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鬼迹》 正文 第一章 秘密任务 罪恶监狱 这兵荒马乱c动荡不济的年代里,豪杰辈出,兵匪横行,只要手中有枪,便可以割据一方,成为豪强,面对这种境况,最可怜的便是老百姓。 熙熙攘攘的古安西城,早已经没有的历史中的繁华,但依旧是兵家必争之地。 我叫程耿,祖上据说也是大富大贵出身,可是到了我父亲这辈,连年战乱,加上军阀混战,最终没有生计,坐吃山空把偌大的家产败光后,父亲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 在临死的时候,父亲将家传宝物传给了我(一颗佛珠)。这颗佛珠,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隐隐散发着一股清凉,借着光会发现佛珠内壁上闪现的字迹,但我从来也没有看明白其中究竟写的什么东西。这佛珠中间有个小孔,正好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随身携带,看起来不值钱,但要是丢了,也对不起列祖列宗。 当时我长的人高马大,可年龄却十五六岁,在动荡的年代里,没有背景,也没有父殷,只能自找出路养活自己。 我曾经发过高烧,药石无用,眼看性命不保,父亲被逼无奈,将我送进了教堂,教堂神父据说来自西方,只为我打了一针,便神奇般好了起来,迷信的父亲,总以为神父就是神,对洋和尚有了一层崇敬之心。 高烧退了后,我发现自己发生了变化,眼神和听力特别好,即便是夜晚,我能清晰看清楚距离自己十米开外人脸上的麻子,白天就算很远的地方,只要我想看清楚,都能映入眼帘,有时地上不起眼的虫类,别人很难发现,我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听力更为逆天,宁静的夜晚,我可以听到很远草丛里虫子的鸣叫声,嘈杂的人群中,只要我听过的声音,几乎轻易可以分辨他在那个位置。 有时候想来,或许这便是那场意外,大难不死后,带给我的惊喜。 穷则思变!长期流落,让我练就了一手偷窃的好本领,只要是有钱的人,我可以轻易分辨出他的钱藏在身上的那个兜里;夜晚,我可以轻易的进出在有钱人家的府邸,盗取些许财务,以此维持生活,心中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面对生计问题,所谓的道德,早已经拍之脑后,如果有人这时跟我谈道德,我会让他试试,几天不吃一口东西,看他还能不能坚守所谓的道德。 这时的军阀混乱,各国相继进入我们这沉睡中的国家,逐步了解,野心勃勃地算计这偌大帝国,各国租界相继出现,都想趁机分一杯羹。 军阀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大量敛财,并结交各国外交,从中得到枪支弹药,以便迅速崛起,试图掌控更大的地盘,从中得到更多利益。 慢慢我觉得,不能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时间久了,迟早是要生出事端,因此决然投军。投军,你没有熟人的引荐,又没有后盾,那几乎是不可能,对于我一个小偷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运气很不错,这年月里,惯匪横行,加上白明朗起义,时任威武将军陆章几次武力剿匪,我很幸运的被收编进了陆军,开始了我的军旅生涯,从此以为,可能要老死在陆军中,可是命运的棋局,似乎早已经布局好了结局,你,很难挣脱其中。 常年在市井行走,我学会了察言观色,在军营中又得到了体能锻炼,变的伸手了得,加上我特殊的能力,很快脱颖而出,得到了署长高俊的欣赏和提拔,成为他的贴身警卫。 人一旦走运,神仙都挡不住。战友时常与我相聚,深知我的本领,对我崇敬有加,也在这些日子里,我很快学会了赌钱。 一个月军饷五块大洋,加上孝敬钱,约莫有个十几块大洋,偶尔运气好的话,可以赢个数十块,要是这样,这个月便可以逍遥自在,如果赌神闭上了眼睛,那就惨了,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活,有时身无分文,想重操旧业,但想起自己决定改过自新,还是有骨气的忍了下来。 今天,我确定,可定没有上香,或者是急匆匆上了厕所后,没有进行洗涑,带着一身晦气,身上好不容易攒下的二十块大洋,输的身无分文不说,还借了癞痢头五块大洋,无奈又输的干干净净。 “怎么了?兄弟呀,你今天不在状态!”癞痢头瞪着眼睛,嘲笑道,“看样子,你这可是把老婆本都输光了。”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向地上啐道,“倒霉催的,今天运气不好,不玩了,你们继续。” “别切,现在还早呢?”赌桌上的刀疤不乐意了,他今天赢了十几块,意气风发,军帽歪戴着,敞开的军衣,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拿起酒碗,“咕噜咕噜”一阵狂饮,然后讪笑道,“不会是和哪个相好的约好了,准备去去晦气吧?” 癞痢头和一众赌徒都轰然大笑起来。 我心中恼怒,“要不是老子钱输光了,肯定奉陪到底。”本想再借个几块钱,可是手气实在不佳,如果这样下去,恐怕下个月都倒贴进去了。可又不想服输,笑骂道,“你们这些家伙,得意什么?老子先走了,过几天运气好了,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看你们到时还敢不敢得意。” 癞痢头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好害怕,到时候程哥儿可要手下留情呀。”他大眼睛四下环顾,赌客觉得滑稽,又十分配合的一阵哄堂大笑。 走出街道,听着路边的摊贩吆喝声,脑海一阵清醒,心中一阵肉疼,想着如何处理这些账务,这个月已经欠下了将近二十块的外债,如此下去,或许需要大半年才能还清楚,一路郁闷,本以为当了兵,可以不愁吃穿,不愁没钱使,事实是钱从来没有够过。 我想起了署长的妇人,人称一枝花的美娇凤,据说是上海夜来香里的头牌,被署长的结义兄弟以大价钱买下,当成寿礼,送给了高俊,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署长妇人。 这女人不知检点,趁着高俊外出,常与秦奉银行工作的表哥徐汇偷情,有一次高俊要我回府邸拿资料,被我撞了正着。 这女人特会来事,拿出五块大洋收买了我,如今遇上财政危机,我盘算着看能不能从秦丰银行借点钱,解决我的燃眉之急。 这美凤娇的表哥叫徐汇,十分了得,他是秦丰银行的经理,我知道他与署长妇人苟且之事,笃定他也不敢不借给我,想到此处,人也便轻松起来,一扫刚才的郁结,抬脚便来到了署长府邸。 我是署长的贴身的警卫,也住在高俊府邸,以备他随时派遣差事。 我刚进门,看见一脸焦急的月梅迎了上来,她是美娇凤的贴身丫鬟,和我十分熟络,“程哥儿,署长等你很久了。” 本想和她开些不着调的黄段子,可听清楚她的话后,心中一惊,飞奔向高俊的房间。书房的灯亮着,隐隐可以看到映在窗户上,蒸腾而起的烟雾,几乎可以猜测,此刻高俊正抽着烟卷,喝着热茶,在桌上批复文件。 “报告”我喊道。 “进来。”他声音浑厚而凝重,他吸了一口烟,烟头一阵明亮,随即暗淡了下来,身体动了动,看着我,蜷缩在椅子中,两道可怕的目光,透出凝重的神色。 “署长,你找我?”我从他脸颊上判断出,他心情不佳,不由紧张了起来。 高俊弹掉烟灰,站起身来,“怎么样,这些年跟着我感觉如何?” “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难道是知道我有事情瞒着他。”我有些慌乱,却恭维道,“署长对我的恩情,属下无以为报,只能尽忠职守,用心办事来报答您。”我心中七上八下,偷偷窥视他的表情,那是一片淡漠。 “我就喜欢你的忠心与机灵。”高俊舒展眉头,爽朗地大笑起来,似乎很受用我的恭维,他伸手让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沉思了片刻,欲言又止,慢慢脸上的笑容收敛,“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如果能办好,我可以奖励你。” 我一怔,忙站了起来,行军礼道,“多谢署长栽培,但凡我能做到的,尽管请吩咐,属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高俊含笑注视着我,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锭用红纸包裹好的银元,掂了掂,发出摩擦的声响,我毛孔都紧缩了起来。他有意考验我,递给我道,“这是赏给你的。” 我大喜过望,一眼可以断定,这是一百块大洋,想起了高俊的为人,不敢上前拿取,“无功不受禄,署长奖赏,属下不敢领受。”心中一阵狐疑,猜想高俊需要我做什么,会不会是让我杀了徐汇。 “你可知道罪恶监狱?”高俊凝重地说了一个我十分头痛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摸不透高俊的意图。 高俊深吸了一口气,把银元锭放在了桌子上,又点了一根烟卷,深吸了一口,“你曾做过小偷。” 我一惊,难道他要送我进罪恶监狱,但是不至于,我只是小偷小摸,不至于去这种被列为极度危险人物的囚笼中。我忙道,“署长,从我跟了你后,这毛病早就改了,您不会是要” “呵呵,看把你吓的。”高俊站起身,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肩头道,“我知道你对我忠心,只是需要你去做一件除了你,没有人能做成的事情。” 我忐忑的心放了下来,双眼落在了那锭银元上,钱对我的诱惑,不下于女人。 “实话说了吧,我需要你潜入罪恶监狱,在死囚中帮我带个人出来。”高俊面色凝重,那清癯的脸颊上,深深凹陷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八字胡须,“你在跟我之前,我很清楚你的过去,也了解你的本领,如你帮我办成这件事情,我会有重赏。” 这一切太过突然,甚至我开始怀疑高俊的话,“署长,以你的能力c地位,为什么不去提人,反而费这么大周章?” 高俊笑了笑,那双狭长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他赞赏道,“你很聪明,我如果一纸公文去调,也不是不可能,我不想让某些人知道。” “某些人?”我点了点头,猜测他所说的某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暗自想象,高俊的圈子,都是各方军阀,我不由打了个寒颤,不敢在想下去,从罪恶监狱带个人出来,难度不下于我从现在的地位,做到高俊现有的官职。面对高俊恳切的眼神,如果我拒绝,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高俊从抽屉中拿出叠票据,放在桌上,“这是你欠下的债务,我让人尽快帮你抹了,你在翠云楼,喜欢的那个窑姐,你可以赎回来,至于你是想和她成家,还是干什么,我就不管了,当然,家要有个家样,如果你愿意,城南我那栋小洋楼就送给你了。” 赤裸裸的诱惑,面对金钱和美好未来的憧憬,我十分动心,想起橘红的酥胸,我心灵颤抖了起来,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救个人出来,想我曾经从督军府军库中,盗出三箱炮弹,卖给了五柳山的山匪,比起救个人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我当然也知道,高俊能拿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这人一定不简单,同样,我要是拒绝,他可能会有相应比重的惩罚来胁迫我。至少我现在对他,是有利用的价值,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道,“署长,我需要这人的详细信息。”我已经打定了注意,危险的话,我大不了溜之大吉,无非再次回到开始。 高俊欣赏地点了点头,递给我一叠资料,“这是那人的相片,你可以记住。” 我翻开资料看了起来,这人名字很奇怪,叫藤野三。接下来便是一张详细的路线图和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穿着一身中山装,冷削的面孔上,一条长长疤痕十分醒目,显得阴森恐怖。 “记住这人的样子,我会以职务之便,将你送进去,与他关押在一起,你需要得到他的信任,然后救出他。” “署长,你可以写封信,我带给他。”我提议到,一个小偷出身的人,又怎么习惯呆在监狱里,那是讽刺,更何况是罪恶监狱。 单听名字,就觉得十分恐怖,这罪恶监狱里,关押的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甚至是反对政权的极端分子,一旦进入这地方的人,就预示着,可能永远走不出来,关在这里的人,所欠缺的,只是一颗子弹结束生命的时间而已。 高俊笑了笑,“我告诉你,我们不认识,你信吗?” 我惊愕盯着高俊,他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中碾灭,“你需要博得他的信任,我会安排车等候在监狱外,你只有半个月时间,过了这半个月,你出不来,那你就没有机会了,半个月后,我必须撤走我的人,以防被督军知道。你至始至终,都不能让他知道,是我派你来的。” “署长,要我救个人不难,但要我博取信任,并带他出来,似乎有点困难。”我开始打退堂鼓。 高俊笑道,“如果不难,我便不会找你,别人都能完成的事情,我就没有必要找你了。同时,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你如果完成了,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看着我犹豫的眼神,又下了一记猛药。 我十分为难地点了点头,最终还是答应了,高俊满意的把那锭银元塞给了我。 等从高俊的房间出来,已经是后半夜,高俊却匆忙地开车出了府邸。 我心事重重拿着大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整个经过,觉得不可思议,但高俊这样的人,心思岂能是我能随意猜测的,事已至此,只能得过且过,不觉又想起了橘红的温柔,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我惊醒坐起,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这是美娇凤和徐汇特有的声音,于是暗骂,“这骚娘们,真是按耐不住,如果这时署长回府,看你们如何交代。” 事不关己,侧身睡下,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枪响,我惊恐地从床上跃下,匆忙向外奔去,此刻整个府邸灯火通明,院子中央,摆着一把太师椅,高俊端坐太师椅上,目光注视着奔出来的我,冷笑道,“你这是准备逃哪里去?” 我愕然,不知道他所指,“署长,刚才属下听到枪声,就奔出查看。” “是吗?”高俊冷笑向身后的警卫道,“进去搜。” “是”其他警卫迅速带着人奔进了我的房间,片刻从房间拿出一把带血的枪,和一锭整包大洋,随手仍在了我面前。 “怎么样,解释下吧?”警卫盛气凌人地质问。 我一惊,这才看清楚,银元是高俊给我的,而那把带血的枪,我真的不知从何来,茫然道,“署长,这银元是你给我的,可是这枪,属下真不知道呀。” “我给你的?”高俊冷笑道,“好狡辩,这是我从秦丰银行拿出来,今天才交给我太太,准备置办府内摆设的,至于这枪,我就不清楚了,这就要问你了。” 而此刻,两名警卫从楼上架着一具死尸出来,正是美娇凤。 高俊面色一寒,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着我道,“你居然为了钱财,打死了我太太,来人,将他绑起来,明天送入罪恶监狱死牢,依法办理。” 我心中焦急,就想把他交给我的任务脱口而出,却被高俊抢先,听到罪恶监狱,想到了高俊此番做法的用意,只能忍着,看到地上满身鲜血的美娇凤,浑身打了个寒颤,觉得这高俊太过阴险,为了协助我,不惜杀了自己的老婆。转念又一想,恍然明白,这高俊或许早就发现他老婆与徐汇的奸情,让我不明白的是,始终没有看到徐汇的身影,难道那徐汇逃走了?一股悲悯升起,暗暗为这美娇凤不值。 一夜被紧紧捆绑,十分难受,几乎没有合眼,对即将未知的事情,我既忐忑,又兴奋,但过程是煎熬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那盛气凌人的警卫带着高俊的信件,骄傲地走了进来,瞥了我一样,嘲讽道,“怎么,要进罪恶监狱了,很兴奋吗?” 我没有理他,他竟然也不生气,向身旁的同伴使了眼色,那二人架起我,向着外面走去。 兵荒马乱,监狱犯人成灾,在外面几乎食不果腹,但进入监狱,失去了自由,却可以吃上一口饭,不至于饿死街头,因此在整座监狱内,几乎爆满。可是能进入罪恶监狱这座魔窟,就宣判了你的死刑,至死都别想出来。 不知道高俊的信件上写了什么,我被扔进了铁笼中,在那四周都是铁网的院子里,暴晒整整一天,然后被带进了一间房子内,为首坐三名穿着军装的人,其中一人瞥了我一眼,看了我的罪状,脸色一变,惊呼道,“穷凶极恶,真是穷凶极恶。” 我不明白,什么能定义一个人为穷凶极恶,标准是什么?即便是我真杀了美娇凤,也不至于让他评价为穷凶极恶。 那肥胖的军官把资料递给了身旁的人,同样,这人脸色也大变,可并没有惊呼出来,从他极度精彩的表情中,我不难相信,这份犯人的资料中,肯定记录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 另一名军官就不那么镇定了,他居然朗声念了起来,“姓名:程耿,年龄三十,所犯的罪!”他的表情也丰富起来,“骗取了数名少女的贞洁,卷走了财务,临走打死了受害人的家眷,更可恶的是连同护院的狼狗也不放过,不知悔改,竟然嚣张到侮辱了高俊署长的妻子,并得逞后,一枪杀了她。”那军官深深吸了口气,“你有种。”他拿起笔,在资料上快速写了几个字,然后盖上章。 迷迷糊糊被关押在了死囚的牢房,这间牢房并不大,关押着两名犯人,一人身材高大,整个人却疯疯癫癫,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另一人佝偻着身子,用石块不断在墙壁上画些古怪的图案。 我进入牢房后,看着破烂的床铺,无奈的坐在上面,这二人似乎对我的突然到来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无趣的倒在床铺上,垫着手臂,猜测这眼前二人,究竟那个是藤原三,可是一切过于顺利,顺利的没有经过任何波折,可是想起高俊的疏通,也就不再深究下去。 墙上乱写乱画的人,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石块,转过头来,对我咧着嘴,露出金黄牙齿笑道,“呜呜,来呀,我教你识字。”那滑稽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我好奇看向墙上的图案,有些像鱼儿,有些像小鸟,有些向花草,有些隐隐像寺庙里的佛像。我隐隐觉得十分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藤野三?”我试着呼喊,可是对方一脸茫然,抓着长发,似乎不明白我说些什么,然后转身继续在墙上写画起来。 坐在地上发呆的人,嘴里不断呢喃着听不懂的语言,如同寺院里早课的和尚。我暗自猜测,此人会不会便是藤野三,这时他突然惊恐指着牢门道,“这是,这是地狱,地狱之门。” 他脸色煞白,不断颤抖,似乎害怕极了,一步一步向后挪动。 我惊奇地沿着他目光望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解地盯着眼前的人,隐隐约约发现,这人的面颊上,确实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刀疤,只是被面部堆砌的皱纹遮盖起来,不宜被发现。他长长的头发遮住了面容,很难看清楚这人真正的长相,但我知道,这人就是我此次执行目标——藤原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狱中双怪 逃之夭夭 死囚牢房中,常年不见阳光,散发出刺鼻的腐烂气味,让人不忍闻。我身处险境,对这糟糕的环境,又显得万般无奈。 仔细打量着四周,发现除了这一身秽服的古怪二人,便是墙上的各种图案,唯一让人有所期待的,是墙角上方的通风口,隐隐飘进一股淡淡的水雾,或许今夜的外面,正下着大雨。 面前的人或许是藤原三,但怎样才能取得他的信任。从他古怪的行径可以看出,这人完全是精神方面存在问题,可笑的是,自己要向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取得信任,并与十五日内,将他带出罪恶监狱的死囚牢房。 值得的庆幸的是,这间牢房中并没有其他罪犯,就没有了我担心的危险存在,难道是高俊安排的这一切?一定是,他不是告诉我,他在十五天后,会撤走自己的人,我笃定这都是他安排好的,心中反而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陷入其中的我,暂时还察觉不出来。 很奇怪,高俊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我不惜触犯法令,从罪恶监狱中带出死囚,一切笼罩上了薄薄一层迷雾。身为高俊的警卫,一切应该以长官的命令为主,这是我不能改变的现实,因此慢慢地陷入了这铺就开来的无形大网中。 “藤原三?”我不死心,再次向那人呼喊。 那人目光呆滞,望着地面发呆,我主动上前推了他几把,他竟然向后倒下,惊恐之下,我慌忙伸手探向他鼻息,他竟然没有了呼吸,我以为他死了?慌乱中,向着外面大喊,“不好,快来人。”能听到声音回荡在走廊中,其他牢中的罪犯不满的砸着铁门,破口大骂,“鬼叫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没有想到,在这里,我这不可一世的署长警卫,成了没有牙齿的老虎,心中恼怒,却更多是担忧,如果面前的死人,真是藤原三,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带一个活人出去,已经很难了,何况是带一个死人。 我敏锐的听觉,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暗自狐疑,“死人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心跳声。”于是,向他身体动脉摸去,谁知,便在此刻,他竟大叫一声翻身而起,他乌黑的脸颊上,瞪着的大眼睛,就像庙宇中供奉的怒目金刚。 我是被他吓到了,险些逃走,这诈尸般表演,显然达到了他的预期效果,他僵硬的脸颊舒缓下来,仰天“哈哈哈”大笑起来,显的像个孩子一般,躺在地上翻滚起来。 许久,他闹够了,气喘吁吁爬了起来,盯着我,眨了眨眼睛,伸手抓了抓脸颊,“藤原三c藤原三?”嘟囔了几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慢慢低下了头,又怔怔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我被他带进了剧情中,以为他想起了什么,眼巴巴望着他,蓦地,他指着我,欢叫,“藤原三,嘿嘿,你藤原三。” 我无奈地倒在地上,心中想,“这下完蛋了,高俊让我救的人真是一个疯子,怎么办?”而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在墙上入神写画的人,他的手明显一顿,停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眼中眸光快速恢复,竟然将手中的石头仍在地上,学我坐在地面上,他以为我没有听清楚,瞪着眼睛重复了一遍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脑袋发懵,“原来又是一个疯子,怪不得会被关在一起!”烦乱中,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因此而耽误了时间,高俊那边怎样交代,到时能不能出去,都成了困难。 越想越发愁,脑海中闪过数种逃离的想法。 我暗自摸了下藏在衣袖中刻意准备的铁丝,这是我的秘密武器,幸好还在,于是暗暗松了口气,这牢房的门锁十分牢靠,但对于我这种惯偷,根本不是阻碍,只要我愿意,可以用袖中的铁丝,随意打开任何牢房门,这是我赖以生存的技能,配合我的敏锐听力,纵使秦丰银行的库房,被他们吹嘘的如何牢不可破,但在我眼中,如同虚设。 先应付一两日,没有办法的话,只能自己先行离开,到时候也好向高俊说明此间情况,不然被困死在此处,也不是办法。 打定主意后,我闭目养神,脑海中回忆着进来时,所经过的关卡,已经盘算着,如何能从这些关卡中顺利逃走。 约莫临近中午的时候,牢头送来了午饭。其实已经很饿了,平日我早就狼吞虎咽起来,此刻与这两人关押在一起,即便是龙肉,我也没有胃口,更何况要带着其中一人出去。 这送来的是粗粮馒头,一人一个,那两人看到了馒头,眼中放出精光,伸手飞快抢在手中,一拨自己散乱的长发,大口咀嚼起来,时不时用眼睛偷偷瞄一眼我,似乎怕我突然出手抢夺他们手中的馒头。 我不觉笑了起来,他们反而转过身,背对着我,好像这样更加安全。 那作画的男人此刻才看清了容貌,他面孔清奇,俨然是一位饱学之士,下颚一缕长须,如同坊间教书先生一般无二,伤感中,让我想到了去世的父亲,他也是一位饱学之士,音容犹在,他临终的嘱托历历在目,不觉伸手拿出脖子上的佛珠,入手冰凉,一股清澈涌进了脑袋中,瞬间清明了下来。 作画男人,三两口吃完馒头,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我看出他在打我手中馒头的主意,本来就没有胃口,把手中的馒头递给他。 他很开心,害怕我突然反悔,抢夺过馒头后,大口咀嚼起来。 可是还没有咀嚼两口,疤脸长发男人迅速伸出手,抢过他手中的馒头,往自己嘴里塞。 还没有来得及咀嚼,又被抢夺回去,如此二人扭打起来,丝毫不手下留情,最终一块馒头被掰成两份,各自捡起一半来,也不在乎沾满的灰尘,塞进嘴里,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后,二人满足地走回自己的床铺,然后躺在污迹斑斑的草席上,呼呼大睡起来,一切显得随意坦然。 我苦笑不已,心中不免猜测,这高俊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或许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冰冷的地面,一股透心的凉意侵入,浑身十分不舒服,而此刻,隐隐觉得脖子上,一只尖锐的东西在游走,惊恐下坐了起来,却发现眼前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脖子上的佛珠。 “你想干什么?”我惊恐的问道。 那作画的人没有在意我,仍盯着我胸前的佛珠,似乎在沉思什么。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将佛珠藏进衣服里,那人也没有过多挣扎,只是看了我一眼,再次回到了床铺上,望着墙壁发起呆来。 我莫名其妙,心中不放心,看了一眼长发刀疤汉子,他似乎很享受美梦,呼呼大睡中,嘴里时不时念叨着什么。 被吵醒后,睡意全无,想到了高俊给我的那一百块大洋,虽被收走,可是高俊那极具表情地承诺,我心中怦然欣慰,应该不会比一百大洋少吧。 高俊所说的洋房,我去过一次,那是仿照租界洋房建造的,据说是外国最具代表的建筑。如果真能成为我房产,那就太好了。 开心中,又想到了橘红,她是我光顾过几次的翠云楼头牌!她胸间的一抹温柔,是我至今难以忘记,我曾在完事的时候,向她许诺过,一定会赎她出来,伺候我一个人,可是那老鸨狮子大开口,要两根金条,她肯定是疯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两根金条,那可是老值钱了!至少可以买十几条枪。 想着想着笑了起来,跟了高俊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一言九鼎的人,我甚至幻想着,自己拿着一百大洋去找癞痢头他们赌博,然后把大洋向桌上一拍,“哗啦啦”声响中,一定能让这帮家伙目瞪口呆。 但眼前这二人,哪个才是我要找的目标,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古怪,又不能告诉他们高俊的姓名,就算是真的确定了身份,藤原三能不能跟我出去,至今还不敢确定。还有,肯定很难甩开这另一个人,这人怎么办?打晕他?烦乱中,心中更没有了谱。 死刑犯都有裁决的日子,这二人的裁决日是哪一天?我根本不知道,高俊也没有告诉我,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会被关进这里,突然想到了高俊所说,必须在半个月内,将藤原三救出,莫非半个月内,这藤原三要被处决? 一定是这样的!我开始盘算,怎样能取得这两个疯子的信任。 第二日,我主动将自己的馒头递给刀疤汉子,他竟然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后,大口咀嚼起来,这次那文雅的汉子并没有抢夺,吃完拿起地上的石块,在墙上又胡乱涂抹起来。 我接下来主动靠近刀疤汉子,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对面,不断向他眨眼睛,可是他既不烦感,也没有拒绝。 “我带你走,好不好?”我故意问道。刀疤汉子只是看着自己沾满渣滓的手,沉沁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我。 下午的时刻,牢门被打开,两个凶恶的警卫带走了疤脸大汉,这让我惊慌起来,莫非警察发现了我的来意,那岂不是要让高俊失望了,所有的美梦岂不是都泡汤了。 正当我踌躇的时刻,作画的汉子丢掉了自己手中的石块,转身看着我道,“你是来救他的?”果然如我猜测,那被带走的人,就是藤原三,我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藤原三被带到了哪里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你是什么人?”我警惕地望着他,心想这人装疯,目的绝对不简单。 “这个不重要,我需要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和我交易,但身处险境,明显这人比我知道的能多些,已经这样了,索性将计就计,“你说说看。” “我需要出去,你带我一起走,我可以赐你一场富贵。” 我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多人喜欢给我富贵,可转念一想,“能被关在这里的人,出身绝对都不简单,如果他早这样买通守卫,或许早就出去了,何必在这里和我谈交易。”我嘲讽道,“如果你真的能给谁富贵的话,或许你早就出去了。”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你脖子上挂的,是很古的东西,其中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我不知道你受命于谁,但你能来到这里,证明你背后的人很不简单。” 我拿起佛珠看了看,大笑起来,“真可笑,这是我家族世代传承的东西,你说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我父亲怎么没有告诉我。” 那人更奇,“家传?” “怎么?编不下去了吗?”我讽刺地瞥了他一眼。 那人一笑,捋着胡须道,“我敢肯定,要不是你父辈为了保护你,故意封锁了这个秘密的话,那就只能是你的祖先,没有刻意将这秘密流传下来。” 我摇了摇头,决定不和这疯汉浪费口舌,转身不在理会他,盘算着藤原三被带去了哪里,会不会一去就在也不回来了。 “你肯定不相信我的话,但不要紧,我可以告诉你,藤原三也知道这个秘密,或许他并没有发现你脖子上的东西,不然,我可以肯定,他一定装不下去。” “你的意思是他也在装疯?”我将信将疑,有些生气道,“你们这些人,有意思吗?很好玩吗?” 他不以为意,转身指着墙上的象形文字道,“你仔细看看,我所刻画的象形文字,是不是和你佛珠投映出的文字相符?” 我恍然大悟,开始就觉得这些古怪图形十分眼熟,被他一提起,这才想起,他所刻画的图案,与自己佛珠中倒映出的图案竟然有些相像。 “你是什么人?”我终于认真了起来, 那人狡黠一笑,道,“我是古文化研究者,你可以叫我卓步飞。” “你的目的应该和藤原三一样,都是冲着着文字背后的东西而来的吧?。” 面对我的大胆猜测,卓步飞没有否认,点头道,“不错,我和藤原三的目的是相同的,但无论我怎样靠近他,想与他合作,他总是装傻,根本不理我,我把自己所知道的文字刻在墙上来吸引他,但他根本不在意,我想这些在他那里,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想得到他的信任很难。”我想了想,如果和眼前的人结盟,带出藤原三,应该轻松了很多,这样也能提前完成任务,于是道,“你给我富贵我不在乎,多你一个不多,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你必须帮我一起将藤原三带走,我的任务是救他出去。” “那太好了,你必须快,他剩余的日子不多了,或许拖下去会被枪决,军阀一直想从他口中拷问出秘密,他一直在装疯,每一个月都会被带去折磨一通。” 我点头道,“等会他回来后,我会主动和他商量,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他愿意合作,那更好。” 卓步飞露出淡淡微笑道,“只怕他为了提防,会继续装疯。” 我总觉得他有读书人的狡诈,但已经这样了,只能顺着继续说,“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继续装疯,只能强行将他带出去了。”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开始在脑海中回忆整个监狱的路线,这死囚牢房,被安置在监狱地下,如果要逃出,需要经过两道关卡,第一道是进入地面的守卫关卡,第二道是外出大门的关卡。 藤原三配合的话,可以轻易逃出,如今加上卓步飞,增加了逃脱负担,唯一的办法是经过第一道时,将看守打晕,换上看守的衣服逃走,要说这罪恶监狱内,看守很严密,其它地方,并没有比别的地方特别。 我约莫着,要想能顺利逃出罪恶监狱门,便算成功了,我甚至怀疑,高俊究竟有没有安排人接应?如果没有,那怎么办? 逃出这里最好的办法,是制造混乱,从混乱中逃走;制造混乱有些难度,除非我趁着看守睡着时,打开其它牢房的大门,煽动囚犯暴动,给自己赢得机会,这是个可以考虑的好主意。 殚精竭虑间,牢门被打开,似乎是进行了一项改造,藤原三长长的头发被剪短,破烂的衣衫也换上了稍微干净的麻衣,身体散发着一股皂角味。 牢头目光如电,瞥了我一眼,关上了铁闸门。 我向卓步飞使了个眼色,卓步飞守在门旁,盯着外面。 “藤原三先生,我受人之托,要救你出去,如果你愿意,点点头。” 藤原三依旧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此刻再看时,发现他和相片中的人一模一样,只是年龄明显有些显老。 “你如今已经被沐浴过了,用不了几天,就会枪决你,我劝你还是别装了,目前这里就我们三人,没有别人。”卓步飞提醒道,“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今晚我们会行动。” 我向卓步飞点了点头,各自闭目养神起来,说来也怪,这藤原三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 后半夜悄悄来临,我拍醒了卓步飞和藤原三,从怀中摸出铁丝,在手中不断揉捏,将它弯曲成想要的形状,铁门我已经仔细看过了,虽说十分牢固,也在我能打开的范围内。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机会终于来了,所有的看守都陷入了疲劳,有的几乎找个僻静的地方蒙头大睡,还坚守在岗位上的守卫,眼皮也沉重模糊起来,并不断打着哈切,早就放松了警惕。 我飞快掏出准备好的铁丝,塞进了锁扣中,来回拨弄着,“咔”清楚地听到一声脆响,铁门被打开了。 我向满脸惊讶的卓步飞打了个手势,然后自己偷偷跑了出去,用铁丝打开了所有的牢房锁,然后向卓步飞招呼了下,我们开始行动了。 藤原三很明白我们在做什么,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反抗,跟着我们遛出,我在前带路,所有牢房内,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夹杂着说梦话的呢喃声。 我们蹑手蹑脚来到了关口,奇怪发现铁门并没有锁,而在看守室中的人打着盹,完全没有在意外面的情况。 我心中暗喜,快步走出去,蹑手蹑脚进入了看守室,这是我的看家本领,想当年我趁着山西督军杨冠瑞和情人私会,借机盗走了他们佩戴的名贵配饰,并拿走了他们的衣服,挂在了他新婚妇人的房门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被发现。 这守卫室内,东倒西歪着几名守卫,木桌上放着酒碗,隐隐飘散出浓郁的酒香,我拿起酒碗,喝了一口,一解数日来的嘴馋,这时无意发现在桌边的墙壁上,挂着几套看守军装,拿了三套退出来,临行时,还不忘塞了一口酱牛肉。 换上军装后,我和卓步飞躲在门边,大喊道,“不好了,有人逃狱。” 那些深睡的大汉茫然跃起,拔出腰间的配枪,蹦出来看到我们,“逃狱,在哪里?”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囚犯,这时声音传入牢房,那些罪犯都凑来看热闹,莫名地发现门锁是打开着,这下相顾一愣,飞快地奔出来。 逐渐走出的守卫,大吃一惊,都拔出了配枪,怒吼,“都给我回去,不然开枪了。” 为首的大汉怒瞪了一眼身旁的人,“你小子吃屎的吗?居然大意到没有锁门。” 身旁的瘦子要解释,囚犯却已经推门而出,大汉举起配枪就是一枪,一股鲜血飞出。 我们三人趁乱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心中得意,“这罪恶监狱,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攻不可破。” 卓步飞赞赏道,“你这开锁的神技,真是匪夷所思。” 我很受用,可是这藤原三,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脸上的表情,十分淡漠,如行尸走肉。 此刻东方已经微微露出鱼肚白,我们身穿军装,向大门走去,如今有了这套军装,那第二道关卡又能算什么。 慢慢到了第二道关卡前,发现这里的守卫,严阵以待,警惕地看着四周,与第一道关卡看守,完全不是一种人,我不由想到了高俊话,或许是他在帮忙,第一道关卡才那么好过关。 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魁梧的守卫举起枪,抵着我道,“什么人?” 我看了一眼卓步飞,摊开双手,笑呵呵道,“自己人。” “离我远点?谁和你自己人?”他警惕地扫过卓步飞和藤原三,“你们不是这里的守卫。” “怎么可能不是?”我向卓步飞点了点头,笑着向那守卫解释道,“你看我们穿的军装,这还能骗你们不成,这硕大的罪恶监狱,有谁敢闹着玩?” 守卫并没有放松警惕,“口令!” 口令?我一惊,看向卓步飞和藤原三,有些东西可以糊弄,这通行口令,我真的糊弄不来,那守卫明显察觉到了我们的古怪,枪栓晃动中,明显就要开枪。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篑。卓步飞上前走了一步,那守卫立即察觉,警惕怒道,“你想干什么?退回去,再动我开枪了。” 卓步飞眼神中透出不甘心,这时从室内走出一名大汉,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我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守卫唤出其他守卫的话,我们今天就别想逃走了,我一咬牙,就要冲上去,那走出的手卫,手中长枪一提,也加入了进来,并向着里面呼喊,瞬间“哗啦啦”地拔枪声传来, 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甚至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望着长长的过道,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到大门口,要求看守打开大门,大门口距离戍楼最近,随意举动,几乎都逃脱不了戍楼上巡视的目光。 从里面奔出守卫,架着长枪,把我们包围在了里面,我们面面相觑,这时藤原三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这是我从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发现他有了常人该有的表情,短暂失神后,他又恢复如常,面对险境,没有任何惧怕,似乎有所依仗一般。 我茫然与卓步飞对视了一眼,也顾不得多想,准备殊死一搏。监狱里面传来枪声,人潮鼎沸,那些守卫变了颜色,同时看向了监狱内。 我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兄弟,我们是来报信的,也不知怎么搞的,囚徒越狱了。” 那些守卫放松了警惕,这时从里面走出一名胖子,从级别上看,应该是这些人的头目,他怒吼道,“还不快去支援,等什么呢?” 守卫放下我们,拔腿向着监狱内奔去。 胖子奇道,“你们怎么不去?” 看着所有守卫离去,我心中有了底气,我们三人对付他,应该绰绰有余。 我干笑道,“我们有事情,想出去一趟,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们给我站好了。”胖子拿着帽子,挥舞着驱赶蚊虫,靠近我的时候,顿了顿,又看向卓步飞,然后指着我们三人道,“你们是那甲组三十六监狱内的囚犯,别以为我认不出来。” 我一惊,没有想到这么轻易被认出来,这时候,只能先下手为强,可是刚要动手,他从腰间拔出了短枪,这时我们傻眼了。 他对着我“碰”怪叫了一声,“我要是抓住你们,那可是要立功的节奏。” 事已至此,我坦然了下来,“你想怎么样?”心中仍然做着垂死挣扎的打算,更气人的是,身后的卓步飞和藤原三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想干什么?”他古怪地转身,然后打开了铁门,用枪指着我们道,“滚出去,就别再回来了。” 我懵了,出了一身冷汗,茫然盯着胖子。 “怎么?还不走,等我把你们抓回去吗?”他戴好帽子,转身向着室内走去,临进时,提醒道,“给你三分钟,不然我可反悔了。” 我们再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三人向着外面奔去。 大街上逐渐能看到人影,朦胧中有人向我们走来,我心跳加快,心想要不要逃跑,会不会是那胖子布置的陷阱,终于看清了来人,一身朴素打扮,挑着货担,是个卖货郎。 卖货郎看到我们后,一惊,怔了下,放下担子,躬身客气道,“军爷,这么早,三位就出勤?” 这时才想起我们穿着军装,放下心来,“嗯”了一声,故做镇定带着二人向约定的地点走去。 穿过了几道巷子,看到了一辆车,我清晰的看清楚了车牌,上前敲响了车窗,里面人影攒动,片刻一名滚圆的汉子,探出头来看了我几眼,点了点头,我们上了车。这是事先高俊和我约好的,等我救出人后,只要带到这里,就会有车等我们。 车子发动起来,一路向城外走去,署长的车,城门士兵不敢拦截。眼看着出了城门,我如释重负,长长出了口气,转身看向身后两人,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在意所发生的一切。 顺利的完成了高俊的任务,我舒坦地躺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想着一路经过,如同做梦一般,慢慢地,还真做起了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急转而下 诡谲秘闻 出城盘查时,守卫士兵看清是署长府的车,匆忙打开城门,任由轿车摇摇晃晃地出了城。 身后的卓步飞和藤原三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闭着眼睛假寐,没有在意这辆车会将他们带到那里。 天慢慢亮了,阴沉沉的,眼看要下雨来了,可是偏偏在这时,看到了前方马路上,横着一根倒地的树木。圆脸大汉无奈地停下车,向我道,“程警卫,帮帮忙。” 我被唤醒,看清了情况,点头下了车。圆脸大汉和我并不认识,他魁梧的身材,仿佛一座铁塔,他嘴里骂道,“这是谁撞倒了大树,真是麻烦。” 树枝过于茂盛,遮住了前方的路况,我警惕地看了下四周,没有发现危险,于是和圆脸大汉一起努力,抬起树干,发现并不是很重。 我们轻易移开了倒地的大树,看着沾满泥土的双手,也懒得在意,在身上随意擦了擦,拂去手掌上沾到的脏污灰尘,向车内走去。 当我看清楚车内时,愕然发现,车中的藤原三和卓步飞没有了踪影,这才一眨眼功夫,他们能去哪里,而且我们两人没有丝毫察觉,难道是逃走了?我慌忙四下找寻,路旁茂盛的树丛,一眼望不到边,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脉,根本没有办法搜寻二人身影,与圆脸大汉面面相觑,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向高俊交代。 惶恐下,额头渗出细汗,颓废地蹲在地上,埋怨自己太过大意,此刻细雨蒙蒙,开始飘落而下,滴在脸颊上,冰冰凉凉,十分地舒服,但慌乱烦躁的心,蒙上了阴影。 圆脸大汉匆忙躲进了车内,无奈地看着我,突然,我听到了一声闷哼,向车里看去,发现圆脸大汉倒在车内,大惊之下,并没有察觉到其它异常,心中骇然,“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觉得身后有人靠近,突然转身喝道,“什么人?滕先生,卓先生,别玩了,出来吧。” 但眼前一黑,脑袋一震,剧痛涌来,眼睛模糊起来,却看清对面的人,正是一脸冰冷的藤原三,我拼命伸出手抓住他的臂膀,挣扎了几下,摇摇欲坠站不稳,身子向后倒下,人也晕了过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人事不知。 脑海中噩梦连连,梦到父亲临死前,对自己说,“你一定要把这颗佛珠世代传下去,千万不能遗失,或许有一天,总有人能解开其中的秘密。”或许真如卓步飞所说,这佛珠隐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凝重地点着头,父亲痛苦地扭曲着,在我吃惊的眼神中离开了人世,至今我都无法忘记他的眼神,那是和死神在抗争的倔强,或许,面对死亡的恐怖黑洞,没有人能坦然面对。 淡淡的茉莉花味涌尽鼻息中,很舒服,让我想到了美娇凤的房间,同样飘散着这种香味,当然,这温暖舒适地感觉,和橘红厮混的时候,也是这样地感觉,我甚至猜想,“难道我和橘红在一起?”眼珠滚了几滚,能清晰听到心脏地跳动声,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微弱的鼻息,喷在我的脸颊上,麻麻痒痒地,十分舒服,我缓缓睁开眼睛,面前一张娇媚的脸庞,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 她发现我醒来,竟然还盯着她看,忙惊呼了一声,羞红着脸躲开。 “这是哪里?”我打量着眼睛看到的房子,古朴的家具摆设,显得很有格调,身下躺着的是一张红木床榻,丝滑暖和的被子舒服极了,脑袋却一阵剧痛传来,十分难受,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明显感觉到肿了起来,手指碰到伤口,一股疼痛传来,忍不住嘶嗌了声,眼泪险些流出来。 这女人比我小了好几岁,一身墨绿缀花旗袍,乌黑亮泽的头发编成马尾辫,秀丽的容颜白里透红,身材比一般女人略高,但整个人感觉十分舒服妥帖,有种说不出的异性魅力,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她注意到我看着她,脸更加红了,掩饰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我这才醒悟,惊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哦,这是秦天镇,你可以放心休息。”她转身从圆桌上打开食盒,浓重诱人的香味散发了出来,“我叫旖旎,你如果饿了,可以先吃饱后接着休息。” 看着她从食盒中拿出的精致小炒和馒头,我忍不住饥肠,肚子发出“咕咕”地叫声,忙从床上跳下来,发现自己只是穿着一件短裤,老脸羞红,忙躺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却又碰到了额头臃肿部位,一阵疼痛袭来,头昏脑涨,险些又晕了过去,不由暗骂藤原三,下手太过狠辣。 她用手掩着嘴唇轻笑了起来,我更加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换上衣服。”我在橘红哪里,从没有这么正经过,此刻对自己能说出这么道貌岸然的话来,自己都怀疑起真假来。 旖旎轻笑道,“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你一个伤员,很正常。” “又不是没有见过?”我回味着她的话,难道我的衣裤都是她换的,我登时脸色涨红如紫。 旖旎收起了笑容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吃。”然后退了出去。 我勉强下了床榻,拿起桌上的馒头吃起来,当我再抬起头时,却发现她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我狼吞虎咽。 事已至此,她既然不怕羞,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故作大方地喝完一碗绿豆粥,满足地望着她道,“小姐,谢谢你救了我,给你添麻烦了。” 旖旎笑道,“你不用谢我,等你了解了真相,或许会讨厌我。” “怎么会呢?”我痴痴地看着她的笑容,这时才发现,她的漂亮,是由内而外,让人不能抗拒,有一种天然的魅惑。我承认,橘红的美,属于顶尖的,甚至比旖旎还要漂亮,可是那副皮囊下,究竟包裹着什么?想必我也说不清楚,但是眼前的旖旎,我竟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善意,难道真的被一顿饭收买了?我强自安抚了自己躁动的心,又不得不承认,这才是我迄今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哈哈,小兄弟醒过来了?”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接着卓步飞走了进来,他整个人焕然一新,完全不是在牢中狼狈模样,一身褐色长袍,梳洗干净后,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显得更加的儒雅不凡。 “是你?”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算面对旖旎,我也顾不上什么了,质问道,“藤原三呢?” 卓步飞没有理我,向旖旎道,“丫头,你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旖旎看了我一眼,向卓步飞点了点头,从房间走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卓步飞微微一笑,礼貌地指着椅子道,“坐下吧,慢慢说。” 我愤怒道,“我把你们两救了出来,你们居然逃走,我回去怎么向长官交代?”我想到了藤原三,亲眼看到他打晕了自己,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正要找那忘恩负义的人算账。 “腿在他身上,我拦不住,我要说的是,我并没有逃。”卓步飞指着房间道,“这是我家,如果不是我,你脖子上的佛珠,恐怕早就让藤原三抢走了。” 我一惊,慌忙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佛珠,发现还在,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我想你肯定奇怪,为什么你的长官会让你去救藤原三。” 我奇怪,这卓步飞究竟什么人,能猜到我的来历,心中又不知道他在买什么关子,最终向他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狡黠一笑,“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壶,斟了两杯茶水,推给我一杯,然后拿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我想你长官一定知道,藤原三是曾经参与了明城密地挖掘人物中,那支军队中的幸存着之一,所以他才会对藤原三感兴趣,而且我肯定,你的长官对明城密地的秘密,知道的不比我少。” 我心中奇怪,不明白他在讲什么,疑惑道,“什么密地,什么幸存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能说清楚点吗?” 卓步飞一怔,许久才道,“看来你们长官真的很细心,找了个局外人。”他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佛珠,“或许他都没有想到,你这貌似局外人的人,其实早已经在局中,只是他不知道而已,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笨拙。唉,或许是天意吧,人力有穷时,谁又能挣过天呢?” 我更加糊涂起来,一直对高俊为什么这样做,我充满了好奇,也始终想不明白,知道其中肯定有惊天秘密,可是没有机会问高俊,不由心中一惊,“莫非这人知道其中的秘密。”但又觉得不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看似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怎么能知道高俊的秘密。 卓步飞不在打哑谜,诚恳道,“你听说过白莲教和太平天国吗?” “白莲教?太平天国?”我觉得被耍了的感觉,以前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听书,对白莲教当然十分熟悉,但都是故事演绎,他这一问,让我想起了那茶馆中说书人的样子,不由更加肯定,自己是被这卓步飞戏耍了,厌烦地点了点头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或者我的长官,是白莲教幸存者?” 卓步飞一笑,随即收敛道,“白莲教历经几个朝代,信徒教众为数不多,与当时的王朝对抗,屡次起义,又屡次被镇压,可是从没有灭亡过。即便是太平天国起义,面对清政府的火枪大炮却从没有后退过,甚至差点覆灭昏庸的清政府。”卓步飞越看越像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捋平了胸前长袍,老神叨叨,“其实这中间有个秘密,据说白莲教徒和太平天国信众在战场上刀枪不入,好多人传说这是因为白莲教徒信奉真武大帝,战场上喝下符水,念动咒语就可以得到真武大帝的护佑,变得刀枪不入,无所畏惧。” 我一口茶水没有忍住,喷了出来,变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这家伙就是个说书的。其实,关于白莲教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但大多都是关注在洪秀全后宫艳史上,无疑都是他和白莲教美女信徒媾和之类的野史,根本没有留意到他所说的这些事情。 卓步飞看我一脸古怪,以为不相信他所说的事实,解释道,“这些不是传说,白莲教有一面铜鼓,每当教主敲响铜鼓的时候,所有信奉的教众便得到真武大帝神力洗礼,变得无往不利;即使你瘦骨如柴,只要铜鼓响起,在神力之下,你也会变得力大无穷。” 我再也忍不住,想起父亲,从我被洋人救治后,他就是一个极信洋和尚的教徒,有时候种种作风,让我怀疑他这饱学之士的身份。 我生于乱世,一切用行动证明,这所有的神呀,仙呀,都是一些蛊惑之徒,对卓步飞的好感,顿时下降,甚至多出丝丝烦躁,不愿在听下去,但碍于自己身穿短裤,并没有长物遮羞,只能愤愤不平的坐着,继续听他讲故事。 卓步飞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而与这传说相同的是,太平天国也同样有一面铜鼓,每次打仗阵前,洪秀全命令亲信擂鼓,所有的信徒如同得到了神的加持,勇猛无敌地冲入战阵,浴血厮杀,攻必克,战必胜。如果不是天平天国发生了内乱,清政府的江山早就落入了洪秀全手中。” 我轻笑起来,随口问道,“莫非这些都和铜鼓有关?” 卓步飞惊讶地点头道,“是的,而且这铜鼓或许和你有关。” “和我?”我失神了片刻,随即大笑了起来,这家伙绝对是个大忽悠,竟然把这狗屁传说中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生搬硬套在了我身上,如果他去寺庙算卦,恐怕也是被人揍的那种。早听人说,洪秀全生前藏匿了很多宝藏,这家伙不会是打那些宝藏的秘密吧?我想拆穿他,于是道,“怎么会和我有关系,你不会是怀疑我就是那什么洪秀全的后代吧?” 卓步飞摇了摇头,洪秀全的后代,不是那么好当的,他指着我脖子上的佛珠道,“你这颗佛珠,或许能带我们找到答案。” “佛珠?”我呆了呆,不可置信,心中生气,“这家伙说了这么多,就是看上了我的佛珠。”但转念又想道,“如果他图谋我的佛珠,完全可以在我昏迷的时候,自己拿走,何必等到现在。”可是看到他那张说书人的脸,却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就十分生气,心头一乐,故意道,“这铜鼓难道是神仙所用的法器?”心中却大笑道,“看你怎么编下去。” “神鬼之事,谁也说不清楚。”卓步飞坦然接道,“白莲教兴起元朝末年,每朝都有起义,却最终都被镇压。太平天国虽兴起于清朝,可是有关野史中记载,洪秀全出自白莲教,叛教离开时偷走了一物,才创立了太平天国。” 我暗骂无耻,却故意配合道,“你是说洪秀全偷走了白莲教的铜鼓?” 卓步飞大喜,赞道,“你真聪明,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心中更加鄙夷起来。 卓步飞却赞赏地点了点头,啧啧叹息道,“可惜,没有任何人或记载可以证明我们的推测。白莲教历朝都有起义,从没有被彻底镇压,风头一时无二,每朝每代都视为心腹大患。太平天国出现后,白莲教便从此消声密迹,白莲教那面传说的铜鼓,从此再也没有再出现过。所以,知道这件隐秘的人,都推断可能洪秀全偷走的东西,就是此物。” “那这铜鼓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一唱一和间,我居然来了兴致,看他怎么把我脖子上的佛珠,和这狗屁铜鼓扯在一起。 卓步飞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铜鼓出现在明城,是古老消失在历史中神秘滇国的神物。十几年前,军阀张啸林得知此事后,便派出自己亲信,到处查访,最终派出一支三十人的轻装部队,对明城滇国遗址进行了挖掘,据说此次挖掘出土了大量的珍宝,可是很奇怪,这三十人在被宝物填充贪婪的同时,一个一个莫名其妙的死去,最终只留下一人,这人为了躲避追踪,隐藏了自己本来的名字,直到几年前,在安西落网。” 我惊呼道,“他便是藤原三?” 卓步飞伸手抓了抓鼻尖,含着古怪的笑意,点了点头道,“张啸林下令将其关押,并严加拷问,可是无论怎样审判,藤原三对明城古滇国的经历只字不提,为此他们猜测,这藤原三肯定见钱眼开,想独吞宝物,才将其余人秘密杀害,但所用的手法,一直得不到合理的解释,一人之力,杀害二十九名手中有枪,经过正规训练的士兵,所有人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死了二十九人,唯独活了他。”我想,是人都会想不通其中的原因,“会不会他下了剧毒?悄悄毒死了所有人?” 卓步飞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明城古滇国毒物众多,早就有了预防,无论是对食物还是饮水,各自都会严加小心检查,并配备了各种解毒的药丸,这中毒的可能几乎等于零。” 我也猜不透其中的秘密,看向了卓步飞。 “事后张啸林派出大量士兵进行第二次探寻,可是很奇怪,竟然毫无所获,只是有几人因为水土不服,在床上躺了数天,可很快就痊愈了,并没有任何死亡发生,为此他们更加确定,这二十九人是被藤原三杀害了。藤原三从被抓以后,不再开口讲话,行为古怪,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莫非两次进入的地方不属于同一个区域,才发生了两次截然不同的结果?”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并脱口而出。 很意外,卓步飞点头笑道,“你很聪明。” 我警惕盯着对面一脸笑意的卓步飞,心中猜想,这么隐秘的事情,卓步飞为什么这么清楚,除非有一种可能,于是问道,“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你为什么也被关进了罪恶监狱中?”我猜测,那次活下来的人不止藤原三一人,他也可能是那三十名士兵之一。 果然,卓步飞一怔,面色由惊异,慢慢缓和下来,道,“不瞒你说,那二十九人中,其中有一人是我的哥哥。他将一卷奇特的卷轴邮了回来,我猜想,或许他们进入了某个受到诅咒的地方,才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诅咒?”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字眼,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隐秘,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高俊又是什么目的,或许也是冲着这宝藏之地而来。 卓步飞转身离去,片刻又再次进来,拿着一只枣红色的木盒子,轻轻打开,一张泛黄的卷轴出现在里面,他轻轻拿出卷轴,小心翼翼展开在圆桌上,只见上面画满了各种卓步飞在牢房墙壁上所勾勒的图形。 我一惊,甚至开始相信他所杜撰出来的东西,慢慢从脖子上取下佛珠,对着窗户上透出的光亮,仔细看着佛珠内流转的图形,竟然与卷轴上有些图形一模一样,甚至开始惊讶,谁能有这样精深的手段,鬼斧神工,把这样浩大的卷轴雕刻在佛珠内部,或许真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只有神话中的仙人可以做到。 卓步飞呆呆看着地上的倒影,时而抬头打量佛珠,凝蹙眉头,不断在思索着。 “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你知道吗?”我收起了佛珠,拿起那盒子中的皮卷,捏了捏,一种冰冷却带着油腻的感觉,那种颤粟心灵的熟悉感,涌上了心头,我手指颤抖了起来,那皮卷掉在了桌子上,“这,这是人皮。” 卓步飞面色大变,“人人皮?你说这是人皮绘制而成的?” 我肯定地点着头,嘴唇发干,不觉喝了口茶水,压制自己不安的心绪,曾在高俊的授意下,处理了一批清宫遗留下来的人皮灯笼,至今想起那种感觉,不觉心都发毛起来。 卓步飞细语呢喃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他回过神来道,“这滇国人本就民风彪悍,信奉巫神,做出这样凶残的事情完全不奇怪,想必是我大哥一眼看出这是人皮,而他知道我对各国古文很有研究,便邮寄给了我。” 我将佛珠带回自己脖子上,他向我解释上面的象形文字:地域最深处的神啊,吾等为你献上最肥美祭物,以纯洁的鲜血,迎接您地降临,驱散所有的侵犯者! 地域最深处的神啊!你的仆人为你献上稚嫩的面容,虔诚地等待你的出现,战胜所有的阻碍!地域最深处的神啊,为你献上最圣洁的躯体,为我们苏醒最肥沃的土地。 “这似乎是一片祭文?”我想起高俊曾带我去参加葬礼,听过文人墨客,摇头晃脑地品读过祭文,仔细听来,和这段文字大同小异。 “不是,这应该是咒语。”卓步飞提醒,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吹来,窗户“啪”地一声关了起来,房间变得暗了下来,卓步飞手中的茶杯落在地面上,成了碎片。 我心跳加快,许久镇定了下来,卓步飞缓缓收起桌上的卷轴道,“祭文一般是要被焚毁掉的,可是你看这卷轴,显然是被刻意保存下来的,而且这风干处理的年份,似乎很久远。” 我暗暗平复狂跳的心脏,看着缓缓暗淡下来的光线,如今藤原三已经失去了踪影,按卓步飞的意思,高俊显然也是冲着这隐秘而来的,他告诉我,如今大街小巷肯定贴满了我的通缉令,显然回到署长府邸是不可能了,想着想着,觉得心中更加郁结,神情凝重起来。 我心中十分难受,一切本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从出来后,一切急转而下,所有的美梦泡汤了!我思念的橘红,甚至以后种种美好憧憬,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如今个人安危都成了问题,我甚至冲动到,想找高俊解释一番,但以我对高俊的了解,他会相信我吗? “程兄弟,你如果愿意,不如我们合作,前去明城古滇国寻宝物,随便找些宝物回来,这一辈子都不愁吃穿,比现在这样好的多,如今你看看,这整个中国已经陷入乱局,你又这么年轻,等攒足了钱财,我们不妨一起去美利坚c英吉利这些遥远的国家看看,一方面可以开阔眼界,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开这乱世。” 我脑袋烦乱,复杂的心绪对卓步飞所说,竟然多出几分憧憬,但是看到他的眼睛,心中总觉得,一切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肯定有些事情,是我并不知道,他也没有老实告诉我,于是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卓步飞上前拍着我的肩头道,“我知道危险重重,但富贵险中求,你考虑下,如果同意,我们过几天就出发,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你脖子上的佛珠,我根本不会邀请你,你呀,现在身份很特别,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我的话。”卓步飞看我心绪复杂,悄悄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我摸着脖子上的佛珠,凉意沿着手掌蔓延全身,静静听着心跳的声音,我仿佛又看到了父亲的临终的眼神,那是一双深邃,透着神秘地眼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欣然应允 相聚龙泉 时任高俊警卫的几年里,或许一切太过顺利,突然被迫放弃,心中没有过多失落,能在这乱世中找到相对舒坦的日子,确实不错,谁也不曾想,这几年的营生,几天就没了。以后见到那些和自己平日称兄道弟的朋友,立场也发生了变化,那就显得十分尴尬了。对了,还是永远不要再见的好,想起以前浑浑噩噩的日子,不觉中,竟然有些患得患失的矛盾感。 卓步飞接下的日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和消失了一般,他没有再次征求我的意见,似乎笃定我会同意,但在我的角度,被这样亮着,始终有些不习惯,甚至觉得自己并没有受到重视。事已至此,不如放平了心态,静观事态发展,好在管吃管住,这样不闻不问,反而落得清闲。习惯使然,每天早上我都会在院子里活动筋骨,而在这段时间内,旖旎开始真正地进入了我的世界。 身处的院子有些年代,是一座具关中历史的带砖瓦房,高门楼,两旁偏房,正中主宅。细长的院子里,地面统一用青砖铺就;院中放着一张石桌,围放着五张石墩,竟然与院子莫名的契合。石桌上摆放着青瓷茶壶和茶碗,显得十分讲究。整体望去,十分规整,院子右边角落,有一口大水缸,靠近墙角的地方,一围花圃出现,那湿漉漉的样子,明显是旖旎刚刚浇灌过。这卓家,非比寻常! 在石桌的另一边,空出的一片空地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石锁,很难联想,究竟是谁会在此打熬膂力。 这院子只有旖旎而已,从我住进的数十天内,没有发现来过任何别的人,总觉得有种与世隔绝地感觉。 太过清静,容易胡思乱想,规整了心思,我开始慎重考虑了卓步飞的建议,慢慢地尝试着妥协说服自己,毕竟面前的路,对目前的我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一切显得格外平静,几次想开口询旖旎卓步飞的下落,旖旎只是笑而不答,我怀疑,她是否故意隐瞒,为了不在她面前显得唐突,我尽量还是忍耐住自己跃跃欲试的心绪。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这日起得早,听到小院传来轻微的响动,于是从床上滚了起来,趴在窗户上。从窗户向外窥望去,晨光如洗,朦胧中,艳红的身影在院子里来回穿梭飞舞,身影闪转腾挪,如羚羊挂角,如乳燕归巢,俨然是那戏文中唱的:顾盼生姿一美娇娘,蹙眉含嗔,能做飞燕舞。 我被惊呆了,原来这看似娟秀的旖旎,竟然深藏不露。旖旎活动了一阵手脚,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提起地上的石锁,上下举动挥舞了数下,能清晰听到石锁舞动所发出的“呜呜”声,几个回落,她将石锁放在地上,拍了拍手掌,然后转身进入了厨房,不一会炊烟升起,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 完全无法想象,这看似柔弱的大家闺秀,竟然有着不估量的一面,单看她矫健的身手,我这受过正规军训练的人,未必是她的对手,此刻我才明白,她这样柔弱的女性,为什么可以大胆独居于此,原来是有着保全自己的实力。 思量间,听到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卓步飞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魁梧大汉,各自扛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我不觉警惕起来。 直觉告诉我,这两名大汉是受过训练的人。他们快速将大包放进了主宅,瘫坐在石墩上喘息着,当先大汉挈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喘息着,敞开衣衫,不断抹着额头的汗水,许久才平静下来。 旁边皮肤略显白净的大汉,鬓角生出一簇白发,他体型显得轻盈秀气,悠悠伸出大手,从裤兜中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抹去额头渗出的细汗,然后塞回裤兜。他坐在另一个石墩上,也倒了一杯水,痛饮了一番,然后向卓步飞道,“老卓,现在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你说的那人愿不愿意合作?要去,就赶紧确定,不要浪费时间,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 至始至终,旖旎一直在厨房,没有出来打招呼,她似乎很清楚院子进来的是什么人。 “要我说呀,他如果不同意,我用绳子把他捆到明城去。”留着板寸头发,显得十分精神的大汉,那双浓眉大眼一瞪,无端生气一股威严,他精气内敛,又显得十分烦躁,很不耐烦举起茶碗,把茶碗中剩余的凉茶喝干,随手把茶碗一推,仍在了石桌上,茶碗“当啷啷”在桌子上打着转。 “我觉得罗汉说的对。”白发汉子十分赞同,接着道,“老猴子肯定已经上路了。” 罗汉听到了他的认同,得意地摸着下巴笑道,“你看,我和老白想法一致。” 卓步飞呵呵笑了起来,打趣道,“你们呐,不能总这样鲁莽,不管你们俩信不信,我相信他会同意,这是他的使命,有时候,天意这个东西,我们这些凡人是躲不过的。” 我心中更加警惕,对这些人没有任何好感,和卓步飞一样,这些人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既然他们已经说到我了,躲已经不是最好的办法,心中亦然决定和他们一起去了,可是心中仍有些拿捏不住,一横心,索性坦然点面对,先看看他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样,然后再决定。 我推开偏房的门,走了出来。罗汉和白头翁一瞥眼,看到了我,顿时停止了交谈,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在欣赏一件器物。这二人似乎对我很感兴趣,看了许久,又似乎很失望,慢慢看向了卓步飞。 卓步飞不以为意,豪爽笑着向我走来,搂住了我肩头,指着白头翁和罗汉道,“程哥儿,来来,我给你引荐,这是我的两位好兄弟。”他指着板寸头,“这位是罗汉兄弟,原本和我大哥是一个排的。” 罗汉起身抱拳道,“看来我要比你大了不少,你可以叫我老罗或者罗汉都行,兄弟之间,不必太计较。” 卓步飞又拍着身旁的白头翁道,“我远方表弟,白少棠。” 白头翁站了起来,拱手道,“听老卓说,是你把他从死囚中带出来的,兄弟先在此谢过了。你以后可以叫我白头翁,不用客气。”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和这些老家伙称兄道弟,这可是头一遭,“陆军警署警卫,程耿,很高兴在此认识各位。”但话音还未落,一股悲凉涌上心头,“陆军警署警卫”这已经成为曾经的称呼。 卓步飞哈哈大笑起来,“我总感觉这有点水泊梁山和桃园三结义地感觉,大家随意点,没必要这么拘束生分。” 这时旖旎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笑道,“你们是挺热闹,我叫他大哥,叫你们叔伯,他却和你们结拜,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罗汉一拍脑门,茫然四顾,突然大笑了起来,“还是小侄女说的有道理。” 白头翁接过旖旎手中的木盘,摆放饭菜道,“老卓,我还真饿了,把你的珍藏拿出来,今天大家酒足饭饱,养精蓄锐,过几天大家准备出发,这可是一场硬仗。” 卓步飞大笑道,“就知道你惦记我那点陈酿。”他拍着我肩膀,让我坐在他身旁,显得特别亲近,对旖旎喊道,“丫头,去把爹珍藏的那瓶凤翔烧酒拿来。” 罗汉咽了口馋涎,兴奋道,“看来老哥哥你,今天打算将所有的家底造光喽,从此不打算过活了。” “今天高兴,明天还不知生死呢?”卓步飞若有所思道,“此去定险峻重重,按我老哥信中记载,那地方瘴气蔓延,毒虫成灾,我们虽然有了万全的准备,可是还是小心为妙,万一回不来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些好东西。”他虽在解说缘由,但是这二人一怔,显得有些不适应,一起看了一眼卓步飞,最终含笑不语。 白头翁道,“这件事情已经困扰多年了,其实要不是你被救出来,或许我们俩已经动身去查个究竟了。”他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问道,“程小哥,你可下定决心,同意与我们一起去发财?” 其余人都向我投来了热切的目光,旖旎拿着烧酒,放在桌上道,“爹,你这一关就是几年,聚少离多,这次不管你去那里,我都要跟着你。” 卓步飞双目通红,爱溺地点着头道,“我早有这想法,但你一切都必须听我的。” 旖旎欢喜地点着头,目光看向我,回答道,“您就放心吧,即便有什么危险,也有两位叔叔帮忙,更何况程大哥陆军署出身,他肯定会保护我的。”话刚落,觉得自己太过唐突,脸颊羞红起来。 卓步飞看在眼中,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小程兄弟,你到底同意去还是不同意,大男人家,痛快点,给句话,你看小丫头都这样说了,你还扭捏什么?”罗汉拿过烧酒,倒满三大碗,自己喝了一口,“嘶溜溜”吸着凉气赞道,“我的娘嘞,真是好酒。” 白头翁意味深长道,“如果我们此次能幸运找到那地方,并全身而退,我保证,比你当那什么破警卫好的多,那里可有很多值钱的玩意。”白头翁不断诱惑我,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窥觎财物的样子。