飒爽的影子拉得很长,戚阳阳如同女武神般笔挺地站立,军装拉的平平展展,就连里面的衬衫衣领都一丝不苟,吹过的微风让她的短发轻轻摆动。对面,半只脚踏入那拉长影子的红衣教员还是他的一身红衣,长袍随风摇晃着,昏暗的残阳将路白的半边脸埋入黑暗,黑色的长剑提在他手中,尚未出鞘。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普通学生没有得到进入许可,除了甲乙丙丁四个班级的学员和教员外,骑士团的人和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地下黑市武者挤在了一起,主看台上,代替古兰前来的赵炼与张敢俱是面无表情地与一脸笑意的欧阳菲坐在主看台上。 “不打算拔剑吗?” 戚阳阳抽出后腰的长剑,那是一把如冰晶般晶莹剔透的长剑,十分具有观赏价值,她看到路白毫无动作后心里怒火中烧,团长安排这场死斗的意义她岂能不知,既然能够点名路白来杀自己,此人的实力就绝对不能用区区教员的水平来衡量!不过战斗就要不择手段,激怒对手进而将其拖入有利于自己的节奏内无论何时都是上上之选,然而 “活着不好吗?” “你说什么?!!” 路白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瞳孔内倒映戚阳阳的窈窕身影如同看毫无生命的死物,他迈开步伐向对手走去,就像散步,但不知为何随着步伐双方距离拉近,每一步都踩在戚阳阳的心口上,每一步都踩在她跳动的心脏上,让她莫名的恐惧,不禁握紧了自己的魔剑。 人造魔剑“冻云”,在同样具有寒冰效果的魔偶内具有出类拔萃的威力,目前帝国境内能够完克魔剑冻云的只有魔剑菲尼克斯,而菲尼克斯堪称代表人造魔剑最高水准的塞肯德公国的顶尖作品,由此可见一斑!戚阳阳咬牙切齿地暗示自己,拥有冻云的情况下很多骑士团同僚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一个学院的教员,而且听说他还没有魔剑,连是不是魔剑士都难说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输给他!冻云散发的寒气已经让戚阳阳脚下的土地泛青,这是土地中水分被冰冻的缘故。 “小看我就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路白走进攻击范围的瞬间,冻云的剑刃已经挥至他脖颈出不足半米,速度快到长剑在行动轨迹上留下一道残影。戚阳阳原本英武的脸已经换上狰狞的面孔,下一秒路白颈动脉的鲜血迸溅而出后被冻云的寒意冻成蓝中透红的冰珠,是她最喜欢的景色!然后伤口被冻住,寒气从血管直接侵入体内,将这个相貌还算可以的小子直接冻成标本!!!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冻云在脖颈处约三厘米处骤然停顿,出剑达到如此速度必然付诸十分巨大的力量,戚阳阳感觉好像用尽全力砍在了一块钢板上,剑刃再也无法移动半分,连带着握剑的右手因为用力过猛将自己都带了出去,脚下一阵踉跄才堪堪站住。 才砍进去就已经冻住了吗?看来最近修炼的成果有所体现呢 戚阳阳以为是冻云的寒气导致伤口连同血液都急速结冻,速度快到连高速切入的剑刃都冻住,然而周围不可思议的惊叹声让她回神仔细凝视,只见冻云被捏在路白右手的三根指头内,无论她如何用力,连颤动都无法产生。 “怎么可能!!”赵炼拍案而起目瞪口呆,张敢虽然对结果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会表现的如此夸张,空手入白刃骑士团里不弱于戚阳阳的人有心的话多少都能做到,但凭空捏住剑刃这种事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让干涸的喉咙稍微好受一点,单凭这手,路白的实力恐怕已经不在团长之下,不,甚至更强!正在惊讶时他瞥见旁边的欧阳菲,她和路白有交情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位美丽院长的脸上依然写满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惊讶。 李玲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杨环和周桐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那可是骑士团啊,对于他们这种出身名门的人来说不算陌生,实力究竟如何他们比一般民众有更加清晰地认识! 戚阳阳十分努力地想把冻云抽出来,甚至抬脚踢在路白身上想要拔剑,但眼前的男人仿佛山岳般无法撼动。黑暗即将笼罩大地,背着最后阳光站立的路白的脸渐渐看不见了,最后只剩下那对眨也不眨的眼眸。戚阳阳咬牙切齿道:“这样的话!万年寒冰,冻云!!!”她念出了解放人造魔剑的咒语,想要依靠召唤魔偶来夺回魔剑的控制权,冻云也如她所愿爆发出比之前强得多的寒气,冰清玉洁的剑身开始变化,在场所有人都能够明显感到温度的下降,不要说张敢和赵炼,就连欧阳菲也皱起眉头,觉得这种低温下就算是路白也需要放开手了,但是—— “死斗嘛,公平一点。” 戚阳阳瞳孔猛烈地收缩,惊讶c难以置信c恐惧着三种感情从中流露,只见冻云完全不复刚才的华彩,原本的颜色都迅速黯淡下去变成了一把普通的由冰铸造的长剑,剑身上出现一道从被路白捏着的地方延伸出来的恐怖裂痕,直到刀柄才止住,已经足够将这把魔剑一分为二!戚阳阳的内心此时已经完全被恐惧霸占,因为紧张而骤然收缩的心脏以及急速缩放的肺部此刻都失去了功能,她抬头怔怔地看着路白面无表情的脸,双眼渐渐连恐惧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寂。接下来的事周围所有人,连欧阳菲指定负责秩序维护的教员也只能看着,路白还是没有抽出他的黑色长剑,而是很平常地从戚阳阳手中拿过即将裂成两半的冻云,然后很平静,速度也不快地刺进戚阳阳的肩膀,仿佛对残破长剑锋利度的实验一般,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按部就班,如同完成工作一般在女子身上开了四刀,割断了四肢的肌腱,就这样,戚阳阳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上,像仇天天一样的表情一动不动。 是的,弱者就应该被强者收割,这是帝国的铁则。 “实力是零的话,不论乘以多少结果都是零。” “但是大人打算手下留情了。” 柯东和赛兰迪雅站在高处俯瞰训练场,赛兰迪雅面色潮红双手拂面激动道:“不愧是路大人,路大人就是集强大英俊仁慈残忍世间所有激动人心之物于一身的完美人类!”柯东摆出无奈的表情道:“英俊这点就免了” “呃就算形容路大人也不能违心,不过还是很清秀的” 路白丢掉残破的冻云道:“这样骑士团的戚阳阳已经死了,不过”说着将如同死人的戚阳阳抱起,让她躺在臂弯内。“变成这样没有用处的话,还是会被杀掉吧,要不要到我这边来?” 没有反应。 “就当你默认了。” “停下!” 赵炼越众而出挡在路白面前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虐杀行为骑士团绝对不认可!而且你废了戚阳阳却没有杀她,这是对荣耀的皇家骑士团的侮辱!现在给你两条路” “麻烦死了!!!” 路白毫无征兆地大喝,声音没能完整发出黑色长剑已经切开了赵炼厚实的胸甲,如果不是赵炼千锤百炼而来的反应让他下意识向后倒了一下立刻就要被砍成两半!一身冷汗的赵炼连滚带爬向后掠去,速度很快,但高速移动中的他在下一秒的时候发现黑色长剑距离自己的眼睛已经不到五厘米! 对方还扛着个人啊! “哐啷!”黑色长剑最终被一把细长的弯刀挑起挡住,欧阳菲注视着路白道:“阿白,收手。”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附身一样,此时已经变回平时的路白,他收剑回鞘道:“你总是对的。” 赛兰迪雅脸都绿了,恨恨地跺了跺脚,把脚下的青石板都跺碎了,叫道:“那个女人是谁?!!敢和路大人这么说话!!!竟敢!竟敢抢我的路大人这个碧池!!!” 以往与荣光同在的骑士团副统领就这样呆呆的躺在地上,在前线冲锋陷阵面对尸山血海也不曾皱眉的自己在刚才的瞬间交锋中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他明白了之所以在战场上能够游刃有余是自己内心清楚整片战场上没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就算有自己也能应对,多多少少都能够减少死亡的概率,然而面对那个一身红袍的教员,自己以前的认知如同一张纸被轻易撕碎,在他面前什么都是假的,他想何时c何地以何种方式取自己性命都能够成功,简直就是死亡的化身。 看到路白越过欧阳菲向自己走来,赵炼最后仅存的理智遭到彻底的毁灭,他惊慌失措地摆着手道:“等等等等等等一下!!!请等下路白阁下,不不不,路白大人!请放过我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可以给你美女请你放过我!!!”他边说边挣扎着跪伏在地不停磕头。 这还是骑士团的副统领吗?! 如此贪生怕死怎么能胜任拱卫皇室的骑士!!! 看台上的人已经掀起愤怒的浪潮,不单单是阿尔贡的普通武者,就连骑士团的同僚都有些看不下去,以往高高在上的副统领现在像条狗一样跪伏在地祈求对手的怜悯。路白在赵炼面前站定,天空越是黑暗他的身影就越是深沉,将跪伏之人完全笼罩。 “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求您放过”赵炼带着哭腔,全身都在颤抖。 没有多做停留,路白从赵炼身旁经过,走出训练场,戚阳阳躺在他的臂弯内,似乎这个女子是他心爱之物一般。 院长室,古兰还是站在那个窗边,手上依旧端着托咖啡的杯子。欧阳菲一身院长袍无风自鼓,左手还提着她的长刀。骑士团长喝了口早已冷掉杯中物道:“别这么生气,我欠你一个人情。”欧阳菲冷冷道:“别人我不管,别碰我的阿白。”声音中带着的寒意是如此绝对,古兰神色一怔,欧阳菲的发言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只听欧阳菲继续说道:“阿白是我在帝都发现的宝物,他的实力是绝对的,因此那个女军官就当做试探强大力量的代价吧,不对,‘祭品’,这样形容更贴切。” “那我” “人情另算。” 欧阳菲挑着她的柳叶弯眉道:“其实你欠我两个人情,路白放了骑士团一码。” 古兰皱眉道:“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话音刚落,古兰便已经感觉不到房间内第二个人的气息了,他不禁对自己“帝国第一”的力量产生了怀疑,称号乃法斯特大帝所赐,同时也是在帝国势力范围内对力量的一种认可,就连孙平海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头都很难压制住自己,何况还有地火在手,然而欧阳菲的实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还有那个路白,如果张敢的报告句句属实,用整个骑士团来换他一个似乎不亏 友谊赛将近,自从那场死斗后学院内的人看路白的眼神都变了,就连来往密切的李玲都变得不太敢和他说话,然而意外的是,除了欧阳菲以外还有一个人对他的态度没变:丙班理论教员杜克。 “别以为你赢了骑士团就能在我面前嚣张!”杜克当着正在挖耳朵的路白的面将手中封好的试卷在桌上拍的啪啪作响。“你说你赢就赢了,你看看现在丙班还有人继续上你的训练课吗?!整个学院都害怕你一个心情不好就大开杀戒!现在,你,必须,立刻,马上把丙班学生的心态调整过来!立刻!!!” 杜克的声音已经撼动了整座楼层,然而面对如此咆哮的教员,路白的回应是把挖出的耳屎吹在了他的脸上。 “尼玛!!!!!!” “诶呀别生气了。” 路白拍了拍杜克因为愤怒而抖动的肩膀道:“还要拜托杜克让他们下午在教室集中一下,我来跟他们谈,谈,心。” 杜克为了求个心理安慰赶紧抹了两把脸,听到路白这么说也镇静下来,点头后扬长而去。 下午,教室,前排的李玲看着路白一把夺过杜克的紫色理论教员长袍套在身上站在讲台,他发现了学员们对自己的恐惧之心,但李玲似乎是个例外,她好像有什么想要问自己的,应该是碍于同学的人际关系无法开口。想到这里路白情不自禁挠挠头,人际关系这种事他很不擅长,毕竟在被卖到地下黑市之前自己只有杀死对方或被对方杀死两种选择,人际关系这种不存在的。 路白清了清嗓子,很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道:“那么,前几天的死斗,大家想必都在场的,那么话就简单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没人说话。 “那么,是觉得我是杀人狂吗?” 还是没人说话。 路白一脸无奈地将整齐的长发挠的跟鸟窝一样痛苦道:“诶呀你们不说话我怎么和你们交流啊!友谊赛还有一周不到,让我怎么跟菲儿交差啊!” 说实话,李玲根本不觉得路白残忍,世家出身的她知道古兰这么做的理由,而戚阳阳不出意外必定丧生在战斗中,但是眼前的男人改变了结局,貌似残忍的让戚阳阳丧失完全行动能力成为废人,生命却得到了保证,就连皇家骑士团的副统领都向他求饶有这种强者来教导,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 于是李玲打破了沉默道:“我想大家只是受到了过度的震撼,还有教员在战斗时表现的喜怒无常罢了。” “哦!这样就好说了。”路白给了李玲一个十分赞赏的眼神道。“各位学员,那个叫赵炼是吧,赵副统领的所作所为你们是不是也无法理解?” 答案如此明确的问题让几乎所有学员都下意识点了点头。 “面对生命受到绝对的威胁,任何人都会这样。”路白耸了耸肩道。“蝼蚁尚且偷生嘛,何况是人,不过也有例外,五年前有个叫莫艾的家伙在黑市之外挑战我,似乎是三什么来着,忘记了,那老头儿很强的,不过到最后都没有向我求饶,反而求我杀了他。”说话间路白的神色陷入了某种回忆,似乎美好到让他嘴角都微微上翘。“为了保持对强者的尊敬,我丢掉了‘纯净人’的称号杀了那家伙,不过他还是很想活下去的,或许就算活下去那老头儿也活不了几年,但他还是想” 莫艾?难道是三剑圣之一的莫艾·布拉德?李玲感觉脸蛋都要抽筋了,但她还是不肯相信,下意识问道:“路教员,那个莫艾,用的是什么武器?” 路白回过神来思考道:“老头儿的武器很有特色,一黑一白两把小匕首,不过从长度上来说应该算短剑吧”说着他拿起粉笔在背后的黑板上大致画了一下印象中残留的形象,两把能够互相拼接在一起的短剑呈现出来。 “这是题外话啦,我说你们是怎么看待人命的?这种话由黑市出身的我来说很不好,但是生命都值得尊敬你们在听吗?”路白回过头继续说,忽然发现包括杜克在内的所有人都一副惨败的脸色,李玲更是不顾形象地嘴巴一张一张就是说不出话来,遂停下自己的演讲,很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从教室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依然披散着长发的御姐院长欧阳菲走进教室道:“三剑圣之一的莫艾·布拉德就是五年前试图暗杀路白教员的人,那次也是路白最后一次杀人。” 李玲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颤:“那过程呢?” 欧阳菲一脸理所当然道:“路教员很有实力的,不过剑圣也很强,两个人打了一刻钟才分出胜负。” 一刻钟,代表大陆肉身武道极点的三剑圣之一,在路白手里只能坚持一刻钟! 强的太犯规了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试炼中的叛乱者 “已经完全变热了。”由于需要出席友谊赛的开幕式,欧阳菲不得不在烈日的暴晒下穿着几乎覆盖全身的院长长袍毫无防护措施地坐在主席台上,她的旁边是一身肥肉的帝国皇家学院院长林裕民,他是欧阳菲的大姐欧阳格的丈夫,不然也不可能做到皇室直属学院的院长位置上,严格意义上来讲欧阳菲还要叫他一声姐夫,不过现在二人不能以亲戚的立场来对话,所以只能是打着满口的官腔互相敷衍。 说是两个学院的友谊赛,但学院的高年级几乎都不会参加,只是新生和低年级之间的交流罢了,实际上观战的占大多数,毕竟需要给骑士团和帝队提供足够的战力,不能因为这种娱乐项目耽误太久。 第一士官学院一年级甲乙丙丁四个专门培养魔剑士班级的前三名共十二人,由路白领队,是参加这次友谊赛的人选,皇家学院这边由于人数本身比较多,在开赛前几天内用淘汰的方式遴选出了十二人对垒,如果说为什么必须要举行这种比赛,原因在于帝国仅有的两所魔剑士培养学院的比赛是极具政治意义的,作为外部军队魔剑士主要兵源的帝国皇家学院从某种意义上代表了少壮派文官和军官,是一群从宏观目的上主张分散帝权的热血分子,其中作为精神领袖的就是剑圣孙平海,相对的第一士官学院则主要负责皇家骑士团和近卫军的兵源,基本代表了帝国的尊皇派,主张中央集权皇权大于天,精神领袖毋庸置疑的是帝国皇帝,但一直缺乏皇帝以外的领导人,而官僚和贵族对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根本不可能敞开心扉,也就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隔阂,古兰本应充当这个角色,但皇家骑士团的实力急剧膨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架空了帝国监察院与元老会对官僚和民众的监督权,让夸耀正义的骑士团有了那么点特务的色彩,于是朝堂与古兰也有了隔阂。 现在,一度陷入群龙无首困境的尊皇派看到了新的希望,以欧阳菲为首的第一士官学院内有一位名叫路白的教员,如果他能够进入骑士团以外的帝国组织就能够让尊皇派走出困境,其无比强横的武艺加上跟欧阳菲关系密切,无论资质还是实力都毫无疑问能够成为尊皇派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之一,同时也能够作为尊皇派的官僚贵族和皇室连接的纽带。 社会本来是人类创造出来服务自己的,然而社会一旦形成,不知不觉间所有人就会开始服务这个社会。 “一年级的比赛在第二天,所以今天你们可以去观看比赛,也可以去帝国大道逛街,李玲你安排吧。”路白翘着二郎腿躺在桌子上都要睡着了,他是丙班的战斗教员,也是一年级的领队,李玲这个丙班班长自然成为学员的领导人物,小美女和旁边的薇薇兰对视一眼后十分有默契的对路白的决定表达赞同,联系了几个女同学一起出了皇家学院逛街去了,还拉了杨环和周桐当劳力,培养魔剑士需要相当的财富,一群贵族千金逛街他们这些男生劳力的下场可想而知。 “叛乱军?” 主席台后,听取张敢报告的古兰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嘎达,原左副统领赵炼精神崩溃后他利用短短一周的时间再次整合了骑士团,彻底打散原左右两边的派系成为混编集团,裁撤统领一职,由张敢出任骑士团副团长,直接管辖大队,能力的确不凡。 张敢听出古兰语气中的不信任,面色凝重道:“近卫要塞的骑士团收到线报,在要塞内查货了一支名为‘艾尔文’的商会商队,他们的仓库内以很隐秘的手段藏匿了大批刀剑弓箭和铠甲,虽然没有搜到魔剑,但找到了用来保养魔剑的器具,当场抓获近二十人,但还是跑了很大一部分,这些人都属于帝国西部的小部落,在和天术帝国摩擦升温的当下,属下认为十分有必要在帝都阿尔贡内张贴通缉令,发动民众的力量。” “这种事通知警备队去做就好,另外让宪兵队也动起来,西部的小部落的叛乱都压不住,西方面军不至于这么无能,一定是天术帝国从中作祟,帝国内部也难保有高位叛徒出现,外紧内松逼他们现身,去吧。”古兰给张敢下达了命令,骑士团如同精密机器一样开始运作。竞技场内,两座学院的三年级正在对决,从中能够看出表演性质,战斗时间较长且相当激烈,互有胜负,由于人数不多,一天下来二三年级的比赛全部完成,皇家学院略胜第一士官学院。以李玲和薇薇兰为首的士官学院一众女生也带着男性同学购物归来,男性同学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满载而归,皇家学院所分配的宿舍内完全没有平时学习训练的紧张感,一片祥和。 相反的,帝国皇家学院院长室内,气氛凝重。 欧阳菲c林裕民和古兰三人坐在宽大的院长桌后面,面前是第一士官学院一年级领队,战斗教员路白,二c三年级领队,三年级甲班战斗教员常箭以及皇家学院的几位极具实力的教师,此时张敢拿了文件夹给每个人都配发下去。 文件夹里是通缉令,路白发现这个通缉令完全手画,相当写实,如果通缉令上的人露面自己绝对能一眼认出来。 “通缉令里的四十四人是西方近卫要塞外的小部落叛乱军,也可能成为刺客,由于可能携带有天术帝国方面支援的非法魔剑,所以属于十分危险的叛乱分子。”古兰代替分发文件的张敢说明现在的情况,旁边一身明黄色长袍的皇家学院教员道:“帝都的治安队效率很高,而且还有其他城镇没有的宪兵队和骑士团在,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呢?” 张敢终于发完了文件夹,在古兰背后站定道:“首先,这批潜伏在帝国心脏区域的叛乱分子很有可能持有天术帝国支援的非法魔剑,对于治安队和宪兵队来说是无法应付的敌人,其次在骑士团频繁整合,加上帝国政局不稳,将军队和骑士团兵源的学院学生作为刺杀对象十分合适,至于最后一点”他顿了顿,看向古兰,骑士团长点头后才继续说。“既然背后有天术帝国支持,谁都不能保证帝国内部没有贵族或官僚被策反,所以希望政治力量相对简单的学院能够多加防范,入侵渗透这种事如果花上五年甚至更长时间但能够成功打入敌人核心部门,都算成功,还请各位注意。” “叛乱军?”李玲惊愕地问道。旁边的杨环摸着下巴道:“相对另外几个国家帝国的生活条件就算在边境也十分不错,最近陛下在南部采用了新的农作方法提高了收成,两年后粮食产量就会再度提升,虽然不能说没有官僚主义作祟,但皇室一直在削减自身收入为压缩税收开路,实际上民众的生活是相当富裕的。”杨家通过家庭开始散叶在基层拥有大量嫡系官吏的家族,算得上很了解百姓生活的。然而周桐却表达了不同看法:“这是针对帝国人而言,相反帝国对外族是十分严苛的,不同于罗德王国那般以奴隶形式压榨,在帝国的外族人很难有出头之日,看不到希望的活着本身就是一种酷刑了。” 所以要叛乱吗?路白想不明白,追根溯源的话路白应该也不是帝国人,帝国本土居民以金发居多,其他发色和瞳色也有,但黑发黑瞳这种极为特殊的情况相传也只有极东地区才见过,两边隔着巨大的山脉和一望无际的沙漠地区。但路白的实力已经强悍到连帝国皇室都开始示好,那么就算他现在要求奢华的生活条件,只要给皇室效命即可,叛乱的风险太大。 “哼,这就是你们的看法吗?” 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路白认出了这个在门口面色不善的女学员,她叫关雅,虽然拥有雪白的发色却是正宗的帝国人,是丙班的学员,成绩中上,由于身材异常火爆前凸后翘在学院内追求者无数,但出身却是平民。 关雅将雪白的鬓发撩在耳后,语气不善道:“纨绔子弟,最底层的生活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路白向自己的学生笑了笑道:“我大概能感受到,毕竟我是下水道出来的。” “呃绝对,我绝对不是在说老师啦路老师别误会”关雅略显黝黑的脸有些发红,面对路白的调侃她显得十分慌张连忙摆手。“我家在帝都西郊的小镇石桥,在家里不但每家每户要按月交税,还得给镇长进献金币和美女,留在镇上的女人结婚时都要先送到镇长家住一夜侍奉镇长,不然会被整的家破人亡。” 杨环脸色铁青,周桐和李玲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反倒是路白淡然道:“这很正常,县官不如现管,别的不说,皇室近期大力执行的农社制度,改分田耕种为承包自耕,一个农社主管就能掌握一整座城市的田地分配权,而普通民众除了田地并没有其他生活来源,为了一家人的生存送个女儿去睡又算什么?” “而且有一就有二,如果民众集体反抗问题能够得到很大程度的解决,但一些相对富裕的民众会选择向官吏屈服来得到庇护,官官相护的情况下就算到帝都向陛下告状也是没用的。”杨环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李玲是女生对朝堂不了解,听同伴的这种说法她很是不解道:“当今陛下可是帝国有史以来的明君,宽厚贤良,怎么会”周桐打断道:“陛下日理万机,才四十出头就已经华发早生,听说一天只有三小时的睡眠时间,帝国民众何止百万,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有民众当面举报,你信不信举报人根本活不过一晚。” 砰!杨环一拳将木质桌子锤出一个坑,咬牙切齿道:“没想到!畜生!!!” 可能是看到这些世家子弟的表现,关雅的神色缓和许多,说道:“杨环同学,石桥镇上的农社管理员也姓杨叫杨奇,是否是你们家的人?” 杨环点点头。 “那你们杨家的人还不错。”关雅展露出堪称迷人的笑容道。“如果不是杨管我说不定已经被那个禽兽镇长糟蹋了。” 路白这时开口道:“我是最底层出来的人,所以更加清楚法制的重要性,帝国法度不可废除,无论如何叛乱是不被允许的,从今天开始大家警戒起来,包括关同学在内,一旦发现这些人”说着举了举手中的文件夹。“立刻向我报告并尝试拖住目标,但自身安全永远排在第一,懂吗?” 四人点头。 “终究是一群苍蝇,上不了台面” 然后,第二天,一年级比赛,不出意外地,出事了。 “能把学生解决掉的话,就算是帝国也需要时间来补充人才!这些人当中不知道多少会成为杀人狂魔!每杀死一个就可以拯救几千甚至几万同胞!弟兄们!上啊!!!”一个大胡子喊着口号,观摩的学生群体中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同时出手,血肉横飞只在片刻,这些叛乱分子有的使用平常武器,有的则召唤出魔偶作战,皇家学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普通学生和教员们都惊慌失措,有的积极展开反击,更多的则疯狂逃窜。主席看台上,古兰c林裕民c欧阳菲三人倒是意外的镇定,林裕民扫了一眼古兰道:“古团长,我很想知道这些此刻是怎么混进来的。”古兰揉了揉有点发涨的太阳穴道:“张敢,回去自己到军法处另十鞭子。”张敢立正敬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欧阳菲起身走到主席台边缘高声道:“反击!帝国的学员们,召唤你们的魔偶,给予这些屑小之辈天罚!” “将来迟早要上战场,在这先见见血没什么不好,去吧。”路白一挥手,第一士官学院一年级甲乙丙丁四个班十二位学员越众而出各自召唤魔偶,瞬间光华四溢,正是士官学院的精英,另外留在皇家学院一边的参赛选手也都陆续解放魔剑召唤魔偶,只是除了薇薇兰与李玲以及郑卞等岑岑几位学员外,许多人都毫无死斗的经验,被人抓着破绽穷追猛打,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依旧险象环生。 而路白就这么站在战场边缘,受伤是对学员们的成长,但出现可能丧命的情况他就会出手救援,至于皇家学院的学生?管他们死活。 “报告,经查证,引发骚乱者有三十四人,持有魔偶者现在二十人。”张敢在主席台上报告,古兰面无表情道:“全城戒严,找到剩下的十人,挑五名骑士入场,挑有魔偶的,加快镇压速度。”张敢敬礼后快速离去,欧阳菲看着站在边缘的路白挑起漂亮的眉头道:“明明知道暗杀无法解决问题,怎么还有这么多傻蛋。” 林裕民面露残忍,喝了口桌子上摆放的清水道:“正是因为傻才不懂这些的。” 又一位骑士团成员上台在古兰耳边嘟囔了一阵,古兰道:“已经通知西方面军司令梅侯着重清缴叛乱部落,据说这个部落的女人长相都不错,相信不久后阿尔贡的妓院又能多出新的面孔。” 林裕民咧嘴笑道:“等她们到了在下请古团长一同前往,古团长务必赏光啊!” “骑士团有规定,不论男女不得出入,还请院长见谅。”古兰回绝了林裕民的邀请,旁边欧阳菲一脚踢在自己姐夫的小腿上满脸写着不满,林裕民这才意识到自己小姨子还在连忙赔笑。 关雅是平民出身,没能佩戴魔剑,这次是来观摩比赛的,但部落叛乱分子可不管这些,一名拿着弯刀的黝黑异民族盯上了她。关雅没有魔剑不代表不能反抗,她抄起腰间悬挂的格斗棍和敌人战在一处,乒乒乓乓打的热火朝天。然而这些异民族叛乱者的打法很有讲究,见这边袭击关雅久战不下周围三个叛乱者开始有意识地向此处移动,身为绝对少数他们必须不停制造混乱才有全身而退的机会,而旁边骑士团五名骑士下场后他们必须更快。 随着第一位支援的叛乱分子赶到关雅立刻陷入了艰难的战斗,格斗棍左支右挡技巧十分娴熟,这份放在佣兵团内都能派上用场的身手在两名身经百战的叛乱者围攻下理所当然的捉襟见肘,小麦色的皮肤上不多时便出现数道鲜红的伤口。 关雅自知不敌开始向战场边缘后撤,那里不但有骑士团的骑士还有路白在,能让她安心许多,然而第三位叛乱分子到场时关雅心里咯噔一声,她面对的是一具高大的绿偶,大概属于前卫型其两侧和背后有厚重的铠甲,因此驾驶者只需要注意眼前的攻击,两把圆月弯刀拿在手中大片大片收割着周围人的性命,单单赶到这边就已经有至少五人在他手下丧生。不等关雅反应圆月弯刀便横扫而来,砍断了她用来抵挡的格斗棍,索性她小臂上的护臂再次削减了力道,弯刀才没能连她的手臂一起砍下来,但巨大的冲击力却将她掀飞,连带五脏六腑也受到冲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估算着落地时间的关雅打算站稳后第一时间脱离战场,此处距离主席台比较近,她打算前往院长处寻求庇护。然而关雅没等到落地,圆月弯刀便再次袭来,冲着她纤细的蛮腰似乎想要将她一刀两断。 要死了吗? 关雅这么想着,身在空中她无法活动,双臂又有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深陷绝境,于是她闭上双眼,虽然不害怕,但一缕泪珠还是从眼角溢出来。 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在了怀中,关雅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路白的怀抱中,并不强壮的臂弯却给了自己无与伦比的安全感。那个拿着圆月弯刀的魔偶已经被黑色长剑肢解,连武器都被打成两端成为废铁,路白以绝强的实力怀抱美女用黑色长剑瞬间清理了四周五位叛乱者,一时间鲜血迸溅四处横流,这恐怖的景象让帝民士气大振。 周围的羊都变成了狼,叛乱分子的领头,那个大胡子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并并不起眼的阔剑,剑身自三分之一处便折断,让本该又长又大的剑显得又粗又短。 路白有种不好的预感。 古兰看到这把剑立刻失去了淡定,他抽出地火指着大胡子大喊道:“所有人!优先击杀地方指挥官!快!!!” “魔神招来——尼塔库尔!” 断剑瞬间发出清亮的光辉,让周围统统失去颜色,围绕着大胡子的周身一圈极为强劲的气流爆散开来不论敌友吹倒一片,在闪耀的光辉中一只巨大的青黑色手臂探出按在地上,爆出一片血花,一张带着纯白面具的脸似乎是努力挣脱光辉的束缚探身出来,而大胡子原本肥胖高大的身躯只有这脸的一半长度!左手按在地上,右手也从光辉中挥出,将旁边的建筑打成废墟,纯白面具嘴的位置开始破裂,巨大的碎片跌落在大胡子周围看上去跟他的肚子一样大小,在破裂的面具下是一张血盆大口! “嗷!!!!!!” 震天的吼叫声让人瞬间陷入了耳鸣,普通的学生被震得七窍开始溢出血液,关雅被声音震撼的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双目呆滞,紧接着耳道一热喉咙腥甜,血液混合着口水从嘴角溢出,耳洞内也滴出鲜血。古兰捏着地火手背青筋暴起,却被欧阳菲按住道:“冷静!对方很可能就等着地火解放!这是陷阱!” 林裕民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道:“可能是初期天术帝国的魔剑仿制品,看这样子是以灵犀为原型?” 刚刚上台的张敢皱眉道:“仿制不是都失败了吗?” “确实失败了啊,你看。” 璀璨的光华消失殆尽,青黑色的魔神停止了吼叫,它只有双臂和上身,软肋以下便是森森白骨和一片烂肉,只能以双手撑地爬行,可即便如此半身魔神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其巨大的力量挥手就带走大片生命,魔偶在它面前如同玩具般不堪一击,李玲在大手袭来的瞬间将极昼的输出功率提升到最高,举起巨盾同时向后急退,三层力度削减的情况下还是被拍飞出去,装上了薇薇兰后二人撞在建筑上才停下身形,巨盾已然凹陷下去。 恐怖如斯! “阿白!解决它!” 路白听见欧阳菲的声音,身形一闪抱着关雅出现在踉跄起身的李玲身旁道:“照顾好她。”将少女托付后路白抽出黑色长剑红袍一展向青黑神冲去。巨大的魔神发出冲天的吼叫,响彻云霄,古兰举起地火挥了挥,一层透明度极高如水波般的罩子笼罩在皇家学院头上,将所有的动静隔绝下来。 离皇家学院不远处的阴暗角落,一具带血的身体像垃圾一样被甩在地上,上面满是伤口,血液已经快要流干,拥有波浪般金发身材诱人的美女踩着高跟鞋从阴影中踱步而出,俏脸上还沾了几滴鲜血,手中细长的刺剑如同针管一样在顶端凝结血珠不时落下。她的上方,鹰钩鼻男子细成一条缝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红色的眼眸,旁边放着他的大刀,身后堆积着十余具尸体,全部是残肢断臂无一完好。 赛兰迪雅,柯东。 “二十人,人数对上了吗?”柯东问道,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小巷中回响。 赛兰迪雅摸出手帕将脸颊的血滴擦干净,淡笑道:“对上了,还以为有些实力,没想到都是一群杂鱼。”说着将落在脚边的一根魔剑踩断,人造魔剑中寄宿的魔偶发出不甘的悲鸣,但声音跟它自身一样都很快消失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黑色长剑 魔神招来——尼塔库尔,是塞肯德公国从事魔剑仿制工作初期研制的极寒属性魔剑,以探究魔剑构造和复制制造方法为宗旨而产生的众多失败品之一,其名称“尼塔库尔”在塞肯德古语中有奴隶c仆役的意思,因此这把失败品又被叫做“深寒侍者”,现在存放在塞肯德公国国公府最底层的油池进行镇压。 原本应该如此。 薇薇兰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四国间现在处于和平时期,除了天术和法斯特两帝国间摩擦不断外都建立了正常的外交关系,塞肯德公国和法斯特帝国的高层甚至已经确立了相当牢固的信任关系。但此次来自西方的叛乱部落带着天术帝国支援的人造魔剑,其中还有塞肯德公国的深寒侍者,很有可能发展为非常严重的国际问题。薇薇兰用菲尼克斯的阔剑将对手砸翻在地,同时偷眼看了看主席台,发现台上的四个人的脸色只是十分凝重,并没有那种知情的成分在内,这让薇薇兰松了口气,别的不说,一旦事情败露她自己就可能被帝国扣下作为人质,两国关系破裂的代价对于塞肯德公国来说也是不能承受之重。 “噗”大胡子的口中喷出一道血箭,粘稠地挂在他坚硬的胡须上,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又抖了抖,口鼻中呼出的空气变成白雾又消散在空中。他抬头看了看自己召唤出来的魔神,正挥舞着手臂与那个红袍黑剑的教员互相伤害。 为什么?自己明明得到了尼塔库尔的认可,能够召唤就是证明!为什么,魔剑依然在反噬自己! 胡子上的血浆已经冻成了冰渣,大胡子摇摇头,满脸的横肉也跟着甩动,星星点点的冰渣被抖落下来,一部分是汗,一部分是油。魔剑对使用它的魔剑士会造成相当巨大的负担,就算得到魔剑认可的魔剑士也不可能过长时间驾驭魔神,尼塔库尔本身就是失败作,还是半途而废的早起失败作品,主持开发的技术人员没有空闲的精力在未成功的状况下考虑魔剑驾驭者的承受能力,于是尼塔库尔才将大胡子反噬成了重伤。 但就算魔剑士外强中干,魔神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 黑色长剑在解除深寒侍者粗壮手臂的瞬间,代表寒冷的冰晶像蛛网般攀上了剑身,但路白来不及也不用处理这个问题,因为下一刻他已经连人带剑被打飞出去,在空中画了一条精美的弧线重重地砸在地面又滚出数米远这才勉强停下。 硬生生挡下魔神的一击,路白感觉五脏六腑都调了个个儿,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震撼到脱离肌肉的包裹,双臂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连黑色长剑都几乎拿捏不住!万幸的是这不知来历的黑色长剑硬度却是足够,不论是魔神的挥臂一击还是剑身被冻结的部分都看不出丝毫受损的迹象,这让路白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 虽然知道真正的魔神肯定更强,但不过如此嘛。 “魔神一击竟然没有干掉!看上去毫发无伤的样子”路白和魔神的交手转瞬即止,但几个重要人物都意识到了这位红袍教员的厉害。欧阳菲下意识轻抚自己壮观的胸口,在路白飞出去的瞬间狠狠收缩的心脏开始恢复正常的频率跳动,她是最不希望路白出事的;古兰脸色变幻不停,心里既震惊又庆幸,震惊的是路白居然如此强大,虽然是残次品的魔神但若自己不下场叛乱分子绝对拥有压倒性的武力优势,路白能与之抗衡,这份强大已经足以左右帝国国运,庆幸的是自己不用下场暴露地火的所在,同时对路白的实力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这个男人很强但并非深不可测,无知才是最可怕的;而林裕民则斜眼观察二位的神色,心里起了挖人的念头,他是皇室的女婿,欧阳菲的姐夫,驸马爷,这种身份从根本上决定了他身上烙着帝国皇室的标签,很难在仕途上有所发展,如果能够将路白收在麾下,如此强大的武力就算自己造反也没人拦得住,何况自己只想捞点小钱想到这儿,林裕民的胖嘴已经咧的老大,让旁边的张敢一阵恶寒。 粗壮的手臂不停地挥舞,深寒侍者不需要武器,在场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螳臂当车,皇家学院的学员驾驭着装备巨盾的前卫型魔偶组成阵型像扫垃圾一样被冒着寒气的手臂扫的人仰马翻,就连叛乱军自己人都被压的粉身碎骨,一时间深寒侍者双臂所及范围便只剩下了成片的尸体,还有冻住的血液,它以手撑地仰头向天疯狂地嘶吼,仿佛为自己的诞生感到愤怒!李玲和薇薇兰赶来一左一右搀住路白,发现胳臂在轻轻颤抖后李玲露出担心的神色道:“路老师,不行的话咱们先撤退吧。” 路白的脸色有积分苍白,对二女表示感谢后用袖口擦掉嘴角的血珠道:“半身魔神大概是塞肯德公国早期仿制魔剑的产物,薇薇兰,你有什么情报可以共享的吗?”薇薇兰呼吸一窒,沉默了片刻后咬了咬自己的樱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魔剑尼特库尔,又被称作‘深寒侍者’,是我们公国早期仿造魔剑的失败品,本身拥有极强的抗打击性和耐寒性,对火焰也有一定抵抗力,本来应该被镇压在公国才对” “是天术帝国干的。”沙哑深沉的声音让李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柯东和赛兰迪雅并肩而行,说话的正是鹰钩鼻。而尤物赛兰迪雅则冷着一张脸,如果眼神能杀人儿女早已经被分尸了,庞大的气势压迫让薇薇兰心中一颤,下意识将路白的胳臂抱在怀里,而李玲则是被瞪的怒火中烧,故意搂着路白的胳臂给了赛兰迪雅一个针锋相对的眼神,气的金发美女直哆嗦。 路白深深地感受到了贴在胳臂上的柔软感,但二人的魔偶带来的重量印象更深,于是赶紧将胳臂抽出来道:“消息可靠吗?” 柯东摇头道:“不可靠,但是我想不出更加合适的了。” 深寒侍者举起一块石头将皇家学院连同叛乱者都砸成肉饼,人们终于被强烈的恐惧感占据内心,纷纷寻找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但骑士团布下的结界岂是那般容易突破的,惨叫c哀嚎c呻吟和尖叫不绝于耳,平日里标榜优雅的贵族与在阴暗面求生的平民此时都是平等的c毫无反抗能力的蝼蚁。 “把那个大胡子杀掉应该就可以了。”路白看向赛兰迪雅和柯东说道。“能麻烦你们两个替我争取一下时间吗?” 柯东的声音依旧不带感情:“多久。” “大概十秒。” 李玲看着这二人互相看都没看一眼就一左一右冲了出去,心中无比诧异,二人打算以血肉之躯对抗魔神吗?这可是连路白都做不到的事情。然而下一刻瘦高的杀手和性感的美女彻底颠覆了李玲的认知,二人一左一右迂回过去,当深寒侍者攻击其中一人时,被攻击的一方停止不前,另一方加速前进,深寒侍者感到危机后本能地调转攻击方向,当它抬起另一边的手臂时之前停止的一方则加速前进,而被攻击的一方又停了下来,如此两个来回后二人已经几乎冲到深寒侍者的腋下,这里是半身魔神的攻击盲区。 这时,柯东停止了前进,开始向尼塔库尔的正面冲去!李玲瞪大了她原本就水汪汪的大眼,很奇怪鹰钩鼻为何不按战术意图来,忽然她发现赛兰迪雅已经冲到深寒侍者身下,似乎想对大胡子展开直接攻击,瞬间明白了! 他们没有按照路白的计划行动,而是要直接斩杀目标! “嗷!!!”深寒侍者张开了它的大嘴撕心裂肺地吼叫,周身的寒气猛然增加了数倍,连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冻成了冰晶絮絮落下!柯东见势不妙大喊了一声,可赛兰迪雅已然撤退不及,看不见的寒气像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她的脖颈上,剩下的就是轻轻一划——然而,披着红袍的身影揽住了那纤纤一握的蛮腰,鲜红的金边长袍被寒气带来的烈风激荡着猎猎飞扬!赛兰迪雅怔怔地看着路白右手抱着她向后一扯,同时左臂向前一递,黑色长剑在逐渐变白的空气中一闪而过,向着大胡子飞去。 而路白递出的左臂,从手指开始被一层薄如蝉翼的冰晶覆盖,开始顺着小臂向上爬,转眼间已将路白的整条左臂冻结。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转瞬即逝,但在赛兰迪雅看来却觉得时间前所未有的凝固着,自己如同陷入了泥沼,她还在向后落去,她想要挣扎,她竭尽所能地想要身体能够动上一动,她知道路白为了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在这一瞬间她几乎向所有能想到的神明祈祷着,恳求他们保佑路白,直到令她彻底崩溃的下一刻的出现:薄冰前进到路白肩膀的时候,最初冻结的指尖在寒风吹拂中化作稀碎的冰晶消散到不知何处。 赛兰迪雅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这种感觉像火山爆发一样将她的脑子冲击的一片空白,让她的视线开始发黑,让她无法原谅自己。当时间再次回到赛兰迪雅身上时,她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一如被路白解救在禽兽床上的那晚,空无一物,似乎灵魂都已不复存在。 路白的左臂连同衣服在内都已和地上散落的冰渣混在一起,寒气最终没有将他完全吞噬,白雾皑皑中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非常刺眼,黑色的长剑上虽然已被薄冰覆盖,却仍然将大胡子给捅了个透心凉,剑尖从他的前胸口露出,薄冰上还挂着凝固的血珠。 操控者已死,深寒侍者的行动也如同断了电的玩偶,戛然而止。 欧阳菲强忍住在秋水剪瞳中打转的泪水快步走向伫立原地的路白,她抽出挂在后腰有着紫色缠柄的雪亮长刀,惊人的美丽弧线在她周身萦绕成将任何阻拦切的粉碎的剑气,最终,她来到了他的身边。 伤口整齐,裸露的白骨和被冻的青紫还带着冰屑的血肉触目惊心。 她张口呼出一口白气,收刀回鞘把身上的白色长袍脱下披在路白身上,盖住了断臂,泪水也从眼角滑落下来,滴在地面上仿佛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面上。 路白努力镇压住侵入心脉的寒气,吐了口混着冰渣的凉血刚想说些什么,在眼角的视野内深寒侍者粗大的拇指忽然轻轻地抽了一下,他的心脏也跟着抽了一下。 “走!!!”路白也顾不上黑色长剑,用仅剩的右手抄起一脸惊讶的欧阳菲瞬间向后遁出数十米远,柯东也几乎同时抱起失魂落魄的赛兰迪雅撤到他的身边。四人前脚刚撤不到半秒,务必巨大的嘶吼声把古兰用地火做出的隔音禁制冲了个粉碎,在帝都阿尔贡的上空如惊雷般炸裂开来! 深寒侍者的下巴像是脱臼一样正张嘴张的像个城门,将死的通透的大胡子和插在他身上的黑色长剑吞了下去,只剩下大胡子的一双脚还在地面。薇薇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剧烈收缩,林裕民和古兰也是同样的神态。路白向躺在自己怀中的欧阳菲表示疑惑,欧阳菲忍着抽出的眼角艰难地开口道:“这是魔剑噬主。” 路白不是魔剑士所以并不懂这其中的意思,欧阳菲稳定了一下情绪,解释道:“天藏魔剑都是有灵魂的,是活生生的存在,它们具有成长性,这是和人造魔剑的本质区别。人类依靠进食和训练来获得力量,它们则是靠吞噬其它魔剑和魔剑士来获得力量。” 其实不用她解释,路白此时已经看到深寒侍者将大胡子囫囵吞下后开始变得冷静,只见它用双臂爬向眼前的一片尸体,从中间挑挑拣拣出一些没有被冻坏的尸体扔进口中用力咀嚼,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让人听着头皮发麻,其中就有路白的学生,资质很不错的周桐的尸体,被它特意从四具叛乱者的尸体下翻出来,放入口中,一脸享受。 挑食。 “深寒侍者从某种意义上讲,属于成功品。”薇薇兰轻轻颤抖的声音飘了过来,路白能够理解她的话,只要跨越了“自我成长”这一难题,让魔偶拥有灵智,那就离制造出真正的魔剑不远了,从这个立场来讲,斩杀深寒侍者阻止魔剑制造技术的诞生可谓是所有人和国家的当务之急,毕竟魔剑的拥有数量左右了国家力量的平衡,目前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国际政治格局又会因为魔剑的增多而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这路白咂了咂嘴,他能够走到现在那把不明来历的黑色长剑可以说功不可没,不但硬,锋利,重量和长度都在最合适他的范畴内。现在黑色长剑被深寒侍者吞到肚里,路白的实力少说缩水了四成。 深寒侍者吃饱喝足后抬头看了看噤若寒暄的人群,似乎不屑一顾般哼出一片寒气,扭身向学院外爬去。路白的手下意识伸向挂在腰间的剑鞘做了个拔剑的动作,忽然反应过来黑色长剑还在半身魔神的腹中,脸上不禁有点尴尬,然后他就感受到了右手手心那熟悉的触感以及舒服的重量—— 筒体纯黑的长剑,正被他用唯一的手握着。 欧阳菲惊讶地捂住檀口,李玲和薇薇兰的眼中也透着茫然,就连一向深沉的柯东都挑起了眉头一脸诧异,只见黑色长剑开始有并不浓郁但颜色极重的黑气涌出,那黑色是几乎会吸收所有光亮的黑,深不见底的黑。路白看了眼深寒侍者的动向,黑气似乎明白主人的意图,向着半身魔神飘荡而去,在它青筋暴起肌肉隆隆的手臂上缠绕着。深寒侍者也发现了缠绕在手臂上的黑色散华,顺着黑气回过头来看着路白等人,散发出疑惑和警惕的气势。 路白以为深寒侍者是准备攻击过来,下意识挥舞着黑剑摆出迎战的姿势,怎料随着他的动作,缠绕在魔神手臂上的黑气也跟着有节奏的律动着,然后那拥有青色皮肤的粗大臂膀就悄无声息地被切成三段。 除了断臂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外,再无任何响动! “嗷!!!”深寒侍者的怒吼中夹杂着恐惧,只剩一只手臂的它疯狂地扒着地面想要冲过来将路白碾碎,地上坚硬的冰面都挡不住它的奋力一砸,片刻间尘土飞扬,皇家学院的地面被它砸出数个大坑,声音隆隆。不过路白已经摸到了些许门道,他轻轻抬起了右臂,用手中的黑色长剑指向奔腾而来的半身魔神最后的左臂,黑色散华像接到命令般轻柔地涌动,从魔神的胸口游走到肩膀上。深寒侍者发出无比惧怕的声音,它停止了疯狂的移动,用手奋力抓挠想将黑色散华去除,然而根本没有作用。路白像拧钥匙一样将黑色长剑轻轻一转,散华涌动下粗壮的手臂再次无力地落在地上,伤口如同刀切豆腐般光滑平整,甚至都没有引起剧烈刺激下血管的缩放,血液依然照常从血管中涌出,随意泼洒在地上。 魔神不甘地吼叫着,从愤怒逐渐变成了哭泣。是的,只有上身的尼塔库尔无能为力地趴在地面,丑陋的脸上挂着泪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泣着,哭声中透着它的无辜和不解,透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它的哭声像绵绵春雨,将所有人的心淋了个通透。 现在已经不是“它”了,而是他。尼塔库尔真正成为了一个魔神,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被制造出来,被召唤出来,被封印起来,漫长的沉睡过后,再次被召唤出来,然后主人死了,他获得了自由,想要看看这个世界。 他有错吗? 他什么都没做。 所以他感到委屈。 所以他哭了。 黑色散华萦绕在尼塔库尔的颈间,路白看向薇薇兰,发现这个外国小姑娘已经背过脸去抱住自己的双臂,肩膀抑制不住的颤动,泪水爬满了她美丽的容颜,从她尖尖的下颌缓缓滴落。尼塔库尔停止了哭泣,他看着握剑的路白,就这么看着他,什么也没做。 长剑,落下。 鲜血,奋勇而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最脆弱的时刻 三天后,皇家骑士团驻地,拥有一头杏色短发的年轻副官陈锦跨立在一扇挂有“团长”二字木牌的红漆大门旁,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鬓角冷汗涔涔,他恐惧的源头在于门后传出的砸碎东西和愤怒大骂的声音,音量大到连对面楼层的其他部门办公人员都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程度,有很多长相俊俏的女性注意到陈锦后向这位帅哥骑士抛个媚眼给个飞吻,放在平时陈锦肯定少不了一番勾搭,弄上床的概率也很大,然而现在他连回应一个表情都做不到,似乎他背后的房间内有恐怖的巨兽会被他的动作惊醒。 一个文件袋被狠狠拍在张敢连上,夹着皮包立正不动的张敢连晃一下都不敢,就这么昂首挺胸地任由文件袋从连上滑落,和他相隔一张桌子的正是古兰。小个子团长站起来还没到张敢肩膀,现在却指着张敢的鼻子大骂:“没用的废物!饭桶!白痴!三天了三天了!!!二十名商人在小巷子里被人碎尸!如果不给皇室不给公众一个交代,不光是治安队,我们骑士团就再没有威信可言!!!查!给我彻底的查!!!” “关于这二十人的身份,属下想向团长简单汇报一下。”张敢抓住了古兰愤怒的间隙连忙插话,古兰见碎尸案也不是全无进展,怒气稍消,冷笑道:“张敢,你的汇报要是没有实质性内容今天就等着挨鞭子。” 张敢听到“挨鞭子”三个字后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晦涩道:“根据属下的调查结果,这二十具碎尸上除了衣服和通商凭证外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来历的东西,但属下比对了他们的样貌c发须梳理风格并对尸体进行了彻底解剖,发现他们和三日前在皇家学院的叛乱者应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古兰的愤怒彻底消失,皱着眉示意张敢说下去。张敢捡起了地上古兰用来甩自己脸的文件袋,从中抽出一叠报告书道:“根据外貌对比和解剖结果,叛乱者和二十具碎尸的发须梳理风格均为帝国西部领土的样式,同时在尸体的牙齿缝隙和胃中均发现了某种食物的残渣,经鉴定为一种名叫‘黱’的可食用颗粒。”说着他又从文件袋中摸出一个小纸包,在古兰的红木办公桌上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只见纸包内的粉红色颗粒物十分鲜艳,散发一种淡淡的香气。“火粟是帝国西方靠近边境的部落才会种植的一种农作物,其果实被做成干粮,而黱就是火粟果实被摘取后顶上的穗尖研磨制作而成。”说着又从那厚厚的文件中抽了几张纸递过去,古兰伸手接过发现是炭笔画,非常写实地将火粟这种农作物以及穗尖和黱都画了出来。 “黱的制作工艺复杂,产量很少,但味道却十分甘甜,因此在西部边境的部落人人都会把黱洒在用火粟制作的索然无味的干粮上充当调味品,而火粟在帝国境内只有西部边境能够种植,皇宫内还有西部方面军送来的贡品可以用来做参照对比。” 听到这话,古兰摘掉了手上的黑色皮手套,用指尖捻起几粒黱放入口中,果然是甘甜无比,和帝都的食物风味迥异,可心里又有些不快,道:“叛乱的事目前不能宣扬,这二十具尸体也只是商人的尸体。” 张敢心下一凛,连忙磕了一下靴跟敬礼道:“属下明白。” 古兰挥了挥手:“两天后我需要向陛下单独汇报皇家学院事件,另外那把黑剑” “属下一定在两天内给团长和帝国民众一个满意的交代!”张敢打断了古兰的话。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古兰的愤怒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甚至有些高兴,但脸色还是黑的跟锅底一样,没有表现出来。直到张敢毕恭毕敬退出办公室,古兰的脸色才有些好转,伸手从抽屉内取出一个纸包,又走到沙发边上拿出银勺c杯子和一方细腻但沾有油渍的高级方布,盛了两勺咖啡粉到方布上,用地火瞬间加热了冷水,那泡咖啡的身影甚至有些悠然自得,同时心中默默想到: “真相并不重要,一个大家都能够认可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张敢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的东西全部塞到副官陈锦的怀中,快步行走的途中扯开了骑士团制服那紧扣的立领领口,连领章都歪了几分,陈锦知道自己这个上司一向是个面瘫,根本无法从他的脸色判断心情好坏,只能保持沉默。张敢等了片刻道:“回去后根据文件袋里的报告做出一份详细的c能够令人信服的事件通报,这二十人和皇家学院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出骑士团驻地,张敢没有等陈锦而是自己伸手扯开了车门,一步跨上几乎齐腰高的车厢,陈锦则跟在后面手忙脚乱地上了车关上车门,马儿发出一声痛呼,拉着车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帝都阿尔贡,皇宫。 皇宫终究是个名头,勤俭是欧阳皇室的家训,所以说是皇宫也不过是用古代遗留的城堡稍作改动建成的,帝国很多富商的家宅都比皇宫要奢华,但城堡依山而建,成为整个帝国除了近卫要塞外最高的建筑。 路白斜靠在拥有粉色纱帐的柔软大床上,侧着头怔怔欣赏古堡窗外的景色。帝都的夏天虽然炎热但并不难耐,偶尔吹过大地的风总是带着北方的徐徐凉意,非常舒服,床上铺着的竹席也很凉快,用来自北方的高级云棉制作的薄被很轻,盖在身上像云彩一般,清凉又不会感到不适,比起从前只有战斗和死亡两种选择的生活,路白很满意也很享受现在的时光,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二次感觉到生活的美好,而第一次则是 父亲,母亲。 “又在想伯父伯母了?” 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从窗户涌入的夏风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路白就知道是谁推门而入,转过头看着穿着华丽长裙长发盘起环佩叮当的欧阳菲笑道:“你总能知道我的心思。” 和煦的笑容和记忆当中那个孩童的笑容重合在一起,欧阳菲看到路白披着的宽大白袍的左袖空荡荡地摊在床上,臻首轻垂将涌上眼角的泪珠擦净,强颜欢笑道:“那是当然,伯母走的时候可是拉着我得手叮嘱我照顾你的,否则说不定哪天伯母就跑到梦里把我教训一顿,我可就冤死了。” “那你准备照顾我到什么时候?”路白听了欧阳菲的话心里的悲伤被冲淡不少,难得的开玩笑道。欧阳菲眨了眨她美丽的眼睛,缓步而来坐在床边,修长的玉指将空荡的左袖紧紧捏在手心时她再也控制不住发涨的眼睛,泪水滚滚而落,头顶的华美发饰随着抽泣声叮叮当当,像风铃一样。路白看着欧阳菲,忽然有些心疼,三天时间这个女人将发生在皇家学院内的叛乱骚动大事化小,还将自己带入皇宫挡住了骑士团和治安队的质询,虽然三天时间几乎对自己不闻不问,但路白很清楚,这个世界除了父母,就只剩她会如此关心自己,这女人是性情中人,自己没了左臂她比自己还伤心,但三天之后才表现出来。 于是路白想伸手替这个哭的雨带梨花的女子擦擦眼泪,身子一动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了左臂,心里自我嘲笑了一下,扭过身体用右手把欧阳菲拉到自己身边,轻托她的下巴让她仰起脸,用宽大的袍袖把泪水从俏脸上拭去,安慰道:“别哭了,流泪就不好看了,你还要当公主,别让子民们失望。” 欧阳菲扶住路白满是老茧的手,让掌心贴在自己柔嫩的脸颊上嗔怒道:“你这样的活法,看来我得照顾你一辈子了。” “好啊,我现在饿了,要吃饭。” 看着路白的一脸无赖相,欧阳菲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不过她的脸色又变得有些尴尬,讪讪道:“那个,阿白,你的剑被父皇严令检查,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话没说完,欧阳菲白嫩如玉的鼻头就被路白刮了一下,这个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公主展露自己的笑容。 黑色长剑救了路白,救了当天在场的所有幸存者。但对于路白来说,黑色长剑仅仅是他当年在路边捡到的一把普通的武器,和其它武器并无二致,硬要说的话就是够硬,使用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丝毫损坏。欧阳菲是路白唯一无法释怀的人,她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年龄明明比他小却给他一种大姐姐的感觉,贵为帝国公主却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摆架子。人非草木,这么多年路白又岂会不知欧阳菲对自己的感情吗?但身份差距毕竟存在,首先帝国皇室就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就算皇室同意这份感情也会对欧阳菲产生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和负面的政治影响,自己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对欧阳菲无以为报,所以至少能够成为她手中的剑,如果她要什么,别说黑色长剑,就算她开口要整个帝国路白也会竭尽所能给她! 阿尔贡皇宫周边一处幽深的大宅内,一位皮肤黝黑眼窝深陷,发须皆卷的高个异邦中年人披着粗麻布制作的长袍赤脚盘腿坐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内,整个房间只有他坐的草席和门口一盘点燃的熏香,熏香烧的很慢,散发的白色烟雾带着诡异的香气沁人心脾,就算屏住呼吸也能够通过皮肤感觉到这种香味。小房间的小门口,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扶着蛇头杖面露恭敬,但眼神中深藏的却是不屑。 “那把剑不一般。”异邦人用生涩的帝国语开口道,他的舌头似乎特别长,说起一字一顿的帝国语十分费劲。“给你两天时间弄到那把剑,我们帝国不会亏待朋友,哦,抱歉。”说着异邦人用两根手指撑起身体,双腿保持大盘挪动到小门前,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递出,继续道。“现在,是,盟友。” 山羊胡老头没有接令牌,而是顿了顿蛇头杖,用低沉的声音道:“阁下也看到了,帝国实力深不可测,老夫认为当下时机不对,不宜有大动作。” 异邦人没有缩回他拥有很长手指的手,而是诡异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道:“帝国有句,老话,‘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盟友。”说完又把手中的令牌向前递了递,山羊胡老头看清了这块令牌,暗金色让令牌显得有些年头,制作工艺却相当精致,令牌正面阳刻了一个“城”字。老头犹疑了一阵,最终伸出枯槁的手接过令牌,看向令牌背面时,那皱纹横生的脸有了明显放松的神色,眼中的不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人的光彩。 “我如何相信你们能说话算数?” 老人提出了疑问,异邦人似乎早已料到,摇头道:“我们国家,管这个叫‘竞争合作’,我无法,做出保证,但你和,你的家族得到的好处,不也是,显而易见的,吗?”说着还摊开了双手耸了耸肩。 二人再也没有说什么,老人拄着蛇头杖走出小房间所在的又暗又矮的小屋,在阳光下锤了锤再也直不起的腰,用自己最舒服的音量和语气道:“去叫卞儿。” 旁边的侍者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行礼后快步离开。老人开始费力地拄着拐,用小碎步颤颤巍巍地向碧瓦飞甍的华丽房屋走去。 红色长袍将包扎伤口的厚实绷带掩盖,路白拒绝了欧阳菲的帮忙,极其费力地用头卡住左肩一直滑落的袍子,右手有些笨拙地把红袍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上,然后在腰部系上做工精致但颜色低调的订制腰带,把黑色长剑挂在腰后。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路白额头已经见汗,欧阳菲连忙过来从一个蓝色小盒里取出一枚黑白相间的六芒星勋章,把路白的衣领竖起来系在脖子上,让勋章挂在锁骨正中心的位置。 六芒勋章,是法斯特帝国授予护国有功的帝国平民的最高荣誉。 由于本次叛乱事件的政治影响,路白的荣誉没能公布,只是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授勋仪式,授勋仪式需要在两位帝国皇室以及一位爵位贵族同时见证,于是当代帝国皇帝欧阳广晟c公主欧阳菲以及被誉为“帝国先枪”的近卫军统领尤森伯爵三人就成了出席这次授勋的所有人。过程很简单,路白独自一人走在城堡正厅铺设的红色地毯上,在台阶前单膝跪地,右手抚心低头,尤森展开一卷羊皮纸,宣读了路白在平叛过程中的功绩,最后由欧阳菲代表帝国将随勋章授予的佩剑交给路白,整个授勋仪式就是照本宣科,从尤森和帝国大帝欧阳广晟的身上路白丝毫感觉不到上位者应有的压迫感,欧阳广晟甚至是在微笑着看着自己。 虽然这样没啥不好,但这俩人的诡异目光让路白下意识感觉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 并没有什么阴谋发生,欧阳广晟和尤森在仪式完成之后根本没多看路白一眼就急匆匆地走了,如果有授勋仪式时间排行的话路白的仪式肯定能是最短的。等到路白回过神整个大厅就只剩下欧阳菲一人一脸甜蜜地看着自己。 “之后,需要干啥?” “还能干啥,回学院。”欧阳菲摘了扎了一头的发簪仍在自己父亲的御座前,把华丽的长裙一甩露出里面穿着的院长服,走出大殿时从一名恭敬上前的小兵手上抓过长刀,不过片刻时间柔美无双的帝国公主消失了,风华绝代的士官院长又回来了。 二人走出皇宫,没有选择马车,而是挑选了人流熙攘的街道返回学院,一路上欧阳菲拉着路白左逛右逛,俩人一个教员一个院长,很少有能够协调到一起的时间,所以趁着这个机会美女拉着英雄开始可劲儿逛街可劲儿造,当然,所有的费用都是路白自掏腰包,就算早年在黑市攒下点钱但欧阳菲可是个公主,无论是吃东西还是购物都是极具眼力,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将一堆东西放下,路白坐在这家名为“冰山一角”的冰淇淋店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欧阳菲捧了一大盆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的冰淇淋兴高采烈的样子,隐隐作痛的左肩瞬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欧阳菲吃了一会冰淇淋,脸色一正道:“阿白,父皇拿着你的剑研究了半天,我偷偷去看了看,似乎也没研究出来什么,你这剑到底什么来头?如果弄不清武器的使用方法我怕你自己把自己给咔嚓了。” 路白倒是深以为然,想起三天前尼塔库尔被那拥有纯正黑色的散华切豆腐一样给轻松肢解,这种恐怖的东西居然就挂在自己身上,路白连忙抽出黑色长剑放在桌上,再一次仔细观察:长度适中,剑身相对一般制式长剑要窄,仅有一指半不到,很厚,几乎形成一个菱形,没有剑格,包裹剑柄的破布已经被路白不知换了多少次,整把剑浑然一体,丝毫找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这种情况只在天藏魔剑上出现过——所有天藏魔剑都是类似石质的东西,仿佛天然形成,完美无瑕。 欧阳菲抚摸着黑色长剑道:“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剑内蕴含的魔力,虽然不多但能够确认这是一把魔剑。”忽然欧阳菲露出恍然的表情道:“阿白,你试试用它召唤魔偶呢?说不定有奇效。” “在这??”路白话音未落,欧阳菲就起身走到街上打了个响指,转眼间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冰淇淋店的门口,她一把拽上路白上了马车,一路向学院奔去。 “呃”路白在训练场举着黑色长剑像个傻子一样一脸尴尬。召唤魔偶和魔神都是一样的,虽说没必要用嘴喊出来但需要在心里默念被封印在魔剑内的魔偶和魔神的名字,只有二人互相得到认可才能相互召唤,而黑色长剑跟了路白这么多年一点反应都没有,理论上来讲如果魔剑被不被认可的人持有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排斥反应,比如召唤不顺甚至不遵从召唤,更有严重的魔剑直接断裂自我毁灭,但黑色长剑明显对路白并不排斥,但也没有丝毫的接近,难道说和尼塔库尔一样都是灵智未开的魔神吗? 因为欧阳菲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她在场边大喊着:“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加油!!!我看好你哦” 路白本来白皙的脸已经憋得通红,浑身用力的他终于对杜克口中所说的“便秘”感同身受了一把。不过要说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路白用力到连左肩的伤口都裂开了,终于黑色长剑上有几缕纯黑散华缓缓落下,丝丝缕缕。 “成啦!!!” 路白很有些兴奋地挥了挥剑,黑色散华随着他挥剑的方向泼洒出一个弧形向外扩散,等路白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十米外的看台已经被黑色散华整整齐齐连台带座给削成了两半,切口平整到能当镜子用。路白似乎摸到了什么门道,他不在看着黑色长剑,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个目标上,心念一动,黑色散华便如同流沙一般翻滚而去,在调动黑色散华的同时路白也感受到了黑色长剑通过右手掌心向他传递来的相互连接的感觉。 使之如臂,莫过如此。 “哼!”稍微适应了一会儿后路白猛然冷哼一声,右手黑色长剑彻底斜斜挥下,整把剑在挥舞过程中便尽数消散成了黑色散华,数量惊人的庞大,在路白心念的控制下像会飞的沙子一样涌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路白右手一挥,黑色散华瞬间攀附在训练场四周的看台上,心念一动,整座训练场便悄无声息地被拆成了废墟! 暗杀神器。 铮! 清脆的刀鸣划破了沙沙的声音,欧阳菲的长刀化成流光袭来,在刀刃就要接近路白的时候黑色散华聚沙成塔般在刀刃斩来的方向形成了一面“墙壁”,刀刃砍上去墙壁不但丝毫未损,宝刀反而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吓得欧阳菲赶紧抽刀后跳,只见雪亮的刀身在刀刃部位被划了无数的白痕,虽然刀本身是未损分毫,可爱刀变成这样欧阳菲心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可把路白吓坏了,他连忙用心念命令黑色散华收拢成剑,黑色散华便聚集在他摊开的掌心内,渐渐形成了原本的黑色长剑。 “这可是个宝贝” “你赔我的刀!!!” 欧阳菲提着刀就杀了过来,路白嘴角一咧,这个似乎从未有过败绩的评判英雄在公主的大刀威胁下只剩落荒而逃的份,奈何刚才训练场都被自己给整塌了,根本没有出口,于是只能在废墟内抱头鼠窜,一时间训练场烟尘四起,惨叫震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决意 第一士官学院,食堂。 “来,啊~”李玲把饭菜喂到关雅的口中,然后拿起汤盛了一小勺又递到她的嘴边。皇家学院叛乱事件让关雅双臂的小臂部分严重骨碎,暂时失去生活自理能力,手术过后双手缠绕着十分厚重的绷带,等换完今天最后一次药她的两臂就要打上石膏,至少三个月内是不要想能够自由自在的活动了。于是李玲主动承担了照顾关雅的责任,一方面在于李玲是丙班第一,又是女生,各种意义上都方便一点,另一方面同班同学的周桐在平叛中牺牲,杨环重伤无法下床,三人平日里关系非常不错,情况让李玲很悲伤,照顾关雅也能冲淡这种感觉,也算是相互帮助吧。 关雅“唏律律”将汤喝完,在嘴角漏出一点汤汁,李玲赶忙摸出手帕替她轻轻擦拭。这种细腻的照顾和亲昵的举动让女汉子关雅很有些不适应,脸色涨红害羞道:“班,班长,以后咱们能不能在宿舍吃饭啊这样,太难为情了。” 李玲倒是没想这么多,毕竟受伤了需要照顾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意见,于是二人加快了用餐进度。关雅吃完饭后松了口气,双臂上传来伤口愈合的巨痒以及长时间未活动的不适感让她下意识扭了扭肩,瞬间钻心的疼痛从双臂传到大脑让她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才平静下来,连上已经爬满了汗珠。李玲注意到这个情况停下手中的动作,挪到关雅身边用另一方手帕为她擦汗。忽然二人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食堂,不高但挺拔的身姿,黑色的长发扎成干练的马尾,后腰挂着一粗一细一长一短一黑一白两把剑,火红的教员长袍让他更显飘逸,只是那空荡荡的左袖比起他胸口的六芒勋章更加刺眼。 “关雅你在这里等下,我去帮路老师。”李玲轻拍关雅的肩膀示意她稍等后起身快步走向路白,二人点过餐后李玲帮路白端着餐盘来到关雅面前一同坐下。 看着只能用右手慢慢吃饭的路白,关雅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帅气老师还是很有缘分的,当路白拒绝李玲的照顾时关雅的这种感觉又加上了一条:禁欲系男神。帝国崇军尚武,军人c军队c骑士等词一向是带有极强自律性的,因此能够控制自己的强大男性在帝国内很受女人的青睐,这也就不难解释学院内许多女性都对路白比较上心的原因。 走出食堂,李玲对路白道:“路老师,最近您尽量不要单独出行比较好。” “哦,为何?”路白隐约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但模模糊糊抓不住。李玲脸色有些凝重道:“叛乱者能够如此顺利的进入帝都,甚至将魔剑带进来,帝国内部肯定有内应。皇家学院的叛乱事件如果没有老师相信他们已经成功了,但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叛乱者一直没有露出明确的目的性显然是预想到了行动失败,所以不好对叛乱者的目的下结论。” 顿了顿,李玲声音的严肃性又上升了一个等级:“不论叛乱者当天的目标是谁,路老师无疑成为破坏计划的关键人物,那么如果执行计划的是我,就会保证下一环计划不会有任何可能的披露出现。” 关雅依旧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李玲道:“路老师这么强,不是来多少都是找死。” 路白却摇摇头道:“不对,如果要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说话间,一阵微风吹起了左袖,软绵绵的长袖在空中翻飞。对于一位武者而言失去一只胳臂意味着身体形态和结构的改变,以前研究出来的打法招式和行程的波都习惯都要作废重来,到了路白这种程度的武者,相互交手胜负就是生死,只在一瞬,哪怕一个微小的破绽都能够带来致命的伤口。所以现在的状态是路白出生以来第一次实力断崖式的下滑,如果再次面对曾经被他斩杀的剑圣莫艾,胜负双方将会毫无疑问地调换过来。 路老师需要保护!这是李玲和关雅的第一想法,但二人又无能为力,关雅现在都无法自理,李玲的魔偶极昼又在叛乱事件中严重损坏,到现在还是用着普通的钢枪来进行训练课的练习,而且路白这个级别的战斗两个人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郑卞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也没合眼,早晨时爷爷交给自己那个任务后他就觉得爷爷是要让自己送死,路白是什么人?能够和魔神正面对抗的存在,他虽然受伤中途退场,但能够肯定那场叛乱如果没有路白帝国不可能如此举重若轻。更可怕的是以郑家的人脉居然打听不到任何叛乱事件的详细情况,显然皇室下了非常严格的封口令,这更让郑卞觉得路白解决那个半身魔神的手段不简单。 “对付路白,我们必须不留余力,欧阳菲找到的这个不稳定因素太大,所以卞儿,你必须将他引到城东的小破屋内,那是路白的一个秘密据点,到时候会有高手接应你,保证你的安全。” 郑卞打了个冷战,说话时爷爷看自己的眼神除了当初败北时的失望外还意外地混杂了一丝希望,虽然很小,微不足道,但已经成为郑卞没有落荒而逃的唯一原因。 所以他决定,为了家族,不顾一切。 小破屋。 柯东看着依然失魂落魄瘫在沙发上的赛兰迪雅,她的眼窝深陷,金发也丧失了光泽,因为长期的不进食喉咙中已经开始发出咯咯的声音,这是生命特征极度衰退的征兆,就算胳臂上打着营养素也丝毫没有好转。旁边,已经将杏色长发剪短的仇天天和戚阳阳穿着一模一样的干练武服,如同姐妹花一般照顾着赛兰迪雅。柯东的鹰钩鼻抽了抽,毫无预兆地开口道:“门没锁,来了就进来吧。” “真没想到,路白居然有收破鞋的兴趣。” 小破屋的门被推开,一位拥有一头银白色华丽秀发的帅气小伙子解开长袍走了进来,他身后的随从熟练地接住长袍简单而平整地叠了一下挂在臂弯。柯东的眼角抽了抽,挥手阻止了想要拔剑而出的仇天天和戚阳阳,沙哑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些许苦涩道:“早就料到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没想到竟然是你来对付大人。” 银发少年的穿着很普通,就是白色的衬衫和黑色裤子以及马靴,除了腰带上挂着的又细又长的刺剑外简直身无长物,但浑身却散发出的气势如同惊涛拍岸涌向柯东四人,瞬间将四人的心神震慑。少年摘下手套,露出在阳光下白的反光的手,舔着嘴唇道:“反正都是破鞋,又生的一副好皮相,那么他来之前,让我乐呵一下吧。” 柯东咬了一下舌尖暂时震开了压制他的气势,一记鞭腿抽向了少年,速度之快已然在破屋中掀起了风浪,几乎是带着残影踢到了少年的耳边!眼看就要得手,却见少年嘴角翘起,右手以更快的速度准确地抓住柯东踢来的脚踝,然后向下一扯,柯东整个人就如同一张被单从脚踝到手臂被打了个响儿,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软趴趴的变成了一堆肉。和少年的出手速度比起来柯东那一记鞭腿只比蚊子飞的快那么点,在地下黑市叱咤风云的著名拳手此刻浑身骨骼尽断,血液从皮肤的毛孔中渗了出来在地上慢慢铺开。 银发少年将目光转向剩下的三位美女,神色终于露出了残忍,他身后的侍者恭敬地行礼后缓缓关上了小破屋的门,再也不理会里面传来的悦耳的惨叫。 “什么?!!”路白一把抓起郑卞的衣领吼道。“你说那群叛乱者威胁你让你把我引到小破屋?!” 郑卞慌忙地点了点头道:“他们抓了我的爷爷威胁我父亲,应该是想要做掉你,我们郑家也是没有办法,路老师不要误会诶呀!”话还没说完,郑卞就被路白一把甩在墙上,红袍飞扬下路白整个人都化作一道红色光华飞奔而出。旁边的关雅不明所以,但李玲却对情况心知肚明,立刻就向院长室跑去,刚一转身就感觉背后狂风呼啸,剧烈的寒意顺着背脊直冲大脑,强烈的危机感让她近乎本能地摘下背后的长枪向后刺去,回身的瞬间一把巨大的黑色长刀擦着她的肩膀呼啸而过—— “钢髅!郑卞你敢!!!” 李玲这一记回马枪并不是没有效果,经过改造的制式长枪在枪杆处吐出一阵白雾,咔嚓一声整个枪身突兀地伸长了近一半有余,枪尖捅穿郑卞的肩胛骨从他背后冒出,下一刻两边同时横飞而出,血洒当场! 关雅早就被吹飞出去,李玲强忍着左肩火辣辣的疼痛感将长枪上的血迹甩干大怒道:“郑卞!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杀掉你们啊!”郑卞状似疯魔,完全不顾左肩鲜血横溢就再次冲上,黑色的钢髅挥舞两把恐怖的大刀一路袭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痕,最后向李玲当空劈下!李玲不敢硬接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但郑卞挥刀的速度太快,仓促间她只能用长枪向旁边卸力,长枪刚刚接触到大刀时整个枪杆就被砍成了九十度,索性长枪没断,大刀顺着枪杆滑落砸在地面,差点把李玲右手手指给削掉!巨大的气流把李玲本就纤弱的身体吹飞出去。 郑卞的脸色狰狞无比,他已经完全不去想什么后果,一对大刀拿出力劈华山的劲头再次横扫而出,身在空中的李玲已然避无可避,眼看就要香消玉损。 “暗流涌动,细沙!” 土黄色的魔偶细沙撞入钢髅的怀中,郑卞的怒吼中带着喷洒的鲜血,双刀一左一右砸了下来。细沙看似细幼的四肢却出奇的有力,一撞之后立刻回撤双臂一震甩棍而出架住钢髅的大刀,同时又是一脚正踹在郑卞的腹部!瞬间钢髅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后没了动静。 杨环脸色凝重地瞥了一眼格斗棍,只见两边的格斗棍都被大刀切入了三分之二,如果踹的再晚一点自己就要被肢解成至少两半,这钢髅果然没有愧对它的名气,天术惊魂摄魄还未使出,单凭输出功率和制作工艺细沙完全不能比拟。 正面对抗没有优势,那么只能先撤了。 细沙身后的推进器震荡开来,杨环伸手抄起疼的倒抽凉气的李玲夺路而逃,前脚刚走就听见后面“轰隆”一声,上半身几乎被血染透的郑卞狞笑着追了上来!杨环在心里狠狠骂了句“疯子”,从细沙的后备箱里抽出绳索将李玲固定在自己身前后,回身拔出魔偶左肩的回旋镖就甩了出去,同时右臂的小弩连珠炮似的发射弩箭。郑卞向旁边一撤躲开了回旋镖,一直回旋在脑后的大圆环移到了身前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在钢髅面前形成一面空气墙把弩箭尽数吹飞。杨环又甩出了右肩的回旋镖,打光所有弩箭以后抽出腰间的两把短剑迎着钢髅冲了过去,二人乒乒乓乓战在一处,出手速度都是极快,杨环仗着细沙的重量优势以攻代守疯狂挥舞着短剑,一时间竟然占尽优势,郑卞两把大刀又长又沉面对杨环的欺身战法很有些施展不开,只能被动防御,但也有以逸待劳的意思。 杨环见正面进攻无效,细沙开始非常灵活地移动起来,同时两把短剑的进攻方向和角度也刁钻起来,让郑卞手忙脚乱的同时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然而细沙放松了正面压制就给了钢髅喘息之机,郑卞抓住杨环后撤蓄力的时机让钢髅高速旋转起来,长刀带起的罡风打断了杨环的进攻节奏,之后又连续出击专门瞄准被杨环绑在身前的李玲,形势瞬间倒转! 就在郑卞准备进攻的时候忽然左侧一阵呼啸,他下意识长刀挥出将再度袭来的回旋镖斩成两截,杨环就抓住了这一瞬间再次欺身而上,两把短剑直逼要害而去,郑卞大喝一声,长刀不再对着杨环而是从杨环袭来的方向朝自己砍去!这一手出乎杨环的意料,长刀的长度优势让杨环在瞬间被笼罩在攻击范围内,没有退路只能硬上!于是杨环将短剑反握叠在甩棍下面迎向长刀,不出意外的甩棍发出刺耳的悲鸣被砍成两段,但垫在下面的短剑却承受住了剩下的力量,长刀发出哐啷一声便没有砍下去,杨环的双臂几乎脱臼。而另一枚回旋镖却在这个时候从侧面袭来,打断他脑后回旋的转盘,镶入钢髅的背部! “郑卞!你疯了吗?!” “闭嘴垃圾!你们算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 血沫溅在杨环脸上,钢髅飞起一脚将细沙踢飞,手中长刀投掷出去发出嗖地一声穿透了细沙脆弱的装甲和杨环的腹部将他钉在原地! 郑卞知道!他知道自己能赢完全是依赖魔偶性能的优势。 但是,成王败寇!能够拥有性能上等的魔偶也是实力的一种!自己只需要全力拖慢欧阳菲的反应速度即可,反正如果是那位阁下出马的话,路白是没有胜算可言的!况且还不止那位阁下一人 小破屋被瞬间轰了个粉碎!银发少年从烟尘中轻轻越出道:“别那么激动嘛,路白,我玩的很开心。” 废墟中,路白将三女一男四人放在沙发上,解开缠绕在三女身上的锁链,三位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此刻瘫在沙发上,四肢被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身上不着片缕体无完肤,简直触目惊心! “看来你很不长教训啊,银月。” 天术帝国御封,天术第一剑术大师,三剑圣之一,银月。谁也不会想到这位平日里在天术帝国都深居简出的镇国剑圣竟然如此年轻! 银月轻笑着耸了耸肩道:“别这么说嘛,当年你斩杀我师父的时候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你断了一臂,又被我激怒了,看来你也已经老了!”说着缓缓抽出腰间的刺剑指向路白。路白脱下红色长袍为三女勉强盖住身子,查看了一下四人的身体状况后回头向银月道:“用剑道跟人比拼还耍这么多小动作,莫艾真是遇人不淑误人子弟,你真是侮辱‘剑圣’两个字。” “哦呀?现在激怒我真的明智吗?”银月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声音已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了,身为天才的他在五年前目睹了自己的师父莫艾·布拉德和路白决斗的全过程,师父身死后他愤怒地跳出来想要杀掉路白,当时他已是三剑圣之一,却是最弱的一个,跟路白的实力差距很大。于是他潜心苦练,不分寒暑罔顾昼夜,终于悟到了他自己的剑道。 只要胜利了就可以了。 对,结果是最重要的,只要自己赢了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什么固守本性,什么心如止水,都是扯淡! “这次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死了这条心吧!!!”银月病态地笑着,笑的前昂后翻,仿佛路白那冷的能滴水的脸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画面。 欧阳菲看着眼前颤颤巍巍的老头儿心里真的很想给他一脚,学院内战斗的声音院长室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这个老头就是不让开,还在这里给她装耳背,分明是有什么鬼! 忍住心中的强烈不安,欧阳菲想绕过老头,哪知这郑家老头似乎能够看穿欧阳菲的动作,总能够提前一步拦在她的面前,如此三番后欧阳菲心里就明白了,开口道:“直说吧郑老,您亲自过来堵我是为了什么?” “老夫,只想让殿下在这里待上两个时辰。”郑老的脸上表情不变,语气极为恭敬。 欧阳菲此时已经切换到公主模式,她收起了那份慌乱和不安,沉静地说道:“你能给我什么?” 郑老伸出两根枯槁的手指,道:“两个时辰,换取治安队的效忠!” 欧阳菲瞬间就明白了,能够拿治安队换自己的两个时辰,看来对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想让自己出去干预某些事情,而且从刚才的试探来看硬闯肯定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她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 会出什么事呢 “很绝望吧!”银月的刺剑不停地攻击着,攻击力度不痛不痒,路白也没有动用黑色长剑而是用了授勋时随勋章赐下的佩剑,二人在废墟前的街道上你来我往,可看似轻松的见招拆招却凶险万分,双方都在伺机寻找破绽,不论路白还是银月,相信在发现对方破绽的瞬间就会毫不留情地下杀手。 “你的公主殿下现在正被堵在自己的办公室,最得力的四位亲信成了残废,难不成你还指望你的那群学生?”银月很猖狂地笑着,二人的剑在空中碰撞溅起几点火花。路白面无表情地看着银月,看着他肆无忌惮猖狂地笑着,看着他挥舞锋利尖锐的刺剑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内心竟生出几缕可悲的情绪。名为银月的剑圣,甚至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的资格,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已经消失殆尽。 见路白只是挡拆自己的招式,连攻击的都没有,银月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手中忽然加力,然而就在他忽然用力打破进攻节奏的瞬间,路白的白色细剑也骤然加快了速度刺了过来,比刺剑快了那么半拍!纯白色的剑身因为速度的剧烈增加而震颤不已,发出嗡嗡的飞鸣,银月迫不得已只好撤攻回防,两把剑又是一次正面交锋,路白逼退银月的同时也将他的衣袖削了一块下来。 为什么!他真的是人吗?!!明明断掉了一只手,所有的援军都被我按得动弹不得,可为什么 银月的鬓边冒出几分冷汗,他依旧笑着,但是心里早已出离愤怒,路白不比自己大几岁,为什么两个人的差距这么大?为什么才只是试探自己就生出了“赢不了”的念头?!他竟然强到如此地步?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神迹降世——恩岚!” 银月手中的刺剑发出乳白色的光华,像潺潺流水般在他的头顶汇聚成一滴纯白无暇的水珠,那可真是白的一塌糊涂。随后这纯白的水滴将银月从头顶开始完全浇筑下去,覆盖了他的全身,等到白色褪去,原本拥有一头银发的剑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单膝跪地手握大剑浑身都是青蓝色铠甲的魔偶,铠甲的样式十分老旧,透着一股古朴和肃然。它站起身,关节发出仿佛来自时空另一端的扭曲声音,高大的魔偶完全站起,俯视着一身武服的路白。 “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银月的声音从铠甲魔偶中传出,他举起巨大的长剑,语气轻蔑。“——杀死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道歉信 大陆的三位剑圣:法斯特帝国孙平海,罗德王国莫艾·布拉德,以及现在投向天术帝国的银月,这三人所选择的是与魔剑士完全不同的道路。魔剑士通过与魔剑建立联系从而驾驭魔剑召唤魔偶进行战斗,可以说一切力量都不是来源自身,剑圣则是固守本心,发掘自身力量的强者,如果没有魔神的存在三剑圣就是能够左右大陆格局的绝强存在。但现在,剑圣银月使用魔剑将魔偶召唤出来,这尊非常规魔偶没有受到型号的约束,只是浑身披上了铠甲,武器也仅仅是一把剑而已。 然而这就是问题的所在,装备如此简陋的魔偶却把剑圣和魔剑士的力量近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在防御层面不但多了魔偶的保护,还能够节省驾驭者的体力精力,至于进攻层面更不用说,魔偶对驾驭者的各项身体机能进行全面提升的同时,这种特殊的魔偶彻底贴合银月的攻击特性,对攻击力算得上是一种质的提升。 想到这里,就算是路白也有些头疼,能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四人做出如此暴行,银月绝对会在厮杀中利用这四人来限制自己的实力,他不禁有些忧心地看了看昏迷在沙发上的四人。银月似乎注意到了这点,一阵桀桀怪笑从铠甲魔偶中传出,得意道:“你居然还有空担心他们?军师说的果然没错,他们是能够限制你的锁链,但你不会以为在我们眼中你就这点分量吧?!哈哈哈!”银月边笑着边直起身子大喊:“现身吧老头儿!” 路白的头皮有些发麻,隐藏在巷尾的某个人他早就注意到了,只见这人从巷尾走来,由远及近,片刻后路白终于看清他的面孔:穿着帝国传统的长服,花色并非十分华丽却特别精美,头上扎着一丝不苟的发髻,长发披肩鬓角齐颈,面庞苍老却孔武有力,左手还抓着一把古朴的带有红色剑穗的长剑。这次路白彻底皱起了眉头,这个老头儿他虽然不认识,但现在听从银月的指令出现在这里又能起到作用的只有一人:孙平海。 “看来你们那个军师,有点本事。”路白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这让银月稍显诧异。不等银月反驳,路白看向在不远处停下的孙平海道:“孙老,你是因为什么要背叛帝国?” 孙平海的身体挺得笔直,双脚如同生根般站在原地道:“背叛?老夫只是来看看情况,又何来背叛一说?” 只是来看情况! 路白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只是想生活下去而已,当初在胡林他就觉得挺舒心的,没什么太大的追求,结果战争爆发将父母和自己的家都淹没在火海内;一路上走走停停,做的最多的是和野兽搏斗,为了一只死兔子不得不和豺狼生死相搏,最开始总是遍体鳞伤,渐渐地他变得敏锐起来,从拾荒者变成狩猎者;捡到黑色长剑后,路白在一个边境小镇被黑市商人看上,承诺包吃包住,只需要自己为他杀人,而且是正大光明的杀,他同意了,一路上人都吃过,杀个把人还是做得到的,于是他进入了黑市,开始了漫长的生死格斗的生活。在这种至少能吃顿正常饭的生活中,路白渐渐治好了因为食用过多人肉和腐肉而造成的双手颤抖,“纯净人”并非没有杀过人,相反成名前他杀人如麻,第一场死斗中他甚至险些没有控制住食人的!所以在搏杀中他尽量让对手失去抵抗能力,赢了就走不做停留,他甚至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是一位黑市女郎,负责在自己老板地盘的黑市举牌子,很漂亮,路白因为自卑,一直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 在当时的路白看来,适者生存,地下黑市和地上世界只不过是路边小摊和烛光晚餐的区别,不论你装不装这个逼终究是要吃饭的,这种认识一直到五年前他遇见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罗德人,莫艾·布拉德。 三剑圣之一的莫艾·布拉德被自己老板的对手雇佣来终结自己,对于想要杀死自己的人路白会选择杀死对方,这次也不例外,他上场前,那位女孩一如既往为他送上一杯清凉的水,他也一如既往一饮而尽。莫艾很强,是路白见到过最强的对手,甚至比很多驾驭魔偶的魔剑士都要强很多,唯一的不足就是莫艾对和人以命相搏的战斗经验和技巧都非常稚嫩,但这个中年人学习的很快,在战斗中成长,其出招往往能让自己猝不及防,于是路白加快了进攻节奏,想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意外就这么来了,就在决定性的一招时路白的腹部突然一阵绞痛,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他甚至能感觉到这种渐渐蔓延到自己五脏六腑的剧痛开始让内脏痉挛起来,不停地抽动。但对路白打击更大的是内心的绝望,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特殊,经历过荒野求生他的内脏是非常强劲的,那么只剩下一个问题,就是那杯水! 但所有人都低估了路白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当他开始荒野之旅的时候什么没吃过,弱小的他连自卫都是一大难题,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把泥洼里的水烧开了简单过滤一下煮树皮和草根吃是家常便饭,他甚至能从大型动物的粪便中找到没有消化的食物一口吃下!相比之下剧痛虽然突然但并非难以忍受,路白的最后一招终究是在莫艾的喉咙开了个巨大的血口,血液当时喷了有三米之高,几乎将整个擂台染红。 然后的事情就是老生常谈,那个女郎为了跟老板在一起不惜暗害他,莫艾身边那个银发小子冲了上来被他打飞,然后他冲出擂台杀掉两边的老板和那个他一直很喜欢的女郎,带着他能带上的所有财产藏了起来,在躲藏的时期他先后救下的赛兰迪雅和柯东,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班底,也有了欧阳菲以外的朋友。 直到铲除所有敌对势力,被欧阳菲发现拉进第一士官学院当教员,路白都很享受,他觉得一直渴望的平静生活终于来临了,每天吃吃早餐或者睡个懒觉,吃吃午饭教教学生,偶尔和别的班的教员过两手,晚上和欧阳菲出去逛逛街喝两杯,多么美好的生活,没有争斗没有梦想没有追求,平庸而幸福,找个凑合的女的生个凑合的孩子,什么都有了。但是麻烦接踵而至,根本不给路白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甚至因此而失去了一条手臂。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此为止吧。” 铠甲魔偶动作一顿,孙平海挑起了眉头,左手一紧,他的本领让他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只见路白将手中的白色长剑挽了个剑花轻轻点了点依然躺在背后的黑色长剑,这把银月势在必得的长剑竟然缓缓融化成拥有纯正黑色的颗粒状浓雾,二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深沉的黑,仿佛要把所有颜色和光芒都吸进无底黑洞的黑。随着路白用剑尖一引,原本在地上缓缓涌动的黑色散华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化作漫天黑雾,缠绕上了铠甲魔偶。 银月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盛,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决定立刻斩杀路白,于是铠甲魔偶在瞬间激起巨大的气流,发出和其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挥舞着长剑向路白砍去。当银月踏出第一步时,路白拧了一下手中的白色长剑,第二步整个魔偶就向一侧倒去,毫无征兆! 旁边的孙平海看的清楚,被黑色散华缠绕的魔偶的左腿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只有腿递了出去,脚却留在了原地!银月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不过身为剑圣的他应变能力也不低,恩岚的左手拍在地上稳住身形,同时右腿一蹬右手挥动长剑继续袭向路白,然而在将将稳住身形继续进攻的时候左臂也悄无声息地被斩断了!银月现在根本不管不顾,借着右腿最后一次蹬地呼啸的长剑就要将路白劈成两半! 然而就在这样的瞬间,恩岚所剩无几的身躯连同那把长剑一起切成了碎片!被包裹在魔偶里的银月怔怔地看着断成几节的长剑碎片被路白侧侧身体就躲了过去,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恨意,自己冥思苦想出来的方案,用魔偶增幅剑圣的实力,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自己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放下身为剑圣的所有尊严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军师言听计从,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败了!这和五年前有什么区别! 黑色散华萦绕在身边,路白轻轻垂头看着趴在地上带有恨意瞪着自己的银月,这个天才少年憎恨他,却更加憎恨无能的自己,他很想给这个少年一次机会,和自己堂堂正正对决的机会,但他伤害了自己所在乎的人,不能再节外生枝了,银月,孙平海,郑家,还有天术帝国和银月说的那个军师,这些人路白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他再也不能接受被动的等待麻烦找上门来破坏他的平静生活,他决定去争取能够每天什么也不做混吃等死还没人来打扰的日子,就算争取的过程充满坎坷,无论是谁挡在道路中间,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斩杀!如果是国家挡住道路,就毁灭这个国家,如果是全世界,那就统治全世界! 黑色散华在路白身后的沙发上方迅速形成一面罩子罩住四人,一把带着红色剑穗的长剑被挡在外面,黑色散华在挡住长剑的同时如跗骨之蛆缠绕上剑身将宝剑勒的铮铮悲鸣,孙平海赶紧抽剑后退,发现宝剑剑身多了几道白痕,一侧的剑刃还缺了个口子。路白向前两步一脚踩在银月的背上,同时转头手中白色长剑遥指孙平海,黑色散华便如饕餮猛兽扑了过去!孙平海知道不能硬接连忙暴退数米,同时手中宝剑上下翻飞如一条银蛇般把身前护的密不透风,黑色散华似无尽流沙被挡在银蛇之外,开始寻求从侧面突入进去,孙平海一边撤退一边讲银蛇化成银色瀑布,宝剑挥舞仿佛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冲散了黑色散华,成功拖慢了进攻节奏。 老头儿和银月都是剑圣,用剑的风格却迥然不同,相对于银月无节制地提升力量,孙平海更注重自身力量的提升。若说银月和路白的剑用的是招式,孙平海的剑用的却是意境,否则也不可能挡得住这锋利无匹的黑色散华。路白惊讶之余长剑下垂,黑色散华不再冲击孙平海的防御而是砸在地上像浪花一样散落在周边将孙平海围了起来想要困住他,孙平海见此情况竟纵身一跃,其速度之快令人乍舌,路白连忙驱使黑色散华跟上,在就要捆住孙平海的瞬间只见老头儿在半空中用宝剑做支点千钧一发之际蹦出了包围圈,迅速落回地面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路白召回了黑色散华,感觉脚下有异动,只见银月正在奋力起身,便加了力再次将他踩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一士官学院,院长室。 浑身是血的郑卞被两名教员用电棍压着跪在大厅中央,欧阳菲脸色铁青道:“郑老,您打算怎么处理您的乖孙子?” 郑老脸色依旧十分淡然,但眼中那份忧愁却是无法掩饰的,对于欧阳菲的质问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殿下既然是一院之长,这种学生斗殴的事情老夫就不好插手了,一切还请欧阳院长定夺。”说完还顿了顿手中的蛇头杖,走到座椅旁颤颤巍巍地坐下。 欧阳菲恨得牙根直痒,这老不死说得好听是让自己全权处理实际上先给这次学校内的事件定性为“学生斗殴”,简直老奸巨猾,为此她正要好好和这老不死打一场口水仗的时候,一名身穿骑士团制服有一头杏色长发的年轻骑士破门而入道:“公主殿下,团长让我请您马上去城东一趟,立刻!” “什么事情?”欧阳菲眉头大皱,旁边的郑老也竖起耳朵。 陈锦迅速地喘息两口道:“是路白!” 一直沉着一张脸的欧阳菲瞬间破功,顾不上理会依旧跪着的郑卞和微微诧异的郑老拽着陈锦冲出院长室,那细幼却强有力的手腕以及迅捷的行动速度让陈锦都有点跟不上节奏。到了楼下陈锦打了个口哨,马车直接从学院大门冲进来,二人跳上马车后车夫十分粗暴地调转了马头出了学院大门,向着城东呼啸而去。 张敢的脸再次被甩中,这次不是文件而是马鞭,古兰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旁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城东治安队的胖子队长咆哮道:“一个治安队长就把你这个骑士团副团长拦住了?!!你真他娘的有出息啊张敢!!!亏你名字里还有个敢字你是真特么的怂啊,一个治安队长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话音还没落古兰便一把抽出地火将治安队长肥头大耳的脑袋和充满脂肪的身躯分了家,脖子上的肉挤在一起都没让血液喷出多少。古兰指着尸体道:“看见没,简单吗?会引起骚乱吗?!说话!!!” “报告团长,不会。” “一句不会就了事了?!给我滚回你的第一大队重新当普通骑士去!”古兰一脚将张敢踹翻在地,吼道。“副团长由陈锦接任!滚!!!” 张敢一句话都不敢说连滚带爬就跑了,古兰骂完之后捏着鼻梁正头疼呢,斜眼看见那堆肉已经胖到倒在地上都躺不下去的地步,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赶紧让人把这肥猪抬走。马车的隆隆声传入古兰耳内,这让团长终于好受了一些,一架马车从西边的箱子里拐出以极快的速度飞驰着,后面烟尘弥漫。等到马车在跟前停下就见车门砰地一声炸飞开来,一个美丽而仓皇的身影向着东边的废墟冲去,手中竟然提着雪亮的长刀!古兰连忙赶在普通骑士团成员拦截前挡在路上,魔剑地火哐啷一声架住了正面劈来的长刀。 “让我进去!!!” 欧阳菲披头散发状似疯魔,她已经看见了,她看见她的心上人站在废墟前的街上,四周黑色散华好似瘟疫之兆不停地上下翻飞,那人右手提着熟悉的白色长剑,做工精美,由黑色散华组成的左手提着一颗人头,银色头发,双目空洞,而他的身前则到插着一把带有红色剑穗的长剑,光如秋水凝似皎月,不正是孙平海的涂山宝剑! 看到欧阳菲的到来,感受到她无比关切的眼神,路白知道自己不能再给这个女人添麻烦了,至少在杀死此事当事人之前不能,所以他将人头甩出了散华阵外,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了古兰和欧阳菲的脚边。 “三剑圣之一的银月?”古兰架开欧阳菲的蛮力,低头将头颅捡起,欧阳菲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银月是天术帝国的首席剑术大师,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在阿尔贡死亡都会发展成激烈的国际矛盾,她忽然明白了,转头看向路白,只见路白正在对自己笑,这笑容多么熟悉,就像寒冬里的阳光,一次又一次温暖着欧阳菲的心房。 路白看了看废墟中的四人。 “替我照顾好他们。” 路白又看了看欧阳菲。 “照顾好自己。” 最后,路白将涂山剑丢了过来,锋利的宝剑在地上像切豆腐一样开了个口子倒插着。 “相信我。” 黑色散华呼啸而过,厚重的城墙被切开一道整整齐齐的门,路白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帝都,看了一眼那个爱着他的姑娘,然后用黑色散华包裹住了自己,跟着这纯正的黑色,一同消失在了城墙边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拥抱暗影 一场雨将夏末的余热又带走了几分,天空密布的乌云似乎伸手就能摸到般低垂,不时有闪电划过。欧阳菲站在窗边,无视被风吹来的雨水沾湿华贵的宫装,心里想着他离开时给自己的三句话,当时路白的的确确是一言未发,但这三句话却透过路白的眼睛完整无误地传达给了她。 照顾好他们。 照顾好自己。 相信我。 “骗子。”欧阳菲对着绵绵雨势轻咬嘴唇,带着嗔怒的两个字也不知道在给谁说,她所在的院长室已完全不复最初的干净整洁,名贵的地毯沾满了灰尘被卷起仍在角落,沙发上c壁炉旁c书桌前堆满了随手放置的书籍,逐渐形成高高的书山,窗边的柜子落满了灰尘,上面的玻璃门都已模糊不清,柜内存放的精美的成套茶具也成为蜘蛛结网的完美桥梁。 