钱没有人不喜欢,可他给人的那种感觉,不像那种人。 卓步飞笑吟吟道,“是呀,表个态吧。” 从父亲那辈之后,我几乎没见过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被他们这样一说,我确实动心了。我需要钱财,更何况有旖旎同行。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们的邀请。卓步飞松了口气。 罗汉咧着嗓门道,“来来,喝酒,别的先不管了。”他举起瓷碗,又是一碗下肚,黝黑的脸颊上,泛着红晕。 旖旎乖巧地环视了一圈,坐在我身旁的石墩上,一股淡淡茉莉花香荡漾着,落入了我的鼻息中。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茉莉花香味,我内心深处,竟然对这次出行多出几分期待感。 这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通过对卓步飞的了解,我开始怀疑他的动机,总觉得他们可能有些事情隐瞒着我。迷迷糊糊,又想起了橘红,竟然伴随着思念入梦,可是梦中却被旖旎填充着,我似乎陷入了陷阱中。一连几日,皆是如此,以至于我每次都刻意躲开旖旎的眼神。 又是一夜,天边泛着灰黑,月亮被乌云裹挟了起来,几颗疏星点缀,一闪一闪,俏皮的眨着眼睛,瞧着大地上的一切。睡梦中,清晰听到了主室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旖旎轻声呼喊,“程大哥,快起来,大家准备出发了。” 我来不及细想,从床上爬了起来。丝毫没了困意,推开门却发现,院子中的三人完全变了样子,卓步飞打扮穿着,极像个富商;白头翁和罗汉一身粗布衣,更像是苦力随从,最让我惊奇的是旖旎,一身男人装扮,可是衣服太过宽大,突显得她十分瘦弱,空荡荡的袖子来回晃荡,可眉宇间露出一股逼人的英气;她用黑布毡帽遮住了黝黑顺滑的头发,显得十分俊俏,甚至让我嫉妒起她的容颜来。 卓步飞热情地向我招呼道,“洗漱下,我们马上走。”然后奔向白头翁和罗汉招呼道,“你们两个,先将东西搬上车。” 我匆匆洗漱完毕,出门看到两辆小汽车停在门口,旖旎从窗户伸出脑袋,对我招手。 这年月里,汽车是很罕见的物件,可是卓步飞居然弄来了两辆,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满腹疑窦地上了车。卓步飞担忧道,“这一路漫长,或许需要些日子,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我礼貌地应承了一声,看到身后的空箱内装满了干粮和水。车子趁着夜色使出秦天镇,向着遥远的明城进发。 深处战乱年代,长途跋涉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加上路面荒凉,杂草丛生,等赶到西昌城时,我们已经在路上颠簸了近半个多月,一路好在没有遇到土匪拦路。匆匆将汽车开进了一家大院停放,卓步飞似乎早有准备,随意给主人叮嘱了几句,吃了顿饭,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这次却改换乘马匹,向明城赶去。 马匹更加颠簸,可比起汽车却要快了许多,不需要刻意挑选路径,卓步飞早已成竹在握,按着事先准备好的地图,抄小道疾驰,终于在四天内赶到了明城。 明城地处偏僻,从古到今都是王权最头痛的地方,每个时代的明城,总是动荡不安。此刻眼中看到的这座沉睡中的城市,仍带着古老的野蛮,却透着厚重。 在最大的龙泉酒楼前,双手拢在衣袖中的圆脸汉子,目光机警地打量着官道上。 等五匹马出现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笑意,慌忙甩开手,奔上了酒楼。 此刻正处于晌午,明城天气却显得有些清冷,无暇顾及街道嘈杂的人群,罗汉卸下毡帽,使劲在马背上甩了几下,扬起一阵灰尘,他打了个喷嚏,骂道,“奶奶的熊,终于到这鬼地方了,也不知道这老猴子爷俩到了吗。” 这个年月,一般有马的人,不是土匪,便是军阀,而我们一行五匹马,其中一匹马上还托着偌大的羊皮包裹,显然不是善类。一进入明城,便被当时的滇军盯上了,当然,这一切我们并没有察觉。 卓步飞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从怀里掏出素白的手帕,哈着热气擦了擦镜片,又架在鼻梁上,此刻终于看清楚了前方酒楼悬挂的招牌,喜上眉梢道“约定的地点到了。” 连日赶路,即便是我都吃不消,更何况是旖旎,原本俏丽红润的脸庞,此刻已经变得暗淡起来,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气质,依旧十分耐看,让我着迷。 她脸上露出了甜腻的笑容,轻声道,“终于可以洗个热水澡”可是发觉我盯着她时,脸颊羞红,慌乱中不好意思的一夹马腹,快速向卓步飞三人赶去。 来到龙泉酒楼,我们跃下马背,酒楼伙计快速奔出,招呼着我们。几句谈妥后,伙计牵着马向后院走去,间房早就被定好了,便匆匆向楼上走去。刚到二楼,看到圆脸汉子奔了出来。 罗汉大喜,叫嚷了起来,“小猴子,你们真到了,那老猴子呢?怎么不来迎接我们?” 小猴子一愣,然后笑道,“罗汉大叔,你又调侃我爹,他腿不舒服,正在房间等着你们呢。”当他看清楚走上来的旖旎后,敦厚的脸颊上流露出灿烂笑容,急切地迎了上来,欢喜道,“旖旎妹子,真是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旖旎一改常态,俏皮道,“猴子哥,想我没?” 小猴子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道,“想c当然想了。”可是被女孩当众调笑,还是不太适应,脸颊唰的红了起来。 我正好攀着楼梯走上来,他觉得十分陌生,便诧异问道,“这位大哥是?”眼中充满了若有若无的敌意。 旖旎欢快介绍道,“这是程耿大哥,他和你同岁。” 他谦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我,所有的注意力落在了旖旎身上,“妹子,我知道你小时候喜欢吃桂花糕,这次我从扬州为你带了一大包呢。” 旖旎眼睛泛着贪婪,咽了口口水,欢心道,“真的,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吗?” 小猴子爱溺道,“看你馋的,我想到要见你,当然挑选最好的啦。就是那年你来我家时,我们去归云楼下买的那家。”他许久不见心中思念的人,此刻相遇,心中积压已久的爱意,几乎按捺不住,即使想掩饰,却怎么能压制的住。好在旖旎并没有刻意关心这些,不然,她会发现,这许久不见的儿时玩伴,此刻的心思,早已经不那么单纯了。 “是吗?”旖旎忍不住诱惑,吞着馋涎向房间内奔去。小猴子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还没有进客房,豪爽洪亮的声音传出,“哈哈,老卓c老白c老罗你们可来了,害的我爷俩等了你们五天,我还寻思着你们三个老小子是不是被盗匪拦路打劫了呢。” “一路太远,有所耽搁,抱歉。”卓步飞扶手大笑走了进来,两人一见面,欣喜搂抱在一起,相互扶着肩膀,满腹的知心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卓步飞笑骂道,“你老猴子这一路可好?” 这老猴子和小猴子不愧是父子,长相十分相像,圆圆的脸庞透着可爱,圆鼓鼓的肚皮,很有福相。他不住点头道,“那是,那是。”他说着向卓步飞身后望了望,接着罗汉和白少棠拥了上来,几人数年未见,往年感情又十分深厚,此刻再次相逢,思念如潮水,汹汹而来。老猴子欣喜相迎众人而进。 三人寒暄片刻,相互落座,老猴子看到我走了进来,含笑示意,接着道,“我收到你的信笺后,匆忙收拾了行囊,一路没命的向这里赶,原本想,你们有小汽车,肯定比我们早到呀,谁曾想,你们反而晚到了。” “哈哈,叫你老猴子,看来不错,速度没得说。”罗汉故意调侃道,“许久不见,这些年,看来你日子很滋润呀,我瞧瞧,哎呀,瞧瞧这,这都胖了。” 白头翁笑吟吟地瞅了一眼正从背囊中掏出桂花糕的小猴子,会意含笑。我此刻才仔细打量着老猴子。他圆滚滚的脑袋,和小猴子如出一辙;厚嘴唇上留着八字小胡须,说话间,一抖一抖,显得十分俏皮;他憨实的笑脸,也十分讨喜,但给人总体地感觉,看起来属于十分狡猾灵活的类型。 “老卓呀,说心里话,上次一别,我以为今生是永别,可没想到,你居然逃了出来,真是开心呐。”老猴子伤感起来,“当年我们这帮兄弟聚在一起,一起做事分金c吃肉喝酒,那何等快活,这些年我几乎每天都梦到各位。”老猴子抹去眼泪,显得伤感不已,惹得众人情绪都不好起来。 白头翁活络气氛道,“可不是吗?这贼老天总算干了一件好事。” “要我说,这都要谢谢程小哥,如果不是他,老卓可能还无法出来呢。”罗汉提到了我。 老猴子一拍大腿道,“老罗,你说的对,应该感谢程小哥。”老猴子抓住我的手掌,不断道谢,显然这四人关系十分要好。 卓步飞拍着桌子笑道,“好了,老猴子,别吓到人家,现在大家好好休息几日,养足精神后,准备出发去目的地。” 我无心这些客套,想往日,自己和那帮狐朋狗友们,以前也这样相互抚慰,顿时觉得很无聊。无趣中,看到了坐在墙角促膝长谈的小猴子和旖旎。 小猴子和旖旎这儿时玩伴,躲在僻静地方,拿出桂花糕,一边吃桂花糕,一边有说有笑,也不知为什么,看着这竹马青梅的二人,我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一股醋劲袭上心头,十分难受,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时不时偷偷瞄上一眼二人,不巧却落在了旖旎眼中,她不断往嘴里塞桂花糕的手一顿,收起了笑容,竟然向着我招了招手。 小猴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透出浓浓敌意,但碍于旖旎,不好发作。我心中明白,也不愿凑这份热闹,故意装着没有看到,反而向着卓步飞他们靠拢。 卓步飞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放在圆桌上展开,顿时吸引了我的目光,所有人不约而同凑了上来,旖旎也放下了手中的桂花糕,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跟着凑了上来。 小猴子捧着桂花糕,殷勤地跟在旖旎身后,也走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家传密文 谁是谁非 这是一张粗略地图,一道道折痕几乎模糊了些许区域的轮廓,你要是不仔细看,很难清晰辨别某些区域,可笑地是,纵使我能感觉这是地图,能分辨出高低起伏,却看不明白。这地图上的图形,或深或浅,或高或低,只是用粗糙的笔法,故意勾画出了大概的方位。 我在警署特训时,学习过一阵子侦查兵,也学习过军事地图,也试着勾勒过军事地图,但眼前的地图却十分诡异,方位没有什么变化,但所标记的地方,全是些古怪的字符,或扭曲的样子,或斗折蛇行的样子,或四散排布,亦或者粗细相交,十分晦涩难懂,仔细看时,有点像我在教堂洋和尚那里,看到的洋文十分相似,但仔细辨认下,又显得还是有区别,搜肠刮肚中,几乎在我的认知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字符。 除了我之外,其余几人就不一样了,十分习以为常,都看的很仔细,似乎对所标记的区域十分熟悉。 卓步飞回身无意看到我心不在焉,知道我可能看不懂,会心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是我们的术语。” “术语?”我好奇下,来了精神,这时才恍然知道,这定是一种固有的象形文字,为了防止敌人得到地图后,轻易辨认出其中的内容,所形成的一种固有文字,只有相互约定的人才能看懂其中的意思。我兴奋问道,“这些是什么术语?” 卓步飞闪过一丝孤傲,露出笑容道,“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除了现在我们这几家有关联的人能看懂外,我估摸没有人能懂了。”隐隐中,对这并不兴盛,并不能广为流传的技能,多出一丝隐忧,生怕从此不小心失传。 我心中暗暗新奇,目光扫过所有人,这在场的几人中,都可以看懂,看来他们不止是世交这么简单,正猜测着他们的家族关系,心中不经意间一颤,偷偷看了一眼旖旎和小猴子,这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其实是陌生的局外人。心里一阵酸楚,只是不明白,这看着发黄的地图,定是有些年头了,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我扫过几人的眼神,小猴子和旖旎,都看的很仔细,只有只有自己不懂而已,不甘心地再看了几眼,却发现,不懂就是不懂,任你如何强求,还是看不这些文字,就像不了解他们的世界一般,亦或者,有些事情,固执地一味强求,最终还是局外人。 我已经见识过旖旎的身手,从军人和小偷的角度看,这小猴子和老猴子也绝非常人,罗汉和白头翁,一样深藏不露,不由觉得,自己正和一群陌生人在共事,这会有什么安全感可言。他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世?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卓步飞拍了拍我的肩头,指着地图上的各种古怪标识道,“这代表危险地方,你千万记住,没有允许,不可踏进这里。这里是没有经过勘察,也不知道是否存在危险,属于未知区域。”不断听着他的解说,越来越觉得有趣,这些莫名的字符,竟然刻在了自己脑海中,看来发明这些字符的人,之所以运用这些古怪字符,就是为了让人轻易记在脑海中。 我随着他地解说,越听越心惊,惊讶中,更加佩服这张看似简单的手绘速写地图。我分神间,卓步飞手指落在一片低洼符号上,兴奋敲击着地图,撞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之声,他解释道,“上次我们去的地方,就是此处。” “你会不会画错了?”老猴子抓着脑袋,显得有些凝重道,“我记得不是这里呀?”他想了想,还是确定道,“没错,我记得不是这里。” 卓步飞仿佛被人踩了尾巴,十分不悦道,“你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即使你当时在哪颗树下撒过尿,我也清楚的记着。” 旖旎脸颊一红,瞥过头当做没有听到,小猴子不由裂开嘴笑了起来。老猴子一怔,厚嘴唇蠕动了下,仿佛想起了什么,咧嘴干笑了几声,向卓步飞道,“差点忘了,这是你们老卓家的家传绝艺,不过,当着孩子们的面,能不能顾及下我的面子,所有关于屎尿屁的事情,尽量不要乱说,你这可好,以后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卓步飞懒得纠缠,笑了笑,继续道,“这里往西百里,就是我们曾经经过的那片沼泽湖水区。”卓步飞说到此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目光芜杂地扫过身旁的罗汉c白头翁和老猴子。 我越来越糊涂,发现除了小猴子和旖旎神色如常外,他们不约而同脸色都变的难看起来,老猴子甚至颤了颤,咳嗽了几声,巧妙掩饰了过去。 罗汉心有余悸地道,“我看这次去,我们必须雇个向导,免得重蹈覆辙。” 老猴子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瞄了眼白头翁。白头翁摸了下鼻尖,愤慨地道,“要我说,我们就应该听老卓的,那次他已经提出那张地图有问题,可是,那固执又自负的家伙不听呀。” 我从他们零星地交谈中,隐隐觉得,这些老家伙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甚至是欺骗了我,于是,疑惑地看向卓步飞,却发现卓步飞陷入了凝神沉思中。 卓步飞短暂分神后,手指快速点在地图一个区域道,“这次,我们去这里。”他手指指着一座连绵起伏的线条,粗略看去,在图上所描绘的区域,如同大汉侧身躺下一般。 “随意改变地方是很危险的,你们又不是没有尝试过,这当地土族十分彪悍,随时可能发生冲突。”老猴子十分不满,又担心道,“再说,如果去了人烟罕至的地方,野兽成群,蚊虫又十分歹毒,搞不好我们都要报销在这里。” “你这个死老猴子,嘴巴不干不净的。”罗汉拍了一下老猴子,嚷嚷道,“老卓的话,我信,他画的地图更不会有事,也不会出错。” 我此刻才清楚的明白,原来这份发黄的地图竟然是卓步飞画的,但他们所说的上次,又是什么意思?突然,我一颤,目光再次投向卓步飞,他们曾经一定来过这里,那么他们究竟属于那一帮的,至少和藤原三与高俊,对这神秘明城,有着相同的认知。 卓步飞扶了扶眼镜,笃定道,“放心吧,这些年在牢中,我前前后后推敲过了很多次,这片区域在湖水的西面,距离土族居住之地较远,你们可以想下,祭坛应该是很高的地方,比如泰山的封禅台c故宫的天坛。你们再看看这整个区域,只有这座山脉所处的地势最高,按古人的意思,越高便越接近天宫,有承浴天灵的意思,所以我大胆猜测,这里才是我们当时所要找的地方。” 白头翁恍然大悟,不住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当时我们那张地图是有问题,但找寻的地方,确实发现了大批珍贵的宝物,才蒙蔽了我们的双眼。我相信那绝对不是祭坛,只是其中一个算很重要的地方,如今想来,我猜测,第一次所发现的地方,会不会是墓葬区。但始终让人想不明白,如果我猜测是对的,那为什么没有发现尸骸,这还真是让人费解。” “要我说,最可恨的就是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卷走了,害的我们不能交差,倒霉的失去了养活妻儿的营生,老婆一气之下居然带着儿子改嫁了。”罗汉又恼恨又失落,提起口中的他们,咬牙切的恨意盘绕心头,埋怨道,“这些年我就见过儿子一次,如今长成什么样了,我都不知道,真害怕有天见了,他不认我。唉!真是对不起他娘俩,更对不起罗家的列祖列宗。” 老猴子劝慰道,“要我说,这亲的就是亲的,即便他现在吃香喝辣,也改变不了你就是他爹的事实呀。再说,我看小侄子也不是那种人,不会不认你的。”老猴子看了一眼儿子,十分欣慰,又安慰罗汉道,“当初你和弟妹决定分开,又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不要他们了,感情这东西,说不上来,就跟这鬼地方一样,弄不清楚,就像我和小猴子他妈,唉,孩子大了,都会理解你的” 罗汉复杂地看了看小猴子,艳羡道,“是呀,他现在是衣食无忧,可是我就是不舒服,要说,你这只老猴子唯一让我嫉妒的地方,就是你和儿子总黏糊在一起,我要是你呀,我也很有奔头。唉,算了,不提了。”罗汉悻悻地拿起茶杯,使劲喝了一口,把心中的委屈压了下去。 老猴子十分得意道,“那是,我和我儿子,印证了那句老话,上阵父子兵。嘿嘿,老弟,不是给你夸口,我祖上传给我的哪点本领,我已经全部传给我家这根独苗了;更不是兄弟我吹牛,即便是我当年,也没有他这样的天分!你甚至可以想想,如果在老祖宗的年代,肯定最差也是个千户官呀,哈哈哈。”老猴子唾沫横飞,十分得意,来回搓着手掌,那欢喜地样子,差点为自己鼓起掌来。 经过老猴子一番鼓吹,几人目光都落在了小猴子身上。他很不好意的憨笑着,伸手抓着后脑,圆润富态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好小子,这次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继承了你父亲的绝技。”白头翁赞叹着,目光中却露出些许失落神色。 卓步飞看出了他的心思,拍着他肩头道,“老弟,我知道你心中苦,不过也没什么,如果这次顺利,我打算带着丫头一起出去看看,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去找她们。我知道你思念你家丫头,也知道你把自己的好东西都送给了她,她和她母亲远在异国他乡,不见得不是好事,你看看国内,军阀混乱,民不聊生,百姓多苦,日子的奔头能在哪里?” 白头翁回忆着经历,苦笑道,“你没有去过,怎么能知道外面很好?总之我很不习惯,那些金发碧眼的家伙,吃饭刀刀叉叉的,都那么大的人了,每天吃饭还喝奶,更让我不明白,吃个牛肉,还做个半生不熟,男女见面,不是贴面,就是就吻,还搂搂抱抱,变着法占你便宜,我差点想杀了那些家伙。” “你懂什么?听说那叫西餐。”罗汉抢过话茬,回忆道,“听我家那崽子讲,在国外,几乎只要你有钱,都可以买到小汽车,哪向我们这里,一个小破汽车,只能是军。”罗汉这时看到我狐疑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失言,似乎在隐藏什么,硬生生吞回自己就要出口的话。 突然,房间的电灯灭了,罗汉一惊,大声叫道,“什么情况?怎么关灯了。” 这时楼梯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然后是熟悉的伙计声音喊道,“不好意思各位,我们这地方电力不足,各位房间都有油灯,可以点上,对不住各位。” “你以为这地方是安西城啊。”老猴子“窸窸窣窣”地摸索了一阵子,“哧”一声,一团火苗升起,他拿着火柴,点燃桌上的油灯,顿时火光照亮了房间。 我想起了刚才罗汉他们的话,觉得这些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反观自己,一股悲凉涌来,心中七上八下,正自踌躇不定,突然看到窗户上映出一道人影,结果一闪而消失了。 我急忙打开门,向外看去,却看到整个二楼过道里空荡荡的,不放心地侧耳倾听,其中一个房间隐隐传出埋怨的声音,“这是什么鬼地方。” 其余房间,逐步点燃了油灯,相继透出亮光。这时,一阵夜风吹来,这明城的夜,十分凌冽,我紧了紧衣服,准备回到房间。 老猴子从里面奔出了,慌乱道,“怎么了,程哥儿。” 我低头和老猴子进入房间,看几人都含着异色,反而镇定了下来了,指着外面道,“我刚才看到窗外有人影闪过,可能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 “哎,你吓我一跳,我以为。”老猴子转身向其余人看了下,又坐回在椅子上,拿起一块旖旎打开的桂花糕,吃了一口,他似乎很讨厌桂花糕的甜味,发现后,快速仍在了桌上,嘟囔道,“怎么这么甜。” “爹,你从来不吃甜的,可桂花糕就这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猴子埋怨着,拿走了桌上的其余桂花糕,递给了旖旎,接着道,“再说,我这是买给旖旎妹子的。” 老猴子眉头一挑,似乎被儿子拆穿了什么心事,怒道,“看把你出息的,怎么,买给旖旎的!怎么,你老爹就不能尝一口?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心没肺?” 小猴子委屈地低下了头,不愿与老猴子争执,幸好旖旎凑上来解围道,“猴叔,你这是嫌弃猴子哥给我买桂花糕花钱喽?” 老猴子咧嘴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赔笑道,“怎么会呢?丫头,你这么招人喜欢,你又这么喜欢吃桂花糕,干脆以后和我们回扬州好了。”他说到此处,瞥了一眼小猴子,心中暗想,“我这傻儿子,明明对着丫头有意思,却害羞个什么劲。”他对旖旎打心底满意,话里话外都是撮合二人的意思。 旖旎没有听明白老猴子的意思,索性拿起一块桂花糕又吃了起来,反而是身旁的白头翁指着老猴子直摇头。 老猴子洒然一笑,白了他一眼,点燃了一根烟,美美吸了起来。白头翁靠近我,微笑点了点头,提醒道,“刚才确实有人,我们进明城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我一惊,忙问,“那怎么办?” 白头翁笑了下,无所谓道,“那能怎么办,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他说的坦然,可是脸色明显不好看起来。 卓步飞胸有成竹,没有在意我们的交谈,他喝了口茶,掏出衣服里的怀表看了看,然后又放进了衣兜里,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的老朋友把我们盯得很紧。” 我一怔,不明白他口中的老朋友又是谁? 罗汉嚷嚷道,“那又怎样?现在我们名正言顺,再说,张督军亲临,又能怎样?恐怕他现在也没有这时间和闲心,他可盘算着怎样能顺利当上大总统,岂会浪费时间关心我们,更不会为了难为我们,而得罪了孙先生!” 卓步飞忧心道,“不见得,你也不看看这在什么地方,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出了意外,我们又能怎样,事后他们随便找个替罪羊,编个合理的谎言,搪塞下孙先生,试问下,又能怎样?” 孙先生?我曾听高俊提过,同盟会出了个什么孙先生,据说十分了得,推崇国民,以拯救受苦受难的民众为己任,好像高俊也对他有几分崇敬之心。 白头翁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的疑惑,向几人烦躁道,“好了,在嘀咕下去,程哥儿可能更糊涂了,还是小心点,尽量不要发生冲突,虽然我们现在有免死金牌,但别忘了,即便是孙先生,也对张督军礼让三分。孙先生是素有威名,可是面对这些军阀流氓,有时候也是无奈的事情,我们都深知其中关键,还是能不给孙先生添麻烦,就尽量不要添麻烦。” 老猴子鬼心眼多,弱弱问道,“那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程哥儿?” “哎呀,和你们今天唠嗑,怎么这么累人。”罗汉一阵急躁,厌烦道,“再说,程哥儿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如告诉他得了。”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稍微失神,却并没有说什么。罗汉一扭头,招着手道,”得了,是我的错!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老卓,决定吧,我先睡了。”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内屋走去。 老猴子看了一眼小猴子,提醒道,“你不休息吗?” 小猴子站起来回答,“我想和旖旎妹子再说会话。”可是看到卓步飞的脸色,强忍住了所有的计划,转身回去,向旖旎小声道,“妹子,那我还是先去休息了,你也累了几天了,早点睡。” 旖旎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这父子二人离去,看着老猴子的样子,竟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白头翁碾灭手中的烟卷,起身去了隔壁房间,旖旎却抱起桂花糕,筛选了下,又拿起一块,塞进了嘴里,正好瞄到了我的眼神,却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只能向我点了点头,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油灯灯火摇曳着,我盯着火光发呆,至于他们的事情,我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兴趣,唯一坚持到现在的原因,是被形势所迫,当然,我最主要的,还是想弄清楚,自己这颗佛珠,是不是向卓步飞所说的那么神奇,究竟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程兄弟,现在正逢乱世,清政府刚刚倒台,可又不甘心覆灭,依旧四处走动,试图东山再起,夺回政权,如今四万万同胞,泱泱华夏,该如何抉择?”他顿了顿,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亢奋道,“我觉得,唯有国民!这是四万万华夏同胞之愿景,是孙先生夙愿,也是我的期盼。” 我根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不好意离开,只能听之任之,可是从他短短几句话中,竟然听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卓步飞感慨道,“我知道,我们要找到的东西太过缥缈,但真假又有谁能知道?要是真的呢?这大千世界里,所有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我有心为同胞出份力,为孙先生分忧,我也知道你系出张督军门下,但你看看,整个中国,有多少仍在受难的同胞,他们正在懵懂中受着压迫c剥削c任何有血有肉的大好男儿,谁能不愤慨,你难道看到这些不心痛吗?你难道不想拯救他们吗?” 派系斗争我不懂,可是这些年来,我确实在警署生活的挺好,对错也不是我这宵小之徒能分的清楚,可是听到到卓步飞的慷慨陈词c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心中被感染,有种说不出的激情澎湃,这丑陋的时代里,我冷眼旁观了太多的苦难,在沉沦堕落中,已经失去了方向。 在我的印象中,张督军名声极好,他从来不克扣军饷,主张新学,而且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他待部下如亲兄弟一般的传说。 记得他有一个部下,留恋烟花柳巷中的红粉知己,影响十分不好,为此他很恼火,严加训斥了部下;可是另一方面,他却花钱将那女人赎出,置办房产安置,并为他们举办了婚礼,为此,让那幸运的部下十分感动。 卓步飞看我有所动摇,继续深入道,“孙先生结合有志救国之士,以强力手腕推翻清廷,何等英雄,但内忧外患,军阀割据,可惜他手中无兵权,数年前一面之缘后,我便下定决心忠心追随他,与他一同进退。如今看他每每所忧心各方军政混乱,我实在是痛之,急之,暗自觉得,更应该与他分忧解难。此行,我异想天开,试图寻找那面讹传中的铜鼓,虽然不见得可以如愿,也没有人能证明我们所推测的是真是假,但我为国民之心,初心不改。” 他踱步走向窗前,随手推开了窗户,此刻一轮圆月出现在当空,分外明亮,他望着明月,接着道,“不瞒你说,我真希望这是真的,如果那面铜鼓真有传说的那么神奇,那就可以以此组建新军,战胜那些别有用心,居心不良之徒。” 我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那面铜鼓出现在了太平天国手中吗?怎么会来明城?” 卓步飞眉宇光芒闪烁,神秘地靠近我,讳莫如深道“这铜鼓从秦国以后,几乎每个朝代都诡异的出现过,但不知什么原因,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可是每个时代,总能有人在这铜鼓出现的地方,总会再次找到它,引射出一段更加诡异的传说。” 我发现卓步飞此刻的神情很古怪,心跳不觉加快起来,汗毛倒竖,这是我这些年听过最神秘c甚至带着恐怖的故事,不是那些茶楼说书人口述的香艳野史可以并拟。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卓步飞阴阳顿挫,激情洋溢地念着这十六字。 我很耳熟,可是却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但听到一阵鼓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卓步飞和我看向门窗,脸色一变,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关闭的门外,昏暗的油灯下,一道漆黑的人影站在外面,更加证实了我们开始的猜测。 我与卓步飞面面相觑,他思略了下,还是上前推开了房门。 门外走廊里,略显消瘦的人,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在夜色昏黄灯光下,显得乌黑发亮,十分精神,他那眼帘以下,长长的刀疤十分可怖,我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他窃意地拿出怀表,借着灯光看了看时间,并没有在意我们,灰色的长袍上,一条金灿灿的链子缀在胸前,而另一端连着他手中的怀表,“啪”他合上了怀表。 这人正是藤原三,我咬牙切齿怒视着他,如果他不逃跑,和我一起去见高俊,或许此刻,我正和几个好兄弟在经常光顾的那家酒馆耍钱了,甚至可能已经把橘红赎了回来,正躺在他的怀中,呢喃细语,何必跑到这险山恶水的地方受苦。 “好一句‘恢复中华’,好一句‘平均地权’。”他把怀表随手放进了衣兜中,目光注视着卓步飞道,“你是孙先生的弟子?早知道如此,我也没必要装疯卖傻那么多年,更不会闹出这般戏剧。”他缓缓走了进来,突然怒视着卓步飞,指着我道,“他救了我,我很感激,我打晕了他,是我不对,可是,我到要问问你,那天为什么要打晕我。” 听到这突然质问,我整个人也错乱了起来,我记得是藤原三打晕了我,藤原三此刻又说是卓步飞打晕了他,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卓步飞为了救我,才打晕了藤原三,可是从卓步飞表情中看出,显然不是这样的。 果然如猜测,卓步飞冷笑道,“我打晕你?”他看向了我,目光闪过疑惑。 我脑袋一片混乱,究竟谁是谁非?卓步飞对我说过的所有话,让我产生了怀疑,如果藤原三说道是真的,那这二人究竟谁是忠奸?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卓家,这打晕事件,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该从何说起,我疑窦丛生,狐疑地瞪大眼睛,望向卓步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事实真相 真相事实 油灯昏暗,人影婆娑晃动着,斜斜的,像极了幽灵。一阵夜风吹过,窗外的天空暗淡了下来,连着整个房间兀自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我浑身发毛,这宿命相互生活了许久的二人,此刻再度相遇,眼神中透着不解的肃杀之气。 许久后,卓步飞叹了声,转身坐在椅子上,掏出烟卷,“哧啦”一声划着了火柴,点燃手中的香烟,随手摇晃了下剩余的火柴,随即将熄灭的火柴棒仍在了地上。他重重地吸了口烟卷,氤氲的烟雾笼罩在油灯周围聚拢不散,呛人的烟味熏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随着吞吐的烟雾,卓步飞显得更加神秘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设好地迷局,充满了诡谲,二人各有说法,让我更加糊涂起来。 卓步飞阴沉着脸色,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看向我,严谨地问,“程小兄弟,我猜下,要你救我们的人,可是瘦瘦的,很精神,个头和我差不多,额头略窄,脖子上有颗疣子?” 他形容的正是高俊的样子,我本能地点了点头,解释道,“他是安西警署署长,我的长官。” 藤原三脸色涨红,枣红的嘴唇颤抖起来,显得很生气,骂道,“这该死的,居然做了署长。” 卓步飞冷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别忘了,他可独吞了那批宝藏。” 我有些恼怒,不知道他们所说的独吞宝藏,又是怎么回事,可是至少一件事证明了他们欺骗了我。原来,他们很早就认识了。 藤原三脸色也十分难看,怒道,“他是那次发掘探测的最大受益者,可惜你我一同被当成主犯,关押了数年。” 据我观察,他们所有刻意隐藏的细节,和此刻的坦然对话,已经证明了,他们曾经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是受骗者,既然自己有理,索性嘲讽道,“让我来猜下,几位想必都是那次勘测的三十人之一,而且是仅有的幸存者,对吧。”我从开始卓步飞的片面之词中,有了大胆推测。 卓步飞老脸通红,沉默了许久,浅笑中带着赞赏道,“你确实很聪明。” 藤原三阴晴不定,内心中似有什么秘密不方便说,从他投来地目光中,我感觉他很愤怒,从我和他见面至今,这次从他的表情中,才习惯他是个正常的人。 我冷笑了一声,继续推测道,“至于你在家中告诉我,你大哥临终寄给你的那张人皮,我猜测应该是他临死的时候,亲手交给了你的,对吧?。” 藤原三一怔,问道,“什么人皮?”他察觉到卓步飞隐瞒了什么事情。 卓步飞并没有理会他,鼓掌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藤原三急问道,“卓步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卓步飞轻视了他一眼,并没有作答,解释道,“你猜的很对,当年我也是那三十人中一员。”他指着藤原三道,“他是副官,高良军是长官,罗汉c老猴子c白头翁都是那次行动的兄弟。” 我就算在蠢笨,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随着越来越清晰的人物关系,我惨笑了起来,或许在这些人眼中,我就是单纯的小白鼠,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高俊是这样的人,卓步飞也不其然,甚至想到卓步飞在罪恶监狱和家中对我所述的经过,究竟有多少话可以相信,甚至想到卓步飞那说谎也不变色的面容,气愤填膺起来。更让人伤心的是,高俊会和这些人是一伙的,但他们为什么不惜费神,演绎了这么一出来玩弄我,但隐隐有些想明白了,我羞愤道,“没想到,我成了高俊引蛇出洞的鱼饵。”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高俊。 此话一出,似乎提醒了藤原三。他暗叫一声,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豁然惊叫道,“不好。” 我和卓步飞不由自主看向他,他也不解释,转身向外急奔而去,但还没出房门,就看到一身滇军军装的肥胖士兵出现在门前,“啪”那士兵行了军礼,“藤先生,杨督军让我找你回去,安西来人了。” 藤原三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那肥胖士兵扫过我和藤原三一眼,露出些许迷惑。 这藤原三,什么时候又和明城督军搭上了关系,从士兵的敬畏程度,明显看出,他似乎混得还不错。 目送士兵离去,藤原三向卓步飞道,“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你同意一起去,后天出发,我们要先发而至,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高良军此刻是代表安西来的,想不到,当年我们同为一主,可如今却各怀鬼胎,各为其主,真是可笑,可笑之至啊。” 卓步飞早有打算,对藤原三的话不以为意,起身道,“暂且放下当年的一切恩怨,我知道你和高良军是旧交,我提醒你,如果你和他合作,那我们就是末路人。” 我更加糊涂了起来,他们口中所说的高良军,究竟是谁? 藤原三冷笑一声,自信满满,转身向外走去,临行抛下一句话,“我们对着里的所知,都在一个水平上,聚则顺,散则难,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是希望大家在一起,至于你们的想法,我阻止不了。” 卓步飞看着藤原三离去,呆望着油灯灯芯发呆,那深黄色的火焰跳跃着,那房间里屋,已经传来了呼噜声。 我终于忍不住了,脱口问道,“高良军是谁?” 卓步飞回过神来,惨然一笑,说不出是可怜我,还是同情我,“他就是你口中的高俊。” 我一惊,反而模糊起来,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逼迫的高俊更改了姓名,更没有想到,高俊居然是当年那三十人中的其中之一,而且是长官。事件急转而下,我如坐云里,昏昏沉沉地。 “想听故事吗?”卓步飞友善一笑,指着凳子道,“坐吧。” 我明明是满腹愤慨,但不知为什么,就顺从的坐了下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给我讲故事了,但是可信吗?他喝了口水,碾灭烟头,望着桌角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当时是新兵,这是张督军以西式练兵方法组建的新军,虽说是新军,我们还是要展示下自己的能耐。”他憧憬起过去的画面,不由露出笑意道,“我和五位兄弟世代相传,祖上都是能人,世代相交,到了我们这一辈,虽说没有多威风,手底下也不含糊,一经施展伸手,就被张督军选中,几次立功后,更加看重我们,并加入了他的虎贲禁卫中。我们当时很开心,以为就此以后便这样生活下去,打仗立功,升官发财,可是有一天,张督军召集我们,凝重地告诉我们,有一项任务交给我们三十人,如果完成的好,他会大大提拔我们。当时我们开心极了,觉得运气真的很好,就等着张督军吩咐。” 卓步飞向我一笑道,“我开始以为是要刺杀谁呢?毕竟张督军在舆论中,声名并不是很好,一生过于多动杀戮。最后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先入为主了,会错了张督军的意思,他是让我们去找一件传说中的东西,我大大松了口气,当然,那也是我第一听到这古老的传说,也就是我告诉你关于铜鼓的事情。” 我这才知道,原来一切事件的开始都源自于如今神威如日中天的张督军,听着不由入了迷,不由急问道,“后来呢?” 卓步飞凝重了起来,“后来,我们在高良军和藤原三带领下,秘密潜入明城,来到了古老的遗址,我们又一心想立功,根本没有想太多,带着简单地装备进入了当地土族人密集的禁区,陆续与土族人发生争执后,我们打死了好多人,带着几名俘虏,威逼他们带路。你应该知道,这整个云南瘴气弥漫,毒虫出没,加上俘虏本来就对我产生了恨意,冒死把我们带入了那神秘的地带。” “虽然我们装备精良,可是面对这该死的地方,还是束手无策,开始只是些许人因为水土问题,出现了些小毛病,却没有什么致命的大的问题,直到我们进入了那片沼泽之地后,似乎惊动了死神一般,所有的厄运接踵而至。”卓步飞顿了顿,身体颤抖了下,似乎回想起什么惊骇的事情。 他似乎不愿意想起当时的情景,匆忙又点燃了一根烟,安抚自己悸动的心绪,看了一眼失神的我,咽了口唾沫,凝重道,“那一夜下起了小雨,我们穿着蓑衣,藤原三和高良军商议着,已经到了我们行军的目的地,可是发现完全不是地图所标示的地方,我其实早看过那张地图,这地图不知道是手误,还是什么原因,本来的目的地和禁地只是相隔不远的祭祀塔,却被巧妙诡异地串联在一起,改到了这里。这致命的错误,导致了我们行军地图的偏差,我甚至怀疑是这些土族俘虏偷偷所为,于是,偷偷告诉了我大哥,并与他商量怎么办,左思右想中,我们决定把疑惑告诉长官高良军。这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被他恼怒地大骂了一通,并且命令就在此驻扎。 “说来也倒霉,当晚我们兄弟四人开始出现了水土不适应症状,唯独我大哥没有事情,也是我留了心眼,没有睡死,半夜听到几声惨叫。我们当时都冲出了帐子,惊愕的发现,那些最先出现水土不适的兄弟们,亢奋地攻击其余的兄弟,他们嘶吼着,双目通红暴睁着,黑气布满了脸颊,状若疯癫,羞怒地向我们撕扑过来。我们当时胆小,很害怕,慌乱中开了几枪示警,却发现那些兄弟如同着魔了一般,无所畏惧,变得力大无穷,一把抓起我,扔了出去。我落在了那些被杀害的俘虏身上,鲜血布满脸颊,却惊恐的发现,那些俘虏的腹部被抓开,心脏血腥出现在眼前,我害怕极了。大哥见我受伤,向那些和我们一路来到这里的兄弟们开了几枪,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中枪的兄弟居然毫不畏惧,一步一步走向大哥,这时所有没有出现异样的兄弟们,再也无法镇定了,向那几名疯狂的兄弟开枪,直到把那十几名兄弟打成了筛子,他们才桀桀怪笑着缓缓倒下。所有人都沉寂在惊恐中,不断喘息着。我摸索间,竟碰触到坚硬的铁器,拿了起来,一看之下心中狂跳,是一把古朴的铜剑,在夜色中泛着淡淡黄光,上面沾满了血迹,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再也忍不住,胸中气血翻腾,使劲呕吐起来。” 我惊问,“是有人用它杀了那些俘虏吗?” 卓步飞摇了摇头,继续道,“高良军与藤原三看到后,飞奔而来,夺过我手中的剑看了许久,相视大笑起来,亢奋地叫喊着,‘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我们剩余的十几人不解的看着这二人,但从他们的反应,我便猜测到,其实他二人的目的地就是这里。果然,接下来便证明了我的猜测,天亮了后,高良军下达了命令,在周围开始挖掘起来,让我们吃惊的是,各种宝物不断被挖出来。我才明白,我们的任务,就是这批宝藏。接下来大家被兴奋取代,谁不爱钱呀,面前这偌大的宝藏,拿出去典当,随随便便就可以换来惊天的财富。我们私下甚至偷偷将一部分藏起来。然而,高良军和藤原三根本没有任何喜悦,他们似乎在找寻什么更重要的东西。这时,老猴子发现了地面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露出的一道隐秘裂缝,便叫了起来。所有人蜂拥而至,我们都猜测,下面会是什么?是传说中的那面铜鼓,或者说是数不尽的宝藏呢?兴奋围绕着所有人,我们开始用炸药炸开那洞穴,露出一道开凿的通道,不断渗出烟雾。高良军和藤原三大喜,当即便觉定下去探个究竟,他命令自己的亲信,把已经挖出的宝藏运走,准备了两天后,经过商榷,留下身体抱恙的我们四人,其余人全部下去。”说到此处,卓步飞打了个寒颤,喃喃伤感道,“我大哥就是其中一个。” 或许是说道了伤心事,他颤抖了下,声音几乎变了,但经历了风风雨雨,在大浪中滚过几遭的人,早已经看淡了世情,他卸下鼻梁上的眼睛,擦了擦,揉了揉通红的双眼,接着道,“我们也不能闲着,当时不断在上面找寻到好多宝物。留下的人中,那时我最大,我便决定留下来看守,让他们三人一起把我们找到的宝物,趁着高良军他们在地缝中,偷偷运走藏起来,算是兄弟几人也不白受这场罪。贪婪战胜了我们的惧怕,老猴子他们三人逐步把挖出的东西运走,留下我来断后。他们离开后,天渐渐暗淡下来。黑夜的恐惧,是不能摒弃的心魔,我胆子本就小,那时候一人面对这不知藏着什么的险地,又惧怕,又担心。我抱着枪,警惕守在这鬼地方,地面上的尸体已经开始逐渐腐烂,发出难闻的味道,四周的野兽咆哮着,时不时可以听到它们奔跑走动的声音,我为了壮胆,便向空中开来几枪,心想,‘这下可以驱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但是就在我一转身的时间,发现一道虚幻的东西从炸开的地缝口飘散出来,借着油灯昏暗的亮光,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一道人影,可又觉得绝不是人,哪有这样高大的人,几乎可以比拟四五人的高度,巨人我没有见过,听说书的提起过,当时心中惊骇,莫非这就是巨人。这伟岸的身影,的确五官并茂,活脱脱是人的影子,我在他面前,显的十分渺小。那影子居然向我走过来,我害怕极了,手中的油灯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灯光泯灭了几下,终于熄灭。我惊恐的向人影方向开了几枪,颤抖地望去,可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颤抖地握着枪,大气不敢出一口,听到“沙沙沙”的响声不断传来,他似乎慢慢地走远了,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终于发现,那道影子早没有了踪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我壮起胆子,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找寻掉落在地上的油灯,很庆幸,很快便找到了油灯,我颤抖地划着火柴,可是一连几根,都没有能顺利划着,可是明显感觉,火柴并没有受到潮湿呀,一包火柴几乎被我划完,只剩下最后一根,终于点亮了油灯。我长长喘了口气,但就在此刻,那熟悉的“沙沙”声再次传来,我脑袋“嗡嗡”响,甚至不敢向后面的洞穴方向望,麻木感传遍了全身,冷汗湿透了衣衫,我使劲叮嘱自己,不要乱,艰难的举起枪,但就在此刻,一只手掌拍着我肩头。” “我毛骨悚然”卓步飞至今想起,也十分害怕,勉强镇定下来,许久,不缓不慢道,“我手中的枪‘碰’一声走火,或许是自己吓自己,居然双手一软,枪掉在了地上,那时候,哪里会想那么多,我什么也不顾,使劲甩开了那只手,转身便想跑,却听到了大哥气若游丝地声音,‘快跑。’我镇定了下来,转身看到大哥脸色惨白,身体近乎糜烂,他艰难的塞给我一张东西,仰头栽倒,任由我摇晃呼喊,他都没有醒过来,我眼睁睁看着他身体快速腐烂起来,那逐渐显现的森森白骨,狰狞恐怖极了。我又害怕,又不忍心,看到他极具惊恐的表情和想起他最后的话,我狠下心来,什么也顾不上,近乎疯狂地向外跑去。” 我久久不能平静,回想着卓步飞当时的处境,心中也替他捏了一把汗,他讲到卓步建的死亡怪状,让我心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恐惧。 卓步飞消极沉默了许久后,缓缓说,“出来后,我不敢回军营,害怕张督军严酷的军法,最终只能踏实地找了个女人过日子,我们兄弟几人把那些宝物变卖,也生活的很好,有了丫头后,我慢慢忘记了那些经历,收拾起心绪,踏实地研究起那人皮卷上的象形文字,并把经历的地方,靠着记忆,绘制成了地图。我始终想弄清楚,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是即使我弄懂了这上面的文字,却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暗自却准备着,和三位兄弟,再去一次那地方,弄清楚大哥的死因,可是各自有了家,都不愿意冒险,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搁浅了起来。但是,一次安西访友时,却看到了高良军当时负责运送宝物的亲信,好奇中,就跟踪了这家伙几天。这家伙经常出没秦奉银行,慢慢发现,他是这家银行的经历,正当我暗自称奇的时候,却又不凑巧地发现,我成了通缉犯,并不凑巧地被张督军的亲信发现,将我抓了起来,接连审问,我始终没有透露那些秘密,他们又不知道其中的细节,随意将我当成了重刑犯,关押在罪恶监狱的死牢中,可万万没有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居然看到了藤原三。我从密地逃走时,始终没有看到他们,确定他没有从地穴中出来。我很想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无论怎么问,这时的藤原三,就像不认识我一样。我不甘心,各种试探,发现这家伙竟然疯了,几经努力后,用尽了办法,始终没有探听出,在那神秘的地缝地下,究竟有什么?我大哥又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搭上性命。” 接下来的事情我便很清楚了,我又想起了他和孙先生,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似乎在时间上,十分不合理,于是问道,“你现在成了孙先生的人,高良军改了名字,成了署长,而藤先生似乎又是另外一派,你们还真是有意思,不过,你想好了吗?真打算和他们合作?你别忘了,这地方的价值,就你们几人知道,藤原三以前就和高良军是一起的,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吗?” 卓步飞看出了我的疑虑,笑道,“在有了旖旎的几年中,我总能听到孙先生的大名和事迹,曾私下把变换来的钱财,拨出了好大一部分,送给了孙先生,实不相瞒,孙先生那次正好在安西活动,我那次就是秘密去和孙先生见面,却不凑巧被抓了。” 我笑了笑,才知道,这卓步飞看不透的躯体下,竟然包裹着一颗热血地心脏。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非比寻常,我这次来密地的目的,已经不是单纯为了弄清楚我大哥的死因,更有重要的使命。藤原三下去过,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是他们还有受到张督军什么另外的命令?只是我们不得知道而已。可是我肯定他们去错了地方,我不知道这鬼地方究竟有什么,还有那张人皮隐藏了什么?但我决定冒险一试,或许真能找到那件东西。”他始终对那面传说中的铜鼓,充满了憧憬。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绝不是高良军的亲信,只是被她利用了,既然你这样坦诚相待,我也便不隐瞒了,你找你们想要的东西,而我只想发一笔横财,没办法,这都是被你们架上了船,既然上了贼船,现在已经来不及上岸了。” 卓步飞哈哈大笑,满意道,“痛快,不过我多一句嘴,你似乎与这里有着渊源。”他目光再次落在我胸口的佛珠上。我心中一怔,下意识抚摸着佛珠,一股冰凉的爽透感蔓延全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故人相见 暗流涌动 早上的晨雾刚刚散去,睡梦正酣时,听到了一阵急促地砸门声音。 我厌烦地打了个滚,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睡在侧旁的罗汉恼道,“这大清早的,谁这么烦人。” 卓步飞已经穿戴整齐,走下床打开门,隐隐听到对话的声音,于是走上前去,发现又是昨晚那名微胖的滇军士兵,此刻也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他已经转身下了楼。 昨晚睡得很晚,卓步飞睡眼惺忪地对我道,“是藤原三,邀我们前去青云雅阁一聚。” “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我想起昨晚藤原三所说,高良军来到了杨督军府,如果相遇,那我怎办,至今我还是安西缉拿人员,如果高良军见了我,强行带走我的话,不见得卓步飞等人能阻拦的住。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不去冒险,摇头道,“你们去吧,我待这里等你们。” 卓步飞好像明白我的担忧,笑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再说,你也没有做什么对不住他们的事情,如今大家都是这里的客人,他总要给主人几分面子。”他的言外之意,有明城杨督军坐镇,没有任何人敢不经过他的允许,随随便便抓人。 “说实话,我昨晚前后想了许久,总觉得,这高良军和藤原三的关系,根本不像你们所说的那样好,他们之间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起了昨晚藤原三提起高良军的表情。 卓步飞听到后,整了整衣衫,并不惊讶,微笑道,“当然不是很好,高良军马匪出身,而藤原三却诗书之家,两人在当年共事时,藤原三便十分看不上高良军领导自己,一来二去便有隔阂,只是形势所逼,刻意相互掩饰而已。” “我觉得远不止如此,你想想,你们都知道这个秘密,即便少了藤原三,以现在高良军的实力,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人,再次来到这里,可他又没有这么做,而是千方百计救出了藤原三,这是为什么?”我想起整个事情的经过,总觉得还有些内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卓步飞一怔,十分感兴趣。 “就以你来举例子,你为什这么抗拒高良军?” 卓步飞一愣,凝重的脸颊上,泛出了恼怒道,“当年我肯定,图纸是他动了手脚,害死那么多人,而且中饱私囊,所有的东西并没有交出去,你说说看,那些宝物去了哪里?肯定是落他手中,大批变卖,花钱买来现在的官职。” 我豁然开朗起来,想起昨晚藤原三听到高良军的表情,忙道,“这就对了,我猜这二人肯定分赃不均,或者是那些东西还在,只是有什么原因,必须有藤原三才可以动用。”我想了想,又道,“还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当年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只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不得已退了出来。” 卓步飞一颤,目光惊骇地盯着我,似乎想到了那个诡异的夜晚。 青云雅阁,算是这整个昆城最豪华的酒楼,我们七人在伙计的带领下,上了雅间。一进门就看到一身精练装扮的藤原三,他从罪恶监狱出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他看到我们走进来后,起身笑道,“来,大家快坐。”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担忧的事情。 卓步飞和他一起那么多年,也算是熟络,更加不客气,带领我们逐步落座后,藤原三向恭候在外的伙计道,“菜肴可以上了。” 伙计脚步声“噔噔”远去,不一会就送上来一道道精致的菜肴。 看着精美的佳肴,旖旎咽着口水,目光紧紧盯着盘子。小猴子爱溺的眸光,丝毫没有离开过旖旎的身影,无形让我荡起一阵醋意,可悲的是,我似乎无力战胜他们竹马闹青梅的关系,失落地想着,“索性趁着这次,多找点宝物,然后偷偷赎出橘红,去过自己富足的小日子。” “藤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同室数载,却不至于这么熟络?”卓步飞冷不丁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他刻意嘲讽地问道,“莫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想通过一顿饭来收买我吗?” “说什么呢?来来来,动筷子。”藤原三试图扯开话题。 我看着身旁的伙伴,发现没有人动筷子,只能正襟危坐,静观变化,而藤原三僵硬地笑意淡淡隐去。 罗汉笑了起来,“你们都不吃,那我吃了,这么好的菜,如果浪费了多可惜。”罗汉不顾及,夹起一块肉片,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老猴子向小猴子和旖旎使了个眼色,小猴子大喜,二人相继动起了筷子。 藤原三变得凝重道,“卓兄,我们当年一众兄弟,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人,我觉得大家应该齐心合力,尽量不要惊动军阀,你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吗?” 卓步飞放下手中的筷子,乜斜藤原三,故意问道,“我们已经在这里了,是有谁惊动了军阀吗?”言下之意是在提醒藤原三,是你加入了明城督军府。 藤原三脸色难看起来,他确实不适合客套,急忙借坡下驴道,“没有,大家都是一起共过事的兄弟,应该团结。”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头翁眼睑一紧,问道,“你话里有话,总含含糊糊地,我智商没有你好,实在听不懂。既然大家也没有打算做朋友,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兄弟果然爽快人。”藤原三不怒,反而打起哈哈来,随即拿起怀表看了下,接着笑道,“我给大家介绍两位老相识。”他约莫气氛应该可以了,伸手拍了几下。 掌声刚落,从外面走进了两人,这二人,一胖一瘦,所有人都很熟悉。 我一见之下,大吃一惊,来人我都认识,肥胖的是徐汇,这张脸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那美娇凤是一朵鲜花,可是硬生生被这家伙蹂躏了,那张厌恶到极致的脸,我此生难以忘记,但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人居然也是他们一伙的,不由对他身份高看了几分。 而另一人,瘦高清癯的脸颊上,挂着笑容,脖子上的庑子十分醒目,我险些惊呼出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人正是高俊,也就卓步飞口中的高良军。 只听到筷子重重放在碗盘上c所发出脆响,白头翁呼地站了起来,怒问道,“怎么会是他们两个该死的?” 罗汉喝了一口酒,起身向外走,却被老猴子伸手拦住,罗汉怒视着老猴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看到这人就特别想吐?” 老猴子向卓步飞瞟了几眼,罗汉瞄了过去,也疆在当场。 藤原三并不适合做和事老,卓步飞怔怔望着一脸笑意的高良军,冷哼了一声,“想不到,我们的长官,越发的会做人了,可是这么多年,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还改了姓名,多亏你只是改了名,如果你连姓也改了,岂不是你死鬼老爹也要从祖坟里蹦出来,打你个不孝子?” 高良军对卓步飞的恶毒语言,丝毫不在意,扫过几人,脸色带着淡淡笑意,没有人能看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徐汇瞄了我一眼,目光便落在了旖旎身上,那让人厌恶的脸上,泛出淫邪之色。 小猴子向前伸手把旖旎拦在了身后,徐汇却露出一脸不削的冷笑,反而使周围的气氛更紧张起来。 “我似乎和你说过,如果你要和我合作,眼前的人就不能出现,你好像没有听进去。”卓步飞冷冰冰地看向藤原三,”你既然这么健忘,那不如大家各找各的,如何?”卓步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氛一度焦灼对峙着。 “哈哈,卓兄弟还是这么真性情。”高良军轻笑道,“无论怎么说,当年大家都是兄弟一场,如今就算是有什么误会,可是大家叙叙旧总是可以得呀。”他的眼眸落在了我身上,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只是一扫而过,让我有了几分淡然,也许是做警卫久了,看到他,心里总有几分敬畏。 卓步飞摇了摇头,起身瞥了一眼高良军,冷漠向外走去,我一看,跟了上去,想尽快逃离现场。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大哥是怎么死的吗?我们又在下面看到了什么吗?”高良军声音传来,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卓步飞很想知道他大哥的死因。 果然,卓步飞身子一颤,复杂地望向高良军。 高良军依旧笑意盈盈,完全看不出喜怒,这是当署长这些年,他练就的好本领。 “废话少说,告诉我,我大哥是怎么死的?”卓步飞不镇定了,被高良军抓住了软肋。 高良军胸有成竹,坦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着道,“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话题的,你看看身后的兄弟们,何必难为他们呢,来来来,坐下一边吃,一边聊,为了表示诚意,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样?卓兄,赏个脸吧。” 我们再次就坐后,罗汉瞅着身旁的徐汇,讪笑道,“想不到这家伙也活着?” 徐汇鄙夷道,“我如果死了,怎么能看到你们现在这般穷酸样?真是好笑。” 老猴子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吗?而且还和我们这些穷酸坐在一起,这其不是疯了吗?”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钱多的可以。”他突然顿住了口,脸色一变,掩盖自己的怒意,忙改口道,“我可是秦奉银行的经理,我可是有正经工作的。” 藤原三不满,一脸厌恶,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压抑心中不平,他冷视着徐汇道,“你这种人也能逍遥这么多年,而自己却在牢中浪费了这么多年华,老天还真是不公平。”藤原三丝毫没有给徐汇面子,甚至让众人产生了错觉,究竟藤原三和谁是一路人。 白头翁接口道,“那你和高良军来约我们谈事情,又是为什么?” “你。”徐汇恼羞成怒,豁然站了起身来,脸色阴晴不定的扫过众人道,“我懒得跟你们废话。”怒冲冲地又坐回了椅子上,独自赌气。 高良军缓解气氛,笑骂道,“你说什么呢?大家是出生入死过,当年的三十人中,如今只剩我们几人,大家是应该团结起来。” 卓步飞无心听他废话,追问道,“告诉我,当年你们看到了什么?我大哥怎么死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静悄悄地,面对这话题,似乎十分敏感,即使是徐汇,也乖乖安静了下来。 “他死于诅咒。”高良军脱口而出,那严谨的眼神,似乎很诚恳。 我又听到了这个词语,心头一颤,却听白头翁怒道,“放屁,诅咒如果可以杀人,你早死了不知到少回了。” 旖旎似乎很害怕,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紧紧抱着茶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我不免都为之怜惜,可是一张肥腻的憨厚面相出现在我的眼中,小猴子关切地望着旖旎,柔声问,“妹子,你不用害怕,有我在呢。”这画面,落在我眼中,十分不舒服,我对旖旎的瞬间怜悯,荡然无存,发酵着成了酸楚感。 “你这是逗我们吗?”罗汉一拍桌子,发出“哗啦啦”响声,他怒道,“是不是你们杀了他?然后故意说什么狗屁诅咒?” 老猴子眼睛眨巴着,发现卓步飞面色如常,高良军面沉如水,似乎像两个老和尚,在比试静坐的功夫,他叹了口气,盘算起自己的小心思来。 “你们不信可以问他。”高良军为了证明自己所说,指着沉默的藤原三。 藤原三缓缓抬起眼皮,稍稍停留,还是点了点头。 呼啦一声,白头翁站了起来,冷冷道,“你觉得我们会信吗?那为什么你们两个没死?” 即便是徐汇,也看向了高良军。高良军想也不想,伸手指向了藤原三,悠悠道,“这都是他的功劳。” 藤原三没有否认,解释道,“我家世代对堪舆数术,奇门遁甲有所研究,所有才躲过了一劫。” “哥几个,还等什么?走吧?人家给我们讲故事呢。”罗汉怒气冲冲又拍了一把桌子,碗筷跌落,破碎声音回荡在雅间中。 “我信。”卓步飞郑重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大家不要暴躁。 我想起了卓步飞给我所看的那张人皮,和那些古怪传说,心里暗暗发毛。 藤原三道,“这地方十分凶险,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如大家结伴而行,也相互有个照应。” “藤原三,别看你说的好听,老子信不过你。”徐汇似乎对藤原三很愤慨。 士别三日,既当刮目相看,这徐汇当年那么软弱,让藤原三没有想到,如今的徐汇,已经可以和自己叫嚣起来,但想起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恼怒,“你怎样才相信?” “除非,除非。”徐汇似乎在做艰难的决定,他露出贪婪神色道,“除非你把那把钥匙给我。” 藤原三与高良军脸色同时大变,徐汇骄傲地扬起头颅,一副无所谓态度。 “你真会说笑,不过你爱心不信,你如果不愿意去,我们可以让你离开。”藤原三丝毫没有让步,徐汇脸色一变,涨红起来,目光投向了高良军。 高良军眸子闪现出浓浓杀意,反而冷笑道,“你如果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人把你扔进黄浦江去。”显然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钥匙的存在。 徐汇怒目而视,丝毫不怕,若是以前,他身为高良军的亲信,唯命是从,现在非昔日吴下阿蒙,从他敢勾搭美娇凤来看,没有任何怕的理由。 我想不明白,高良军知道了徐汇和美娇凤的奸情,宁愿杀了美娇凤,也没有杀徐汇,这其中的因由,真是让人费解,莫非真的是徐汇有高良军的把柄,但从职务身份上想,这完全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徐汇毕竟是怕高良军的,他又不敢和高良军叫嚣,恼怒地转身道,“太憋闷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们看着办。” 高良军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灌了一口酒,平复自己不断喘息的怒意。 我腹中疼痛,起身出了雅间,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 “可恶,以为还是当初吗?如果不是老子,他能将那些东西换成黄金吗?”徐汇怒不可及地大骂,不断击打着廊屋下的朱红木桩,来宣泄心中不满。 我躲在茅房中,想到了卓步飞所说的那批宝藏,不由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走廊本距离茅房很远,但我耳聪,听得清清楚楚。 “想想都觉得憋屈,空有那么财富,却只能想着,摸不着,有什么用。”徐汇很生气,不断咒骂,也不知道和谁置气,“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听藤原三的瞎主意,就应该坚持把金子分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苦闷,一把破钥匙,害的老子整天带在身上。” “碰碰碰”几声回荡,似乎是脚踢在柱子上的声音,“还当我是当年的跟班吗?哼,老子先忍着,等我拿到了钥匙,我要你们好看。” 我突然想起徐汇和高良军的夫人美娇凤偷情那晚的情话言谈: “这破钥匙有什么用,天天挂在脖子上。啧啧,你看,都锈了,也不嫌恶心。” “你懂什么?高良军同样有一把?”徐汇调侃,“这可是通往富贵的金钥匙。” “什么?金钥匙!这破钥匙,锈不拉达的,有什么用,我怎么不知道他也有一把?” “哈哈,想知道吗?我就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你上下几根毛,老娘都十分清楚,还秘密呢?” “嘿,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我和高良军各一把,如果能得到另外那一把,呵呵呵,我可以告诉你,即便是整个京都政府银库,也不见得比我们有钱。” “什么?你是说这把钥匙可以让你发财?” “不懂了吧?”徐汇得意的笑了起来。 “老娘才不信你呢?”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还告诉你,这些金子可都是我亲自兑换的,你爱信不信。”徐汇信誓旦旦证明。 “你兑换的?那你明天带我去看看。” “想得美,现在想看是不可能啦,只能找到了另外一把才可以。这还要靠高良军这家伙。” “靠他,呵呵呵,也就你这么说。”美娇凤鄙夷地说。 “你别瞧不上他,他买这个警察署长,便是为了找到那把钥匙。他以前可是我的上司。” “你是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藏得够深的。” 我似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而在此刻,又听到了急促地脚步声传来。 “程大哥,你在哪?”是旖旎和小猴子。 我走出茅房,不觉脸一红,小猴子一脸笑意道,“卓叔让我们回去呢。” 我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走廊里,却发现这地方空无一人,但我笃定,刚才那人定是徐汇。 “谈的怎么样,决定了吗?”我问道。 小猴子点了点头道,“卓叔答应了他们,但我觉得这是权宜之计。” 一脸羞红的旖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始终没有抬起脸颊,乖巧的跟着我们回到了住处。 刚进了雅间,发现罗汉开始收拾起行囊来。 雅间内,桌上的佳肴几乎没有动过,高良军提高了声音,问道,“你真这么有把握?” 藤原三道,“当然,我这些年一直在考虑那句话的意思,而且我没有被抓前,看了许多当时的记载,我确定这是真的。” 高良军却否定道,“我感觉很不靠谱。” 藤原三转身说道,“即便是假的,但你别忘了,那里有数不尽的宝藏,你那么喜欢钱,也绝对让你不虚此行。” “那他们呢?你真的打算和他们一起?” 藤原三道,“下面你又不是没去过,就算他们有些本事,也不见得就能全身而退,我想你也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那里的秘密吧,别忘了那数不尽的宝物,你忍心让别人拿走吗?你放心,万一他们运气不错,出来了,我们想点办法,让他们走不出这里,你懂吗?” 高良军却叹息道,“这些年,只知道自己巨富,却不能动用那些钱财,你明白这中感觉吗?” 藤原三大笑,从椅子上站起来,阴测测嘲讽道,“看来你无论有什么样的地位,都不能改变你马匪的本性,如果你喜欢钱,我不介意把自己的钥匙给你,可是你别忘了,你已经不年轻了,即便富可敌国,但总有一天会丢下所有的钱,去找阎王爷报道。可我却不同,我先要保障自己有时间享用那些财富,然后才有然后,不然一切不就是徒劳吗?” “你说什么?”高良军被点到了痛处,勃然大怒。 藤原三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发彪的机会,转身笑着离开了雅间。高良军生闷气,冷哼了一声,砸在了圆桌上,碗碟发出刺耳响声,他骂了一句,“不就是多读了点书吗?有什么了不起。”许久,才愤愤离去。当他们的背影消失后,徐汇从隔壁房间缓缓走了出来,露出古怪的笑意,“真是一对老狐狸,居然还藏着这一手,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什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弃约前行 深陷险境 雾气蒸腾,氤氲缭绕,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不时窜出一只受惊地小兔子,然后向着远方逃窜而去。比人还要高的草丛内,一眼看不清全貌,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惧意,莫名地恐慌笼罩在心头。 借着透出的缝隙,远远望去,蜿蜒起伏的山峦一路重峦叠嶂,直至消失在朦胧中,你不知道远处的今天是什么。群鸟低鸣,发出悦耳地鸣叫,与周边的虫鸣交相辉映,奏出欢畅的歌谣;能听到溪水的潺潺声,也鼓噪地加入其中,为这歌谣伴奏着欢快的调子,倏忽间,一声刺耳地野鸭鸣叫声传来,呼啦一声,惊动整个隐藏的鸟兽,美妙的乐曲就嘎然而止。 脚步声由远而进,长长的枝叶被拨开,露出一个憨态可掬的圆脑袋,他头顶缠着一块方青布,巧妙地包裹着头顶,宛如一顶帽子一般;藏青服色,混迹在草丛中,几乎不可以轻易察觉,那肩膀上拨开长草的手臂,袖窄长至手掌,襟附有衣袋,和明城当地人一样,几乎分辨不出他是谁,这完全是当地民族服饰,也是隐秘行踪最好的方法。 “来,旖旎妹子,你小心脚下,这地方太偏僻了。”小猴子背着大大的皮囊,不断用手中的齐眉棍拨开浓密的长草,殷勤地叮嘱着身后的旖旎,眉宇间焕发着青春的气息。 旖旎一身青布衣衬,留着古怪的发饰,为了避免麻烦,她摒弃了许多应有的配饰,不过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感,完全融入了当地少女神韵。她拨弄着长长的草叶,不住望着前方,脚下却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生怕踩到了不该踩的东西,毕竟这古怪的地方,谁知道会有什么! 我抹去额头上布出的细汗,无奈地拽了下贴在身上的黑衣,散发出淡淡的汗臭味,又混合着周遭若有如无的茶花香气,十分刺鼻。脚下的皮靴沾满了泥滞,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按照卓步飞的意思,大家都穿了皮靴,以防毒物伤害到脚。 踮起脚尖,远远眺望,还没有看清掩盖的原貌,一阵风吹来,草枝荡漾起细浪,就遮住了目光,那所要到达的目的地,在臆测中,依旧遥不可及。很奇怪,从踏进这里,我就隐隐觉得,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不断在牵引着我,我甚至怀疑,莫非真如卓步飞所说,我与这里有着某种神秘地联系,但仔细试图探究,却发现这种感觉又奇妙的消失了,欲拒还迎,如同橘红的温柔,心里痒痒的,却有种抓不住的虚妄感,让人又憋屈又郁闷。 “老卓,这样好吗?”老猴子使劲拽了下贴在背部的巨大皮囊,里面装满了什么,我并不可知,甚至让我怀疑,以他的年龄,是否能承受这么重的东西。他抹去额头渗出的细汗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藤原三和高良军,与他们合作吗?” “你说什么呢?”