敲门声响起,身穿紫袍的杜克推门而入,欧阳菲随手指了指桌边的茶杯架道:“自己倒。”说完便直接坐在已显得老旧的椅子上。杜克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混乱的情况,抬起脚小心翼翼地选取落脚点走到桌前道:“还是关于一年级丙班战斗教员的人选,明青昨天又找到我说她没办法教下去了。”欧阳菲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在杜克脸上,杜克明白她的疑问,继续道。“丙班现在除了实战力量以外一年级的内容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可教的地方了,全班在李玲和杨环二人的带领下训练课一节都没落下,根本不需要明青做什么,全班学员都很自觉。” 欧阳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全然不顾淑女形象道:“让明青挂个名就好,总要有人对班级负责。” 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老师出面的,杜克明白这个道理,点头示意后看着自己的院长,原本美丽动人的欧阳公主现在充满颓废的感觉,长发乱蓬蓬的毫不梳理,白色的院长服虽然依旧洁白,但也失去了最初的光彩,毫无神采可言的双眸里充斥着血丝和憔悴,甚至眼袋开始肿了起来,十分消瘦。 杜克不忍再看下去,他甚至都没向以前一样对欧阳菲行礼直接转身离开。无精打采的女人看着杜克关门而去,双手抱头缓缓地趴在桌子上,两眼一酸却流不出一滴泪水,她抓着头发喃喃道:“阿白别扔下我啊你这是报复啊” 皇宫中,一身白色便服的欧阳广晟看报告的同时用力揉了揉自己深深皱起的眉头,似乎只要用力就能消除忧愁,大帝前方,孙平海和古兰并肩而立,二人奉命来向法斯特大帝当面递交城东骚乱的详细情况报告并亲口陈述,两个人也并没有隐瞒什么,尤其孙平海,当大帝问到他为什么帮助银月击杀路白时孙平海坦言三剑圣之间本就有交情,路白杀了莫艾,银月要去报仇,那一剑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出的,若不然无法正心,心中有愧他就再也不是剑圣了。 欧阳广晟身为一国大帝却很低调,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直接出手干预具体事务,但这不代表他是傻子,法斯特帝国和天术帝国素来不和,互相派遣间谍进行渗透他也不觉得奇怪,所以他才组建皇家骑士团,作为整个帝国最难以渗透的高强度作战集团,皇家骑士团绝对称得上帝国的最后一面盾牌和一把利剑,然而此次的事件,在帝都阿尔贡内拥有军事层面最高优先权的皇家骑士团却处处后知后觉,似乎有一支无形的大手将骑士团这支利剑引向错误的方向。另外在打斗开始时郑卞发了疯似的攻击同班同学,郑魁拄着拐杖堵了欧阳菲的门,治安队居然拦住了骑士团的副团长,据说路白的几个身手不凡的伙伴都遭了毒手,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现在欧阳广晟可以肯定这次城东骚乱的最终目的很可能是路白和他身上的那把黑色长剑,而且策划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手段极其高明,它不按常理出牌,丝毫没有试探路白的实力就想要以远超对手的强大力量剪除后患,的确打了路白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没有正确评估黑色长剑的威力,直接导致了整个计划的破产。 至于郑魁和治安队的所作所为,说他们叛变欧阳广晟那是第一个不信,作为法斯特帝国首都阿尔贡的元老级政客和一线治安组织,帝国的命运和他们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如果他们将帝国出卖给天术或其他国家,等到法斯特帝国彻底灭亡后他们将是第一批遭到清算的人。不过出了事也不能没有惩罚,欧阳广晟想了想后对古兰道:“古兰,给你三天时间将治安队彻底打乱重组,该开的开该杀的杀,另外再派人去郑家一趟,让他们交两千万金币的罚款,郑卞十年内不再为帝国任何组织录用。” “谨遵御意。”古兰单膝跪地行抚胸礼后退出房间。欧阳广晟起身看着孙平海道:“随朕出去走走吧。”孙平海行礼,跟上大帝的脚步,与大帝向后错开半个身位。 二人在城堡广场的回廊上缓缓走动,四周的仆人们都在适当的时机和位置向两人鞠躬行礼,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四周反而更显寂静。欧阳广晟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路白是菲儿的玩伴,也是菲儿的心头肉,以你的眼光,这个路白怎么样?” 孙平海反问道:“陛下说的是哪方面?”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爱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欧阳广晟看似有些不悦道。孙平海行礼告了个罪,开口道:“臣下和路白对过剑,臣下以为他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不想连累公主殿下。” 二人沉默片刻后,欧阳广晟伸手抚着下颌上不多的胡须道:“在胡林那些年,是朕对不起她们母女。在位置上这么多年,朕也有些累了,平海,朕想让菲儿继承帝位,你觉得如何?”孙平海心里咯噔一声,他是法斯特帝国的剑圣,现在更是整个大陆最后一位剑圣,代表人类肉身极限的同时也有“镇国”这一层政治意义存在,因为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更要低调行事,他之所以深居简出就是因为不愿卷入政治斗争,他效忠的是这个国家不是皇室,守护的是国家的民众不是贵族,可他没想到这位在帝国历史上并不出彩的皇帝居然以如此突然的把自己强行扯了进来,简直避无可避。 安静的空气愈发的凝重,欧阳广晟似乎很有耐心。孙平海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剑圣就算失去了宝剑涂山也能轻易至普通人于死地,而现在他却被眼前这个普通皇帝的气势所摄,别说动手了,保持行礼的姿势连腰都不敢直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帝国在这位皇帝手上虽然没有开疆拓土,也不似他的祖辈般功勋卓著,但这么多年帝国的发展是确确实实的。欧阳广晟在位近三十年,帝国的税赋收入翻了三倍,国库充盈粮草充足,甚至有余力给帝队整体换装。孙平海很奇怪,欧阳广晟父亲在位时帝国和天术帝国还很友好,因此他裁撤了部分军队缩减了军备费用,又减轻赋税想要恢复国力,可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不说,偶尔发生天灾帝国甚至需要削减本就少的可怜的皇室用度,军备废弛国力衰弱,而且只要一提到提高税收比例不论官民异口同声的怨声载道,称得上是艰难度日;而欧阳广晟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当时因为修筑近卫要塞而关系紧张的天术帝国进行挑衅并成功点燃了边境的战火,双方一边在近卫要塞内进行双边正常贸易一边在边境不停制造摩擦,双方互有伤亡,少则几百多则数千,但这么一打阻力重重的加税政策居然顺利推行,扩充军队制造军备的同时帝国财政居然还能扭亏为盈!税收不停地提高,全国上下居然没有丝毫反弹,尤其是各地百姓反而极其拥戴皇帝和帝国皇室,现在的税收更是高达七成,这让孙平海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这位帝王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立万世不拔之基业,比起开疆拓土的轰轰烈烈,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手法更令人叫绝! 那么,自己就相信这位大帝一次吧。 “陛下,臣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下定决心的孙平海不再躬身,而是与欧阳广晟平视,对着他的眼睛问道,见皇帝点头,他开口道。“陛下为何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推举菲公主殿下担任帝国第一位女皇帝?” 本以为这是个严肃的问题,至少这位大帝需要一个极为正当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的孙平海却见到欧阳广晟带着些许戏谑的笑容道:“那你说朕该推举哪位子嗣呢?” 没有人选! 欧阳广晟育有两男两女,大皇女已经和林裕民成婚,二皇子勇武过人但智商感人,四皇子明谋善断但情商捉急,在孙平海看来他们或许在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发展,但绝对不是当皇帝的料,那么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三皇女欧阳菲了。好在这三皇女在帝国学院派内很有威望,本身能力也是皇家子女中最出众的,心怀大局。 孙平海苦笑一声道:“还是陛下看得透,臣愿效犬马之劳。” 第一士官学院的一年级魔剑士迎来了第一个假期,虽然只有两周却足够给渴望自由的年轻的心带来足够慰藉。无人居住的宿舍内,正在养伤的柯东看着赛兰迪雅活动着缠绕绷带的四肢,摇头道:“你这样追上去会死的。” 赛兰迪雅惨笑一下,道:“这条命本就是大人给的,我一直想报答大人,但这身体已是残花败柳,所以至少在大人孤身一人之时我能够陪在他身边。” “所以你才更不能去送死。”门被推开,欧阳菲和明青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仇天天戚阳阳二女进来,二女如今已经摆脱了心理阴影,在赛兰迪雅的熏陶下对路白已经是满怀崇敬之心。欧阳菲轻柔地抱起仇天天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盖好被子道:“阿白是不愿连累我,可我又何尝怨过他,倒不如说我甘愿被他连累,可我是皇女,而赛兰迪雅,你不同。”说着欧阳菲解开了腰间的长刀塞入赛兰迪雅的怀里。“这把‘萦霜’就送给你,既然阿白希望单独行动,我就要给他搞好后勤工作,你如此想要报答阿白,就要想办法让阿白最大限度的利用你的生命,否则你就没有价值可言。”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和其她女人一起分享所爱的男子,但对于欧阳菲而言路白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又一次成为当年那个孤身一人在荒野摸爬滚打的小男孩,她真的不愿他再孤单下去,但自己无法陪伴在身边,所以至少有个人能够带着自己的思念去陪伴他,同时带给他助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赛兰迪雅接过萦霜后,向欧阳菲点了点头,拄着长长的宝刀慢慢走出大门,消失在拐角。 一个月后,天术帝国东部小镇粟洋。 秋季的味道更加浓厚,除了温度彻底凉快下来还有成片成片的火粟像海洋一般随风翻浪,发出哗哗的声音。路白坐在粟洋镇唯一酒楼的二楼窗边,他披着灰褐色的麻布长袍,看上去不是那么干净,内里也是随意穿着棕色的上衣黑色裤子和短靴,他的面颊上已泛起黑黑的胡须,长发也已剪到齐耳,不修边幅,腰部左侧隐约可见两把长剑,上面的带有红色剑穗,下面的剑柄蓝的晶莹剔透。 带剑穗的是宝剑涂山,蓝色剑柄的是细剑冰弦。涂山剑与其说是夺的不如说是孙平海送给他的,冰弦剑则是随六芒勋章授予的佩剑,在用料上和宝刀萦霜一样,胜在结实耐用。 如果说魔剑是国之重器,那么普通的兵器长剑就是人自我保护的工具。 噔噔噔噔噔 杂乱中透着顺序的脚步声从楼梯处响起,只见一个络腮胡大汉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一马当先冲上二楼,他就像一头狮子,毛茸茸的脑袋被盖在天术帝国的制式头盔里面,看上去如同快要爆炸的包裹一样。跟在络腮胡大汉身后的是数十位同样身着铠甲的士兵,大汉看见路白后抽出腰间刻着天术帝国徽记的长剑径直走去,边走边道:“巡查办案,清场!” 法斯特帝国的治安队在没有正式调令时就是普通人,而天术帝国的暴力机关则更具权威性,这个国家与其说是尚武不如说国民本性残暴,优胜劣汰的制度肆无忌惮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一个奴隶凭借一己之力干掉了奴隶主那么他就是所有奴隶的主人,一个奴隶主将女奴凌虐至死是合理合法的,这样的事例在天术帝国不胜枚举,出人头地的机会很多,只要你足够的强大,与之相对的你需要时刻保护好你自己。所以本就没几个的顾客一时间跑个精光,只剩下最靠近楼体的那一桌两男一女还在淡定的用餐喝酒,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坐在少女身旁保护着她,而中间金发碧眼的清秀少女皱了皱鼻子,脸上可爱的雀斑也跟着动了动,丝毫没有将络腮胡大汉和他的部下放在眼里。 敢这么做的,一般都不是一般人。 “还要老子亲自动手!”络腮胡显然没有这个常识,示意手下看好路白后他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一剑挥下。坐在正位的少女没有动作,她左侧的黑袍男子用一道从袍中划出的银光点中了剑身,自上而下的长剑立刻停在了空中。 络腮胡看了眼自己的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只见一把细长的银色圆锥形刺剑在长剑的剑身上开了个洞,挑住了下落的剑身。 路白稍显诧异,竟然在小小的粟洋镇碰到了高手。络腮胡抽了抽手中的长剑,那细细的刺剑居然纹丝不动,这让他放弃了最后的希望,乖乖地将被捅穿的长剑横移出来笑道:“各位武功高强,我苗水自愧不如,不过我是粟洋镇的巡查,正在办案,还望各位行个方便。”说着从腰间撤下一块小小的腰牌恭敬地递了过去。少女让苗水举了一会儿后随手拿过腰牌看了看便扔在桌上的汤盆里,笑道:“天术帝国不亏是大国,小小巡查办案都要清场了,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这个小的有眼不识泰” 苗水的最后一个“山”字在喉咙里变成了“赫赫”的声音,一截薄如蝉翼的剑尖从他的喉咙透了出来,路白一把抓住苗水的铠甲将他放倒在地。少女樱口微张,看着苗水壮硕的身躯倒下后露出的画面:跟着苗水上来的十三个帝国士兵已全部倒下,苗水是最后一个,不要说声音了,她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少女身旁的二位长袍男子在苗水死时便已起身警戒,左侧的男子右手握着那把锥刺,左手缩进袍子里,右侧的男子则从袖子里摸出一杆三节棍哗啦一声摆出准备姿势。 路白无视了两位黑衣男子,只是深深看了雀斑少女一眼,判断出这三人似乎没有敌意,于是转身像一阵风跃窗而出从二楼直接落在地上,惊呆了下方正准备冲进酒楼查看情况的残雨士兵——大概二十几号人。 雀斑少女推开保护她的两位男子跑到窗边看去,只见路白右手涂山左手冰弦如同一个舞者行云流水般穿梭在这群士兵当中,动作简练轻柔,所过之处剑刃都会轻抚敌人的颈部,动作之快往往过了三四个人第一位被切开的喉咙才开始迸溅出鲜血。不到片刻时间一共二十七人已尽数倒下,血液侵染着酒楼前的土地,而路白已然如同一叶扁舟闯入了苍茫一片的红色火粟海,融入粟洋镇边的林海暗影之中。 呃,第二章没赶出来,明天在汽车上用手机发吧,抱歉哈啊明天见丈母娘好紧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赛兰迪雅 一场雨将夏末的余热又带走了几分,天空密布的乌云似乎伸手就能摸到般低垂,不时有闪电划过。欧阳菲站在窗边,无视被风吹来的雨水沾湿华贵的宫装,心里想着他离开时给自己的三句话,当时路白的的确确是一言未发,但这三句话却透过路白的眼睛完整无误地传达给了她。 照顾好他们。 照顾好自己。 相信我。 “骗子。”欧阳菲对着绵绵雨势轻咬嘴唇,带着嗔怒的两个字也不知道在给谁说,她所在的院长室已完全不复最初的干净整洁,名贵的地毯沾满了灰尘被卷起仍在角落,沙发上c壁炉旁c书桌前堆满了随手放置的书籍,逐渐形成高高的书山,窗边的柜子落满了灰尘,上面的玻璃门都已模糊不清,柜内存放的精美的成套茶具也成为蜘蛛结网的完美桥梁。 敲门声响起,身穿紫袍的杜克推门而入,欧阳菲随手指了指桌边的茶杯架道:“自己倒。”说完便直接坐在已显得老旧的椅子上。杜克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混乱的情况,抬起脚小心翼翼地选取落脚点走到桌前道:“还是关于一年级丙班战斗教员的人选,明青昨天又找到我说她没办法教下去了。”欧阳菲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在杜克脸上,杜克明白她的疑问,继续道。“丙班现在除了实战力量以外一年级的内容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可教的地方了,全班在李玲和杨环二人的带领下训练课一节都没落下,根本不需要明青做什么,全班学员都很自觉。” 欧阳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全然不顾淑女形象道:“让明青挂个名就好,总要有人对班级负责。” 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老师出面的,杜克明白这个道理,点头示意后看着自己的院长,原本美丽动人的欧阳公主现在充满颓废的感觉,长发乱蓬蓬的毫不梳理,白色的院长服虽然依旧洁白,但也失去了最初的光彩,毫无神采可言的双眸里充斥着血丝和憔悴,甚至眼袋开始肿了起来,十分消瘦。 杜克不忍再看下去,他甚至都没向以前一样对欧阳菲行礼直接转身离开。无精打采的女人看着杜克关门而去,双手抱头缓缓地趴在桌子上,两眼一酸却流不出一滴泪水,她抓着头发喃喃道:“阿白别扔下我啊你这是报复啊” 皇宫中,一身白色便服的欧阳广晟看报告的同时用力揉了揉自己深深皱起的眉头,似乎只要用力就能消除忧愁,大帝前方,孙平海和古兰并肩而立,二人奉命来向法斯特大帝当面递交城东骚乱的详细情况报告并亲口陈述,两个人也并没有隐瞒什么,尤其孙平海,当大帝问到他为什么帮助银月击杀路白时孙平海坦言三剑圣之间本就有交情,路白杀了莫艾,银月要去报仇,那一剑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出的,若不然无法正心,心中有愧他就再也不是剑圣了。 欧阳广晟身为一国大帝却很低调,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直接出手干预具体事务,但这不代表他是傻子,法斯特帝国和天术帝国素来不和,互相派遣间谍进行渗透他也不觉得奇怪,所以他才组建皇家骑士团,作为整个帝国最难以渗透的高强度作战集团,皇家骑士团绝对称得上帝国的最后一面盾牌和一把利剑,然而此次的事件,在帝都阿尔贡内拥有军事层面最高优先权的皇家骑士团却处处后知后觉,似乎有一支无形的大手将骑士团这支利剑引向错误的方向。另外在打斗开始时郑卞发了疯似的攻击同班同学,郑魁拄着拐杖堵了欧阳菲的门,治安队居然拦住了骑士团的副团长,据说路白的几个身手不凡的伙伴都遭了毒手,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现在欧阳广晟可以肯定这次城东骚乱的最终目的很可能是路白和他身上的那把黑色长剑,而且策划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手段极其高明,它不按常理出牌,丝毫没有试探路白的实力就想要以远超对手的强大力量剪除后患,的确打了路白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没有正确评估黑色长剑的威力,直接导致了整个计划的破产。 至于郑魁和治安队的所作所为,说他们叛变欧阳广晟那是第一个不信,作为法斯特帝国首都阿尔贡的元老级政客和一线治安组织,帝国的命运和他们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如果他们将帝国出卖给天术或其他国家,等到法斯特帝国彻底灭亡后他们将是第一批遭到清算的人。不过出了事也不能没有惩罚,欧阳广晟想了想后对古兰道:“古兰,给你三天时间将治安队彻底打乱重组,该开的开该杀的杀,另外再派人去郑家一趟,让他们交两千万金币的罚款,郑卞十年内不再为帝国任何组织录用。” “谨遵御意。”古兰单膝跪地行抚胸礼后退出房间。欧阳广晟起身看着孙平海道:“随朕出去走走吧。”孙平海行礼,跟上大帝的脚步,与大帝向后错开半个身位。 二人在城堡广场的回廊上缓缓走动,四周的仆人们都在适当的时机和位置向两人鞠躬行礼,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四周反而更显寂静。欧阳广晟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路白是菲儿的玩伴,也是菲儿的心头肉,以你的眼光,这个路白怎么样?” 孙平海反问道:“陛下说的是哪方面?”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爱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欧阳广晟看似有些不悦道。孙平海行礼告了个罪,开口道:“臣下和路白对过剑,臣下以为他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不想连累公主殿下。” 二人沉默片刻后,欧阳广晟伸手抚着下颌上不多的胡须道:“在胡林那些年,是朕对不起她们母女。在位置上这么多年,朕也有些累了,平海,朕想让菲儿继承帝位,你觉得如何?”孙平海心里咯噔一声,他是法斯特帝国的剑圣,现在更是整个大陆最后一位剑圣,代表人类肉身极限的同时也有“镇国”这一层政治意义存在,因为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更要低调行事,他之所以深居简出就是因为不愿卷入政治斗争,他效忠的是这个国家不是皇室,守护的是国家的民众不是贵族,可他没想到这位在帝国历史上并不出彩的皇帝居然以如此突然的把自己强行扯了进来,简直避无可避。 安静的空气愈发的凝重,欧阳广晟似乎很有耐心。孙平海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剑圣就算失去了宝剑涂山也能轻易至普通人于死地,而现在他却被眼前这个普通皇帝的气势所摄,别说动手了,保持行礼的姿势连腰都不敢直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帝国在这位皇帝手上虽然没有开疆拓土,也不似他的祖辈般功勋卓著,但这么多年帝国的发展是确确实实的。欧阳广晟在位近三十年,帝国的税赋收入翻了三倍,国库充盈粮草充足,甚至有余力给帝队整体换装。孙平海很奇怪,欧阳广晟父亲在位时帝国和天术帝国还很友好,因此他裁撤了部分军队缩减了军备费用,又减轻赋税想要恢复国力,可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不说,偶尔发生天灾帝国甚至需要削减本就少的可怜的皇室用度,军备废弛国力衰弱,而且只要一提到提高税收比例不论官民异口同声的怨声载道,称得上是艰难度日;而欧阳广晟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当时因为修筑近卫要塞而关系紧张的天术帝国进行挑衅并成功点燃了边境的战火,双方一边在近卫要塞内进行双边正常贸易一边在边境不停制造摩擦,双方互有伤亡,少则几百多则数千,但这么一打阻力重重的加税政策居然顺利推行,扩充军队制造军备的同时帝国财政居然还能扭亏为盈!税收不停地提高,全国上下居然没有丝毫反弹,尤其是各地百姓反而极其拥戴皇帝和帝国皇室,现在的税收更是高达七成,这让孙平海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这位帝王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立万世不拔之基业,比起开疆拓土的轰轰烈烈,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手法更令人叫绝! 那么,自己就相信这位大帝一次吧。 “陛下,臣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下定决心的孙平海不再躬身,而是与欧阳广晟平视,对着他的眼睛问道,见皇帝点头,他开口道。“陛下为何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推举菲公主殿下担任帝国第一位女皇帝?” 本以为这是个严肃的问题,至少这位大帝需要一个极为正当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的孙平海却见到欧阳广晟带着些许戏谑的笑容道:“那你说朕该推举哪位子嗣呢?” 没有人选! 欧阳广晟育有两男两女,大皇女已经和林裕民成婚,二皇子勇武过人但智商感人,四皇子明谋善断但情商捉急,在孙平海看来他们或许在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发展,但绝对不是当皇帝的料,那么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三皇女欧阳菲了。好在这三皇女在帝国学院派内很有威望,本身能力也是皇家子女中最出众的,心怀大局。 孙平海苦笑一声道:“还是陛下看得透,臣愿效犬马之劳。” 第一士官学院的一年级魔剑士迎来了第一个假期,虽然只有两周却足够给渴望自由的年轻的心带来足够慰藉。无人居住的宿舍内,正在养伤的柯东看着赛兰迪雅活动着缠绕绷带的四肢,摇头道:“你这样追上去会死的。” 赛兰迪雅惨笑一下,道:“这条命本就是大人给的,我一直想报答大人,但这身体已是残花败柳,所以至少在大人孤身一人之时我能够陪在他身边。” “所以你才更不能去送死。”门被推开,欧阳菲和明青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仇天天戚阳阳二女进来,二女如今已经摆脱了心理阴影,在赛兰迪雅的熏陶下对路白已经是满怀崇敬之心。欧阳菲轻柔地抱起仇天天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盖好被子道:“阿白是不愿连累我,可我又何尝怨过他,倒不如说我甘愿被他连累,可我是皇女,而赛兰迪雅,你不同。”说着欧阳菲解开了腰间的长刀塞入赛兰迪雅的怀里。“这把‘萦霜’就送给你,既然阿白希望单独行动,我就要给他搞好后勤工作,你如此想要报答阿白,就要想办法让阿白最大限度的利用你的生命,否则你就没有价值可言。”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和其她女人一起分享所爱的男子,但对于欧阳菲而言路白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又一次成为当年那个孤身一人在荒野摸爬滚打的小男孩,她真的不愿他再孤单下去,但自己无法陪伴在身边,所以至少有个人能够带着自己的思念去陪伴他,同时带给他助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赛兰迪雅接过萦霜后,向欧阳菲点了点头,拄着长长的宝刀慢慢走出大门,消失在拐角。 一个月后,天术帝国东部小镇粟洋。 秋季的味道更加浓厚,除了温度彻底凉快下来还有成片成片的火粟像海洋一般随风翻浪,发出哗哗的声音。路白坐在粟洋镇唯一酒楼的二楼窗边,他披着灰褐色的麻布长袍,看上去不是那么干净,内里也是随意穿着棕色的上衣黑色裤子和短靴,他的面颊上已泛起黑黑的胡须,长发也已剪到齐耳,不修边幅,腰部左侧隐约可见两把长剑,上面的带有红色剑穗,下面的剑柄蓝的晶莹剔透。 带剑穗的是宝剑涂山,蓝色剑柄的是细剑冰弦。涂山剑与其说是夺的不如说是孙平海送给他的,冰弦剑则是随六芒勋章授予的佩剑,在用料上和宝刀萦霜一样,胜在结实耐用。 如果说魔剑是国之重器,那么普通的兵器长剑就是人自我保护的工具。 噔噔噔噔噔 杂乱中透着顺序的脚步声从楼梯处响起,只见一个络腮胡大汉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一马当先冲上二楼,他就像一头狮子,毛茸茸的脑袋被盖在天术帝国的制式头盔里面,看上去如同快要爆炸的包裹一样。跟在络腮胡大汉身后的是数十位同样身着铠甲的士兵,大汉看见路白后抽出腰间刻着天术帝国徽记的长剑径直走去,边走边道:“巡查办案,清场!” 法斯特帝国的治安队在没有正式调令时就是普通人,而天术帝国的暴力机关则更具权威性,这个国家与其说是尚武不如说国民本性残暴,优胜劣汰的制度肆无忌惮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一个奴隶凭借一己之力干掉了奴隶主那么他就是所有奴隶的主人,一个奴隶主将女奴凌虐至死是合理合法的,这样的事例在天术帝国不胜枚举,出人头地的机会很多,只要你足够的强大,与之相对的你需要时刻保护好你自己。所以本就没几个的顾客一时间跑个精光,只剩下最靠近楼体的那一桌两男一女还在淡定的用餐喝酒,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坐在少女身旁保护着她,而中间金发碧眼的清秀少女皱了皱鼻子,脸上可爱的雀斑也跟着动了动,丝毫没有将络腮胡大汉和他的部下放在眼里。 敢这么做的,一般都不是一般人。 “还要老子亲自动手!”络腮胡显然没有这个常识,示意手下看好路白后他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一剑挥下。坐在正位的少女没有动作,她左侧的黑袍男子用一道从袍中划出的银光点中了剑身,自上而下的长剑立刻停在了空中。 络腮胡看了眼自己的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只见一把细长的银色圆锥形刺剑在长剑的剑身上开了个洞,挑住了下落的剑身。 路白稍显诧异,竟然在小小的粟洋镇碰到了高手。络腮胡抽了抽手中的长剑,那细细的刺剑居然纹丝不动,这让他放弃了最后的希望,乖乖地将被捅穿的长剑横移出来笑道:“各位武功高强,我苗水自愧不如,不过我是粟洋镇的巡查,正在办案,还望各位行个方便。”说着从腰间撤下一块小小的腰牌恭敬地递了过去。少女让苗水举了一会儿后随手拿过腰牌看了看便扔在桌上的汤盆里,笑道:“天术帝国不亏是大国,小小巡查办案都要清场了,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这个小的有眼不识泰” 苗水的最后一个“山”字在喉咙里变成了“赫赫”的声音,一截薄如蝉翼的剑尖从他的喉咙透了出来,路白一把抓住苗水的铠甲将他放倒在地。少女樱口微张,看着苗水壮硕的身躯倒下后露出的画面:跟着苗水上来的十三个帝国士兵已全部倒下,苗水是最后一个,不要说声音了,她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少女身旁的二位长袍男子在苗水死时便已起身警戒,左侧的男子右手握着那把锥刺,左手缩进袍子里,右侧的男子则从袖子里摸出一杆三节棍哗啦一声摆出准备姿势。 路白无视了两位黑衣男子,只是深深看了雀斑少女一眼,判断出这三人似乎没有敌意,于是转身像一阵风跃窗而出从二楼直接落在地上,惊呆了下方正准备冲进酒楼查看情况的残雨士兵——大概二十几号人。 雀斑少女推开保护她的两位男子跑到窗边看去,只见路白右手涂山左手冰弦如同一个舞者行云流水般穿梭在这群士兵当中,动作简练轻柔,所过之处剑刃都会轻抚敌人的颈部,动作之快往往过了三四个人第一位被切开的喉咙才开始迸溅出鲜血。不到片刻时间一共二十七人已尽数倒下,血液侵染着酒楼前的土地,而路白已然如同一叶扁舟闯入了苍茫一片的红色火粟海,融入粟洋镇边的林海暗影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再次道歉 近卫要塞依山而建,要塞城则位于山谷之中,进入要塞需要从东西两侧的盘山路绕行而上,如果不用马车等畜力工具普通人需要走上一整天才能到达要塞大门,赛兰迪雅此时正跟着一支商队站在要塞东门排队接受检查。清晨的风总是很凉爽,商队从前一天的凌晨开始赶路,虽然马力足够但车里装了许多货物,速度反而被拖慢了好多,夜里扎营时队伍中的千里眼观察到距离要塞很近的边境两边军队有所异动,商队领队金信便果断下令连夜赶路,这才赶在清晨到达要塞东门。 站在高坡之上的赛兰迪雅俯瞰着山谷中密密麻麻胆错落有致的房子,冒着蒸汽的是铁匠作坊,专门生产普通兵器,而喷着黑烟的则是冶炼坊,他们负责加工金属矿石,这些烟雾的味道十分刺鼻,所以大都在要塞城镇的边缘。赛兰迪雅甚至能听到城镇内喧嚣的人声,这是一座富有活力城市的证明。 法斯特帝国对于异邦人很友善,但近卫要塞是帝国重镇不容有失,虽然要塞内异邦人很多但检查依旧严格,通关凭证上有任何疑点的异邦人都需要到旁边的军队值班室做简短的问询和笔录,并登记身份信息。赛兰迪雅也不例外的受到了严格的检查并被一位女兵搜身,当她拿出古兰亲自盖上骑士团钢印的身份证明以及欧阳菲亲手书写并签字的通关凭证时守城队长赶紧上前将搜身的女兵拽到身后立正敬礼道:“法斯特帝国近卫要塞东门城卫队副队长巴则,见过长官!” 巴则这一嗓子吼出来把金信吓了一跳,这个身材微胖稍稍显矮的三十岁男子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钻石王老五,一路上一直和赛兰迪雅套近乎,近期还有求婚的想法,毕竟这个异邦女子实在太漂亮了,披肩金发十分柔顺,比真金还耀眼,绝美似妖的脸庞和爆炸的身材,光是想想就能让金信的小腹火热好久,加上她身上打着厚重的绷带还带着刀,衣着并不是那么华丽,很容易让人想象成这位美女是帝国哪位贵族的禁脔不堪折磨逃了出来,这种女人一般只需要给她一个正式身份就能在那温柔乡无限索取,还很好控制,所以金信听到赛兰迪雅的骑士身份下体顿时就是一阵冰凉。 赛兰迪雅示意巴则稍息,将一应物品收回随身的口袋后说道:“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梅侯将军,我有东西要当面亲手交给他。”巴则哪敢说半个不字,但他一届小兵又哪里能见到西方面军司令梅侯,于是连忙让那位女兵做赛兰迪雅的向导,同时又拉了一个小兵去通知城卫队东门的队长去了。这样跟着赛兰迪雅的金信商队也沾了光,十分顺利的就进入了近卫要塞。 “诶呀没想到,真没想到,赛兰迪雅小姐居然是这么有身份的人。”金信的笑容有点谄媚,让一路走来的赛兰迪雅深感意外,心想怎么挺老实一个人突然就变了模样。不过为了尽快见到路白赛兰迪雅还是决定不解释什么,顺着话往下答道:“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以后有机会到阿尔贡我请你吃饭。” 金信连忙摆手道:“您说笑了,骑士团的大人我们是想请都请不来,倒是小的一路上多有冒犯,还望您多多海涵啊” 接下来就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寒暄,赛兰迪雅本就不擅长这个所以话题很快陷入了尴尬,好在很快到了城卫队帮忙安排的住地,赛兰迪雅便和金信分手道别。简单讲房间收拾了一下,赛兰迪雅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这么多年了她发现自己竟然很怀念在黑市的时候戴着脚镣睡木板的感觉,脚镣固然可恶,但这种软床让她难以入睡,于是她只好将床垫抽出,只铺了两层床单,躺上去异常的踏实。 两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了。 梅侯花白的长发绑着发髻,两鬓修长,虽然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脸上十分明显但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期的清秀轮廓,身上的黑色长袍用金丝绣着六条巨蟒,这种服饰叫做蟒袍,据说是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帝皇用来赏赐国之重臣的一种殊荣,整个大陆只有法斯特帝国掌握了这种华贵服饰的制作方法,而在帝国内部,只有岑岑几人能够得到这种殊荣。梅侯坐在并不宽大的桌子后面,背后的墙上铺着帝国西部的地图,桌子前方摆着巨大的沙盘,而简陋的桌子上此时正放着简陋的早餐:一杯热咖啡和一块黑面包。赛兰迪雅跟随女兵进入房间,见到梅侯一手拿着一份报告认真观看,另一只手将黑面包整个拿起用嘴撕下一大块用力咀嚼。 女兵磕响鞋跟立正敬礼道:“报告将军,骑士团骑士赛兰迪雅大人已经带到!” “稍息,辛苦了,吃早饭没?”梅侯扫了两人一眼后目光又回到报告上,赛兰迪雅这才注意到他的桌子侧面有堆积如山的报告,心下不禁一惊:这是他一整天的工作量吗?房门发出的吱的声音让赛兰迪雅回过神来,只见一名男性士兵从门外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整个房间唯一的桌子上,一言不发放下就走,餐盘内的两份早餐和梅侯的一样,咖啡和黑面包。 梅侯用拿着面包的手指了指他桌前的椅子道:“希望帝都来的骑士大人不要嫌弃我这边疆的简陋早餐。” 赛兰迪雅上前拉开椅子坐下道:“怎么会,我是黑市出身,什么都吃过。” 梅侯和那位跟着赛兰迪雅坐下的女兵同时摆出了一脸的诧异,梅侯首先回过神来,他放下手中的报告道:“赛兰迪雅阁下如此美丽动人,连我这个糟老头子看了都忍不住心有悸动,难道在黑市中就没有哪个权贵许诺阁下一世锦衣玉食?” 赛兰迪雅摇摇头,喝了口苦涩的咖啡,咬了口硬到难以下咽的面包道:“将军大人,我此次前来带有骑士团和欧阳菲公主殿下的密令,还请过目。”说着从后腰的小背包内摸出一卷盖着法斯特帝国皇室徽记的蜡封的黄色信封放在桌上推了过去。梅侯对着赛兰迪雅的倾城容貌凝视了一番后三两口把面包塞进嘴里,又用十分烫口的咖啡将硬面包顺下,抓起信封一把撕掉蜡封抽出信件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看到那位女兵都面露难色的将早餐吃完才从蟒袍宽大的袖口内摸出一根咖啡色的烟卷和小打火器,点燃烟卷后又用打火器将信件烧了个灰飞烟灭,道:“琉香!” 琉香就是那个女兵,闻声她立刻站起立正道:“属下在!” “带着赛兰迪雅阁下前往军营,开具商人身份证明和行商通关文凭,拿着我的手令去,另外找到护送赛兰迪雅阁下到要塞的金信,让他也前往军营报道!”梅侯拿起笔迅速写了一份手令盖上碳印递过去,声音透着说不出的严肃,让琉香顿时了解到事情的紧迫性。赛兰迪雅听到这话也匆匆吃完早餐向梅侯道谢后跟着琉香快步离开。 二女离开后,梅侯用力抽了口卷烟吐出弄弄的烟雾,报告也不再继续观看,而是直视着前方怔怔出神。 近卫要塞,军营。 琉香拍案而起怒道:“你到底办不办?!是不是将军大人的手令对你不起作用!” 军营内负责开具证明的军官扣了扣鼻子挖出一大坨鼻屎,脸色认真声音却不以为然道:“将军大人的手令也没说你们有优先权啊,没看见这边这么多人等着呢嘛!你们的事是事,别人的就不是?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帝人的觉悟!排队去!”说话间他还用又粗又肥的手指着排了数十米的长队,脸上一片愤慨。琉香正想继续理论,赛兰迪雅一把将她拨开,仓啷一声银光从刀鞘中倾泻而出,萦霜刀带着呼啸声停在签证官脖子上的两叠肥肉之间,四周原本十分嘈杂的声音就因为宝刀出鞘的声音瞬间消失,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赛兰迪雅撤下遮面的黑纱露出她带着寒冰的绝美的脸寒声道:“要么办,要么死,我换个人接着办。” “你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恐吓帝官!我”签证官颤抖的声音带着恐惧,但为了面子他还是硬撑着说出了这些话。然而话还没说完萦霜刀便如弦切入棉一样从他的脖子上划过,刀刃锋利到血迹都没办法滞留在上面。签证官的身体推金山倒玉柱地瘫在地上抽搐,切口整齐的脖子喷出大量鲜血让土地一时间都无法全部吸收。 所有人都惊呆了,琉香也没想到这位美丽的女骑士这么生猛,签证官放在别的地方不值钱,但要塞城镇的签证官可以说掌握着所有法斯特和天术方面双边贸易商人的生死,没有关系的人又如何能够混上这个位置,不说别的,如果这签证官说一声让她去陪睡她估计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作为玩具任由他玩弄,就是这么一个小官大权的人说杀就杀,根本不给机会。 赛兰迪雅收刀归鞘道:“皇家骑士团在帝队内的军令具有相对优先权,我还负有机密任务,这个签证官无视命令,藐视西方面军司令梅侯将军不说,还公然污蔑皇家骑士团,故意延宕签证办理时间,延误双边贸易,其罪当诛!” 好一张伶俐的嘴巴!琉香都要在心里叫好了,这一番话下来签证官算是白死了,谁也挑不出毛病。刚刚她稍微了解了一下,这个签证官是边境某军团统领的亲弟弟,平日里没少祸害要塞内的姑娘,帝国贸易商会边境办事处甚至都张贴了公告告诫在近卫要塞办理贸易签证时尽量不要让女性前往,可见其行为有多人神共愤,然而他是签证官,被害人敢怒不敢言啊。 这个军营的营长得知后吓的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给赛兰迪雅办了商人身份和行商凭证,旁边的两位副手也开始拼了命的对排队的商人进行身份核实,生怕旁边这位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给砍了。 赛兰迪雅一把夺过营长递来的证件扭头就走,琉香连忙跟在身后道:“赛兰迪雅大人真是厉害,这人平时就作威作福,大人这是为民除害啊!”说着竹筒倒豆般将那个签证官的身份背景说了出来。区区一个边军统领赛兰迪雅还真不放在心上,想杀也就杀了,但以后路白回归法斯特帝国后军方的看法却不得不让她做出是否要善后的考虑,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眼下还是以寻找路白为最优先事项。 金信真是有苦难言,商队需要休息,马力需要恢复,被赛兰迪雅的身份浇了盆冷水后他只想躺在铺满枯草的床上睡一觉,不料还没躺三个小时就被闯入房间的士兵从床上架了出去。金信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等他被架出去后抬眼一看差点乐了:所有商队的人都是被从床铺上拽下来直接给架到马棚。等众人收拾好后有士兵将他们的行李都拿了过来,领头的士兵道:“你们,现在必须出发前往天术帝国,在西门会有你们的老朋友等着,一个小时后必须出发,不然就把你们剁了当肥料!”于是金信开始一脸惨像地整理马匹。 等到金信的商队连滚带爬凄凄惨惨的冲到西门,发现金发的赛兰迪雅正骑在马上等着自己,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知道自己被帝国选中了,人数不多的商队足以给这位帝国女骑士打掩护,做得好肯定能立功,他不要别的,只需要一个签证的优先处理权就足够了。 赛兰迪雅驾驭马匹混入了行商马队,金信给几个亲信使了眼色后在赛兰迪雅周围的人立刻换成了人高马大的壮汉,将惊艳的身影挡了个严严实实。西门处的士兵象征性地做了检查后很快放行,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边的防御工事和成片成片的铁丝网,中间只有一条陡峭的小路直通下面的天术帝国边检站。赛兰迪雅看着这份堪称凄美的场景,想想路白可能在天术帝国遭受非人的待遇,心里的焦急更多了几分,但她现在还不能脱离队伍,天术帝国究竟如何她比所有人都清楚,因为她当初就是被天术帝国的人贩子从塞肯德公国拐卖到黑市的—— “张开嘴!” 皮鞭抽在上的声音。 “服从我!” 铁链锁在她的脖颈和四肢,叮当作响。 “舔!” 皮开肉绽的身体继续被玩弄,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赛兰迪雅用力甩甩头想要将这些烙印在脑海中的声音甩出去,在黑市的每一晚这些声音都会如梦魇一般带给她无尽的折磨,直到那晚路白把她从专门用来折磨女人的房间内救出噩梦般的日子才告一段落,直到那晚在路白的怀中安心睡去,不必担心随时会有人抓着她的头发把刑具装在她身上,不必担心被许多人凌辱后怀孕打胎的痛苦。但现在路白消失了,给了她平静的生活后,她以后路白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她不奢求路白再给他什么,她只求能够一直跟在他身边,远远的看着他,在他需要的时候把生命献给他,这就足够了。 “大人,您要撑住,赛兰这就来帮你!” 诶呀~这张写的好困难啊,写多了抢戏份写少了又感觉不行。明天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码字,毕竟在丈母娘家,你们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图门与煋罗 不知过了多久,赛兰迪雅的意识逐渐恢复,她感受到有人拥抱着自己,那种温暖从每个毛孔渗透进她的心底,让她情不自禁嘤咛一声睁开双眼。有那么一瞬间,赛兰迪雅非常害怕一切都是一场梦,她还是在那个肮脏不堪的黑屋内,还是那个不得不依靠拼命和取悦男人存活下去的可悲女人。 身边的男人则看出了赛兰迪雅的恐惧,用无比温柔的吻驱散了阴霾。 路白看着怀中的可人儿,这朵无比艳丽的鲜花曾经受到非人的折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既然她信任自己,自己就要保护她。 粟洋镇再向西进发,便是天术帝国在西边山脉依山而建的西部第一大城煋罗,这座城镇就是天术帝国的近卫要塞,率领整个东征部队的东征将军就驻扎在该城。在天术帝国被通缉的路白能够顺利混进城内就代表着暂时的安全,大隐于市莫过于此。煋罗第一高的旅馆内,赛兰迪雅推开房间很具格调的木门,新鲜的空气与城市的喧嚣同时扑面而来,二者组合成为最高等级的享受,再没有比这个更能表现出“人上人”这种感觉。高高的旅馆最顶层的房间,路白虽然是底层出身却见过太多荣华富贵,因此严格来讲他不但不是泥腿子反而拥有比一般人高得多的生活风格。 纯白色的长裙搭配高等白色羊绒制成的外套,如此污垢仍然无法和赛兰迪雅的白皙皮肤比拟,阳光之下带着绷带的她如同那稍有瑕疵的美玉。路白赤着上身坐在床边,欣赏美丽的人,赛兰迪雅修剪了自己的短发,那金色就像一支支成熟的麦子充满生命力,让本就如玉的脖颈更加诱人。 路白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住赛兰迪雅纤细而不单薄的腰肢,感受惊人的曲线,女子回过头来献上最热烈的红唇,两人在窗前迎着秋日微凉的晨风吻在一起,久久不分。 与此同时,天术帝国国都图门,这座屹立在苍凉草原的巨大城市全部由纯白色的巨石堆砌而成,巨石从何而来让人费解,四周不说一望无际,至少目力可及之处的山林影响都已隐不可见。图门是巨大帝国的发动机,五脏六腑的所在,而心脏则是白石之城中央高耸入云的天术宫,同时宫殿的天顶,巨大的金色光环悬浮在这里,光环内流转的金色光华组成晦涩难懂的咒文仿佛拥有灵性般四处游走,和四周的纯白格格不入,咒文洒下的光华又化作金沙缓慢而有节奏地呈螺旋形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从天术宫的窗户流入,汇集到天术大帝房间中央的一柄黄金色长剑上。 天藏魔剑,帝龙。 这把散发着耀眼金色的魔剑倒插在纯白色的宫殿地面,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的裂痕都充斥着金色的光辉,帝龙剑浑然一体,跟未经雕琢的剑形石头在造型上并无不同,它斜斜地插在那里,四面八方汇聚的金沙都被吸入这把剑内。 都说七把魔剑的颜色对应了彩虹,但只有真正掌控魔剑的人才能知道,魔剑的颜色根本不代表魔神的威力,不然凭借法斯特帝国的三把魔剑大可无所顾忌横扫大陆,正是拥有天术技术的天术帝国拥有了帝龙剑,以一把魔剑制衡三把魔剑,帝龙是当之无愧的魔剑之首! 一只小巧精致的嫩手,想要握住帝龙剑。 “别动。” 小手停了下来,拥有褐色长发的小女孩完全不顾正在为她梳头的女侍者的感受径直朝房门的黑袍人走去,她的瞳孔是罕见的赤红色,粉雕玉琢比瓷娃娃还精致,一边走一边自然地抬起双臂,另一位女侍者连忙将华贵的衣服谨慎而快速地为她套上,而负责盘头发的女侍者显然经验不足,在小女孩走到黑袍人面前时她才勉强整理好柔顺的头发,除了华丽的盘发外还为发盘点缀了红玉制成的发簪。 米色长裙刚及脚踝,外套上面用白玉拉成的整根丝线绣着和天空中金色光环一样的图案,小女孩抬起红玉之瞳看着黑袍人,面色露出几分恐惧却还是勉强维护自己的矜持,道:“军师大人,我朕整理好了。” 这个小女孩,正是当代天术大帝,云幼兰。 面对云幼兰,黑袍人只是微微欠身,隐藏在黑色大帽中看不真切的脸传出并不恭敬的语气和声音:“那就上朝吧。” 说完黑袍人竟然当先打开大门走出,云幼兰并不熟练地端起双臂跟着迈步而出,门外整队的护卫队正单膝跪地,黑袍人挥了挥手,便有两位护卫起身走出不由分说将那位负责盘发的侍女架起,只听黑袍下的声音冷酷无情:“技艺不精耽误陛下上朝,还拒不认罪,理当处死。” “我没有!!!呃”侍女听到后下意识大声辩驳,秀丽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不等侍女说完,架着她的护卫抽出随身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她的心脏,鲜血洒在白色巨石路上,房门口的路已经微微泛黄。云幼兰听到刺耳的尖叫和随后的痛呼,幼小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头顶的红玉发簪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黑袍人立刻望了过来。感受到黑袍人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云幼兰不敢继续耽搁快步走向前殿,护卫队伍也立即跟上撑起仪仗。黑袍人则看着已经死去的侍女被两个护卫拖走,在纯白的步道上拉出长长的红色血迹,极为刺眼。 “散朝前打扫干净。” 留下一句话,黑袍人便快步跟上仪仗,十分无礼地走在云幼兰的身前。接到命令的侍女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却又十分熟练地从大帝房间找出水桶和拖把,开始清洁同伴的血迹。 前殿内,穿着长袍的大臣们都看着被护卫捆绑压在御座前方的魁梧男子,有的面露戏谑有的幸灾乐祸,但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相同的恐惧和悲哀。随着云幼兰的到场,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大臣安静自觉地整齐排成六列恭敬而立,云幼兰坐上御座后,大殿内陷入了绝对的安静,除了被压在御座前的魁梧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外就只剩下尴尬。 片刻后,黑袍人才从御座后面的屏风拐出,自己随手拉了个玉墩往御座旁边一座,开口道:“陛下,眼前的男子是驻扎煋罗城的罪将广云端锐,四日前他指挥的东征军团在和法斯特帝国的交战中全线溃败,罪该万死。” 云幼兰看着黑袍男子,见他的嘴唇一阵翻动,年幼的皇帝连忙转头看向大臣,用幼稚的声音道:“军师大军师说的是,理应问斩。” 为天术帝国守了十年东部边境的帝国重将广云端锐,说砍就砍! 站在御座下方的几位打头阵的大臣一听这话赶紧跪下道:“陛下,军师大人,广云将军杀不得啊!” 云幼兰没有说话,反而是旁边的黑袍军师用鼻子里的声音问道:“为何?” “广云端锐乃陛下亲封的东征将军,四天前清晨法斯特帝国突然不宣而战,东征将军没有防备也情有可原,况且自煋罗城至近卫要塞之间的狭长土地一直是我国和法斯特帝国的军事缓冲地带,双方在此交战已有百年历史,且没有实际利益,丢了再夺回来就是!”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发须皆白皱纹横生的老头儿,他是天术帝国宰相方浮。方浮说的言辞恳切语气卑微,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温不火,根本没有其他大臣那般对军师的恐惧,贱的让人看了就想踹两脚。“退一万步讲,东征将军守土十年,以农兵对抗法斯特帝国的佣兵已是劳苦功高,如今丢了国土的确有罪,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念在东征将军守土有功,又是皇亲国戚,饶他一命吧。”说完便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倒在地,他身后的大臣也跟着附和乌泱泱跪倒一大片,只有少数几位还站着。 黑袍军师瞪着撅着屁股的老头儿面不改色道:“你的意思是广云端锐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该赏吗?” 方浮却是看都不看黑袍人一眼,抬头直视云幼兰朗声道:“有功要赏,有过必罚一直是我天术帝国祖制,昨日东方国境失守的确罪无可赦,但却罪不至死,何况战事在即,更需要像东征将军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云幼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台下的方浮,这个宰相虽然跪在地上对自己行礼,但无论语气还是神色都不存在丝毫的恭敬,甚至整个人散发出几分轻视的气息,这让云幼兰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神深处的愤怒之情一闪而过,随后她又怯生生地看向黑袍人道:“军师,您意下如何?” 最终,奄奄一息的广云端锐拖着一道血迹被架下了天术宫,这位从武官首领之一的东征将军被一撸到底成为煋罗城的看门小兵,方浮走出天术宫的时候收到了几乎所有天术文官的夹道欢迎,比功勋卓著的武将征战归来也不遑多让。很快,天术宫前殿内就只剩下端坐在白石御座上的云幼兰和站在旁边的黑袍军师。这时从御座屏风的阴影内析出一道影子,阴影在析出时渐渐变的立体,最终形成一位浑身上下都穿着黑色武服的男子。男子向云幼兰单膝跪地低下头颅,黑袍军师看了看云幼兰百无聊赖的表情,开口道:“人在哪里?” 黑影人听懂了这没头没脑的提问,头低的更深表示恭敬,说道:“两日前目标和一位拥有塞肯德血统的金发女子进入煋罗城,至今未在城外发现二人踪迹。” “为何只在城外找?” “煋罗城现在挤满了由败军组成的难民,许多安全屋都被侵占,可以说局面已经失去了控制。”黑影人如实禀报,话语中根本感觉不到感情的存在。黑袍军师很明显散发出不悦的气息,但他知道这种情况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准确获取情报,只能将怒火压在心里用同样冰冷的声音道:“尝试在城内寻找目标,目标既然能想到混入煋罗,那就把搜查范围缩小到人群聚集的地方,特别是高档场所,从黑市跳出来的人都很有钱。” 黑袍军师顿了顿,沉吟了一番后道:“如果目标得到确认,不惜一切手段击杀,抢夺目标随身携带的黑色长剑!” 赛兰迪雅靠在床头凝视着正在为她换药的路白,翘起自己修长的腿伸出天足轻轻摩挲着路白的大腿。路白发出了一声轻笑,换完最后一块纱布后一把抓住赛兰迪雅的脚踝道:“每次给你换药你都不老实。”说着手指便伸到白嫩玉足的脚心开始挠痒,赛兰迪雅顿时忍不住满床打滚,二人嬉戏打闹一番后双双倒在床上。赛兰迪雅拱进路白的怀中柔声道:“路大人,您不打算回法斯特了吗?” 路白笑着摇头道:“当然回啊,菲儿和柯东还在等着咱们呢。”顿了顿,路白轻抚着赛兰迪雅的金色短发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原来我孤身一人,百无禁忌。现在我的背后有菲儿和你,有柯东和阳阳,甚至天天和李玲c关雅他们也都在,他们都是受到我牵连的人,我必须保护他们的安全,在城东时银月曾经提到一个叫‘军师’的人,我正在打探这个人的信息。”说着眉宇间竟露出赛兰迪雅见都没见过的烦躁之意,料想是因为对军师的调查一筹莫展。于是赛兰迪雅道:“还请大人尽情使用妾身,不要有顾及,为了大人妾身愿意做任何事” “我不愿意。”路白摇了摇食指道。“你带来的那个商队老板倒是有些用处,就在咱们进入煋罗的同一天,天术帝国东部边境的最高指挥官,东征将军广云端锐被紧急押解回了图门,现在城里明松暗紧,城外流民溃兵成百上千,又是群龙无首,如果帝队此时攻打天术帝国的东部防线多半会被撕开。” 赛兰迪雅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伸手为路白倒了杯水递过去。路白接过一饮而尽道:“这个军师这些年把持朝政,可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当代天术大帝年幼,对军师言听计从,就是牵线木偶,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那么我的目标很简单——” “图门。” 金信在拥挤的酒吧内艰难穿梭,好不容易进入楼梯间发现这里东倒西歪睡着的也都是先期涌入城中的溃兵,简直成为了城市毒瘤,人数众多不说到处吃拿卡要,掳掠无恶不作,别说金信这种小本商人,就连煋罗城里的卫兵都不敢招惹这些地痞流氓,他们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已经心如磐石,经历过大溃败的他们已经无所顾忌。金信左腾右挪好不容易到了第四层,旅馆内在第四层到第七层配备了护卫,全部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进出最后三层需要经过这些护卫的许可。 这两天上蹿下跳的金信早就跟这些护卫混的脸儿熟,别说后三层了,就是整座旅店他都畅行无阻,不过推开顶层房间大门后金信看到衣衫半解正在路白胯下承欢的赛兰迪雅,然后他就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 “广云端锐被一路到底成了东门的守城小兵,但这尊神谁敢把他当小兵?几乎等同于官复原职。”金信将错位的鼻梁骨掰正道。“以我对天术帝国官场的了解,广云端锐多半是要被陛下和那个军师处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换上他们的人来当这个东征将军。可广云端锐和宰相方浮同样都是元老派,所以这次不疼不痒的处罚应该是方浮硬怼了军师一波这才争取到的,所以小的的建议就是可以伺机和这位东征将军接触一下,利害一致的话说不定还能为大人所用。” 诶呀断更了居然,真的烦,单位上月底的活都堆到了这个月头里,累得要死23333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天术大阵 法斯特帝国西部边境地区,西方面军共计四个师团的兵力两两分布在近卫要塞山脉的南北两地平坦的草原上。此刻驻守南部草原的第三师团师长魏澜正在阅读刚刚从传信隼鹰脚上摘下的密令,这是司令部的惯用手法,用隼鹰给不同的部队传达不同的密令,羊皮纸上只有密令内容,具体时间按上面标记的某个动作的发生时间为准,隼鹰c隐秘时间和发动时机三方面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密令传输系统,获得完整的密令必须同时把三方面截获。若只截获一方面的信息军队只会出现“没有接到命令”和“无限制待机”两种状态,就算军队指挥官被策反,不到最后一刻也不会知道密令的全部内容。 魏澜是梅侯麾下四大将领之一,也是整个帝国为数不多身居高位的女性将领,这也导致了第三师团的女权主义有所抬头,指挥系统从上到下都阴盛阳衰,为数不多的男性指挥官就成了其他军团羡慕的对象,同时也某种程度上沦为了壮劳力。 魏澜挥手叫来传令兵道:“命令下去,外送内紧,今天可不是过家家,都给我拼命了!”说着她将写有密令的羊皮纸条丢在营帐中心的火盆内,看着它烧成灰烬后才起身离开。 用过早饭后,天术帝国和法斯特帝国两方的军队一如既往的冲进了自己的工事内,一如既往的两边开始叫骂,然后在双方的缓冲地带摆上人数相当的兵丁对阵。天术帝国和第三师团对峙的军队中一位身穿黑色重甲的壮硕男子越众而出,驾驭着同样披着铠甲的高头骏马喊道:“魏澜那个男人婆呢!今天老子不把她弄回去好好爽一下还真以为男人好欺负!”说着还十分嚣张的站起来做了个挺腰的动作。这大汉是天术帝国龙爪军的统领朱召,近几年双方接连试探的结果就是朱召不把这场仗当回事了,本来手下的几个爱将下场玩玩就得了,这两天他手痒难耐,忍不住下场看翻了几个第三师团的中层将领,把魏澜气的亲自出战,俩人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谁也奈何不了谁。 今天法斯特那边的人有点多啊,朱召观察着敌方的军阵暗想。他以为这一叫阵,魏澜会提着她的偃月刀突然杀出来,待他见到法斯特帝队阵型异动后心想果然如此,迅速提起自己的狼牙棒严阵以待。不料等待他的不是魏澜英姿飒爽的窈窕占姿,法斯特帝国最前排的士兵每隔几个人便散开一个小口子,朱召看见了沾满黑色火油的工程弩箭,下一个瞬间,火把点燃火油,弩箭拖着熊熊焰尾射了过来! 毫无防备的面对这种战术层面的武器,朱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地被粗大的弩箭连人带马扎成两段,弩箭冲入天术帝国的阵营内引起一片血花和惨叫,上面的火油溅的到处都是,士兵的盔甲又不是那么容易脱掉,于是很多士兵就被生生蒸熟在铠甲内。 “防御!防御!!!” “我的眼睛!!!啊!!!” “保持阵型!保持阵型!!不要乱!!!” 天术帝国的指挥官拼命的叫喊,但火油中似乎添加了别的东西,浓烟滚滚辛辣刺眼,吸入更是灼烧鼻喉,位于上风口的天术帝国不仅前线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连后方的预备部队甚至军营都被影响,这种情况下就是训练再好的士兵也无法维持阵型,加上龙爪军统领朱召把自己浪死了,冷兵器时代的指挥系统失去了最顶端的发令者就已经瘫痪了一半了。 “法斯特魔剑士!!!” 不知谁一声呐喊,所有试图掌控阵型的天术帝官都将目光投向东边,只见法斯特帝国的战阵后方数道流光冲天而起,几架装备了前卫型魔偶大功率推进器的斥候型魔偶在离地七八米高的半空中悬停,专门为魔偶订制的修长金属长弓配备了能够同时发射六支箭矢的箭囊,加上魔偶无穷无尽的臂力和拉弓速度,一时间天空黑压压一片箭如雨下!被黑烟熏烤导致暂时失明的士兵,箭矢结束了他的痛苦,被火油烧伤躺在地上静静等待被蒸熟的伤员,箭矢给了他解脱,而对于站在相对安全位置的指挥官来说他们只能大喊:“魔剑士队!快调魔剑士队!!!” 天术帝国和法斯特帝国不同,法斯特帝国实行募兵制,进入军队包吃包住,定期还有津贴可拿,对士兵家属还有各方面的优待以及部分小小的特权但被调派至前线的士兵必须自备一周的干粮。颁布兵役改革政策的欧阳广晟因为国家财政的猛然增加而成功地削减了军队数量,改制完成后军费反而少了。天术帝国则采用屯田制,国家无战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农民,从事农耕行业,有战争发生需要打仗时,国民便放下锄头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家园,因此天术帝国在军费上能够节省一大笔费用,这笔钱被投入了帝国高层认为更具有培养价值的一些项目上,魔剑士就是其中之一。别看整片大陆的三所魔剑士学院没有一所在天术帝国,那是因为天术帝国严谨民间行为的魔剑士训练,严谨一般民众持有人造魔剑,所有魔剑和人造魔剑都归国家管控,就连帝国承认的魔剑士在接到出撃命令之前都需要将自己的人造魔剑上缴,平日里训练也需要提交申请。 加上天术帝国对人造魔剑形成天术的独特技能,在高等战力这一项法斯特帝国始终处于不利位置,高等级的战斗中微小的差距都会被无限放大。法斯特帝队的单兵作战能力无疑比天术帝国强太多,然而天术帝国有着近乎绝对的人数优势,冷兵器作战中决定胜负的往往是有生力量的保存。所以综合各方面来看,天术帝国在军事力量上可谓拥有压倒性的优势,然而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屯田制对中低层指挥系统近乎于摧残的影响。 法斯特帝国从最小的班长(十夫长)开始,组长(百夫长)队长(千夫长)营长(士官长)军团长(统领)直到最高指挥官(司令c将军,称号因军衔而定)全部接受过系统化的军事指挥培训,而天术帝国呢?和平时期,帝国不养士官长以下的士兵,包括士官长。 当然,士官长还是需要定期接受军事培训的,但这改变不了他们农民的本质! 而法斯特帝国这边针对魔剑士的劣势和军队数量的劣势制定了专门的计划,前线甚至设有临时参谋部。所以当天术帝国有魔偶出现在前线都会成为那些隐藏在士兵队列中的攻城弩的点杀目标,这些攻城弩的设计初衷就是攻打城池,面对厚重的城墙这些弩箭都能够稳稳捅进去一半,何况这些威力不怎么出众又不灵活的前卫型魔偶,那是一扎一个准,偶尔有被躲掉的,威力巨大的弩箭也会射入天术帝国的阵营之中,造成大量伤亡,然后弩箭平射的回收率很高,综合来斯特帝国的战争打的不是热血和爱国,而是经济。 魏澜估摸着时间,看到在她的军团的南部,第四军团已经开始向前推进,军团长聂冲都已近展开魔偶杀入敌阵。于是这位身材修长的女武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铠甲,特别整理了一下自己硕大的双峰,将它们固定住,然后提着近两米长的偃月刀道:“传我命令,全军突击!” 没有料想当中的大声呼喊和热血奋进,经过系统训练的士兵只有冷酷的执行效率,女武神的身姿在第三军团随处可见,她们披甲执锐一马当先,当真巾帼不让须眉!法斯特帝国的军队整建制地有序突入战场,落在后方的攻城弩重新调整了高度修正为抛射继续射出三轮普通弩箭,将魔偶的威胁尽可能减除,直到两军正式混战在一起才开始后撤,集火天术帝国魔偶的工作转交给能够滞留在半空的斥候型魔偶,在一名黑发女将的带领下箭矢从雨点变成了集束,不时有被箭矢淹没的天术魔偶。 以有组织打无组织,以有准备打无准备,战争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屠杀。 魏澜和第四师团的聂冲站在一处山崖上看着天术帝国溃败的士兵如同蚂蚁一样在大地上逃命,溃兵一眼望不到头。法斯特帝国的骑兵砍瓜切菜般扩大战果,而负责点杀重点战力的魔偶则奉命警戒,保护追杀的士兵。 “传令,第三c第四师团步兵停止追击原地休整,骑兵再追十里,把这些溃兵都赶到天术里面去,另外第一时间统计出来伤亡情况。”魏澜向聂冲征求了意见后向传令兵下达了最终命令,传令兵行礼后匆匆而去,扬起一阵尘土。聂冲从魔偶内下来,看着魔偶上的伤痕和血迹,又看了看此刻正躺在泥土里的天术帝旗,剑眉星目的国字脸上浮现出说不出的忧愁。 魏澜看着他,道:“悲天怜人?” 聂冲摇头:“要写的报告太多。” 金信都要吓得尿裤子了,他下意识去抚摸自己嘴唇上方的八字胡,被旁边惊恐的叫喊声吓的手一抖拽下几根胡子来。赛兰迪雅坐在马上看着后方涌来无穷无尽的溃兵,这些脸上爬满惊恐的士兵完全不管你到底是谁,只要见到马就想抢,抢了就没命地赶着马匹逃命,他们身上的铠甲虽然稍显破旧,但这么多人几乎没见到几个受伤的。金信的商队已经被冲散了,拉车的马都已经被抢走,马匹原来的主人早已死在刀下,整车整车的粮食和布匹原料被丢弃在路边,平时视若珍宝的东西现在无人问津。 “金老板,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不不不!我的货物!我的商品我的钱!” “命都没了还提什么钱!!!” “它们就是我的命!!!” 赛兰迪雅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相反她更了解人性的黑暗面,但看着眼前的金信老泪纵横趴在车上的模样,想想一路走过来这小老板对自己挺不错,有几次地痞流氓过来纠缠还护着自己,真不忍心抛下他一人逃命,而且这种乱兵潮内真要发生什么自己也无能为力,还不如原地守一辆车能轻松一点。于是赛兰迪雅纵身从马匹跳到金信的车上,抽出萦霜刀对着想抢车辆的溃兵画了个圈,噗噗几声周围的溃兵脑袋都搬了家,鲜血噌噌地向外喷。 不知是鲜血激起了他们的血性还是恐惧彻底沾染了他们的内心,四周的溃兵开始拔出所有能摸到的兵器有意识地向赛兰迪雅涌来。赛兰迪雅跳下板车萦霜刀一如既往化作银白色的光华留下道道雪白色的残影,天术帝国的破旧铠甲在宝刀面前如同布匹纸张一戳即破,此时此刻,金发的女武神蜻蜓点水般踩着节奏,萦霜化作污垢霓裳,就连杀戮也成为绝美的舞姿,深红的鲜血也成为衬托,每一件砸来的兵器都应声而断,每一位杀来的溃兵都一击毙命,她就这么绕着板车,在金信呆滞的眼神中一遍又一遍地翩翩起舞,简直是战场上无与伦比的美丽! 然而溃兵实在太多了,他们如同被甜品吸引的蚂蚁,从两三个到七八个再到十几二十,渐渐的有数把武器同时杀过来时赛兰迪雅应接不暇,身上开始挂彩,遮挡容颜的面纱也被吹飞,精致妖媚的绝色面容绝对是荷尔蒙的催化剂,让四周双眼通红的溃兵再次兽血沸腾,开始不顾一切冲上来想将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对雄性吸引的女子压在身下! 萦霜划过一个规则的圆,四周刀芒可及的范围喷薄出片片血花,尸体已经将金信和他的板车几乎淹没。赛兰迪雅站在尸山上,右手握着萦霜刀,左手拿着不知哪里捡到的一把帝国长剑,挥刀挥剑再无章法可言,完全是看见人便一刀砍过去,后面还有人就一剑补上。