罗汉拧开水壶喝了口水,甩了甩手上粘着的汗珠子,伸长着脖子道,“对付那些可恶的家伙,就应该不走寻常路,你难道忘记他们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吗?我们又没有怎样,只是没有遵守约定而已,你说对吧,老白。”罗汉收起水壶,望了望四周密集的草丛,嘟囔了声,“他娘的,怎么这么闷热,都热出鸟来了。” 白头翁坦然耍赖道,“我们有答应他们什么吗?我可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老卓点了点头,并没有做任何承诺。”他背的皮囊,也超出了我的想象,甚至让我忍不住冲动,有想为他分担点重量的欲望。 罗汉愕然,眨了眨眼睛,仿佛第一天认识白头翁,然后伸出大拇指,蓦地大笑起来,拍着大腿道,“高,真是高,老白,真有你的。”他望向老猴子道,“听到了吗?我们有答应他们什么吗?没有呀,对吧!”他调皮的样子,惹得众人一阵大笑,惊起了树丛中的飞鸟。 老猴子面对二人的无耻,只能不住摇头,脚下没有留意,滑了一跤,险些摔倒在地,幸亏他身法灵活,背着硕大的背囊,也没有影响他的反应,只是一个扭身,就化解了这一场危机,他被罗汉嘲讽,又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咒骂了一声,恼怒向地上看去,不由脸色大变。 “怎么了,你看到鬼了吗?”罗汉嘲讽讪笑地走上前,缓缓看到了地上的东西,脸也变了颜色,向卓步飞摆手道,“快来看看,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草根错节的地方,露出一个发黄的骷髅,似乎存在很遥远年代,枯骨上清晰能看到露出的孔洞,黝黑的牙齿似乎经过了年代的考验,完好无缺的与大地镶嵌在一起。骷髅被草根遮盖了起来,要不是老猴子滑了一跤,踢开了草丛,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 我凑上前一看,不由吸了口凉气,这骷髅十分诡异,那一只眼睛被泥土填塞着,莫名透出一股灵动,和活了一般,心中泛起一股凉意,另一只眼眶十分空洞,略看下,不知是什么物质堆积在内,粗略望去,完全像是眼眸干煸沉淀而成,透着阴森恐怖。 “啊,快看那是什么?”几人正发呆,完全被骷髅吸引,这时旖旎一声呼唤,几人受到惊吓,一颤,齐齐望了过去,只见在骷髅的额前,镌刻着一条诡异纹路,一眼望去,像一条游走的灵蛇。 “旖旎妹子,没什么好怕的。”小猴子关心笑道,“不过是骷髅而已。”他伸出手中的齐眉棍,挑了下嵌在地面的骷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落入众人耳中,显得十分古怪,这种回音,没有人听过,沉闷中带着撕裂。 小猴子正值年富力,膂力奇大,可是这泥土看似很松软,他这么一用力,居然没能把这骷髅挑出泥土,不由咦了声,于是壮着胆子向前使劲踢了一脚。 骷髅“咔嚓”一声碎裂,小猴子露出了笑意,欣喜万分看向旖旎,可是旖旎的脸上并没好看到哪里,惊恐望着碎裂的骷髅。小猴子这时再瞧去,发现骷髅破碎的内部,有黑影浮动,发出微弱响动,似乎蛰伏了很久,眼看就要涌出来,并不知其中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他俯身定睛瞧去,这一瞧不要紧,看清楚后,惊忙大叫,“快跑,是土蜂,有毒的。” 这时从破碎的缝隙中,伸出一只浑身发黑,三角头上,两个悠长的触须晃动着,那肥胖地身体一抖,爬了出来,那双透明的翅膀一抖,这时才看清楚,这土蜂约莫小拇指大小,浮现闪耀着褐色纹路,浑身振翅间,散发出骇人威势。 小猴子大惊,他毕竟反应也快,慌忙取下头上包裹的方青布,随手一抖,展开后,盖住了破洞,嗡嗡声传进了耳中,他身体哆嗦了下,可是那些土蜂被方青布盖住,挣扎了好久,只看到方青布起起伏伏,犹如水面荡起的波浪。 我知道土蜂的厉害,不由打了个寒颤,暗暗心惊,如果不是小猴子手快,大家可能今天要葬身在土蜂群中。 土蜂的凶悍和歹毒大家略有耳闻,但是怎么也想不通,这骷髅下方,竟然会隐藏着土蜂窝,小猴子这一较劲,无意触怒了土蜂群。再看去,只发现青布被撞击跳跃,中间不断鼓动起来,小猴子不放心,手疾眼快,从地上搬起一块岩石,压在了上面,觉得十分保险,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旖旎面色发白,颤声指着小猴子背部道,“猴子哥,别,别乱动。” 一只浑身赤红约莫手指粗细的土蜂,振着双翅,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小猴子的背部,慢悠悠伸展着双翼,发出“嗡嗡嗡”的声响,似乎在警告着小猴子。 说时慢,那时快,一道身影快速出现,从腰间解下一物,“啪”的一声拍在了小猴子背部。接着一声沉闷难听的响声传来,土蜂应声落在地面上,身体瘪了下去,溢出黑褐色液体,散发出古怪刺鼻的味道,颤抖了几下,没了生机。 老猴子为了救儿子,匆忙中拿起水壶,砸在了土蜂身上,看着土蜂被打死,掉落在地面上,仍是一脸担忧,手中警惕地拿着水壶,这时才发现,在水壶上,沾满了黑褐色的液体,十分难闻。他匆忙看向小猴子的背部,发现一大片粘液,十分恶心,正是刚才拍死土蜂的地方,显然是土蜂的内脏。那些分泌物,十分触目惊心,并发出刺鼻的腥臭,让人不忍闻。 旖旎关切问道,“猴子哥,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小猴子发觉旖旎关心他,欣喜摇头道,“没,当然没有了,又没有蛰到我。” 白头翁不放心,提醒道,“快走,这些土蜂太恐怖了,比我们平常看到的都大,方青布包裹不住的。” 我向土蜂窝看去,地上的青布不断起伏,而凸起的地方似乎有更大的蜂王要出现,我急忙随着众人向前奔逃。 这一口气奔了好久,发现距离险地已经有些距离了,于是停下了脚步,喘息,不断擦拭这额头汗水,从没有想到,这明城的天气,白天和黑夜,会有这么大差距。喘息间,卓步飞突然惊愕地盯着我脚下。 这一路,看到他惊异的眼神太多了,每次都让我有新的认识,心中十分忐忑。我缓缓低头看去,脑袋不由发懵,被老猴子打死的那只土蜂,不知什么时候,黏在我的皮靴上,那腥臭的味道回荡在周围,挥之不去,一路相随而来,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被打死的土蜂,有如拇指粗,肥大的腹部被水壶砸扁,那三角巨大的额头上,长满了乳白肉眼可见的软毛,嘴部露出一道黝黑刺管,我不由毛骨悚然,如果这要是插在小猴子身上,真想象不到有什么后果。 我厌恶地伸出脚,在地上蹭了几下,粘在脚边的土蜂掉落在地上,恼怒中,在那死透的土蜂身上,使劲踩了几脚,踩碎了土蜂尸体,这才松了口气。 “这也太恶心了,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土蜂,怎么长这么大的个。”罗汉砸吧着嘴,惊叹道,“只是这味道,真不是一点点难闻,要是我,在百米的地方都能闻到这该死的味道。” 他无意的话音刚落,卓步飞脸色难看气来,颤抖道,“快,快跑,那些土蜂会追着这味道赶来。” 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嗡嗡嗡”的声音远远传来,或许是这土蜂的个头太过恐怖,群蜂出动,振翅的声音竟然十分刺耳。我觉得脚下硌得慌,慌忙抬脚看去,这时一阵风吹过,地面的枯叶卷起,我愕然发现,满地被翻起的枯叶中,又露出一颗让我心惊的骷髅。 我来不及多想,拼命向着前方追去,脚下却开始不听使唤,踩到那颗骷髅后,心中窃窃,莫名多了一种忌惮,总害怕一不下心,又踩到了地下枯叶中掩埋的骷髅。 还好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拼命地奔跑中,头上缠绕的方青布已经不知了去向,反而让我觉得轻盈了不少,满身粘臭的汗水湿透了衣衫,好在罗汉他们死活不让我碰触皮囊,比起他们,我是轻松了不少,才不至于感觉到疲累,反而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看向其余几人,那更惨,他们背着硕大皮囊,一路急奔,累的气喘吁吁。再看旖旎,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褴褛,衣服上粘着枯枝败叶,即便是那头黝黑的头发,也在奔逃中散开,她索性用根绳子,将一头头发扎了起来,显得更加清秀起来。 “他娘的,真是累死我了。”罗汉喘着粗气,抹着汗水道,“小猴子,这地方诡异的紧,最好不要乱动,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罗汉背的东西最多,他膂力奇大,比起白头翁和卓步飞,反而显得轻松了许多。卓步飞几乎喘不过气来,旖旎不断为他拍着背部,许久才顺过气来。 我心中有着疑虑,为了求证真假,缓缓蹲下来,捡起一根枯枝,小心翼翼拨开草丛,慢慢挑去上面覆盖着的枯叶,果然不出我所料,又出现了一个泛着暗黄的骷髅,同样塌陷干煸的眼眶中,露出恶心的积集物。 “啊。”旖旎发出惊恐地喊声,“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罗汉与老猴子看到了地面露出的骷髅,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衬。小猴子胆大,用齐眉棍拨了下身旁地面,令人惊恐的事情又发生了。 地面又出现了一个骷髅,同样额头一道弯曲的纹路出现,眼眶中依旧露出可怖的异物。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小猴子失态,看清了骷髅的状况,颤抖道,“这些骷髅似乎是有人刻意埋葬在这里的。” 卓步飞脚下也发现了骷髅,凝蹙眉头,他心中一颤,想起了一则秘闻,脱口而出,“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蛊术。” “蛊术?”我惊呼,望着这漫无边际的一片区域,被荒草覆盖,偶尔几株大树,却莫名的相似,透着神秘气息,“莫非这整个地下,都是这样的枯骨。”我被自己突然涌出的想法下了一跳,大气不敢喘,心中懊悔实在不该来此,即便自己不能做警卫,重新恢复自己的老本行,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这次说不定还真会丢了性命。 “这不会是真的吧。”旖旎颤抖地靠近卓步飞,脸色苍白,微微颤抖了起来。 卓步飞凝眉蹙目道,“大家尽快离开这里,还有,小心点,不要踩破了骷髅,以防出现其它事情。” 想起脚下,我几乎移动都成困难,明城地界的土族,喜欢养殖蛊虫,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在传闻中,蛊虫由十分歹毒,而且透着神秘的色彩,曾听朋友说,那些邪恶的人,养殖出各种蛊虫,施蛊的人,在你不提防之下,蛊虫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你的体内,然后施蛊的人就能操控你,甚至让你做出任何想不到的事情,至始至终,你会像个傀儡。 更有一个恐怖的传说,据说那些歹毒的人为了增加蛊虫的灵性和剧毒,不惜以活人养殖蛊虫。开始我不相信,但面对眼前的事实,我隐隐相信这传说可能是真的,只是实在想不出来,如果这巨大的区域真如我猜想的一般,地下都是骷髅,那么这是死了多少人,又是什么人这么残忍。 想到那土蜂尸体渗出的腥臭液体,我胃里一阵翻滚,险些吐了出来。就在这时,一只纤细柔溺的手掌伸了过来,递给了我一块漆黑的物体。 是茶叶,我看着眼前的旖旎,从她手中接过茶叶,含在了嘴里。瞬间浓郁的茶味在口中回味,腹中也舒服了很多。 旖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轻声关心道,“你要小心。” 我心中十分温暖,点了点头,露出笑意道,“你也是。” 白头翁突然惊呼道,“不好,我们可能迷路了。” 我这才看向四周,此刻才发现,不知何时,浓郁的雾霭笼罩了整个区域,眼前一片朦胧,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卓步飞不慌不忙,从怀中拿出一方罗盘,踱步在周围转了几圈,笑着指着右手方向道,“就是这个方向,不过大家小心点。” 旖旎从背囊中取出两把匕首,递给我一把我,我想到了她在院子举石锁的样子,心中不免对她多出几分陌生和好奇。 老猴子拿出一把弯曲的镰刀,却又不是镰刀,没有开刃,生满了锯齿,十分怪异。罗汉从背囊中取出几节短棒,对接拧在一起,拧了几下,成了乌黑的短棍。 大家缓缓向前移动着,卓步飞拿着罗盘指路,我们小心翼翼跟在身后,丝毫不敢大步走动,生怕踩到地满上的骷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可前方的雾气反而更加浓郁,几乎寸步难行,我们只能靠着罗盘辨别方向。又过了片刻,我发现地面上露出几个骷髅,细看下,不由大吃了一惊,这便是我们刚才发现骷髅的地方,难道我们一直在原地徘徊? 小猴子发现了我地异状,仔细端详了下,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慌忙叫道,“这里有古怪,我们又回到原地了。” 几人看了一眼,慢慢看清情况后,也吃惊起来。卓步飞拿着罗盘查看了许久,审视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这不可能。”他从怀中拿出地图看起来,“没错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摸不清楚状况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白头翁吸了口凉气道,“莫非这地方布了迷魂阵?” “放屁,那传说中的东西你都信?”罗汉苦着眉头,摸着下巴道,“要我说,都是这该死的雾闹腾的。” 老猴子迷糊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扯着我们?”他无意一说,令人毛骨悚然,所有人这才感觉到,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拽着我们,罗汉的反应最大。 他这话一出口,小猴子脸色都变了,无疑为众人心头堵上了一块石头。旖旎颤声道,“是,我确实感觉到有东西拽我的背囊,” “会不会是鬼呀?”老猴子警惕看着四周,神测测道,“我感觉背囊越来越沉重,而且我手中的岩钩似乎也被盯上了。” 我心情沉重的向他颤抖的铁钩望去,只见那被老猴子称为岩钩的怪东西,不断晃动着,而老猴子似乎在挣扎拿捏着。 “快看。”卓步飞惊叫起来,他将手中的罗盘举过来,我们发现罗盘中的磁针,此刻诡异的贴在罗盘上,可是当我们仔细看的时候,磁针又缓缓浮了起来,如此不断起伏不定,仿佛在点头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真的有鬼。”罗汉脸色巨变。 白头翁松了口气,大声道,“别自己下自己了,根本不是什么鬼,这地下肯定有非常大的磁石,这里雾气又这么大,我们依靠着罗盘走,可是罗盘受到磁石的牵引,我们当然不断在原地徘徊了。” 卓步飞点头道,“不错,只是此地怪异,雾气不散,罗盘又失去了作用,真不知道这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什么人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处。” 我心情无比沉重,如果这真是有人设计出来的,那该多恐怖,烦乱中,忧心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是我们只能在这里等雾气散了?” “我不要睡在这里。”旖旎打颤,盯着地面上露出的骷髅,闭着眼睛。 白头翁叹息道,“现在退无可退,只能任意选择一个地方,然后向前走,如果运气好,出了这鬼地方后,看看罗盘能不能起作用。” 所有人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卓步飞,他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卓步飞点头道,“只能如此了,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等着雾霭散了吧。”他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然后道,“程兄弟,你指个方向吧,大家碰碰运气。” 我大气不敢喘,生怕因为自己的大意,将大家再次带入险境,可是不知为什么,心中那股消失地感觉再次浮现出来,总觉得前方一股力量,向磁石一般,吸引着自己,我感受到那股力量,莫名地躁动让我抑制不住自己,我闭着眼睛,心中默念了几句,指向了自己面对的方向。 “好,就这个方向吧。”卓步飞随意收起罗盘,率先向那个方向走去。所有人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相继跟了上去。 我心中没有底,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骷髅,那恐怖的眼眶黑洞中,透着摄人的幽光。腾,氤氲缭绕,周围逐渐浓郁的雾气似乎受到了鼓吹,蓦地翻滚起来,为这偏安一隅裹上了更加神秘的薄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花开两枝 各有境遇 尘土飞扬,漫天烟雾蒙蒙,路旁的土族民众,惊恐地看着军队缓缓奔来,枪栓发出“咔咔”的震颤声,脚步整齐的回音,飘荡震颤着每个在场的边民之心。 这深处深山中,具有历史种族繁衍而来的化外民众,世世代代守护着片土地,可此刻,面对这气势汹汹的大队人马奔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所有人心中升起不详地预感。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闯入这么多军队?”一名大汉担忧望着开拔而来的大军。 “不知道呀,总感觉有种不详的预感。”老者摇头沉思,脸颊上泛出了忧色。 女人推开孩子,虔诚祈祷,“巫神保佑,千万不要降罪你的子民。” 外面久经战火洗礼,民不聊生,躲在着深山中的这一支种族,沿袭古风,不受外界干扰,此时面对这突然降临的天兵,都慌乱了起来。 高头大马上,藤原三面无表情地扫过一脸恐惧的民众,看着他们古怪的服饰,心中十分震撼,在整个华夏大地上,孕育了多少民族,又有多少种族部落,为了世代坚守自己的使命而坚持着,而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些民众,或许都是那些传说中的守护一族,他无权让这些幼稚简单的愚民理解自己,可是也决不允许这些人阻挡自己。 “我说过他们不会守信用,你现在看到了吧?”高良军了然于胸,似乎早已经猜测会这样,他讪笑道,“之前听我的就是了,不由分说,先将他们拿下,然后送进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跑了不成。现在你想掩盖我们此行的秘密也不成了,反而给了让他们安全离开的机会,我还真想不通你在搞什么?” 藤原三蔑视地扫过他的脸颊,莫名一股怒火,想到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勉强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下来,“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放他们离去,除了我们,谁了解下面的恐怖,与其费尽心机,不如让他们自食恶果。”藤原三自负的以为,卓步飞并不清楚下面会怎样,会发生什么,必经当年他并没进去过。 “难道我们下去就很安全了?”高良军笑道,“你别忘了,我们不见得就能和他们相比。” 藤原三自负地笑了起来,然后道,“所以我做了完全之策,让大军守着这周围,只要他们一现身,就直接将他们拿下,他们识趣的话,可免一死,不识趣的话,直接击毙。” “你们两也太天真了,还真以为他们会来此吗?”徐汇鄙夷道,“如果他们捷足先登呢?” “哈哈。”藤原三嘲讽道,“你应该知道,孙猴子再厉害,也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如果真那样的话更好,我可以再次守株待兔,等他们出来后,无论带出了什么,都别想逃出我们的手掌。” 徐汇阴狠地看着藤原三背影,继续道,“如果他们从别的地方进去呢?”他只是随口一说,却正好猜中了事实。 藤原三愕然盯着徐汇,认真道,“那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徐汇暗暗吃惊起来,毕竟当年,他不知道下面的事情。 高良军大喜,问道,“你就这么笃定?” 藤原三指着前方石寨的祭祀塔道,“祭祀塔处,按奇门遁甲之术,便是所谓的生门,如从任何别的地方进入,只有死路一条,这些土族,你以为是善类,他们的祖辈谁知道是什么怪物,如果不是这些军队,这些枪,你以为我们能安然站在这里吗?早就被他们当成闯入者抓起来祭祀了。” 徐汇看过两旁民众,那些淳朴浑厚的汉子,一脸恼怒,紧握的拳头,蠢蠢欲动,真可能随时冲出来,与这些军队拼斗的你死我活。身居最后,被汉子阻隔的女人们,相互叽叽喳喳,用土语交流着,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眼神中充满了不解,这些民众民风淳朴彪悍,徐汇略有了解,他咽了口唾沫,开始相信藤原三的话了。 藤原三伸手一挥,两旁的士兵赶着苗民聚集在一起,然后举起枪,“砰砰砰”放了几枪,土族人群一惊,后退了几步,即使那些愤恨的汉子,也充满畏惧,藤原三威慑眼前这些粗暴的原始民众,身后的士兵这时推来了几门钢炮,架在了中间。 人群中咿咿呀呀地叫喊着,年长的老着搂住年幼的孩子,无不透出害怕之色。 “听着,我们只是需要取走些东西,只要你们乖乖待在这里,我保证,你们会相安无事。”藤原三让翻译对这些土族们喊话,又对身后的侍卫道,“谁敢乱动,执行枪决。” 徐汇嘲笑道,“好威风啊,如果杨督军知道你是用他的军队在此胡作非为,不知道会怎样?你说也是,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糊弄了杨督军,调来了这些军队。” 藤原三细长的目光渗出浓浓杀意,扫过了徐汇的面容,似乎暗耐不住心中的杀机。高良军见状,挥手解围道,“你太不了解藤长官了,他既然敢如此做,肯定是有完全的对策,你以为杨督军真是那么好糊弄的。” 藤原三并没有理会二人的一唱一和,向身旁的侍卫吩咐道,“传我命令,将那座池塘背靠的墙壁炸开。”藤原三伸手指着远处古朴中透着诡异的建筑,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城堡的壁垒。 侍卫愕然,怔怔看着藤原三,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他们是杨督军的心腹,常年居住在明城,对这里的民风传说,还是有所了解。 藤原三让他们炸掉的地方,正是这些土族祭祖地方,他们是知道的,在这些古老的宅子中,有着各种古怪传说和诅咒。如果激起土族民众反抗,恐怕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搞不好命都要搭在这里了,心中犹犹豫豫,始终不感乱动。 “没有听到吗?”藤原三怒喝道,“我要你下令炸裂那面墙壁。” 侍卫长一颤,他临行前,杨督军亲自吩咐,一定要听藤原三的话,不然军法处置,他略微失神,权衡利弊后,向身旁的亲信大喝道,“走。”飞一般带着十几人向祠堂正殿走去,迅速摆放好炸药,身旁的土族露出狐疑紧张的神情。 “不好,他们要破坏祭坛。”一名看出端倪的土族汉子怒了。 “大家快阻止他们。”人群中人声鼎沸,慢慢躁动起来,祭坛是他们不容侵犯的地方,誓死也要守护。 数百名土族大汉,拿起竹筐中的弯镰,双眼中泛出仇恨的目光,开始移动起脚。藤原三眼明,伸手一挥,身后奔出几名士兵,片刻来到这几人面前,漆黑泛着威慑的枪管抵上了他们的脑袋,只要藤原三一声命令,这些好汉子立刻毙命,葬身与此。 那些袒露着胸口,肌肉虬结的土族大汉,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藤原三。 藤原三遇到挑衅,心中明白,不杀一儆百,根本压制不住这些人,于是一狠心,闭上眼睛,伸手一挥,“砰砰砰”一连数声枪响,鲜血飞溅,那几名执拗的大汉顷刻倒在了血泊中,额头中弹地方,冒着黑色的烟雾,鲜血不断喷涌而出。 土族群众惊呼起来,殉难的家人奔向前,趴在地上,摇晃着尸体,然而并没有能唤醒他们。 士兵迅速装上弹药,警惕看着四周,以防受到突然袭击。 那些慢慢接受现实的家属,缓缓抬起头,目光通红嗜血,但面对士兵的长枪,只能抽泣着,怒视着这些恶魔,嘴里发出低沉的诅咒。 杀伐果断,高良军也露出赞赏神色,徐汇这才收起了自己的高傲,这藤原三,已经今非昔比,搞不好真的会送了自己的小命。 藤原三冷冽的目光杀意腾腾,慢慢落在了那已经摆放好炸药的古老墙壁上。那墙壁上雕刻的花纹,相交扭曲成一团,形成古怪的图案,藤原三心中十分不舍,最终还是忍下心来,伸出手一挥,怒吼道,“点火。” 士兵拿出火柴,拉直了导火线,嘶啦一声点燃,看着星星之火迅速燃烧,士兵急忙退开,奔向了安全的距离后,接着只听到轰隆一声,炸药包爆炸,火光四溅,巨石翻飞,那古老的城墙也阻击不住炸药轰炸。 尘土飞扬,遮盖了视线,巨大的响声回荡在周围,瞬间那座岩石累积的墙壁轰然倒塌,尘土成蘑菇云状升腾而起,眼看着一幅极具价值的壁画就此消失,藤原三心中一阵肉疼。 土族民众吓坏了,以为是天神发怒,看着祭祀塔坍塌,忙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向着上天祈祷,有的甚至嚎啕大哭起来。 尘土慢慢消散,那祭坛上露出巨大石门,这时,那些彪形大汉再次开始躁动起来,不断推着身前士兵的步枪,眼看一场遭乱将起。 “砰砰砰”数声枪响。 “啊。”鲜血飞溅,又是数人惨死。 躁动大汉被威势所摄,终于安分了下来,翻译用流利的土语道,“如果在敢乱动,你们全部会被杀光,一个不留。” 人群终于安分了下来,所有的土族跪在地面,嘴里不断念叨着听不懂的语言,向着祭祀塔跪拜,虔诚无比。 所有的士兵愕然看着眼前的诡异场面,紧紧拖着步枪,他们很清楚这些古老民族的彪悍野蛮,深怕激起反抗,于是稍稍后退开来。 那架好的钢炮旁,藤原三一脸肃穆,为了彻底断绝这些人反抗,他接过火把,让士兵把钢炮对准了前方巨树。 这树冠铺张开来,蔓延遮盖了大片区域,虬结的树干上,流露出岁月的洗磨,藤原三冷笑一声,用火把点燃了导火索。 徐汇暗骂一声,“神经病,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却不巧被听到,藤原三一个眼神,他忙退到了高良军身后,看着被点燃了的导火索,高良军露出了笑容,徐汇伸手捂住了双耳。 轰隆,炮弹飞出,轰,大树的躯干被炸成了废削。 那些跪拜着的苗民从地上站了起来,惧怕的缩成一团,那双骇然的神色,如同看到了巫神,大气都不敢喘,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烟雾散开,藤原三把火把扔给了身旁的士兵,慢慢走向石门。高良军和徐汇也跟了上来。三人出现在石门前,身后十几名古怪装扮的士兵整齐待命。 藤原三从包裹中拿出古怪的面罩,戴在了脸上,整个脸颊笼罩在了面罩中,然后命令道,“点燃油灯探路。” 十几名士兵点燃了手中准备好的油灯,缓缓进入了石门内。 这些士兵手中提着的油灯,经过特别处理,用玻璃罩子隔开,便于携带。藤原三显然有充足万全的准备,他缓缓也跟着进入了洞内。 “你为什么从这里进去,这么大费周章,杀人c破坏信仰,这不是很不吉利吗,为什么不省事点,从原路而入呢?”徐汇费解地问。 藤原三隔着厚厚面罩,声音显得十分古怪,“我即便告诉你,你也不见得会懂,我这些年一直在想,究竟怎样可以安全进入这该死的祭坛,最终我想明白了,这隐秘的祭坛,都应该有入口,最终我盯上了这祭祀塔。” 高良军呵呵笑道,“果然不愧是藤家人,不是我们这些庸人可以比拟的,现在想来,当年最幸运的事情便是听了你的话,才不至于死在下面。”高良军今天仿佛从新认识了藤原三,张口闭口都是恭维的话。 藤原三手中的油灯,照着眼前的高良军和徐汇,双目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古怪,但隔着面罩,谁也看不透,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藤原三挑衅地推开身前的徐汇,提高了油灯,瞅着面前入口的墙壁上,一副奇怪的画面出现,藤原三微颤,发起呆来。 徐汇恼怒,藤原三再三看不起自己,张口要开骂,一副恐怖的画面出现在眼中,手臂颤抖了起来,油灯来回晃动着,昏黄地灯光跟着摇晃着。 “它,它,它是活的。”士兵惊叫了一声,其余人举起了长枪。 高良军愕然望去,在漆黑的石壁上,画着一面血淋淋的鬼脸画像,那泛着赤红血腥双眼,恐怖地凸出,随着昏黄的灯光,来回滚动着,像活人一般。 “啊。”徐汇惊叫起来,他发现鬼脸居然对着他狞笑,从嘴角溢出的鲜血,似乎真的在不断滴落在地面上,他确定这是活的,一转身,就要飞奔而出。 藤原三始终镇定地望着石壁鬼脸,许久向前走去,完全没有当回事。高良军闷不做声地跟了上去,徐汇发现二人不退反而前进,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内心来回挣扎了几下,最终一狠心,还是跟了下去。 那狰狞的鬼面,露出摄人的光芒,那双血红的双眼如同活了一般,开始逐步分开,慢慢游离瞳孔,最终消失在黑暗的缝隙中,失去了灵动的双眼,鬼脸露出空洞地双瞳,更加彰显地恐怖起来。 “你们没有看到刚才的那张鬼脸吗?怎么还要下去,我们不如回去吧,那金库中的金子,够我们生活一辈子了,何必冒险来这古怪的地方。”徐汇张望四周,颤声道,“我总感觉这里十分古怪。” 高良军不满道,“如果你害怕,可以回去,我没有阻拦你。” “那好,你们两把钥匙给我,我这就走。”徐汇看着二人道,“你们放心,我只取我那部分,绝对不会多拿。”他恨自己的语无伦次,几乎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谁也不可能把钥匙给他的,如果给了他,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躲起来。眼前这两人,不是傻子。 “你害怕可以在上面等着。”藤原三不疾不慢道,“哦,忘了告诉你,我的钥匙没有戴在身上,怎么说也要等我们回来,不过,我们要是回不来,你可就惨了,面对两把钥匙,你这辈子都别想打开金库。” “谁,谁说我害怕了。”徐汇声音发颤,可是不愿意被看扁,强撑道,“我只是不想你们犯险,那么多人在前面探路,我怕什么。”他心中暗骂,“这些该死的疯子,为了钱居然不要命了。”看着漆黑泛着恐怖的山洞内壁,像是被开凿而出,散发着阴森恐怖,一股凉意从脚尖蔓延,他打了个寒颤。 地面的石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似乎经过久远的年代,镀上一层乌黑沉重的镀层,踩在上面发出难听的撕磨声,犹如无形的刀,缓缓凌迟着每个人的神经。 一声巨响传来,卓步飞向着迷雾中望去,奇怪道,“这是炸药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他思索了下道,“大家还是手拉手,以免在迷雾中走丢了。”所有人点了点头,慢慢摸索着,手终于相互牵着手,在迷雾中向着前方移动。 “该死,他们赶在了我们前面。”罗汉咒骂提醒着。 卓步飞无奈看了下前方,雾縠弥漫,遮住了视线,他无奈道,“从爆炸方向判断,他们肯定是从祭祀塔进入,不过,那可能是死路。” “我们何尝有生路?”老猴子埋怨道,“这一路折磨下来,我这把老骨头可能要散架了,还真是生不如死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鬼地方,眼看天要黑了,难道我们在这里搂着这些该死的骷髅睡觉吗?”身处险境,他已经顾不得说话是不是得体。 白头翁劝慰道,“事已至此,别埋怨了,老卓,你再看看,罗盘好没有,我估摸着,我们已经走了十几里地了。” 卓步飞从怀中取出罗盘,仔细看了看,发现罗盘依旧老样子,无奈叹息道,“难道我们真要被困死在这鬼地方?” “小猴子哥,你说我们能走出这里吗?”旖旎毕竟是女人,带着女人的脆弱,她十分需要安慰。 “当然了,放心吧妹子,我相信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小猴子给旖旎宽心。 “这地方太可怕了,刚才那些土蜂”旖旎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看来他真的十分害怕。 “别怕,有我在呢?”小猴子捏紧了旖旎的手掌,厚实的温度传来,旖旎好了许多。 “你说程大哥就不知道害怕吗?”旖旎找话说。 “这个。”小猴子不知怎么解释妥当。 我竖着耳朵在听着小猴子和旖旎的交谈,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进,开始以为是土蜂,可是觉得又不像,这声音比起土蜂要沉重的多。 就在这时,旖旎突然惊叫了起来。 小猴子忙不迭问,“怎么了?妹子,你没事吧?” 旖旎颤抖道,“小猴子哥,我脚下有毛茸茸的东西刚才爬了过去。” “毛茸茸的东西?”小猴子仔细看去,确实发现一团漆黑的影子,混迹在晨雾中,发出沙沙声。“好像是老鼠。”小猴子呢喃。 旖旎再次惊叫起来,甩开了小猴子的手向我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挂在了我身上。旖旎身材本就高挑,这用力一拽,我险些摔倒,好在几年的军旅生涯,让我膂力也变得不弱。 静下来后,我才感觉到怪异,她柔溺的肌肤,淡淡的茉莉花香涌入了鼻息,意乱神迷中不觉伸手搂住她,可是此刻,我看清了地上涌动的东西,是老鼠,巨大的老鼠,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鼠。 这些老鼠未免太过恐怖!如同一只满月的小狗,圆滚滚的身体缓缓在向前爬行着。 “这。”小猴子惊恐望向老猴子。迷雾渐清,老猴子更加茫然起来。 我看清楚,在迷雾密布的远处,密密麻麻的巨鼠不断向我们奔了过来,或许是身体太过巨大,影响了他们的速度,才显得十分缓慢。 旖旎颤抖偎依在我怀中,我心口狂跳,这不正是我期盼的时刻吗?不知为什么,我没有任何邪念,反而想起了橘红,慢慢地,镇定不下来了。小猴子像是被雷击了一般,蓦地跳了起来,大叫道,“大家快跑,这些老鼠咬人。” 这时迷雾如同被这群突然闯入的巨鼠驱散了一般,迷雾逐渐消散。 卓步飞此刻看清了方向,大叫道,“快跟我来。” 谁还会在意别的东西,看着这些铺天盖地而来的鼠群,我内心都颤抖起来。 旖旎听到了父亲的话,忙推开我,辨别方向,拼命向卓步飞跑去,此刻迷雾散尽,地面清晰起来。 小猴子古怪的看了我几眼,向旖旎追去。 只有我怅然若失,回味着旖旎的体温,失落地看了一眼即将到自己面前的巨鼠,再也镇定不下来,转身也向众人追了过去,失神间,脚下却不小心一滑,人便仰天摔倒在地面上。 一声尖锐的鸣叫,一只麋鹿闯入了我的视线,它似乎没有发现眼前的危机,拼命向前奔跑,却闯入了巨鼠群。当它发现了危险时,为时已晚,四蹄拼命踩踏,巨鼠死了好几只。折腾了片刻,麋鹿突然惊叫了起来,倒在了地面上,身体抽搐着,所有的巨鼠缓缓将麋鹿包围了起来,瞬间便淹没了麋鹿,蓦地,我眼中出现了一堆森白的鹿骨。 此刻我才明白,这些巨鼠也含着剧毒,刚才麋鹿只是踩破了巨鼠的肚皮,鲜血喷溅在麋鹿的四蹄上,却已经被夺取了性命,那鼠群中散发出腥臭,铺天盖地而来。 在我迟疑下,巨鼠已经靠近了我,几只已经攀爬上我的胸口。我拼命爬起来,巨鼠抖落在地上,慌乱中,我踢开几只巨鼠,反身便跑,额头的汗水沿着脸颊滴了下来,那奇怪的腥臭随着我,始终不曾消散,不由头皮也发麻起来。 腿部开始不听使唤,心中猜测是不是刚才被巨鼠咬伤了,此刻哪里来的急多想,脚下的路,出现细砂,踩在上面十分难走,趔趔趄趄,被凸出的石块搁脚,只怕不小心又要摔倒。我发现所有人都望着我,一脸的惨白。 我回头看去,巨鼠群不断逼近,可是已经被我拉开了距离,茫然望去,横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数米宽的沟壑,一眼望去,不知几丈深。 深渊拦路,几人也不惧,奇怪中,这才看到,罗汉匆忙打开了背囊,拿出数节漆黑的长杆,迅速拧在一起。 其余人也开始帮忙,片刻出现了两根细长的漆黑长杆,他拿出一条泛着昏黄的帆布,迎风展开,飞快铺在了长杆上。 罗汉深吸一口气,将长杆竖起,飞快架在了深渊两边,架出了一座桥,然后率先奔了过去。身后的人相继而去,片刻出现在对面,一切如做梦一般。安全后,他们紧张看着我身后,向我喊道,“程哥儿,快点。” 等我奔近,才发现,这沟壑超过了跳跃的极限,沟壑下,弥漫着浓郁的瘴气,此刻看才看清楚,这面前临时搭建的桥,看不出材质,心中拿捏不住,担心会不会很牢靠。 我疑惑望向对面众人,犹豫了片刻,身后的巨鼠已经靠近,那露出的森白牙齿,泛着幽幽蓝色光晕,此刻迷雾散尽,才发现巨鼠硕大头颅上,那双眼睛,露出淡黄的颜色,十分古怪。 我看清楚了自己的裤脚,出现了如同岁月侵蚀留下的虫洞,想起刚才只是踢了几只巨鼠,便成了这般模样,心中不敢犹豫,飞快地奔上了桥,发现脚下的桥,比自己想象的要结实的多,自己踩在上面,没有任何违和感。 当我跳过了来时,罗汉飞快的收起那古怪地桥,那些靠近深渊的巨鼠来回徘徊在悬崖边,或许身后的数目太过庞大,许多巨鼠被相互推搡着落入了悬崖,居然久久听不到回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死里逃生 地狱鬼脸 我跃上对岸时,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众人长长松了口气,无力瘫坐在地面上,暗自庆幸刚才的险境。 我此刻才看清楚,刚才搭建的桥:这是由两根长长铁棍穿过经过特殊处理的帆布,形成简单类似担架样,再看铁棍,中间存有丝口,经过衔接组成两根长长的铁棍,铁棍两头,镶嵌着寸许长的铁齿,类似一把铁耙,为横跨深渊两边固定桥身,不至于一承受重力便松散,那样人就危险了。 这是十分精巧的设计!然而其他几人习以为常,似乎对这些早已经习惯了。 在我惊奇下,罗汉开始卸下帆布,将铁棍拆卸成一段一段尺许长短,即便是那铁耙一样的器物,也被灵活的拆卸下来,通通塞进了皮囊中,皮囊鼓鼓的,此刻才知道,这硕大一包东西,装满了这样的奇怪器械。 “怎么?很惊奇吗?”小猴子略带着讥讽道,“这可是罗汉大叔的祖传绝活,搭桥术,你肯定没有听说过,与此还配有飞桥锁,水云桥。”他是在提醒我,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感。 我想起了他们在客栈的对话,原来这罗汉的家传技艺便是刚才那所谓的搭桥术,开始觉得很可笑,仔细想到刚才的情景,不觉对罗汉的出身多了几分好奇,细思下,想通了原理,也觉得一般,不过罗汉的力气,确实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一切就绪,罗汉抹去额头的汗水,从身上解下水壶,使劲灌了几口,盯着对面盘旋在岩壁边上,迟迟不散去的鼠群,骂道,“娘的,真是险些被这些家伙当成了口粮。” 卓步飞等人一阵轻笑,只有我还在想着刚才小猴子的话,或许是被小猴子的话伤到了,我随口问道,“那你赖以自豪的绝活又是什么?”可是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毕竟面对比较单纯的小猴子而已,我要世故些,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脚下传来疼痛感,此刻也顾不上是不是伤了人心,慌忙蹲下查看,发现被巨鼠抓过的地方,隐隐出现了红痕,泛出紫黑色,这是有毒的症状,我下意识觉得,脚下开始发麻起来。 “小猴子的本事,当然是。”旖旎脱口而出,见我异状后,忙俯下身查看,不由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旖旎妹子?”小猴子打断了旖旎的话,发现旖旎对我的关心举动后,一阵醋意,又看到我背对着他,觉得没有尊重到他的感受,骄傲道,“这可都是保命的手段,祖训是不可以向外人透露的。”小猴子看到了我此刻的样子,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由冷笑补了一句,“卓叔能请程兄来,那肯定是程兄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不知什么时候,我能看看程兄你施展下手段。” 旖旎埋怨道,“猴子哥,你这是怎么了,程大哥又不是外人,告诉他又有什么关系吗?”旖旎从怀中拿出手帕,想要给我包扎伤口,却被我阻止了。 小猴子见状,发现我和旖旎举动亲密,目光极为不善地盯着我,“妹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都不领你情。”说着伸手去拽旖旎。 “他可是救了我爹。”旖旎推开小猴子,焦急道,“程大哥,你没事吧。”等看清了我的伤口后,才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流出脓液,她惊呼道,“这是中毒腐烂的样子,这可怎么办?” 小猴子恼怒旖旎的举动,听到这里,脸上却挂满了笑容,“这点伤哪能难为程大哥,他可是从罪恶监狱都救出卓叔的能人。”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小猴子的敌意,当旖旎对我嘘寒问暖的时候,小猴子脸色变的更加难看。这时伤口传来瘙痒,如同一条不断蔓延攀爬的虫子,缓缓沿着血脉上涌,甚至直逼大脑。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双眼开始模糊起来,甚至我已经看不清身旁的旖旎,那张俏脸逐渐模糊,成了诡异的虫洞,我伸手去抓她衣角,可是形同虚幻,怎么也抓不住,那诡异的虫洞,伸出恐怖的獠牙向我扑来,我一颤,提醒自己快跑,身体不受控制,重重跌倒在地。 “程大哥,程大哥,你怎么了?”旖旎看清了我的异状,大声呼喊着。 “旖旎妹子,不用担心,不就是蹭破了点伤口而已,难不成会死吗?”小猴子以为我是故意的。 我意识消散,模糊的眼瞳逐步放大,小猴子露出的笑脸,那脸上的酒窝,逐渐刻在了脑海中,可以判断,那是得逞的笑意。慢慢地,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张口说话,可是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帘沉重,恰似铅云,闭上眼睛的那刻,我耳边还回荡着旖旎急切地呼喊,“爹,快来看,程大哥晕倒。” 小猴子嘲笑的面庞,出现在眼前,我挣扎着,使劲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领,可是怎么也抓不住眼前的虚影,人一着急,气血上头,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四周是一道狭隘逼仄的山道,潮湿中夹裹着黑暗,你永远不知道,这一脚踩下去,会发生什么,即便是手中的油灯,即便是这脚下的石阶,无形透着威慑。所有士兵手中的油灯加起来,依旧不能照亮前方的黑暗。提着呼吸前行,只能听到不断前行时,脚下撕磨石阶所发出的脚步声。 徐汇手中的油灯晃动着,他一路行来,所有的勇气,已经消耗殆尽,内心十分害怕,周围如同无形的威压笼罩在他心头,他现在才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此刻继续待在安西,没有什么不好,银行经理职位,在这个时代,不见得能比的上军阀,可是比起一般人来,不知好了多少倍,然而,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生退意,想就此退回地面,和外面看守土族的士兵等着他们即可,纵使下面现在有金矿,他也不愿再向前进一步,前面生死如何,谁也说不上来,踌躇了许久,他转身便欲退回去。 “啊。”他手中的油灯突然熄灭,而在熄灭的瞬间,他又看到了那张鬼脸,已经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然而那张鬼脸,如同尾随着他们一般,出现在他眼前,那狰狞地笑意中,透着阴森恐怖之感,如一道无形的气劲,逼视着徐汇胆寒。 鬼脸一闪而逝,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徐汇眨了眨眼睛,可是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他蓦地猜想,这地方肯定不吉利,前方漆黑潮湿,什么也看不清楚,身后的鬼脸图却在漆黑昏暗的灯光中,显现的这样清晰,怎么想,都觉得没有道理。 徐汇胆颤心惊地又想到,“难道真有恶鬼跟着我们?他是活的?”而且他刚看到的鬼脸,与开始看到的那张鬼脸有了明显的变化,开始看到的那张鬼脸,伸出猩红的长舌,而刚划过的鬼脸,却是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从口中伸出一只诡异的头颅。 他越想越害怕,就在此刻,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他再也忍不住了,“救命啊。”这一声划破了漆黑,回荡在整个黑暗地道中,如水波一样,渐渐远去,去没有任何回音,一阵阴风吹来,带着潮湿,徐汇一岔气,几乎晕了过去,幸亏靠在了岩壁边上,才没有倒在地上,他暗自诅咒高良军和藤原三无数次。 一声诡异的嘶啦啦啦声由远而近。崩溃边缘的徐汇惶恐起来,不觉下体一阵温热,一股刺鼻的骚气直冲脑海,身后一双手掌又拍在他肩头,“你鬼叫什么?” 徐汇手中的油灯掉在了地上,颤声道,“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你放过我吧。” “啪”高良军重重一拳砸在了徐汇脑门上,徐汇吃痛,这才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正是高良军吗?他喘息着,颤声指着后面道,“有有鬼。” 高良军一惊,手中拿出短枪,他对这里了有些了解,警惕举起油灯向前照去。昏黄油灯下,除了掉落在地上的油灯外,那有什么鬼影。 “你在自己吓自己吧?”高良军又气又怒,厌恶地看着他湿哒哒的裤子,好笑又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向着藤原三奔去。。 “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徐汇解释中,惊愕地发现,漆黑的背后,除了黑暗,哪里有什么影子,心中暗想,“奇怪,明明有呀,莫非真的自己吓自己?”他再三确认,确实如此,愕然中,急忙回头向高良军解释道,“你要相信我,真的刚才?” “别说了,快走吧。”高良军的身影已经离自己有些距离了,他心跳又加快起来。 徐汇暗骂一声,又忌惮身后,丝毫不敢停留,索性向着高良军奔去,一路解释道,“你相信我,真的有?” 高良军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嘲讽道,“我信你?我看你都不信你自己吧。”他厌烦地摸了下鼻子,碰到了面罩,索性使劲一甩手,向前继续急奔,此刻他们距离队伍,已经拉开了些许距离。 徐汇呢喃道,“怎么会没了呢?不可能呀。”他用火柴点燃油灯,心中不解地乱想着,又不放心,举起油灯向后望去,还是漆黑一片,跟本没有任何诡异之处,徐汇开始怀疑,可能是自己惊慌看错了,适才种种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如一道墙壁,挥之不去。 他使劲砸了下胸口,勉强镇定下来,无奈一身难闻的尿味涌来,他也暗自嘲讽,“自己把自己都给吓尿了。”又觉得十分好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快速向前走去。 或许是心中有底了,胆子也壮了起来,脚下几步急奔,追上了高良军等人。 高良军笑骂道,“怎么,没有鬼了?” 徐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幸亏在黑暗中,又被面罩掩饰了起来。他心中暗暗大骂,嘴里一句话也不说。 又走了一盏茶时间,突然感觉到远处的灯光停留下来,士兵的灯光聚拢在了一起,藤原三心中一松,这显然是终于到了底层。 脚步加快,果然没有几步,他们出现在了一片平地上,所有的士兵举着油灯,似乎在看到什么,而整个黑暗的底层,如同接近了地域,显得更加漆黑起来,即便是数十盏油灯聚集,也无法刺穿整个黑暗,更显示了这黑暗的恐怖和空旷,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 藤原三凑了上来,发现士兵们正在看着地面上诡异的石雕画,他俯身仔细辨认了一眼,脑海一阵轰鸣,大吃一惊,地面上的青石雕刻,泛着幽幽光芒,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诡谲。 一张张牙舞爪的鬼脸,撩开的巨口中,伸出一只巨大头颅,仔细辨认下,这巨口中所突显的,是一只蛇头,有着一张人脸的蛇,藤原三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不知这是为了震慑什么,还是故弄玄虚。 徐汇和高良军靠近,徐汇大叫道,“刚才就是这张鬼脸,我真的看到了这张鬼脸,一模一样。” 高良军再也忍不住了,他发现身旁的士兵明显有些相信了,开始躁动起来,为了稳住军心,他向徐汇呵斥道,“你给老子住口,如果在给我无中生有,鼓动人心,小心我毙了你。” 徐汇叫苦不迭,然而面对高良军,他还是有些惧怕,想起高良军对待美娇凤的狠绝,徐汇打了个寒颤,不敢多言,他惊恐地盯着石雕。 “这应该是一种警示图腾。”藤原三给出了结论,缓慢道,“这图腾只是在震慑这座地下祭坛而已,不用害怕。” “祭坛?” 徐汇第一次听说,有人会把祭坛建造在地下。 藤原三打开水壶,一连喝了几大口,再次拉下面罩,续道,“我猜测这祭坛原本很高,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开始逐步下沉,族人没有办法,祭坛是最神圣的地方,只能开凿修道,蔓延到了地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低沉,最终只能忍痛割爱,在这原本祭坛遗址至上,建造了祭祀塔,至于这下面地祭坛,逐渐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中。” 高良军大喜道,“祭坛都是祭祀天神的地方,肯定放了不少好东西。” 藤原三道,“不错,是放了很多好东西,却不是祭祀天神的。” “不是祭祀天神?”高良军不信道,“难道是祭祀恶鬼不成?” 藤原三目光泛出矍铄的光芒道,“你说对了,这里应该祭祀的便是这张鬼脸,但究竟是什么神,我也吃不准。” 徐汇心中咯噔一下,颤声道,“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们快离开吧,我总觉得这周围透着阴森恐怖。” “你这个孬种,我就知道你会坏事?”高良军怒道,“你现在就给我上去,不然我真会杀了你。”高良军手中的枪颤抖着,他很怀疑,自己这么聪明果决的人,怎么会找个这样的人当亲信,而且明明知道他和自己的夫人有奸情,宁可开枪杀了自己的夫人,也没有勇气杀了眼前的废物,当初真不该让他负责处理那批宝物。 “地域据说有十八层。”藤原三傲然笑道,“我今天倒要看看,我们是不是走在了地域里。” 他率先走了几步道,“现在开始,所有人聚集行动,几人看前面,几人看后面,几人看左面,几人看右面,当然,还有上面和下满,就交给高兄和徐兄了。”他从容吩咐,成竹在握。 高良军兴奋地点头道,“没问题,真想现在就看到那些东西,究竟长什么样。” 藤原三势在必得道,“放心,只要真有那东西,我们一定会找到的。”他目光落在了徐汇身上,发现他不住颤抖,提醒道,“你手中不是有枪吗?怕什么?即使红毛鬼,都挨不住枪弹,何况这里的宵小?” 徐汇愕然,觉得也对,可是心中总觉得这地方很古怪,但无法说服众人,而自己又害怕一人独行,只能口不应心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按着藤原三的布局,绕过鬼头雕刻,继续向前方的黑暗走去。 据说有种毒虫,只要一旦被咬伤,只有死路一条,绝无生还的可能,尤其这常年四季水草丰茂,瘴气弥漫横生之地,随时潜伏者危险。 我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发干,额头却透出一股冰凉地感觉传来,这已经是第二次感觉到这亲切的柔溺了,难道我已经在地府了?不可能,明明可以感觉到暖意,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至今还记得,父亲离开时的眼眸,似乎欲言又止,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留下,唯独给我留下一颗古怪的佛珠,说不上是什么材质,即便是想换几个钱填饱肚子,也不见得会有人买。 仿佛又回到了苦难的那段时间,每晚只能狂饮一肚子冷水,忍饥挨饿度日。好在我手脚灵活,哪里还管什么道义不道义,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要重要。 “程大哥?程大哥?”是旖旎的声音。她急切的声音,涌入我耳中,恰似一道温暖。 “开始我还相信你说的,以为他多厉害呢?也不过是个脓包,只不过被抓破了点皮,就昏了这么久。”小猴子不悦道,“旖旎妹子,你这是对他有点感激,所以总觉得他好,你应该多关心下自己,看这荒天野地的,还有,你爹不是说了吗?他没有大碍的。” “猴子哥,你在说什么呢?”旖旎懊恼道,“程大哥救了我爹,再说,他有什么不好?我觉得他挺好的,见识广博,又十分谦逊。” “是,他好,他可以救你爹,我不可以。”小猴子似乎被踩到了尾巴,话里全是醋意。 旖旎缓缓站了起来,盯着小猴子道,“猴子哥,你到底怎么了,我总觉得你这一路怪怪的?” 小猴子辩驳道,“是呀?我是怪怪的,你这一路都在说他,我能不怪吗?” 旖旎哧的一声笑了起来,“怎么?吃醋了,嫌弃我没有说你好?真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身手了得,他当然没法比。” 小猴子听到了优越感,喜悦道,“真的吗?” “当然了?”旖旎没好气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所以呀,你也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你看,他还在躺着呢?如果不尽快好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呀。” 小猴子冷哼一声道,“要我说,真不该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可能都拿到那件东西回家了,何必在这里受罪呢?” “好了,别埋怨了,你去看看,我爹他们粥有没有熬好。” “好吧!你就好好照顾你的程大哥吧。”小猴子埋怨了一声,脚步慢慢走远了。 我听到了旖旎的对话,心中十分激动,原来这一路上,她一直和小猴子低声私语,是在说我,我心中一股暖流四处乱冲撞,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 想起在旖旎老家,卓步飞所说的,如果在这里安全离开后,我要是能和他们一起离开这正处于纷乱中的祖国,或许能擦出一段异国趣事。当时觉得不过是拉拢的言语,而现在想来,却突然有种兴奋地期待感动。 从开始的相遇,到此刻的经历,让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然而命运便是如此不可捉摸。 “程大哥,你快醒来吧。我爹说了,如果你能扛过三个时辰,就会相安无事,可是现在天都黑了,如果你再不醒,那可就危险了,你刚才也听到了,猴子哥对你都有意见了。”我只觉得额头上的毛巾动了动,是旖旎帮我移动了下,只听她接着道,“不过,你也别生他的气,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他,他其实也是热心肠。”旖旎喃喃自语,诉说着自己的心思。 我闻到了一阵粥香,肚子便觉得十分饥饿难耐,又想听旖旎的心里话,勉强闭着眼睛忍耐着。 旖旎声音变得古怪道,“你刚才受伤的时候,我真的挺担心的,爹爹为你放出毒血后,说你能挺过三个时辰便好了,可是我反而更加担心起来,如果,如果你要是。” “妹子?如果什么呢?”小猴子走过来,呼喊道,“粥好了,卓叔让你一起去吃呢,今晚看来只能待在这里了。” “哦,知道了。”旖旎慌乱中应了声,站了起来,脚步声走远。 我偷偷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几顶支撑好的帐子中,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放眼望去,帐口对着的前方,沟壑清绝,夜色中,远方的影子厚厚重叠,如同一张漆黑的巨网,笼罩了这天地间,显得十分肃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蝙蝠鬼脸 佛珠开壁 一条沟壑,分开了南北,望着对面,让人想起满地恐怖骷髅,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巨鼠群,不由来就一阵恶心,与此刻传来浓郁的细粥香味,形成古怪的反差。我再也忍不住饥肠辘辘,从账内爬起来。 细细听去,鼓噪的声音传入耳中,不觉向着前方望去,那云卷云舒的天际,如撤下的黑幕,重叠厚重,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黑暗中并无异常,可是,一阵古怪的声音,由远而进,逐渐飘入耳中,越来越清晰,我对自己的听力十分自信,凝眉望去,这才看清楚,天边飘来一团漆黑的乌云,那乌云中,仿佛藏匿着什么东西,起起伏伏地躁动着,滚滚而来,更奇怪的是,飘来的乌云中,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好奇之下,再次凝神望去,只见那黑云快速移动而来,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一种尖锐的鸟鸣声,随着慢慢渐近,终于看清出了,这些发出啸音的乌云团,是受惊的鸟群。 不只是我,卓步飞他们也被突然映入眼帘的异象吸引,争先恐后来到了深渊边缘,看向天边逐渐靠近的鸟群。一股难闻地味道率先传来,噎的人几乎呼吸不上来。 我目力惊人,终于看清了这黑压压的鸟群,原来是一群黑血蝙蝠,奇怪的是,这些躁动地蝙蝠群,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才变得这么躁动。我凝思了起来,粥味再次飘来,我心中一颤,突然明白了过来,黑血蝙蝠群可能是闻到了细粥的香味,才成群结队而来,完全是冲着粥锅而去的 。 看清出情况的众人,脸色难看起来。旖旎粗重地喘息着,她毕竟是女人,十分心细,迅速拿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样呼吸才好了许多。 黑压压地蝙蝠群,仿佛一道厚重的墙壁,倾天而下。危机时刻,卓步飞毕竟是老江湖,他伺机而动,大吼道,“这些是黑血蝙蝠,剧毒,大家小心了,它们完全是奔着粥锅香味而来,快把粥锅扔下悬崖,快。” 我距离粥锅的距离最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反身急奔,一股香味涌入鼻子中,我肚子忍不住又叫了起来,危急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咬牙,一抬脚将粥锅踢下了悬崖,肚子不争气的叫着,粥香味被刺鼻的蝙蝠味道掩埋,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 目光所至,终于看清了这些蝙蝠,浑身赤红色,露出丑陋的样子,让人不忍注目,我急思中,忙大声喊道,“快躲进帐篷中。” 蝙蝠黑压压冲向了悬崖,奔着粥锅而去,而身后相继而来的蝙蝠,过于密集,相互撞击中,跌落而下,向着我们飞速冲来。 再也顾不上别的,我忍着饥饿,飞快躲进了帐篷中,我听到了旖旎惊呼声,心中开始担忧起来,但密集涌来的蝙蝠遮住了我的视线,我试着想冲出去救他,却被蝙蝠群的气势逼退,那奇臭的味道,让我几乎透不出气来。脚步传来灼热疼痛,适才踢翻粥锅时,不小心被溅出的热粥烫到了脚腕,此刻才发觉,伤口十分刺痛,好在渐渐压制住了饥饿感。 “旖旎妹子,快进来,你那是在干什么嘛?”痛的两眼冒金星之际,耳畔传来小猴子的声音,不觉替旖旎放下心来,显然小猴子出手救了旖旎。 独自一人在帐篷中,面对外面的风险根本不可能察觉。我更加紧张起来,又不能打开帐篷,蝙蝠不断撞击在帐篷上,发出“噗噗噗”厚重地声音,我使劲抓住帐篷的缝隙,被撞击的手臂发麻起来,从没有想过,这蝙蝠力气这么大,几乎拿捏不住。 “砰砰砰”,枪声密集的响起,吱吱喳喳的声音渗透了整个黑夜中,如厉鬼发出的喘息声,浑身一阵激灵,让人毛骨悚然。 吱吱吱吱,蝙蝠的嘶鸣声更加烦躁起来,相继向着悬崖下俯冲而去。 一个人躲在帐篷中,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思虑再三,忍不住想冲出去,但无论怎么使劲,蝙蝠爬满的帐篷上,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巨大的压力无形中袭上了心头。 又听到了枪声,明显有人受到了袭击,心中一阵担忧。很奇怪,反而莫名担忧起旖旎的状况,对其他人却并不怎么挂怀,自己都被自己的突然想法吓了一跳。这一分神的时间,默然低头,在帐篷中,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了趴在帐篷上蝙蝠映出奇异影子,仔细端详下,冷汗涔涔而下。 我三魂险些出窍,帐篷上,所有聚集在一起的蝙蝠黑影,透过头顶上的帐篷,透射在地面上,烁然凝结出现的影子,是一副阴森可怖的鬼脸。我出神中,帐篷发出咯吱吱的撕裂声,似乎撑不住蝙蝠的承重,接着滋拉一声,帐篷撕裂开一道缝隙,借着缝隙,我看清了蝙蝠的样子。扁平的头上,布满了绒毛,奇丑无比。张开血口,发出吱呀吱呀的尖叫声,尖露的牙齿,随着嘴巴开合间,黏连在一起的绿色唾液,让人不寒而粟。那恐怖的样子,毫不逊色与对面的鼠群。 慌神间,那诡异的蝙蝠翅膀已经伸了进来,我忙拿起铺盖的毯子堵住了裂口,手碰触到蝙蝠的抓子,那悚然冰冷地感觉十分古怪,黏稠腥臭的汁液渗透了进来,滴落在脸颊上,粘腻滑落,又掉落在地上,我浑身出现了鸡皮疙瘩,心中直发毛。 在出发的时候,卓步飞曾经给了我一把枪,此刻慌乱之下,什么也顾不上了,随手拿出那把枪,一连开了数枪。 猩红的鲜血渗在帐篷上,竟然穿透渗进了帐篷中,滴落在地上,冒出一阵青烟。我十分惊恐,眼看着蝙蝠的鲜血透过了帐篷,不断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啦啦的声音,冒出煞白的雾气,雾气涌入鼻息中,十分难闻,不由一阵眩晕感传来。 “有毒。”我急忙拿起另一只毯子盖在自己头上,随手撕开了帐篷口,冲了出气。等出来后,看清了状况,心中不禁惊叹怪异。此刻才发现,蝙蝠只是围困在我的帐篷上,其余的帐篷上零星有几只,并没有什么大碍,更没有危险。 这时,帐篷终于承受不住,到了坍塌边缘,地上的油灯被蝙蝠群打翻,引燃了帐篷,熊熊大火燃烧起来,蝙蝠嘶鸣声刺耳,迅捷飞起来,大火炙烤下,滋滋声传进了耳朵中,密集的蝙蝠被燃烧起来,难闻的味道环绕在四周。 这些诡异的蝙蝠很害怕火焰,在烈火中,一哄而散,即便是趴在别的帐篷上的蝙蝠,也莫名其妙随着大队逃窜,逐步飞散开来。 “旖旎妹子?你没事吧?”小猴子急切的声音从帐篷内传来,而旖旎的账内却静悄悄的。 他们听到了蝙蝠远去的声音,这才各自从帐篷内钻出来,惊恐地摸着额头,看着乌压压远去的蝙蝠群,面露出惊骇的神色。 小猴子慌急冲进了旖旎的帐篷,片刻焦急大叫了起来,“卓叔,旖旎妹子不见了。” 小猴子打开帐篷,所有人都奔了进来,发现真的没有旖旎的身影。卓步飞最着急,面露慌乱,四下开始找寻,可是漆黑中,借着燃烧殆尽的帐篷焰火,根本没有发现旖旎的踪迹。 旖旎帐篷内,凌乱的地上,丢着一把精致的短枪,这是旖旎的,我曾亲眼看到她在龙泉客栈角落中擦拭,急忙捡了起来,发现短枪上面沾着血迹,心中不由咯噔下,替旖旎的安危捏了一把冷汗。 小猴子眼快,也发现了短枪,从我手中抢过那把枪,看了我一眼,转身飞奔递给了卓步飞。 “老卓,我们四处去找找看。”老猴子见状宽慰道,“旖旎侄女伸手可是得到老白的真传,应该不会有事的。” 小猴子一跺脚,悔恨道,“刚才我就应该和旖旎妹子在一起。”他恨恨瞪着我道,“都是他,要不是给他送粥,旖旎妹子肯定不会有事。”或许是关心则乱,他把所有的罪责,归咎到了我身上。 卓步飞制止了小猴子,失神了片刻,仰望天空,看着北极星,不由想起了旖旎小时候,于是喃喃道,“她应该不会有事情。” 罗汉耿直,根本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他无意道,“侄女会不会跌下了这深涧中。”可是他仔细勘察后,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对,这里没有跌落的痕迹,以旖旎侄女的身手,纵使危机时刻,也能留下点痕迹,可是这里完好无损。” 这时老猴子突然惊恐叫到,“快看,这是什么?” 我们目光同时聚集了过去,只见已经化为灰烬的地面上,灰滞残留中,诡异的出现了一副狰狞的鬼脸。 卓步飞盯着地面上的灰烬,失神惊异道,“这图腾怎么这么眼熟?” 罗汉脱口而出,“这不就是那石寨子里,古老祭坛上的图腾吗?” 白头翁一怔,点头认同,“是呀,这不就是石寨祭祀塔上镌刻的图腾吗。” 小猴子没有心思欣赏,他愤怒推开挡住视线的我,向前飞奔大喊道,“旖旎妹子,你在哪里?”他从小和旖旎长大,此刻再次相遇,冥冥之中,生出了情愫,这些人中,或许除了卓步飞最担忧旖旎外,就数他了。 我此刻回想着小猴子的话,才明白,原来旖旎是为了给我送粥。才被蝙蝠攻击,想起那几声枪响,我转身向着记忆的方向寻找旖旎,腿部伤口一阵疼痛,可是已经顾不得在意了。 一眼望去,眼前是一座凸起的小山坡,出现层层岩壁,远远望去,一往无前。 深夜,一眼看不到边际,无形中,多出几分恐怖,如一道黑纱,遮盖了你的目光。这苍茫大地上,一股寂寞涌上心头,面对黑夜,人是十分胆怯的。我最担忧地,还是旖旎的安危,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目前两者都得不到求证。 黑夜中的山风吹来,令人觉得十分的清醒,幸好手中的油灯被纱布罩子笼罩着,才不至于被风吹灭。 正当我为旖旎的安危担忧的时候,那股诡异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总觉的在这夜色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牵扯着我,如一只无形中的大手,穿针引线,提着你,你如他手中的木偶,只能任他摆布。 是佛珠,我此刻才想起这颗父亲留给我的佛珠。原本静静躺在胸前衣服内的佛珠,此刻如同被磁石吸引,居然想要挣脱胸前衣服阻隔。 我一阵害怕,忙伸手捂住了佛珠,内心却十分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慢慢松开了手,任由佛珠牵着,我随着这股力量的牵扯,向着黑暗走去。 我脑袋开始不受控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株巨大的树木出现在面前,这大树几乎超出了想象,浓密的躯干上,虬枝蔓延,遮盖了大片的土地,地面渗出点点荧光,如天空璀璨的繁星。 更奇怪的是,在树的背后,隐隐可以看到一面山壁。山壁上,古老的图文雕刻,形成鬼绝的饕餮纹,镶嵌着蓝盈盈的松石,在夜光中闪现着晶莹光芒,一种无形威压,袭上了众人心头。 昂首望去,一轮明月出现当空,匹练般月光挥洒而下,照在石壁上,反射出月光,恰如石壁散发出的光芒一样。 正当我吃惊的时候,身后的人缓缓跟了上来,是卓步飞,接着所有人相继涌来。 卓步飞目光落到了石壁,甚至忘记了失踪的旖旎,颤抖地走向石壁,伸出手抚摸着石刻,“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卓步飞声音颤抖,缓慢地从怀中取出人皮,对着石壁看了许久,转身向众人道,“就是这里,我们找到了。”这就是人皮卷上,图案所提示的地方。 罗汉奔上前,背囊发出咔咔的响声,他欣喜道,“老卓,你确定是这?” 白头翁接口道,“是这里,这是我们要找的地方,野史记载,此壁修筑与明朝建元年间,这壁上的雕刻,确实是明朝的手法。” “可是这壁上的铭文图案,显然不是明朝的文字?”老猴子抓着下巴,提出异议道,“会不会你记错了,你确定是这里吗?” 卓步飞仔细看着墙壁上的饕餮纹路,再三确认下,欣喜若狂道,“我确定,就是这里。” “你们这是怎么了,旖旎妹子还没有下落呢?你们却对着这块石壁高兴?”小猴子挂念着旖旎的安危。可是让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叔伯见到了这块石壁,完全忘记旖旎的处境。 石壁上的纹路,大略看去,在月光地照射下,隐隐散发出无形的威势,如同一条条活了的巨蛇。一条,两条,足足九条之多,那星星点点拼接而成,仔细看去,像极了蛇鳞片,月光挥洒中,光华不断在上面流转,随着众人目光,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突然就活了一般,随着众人目光在游走着。 就在此刻,身后又传来沙沙的声音,我心中一颤,暗想,“不会有是蝙蝠群吧。”惊愕地回头望去,发现月光下,大树地背后,露出一袭倩影,影影绰绰中,那散乱的秀发,在夜风中飞舞,如同《聊斋志异》中的女鬼;那张受到惊吓的脸颊上,露出怯生生神色,这不正是消失的旖旎吗?她衣衫褴褛,鬓发凌乱,整个人痴痴呆呆,犹如失魂了一般。 小猴子惊喜万分,兴奋奔上前道,“旖旎妹子,你没事吧,刚才去哪里了?” 卓步飞也急忙奔上前,看到旖旎痴痴傻傻的样子,轻声唤道,“丫头,丫头。” 我松了口气,从失神中回过神来,也看向了旖旎。旖旎慢慢认出卓步飞,嘤嘤地哭出声来,她身手虽然不错,可是面对蝙蝠群,依然难以掩盖自己的是女人的事实。 卓步飞不断安慰着,小猴子更加着急,粗略查看了下,发下旖旎没有大碍,才慢慢放下心来。 我胸前悬挂的佛珠,从衣服中浮现出来,在月光照耀下,泛着如石壁上的光芒,那古怪的字符,在松石发出的蓝光中,投射在了石壁上,浮现出流光溢彩的云纹来,像极了天边翻滚的云霞,壮阔神奇,让人瞠目结舌。 所有人目瞪口呆,即便是哭泣的旖旎,也停止了哭声。 啪,清脆的响声传来,我束着佛珠的绳子脆生生断开,我被勒的一阵咳嗽,摸着生痛的脖子,却眼睁睁望着佛珠飞向了石壁,碰,镶嵌在了石壁上,出现在九条蛇纹中央,形成一幅九龙抢珠图,远远望去鬼斧神工,让人瞠目结舌。石壁咯喳喳,发出一声轻响,片刻后,又轰隆隆颤抖起来,那流光溢彩瞬间聚拢,如同九条活龙一般,内敛聚拢流向佛珠。 宛如九条巨龙在抢一枚晶莹璀璨的明珠。光亮缓缓聚集在佛珠上,佛珠镌刻的纹路上闪现着盈盈亮光,瞬间失去了颜色,变得暗淡起来,即便是月光普照,也没有了方才的异象,似乎被佛珠吞噬了所有的光亮,那松石的颜色,也失去了灵性一般,暗淡了下来,那颗佛珠聚集了所有的光亮,散发出的光芒,硕大如斗。 卓步飞吃惊道,“这难道是龙珠?” 其余人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可是即便是我,都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异象,这难道是父亲临死时,没有说出口的秘密。 那颗晶莹的珠子越来越明亮起来,最终竟然如同一轮明月,出现在眼前,可是眨眼间,明珠光团出现了裂缝,犹如砸开的水球,光亮蔓延开来,泛着紫色的闪电,涌进了石壁中,石壁开始龟裂,最终轰然倒塌了下来,泛起浓郁的尘埃,肉眼可见的浊腐之气顷刻而出,众人脸色大变,相继迅速退开,直到了安全距离,才停住了脚步。 黑色气体,滚滚从破开的石洞口涌出,形成一道浓浓的炊烟。坍塌的石壁上,那镶嵌着佛珠的石壁上,仿佛被枪弹所射,变得千疮百孔起来。 我捂着鼻子,慌忙上前抠下佛珠,仔细查看,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正在思量间,才发现,漆黑的甬道中,蠕动着碧绿的光点影子,不断蠕动着向外涌来。 我夜中看清了这些攀爬出的东西,原来是一条条闪着绿光芒的巨蛇,向外急窜。 我从小害怕蛇,不觉头皮发麻,双耳嗡嗡作响,再也不敢停留,飞快奔了回来。 小猴子眼尖,大叫道,“蛇,大家快让开。” 惊异下,众人又退了几步,可是这些蛇看似缓慢,实则非常迅捷,眨眼间便出现在洞口。 三角碧绿的舌头,伸出猩红的蛇信,双眼迸射出瘆人的寒光,一眼看出,这些蛇定是剧毒。 旖旎惊叫一声,躲在了卓步飞身后,小猴子不知到旖旎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此刻却慌忙挡在卓步飞面前,手中从皮囊中拿出一把古怪的铁钩,粗看之下,像一把铁镰刀,“旖旎妹子,没事的,有我在呢。”可是话音刚落,那不断涌出的蛇群越来越多,小猴子也惊得面如土色。 “这他娘的就是个蛇洞,我们可不能进去呀。”罗汉大骂一声,从背囊中拿出一捆炸药,这是白头翁事先给他的,他恨恨道,“不如我直接用炸药将这些鬼东西炸死,清清道路。” 白头翁阻拦道,“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这一下子下去,可能这洞口也会毁了,那大家岂不是白来了。” 老猴子赞同道,“老罗,你到是快点,这些鬼东西我看着就瘆得慌。”他望着那涌动的蛇群,浑身一阵哆嗦。 小猴子盯着蛇群,懊恼道,“早知道带些硫磺之类就好了,现在可好了,让旖旎妹子受惊了。”他关心地看了一眼旖旎,凝眉沉思起来。 不断涌出的蛇越来越多,甚至周围的空气散发出腥气,那石洞中似乎有无群无尽的群一般,担忧下,所有人急忙又转身退出了很远。 说来也奇怪,那些蛇如同家养一般,静静守候在洞口周围,犹似忠诚的守卫一般,竟然不退散。 “这可怎么办?这些蛇守在这里,我们怎么进去呀?”罗汉看清了情况,咒骂了一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和那两个家伙一起呢。” 白头翁皱着眉头道,“事已至此,现在赶紧想办法,如果这些蛇盘踞在此不散,我们可怎么办?” 卓步飞无奈叹息道,“真是失算了。”他思虑再三,最终向罗汉问道,“能不能不毁掉入口的情况下,炸开这些蛇?” 罗汉看了许久,最终望向白头翁,毕竟白头翁是火器专家,可是白头翁摇头道,“只有等到天亮后,看清情况再说。” 此刻月黑风高,根本看不出任何情况,唯独只能等到天亮。这四周显得阴森古怪,帐篷又被毁掉,幸好大树下还算可以挡风遮雨。 几人相继开始捡了些干柴,升起了火把,一方面取暖,一方面防止野兽伤人。篝火亮起,火焰闪烁着,瞬间便觉得周围亮堂起来,但借着篝火观察四周,那厚重的漆黑处,是一片未知的世界,一阵夜风吹过,我紧了紧衣衫,觉得一切更加诡异起来。 “现在只能这样了,今晚大家各自轮番守夜,只要等到了天亮,一切都会好起来。”卓步飞当下安排了守夜的人员次序。 我们七人,除去受了惊吓的旖旎,分为三组守夜,我与卓步飞守前夜。 这地方的夜,很是诡变,倏忽间寒冷起来,幸好篝火旺盛,才不至于难耐。卓步飞似乎有心事,转身瞥了几眼沉沉睡去的旖旎,然后便拿出了那张人皮,在篝火地映衬下,人皮上的字符透出奇特的影子,和洞口的蛇群一般,十分骇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幽暗惊魂 ,铜树蛇影 漆黑的夜晚,总是让人恐惧,你无法猜测,前面会有什么等着你。身处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陌生环境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恐慌。 徐汇小心翼翼地跟在众人身后,摸索了许久后,眼前慢慢适应了黑暗。透着昏黄的灯光中,慢慢看清楚了为数不远的场景。 潮湿的地面上,常年不见阳光,充斥着浓郁的腐烂味道。脚,踩在台阶上,隔着厚厚鞋底,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毛骨悚然地感觉。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地沙沙声,沿着神经,涌进了大脑中,灵魂都颤抖起来。压抑的气氛,让每个人浑身极为不舒服。厚厚的面罩防护中,依然能闻到触目惊心的怪味,刹那间,全身触觉张开,行动都有些困难起来。 士兵常年奔袭在战场中历练,面对死亡,似乎完全没有了忌讳,反而显得十分坦然镇定,让藤原三和高良军也自叹不如。 在此刻,突然发现,周围漂浮着盈盈绿光,犹如春夜悬浮的萤火虫,更像夏日天空的点点繁星,在这纷乱的空间中,不断闪烁着,多出一片祥和的凝聚地,蓦地,心中那股悚然惊异感觉,慢慢平复下来。每个隐藏在面罩后面的紧张感觉,也跟着缓缓松弛,让所有人逐渐放松了警惕。 藤原三眼神颤抖,目光停留在前方的墙壁上,忙推开身旁的士兵,向前快速奔去。徐汇和高良军以为发现了什么,也急切地跟了上去,可是他们二人,远远没有藤原三跑得快。 “喂,你跑什么”高良军急切地吼叫着,脚下丝毫不慢,几步居然把徐汇甩开了很远的距离,可是他却发现,藤原三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墙壁。 “你这是有病,这么危险的地方,也不怕冲撞了什么?”