金色的长发被人扯住,她就挥刀断发,衣服被人拽住,她就抽剑割袍!终于,一把长枪刺穿了她的大腿,赛兰迪雅疯狂而绝望地大喝,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劲,对着那个拿枪的溃兵砍下。持枪的溃兵只剩下半截身躯,他卧在同伴的尸体和血液上正在为自己能够伤敌而自喜,露出了一口黄牙,这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人,他的身影很快被后续涌上的溃兵淹没,连铠甲都踩的稀烂! 一刻钟之后,赛兰迪雅脚下一抖坐倒在尸山上,她的手腕被人抓住,脚踝被人握住,价值连城的萦霜刀被丢在一旁。赛兰迪雅被从尸山上拖了下来,被人按倒在地上,厚重的衣衫瞬间变成碎片,白皙娇嫩的皮肤上点缀着细小的血口,修长匀称的身躯没有任何遮挡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加上绝望的神色和缠绕绷带的手脚让精神崩溃的溃兵更加无法忍受凌虐幻想带来的快感,纷纷疯狂地脱掉铠甲撕掉自己的衣物,露出那粗大的丑物!这一刻赛兰迪雅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每个不堪回首的日夜,原以为自己已经拥有对抗命运的勇气和力量,但现在,她是那么的无助。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已经做出了它习惯的反应,下身湿润,脊椎发烫,腹内痉挛。 她的眼神习惯性放空,意识自然的空白,仿佛已经习惯这种事情,现在只不过再一次习惯罢了。 突然,赛兰迪雅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片黑色! 这个瞬间,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力量和勇气都疯狂地涌入赛兰迪雅的身体,让她充满力量,让她无比强壮!赛兰迪雅开始用腐朽的身躯拼命挣扎,那细幼的手臂撑起四五只按在上面的手掌,还在流血的双腿努力挣脱束缚,她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将趴在他身上的七八位不着片缕的溃兵掀翻,用白嫩的天足砸暗红色的血泥当中奔跑,握住倒插在地上的萦霜宝刀,将那些妄图再次玷污自己的屑小之徒砍成两截! 不能放弃!!! 自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赛兰迪雅在内心疯狂地诉说,这种心情顶在喉咙,然后化作勇敢的咆哮,化作挥动武器的力量,化作留恋眼角的几滴泪花,更化作勇敢的心!她痛恨自己最开始为何没有这种勇气,哪怕是命丧黄泉也应该抗争! 是那位大人,给了自己无与伦比的勇气,给了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渴望的自由! 开始有雨滴纷纷扬扬地落在战场,赛兰迪雅轻抚身上的麻布长袍,怔怔地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修长身影,就算简短了长发,就算胡须拉碴,衣着破旧,左袖空空荡荡,这个身影依然是她内心最渴望的救赎,最想接近又最不想接近的存在。黑色的散华将雨滴都挨个切成碎末,翻滚着涌动着咆哮着把所有敢于染指那只属于自己的美丽的狂妄之徒挫骨扬灰!路白再次轻轻抱起赛兰迪雅,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她赤身浑身是伤,躺在他的臂弯内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很长一段时间内连话也不敢说上哪怕一句。 但现在,不同了。 赛兰迪雅扔下唯一遮挡自己娇躯的长袍,将让人血脉喷张的展示出来,伸出那缠满绷带的双臂,像诱惑灵魂前往地狱的魔女般缠上路白的脖子,把略显苍白的红唇印在他的嘴唇上。 路白感受到赛兰迪雅不同以往的勇气,也不准备再逃避什么。其实路白和赛兰迪雅又有什么区别呢?长年生存在生死线上,恢复正常生活后又被极度的自卑环绕,同病相怜。路白伸出断裂的肩膀,散华迅速聚拢组成完整的左臂抱住怀中娇媚的人儿,黑色的雾气在乱军之中形成一堵无法突破的墙壁,任何人c任何东西甚至连声音都会被完全分解。二人就这样在纯正的黑暗中,在虚空的静谧中,在湿润的土地上亲吻着,拥抱着,忘情地抚摸着。 随着路白身体一挺,二人便合二为一,赛兰迪雅第一次体会到做这种事情竟然如此愉悦,第一次没有忍耐毫无保留地享受,一阵阵的快感让她用灵魂发出堪比媚药的呻吟声,他们就这样,慢慢地融为一体。 有点限制级啊质量应该很高,就当两章看吧,拜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螳螂与黄雀 不知过了多久,赛兰迪雅的意识逐渐恢复,她感受到有人拥抱着自己,那种温暖从每个毛孔渗透进她的心底,让她情不自禁嘤咛一声睁开双眼。有那么一瞬间,赛兰迪雅非常害怕一切都是一场梦,她还是在那个肮脏不堪的黑屋内,还是那个不得不依靠拼命和取悦男人存活下去的可悲女人。 身边的男人则看出了赛兰迪雅的恐惧,用无比温柔的吻驱散了阴霾。 路白看着怀中的可人儿,这朵无比艳丽的鲜花曾经受到非人的折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既然她信任自己,自己就要保护她。 粟洋镇再向西进发,便是天术帝国在西边山脉依山而建的西部第一大城煋罗,这座城镇就是天术帝国的近卫要塞,率领整个东征部队的东征将军就驻扎在该城。在天术帝国被通缉的路白能够顺利混进城内就代表着暂时的安全,大隐于市莫过于此。煋罗第一高的旅馆内,赛兰迪雅推开房间很具格调的木门,新鲜的空气与城市的喧嚣同时扑面而来,二者组合成为最高等级的享受,再没有比这个更能表现出“人上人”这种感觉。高高的旅馆最顶层的房间,路白虽然是底层出身却见过太多荣华富贵,因此严格来讲他不但不是泥腿子反而拥有比一般人高得多的生活风格。 纯白色的长裙搭配高等白色羊绒制成的外套,如此污垢仍然无法和赛兰迪雅的白皙皮肤比拟,阳光之下带着绷带的她如同那稍有瑕疵的美玉。路白赤着上身坐在床边,欣赏美丽的人,赛兰迪雅修剪了自己的短发,那金色就像一支支成熟的麦子充满生命力,让本就如玉的脖颈更加诱人。 路白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住赛兰迪雅纤细而不单薄的腰肢,感受惊人的曲线,女子回过头来献上最热烈的红唇,两人在窗前迎着秋日微凉的晨风吻在一起,久久不分。 与此同时,天术帝国国都图门,这座屹立在苍凉草原的巨大城市全部由纯白色的巨石堆砌而成,巨石从何而来让人费解,四周不说一望无际,至少目力可及之处的山林影响都已隐不可见。图门是巨大帝国的发动机,五脏六腑的所在,而心脏则是白石之城中央高耸入云的天术宫,同时宫殿的天顶,巨大的金色光环悬浮在这里,光环内流转的金色光华组成晦涩难懂的咒文仿佛拥有灵性般四处游走,和四周的纯白格格不入,咒文洒下的光华又化作金沙缓慢而有节奏地呈螺旋形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从天术宫的窗户流入,汇集到天术大帝房间中央的一柄黄金色长剑上。 天藏魔剑,帝龙。 这把散发着耀眼金色的魔剑倒插在纯白色的宫殿地面,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的裂痕都充斥着金色的光辉,帝龙剑浑然一体,跟未经雕琢的剑形石头在造型上并无不同,它斜斜地插在那里,四面八方汇聚的金沙都被吸入这把剑内。 都说七把魔剑的颜色对应了彩虹,但只有真正掌控魔剑的人才能知道,魔剑的颜色根本不代表魔神的威力,不然凭借法斯特帝国的三把魔剑大可无所顾忌横扫大陆,正是拥有天术技术的天术帝国拥有了帝龙剑,以一把魔剑制衡三把魔剑,帝龙是当之无愧的魔剑之首! 一只小巧精致的嫩手,想要握住帝龙剑。 “别动。” 小手停了下来,拥有褐色长发的小女孩完全不顾正在为她梳头的女侍者的感受径直朝房门的黑袍人走去,她的瞳孔是罕见的赤红色,粉雕玉琢比瓷娃娃还精致,一边走一边自然地抬起双臂,另一位女侍者连忙将华贵的衣服谨慎而快速地为她套上,而负责盘头发的女侍者显然经验不足,在小女孩走到黑袍人面前时她才勉强整理好柔顺的头发,除了华丽的盘发外还为发盘点缀了红玉制成的发簪。 米色长裙刚及脚踝,外套上面用白玉拉成的整根丝线绣着和天空中金色光环一样的图案,小女孩抬起红玉之瞳看着黑袍人,面色露出几分恐惧却还是勉强维护自己的矜持,道:“军师大人,我朕整理好了。” 这个小女孩,正是当代天术大帝,云幼兰。 面对云幼兰,黑袍人只是微微欠身,隐藏在黑色大帽中看不真切的脸传出并不恭敬的语气和声音:“那就上朝吧。” 说完黑袍人竟然当先打开大门走出,云幼兰并不熟练地端起双臂跟着迈步而出,门外整队的护卫队正单膝跪地,黑袍人挥了挥手,便有两位护卫起身走出不由分说将那位负责盘发的侍女架起,只听黑袍下的声音冷酷无情:“技艺不精耽误陛下上朝,还拒不认罪,理当处死。” “我没有!!!呃”侍女听到后下意识大声辩驳,秀丽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不等侍女说完,架着她的护卫抽出随身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她的心脏,鲜血洒在白色巨石路上,房门口的路已经微微泛黄。云幼兰听到刺耳的尖叫和随后的痛呼,幼小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头顶的红玉发簪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黑袍人立刻望了过来。感受到黑袍人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云幼兰不敢继续耽搁快步走向前殿,护卫队伍也立即跟上撑起仪仗。黑袍人则看着已经死去的侍女被两个护卫拖走,在纯白的步道上拉出长长的红色血迹,极为刺眼。 “散朝前打扫干净。” 留下一句话,黑袍人便快步跟上仪仗,十分无礼地走在云幼兰的身前。接到命令的侍女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却又十分熟练地从大帝房间找出水桶和拖把,开始清洁同伴的血迹。 前殿内,穿着长袍的大臣们都看着被护卫捆绑压在御座前方的魁梧男子,有的面露戏谑有的幸灾乐祸,但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相同的恐惧和悲哀。随着云幼兰的到场,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大臣安静自觉地整齐排成六列恭敬而立,云幼兰坐上御座后,大殿内陷入了绝对的安静,除了被压在御座前的魁梧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外就只剩下尴尬。 片刻后,黑袍人才从御座后面的屏风拐出,自己随手拉了个玉墩往御座旁边一座,开口道:“陛下,眼前的男子是驻扎煋罗城的罪将广云端锐,四日前他指挥的东征军团在和法斯特帝国的交战中全线溃败,罪该万死。” 云幼兰看着黑袍男子,见他的嘴唇一阵翻动,年幼的皇帝连忙转头看向大臣,用幼稚的声音道:“军师大军师说的是,理应问斩。” 为天术帝国守了十年东部边境的帝国重将广云端锐,说砍就砍! 站在御座下方的几位打头阵的大臣一听这话赶紧跪下道:“陛下,军师大人,广云将军杀不得啊!” 云幼兰没有说话,反而是旁边的黑袍军师用鼻子里的声音问道:“为何?” “广云端锐乃陛下亲封的东征将军,四天前清晨法斯特帝国突然不宣而战,东征将军没有防备也情有可原,况且自煋罗城至近卫要塞之间的狭长土地一直是我国和法斯特帝国的军事缓冲地带,双方在此交战已有百年历史,且没有实际利益,丢了再夺回来就是!”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发须皆白皱纹横生的老头儿,他是天术帝国宰相方浮。方浮说的言辞恳切语气卑微,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温不火,根本没有其他大臣那般对军师的恐惧,贱的让人看了就想踹两脚。“退一万步讲,东征将军守土十年,以农兵对抗法斯特帝国的佣兵已是劳苦功高,如今丢了国土的确有罪,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念在东征将军守土有功,又是皇亲国戚,饶他一命吧。”说完便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倒在地,他身后的大臣也跟着附和乌泱泱跪倒一大片,只有少数几位还站着。 黑袍军师瞪着撅着屁股的老头儿面不改色道:“你的意思是广云端锐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该赏吗?” 方浮却是看都不看黑袍人一眼,抬头直视云幼兰朗声道:“有功要赏,有过必罚一直是我天术帝国祖制,昨日东方国境失守的确罪无可赦,但却罪不至死,何况战事在即,更需要像东征将军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云幼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台下的方浮,这个宰相虽然跪在地上对自己行礼,但无论语气还是神色都不存在丝毫的恭敬,甚至整个人散发出几分轻视的气息,这让云幼兰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神深处的愤怒之情一闪而过,随后她又怯生生地看向黑袍人道:“军师,您意下如何?” 最终,奄奄一息的广云端锐拖着一道血迹被架下了天术宫,这位从武官首领之一的东征将军被一撸到底成为煋罗城的看门小兵,方浮走出天术宫的时候收到了几乎所有天术文官的夹道欢迎,比功勋卓著的武将征战归来也不遑多让。很快,天术宫前殿内就只剩下端坐在白石御座上的云幼兰和站在旁边的黑袍军师。这时从御座屏风的阴影内析出一道影子,阴影在析出时渐渐变的立体,最终形成一位浑身上下都穿着黑色武服的男子。男子向云幼兰单膝跪地低下头颅,黑袍军师看了看云幼兰百无聊赖的表情,开口道:“人在哪里?” 黑影人听懂了这没头没脑的提问,头低的更深表示恭敬,说道:“两日前目标和一位拥有塞肯德血统的金发女子进入煋罗城,至今未在城外发现二人踪迹。” “为何只在城外找?” “煋罗城现在挤满了由败军组成的难民,许多安全屋都被侵占,可以说局面已经失去了控制。”黑影人如实禀报,话语中根本感觉不到感情的存在。黑袍军师很明显散发出不悦的气息,但他知道这种情况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准确获取情报,只能将怒火压在心里用同样冰冷的声音道:“尝试在城内寻找目标,目标既然能想到混入煋罗,那就把搜查范围缩小到人群聚集的地方,特别是高档场所,从黑市跳出来的人都很有钱。” 黑袍军师顿了顿,沉吟了一番后道:“如果目标得到确认,不惜一切手段击杀,抢夺目标随身携带的黑色长剑!” 赛兰迪雅靠在床头凝视着正在为她换药的路白,翘起自己修长的腿伸出天足轻轻摩挲着路白的大腿。路白发出了一声轻笑,换完最后一块纱布后一把抓住赛兰迪雅的脚踝道:“每次给你换药你都不老实。”说着手指便伸到白嫩玉足的脚心开始挠痒,赛兰迪雅顿时忍不住满床打滚,二人嬉戏打闹一番后双双倒在床上。赛兰迪雅拱进路白的怀中柔声道:“路大人,您不打算回法斯特了吗?” 路白笑着摇头道:“当然回啊,菲儿和柯东还在等着咱们呢。”顿了顿,路白轻抚着赛兰迪雅的金色短发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原来我孤身一人,百无禁忌。现在我的背后有菲儿和你,有柯东和阳阳,甚至天天和李玲c关雅他们也都在,他们都是受到我牵连的人,我必须保护他们的安全,在城东时银月曾经提到一个叫‘军师’的人,我正在打探这个人的信息。”说着眉宇间竟露出赛兰迪雅见都没见过的烦躁之意,料想是因为对军师的调查一筹莫展。于是赛兰迪雅道:“还请大人尽情使用妾身,不要有顾及,为了大人妾身愿意做任何事” “我不愿意。”路白摇了摇食指道。“你带来的那个商队老板倒是有些用处,就在咱们进入煋罗的同一天,天术帝国东部边境的最高指挥官,东征将军广云端锐被紧急押解回了图门,现在城里明松暗紧,城外流民溃兵成百上千,又是群龙无首,如果帝队此时攻打天术帝国的东部防线多半会被撕开。” 赛兰迪雅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伸手为路白倒了杯水递过去。路白接过一饮而尽道:“这个军师这些年把持朝政,可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当代天术大帝年幼,对军师言听计从,就是牵线木偶,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那么我的目标很简单——” “图门。” 金信在拥挤的酒吧内艰难穿梭,好不容易进入楼梯间发现这里东倒西歪睡着的也都是先期涌入城中的溃兵,简直成为了城市毒瘤,人数众多不说到处吃拿卡要,掳掠无恶不作,别说金信这种小本商人,就连煋罗城里的卫兵都不敢招惹这些地痞流氓,他们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已经心如磐石,经历过大溃败的他们已经无所顾忌。金信左腾右挪好不容易到了第四层,旅馆内在第四层到第七层配备了护卫,全部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进出最后三层需要经过这些护卫的许可。 这两天上蹿下跳的金信早就跟这些护卫混的脸儿熟,别说后三层了,就是整座旅店他都畅行无阻,不过推开顶层房间大门后金信看到衣衫半解正在路白胯下承欢的赛兰迪雅,然后他就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 “广云端锐被一路到底成了东门的守城小兵,但这尊神谁敢把他当小兵?几乎等同于官复原职。”金信将错位的鼻梁骨掰正道。“以我对天术帝国官场的了解,广云端锐多半是要被陛下和那个军师处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换上他们的人来当这个东征将军。可广云端锐和宰相方浮同样都是元老派,所以这次不疼不痒的处罚应该是方浮硬怼了军师一波这才争取到的,所以小的的建议就是可以伺机和这位东征将军接触一下,利害一致的话说不定还能为大人所用。” 诶呀断更了居然,真的烦,单位上月底的活都堆到了这个月头里,累得要死23333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魔神真身 “这个东征将军其实并不好接触。” 金信走后,路白接过赛兰迪雅递来的热茶坐到沙发上道。赛兰迪雅也给自己冲了一杯,然后边收拾茶具边道:“以广云端锐现在的处境,应该是想要急于表现,但内心也充满不甘才对,妾身认为金信说的无不道理。”说着她端起自己的茶杯倚着路白坐下,白皙的长腿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路白喝了口茶,笑道:“天术这个国家以强为尊,强者的话就是绝对,几乎不会有人会觉得不妥,那么在天术人眼里,他们的皇帝有多强呢?” 赛兰迪雅想道:“也许是,至高无上?” “答对了,那么服从皇帝的命令就是理所当然,哪怕这个命令是错的。”路白觉得一脸疑惑表情的赛兰迪雅十分可爱,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脸颊。“你可以选择抗争,但和一国大帝抗争明显是不明智的,所以呢?如果我们现在冒然和广云端锐接触,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咱俩绑了立功,让他以前的下属有理由给自己升官。我在天术帝国现在是被通缉的状态,而且赏金一直在不停提高,但我明明没做什么,所以这就代表‘我’并不是目的。” 路白很有自信地站起来伸出缠绕厚厚绷带的左臂道:“这把黑剑才是帝国想要的,我敢保证这广云端锐在自己地盘当小兵的策略就是为了找我才顺势而为的。” 夜晚,图门,天术宫。 黑袍军师终于摘下他大大的帽兜,显现的是一张苍白到不自然的面貌,五官谈不上精致但还算有型,是一位长相中等偏上的男子,勉强可以用其貌不扬来形容,特别的是他的双瞳,纯黑色的眼白上瞳孔完全闪耀着金色,幸好他细长的眼睛让十分特别的双瞳并不显眼,金色长发在帝国境内也还算普遍。然而就在黑袍军师摘下帽兜的瞬间,一股凌厉的气息从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让四周的空气都微微扭曲,然后归于平静。 “那老货到了吗?”军师突然发问。无人的四周却有一个声音做出了回应:“启禀大人,广云端锐已经到达煋罗城西的小河村,明日即可进入煋罗。” 从黑袍军师被蜡烛映出的不时颤抖的影子里,一个黑影人浮现后单膝跪地道。军师面无表情,但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后他道:“告诉他,帮我找出通缉令上的路白,他就官复原职。” 黑影人领命而去,军师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天空中的金色大阵和漫天飞舞的金沙华彩,这些金色几乎将他整个人映照成奥斯卡,也将整座图门城披上了一层金色。房间内,年幼的云幼兰早已躺在那张大床上睡的正香,房间中央的金色长剑依旧安静地吸收着金色华彩,黑袍军师就和这把剑一样在窗边站了一天一夜,连眼睛都不曾眨那么一下。 小河村内,原本安静祥和的乡村夜晚在今天变得灯火通明。 广云端锐这名字听着挺大气的,身材也绝对算得上魁梧,面孔虽然留下很深的岁月痕迹但斧扩刀劈的线条很显硬朗,男子气概十足,就是腿短了点,站在人堆里根本看不见他。这矮小老头儿此刻正龇牙咧嘴的让护送的卫兵给自己换绷带,在天术宫前殿挨的五十鞭子可不是说笑的,背后简直皮开肉绽。半刻钟之后,地上丢弃着被鲜血侵染的绷带,广云端锐抓起衣服穿在身上边走边道:“车队留下,林河等二十人随我连夜进入煋罗城!” 刚才为矮老头儿换绷带的年轻士兵摘下头盔,剑眉星目的英俊面孔让黑夜都稍显明亮,他原地敬礼后向旁边勾了勾手,顷刻间有十九人攀上马匹跃马而出。广云端锐也跨上他的矮脚小马大喝一声“驾”,同时用靴子后跟的马刺刺了马肚子,二十骑从灯火通明的村落义无反顾地扎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沉夜色当中。 煋罗城西门,守门卫兵腰身挺得笔直,左手持武器右手抚胸,广云端锐登上高高的城门看着名副其实的煋罗,虽然已是半夜但不论是西南的红灯区还是东南的贫民区都是灯火通明,因为天术人不得不多做防备,法律是用来保护有社会地位的人的,最底层实行的就是血腥竞争。林河跟在自己的将军身后道:“这次军师把将军高高挂起又轻轻放下,果然跟那个传说中的法斯特帝国教员有关。”说着他看见广云端锐抬手伸出两根指头,便从腰带上挂着的小皮包内摸出一根又粗又长的咖啡色雪茄,在腰间的长剑上切掉一端后弯腰恭敬地放在那两根指头上。“请将军大人下令,我等必定将通缉犯正法!” “你知道,路白和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广云端锐忽然问道。林河的表情明显一愣,随后思索片刻摇头道:“属下愚钝。” 东征将军哈哈一笑,用城头的火把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矮老头尽量挺直他的身子意味深长道:“他是法斯特人。” “传令,即刻锁城!东征军团所有天术师在天亮前摆出‘奥荡’大阵,目标,煋罗城!胆敢坏事者,杀无赦!”广云端锐两口将粗大的雪茄抽了一半便随手扔下城头,然后紧了紧自己肩上的披风活动一下脖子,苍老的脸爬上几分玩味的笑容。“法斯特人最大的劣性就是博爱,把消息散出去!我以整座城所有的性命要挟,要么他路白跟着这座城一起毁灭,要么,站出来挑战本将军!然而无论如何,我们都找到他了。”说完他看着因为命令而躁动起来的煋罗城,眯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继续道。“真正的天术人,敢于为自己的弱小付出代价!”说完广云端锐走下城头,勾勾手指示意林河跟上,二人在路上边走边细声讨论着什么,身影慢慢融入了夜色。 半夜,路白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自窗户外透进的如柳条般的青色光华,这色彩富有极强的生命力的同时还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毁灭感,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自莫艾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路白摇醒熟睡的赛兰迪雅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躺在房间角落的黑色长剑“嗡”一声解题成黑色散华流沙般飞向空无一物的左肩,纯黑色的手臂一把拽过挂在椅背上的衣物穿戴起来。赛兰迪雅感觉到爱人焦虑的状态赶忙穿戴整齐,抓起萦霜刀奔到窗边后顿时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喃喃道:“这是什么” 青蓝色的光晕拂过路白的长袍,他扶着窗沿仰头,目光迎着青光向上看去,只见从城外飞散而出的数道淡淡的光华在煋罗中央的高空汇聚成巨大的光球,再以光球为中心像藤蔓一样缓缓发散出均匀的线条,绘成深沉晦涩的符文,密密麻麻的符文已经笼罩半个煋罗城,丝毫没有停止向外扩散的趋势!路白向街上看去,慌乱的人群到处都是却看不见任何一个官方人员,城门处更是拥挤不堪,甚至能够听到距离较近的北门鼎沸的人声。 天术大阵!路白咬牙忍住内心滔天的怒火,看见大阵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广云端锐要逼自己现身的手段!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根本不可能在大阵内存活,但主动出击击破大阵的希望也比较渺茫,自己死了没关系,至少要把赛兰迪雅给送出去才行! 天杀的军师,他绝对知道黑剑的秘密!否则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不惜一切代价! 天术宫内,黑袍军师凝视着东方被蓝青色渲染的夜空以及虽然只有芝麻大小却十分耀眼的光芒,细细的眼睛中闪过几分轻松和惊讶,心想广云端锐这老货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这样也省着自己亲自出面去做这个恶人,在天术帝国毕竟以强者为尊,而云幼兰在别人眼中肯定算不上强悍,所以必须拿出一些东西给暗地里蠢蠢欲动的白痴们看看。想到这里,黑袍军师转身看向此刻已然站在旁边只穿睡衣的云幼兰,小小的幼女脸庞却显出与年龄不符的凌厉,长发拖在地面,赤着双足的云幼兰没有看军师一眼,而是回头看着房间中心依然不眠不休吸收金色光华的帝龙剑幽幽道:“哪怕一分的威胁,都必须用一百分的力气去铲除,不是吗?况且,它不一直是你的心腹大患?” 煋罗城外,三位黑衣人此时正坐在广云端锐军营的大帐内,中间的人摘下黑色斗笠露出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深瞳,还有白皙脸上可爱的雀斑,正是在粟洋镇的清丽少女。 “坊间一直流传着天术帝国能够使用天术大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除了家里竟然还有人能将魔剑研究到这个地步。”雀斑少女如痴如醉地看着闪耀长空的青亮符文,内心简直无比澎湃,热血沸腾!“二百支伪魔剑竟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简直是鬼斧神工!”说着她猛然回身冲到帐内的沙盘旁,看见沙盘上代表煋罗城的堡垒模型四周用蓝色光点密密麻麻标明了天术师门此时所在的位置,站位看似毫无规律可言却有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旁边,英俊的林河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雀斑少女道:“七郡主言重了,微末伎俩怎么能入的了公国法眼。” 对于贵族来说,称号前加上数字是一种十分明显的贬低,但对她而言却成为一种赞扬。雀斑少女就是和薇薇兰一样被派往天术帝国的塞肯德家族千金,与薇薇兰并称塞肯德家族“武烈文清”,鼎鼎大名的第七郡主艾米莉·塞肯德!目前的塞肯德公国内艾米莉对魔剑的研究之深刻,范围之广泛已经不在她父亲之下,比姐姐薇薇兰·塞肯德小了整整六岁的她绝对称得上天才,“伪魔剑”的概念也是她最先在著作中提出来的,但只不过是一个代指“只有部分内部结构成形的残缺魔剑”的词汇。然而艾米莉根本没想到天术帝国量产了这种伪魔剑并刻意控制缺失部分,两百支伪魔剑的造价还不及一把人造魔剑的三分之二,却能够定向发动威力巨大的大阵! 艾米莉看了沙盘片刻,根本不跟林河搭话便兴冲冲跑出军帐向后方的密林中奔去,两名黑衣保镖想追上去却发现一向体弱的七郡主现在在林子里穿梭的速度都能赶上猴子了,其身法之灵活速度之迅捷让二人需要动用全力才追到跟前。艾米莉到达目的地,密林中被清空了一片地方,一位身穿纯白色诡异长袍头顶方巾脸上挂着几乎拖到地面的超长面罩的天术师正对倒插在地面的一把闪烁青蓝色光辉的青石长剑富有规律地变幻手势,双手的十根指头时而互相缠绕时而并指如刀组合成不同的手印,高空中的光亮大阵也随着他们结印的节奏缓慢而规律地向外延伸铺开!从小就研究魔剑制造的艾米莉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天术师的资质可以说是成为魔剑士的最低标准,这种人在塞肯德公国要饭都不会有人看上一眼,但在天术帝国却是拿着普通军官十倍薪水的天术师! “简直,简直”艾米莉红着双眼张开身体对天空大声喊道。“简直是一个新的时代!!!” 天术帝国东线战场前线,许多法斯特帝国士兵从营帐中走出怔怔地看着散发无尽寒意的煋罗青光。负责进攻的军团长聂冲和负责指挥的军团长魏澜并肩走出中军大帐,聂冲眯着眼睛凝视了煋罗城上的大阵一会道:“这应该就是密报当中所说的天术大阵‘奥荡’,天术人疯了吗居然把这种对城大阵摆在自家的大东门上。”魏澜缓缓摇头道:“我接到的密令正和这个有关,内容却十分奇怪。” 聂冲将目光投到一身戎装的女武神身上道:“怎么讲?” “遇天术大阵即原地待命。”魏澜抽出被她夹在腰带内的羊皮纸道。“一旦煋罗城被大阵摧毁这便是荣光的法斯特重建第一王朝的绝佳时机!我不懂为什么梅大帅要放弃这彪炳千秋荣耀万代的机会。” “我的女武神,你想怎么做?” 魏澜看着一脸坏笑的聂冲,脸上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二人对决定心知肚明却不再提起这事,而是聊起了上次魏澜相亲差点把对方打死的丑闻 煋罗城内,在金信的引导下,路白和赛兰迪雅来到靠近城市中央的一座简陋平房内,大堂内摆放着很多木箱以及造型古怪的兵器,有的很别致更多地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金信绕过大堂的屏风走到后面有规律地敲了敲门,片刻后房门打开,路白看到一群在昏暗灯光下等待的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红色制服,有男有女神色各异。金信清了清嗓子对路白道:“大人,他们是这两日在煋罗城表演的团队,‘武戏团’,虽说是表演但各个手上都是有功夫的,和我们一样都不愿坐以待毙,我想大人或许可以引领煋罗城内的这种力量。” 这时,一位红色制服上绣着一条龙的光头汉子走出对着金信道:“金老板,他们俩就是被你吹上天的人吗?” “程班主说话最好再斟酌一下。”金信面对路白和赛兰迪雅以外的人便恢复了他的老板气概,话语间的压迫感让路白小小惊讶了一把。“路大人,这位是武戏团的班主,程回。” 路白打量了一下程回,又看了看四周同样冷眼相对的武戏团成员,心中烦躁之意更盛,他拍了拍金信的肩膀疑惑道:“金信,你至少给我找个了解头顶那玩意儿的人啊,这么个马戏团有什么用?” “这位先生可是门缝里看人啊。”程回将金信推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路白道。“程某还真想见识一下通缉犯的本事,不过头顶的大阵最多还有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到时候大家都活不了命,不知先生能否平静一下心情呢?”说着指了指房顶。“我好歹是天术人,对这东西略微有所耳闻。” 听到这话,路白明白自己有些太过急躁了,自从来到天术帝国诸事不顺让他有种想大开杀戒的感觉。赛兰迪雅用她有些冰凉的手握住路白的右手,凉凉的感觉让他彻底平静下来,路白对程回点头道:“抱歉,刚才是我过于急躁了,能说说天术大阵的事情吗?我也是仅仅听说过名字,了解并不深入。” 程回此时又何尝不是心浮气躁,虽说作为天术人他深刻的认为大阵发动一定有什么理由,自己死掉也是活该,但这不代表他不想多活几年,于是在统合了所有武戏团成员的意见后决定奋起抵抗,哪怕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奈何武戏团内战力大都相当,缺少领队,所以就想寻找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的人物来整合队伍。当见到路白的时候他心里是很不屑的,因为这个人太年轻并且有些瘦弱,现在看来能压下心中邪火的人大都是非常之辈,至少情报共享的资格是有的。 二人往简陋的椅子上一座,程回便开口道:“时间紧迫,我就开门见山,天术大阵是帝国官方的手段,最早是出现在第一王朝解体的时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使用魔剑的方法。第一王朝解体时天术帝国现在的皇室云家就是靠着天术大阵一举夺取大权取代了原有皇族,他们用当时的两把天藏魔剑组成了最简单的天术大阵将图门山脉移平,这才有了图门城周围的一片旷野。”说着程回伸手从地上的箱子内摸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路白道。“现在头顶的古老大阵在历史内是有记载的,由二百支伪魔剑和天术师组成的对城大阵‘奥荡’,虽然成形慢且容易被打扰,但威力十分巨大,一旦形成这煋罗城将会渣都不剩。” 路白没有说话,反而是赛兰迪雅皱起眉头,就算蒙着面纱程回也十分清楚这是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女人。只听赛兰迪雅疑惑道:“既然是官方所有的手段,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同样,坐在程回身后的大箱子上的红衣女子跳下来道:“实际上天术阵在民间应用是极其广泛的,用铸造魔剑的材料制作的日常生活工具都可以雕刻上微小的天术阵,比如在衣服上绣‘出尘’阵法——”说着她脱下外套反过来,明显可以见到在外套内衬上绣着的晦涩符文。“——衣服就可以在材料能量耗尽前保持衣服清洁,你可以几个月不用换洗衣服。” 程回点点头,接过话茬道:“而天术大阵则是由官方铸造伪魔剑组成,这种伪魔剑是故意被造出的残缺魔剑,采用最低等的材料就可以,让最低等资质的魔剑士也能够轻松驾驭,这样由数百乃至数千伪魔剑和魔剑士组成的天术大阵就能够环环相扣形成完整的能量传输结构,几乎可以释放与天藏魔剑相当的威力” “轰” 天空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路白和程回心内同时一阵悸动,赛兰迪雅抽出萦霜飞身破开房顶冲了出去,只见天空中的天术大阵在笼罩一半煋罗城时停了下来,符文缓缓调整位置的同时从中央的光球内出现一枚纯白色的巨蛋。 程回和路白也跃上房顶,程回脸色凝重道:“魔偶!这下糟了。” “怎讲?”路白问道。程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伪魔剑内的结构通过能量互相连接,这和魔剑召唤魔偶的原理相同,所以足够多的成套伪魔剑组合大阵便能够召唤魔偶成为主持大阵的阵眼,因为同时汲取了庞大数量天术师的能量,这个魔偶也会变得无比强大,光看这个巨蛋的大小就能够想象这个应召而来的魔偶的威力吧。” 听到这话路白更愤怒了,他凝视着这枚巨蛋,突然伸出左臂,缠绕着手臂的绷带瞬间化为灰烬,黑色散华在青光之中非常刺眼地向着巨蛋缠绕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暗流 天术帝国,图门城,天术宫,大帝卧房。 云幼兰抚摸着顶端被截断的金色长剑,狐疑地看向依旧一身破烂猎装的路白道:“他真的还活着?” 路白点头道:“我继承了黑王子的遗志,将帝龙打成灵体状态,这种结果想必当年牵扯其中的人都能够接受,我也能心安理得的将黑王子据为己有。”说完他走向还在沉浸在惊讶当中无法自拔的云吉,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够全心全意辅佐你的陛下,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吧” 云幼兰轻轻抚摸着被她收在纤腰后的金剑帝龙,那柔和的金色光华如有感应般回应着她,缠绕在尚显细幼的葱指上,温润如水。确实,现在的云幼兰虽然年幼但已经是天藏魔剑帝龙的驾驭者,本身也有足够多的政治经验,难以服众的问题迎刃而解。 “那么波尔多卿,你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吗?”云幼兰已经完全变回那个掌控庞大帝国的大帝,看着她扶着剑柄的左手路白才知道这位女帝王是个左撇子。见路白没有反应,云幼兰向前缓缓踱步到梳妆台前敲了敲台面,清脆响声之后是卧房大门洞开,三名女仆快速走进用迎合主人动作的手法开始帮她整理仪容,原本披散在地的长发被稍微在脑后盘起,佩戴上金色的华丽发饰,云鬓被梳理的十分整齐,一名长相清丽的女仆用一种特别的小刷子在她的眼角涂上淡淡的金色眼影,又换了一支细笔点了朱唇。待云幼兰转过身展开双臂,让女仆能够更顺利地为她穿上云白色的内衫和镶嵌金线的橘色大氅,佩戴金剑帝龙,虽然整个人看上去还是个幼女,但俏丽的容貌还是让路白感觉整个房间都被照亮,将来必定是个倾国倾城女子,即便赛兰迪雅和欧阳菲与她相比都有不足之处。 云幼兰一边任由女仆们为她着装一边道:“军师沉寂,银剑圣不知所踪,朕的身边缺少一个堪用的人,希望你能留在朕的身边。” 路白一指云吉,没有说话。 “唉”云幼兰叹了口气,挥手屏退了女仆道。“朕身边缺人的情况卿也有责任,如卿这般正直的人,应该不会撒手不管吧。”说着对路白露出如同小孩的诡计得逞似的坏笑,让路白非常无奈。“而且卿真的相信云吉卿不是谋反吗?”云幼兰走到云吉旁边仰头瞪着他,片刻后云吉才从云幼兰的气场中回过神来,慌张地跪倒在地颤声道:“臣,绝,绝对没有谋反谋反的意思啊!臣” 云幼兰抬手,云吉收回了已经到喉咙的声音。 “波尔多卿,这件事朕要你负起责任来。” 片刻后,天术宫,朝堂。跪在地上的方浮顾不得形象目瞪口呆地抬头望着扶剑而立风华绝代的大帝,虽然身体细弱,虽然年龄尚幼,但散发出的气势却比那个黑袍军师更加骇人,让老宰相如同看到了上一代天术大帝一般。然而当穿着近卫军常服的路白走出屏风的时候方浮忽然回过神来,他可不想走了个军师再来个近卫,于是完全不管自己多年竖立起来的德高望重的形象跳脚就骂:“什么人胆敢尾随陛下!近卫军!拿下他!!!” 云幼兰无视了方浮的咆哮,待路白走到自己身边伸手搀扶自己坐在王座上后才抬眼看着老宰相,路白也没有说话,反倒是从朝臣队列最左侧第一排发出了声音:“方大人,御驾在前还是注意一下言辞比较好。” 方浮有些惊骇地看过去,只见最前排代表武官之首的近卫军统领云吉同样起身,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文官领袖和武将领袖的关系一直保持着难得的亲密状态,云吉在城外之所以敢拉拢路白来造反就充分说明了这点——没有文官集团的大力支持就算云吉成功架空了云幼兰他也只会成为第一个被干掉的人。所以方浮不明白早上还给自己密信的盟友为什么在经历一夜后整个人都叛变了,难道是因为这个没见过的近卫军吗? 云吉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拉了一下有些皱纹的官服衣领道:“波尔多大人是陛下钦点近卫军副统领,只对陛下的命令负责,方大人还有什么疑问?” 方浮快气炸了,虽然天术帝国以强者为尊但不代表强者可以为所欲为,于是这位老宰相脖子一梗道:“既然是陛下直属就更需要我等细心选拔,陛下作为帝国第一人身边必须是帝国最优秀的人物,而老朽在这位所谓的副统领身上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证明他的优秀” “方浮。” 如同出自幽邃的声音让方浮打了个冷颤,这绝不是以前那位孱弱的幼女,话语中的冷冽都不禁让人胆寒。云幼兰端坐的姿势未变,只是她的眼睛此刻已经俯视方浮,朱唇轻启道:“朕亲自挑选的副统领,这个证据够不够。” 这并不是在问方浮,而是在威胁他。不过身为文官领袖,天下文人的脊梁决不能被这个小女孩压垮,于是方浮又给自己打了几针强心剂,但从他发颤的声音中听不出有什么效果:“老朽并非,并非是质疑陛下的决定,而而是陛下尚且年幼,虽是天纵之才但识人之事终究,终究要有时间才能积累出来,所所以”方浮抽空抹了额头上的汗珠,道。“所以这位副统领大人是否堪用,老朽认为还需陛下与众朝臣一起斟酌才,才是。” 双方你来我往了这么多句话,作为当事人的路白却感觉有些犯困,看着这些朝堂扯皮让他想起了欧阳菲时常给自己抱怨的话,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许多。 出来这么久,那女人想必很担心吧。路白看着一头冷汗的方浮和气势冲天的云幼兰,这一老一幼在地位上却完全调转过来,想必是没什么问题了。然而路白联想到自己还用这波尔多的化名就有些头疼,如果云幼兰知道银狼也是自己干掉的会不会倾全国之力来宰了自己想到这里路白下意识撇了撇嘴,暗想:还是早点脱身吧,但是兰家那三个女的怎么办啊,诶呀胃好痛呀 法斯特帝国,此时已经进入了深秋,欧阳菲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正在批阅文件,成为皇储之后的她接替了父亲欧阳广晟的大部分工作,虽然琐碎的小事都会被帝国皇帝直属的内阁团队给处理掉,能够呈到皇储桌面的只有十分重要的事务,但法斯特帝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环境复杂,于是十分重要的事务组成的报告就堆满了欧阳菲的办公室。这些十分重要的报告并非都需要欧阳菲过目,许多都是简述过程后直接将结果汇报过来,由欧阳菲用红蜡加盖皇室徽章就可以了,但欧阳菲在年轻时洒下许多改革的种子,其中就包括土地的耕休期以及种植不同作物以修养土地的改革,这种就要她本人亲自处理,如此项目还不止两三种,现在一口气压下来造成了足已令人头疼的工作量。 不过现在这些工作正好被欧阳菲用来冲淡暂时失去路白的痛苦。自从赛兰迪雅回到阿尔贡已经近一个月了,除了一口咬定路白没死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如此肯定的态度如同一条红线缝在欧阳菲的心尖,只要一想到就几乎要哭出来,但她已经不被允许在人前哭泣,因此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殿下,休息一下吧!” 欧阳菲转头看去,看见明青跪在地上,她身上穿了一身水绿色长裙,在学院和院长保持良好关系的她直接被调来做了皇储的秘书官。 “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体也挺不住啊”明青的表情十分痛苦,在学院内她和欧阳菲虽然交流不多关系却形同姐妹,路白离开的这段日子明青一直在关注自己闺蜜的情况,一直以来保持的良好状态在近五日内急转直下,这两天更是几乎不吃不喝没日没夜的工作。明青敢打赌如果没有这堆积如山的工作欧阳菲也会想尽办法把自己填满,这让她非常痛苦,简直心如刀绞。 欧阳菲听了明青略带哽咽的话后缓缓放下手中的笔,长叹一声,扶着额头靠在桌上道:“我我只是不想去想”说着说着双眼就是一酸,于是欧阳菲连忙揉了揉眼,注意力又转回了工作上道。“对了,下午结束动乱的天术帝国使者就要到了吧,迎接工作准备的如何了?” 明青抿了抿嘴,无奈地回答道:“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妥当,午后骑士团会展开魔偶尽可能驱散帝都上空的阴云,但效果可能不会理想。” 又是一件头疼事!欧阳菲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这雨已经下了半个月了,根本没有停止的迹象。她走到窗边,从高耸入云的古堡上能够隐约看到已经有皇宫的侍者在宫门前搭建红色的雨棚,清洁长满青苔的石板路并铺上红毯,路途两侧摆上好不容易才收集起来的鲜花,虽然都披着雨披但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沾着水珠,有雨水也有汗水。 华贵就是这种平凡到无趣的劳动所造就的。 “对了,尤森伯爵和郑魁那老不死的最近有什么情况?” “是!两个人依旧在策划谋反,并且已经从密谋彻底转变成阳谋,郑魁曾经把治安队许给殿下,现在我们只掌握了一半,近卫军当下已经完全脱离指挥系统,皇室重要任务的护卫工作都已经由骑士团接替。”明青皱着眉头在欧阳菲身边小声说着,四周的女仆什么也听不到。“另外梅侯以‘违抗军令’的借口停了聂冲和魏澜的军团长职务,现在两个人已经带亲卫队在城郊驻扎,是否以殿下的名义邀请进来,或许可以借力拱卫皇宫。” 欧阳菲扶着她尖尖的下巴沉吟了片刻,道:“父皇那边?” 明青的头又低了低:“陛下那边没有动静。” 大帝欧阳广晟,长年操劳过度,忽然从繁重的事务当中解脱出来后整个人连一个星期都没有撑住就病倒了,体内积累的顽疾一次性爆发出来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不过好歹挺了过来,目前卧床不起。尤森伯爵和郑魁就是趁着这个间隙将谋反从“阴谋”推向了“阳谋”,利用自己在阿尔贡庞大的势力逼迫一些摇摆不定的权臣站队,目前支持欧阳菲的朝臣数量上处于绝对的不利,但大都是身居要职对欧阳广晟忠心耿耿,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古兰和他的骑士团。尤森伯爵和郑魁掌握着近卫军和治安队,治安队因为欧阳菲的插手和郑魁的默许现在乱成一团,无法形成战力,骑士团和近卫军的战斗力几乎持平,所以从近卫要塞被突然发配回阿尔贡述职请罪的聂冲和魏澜两个军团长的亲卫队就成了打破平衡的决定性力量。不过论软实力欧阳菲这边几乎完败,就算找到聂冲和魏澜也无法抛出什么能够打动两个人的条件,况且从战场上归来的将领都非常务实,很难想象两个人能够被欧阳菲的激昂话语感动进而投靠。 不过既然父皇没有动静,就代表这是一次试炼。欧阳菲凭借自己对父亲的了解想到了这种有极大可能性的情况,想要掀翻尤森和郑魁只需要欧阳广晟一句话,孙身剑和古兰两个战神不是近卫军这群养尊处优的少爷和治安队的乌合之众能够挡住的。 想到这里,欧阳菲轻轻一笑示意明青不用担心后道:“天术帝国访问团的名单给我一份,领队是什么人?” 明青连忙从随身的小包中翻出一个木头写字板递过去道:“领队是天术帝国天术宫近卫军副统领波尔多,此人原本是图门城草原边界猎户镇的猎人,后来据说在‘军师’所发动的叛乱中保护了天术大帝,抱住了天术宫,这才被破格提拔。另外还有一个情报十分令人在意”说着明青非常逾越地抓住欧阳菲的肩膀,靠近她的耳朵细声道:“据情报员描述,这个波尔多的佩剑与黑剑极其相似。” 欧阳菲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双目中的瞳孔却急剧收缩,桌上的流星剑都随着她不安和激动的情绪轻轻颤动了一下,整个人仿佛从阴霾中狂奔而出! 路白在煋罗城失踪,嵌入图门城,用化名干掉了军师,解救了那个幼女大帝。 一定是这样! 然而—— 深秋的雨在下午变得更大了一些,冰冷的雨滴打在欧阳菲头顶的棚子上,却流进了她的心中,使她如坠冰窟,上午才有几分红润的脸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苍白,因为从印有天术帝国皇室徽章的华贵马车上走下的优雅男子,一身白色镶金礼服,细剑眉丹凤眼,虽然带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与帅气,身后跟着三个长相相似美貌惊人的三姐妹侍女,四人将阴沉的帝都天空都照亮了几分,但却怎样都无法和欧阳菲脑海中熟悉的平凡面孔重合,更要命的是他的腰间还用华贵材质做成的剑鞘挂着那把她做梦都会梦到的黑色长剑! 欧阳菲感到无比的寒冷,她紧紧抓住身上披着用来御寒的披风,努力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努力说服自己一定要走完这个仪式,努力说服自己然而她失败了,在天术帝国使者波尔多伸手向她行吻手礼的时候,欧阳菲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转身一头扎进雨幕中捂着嘴逃离而去。 “诶?诶”路白呆滞地看着夺路而逃的欧阳菲一头雾水,见到自己她难道不应该给个大大的拥抱吗?为什么要落荒而逃啊,心里激动可以理解,但身份在那边摆着她不可能忽然路白想到了一种状况,这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在缓解了因皇储无礼造成的尴尬并一再表示“没关系”后,路白在礼官的引领下进入古堡,抽空让兰娴给自己找了面镜子,然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天术帝国这么久,自己令人惊讶地一次镜子都没有照过,云幼兰都是别人为她整理仪容,根本不需要镜子,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也用不上,胡子都是让三姐妹刮的。 顷刻间,路白真的想抽出黑王子把这古堡戳个窟窿去找欧阳菲,但自己答应了云幼兰,这边的事务还是必须要完成的,于是只能按捺下灼烧的心继续法斯特帝国这边的繁琐仪式。 明青在粗粗观察了‘波尔多’后趁人不注意给柯东送了个信,然后借故离场找了辆马车向着城东狂奔,终于在城东的破屋找到了已经哭成泪人的欧阳菲,戚阳阳和仇天天也是一头阴霾,但依然在安慰已经崩溃的皇储,实际上从她们的表情上明青也感受到了痛苦,毕竟佩剑易主这种情况除去相赠基本就意味着剑的原主人已经死亡。 明青和路白熟识不假,但此刻有更令她在意的状况:欧阳菲在接待外宾仪式上的失态举动可以说让法斯特皇室颜面扫地,这记重击甚至足以让一些皇室派系对未来皇帝丧失信心变成中立立场,更不用说一直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了。 不过明青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欧阳菲,想着已经这样了不如让她多发泄一阵,于是这位大姐姐走了过去抱住这个已经崩溃的灵魂,让她在自己怀中尽情哭泣。 尤森伯爵和代替郑魁前来参加晚宴的郑卞在宴会的角落碰头,两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窃喜,因为在本次宴会中单单皇室派系就已经有三个表示了对皇储的质疑,更是有超过十位摇摆不定的贵族明确表示加入谋反行列,虽然这群人没什么实权但每人最多一百五十名的私军所形成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尤森伯爵并不喜欢喝酒,但今天却稍微喝多了一点,顶着红红的鼻头对郑卞道:“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天术帝国大使腰上的佩剑似乎是那个你非常痛恨的路白的武器,你要不要去确认一下?” 郑卞无需确认,他早就从郑家在古堡内的耳目知道了迎接仪式上发生的事情,然而就算早就知道他想到这里依然会非常兴奋,于是他再次向尤森问道:“伯爵大人,咱们之前的协议还算数吧?” “当然,我和郑老是亲密的盟友,你也是我的贤侄嘛!”尤森重重地拍着郑卞的肩膀说道,但声音却很小。“到时候二殿下登基,我会去跟殿下请求将菲殿下许配给你的,放心好了!” 一想到能将那个不可一世风华绝代的欧阳菲压在身下洗刷失去仇天天的耻辱,郑卞的小腹涌起一股异常的火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将欧阳菲那温润而高贵的吊在房梁上鞭挞的画面,几乎要把持不住射在裤裆里。尤森伯爵看着郑卞逐渐猥琐的表情和放空的眼神,内心泛起一阵厌恶,身为近卫军统领的他对欧阳菲没有私人恩怨,甚至还有那么几分敬重,如果欧阳菲能够心甘情愿辅佐二皇子殿下尤森绝对会唯她马首是瞻,但是现在能用一个皇女的身体换来郑家和其麾下贵族的支持,除了内心深处感到可惜之外这笔买卖可以说非常的划算。 还有路白。尤森想到了那个平凡而可怕的少年教员,和张敢喝酒的时候就听他说这个路白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只可惜自己看不到了。 “那么伯爵大人,晚辈要去和波尔多大使见礼,就先失陪一下了。”郑卞主动压抑住妄想的冲动向尤森行礼,然后转身走向了正在和林裕民夫妇攀谈的‘大使’。尤森有些意外地看着郑卞的背影,想不到这个空有资质的废柴竟然有了些许改变,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有些跟不上节奏的人啊。 郑卞抓住了大使波尔多的空隙,抢在他人面前挤进了由三位孪生姐妹女侍者组成的人墙打开的狭小缺口恭敬行礼道:“尊敬的波尔多大人您好,在下郑卞,仅代表法斯特帝国一等公爵家族向贵国和您致以最真诚地问候。” 低头行礼的郑卞良久都没有听到回应,以身为魔剑士的敏锐程度自然是感觉到了四周逐渐安静的空气中气氛的不同,于是他抬头看去—— “路?!” 灯光让波尔多的半张脸完全陷入了黑暗,他就这么站在郑卞面前冷冷地俯视着他,如同看一只爬上脚背的虫子,他散发出的气势让整个会场的温度都有些降低,他手扶着黑色长剑的剑柄,那是随时能够抽剑攻击的姿态,在这一刻,郑卞仿佛回到了那个屈辱的夜晚,再次面对那个恐怖如斯的红衣教员——太像了,这两个人太像了! 郑卞毕竟是骑士团候补的魔剑士,片刻后回过神来,宴会的灯光依旧善良,银月依然优雅,四围的贵族谈笑风生,不时有美丽的女神发出悦耳的笑声,而眼前的波尔多除了黑色长剑外根本和那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不但个头高了很多,样貌也可以说大相径庭,毕竟那个人的样貌特点就是平庸。于是郑卞暗自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作为贵族这可以说是有辱家门的行为了!然而就在他想要挽回尊严继续问候时,如坠冰窟的感觉再次出现—— 这绝不是偶然! “郑公子,不好意思,余此次前来并未准备太多礼品。”波尔多亲切地扶住郑卞的肩膀,力道大的惊人,但下一句话让郑卞的内心松了口气。“事情可以以后再谈,现在且让余享受片刻宁静,如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雨夜斗剑 安静,带着寂灭气息的安静。路白观察着周围,确认在这片天黑地白的纯粹世界中自己暂时是这里唯一的生命体。平坦的白色大地向着远方无限延伸,与纯黑色的天空交织在一条离自己不知有多远的地平线上。看着站在地面的自己的脚,这颜色纯到完全干扰了路白的肉眼视线,自己到底是不是站在这片纯白上的完全看不出来,弯腰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地面,却怎么也无法够到,路白心里一动,整个人猛然向纯白色探去,忽然整个世界都翻转过来,纯白变成了天空,纯黑则成为了地面。 脚底传来的地面触感不会假,但这里是怎么回事?路白心中暗想,身体又扑向黑色地面,世界再次翻转过来,无声无息。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路白想起了自己被海文审判长的白色光柱吞没,不禁自语道,声音从嘴巴传出,在黑白世界内根本没有回音。沉默了片刻,路白甩了甩头,猛然向纯白色的地面用力一蹬,力道之大甚至能够听到从白色里面传来轻微的隆隆声,而路白整个人向着黑色的天空飞掠起来。 然而刚刚离地不过半秒,路白便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把抓住向后扯去,他下意识借力弯腰回身向脚踝处一拳打去,怎料刚刚出拳就觉得手腕也被抓住,定睛看去只见纯黑色和纯白色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腕脚踝互不相让,自己就这样被扯在了半空中。 “就这么喜欢那个黑鬼吗?来姐姐这儿呗~” 美好甜腻的声音让路白有一瞬的心智迷乱,他诧异地看去,除了白色的手腕外什么也看不见。 “放手。” 来自黑色的声音就不那么友善了,下一刻路白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他非常清楚黑色和白色两方在完成对话时都已经最好了战斗准备,常年游走在生死线上的直觉是不会错的。虽然十分怀疑这里是死后的世界但路白还是决定抢救一下自己:“我说,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不仅没人回答问题,路白感觉扯住自己的两只手更加用力了,这令他着实感到愤怒,暗自确认了一下身体状况,路白深吸一口气后身体猛然回缩,黑白两只手果然不约而同地松开。路白看准时机一把抓住黑暗面的那只手将其拉扯而出,在白色的背景下他终于看到了手的主人:就是一团漆黑的雾气,硬要说的话轮廓比较像全身裹着黑袍的人。白色面的女子似乎慌乱了一下然后立刻平复了心情,手臂一探便又一次抓住路白的脚踝,怎料还没来得及用力便觉得手中一紧,只见身处半空的路白借着她的抓取力将黑色面的人甩了过来正砸在白色面的身上! “好强” 路白重获自由后并指如刀,竟然在双臂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剑气,旋转着一下便将黑白两人都分成两半! “白色的我不太懂,不过黑色的,你应该是黑剑吧。”路白落在黑色面看着白色背景下的一团黑雾。黑雾从黑色面吸收了一些颜色恢复原先的大小后道:“在你身边这么久,没想到你这么强。” 从白色面向黑色延伸出一位身姿卓绝的美丽女子,只不过浑身上下都是白色,如果没有黑色衬托根本看不见她。只听女子道:“原来黑王子也有想不到的东西。”说着向路白走来。女子的身形在路白看来是完全倒转的,不禁有些别扭,等到女子的脚尖和路白的脚尖如湖中倒影般对立,妖娆妩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我们的世界,你能来这里多亏这黑家伙救你,现在我们要你偿还恩情。” “好。”路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如同自己救了赛兰迪雅,别人救了自己那么恩人有什么需要也是合情合理的。 黑色面被称为黑王子的黑雾道:“我是黑剑的剑灵,用你们的话说是叫‘魔神’,她则是白剑的剑灵,我们两个现在被困在剑灵的世界无法脱身,并且被下了‘永生’和‘不死’两个诅咒,我们希望你能够再找一个人把我们两个解放出来。” 路白皱眉道:“承受诅咒没什么问题,但‘不死’和‘永生’有区别吗?” 话音刚落,黑王子身上发出凌厉的黑色散华将路白脚底的白色女子直接斩首,路白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这一气息,然而没过多久,从白色面再次衍生出一位女子,随后这位女子用自己白色的尖刺贯穿了黑王子,黑王子发出十分惨痛的声音,但女子无论怎么刺黑王子还是在那里,路白丝毫感觉不到死亡的气息,他也明白过来,‘不死’是永不死亡,不论受到什么伤害都不会死,但会无限受苦;永生则是将死亡纳入生命的一部分,如凤凰涅槃,死而复生,视为永生。 “诅咒如果解除了,你们会怎么样?”路白沉默了一阵,仰头问道。 纯白女子接过话茬,言语间淡淡的挑逗之意也消失了:“生命的延续依靠的并不是永恒的肉身,不论你的身体还是我们现在的样子都只是内在灵智的载体,可以称之为灵魂,然而诅咒是永存的,当诅咒被传递给另外的灵魂,原本的诅咒载体自然随之消亡,只留下能量。” “当然你接过诅咒也不是全无好处。”黑王子插话道。“跟了你这么久,首先你无疑是个危险人物,走到哪里都离不开刀剑和鲜血,拥有一个不死之身绝对是有利的,然后我和对面的任何一位消失后,你都能够得到一股完全服从你的,你们称之为‘魔神’的力量。” 纯白女子接着道:“从你的行为上看,黑王子的‘不死’诅咒虽然过程痛苦但无疑更适合你,但如果你选了我,他会指引你找到我的真身。” 路白并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黑王子既然有能力救自己自然也能杀掉自己,况且诅咒之力也能够传递给别人,那么自己为什么不接受呢?但现在的情况,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怕是保护不了身边的那些人,那么 “我有一个条件。” 黑王子对自己的杀气丝毫不做掩饰:“你认为你有资格提条件?” 路白无视了黑王子的杀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接受‘不死’的诅咒,但我也想知道她真身的所在。” “诶呀,你还真是贪心呢小鬼!”纯白女子的语气再次充斥了魅惑感 “我可以再为她寻找一位诅咒的载体。” 黑王子和纯白女子沉默了一会,纯白女子先开口道:“我叫白王女,本来和这黑子就是一对的双剑,不过铸造我们的铸剑师相性不和就是了。” 路白点头道:“另外你们有关于其他魔剑的情报吗?我想对你们多了解一下。” 天术帝国东部。 八天,整整八天,帝国东部的所有兵力都活在法斯特帝国近卫要塞第三师团第四师团联合机动部队的阴影之下,通信不畅后勤不足的情况下只有广云端锐率领的部队能够以游击战的方式稍作抵抗,其余则如同被狼群驱赶的猎物,分散后被逐个消灭。虽然法斯特帝国的所有士兵都是经过系统训练,纪律性很强的正规军队,但终究无法摆脱人类的本性,深入帝国以战养战的骑兵队烧杀抢夺掳掠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负责整备纪律的指挥官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是拿性命拼出来的战果,这些还是要纵容一下的,甚至就连魏澜的第三师团直属的玫瑰枪骑士团都有男人的传闻流出。由此看来魏澜只追击了八天的理由不单单是因为已经取得了足够的战果,更多的则是为法斯特帝国的西部军队保留更多的纪律性,不然这群人迟早会变成土匪。 兵荒马乱,不外如是。 燃烧殆尽的房屋后方的草丛内走出一位身穿纯白长袍,内里是黑色武服劲装的消瘦男子,细剑眉丹凤眼,肤廓刀劈的脸颊以及劲装那种敞开胸口露出胸肌腹肌的慵懒虽不到万人迷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不光是两个卫兵,连此刻被士兵压在身下侵犯的两位女子也怔怔地看着这位男子而忘记了挣扎。 路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样貌的细微变化,将已经收归所有力量与己所有的黑王子收回腰间的剑鞘后才看到面前的场景。 “这是” “艹,你是什么人?!” 两个士兵也是训练有素,提上裤子迅速起身抽出腰间的马刀质问道,他们身下的赤身女子则一边求救一边跑向路白。路白稍微端详了一下就认出两个士兵正是法斯特帝国的骑兵,加上已经躲到自己身后的两个女子口中的天术语也就明白了眼前这幅场景的缘由,禁不住嘴角一撇道:“看来帝人也堕落了。” 士兵和女子都对路白标准的帝国阿尔贡口音感到非常诧异,然而路白却没有多说什么,左臂依然搭在突出的剑柄上右手则并指如刀空挥了一下,在挥舞的瞬间脚下一动,整个人从两个士兵中间的狭窄地带穿越而过,下一刻两颗头颅带着鲜血腾空而起,拉出一道腥艳的弧线落在地上。两位女子没想到噩梦这么快就结束,在原地愣了好一阵才连忙赶到已经被奸污过的大姐身旁查看情况,路白则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自言自语道:“新生的身体好僵硬啊”说完他才发现刚才那两姐妹径直走了过来你,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用生涩的法斯特帝国语道:“恳请大人,收留我们三姐妹吧!” “”路白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这刚刚复活还接受了诅咒,按道理来讲实在是不宜节外生枝,而且就这么回去指不定会被欧阳菲骂成什么样子,况且赛兰迪雅的情况也还没有确认,事情堆积如山。然而路白也不可能就把这三姐妹放着不管,大姐已经被玷污了,如果放着不管接下来还不一定会出什么问题,虽然自己无法拯救所有人,但眼前的她们有困难,实在是无法视而不见。 路白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到还有没有烧毁的房屋后道:“跟我来,找几件衣服给你们穿着。” 整个村子几乎被劫掠一空,看来那两个士兵是杀了回马枪才发现这三姐妹的。路白从废墟中勉强挑了几件还算完好的衣服让三姐妹遮羞,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马上就入夜了,那两个士兵迟迟不归此地怕是不宜就留,你们知道这附近还有哪里能够容身吗?” 年龄比较小的两个女子都摇摇头,倒是清醒过来的大姐用无神的双目看着路白道:“从这里向西,一个小时的路程,在森林边缘的地带有几家猎户,因为居住在靠近图门草原的地带我想应该还没有遭到攻击才对。”说完话她就又低下了头,跟只会回应的提线木偶一般。路白沉吟了片刻点头道:“那就出发吧。” 大姐一动不动。 路白刚想提醒一声,忽然三姐妹中最小的妹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道:“大姐说的那几家猎户里面,有她的未婚夫。”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被玷污了,不想再跟未婚夫见面吗?还是说内心有愧? “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兰荻,大姐叫兰娴,小妹叫兰国。”年龄处于中间层次的兰荻道,相对于姐姐和妹妹她算是比较开朗的。路白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不过不可能像三姐妹那样竹筒倒豆子自己揭自己老底。在提出“先移动起来再想去处”的方案后兰娴也总算动了起来,路白一马当先,兰家三姐妹则稍微落后,四人向着西方移动起来。 兰荻搀扶着走路还有些困难的兰娴,三人稍微落后,路白则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与三姐妹保持了微妙的距离,毕竟他已经得到了欧阳菲和赛兰迪雅的青睐,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避嫌的。 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兰荻忍不住开口道:“大姐,你见识广,在你看来恩人是什么来头?” “阿国也想知道。”小妹兰国也轻声附和。 一边忍着疼痛艰难前进一边道:“恐怕恩人也是法斯特方面的人。” “可是他刚才毫不犹豫地出手斩杀了自己国家的士兵哦!” 兰娴看着一脸天真的小妹,摇头道:“还记得八天前煋罗方面的大阵吗?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奥荡’大阵本来是专门用来对付近卫要塞的,结果却用在了自己国家的东线后勤中心,怎么想也觉得奇怪,如果城镇被攻占大阵是绝对摆不出来的,而城镇还在天术军队手中就意味着城里有十分重要的人或物,其重要程度足矣让我国高层做出‘只要能干掉就算付出国土的一半都在所不惜’的决定。”说着她抬起头看着走在前方的路白,虽说是被但是美丽的面容依旧显现出了刚被成为少妇的娇嫩嫣红。“该人物是法斯特帝国的人,不然以法斯特军队的纪律性不可能打这种丧心病狂的追杀战,那么就代表煋罗城中的人或物没有回到法斯特手中,结合恩人刚刚展现的能力,单手一挥便轻松杀掉两个训练有素身体良好的法斯特骑兵,我想不是恩人的可能性非常低。” 正在说着,路白忽然停了下来。三姐妹正在不明所以的时候稍微有些武功功底的兰荻感觉到了地面的微妙震动,失声道:“法斯特追兵!” 如兰荻所言,六匹骏马从后方的林中跃出,分成两队将四人包围起来,带头的骑兵是一位穿着银色铠甲的班长,他身后还有两个赤身的女人被捆在马背上,另外五位骑兵也大都如此,不是装了女人就是装了金银财物,但数量非常少。骑兵们见到路白后并没有主动攻击,银甲班长从怀中抽出一张画像,路白透过阳光看出上面画的就是自己,于是向骑兵班长笑了一下,然后他就听见了迄今为止最不可思议的话:“不是,男的杀了,女的带走!” 路白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躲避飞来的箭矢和砍来的弯刀,而是深沉地思考一个问题:画像没错,班长肯定来自近卫要塞,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自己的样貌变了! 箭矢和弯刀就这样毫无阻力地进入路白的身体内,殷红的鲜血顺着血槽倒流而出,路白也因为疼痛咬着牙倒抽一口凉气,兰家三姐妹则难以置信地看着刚才还开无双的救命恩人怎么就一边摸脸一边愣神的功夫便失了性命。