高良军埋怨着,逐渐看清楚了墙壁上的刻画时,兀自吞下了自己还未出口的话,完全被墙壁上雕刻的画面所吸引。 这是一组石室,到处隐隐可以看到凿刻的痕迹,石壁上雕刻着一副没有规律的乱图,高良军这些年身居高位,经手的宝物也十分多,可谓见多识广,但面对此处墙壁上的雕刻,却难以品鉴雕刻的朝代,更加不明白上面的意思。 高良军突发奇想,问道,“你们看,这些刻画像不像是一株大树,从中间一刀劈开,在内部开凿出一个小槽。嗯,对了,要说古怪,这槽内盘踞之物确实有些古怪。”他摸着脖子,身上一阵黏臭汉腥味,十分不好受,他摸了摸下巴,想起了一个事物,补充道,“你看这盘踞之物,像不像盘缩起来的蛇?”他伸手指向雕刻中,那小槽内盘着的物体,诡异凸出的部分道,“你看,这就是蛇的头部。” 徐汇毛骨悚然,惊异呼道,“你别说,还真的有点像。” 士兵缓缓靠近,油灯聚集在一起,灯光大亮,再看向石壁,才发现整个石壁的纹路,透着漆黑厚重,或许是年代久远的原因,可层层分明,甚至可以猜测,或许是常年经过外面侵入的雨水侵蚀,所留下的污渍痕迹,正好巧妙地掩盖了整个雕刻的真实原貌。 藤原三目光落在石壁上,反射出碧芒,他生性稳健,四下查看了片刻,指着墙壁道,“快将这墙壁推开,这里是一扇石门。” 士兵快速向前,使劲推向石壁。开始有些费力,可是一连几次使劲后,石壁才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烟雾弥漫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所有人望着烟雾,惊恐地挥舞着衣袖,将烟雾驱散。好在每个人都带着面罩,没有被烟雾所困,即便如此,那出现的烟雾,让众人心悬了起来。等着烟雾缓缓散尽,相互对望了一眼,藤原三这才走了进去。 与漆黑相比,这明显是另一个世界! 徐汇双眼发亮,觉得映入眼帘的,满眼都是翠绿!这里仿佛和外面的世界隔开了一般,稠密的碧绿雾霾环绕,地面出现了许多怪异的树木,整体呈现出碧绿色,乍入眼中,完全是绿意,仿佛聚集了厚重的生命力量,十分神奇。 “这?这些是什么树,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徐汇讪讪问道,“但又觉得不像树?”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有什么树木,能和眼前的怪树对上号。 藤原三仔细打量着这些树木,只见眼前的树木,蔓延弯曲而上,分出数十个枝丫,诡异的泾渭分明,枝丫或粗或细,挂满了手掌一般大小的叶子,甚至能轻易看清楚叶子上的脉络,在灯光照耀中,随着目光不断流转更迭,似乎是活了一般。 闪耀的光芒晃动着,一颗颗圆滚滚的东西随着众人的灯光,竟然摇曳着,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睛。在绿色的世界里,眼睛看久了,有些模糊,藤原三向前靠近了几步,这才看清出,原来在这些树叶下,挂满了鹌鹑蛋大小一般的果实,整体也透着翠绿,在绿色的烟雾中,泛出莹莹绿光,那缀刻着的古怪纹路,透着一种无形的神秘感。 高良军移步上前,端视良久,笑了笑,忙问道,“这是什么树,怎么会结出这样古怪的果实?你看,还真有意思?” 藤原三震惊中,晃着脑袋道,“这我也没有见过,甚至也想不起来,那部史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天地造物,真是神奇莫名。” 徐汇趁着二人说话,心中痒痒,暗想,“这些人真笨,摘下一颗看看,总不会有错吧。”他忙伸手抓住距离自己头顶很近的树丫,可是这一抓之下,不由心中大惊。这枝丫入手十分冰凉,竟然不是木枝,他睁大眼睛看去,脱口而出,“是绿铜,这些树木是绿铜制成的。” 经过徐汇这一晃,铃铃铃,树上发出悦耳的声音,但是十分古怪,简单的音符,交错出令人悚然的音律。 徐汇惊恐地退了几步,脚下没有站稳,一滑,险些摔倒在地,这慌乱中,愕然发现了脚下所踩的地面,是一片透明坚硬的石材。他是秦丰银行的经理,对石器十分有研究,就这不经意的一眼,他断定,这地面材质非比寻常。 他脚下沾满了台阶上的污渍,踩在光滑地面,失神大意下,才险些摔倒,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幸亏他扶住了铜树,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这又是一阵摇晃,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所有铜树枝丫同时摇晃起来,如同编钟一般,演奏出一曲古怪的音乐,如乐府靡靡之音一般,回荡在周遭,所有人不经意间入了迷。 众人流露出恐慌,看向那石室内,数十株铜树同时摇晃起来,那手掌般大的叶子沙沙沙作响,与藏在树叶下的滚圆果实,撞击出奇特的声音。石室中无端吹过一阵冷风,士兵中有人忍住不惊呼出声来。 “这,这是玉的?”徐汇完全被喜悦取代,激动地趴在地面上,抚摸着光华透亮的地面,温润的感觉沿着手掌,蔓延全身,他对玉石十分有研究,瞬间判断出,这地面上的玉石,是翠绿中的极品,双眼放射出贪婪的目光,赞叹道,“这可是上好的玉料。”他喃喃颤抖地沿着地面望去,石室的铜树下,几乎全是玉料。那些铜树根部,诡异镶嵌在玉石中,与其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如同这些铜树是从玉石内部生长出来一般。 玉质品相极高,透过玉质,能看清楚玉璧下,一条条锁链相互贯穿,纵横游走,相互之间把几株桐树链接在一起,怪不得他一动之间,所有的桐树都晃动了起来,原来都是这玉璧下,铁链的缘故。可是主人费尽心思,做出这样的格局,有什么特殊含义,他就说不清楚了。纵使狐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接下来完全被激动取代,他颤巍巍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碧绿,欣喜猜测道,“这莫非是一块玉矿。” 藤原三盯着石壁下的铁链,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他觉得怪异,这铜树发出的声音,总觉得十分耳熟,有点像招魂时,神婆口中呢喃细语。所有的士兵都躁动了起来,谁能见过面积这么巨大的玉料,谁又可能不动心呢?于是乎,都开始用枪托,使劲砸着地面,有的甚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从桐树镶嵌的缝隙中,试图撬起一块玉石,但都是枉费心机。 这地面上的玉料,完全无从着手,好像是完整一大块玉料,你找不到任何挖掘的缝隙。那些用枪托,使劲砸地面的士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能从地面上砸下一块来。反而是玉面光滑,每次用力砸下时,都莫名地滑开了枪托,泄去了力量。让人更费解的是,无论怎么用力砸,圆润的玉面始终没有看到任何痕迹,更别说是想砸下一块来。 一名魁梧士兵懊恼中,突然发现了铜树枝上存在着怪异,眺望了许久,随手扔掉手中的帽子,向铜树跑去,靠近后,摇晃了几下,终于发现这些树原来是青铜所铸,他惊叹一声,被华美的纹路吸引,有可能是在哪座茶楼里,《水浒传》听多了,他一声大吼,伸手抱着树干,使劲向上拔,似乎是想要连根拔起整个铜树。 可是接下来,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他这一举动,仿佛是一只领头羊,迅速引来了大片士兵效仿,一时间,所有人开始抢夺起铜树来,这一阵晃动中,那靡靡之音不绝于耳,甚至听到了玉石中,铁链的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 “啊,蛇”争抢中,一名士兵突然大叫起来,“这里有蛇。” 那名士兵似乎被咬到了,羞怒中,使劲用枪托砸去,可是来回几下后,突然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一阵子,接着就不动了,那双骇然惊恐的眼神,让所有人一呆,从贪婪中回过神来。 随着那士兵的惊呼声,所有人这才看清楚,在青铜树下的地方,因为晃动,逐渐露出一方细小的洞穴,那细微的小洞中,碧影晃动,一条条碧绿的蛇身,正从里面不断攀爬拥挤而出,混迹在噪杂的人群中,由于蛇身碧绿,融入在翠绿玉色中,很难被发现。 砰砰砰,徐汇眼睛看清了绿蛇后,匆忙拔出手枪,一连开了数枪。地面上的蛇被子弹穿透了脑袋,扭曲了几下,诡异地窜了起来,向着徐汇扑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徐汇一颤,急忙向后窜逃,那绿蛇力竭,顿在虚空片刻,如同十分生气一般,肚子鼓胀了起来。徐汇喘息地盯着眼前看到得怪事,大气也不敢喘。“噗”,难以入耳的声音中,蛇身爆炸开来,碧绿的液体四溅蔓延,带着浓郁的臭气。 液体滴落在地面上,蒸发升腾起碧绿的雾气,缭绕混合在了整个空间中,如同氤氲的雾縠。地上委顿蜷缩的绿色残尸,像极一团绿色的泥巴,摊贴在了地面上。 终于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闭上了嘴,吃惊地看着地面上的蛇影。绿蛇不间断地从洞穴中一只一只地窜出来,瘆人的三角脑袋,四下张望了下,吞吐着腥红的蛇信,让人头皮发麻。 这些蛇身体布满了古怪的鳞片,在油灯下显得十分狰狞恐怖,特别想起刚才绿蛇死前的异状,所有人陷入了惊恐中,不由连连后退起来。 反观地面聚集的蛇群,几乎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地面逐步涌出的碧绿长蛇越来越多,几乎占据了一半空间。徐汇经历了刚才的险境,身体哆嗦发抖,寒意炸起,惊恐地叫了声,再也忍不住,向着外面逃离去,却无奈发现,那原本进入得石门已经失去了踪迹,完美的与石壁镶嵌在了一起,甚至是你想辨别方向,都十分困难。 翠绿密布,雾觳氤氲中,映衬出每个人惊恐的眼神。这分明是有死无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惊悚贪欲 血浪淘沙 绿蛇逐渐多起来的,慢慢游走着,靠近了那名死去的士兵尸体上,竟然游了上去,沿着那临死时,充满惊恐的士兵口中,慢慢钻了进去。 一连三条,鱼贯而入。终于有士兵忍不住恐惧,向着蛇群开枪。一连数枪,却并没有阻止蛇群的靠近。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士兵身体发出滋滋滋地声音,慢慢坐了起来,身体骨节咔嚓咔嚓脆响着,机械的站了起来,那双惊惧凸出的眼睛,泛着赤红,竟然向着人群冲去。 士兵一阵惊悸,不由举起了枪,向着那扑来的士兵开了数枪。子弹穿透了那士兵的身体,喷出数道血箭,他行动受到了阻碍,走几步,脚下一软,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跌倒在地上,颤抖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又是一阵滋滋声,接着,士兵尸体中弹的弹孔中,升腾起阵阵烟雾。那具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融化消散,如同洒上了传说中的化尸粉一样。 恐惧笼罩着人心,惶恐中,地面开始颤抖起来,原本如同一面镜子的玉石地面,出现了龟裂,发出清脆的声音,蔓延在周围。咔嚓咔嚓声响中,让人想起冰面无法承受承重,临近碎裂的感觉。 青铜树摇摇晃晃,发出悦耳的铃声,从地面逐步出现的裂缝中,涌出了更多的绿蛇。 藤原三焦急推算了片刻,镇静指着右方墙壁道,“用炸药把哪里炸开,那是生门。” 为了逃命,士兵早有打算,就等着藤原三的命令。几名士兵飞快逃出了炸药,慌忙点燃了导火索,随手一扔,精准无误地扔在了所指的墙角。 刺眼的导火线,在碧绿的空间中散发出璀璨的弧线,迅捷燃烧殆尽,只听一声巨响,地面剧烈摇晃起来,振聋发聩声中,波及到一大片蛇群。那些绿蛇又相继蹿起起来,似乎在赌气,身体逐渐膨胀,最终噗的一声炸开。 来不及欣赏,看着墙壁上炸开的裂缝,所有人七手八脚地开始砸开了石壁,当洞穴出现的时候,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低头飞快钻了过去。 等过来后,才发现,这俨然是另一个世界。密密麻麻摆满了巨大滚圆的柱子,也不值道这些柱子是什么材质,离奇的是,每个柱子几乎人才可以环抱过来。经历了刚才的危险,所有人再也不敢大意,警惕地看着四周,辨别这陌生的环境,是否存在什么危险。 藤原三地目光落在了柱子上。凝视良久,他发现柱子的方位有些奇特,那双锐利的眼睛,不由陷入了失神中。 柱子上云纹密布,十分的神秘!铭文镌刻着古老的纹饰,其中图案中,镶嵌着开始所看到的翠绿玉石,整体雕刻格局,十分壮观浩大,但是风格突变,像一副鬼奇的画。 高良军慢慢看清楚后,只是觉得十分眼熟,突然一颤,想起了什么,脱口惊呼道,“这不是刚才进入石室,石壁门上雕刻的树木吗。” 徐汇退了一步,惊慌道,“是呀,这正是那墙壁上雕刻的画吗?”他浑身一震寒意,望向柱子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邪呼,不会里面真放置的都是墙壁上雕刻的那种蛇吧?” 所有人一颤,想起隔壁的蛇群,心惊胆战。没有人敢打柱子的主意,呼吸都困难起来。这柱子很奇特,保持着完整,几乎没有任何痕迹,也找不到打开的地方,并不像石壁刻画的那样,中间是被劈开的。 徐汇惊惧中,突然低头看去,发现有东西,瞪大了眼睛瞧去,在柱子的底部,镶嵌着一颗赤红的石头,发出诱人的光芒,他对石头的研究,十分专业,一眼竟然看不出,这块石头的材质,喜不自胜,害怕被别人发现,故意提起嗓子道,“大伙还是快离开这鬼地方吧,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藤原三按心中所想,四下找寻着走出这石室的地方,可是与自己渊博的奇门知识相比较,这里的一切布局,如一个未解之谜,十分晦涩深奥,让他几乎乱了方寸。 石壁四周布满了说不出的字符,蜿蜒扭曲,地面突显的坑坑洼洼。仔细低头看去,不由大吸一口凉气;在地满上,到处可以看到枯骨。士兵地踩踏下,枯骨破碎,飘出一团团的萤火,又惹出一阵惊呼。 徐汇趁着所有人分神间,蹑手蹑脚地快速向身旁的木柱移动,然后蹲下身子,从怀中摸出匕首,用匕首尖使劲刺入了柱子内,然后用力撬起。那镶嵌在柱子底部的石头开始只是松动了几下,并没有出来。他整了整头罩,深吸一口气,用力再次翘起,然而这赤红的石头似乎故意和他为难,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急躁中,他伸手抓向石头,石头入手冰冷,他使劲摇晃了起来,只听里面发出啪啪啪的闷响声,任他怎么用力,还是没有将那块石头抠出,心中不由暗骂,“既然遇到了宝物,就不能这样放过。” 他趁着所有人在寻找出路的时候,士兵相互拍打墙壁之际,从怀中又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使劲插在了石头下,两把匕首,左右开弓,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撬了几下。 可是这石头与木柱仿佛连在了一起,竟然无法分开,他喘着粗气,懊恼地想,“老子还就不信了。”他不甘心,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用力使劲撬了下,还是无济于事,羞愤中,站起来,用力踩在了匕首柄上,叮,微弱的声响传来,石块终于被翘起弹出了地面。 他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大喜过望中忘记了疼痛,四下看了看,发现所有人并没有在意他,慌忙捡起地上的石头,哈了一口气息,使劲擦了又擦。手中的石块泛着耀眼的赤红,不掺杂任何杂质,在油灯下,一时竟然辨别出材质。他喜出望外,如获至宝,随手便将石块塞进了背囊中。 所有的人敲打石壁,发出哒哒哒地声响,徐汇又靠向另一根柱子,趁乱蹲下,如依样画葫芦,再次使劲将匕首插了进去,用力撬了几下,可是这根木柱显然轻了许多,晃来晃去,差点倒下去。 他为了不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他忙伸手抱着木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撬下一颗。他随手捡起地面上的石头,惊险地喘了口气。 嘶啦嘶啦,细微地响声传来,他奇怪侧耳倾听,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古怪的地方,于是再次拿起那块石头看了看,擦拭了下,石块的表面上,游走着一条细细的丝线,借着油灯望去,才看清出,内部是一道镶嵌的斑纹,扭曲蔓延,如一条闪电,十分古怪。 暗暗欣喜中,瞥了一眼找出路的人,他起身又向另一根木柱走去,可是脚下一痛,下意识跳开,接着灯光望去,发现没有任何东西,于是看了看腿部,竟然出现了两个细微的小孔,渗出鲜红的血渍,他随手一抹,发现并无大碍。 他暗自好笑,“自己这是魔怔了,总自己吓唬自己。”忍着疼痛,继续走向另一根木柱,但就在灯光晃动下,眼前一阵模糊,影影绰绰中,又看到了那张消失的鬼脸。 “啊,鬼啊。”惊慌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所有人向他看了过来。徐汇惊恐地后退着,指着前方木柱,“又是那张鬼脸。” 高良军大怒,举着油灯望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恼恨地转身,使劲一巴掌打在了徐汇的脸上,“够了,你一惊一乍的,我受够了。”幸亏带着面罩,不然这一巴掌下去,肯定会出现淤青。 此刻,一名士兵对着木柱开起枪来,徐汇惊恐地避开,火光中,一条碧绿的巨蛇落在了地面上,扭动了几下,怦然炸开,泛出骇人碧绿汁液,慢慢印散开来。 高良军收起了愤怒,退了几步,盯着眼前的蛇身发呆。 藤原三凝视两人,目光内敛,并没有因变故影响情绪,他缓缓看向前方的石壁上,发现在石壁角落里,透着金光。上前走去,这才看清楚,地面上堆积着一堆金色的细砂。 四下查看,慢慢看清楚,在石壁的缝隙中,不断有金沙流出来。他抓起地上的沙子,看了许久,欣喜地看向所有人道,“金沙,这是金沙。” 所有人涌了上去,相继抓起地面上的金色沙子,看了又看,兴奋地向自己背囊中塞去。更有甚者,几名疯狂的士兵,举起枪托,使劲砸在墙壁上。每砸一下,金沙如水一般,从缝隙中流出。士兵红了眼睛,你推我,我推你,相互抢夺起来,甚至有人在推搡中,开始扭打了起来,油灯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就熄灭了。 藤原三与高良军相视一眼,举起枪,向着空中开了几枪,扭打的场面瞬间安抚了下来。 高良军怒喝道,“抢什么抢,里面的金银财宝多了去了,有什么好抢夺。” 原本呆滞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置若罔闻,又撕打抢夺起来。 藤原三无奈中,狠下心来,一枪打死了一名士兵,其余士兵再也不敢忤逆,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 黑暗中,深沉地呼吸声回荡在周围,高良军瞪着其余士兵道,“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那粗重地呼吸回荡在周围,令人觉得奇怪,高良军侧耳倾听,他发现,呼吸声就在周围,侧目望去,背后一道人影迅捷地撞击向高良军,高良军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可是面前的士兵却没有他那么幸运,被这道身影撞击着向石碑上飞去。 砰的一声,刺耳的声响回荡,那名被撞飞的士兵,没有来得及呼救,磕在了石壁上,然后一命呜呼了。 轰隆,石壁被撞穿,赤黄的金沙从破洞中涌出,咚隆,咚隆,滚下几块巨大金色的圆球,球上生满了长齿,滚动中相互撞击,泛出星星火光,这石洞中地面倾斜,便于金球滚动,金球势不可挡,砸向所有人。 金沙如同流水,裹夹着金球不断滚了进来,发出刺耳的隆隆声,藤原三警觉地发现,徐汇此刻不见了踪影,暗暗想起刚才那道身影,不由狐疑起来,但是危机时刻,也不容他过多分神。 高良军贪婪地看着地面上滚动的金色球体,约莫五十斤的样子,随意搬出一块,便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了,他打起了这些金球的主意,但是此刻面对滚来的金球,已经不容许他分神。 “徐汇呢?有没有看到徐汇?”高良军看着金球,兴奋地叫嚷,四下找寻徐汇,却没有了徐汇的影子。 金沙喷涌而进,一只手突然窜出金沙,惊骇中,吓的所有人惊呼起来,接着露出布满鲜血的人头来,是徐汇。哀嚎地声音回荡着,拢在众人心头。 高良军认了出来,从金沙中扭曲的人影,正是徐汇。徐汇双目泛着血红,满脸鲜血密布,十分狰狞恐怖。徐汇怔怔盯着高良军,充满了敌意,口中兀自喷出一口鲜血,露出雪白森森的牙齿,透着摄人的寒芒,没有人知道,这短暂失神间,他经历了什么。 他暴怒中,随手扯下脖子上的钥匙,使劲摔在地上,疯狂抓着胸口,撕碎了胸口的衣衫,手指带起一道道血红。他疯狂抓破了自己的胸口,也浑然不自知,任由鲜血沿着手指缝滴落。 他粗重地喘息着,一步一步艰难从金沙中走出,向高良军靠近。 那把钥匙当啷一声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是很悦耳,却回荡在藤原三和高良军心中。 “把那把钥匙捡过来。”藤原三激动地向士兵喊到。 高良军手疾眼快,早已经飞扑了过去,一俯身,抓起地上的钥匙,欣喜地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塞进了衣服里。 可是在此刻,他惊恐地发现,在木柱上爬满了碧绿长蛇,发出嗤嗤嗤的声响,那长长蛇信,吞吐不定,似乎在警告着他们,与刚见到的蛇群,一模一样。他终于相信,这木柱中,正是封存着这种蛇群。 徐汇暴躁地嘶吼了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起地面上的金球,奋力投掷向藤原三。 藤原三慌忙避开,那呼啸而过的金球,轰隆一声砸开了木柱,碰,木柱倒落在地上裂开,密密麻麻的绿蛇,从缝隙中拥挤着翻滚而出。 又是一颗金球砸来,砸在了士兵的身上,瞬间脑浆迸裂,鲜血四溅。陷入疯狂的徐汇,膂力大的惊人,片刻间砸死了几人。 高良军和士兵举起枪,连续向徐汇开了数枪,徐汇茫然不躲,任由子弹打在身上,只是摇晃了几下,鲜血不断从子弹伤口涌出,洒在了金沙上,如同点缀在金沙上的图案,十分骇人。 他恼怒地吼叫了几声,疯狂地扑向所有人,他中弹的身上,鲜血淋漓,每中一枪,反而更加暴躁起来,血红的双眸,落在了高良军身上,似乎有着不可磨灭的深仇大恨一般,然后奋不顾身扑了过去。 高良军看到了徐汇狰狞的面孔,骇人的气势,惧怕地后退了几步,不断开枪射击向徐汇。徐汇被子弹所阻挠,摇晃着身体,挣扎着,嘶吼着,仍然倔强地向他慢慢移动靠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音容宛在 斥候后人 篝火摇曳中,整个大树下,如梦幻中的世界。 噼啪声中,树下冉冉升起的火焰,夹杂着飞絮飘舞,显得格外妖娆。 仔细端详了片刻,身后的树木,竟然看不出是什么树种,经过年代久远侵蚀,躯干已经模糊了起来,掩盖了树木本身的颜色,树木散发古怪的味道,涌入鼻息中,让人有种醍醐灌脑的清明,似乎有安神地作用。但面对蛇群,我仍然心绪不宁地看了眼那远远的洞口,夜色中,眸光依稀可以看出那涌动的群蛇,碧光闪闪,相互私缠在一起,让人毛骨耸然。 卓步飞静静地看着手中那张人皮卷,凝蹙得目光,让人不清楚,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在这漆黑夜色中,端详着一块破旧地人皮,并且时不时伸手磨沙一下,让人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远处的未知中,浓稠的夜色里,传来几声猫头鹰地叫声,偶尔一声古怪的鸣叫回应着,让人心惊肉跳。夜深露中,一阵微凉拂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卓步飞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仔细收起人皮卷,关切问道,“怎么样,害怕吗?” “害怕?”我暗暗好笑,当年进入山西督军府,喝醉了酒,居然在督军府大梁上睡了整整一夜,也不曾害怕,这有能算得了什么?就算在危险,最终不过是已死而已,于是摇头道,“早已经不知什么是害怕了,从父亲走后,感觉能活着已经很庆幸了。”但看向这漆黑中未知世界,寒骨毛竖的蛇群,对任何人来说,都十分恐慌。 “说说你家里吧?”卓步飞看着我脖子上的佛珠,他从来都对我很感兴趣,笑着问,“一般有这神秘物件的家族,绝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简单?”我暗暗好笑,或许只有他会这么认为,我从来没有细细深究过自己的家族,对于卓步飞的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淡笑道,“对家里的一切,我都不清楚,在记忆中,从没有安稳过,从八方联军滋扰燕京时起,父亲带着我东躲西藏,辗转去过很多地方,从没有真正安居乐夜过,接着便是军阀割据,我和父亲最头痛的就是生机问题,在记忆中,父亲不断贱卖家产,也够勉强度日,就这样过了几十年,我也就长大了,家产也就变卖的差不多了,但家里的事情,父亲从没有给我讲过,最终他病了,临危之际,交给我这枚佛珠,人也就去了,如今想想,他也算是生不逢时,一生中活的也够憋屈的,平凡也就罢了,竟然败光了祖业,真不知道他去了地下,怎么见家里的列祖列宗。”我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那枚断了绳子的佛珠,仿佛又看到了父亲离别时绰约的眼神,说心里话,我还真是十分怀念他。 卓步飞拨动了下火堆,却轻笑道,“我觉得你父亲可能是为你好,隐瞒了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对你何尝不是好事,那样你才会没有危险。” 我瞥了一眼卓步飞,凝思了片刻,问道,“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忘了,我也是个父亲。”卓步飞呢喃失神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了旖旎,那双眼中,充满了爱溺,“如果不是她母亲走的早,我也不会让她知道什么的,她已经很可怜了,从懂事后,我就被关进了罪恶监狱,如今老天给我机会,让我们再次相遇,我十分珍惜这次重聚,谁不希望能承欢膝下,我也想陪着她安安稳稳过日子,可是你看看这如今的时世,唉,没有办法,谁让她愿意来呢?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只要他愿意,我做什么都可以,索性才带她来犯险。”他顿了顿,眼眸中多出担忧之色道,“但是我真的不想让她犯险,我只是希望,她找个好人家,成婚生子,一生无忧,就足够了。” 我怔怔失神起来,想象着卓步飞的话,开始相信卓步飞所说,或许父亲也是这样想的。卓步飞失神了片刻,竟然喃喃念起人皮卷上的那段诅咒,在这夜色中,我兀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不由打了个寒颤。 “其实,在这几句简单的字符中,据说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卓步飞望着我,目光落在了佛珠上,续道,“我觉得你父亲定是知道些什么,他想让自己死后,这件秘密随着他掩埋黄土中,可是不巧,你却偏偏卷了进来,或许呀,你注定是逃不脱的。” 我承认这是最好的解释,但是并不知道,这佛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佛珠开裂了石壁的瞬间,我怀疑过,但是其中的字符又怎么解释。 卓步飞仰望着星空,缓缓道,“据野史记载,在秦朝的时候,这里比现在我们看到的还要荒芜,住满了土族,秦皇雄才大略,逐鹿中原,逐步蚕食六国,慢慢实现自己统一天下的宏愿,而在这一年,秦军灭掉了楚国,可是远征这片区域的楚国大将军,被秦军拦截了归路,被逼无奈,回不了家,索性就躲在此地,繁衍生息,短短几年便建立了一个神秘国度,滇国。” “滇国?”卓步飞点了点头。我几乎没有听说书的说起过,历史上还存在这样一个国度。 “滇国当时候,之所以没有出现在秦国的视野中,是因为这大将军行事隐秘,他以偷天换日之法设立了布置,不想把自己所守护的秘密泄露出去。他们作为楚国的残部,一方面苟延残喘,另一方组建了一支神秘的军队,传说这支军队刀枪不入,是巫祖蚩尤的军队,从地狱被唤醒,他们不为征战,只是守护着这个神秘地国度,据说是在守护一件神秘的东西。”卓步飞用手中的树枝拨弄着篝火,发出噼啪的声响,他叹息道,“接下来的几年里,秦军以强有力的国力灭了六国,统一天下,建立强大的秦国,并统一文字,建造长城。也在这一年,秦始皇得到了一块天外陨铁,从上面的文字中,知道了许多秘密,也在那一年,他大量派出方士,四处寻找,有人说他是在寻找长生不老药,呵呵呵,但是这种鬼话,完全是没有根据的。” “长生不老药?”我不由笑了起来,经过漫长的历史验证,谁不知道这东西不过是虚幻的传说,偶尔听些迂腐的书生,茶余饭后,构想出的神话故事中,捏造了些人物,据说可以长生不老,但现实中,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可以长生不死的。说书的到提起过,在宋朝的时候,有个道士活了一百三十来岁,具体叫什么,我竟然已经忘却了,但,也仅此而已。 “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相信,但这人皮上的文字,其中一部分,就是记载这个传说的。”卓步飞笑了下,接着道,“当时,秦王派出的这些方士幕僚中,有些人误打误撞就来到了这里,偷偷带出了一些东西给秦始皇,也就在这年,秦始皇派大将王翦征伐滇国,然而滇国道路崎岖,又有那神秘的军队保护,几乎毫发无损,躲过了这一劫。更奇怪的是,滇民并没有抵御,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秦军退却后,他们又相继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是秦始皇也就在那一年,建造了据说非常豪华的阿房宫,以及为自己百年身后准备的皇陵,史称,秦帝皇陵。” 我虽觉得这故事处处透着神秘,并没有觉的有什么特别,或许是卓步飞故意夸大其词,增加我的好奇心,并没有仔细深究。如此沉闷着,过了片刻,卓步飞抓起水壶,喝了几口,又神秘道,“又过了几年,秦始皇死在了巡视的路上,证实了他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长生不老药。没有几年,刘邦项羽灭了秦国,原本强大的秦国就此灭亡,项羽大怒下,派人烧毁阿房宫,却意外的发现,阿房宫那豪华的宫殿,神秘地消失了。” “消失了?”我惊呼起来,曾经无数次听说过关于阿房宫的故事,被那些说书的,描绘的仿佛天宫一般,可是能让一座宫殿消失,这也太过匪夷所思,在我的记忆中,除了神仙,又有什么人能做到。 卓步飞同样不解地点着头,凝重道,“我怀疑,秦始皇从这里肯定带走了什么东西,而滇国也消失了一段时间,最终又再次出现,这期间的吻合程度,完全不是偶然。”他的话如同有着魔力,让我深深着迷起来,追问道,“你此次的目的不是为了那面铜鼓吗?” 卓步飞坦然笑道,“不错,但我对这遥远的传说更感兴趣。我祖上出自斥候军,历代世袭,经过了几千的,虽然斥候军已经掩埋在历史长河中,可是历代口口相传,还是有些秘史传了下来,我不知道是否祖先经过杜撰,可是毕竟数千年传承下来,不由你不信呀。” 我再次震惊地看着卓步飞,又看向沉沉睡去的几人道,“那他们也是斥候军的后代?” 卓步飞点了点头,“我家族兴起于明朝,在大大小小的征战中,获得了爵位,靖难的时候,在道衍大师的带领下,从这里取走了那面神秘的铜鼓,而我的祖先便是其中一人。” 我惊愕地合不拢嘴,无法相信,卓步飞的先祖居然也来过此地,隐隐开始相信他们口中所说的那面铜鼓,或许真有那样的神力。 卓步飞失神了片刻,继续道,“但是很可惜,在这里究竟看大了什么,先祖并没有留下任何文字,只是留下了关于铜鼓的出处,和一个神秘人的事迹。” “神秘人?”我好奇地追问,“难道他们也不知道此人叫什么吗?” 卓步飞神色恭敬了起来,“他叫郑和,也出生在此地,他之后帮助朱棣夺得江山后,建造了一艘巨大的宝船,可以容纳下二万之众,即便是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番邦游轮,也不过他的几分之一而已。宝船建好后,他带着数百只小船和万人出海,游历三十多个国家,一生可谓神秘而又奇迹,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寻找什么?我查过野史记载,说当年他是受朱棣的命令,寻找失踪的建文帝,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在第七次下海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来。历史记载说他当时死在了异国,并埋葬在异国,朱棣为此十分难过,为他建造了衣冠冢,可是没有多久,他那艘巨大的宝船也神秘的失踪了,甚至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我曾和父亲在逃亡中,见过停靠在港口的巨轮,但想到他口中所说的郑和宝船,要比游轮大了许多倍,不由失神向往,“真是那样的话,那艘船该有多大,传说会不会是假的。” 卓步飞信誓旦旦肯定道,“这绝对是真的,我的先祖曾经亲眼目睹过,并且,这郑和还是道衍的弟子。” 我一颤,忙问道,“那如此说来,道衍岂不是神仙喽?” 卓步飞摇头道,“不见得,据先祖传闻,那道衍天文c地里c奇门遁甲c兵法c百家之学,无一不精,传闻他羽化后,留下了一串佛珠,最终这串佛珠却也不知了去向。”他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似乎认为我手中的佛珠,便是其中一颗。 我愕然道,“你怀疑这枚佛珠便是道衍和尚那串佛珠中的一枚?” 卓步飞笑着点头道,“道衍来过此地,而且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佛珠的古怪,而且我怀中的人皮卷,是从这里得来的,但上面记载的象形文字,和佛珠投射出的文字相同,这许多巧合链接在一起,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这种巧合外,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被卓步飞牵强附会的一通演说,我又想起了父亲临终前古怪的眼神,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此刻回味来,不由相信了卓步飞的猜想。 “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这佛珠和这里有关系?” 卓步飞看着天空,叹息道,“从你踏进死囚中,当晚你睡着后,一缕月光透了进来,刚好落在你的佛珠上,投映出影子来,我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反复查看下,终于确定你和人皮卷有着连系,只是当时还不敢肯定而已,反而是佛珠破开了石壁的那一幕,让我坚信地确定了这个事实。” 我打量着卓步飞,开始觉得这人比想象中的还要神秘。此刻小猴子和老猴子站了起来,向我们走来,他们是来换岗的,已然到了后半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诅咒显现 金沙葬魂 满目金沙,在油灯的照亮下,耀眼的金光中,泛出诱人心魄的光芒。 徐汇桀桀怪笑,回荡在周围,让人毛骨茸然,他虽身中数枪,可是完全没有看到他受到阻碍的样子,即便是鲜血也不断从弹孔中流出,也没有能阻止他的暴怒,反而随着癫狂,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令人奇怪的是,他虽身中数弹,竟然不死,这莫非是受到了诅咒? 地上士兵的尸体,散发出血腥的味道,所有人颤抖起来。高良军快步靠近了藤原三,而藤原三目光紧紧盯着徐汇的异状,眼眸凝成了一条线。 碧玉地面,被徐汇举起金球不断轰砸,裂纹逐步蔓延,似乎随时都可能砸碎,即便是身后巨大柱体上,盘踞着伺机而动的绿色巨蛇,也不知什么时候,缓缓沿着木柱爬了下来。众人不仅猜想,那奇异的木柱中,还不知道究竟藏匿了多少绿色的怪蛇。从不断涌出的数量上看,似乎没有尽头一般。士兵颤抖着不断聚拢在一起,被徐汇的突然变故,惊得不觉收起了恣意的贪婪,再也不敢乱动,几乎所有人忘记了眼前的金沙。 “你怎么了?是人是鬼?”高良军方寸大乱,想起了数年前的场景,他颤声向着徐汇大声吼叫着,可是徐汇只是桀桀怪笑,似乎听不懂他所说。 已经进入癫狂的徐汇,一步一步继续逼近,嘴里的粘液不断低落在胸前,那一脸鲜血的样子,让人心情压抑到了极点。他桀桀怪笑着,众人不觉又退后了一步。 藤原三冷哼一声,暗想,“装神弄鬼,我让你原形毕露。”他向士兵怒喝道,“用炸药,炸死他。” 话音刚落,高良军惊诧地看向了藤原三,似乎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甚至多出一丝颤粟,毕竟,他和徐汇多年关系,此刻藤原三已经下达了杀令,让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无奈这些士兵,都是滇军,除了藤原三的命令,根本就不听他的。 藤原三看着逐步逼近的徐汇,那高高举起的金球,以及在油灯下,闪烁着寒芒的倒刺,他急忙向士兵怒喊道,“你们还发什么呆,还不快炸死他,难道等着他砸死你们吗?”士兵这才回过神来,匆忙翻找炸药。藤原三看向呆如木鸡,挡在身前的高良军,提醒道,“你已经拿到了他的钥匙,你也看得出来,他已经受了诅咒,和当年的卓步建有什么区别,如果你不想死,就赶紧给我让开。”他威严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 高良军不安中,他想阻止,毕竟多年的情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徐汇被炸成飞灰,犹豫间,又看向了藤原三,但是藤原三露出的双眼,充满了决绝之情,与此同时,他看到士兵已经拿出了炸药,点燃了导火索,毫不犹豫随手扔向徐汇,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他只能一横心,闭上了眼睛。 炸药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就在落地的瞬间,竟然被徐汇抓在了手中,他茫然四顾,拿着燃烧的炸药,似乎很好奇,瞅着手中冒着烟的导火索,仿佛看着一件陌生的玩具。 高良军不忍心,偷偷睁开眼睛,这一切被他看在眼里,他心中一颤,险些喊出口提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藤原三阴沉着,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数着,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暴炸声中,地动山摇,碎石飞溅,相互撞击着,发出碰碰的声音,而地面咔嚓咔嚓脆响涌入耳中,让人如芒在背。 触目惊心间,来不及遐想,脚下落空,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呼喊,众人如同坠落深渊一般,掉了下去。 惊呼声中,重重落在了地上,可是落脚的地面如同泥潭一般,不断下坠,强自镇定下来,掏出火柴点燃了油灯,藤原三这才看清楚,周围密密麻麻,是一片金色世界,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的金沙,也幸亏这些金沙,才没有被摔伤,此刻低头看去,双腿已经没入其中,直至膝盖。 “不好,这是流沙,大家小心。”藤原三想起了古代的一种防盗墓手段,急忙提醒着众人。 话音刚落,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接着看到那人迅速没入了金沙中。逐渐被金沙掩埋时,那绝望的双眼,透着不可置信的恐惧,声嘶力竭的求救声音,只是沙哑地叫了几声,就被彻底掩埋在金沙里。 生,不能富足四海;死,却葬身金海!可叹,可悲! 高良军不相信自己眼中的世界,贪婪地双眼中,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金沙,他失神地幻想着,“这些金沙如果带走的话,别说军队了,造个国家,也有可能,也不知道这些金沙是怎么来的。”他开始相信了,这里也许就是一座金矿。慢慢地,不知不觉,自己脚下也开始下沉,他惊呼一声,忙移动脚步,试图阻止下沉的险境,可是一眼望去,哪里才是边际,哪里可以落脚呢? “先生,救我。”身旁即将被金沙掩埋的士兵,危机中,操着尖锐的声音,向他呼救。高良军此刻自身难保,脚下拼命移动,焦急地四下看了一眼,在即将陷入金沙中的士兵旁边,不远处的距离中,半截金柱子露在外面,站人有些困难,可已经没有思虑地时间了,他一脚踩在了呼救士兵的身体上,用力奔袭,跌跌撞撞来到了露出金沙的柱子旁,不假思索,人也站了上去,勉强稳住了身形。看着被金沙吞噬的士兵,那双眼露出怨毒的神色,他知道,那士兵是在诅咒他。面对那士兵被吞噬时,那双带着绝望眼神,高良军一分神,竟然险些摔了下去。 一眼望去,藤原三也开始移动起来,挣扎着不断向洞壁靠近。沿着视线望去,只见这方圆数丈,靠着石壁的地方,金沙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他所站着的中间地方,出现了流沙,因此可以判断,这靠近石壁的地方,应该是十分安全的。 “救我。” 几名士兵相继呼救的声音传来。在整个金色的海洋中,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你越是挣扎,也下陷的快,眼看着那几名士兵被金沙掩埋在其中,藤原三狭长的双眼,一阵抽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高良军吸了一口凉气,脚下一滑,从柱子上跌落下来,这时他才敏感地发现,这里也不是安全地方。他所处的位置,似乎是流沙暴虐区域,流沙的速度要比其余地方更快些,他不暇细想,刚已经看的很明白,大吼一声,“大家向着岩壁方向移动,哪里是安全的。”话音刚落,一狠心,飞快伸出脚,又踩在了一名将被淹没在金沙中的士兵脑袋上,借力向墙壁跑去。 那士兵破口大骂了一声,就此被金沙掩埋。放眼望去,剩余听到命令的士兵,疯狂地奔向墙壁边缘,他们训练有素,体能极好,片刻间出现在了墙壁边缘。 中间的金沙下陷的越来越快,中间以柱子为中心,慢慢出现了凹陷,似乎中间的下方,出现了漏洞,形成了天然的沙漏,慢慢抽走了边缘的金沙,墙壁边缘逐渐露出了台阶。 距离较近的几人,心中大喜,使劲奔袭了几步,落在了沙潮退却中,逐渐漫出的台阶上。惊魂未定中,痴痴地望着漫无边际的金沙,放眼望去,这才发现,这些金沙逐渐向着中间流去,慢慢变少,似乎没入了地下。所有已经安全地人,贪婪的双眼中,流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甚至,始终没有人关心过那些死在金沙中的同伴。 金色的沙面上,一条条迅捷的绿色长蛇出现,警惕地盯着所有人。此刻不断靠近石阶的高良军,浑身被冷汗湿透,他还有很长的距离,然而沙地奔跑,体力消耗巨大,此刻他已经耗尽了力气,需要喘息。一愣间,脚下再次陷了下去。高良军荒神中,他忙伸手扶住了身旁逐渐露出的金色柱子上。可刚碰触到柱子的时候,咯吱吱的厚重声音回荡在周围,紧接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巨大嗡嗡声传来,地洞山摇,似乎这石洞已经经不起晃动,随时可能倒塌。刺耳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如凌迟一般痛苦,所有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头顶上方,空门大开,不断掉落下碧绿是石块,那可是一块块玉石,这可是天降横财。一阵腥风升起,连续坠落的玉石中,隐隐夹杂着一条条绿蛇,显然是从上面炸开的空洞中掉落下来的。绿蛇落在金沙上,发出“噗噗噗”古怪而沉闷的响声,无比清晰回荡在众人耳中。 “救我。”高良军距离石阶还有些距离,他看到绿蛇后,想起了那些士兵的死状,心胆俱裂,身体发软,几乎要晕倒,只能向藤原三求救,疯狂大吼道,“你快救我。” 藤原三犹豫起来,他略懂奇门之术,刚刚高良军所碰触的东西,似乎是机括,眼看这坠落的绿蛇群,逐渐向着石壁游走而来,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喝道,“你先将那两把钥匙扔过来,算我救你的报酬。” “你可恶,你无耻?”高良军万万没有想到,藤原三会趁火打劫,但是,生死存亡之际,也顾不得那么多,怒道,“我可以把钥匙给你,不过你要先救我过去。”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藤原三很了解高良军,他狡黠一笑,盯着越来越多的玉璧掉落在金沙上,又看着高良军六神无主的表情,不由一阵冷笑。 阴森地蛇群已经靠近了高良军,藤原三暗想,“看样子,这家伙是笃定不配合,如果在咄咄逼人,恐怕他真的会死在这里。”,他看了看逐渐下沉的金沙,有些担忧,高良军被掩埋的话,那自己也别想拿到那批黄金。他稍作思虑了下,忙提醒道,“你没有时间了,这样把,你把刚才得到徐汇的那把钥匙给我,我可以救你,如何?” 高良军急怒攻心,可是生死权衡间,容不得犹豫,他怒道,“一言为定。”不舍的从怀中拿出徐汇那把钥匙,想了想,提醒道,“如果你出尔反尔,我死在这里,你一辈子都别想拿到那批东西。”他用力一投,钥匙化作弧线,飞了过去。他心想,“打开秦奉银行的私人库房,需要三人的三把钥匙,就算把得自徐汇的那一把给他,他也不过两把而已,如果不救自己,他这辈子都别想打开保险库。”他赌定,藤原三不会食言。 藤原三接过高良军抛来的钥匙,看了又看,确认清楚后,才放回背囊中,露出嘲讽地笑意道,“救你,也要靠你自己,你看那些金沙面上掉落的玉石,踩在上面借力不就过来了吗?”说完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是什么鬼主意。”高良军看着逐渐掉落在金沙上的玉石块,距离自己还是很远,想了想,觉得这完全不可能。 藤原三故意阴森森道,“你看看你的头顶,那巨大玉璧即将落下来,那上面的蛇群,你难道不怕吗?” 高良军惊恐地望向头顶上空,果然发现如藤原三所说一样,顿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藤原三,你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我跟你没完。” 藤原三嘲讽道,“你想和我没完,也需要你有命活着,再说,你刚才已经碰触到机括了,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也猜不出来,你如果不快点,我肯定,你会和徐汇一样,死在这里。” 高良军暗暗咬牙切齿,心中将藤原三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但是面对生死,他只能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向台阶跑去,每跑几步,力气不支时,如藤原三所说,踩在掉落金沙上的玉石块,借力再次急奔,方法虽然笨拙,但是距离台阶却越来越近,就在他踩在第三块玉石上时,一条绿蛇受惊飞起,向他脖子扑来。 高良军暗暗叫苦,“看来今天有死无生。”脚下也虚浮了起来,“碰”枪声响起,一颗子弹划过了他的脸庞,振聋发聩声中,耳膜发出嗡嗡声响,那只绿蛇被击中,落在流沙上,还没有来得及挣扎,瞬间淹没在金沙中。 高良军一个激灵,顾不上满身飞溅的蛇血,借机踩在了玉璧上,暗吸一口气,使劲跳向台阶。 迷蒙中,头顶那块巨大的玉璧砸下,他脸色一片死灰,“看来是逃不过了,老天真的是不想放过他。”他想起了自己借力时,踩到的几名士兵,暗呼报应。心如死灰之际,觉的裤子上一紧,一股力量使劲拽了他一把,他惊险地跌落在了石阶上。 玉壁轰隆一下砸下,密密麻麻的蛇影被流沙缓缓吞噬,即使蛇影迅疾游走,也阻挡不住被吞噬地命运。 逃脱的高良军深深吸了口气,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枪,抵向藤原三的头颅,大怒道,“你这该死的,把钥匙给我交出来。”他觉得自己被藤原三深深的被愚弄了,怎么也压制不住心中那口乱窜的怒气。 藤原三丝毫不惧,冷冷道,“这是徐汇的钥匙,并不属于你,而且我刚救了你,不是说好了吗?这是报酬。” “放你娘的屁,你救了老子?”高良军怒嗥道,“那是老子自己跑过来的。” 飕,一道黑影划过,带着啸音回荡,撞击在高良军的枪身上,力量奇大,高良军手中一麻,枪落在地上,砰,走火了。 “叮”,青石地面泛起火花,一支悠长地箭矢射在了青石上,没入数寸之深,高良军不由惊地说不出话来,如果在偏离几寸,自己可能被穿透在地上。 这流沙似乎发生了古怪,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开始消失。金沙地中央,形成了一圈诡异的旋涡,金沙飞快流入地下。 这时,一瞥眼间,高良军看清了自己裤腿上缀着一个滚圆的物体,不断滴落这黏黏的液体,当他看清楚时,那露出面罩喘息地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他早已经忘记了适才的危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裤腿上那滚圆的物体,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连同喘息的力气也没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本相因故 沙漏惊魂 这座石室的设计初衷,应该是一座放大了数万倍的沙漏。流沙缓缓没入地下,慢慢显露出原本金沙下,隐藏着的世界。 一座怪诞的建筑随着金沙的流逝浮现在眼前——这是一尊金灿灿的头颅,几乎占据了整个锥形空间,原本被金沙所覆盖,没能看清原貌,此刻看去,那露出的恐怖头颅,雕刻着整齐的发饰,双目诡异的凸出,仔细看清楚后,发现那双凸出怪异眸子,游走着进入这里是,那石壁上雕刻的蛇纹,乍看之下,显得惊心动魄。 在这颗头颅上,由下而上,刺出一枝金色的长矛。这长矛上,左右挂着诡异的金蛇配饰。再看矛身,雕镂着起伏不定的蛇雕铭文,居然带着恐怖的威压,仿佛流进了众人的血液中,让人精神绷紧了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 此刻,这长矛似乎受到了外力,向着后方倾斜,如此牵动下,那头颅的嘴唇张口,额头向上凸出,所有的金沙飞快流进了头颅张开的口中,以及扬起脖子时,露出的脖颈缝隙下。众人一阵冷汗,面对这奇巧的设计,茫然无知,不知会隐藏什么样的危险。 金沙不断消失,下面如同有一个无限大的空间,眼看着把所有的金沙碎玉吞了进去,这金色的头像,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掩埋在金沙中的尸体,竟然不知了去向,但是可以猜测,定是已经被吸进了那无尽的雕像口中。这里或许就是一条金沙死海。 高良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断颤抖中,腿部紧紧黏贴着的事物,跟着他的发抖晃动起来。他拼命在地上蹭了蹭腿,可是那圆滚的事物,死死粘着他的裤子,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随着腿来回地抖动,终于显现出了这黏贴物的另一面。士兵逐渐看清楚后,大气也不敢喘息,眼中相继流露出惧意。 这滚圆的事物,竟然是一颗头颅。辨认下,正是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徐汇所留下的头颅,不知为什么,此刻却死死粘在高良军的裤子上,仿佛认定是他杀了自己,那双怨毒的眼神,似乎就是来复仇索命的。高良军刚才生死一线,匆忙中,并没有发现徐汇的头颅,此刻看清楚后,心胆俱裂,一口气呼吸不上来,险些晕死了过去。 “这里有鬼,快来救我。”高良军面如死灰,声音沙哑,不住向着头颅呼喊着解释,“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让人炸死你的,再说,你那把钥匙也不在我手中。”他隐隐觉得,这四周很诡异,说不定真是徐汇恨意难消,特来索命。 徐汇的头颅上,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紧紧逼视着高良军。头颅紧紧贴在高良军的小腿裤子上,漆黑的血液不断渗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特别是那惊恐狰狞的双眼,粗略看去,竟与那金沙中央,逐步显现出的雕刻头颅十分相像,也不知是否是巧合。 藤原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居高临下,对这古怪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一颤,暗自叹息,“莫非是报应。”他捏紧了手中的短枪,壮起胆子走上前,所有的一切了然于胸。看着没有了威风的高良军,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悲悯之情,怜悯道,“想当年你设计让卓步建落入陷阱,何等机智,今天却这样失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相信,这就是当年不可一世的高良军,哎!这还真是令人意外呀!” 世间的事情,有谁能说的清楚,面对死亡的恐惧,又有谁能坦然面对? 慢慢看清了情形,藤原三放下心来,上前一脚踢开了徐汇的头颅,只听得嘶啦一声,高良军的裤腿撕下一大半。头颅带着半条裤腿,咚咚咚,滚了几滚,然后一动不动,只是那双凸出的眼眸,渗出赤红的血丝,十分的瘆人。 这时,高良军才看清楚,原来是徐汇的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裤腿,并不是真有鬼跟着自己,再看了一眼那狠厉愤怒的面容,竟然摄人心魄,让他不敢正视。 高良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已经红肿的腿部,所有被愚弄的羞愤感驱使下,向藤原三咆哮道,“把钥匙还给我?不然我和你拼了。” “如果我当年不是害怕张督军追缴,才同意将那批东西放进了秦奉银行,怎么可能会有这三把钥匙。”藤原三黯然说着,心中仍然对当年的草率决定懊悔不已,叹息道,“我被抓的时候,你们却隐姓埋名,过着逍遥生活,可是,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就是你泄露我的行踪,以此分开了张督军对你的注意,然后你才有时间,隐藏洗白了自己的身份。”他从程耿救自己走出罪恶监狱起,相继被人莫名其妙打晕后,就已经有所猜测。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高良军提前安排好的,以高良军对藤原三的了解,他揣测藤原三肯定知道他之所以被抓,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毕竟密地对他来说,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以上次的境遇和经验,他知道藤原三的重要性,但是,他也不愿意冒险,如果仓促见面,和藤原闹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毕竟对密地之下,藤原三比他知道的多,他还是有所依仗。思之再三,于是,他精心布局了一切,让程耿救出藤原三,然后巧妙设计,抛砖引玉,想跟着藤原三来此,毕竟他了解藤原三,当年这下面的东西,藤原三比自己要在意的多,他想发财,更想找到张督军所说那件东西。 可是刚到明城,就被杨督军的人盯上,被杨督军请到府中后,他才知道,藤原三似乎不知道内情,于是带着侥幸心理,上演了一场故人无意相逢在杨督军府中的戏码,但是他那里知道,这不过是藤原三不愿意让更多人参与进来的权宜之计,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杨督军,对藤原三如此依赖。(请参看第二部,域外飞石。) 如今一切被戳破,高良军一颤,辩解道,“当时我什么也没有说,是张督军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了你身上的。” “你别狡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徐汇偷我钥匙的那个夜晚,只有你知道我喝多了。可你呀,并不知道,我根本就是装的,而我那晚潜进了张督军的书房,找到了有关祭坛的记载,可是正好也让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你很聪明,告诉张督军,是我勾结了卓步建他们,并卷走了所有的宝物。” 高良军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丝毫不比此刻躺在地上的徐汇的头颅好在哪里。 藤原三抖去额头面罩上的金沙,接着道,“你却没有想到,张督军并没有在意你口中的宝物,而是旁敲侧击的询问你在下面的所见所闻,似乎别有隐情。” “那是为什么?”高良军失去了冷静,随口追问,却变向承认了这一切。藤原三并没有在意,轻轻一笑,落在高良军眼中,他忙警觉了起来,暗呼自己笨,可是已经无法挽回,只能算是承认了,但他内心始终很憋屈,自己一世英名,怎么就在藤原三面前,像个小孩子。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谁曾想,不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臆测,藤原三只不过是冷眼旁观,将计就计,自己反而沾沾自喜,不由脸色更加惨白起来。 藤原三目光慢慢平复了下来,“我给你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他开始以找那面铜鼓为由,让我们来此探寻,可是他的目的绝不是那面铜鼓,更不是你我所在意的宝藏,如果这下面真有传说中的那面铜鼓最好不过,可他关心的,恐怕还是传说中,那可以延年益寿的东西。” 高良军恍然大悟,他回忆着当年张督军的样子,随即却又糊涂了起来,“延年益寿的东西?那又是什么?”却并没有想明白其中所指,但他对张督军这位位高权重人物,他想想也明白,似乎到了他们这种地位,比任何人都怕死。他凄然明白了过来,回忆道,“他手中握着最有战力的新军,孙先生都不能与之抗衡,如果能因此延年益寿,加上他智谋远虑,或许真能达成他的夙愿。”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他不是当时周旋在清廷和孙先生之间,或许他早亲自带人来这明城偏远蛮夷之地,亲自来找他所想要的东西了。”藤原三想到了刘庆宇和张啸林的大战,甚至想到了报纸上所刊登的那些新闻:孙先生有意拉拢张啸林,宁国远与刘庆宇打成一片。此刻联想起来,不由茫然叹息,“你以为他是善茬吗?他发迹于清政府,没有人能比他更知道,权利所能带给人的快感是何等迷人,何况他已经与孙先生的民国政府达成了协议,他绝对不会因为权利而抛开一切。” “怪不得我隐藏起来后,他没有派人搜捕我,反而封锁了这件事情。”高良军笑了,自己之所以能安然潜伏换了身份,原来是源于对方不想让这件事情败露,但他又不明白了,这件事情有那么重要吗?以张督军的身份,不至于怕任何事情被泄露,他要是想让一个人消失,那是分分钟种的事情,但他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一时间疑窦丛生,他看向了藤原三,甚至忘记了刚才的窘迫。 藤原三却并没继续解释的意思,冷笑道,“我说这些,只是告诉你,别以为我欠了你什么一样,我可以告诉你,此刻徐汇已经死了,而他的钥匙在我手中,那么,那批东西我会从新分配比例,至少徐汇的那一份,现在是我的,算是你出卖我应得的补偿。” 此话一出,有理有节,让高良军哑口无言,甚至无从反驳,毕竟是他真的做了对不起藤原三的事情。 那四名生存下来的士兵,坐在地上,喘息着,整备着枪支,狼狈中,有人发现自己的长枪匆忙逃命中,已经遗失在沙海中,好在来时都有配备短枪,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这未知的危险中,只有枪支,才能给他们无与伦比的勇气。 高良军听到了藤原三的话,十分不乐意,他恨恨地看向藤原三,面对金钱,他丝毫不会退让,他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心中的羞愧感顿时消失于无形,怒道,“你做梦,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手中虽然有两把钥匙,哼哼,但是,你少了我这一把,也休想打开秦奉银行的私人库房,取出那批东西,所以,你别给我谈什么报酬不报酬,我承认,是我当初对不起你,但是这些年,你有尝试过吗?一个人知道自己富可敌国,可是面对那批财富,却始终只能想着,这是一种煎熬,非人的煎熬!。”高良军似乎十分痛苦,他浑身颤抖着,许久,才平复了下来,凌厉的目光,看向了藤原三,笑道,“不过,我赞同从新分配建议,但是必须将徐汇那份,一份为二,你我各分一半,否则免谈。”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藤原三桀桀怪笑起来,没有表态,在灯光的照耀下,隐藏在面罩中露出的眼眸,显得十分阴森。他不想纠缠下去,但也没有同意,比起这批宝藏,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权衡利弊,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而在此刻,金沙消失后,整体显现出来的地面,这是一座锥形空间,以雕像头颅为中心,下部悬空,至于内部掩藏着什么,一时却无法分辨,那金灿灿的器皿建筑内部岩壁上,以及底部表面上,用夸张的手法雕刻着一副古怪的巨大场景。 画面中,人头攒动的祭祀大厅中,一座锥形的巨大器皿建筑中,一颗浑圆的器物悬挂在器皿建筑上方,器皿建筑的下方,不断露出金色的细沙,细沙进入器皿建筑的同时,便如同飘荡的尘埃一般,飞速融合聚拢在金色球体的上方,而那颗悬浮的球体越来越大,越来越浑圆。 在祭坛正中央,穿着奇特的祭祀司命,面带夔纹面具,头上的飞鸟羽毛,不断在风中摇曳着,他手持金色长矛,俯瞰四方,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臣民俯身下拜。祭祀司命对着悬浮的球体,念念有词。 藤原三愕然,突然奇想,颤声道,“这难道是太阳?”可是又觉得不可能,有什么人可以操控太阳。 高良军眺望去,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争吵,他竟然认同藤原三的说法,“好像是太阳?可我觉得这是假的,你看,那分明就是金沙做成的?难道他们在做太阳?” “金沙做成太阳?”藤原三暗自好笑,鄙夷道,“你觉得你可以做到吗?”这完全是超出了人类目前所能认知的领域,除非把这一切,附会在那神话中所说的天神身上,才显得比较合理,但是藤原三一颤,暗自揣摩,“莫非这祭祀司命,就是神?”他一颤,不觉想起了那一个传说,暗自颤抖了起来,莫非这就是巫神?但是没有人能证明一切。 高良军也觉得自己所说是天方夜谭,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极不情愿被藤原三否定,辩解道,“距离了那么久的年代,谁知道他们是用什么聚集的金沙,或许他们真像传说中那样,他们有着意想不到的神力,你又不是那个时代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谁也说不准。” “神力?”藤原三再次看向雕刻的画面,卸下面罩,揉了揉眼睛,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一侧身看去,身后仅剩的四名士兵,痴呆地颤粟着,茫然望着锥形器皿建筑。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四名有些痴呆的士兵,突然向着前方走去,即将靠近锥形器皿建筑前时,他们突然跪在地面上,双手撑天,不住对着雕刻下拜起来,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咚,咚咚咚的响声。藤原三顿时脸色大变,浑身麻木起来。 高良军惶恐地退了几步,骇然中,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发现,这下拜的士兵,与雕刻的画面场景十分契合。周围无形中,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氛,令人忐忑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人影踪迹 火海迷香 空荡荡的石室内,透着压抑的气息,咚咚咚的声音传来,回荡在周围,犹如大地的震颤,顿时抽干了所有的空气,周围变得极度诡异起来。 四名士兵使劲磕着脑袋,撞击在地上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眼能看到,那额头渗出鲜血的士兵,近乎到了疯狂的极端。 藤原三再也忍不住,他不知道任由如此下去,会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于是大声怒吼道,“快起来,你们干嘛?都给我起来。”他心中不安,不知这些士兵究竟发生了什么,惶恐中拿出手枪,对着虚空开了几枪。子弹射击在墙壁上,发出刺耳闷响。 一路而来,数十名士兵,此刻只留下了这仅剩的四名。士兵虔诚跪拜中,一股凛冽的风吹过,身前的油灯渐渐熄灭,藤原三和高良军不觉一颤,警惕看着四周,好在藤原三手中的油灯,并没有熄灭,勉强还能看到周围一星半点空间。 那些士兵仍不住虔诚的下拜,犹如忠实的信徒一般,咚咚咚的磕头声,回荡在周围,莫名与高良军的心跳声合为一体。 周围光芒暗淡下来,高良军摸索着点燃了自己手中的油灯。油灯亮起,与藤原三手中的油灯光亮汇聚,挥洒照在头颅雕刻上,泛出昏黄的光芒,犹如落日的余晖,落在二人眼中,竟然十分刺眼,他们几乎睁不开了眼睛,急忙瞥过了头,躲开了头颅反射的光芒。 突然,那雕塑传出咯咯咯的声音,恰似诡异的笑声,与士兵的虔诚跪拜声,汇集成了一种奇特的声调,仿佛被鱼刺卡到了喉头的老人,发出的怪笑。高良军和藤原三脸色大变,警觉查察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古怪之处,就在一转身,稍住分神的间隙中,那士兵的虔诚跪拜声,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们再次回头时,急忙向着士兵原地望去,惊愕地发现,就在身旁不远的地方,那不住虔诚下拜的四人,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二人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相互对望一眼,那已经去掉了面罩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难看,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士兵会突然在原地消失。 藤原三慌乱中,向着锥形建筑找去,却不巧再次看到了徐汇的头颅。那凸出双眼,流露出诡谲笑容地嘴角,阴森地向着脖子后裂开,似乎在对着他在嘲笑。原本被他咬在口中的半截裤子,早已经不知道了去向。 藤原三暗吸了口凉气,呆立在了原地,高良军看清了这一切,显得十分害怕,惊悚地大叫了起来,跌跌撞撞,沿着台阶向上攀爬而去。 藤原三本想阻止,但是任由他如何呼唤,高良军置若罔闻,反而跑的更快。藤原三回身看了一眼那古怪头颅雕刻,无意又看到了徐汇的头颅。在灯光下,徐汇的笑容内敛,竟然没有了刚才的鬼笑,藤原三一阵心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确认后,发现那古怪的笑容确实消失不见了,他顿时冷汗冒了出来,也不敢在做停留,向着高良军追了过去。 我又梦到了父亲那双凄然的眼神,似乎隐藏了许多我不知道秘密,我不断向他请求,“告诉我,告诉我?” 可是,他那落寞晦涩的眼眸中,讳莫如深,如同定格在了时空那刻,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目光落在了老宅墙壁上所挂着的一幅牛头雕刻上。 我已经忘记了那牛头雕刻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纹路和铭文,可是,任我此刻如何睁大眼睛去看,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是一团漆黑幻化的虚影,走马观花中,过往历历在目,我又看到了橘红,觉得自己依然躺在橘红的怀里,欣喜的以为,自己还活在开始,这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魔。我急忙睁开眼睛,仔细仰着头望去,想看看橘红的俏脸,我有很多热心话,想与她倾诉,或许他并不愿意听,当然,她只对钱感兴趣,但是我觉得,只要他愿意,什么都可以。可是,当我抬起眼睛时,一张娟秀的脸庞出现,等我看清楚后,慢慢收起了笑容,深吸了一口凉气,这张出现的俏脸,竟然是旖旎。 我极不情愿,但是又无奈,于是质问道,“怎么是你?”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十分不愿意接受了这一切,使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在清醒些。无疑,旖旎的美,让我十分挂念,于是再次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旖旎起身只是看了我一眼,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慢慢离开,但是她走的很慢很慢,似乎有什么心事,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缓缓走下了床榻,想要伸手去抓他,可是一抓之下,竟然落空了,于是只能再次呼唤,“旖旎,旖旎”任由我虚抓呼唤,可是无济于事。蓦地,眼前景物陡然而变,出现了父亲枯瘦绝望的脸庞,那是一张干枯,透着诡异的幽暗恐怖脸庞,他怪笑中,竟然张开了大口,向着我的头颅吞噬而下。我竟然被吞噬了进去,我忍不惊叫了一声,“不要呀,父亲,我是程耿,耿儿呀?”那身影一顿,我借机逃脱了那张巨口,惊惧中,连滚带爬,可是不巧却滚下了悬崖峭壁,借着坠落,我竟然清晰看到,在峭壁下,那涌动的巨鼠群,我再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 眼前的世界,一片明亮,古怪的鸟鸣声,如同小孩的哭泣,不断由远而近,身旁的篝火堆已经燃烧殆尽,留下硕大的一团灰渣,散发着余温。 这深山的空气十分清甜,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因为刚才的梦,我总决定的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疼痛涌入脑海中,终于相信眼前的真切。鼻息中,涌入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短暂失神,才分辨出,这并不是茉莉花香,是茶花的味道,这让我想起了一路走来,这座山峦沟壑中,随处可以看到的茶花树,也就不觉的奇怪了。 “旖旎,不要浪费清水,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呢?”卓步飞厚重沙哑的声音响起,似乎在责怪旖旎浪费淡水。我闻声望去,这才看清楚,不远处,旖旎正在用皮囊中的清水冲着手中的方帕,经卓步飞叮嘱中,她吐了吐舌头,忙将水壶塞好,放进了地上巨大背囊中,然后用方帕揩了揩清纯的脸颊,我想起了梦中的事情,心中升起一股燥热,随即烦躁地深呼吸了下,慢慢忍住了心中的冲动,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旖旎几眼,仿佛旖旎就是一口带着磁力的马口铁,吸引着我的双眸。 “卓大叔,没事的,旖旎妹子是女孩子,浪费点水是应该的。”这时传来小猴子的笑声,“我可以少喝几口,让给旖旎妹子。”他又开始无处不在的关心旖旎了,还真是让人失落和懊恼。 白头翁闻声望去,随手拂去自己衣裳上的草根,大笑道,“傻小子,你知道什么?这整个地方从古到今,流传着各种古怪的鬼事,而且据说此地人善于用蛊,毒物又十分猖獗,我们不能大意,只有所备的这些水了,如果现在浪费完了,那可真的就惨了,即使遇到了水潭,为了以防万一,都不能随便取水,以防出现意外。” 小猴子红了脸,不住点着头,却偷偷侧头看向旖旎,扮了个鬼脸。旖旎轻笑了起来,在晨光中,妩媚动人,十分好看。小猴子奔向自己的背囊,伸手摸索了一阵子,拿出了一把古怪的铁爪,用手哈着气息,擦了起来。 我想起了与卓步飞昨晚的谈话,看来这铁爪就是小猴子的秘密武器。再看向旖旎,她在蝙蝠的攻击下,受到了惊吓,一夜休整,此刻看去,好了许多,没有了昨晚的忐忑,让他在晨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十分可人。 “老卓,奇怪了,你说这些蛇怎么就不走呢?”罗汉失落地走了过来,不断摇着脑袋,他探查了许久,结果不是很理想,蛇群,并没有像预计那样离去。 卓步飞发现了我,笑着向我走了过来,活动了下手腕,问道,“程兄弟,你有什么办法?我们这样浪费时间,显然不是办法,在这样耗下去,干粮和水也撑不住。”他似乎格外看重我,让我十分不自在起来,对于他们这些人,我显得十分稚嫩,也不敢造次。 老猴子欢快地从背囊中拿出事先准备的大饼,分给所有人,每个人欣然接过大饼,大口咀嚼起来。 我站在树下,遥望而去,发现那洞口的蛇群虚影,却不能具体看清楚洞口的实际情况,但脑海中浮现出那密密麻麻的蛇群,头脑嗡地发麻,后脊梁都颤抖了起来。 目光落在了地面的灰烬上,灵光乍现,急忙道,“用火驱赶,我就不信它们不散。”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没有野兽不怕火的。 罗汉一顿,被嘴里的大饼咔到,咳嗽了几声,使劲咽下嘴里的大饼,也顾不上喝水,兴奋指着我,咳嗽道,“对,程哥儿这办法好,准管用,这些蛇,最怕的就是大火。” 快速吃完了大饼,我们几人活动起来,点燃了剩余的枯枝,罗汉从油灯中分出许多油来,浸湿了方帕,缠绕在树枝上点燃后,烈焰熊熊中,他向着山洞口飞奔而去,将尽未尽时,使劲得将手中的火把投向了洞口。他膂力奇大,巧妙地将火把扔进了蛇群中,那些凝聚不散的蛇群,一遇到了大火,开始躁动起来。 说来也怪,大火落在了地上,火焰掠在废墟残壁上,竟然燃烧了起来,仿佛这倒塌的残壁上,沁满了石油一般,一遇到火苗,顿时疯狂地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而起,威势势不可挡。 这些蛇群再也忍耐不住了,在烈焰中,挣扎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焦臭味远远传来,十分刺鼻,让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我只觉得十分的气闷,这怪味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些石壁经过大火炙烤,松动的石块缓缓融化,最终化成了黑色的浮沉,游荡飘散在空中。 旖旎噗通倒在了地上,接着是小猴子c白头翁c卓步飞c罗汉。我愕然地看着他们倒下,想要呼唤,但自己也头重脚轻起来,失去了重心,一头栽在了地面上。 我躺在地上喘息着,没有和其余人一样昏睡,干呕了一阵子,额头不断渗出豆大的汗水,沉闷了许久,便有些好转,此刻只看到,那些被烧的不成样子的蛇群,还有那倒在地上的残壁,在大火中,竟然消失的无形无踪。但我知道,大火中,蛇群并没有被烧死,而是大火出现的时候,蛇群开始游移着缓缓离开了洞口,那不断传来的沙沙声,让我汗毛竖了起来,但蛇群究竟去了哪里,我此刻也没有力气去探寻。 也不知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胸前的佛珠开始散发出温润冰凉感觉,十分舒服,脑袋也清晰起来。 我艰难地爬了起来,逐个看了下大家的情况,发现比想象中要好的多,拿出水来,在每个人脸颊上倒了少许的水,许久后,旖旎先醒了过来。 “程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她揉着太阳穴,眼睛里全是迷惑不解。 我思索道,“这些燃烧的尘烟中,或许含着迷烟之类的东西。” 旖旎起身为卓步飞擦着额头的水渍,也不知到过了多久,所有的人才逐步醒了过来,不断喘着粗气。 卓步飞体弱,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看向洞口消失的石壁残渣,甚至是蛇群,便犹豫起来,起身在背囊中翻出一块长布,意味深长的对着旖旎道,“把这长布撕成长条,为大家护住口鼻,以防吸入毒气。” 旖旎顺从地拿起布片,小猴子灵巧地凑了上来帮忙。 罗汉使劲摇着昏沉沉的脑袋,骂道,“这鬼地方真不是人来的,差点今天就报销在这里了。”心有余悸地看向洞口,发现那些蛇群已经没有了踪影,这才松了口气。 白头翁道,“怪不得这些蛇群始终不愿离开那坍塌的石壁,原来这石壁上含着毒粉。” 老猴子忧虑地看了一眼石洞,警惕道,“我真担心,这洞里面是否安全,也不知道这次是福是祸呀。”他目光落在了小猴子和旖旎的身上,满脸担忧更甚。 此刻山风吹来,旖旎手中的布条在风中飞舞着,像那远古的招魂幡,唤醒了岁月沉淀的污秽。那遥远的呼唤,和掩埋在岁月中的神秘,似乎像一只巨手,抓住了所有人的好奇,那逐渐醒转的神秘,正在一步一步向着他们逼视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石碑预警 斥候秘技 悬着碰碰直跳的心,一脚重一脚轻地踏进洞口,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身体颤了下,鸡皮疙瘩突了起来,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后面隐隐能看到入口的光亮,行走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看着我们。 老猴子和小猴子父子走在前面,也不知为什,他们永远显得那么兴奋。小猴子灵敏地窜了进去,迎着黑暗不断向前,手中提着的油灯,来回摇晃着。借着他手中灯光,仍无法看清楚隐藏在黑暗中的全貌,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 我手中的灯光昏暗,照在了身旁的墙壁上,那泛着墨绿地墙壁上,长满了毛茸茸的青苔,隐隐能闻道一股腥味,让我想到了那些蛇群,使人毛骨悚人起来。脚下的地面上,因年代久远,遗留下的灰尘,踩上去,发出沉闷地咯吱吱声响,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历经千年的石阶上,透出古朴的气息,混杂着腐烂地味道,显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的辉煌。 阴风阵阵,我背部打了个激灵,浑身麻木了起来,莫名地失去了知觉。提着气息,感觉着身后旖旎的脚步声,与他同在一个空间,呼吸着同一口空气,心口趟过一股暖流,莫名的幸福地感觉悠然而生。缓缓转身望去,灯光下的旖旎,如同一幅充满了迷离的画,总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他是一颗定心丸,甚至让人忘记了前方的危险。 “滴答”冰凉的东西落在了脖子上,我慌忙伸手摸了下,发现是水滴,这才松了口气。仰头望去,发现头顶是厚重的岩壁。褐色地岩壁上,能看到开凿的痕迹,显然这石洞是人为开凿而成,转眼又心惊起来,暗想,“这浩大的工程,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但是此间的主人,究竟为什么大费周章,建造这样庞大的工程。”当然,古人的匪夷所思,不是我们能想明白得,可是慢慢又觉得,这工程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 “老卓,快来看,这是什么?”老猴子兴奋地叫喊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这石洞空间逼仄,不过两人宽,卓步飞和白头翁并排而过,几乎封死了前路,我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可是被他们的身影挡住了前面的视线,索性打消了好奇的念头,或许此刻,我对于旖旎的好奇,大于前方未知的一切。 旖旎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从我身旁挤了过去,几步便凑了上去,看向老猴子所说发现的新事物。我缓缓向前靠拢,看着地面上的尘埃,莫名中又想起了洞口盘踞的蛇群,心中想起蛇群是从洞内涌出去的,这古怪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蛇,那我们现在所进入的地方,会不会是一座蛇穴?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思量间,卓步飞让出了一点缝隙,终于看清了老猴子发现的东西:那是一面古怪的盾牌,上面雕刻着一副狰狞的鬼脸,伸着獠牙,长长的舌头倒卷而出,似乎看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 正在失神,却看到了这个物件,不由一颤,可再次仔细辨认,发现那物件并不是盾牌,样子更像是一道石碑,似乎是在警示闯入者的石碑。 仔细看去,石碑上的鬼脸,是由诸多的象形文字组成。卓步飞来了兴致,仔细读着上面雕刻出的象形文字: 九九八十一,兵主藏锋,生着勿进。 旖旎突然惊呼起来,“你看这上面的鬼脸,和我们那晚所看到的蝙蝠黑影像不像?” 此情此景,她这一声惊呼,着实让人吓了一跳,即便是老猴子也脸色惨白起来,向旖旎埋怨道,“大侄女,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这不就是一个雕刻,有什么好怕的。” 我这时再望向那面石碑,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脖子后面只觉得一股冷风吹过,汗毛乍竖,那石碑上面雕刻的缀边兽纹,果然和昨晚袭击我们的蝙蝠如出一辙。 旖旎知道自己吓到了众人,满不好意,她在蝙蝠群袭中,受到了惊吓,此刻再次看到蝙蝠兽纹,难免会害怕。她勉强镇定道,“猴子叔,这真是昨晚袭击我们的蝙蝠。” 小猴子点了点头,附会道,“是,旖旎妹子说的不错。”他深情地望了一眼旖旎,心想,“你不用怕,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 旖旎找到了认同感,向着小猴子道,“猴子哥,这里会不会是蝙蝠的洞穴?” 小猴子挺起胸膛,振奋道,“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保护你。”他激动中说出了心中所想,等发现后,十分羞怯,好在深处洞穴中,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石碑上,他放心下来,深深出了一口气。 我无心旁物,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股醋意,顿时觉得气氛沉闷,十分气闷难耐。 “卓大叔,你的意思是,这块石碑是警告闯入着?”小猴子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白头翁若有所思道,“这滇人擅长蛊毒,又十分的神秘,究竟在搞什么古怪,我也猜不透,不过,即便是中原文化,人死后,也会在墓道中设立机括,或者放置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无非是为了吓人,以免被居心叵测的人搅扰。我想,这块石碑不是开玩笑,你想想,那些守门的蛇群是怎么回事。” 卓步飞坦然一笑道,“我猜想那蛇群,是被程兄弟的佛珠所破坏的墙壁上,肯定混合着某种能聚集蛇群的东西,要不然,那墙壁一遇到大火,为什墙壁都燃烧了起来。从我们进入这地方后,到处透出古怪,我看大家也不用自己吓自己,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滇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他斥候后人,家学渊源,顿时有了印证之心。 小猴子鼓噪道,“要我看,大家都别胡思乱想了,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说不定是在掩饰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不想别人闯入,故意竖一块石碑,吓吓人而已,这就是恶作剧,我也经常干。”他滑稽的看了一眼老猴子,顿时觉得自己失言,忙捂住了嘴。 老猴子瞪了一眼小猴子,摇头道,“这滇民从古就显得很神秘,我们家先祖曾流出一句话,“猴家后辈,且莫入滇。”现在想想,肯定是有道理的。”老猴子面容耷拉了下来,含着忧虑之情。 罗汉嘲讽道,“你的意思是大家现在就原路返回?这不就是深入宝山,却要空手而归吗?你老猴子不要名声了,但我罗汉却不能失了先祖的威风,要退,你且退。” 老猴子一怔,辩解道,“我这只是据实而说,绝没有别的意思,你也知道,我老猴子不是那种胆小的人。”他望向卓步飞道,“老卓,你看着办,你一句话,你说继续,我们便继续。” 卓步飞想了想,从背囊中拿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深吸了口气道,“走吧,不过大家要小心点,不要相距太远,好有个照应。” 卓步飞盯着石碑,凝视了片刻,率先深入而去。当跨过石碑的时候,觉得温度逐渐上升了起来,整个人也感觉十分暖和,不由一阵轻松。 小猴子手中提着那漆黑的铁爪,从皮囊中取出一把绳子,搭着在肩头,瞬间整个人气势都变了。从形状上看,我猜测他这件奇形兵器是用来攀岩的。 小猴子似乎十分得意,时不时转身望一眼身后的旖旎,秋波流转,似有无限柔情。 旖旎静静提着油灯,神情紧张地跟在卓步飞身旁,一步一步向着石阶下的世界摸索去。按照卓步飞的说法,这是一座神秘的地下祭坛,我对历史评书有很浓的兴趣,搜肠刮肚,始终想不起来,究竟是那个部落的祭祀会设在地下。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们所祭祀的神,又是何方神圣? 蓦地,前方的老猴子和小猴子停下了脚步,怔怔望着前方,一片漆黑中,即便我目视异于常人,也不能窥视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逐渐,卓步飞停下了脚步,我也好奇地上前走去,却发现旖旎双眼中,再次出现了恐惧神色,她伸手向我们指着前方。 一眼望去,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漆黑厚重的断山峭壁前,兀自躺着一块庞然大物,这是从山岩中伸出的一颗巨大头颅,侧身横当在我们面前,切断了所有前进的道路,而那侧身横卧的头颅,恐怖的面孔正好对着我们。那双凸出的双眼中,仿佛两颗巨大的球体,可是并没有眼瞳。摄人的巨眼中,镌刻着古怪的蛇纹,即便是整个巨大的面部上,布满了瘆人的纹身脉络铭文。 仔细辨别,发现这巨大的头颅并不是突然倒下,是一开始,那雕刻的人,故意刻出一尊古怪的石雕。 “老卓,这里有字。”白头翁指着石人的丰厚唇下,古怪的字符密密麻麻聚成了一幅鬼脸,由于石雕过于巨大,这些雕刻又十分小,在黑暗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清下面的字符。 “一面生,回头生;一面死,执念死。”卓步飞呢喃着字符。 罗汉征求意见道,“现在怎么办?”他望着拦路的雕刻。 卓步飞沉思了片刻,向老猴子道,“先探探路,如何?” 老猴子似乎很不情愿,但也不好违背,向着小猴子瞅了一眼,点了点头。 小猴子活动了下手臂,欣喜道,“好勒,卓大叔,你就看我的吧。”小猴子伸出了手中的铁爪,在手中捋顺,系好了绳索后,使劲挥舞了几个古怪的锁圈,然后铆足了力气,使劲把铁爪抡投了出去。 在我失神之下,铁爪发出呜呜的响声,向着空间断层中上,兀自刺出的石钟乳飞去。 叮当,铁爪围着石钟乳转了一圈,与绳子扣在了一起,单单这一手,便足以让人吃惊,我曾经看过军队中有人用绳索套住受惊的飞马,可是与眼前的小猴子一比,如同明珠比皎月,完全没有可比性,怪不得他一路趾高气昂,原来真是有些本事。 小猴子将绳子缠在自己的腰间,回头向着旖旎笑了笑,目光落在我惊异的脸庞,得意的从老猴子手中接过那把古怪的镰刀,使劲拽了下绳索,然后伸了伸懒腰,借势跃起,飞快地窜向石雕。 他奋力奔来几步,伸出镰刀使劲钉进了石雕粗糙的纹路中,身子来回在空中晃动着,像挂在树枝上的猴子,果然与他小猴子的称呼,十分契合。 有了小猴子的对比,此刻才看清出了石雕的巨大,小猴子灵活的又用另一把镰刀勾住了凹进的岩石,稳定了身子后,再次拔出第一把镰刀,又迅捷地钉在了另一处,如此来回互换着,身法轻灵曼妙,让我失神起来,他这一手,没有经过数年的磨炼,根本是不可能这样轻松。 约莫片刻间,小猴子人已经出现在了石雕的鼻孔下,然后回头望着大家,似乎在休息。 “老猴子,你老小子可以,想不到你家这小猴子确实学成了你家家传的攀岩术。”罗汉艳羡赞道,“猴家后继有人呀。”话中似乎有些失落,但他在想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哈哈,过奖了。”老猴子掩饰不住喜悦,拂着手掌道,“身为斥候的后代,祖上传下的攀岩本领还是要传下去的,你老罗要是觉得自己的搭桥术后继无人,我不介意你可以传个我家小猴子,毕竟我们祖上世世代代相交,说什么也不能将斥候勘测绘制c遇水搭桥,逢山攀岩,机甲暗杀的本事失传喽,如今暗杀秘术已经失传,我们这些人,觉不能在让仅有的这些东西淹没喽,那对祖宗是大不敬。” 罗汉心中纠结,失意道,“我真有这想法,我家那小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罗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我在无生活来源的那段日子,确是练就了一身灵活的身手,可是面对此刻不断向上攀爬的小猴子,我觉得自己完全不值得一提。 小猴子在众人的目光下,终于攀爬到了顶端,然后弯着腰探寻了片刻,向着下面的众人打了古怪是手势。接着,他飞快解下腰间的绳索扔了下来,伸出手不断挥舞着,大声呼喊道,“大家上来吧。”那声音回荡在黑暗中,竟然没有回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深渊栈道 牛头火泪 众人仰望小猴子,还是不放心。旖旎偎依在卓步飞身前,面露怯懦。我怔怔望着石雕头颅的小猴子,那漆黑虚无的身后,呼吸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真要去吗?”白头翁凝望着身旁的卓步飞。 卓步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率先将绳子系在腰间,表示自己的决心,他向着小猴子招了招手。小猴子深吸一口气,拽着绳索的双手,使劲向一提,飞快的互换起来。卓步飞轻松地伸手攀向了石人那张脸,一盏茶功夫,终于缝攀爬了去。 白头翁c老猴子c旖旎相继攀爬去后,罗汉看了我一眼道,“程兄弟,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吧!我来断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会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可是话出口后,就悔恨了,但已经收不回来了,只能强自撑着。 罗汉也不推辞,先将所有的背囊捆在绳索,一声令下,自己抓着绳子向攀爬,此刻又有老猴子等人帮忙,速度快了许多,等他去后,又将绳索甩了下来。 我四下观望了下眼,不知为什么,盯着这石人半张脸颊,让我心跳加快,那肃穆的神情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我再也不敢多想,按部就班,将绳索系在了腰间,深吸了一口气,也攀爬了去。一路十分顺从,在距离石雕鼻子下时,一股凉意从中喷出,我几乎惊叫了气来,以为石人活了。 绳索突然一松,身体急速向坠去,幸亏我及时伸手抓住了鼻息侧出的岩石,才没有掉下去。 惊恐向下看了眼,一阵眩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恐高起来。只能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收回目光,分散注意力。我深呼吸了许久,这才看向了抓着的鼻孔中,这一看之下,身体瞬间被冷汗浸透,呼吸也困难起来。 那鼻息通道中,密密麻麻的森白骷髅头,整整齐齐的排放成山型,我看得很清楚,在那堆积如山的骷髅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蛇群。一条条碧绿的蛇,在骷髅中窜来窜去,吞吐着血红的蛇信。 一阵腥风吹来,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昏厥过去,那股腥风回荡在鼻息中,浑身也酸软起来。 “程大哥,快抓住绳子。”是旖旎的声音,我勉强回过神来,不敢违拗,紧紧抓住绳索,身体觉得一轻,缓缓升,可是那巨大的鼻息空间中,森白的骷髅头所堆积的图案,随着升,终于看清全貌,那是一只鬼怪的弓型图案,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从那森白枯骨双瞳中,透出诡异地摄人气势,我慌忙闭了眼睛,不断叮嘱自己不要看,试图麻痹自己。 等好不容易爬了顶端,这才发现,旖旎一脸不悦地看着小猴子,我隐隐便推测到了刚才险些掉下去的情况,肯定和小猴子脱不了关系。 老猴子出面打圆场道,“好了,大家到齐了,这下放心了。哦,老白,你刚才还犹豫,害怕找不到出路,现在看看,这不是有路了吗?” 罗汉啐了口,骂道,“这些古人真是可恶,总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吓人。” 我们身处的位置,应该是头颅的玉枕部位,可是黑暗中,辨别不出方向。在老卓的前方,也便是石雕的脑后,一条弯曲的石阶出现在眼前,而整个石雕的背后,空间硕大,一眼望去,在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那悬崖峭壁的左边,靠近山壁的地方,蜿蜒斗折的石道出现在眼前,鳞次栉比的向着深渊下发蔓延排布而下。 “据说在当年王翦征战此地时,曾修筑栈道一条,莫非就是眼前这石道。”卓步飞惊叹地望着峭壁,那开凿搭建在峭壁边缘的栈,透着说不出的深沉,蜿蜒着,没入了黑暗中,他赞叹道,“真是奇迹,这比起长城丝毫不逊色。” 我心中沉重,思索要不要将看到的怪事告诉大家,最终目光落在旖旎身后,还是闭口不言,生怕因自己的话,旁生枝节,惊吓到了旖旎。听着卓步飞的话,望向栈道,暗自奇怪,“如果真如卓步飞所述,那就更古怪了,王翦为什么会把栈道修在这地下?怎么都是解释不通的。” 我从眼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无意瞥到了小猴子,他怒视了一眼我,冷哼一声,提着油灯,沿着石阶走向石道,旖旎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跟了去。 我踏石阶后,俯视向深渊,在漆黑的深渊中,似乎没有尽头。悬崖的方是漆黑的岩石,而下面却深不可见底,我们此刻深入地下,我甚至猜测,这深渊会不会真的是通往地下? 石道比入口要宽敞的多,巨大的石板镶嵌在山壁中,没有任何支撑点,真让人害怕,这石板突然承受不住我们的体重,从嵌入的地方突然断裂,于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远远望去,这石道围着深渊岩壁,回环螺旋式蔓延直下,反而是栈道石阶,如同一道通向地下的阶梯,我甚至开始相信自己才猜测。 漫无目的地走在石阶,总能看到弥漫着雾气的深渊,因为看不到底部,才觉得十分恐慌,总觉的这黑暗中,会不会突然越出一只恐怖的怪兽,随即将大家拖入深渊中,我惶恐中,目光正好落在了旖旎的脸颊,看得出,她虽身手不凡,可是面对这无尽未知的黑暗,比我显得还要害怕的多。 如此走了一盏茶时间,仰头向望去,此刻才发现,距离刚才的石雕下来的地缝,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那被遮掩起来的石人,终于露出了另一面,与石雕隔岸相忘。那人头石雕的半面,仿佛监视着我们,我们短暂失神中,浑身打了个激灵,最终还是向着下面而去。 在我分神的时刻,骇然发现,这头顶的石雕背部,和通往石道的台阶相连,弯曲起伏,俨然是一副熟悉的画面,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却始终想不起了。 “爹,你看像不像一张弓。”旖旎指着头顶的雄奇建筑。 卓步飞等人都停下了脚步,昂首望着头顶石雕方失神。我被旖旎一句话点醒,在石雕鼻息中,那恐怖骷髅的堆积造型,不就是眼前所看到的样子吗? “不是弓,是牛头,低着头的牛。”卓步飞失神指着那古怪建筑,然后概括了眼前的深渊栈道,“算这深渊,正是牛的脸颊。” 他这一说,我们都看到了一头威严的牛头。 “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我向卓步飞惊叹道,“你确定这便是我们要来的地方,我怎么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祭坛,反而向一座地下亡灵。”想到了那些骷髅,我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卓步飞却兴奋道,“我已经相信这传说中的东西可能是真的了。” 我不明白他所说的是秦皇方士是真的,还是说此次他所寻找的那面传的神乎其技的铜鼓是真的。 “这是什么?”正自失神间,罗汉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举起油灯看向墙壁深深凹陷下去的一方石台,内部能看出伸出一条长长漆黑物体,他缓缓看清楚后,惊喜道,“这是油灯?” 罗汉不暇多想,伸手点燃了石壁的油灯,耀眼的红光显现眼前,如同篝火一般旺盛。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一盏油灯点燃后,呼,呼,借着火光望去,在整个蔓延的石壁,每隔一段距离,出现了同样的石槽。我们正陷入惊奇中的时候,那无尽石壁的油灯逐步蔓延着自燃了起来以罗汉那盏油灯为分界点,下同时点燃起来,一直蔓延向无尽的深渊下。 轰隆,那头顶,如同牛角一般两座凸起石潭,犹如两座烽火台一般,燃烧起漫天大火,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此刻在看整个格局,俨然便是一只真切的巨大火牛,泛着惊恐的凶光,震慑着我们的心灵,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渺如尘埃。 深渊发出咯吱咯吱声,不断传来,慢慢扩散,让人耳膜生痛。火光中,温度持续升高,驱散了潮雾。雾縠逐渐散尽,才知道,此刻距离遥远的下方,还有好大的距离,但是沿着视线,向着下方望去,那深渊中出现了一座泛着金色光芒的石台,在石台中央,耸立着一根柱子在火光中,泛着金光的柱子,仿佛一根日晷的咎针,竖在石台正中央。 随着渐渐清晰的目光,我看清楚,在柱子周围,竖着高高的架子,在架子,放着一面面椭圆的东西,发出柱子一般耀眼的金色光芒。 卓步飞显然也看清了下面的大概状况,兴奋地沿着石阶,向着下面奔去,我们紧紧跟随在后面,此刻灯火通明,周围十分明亮,我们脚下便也放快了许多。 也不知转了几个弯,脑海因为缺氧,都眩晕了起来,蓦地看到深渊的空间不断滴落下淡淡的火焰,不免仰天望去,惊恐地发现,牛角两端的火焰祭坛中,火光翻滚,如同潮意涌动,似乎无法阻挡,即将溢出倾泻而下。那不断滴落的火焰,远远望去,如同是火牛的眼泪。 火牛的眼泪,当然是带着火焰的! 火焰滴落而下,发出噗噗噗的刺耳声响,划破了虚无的漆黑深渊,让人耳鼓生痛。慢慢望去,那深渊下的古怪石台,宛如兀自凸出的蘑菇,再向着石台周围俯瞰下去,还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一股浓臭的气味传进了鼻息中,十分熟悉,却让人泛起了恶心,不由抬头望去,这才发现,那头顶空,即将溢出的火海中,随着晃动,终于压制不住,沿着火海边缘不断溢出,顿时一道道火帘倾泻而下,带着古怪的气味,像极了开始燃烧蛇群闻到的怪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甬道尸身 明珠皮卷 以为穿过黑暗,迎接的便会是光明!可是,眼中的世界依旧是透着厚重的漆黑,仿佛没有白昼的世界,静静听去,心跳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中。 高良军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已经彻底卸下了戴在头上的面罩,随手也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这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那,那四人去了哪里?”高良军寒颤地问,颤抖了起来,经过适才的险境,早已经方寸大乱,哆嗦道,“这地方有鬼。” 藤原三镇定自若,提醒道“不要胡说,他们肯定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机括。” 高良军再也不相信藤原三了,疑虑道,“就算碰到了机括,那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藤原三懒得解释,向着黑暗中走去,他手中油灯,不断驱散前方的黑暗。 高良军颤抖着,想到了徐汇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脸色难看了起来,慌忙向着藤原三追去。 这甬道似乎很大,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脚步声回荡在黑暗中,噗噗噗,发出古怪的回音,让人不寒而栗。 高良军警惕地看着四周,一颗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藤原三停下了脚步,侧耳仔细听,高良军没有收住来势,险些撞在了他背上,勉强稳住后,上前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声音抖动沙哑。 藤原三没有回答,听了片刻,继续走起来。如今只剩下他二人,高良军只能跟着继续向前,这古怪的甬道中,弯曲斗折,连续转了三个弯道,逐步又向上而去。 高良军喘息逐渐粗重了起来,艰难地呼吸声中,肺部传来阵阵刺痛,让他忘记了害怕,突然,他脑袋发懵起来,不由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的呼吸粗重,藤原三的悠长,可是,他居然听到了另一个呼吸声,短促而急切,犹如嘲笑声一般。 他惊悚地看向同样停下来的藤原三,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藤原三刚才突然停下来。 那呼吸声音似乎与他们开玩笑,当他们停下脚步时,那声音也突然消失了。 高良军举起油灯转身,向着身后照去,大声吼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干什么?” “什么人,装神弄鬼干什么?干什么?”黑暗中不断传来回音,高良军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藤原三了然道,“是回音。” 高良军逐渐冷静下来,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这回我走前面。”他挤过藤原三身旁,那失去了半条裤子的裸腿,蹭过岩石壁,发出炙热的刺痛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藤原三冷笑道,“前面或许更危险。” 高良军愣了几秒中,不信道,“我就不信。”他大步向前走去,显示自己不会害怕,可是看着他颤抖中逐步停顿的身影,藤原三笑了起来。高良军一阵恼怒,怒视了一眼藤原三,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去,藤原三无奈摇头笑了笑。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弯,可是眼前的甬道似乎深不见底,始终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高良军喘息地坐在台阶上,摆着手臂道,“走不动了,休息下,休息下。”接着他向后躺在了甬道上,不断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藤原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四周,想看清楚,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然而很可惜,这四周成弧形,根本辨别不出方位,他没有当年卓步建推演绘图的本领,只有区分方向明了,才能发挥自己的长相,可是卓步建不同,他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所在的位置,究竟是什么方向,想到过去种种,如今斯人已逝,不由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惆怅。 高良军瘫软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突然收敛了起来,惊恐地望向藤原三,人也跳来起来,“有鬼?” 他向前冲了几步,藤原三也被吓得一惊,借着油灯望去,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一股恼火,冰冷盯着高良军,这一路走来,也不是的是多少次了,他受够了。 “刚才有手在抓我。”高良军看到了藤原三恼怒的脸色,颤声走来,指着石阶道,“就在这里。”可是他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空荡荡的石阶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委屈地转身望向藤原三,却看到藤原三一脸惊恐地望着他头顶的上空。那晦暗的双眼,透着说不出的古怪,顿时浑身发毛,僵硬地转过身去。 高良军隐隐觉得不妙,惊颤地抬起头,沿着藤原三视线望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低沉的石壁顶上,一张熟悉而恐怖的鬼脸出现,那张开得血盆大口中,猩红的舌头舒卷而出,而此刻那腥红的舌头上,瘫软成一条垂直线,如同绳索一般,令人惊恐的是,这红舌上,居然紧紧缠着一个人的脖子,那死去的人影,来回换挡中,显得十分可怖。 高良军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骇地看清楚了悬挂着的尸体,正是失踪的四名士兵之一,那士兵惊愕的面容上,涨红发紫,渗出丝丝血纹。凸出的眼球,布满了血色,显然死的时候十分痛苦。眼角凝聚的血珠,似乎凝结的血液一般,没有任何滴落迹象。 他死不瞑目,那张开的嘴巴,似乎在呼喊,却被那红色的长舌捆束住了脖子,永远也喊不出口,或许是那古怪的舌头瞬间勒住了他的脖子,扼制了他的声音,才形成了惊惧的死状。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里真的有鬼。”高良军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失措的撞在了藤原三的身上。 “你镇定点。”藤原三一把推开了高良军,指着勒住士兵脖子的鬼舌道,“你看清楚,那是什么?” 高良军颤抖着定眼望去,模糊中,才看清楚,原来勒住士兵脖子的鬼舌,是一根赤红的绳索。这绳索似乎有些年头,伸缩着,缀着士兵尸体,来回晃动下,发出呜呜呜的声响,急促短暂,回荡在周围,乍听下和刚才听到的第三个呼吸声一模一样。 高良军心绪平静了下来,感慨地看着一脸镇定的藤原三,勉强苦笑了下,可是他暗想,“不对,刚才我感觉有人抓起的裤腿。”脸色又那看了起来,想起了徐汇的头颅,一颤,确定道,“我确定,刚才真有只手抓我。” 藤原三厌烦看向他那条裸腿,瞥过高良军惊惧的脸颊,“你腿不是好好的吗?” 高良军委屈的指着另一只腿道,“是这一只。”他抬起腿,晃动了下,发现在那条裤腿的侧面,一只血淋淋的手印出现在上面,瞬间高良军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藤原三看清楚后,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仔细看着刚在高良军坐下的地面,并没有发现任何古怪。于是便坐在地上去感受,便在此刻,他也觉得腿部一紧,低头望去,一只血淋淋的大手从墙壁中渗了出来,紧紧抓向藤原三裤子,嘶啦一声,撕下了巴掌大一块大小。 藤原三这才发现,这墙壁有着古怪,于是伸手向着墙壁推了下,手在碰触到墙壁的一瞬间,居然穿了过去,摸着厚厚的石壁,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石壁,不过是障眼法。 藤原三从地面上爬起来,摸着墙壁推了推,才知道,这所谓的墙壁,不过是用巨大兽皮遮挡而成,这时高良军也舒缓了起来,他看清楚了藤原三的举动,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恼怒下,伸手推开了兽皮,向藤原三道,“太可恶了,这不是吓人吗?” 他推开兽皮的瞬间,藤原三双目泛出震惊神色,似乎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高良军缓缓回过头来,吸了一口凉气,又摔倒在地。 这是一座石室,密密麻麻拥挤的坐着一排排枯骨,每个枯骨的脖子上,都缠着一条如同鬼舌一般的绳索,看不出有多久的年代,可是这从这些枯骨的形状上来看,是死后被摆放在此的,然而让高良军不解的是,在这密密麻麻的尸骨圈中,那失踪的其余三名士兵,静静躺在其中,生死不知。他看向刚在做着的地方,此刻才看清楚,那里是什么手掌,那分明是一只古怪的铁爪,扣在墙壁边缘,应该是为了固定那些兽皮,可是随着年代久远,脱落了下来,那士兵死时的血液,低落在了上面,乍看下,十分像人的手掌。 或许他们进来过于窜急,带起一阵清风,碧绿的萤火飘散而起,瞬间弥漫了空间,十分古怪。 侧目望去,巨大的石锁上,捆着一根长长的绳索,此刻石锁躺在地面上,而另一面捆束着那名吊在外面的士兵脖子上。 绳索的另一端,一座金灿灿的牛头出现,雕工精美,鬼斧神工,在牛头的脖颈处,能看到绳索摩擦的痕迹,地上留着一大滩发臭的鲜血。 绳索诡异地缠绕在石室上方,那一只犀首鼻环中。实在想象不出,当初为什么要在这石室中,放置这古怪的东西。 正在失神的时刻,听到了痛苦地喘息声,高良军和藤原三同时一惊,转身看去,只见那尸骨圈子中的三人摇晃着爬了起来,高良军大声惊呼起来,“鬼啊!” “藤先生。”三名士兵异口同声而出。 “刚才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藤原三问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三人身高一眼可以区分,略高的士兵道,“刚才藤先生正和高先生争执,我们看着沙漏发生的异变,惊惧下向着墙壁靠拢,接着便觉得背后一空,跌了进来。” “对了,小李呢?”圆脸的士兵四下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可是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出他似乎很愤怒,他吼道,“李劲松,你给老子出来。” “别喊了。”高良军指着那悬挂在顶部的犀首鼻环中的绳索道,“他被挂在了外面,已经死了。” “是你吗?”圆脸士兵盯向另一名枯黄脸颊的士兵,怒道,“王顺,他虽然不义,可你也用不着杀了他。” 黄脸士兵拍着身上的灰尘道,“张锋,你少血口喷人,我要是能杀他,怎么会和你们一起晕倒在这里。” “史航,你来说说,他刚才不是说要杀了李劲松吗?”张锋显然很生气,似乎他们之前有过一番争执。 史航一句话也不说,瞪了一眼张锋,张锋显然是领会了意思,也就不说话了,周围的一切,就像是一个谜团。 “别争执了,他是自己被吊起来的。”藤原三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猜测他们晕倒是碰到了什么迷烟类东西,他指着金色牛头上面道,“他肯定是想抱走这金牛,可是在解下绳索的时候,却被绳索弹起的瞬间缠住了咽喉,他试图挣扎着,希望通过脚步撑着墙壁来缓解,可是却没有想到,艰难支撑到墙壁时,才发现原来墙壁是假的,脚下蹬空,被绳索弹回,挂在了外面,加剧了自己的死亡。” 所有人听着藤原三的分析,都点着头,可是从他们的眼眸中看出,他们显然长长松了口气,好像在掩藏什么。藤原三没有察觉,反而是高良军看的清清楚楚,他对人性的了解,高于藤原三。 “大家放他下来,好歹让他安心离开。”藤原三上前解开了绳子,那绳索赤红,显然是经过鲜血的渗侵,捏在手中感觉十分古怪。 几人全力将李劲松放了下来,此刻在发现,缠着他脖子的绳索根本就没有打结,纯粹是缠着,只要他顺着方向转个身,便可以轻松逃脱,但现实是,他并没有因此而逃生,反而搭上了性命。 高良军心绪不宁,不断看着四周,三名士兵的表情,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也想知道,这三个家伙,究竟隐藏了什么,也就在这分神的时候,他发现李劲松的衣服里,隐隐泛着淡淡蓝光,可以看到是一颗珠子。 高良军一眼看出这是好东西,缓缓蹲下来,从李劲松的衣服中拿出了那颗珠子。 顿时整个石室都蓝盈盈地亮堂起来,高良军兴奋道,“这是夜明珠,好大的夜明珠。”他以前也在秘地得到过类似的夜明珠,但是没有此刻看到的这么大。 其余三人显然脸色一变,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藤原三对这细节看到一清二楚。 “在这里,如果谁想私吞什么东西,是活着走不出去的。”藤原三鬼笑道,“你看,这些枯骨,脖子上缠着绳索,显然是被当成畜牲,这些人明显死不瞑目。谁如果动了这些冤魂的东西,那是会被死者盯上的。” 士兵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高良军手中的夜明珠“啪”一声掉在了地上,不断滚来滚去,最终落在了李劲松身旁不动,其余三人脸色大变,似乎证明了藤原三的话。 藤原三指着李劲松尸体道,“看到没有,他就是拿了这颗夜明珠,死在了这里,而你们只是晕倒了?” “不是这样的。”王顺噗通跪在了地上,从衣服里掏出十几颗同样的夜明珠,向着那圈森白枯骨呼喊道,“我还给你们,不要害我。”他颤抖的将手中的夜明珠放在地上。 十几颗夜明珠?整个石室更加明亮起来。 高良军失态,他根本不相信藤原三,贪婪地望着地上的夜明珠,可是听藤原三煞有其事的讲述,面对三名士兵,心里盘算着,怎样弄几个到自己手里。 张锋见事情败露,怒道,“你给我起来,什么鬼怪,我们在枪口添血,脑袋是拴在裤腰带上的人,我就不信有什鬼敢缠着我。”他从小在明城长大,知道一些古老的事情,从怀中拿出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藤原三始终冷眼旁观着,史航笑了起来,向藤原三委婉道,“藤先生,临出发时,杨督军让我听从你的吩咐,我不敢违背,可是这里的东西,没有刻任何人的名字,那是谁得到了就是谁的,我们一行十几人,目前只剩下我们三人还活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使有所得,兄弟我也不会忘了你。”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皮卷道,“这个便当是我孝敬你的礼物如何?” 藤原三目光落在了皮卷上,心跳加快起来,郑重的接过皮卷,看了许久,望着史航道,“你能看懂这上面的字?” 史航摇头道,“看不懂,只是觉得可能是张藏宝图。” 王顺此刻才明白过来,急忙扑向夜明珠,使劲向自己的衣服内装起来。高良军掉落的那一颗,也被他装了起来,石室暗淡了下来,只有油灯昏黄的光芒照着石室。 高良军一脸恼怒地盯着藤原三,要不是藤原三,那颗夜明珠就是自己的,如今却被王顺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可是藤原三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手中皮卷。皮卷上,奇异的象形文字扭曲排布,他也猜不出,究竟写的是什么。 “藤先生,听杨督军说你很有学问,这究竟是不是藏宝图。”史航套近乎,想从中知道点蛛丝马迹,他接着道,“我们发现这皮卷的时候,它可藏在一大包夜明珠里?如果不是藏宝图,怎么可能和夜明珠放在一起。” “老藤?真的是藏宝图吗?”高良军咽了口口水,忘记了自己因为藤原三,失去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甚至是忘记了危险,他激动地猜测道,“有了这张地图,我们就可以避免误打误撞了,这鬼地方太危险了,比我们以前去的地方恐怖多了。” “祭坛是最神圣,也是最神秘的地方,岂是一座区区坟墓可以比拟的。”藤原三看着三名士兵道,“不管你们是不是因为夜明珠杀了李劲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都当做不知道,即便是出去了,我也不会向杨督军透漏此事,但是,这张皮卷,我要收没了,不管能不能找到宝藏,我都不会忘记算你们一份,如何?” 三人目光复杂,内心回想着发生的一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藤原三兴奋道,“这最好了。”他拿着皮卷,扫过了高良军恼恨不甘的脸庞,无奈地摇着头,向外走去。 高良军盯着王顺,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恨恨一跺脚,便转身向藤原三追去。王顺放松下来,向着二人笑了笑,可是史航却狠狠瞪了一眼王顺,要不是因为王顺,他也不会献出那个皮卷。王顺原本因为多得了一颗夜明珠的喜悦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这黑暗的祭坛,似乎越来越神秘,甚至镀上了一层淡淡谜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天桥横渡 羽翎鼓声 一路疾奔在栈道上,终于在逐步升高的温度下,来到了石阶的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座逼仄的石桥,可以容纳两人通过。而石桥的对面,是刚才在半山腰所看到的那面石台子。 在山腰时,视线被逐渐尽收的空间所遮蔽,以为下面是平铺,此刻再看来,原来是从深渊凸出一座数丈大小的台子,与头上的虚空相互衔接,形成同心圆状。台子的四周,是无尽的深渊。眼前逼仄窄小却悠长跨度之大的石桥,是登上石台的唯一通道,远远望去,如凌空架起的飞桥,横跨两岸桥身中央以下,没有任何支撑物,这分明就是一座飞桥,看起来都十分惊心动魄。 “这石桥安全吗?”罗汉望着面前丈许的石桥,困惑道,“我感觉很不安全,万一走到中间支撑不住,塌陷下去,怎么办?再说了,这石桥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产物,能不能经得起我们踩踏折腾?” 面前的石桥几乎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在火光中望去,桥身薄而悠长,如同寸许的木板,横跨在两边,此刻向着石桥下方望去,依旧是漆黑的一片,没有人知道,这深渊尽头是哪里。 老猴子啧啧道,“你说吧,老罗,原本以为你家传的搭桥术是斥候中最不可思议的数术之一,当年你先祖在执教锦衣卫时,为了藏私,都没有把最厉害的天涯咫尺传教出去,但看到这座石桥,我开始明白了,搭桥术和眼前的这座桥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罗汉不悦,脸色凝重,盯着面前的石桥,突然道,“这石桥会不会是天桥。” “天桥” 所有人都看向了罗汉,他表情肃穆,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我更摸不着头脑起来。卓步飞道,“据记载,当年秦军进入滇地,得公输家修建了一座古怪的浮桥,可以横跨任何深渊沟壑之间,完全不需用任何支点,当年秦军以天桥度过天险,彪悍的滇军以为是天降神兵,士气衰退,才不敌秦军的。”卓步飞扶了下眼镜框,打量着眼前的石桥道,“莫非就是此桥。” “啊,快看。”旖旎惊诧地指着悬空的桥头下方。 仔细看去,在石桥的尽头,是两头奋力回首挣扎的牛头,从它们巨大的鼻环中,两只绳索回环穿锁在一起。 罗汉哈哈大笑起来,望着众人道,“如果这是天桥的话,那我也能造出来。” 白头翁轻笑道,“你就嘴硬吧。”他以为罗汉赌气,故意气老猴子。 “这座桥也没有什么神奇的。”我经历了罗汉的搭桥术后,便明白,所谓的搭桥术,不过是用简练的工具建造出应急桥而已,于是脱口而出,“如果我是建造此桥的人,只需要用强弩,射出两条十分坚固的绳索,让一人附绳索去对面,找到坚固的地方,索起两条绳索,然后在绳索上放置木板,便是一座简易的天桥。” 罗汉眉飞色舞,拍手大笑道,“程兄弟果然聪明。” 小猴子十分不悦道,“你看,这两边的距离,即便如你所说,可是这上面的石板不知道有多重,什么绳索可以承受这么多石板,而且还要承重过桥人的体重,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懂不懂,如果不懂,就不要瞎说。”小猴子满脸的嘲讽,我心中也有些不悦,但碍于众人,并没有反驳。 白头翁想起一事,道,“我那丫头说,在国外的什么学中讲,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了,大意是说: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可能存在,如果存在,便有其存在的条件和愿因。”白头翁再次看向天桥道,“这会不会是为了伪装迷惑敌人,刻意粉掩饰成石板的样子。” 老猴子凝重起来,一拍大腿,点头道,“老白说的有道理,这就和我们进来时,遇到的石碑和石人头颅一样,装神弄鬼吓人。别的不说,但看我们家传的那些绝活,除去体力之外,便是投机取巧的障眼法,只有那些不明所以的人才被蒙蔽,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就稀松平常了。” 卓步飞了然,上前伸出脚踩在石桥上试了下,石桥发出噔噔的清脆响声,所有人一惊,看向了我,证实了白头翁地猜测。 这桥经过了岁月漫长的侵蚀,我害怕这一脚踩下,会不会桥身无法承重而断裂,到时坠入深渊,恐怕为时已晚。 目测丈量了距离,可是超出了发力的距离,老猴子也放弃了自己的飞爪。白头翁从背囊中拿出一团绳索,又迅速从背囊中整理出一堆大小各异,古里古怪的器物,飞快规整在一起,片刻眼前出现了一把奇特的古朴弩机。 他从地上拿出一枝细长的羽箭,箭头锋利泛着刺眼的寒光。羽箭的上端,捆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筒,一根长长的导火索出现在上面。而在下端,是一个古怪的圆环,白头翁快速将绳子紧紧束在圆环中,一切就绪后,他将羽箭装进了弩机中,眺望着对岸台子上的建筑,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着力。目光落在圆台子中央,那根竖起模模糊糊透出影子的柱子上,随手点燃了导火索,然后瞄准了那根若隐若现的柱子,快速的扣动了弩机。 飕,一声啸音。羽箭向着对面的柱子疾驰而去,不断燃烧的导火索,在空中画出一道绚丽的弧线,捆束的绳索如同一条飞舞的彩带,发出呜呜的破空之声。 当羽箭靠近对面时,显现出力竭的现象,白头翁紧张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就在此刻,导火索燃尽,从拇指粗细的竹筒中喷出强力的火力,嗖,羽箭如同再次从弩机中射出一般,发出恐怖的啸音向着柱子飞去。 “碰隆”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周围,由远而近,由尽而逝。 看着白头翁手中几乎殆尽的绳索,他流露出喜色,使劲拽了几下,觉得没有大碍,在背囊中拿出一把长长铁拶,在约莫齐腰的山壁上使劲凿了进去。许久后,将绳索这端捆附在上面,再三查看下,觉得十分稳妥后,才向着众人道,“可以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一人的表演,才想起来,或许这便是他的秘术。 “老白,可以呀,这些年没有生疏吗?反而是那火器似乎要更胜一筹,看来这些年没少鼓弄吧!”罗汉欣喜道,“我看还是找个人传了得了,总不能让你家丫头和你一样,捣鼓火器吧?”他目光落在我身上道,“我看程兄弟就不错,你干脆把他收为弟子得了,说不定能将你家传的火器术发扬光大呢。” 小猴子不悦道,“罗叔这不是开玩笑吗?他又不是斥候后代,怎么能继承白大叔的衣钵呢?” “为什么不能,只要让程大哥拜白叔叔为师不就可以了吗?”旖旎辩解道,“我爹说了,不是斥候的后代,也可以继承斥候的衣钵,如果不摒门户之见,总有一天所有的秘术会失传的。” 罗汉突然一拍大腿道,“我保个媒,白老弟,你干脆把女儿嫁给程兄弟不就可以了吗,那样程兄弟不成了你半个儿子。” 卓步飞一怔,老猴子却叫嚷道,“对呀,这样程兄弟不就是自己人了吗?” 小猴子也兴奋着叫好,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友善。 “好什么?”旖旎脱口而出,所有人被她突然而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察觉后,面红耳赤,慌乱道,“我是说,惊鸿妹子未必会同意,毕竟她是接受大洋彼岸那边的教育,我听说那里提倡什么,对了,什么自由。” 古怪的声响传来,仰头望去,居然发现那大火祭坛,以及栈道上的灯火,突然熄灭了下来。白头翁看着旖旎,面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最终含糊打断道,“快走吧,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他看向我和小猴子,似乎怕刚才有所唐突,故意道,“这里就你们两位年轻人,这次你们两个先探路。” 我犹豫了下,小猴子却做了个古怪的动作道,“领命。”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而上。 心惊胆寒地踏上了浮桥,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声音,心中想,“会不会走到中间,突然坍塌。”于是行动的时候,更加小心起来。 小猴子看出了我的害怕,在走动间反而故意重重踩在桥面上,很奇怪,桥面并没有像想象一般摇晃,只是凑近可以看到那几乎变形的桥面,出现的骇人虫洞,或许只要不经意一脚,便可能坠入万丈深渊!我下意识抓紧了横在身前的绳索,这是白头翁刚射出的那根绳索,是为了防护大家安全。 我心中暗骂造出这座桥的人,为什么在这里修建一座石桥。在这种鬼地方,修建这么座鬼桥,实在也不知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此刻除了心跳加快之外,几乎已经不敢想别的东西,面对潜在的危机,每个人,本能中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程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和旖旎妹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行至中间时,小猴子突然道,“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娶她为妻。”他看向我,目光中带着警告。 我低头注视着脚下不断塌陷的桥面,无心他想,便随意回答道,“嗯。” 小猴子对我的淡然很生气,冷哼道,“我知道你救了卓大叔,可是你要知道,那不代表什么?你放心,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诧异望向小猴子,不知他这是何意。此时,小猴子脚下发出咔嚓一声,脚下踩空,桥面坍塌,化成了碎片,跌落向谷底。小猴子反应极快,抓着手中的绳索向前借力一跃,下一刻,已经踏在了完好的桥面。桥面受力,开始摇晃起来。我随着桥身不断摇晃着,紧张下甚至忘记了疑惑。 身后传来众人关切地叮嘱声,“小心呐。” 小猴子挥手告诉大家无恙,目光再次落在我的身上。 此刻面前的坍塌地域十分骇人,我甚至忧郁起来,就在此刻,小猴子把手递给我。 我盯着他友善的眼神,心中犹豫,一路上小猴子对我充满了敌意,攀爬上石雕头像时,就险些跌落下去,如果此刻,我轻信了他,他趁着我跳跃过坍塌桥面时,突然放手,那我就死定了。 可是此情此景,如果不这样做,难道就在这里僵持着?我再次看向脚下的桥面,已经出现了裂痕,随时可能像刚才一样断裂。 “怎么?不敢?”小猴子嘴角挂着笑意,那圆圆的脸庞上,看起来人畜无害。 他这一说,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于是把手伸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旖旎担忧的眼神,又看向了小猴子,不由心中打颤,多了几分疑虑,为自己轻率做决定感觉到后悔,但显然已经迟了。 被小猴子踩塌的桥面,约莫一人宽。小猴子拉着我的手,使劲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拽,我竟然越了过去。 还好,并没有像疑虑的那样,我越过坍塌区域后,小猴子正色道,“我说过,我会好好替旖旎报答你的。”他那友善的笑意,却让我感觉到了嘲讽。 我始终不愿意纠结他在说什么,好整以暇的时候,他向着对面的人群打着手势,意识是告诉他们,一切安全。然而此刻,石台上所有的布局出现在我们眼前。 小猴子率先跳上了石台,我也跟着踏了上去,总算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此刻再仔细打量这阔野的圆台,才发现,这远比臆测中的还要空旷,但最让我惊愕的是那耸立在最中央的那根柱子。 这根金黄泛着赤红污渍的柱子,散发出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柱体铭文浮现,镌刻着骇人的纹路,是有着无形威压的饕餮纹,那摄人心魄气息,让人心生肃穆崇敬,恰似虔诚的信徒出现在佛龛前。 小猴子兴奋地向柱子跑去,他一眼看到了那分布在四周的数面铜鼓,可是在他还没有进入铜鼓区域,只听周围发出一声古怪的嗷叫,声震视野,刺耳生痛。小猴子顿住了脚步,惊恐的地四下望去,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看着慢悠悠从桥上缓缓过来的其余人,突然被这诡异的嗥叫声所扰,停住了蹒跚的脚步,惊讶的向四周查看。 “这是什么声音?”罗汉愕然问道,“这声音好熟呀?” 老猴子道,“是呀。” “是嗥牛的叫声。”卓步飞提醒着,奇怪地看向周围,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奇特的东西,他也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嗥牛叫声。 “爹,快看。”旖旎指着上空,只见一轮明月出现在上空,但我们是深处腹地,怎么可能看到天空的月亮呢。 可是此刻,头顶的上空确实出现了一轮明月,光亮沿着栈道铺就而下,蓦地,一阵飓风吹来,借着月光,众人看清楚,栈道上荡起一层迷雾。 银色的月光,投在了圆台上,为硕大的圆台镀上了一层银色诡异的光芒,整个圆台看起来十分的神秘。 小猴子惊慌下,退了几步,却发现栈道上隐秘的黑暗处,不断闪现出古怪的影子,跳跃着,闪烁着。 突然,圆月蓦地消失,似乎是被什么物体遮住了,出现了月蚀。一轮明亮的环月,出现在上空,周围,变得更加黑暗起来,那原本跳跃的影子却不断出现,这时才看清,这是人影,他们脚下踩着急促的步伐,像是踩脚舞,接着又是一声嗥牛嗷鸣。 这些闪现出来的人影,约莫看去,有数十人之多,男女混合,清一色赤裸着全身,脖子上挂着各种配饰,逐步从石道缓缓而下,向着石桥而来。 “啊,他们来了。”旖旎惊恐的向前移动,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对着率先而来的赤裸男人怒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那踩着脚步,踢踏而来的裸男,头顶的鸟羽帽子在风中摇晃着,脸颊上画满了彩色的颜色,他踩着欢快的步伐,对旖旎的警告,置若罔闻。 他舞动着手中的长矛,环蛇配饰发出当啷啷的声响,他迈着欢快的步伐,向着桥上走来,眨眼间就要到刚才坍塌的地方,眼看就要从坍塌的空洞踩落。旖旎惊呼一声,闭上了眼睛,奇怪的是,那些人如履平地,从坍塌的桥面上走了过去,众人屏住了呼吸,在这诡异的地方,居然看到了土族人,但是从他们的配饰上,野蛮彪悍气质上看,与现在人的风格格格不入,莫非他们一直生活在地下?所有人不敢想象了。 那些人相继从石桥向着圆台而去,踏上石台后,居然穿过了旖旎和卓步飞等人横道住去路的身体。 旖旎惊恐地摸着自己身体,发现并没有大碍,这些人活生生穿过了他们的身体,而且对他们的闯入丝毫没有在意。 “这是什么妖怪。”旖旎叫了起来。 “小子,快让开。”老猴子看到了那些人围着铜柱跳着舞。小猴子血气方刚,此刻看到了这些袒露全身的女人,完全被迷住了双眼,根本没有听到老猴子地呼喊。 小猴子走马观花的看着这些围着他艳舞的女人,脸色涨红,心跳加快起来。 “爹,快看。”旖旎的声音惊恐地指着山道上,只见山道上,又出现了许多人,可是这次的人数,让他咋舌,那些人缓慢而下,押解着许多同样赤裸却被用铁链捆束着的人,从山道上向着石台走来。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下,那些被押解着的人,越过石桥,来到了圆台上,跪在了铁柱的周围,身后的女人抬着祭案放在石柱前,摆放上干枯的牛头,放满了各种圣物,有些东西,卓步飞也认不出来。 女人围绕着铜柱一圈,男人同样也围了一圈。那些被捆绑着的人,似乎是奴隶,被手持青铜钺的大汉看管着。 走出一个身披五彩衣服,带着一副面具人,他脸上的面具,是几次出现在我们视野中的鬼脸面具。我们相顾对视了一眼,看着眼前的异象,心跳加快起来。 那些围绕着铜柱的男男女女,从四个方向不断下拜,嘴里念念有词,可是他们念着什么,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四名大汉,出现在四面铜鼓面前,拿起金灿灿地鼓槌,开始敲击着铜鼓,一段靡靡之音回荡而出,飘荡在周围。这怎么可能,如梦幻一般的影子,竟然真的出现了鼓声。 咚咚,咚咚咚鼓声环绕叠加出现,跃入了众人耳中。 此刻才看清楚,在铜柱上雕刻的兽纹,原来是九条阴森的蛇身,和开始在洞口看到的那些泛着碧绿的蛇身如出一辙。这雕刻的九条蛇头部,诡异的延伸在地面上,向上翘起,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等待着什么。 嗥牛叫声不断回荡着,与铜鼓的声音相互私缠着,我身体晃了晃,脖子上的佛珠散发出冰冷,一股寒意涌遍全身,不觉一阵清明,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刺痛感,随着寒意蔓延向全身,我忍不住颤抖起来,拼命伸手捂住了耳朵。 转身看去,不知何时,卓步飞等人已经踏上了圆台。 圆台上,那手持斧钺的大汉将那些用绳索捆绑的人分开,捆在了铜柱上,此刻才看清楚,这些被捆束的人,竟然都是少女。 那铜鼓声越来越急促,虔诚的男女仰望着铜柱上捆束的九名少女,那手持斧钺的魁梧大汉,目无表情的盯着铜柱上的女人,这些女人应该是他选定的祭祀品。 蓦地,铜鼓声嘎然而止,那手持斧钺的大汉,向着石柱乌拉乌拉地吼叫了几声,似乎是某种神圣地召唤,然后举起斧钺,毫不留情地砍在了那些女头顶上。 “啊。” 旖旎惊呼了出来。只见鲜血沿着那些女人的额头流了下来,脑浆飞溅,为身后的铜柱,镀上了一层血光。那些身首异处,没有了性命的女人,脑袋无力的一歪,便断了气息。 魁梧大汉从腰间抽出锋利的青铜匕首,迅捷地划开那些女人的胸口,巨大的手掌快速伸进了女人胸口,一阵翻找,摘下一颗鲜红的心脏。端详着跳动的心脏,他露出了笑容,转身放在青铜祭祀案上。那不断滴落的鲜血,裹挟着脑浆,沿着铜柱流了下来,给铜柱镀上了一层诡异的妖艳。 鲜血沿着兽纹蔓延而下,滴答滴答地,落尽了张开的蛇口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周围,让人毛骨悚然,我大气也不敢喘息。蓦地,铜鼓声戛然而止。那些死去的女人,被几名大汉解下,粗暴地扔进了身旁的深渊中,随着那坠落的尸体,我竟然看到了从石台深渊中,伸出的巨大头颅,一口吞噬了尸体,接着消失在深渊黑暗中。 四名鬼脸人对着铜柱一阵膜拜,围着铜柱移动起来,浑身颤抖,身上的环配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头顶上的羽毛翎子,急促的摇晃着,让人眼中犯晕。铜柱上沾带的鲜血,此刻已经悉数落尽了蛇口。青铜祭祀案上,那些鲜红的心脏,缓缓起伏着,鲜血沿着青铜案,断了线一般,滴落在地上,让人心中不免一紧。仔细看那些祭祀中的人群,面色肃穆端庄,早已经习以为常,这里的一切在他们眼中再也普通不过,如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血渐青铜 伊人红泪 地面不仁看的画面滚动着,诡异的氛围让四周显得格外恐怖。 我转身看向旖旎,她满眼惊惧,憔悴的容颜,整个人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用手捂着脸颊,不敢在看下去。 “小子,快回来。”老猴子不断向着场中已经陷入迷茫中的小猴子叫喊着。小猴子发出鬼绝的微笑,对老猴子地呼唤完全没有理会。 突然,那些不断对着铜柱祭拜的信徒,双眼发出邪恶的表情,然后开始转过身来。身后的男男女女开始火热地纠缠在一起,登时整个空间弥漫出春色。 旖旎透过手掌缝隙,看得真真切切,羞得满脸通红,急忙转过身去。我看着那些人亢奋的眼神,无形中觉得一股燥热地感觉涌上了心头,顿时那想入非非的感觉萦绕不散,让人十分胸闷。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小猴子开始亢奋地撕扯衣服,向着场中妖娆的美女影子扑去,可是任他怎样搂抱,最终都扑了空,但是他满脸流露出满足神色,仿佛已经尽如人意一般。 他突然伸手抱住了铜柱,身体疯狂诡异地扭曲着,突然,如同触电一般,浑身痉挛起来,接着,碰的一声,脑袋狠狠磕在了铜柱上,鲜血飞溅,居然渐在了我的脸颊上。我茫然抹去脸颊上的血渍,看着疯狂的小猴子,露出了骇然神色,真想去拽回他,可是身体如同僵硬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 场中亢奋缠绕的男男女女,诡异的开始消失起来,周围如同被掐灭了灯火一般,陷入了黑暗。蓦地,一道火焰喷出,在圆台的四周,亮起了四团巨大火团,发出绿盈盈的火光,照亮整个圆形祭坛。 我惊讶地望向山壁,才发现圆台山崖峭壁上,四只恐怖的鬼头,张开血盆大口,那诡异的火焰此刻不断从鬼脸的口中喷出,时而粗壮,时而弱小,发出呼哧的响声,犹如少女的喘息声音。 突然,我真地听到了喘息声音,愕然向着铜柱望去,台子中央的石柱并没有任何异常,反而是一只柔溺的手搭在了我的肩头。 我大叫了一声,回头却发现了满脸涨红的旖旎,她娇艳如花的脸颊,在碧绿的火光下,显得各外的妖异。 “旖旎,你怎么了?”我着急地问。旖旎笑而不答,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发出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她喘气如兰,然后一把抱住了我。 我只感觉到她滚烫的脸颊,不断向我怀中蹭,惊恐地想起了刚才闪现的画面,又害怕,又有一点深深的期待感。 老猴子已经冲向了祭坛中的石柱。白头翁和罗汉不断摇着头,似乎在摒弃心中的恶念。卓步飞已经蹲在了地上,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水,那骇然的双眼,已经开始迷离起来。 旖旎粗暴地撕扯下遮住口鼻的白布,抓向我的脖子。我紧张地推开了她,她嘤咛一声倒在了地上,却摆出一个古怪的姿态,极具诱惑,我不由想起了橘红。面对橘红,我是没有任何抗拒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此刻我竟然十分镇定,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小猴子,小猴子。”老猴子哀嚎起来,悲恸的哭喊声穿透了整个空间,一声比一声响亮。我脑中一阵颤粟,犹如被洪钟大禹的声音洗礼一般,胸口的佛珠,散发出刺骨的冰凉,我从烦躁中清醒过来,。 “小猴子,我的儿呀。”老猴子哀痛地痛哭起来,一眼望去,只见他搂着浑身鲜血的小猴子,手中不断在摇晃呼唤着,原本嘹亮呼唤声逐步暗淡了下来,人也变得颓废起来。 卓步飞和罗汉他们拿出水壶,不断倒在脸颊上,人逐渐也清醒了起来,艰难的地从地上爬起来。卓步飞查看旖旎的情况,罗汉和白头翁向着老猴子奔去。 “这空中飘着迷烟,大家小心点。”卓步飞提醒着,他帮旖旎整理好衣衫,用水浸湿了方帕,为旖旎擦拭着额头。 许久,旖旎嘤咛一声醒来过来,茫然望着周围,发现自己衣衫凌乱,想起了那祭祀中的场景,羞红了脸颊,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异状。 伤心欲绝的哭泣声传来。老猴子缓缓将儿子放在地面上,从背囊中拿出铁镰,憎恶的向着铜柱劈去,铁镰与铜柱撞击,发出厚重c沉闷的声响,闪耀这星星火花。 白头翁和罗汉拖住他道,“老猴子,冷静点,大侄子已经死了,现在你这样无济于事。” “猴子哥。”旖旎从地面上爬起来,向着铜柱奔去,跌跌撞撞来到了铜柱前。地上躺着的小猴子的尸体,头颅塌陷破裂,脑浆迸溅,刚才那一下,他是用了全力,显然活不成了。 老猴子手中的鲜血滴在地面上,竟然渗入了地面,他开裂的虎口,一阵剧痛,终于拿捏不住铁镰,当啷一声,铁镰掉在地上。他一脸死灰,许久,悔恨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小猴子继承了猴家的秘术,刚才还是欢蹦乱跳的人,现在却身死殒命,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是说不上来。 我呆呆望着小猴子的尸体,想象着他刚才拽我过桥时的场景,手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但此刻他的尸体,还有体温,却已经是天人永隔。他仍然带着笑容,可让我感觉到了浓浓的悲伤。 旖旎沉痛地捂着嘴巴,偎依在卓步飞怀中,嘤嘤抽泣。 “啊呜,啊呜” 奇怪的声音想起,诡异的从四面八方而来,向着石柱如黑云一般,滚滚靠拢。 对这些黑暗中的东西,我看的清清楚楚,正是在断崖边碰到的黑血蝙蝠群。这些黑血蝙蝠直接向着地面上躺着的小猴子飞扑而去,显然是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 蝙蝠的目标,正是小猴子的尸身。老猴子捡起地上的铁镰,怒吼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他疯狂挥舞着铁镰,向着黑血蝙蝠示威,想要驱赶黑血蝙蝠群靠近。可是黑血蝙蝠不依不饶,前赴后继得向着小猴子脑浆飞去,只是眨眼之间,覆盖了小猴子的尸体。 老猴子发疯地冲入黑血蝙蝠群,挥舞铁镰中,总能打死一大片蝙蝠,即便如此,也不能应付这些盲目的黑血蝙蝠群攻击,片刻间,衣衫褴褛,脸颊上显出条条血痕。罗汉再也看不下去,从身后背囊中飞快抽出一根铁棍,加入了战斗中。旖旎面对此情此景,战胜了恐惧,也用力提起背囊,向着黑血蝙蝠群拼命挥舞着。 我也被迫加入了进来,从地上捡起小猴子的铁镰,使劲向着黑血蝙蝠群挥舞,地上落下了许多黑血蝙蝠的尸体,偶尔有没死绝的,依旧拼命向着小猴子尸体爬去。 旖旎大叫一声,使劲向着那些漏网的黑血蝙蝠踩去,发出噗嗤的闷响声,可是她那煞白的脸颊上,充满了害怕,唯一支撑自己的是心中对小猴子的思念。 白头翁恼怒地从怀中拿出一支拇指粗细的炸药管,愤怒点燃后,向着黑血蝙蝠群扔去。黑血蝙蝠群不知是什么,闻着火药味飞扑而去。 白头翁大叫道,“大家快卧倒。” 所有人迅速卧倒在地,除了老猴子外,都飞快地移动出安全的距离。这时,轰隆一声巨响,炽白的火焰出现,整个空中的黑血蝙蝠群中,出现偌大的一片火烧云,然后四散炸开。 黑血蝙蝠的尸体不断掉落,发出刺鼻的焦臭味道,旖旎干呕了起来。 黑血蝙蝠群受到了惊吓,向着黑暗逃窜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鸣叫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地面狼藉一片,老猴子颓废地坐在了地上喘息着,身后的铜柱渗出冰凉的冷意。 卓步飞看向那四面铜鼓,目光闪烁不定,“这难道就是传说的神秘铜鼓。”可是从铜鼓的表面并没有看出任何的特别,也并没有像传说中那么神奇,或许这并不是那面铜鼓。 正在思量的时候,地面颤抖了起来,以铜柱为中心的地域开始下陷,借着碧绿火光,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地面是活动的石板,而老猴子失神的时刻,不小心碰撞到了铜柱周围的机括。 隆隆声中,又是一道入口出现,石阶诡异的泛着朱红色,一股淡淡的味道从内部传出,我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惊奇地盯着通道内部。 “小猴子,小猴子。”老猴子突然大叫了起来,然后什么也不顾,向着地下通道奔了进去。 此刻我们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猴子的尸体不知了去向。 “老猴子,老猴子,你站住。”可是任由我们努力呼唤,老猴子充耳不闻,身影已近消失在了通道内。罗汉一着急,便要跟着奔进去,却被卓步飞拦住。 “老卓,你难道不管老猴子的安危吗?”罗汉恼怒吼叫道,“他已经失去了儿子,如果他在出现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卓步飞伤痛道,“我没有不同意,只是下面漆黑,大家不要分开,一起下去。” 罗汉执拗不过,只能服从的从背囊中拿出油灯点燃,率先而下。白头翁手中握着炸药,警惕地跟了进去,如果发现危险,他会点燃手中的炸药,试图救大家。 我跟在旖旎的后面,也踏进入口。这入口台阶上,一股温暖沿着石阶传了上来,奇怪的味道涌进了鼻息,让我想起了刚刚旖旎的种种举动,不由面红耳赤,心猿意马起来。我目光向着旖旎背影望去,却正好,旖旎复杂的眼神正看向我。我,不由心头一颤! “你不怪猴子哥,对吧?”旖旎声音透着哀伤,让我十分怜惜。 “怎么会呢?”我随口解释,“他也是性情中人。”总是心中有一万个不痛快,但我又怎么会和一个死人计较呢? 旖旎很安慰,向着我点了点头。虽然少了小猴子,可是我突然感觉到,我与眼前的旖旎,似乎距离越来越远,彼此之间,被一层无形的墙壁所阻隔,或许永远也挥之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铜灯尸油 银海巨舸 三颗夜明珠的光亮,拨开了漆黑,完全驱散了黑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清晰起来。 张锋c王顺c史航在前用夜明珠带路,高良军精神振奋,心中却十分不畅快,刚才没有能拿到那颗夜明珠,让他一路上耿耿于怀。 藤原三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已经开始向着更深的地形走去,而且他发现,周围的墙壁开始出现古怪的朱红色。警惕下,他试着推搡了下墙壁。 墙壁材质,触手温热,从墙壁厚重温暖地感觉中回过神,他惊愕地发现,这些墙壁居然是朱砂——这座通往地下的通道,是在朱砂矿中开凿出来的通道。 怀着凝重的心情向着下面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视野开阔了起来。 高良军侧目间,双眼突然落在了墙壁上,他逐渐能看清楚墙壁上镶嵌着一盏青铜灯。 “这是好东西。”高良军兴奋的打量着铜灯。这些铜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依旧散发着耀眼的光亮。栩栩如生的人物造型,让人不禁赞叹,怎么会有如此精美的青铜器,即便是内部凝固的灯油,也静静地泛着深褐色,犹如玛瑙一般诱人。 高良军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伸手便要将铜灯拆卸下来,但任由他怎么使劲,惊奇地发现,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铜灯,好像和墙壁长在一起一般,怎么也无法将其取下。 高良军无奈下,暗骂了一声,转身却发现张锋等人一脸鄙夷地盯着他,他不由心中恼火,“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堂堂安西警察署长,如今沦落如斯,被两个不知名士兵嘲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锋等人也不计较,挤开高良军,跟着藤原三向着下面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同样出现了铜灯,但怪异的是,铜灯周围布满了雕画。 藤原三全神贯注看着壁画上一副刻画,上面刻画着无数的人在忙碌地开凿石道,可是无论怎样,手中的火把难以支撑,最终便每隔一段距离,镶嵌起一盏人型铜灯,杀取野兽炼制尸油,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 在画中的这土地上,野兽极为难以捕捉,反而是不断在开凿的过程中,有人相继死去,最终被那些手持着斧钺的大汉将这些人的尸体,炼制成了油,加在了铜灯中。 藤原三看清画面中记录后,惊恐望向高良军。高良军此刻又关注上了铜灯,他被眼前精美绝伦的铜灯吸引了,忍不住伸手抚摸着,突然看到了藤原三的表情,忙整理了下衣服,可是发现藤原三仍然盯着他,他奇怪打量了下四周,并么有发现什么,一脸的茫然无知,以为藤原三在责备自己动了铜灯,他悻悻然辩解道,“这些东西经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这样光彩夺目,拿出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藤原三看不下去,冷笑道,“你知道这铜灯中燃烧的是什么吗?” “不是油吗?”高良军向着铜灯内的油望去,却发现,这些凝固起了的油,温润如玉,十分夺目,便忍不住又伸出手去触摸了下,感觉像极了刚才差点得手的夜明珠。 “是尸油。”藤原三冷冰冰说出口。 “尸油?”高良军一颤,如被电击,后退了几步,诧异地盯着藤原三,不信道,“你不要乱说。” 藤原三嘲笑地指向壁画。高良军与其他三名士兵,慢慢扫过壁画,越看越心惊。 高良军颤声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太残忍了。” 藤原三道,“奴隶主与奴隶的关系。” 高良军打了个激灵,再也没有敢看铜灯一眼。 五人逃离般,快速向着越来越宽敞的地下走去。 “藤先生,你说下面会是什么?”张锋紧张地问道,“我们深入此地,损失了那些兄弟,究竟是为了什么?”从他进入这里,一直在问自己,但是始终不清楚此次的目的是什么。 “是呀?”王顺狐疑道,“我们好歹也一起出生入死了,有幸能与藤先生一起共事,十分荣幸,你好歹也告诉兄弟们,杨督军让我们此次的目的是什么,这里险境重重,有死无生,便是死了,也心知肚明,做个明白鬼。” 藤原三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三人,笑着安慰道,“有道理,好歹一起出生入死了,我不应该瞒着你们。”藤原三眼角一紧,瞥了一眼高良军,最终道,“在这下面,可能是古老滇国的宝库,里面有数不尽的宝物,像你们手中的这种东西,估计要用斗量,要用车载。” 三人的呼吸粗重起来,懦弱的史航双目也闪现出贪婪之色。藤原三会意的笑道,“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杨督军让你们听我的了吗?” “怪不得,连年征战,我们杨督军也为整个滇军的军饷头痛。”史航想起了杨督军的为人,奇怪问道,“我只是奇怪,督军为什么会相信藤先生?” “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和你们杨督军一起长大的。” 王顺惊叫道,“怪不得,我就说吗?在滇军中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藤先生,可是我们杨督军却对你十分的器重,这让我们这帮警卫都糊涂了。” 王顺欣喜恭维道,“等出去了,我们想请藤先生好好喝顿酒,此行多亏你选了我们,才让我们得了一笔意外之财。” “对,老王说的对。”张锋笑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每人请藤先生吃喝一顿,以他和我们杨督军的关系,如果能替我们兄弟三人美言几句,说不定我们会升个一官半职。” 藤原三笑着点了点头,“宝物要紧,宝物要紧,大家还是早点下去。”,他草草结束了安抚,转身向着下面走去,王顺急忙举着夜明珠为他开路,受到冷落的高良军双目泛出一抹冰冷,狠狠咬了咬牙,向着他们追了上去。 滴答滴答,咕咚。 清脆的声音传来。 急促的脚步声穿透了黑暗,突然,一道湛蓝的光芒从洞口透出来,藤原三出现在石壁上,举目望去,目光中透出一抹骇然。 “这是什么?” “海?还是湖?” “这是银色的海。”王顺口吃起来,俯瞰着洞口外看到的一切,“我还没有见过银色的湖海”。 高良军看清后,满目流露出惊恐道,“我们现再怎么办,没有路了,这是一片湖海,怎么办,回不去了。” 藤原三听到他扰乱军心,一股恼怒上涌,大怒道,“你给我闭嘴。” 史航突然叫道,“藤先生,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顺着史航的手指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银色海面上,一艘巨大的船舸不断摇曳在银色的海面上,远远望去,几乎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是?”高良军吃惊道,“这比洋人的游轮不知大了多少倍,是怎么开到这里来的?” “有人,上面有人。”王顺指着那艘巨舸,只见巨舸上,扬起的巨大风帆下,透出淡淡光芒。 高良军再也忍不住兴奋道,“莫非我们已经出来了,只是这出口也太古怪了,开凿在海岸涯壁上。”可是当他望向头顶上空时,不由后背渗出了冷汗。那头顶的上空,仍然不见天日,厚重的岩石密布,显然他们还在祭坛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锋惊讶道,“难道这是地下的世界,可是地下怎么能生活人呢?” “有可能,你看,我们不来到此处了吗?”史航提醒道,“或许船上的人和我们一样,是来这里找宝库的。” “这里会不会是地域呀?”高良军颤声道,“地域不是有个黄泉吗?而且而且黄泉上有一艘彼岸船,把每个人的灵魂摆渡到彼岸吗?” 经他一说,所有人一颤,望着银色海洋里,那不断摇曳着的巨舸,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响。 “咦,那是什么?”张锋指着头顶上,兀自伸出一颗巨大头颅,“啊,是,是鬼头。” 那凝聚成巨大圆球的银色珠子,从鬼头嘴里滑落,“咕咚。” 只见巨大的银色珠子,掉进了银色的海洋中,溅起一朵朵银色的浪花。 震惊中,高良军惧怕猜测道,“难不成这些银色的海水是这猛鬼的口水?”他望向鬼头,只是一眼,大气也不敢喘。 王顺望向高良军,颤声道,“高先生,你说那艘怪船中,会不会承载着恶鬼。” 高良军胆寒心惊,失神地望向了藤原三。 “管他呢?先唤那艘船过来,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手中有炸药和枪,岂会怕什么鬼。”史航壮起胆子向张锋道,“来,我们一起喊。” “救命呀,船上的人,过来救救我们。”三名不知所谓的士兵,敞开了嗓子,仰天大声呼唤起来。 嘹亮的声音不断回荡,可是那艘船舸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摇曳着。 众人失望地坐在了地上。藤原三险些栽了下去,触目惊心中,发现了黑暗掩盖的峭壁上,露出一条不规整的台阶。巨大的铁链禁锢在石壁上,蔓延向无尽的黑暗,沿着铁链望去,此刻在铁链尽头的石壁上,出现了一扇黄澄澄的大门。狰狞的门兽上,巨大的金色门环,散发出古怪的金光。 一阵飙风而过,铁链哗啦啦作响,所有人都凑了上来。 “看,宝库?”张锋欣喜地叫嚣着,身旁的其余人也向着那峭壁上的石门望去,顿时露出了喜悦之情,甚至是高良军都相信起来那就是宝库。 史航看向藤原三,颤声道,“藤先生,那就是宝库?对吗?”他想起那块献给藤原三的皮卷。 藤原三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含糊的嗯了声。 “管他呢?去了就不知道了吗?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王顺心中挂念宝库,率先踏上了石阶,向着那扇石门奔去。 史航和张锋对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咕咚,又是一颗银色水珠低落,银色的海面上,巨舸再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淹没在这浩瀚的地下世界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岔道鬼雕 巨舸谜团 总能听到沙沙的响声,油灯下,所看到的只是眼前转弯处,墙壁上透着的朱红色,因为老猴子和小猴子的突然变故,让所有人心头涌上了悲伤,沉重的感觉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老猴子,老猴子” “猴子叔,你在哪?快出来。” 罗汉和旖旎不厌其烦地呼唤着,可是无论怎么呼唤,也没有看到老猴子的身影。每个人,都能体会老猴子的心情,试着想下,谁能面对儿子暴毙而无动于衷呢? 卓步飞和白头翁一句话不说,从他们沉默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浓浓的担忧。不觉之下,他们加快了步伐。这古怪的甬道似乎没有了尽头,转过一个弯,接着便又是一个弯出现在眼前,眼睛所看到的,永远是看不到尽头的朱红墙体。 “老卓,你发现了吗?这些朱红色的墙体似乎很眼熟。”白头翁兀自说了一句,让急行的众人放慢了脚步。 卓步飞锐利的目光盯在墙壁上查察,“是朱砂。” 所有人都好奇看向了墙壁。我看着了卓步飞,更惊奇,心中猜测,谁会这样奢华,用朱砂粉饰墙壁。 白头翁蹲了下来,抚摸着台阶道,“这似乎是一座朱砂矿。” “朱砂矿?” 我震惊地想,“这些人怎么会在朱砂矿下开凿出甬道?”不觉对这神秘的地下越发好奇起来。 旖旎望了我一眼,满眼悲痛,他还沉痛在小猴子的死亡中,“爹,我们快去找猴叔吧?猴子哥已经不在了,猴叔如果有个什么。”她不忍说下去,伸手摸着眼泪。 虽然鼻子上蒙着纱布,可那奇怪的气味还是涌进了我的鼻子中,让人心情烦躁起来。旖旎担忧老猴子安慰,先带头向着前方走去。 “呜呜呜,呜呜呜” 似乎是哭泣的声音,可是又不像,反而更像是风的呢喃。 淡淡的风吹了进来,我心头不觉一喜,暗想终于可以离开这可恶的地方了,无论什么人,在黑暗逼仄的窄道上行驶的久了,都会有种不着落的发慌感。 脚下不觉加快速度,转过了几个弯,并没有向想象中那样走出困境,庆幸地是能感觉到风的存在,手中的纱灯也跟着摇晃起来,几乎要被吹灭的感觉。 “啊呜呜呜,啊呜呜。” 旖旎一颤,呼喊道,“什么人?”我也停下了脚步声,就在隔壁,似乎是哭泣的声音,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猴叔,是你吗?”旖旎呼唤着,任由声音回荡在尽头,却始终没有回音。旖旎转身看向了我,似乎在祈求。我振奋精神,手中拿着小猴子遗失的那把古怪的铁镰,向着前方走去。 这是一道转弯,我轻轻向前走着,刻意压低了脚步的声音。那呜呜的声音更加急促,蓦地一变,转换成了咯咯咯的娇笑声。 我毛骨悚然,汗毛炸了起来,头皮也跟着发麻起来,转身望了一眼旖旎,看到他急切害怕的矛盾眼神,不由再次鼓起勇气,舞着镰刀冲了出去。 只觉得眼前一黑,油灯诡异地熄灭了,我使劲狂舞着手中的铁镰,觉的脖子发凉,本来我的眼睛就异于常人,慢慢看清楚后,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岔道,稍稍松了口气,无奈身后却一阵冰凉感,惶恐转身望去,顿时心胆俱裂。 “啊。”我使劲挥舞着镰刀砍了过去,碰一声巨响,手被震颤的发麻,心中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于是忍着疼痛,再次劈了过去。当,黑暗中蹦出些许火星,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怪物,头上长着两只蜿蜒的犄角,凸出的双目放射出黝黑的光芒,隆起的嘴角肌下,伸出长长的獠牙,粗看觉得十分的恐怖。 “程大哥,怎么了。”旖旎飞快地走了进来,纱灯几乎被吹灭,好在她有防备,用身体挡住了侧面吹来的疾风。 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怪物,一只朱红的雕刻物,眼睛却十分古怪,更像是一对水晶球,仔细看时,发现眼前的石雕更像是我们开始看到的牛头。 便在此刻,那雕刻的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响声,我惊恐的退了几步,旖旎却已经吓得丢下了手中的纱灯。我警惕举起铁镰,心想,“莫非这怪物是活的?”突然脸上吹来一股凉风,那古怪的哭泣声又响起。我心头狂跳,放大胆子极目望去,慢慢看清楚后,才发现,在雕刻物的头后,有一个十分诡异的空洞,那风声进入空洞,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和哭泣的声音十分相似。想明白后,恐惧的心反而安稳了下来。 卓步飞等人望着眼前的石雕,惊异道,“这么大的雕刻,需要多少人力,真是不敢想象。” 就在此刻,身后又传来了诡异的笑声。 “呜哈哈哈,呜哈哈哈。” 我几乎被吓倒,白头翁捏紧了手中的炸药。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从侧面奔来,发出奇异的呢喃。 “老猴子,是你吗?”罗汉提着纱灯照向前方,可是黑暗中始终看不清楚来人的目光。 “猴叔,是你吗?”旖旎期盼地呼喊着,黑暗中走来的人仍是一句话也不说,根本没有在意我们。 “不是老猴子。”卓步飞眼神一敛说道,“大家小心了。” 那会是谁,我惊骇地看着不断向我们走来的人影。影影绰绰中,发现这人衣服上泛着闪闪金光,是军装,滇军的衣装,这洞中,除了我们,还会有谁?我想到了藤原三。 “你是什么人,再不说话,我开枪了。”旖旎举起手枪,然而那人却对着我们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伸出手向着旖旎扑去。 “砰砰砰。” 旖旎惊叫着,一连开了几枪,可是那人只是后退了几步,趔趄着倒下,嘴里仍然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僵尸?会不是是僵尸?”罗汉愕然,拿起四棱铁棍,向着倒在地上的那人捅了捅,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深深的出了口气,“是人,只是?”他不明白,这些人是从哪来来的。 “看来藤原三来了。”卓步飞凝望岔道的尽头,感觉到凌冽的岩风吹了进来,提醒道,“大家要小心。” 旖旎第一次打死了人,失神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双手颤抖了起来,僵立在当场。 那躺在地上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身体发出咔嚓咔嚓怪响,机械的向着罗汉的背影扑去。 我慌忙拿起镰刀向着那人的前胸劈去,呼啦,镰刀划破虚空,砍在那人身上,发出叮当的声音,如同劈在了钢板上,反而手臂被震的发麻,险些拿捏不住镰刀,我暗自吃惊,莫非这人真是僵尸,刀枪不入? 那人又是一个趔趄,罗汉恼怒地反过身来,愤恨飞起一脚,将那即将倒地的人踢飞出去,碰,撞击在墙壁上,发出闷响声。罗汉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手中的铁棍一磕地面,拖着向那人走去。 滴答滴答,犹如珠子掉在了玉盘的上一般,从那人的怀中滚出数十枚珠子,发出湛蓝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涌道。 “这是?。”白头翁一颤,向着卓步飞望了一眼道,“夜明珠。”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 卓步飞点着头,发现地上有三颗夜明珠出现了破损,大伙顿时如醍醐灌顶,也明白了过来,卓步飞道,“是刚才旖旎那一枪,还有程兄弟那全力那一下子,才打碎了夜明珠,只是这么大的夜明珠,真是第一次看到。” 罗汉和我相继捡起地上的夜明珠,随手递了一颗给卓步飞和白头翁,卓步飞仔细看着夜明珠,又失神起来,甚至忘记了老猴子。罗汉却痛心疾首地抚摸着手中受到损伤的夜明珠,一脸的心痛。 旖旎慢慢看向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只见那人没有异动,大胆伸出手探了下鼻息,这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一道光芒闪耀,眼睛一痛,旖旎看到了这人的脖子上,一枚金光闪闪的金针不断在颤抖着,不由好奇起来,伸手拔下了金针。一道血箭滋出,幸亏旖旎反应极快,惊险的避开了血箭。 有了夜明珠,我们不需要油灯,反而比油灯更安全起来。我目睹了刚才那的事情,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旖旎把手中的金针递给了卓步飞,卓步飞看了看,又传给了白头翁。 “看来是这枚金针的原因,让这人失去了理智。”白头翁若有所思道,“只是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 卓步飞抚摸着手中的夜明珠道,“看来他们找到了好东西,却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罗汉一听,欣喜道,“那我们快走,也好分一杯羹,免得让那些家伙抢走了所有的好东西。” “哼,你忘了高良军的为人了吗?”卓步飞提醒道,“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尽量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只是我奇怪,他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进到这里的,至少可以证明,这里是相通的。” 罗汉提醒道,“老卓,你别忘了,当年藤原三和这高良军可是从那神秘的墓葬中出来的。” 卓步飞不住点头道,“我们走吧,到了这里,就算是有地图,也没有什么用。” 旖旎插话道,“爹,我很担忧猴叔,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卓步飞安慰地伸出手,抚摸了下她的头颅,微笑着点了点头。 罗汉望了望岔道,犹豫道,“现在我们走那边?过了这石雕的地方,又通向哪里?如果走这一边,或许会碰到老相识。” “我觉得我们还是走这边好了,我感觉到老猴子肯定会走这边。”白头翁指着石雕背后显现的通道。 卓步飞和罗汉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听你的。” 穿过石雕腹下时,我头顶发麻,呼吸粗重,被一股无形的压力侵袭而来,心又悬了起来。手中的夜明珠发出妖冶的光芒,照射在石雕黑黝黝的眼睛中,泛着黝黑的光芒,竟然随着我们的走位而滚动起来,银色的泪珠从眼眶中滴下,落在地面溅起银色水花,最终侵入地面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几乎不愿多看一眼,慌忙向着其他人追去,可是耳边不断传来那诡异的呜呜呜声,惶恐中不免回望了一眼,却愕然发现,那倒在地面上的尸体,竟然不知了去向。 “程大哥,你怎么了?”旖旎关心地问道,“你额头好多汗。” “哦,是吗?”我慌乱的随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本想向她说明看到了什么,可是他憔悴的面容,落入眼中,就有些不忍心起来。是手中拿着镰刀,用力捏的更加紧,振奋精神道,“快走吧,待会大家担心了。” 走了片刻,转过弯,眼前空旷起来,而卓步飞失神地眺望着前方。 银光闪闪,这完全是一个银色的海洋,海水古井无波,静静地,仿佛镜面。 一艘舸船出现在海面上,静静地恒古不动,仿佛经历了万年一般。 我睁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所看到的一切。这里就算别有天地,但这硕大的湖海,从来没有敢想过,而且还是银色的海洋。 咕咚 一颗滚圆的银珠从天而降,滴落在银色的海水中溅起巨大的浪花,向着远方蔓延而去,可是在碰触到巨大舸船时,却诡异的消失不见。银色海中,波涛汹涌,可是大船丝毫没有摇晃。 银色的水珠渐在了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冲进了鼻息,我惊恐的喊道,“这是水银,大家小心。” 我曾经在军队见过水银,所以十分的熟悉。看着这恐怖的水银海洋,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我的天哪?这在古代,可是只有帝王才能用水银,就算放在现在,这里的水银要是拿出去,也是价值不菲,这回真的发财了。”罗汉兴奋的叫嚷道,“我们不如开贩卖水银好了。”但转念又想到,这距离不知几何,等拿出这些水银,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气力,顿时笑容僵了下来,凝望向海面上。 古怪的水银味道涌入鼻息,忙紧了紧鼻子上的布条,掩盖住气味涌入鼻子中,水银是剧毒,但说了,恐怕也不信,这巨大的水银海洋,竟然没有那么刺鼻,或许就是被水稀释了的水银,可是我曾经试过,水银在水中是不会被稀释的,但是眼前的一切,真的无法解释,反而越想越觉得心惊。 白头翁打量着四周道,“这是天然水银,价值更加不菲,只是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多天然水银呢?” 就在此刻,那巨大的银色水珠又从空中滴落,捡起水银浪花。我急忙沿着水银滴落的方向望去,愕然发现在深不可见的顶部,一只恐怖的鬼脸出现在眼前,一颗巨大银色水珠,如同垂涎一般,从鬼脸的嘴角滴落而下。周围密密麻麻的石钟乳出现,粗略看去,如无数的针,封住了鬼脸一般。 “爹,船上有人?”旖旎惊恐的叫了气来。 罗汉颤声道,“这不可能?”可是凝望地眼睛逐渐僵直了。 目光渐渐看清楚,在银色的海洋中,那艘舸船摇曳中,淡淡的灯光遥遥照射而出。 “不可能,水银剧毒,即便是防护措施再好,也不见得能有人在此常住。”卓步飞望着巨船,震惊道,“这比洋人的游轮大了三倍不止,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鬼斧神工。” “真有人?”我看到了人影晃动,在船上昏暗的灯光下,如一道人影在晃动一般,摇曳了几下,便失去了踪影,我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使劲揉了揉,确定无误,那就是一道身影。 “巧夺天工呀。”白头翁无暇他顾,盯着巨大舸船赞叹道,“也不知道先祖所说的宝?” “郑和宝船。” 卓步飞和白头翁异口同声喊起来,显然十分兴奋。 “先祖传闻记载,郑和宝船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总共有六十二艘之多,随郑和七下西洋,运宝无数,被人称为‘宝船’。”卓步飞兴奋的道,“是了,此刻看来定是宝船,从明朝后,就没有人能造出这样的宝船了,历代的帝王想修复宝船的样子,可是已经失去了宝船的建造图纸,许多能工巧匠废寝忘食,也没有能造出宝船来,甚至有人说,这郑和宝船根本就不是人间的东西,是上天之物。” “此刻看来,这传言也不能说不是真的。”白头翁如有所思道,“你看,这船出现在这地下,如果真是郑和宝船的话,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地下呢,而且出现在这滇国祭祀圣地之下呢?” 罗汉灵光乍现,忙道,“不是说当年道衍来过此地,取走了铜鼓,这宝船会不会也是道衍从此处发现后,然后根据这艘船建造而成呢?” “你的意思是,这宝船原本便是滇国之物,只是被道衍无意发现后,然后经过学习,大量生产,然后被郑和所用,成了下西洋出访诸国的船只?”卓步飞越说越心惊。 白头翁凝视着巨船道,“郑和便出生在此地,会不会当年是郑和带着道衍来到了此地?” 卓步飞一颤,惊道,“极有可能,道衍大师学究天人,他是郑和的师父,只是他究竟怎么来此地的,我们实在猜测不出。” 我望着伟岸的巨大舸船,向几人道,“即便如你们所说,这船距离岸边如此之远,道衍又怎么上去的呢?还有,我们刚才看到的身影究竟是不是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白发黑发 终归黄土 当我们认真展开推测的时候,一声鬼绝地哀嚎声传来。我急忙望去,可是空荡荡的地下世界里,除了眼前的银色海洋,和那漂浮在海洋中间的巨大舸船,没有任何的身影。 “猴叔,是你吗?”旖旎突然转身,向着背后的黑暗深处喊道,“猴叔,你说话呀?” “呜呜呜,我的儿呀,我的儿呀。”果然是老猴子的声音。 “老猴子,是我们,你快出来呀。”罗汉举起夜明珠,向着石洞内呼喊着,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可是任由他叫喊,黑暗中的人始终没有应答,即便夜明珠的光亮百倍,也不能驱散远处的黑暗,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儿呀。” 岩风吹来,一阵腥臭的味道传来,沙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进,不断在黑暗中徘徊,我与其他人举着手中的夜明珠,此刻慢慢看清楚,一道人影从黑暗的甬道中缓缓走出来,他蹒跚的脚步声中,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像是一群绿色蛇群在前行,而两只手中,各提着一件滴着液体的事物,只是此刻在黑暗中看不清。 我与旖旎终于看清了,来人正是老猴子,可是看清他手中提着的东西后,我脑中一震轰鸣,腹中翻涌难耐,再也忍不住,俯身呕吐气来。 旖旎脚下发软,人也倒了下去,幸亏卓步飞及时伸手阻拦住,不然定会跌落崖下无尽的水银海洋中。 难闻的腥风吹拂而过,一股令人厌恶地感觉涌上心头。 旖旎将头伸进了卓步飞的怀中,啜泣了起来。 “我的儿子,没了,你们知道吗?”老猴子漆黑的脸成了酱紫色,两只手中,一只手提着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提着一颗面目全非的头颅,我们轻易便认出来,这正是暴毙的小猴子。 “老猴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猴子。”罗汉再也问不下去,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昨天还是意气焕发,可是今天却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虎目一酸,泛着泪光。 “嘿嘿,我儿子没了。”老猴子失神的重复着这话,手中的小猴子断肢掉落在地上,他慌忙扑倒在地,不断惊恐地看着我们道,“鬼,鬼,鬼,不要伤害我儿子。”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老猴子,你看看,是我们呐。”白头翁哽咽地伸出手,安慰道,“你别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不要伤害我儿子。”老猴子惊惧地看着我们,使劲蜷缩这身子,护住仅剩的残肢。 “老白,你让开,他是受了惊吓,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卓步飞推开了白头翁,缓缓俯身看着老猴子,伸出手,握着他的双肩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 老猴子怔怔盯着卓步飞,突然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小猴子的残肢推开卓步飞,向前跑去。 “猴子叔,小心。”旖旎大叫,伸出手去阻拦道,“前面危险。”可是老猴子身法灵巧,根本拦不住。 罗汉急忙伸手去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老猴子护着小猴子的残肢,向着峭壁下的银色海洋坠去,噗通一声,淹没在银色的海洋中,此刻一颗巨大的水银珠子从石钟乳上滴落,发出咕咚的声音,掩盖了老猴子最后挣扎的声音。银色海洋泛起一层波浪,向着巨大舸船荡漾而去,最终沉寂,一切仿佛没有发生一般。 所有人只是痴呆地望着眼前突发的变故,原本那么和谐称羡的一对父子,可是眨眼烟消云散在眼前。 旖旎颓废地倒在了地上,白头翁和罗汉异口同声吼道,“老猴子。”那悲痛地呼唤传出好远。 回音荡漾,由远而进,不断传来回音,“老猴子,老猴子。”然而斯人已经葬身在海洋中,永远也无法应答,那虚空的黑暗中,仿佛又浮现出那对父子的笑容。 咕咚,又是一声水银珠子掉落的声音,再次成功淹没了那回音,此刻转身在看卓步飞时,只见他的目光布满了眼泪,身体不断颤抖着,一刹那间,仿佛老了好多。 “走开,你走开,我没有杀李劲松,没有。”激烈地争吵声从黑暗岔道上传来,摇摇晃晃的黑影中,手中一团蓝盈盈的光芒不断游走着,慢慢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般挣扎,“走开,不是我杀了李劲松,是史航,是他杀了李劲松的。”他似乎和什么人在争执。 我们警惕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盯着黑暗中不断靠近的身影。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我看清了蓝盈盈光芒中包裹着一道身影,与刚才在通道中无意打死的那人一般,穿着滇军的军装,手中拿着一颗夜明珠,摇摇晃晃走来,可是看他惊恐地挥舞着双手,似乎有什么人缠着他,他很惧怕这人,满眼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你不要缠着我,不是我杀了你。”这人颤抖着,牙齿发出嘚嘚的响声,显然遇到了什么十分惧怕的东西,受到了惊吓。“不要,你走开,对了,你去找史航和王顺,对,是他们,是他们杀了你。” 罗汉惊异注视着来人,喝道,“喂,你是人是鬼?”他挂念老猴子,声音微微沙哑,带着呜咽声。 “啊,你走开,我是张锋啊?你忘了吗?我们是老乡。”他置若罔闻,眼睛直视这虚空,似乎冥冥中,有一个人,正与他敌对着。 卓步飞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夜明珠上,小声提醒道,“你们看,他手中的夜明珠和刚才从那人手中所得到的一样,看了他们是一伙的,刚才旖旎自保无意杀了的人,是他的同伴,大家还是小心为妙。” 旖旎突然走上前,恼怒道,“告诉我,是不是你们迫害了猴子哥的尸身。”旖旎双手抓着他的肩头,使劲地摇晃着,张锋依旧痴痴地道,“你找错人了,是史航,我求求你,我真的没有杀你。”他陷入了疯癫,嘴角不断涌出白沫,仿若重了剧毒。 我举着夜明珠靠近旖旎,害怕那人突然发狂,以免伤害到旖旎,于是劝慰道,“妹子,放手吧,他已经疯了。” “告诉我,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告诉我,告诉我。”旖旎声嘶力竭的摇晃着张锋,小猴子和老猴子的遇难,让她很难过。她本就膂力奇大,这一晃这下,那张锋险些飞出去,手中的夜明珠掉落在地上,来回滚动起来,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对呀,我们发现了什么?对呀?”他疑惑地望着我,那双渗出鲜血的目光,神情涣散地扫过所有人,兴奋道,“金银财宝,满屋子的金银财宝,呵呵呵。”他傻笑着,即便疯傻,眼光仍泛着贪婪之色,他突然发现手中的夜明掉在了地上,慌忙俯身爬下去捡,可是那双来回抚摸着地面的手,怎么也无法触摸到夜明珠,反而侧身时,从怀中又滚出数十颗夜明珠。顿时周围亮堂了起来,夜明珠在地上滚来滚去,整个岔道显现在眼前。 “我的,我的。”他拼命地捡地上的夜明珠,可即夜明珠明明在他眼前,他也捡不起来,不断颤声道,“我的,都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我们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那双不受控制的手摸索累了,缓缓站起身来,哀嚎大哭了起来,“是我的,是我的”疯狂中,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夜明珠上,倏地伸出手来,向着我手中的夜明珠扑来。 我惊异下,慌忙转身避过,他脚下一滑,踩在了地上的夜明珠上,一个狠狠的趔趄,便向着银色的海洋栽了下去,我想伸手去救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都是我的。”那执着的声音回荡在周遭,格外清晰诡异,噗通一声,清脆的声音荡漾着,淹没了他的呢喃声。 许久,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卓步飞缓缓捡起地上的夜明珠,奇异地打量着,夜明珠蓝盈盈的光芒不断晃荡在眼前,泛出冷色的光线,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爹,我,我觉得这里很怪,咱们还是走吧。”旖旎颤声道,“猴叔和猴子哥已经没了,如果大家在发生点什么,那怎么办呀。” 卓步飞思索了良久,徘徊着,目光落在了白头翁和罗汉的身上,显然二人也有了退意,卓步飞叹息道,“即便是我们现在离开,可是从哪里离开呢?原路返回吗?” 想起一路走来的惊恐,我不觉打了个寒颤,卓步飞望着我道,“现在大家已经到了这里,为此老猴子他们父子也搭上了性命,我们更不能因此而离去。我被关押了十年,如今已经在这里了,如果现在就离去,我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找到那件东西了。” 旖旎眼神透着不解,但是丝毫不敢质疑卓步飞,可是面对未知的风险,她颤声据理力争道,“前面究竟有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你刚才也看到了,你不觉得猴叔和刚才那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奇怪吗?” “对呀。老卓,实在不行我们原路返回,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大侄女着想下,我们活了大半辈子没有什么?可大侄女呢?”罗汉将地上捡起的夜明珠塞进了背囊中,接着道,“我们注定与那件东西无缘,你应该也知道,这好多东西是需要靠缘分的。” “或许我们太执着了,也许老祖宗口耳相传的秘史有误呢?”白头翁狐疑起来,疲惫道,“你也看到了,我们一路走来,这地方刚像个地域,根本不是什么祭祀的圣地,或许我们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卓步飞不甘地看了一眼银色海洋中的宝船,最终又望向老猴子奔袭而来的岔路,狠下心来,叹息道,“听你们的吧。” 我心中一喜,早都想离开这鬼地方了,可是碍于大家,又不想在旖旎面前丢脸,只能硬撑着,此刻大家决定要离开,我几乎暗耐不住喜悦的心情,即便是自己佛珠究竟和这里有什么关系,也不那么在意了,只要能保一条命就好了,或许卓步飞猜测的是对的,这佛珠的事情,父亲之所以不告诉,就是为了让我无生命危险。 卓步飞显然十分不乐意,但只能随着大家向着原路返回。有了夜明珠,黑暗中我们省事多了,阴风不断吹来,我不仅拽了拽衣领,沿着道路向着石阶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是那原本竖在石壁上的石雕却没有了踪迹。 “卓先生,那石雕还记得吧?”我向他提醒,“你有没有发现,那石雕不见了。” 卓步飞一惊,转身向着朱红墙壁望去,哪里还有什么石雕。 “我明明记得在这里,怎么不见了?”罗汉奇怪地打量着四周,却看到了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外,那只古怪牛头雕像,已经没有了踪迹。 白头翁向前跑了几步,惊慌道,“台阶呢?路呢?” 我和所有人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原本的来路已经失去了踪迹,朱红的墙壁上,根本没有任何通道,只有墙角的那具尸体静静的躺着,那狰狞的脸颊露出诡谲的狞笑。 “怎么办,前面是悬崖海洋,来路却不见了。”旖旎害怕道,“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路了,我们怎么办?” 罗汉虎目望着前方,突然笑道,“看来这是让我们退无可退,是逼着我们沿着老猴子奔来的一条道路走下去。”但是大家都知道,老猴子走来的甬道中,存在着危险,从地上的死尸和老猴子的残状,就可以看出来。所有人开始犹豫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明珠有泪 又遇惊悚 地面上滇军的尸体已经不知了去向,那尸体的前方,黝黑的甬道,也不知通向何方,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即便是几枚夜明珠,也不能驱散眼前的黑暗,罗汉的目光紧紧盯着黝黑甬道,怒道,“我就不信了。”他四下在墙上用自己的四棱铁棍敲击了一阵,然后确认无误,失望道,“这地方真的很古怪。” “雕刻和甬道都不见了。”白头翁担忧起来,“难道真是只能进,不能出?” “这不是成了饕餮吗?”我调笑着,又询问道,“莫非我们只能沿着眼前这条窄道走下去?可是前面是水银海洋。” “爹,我好害怕。”旖旎声音颤抖着。 “丫头,没事的,有爹在,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卓步飞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罗汉和白头翁,又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走吧,只能走下去了,老天将这里封死,就是不给我们退了,既然没有了退了,那只能这样走下去了。”罗汉率先举着铁棍向黑暗中走去,笑道,“我到要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古怪,最好有个什么小鬼之类,正好让我为老猴子父子俩报仇。” 白头翁跟着卓步飞,也向着黑暗走去。卓步飞推搡了下旖旎道,“丫头,你先走,我和程兄弟说几句话。” 看着旖旎极不情愿的背影,卓步飞拍着我的肩头道,“程兄弟,这鬼地方完全超出了我的预知,前路多舛,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卓老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答应你。”我从开始到现在,对卓步飞越来越有好感,但绝对不是因为旖旎,只是单纯男人之间的那种信任感。 卓步飞抿了抿嘴,微笑道,“我现在有点后悔带着旖旎来这里,你答应我,如果遇到了危险,有我们三人,你尽量护住旖旎,如果可以,不要管我们。” “这?”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可是看到他那双刺向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决绝,同时带着浓重的信任感,我不觉心中一阵激动,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还很年轻,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像我们,已经是黄土半截的人了。如果可以,带着旖旎先走。”卓步飞双眼泛着果决,可是在我的心中,显得十分的震撼,不由对未知中的黑暗中,既恐惧又多了几分负担。 “你是具有大气运的人,单单你脖子上的佛珠,便与这里有着渊源,我别无他求,只希望要是我们真的没有选择的时候,如果可以,请务必带着旖旎离开。”他谆谆叮嘱,似乎就怕我有负所托。 我无法抗拒,无论是面对此刻的他,还是不断回头望着我们的旖旎,心中生出一股悲凉。 卓步飞拉着我的衣袖,和我跟了上去,此刻慢慢发现,这幽深的暗道,似乎是一条排水的水道,湿漉漉的,脚下发出沉闷的回音,犹如踩在了水潭中一般。 “程大哥,刚才我爹爹和你说了什么?”旖旎小声问我,目光透着我无法拒绝的热切。 “没什么,只是问了我一些想法。”我口不应心地回答。 旖旎失望的噢了一声,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我望着她沉沁在黑暗中的倩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痛,可是却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只能跟了上去道,“你放心,无论怎样,前面任何危险,我都会保护你。”这是我对卓步飞的承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承诺。 她身子一颤,停了下来,转身勉强微笑道,“谢谢。”可是这两个字,仿佛耗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终于又看到她的微笑了,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知道吗?猴子哥在你受伤的那个晚上,也这样说过。” 说完后,她大步向着卓步飞追赶而去,我怔怔失神,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脑海中浮现出小猴子的身影,不由身体一颤,惊慌下,摒弃了自己的想法,向着他们追了上去。 黑暗窄道并没有向想象中那么长,不久我们眼前一亮,呼吸也顺畅了起来,这是一座开凿的石台,方圆数丈,与头顶的朱红岩壁成开合之势,如跳出石台望去,像是为这朱红的峭壁上开凿了一张张开的大嘴,而我们此刻便站在这张嘴的咽喉处。 一眼望去,眼中所看到的,还是漫无边际的银色海洋。俯瞰着海洋中那只巨大舸船,瞬间有种沧海一粟的感觉。仰望上空,依旧是低沉沉的黑暗,犹如阴鸷浓厚积压在心头的乌云,这难道真是一座地下世界,如果不是,那漫无天际的银色海洋,和眼前壮阔的景象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身旁同样望着前方的银色海洋的旖旎,便憧憬着,“如果这是安西的海港,那么此刻又该死如何美妙。” 旖旎转身向我笑了笑道,“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我诧异问道,“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们一定可以出去。” 旖旎憔悴的面容闪过一丝迟疑,道,“是呀,活着的人应该珍惜一切。”她突然有了与年龄不相符的心思。 我本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可是被她奇怪的话语堵上了所有激情,而在此刻,身后传来了罗汉的声音。 “老卓,快来看,那是什么?” 我和旖旎也凑了上去,此刻借着夜明珠的蓝光,看清了这石台上的一切。 九条巨大威武的巨龙从石壁四面八方俯冲而下,那诡异的头颅扣在眼前这座红彤彤的石门中,一股披靡气势纵横开来。 旖旎惊问,“这是龙吗?” 卓步飞端详了许久,摇头道,“应该不是,从这镌刻的整体看,不像。” 我不知哪里来的灵光,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颤声脱口而出,“会不会是蛇?”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我。 我干咳了下,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一路走来,可曾看到过别的东西,这些人似乎十分崇拜蛇图腾,而且守护这里,阻止我们进来的,不都是那些古怪的绿蛇群吗?”我身体发毛,若有所思道,“这里会不会是蛇洞?” “啊……” 旖旎惊叫了一声,退了几步,踉跄中脚下发出咔嚓一声。 我急忙上前搀扶,但此刻地面隆隆隆隆的声音从内而外响起,地面也剧烈的颤抖起来,从上空不断落下石钟乳,掉进了银色海洋中,然而所有的声音都被隆隆声掩盖。 我站立不稳下,借机抓住了旖旎的手腕,如同喝醉了一般,倒在了地上,透骨的寒意从地面涌起,我听到了旖旎颤抖的声音,“程大哥,那是什么。” 我勉强稳住了身体,沿着旖旎目光望去,只见那石壁朱红的石门在隆隆声中弹开,一只恐怖的头颅从石门中缓缓伸了出来,几乎覆盖了整个朱红门框。 我一口气喘不上来,几乎晕厥了过去,暗自咒骂自己,为什么猜测的这么准。 “完了,这么大的蛇。”罗汉带着绝望的声音响起,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人的渴望。 壮着胆子仔细端详那巨大身影,这才发现,他整体发黑,实际并没有显现出本尊,似乎在石洞内在缓缓爬行,即便如此,这对我们来说,也是精神上的一种折磨。我腿脚酸麻,提不起精神来。 白头翁匆忙从背囊中拿出一管炸药,随时准备点燃,但是他手中的火折子点了好几下,始终没有点燃。 罗汉抹去额头的汗水,整个人从地上站起来,他拄着四棱铁棍,使劲一砸地面,怒吼道,“让你罗汉爷爷今天见识下,你究竟是什么怪物。”他想起老猴子父子,顿时勇气百倍,但面对即将出现的庞然大物,还是有些紧张地握紧了铁棍。 卓步飞满目关切盯着旖旎,可是旖旎那惨白的脸颊上,早已经没有了人色,她在这地下的世界里,接二连三的惊险境遇,让她早已没有了勇气面对这一切,何况是这么大的巨蛇。 哗啦啦、哗啦啦,仿佛是海水的声音,可又不像,如同铁链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但是周围那里有铁链的影子。我侧耳听去,是从洞内发出的,随着那巨大的虚影晃动中,那铁链声也清晰的传来,顿时心中反而疑惑起来,莫非这巨蛇是被铁链囚禁起来的? 地面不断晃动着,好像承受不住这剧烈的震动,真害怕随时可能塌陷。卓步飞勉强爬起来,艰难地靠拢旖旎,伸手护住旖旎,他极目四下望去,发现并没有出口,顿时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罗汉摇摇晃晃向着那石门冲去,可是还没有到门口,一块巨大的岩石砸了下来,幸亏他及时躲开,才没有被砸到。那滚落的岩石向着山崖峭壁而去,最终滚落下去,跌落在银色的海洋中,发出咕咚的声响。 罗汉惊险地爬起来,不想手碰到了旖旎刚踩到的机括,顿时一阵刺耳的响声,仿佛是两块巨石在不断摩擦,声音让人不忍闻。奇怪的是,这无意的举动,让山洞停止了晃动,众人不由深深出了口凉气,仍心有余悸。 卓步飞慢慢放开旖旎,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设置,但是适才的晃动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他对机括虽有研究,可是面对这里,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是不是障眼法?”罗汉气鼓鼓道,“你看,那蛇怎么又退回去了?这不是故意吓人吗?” 众人看向黑影,顿时吸了口凉气,只见那道蛇影居然慢慢暗淡了下来,似乎在慢慢退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人为财死 皮卷壁画 铁链就在咫尺,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与银色水珠滴落在银色海洋中时发出的咕咚声相互呼应,显得格外神秘。 巨大朱红色石洞内,仿佛是一座惊人的宫殿,到处雕梁画栋,镌刻着古怪的云纹,一颗漆黑散发着幽光的牛头骨悬挂在正中央。石室的正中,一尊硕大的铜鼎摆放着,青铜兽纹布满了铜鼎,上面镌刻着的画面中,无数的滇民膜拜空中升起的太阳。 在大殿两旁,每隔几步,便有一尊巨大的侍女跪拜铜灯,惟妙惟肖,十分逼真。铜灯后的墙壁上,描绘着色彩斑斓的画面,全是滇民日常生活的缩影,笔法犀利,画风离奇,超出了常人的认知,显得斑驳陆离。 藤原三目光放出异样的光芒,他对这墙壁上的壁画十分的感兴趣,快步上前抚摸着墙壁上壁画的材质,完全忘记了一路攀爬过铁链至此的惊险过程。 高良军心中不舍,暗暗想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不由艳羡地看了看身后举着夜明珠的史航。空荡荡的石室,没有任何想象中价值连城的宝物,就一尊古怪铜鼎,和墙壁上离奇的壁画,一阵失望感涌上心头,费尽心机进入的石室,让他感到十分的失望。 “史航,他们两个人呢?”高良军奇怪看着身后,却发现少了两人。 史航一惊,转身看了看,脸色大变起来,王顺和张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迹,心惊中,急忙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急忙奔出了石室看去,惊恐地发现,原本石洞是对着无际的银色海洋,但此刻,那银色地海洋不知去向,出现在眼前的是,密不透风的奇秀石林。 他不解地看了看,眼前的一切让他不得不信。他急忙退回石室中向高良军去回禀。谁知,当退回石室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根本不是开始的样子,那高良军和藤原三没有了踪影,心惊大声呼喊,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心中咒骂高良军和藤原三,弃他而去,当他慢慢看清出眼前的石室后,心花怒放起来,双眼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眼前是堆积如山的各种金银宝藏,珍珠玛瑙应有尽有,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宝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甚至忘记了为什么退回来的时候,眼前的石室变了模样。 史航忘记了一路发现的诡异事情,四下看了下,发现并没有别人,奋不顾身的奔向堆积如山的宝物,随手捧起珍珠,比自己手中所拿着的要大了一倍不止,他想也不想,将手中的夜明珠仍在了一旁,拼命把珠宝装进自己包里,直到什么也装不下了,才失神地摸了摸其余部分,一脸不甘心,暗自失望,自己应该多带些包来。他叹息望着眼前的宝物,大有空入宝山,却无能力的感觉。 装满宝物的衣服,重量大增,一个趔趄,他摔倒在了地上,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承重已经到了极限,装的满满的珠宝压的他直不起身子来,但面对眼前数不尽的珠宝,他痛恨自己不能多拿些,可是偏偏无济于事。 他犹豫了下,便要去找寻王顺和张锋,想到眼前的财宝,如果被王顺和张锋发现,岂不是多两个人和自己瓜分,咬牙止住了心中的冲动感,左思右想下,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不断将珍珠捧进衣服中,然后包好,费力的背起,蹒跚着向出口走去,临近出口时,他又止住了脚步,心想,“如果出去,岂不是这些珠宝都要被他们知道。”他为难的又返回,将珠宝倒在了地上,穿好衣装,十分不情愿的拿起丢掉的夜明珠,却十分不忍心,又转身捡了几颗玛瑙,塞进衣服内,向着出口走去。 这窄小的出口,貌似人的心脏,他从死人堆中滚爬过,对心脏的熟悉不亚于自己腰间的配枪。 出口几个古朴的汉字,好在他认识:宝山堆砌,贪者不足;去留随意,空空莫悔。 史航十分好奇,这奇特的地方怎么会出现汉字,仔细品读着汉字,并不慎明白其中的意思,最终摇了摇头,向外走去,他生平最厌烦文字,暗暗啐了一口,想想还是珠宝最可靠。他一路欣喜,走出洞口后,惊恐地发现眼前的一切又是一翻光景,完全不是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他暗自奇怪,“这地真古怪,跟梦一样。”蓦地,心中一惊,想到那些珠宝,回头再看时,才发现,那刚刚走出的地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史航暗暗悔恨,莫名开始害怕起来,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珍珠玛瑙,发现确确实实还在,不由怀疑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手中的玛瑙传来真实地感觉,不由他不相信。懊恼找寻返回的路,然而渺茫无踪迹。 事已至此,纵使悔恨已经无济于事,他打量着四下,却发现这完全是一个另类的世界,四周前方如镜面一样光滑,墙壁可以映出自己的影子,那颗手中的夜明珠在镜中的世界里,十分耀眼。 他抬头望了一眼上空,发现和墙壁一样,是可以映出自己魁梧的影子。地面与四周如出一辙——这完全是光影的世界。此刻他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影子,以及手中那颗明亮的夜明珠。 史航惊异地扫过眼前的世界,倏忽间想起,这透明的世界中,哪里是出口。他慌忙转身查看,和猜想的一般,居然没有了出口,仿佛一座石牢。他对着墙壁拍拍打打,并没有发现任何出口,一抬头,突然看到了出口竟然在头顶上空,而出口与地面的距离,几乎超出了他的所能及的极限。 史航面如死灰,这完全是一面囚笼!眼睁睁看着出口,却怎么也逃不出的囚笼,有点像井底之蛙。史航粗重地喘息着,拼命呼救道,“藤先生,救命呀,高先生,救救我……。” 可是并没有任何人来,如此拼命呼喊着,时间已久,声音由开始的洪亮,慢慢沉寂了下去,最终一岔气,倒在了地面上,手中的夜明珠滚落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向着远方滚落,最终静静停止不动了,整个空间光亮的六个位面,显示着他的影子,咋看下,如同是六个人,围困住了自己。 “你在看什么?这些破壁画有什么好看的,都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高良军埋怨道,“我以为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谁知道这里也是空荡荡的。” 藤原三没有回应,从怀中拿出开始得到的那张皮卷,慢慢打开,和墙壁上的材质对比后,他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 “史航,史航?”高良军叫了几声,嘟囔道,“这些见钱眼开的家伙,谁知道去哪里了。”他向着藤原三走去,发现藤原三手中的皮卷,以及他兴奋的表情,狐疑道,“你这人这点最不好,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人,你发现什么就说出来,有什么隐瞒的。还有,那三个家伙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藤原三并不理他,沿着壁画上不断游走着,硕大的画面上,勾勒出各种古风习俗,他一路走去,最终停留在一处,露出满脸的兴奋。 “嗨,你发现了什么?”高良军凑上前来,脖子上挂着的面罩,来回晃荡着,显得十分期待。藤原三看了他一眼,怔了许久,说道,“我发现,张督军让我们找的东西果然存在。” “真的假的?”高良军不信道,“我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发现可以延年益寿的药,那些所谓的不死药,全是那些术士捏造出来,哄骗那些愚昧帝王的。” “你看。”藤原三指着手中的皮卷道,“这人皮卷和墙壁贴着的这层壁画材质如出一辙。笔法和这些象形文字相同,由此可以证明,这绝对是出自同时代的东西。” 高良军不置可否,完全听不明白藤原三在说什么,可是想到了这气势恢宏的壁画,居然是用不知名的皮做成的,不由透出一身冷汗。 藤原三自顾自道,“这壁画记载了滇国当时的一些神圣的祭祀事件,更有许多民风记事,就是一幅历史画卷,你看这里。”藤原三指着壁画一处。 高良军看了过去,只见壁画上,魁梧的大汉,押解着童男童女,然后将他们的手腕伸进了巨大的青铜器皿中,用匕首划破他们的手腕,让鲜血不断滴在器皿中。器皿中,覆盖着各种药材,从模糊的画面上,高良军看不出这些药材究竟是什么?可是能清晰看出,那些不断从湖泊中取水的地方,正是刚才所经历的那无尽的银色海洋,即便是那艘巨大舸船,也出现在画面上,恒古不动。高良军一惊,心想:这舸船居然存在了这么久。 藤原三按耐不住兴奋道,“这是他们在炼制丹药的过程。” 高良军仔细看去,确实发现,那些大汉在一名身穿铠甲,手持着斧钺,面目被鬼脸面具遮住,可是他地位尊崇,指挥着周围的大汉,将银色的水倒进了器皿中,然后,又是几名大汉不断向着器皿中加入了许多古怪的药材。面具人从身旁拿起一根弯曲悠长的东西,缓缓扔进了器皿中,提起身旁的青铜器,伸手在里面拿出一把漆黑的东西,挥洒只了器皿中,由于画面太过古老,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究竟。 “这是多么完美的制作。”藤原三感叹着,只见画面上,几名大汉不断用巨大的铜锤,向着器皿中来回的锤击着。由数百名女人,用手将那些药材柔和成药丸,放置在器皿中。面具人举着斧钺,指挥着大汉,捧着那些药丸,向着面前地下通道走去。 高良军慌忙随着画面看去,这是一座简朴的地下密室,一座超乎想象的丹炉出现在眼前,丹炉下,数百名奴隶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羽扇,熊熊烈火燃烧着。 丹炉被打开,一颗颗朱红色的药丸被女奴装进了储备器中,捧着储备器来到了身穿铠甲头领面前。那面具人带着储备器中的药丸,匆匆离去,画面一闪,他出现在军营中,命人分发给每个人手中,让他们服下。 接下来是两军对峙的场面,那些服下药丸的士兵,对面是穿着怪异服装的人,可以从穿着上猜测出,这些人便是滇民。这些滇民,手持着各种青铜长矛,与这些手持着斧钺的人开战。 一面铜鼓出现在身穿铠甲头领面前,他挥舞着手中的鼓槌,在铜鼓的驱策下,那些大汉双眼透出血红,泛着滔天杀意,向着手持长矛的军队厮杀而去。 狂风倒卷,鲜血成河,天空乌云滚滚,闪电划过苍穹,不断挥舞着金灿灿鼓槌的头领,在漆黑的苍穹之下,目光泛着嗜血光芒,射向苍穹。 铠甲头领大军队,俘虏了所有的敌人,纵观整个战场,手持斧钺的人没有出现任何伤亡。他们抢占了这片土地,所有的俘虏成了奴隶,铠甲头领建立了自己的王国,修筑了各种庙宇楼阁,成为了这一方主人。 “这些壁画上的东西,谁知道是真假,再说了,这上面记载的,也只是那些药丸吃了后,只是冲锋陷阵而已,并不能证明这就可以延年益寿呀。”高良军笑道,“还是找些宝物比较实在,那些史料残卷上的记载,不可信。” 藤原三笑道,“那我们各取所需。” 高良军白了他一眼道,“需要你讲呀?那三个家伙早就各取所需了,只有我傻傻在这里陪着你。” 藤原三冷笑道,“你在陪我?我看是你惦记着我手中的钥匙吧。” 高良军道,“随你怎么说,总之出去后,你没有我手中的钥匙,别想动那批金条,我们两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藤原三摇了摇头,沿着壁画来到石室中央,盯着中央悬挂着的牛头白骨。 “你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架枯骨吗?”高良军不耐烦催促道,“我看还是找那三个家伙去,说不定那些家伙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想到那些夜明珠,高良军就悔恨,不该跟着藤原三,如果自己胆子大一些,不知会找到多少好东西。 藤原三摆手道,“你来看看,这牛头枯骨似乎不正常。” “不过是一架枯骨,能有什么不正常。”高良军反驳着,目光再次落在这加森白的枯骨上,巨大的骨架上,两只犄角扭曲分向两边,并没有任何奇特。高良军愕然埋怨道,“没有什么不同呀,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牛的头颅,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吓我,是不是很不舒服?” “你看他像不像人的样子?”藤原三自顾自说,无意一阵风吹了进来,高良军一怔,缓缓再次看向牛头枯骨,身体颤抖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牛头枯骨 镜石幻境 “人?”高良军深吸了一口凉气,仔细看起来,经藤原三一说,他发现,这枯骨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的侵蚀,粗略看去,确实有点像人的脸颊。他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不觉又退到了藤原三的身后。 “在野史记载中,此地的人十分崇拜牛和蛇,他们的先祖是牛头人身的神,与蛇身人头的神繁衍出他们这一支民族。”藤原三透着古怪的笑容,看着牛头道,“你说会不会他们的祖先并没有死,在这场战争中,被这神秘的铠甲首领所杀,为了纪念他的功绩,这新任的首领命人砍向了他的头颅,风干成了枯骨,挂着这个石室中。” 高良军望着眼前的藤原三,颤抖道,“那蛇身人呢?” 藤原三阴测测笑道,“蛇人当然活着,在此不断繁衍,刚才我们不碰到很多青蛇了吗?” “你,你,你不是说蛇是人头蛇身吗?” “哈哈哈,人头蛇身那是女娲,传说中的神。”藤原三认真的看着牛头道,“牛头人身的神,确实有一个,那便是蚩尤的另一尊分身。” 高良军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被藤原三的话吓到了,担忧地看着四周。 藤原三大笑起来道,“这都是传说而已,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金色铠甲的头领岂不是成了传说中的黄帝了吗?” 高良军咬牙切齿道,“你觉得很好玩吗?” “不好玩吗?”藤原三讥讽道,“我特别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副我十分陌生,却又感兴趣的嘴脸。” “你……。”高良军恼怒地盯着藤原三,双眼慢慢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手中的夜明珠掉在了地上。 藤原三向着墙壁望去,只见那诡异的牛头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狰狞可怖的嘴里,露出恐怖的牙齿,在昏暗的夜明珠光亮中,像极了人的笑脸。 藤原三根本没有在意牛头枯骨,目光看向了整个墙壁上。挂着牛头的地方,露出了一双恐怖的大眼睛。对,是眼睛,镶嵌在石壁内的眼睛,随着他的目光,居然在转动,流出幽暗的蓝光。 高良军喘息着,颤声道,“我要离开这里。”可是他话音刚落,那淡蓝的光芒投射出一道华光,射在墙壁上,一个牛头人身的影子出现在眼前的墙壁上,他提着巨大斧钺,怒目圆睁,脚下踩着一条恐怖的蛇身,露出森白的牙齿,如同魔神降临一般。 高良军惊恐道,“鬼,鬼。” 藤原三惶恐的眼神慢慢收了起来,他盯着墙壁上的投映,发现原来这投射的虚影中,如同天空浩瀚的繁星一样,密集紧凑的链接在一起,他仔细端详着,许久后,惊呼道,“这是地图。” 高良军望向藤原三,许久,在看了看墙壁上的虚影,茫然抹去额头上的虚汗,慌忙捡起地上的夜明珠,可是目光落在牛头枯骨上时,他发现,这牛头果然和虚影中的影子十分相像。心中骇然猜测,难道真如藤原三所说,这枯骨牛头便是这虚影怪物的头颅?他眼睛诧异的瞥了一眼虚影中牛头人身脚踩的巨蛇,脑袋便是一阵眩晕,毛骨悚然间,冷汗沿着额头滴落。 咔嚓咔嚓。烦杂的机括声传来。 眼前的铜门中,那巨大的头颅又伸了出来,我们大气也不敢喘。 旖旎颤抖,牙齿嘚嘚嘚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中,我勉强看向那游走而出的巨蛇,但很奇怪,眼前敞开的铜门中,并没有任何超出想象的古怪,那落入眼神中的蛇影,早已没有了去向,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是一片空白,只有那铜门后,深邃的黑暗透出一股震慑力,犹豫再三,也不知是否要继续。 卓步飞明白了其中关键,“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刚才不过是虚影而已。” “爹,就算是虚影,那应该是从蛇身上投映而来呀。”旖旎提醒。 卓步飞颔首道,“在古代的机关术中,为了防止陌生人闯入,他们制作出一种借助微光投映而出的手段,叫做‘杯弓蛇影’,我估计这便是‘杯弓蛇影’中的一种。” 罗汉抹去头上的汗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想进去了,刚才大家应该都看到了,那影子多真呀。”罗汉不仅下意识打量个寒颤。 “门怎么会自动打开?”白头翁向着周围查看,目光落在了旖旎脚下,一块被踩陷下的脚印,深陷在地面,他似乎明白了过来。 一道亮光从后面投下,没入了石室中,众人向着光源望去,原来在隐秘之处,有一面光滑如镜的岩壁,夜明珠的光影投在了上面,被照进了石室中。 旖旎暗自喘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紧张的心,向着我看过来。 我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清了地面上居然是光亮的石胎,不觉用手抚摸着,才发现这地面上是浇灌了一层十分光滑的液体,经过时间了沉淀,形成现在这种镜面感。 卓步飞率先靠近铜门,伸头向石洞看了看,走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咦,这是什么?”罗汉看到了过道中,光滑的石壁上,雕刻着一幅张牙舞爪,额头生着双角的蛇。 “这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条巨蛇吧。”我端详着墙壁镂空石雕,心中十分震撼,在石雕的尽头,是一座狭小的空间,可是此刻,那狭小的空间里,徘徊着一个人影,他满目惊愕地看着四周,蹲在地上,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在此刻,室内一阵火光透出。 “这里有油灯,不用白不用。”罗汉收起了火石,在墙壁上一盏青铜油灯摇曳着赤色火光,为整个大殿镀上了一层亮光。 此刻才看清楚,这整个石洞中,完全是一个镜面一般的世界,上下左右前后映出所有人身影,而那墙壁上露着笑意的侍女青铜油灯,瞬间幻化成了六盏。 “又是滇军。”白头翁看着他古怪的举动,茫然发现,这滇军士兵不断在地上徘徊着,沉沁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在意他们。 “又是夜明珠。”罗汉目光落在那人掉落在地上的夜明珠,更加笃定这人和开始遇到的那两人是一起的,他举起四棱铁棍,向着那人推了推。那人警惕地坐在了地上,发出惊恐地呢喃,目光始终盯着头顶上空,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仰望向石洞顶上,除了我们几人的身影,油灯和镂空雕刻外,并没有发现别的古怪。可是从那人浑身颤抖着,怪异的举动中,可以看出他很害怕。 他嘴里不断吼着什么,但是仔细听,却分辨不出。 “他会不会是哑巴?”旖旎奇怪道,“你看他明明很害怕,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说话呢?” 卓步飞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清香,有点像桂花的味道?” 罗汉抓了抓后脑,仰头望着上空道,“清香我没有闻到,不过我到看到了星空,你说明明在洞里,为什么会有星空呢?” “星空?”我狐疑的向着石洞上方望去,现除了倒影外,什么也没有发现,惊问道,“哪里有星空呀?” “明明是桂花瓣。丫头,快看,多漂亮。”卓步飞脸上露出了迷离的神色,絮叨道,“你那死去的娘,最喜欢桂花了。” 旖旎却狐疑道,“哪里呀,爹,这明明就是桂花糕的香味,嗯,是的。”她咽了口口水,露出幸福的神色道,“待会我去找猴子哥,要他带我去买桂花糕吃。” 白头翁一言不发,可是脸颊上流露出满足的笑容,似乎也看到了自己期盼的事情。 我不由再三确认,明明就是什么也没有,那投影出的六盏侍女油灯较为惹眼外,别的毫无特别之处,听到了旖旎所说,待会去找猴子哥,我顿时冷汗流了出来。 我走向油灯,盯着油灯火苗,由赤红慢慢转换成湛蓝的火焰,好奇地伸出手去,可是眼前的景色却变了样子。 我看到了父亲,那枯瘦的眼神,他躺在床上,艰难地喘息着,手中颤巍巍的递来一个小匣子道,“这是我们世代家传的东西,你要好好保管,然后一代一代传下去。” 我打开了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佛珠,暗黑色,在灯光下透出幽光,抚摸在手中,感觉十分冰凉。 “祖宗之物,切不可遗失。” 我恭敬而凝重地点点了点头,然后问,“这有什么用处?” “我们的先祖,具体从何得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先辈口耳相传,这是一位重要的人交给先祖的,至于其中的秘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人说,只要我们一辈一辈的传下去,总有一天,会有人解开其中的秘密。” 我抚摸着佛珠,将他挂在脖子上,一股冰冷的感觉浸透了全身,蓦地,我脑海中一阵清明,手指被火焰灼痛,这才发现,手指碰触到了铜灯的朱红火焰上,我慌忙抽回了手。 刚才明明看到了湛蓝的火焰,可是此刻眼中的火焰,明明是朱红色的。靠近仔细看去,在油灯中,燃烧的火焰散发出淡淡烟雾,投在墙壁上,如同一道青烟冉冉上升。 我从墙壁上投映中,发现所有人古怪地呢喃着,似乎做了什么梦寐以求中的事情,甚至满脸流露出兴奋的神色,显得十分的亢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藏红花雕 再次相逢 我环视所有人的样子,想到了在那圆台所发生的事情,惊恐下向着旖旎奔去,抓住了他的肩头,来回摇晃着,可是旖旎满脸喜悦,完全沉寂在自己的兴奋中,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卓先生,卓先生?”我拼命唤了几声,卓步飞神情混乱,完全没有理我。接着我又唤了罗汉和白头翁,他们怪异地举动,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和那墙角蹲着的人一般,任我如何呼喊,都不能将他们唤醒。 我打量着四周的情景,发现这里透着邪异,不断问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 望了望洞外,我上前扛起旖旎,向外走去。可是旖旎拼命挣扎着,慌乱中,“啪啪啪”打了我几个耳光,向着洞内跑去。 我架着罗汉向外走,试图让他们脱离眼前的环境,可是罗汉膂力奇大,亢奋中随手便将我甩飞出去。 碰的一声,我落下撞击在了石壁上。“咔嚓”镂空石雕被我撞碎,哗啦一声便落在了地上。墙壁上的侍女油灯晃了几晃,跌落在地上,最终便熄灭,那满室的桂花香气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程大哥,你怎么了。”旖旎晃了晃头,诧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有意思。”罗汉吧砸着嘴,兴奋道,“没想到,我家儿子果然有我的风范……。”他突然环视四周,深深吸了口凉气,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整个洞中的实况尽入眼底,回想着憧憬的场景,他显然十分失落。 我被旖旎扶了气来,好在衣服够厚,才不至于伤到筋骨。我感受着旖旎的体温,那种感觉是我期盼已久的,不觉深情望着旖旎。旖旎发现后,脸颊羞红,忙挣脱了我的手,向着卓步飞奔去。 “爹,你怎么了,没事吧?” 卓步飞红肿的双眼含着泪痕,不断呢喃道,“都是我,都是我,我要不坚持去参军,你娘也不会有事情。”他看到了令自己一生伤心的往事。 “老卓,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白头翁盯着落在地上的石雕,道,“这不是石雕,是鬼木。”他又粘起地上的油滞,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这是混合了藏红花的汁液。” 罗汉惊愕问道,“那会怎样?” 卓步飞平复了情绪道,“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便成了让人产生幻觉的毒药。” 我转身看向身后的那名疯汉,发现他和开始一般,神叨叨的,慢慢看向了卓步飞。 卓步飞道,“这一路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滇人善于用毒物,他可能中了别的毒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那人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满脸流露出兴奋的神色,突然他目光落在地面上那盏侍女铜灯上。 他飞扑而去。旖旎慌忙闪开。他拿双手擦拭着手中的铜灯,发出桀桀怪笑,突然他用牙齿使劲咬破了手臂,鲜血飞溅而出,他将鲜血滴洒在铜灯上。 那笑脸侍女铜灯上,显现出十分恐怖的画面。旖旎再也忍不住,转身便向着洞外跑去。 他露出骇然地笑容看向我们,嘴角鲜血淋漓,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罗汉,也惊惧地后退了几步。 那人又是一口咬下,鲜血再次飞出,然后淋洒在铜灯上,如此不断循环着,地面上流出一滩殷红的鲜血。 我再也不忍心看下去,转身出了石洞,借着映出的虚影,只见那人一口一口的咬着自己的手臂,发出刺耳的声音。 旖旎趴在地上干呕着,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觉得不舒服,可是当看清楚此刻周围的环境后,大吃一惊。 卓步飞三人也奔了出来,从他们眼神可以想象出,那洞中此刻究竟有多么恐怖。 “咦,这是?”卓步飞显然也发现了怪异,四周完全不是进来时的场景,即便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银色海洋,也不知了去向,仰头望去,原本那诡异低着水银的鬼头,也没有了踪迹。 上空是陌生的世界,一片浩瀚的星空密布在头顶,完全让人不敢相信。我们面面相觑,再三确认眼前所看到的,确实是一片星空,只是这星空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而已。 俯瞰望去,我们此刻如同站在巍峨高山的山腰上,而目光所能看到的前方,是一片荒芜干枯的河流。 “这。”罗汉的眼睛挣得好大,疑惑道,“难不成我们刚刚看到的银色海洋干枯了?”他望着卓步飞和白头翁,“这也太古怪了吧?” 白头翁道,“这里或许不是我们刚才看到的世界,我们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不可能呀,我们是沿着刚才的原路出来的。”我望了一眼铜门,确定的点着头。 “那便糟糕了,难道我们刚才中的毒害没有醒。”旖旎惊骇道,“那现在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幻境?” 罗汉提起胳膊咬了一口,痛得呼叫出来。 卓步飞盯着罗汉呼痛的表情,大笑了起来,许久,才收住了笑意,凝重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开始经过的那片迷雾之地吗?” 我一颤,莫名想到了那些蛊虫,头脑便是一阵眩晕。 “你的意思是,这里和那迷雾之地一般。”白头翁再次确认了下四周,点头道,“或许真是那样,你拿出罗盘看看。” 卓步飞慌忙拿出罗盘,可是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我们清楚的看到,罗盘飞快的转动着着,完全失去了功能。卓步飞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脚步的声音。”白头翁警觉地看着身后。 旖旎侧耳倾听,脸色慢慢变得害怕起来道,“是,有脚步声,从山洞里传来的。” “会不会他跟出来了?”我想到了石洞内,那虐待自己的狠人。 罗汉在地上一磕四棱铁棍,怒道,“我去结果他算了,免得大家提心吊胆,反正他的样子是活不成了。” “他不伤害我们,便放他一条生路吧,毕竟够惨的了。”白头翁于心不忍,叹息道,“能在这鬼地方相遇,也算是机缘一场。” 卓步飞伤感起来,“凡事皆有代价,只是可怜了老猴子父子。” 脚步声从洞内越来越清晰,旖旎害怕的向我靠近。 “似乎是两个人。”罗汉捏紧了手中的四棱铁棍,缓缓靠近了石洞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近了,更近了。两道影子从洞内延伸了出来,借着夜明珠,影子透着蓝盈盈的光芒。 高良军回想着刚才那惊恐的牛头和藤原三所讲的传说,一路心绪不宁,十分害怕,可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藤原三出了石洞。藤原三一路沉闷,让他更加恐惧起来。他一路发现,原本进入的石洞,跟眼前的景物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隐隐约约记得,进入之前的石室,并没有走多远,可是现在,已经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依旧看不见出口。 再看藤原三,除了脸上的疤痕有点狰狞外,他十分的镇定,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显得从容镇定,即便是死了那么多人,也没有动摇他的好奇心。这反而令高良军更加害怕,他举着夜明珠的手臂不断颤抖着,就在此刻,他终于看到了石洞的尽头,暗骂了一声,丢下了藤原三,兴奋的向着尽头跑去。 罗汉深深吸了口气,暗骂道,“来吧,即便你是恶鬼,老子这一铁棍下去,也让你变成死鬼。” 他听着脚步声逐步靠近,便将铁棍晃了晃,照着奔出的黑影砸去。 白头翁眼快,看清来人后,大叫道,“罗汉助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罗汉只能借势扭腰,铁棍偏离几分,沿着高良军的眉头划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旖旎和我忍不住惊呼出来,好在没有大碍,不然这一铁棍下去,定让高良军头破血流,暴毙当场。 “是你?”罗汉转身向白头翁喝道,“老白,你刚才鬼叫什么?如果不是你,我早一棍子敲死这可恨的家伙了。” 高良军见到我们,似乎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般,最终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喜道,“小程,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友善的向他点了点头,毕竟他当初对我还是不错的。便在这时,藤原三走了出来,他盯着卓步飞,冷笑道,“你运气不错,至少还安全的到了这里。” 卓步飞上前几步,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你运气也不错,还幸运的活着。” “呵呵,你们都在,我怎么好意思撇下你们先走呢?”他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点头道,“你也来了?不过我要是你,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 高良军道,“你说什么呢?