然而下一刻,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成了惊恐,因为眼前这个身上的白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体被两把砍刀和三支箭矢刺入的人,居然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道:“果然是我的相貌变了,唉,黑子竟给我找事。” 银甲班长用力揉了揉双眼,再次确认了一番,没有错,两把砍刀一前一后贯穿心肺,三支箭矢背上两根腹部一根,眼前这人怎么看都应该是死人了!握着砍刀的骑兵将砍刀慢慢抽出来,难以置信地摸了一下刀刃上的血迹,放到鼻下吻了吻后又舔了舔,确认是鲜血后看怪物一般看着路白,然后又把刀刺了回去——疼的路白龇牙咧嘴,然后两名持刀骑士的头颅就飞了起来。 “很痛啊!” 路白周身浮现出淡淡的黑雾,如同强力的刺杀会破开空气一般,黑雾呈圆形刹那间扩散开来,正好划过另外四名骑士的脖子,于是一整个法斯特帝国骑士班就这样在路白手中彻底损失。 拔下腹部和后腰的箭矢后,后背的箭矢却怎么也够不着,就算勉强够到也无法顺利拔出铸造时专门加了倒勾的箭,于是路白擦了擦头上因为疼痛而渗出的汗水看向兰家三姐妹,迎着那看怪物的眼神颇有些尴尬道:“能不能帮我把背后的箭矢拔掉呢?” 目前为止,大概2天一更吧月底马上又要忙了,我t热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意外与意外 图门城,天术宫,大帝卧房。 黑袍军师一向无神的双目突然瞪的大大的,他望向天空张开双臂,从未感觉内心如此舒畅过。 他的气息在刚才完全湮灭了。 “啊究竟多少年了你终于熬不住了,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袍军师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狂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大帝卧房中央的金色帝龙剑跟着他的笑声发出轰鸣震撼着整个图门城,连草原都有震感!黑袍军师瞪着双眼边笑边道:“不止是你,我也要让那个白色的小贱人一起消失!我!才是王!!!” 欧阳广晟看着腰间躁动不安的流星,心头涌上几分悲伤,他知道这是流星的情感,不由地用粗糙的手轻抚剑背道:“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古兰皱眉盯着地火,它原本晶亮的身体变得暗淡不堪,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跟此刻外面的天气一样糟糕。法斯特帝都阿尔贡此刻正下着不大不小已绵延月余的秋雨,随着寒气的加重人们都开始加起了衣服,骑士团也开始着手战马的防寒工作,许多收到雇佣的骑士团杂役也陆续开始返家,除了照料自家农田需要人手外,躲避阿尔贡的秋雨恐怕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古兰收拾好行装推门而出,由陈锦撑伞快步走上马车,飞驰而去。 第一士官学院同样被冰冷的秋雨笼罩着,普通学生下课后早早躲进生着火炉的温暖宿舍,而魔剑士学员则逃不掉实战训练和操作演习。李玲将极昼收回腰间,接过关雅递来的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道:“要回去吗?还是再加训一下。”关雅习惯性抚摸着自己刚刚得到的人造魔剑起身道:“加训一下吧,如果实力不足的话别说老师和欧阳姐了,就是教官她们的忙也帮不上。”李玲的神色中露出肯定,披着毛巾率先向场外走出,关雅紧随其后。明青看着李玲和关雅离去,并未阻止,而是从心里为她们两个祈祷,希望她们能在这条充满坎坷的路上走得稍微轻松一些。 城东小破屋内,仇天天推着依旧坐在轮椅上的戚阳阳,看着在后院拼命联系的杨环——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学院中的稚鸟,染上一身古铜的皮肤在寒风细雨中并没有畏缩,汗水在脚下积累和雨混在一起不分彼此,沉重的拳棍和匕首的组合不再是挂在魔偶上的工具而是切切实实握在肉掌中的杀人利器! 自己太弱了! 杨环一把摔断了手中的钢铁拳棍,站在雨中浑身颤抖,从那天起只要自己入睡就会梦到被郑卞的钢髅追杀的无路可逃的情景,要不是高年级及时赶到制止了他自己怕是要成为一堆碎肉!什么丙班第二什么学院排名,在以命相搏的战斗中全部一文不值!想到这里,杨环迅速摸出匕首向后斩去,同时身形下低准备后撤,而原本空无一物的院落不知何时多出一杆锋利的长枪,正打在匕首上。李玲的发梢扬起滴滴雨珠,长枪划破雨滴如蛟龙出海奔袭而来,杨环稍稍后撤蓄力不退反进,一举冲入长枪组成的巨大龙口向着李玲发出夺命一击,一寸短一寸险,凌厉的枪雨似乎要刺破每一滴雨水般将杨环吞噬,然而下一刻那一点锋芒却击碎了所有的枪影!二人交手形成的气流爆发出来把周围的雨滴吹散,形成一片真空地带,李玲和杨环各自向后飞退,等到二人站定后雨水才再次回归原处。 杨环的上身被开了五道血口,而李玲原本一丝不苟的领口则被挑断,匕首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 平分秋色,这两个人已经将学院内的学生远远甩在后面,开始向着真正的搏命前进。 柯东在二楼看着院内,心中充满了慰藉,杨环和李玲可以说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论近身搏击和赤手格斗的技巧路白都不如自己,而杨环可以说吸收了他的一身精髓!自己这种野路子在李玲蕴含无比磅礴的世家底蕴的枪法下能够打成平手,这让柯东非常兴奋。 法斯特皇城内。 欧阳菲跪在父亲身前,看着他手中托着的魔剑流星,修长的剑身流线如同划过天际的星辰般美丽,但她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 高台下方,古兰和孙平海都有些担忧地看着未来的女皇,而他们前方的,“帝国先枪”尤森伯爵则一脸的无奈与愤怒,在崇尚武力的国家担任近卫统领的他对欧阳菲这个女皇储的不满可想而知,在他看来欧阳广晟实在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做出这等决定。无奈的是法斯特皇帝虽然在国事的决断上必须与大臣们协商一致,但是皇位的传承却属于皇室的家室,他们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因为不论谁当皇帝都必须与大臣协商所以就显得无所谓了,因此尤森伯爵的“二皇子勇武过人当立皇帝”的理论并没有被能够左右政局的大臣宰所接受,在大臣眼里欧阳菲这个明显弱势的公主来当女皇反而有好处。 “集中注意力。” 低沉但有力的声音让欧阳菲回过神来,目光从流星剑转到欧阳广晟的脸上,然后她瞬间意识到这是在立储仪式上,赶忙按照礼仪接过流星剑后,由欧阳广晟亲手为她戴上了代表未来皇帝的头冠。 当欧阳菲转过身看着在大殿开阔地带跪倒一片的她未来的臣子时,设想中本该站在首位的那个人并不在。 无聊的闹剧。 半个月后。 路白和兰家三姐妹在十天前到达图门草原边缘地带的猎户村庄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留下的只是财务被搜刮一空的木屋,不过好在屋子内还剩下常用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以及猎人储备的干粮,于是四人暂时在此处住了下来,一方面放松一直以来紧绷的精神,另一方面给兰娴和她的两个妹妹一段缓冲的时间空间以便接受突然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换下被血液侵染的显眼华贵服饰,路白换上了从兰娴未婚夫的木屋中找到的灰褐色麻布猎装还有草绿色的隐蔽斗篷以及长及膝盖的熊皮靴,黑王子收在皮质剑鞘内挂在腰间,能从这把锋利无比的魔剑上感到血脉相连的感觉。 自己居然是魔神,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可笑。 从兰家三姐妹处路白得知进入图门城需要十分正当的理由,天术帝国对民众的流动管理异常严苛,普通民众只能在登记处所在地范围内进行活动,如果是职业需要登记处所在地会开具相关的职业证明并指定其允许活动的路线,虽然你中途去了哪里也不会有人详查但是一旦被发现处罚是相当的严重,直接被贬为奴隶也不是没有可能。另外就是遇到兵灾或者自然灾害导致所登记住所无法继续居住的情况,需要详细说明并向最近的有血缘关系的居住地进行投靠,被投靠的亲友没有拒绝的权力。所幸兰家三姐妹还有一位年纪很大的婶婶在图门城内做针线活,过年时三人都是会去城内进行拜访,关系还算十分牢固。 “虽然帝国有画像登记,但我偶尔看到过一次,画的十分潦草,那么恩人只需要说自己是大姐的未婚夫就好了。”兰荻说着看向大姐。“准姐夫叫什么名字来着?” “波多尔。” 又是半个月,图门城东门。巨大的纯白色城墙下挤满了因为法斯特的进攻而无家可归的难民,因为数量庞大且都是从东边逃来,单单东门的守门卫队的查询速度根本不足以保证有如此庞大基数难民的通过量,况且还有许多天术帝国在职官员或名人的亲戚家人以及战败的士兵,这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能够得到迅速确认要求守门卫队为他们优先办理,特别是残兵败将们甚至几度出现冲击城门的情况。也有相当多的人选择了绕行到其他城门,但由于图门城过于巨大且草原中心没有任何可以获取食物的手段,很多人都因此一去不回,草原上可以说尸横遍野都不为过。 路白一个耳光将企图趁乱掳走兰家三姐妹的溃兵扇的在空中转了三圈,牙齿掉了一地,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摩挲着下巴拉碴的胡须,路白皱眉道:“要不咱们绕行吧,补给还算充裕,唯一的顾虑就是没有水” 人类的身体既脆弱又强韧,即使只有水喝数日不进食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一方面要节约已经不多的粮食库存,另一方面从精力上预防暴动,天术帝国守门卫队被要求每日只提供限量供应的清水,每三日发放一次面包,只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条件。路白和兰家三姐妹在猎户村庄内找到很多或风干或腌制的食物,带了好多在身上,但水却只有四只不算大的牛皮袋,穿越草原时就已经消耗掉了一半。 “嗯?”路白忽然看到在难民成堆的草原上一位穿着整齐的黑色礼服作侍者打扮的中年男子想自己走来,其步伐坚定有力丝毫不似那些饿的都走不动的难民。只见中年侍者走到路白身前三米处,用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抚胸行礼道:“您好,我代表帝国皇家卫队统领前来和您商议。”说着用手指向坐在地上休息的兰家三姐妹。“统领大人愿意用一整车的补给换取这三名女奴的所有权。” 女奴?路白刚要否认,却见兰荻直接从地上跳起来高声道:“臭老头你说谁是女奴!你才是奴隶!我们是正经的帝国公民!我要求你立刻给我们姐妹道歉!” 中年侍者并未慌乱,沉声道:“现在你们三位美丽的落难女子正受到这位猎人大人的庇护,我看三位的手掌和相貌一定是在相当优渥的环境下成长的,此刻又身无长物,恕我我见识浅薄,实在想不出三位除了身体外还有什么能成为帝国优秀猎人提供保护的理由。”说着他特别看向很少说话的兰娴。“特别是这位年龄较大的,应该刚刚破身不久吧。” “闭嘴吧疯狗。” 路白在中年侍者一脸诧异的表情下拉起了被说的面色苍白的兰娴搂在怀中,语气虽然愤怒但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地道:“注意你的言辞,这是我的未婚妻,另外两位是我两个小姨子,我们就住在东林村。” “我明白了,我为刚才的言辞道歉,但这并不影响我主的提议。” 中年侍者的言辞十分恳切道:“统领大人愿意用一整车的补给以侍女身份雇佣贤伉俪的两位妹妹,当然统领大人还会派遣士兵保护二位直到二位进城,您看如何?” 路白摇头。 “那真是太可惜了。”中年侍者说完后直接向路白冲了过来,并指如刀向着他的脖子划出凌厉的气刀想要将路白一刀两断。然而不等气刀完全挥出这位在人类范围内称得上高手的侍者就被路白一把掐住了脖子直接拧断后如同垃圾办丢在草原上。 太快了。 还有精力注意到这边骚乱的维持治安的守门卫队士兵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刚才的情况在他的大脑中反映的画面就是猎人装扮的路白身形一花那个文质彬彬的老头儿就飞了出去。 一个猎户会有这样的身手? “什么?!”大帝卧房,黑袍军师猛然瞪开双眼,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再次感受到那个令他务必屈辱的气息——黑王子!这个讨人厌的黑东西当初给自己施加了不死诅咒,那么他的气息消失的唯一解释就是诅咒解除,但是为什么,难道他找到了在保存自身的前提下解除诅咒的方法?!然而片刻后黑袍军师又皱起眉头,一方面他意识到“最恶诅咒”之一的不死诅咒之所以被冠以“最恶”之名就是因为这种诅咒只要出现就会一直存在,不会消失。 黑袍军师拉开卧房大门。 “你要走吗?” 稚嫩中已经略带成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云幼兰早已从床上起身,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黑袍军师。两个人以往那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天子和诸侯的气氛现在全然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小女孩对这高大身影的依恋。 “他来找我了,我必须去。”黑袍军师的脸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份冷峻已经悄然消失。 云幼兰小嘴一咧,声音中带着颤抖:“你走了幼兰怎么办” 黑袍军师重新关上门走到床边蹲下身,拉住云幼兰的小手道:“我永远是幼兰的佩剑,我会一直待在幼兰身边的,我只是暂时离开一下,如果我没有及时回来,等时机到了我还是会完好无存地出现在幼兰面前的。”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云幼兰耍起了小脾气,她知道自己留不住这个黑袍男子,于是一把抓住他的黑色长袍赖在他身上。黑袍军师也不气恼,反而溺爱地拍了拍她的小脑瓜道:“我知道幼兰在担心我,可也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天藏魔剑之一的帝龙。”说完他伸出手,房屋中间的金色长剑嗡地一声颤动后自裂缝中反跳而出化作流光飞到掌心,一时间帝龙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就连年幼的云幼兰都能感受到那股惊天动地的浩然大气。 但是小女孩还是忍不住要问:“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呢?” 帝龙摇摇头,看着云幼兰道:“谈不拢的。” 一个多月前,黑白空间内。 “帝龙杀了我的爱人。”黑王子和路白并肩而坐,二人都在为承接诅咒调整自己的状态,白王女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没有出现。 黑王子见路白没有反应,继续道:“我觉得你既然接过我的诅咒,就有权知道这些。也不知道多少年前了,那时这个世界还不是现在这样,在一个研究所内,我们诞生了。” “我们魔剑一共九把,帝龙c地火c流星c残雨c灵犀c流凌c紫薇七把剑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批魔剑,魔剑的力量太强需要载体,载体便是成为剑灵的我们。”黑王子虽然是一团雾气,但路白仍能感受到怀念的气息。“而在他们之后,我和白王女便诞生了,比第一批标准的魔剑规格要高很多,因此迟迟找不到核实的载体作为剑灵。和第一批魔剑不同,我们两个的属性都是单纯的极端属性强化,我的是‘切割’,她的则是‘坚硬’。” “当时研究所找到我和我的妻子,我们是未经过改造的自然人,从某种意义上将和黑白两剑的纯粹属性相合,没有意外的我们成功了。然而随着战争的爆发九把魔剑分成了三派,我和我妻子,地火流星主张和平,而帝龙带着灵犀流凌和紫薇偷袭了我们。” 恨意传递给路白,清晰而明确,这么多年了这股恨意没有丝毫的减弱。 “他们折断了当时的白王女,我妻子的生命危在旦夕,同时我也打断了帝龙,最后残雨出现将已经疲惫不堪的双方击退,并带来了帝龙女友病危的消息。当时帝龙像疯了一样,奈何他被我打断了剑身,自身都难保,而我的妻子却说却说” “‘用白王女,去救她’。” 路白实在想不通,正要开口询问,黑王子打断了他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妻子就是这样的人,结果也可想而知,白王女重获新生,我的妻子死了,帝龙的女友因为有白王女强大的生命力支持活了过来。” “然后我那卑鄙的前男友趁我虚弱的时候用我的剑再次偷袭了黑王子。” 白王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用白色的身体轻轻拥住黑色的雾气。 “他不但将黑王子打成了黑雾,还要对他下‘永生’诅咒,这样就可以让他无限复活,他就可以无限次数地杀死他。”白王女接过话茬继续道。“然而我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他一直都像个孩子,他在迁怒,在泄愤,那么偿还这份罪孽最好的代价就是我。” “于是,她用自己作为媒介,在给自己种下‘永生’诅咒的同时,我施加的‘永生’诅咒也变成了‘不死’诅咒。”帝龙虽然面无表情,但云幼兰能感觉到他的悔意。帝龙将金色残剑收回剑鞘,天术宫顶的金色大阵输送能量的目的地从卧房中心转移到他身上。“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幼稚不堪,如果能学会冷静思考,或许我们的时代还能够继续下去也说不定,不过错就是错,后悔解决不了问题,从前我有她,现在我有了你。”说着帝龙轻轻捧住云幼兰肉嘟嘟的小脸蛋,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 “我犯的错,我必须去,不能再逃了。” 帝龙站起身,看着云幼兰,终于笑了笑。 “你要最大限度利用‘军师’的死亡,用我教你的办法,来统治这个国家!” 额,我知道看得人很少,但希望能看到我话的朋友,给点收藏,也给我一点动力,雏岁谢谢大家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叛乱尾声 安静,带着寂灭气息的安静。路白观察着周围,确认在这片天黑地白的纯粹世界中自己暂时是这里唯一的生命体。平坦的白色大地向着远方无限延伸,与纯黑色的天空交织在一条离自己不知有多远的地平线上。看着站在地面的自己的脚,这颜色纯到完全干扰了路白的肉眼视线,自己到底是不是站在这片纯白上的完全看不出来,弯腰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地面,却怎么也无法够到,路白心里一动,整个人猛然向纯白色探去,忽然整个世界都翻转过来,纯白变成了天空,纯黑则成为了地面。 脚底传来的地面触感不会假,但这里是怎么回事?路白心中暗想,身体又扑向黑色地面,世界再次翻转过来,无声无息。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路白想起了自己被海文审判长的白色光柱吞没,不禁自语道,声音从嘴巴传出,在黑白世界内根本没有回音。沉默了片刻,路白甩了甩头,猛然向纯白色的地面用力一蹬,力道之大甚至能够听到从白色里面传来轻微的隆隆声,而路白整个人向着黑色的天空飞掠起来。 然而刚刚离地不过半秒,路白便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把抓住向后扯去,他下意识借力弯腰回身向脚踝处一拳打去,怎料刚刚出拳就觉得手腕也被抓住,定睛看去只见纯黑色和纯白色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腕脚踝互不相让,自己就这样被扯在了半空中。 “就这么喜欢那个黑鬼吗?来姐姐这儿呗~” 美好甜腻的声音让路白有一瞬的心智迷乱,他诧异地看去,除了白色的手腕外什么也看不见。 “放手。” 来自黑色的声音就不那么友善了,下一刻路白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他非常清楚黑色和白色两方在完成对话时都已经最好了战斗准备,常年游走在生死线上的直觉是不会错的。虽然十分怀疑这里是死后的世界但路白还是决定抢救一下自己:“我说,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不仅没人回答问题,路白感觉扯住自己的两只手更加用力了,这令他着实感到愤怒,暗自确认了一下身体状况,路白深吸一口气后身体猛然回缩,黑白两只手果然不约而同地松开。路白看准时机一把抓住黑暗面的那只手将其拉扯而出,在白色的背景下他终于看到了手的主人:就是一团漆黑的雾气,硬要说的话轮廓比较像全身裹着黑袍的人。白色面的女子似乎慌乱了一下然后立刻平复了心情,手臂一探便又一次抓住路白的脚踝,怎料还没来得及用力便觉得手中一紧,只见身处半空的路白借着她的抓取力将黑色面的人甩了过来正砸在白色面的身上! “好强” 路白重获自由后并指如刀,竟然在双臂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剑气,旋转着一下便将黑白两人都分成两半! “白色的我不太懂,不过黑色的,你应该是黑剑吧。”路白落在黑色面看着白色背景下的一团黑雾。黑雾从黑色面吸收了一些颜色恢复原先的大小后道:“在你身边这么久,没想到你这么强。” 从白色面向黑色延伸出一位身姿卓绝的美丽女子,只不过浑身上下都是白色,如果没有黑色衬托根本看不见她。只听女子道:“原来黑王子也有想不到的东西。”说着向路白走来。女子的身形在路白看来是完全倒转的,不禁有些别扭,等到女子的脚尖和路白的脚尖如湖中倒影般对立,妖娆妩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我们的世界,你能来这里多亏这黑家伙救你,现在我们要你偿还恩情。” “好。”路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如同自己救了赛兰迪雅,别人救了自己那么恩人有什么需要也是合情合理的。 黑色面被称为黑王子的黑雾道:“我是黑剑的剑灵,用你们的话说是叫‘魔神’,她则是白剑的剑灵,我们两个现在被困在剑灵的世界无法脱身,并且被下了‘永生’和‘不死’两个诅咒,我们希望你能够再找一个人把我们两个解放出来。” 路白皱眉道:“承受诅咒没什么问题,但‘不死’和‘永生’有区别吗?” 话音刚落,黑王子身上发出凌厉的黑色散华将路白脚底的白色女子直接斩首,路白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这一气息,然而没过多久,从白色面再次衍生出一位女子,随后这位女子用自己白色的尖刺贯穿了黑王子,黑王子发出十分惨痛的声音,但女子无论怎么刺黑王子还是在那里,路白丝毫感觉不到死亡的气息,他也明白过来,‘不死’是永不死亡,不论受到什么伤害都不会死,但会无限受苦;永生则是将死亡纳入生命的一部分,如凤凰涅槃,死而复生,视为永生。 “诅咒如果解除了,你们会怎么样?”路白沉默了一阵,仰头问道。 纯白女子接过话茬,言语间淡淡的挑逗之意也消失了:“生命的延续依靠的并不是永恒的肉身,不论你的身体还是我们现在的样子都只是内在灵智的载体,可以称之为灵魂,然而诅咒是永存的,当诅咒被传递给另外的灵魂,原本的诅咒载体自然随之消亡,只留下能量。” “当然你接过诅咒也不是全无好处。”黑王子插话道。“跟了你这么久,首先你无疑是个危险人物,走到哪里都离不开刀剑和鲜血,拥有一个不死之身绝对是有利的,然后我和对面的任何一位消失后,你都能够得到一股完全服从你的,你们称之为‘魔神’的力量。” 纯白女子接着道:“从你的行为上看,黑王子的‘不死’诅咒虽然过程痛苦但无疑更适合你,但如果你选了我,他会指引你找到我的真身。” 路白并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黑王子既然有能力救自己自然也能杀掉自己,况且诅咒之力也能够传递给别人,那么自己为什么不接受呢?但现在的情况,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怕是保护不了身边的那些人,那么 “我有一个条件。” 黑王子对自己的杀气丝毫不做掩饰:“你认为你有资格提条件?” 路白无视了黑王子的杀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接受‘不死’的诅咒,但我也想知道她真身的所在。” “诶呀,你还真是贪心呢小鬼!”纯白女子的语气再次充斥了魅惑感 “我可以再为她寻找一位诅咒的载体。” 黑王子和纯白女子沉默了一会,纯白女子先开口道:“我叫白王女,本来和这黑子就是一对的双剑,不过铸造我们的铸剑师相性不和就是了。” 路白点头道:“另外你们有关于其他魔剑的情报吗?我想对你们多了解一下。” 天术帝国东部。 八天,整整八天,帝国东部的所有兵力都活在法斯特帝国近卫要塞第三师团第四师团联合机动部队的阴影之下,通信不畅后勤不足的情况下只有广云端锐率领的部队能够以游击战的方式稍作抵抗,其余则如同被狼群驱赶的猎物,分散后被逐个消灭。虽然法斯特帝国的所有士兵都是经过系统训练,纪律性很强的正规军队,但终究无法摆脱人类的本性,深入帝国以战养战的骑兵队烧杀抢夺掳掠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负责整备纪律的指挥官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是拿性命拼出来的战果,这些还是要纵容一下的,甚至就连魏澜的第三师团直属的玫瑰枪骑士团都有男人的传闻流出。由此看来魏澜只追击了八天的理由不单单是因为已经取得了足够的战果,更多的则是为法斯特帝国的西部军队保留更多的纪律性,不然这群人迟早会变成土匪。 兵荒马乱,不外如是。 燃烧殆尽的房屋后方的草丛内走出一位身穿纯白长袍,内里是黑色武服劲装的消瘦男子,细剑眉丹凤眼,肤廓刀劈的脸颊以及劲装那种敞开胸口露出胸肌腹肌的慵懒虽不到万人迷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不光是两个卫兵,连此刻被士兵压在身下侵犯的两位女子也怔怔地看着这位男子而忘记了挣扎。 路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样貌的细微变化,将已经收归所有力量与己所有的黑王子收回腰间的剑鞘后才看到面前的场景。 “这是” “艹,你是什么人?!” 两个士兵也是训练有素,提上裤子迅速起身抽出腰间的马刀质问道,他们身下的赤身女子则一边求救一边跑向路白。路白稍微端详了一下就认出两个士兵正是法斯特帝国的骑兵,加上已经躲到自己身后的两个女子口中的天术语也就明白了眼前这幅场景的缘由,禁不住嘴角一撇道:“看来帝人也堕落了。” 士兵和女子都对路白标准的帝国阿尔贡口音感到非常诧异,然而路白却没有多说什么,左臂依然搭在突出的剑柄上右手则并指如刀空挥了一下,在挥舞的瞬间脚下一动,整个人从两个士兵中间的狭窄地带穿越而过,下一刻两颗头颅带着鲜血腾空而起,拉出一道腥艳的弧线落在地上。两位女子没想到噩梦这么快就结束,在原地愣了好一阵才连忙赶到已经被奸污过的大姐身旁查看情况,路白则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自言自语道:“新生的身体好僵硬啊”说完他才发现刚才那两姐妹径直走了过来你,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用生涩的法斯特帝国语道:“恳请大人,收留我们三姐妹吧!” “”路白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这刚刚复活还接受了诅咒,按道理来讲实在是不宜节外生枝,而且就这么回去指不定会被欧阳菲骂成什么样子,况且赛兰迪雅的情况也还没有确认,事情堆积如山。然而路白也不可能就把这三姐妹放着不管,大姐已经被玷污了,如果放着不管接下来还不一定会出什么问题,虽然自己无法拯救所有人,但眼前的她们有困难,实在是无法视而不见。 路白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到还有没有烧毁的房屋后道:“跟我来,找几件衣服给你们穿着。” 整个村子几乎被劫掠一空,看来那两个士兵是杀了回马枪才发现这三姐妹的。路白从废墟中勉强挑了几件还算完好的衣服让三姐妹遮羞,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马上就入夜了,那两个士兵迟迟不归此地怕是不宜就留,你们知道这附近还有哪里能够容身吗?” 年龄比较小的两个女子都摇摇头,倒是清醒过来的大姐用无神的双目看着路白道:“从这里向西,一个小时的路程,在森林边缘的地带有几家猎户,因为居住在靠近图门草原的地带我想应该还没有遭到攻击才对。”说完话她就又低下了头,跟只会回应的提线木偶一般。路白沉吟了片刻点头道:“那就出发吧。” 大姐一动不动。 路白刚想提醒一声,忽然三姐妹中最小的妹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道:“大姐说的那几家猎户里面,有她的未婚夫。”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被玷污了,不想再跟未婚夫见面吗?还是说内心有愧? “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兰荻,大姐叫兰娴,小妹叫兰国。”年龄处于中间层次的兰荻道,相对于姐姐和妹妹她算是比较开朗的。路白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不过不可能像三姐妹那样竹筒倒豆子自己揭自己老底。在提出“先移动起来再想去处”的方案后兰娴也总算动了起来,路白一马当先,兰家三姐妹则稍微落后,四人向着西方移动起来。 兰荻搀扶着走路还有些困难的兰娴,三人稍微落后,路白则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与三姐妹保持了微妙的距离,毕竟他已经得到了欧阳菲和赛兰迪雅的青睐,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避嫌的。 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兰荻忍不住开口道:“大姐,你见识广,在你看来恩人是什么来头?” “阿国也想知道。”小妹兰国也轻声附和。 一边忍着疼痛艰难前进一边道:“恐怕恩人也是法斯特方面的人。” “可是他刚才毫不犹豫地出手斩杀了自己国家的士兵哦!” 兰娴看着一脸天真的小妹,摇头道:“还记得八天前煋罗方面的大阵吗?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奥荡’大阵本来是专门用来对付近卫要塞的,结果却用在了自己国家的东线后勤中心,怎么想也觉得奇怪,如果城镇被攻占大阵是绝对摆不出来的,而城镇还在天术军队手中就意味着城里有十分重要的人或物,其重要程度足矣让我国高层做出‘只要能干掉就算付出国土的一半都在所不惜’的决定。”说着她抬起头看着走在前方的路白,虽说是被但是美丽的面容依旧显现出了刚被成为少妇的娇嫩嫣红。“该人物是法斯特帝国的人,不然以法斯特军队的纪律性不可能打这种丧心病狂的追杀战,那么就代表煋罗城中的人或物没有回到法斯特手中,结合恩人刚刚展现的能力,单手一挥便轻松杀掉两个训练有素身体良好的法斯特骑兵,我想不是恩人的可能性非常低。” 正在说着,路白忽然停了下来。三姐妹正在不明所以的时候稍微有些武功功底的兰荻感觉到了地面的微妙震动,失声道:“法斯特追兵!” 如兰荻所言,六匹骏马从后方的林中跃出,分成两队将四人包围起来,带头的骑兵是一位穿着银色铠甲的班长,他身后还有两个赤身的女人被捆在马背上,另外五位骑兵也大都如此,不是装了女人就是装了金银财物,但数量非常少。骑兵们见到路白后并没有主动攻击,银甲班长从怀中抽出一张画像,路白透过阳光看出上面画的就是自己,于是向骑兵班长笑了一下,然后他就听见了迄今为止最不可思议的话:“不是,男的杀了,女的带走!” 路白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躲避飞来的箭矢和砍来的弯刀,而是深沉地思考一个问题:画像没错,班长肯定来自近卫要塞,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自己的样貌变了! 箭矢和弯刀就这样毫无阻力地进入路白的身体内,殷红的鲜血顺着血槽倒流而出,路白也因为疼痛咬着牙倒抽一口凉气,兰家三姐妹则难以置信地看着刚才还开无双的救命恩人怎么就一边摸脸一边愣神的功夫便失了性命。然而下一刻,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成了惊恐,因为眼前这个身上的白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体被两把砍刀和三支箭矢刺入的人,居然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道:“果然是我的相貌变了,唉,黑子竟给我找事。” 银甲班长用力揉了揉双眼,再次确认了一番,没有错,两把砍刀一前一后贯穿心肺,三支箭矢背上两根腹部一根,眼前这人怎么看都应该是死人了!握着砍刀的骑兵将砍刀慢慢抽出来,难以置信地摸了一下刀刃上的血迹,放到鼻下吻了吻后又舔了舔,确认是鲜血后看怪物一般看着路白,然后又把刀刺了回去——疼的路白龇牙咧嘴,然后两名持刀骑士的头颅就飞了起来。 “很痛啊!” 路白周身浮现出淡淡的黑雾,如同强力的刺杀会破开空气一般,黑雾呈圆形刹那间扩散开来,正好划过另外四名骑士的脖子,于是一整个法斯特帝国骑士班就这样在路白手中彻底损失。 拔下腹部和后腰的箭矢后,后背的箭矢却怎么也够不着,就算勉强够到也无法顺利拔出铸造时专门加了倒勾的箭,于是路白擦了擦头上因为疼痛而渗出的汗水看向兰家三姐妹,迎着那看怪物的眼神颇有些尴尬道:“能不能帮我把背后的箭矢拔掉呢?” 目前为止,大概2天一更吧月底马上又要忙了,我t热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