你别忘了,是我让他救你,你才能站在这里。”高良军一路被藤原三压着,此刻终于爆发了,“不是我说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徐汇根本不可能死。” 藤原三冷冷盯着高良军,最终转身向卓步飞道,“我记得你在牢狱中写的那些文字,想必你都认识,正好我也得到了一份,有没有兴趣一起参详下。”他手中出现了一张人皮卷,落在卓步飞眼中,格外诱人。 卓步飞紧紧盯着他手中的人皮卷,慢慢从怀中拿出自己那张来。藤原三咦了声,他没有想到,藤原三手中居然也有一张皮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皮卷隐密 宝珠迷洞 人有相似,物也有相似,面前出现了两份人皮卷,无论是做工样式,甚至字迹的大小都如出一辙,可是往往一样的东西,会牵扯出不一样的结果,比如藤原三和卓步飞各自的小心思。 卓步飞一言不发,紧紧听着藤原三手中的人皮卷,他十分想知道,藤原三那张人皮卷上记载着什么?会和自己的一样吗?还是不一样?甚至会不会与自己的大哥卓步建的死有关,毕竟卓步建从那神秘之地出现后,便将这张人皮卷塞给了他,至于他遇到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不如我们相互看看如何?”卓步飞提议道,“同样深陷险境,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如合作。” 藤原三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藤原三,你你也太过分了,不管你和他们合作不合作,总之我决定和他们一起了。”高良军挪动了下脚步,恼怒道,“这一路跟着你就没有安稳过。” 罗汉和白头翁鄙夷的瞥了一眼高良军,他们从来没有对高良军有过好感。 “可惜呀。”藤原三掂量着手中的图纸,轻松道,“你手中没有皮卷,也就等于没有筹码?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曾经惹人厌烦的家伙,他们会好心收留你?” 高良军惊慌看向罗汉等人的表情,向着藤原三恨恨道,“你别忘了,我可是有一把钥匙,如果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介意毁了他,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那批东西。” 藤原三面色一变,阴晴不定起来。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夜晚,高良军老婆和徐汇的交谈,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藤原三,好歹我们在一起呆了数年,虽然你不像高良军那样无耻,可是我对你没有好印象。”卓步飞晃了晃手腕,扫过其余人,看着手中的人皮卷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高良军听到了卓步飞的话,高兴了起来,他知道,这些人中,卓步飞才是老大,可是听到了最后几句,便又踌躇了起来。 藤原三捏了捏鼻子,拉下胸前晃荡的面罩,然后道,“你问吧,只要我觉得能回答,一定知无不言。” 卓步飞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我想知道,当你你们在那神秘之地下面看到了什么?还有我大哥是怎么死的,为什他手中握着这张人皮卷?” 高良军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恍惚的眼神怯生生看了一眼藤原三,变得很惊慌,这一切都落在了白头翁眼中。 “这个?”藤原三玩味地望着卓步飞道,“你应该问他,他当年可是领队,我只是副领队而已,你想想,当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当时的领队更加清楚的。” “他娘的,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东西,当年让老子吃了不少苦头,早知道我刚才在用些力气,让你这可恶的家伙去见阎罗王。”罗汉一砸手中的四棱铁棍,怒目圆睁地盯着一脸心事的高良军道,“你今天如果不说,我现在就结果了你。你给我老实交代,当年我们的大哥,到底遇到了什么?” ”我。”高良军脸色十分难看,曾经的事情计上心头,慢慢看向藤原三,一脸求救的样子。 藤原三冷冰冰地撇过脸去,高良军无奈后退了几步,说,“当年我们在下面看到了无数的棺材,我原本以为是进入了什么大人物的墓葬群,可是经过确认后,发现那些都是圈养蛊虫的尸体,我因为贪财,命令所有人打开棺椁,等发觉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高良军紧张望着卓步飞道,“如果不是你大哥,我早就死了。他危机时刻脱下了外衣,盖在了棺椁上,我们才能逃脱,可是在返回的路上,我们失散了。” 我眼中的高良军是十分孤傲自负的人,可是此刻眼前的人,完全让我有了一种新的认识。他沉痛地望着我们,显得一脸的委屈。 “是这样吗?”卓步飞一脸将信将疑地问藤原三。 藤原三目光落在了高良军身上,上下扫了扫,看着他满脸大汗,最终想了想,说道,“他说是,那便是喽。” 听到这句话,高良军露出了笑意道,“对,就是这样的。” “姓高的,你最好不要骗老子,如果让老子知道你们藏着什么猫腻,别怪老子手中的铁棍不认人。”罗汉使劲砸在地面上,渐出星星火花。 高良军嘴角抽搐了下,赔笑道,“不会的,不会的,当年我年轻而已,希望大家原谅我的过去。” 白头翁冷哼了一声,走向藤原三道,“姓藤的,你能看懂手上的皮卷吗?想必你也知道,这里很古怪,如果你看不懂,就把皮卷交给老卓,他认识那些字,说不定能找出离开的路。” “对对对,老白说的有道理。”高良军献媚附和着,满脸堆出笑意,从他的表情中,我想他肯定很悔恨自己来到这里。 藤原三没有生气,眯着眼睛想了想,大方的将手中的人皮卷扔给了卓步飞。 卓步飞早有防备,伸手接在手中,打开看了起来。他看着看着,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起来。 “怎么了老卓?”白头翁凑上来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对对对,你看到了什么就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一人。”他说着无意看到一脸愤恨的罗汉走了上来,伸手将他推开,不由仰天跌倒,一阵痛楚,他摸着生痛的屁股怯生生地闭上了嘴。虽面子上很过意不去,还是暗暗忍耐了下来,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卓老,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警惕地问道,毕竟这周围太奇怪了,从石门出来后,眼前原本的景象都变了样子。 旖旎柔声道,“爹,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卓步飞缓缓将人皮卷递给了藤原三,然后看着石洞,面色隐隐含着忧虑之色。 “哎呀,老卓,你这人怎么变得娘们唧唧的,有什么说出来,真是急死人了。”罗汉大声嚷嚷着,把四棱铁棍扛在肩头,不耐烦地来回踱步。 卓步飞长长叹了口气道,“在古书中记载,传说皇帝和蚩尤发生了大战,蚩尤铜皮铁骨,又有兄弟八十一人,人人都十分厉害,又能唤了魔兵助阵,驾驭百兽。他与黄帝决战时,命人擂动铜鼓,布下迷阵,将黄帝大军困在了迷雾中,黄帝不敌,仰天长叹,亏得九天玄女下凡,用大神通帮助了他,才取得胜利。” 我迷糊起来,丈二和尚摸着头脑,卓步飞转身对着大家道,“你们一定很迷茫,为何这山洞出来后,便成了另一番光景。” “老卓,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知道就说出来。”罗汉一抹脑袋,不胜烦闷。 “难道这上面记载着原因?”藤原三打开手中的人皮卷,可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最终叹息了一声,盯着眼前的卓步飞。 卓步飞沉重道,“洪武年间,郑和第一次下西洋返回后,带回来许多的珠宝,其中有一件十分古怪的巨大的宝珠,这宝珠上有无数小孔,可以知道的是,这无数孔洞中,其中有一个孔洞是可以相互贯穿的,问题是无论什么人,用一根绳子,从这无数的孔洞中始终找不到那一个可以贯穿宝珠的孔洞,大臣门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贯穿宝珠的孔洞。这似乎更像是一个智力题,为此朱棣让众大臣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然而众大臣无一人可以解决。无奈下,朱棣只能找来了道衍和尚,道衍看到了那颗宝珠后,笑着命人抓来一只蚂蚁,然后用细丝线捆在蚂蚁腹下,在另一边的密集孔洞上抹上了蜂蜜,在另一端的孔洞上将蚂蚁放在宝上,最终蚂蚁带着丝线找到了那贯通宝珠的唯一孔洞。” 我心中暗想,“这和我们的处境有什么关系?”仔细回味着这个故事,还是不明白卓步飞的意思。 藤原三回过神来问道,“你的意思,这石洞和那宝珠一般?” 卓步飞欣赏地点着头道,“你手中的人皮卷上记载着这石洞的古怪之处,这被称为‘迷魂洞’。一旦进入此洞,除非你找到那唯一的出口,不然就一直在此洞中来回徘徊吧。”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明明进入石洞时,一端明明是银色海洋,可是另一端出洞的时候,一切皆不复存在,开始以为是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现在才明白,都是此刻的洞穴在作怪。 “爹,你的意思是说,进去了后,除非找到出路,要不然就永远出不去了?”旖旎脸色满是惊慌。 卓步飞不愿她害怕,劝慰道,“也不是,向我们现在这样走下去,说不定会找到出口。”他不解释还好,此话一出,旖旎就明白了,心跳加快起来。 “那张人皮卷上难道没有记载出路吗?”我紧张起来,刚才石室中所看到的一切,如果每次只是走错还好,但潜藏的无形危机,让人十分头痛。 卓步飞凝重地道,“这人皮卷上并没有记载出路,上面记载的,是我刚才告诉大家的事情,和眼前这石洞的古怪,可关于此处的由来,说是当年为了防止有人进入,此间的主人,根据蚩尤秘法建造了这样的过道,来保护他们祖宗遗留下来的圣器。” “圣器?”罗汉一惊,兴奋道,“莫非是铜鼓?” 我们目光都落在了罗汉的身上,罗汉摸着脑袋,尴尬起来,咧嘴一笑,”我这也是猜测而已。” 高良军担忧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藤原三也跟着看向了卓步飞。 “难道我们也找个蚂蚁来找出口呀?”罗汉调侃道,“即便是想这样,现在去哪里找蚂蚁呀?” 旖旎轻笑了起来,道,“罗汉叔真会开玩笑,就是能找到蚂蚁也找不到蜜糖,更何况这山洞规模巨大,也不知出口在哪里,即使万事俱备,也是徒劳一场,毕竟这不也不是那颗宝珠,这洞穴也不是为了考验智谋而建造的。” 白头翁赞赏地看着旖旎,“不亏是老卓的丫头,脑袋就是灵活。” 罗汉不好意思笑道,“还是大侄女脑袋好使。” 旖旎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转眼又忧色道,“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洞里的情况,还有那个怪人?” “怪人?”高良军和藤原三一怔,问道,“什么怪人,能说清楚点吗?” 于是我简略的将里面的情况叙述给他听,并告诉了来路遇到的两件怪事,高良军惊骇地望着高良军脸色惨白,不住颤抖道,“是王顺他们,怪不得找不到,原来他们都死了。” 藤原三镇静道,“那是他们贪心而已。” 高良军想起了石室中的壁画,忙向藤原三道,“你刚才看到的壁画上,可有记载出口在哪里?” 藤原三摇头道,“没有。” 高良军呼啦一声蹲在了地上,他失去了理智,慌乱地问道,“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大家一起试试,看能不能闯出去?”我提议道,“总不能在这里一直这样干耗着,对吧。” “对,小程,你说的对。”高良军很需要同感,站了起来,振奋道,“只要有出口,我们一直这样试着找,一次不对,两次,两次不对,那就三次,我就不信找不到出口。” 罗汉拍了一下高良军的肩头,高良军一哆嗦,盯着罗汉窃笑起来。罗汉冷笑道,“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高良军连日来受到了惊吓,哪里承受的住罗汉这一拍。被罗汉这一拍,他身体一晃,险些摔倒,此刻不同往日,即使心中十分恼怒,但对比他魁梧的罗汉,他也只能赔笑起来。 为了防止意外,我们提前约好,无论在洞中看到什么,都尽量不要去碰触,罗汉在这上面吃过大亏,因此格外凝重地点了点头,十分赞同这提议。 一切就绪,好在我们手中有夜明珠照亮,省了很多没有必要的麻烦。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地上的脚印,我都能分辨出哪一个是自己刚才留下的,可是走着走着,熟悉的景物却徒然变了模样,回头望去,直直的通道入口还是刚才进来的样子,但壮着胆子向前前进了几步,景色大变起来,这时再次回头,才发现,原本的景色已经没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地中鬼婴 悬浮石棺 碧绿的石室中,透着深绿色。高良军惊呼出声来,“这是我们开始经历的石室,徐,徐汇,就死在了这里。” “不对。”藤原三打断了他的话道,“这里只是像而已,你难道忘了吗?哪里几乎被我们炸毁了,还有,你难道忘了那木桩?你看,这里那里有木桩的影子?” 高良军越听越害怕,冷汗滴落,颤抖声中,牙齿嘚嘚打颤,他怯怯地窥觊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木桩,才松了口气。 “这,这是什么东西。”高良军惊颤地指着晶莹碧绿的地板下。 我低头看了一眼后,整个后背都疆了。只见地面上,可以隐隐看透地板内部的情况。在哪绿盈盈的石板下,一个貌似婴儿模样的东西,睁着远远的大眼睛,凝视着地面上的我们。那稚嫩的脸颊上,居然挂着甜甜微笑。 旖旎一把搂住了我的手臂,惊叫道,“好像是小孩。” 我看了下洞内,这丈许的石室内,地板下面隐隐都是种古怪的事物,在我目视范围内,我惊愕地发现,这些被封印在地板下的小孩,无论是动作和样子,都一模一样,即便是那古怪的微笑,也如同一个模子炮制而成,没有分毫差别。 旖旎紧紧搂着我的胳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想安慰她,拍了她的胳膊几下,她颤抖地看着我,目光变得娇羞起来,最终放开了我的手臂。 我暗自责怪自己的鲁莽,她依赖我,不是我期盼已久的吗?可是被我随意的举动破坏了气氛。 “奶奶的,这些人怎么这么残忍,怎么把这些婴儿封印在了地板下?”罗汉痛心疾首,看表情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不会那么简单!”卓步飞打量着婴儿的造型,也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藤原三沉思道,“这会不会是鬼婴?” “鬼婴?”卓步飞又打量了片刻道,“不像,这些婴儿的模样一样,我总感觉这会不会是故意做出来的东西,吓唬闯入这里的人。” “对,我觉得老卓说的有道理。”罗汉打量着地面,“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这样的相像,而且这么多,怎么也解释不过去呀。” “爹,那这些究竟是神东西。”旖旎惧怕地问道,“这些如果不是小孩也说不通呀,你看,他们的鼻子,眼睛,还有笑容,都是活生生的呀。” 卓步飞摇头道,“这些我感觉应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但具体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 我突然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名外国传教士,他们所说的一些奇闻,脱口而出,“这些会不会是人形寄养偶?” 高良军双眼泛出兴奋的光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道,“如果是真是寄养偶的话,那就发财了。” “程兄弟,什么是寄养偶?”罗汉好奇地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我曾听传教士讲,寄养偶是国外的一种邪术,为了留住将死去的亲人,以最名贵的材料制作成人偶的样子,以亲人的鲜血浇灌祭拜,就可以将希望留下的人的灵魂封存在人偶里面,听说久而久之,就可以和人偶沟通。”我看着封在地下的婴儿道,“你看这些婴儿一模一样,这会不会类似于寄养偶的一种巫术呢?” “有可能。”卓步飞从地上站起来道,“我仔细看了看,这些婴儿应该是用一种近乎人肉色的石材雕刻而成,所有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肉色?”高良军呢喃道,“我看更像人。”他心脏狂跳起来,颤声道,“这会不会是尸体做成的,人皮包裹着,我们之所以看不出来,是因为封存在了地下,背部才是秘密的关键?” 我手中的夜明珠一颤,掉在了地上,完全被高良军大胆的猜测所震撼。就在此刻,白头翁颤声道,“老卓,我,我可能知道老猴子为什精神失常了。” 顺着白头翁的视线望去,只见在石洞的另一处石壁上,一座古怪的石台上,残留着血迹斑斑的残肢,而那墙壁上,正出现了一名如同地面下封存的婴儿一模一样的婴儿,正露出狰狞的笑容,却诡异的贴在墙壁上。 在上方的虚空,不断滴下水珠,渐在了石台上,可是这些水珠的颜色,竟然是赤红颜色,慢慢才发现,那是鲜血。一滴滴鲜血不断滴在石台上,血花四溅。 洞壁上残留着开凿时粗细不一的纹路,黑褐色的渣滓残留在峭壁上,泛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悚感。 古怪的水槽周围,散落着斑驳血迹,夹杂携带着许多看似肢体残滞的残留物,旖旎已经开始干呕起来,我麻木地跟着卓步飞向前望去。 这是一座古怪的建筑,可以看到的地面上,鬼绝的人形器物平躺着,不断传出汩汩的响声,仿佛烧开了沸腾的水一般,咕嘟咕嘟的回到在周围,如重锤,敲击我的心坎。 一股浓郁的味道涌来,我下意识将白纱布封紧了自己的口鼻,但那刺鼻的味道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过滤出一股让人十分明确的血腥味。 目光落在了墙壁上,露着狰狞笑意的人偶上,那活灵活现的样子,甚至让我怀疑眼前的一切极具不真实。 卓步飞回过头来,望向白头翁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一座塑造陶俑的地方。”卓步飞拿起石台周围的残滞道,“这都是一种粘性极高的白垩土,经过这下面的涌出的水银洗练,沉淀而成。” 白头翁接过卓步飞手中的东西,捏在手中十分冰凉,可确实感觉到湿泥土的感觉,他指着墙壁上的褐色渣滓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血渍。” 我上前抚摸着墙壁,一股刺痛感传来,墙壁冰冷中带着锐利感,棱角凸凹不平,甚至可以看到远古遗留下的裂痕。“这里或许曾经经历过一场大屠杀,这墙壁上的血迹便是那时候所留下的。”这时脚下传来咔嚓的声响,正好踩到了坚硬的物体,一看之下,是根森森白骨,却分不清楚究竟是真是还是虚假。 “啪”一声脆响,一道银白色的液体滋了出来,幸亏我躲闪的够及时,银色液体飘洒在地上,冒出淡淡烟雾。我们慌忙捂上了鼻子。 很奇怪,没有任何的异味,却让我确定脚下所踩的白骨,不过与这些婴儿一般,是用泥土塑造而成。然而此刻,却不经意看到了石台上方的器物。 “小猴子”罗汉叫了起来。 在上空悬浮着一栋奇异的石模中,黏贴镶嵌着一具尸体,虽然失去了头颅和一只臂膀,但从身上所穿着的衣服,可以轻易判断出,正是从祭坛上失踪的小猴子的尸体。 滴答,滴答,不断掉落的血滴,溅起血花。 “想办法放他下来。”白头翁提醒着,可是他却发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石台距离上空的另一半,约莫四丈距离,除非老猴子和小猴子复生,以他们父子的绳索功夫,才能盘上这四周没有借力点的距离。 “这里很古怪,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借力物,这硕大的石台怎么能浮现在上空呢?”藤原三凝重望着两块石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块石台如果合起来,特别像一件东西。” “像什么?”罗汉瞪着大眼睛,始终看不出其中的关键,烦躁道,“我们现在最主要是救下小猴子的尸体,总不能让他死了,还这么痛苦吧?也算是给老猴进份心。” 白头翁点头道,“你们没有发现,这特别像一副棺材吗?一座石棺才,人形石棺。” 罗汉一惊,慢慢再次看向那空中悬浮的石壳,经过白头翁一说,真的特别像用石头雕刻成的石棺材,怪不得小猴子镶嵌在其中,是那么吻合,罗汉大叫道,“是呀,你别说,还真像一口石棺。” 旖旎颤声道,“那猴子哥怎么会在里面。还有为什么这石棺的另一半会悬浮起来?” 我补充道,“即便如此,这石棺中沸腾的水银又是怎么回事?” 卓步飞道,“这也很好解释,水银自古是保存防腐尸体的最好材料,或许这石棺中的人,希望自己的尸身永远保存下去。只是”卓步飞望着所有人,目光闪现出隐隐的忧色。 “奇怪,这石棺中的主人公呢?”白头翁说出了卓步飞的隐忧,他接着道,“或者说这里面并没有尸身,而是地下这些婴儿,和程小哥所说,只是豢养的魔童。” “这应该是一种陪葬的仪式。”藤原三看着地下露出的婴儿虚影。 “那猴子哥为什么会出现在石棺里。”旖旎颤声道,“他不是死在了祭坛上,失踪后,又怎么会出现在石棺中。” “你说这石棺的上面会不会便是祭坛呢?”我想到了什么,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石台,除了不了不断渗出水银和零零碎碎散落的古怪残肢外,并无特别异常之处,唯一是墙壁上镶嵌的婴儿陶俑,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震撼,却可以肯定没有与石棺有特别的联系。 “我想,这石台会不会是棺盖,而上面那一面才是主棺呢?”白头翁眼睛闪烁着光芒,紧紧盯着地面上那面石台。 藤原三点头道,“有可能,这石棺构造特别古怪,他可能是紧紧贴在顶部。” 罗汉笑道,“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么多的石棺贴在上面顶端,你以为这石棺自己会飞呀?要不就是用马口铁吸着呢?”罗汉笑着打量这石洞顶部的状况,空荡荡,平整整的洞顶上,几乎没有任何借助镶嵌的可能性,但那石棺却仅仅贴着洞顶,小猴子的残尸静静的镶嵌在馆内,不间断的滴下血滴。 “这绝对不是棺材,什么人的棺材可以埋在这被滇国民众认为十分神圣的地方?”卓步飞肯定的道,“这一定和地面内封存的这些婴儿陶俑有关系。” “咔,咔”清脆的撞击声传来,陷入沉思中的众人闻声瞧去,不觉大吃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钥匙之谜 死亡汁液 在石洞地面的正中央,高良军背对着所有人,手中拿着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岩石,不断锤击着地面,发出“咔咔咔”的悦耳声。 “你在干什么呢?”罗汉生气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掌挈向他的衣领,然后鼓足了力气,想把他拉开,“咯嚓”一声,罗汉硬生生从高良军衣服上,把衣领撕了下来,可是高良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不急不缓地锤击着地面。 罗汉恼怒了,他气冲冲道,“我说你呢,你没有听到吗”他揽住了高良军另一条胳膊,使劲想将他拉起来,可是他一个趔趄,险些被高良军拉倒在地,手中的夜明珠滚落在了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罗汉终于怒了,双手用力向高良军肩头抓来,然后使劲提起,却并没有将高良军提起来,反而黝黑的脸颊涨的通红,他暗暗怒骂一声,鼓足了力气,可是无异于蜻蜓撼树——这高良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力大无穷? 高良军身体轻轻晃了晃,或许受到了影响,撇过头来环视着众人,他双眼泛着赤红眸光,即便是罗汉也忍不住一颤,分神的时间,高良军随手使劲一挥,罗汉一个踉跄跌倒坐在了地上。 高良军桀桀怪笑一声,笑声惊人。他转过身去,继续拿起手中的石头砸着地面。 “爹,他,他怎么了。”旖旎惧怕地望着高良军背影。 “呵呵呵”高良军发出低沉的笑声,‘咔嚓’一声,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个缝隙,‘嘶嘶’一道水箭从地面上呲出来,碧绿的汁液从地面喷射而出,带着让人作呕的味道。 碧绿的水箭溅在了高良军脸颊上,高良军哀嚎了一声,脸颊上冒起青烟,出现恐怖的斑点,蔓延腐烂起来。 “啊”旖旎惊叫了起来,高良军从地上痛苦的爬起来,不断哀嚎着,双手抓着脸颊上腐烂的皮肤,露森森白骨。 卓步飞目光僵在当场,他想起了卓步建临死的样子,高良军此刻的样子和当初卓步建十分相似。 疼痛驱使下,高良军清醒了过来,痛苦地嗷叫着,“救我,快救我。” 可是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生怕被他殃及。他目光落在藤原三身上,然而藤原三一脸茫然,惧怕地后腿了几步道,“我救不了你,你走开。” 高良军痛苦倒在地上哀嚎着,“报应,这真是报应,我今天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他目光望着卓步飞道,“是的,我骗了你,你大哥也是死在了这种汁液下,和今天的情况一般,只是当时是我命令他打开水晶棺材的。” “哎呀,痛死我了,快来给我个痛快吧。”他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道,“小程,你跟了我这些年,我没有亏待过你,你帮帮我,杀了我。”他哀嚎着从衣服中摸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道,“帮帮我,这个是你的了。” 他的手几乎被腐蚀成枯骨,金灿灿的钥匙在手中颤抖了几下,掉落在了地上。他疯狂的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墙壁奔去,一头撞在了墙壁上,沉闷的脆响回荡在石洞中,然后他倒在了地上。周围变得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古怪的汁液不断从地面上冒出来,发出‘哗哗哗’的响声。落在了地面上,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发出难闻的气味,所有人脑海不由一阵晕眩。 藤原三紧张地向着钥匙走去,却被罗汉捷足先登,将钥匙捡在手中,他看了看,瞅了一眼高良军诡异散发着尸臭的尸体,鄙夷道,“一把破钥匙有什么好送人的。” “对,就是一把破钥匙。”藤原三安奈不住喜悦道,“不如你把钥匙给我好了。” 罗汉笑道,“老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钥匙是程小哥的,大家刚才都听到了,是姓高的将他送给程小哥。”他走到我面前,将钥匙递给了我。 藤原三阴沉的目光中透出复杂的神光,笑着对我说,“你把钥匙给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如何?” 藤原三以为我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我笑着道,“想必高署长那份足够我生活一辈子了吧?”或许这就是高良军把钥匙给我的目的,就是让我来牵制藤原三。 藤原三目光巨变,阴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起来,把玩着这钥匙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恰好我就知道,我如果告诉你,是高署长告诉我的,你相信吗?不然高署长也不会把钥匙给我。” 藤原三狐疑道,“高良军带你去过秦奉银行?” 我心中了然了起来,原来这把钥匙的秘密,是在秦丰银行,我不动声色地点头道,“对,他带我去过。” 藤原三冷静下来,笑道,“这样吧,既然他不走运,让阎王收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平分那批东西。” 我故意笑道,“不是你和我,是我们六人,在场的应该都有份。” “不可能。”藤原三气恼道,“只有你有这个资格,只有得到钥匙的人有这资格。”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罗汉纳闷道,“程小哥,什么人人都有份?” 我笑了笑道,“罗先生,只要你相信我就别问了,总之我不会亏待大家的。” 罗汉奇怪道,“什么话,我当然信的过你,但是有些人我就信不过了。”罗汉对面的藤原三面沉如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讽刺。 “既然谈不拢,那大家就不要谈了。”藤原三无所谓道,“我绝对不会勉强任何人。” 我笑道,“想必藤先生也知道,我手中这把钥匙也是缺一不可的,既然你不愿意谈了,那就别谈了,只是我要告诉你,接下来大家可能要分道扬镳了,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藤原三原本镇定的脸变了颜色,他想了想,望向卓步飞道,“老卓,他说的话能代表你吗?” 卓步飞从我们的对话中,可能想到了点什么,配合地点了点头。 藤原三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向我道,“你说吧,怎么分?” 至始至终,我并不知道他们所储藏的那批意外之财有多少,便随意道,“当然是这里所有的人平分了。” “不可能,你知道有多少吗?那可是”他突然止住了话语道,“总之就是不可以,最多你们占六成,我占四成。” 正在我们争执的时候,白头翁突然道,“我建议你们还没有争执完的情况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藤原三终于看清了此刻的危机,地面上不断涌出的汁液越来越多,几乎将要覆盖整个石洞,便在此刻,洞顶石棺发出吱呀呀的响声,呈现成歪斜状态。我们逐渐移步向外走去。 汁液不断扩撒,我们只能沿着石洞向外走,先行躲开着眼前的险境,这石洞毕竟是死路,只能从新找出口。 地面发出咔嚓的声响,如同严冰突然要碎裂的感觉。我看到了整个古怪的地面,开始龟裂开来,向着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石台已经将开始下沉。 我们小心翼翼向外面移步,这时,旖旎突然使劲推开了我,我惯性冲了出去,便在此刻,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只见眼前被从空中落下的石棺遮住了双眼。 接着地面龟裂开来,绿色汁液飞溅而出,我和旖旎他们被从天而降的石棺分开。绿色的汁液已经覆盖了我的鞋底,好在我所穿的是军靴,而这些汁液似乎对皮靴没有损坏力。 墙角里,高良军的尸体已经浸泡在了汁液中,散发出骇人的烟雾,慢慢融化成了很小一团。我心中十分害怕,难道我便是被死神看中的另一个祭品?刚才要不是旖旎,或许我早就葬身于石棺底部,如今勉强逃过一劫,此刻却被石棺挡住了去路,地面汁液环顾,生死一线之间。 “程大哥,对不起,我也是要救你。”旖旎已安全出现在洞口,向着我大声喊着,身旁的卓步飞一脸焦急地望着我。 “程小哥,爬上石棺,跳过来。”罗汉从背囊中拿出铁棍,开始连接在一起,白头翁明白了罗汉的想法,也帮忙接连起铁棍。 我看了下,此刻这石棺已经架在了石台上,呈现成了‘十’字。但我要是爬上去,显然是十分困难的,此刻石台不断下沉,那汁液也越来越多,几乎快要覆盖我的鞋面,我甚至随意可以闻到那刺鼻的味道。 心中害怕,身体晃了下,险些摔倒,好在手臂碰触到了身后的墙壁,勉强支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当我站稳的时候,才感觉到手中十分的粘腻,诧异下向着墙壁凝望而去,脑袋便是一阵眩晕,此刻我的手正紧紧捏着墙壁上婴儿的尸体。原本坚硬的婴儿陶俑,此刻传入手心的感觉,如同人体的恒温一般,他们是活着的。 我惊恐地靠进了即将沉没的石台,发现掌心全身粘膜。此刻再看那刚才碰触的陶俑,斑驳散落的表层中露出一层古怪的肉色,以我的眼力,能清楚看到那露出的肉色不断在跳动,仿佛人的心脏一般,有规律地起伏着。 我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向着石台上爬去,当我爬上石台的时候,因为我的重量陡然增加了下坠的速度,而此刻罗汉已经架好了布桥,一端正好架在‘十’字的另一端,我只需要爬上石棺便能轻易逃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尸身枯骨 鬼婴心跳 夜明珠蓝盈盈的光芒笼在只石洞内,碧绿的汁液不断翻滚着,发出嘟嘟嘟的声响,如同沸腾的开水,到处蔓延着刺鼻的味道。 我手心捏满了细汗,紧张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七上八下的,脚下的石棺摇摇欲坠,此刻再看向地面,才发现,那些原本封在地面的婴儿已经出现在了上面。那些笑着的婴儿浑身散发出洁白浮肿的样子,那一双双眼睛格外奇怪,我凝视一瞬间,心中一阵模糊起来,幸亏被旖旎的声音唤醒。 “程大哥,快点过来,不然来不及了。”旖旎紧张地呼唤着。 我摇摇晃晃中,低头便看到了那石棺中小猴子的尸身,奇怪的是头部和右臂整齐的被砍下,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就在我跨上石棺的一瞬间,我便看到了在小猴子尸体下隐藏的一具尸体。 这是一只干枯的手臂,穿透了小猴子的腹部,却怪异蜷缩了回去,如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异常。小猴子断掉的头颅下,露出一个古怪的笑脸,但并不是小猴子头颅。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有着迷人的微笑。从他那圆鼓鼓的脑袋上,可以看清楚,这是一个约么数月的婴儿。 我开始紧张地猜测起来,莫非这些人偶婴儿都是为这具尸身陪葬?可是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能被封在此地的婴儿,绝对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便是婴孩的尸骨,也不可能在这漫长的岁月了不腐化,即便水银可以保证这一点,但是面对能穿透人体的尸骨,对它的僵硬程度,我还是不相信。 “你还在等什么?看不到吗,已经快来不及了。”卓步飞郑重提醒着,我便在也不敢停留,目光急忙从石棺中收回,踉踉跄跄地沿着石棺奔向了布桥,总觉得那里不对,可是又实在无法察觉,只能踏上布桥,一步一步向着石洞口奔去。 布桥摇摇晃晃,我踉踉跄跄地走在布桥上,能醒目看到高良军已经彻底沉沁消失在汁液中,那些婴孩随着翻滚的气泡从破裂的地下翻滚上来,发出怪异的声音,粗略听来如同小孩的哭声。 我再也不敢停留,铆足了劲跃出了洞口,此刻石棺正好被掩埋在汁液中,罗汉使劲收回了布桥。 我心中不安的望了下石洞内,那墙壁上镶嵌着镀层脱落,露出婴孩古怪的样子,显得十分骇人。倏忽间,那石棺坠落的地方涌出一串急促了气泡,我不觉睁大了眼睛,便在我投入的时候,眼前一黑,只见从下面窜出了一道黑影,惊呼下后退了几步,接着余光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小猴子的尸身,可奇怪的是,他的尸身并没有向高良军那样腐烂,那躲附在他背后的身影,正是我看到的那棺材中的东西,那张漆黑憨厚的笑脸,取代了小猴子的断首,透着邪魅。 我打了个哆嗦,加快了脚步,终于走出了石室。但是想起刚才所看到的东西,心跳加快起来。身边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相继长长出了口气。一阵寒意袭来,众人打了个哆嗦,觉得四周的环境变得十分寒冷,光线也更家明亮,便不觉打量了下,不由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是一片冰雪的天地,如夜明珠一般,透着蓝色的荧光。 “好冷呀!”旖旎紧了紧衣服,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世界,这时天空洒下几片雪花。 “什么鬼地方。”罗汉想起刚才的险况,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露出惊骇神色,指着我裤脚。 “啊,程大哥,你你腿上带了。”旖旎惊颤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我也感觉到了腿部的异样,低着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军靴上,覆盖着一层白白的东西,细看之下,才觉得与那些石洞中婴孩身体表面覆盖的白膜一般,却不由松了口气,茫然望着眼前的几人,可是他们的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我不由再次看去,惊了一身冷汗。 只见我的小腿后,一个雪白的娃娃紧紧抱着我小腿,那笑脸显得格外诡异,一时间,我脸色煞白,甚至忘记了周围寒冷的世界。 “程小哥,你不要动,我来帮你把这东西取下来。”罗汉拿出铁棍,横竖比划着,眉头蹙了起来。 我口发干,浑身难受,也明白了罗汉的苦衷,这婴孩紧紧贴着我的小腿,无论从那个地方下手,都可能伤到我。开始不觉的腿部有异物,如今明白后,便觉得腿部发沉,浑身也虚脱了起来。 “爹,这可怎么办?”旖旎着急道,“这鬼东西怎么缠上了程大哥。” 卓步飞道,“可能刚才逃生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吧。” 白头翁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快把这鬼东西拿下来。”他向我问道,“程兄弟,你可觉得有什么异样感觉吗?” 此刻我只感觉到腿部缀着这东西十分不舒服,但具体什么感觉,自己竟然一时形容不出来,于是便摇了摇头。 白头翁放心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来吧,不过是一个死物,直接拿下来不就得了。” 罗汉眼睛惊得圆睁。 为了防止被误伤,白头翁从背囊中拿出一双自己拿炸药的手套,戴好后,便看着我道,“准备好了吗?” 我现在最盼望的是取下这该死的东西,于是点了点头。 白头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靠近了那个紧紧抱着我腿部的怪婴。当他双手靠近时,我闭上了眼睛。可是白头翁突然‘咦’了声,双手便快速的闪开,一不小心便坐在了地上。 我心跳加快起来,白头翁环视所有人道,“这这东西活的,有有心跳。” “啊。”旖旎担忧地望向我。 我此刻真地感觉到了紧紧趴在我腿上的婴孩的心跳,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想起了在石洞中碰触到石壁上时,也感觉到了婴孩的心跳声。难道这真是活得?我自己已经无法说服我自己。 白头翁忧心道,“现在怎么办?” 卓步飞向我问道,“真的有心跳?” 我复杂地看了一眼那腿部的婴孩,那泛着雪白的肤色,还有诡异的笑容,顿时吸了口凉气,那富有节奏的心跳,居然暗合自己的心跳,相互回应着。我看向卓步飞,点了点头。 藤原三笑道,“一个陶俑,能有什么心跳?” 白头翁怒道,“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所说的?” “我只是觉得你们太荒谬了,肯定是因为太过紧张了。”藤原三盯着白头翁,挑衅道,“如果你不敢,我可以代劳。” 罗汉怒了,走向藤原三道,“你代劳?我怕你居心不良。”罗汉抢过了白头翁手中的手套,随手把铁棍交给了白头翁,然后将手套戴在自己手上,向我点了点头。 我闭上了眼睛,心跳更加快起来。我只听到罗汉一声闷哼,然后腿部传来锥心刺骨地感觉。我痛呼一声,只看到了罗汉使劲全力将那手中的婴孩陶俑扔下了悬崖。 “呜呜呜,呜呜呜。” 奇怪的哭声从悬崖下传来,慢慢消失不见。旖旎惊呼道,“程大哥,你腿上流血了。” 我低头看去,那原本被婴孩抱着的腿部出现了一道伤口,连同皮肤都撕破了,鲜血不断沿着撕破一大片的裤子上,不断滴落在地面上。 旖旎从背囊中拿出金疮药,为我洒在伤口上,然后用白纱布包好,我腿部一股清凉感觉传来。 卓步飞望着悬崖下,那呜呜的声音隐隐传来。 “老白,你看下面是不是有东西?” 白头翁凑了上来,眼睛穿过古怪悬崖下的雾霾,发现隐隐有荧光在闪动,“好像是有东西飞了上来。” “什么东西?这鬼地方到底还藏着多少古怪。”罗汉骂骂咧咧道,“还没有找到那破东西,反而招惹了许多不该招惹的东西。” “程大哥,你看像不像是蝴蝶?”旖旎向我道,“只是这雪花飞舞的地方,哪里来的蝴蝶?” 我被周围寒冷的空气激的一震哆嗦,加上伤口的麻木感,整个人也昏昏沉沉。借着雾霾向下望去,只见银光闪闪的东西不断从悬崖中飞上来,这时我终于看清楚从悬崖下飞出的是什么东西:蛾子,银色的蛾子,有银元大小般的蛾子。 卓步飞看清出了蛾子的形状后,向着大家道,”不好,这些蛾子可能有毒,大家快走。” 蛾子的飞舞声音如同婴孩的哭声,呜呜呜,呜呜呜,不断涌了上来。 藤原三带头便向着石洞内跑去。 进入石洞后,向外望去,只见漫天的银色蛾子,如同一张怪网,铺天盖地而来。 大家一颤,急忙向着里面走去。 洞内的温度,渐渐融化了我们僵硬的神经,浑身也暖和了起来。可是转身望向未知的石洞时,也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 罗汉提着四棱铁棍领头向着石洞内走去。我腿部负伤,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 “程大哥,你说我们这次能找对出路吗?” 旖旎的脸颊上充满了疲惫之色。面对茫然不知的前路,我也猜不出会有什么等着我们,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但为了安慰她,我还是点头道,“放心吧,这次一定会找到出路的。” 旖旎放心地点了点头,便又问道,“程大哥,你的伤口怎么样?” 我笑着道,“感觉好多了,还没有谢谢你呢?” 旖旎道,“看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回味着他的话,不知他是不是将我当成了某人,还是有所暗指。正当我失神的时候,那挂在脖子上的佛珠由躁动了起来,如同被洞内产生了磁力吸引,佛珠扯着我的脖子,我完全不能抗拒这股力量,昏昏沉沉向着黑暗中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佛珠引力 青铜牤牛 这是一个古怪的石道,我被佛珠牵着,不由分说向着石道走去,其余人感觉到我十分古怪,却也顾不上过多说什么,只是藤原三的目光变得深沉内敛了起来。 那原本消失的朱红色墙壁再次出现,地面隐隐传来灼热地感觉,可是很奇怪,周围漂浮着让人舒爽的气息。 那消失的铜灯再次跃入了视野,这次罗汉也学乖了,没有伸手去点燃铜灯。可是这些铜灯上雕刻的人影千奇百怪,有男有女,可是面部的神情却各自的凝重。 “这些东西如果能带出去的话,肯定价值不菲。”罗汉向卓步飞道,“放在这地方真是可惜了。” 卓步飞回道,“你别忘了,这地方可到处透着诡异,别因为贪心碰到了机关。” 罗汉悻悻然看向了白头翁。白头翁瞥了他一眼道,“你手中那几颗珠子,已经价值不菲了,要想活命,最好别贪心。” 罗汉无奈地嘀咕了一声,便向前走,而我此刻已经超过了所有人,出现在了最前面,罗汉奇怪地嚷道,“程小哥这发现什么了,干嘛跑这么快。” 我完全不受控制,想说话也说不出,根本不能将自己佛珠的异样说给大家,只能随着那股牵引,低着头向前走。周围越来越燥热,可是我始终没有渗出汗水,干闷烦躁,脚下的鞋子都滚烫了起来。 罗汉敞开了衣衫,烦道,“这鬼地方真奇怪,刚才还冷的受不了,现在又热的烦躁。” 卓步飞打量着墙壁上朱红色道,“这地方似乎是经过长年的火烤造成的。” 白头翁道,“你看地面上,显然是经过长年的火烤造成的红胎,真的让人开始怀疑,这里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开玩笑,难不成这里以前是火焰吗?”罗汉干笑了几声,却发现大家一脸凝重,便止住了笑声。 藤原三幽幽道,“你们应该听说过,古人对火的崇拜,不下于太阳和图腾,而对于那些远古祭祀中,有一种便是把奴隶退下火坑,来祭祀火神,祈求换来光明普照。” 卓步飞冷笑道,“这里难道是火坑?” 藤原三接着道,“我也不清楚,只有大家看到才能清楚,只不过大家想想,这次似乎比上次的路程要漫长些。” 白头翁一怔,点着头道,“对呀?这次似乎我们现在已经走了很久了。” “难道这次找对了出路?”罗汉环顾四周,虽然看不出端倪,仍然掩饰不住兴奋道,“老卓,不是说这鬼地方是什么迷魂洞吗?” “爹,程大哥呢?”旖旎问道,“程大哥怎么不见了。” 卓步飞惊愕地看了下,只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石洞中传出来。 我一路被佛珠牵扯着,沿着朱红的道路向着遥不可知的深处走去。 脚下的道路越来越宽阔,甚至出现了诡异的饕餮铭文,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也不知道这是花费了多么浩大的人力。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铜灯表面,一张张诡异的笑脸,总让人感觉到阴森恐怖。 数十丈的空间出现在眼前,这似乎是一条通往某处的大道,正前方黑雾皑皑,无法看清在漆黑雾气中包裹着什么。 佛珠温顺了下来,我踌躇狐疑间,身后的卓步飞等人追了上来。 “程大哥,那是什么?”旖旎靠近我,发现我的手捏着佛珠,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总觉得这里确实和佛珠有着密切的关系。” 卓步飞焦急道,“莫非你又发现了什么?” 我指着前方道,“我被带到了这里。” 罗汉嘟囔道,“这前方又是什么鬼东西,黑乎乎的?莫不是真如藤原三所说,这鬼地方是什么祭祀火神的地方?” 藤原三却失神的向着前方走去。 “他怎么了?不会是鬼附身了吧?”罗汉心惊中,呼喊着,脚下却不慢,也跟了上去。 我收好佛珠,也跟了上去。很奇怪,越向前,发现那黑团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似乎随着我们的脚步不断在移动一般。 “快看这是什么?”白头翁呼喊着,指着两旁,所有人的目光原本聚集在前方黑团中,忽略了旁边的一切。被白头翁一声提醒,我这才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瞬间便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 这是千姿百态的牤牛群——青铜牤牛。 姿态万千,如同活物一般。我们都放慢了脚步,向着牤牛群望去,这仿佛战阵般牤牛群,一眼望去,居然不知通往什么地方。牤牛群错落两旁,中间空出走道,犹如千军万马一般,等待王者的检阅。 “这,这不是祭祀的地方吗?怎么这么多青铜牤牛?。”罗汉瞪大了眼睛,看着牤牛群,不解道,“他们那里弄来的这么多铜,制作出这么多青铜牤牛。” “古人多以征战抢夺为主,这地方在古时候,也具有丰盛的矿藏,只是眼前的青铜牛群确实让人难以置信。”白头翁说着向着牛群中走去,“这牛身上的雕刻究竟是何意?” 我们都靠近了牛群,发现这些铜牛的身上雕刻着各种弯弯曲曲的古怪符文,卓步飞一眼便看出了来历道,“这是天空的星辰。” “星辰?”藤原三似乎想起了什么,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常听人说什么三国诸葛武侯所做木牛流马如何神奇,可是看到眼前这壮观的青铜牛阵,便觉得即便是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阵,想必也不过如此。”白头翁感叹道,“只不过实在让人不明白,按理来讲,这些死物都是殉葬所制,可是这里又不是墓葬,为什么会制造出这么多古怪的牛阵?” 卓步飞道,“或许是在守护什么东西。”突然他面色一喜,隐隐猜到了什么。 可是在此刻,藤原三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使劲将我拉在一旁,然后挥手拍在牛群中,其中一头青铜牤牛的额头上。 青铜牛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周围。 “你干甚么?”我恼怒地质问藤原三。 藤原三笑着道,“你会感激我的。” 便在此刻,青铜牛群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沿着两旁开始活动起来,发出恐怖地嗷叫声。那两旁石壁上镶嵌的铜灯都燃烧了起来,瞬间周围明亮一片。活动起来的牛群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墙壁上的油灯,摇曳着灯火,照亮整大道。此刻才发现,地面上纵横开阔着许多古怪的槽子,深约寸许,整体秘密麻麻覆盖了整个大道,如同泾渭分明的棋盘。 牛群开始涌动起来,发出古怪的声音,隐隐回荡在周围,像极了牛嗥。 “你刚才做了什么?”我向藤原三怒问,而旖旎他们已经被活动起来的青铜牛群阻隔开来,那密集的身影,封锁了所有的空隙,即使想及时冲过来,也显然是不可能了。 藤原三瞪大了眼睛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看到有异样,才拉开你的,你救过我,这算是扯平了。” 我怒喝道,“你胡说,我明明看到你拍了其中一头铜牛。” 藤原三辩解道,“我那是不小心碰到的,再说我要是知道会这样,根本就不会碰那些铜牛。” “那你为什么单单拉开了我?” 藤原三叹道,“想不到我一片好心,居然被当成居心叵测。”他摇头沉思了片刻道,“你离我最近,不过你不用感觉我救了你,就当是我还你救我出牢狱的恩情好了。” 我望着对面被青铜牛群分开的众人,不由替他们担忧起来,向着他们呼唤道,“你们小心点。”可是声音被隆隆之声掩盖,他们根本就听不到。 罗汉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脸恼怒地目视着藤原三,嘴里的骂声被青铜牛群发出的怪声掩盖了起来。 罗汉从怀中拿出铁棍组合起来,可是却发现根本没有着力点,而且这些怪牛一经奔跑,居然不断在循环着,组成了一个古怪的圈子,将几人包围在了里面。 蓦地,我发现这些青铜牛群身上雕刻的星图居然亮了起来,正暗自沉思的时候,却发现青铜牛张开了牛嘴,一股凌冽的火焰从中迸射而出,形成一道丈许高的火墙,完全阻隔了我的目光。 一阵燥热瞬间扑面而来,只是突然发现,那青铜牛群开始又收缩束缚的圈子慢慢张开,我不觉惊退了几步。 “快跟我走,不然我们会被活活烧死。”藤原三向我吼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这些青铜牛群是按照地面上的暗槽在运行吗?” 我低头便清晰的发现,在自己的脚下,那漆黑的铁槽,确实覆盖到了墙角,几乎囊括的所有的退路,眼看着喷火的青铜牛群向着我们靠近,那灼热的火焰散发出撩人的燥热,逼迫的我不得不向后退让,最终便靠近了大道正前方的墙壁。 藤原三伸手在漆黑的墙壁上抚摸着,突然触到了坚硬的东西,使劲一拧,发出清脆的响声,心中一喜,随手便转动了起来。 又是古怪的隆隆声传来,只是完全被不断靠近的青铜牛群声掩盖了声响,当我实在被烈焰焚烤的承受不住时,突然手臂一紧,便被拽进了另一个空间。厚重的石门缓缓合在了一起,眼前一片漆黑,空气散发着糜烂腐潮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我奇怪的问。 藤原三挪动着脚步道,“不知道。” “哼,你真不知道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你刚才是蓄意把我和他们分开,你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藤原三笑道,“如果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提醒他们了。” “你不会的,他们手中又没有钥匙。” 藤原三顿住了身形,却没有回头,片刻便又向前走起来,却道,“随你怎么想,不过少些人分哪批东西,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猜你早就这样谋划了。你是不是也在想,从我手中怎样能拿到这把钥匙,然后自己独吞哪批东西?” 藤原三轻笑了笑,“好吧,为了表示诚意,我承认,在我进入这里前,曾经和高良军进入了一个石洞,对了,上面形象的刻画了许多曾经的生活画面,其中有一幅便是这些青铜牛群。虽然我知道这些青铜牛群可以活动,却并不知道它们会喷火。” 我越来越觉得这眼前的人深不可测,从种种行径上讲,让人无法判断他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又是假的。 藤原三停了下来道,“怎么,我都这样了还不能相信我的诚意吗?我承认,之所以选择你,确是因为你手中有最后一把钥匙。但是,这里到处都是古怪,我需要选择一位搭档,需要安全的离开这里,才能真的分那笔价值不菲的东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如你所说,我就算想着拿到你手中那把钥匙,可是我也不会那么做,那批东西可以足够我挥霍三辈子足够了,可是再多的金钱,也需要分享,我不像高良军他们那样,我又无牵无挂,年逾半百,纵使独吞了哪批东西又有什么用,最终又带不进棺材里。你救过我,所有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伙伴。” 我将信将疑,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感觉,似乎走在具有弹力的木桥上一般,“这是哪里,为什么下面会是木桥。” 藤原三摇头道,“那幅画上没有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石室交谈 铜鼓真相 这桥很短暂,几乎我还没有来得及为旖旎他们祈祷,便已经来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阔起来,透着明亮的光芒,一阵清香传来,我慌忙捂住了鼻息,生怕这些香气中含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事的,这是檀香的味道。”藤原三看在眼中,浅笑着环顾四周,慢慢看清楚后,“我现在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我没有来得及品读他话中的意思,却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住了,这看似一座木制通道,可是两旁却多出许多隔间,沿着通道望去,完全不清楚哪里是尽头。可是很奇怪,距离我身高不远的头顶上,无法看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但散发出盈盈的红色暗芒,几乎掩盖了整个夜明珠的光芒。 随意打开一间隔间,发现居然是居住的房间,让人无法相信,这些玩青铜器的族群,居然也能建造出这样豪华的木制住所。 这房间空间不大,却很有特点,隔间摆设简易,只有一方方桌,便是床榻。帘帐轻轻掩盖了床榻里的情景。藤原三伸手便打开了帘帐,床榻上十分整洁的铺盖着丝绸棉被,没有一丝灰尘,伸手抚摸上去,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热感。 “这里不会有人居住吧?” 藤原三摇头道,“不可能,这地方完全与外界阻隔,即便要居住,粮食怎么来?” “可眼前的这些怎么解释?”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摆设,这才发现,正中靠近尽头的地方,竖着一根木制架子,上面挂着一件漆黑泛着幽光的盔甲。 我上前打量着这盔甲,只见盔甲做工精细,上面刻着一个‘秦’字。 “这难道是明朝的东西?” 藤原三道,“有可能,这里的传说不就是从秦朝开始的吗?” “那?”我突然有了大胆的猜测,“这里会不会生活着秦朝的人?” 藤原三惊奇地打量着我,“不可能,这里不会有活人,不过有一种可能?” 我从藤原三的神秘眼神中,勾起了我的好奇,便问道,“什么可能?” 藤原三郑重的说,“除非他们是神仙,那便可以解释眼前的一切。” “神仙?”我一脸的错愕,可是藤原三脸上的表情,让我完全看不出他在开玩笑。 “看来你不相信?”藤原三正色道,“你应该知道,这滇国历史悠久,在战国便存在了,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车同轨,书同文,修筑万里长城,建造阿房宫,可是便在这些功绩一一完成和即将完成的时候,秦始皇便开始考虑自己的身后事,一面让人建造宏伟的地下亡灵,一面开始相信术士的仙丹演说,便陆续派出了大量的术士去海外寻取仙丹灵药,来实现长生不老的神话。” 我从卓步飞哪里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可是对藤原三的版本也充满了好奇,毕竟眼前的一切确是让人无法解释,“那他后来还是死了。” 藤原三点头道,“是的,可是并不是说长生不老的仙丹就不存在。据野史记载:其实在那之前,秦皇已经得到了仙丹,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服用,这就不得知了。” “没有服用?你怎么知道的?” 藤原三道,“我当然不知道了,据野史记载,当年秦皇派大将征伐滇国,为的便是当年楚国大将军庄硚从楚国带走的一件从天而降的东西。” “从天而降的东西?”我如同听天书,越来越糊涂,便随口道,“莫非是仙丹?” 藤原三摇头道,“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与仙丹有着莫大关系。当时那一战可谓惊天动地,滇国举国反扑,可是面对秦军铁骑的横扫而来,几乎不可抵挡,可是当时身为滇国之主的庄硚带着自己的军队出现时,便奇迹的抵御住了秦军的杀戮,之后两军对峙,可是不知为什么,无论秦军如何反扑,都不能战胜这神秘的军队,最终庄硚和秦军大将对话,愿意献出那件东西,但要求秦将就此退兵,并永远不要进犯滇国。秦军大将当然不答应,可是面对庄硚的强横,只能蓄意违心地答应了下来,拿着庄硚所献的战利品班师复命。” “我听卓老他们讲,秦军王翦曾出征滇国,将当时的滇国灭国后才回国的。而且你所说的那神秘军队不是受了铜鼓的神奇力量才战无不胜吗?” 藤原三笑了起来,许久才到,“王翦灭滇国那是第二次秦军征滇了,具体可能是庄硚献给秦皇的东西存在什么问题。” “存在问题?”我越来越想不明白,他所说的故事和卓步飞的故事究竟掩藏了什么。 藤原三接着道,“当年我们到此虽名义上告诉那些人是找什么铜鼓,其实那是张督军的掩人耳目之举,他的目的,是这里埋藏的药方,而我在很早便知道这里所藏的秘密。” “你是斥候之后?” “斥候?呵呵,那只是前朝的探子而已,明朝时便被锦衣卫,东厂c西厂所代替,到了清朝便是所为的什么粘杆处所代替,但我不否认,这里确实和明朝有着莫大的关系,而我便是明朝太监魏忠贤养子之后,对明朝的一些事情略有所闻。”他打量着房间的布置道,“不可否认这里确实是秦朝的格局,因此我更相信那个传说。” “什么传说?” 藤原三慢慢走出了隔间玄关,然后关上了木门道,“当然是关于不死仙丹的传说了。” “不是说明朝到此不过是为了寻找那面铜鼓吗?而且当时的道衍和尚取得了铜鼓,并帮助朱棣登上了大宝吗?怎么又是因为仙丹了。” 藤原三道,“那也是为了鼓舞士气,道衍确实到了这里,可是拿走的不是所谓的铜鼓,而是铜器皿盛着的蛊虫。” “蛊虫?”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瞬间便想到了那神秘的入口处,到处密布的骸骨中,或许真的存在他所说的打量蛊虫。 藤原三道,“你应该听过,这滇国古民擅长蛊术,而蛊术不但可以杀人,而且可以控制人,让人不畏惧生死,当时朱棣只有区区十多万大军,如何面对靖难建文帝的大军,只能退而求其次,以蛊术将蛊种入大军中,以此增强战力,从而战胜了建文大军。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靖难之后,关于铜鼓的传说越来越玄乎,说什么敲响铜鼓,便犹如天降神兵,其实都是为了掩盖真相的说词而已。” “那太平天国的那面铜鼓呢?难道也是这样的?” 藤原三笑道,“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这些东西?这和那些历代为了掌权的帝王,所捏造的一些天降祥瑞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为了明证言顺制造舆论。我想应该是野史中记载历朝历代中有关铜鼓的出现后,太平天国以此来杜撰在自身,就地取材,夸大其词,正好以此来为自己野心镀上合理的解说,从而换取拥护者,跟着自己推翻时局,这也是为什么太平天国最后他们败给清廷大军的原因。” 我想也是,如果铜鼓真能帮助朱棣取得大宝,那神奇的铜鼓为什么没有帮助洪秀全打败清廷大将军的围剿呢?无论什么样蛊惑之言,到了无数人由开始的盲从,到最终的慢慢醒悟后,便成了沙漏,不用任何外力,便可以慢慢流逝。 “你不相信铜鼓,为什么会相信仙丹呢?难道仙丹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吗?”我突然想起了藤原三将我和旖旎他们分开的那一瞬间所说‘你会感激我的’那句话的含义。 藤原三道,“这些秘密我连同高良军他们都没有告诉过,现在既然我选了你,那便说给你也无妨。”藤原三站在走廊里,整个古怪的建筑中,我们两人的出现,显得格外有鲜活起来。他望着两旁的鬼怪图腾,端详了良久,转身向我道,“先不追究这庄硚究竟带来了什么,也不论他献给秦皇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在朱棣登基没有多久,便造出宝船百艘,大肆出海,美其名用出使各国掩盖寻找靖难逃出皇宫消失的建文帝,实际是当时的三宝太监郑和领朱棣的命令,去寻找仙山取灵丹妙药。可是很悲催,这一出海,便发现,所有的想象原来只是想象,海的对面原来是存在这许多国家,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也被浩瀚的天地所震撼。郑和一面出使各国,一面暗自寻访,很可惜,他并没有寻找到所谓的仙山岛屿,更别说是什么仙丹妙药,最终只能换取大量珍珠玛瑙,奇珍异宝匆匆回国。” 藤原三若有所思道,“当时郑和回到明朝后,将珍宝献给了朱棣,可是朱棣并没有因为珍宝而开心,他暗自责备郑和,并要求郑和继续航海寻找,直到找到那传说中的丹药为止。此后郑和连续六次下西洋,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那传说中的仙丹。” “那他们便放弃了吗?” “没有,可是郑和却死在了第七次航海中,这件事情却不得不以此告一段落。可是却并没有人知道,郑和根本没有死,通过几十年的航海和关于寻访仙丹的研究,郑和找到了仙丹的线索,那便是这生他养他,同时让他走上不平凡一生的故土——明城。”藤原三伸手抚摸着木墙壁上的雕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道,“他秘密假死,然后从海上偷偷回到了这里。寻找那传说中所存在的仙丹。” “他找到了吗?” 藤原三道,“不清楚,但是最后他的部下中有人叛逃,回到了明朝,当时朱棣已经死了,这下属为了得到高官厚禄,不惜出卖了郑和,可是当时所要人都知道郑和已经死了,而且朱棣将郑和的衣冠冢葬在自己陵墓旁,为此当时的明皇派人和那人去滇地去搜寻郑和下落,可是十分奇怪,到了滇地后,竟然发现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根本就没有什么郑和的身影,最终便将这人拿下回京复命。当时的明皇大怒,一方面让人对此人严刑拷打,另一方面秘密查封了所有郑和下西洋的资料,掩藏了所有秘密。” “那郑和呢?难道逃走了?” 藤原三道,“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确是到了明城。” 我茫然看着他,不解道,“不是说了吗?当时明军来寻找,并没有发现郑和呀?” 藤原三拍着墙壁上的雕刻,发出清脆的响声。木质墙壁上的灰滞飘落下来,我打了个喷嚏,回荡在整个走廊中。我此刻才发现,原来走廊的尽头是木质楼梯,而藤原三脸上露出了喜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方士丹药 巨舸魅影 木质楼梯上雕刻着龙纹配饰,十分雍容华贵,一看便十分不凡。可是这楼梯上没有任何的痕迹,显然没有经过踩踏,一时之间,让我和藤原三踌躇不前。 “那你之前说秦皇可能得到了仙丹,可是却没有服用,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望着两边墙壁上点缀的晶莹砗磲,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心中忍不住好奇问道,“他是秦始皇?统一六国,成就宏图伟业,得到了仙丹,岂能不服食?” 藤原三试着踏上了楼梯,咯吱吱,清脆古怪的回音回荡在周遭,警惕下四下环顾,就在此刻,脚下摇晃了几下,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是他不想服食,而是没有机会服食。”藤原三抬眼向上看了下楼梯的尽头,接着道,“秦军征战滇国后,滇国便消失了一段时间,并不是说他们灭国了,而是他们屈服了强大的秦国,并献上了仙丹药方,为此秦始皇才没有将滇国赶尽杀绝,而是以秘密方式将滇国的大批方士和当年从楚国逃出的那批人看押起来,让他为自己炼制仙丹,其中最受器重的便是一名换做童窟,便让他做了郡守,并要求以最快的速度炼制出仙丹。其中秦皇去过四次查看炼制丹药的情况,毕竟秦国灭六国,树敌与众,又怕过于兴师动众走漏消息,使不法之徒破坏炼丹的计划,便借故迅游天下,假道查看那炼丹的神秘之地。” 我们走上了搂梯,来到了一间亮堂的大厅中,大厅中摆放着各种奇怪的石头,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大厅的顶端,点缀着无数亮晶晶的贝壳,粗看下如同天空的繁星,可却要比繁星更加璀璨。 正中央是一方巨大的长案,上面放着一张画卷,画卷上点缀画满了各种古怪的图形纹路,我一眼看出,这纹路和卓步飞开始在酒楼拿出的那张地图所画的图形纹路略有相似。 我与藤原三对望了一眼,逐步看去,发现长案的尽头,是一幅龙纹雕刻,龙眼的部位,两颗硕大的明珠镶嵌,乍看之下,如同此龙活了一般,十分威武不凡。 这大厅内布局摆放奇特,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不合理处,却又显得相得益彰。当完全适应了这地方的古怪,又被刚才谈话袭上了心头,便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方士真的炼成了仙丹?” 藤原三震撼地望着周围的建筑,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许久才接着道,“那些方士迟迟没有炼制出仙丹,而秦始皇的年龄也越来越大,在这一年里,秦皇终于怒了,给了方士童窟最后期限,如在炼制不出丹药,就要将这些方士全部活埋密地。面对生死,谁能不怕,那些方士最终全力而为,最终回报秦始皇炼成了仙丹。” “那会不会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炼成仙丹,却为了活命,最终便造出假仙丹来复命?” 藤原三想了想道,“有这种可能,不过当时秦始皇十分高兴,便命人将仙丹护送回秦宫,可是转念又想,如此会不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劫走,最终还是决定用老办法——巡游。但他没有想到,这次巡游便是他的终结,他死在了半路。” “这还真是命中该绝,怪不得别人,反而是他之前大修地宫陵寝,此刻派上了用场。” 藤原三道,“这世间的一切都讲命数,或许他没有长生不老的命吧。” 我笑着摇头道,“那藤先生执着半生,不会便是为了这个传说吧?” “这或许不是传说,历代便有人寻访过这传说中的密地究竟在什么地方,妄想寻找出长生不来的仙丹来,可是很讽刺,似乎并没有人成功。”藤原三失落了片刻道,“但是总有一些奇人最终在一些神秘的地方得到一枚仙丹或仙方,最终还真有了不短的寿命,所以总有人认为那些人并没有真正找到那神秘的地方,所以才找了些不全的次品仙丹或者假丹方,所以才不能突破生死。” “看了藤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藤原三笑道,“我确实抱着一丝希望,这完全是祖辈口耳相传而来,所以才特别执着,无非也是好奇作怪而已。” “那你怎么肯定那神秘的地方便在这里?” 藤原三道,“我开始也并没有想到这里,即便是先祖的口传,也并没有明说找到了那地方,可秦皇开始为什么要灭滇国?出发点是庄硚从楚国带来的神秘天降之物,你可以想象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即便不是仙丹,也绝对不是凡物。” 倏忽间,我胸口的佛珠便又躁动了起来,目标是向着正殿对面,我看了过去,发现是一扇厚重的门,上边铜钉纹饰,十分的奇特。 藤原三激动了起来,上前便推开了木门,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如同出自灵魂深处。接着眼前便是一亮,面前是一片银色的海洋,而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说了你可能也不信,竟然是那艘开始看到的巨船上。此时才明白,那些原本浮现在我们眼中的灯光,原来是船舱中怪石发出。站在船舷上,才觉得这船的巨大,自己反而显得十分渺茫,眼前如此壮阔的情景,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完成。 突然,我想到了那身影,当时在山道岩壁上望着巨舸时,有看到一道身影一闪而逝。此刻想起,便觉得汗毛倒竖,惊慌四下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但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 向着四下望去,试图寻找开始眺望的方向,很奇怪,在巨船上所看到的前方,是一片灰色的皑皑之色,像盖上了一层面纱,你根本看不清楚面纱的背后究竟是什么:这里完全与开始发现巨船的地方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抬头望了下,发现上面也是如此,完全是一幅航海到了迷雾的世界。 藤原三似乎很失望,茫然望着周围,怒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话音出口便消失,这里似乎没有回音,即便是我耳聪,也只是微弱的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 “卓先生说这好像是郑和的宝船。” 藤原三摇头道,“不是,郑和的宝船要比这大的多,而且他假死,怎么可能还留着宝船。” “卓先生说是当年宝船参考了这艘船的构造。” 藤原三点头道,“有可能。那郑和是老和尚道衍的徒弟,道衍又来过此地,如果这船真的在此千年的话,或许真参考这船也说不定。” 我看着他失望的样子,便道,“接下来怎么办?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设法与卓先生他们会合如何?” 藤原三不甘心的四下看了又看,却始终找不到出来时的路,便在此刻,他脸色一变,向我问道,“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侧耳仔细听去,并没有发下任何的响声,便摇头道,“没有,你会不会听错了?”可是我又想起了开始在岩壁上看到的水银落下的声音,便将经过讲给他听,可是他却摇头道,“不是那种声音。” 我不由向着银色的海洋望去,在水银珠子落下的时刻,银色海浪会泛起巨浪,消失在巨船的周围,然而此刻却并没有细浪,即便是涟漪,也没有看到。 我紧张了起来,便向藤原三道,“那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我怎么没有听到呢?”我甚至怀疑,自己原本赖以自豪的听力,是不是眼前的藤原三更胜于自己。 “是一种尖锐,带着哀嚎的声音。” “哀嚎?尖锐?”我再次听去,可是很奇怪,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正当我茫然无措的时候。藤原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听,又来了。” 我急忙屏住了呼吸,仔细听去,尽量让自己沉寂下来。我终于听到了那声音,可是我却能判断,那完全是来自身后,船尾的那边。 “我听到了,在船尾。” 藤原三睁开了眼睛,也和我一样,看向船尾的方向,眼前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这是一座阳光普照下的山峦,不是很高,却被银色的海洋包裹着,山峦一条山道蜿蜒盘旋而上,在山腰处,完全可以看到一个奇怪的建筑。 可是很可惜,我们的船尾距离踏上这山峦,有丈许的距离,然而这巨船不可能开拔,四下有没有小舟,藤原三急躁了起来。 “这真是奇怪的地方,前面是一片黑暗,可是这里却留有一片光明,和阴阳鱼一般。” 藤原三亢奋道,“我确定,这便是我一直要找到神秘之地。”他不断看着周围的状况,最终便道,“可恨,这怎样才能到对面。”他说着便想向水中跳去,我慌忙制止他道,“这下面可能是水银,跳下去有死无生。” 他愕然道,“不可能,哪里会有这么巨大的天然水银,还形成了海洋。” 此刻那熟悉的声音又传来,我慌忙向着下方望去,却发现,那巨大船只在缓缓向前移动。 “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恐地问藤原三。 可是藤原三完全沉沁在自己的兴奋中,跟本没有理会我的疑问。 我只能向身后望去,发现遥远的船头上方,雾气蒙蒙笼罩,可是隐隐显现出一只俯瞰着身子的牛头人,他那双恐怖的眼眸紧紧盯着大船。我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 藤原三嘴里不断念叨着,“近点,在近点,对,就这样,在近点。” 我下意识抓他衣袖,却发现一连抓来几次,都没碰触到他的身影。着急下,我便呼唤起他来,“藤先生,藤先生”他依旧不为所动。 “到了,终于到了。”藤原三兴奋向我道,“快上去看看。” 我惊恐地指着浓雾中的上空,藤原三沿着我的目光望去,却好奇问,“你在看什么?快上去看看,如果真能找到那传说中的东西,我们便发达了。”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在上空中,一个古怪的牛头人俯瞰着我们。”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们的行动,都在这古怪的牛头人掌控之间。 “哪里有呀,只是黑乎乎的一片,有什么?”藤原三向着山峦跃去。 巨船的船舷刚好碰触到半山腰的小道上,藤原三唤了一声,便跃了下去。奇怪的是他失去了身影,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向着下方喊道,“藤先生,藤先生。” 居然有回音阵阵,可是哪里有藤原三的影子。我头皮发麻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被迫和卓步飞他们分开,可是此刻却留下独自一人在船上,心中害怕了起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心跳不断在蔓延着。向着山峦望去,那恒古不动的山势,依旧存在哪里,完全没有异常,这或许是唯一没有变化的东西。此刻便又想到了头顶上空那古怪的牛头人来。 可是很奇怪,那牛头人竟然看不到了。静谧的时间在缓慢的流逝着,心跳的声音如同战场上的擂鼓,却乱了鼓点,心几乎都痛了起来。 这时我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心中喜悦起来,向着前方道,“藤先生,是你吗?别开玩笑了,快出来吧。” 声音如同石沉大海,那细微地喘息声依旧存在着,但始终看不到任何的人影,这样让我更加害怕了起来。 前方是无尽的黑暗,而船尾如白昼一般明亮。这黑暗中蕴含着说不清的危险,而我此刻却无疑将自己陷入了暴露的边缘。 我又想到了那巨大的牛头人,会不会突然出现,会不会突然攻击我,便在此刻,轰隆一声巨响,巨船摇晃了起来,我几乎摔倒,幸亏及时抓住船舷,才安然无恙。 接着又陷入了沉寂,我已经变得麻木不仁起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原路返回去寻找卓步飞他们。 于是我沿着来路向着船舱返回,可是便在此刻,却无意发现巨船开始颤抖起来。却也不敢多想,飞奔向船头。 刚刚到了船头,便听到了奇怪的响声,像铁砂摩擦的声音,十分刺耳。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只觉得耳后生风,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 亏得我多年历练,经历了各种困境和白眼,渐渐练出了一身惊人的反应能力,即便是在军队时,我也以此引以为豪,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劲风还未至,我已经侧身闪开,便在此刻,我看起了来人,原来是罗汉。 罗汉大喜道,“程小哥,你没事吧?” 沉闷的心敞亮了起来,忙道,“不碍的?他们呢?” 便在这时,旖旎的声音传来,她从舱内走了出来。只见她脸上沾满了灰滞,即便是鬓发也略显卷曲,显然是被那青铜牛阵的火焰所伤。 “程大哥?”她欢喜地呼喊道,“能找到你太好了。” “那可恶的藤原三呢?躲哪里去了,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下他。”罗汉恼怒的将手中的四棱铁棍挥舞的呜呜响。 陆续走出了灰头土脸的白头翁和卓步飞,看着四人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从白头翁的脸上看到了忧虑。 卓步飞看着巨船,我将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相继来到了船尾,看到了那座山峦,以及那神秘的建筑,然而任由我们如何找藤原三,也看不到他的踪迹,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白头翁从身后的背囊中拿出一支拇指粗细的炸药,点燃后扔了下去,导火索瞬间燃烧尽,烟花突然出现,不断向下沉落,借着烟花,终于看清楚了山道下的情形——是无尽银色海洋。 我心惊肉跳,幸亏自己刚才忍住了,然而眼前这挡住我们视线的山峦又是什么? 白头翁却道,“糟了,刚才炸开那扇门时,可能炸伤了船底,刚才上来的时候,和老卓发现有银色的海水渗进来,原本以为上面会有出路,可是现在怎么办。”我这才知道为什么白头翁脸上含着忧虑。 “什么?这船漏水?”罗汉惊恐道,“早知道就算是死也不能上这条船,现在可怎么办?真是叫天不应,入地也无门呀。” 卓步飞脸色惨白,呢喃道,“难不成真的要把命送在这里不成。” 此刻船身有摇晃了几下,明显感觉到巨船下沉了几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甲板银影 出路在望 若说是死水,何来流水声? 水银涌入巨船的声音,隆隆如流水声。 “怎么办?” 所有人脸上都涌现着这三个字,即便是卓步飞也显得慌乱的起来。唯一好的是周围的亮光,让每个人可以看到眼前不断下沉的巨船,这无疑是一种莫大地折磨。 旖旎整理了下凌乱c焦黄的秀发,有些狼狈,可依旧无法掩饰她的容颜,或许面对眼前的危机,结局就算是死亡,她也想以清爽的面容来对待。 罗汉不甘心地打量着船尾四周,然而他失望了,没有任何生还的出路。白头翁急切地表情,仰视着上空的阴霾,突然从背囊中拿出一支炸药,快速点燃后,使劲地抛向了天际,他臂力惊人,随手一挥之下,炸药没入了阴霾中,居然消失不见了。 “轰隆。” 一团艳红的火焰从中炸开,化作一抹动人的红晕,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们看清楚了那隐藏在阴霾中的风景。 一个身体镶嵌在上空中的牛头人怪,俯瞰而下,目光泛着妖艳的光芒,盯着下方的一切。 这和我开始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样。 “咯吱吱,咯吱吱。” 巨船摇晃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大家听。”我提醒到,所有人竖起了耳朵,似乎都忘记了头顶上显现出的巨大牛头人带来的压迫。 “好像是沉到底了?” 卓步飞望着女儿,仔细听了片刻,便道,“是沉底了。” 罗汉噗通一声坐在了甲板上,许久激动道,“我以为我们真会葬入水银中呢?” 白头翁惊心地抹着额头细汗道,“我开始以为这海水多深呢,还好,还好并不深。” 卓步飞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上空,说来也怪事,这炸药似乎驱散了迷雾,此刻那隐藏的世界逐步显现出来,即便是我,也睁大了双眼,无法置信地望着眼前上空的古怪。 只见在一片凸凹不平整的顶端,那牛头雕刻被埋在了山壁内,如同从山壁上长出来一般,那双蕴含着威武的双眸,注视那古怪的山峦上那时隐时现的建筑。 “这什么鬼东西?”罗汉掠去衣衫上的灰滞道,“怎么这么恐怖。” “鬼斧神工呐。”卓步飞欣赏地赞叹着。 白头翁却望向了对面的山峦上,猜测道,“我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便在哪里。” 我脸色一变,便将藤原三说给我的一切叙述了一遍。 卓步飞蹙眉凝思道,“真没有想到,他隐藏的好深。” 白头翁再次看向了山峦,端详良久便猜测道,“莫非这是影子?” 卓步飞看了好久道,“即便是假的,也要试试,不然怎么离开这里?” 白头翁无奈道,“只能如此了。”他向我唤道,“程哥儿来帮我下。” 我顺从的走了过去,他从背囊中拿出那张拆散了的弩机,飞快的组装在了一起,成了一张巨大弩机,然后从背囊中拿出箭矢和绳索,最后便把绳索系在了箭矢上,点燃了箭矢上的导火索,飞快瞄准的山峦上的神秘建筑,便扣动了弩机。 箭矢带着绳索发出呼啸,向着山顶上的建筑飞射而去,绚烂的烟花幻化出一道灿烂的弧光,带着箭矢便射进了建筑上,蹦出耀眼的火花。火花闪耀着,突然壮大了气来,最终摇曳着蔓延开来,即便是射入山峦中的箭矢上的绳索,最终还是被火焰烧断,飘忽着落了下来。 原本露出喜色的白头翁,脸色变得难看了气来。 “在来一次。”罗汉焦急道,“怎么会起火呢?” 白头翁和我不断将落下的绳索往回收,这是一件漫长的事情。 “没用的。”卓步飞道,“你看,着火了。” 我沿着山峦望去,才发现那山峦上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在火焰中,那古怪的建筑显现了出来:在一座凸起的礁石上,那建筑完全是瞭望台的样子,火焰正从那上面燃烧起来,慢慢的形成了无边的火焰。 “这是烽火台。” “烽火台不是应该冒烟吗?”白头翁否定道,“这绝对不是烽火台。” 罗汉道,“不是烽火台?难道是灯塔吗?” 卓步飞道,“是灯塔。” 罗汉愕然欣喜,自己竟然懵对了。 “爹,快看。”旖旎惊呼唤道,“那是什么?” 那火焰越来越亮,照亮了周围,时才发现,这是一座巨大的峡谷,两边是壁石,根本望不到尽头,即便是身后,也不是通往何方。那燃烧的灯塔,只是其中一处的灯塔,在漫无天际的银色海市中,漂浮着数不尽的尾船,而那原本迷惑眼睛的山峦,完全是一幅虚幻的景象,而此刻被火焰驱散后,整个庞大的空间显现了出来。 我睁大了眼睛,颤声道,“这究竟有多大,要按照我们现在看到的距离,岂不是要笼罩了整个明城密地吗?” “这怎么可能。”即便是罗汉都开始不相信起来,可是眼前的事实他又无法否定,只能失神地环视着眼前壮观的世界。 “这里会不会是天上的银河?”旖旎叹道,“你看,这下面的水是银色的,一眼望不到边际,又有船,和传说中的银河有什么区别。以前猴子哥。”她突然止住了声音,失神地望着银色的水面。 我不忍心打扰她,想到自己难道只能这样呆在这里吗?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出去。越想越烦躁,想着想着,目光却落在了远处,便看到了诸多船只背后似乎有隐隐遮掩起来的东西。难道是出路?我越想越觉得心惊,仔细看去,直到双眼疲累,也始终没有证实自己的想法。 便在此刻,一阵细微的响声从船舱中传来,犹如怒吼的声音,可是任我仔细听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声音的出处。 “下面有船。”罗汉兴奋拍着船舷道,“我们划小船离开这里。” 卓步飞叹道,“原本以为只有这一艘大船,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完全被那古怪的壁影遮住了。现在只能先离开这里。”他还想说别的,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罗汉,你来探路吧。”白头翁索性将手中的绳索用匕首斩断,递给了罗汉。 罗汉也不多说,反手把绳索捆绑在巨船微端的铁锚上,便拉着绳索跳下巨船,慢慢向小船滑了下去。 约莫几吸间,他落在了小船上,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古怪,便向着我们招手。 接下来便是旖旎,也顺利的跳上了小船。便在此刻,那刚才察觉到声响再次传来,此刻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身后。 我推让卓步飞先来,自己警惕的望着船头方向,便在此刻,巨船摇晃了数下,咯吱吱又开始下沉起来,那银色海水被挤压,形成了银色的浪潮,掩盖了那声音。 我开始慌了,卓步飞还没有落在小船上,他在绳索上不断痛苦地摇晃着,随时一不小心完全可能掉进无边无际的银色海洋中。 此刻才知道,大船底部可能是碰触到了什么,才阻隔了下坠的去势,如今失去了平衡,倾斜着继续向着下方沉去。 大船摇晃下,我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夹板上。滔天的灯塔火焰,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一波喷涌而出,一波接踵而至。 厚重的甲板发出刺骨的冰冷,我想从甲板上爬起来,可是始终找不到着力点,摇晃中,看到了油亮的甲板上出现了一道人影,愕然望去,登时三魂去了七魄,冷汗渗了出来。 只见一个银色的人影,摇晃着向我走来。我登时浑身充满了力量,从地上跃了起来,可是在此刻,船头一晃,倾斜而下,我整个人反而向着那银色人影滚了过。 一个激烈地碰撞,我和那银色人碰撞在了一起,浑身汗毛倒竖,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我居然感觉到他地呼吸声。 “你是人?还是鬼?” 我提着胆子向那人看起,发现他根本没有理我,浑身不安地抽搐着。 “这里难道真有人?”我狐疑地望着那银色的人,始终想不起,这里会发现新的物种,但无论我怎样呼喊,那身影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滴下银色的汁液,逐渐蔓延在地面上。我开始向后移动,这时才发现,这银色的人或许是耗尽了气力,慢慢地,呼吸弱了下去,最终慢慢消失。 我放下心来,庆幸自己撞死了这人,但是很滑稽,就轻轻碰了一下,这人就断气了?可是这茫茫地下,哪里有别人?或许是好奇,还是壮着胆子看了下,却发现那银色身影上,那张扭曲的脸颊上,逐渐滴落在银色的汁液,露出一双泛着赤红的双眼。 我心跳加快,转身向着船尾爬起,突然夹板上两个闪着金光的东西跃入了我眼中,仔细看去,却发现是两把钥匙,稍作迟疑,也来不及开心,随手捡起钥匙放进衣服里。 可是在一转身的时间,便看到了那银色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又向我走来,伸出双手掐向我的脖子,“把钥匙还给我,还给我”。我害怕被伤到,急忙让开。 那身影一个趔趄,撞击在了船杆上,又跌倒在了地上。此刻我才看清楚,在甲板上发现了密集的银色脚印。 那银色人的面目显露了出来,原来是刚才跌入海水中的藤原三。 “藤先生?藤先生?” 藤原三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我看着他浑身上下的银色海水,正是天然的水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幸亏我用纱布包裹着鼻子。 “程哥儿,快下来。” 我向着船尾跑去,发现巨船已经下沉的近乎靠近了海面,便再也不敢多想,奋起力气奔上了小船。 小船摇晃了几下,我跌倒在小船舱内,幸亏被旖旎接住,即便是如此,脚步传来的疼痛让我十分难以忍受,眼泪几乎流出来。 罗汉和白头翁使劲地滑动着小船。小船向着远处晃动起来。 坐在船舷上,望着不断沉寂下去的巨船,想到了藤原三地死,我憎恶地向卓步飞道,“我要离开这里。” 卓步飞一怔,打量了我好久,最终点了点头,我沉沉地躺在甲板上睡了过去,那古怪的气味笼罩在心头。 刚才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睡梦中,迷迷糊糊却看到了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居然是父亲。 “怎么了,很累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不,这个秘密本来就是等着你来解开。” “我?”我想起了佛珠,追问道,“佛珠究竟是什么?” “你可以当他是一种坚持。” “坚持?”我茫然地看着父亲暗淡的眼神,不解地问道,“我总觉得这佛珠出自这里。” 父亲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我笑了笑,摇着手向远处走去。 “父亲,父亲。” “程大哥,醒醒,。”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你怎么了。”旖旎担忧道,“我看你很痛苦的样子,究竟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我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发现眼前的一切变了,那几艘的小船已经出现在了身后,而白头翁早就被卓步飞换下。 “刚才我们发现了出口。”白头翁指着远处已经显现出来的石阶。 我十分兴奋,看着眼前不断后退的景色,恍惚间,看到身后的景物,犹如张开的帆布口袋,逐步被收拢起来。 巨大的灯塔火焰收敛,蓦地消失,周围的一切再次黑暗下来,我慌忙和旖旎掏出夜明珠,便在此刻听到‘碰’的一声,船撞在了坚硬的物体上。“啊”旖旎惊叫了一声,手中的夜明珠掉在了小船舱内,来回滚动着,发出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洞地奇人 八宝丹炉 这开凿的石阶上,沉积着远久的灰滞,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 从踏进巨船的那一刻,便觉得空荡荡的,此刻总算觉得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脚底传来的冰冷厚实感觉,让人稍微诧异,于是看到了那尽头的黑洞。沉甸甸的漆黑,带着威压涌上了心头。 “这船怎么办?” 白头翁笑道,“出去就好了,还管什么船,你还要返回这里吗?” “如果上面没有出路怎么办?”旖旎心有余悸道,“不如将船只固定在岸边,免得。”她说不下去了,望向了卓步飞。 卓步飞一颗心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盯着前方的漆黑道,“别管船了,如果上面真没有出路,那大家都会死在这里,更别说什么原路返回。”他幽幽环视我们道,“你们觉得原路能返回去吗?” 我想到一路走来的情况,不免回头望了下那银色海洋隔开的对面。可是在此刻,我再次清晰的感觉到了脖子上佛珠颤动了气来,脑海中一阵麻木,迷迷糊糊向着台阶走了上去。 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黑洞,才发现这所谓的黑洞,透着银色恐怖,脚下沿着凹凸不平的石道走进了山洞,眼前却开阔了起来。 这是开凿的巨大台阶,左右数十丈,前后不知到几何。峭壁上怪石嶙峋,让人心生恐慌,可是此刻,我根本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完全被一股意识拽着向深处走去。 也许是太过宽敞原因,我踩在石阶上的脚步声,清晰的回荡在周围,打破格外静谧的环境。这里透着潮湿的味道,却让人精神一阵清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尽头,隐隐看到了威武的石雕耸立两旁,可是由于距离,始终看不清究竟雕刻的是什么。然而随着慢慢靠近后,才发现这蜿蜒起伏做腾云状的石雕竟然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尽头是一块宽阔的玉璧,超出了认知,却是雕刻着一座被青龙缠绕的门框,也就在此时,我恢复了意识,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凉意,才发现手臂上的衣袖什么时候不知了去向。 我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这也太神奇了。” 并没有人回应,诧异才发现,身旁居然空无一人,失神惊慌中听到了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卓步飞他们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我面前,罗汉举着手中的半截衣袖道,“程哥儿,你刚才怎么了,力气怎么那么大,我喊了一路都没能追赶上你。”他坐在了石阶上,扔下手中的衣袖道,“不行了,真是累死人啦,休息会,休息会。” 旖旎也坐在了地上,她胸口不断起伏着,神色满是担忧。我目光落在了罗汉身前的衣袖上,正是我手臂上少了的半截衣袖。 “你刚才真的很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头翁放下身上的皮囊,靠在上面,打量着眼前的古怪石雕。 我想着刚才的古怪,摸着脖子上的佛珠,不解道,“不清楚,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刚才真的失去了知觉。” 旖旎急切道,“程大哥,你一点都不累吗?” 我勉强笑了下,“不累!应该是没有感觉。” 卓步飞目光却看着不远处的石雕,慢慢爬起来,向着石雕走去,“这雕刻的似乎是蛇,可是蛇怎么可能有四条腿。” “这雕刻着龙吧?”我纠正道,“龙有爪有。”这时我才发现眼前认为的龙,居然没有犄角,而且这张牙舞爪的头颅,明明是一只巨大的蛇头。 “这真是画蛇添足。”旖旎大眼睛眨了眨,突然看到了青龙门道,“这会不会预示着‘跳龙门’的意思,你看,这些蛇通过了这道石门,便生出了爪子。” 卓步飞忍不住点头,笑道,“有意思。” 罗汉奇道,“什么有意思,理会这些鬼东西干嘛?”他随手砸了下手中的四棱铁棍,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周围。 “你小点声,这地方还不知道有什么呢,那道忘了吗?如果在出现那种蝙蝠群和蛇群怎么办?”白头翁从地上爬起来,若有所思道,“这种格局的建筑,真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铭文缠绕着的碧玉门框中,犹如暴风中的漩涡,从中渗出诡谲的气息,脑海中不断有个古怪的声音回荡,“你来了,你来了,咯咯咯。” “程大哥,你究竟怎么了?”旖旎摇晃着我的手臂,眸光中充满了关切,“自从你进到了这里,便古怪的很。” 我脑中昏昏沉沉的,却不愿欺骗她,便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告诉了她。 “你听到了说话声?”白头翁吃惊地道,“莫非这里还有别人?” “你没有听他说吗?是脑海里,如果还有别人,怎么可能大家听不到。”罗汉走向青龙铭文碧玉门,想了想还是退了回来道,“这里面会不会和开始我们遇到的那样,到处都是古怪的东西,我可不想葬身这鬼地方。”他叹息了一声道,“我现在居然有点体谅我家那口子为什么要离开我了。” 卓步飞无言上前,拍着罗汉的肩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他复杂地望着眼前的石门道,“现在我们只能奢望老天了。” “爹,真的要进去吗?”旖旎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嗯”卓步飞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旖旎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我望着石门,虚晃中,居然看到了有人从石门中走出来,向着我走来,我惊恐的退了几步,可是那道身影还是从我的身上窜了过去。 “程大哥,你怎么了?”旖旎呼唤着。 我衣服上被冷汗浸湿,浑身无力,呼吸了几下,向着石洞中走去,心中忐忑着,希望不要在发生类似先前的种种怪事。 眼见的世界震惊了我的双眼: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的湖水,两旁靠近湖水的岩壁上,分出一条道路,环绕着碧湖,而这湖水的面积不过四五丈见方,似是人工开凿而成,更让我们诧异的是,在这碧绿的湖水中,能看到各种游鱼。 不由心中放松了下来,能看到游鱼,那至少证明这水不是刚才看到的银色海水。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以前肯定有人居住?”罗汉笃定道,“你看,分明是开凿出的住处,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在门口弄出那些古怪的东西吓人。” 卓步飞却沿着湖边的小道环视了一周,发现石道的尽头是石台。数十丈的石台上面有栏杆,有石凿的各种怪兽,甚至能看到醒目的花草,沁出醉人的芬芳。 “这花的味道很奇怪,怎么这么香。”旖旎来到那古怪的花坛旁,发下在不大的花坛中,栽种了几株古怪花草,开放着奇异的花贲。 “怎么是黑色的?”罗汉感叹,“我怎么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这花。” “我知道在那里见过。”卓步飞指着地上的影子,所有人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那漆黑如墨的花朵投影在地上的影子,居然是一面狰狞的鬼脸,散发着浓郁醉人香味的鬼脸。 “看那是什么?”白头翁突然呼唤了起来。 我震惊的发现在石台的正中央,威武地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他挽起的发髻,用一根碧玉簪子竖起来,眼角微微扣在一起,额头上的皱纹如凿刻而成;身材清瘦,透着一股不合尘俗的威严。 巨大的八角宝塔耸立在眼前 ,居然能看到蒸腾的烟雾。 “这,你是什么人?”罗汉上前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可是那人完全一幅沉寂的样子。 “他是死人。”我发现这人便是刚才从石洞中走出越过自己的那道身影。心中一颤,暗想,“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人?”但眼前的一切,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罗汉壮起胆子,向那人的鼻息探了探,“真的没有气息。” 白头翁道,“从他的衣装上看,完全便是秦人。可是他。”白头翁似乎不确定,“会不会是装扮的?” 卓步飞摇头道,“不对,这四周十分封闭,如果是今人,不可能到此。”但眼前的事实又毋容置疑。卓步飞凝思道,“但要是古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即便是尸体,也不可能保存到现在。你看看眼前这人,如果在不知情况下,像不像是活人的样子?莫非藤原三说的是真的?”他惊呼起来,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可能的存在。 “这八角的宝塔是什么?怎么还?”罗汉正嘀咕着,突然双目看向众人道,“莫非这是丹炉。” 众人一愣,相顾无言。便在此刻,旖旎叫了起来,“爹,你看那不是我们要找到东西吗?” 在供着古怪牛头的香案壁龛前,古怪的三角石架上,放着一面金灿灿的铜鼓,上面夔纹密布,镌刻着古怪的铭文图案。然而最令人感到震撼的要数那放置在鼓架上的两把鼓槌。 鼓槌是青幽幽的青铜颜色,却是镂空的蛇形,因太过华美,甚至让人怀疑,会不会一碰便会毁坏。 卓步飞上前抚摸着铜鼓,冰寒刺骨的冷意蔓延至全身。原本想象,即便是见到这传说中的东西,也会充满了险峻,然而此刻却发现,完全超出了想象。 那铭文图腾被卓步飞的手慢慢拂过,他呢喃道,“这东西真的存在,真的存在,我要带着他去见孙先生。” 我想到刚才的异状道,“这人会不会便是当年的炼丹方士童窟?” 白头翁不住点头道,“或许就是他,可是怎么说,也不应该只有他一人吧?” “童窟?童窟?”罗汉呢喃着,“铜鼓,铜鼓?” 旖旎兴奋叫道,“这童窟莫非指的是铜鼓?而这铜鼓便是指童窟?” “铜鼓?童窟?童窟?铜鼓?”卓步飞点着头,“可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会不会是这样的?”我想了想道,“当年庄楚从楚国带出的东西便是这童窟,当然,这童窟定然是得到了什么东西,亦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才不惜让秦始皇派遣大军进入瘴气弥漫的滇国境内。” 白头翁接着道,“而这童窟方士出身,善于炼丹之术,正好是秦始皇十分苛求的人才。所以,为了炼出不老丹的秦始皇,不惜灭掉滇国也要得到童窟。”, “开始的时候滇军奋起反抗,与秦军勉强对垒,最后终于不敌,无奈下,童窟只能同意为秦始皇炼仙丹。”旖旎望着这里的一切,接着道,“这里或许就是童窟当年炼丹的秘密之地。” 卓步飞拿起那双青铜鼓槌,却发现入手十分的沉重,他勉强拿起鼓槌,向着铜鼓轻轻敲了一记。 “叮” 如沉铁撞击在了地面,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周遭,发出古怪的震颤,我身体慌乱几下,那沉寂的佛珠再次躁动不安起来,甚至露出银闪闪的光芒。 卓步飞好奇地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古怪,便试着再次敲了一记,‘咚’。厚重沉闷,就像两座石门挤出来的闷声,传进了所有人耳中,脑海颤抖起来,佛珠发出的摧残的光芒,掩盖了夜明珠的臻蓝。 卓步飞也受到了影响,手中的鼓槌掉落在石板上,滚了两滚,静静的躺在了地上。罗汉c旖旎和白头翁痛苦地抱着脑袋哀嚎着,使劲捂着耳朵,似乎那入耳的声音有着古怪的魔力。 “嗵,嗵,嗵。”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地面震颤了几下,便又归于平静过,可是那沉寂已久的灰尘便飘荡而下,众人眼前一阵迷蒙。 “老卓,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罗汉摇晃着脑袋,痛苦道,“我的头快裂开了一般。” 卓步飞茫然道,“我刚才也是这种感觉,似乎在接受凌迟一般。” “程哥儿,你刚才脖子上那道耀眼的银光是什么东西?”白头翁凝重地望着我。 我向着铜鼓走去,缓缓蹲了下来,捡起那沉重的鼓槌,端详了良久,却发现在鼓槌青铜身包裹内,似乎是另一种不知名的材质,但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是隐隐觉得,这材质和脖子上的佛珠有着密切的关系。 “你们刚才听到了吗,似乎这地下存在着什么东西?”旖旎惊心的打量这石板铺就的地面,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我始终想象着刚才古怪的现象,总觉得怪怪的,便在此刻,罗汉已经伸手抓向了八角的宝塔。 此刻再看那宝塔,浑身泛着赤红色,厚重透着诡谲。 宝塔上雕刻着活灵活现的兽图,仔细看时,发现是张开翅膀的飞翔的黑血蝙蝠,和我们开始进入这神秘之地的时遇到的黑血蝙蝠如出一辙。但随着目光适应了上面的纹路后,却发现并不是黑血蝙蝠,而是一只只古怪的伸长了脖子的怪蛇。但是当你从另一面看时,却清楚的又看到了一张怪笑的牛头鬼面。 然而还没有确定究竟是什么时,罗汉的手已经打开了宝塔的顶盖,“怎么黑乎乎的?” 正自狐疑间,从宝塔中飞出了一条黑黝黝的长蛇,向着罗汉的脖子咬去,幸亏罗汉手中的宝塔盖子一隔,荡开了黑蛇地窜咬。 黑蛇落在了地面上,来回穿梭,罗汉恼怒的搬起宝塔盖子砸了下去,‘咣当’响声震颤,回荡在周围。那古怪的黑蛇被压砸在宝塔盖子内。 罗汉脸色惨白,喘息着道,“真吓死老子。原本以为这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可恶的东西,要我说,那藤原三就是在吹牛皮,什么仙丹,我看就是黑蛇一窝。”说着他打了个寒颤,便向着卓步飞道,“老卓,这铜鼓究竟是不是祖上说的那鬼东西,是了就赶紧拿着离开,难不成你想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 白头翁瞥了一眼旖旎,看到她被吓的煞白的脸颊,便转身向卓步飞道,“老卓,确定是的话快离开这里吧,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他目光倾注在面前驻足长立的人身上,眉头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那里不对,可是短时间里,一时没有想不起来。 罗汉不由分说,上前抱起铜鼓,可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奇怪道,“老卓,你确定这是铜鼓吗?怎么这么重?” 卓步飞不相信,上前也使劲抱起铜鼓。那铜鼓犹如和石架生长进了地面一般,坚若磐石,任由卓步飞如何使劲,都没能把铜鼓抱起来。 我将鼓槌装进皮囊中,看着周围的情况,发现那打开的宝塔中喷出蒙蒙黑色的烟雾,而旖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便在此刻,我居然发现那站立的尸体,双瞳颤抖滚动着,似乎要睁开,即便是他的胸口,也好像有了心跳,有韵律地起伏着。那些从宝塔中喷出的黑色烟雾,逐步笼罩在那人的身上,像粘稠的墨汁一般,缓缓沁入了那人体内。 “咚咚咚”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难道他复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铜鼓童窟 终为土灰 你见过经过漫长岁月而不腐且保存完整的尸体吗? 你见过经过漫长岁月不腐的尸体且开始慢慢有了呼吸和心跳吗? 现在切切实实的发生在眼前。 “住手。”旖旎大喝一声。众人目光都落在了旖旎的身上。旖旎惊恐地盯着眼前的身影,深深呼吸了下,怯生生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人很奇怪,他好像活了。” 我靠近那人,发现确实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皱纹在我眼中慢慢舒缓展开,即便是那眼眸也开始颤了起来。我惊恐地后退了几步,颤声道,“他真的活了。” “怎么可能?”罗汉不信地上前查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特别,大大咧咧伸手按向那人的胸口,突然,他急忙收回了手掌,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敌人?友人?尚不明确,但对于这些闯入者来说,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事!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众人心跳加快起来,白头翁提议道,“大家拿着铜鼓快点离开这里。” 我们领会了他的意思,七手八脚的开始将眼前的铜鼓使劲搬起来,可是很奇怪,这铜鼓明明是放在石架上,但任由我们怎样使劲,都不能将铜鼓搬离。 我与卓步飞面面相觑道,“怎么办?这铜鼓会不会是假的,并不是我们要找到那件东西。” “你难道忘了吗?刚才我们听到铜鼓声音时的样子吗?”卓步飞点头笃定道,“我可以确定,定然是这面铜鼓,只是肯定哪里不对,我们才拿不走这东西。” “爹,叔叔,程大哥,你们,你们快点。”旖旎颤抖地呼唤着,“这人真的活了。” 卓步飞提醒道,“来,大家一起再使使劲,如果真的搬不动,那真的只能放弃了。” 在卓步飞怂恿下,我再次碰触到了铜鼓。手掌碰触鼓面时,铜鼓发出沉闷的声响,诧异下,脖子上的佛珠再次发出冰冷地感觉,也在这时,我不经意地一转身,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卓步飞等人如开始一般,围在那人身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我们在一起搬铜鼓吗?我惊恐下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才发现只有自己的手放在鼓面上,但是这一瞬间,卓步飞再次来到了铜鼓面前,向大家重复着刚才的话,“来,我们再努力一次。如果实在拿不起来,那便只能放弃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才的一切是幻境吗? “呵呵呵,你们想拿走那面铜鼓?”周围出现了嘹亮的声音,仿佛来自灵魂的深处。 “谁在说话?”卓步飞目光落在我们身上道,“谁在说话?” 旖旎指着卓步飞身后白头翁道,“我看到是他?” 我们都看向了白头翁,只见他露出诡异的微笑道,“当然是我了,你们想拿走我的东西,不可能,这是我的。” “老白,你疯了吗。”罗汉怒道,“什么是你的,这是我们一起的。” “呵呵呵,你们当然不知道了。”白头翁古怪地扭了扭脖子,缓缓走向铜鼓,伸手抚摸着鼓面道,“当然是我的了,你们都不知道我造这面铜鼓有什么用,就想带走它,真是可笑。” “白叔,你怎么了?”旖旎带着哭声,“你别吓乎我。” 我总觉的白头翁很古怪,他伸出双手,捋了捋头发,“你们大概不知道吧,既然闯进了这里,就别想着离开了,都一起为曾经的人陪葬吧。” “他不是老白。”卓步飞提醒道,“你们看他的眼神是不是很古怪。” 我这是才发现,白头翁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蓝色,喉结不断在颤抖,难道是?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可是目光不自主地望了过去,发现宝塔旁的人虽没有特别变化,可是我惊奇地看到他的喉结也在上下耸动,居然和白头翁一模一样。 “我是该叫你童窟呢?还是该叫你庄硚呢?”我盯着白头翁,向旖旎他们道,“这人不是白头翁,是被附了身。” 白头翁脸色大变,目光紧紧看着我,看到了我脖子上的佛珠,可是片刻间再次恢复了平静,并没有放在心上,“你很有意思,不过庄硚和童窟又怎样?对你们来说还有意义吗?历史长河中都遗忘了我,我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我突然一颤,灵光乍现道,“你是庄硚也是童窟?庄硚和童窟是一个人?对不对?” 白头翁一怔,慢慢笑了起来,道,“你真聪敏,不想我骗过了秦皇,却被你轻易拆穿了,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 “你离开老白的身体?不然我对你不客气。”罗汉手中的四棱铁棍挥舞了两下,他看向了宝塔旁的人影道,“不知道我这一铁棍下去,你这经过了千年,却见不得人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抗揍。” 白头翁脸色巨变,怒道,“莽夫,尔敢?” 罗汉举起铁棍向那具身影砸去。白头翁瞬间出现在他身前,恼怒阻拦道,“找死。”他伸出洁白的手掌,凌空抓去,一股古怪的力量攫取了罗汉手中的铁棍,随手一丢,落尽了湖水中,泛起一层层涟漪,不断激荡扩散,最终消失平静下来。 罗汉被突然而来的变故一惊,稍微顿足便恼怒地嗥叫一声,飞扑向了那具身体,可是突然间,波云诡谲的一幕出现了:白头翁伸手虚抓,罗汉被凌空提了起来。 “咳咳咳,放放开我。”罗汉拼命地抓着脖子,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抓着他的脖子,他拼命挣扎的手臂,落在众人眼中,犹如自己掐着自己一般。 白头翁狞笑着,虚空伸着手臂,不断向上举起。罗汉的身体缓缓上升,几乎快要靠近石洞顶部,然后开始平移。 “救救。”罗汉的双眼中满是惊恐,落在我们的眼中充满诡异。 “我要把你丢进这海眼中来喂鱼。”罗汉的身体开始向着湖水飘去,这时才知道,眼前这看似平静的湖水,居然是海眼。 我冲上去,使劲抱着白头翁的后背,可是根本无法遏制他的疯狂举动。“放开他,放开。” 白头翁机械地转头看向我,微微一笑,身体发出一股恐怖的震动。我觉得身体一痛,便飞了出去,‘碰’一声撞击在了墙壁上,但此刻我也顾不上疼痛,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呆若木鸡的旖旎吼道,“快毁掉那具尸体,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旖旎如梦初醒,向着那宝塔旁的身影跑去。白头翁恶毒地瞪了我一眼,另一只手一伸,抓住了旖旎的脖子。旖旎也被攫取了起来,同样向着湖水而去,“我道要看看,你们能挣扎多久。” 卓步飞吼道,“旖旎?”他飞奔向白头翁。白头翁犹如未卜先知一样,一脚将卓步飞踢进了湖水中。 噗通,卓步飞落入湖水中后,那平静的湖水突然翻滚起来,犹如沸腾了一般,如一只张开巨口的水怪,将卓步飞吞噬了进去。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一切恢复了平静。 “爹。”旖旎痛苦地哀嚎着,脸颊变成了紫色。 罗汉双眼泛白,已经昏厥了过去。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向着白头翁奔去,在一半时,我使劲踢飞原本被罗汉砸在地面上的宝塔盖子,飞撞向那宝塔旁的身影,只有毁了那具身影,他们才能逃脱。 那宝塔盖子本来不轻,可是生命垂危之际,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宝塔盖子飞撞在了那身影上,白头翁身体一阵摇晃,脸色一变,空中的旖旎和罗汉跌落在了湖边上。他恼怒地看向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声嘶力竭道,“你居然敢坏我的好事,本想看在你我的缘分上想放你一马,看来我错了!你是天堂有路不想走,地域无门,偏偏要往里挤。” 白头翁伸手抓起了我。我被提在了空中,呼吸十分的困难。我挣扎着扯下了保护鼻子的白纱,然而并没有因此而好转。此刻,我看到罗汉从地上爬起来。旖旎伏在地上咳嗽着,望着湖水,痛哭道,“爹,爹。” “白大叔,你醒醒,你醒醒。”我拼命挣扎着向他大声呼喊,“我是程耿,你醒醒。” 白头翁双眼模糊地看着我,似乎被旖旎地哭声所扰,想到了什么,双眼泛着迷离。我看到了他在犹豫,不断呼唤着,“白大叔,你醒醒,我是程耿,你的搭档。” 白头翁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始终想不起来,内心深处不断有个声音回荡着,“你想丢弃我吗?不可以得!”。他痛苦地挣扎着,怒嗥一声,抓着我脖子的手掌放松了下,慢慢闭上了眼睛,一阵挣扎后,随手又提起我,便要将我投进湖水中。 就在这紧张的关头,罗汉声如霹雳道,“老白,你醒醒,你已经害死了老卓,难不成你还要害死他吗?” 白头翁蓝幽幽的眼眸开始清澈起来,手中一松,我落在了地上。他痛苦地躺在地上痉挛起来,口角中涌出污秽之物。 我死里逃生,却发现,那条原本被罗汉压制的宝塔盖子下,黑蛇再次出现在眼前,那双诡异的赤色眼眸,紧紧盯着不断喘息的我。 我忙收敛气息,变得大气也不敢喘,可是便在此刻,那蛇开始游动了起来,居然靠近了那人的身影,然后没入了他身体中,消失不见了。 我长长出了口气,暗暗心惊。“咔嚓咔嚓”地响动声传来。旖旎收敛了哭声,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那似乎闭了很久的眼眸,突然快速滚动起来,眼睛缓缓睁开,泛着赤红的光芒,和刚才那漆黑的蛇眼一模一样。他怒视着所有人。 他机械地扫视了一眼我们,发出桀桀怪笑,可是面部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你们这些闯入者,毁坏了我的仙丹,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我们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过仙丹,这人却说我们毁坏了他的仙丹,真是好不奇怪!他目光落在了罗汉的身上。罗汉一颤,他少了四棱铁棍,只能迅捷的从身上拔下一把匕首,警惕道,“你是人是鬼?走开。” “踏进我童窟的地方,就是我的奴隶,可恨,可叹。你不但不知臣服于我,还毁坏了我的仙丹,今天我要将你们在这丹炉里炼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承受世世代代的痛苦,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罗汉脸色煞白,怒吼道,“你放屁,我从没有见过你的仙丹,只是打开了那?” 童窟冷笑道,“你当然看不到了,你这些庸俗的人,怎么可能看到。你不用挣扎了,受死吧,放心,我会让他们为你陪葬。” 罗汉突然原地飞起,撞击在了墙壁上,脑浆四溅,喷了旖旎满脸。旖旎麻木地睁大了双眼,沉默许久,撕心裂肺地惊呼了起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抱起那宝塔盖子,偷偷从那人身后砸去,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那宝塔的盖子竟然失去了重心,飞出了我的手,向着白头翁的脑袋砸去。 一声闷响,鲜血四溅,显然地上的人是活不了。旖旎几乎失去了魂魄一般,萎靡地坐在了地上,不断呢喃道,“爹爹,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嘿嘿。”她神志变得不清晰起来。 童窟转身看着我道,“现在轮到你了。”他一步一步向着我走来。我被他震慑,艰难地后退着,可是逐渐碰触到了墙角,再也没有退路了。 “受死吧。”童窟枯瘦的手掌抓住了我的脖子,使劲把我提了起来,向着墙壁砸去,可是便在此刻,他脸颊抽搐起来,痛苦地哀嚎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紧紧看着我的胸口,“天石,是天石,可恶。” 我再次掉落在了地上,他不断挥舞着手臂,只见那枚佛珠不知何时,吮吸在了他的手中,以佛珠为中心点,他枯瘦的手掌开始慢慢融化起来,随着他地抖动,佛珠掉在了地上,滚落在我的身旁。 他身体痛苦地扭曲着,不断出现裂纹,如同墙壁经过了时间的侵蚀,开始慢慢斑驳脱落。脱离的皮肤化成了赤色的火焰,烧成了渣滓飘散在空中,成了一层黑烟,到处乱撞,最终涌进了那古怪的宝塔中。 砸死了白头翁的宝塔盖子,嗡嗡嗡颤抖着,嗖,弹了起来,凌空落下,盖在了宝塔上,不断发出嗡嗡嗡地颤抖声,似乎宝塔中封印了一只受到了惊吓而不安的精灵。 一切变得寂静起来,我看着周围惨不忍赌的景象,一阵反胃袭上心头。许久后,我稍微好转,慢慢看到了旖旎凌乱的鬓发,心中一颤,忙凑了上来。 她状若疯癫,不断在湖边呢喃着。我生怕她一不小心掉落下去,急忙上前拦住她,“小心点,危险。” 想想我们数人来此,可是如今只剩下了我和旖旎。她经精神出现了问题,不断向着我傻笑着。看着四周荒芜古怪的地方,出路究竟在哪里,我能带着旖旎离开吗? 我看了一眼那依旧泛着金灿灿光芒的铜鼓,失神的将手中的佛珠重新挂在脖子上,这周围除了尸体c血渍c和我,一切都没有变过。 我失落地向旖旎道,“走吧,我们去找出路。” 旖旎抓着我的手,媚笑着。我很喜欢看她的笑脸,看着看着,却发现整个石室中升腾起一道金光——是铜鼓的光芒。 洞顶上一块岩壁落下,掉在了铜鼓上,发出‘咚’一声。 我眼前一阵迷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孩子,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这佛珠你要好好保存,总有一天,你会解开其中的秘密。” 那是父亲弥留之际的笑脸。 “嘿嘿嘿。” 旖旎的笑声变得很古怪,我错愕下,向她望去,她妩媚的笑脸变得狰狞起来,突然使劲抱起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了吗?”是童窟的声音。 我挣扎了数下,但是始终没有挣脱她的怀抱。“程大哥,我和你一起走”旖旎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了她的笑脸,是那样的美丽,却带着邪意。她笑着奋力向湖水中跳去。 我张口呼喊着,不断涌入口中的海水模糊了意志,慢慢的,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浑身发软,眼神涣散起来,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时间也在这一刻,成了永恒! 石室中,那不断颤抖的宝塔,突然停止了下来。铜鼓金灿灿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漆黑,像一道人影,不断款款走来,放大,在放大,逐渐吞噬遮掩了尸体c血渍c还有一切的一切。 ————————斥候铜鼓完,请看域外飞石—————————— 第一部斥候铜鼓完! 关于《斥候铜鼓》的秘密,我已经告诉大家了,只是不知道诸位有没有看懂。 不得不说,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文笔很烂,脑海中呈现的好多波云诡谲的画面,无法很好展现给大家,希望后续的文笔会越来越好。 或许好多人觉得有些虎头蛇尾,中间部分许多凌乱的线索没有解释的很清楚,其实我先透露下,《天珠鬼迹》接下来所有的故事,都会围绕《斥候铜鼓》中许多线索像蛛网一样,以安西为中心,逐步展开,也就是说,我已经在《斥候铜鼓》中,埋下了接下来所有故事发展的线索,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比如接下来的:《域外飞石》c《异域妖花》c《青铜鬼面》等等,会一一展开呈现,会让大家看到《天珠鬼迹》的浩瀚! 哦!告诉大家一声,从第二部开始,用第三人称开始叙述,第一人称写作时总觉得有些突兀感! 诚不施拜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海上救人 万里相遇 这是一望无垠的海水!海浪由远而尽,相互追逐着,慢慢向着天际蔓延然后消失。‘轰隆’,一道巨浪突然卷起,垒起数丈高,气势披靡。 海浪中,漂浮物在浪尖上起起伏伏,随着海浪摇曳而去,独显苍穹之下的凄凉——海天之下,沧海一粟。 嘠嘠 一只海鹰从天俯冲而下,向着漂浮物而来,“轰隆”,海浪滚滚,声势滔天,海鹰受到了惊吓,急忙挥舞翅膀,掉头向着苍穹而去,几个呼吸间,没有了踪影。 ‘呜呜呜’,一艘巨大的游轮,仿佛从天边迎着风浪而来。一声气笛声传出,那滚滚浓烟,从烟囱中喷出,迅速向着后面飘去,远远看去,仿佛有人在蓝色的画板上,失手划出一条长长墨痕。 这是一艘由东洋岛国开往安西港口的游轮,隶属樱花公司旗下。从各国相继建立租界后,那些‘秀肌肉’的国家,相继来到了安西展开贸易。在风雨飘摇的年代里,出现了短暂的进口浪潮。 游轮甲板上,有高鼻深目的人c有金发蓝目人,他们奇装异服,举止怪异,让两边忙碌的水手应接不暇,对这些‘洋婆子’充满了好奇,这里几乎汇集了各国的人种。 甲板上,徐富生凝望海水,不知在想些什么,正自出神,身后走来一名妖艳的女郎走了过来。她精致的五官上略施粉彩,长的清秀妩媚,长发扎成了马尾,一身褐色中山装,显得英气逼人。 她手中拿着一杯水,静静来到了甲板上,发现徐富生凝望着海水,心情沉了下来,缓缓来到徐富生面前,唤道,“爸爸,喝点水吧。” 徐富生回过神来,看到是自己的义女顾秋,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随手接过水杯,靠近嘴边啜了口水,目光缓缓扫过甲板上的人群,失神道,“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靠岸。” 顾秋接过水杯,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了徐富生。徐富生拿起手帕,揩了揩额头,无意撩拨起鬓角,露出了几缕白发,多了几分萧索。 顾秋脸色变得激动起来,握紧的右手,发出‘噼啪’声,“是呀,这一刻,我期盼了二十几年,今天终于可以和爸爸来这里了。” 徐富生侧脸看了一眼顾秋,伸手拍了拍顾秋的肩膀。顾秋拿着水杯的左手晃了晃,水溅了出了,沿着顾秋的手臂滴落在甲板上。 徐富生慢慢握住顾秋的手,轻轻帮他擦拭手腕上的水渍,“秋儿,你在东洋长大,不知道这里的礼节,我提醒过你,所有的不愉快,要藏在心底。你难道忘了,我小时候带你去看狮子,那些狮子在没有发现猎物前,是蜷缩着利爪和獠牙的?” 顾秋脸色平静下来,瞬间变了个人一般,“女儿明白了,狮子是在保存实力,在遇到猎物后,能有足够的体力,进行一击必杀。”顾秋凝眸中,泛着坚毅的神色。 “其实,秋儿!你何不放下执念,你还很年轻,有更好的年华等你。”徐富生脸上闪过悔恨,“这些年,我时常暗自自责,不应该告诉你真相。” “爸爸,不用说了,您从小教会我锲而不舍,您应该知道,我决定了的事情,不达目的,绝不罢休。”顾秋脸上露出倔强。 徐富生叹息了一声,再次看向海水中,阳光照射下的海面上,泛着一道金光,投射在船舷上,映出古怪的字符。徐富生看在眼中,面色一变,‘咦’,惊呼出声来。 顾秋随着视线望去,在游轮激起的水浪中,漂浮着一个人,他不断伸手挥舞着求救。 甲板上相继有人发现了那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却并没有施救的意思。这纷乱的年月里,海水中漂浮尸体,是很正常的事情,人都变得冷漠起来,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海水中的人,面色被海水沁泡的发白,一双深邃的眼神中,透出求生的本能。 徐富生目光颤抖,激动地伸手抓住了顾秋的手臂。顾秋忙问道,“父亲,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徐富生急忙道,“快,快想办法救他上来。” 顾秋发现了徐富生的异状,忙奔向两旁的水手走去,交代了许久,从怀中拿出一把银元,向着水手们掂了掂。 那些水手露出了喜悦之情,忙把绳索系在腰间,站在船舷上,纵身一跃,翻了个漂亮的跟斗,窜入了水中。 这帮水手的手段十分惊人,在湍急的海浪中,几个呼吸,就来到了那人身旁。也不答话,反手勾着那人,迅速向着游轮靠近。 甲板上其余水手抓起绳索另一端,喊着响亮的号子声把那人和水手拉上了甲板。 顾秋看着救上来的人,脸色浮肿煞白,朦胧中慢慢睡了过去。这时,甲板上的人群拥靠了上来,好奇打量着甲板上的青年人。 徐富生拨开人群,凑了上来,他俯下身子,轻轻拨开那人‘湿嗒嗒’的衣衬,露出一颗黝黑的珠子。这珠子光滑发亮,用粗糙的绳子穿过中间,挂在脖子上。 徐富生颤抖拿起那颗珠子,入手冰凉刺骨,他捻了捻,蹙眉凝视许久,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皮靴踩在甲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紧接着一声豪爽的大笑,走出一名身穿和服的矮小老者,他光头发亮,上唇一撇小髭须,那狡黠的脸颊上,皱纹堆砌在一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乱转,让人一见生烦。他用东洋语道,“徐君,我们又见面了。”他看了看甲板上的人,嘴角抖动了下,赞叹道,“徐君真是我大和良民,这支那阔海,也掩盖不了徐先生的慈悲心肠,哈哈哈”他自说自话,眼睛扫过顾秋,不由多看了几眼。 顾秋生厌,横在那人面前,“冈村先生,你没有必要这样,我们父女二人,无心与你作对,为了躲避你,我们不惜万里来到中国。我想我爸爸已经拒绝过你了,他不会去黑龙会做顾问的。” “不,不不,想必顾秋女士误会鄙人了,从那次邀请被徐君拒绝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冈村景洪一脸无辜,看着顾秋的眼中,露出淫邪。 “你在逗我们吗?在东京,你们三天两头出现在我家中,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活。”顾秋秀眉轻挑,粉面生威,“现在在中国,如果我不开心,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甚至让你感受下中国海域和东洋有什么不同。”她动了杀意。 “八嘎。”冈村景洪身后奔出两名保镖,怒视着顾秋。 冈村景洪伸手阻拦住冲动的保镖。顾秋冷哼一声,并没有在意。冈村景洪收敛起笑容,叹息道,“顾秋小姐,我想我们真的存在误会。不过都是这些军方可恶的家伙,让美丽的顾秋小姐对我产生了误解,这是鄙人觉得最可悲事情。” “我和冈村先生认识,其实才算是个可恶的误会。”顾秋望着冈村景洪身后两名保镖,心中有了计较,她有把握轻易干掉那两名保镖,鄙夷道,“我劝你,在我没有发火之前,请你最好滚开。”她捏紧的拳头,发出脆响,随时可能爆发。 “秋儿,不可对冈村君无礼,他是你的长辈。”徐富生阻止了顾秋。 冈村景洪豪爽一笑,“徐君客气,顾秋小姐性情中人。”他说着看向顾秋,满脸堆笑。 顾秋‘哼’了一声,站在了徐富生身后,随手掠开额前的秀发,一股须眉英气让人怜惜。 冈村景洪伸手摸了摸嘴角,讪笑着靠近徐富生,谦逊道,“徐君,鄙人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徐富生客气道,“只要是黑龙会的事情,我都不想参与,你还是免开尊口。” “不,我觉得徐君一定会答应。”冈村景洪十分笃定。 “你没有听到吗?我父亲都拒绝你了,请你离开。”顾秋恼怒,冈村景洪身后的保镖蠢蠢欲动,却被冈村景洪再次阻止。 徐富生对顾秋道,“让人把他送我房间去。” “徐君祖籍是安西人吧!也知道徐君是‘中国通’,此次我代表黑龙会和狡猾的支那人做笔生意,想请徐君做翻译。” 徐富生依旧背着手,向着船舱走去,没有在意冈村景洪的话。 顾秋看起来瘦弱,膂力奇大,伸手架起从海中救起的那人,扶着向船舱走去。 “不知徐君可听说过张督军。” 徐富生顿住了脚步,身体明显一颤,沉思了下,犹豫了起来。 顾秋扶着那人,转身盯着冈村景洪,一股无形杀气涌出,“你说的可是真的?” 冈村景洪心喜,上前靠近顾秋,献媚道,“顾秋小姐,我冈村景洪在整个黑龙会,那可是说一句话,顶一句话的人。” 顾秋望向徐富生,“爸爸”可是徐富生伸手阻拦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脚下微微挪动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冈村景洪眼角跳动,浮现出怒意,身后的保镖跃跃欲试,嘴里骂骂咧咧。 顾秋心急如焚,这是绝佳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机会。这难道是上天安排,如果错过了,那就是大逆不道。 顾秋暗暗着急,只是徐富生不发话,她纵使有心,不敢贸然答应。 “冈村君,在中国有句话,叫天意不可违逆。”徐富生慢慢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顾秋,点了点头,向着冈村景洪继续道,“你我能在万里之外的中国海上相遇,这证明,是老天安排好的。” 冈村景洪糊涂起来,不明白徐富生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赢了。”徐富生淡淡道,“我承认,你此次拜托的事情,很有诱惑力。” 顾秋大喜,双眼泛着激动,但是想到徐富生开始地劝导,忙收敛了起来。 冈村景洪茫然道,“徐君,鄙人糊涂了,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徐富生背负着双手,看向逐渐日落的海线,露出笑意,“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想你以后会明白的。我刚才的意思,是我答应你了,同意做你们此次交易的翻译。” 幸福来的太突然,冈村景洪诧异了片刻,欣喜地拍着手掌道,“这真是太受宠若惊了,我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回黑龙会。”他欣喜若狂之际,向身后的保镖道,“立刻把我准备好的上等青酒,给徐君送几瓶去,并告诉小野,徐君父女,现在是我黑龙会的坐上客,务必小心关照。” 徐富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秋,转身进了船舱内,向着自己的包间走去。 冈村景洪向顾秋走来,恭维道,“顾秋小姐,以后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顾秋冷冷一笑,并没有打理他,扶着那人走下船舱,留下甲板上,呆呆出神的冈村景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美女高手 佛珠钥匙 气氛一度陷入焦灼,但是由于徐富生的同意,顿时化解的干干净净。 许久,冈村景洪脸上露出了笑意,望着顾秋离去的身影,嘴里啧啧出声。身后的保镖上前恭维道,“少佐,这老家伙如此无礼,你何不下令,让我二人把他拷打一通,看他还老实不老实。” 冈村景洪笑脸慢慢遁去,突然一巴掌打在了那保镖脸颊上。这保镖身高体壮,像一座铁塔“嗨,属下错了。”他脸颊疼痛,面对冈村景洪,无比恭敬地低下了头颅,心中却一万个不服气。 “你和大岛将军比试剑道,胜算如何?” 那满脸倔强的保镖一怔,倔强的表情消失,无比恭敬道,“大岛将军,是伊贺派第一高手,天皇陛下亲点近卫旅大将军,我难及万分之一。” 冈村景洪失神道,“可是大岛输给了顾秋小姐。啧啧,那曼妙的身影,却有不世匹敌的力量,真是太阳神才配拥有的女儿。”他失神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次伊贺门主生日,他代表黑龙会枭首参加,在宴会上,第一次见到徐富生父女,也就是那一次,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可能,少佐,你是在骗我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此事?”保镖极度不愿意相信。 “大岛将军不会输,大岛将军必胜。”另一名保镖亢奋呐喊,身旁其余国家的人不明所以,厌恶躲开。 冈村景洪眼中透出阴狠,一巴掌打在了那名呐喊的保镖脸颊上。那汉子委屈捂着脸颊,仍然低声道,“大岛将军是大和武神,不会输的。” 冈村景洪咬牙切齿,暗恨自己不该说那些话。恼怒中,又是一巴掌打在了那保镖脸上,“你是在质疑我的话吗?” 保镖呆呆地站在甲板上,神情恭敬,双眼亢奋,嘴里不住念叨,“大岛将军不会输。”另一名保镖咬牙切齿,盯着顾秋离去的方向,暗暗下定决心。 一股辛辣沿着喉咙窜了进来,涌入了肠胃,浑身一个激灵。脑海中一张俏丽的脸庞,露出甜腻的微笑,她不断在梦中向程耿招手。 “不要,不要。” 徐富生皱着眉头,拉过程耿的手臂,捏着他的手腕,号起脉来,然后伸手翻开了程耿的眼皮,看了看,这次放下心来,转身又从桌上的酒瓶中,倒出一杯‘伏特加’,慢慢来到了程耿身旁,坐了下来,伸手灌进了他的嘴里。 明显能感觉到程耿在颤抖,他连日来,不断浸泡在水中,加上饥肠辘辘,喝饱了海水,此刻显得十分虚弱。 徐富生从程耿脖子上,取下那枚佛珠,轻轻站了起来。他踱步回想着,明明在海光相交的瞬间,看到手中的珠子上,透出几个象形文字,照射在游轮船舷身上,只是一瞬间而逝,可现在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字符。 他仍不放心,拿在了灯光下,仔细凝视着漆黑的珠子,顿时长大了嘴巴。在漆黑珠子靠近灯光的时候,目光竟然有了灵魂般,涌进了珠子内。 光华流转的七彩石壁上,雕刻着形形色色字符,徐富生仔细辨认,但是很可惜,他自认自己家学渊源,面对此时看到的古文字,竟一个也不认识,这对于他来说,无意是一种无奈的收获。 “爸爸,谢谢你。”顾秋站在身旁,感激道,“我以为你会拒绝,我能感受到,你是为了我,才答应冈村那老家伙的。” 徐富生痴痴凝视着手中的珠子,并没有理会顾秋。顾秋向前靠近了点,她以为徐富生在生她的气,于是伸手轻轻碰了下徐富生的背,她记得,在小时候,每次惹徐富生生气的时候,她总能用这一招逃过一劫。 “爸爸,你别生气了。”她一推,徐富生迎面倒了下去,碰,摔在了地面上,手中的珠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顾秋一惊,忙伸手去扶他。徐富生满脸喜色,顾不上生痛,忙捡起地上的珠子,从地上爬起来。他推开顾秋,奔向房间拿出自己厚厚的笔记本,开始翻看起来,可是随着一页页笔迹翻过,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凝成了团,似乎心中藏着一个天大的谜团。 “爸爸,你,你怎么了?”顾秋担忧起来,“你别吓我,我真的很替你担心。” 徐富生吸了口凉气,目光落在了床上的程耿身上,许久,慢慢看向顾秋道,“我没事。” 顾秋满脸疑惑盯着他手中的珠子道,“爸爸,这珠子有什么不妥吗?” 徐富生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失神道,“天意如此,真是天意。” 顾秋更加糊涂起来,随着徐富生的目光,看向床上的程耿。 一条碧绿的巨蟒,张开巨口,那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程耿看着巨蟒吞噬向那道倩丽的身影,声嘶力竭地呼喊道,“快跑,不要c不要。”他想着自己答应过卓步飞的事情,面对此刻恐怖的巨蟒,一咬牙,冲了上去。 他拼命拦腰抱起那道倩影,就地滚开,额头撞在了石壁上,那巨蟒不停留,俯身冲下来,生满倒刺的蛇信,舔舐向程耿。 原本,他可以逃走,如今,两人都不能逃走了。可是他心中十分坦然,这是一个男人,答应了另一个男人的事情,如今终于信守了承诺,可代价却是赔上了彼此的性命。 怀中一紧,眼看要被吞噬的瞬间,自己被一道巨力推开,那巨蟒的血盆大口,瞬间吞噬了那道身影。 “不要,不要。”额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巨蟒的影子模糊起来,眼泪沿着眼角,流过面颊,滴落下来。 顾秋傻了,她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不但学会了老师教给的武艺,更拜访名师,长这么大,从没有这么被一个异性抱着,更没有见过一个异性,当着自己的面,流下了眼泪。 他究竟有多伤心,为什么眼泪这么湍急? 顾秋愣愣地看着程耿,目光中透着惊异,甚至出现了同情,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生同情。 太紧了,程耿那双手臂,越来越紧,嘴里不住呼唤,“不要,快逃。” 徐富生蹙眉旁观,暗暗心惊,他咳嗽了声,传入了顾秋耳中,脸色顿时羞红起来。 顾秋暗吸一口气,使劲一震,程耿的手臂被挣开,仰面向后倒去,‘碰’撞在床架上,‘当啷’,从程耿怀中,掉落了三把金灿灿的钥匙,顾秋‘咦’了一声。 捡起地上的钥匙,是黄铜制成,并没有其它特别的地方,她随手递给了徐富生。徐富生见多识广,凝眉端详了许久,最终猜测道,“这好像是保险库的钥匙。”他目光再次望向了地上的程耿,不由一喜。 程耿慢慢睁开了眼睛,脑海中画面走马观花,他从地上跳起来,四下观望,并没有发现心中所想的人,反而看到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一男一女。 “你们是什么人?”程耿警惕地问,“这是哪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掉进大海中?”顾秋腰肢依旧生痛,是刚才程耿抱着她太过用力的原因,不免说话带着火药味。 程耿面色一变,伸手抓向徐富生的手,“谁让你拿我的东西。”他发现自己所得的钥匙和家传佛珠都在徐富生手中,于是伸手抢夺。 ‘碰’一阵剧痛传来,接着程耿只觉眼前一黑,手腕疼痛欲裂,还没有细想,就被人一脚踢飞,翻了个跟头,倒在了地面上,额头下巴,被磕出了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滴落。 顾秋双眼透出杀意,恼怒伸手提起程耿,伸手就是一巴掌,“要不是我爸爸救你,你现在早喂鲨鱼了。”她膂力惊人,一巴掌下去,程耿清秀的脸颊上,出现了五个血青手印。 “秋儿,住手。”徐富生阻止道,“我有话问他。” 顾秋随手一丢,把程耿仍在了地上,“你最好小心点,如果不想活了,我可以把你扔回大海里去。” 这时,程耿经历的种种,在脑海中流过,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了自己。 “你是有气运的人,这里和你脖子上的佛珠有着莫大关系。”他想起了卓步飞的话,暗自寻思,“是呀!我确实是有大气运的人,七人,只活下了我自己。” 徐富生温和问道,“你不用怕,我救了你,我并没有想抢你东西的意思。”他竭力在解释着,可是程耿根本听不进去,面对一个九死一生的人,没有什么害怕的,即使面前是刀山火海。 “这珠子你从哪里得来的?”徐富生举起手中的佛珠,目光深邃地盯着程耿。 “祖上所传。”程耿记起自己,确实泡在海水中,应该是这人救了自己,此刻一声汽笛声响起,程耿一颤,向四下看了看,警惕问道,“我回答你了,告诉我,这是哪里?” 徐富生和顾秋久居东洋,汉文中略带着含糊的口音,让程耿警惕起来。 “这里是樱花号游轮上。”徐富生表现的很友善,“你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这里很安全!”程耿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四周,慢慢看向顾秋,这才发现,顾秋满脸敌意,想起顾秋的威势,程耿还是有些地提防。为了消除警惕,徐富生伸手把佛珠和钥匙还给了程耿。 程耿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端详确认无误,把佛珠和钥匙挂回了脖子上。 “怎么样,可以做个朋友吗?诚意我已经表示了。”徐富生含着笑意道,“按照中国的话讲,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不是中国人?”程耿追问。 “算是,也算不是。”徐富生向顾秋道,“秋儿,给他准备些吃的,我要和这小兄弟好好聊聊。” 顾秋并没有离开,她害怕自己刚走开后,程耿会对徐富生不利。徐富生看出端倪,叮嘱道,“去吧,没事的。” 顾秋点了点头,转身要离去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油轮开始摇晃起来,“轰轰轰”连续数声,游轮剧烈摇晃起来。顾秋忙退了回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徐富生摇摇晃晃中,暗暗皱起了眉头,隐隐能听到甲板上湍急的脚步声,但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很安全?”程耿满脸疑惑,怒视着徐富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海盗侵袭 长剑血影 气氛诡异起来,程耿脚下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中,摔倒在了地上。顾秋十分了得,她急步窜出,伸手扶助了徐富生,靠在了舱壁上。 徐富生抓住了舱壁固定的门把手上,勉强稳住了身形。程耿可就惨了,随着游轮摇晃倾斜,滚来滚去,撞在桌椅上,鲜血从伤口流出。 顾秋快不上前,伸手抓住了倾斜而倒的桌脚,另一只手抓向徐富生厚厚的笔记。可是桌子倾斜度太大,向下滑落,顾秋使劲甩开桌子,借势一个翻滚,伸手一把抄住了笔记,整个人却撞在了墙角的衣架上。 她脸颊上透出一丝痛苦,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站了起来,说来也怪,她丝毫不受影响,几步来到了徐富生面前,将笔记本递给徐富生。 徐富生接过笔记本,忧心道,“傻孩子,身外之物,何必那么执着,你快去救他吧。” 顾秋冷眼看去,程耿脸颊淤青,慌乱的双手没出着落,衣服都被撕开了口子,显得十分狼狈。程耿小偷出身,身法本也不弱,连日来饥饿,又在海上沁泡了几天,有心无力。 这时,又是几声“轰隆隆”巨响,船体倾斜摇晃的更厉害了,那倒在地上的桌子腿竖了起来,眼看要刺窜程耿胸口。 程耿脸色十分难看,挣扎了起来,可是面对惯性冲力,手足无措。突然,觉得手臂一紧,接着被向另一个方向抛去。 ‘碰’,他撞击在了舱壁上,缓缓滚落在地上。船在此刻,嘎然而止,恢复了平静。 顾秋冷酷的眼神,警惕侧耳听去,忙回身向着自己的房间奔去,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提着一把长剑。 程耿从地上艰难攀爬起来,他耳聪,早听到了外面哭喊声音,隐隐听到呼喊,“是海盗,大家小心。” 徐富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万万没有想过,会遇上海盗。转念又一想,自己除了顾秋外,并没有携带什么贵重物品,便坦然了许多,目光落在顾秋脸颊上时,一颤,担忧道,“秋儿,双拳难敌四手,待会如果有变故,你,不要管我,自己先逃命。” “爸爸,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顾秋手中长剑剑穗摇晃着,眉头凝在了一起,却兀自增添了几分美感。 “听我的话,这只是万一的时候。” 顾秋倔强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可是徐富生知道,顾秋不会听自己的,转念心中一阵了然,“是了,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又能逃到那里去呢?” 他目光落在程耿身上,苦笑道,“本想和你做个忘年之交,谁曾想,唉!不提也罢。”他慢慢看到了程耿胸前的珠子上,多出留恋之情。他研究古文,总觉得,程耿身前的珠子,和自己有着莫大机缘。 执念一生,徒增痛苦不舍!蓦地,他想到了冈村景洪他们,反而多出一丝希望。 程耿心中杂乱,想着过去的种种经历,没有想到,刚脱生死,又陷入了险境,反而生死更加难以预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奔进来,几名身穿古怪服饰的汉子,他们手持大刀出现在船舱内,大刀上鲜血不断滴下,当先一人看到顾秋时,脸颊上露出了笑容,“啊哈,今天运气不错,终于找到一个正常的妞了,啧啧,你别说,还真实极品。” 另一个双眼泛着红光,张开手臂,就扑向了顾秋。顾秋不是吃素的,手中‘仓啷’一声,长剑在手,一咬牙齿,一剑削向大汉脖子。 那大汉长年劫掠,十分灵活,惊险躲过一剑后,背脊生寒。他怯生生瞅着顾秋,伸出毛茸茸手臂,抚去脸颊上流下的细汗,后怕道,“有意思,小娘皮到有些手段,不如随爷爷去岛上,爷爷一定好好爱惜你。” “得了吧,你看不出吗?这雏儿是个硬手。”另一名略瘦的汉子提醒道,“你别打雁不成,却被雁啄了双眼。” 身后其余人一阵哄笑,慢慢凑近了房间内,这时才发现,并不只有顾秋一人。那大汉冷哼一声,他是老江湖,大声道,“兄弟们,我来拦住这小娘皮,你们把这老家伙给我擒住,对了,还有小子,他们既然在一个房间里,关系应该不一般。” “那自然了,只是你要怎么犒劳兄弟们?”那瘦脸汉子得意调侃着,面对眼前的局面,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屠六,你少给老子起哄,别忘了,你们这几个家伙,可还欠着我的赌债呢?”他目光慢慢流露出淫邪道,“不过放心,等我擒拿住这小娘皮,我尝个先,然后任由兄弟们处置。” 屠六恼怒的脸色慢慢露出了喜悦,他对顾秋的美色,也十分垂涎,朗声道,“地鼠,那说好了,大伙都有份。” 身后众人啧啧大笑,慢慢奔向了徐富生和程耿。地鼠一挽长刀,凌空挥舞了几下,声势甚是骇人。地鼠桀桀笑道,“美人,我要是你,就乖乖束手待毙,你生下来不就是要跟男人吗?跟谁不一样呀?不如就从了哥哥我。” 顾秋发现那屠六已经靠近徐富生,纵观在场的几名海盗,手中长剑倏忽投掷向屠六,‘嗖’,‘啊’,一声惨叫中鲜血四溅。地鼠一惊,可是眼前人影晃动,放眼望去,脸颊一痛,‘啪’,被打了一把掌,脸颊顷刻间肿胀了起来。 地鼠慌怒,嗷嗷大叫,手中长刀劈向顾秋的身影。顾秋不避,反而迎了上去,出掌迎面拍向了地鼠丑陋的面颊,一击正中。地鼠鼻子上鲜血滴落,仰天便要倒下去,却被顾秋反转手臂,摁在了地上,随手拿住使长刀的手臂,使劲一拽,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回荡。 那屠六灵巧,听到了风声,惊险避过了一剑,可是身旁的同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名马脸汉子被长剑贯穿了胸腹,鲜血溅了其余人一脸,不由止住了脚步,惊恐望着眼前突生的异变。 徐富生见众海盗向自己扑来,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未了,眼前鲜血飞溅,一股血腥涌入鼻息,不由惊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跌倒滚了出去,撞击在了程耿身上,勉强顿住了身形。 程耿狼狈扶起徐富生,纵观全局,这时发现顾秋一手抢夺下了地鼠的长刀,捏在手中,凌空一挥,鲜血飞溅,一颗头颅飞了出去,落在了屠六脚下,滚动了几下,露出那双骇然不可置信的双眼。 “地鼠,地鼠。”屠六显然和地鼠关系不错,看到地上地鼠的头颅,愤怒盯着逐步走来的顾秋,他怒吼道,“给我活劈了她。” 顾秋面色肃然,手中夺来的长刀反在身后,徒步向着屠六走来。屠六咬牙切齿,手中长刀一伸,冲向了顾秋。 “秋儿,小心了。”徐富生关切地叮嘱。 顾秋不答话,急奔而过,遇到屠六的长刀,侧身避开,长刀倏忽展开婉转,又是一道鲜血飚飞。屠六手中的长刀掉落,身后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鲜血滋出,飞射而出,他面露的不可思议,最终缓缓倒在了地上,不断抽搐着,最终断了气。 这一切落入了程耿眼中,多出一抹惊艳。程耿双眼痴迷,眼前出现了那个十分熟悉的女人身影,可是随即又醒悟了过来,“是了,怎么可能是她呢,她明明已经死了。” 其余海盗露出惧意,顾秋却不给他们任何分神的机会,长刀冲入人群,横劈竖砍,又是两个尸体倒在了地上。顾秋随手抓起插入先前海盗胸口的长剑,一剑挥出,扫下了一条拿着长刀的手臂,一声撕心裂肺地哀嚎声响起。 那些海盗终于害怕了,向着外面逃窜。留下那名失去了臂膀在地上来回翻滚的海盗。顾秋一步一步逼近,举起长剑挥下。 “秋儿,不要。”徐富生不忍心,出口劝阻,可是为时已晚,长剑倏忽来回,粘着鲜血,那名海盗脖子上出现了一道伤口,显然是有死无生。 顾秋走向徐富生道,“爸爸,现在危险,我们还是冲出去,或许还能生存,只是”她想起自己身负血海深仇,或许就此不能报,此番生死之下,能不能逃出升天,还是未知之数。 徐富生悔恨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极力要来中国,就不会让你深陷险境。” “爸爸,即使你不主张我也会回来。”顾秋劝慰道,“只能怪天意弄人。哼,不过就算是如此,今天这些海盗,想伤你我父女,也不会那么容易。”顾秋看向了程耿,欲言又止,一挥另一只手中的长刀,说道,“念在我们救你的份上,待会我和那些海盗混战时,我爸爸就拜托你了。”她从怀中拿出一把短枪,扔给了我。 我凌空接过短枪,一股淡淡清香传来,但在此刻,也没有了感叹的心思,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别的也不在乎了。 顾秋向程耿点了点头,率先向着外面走去,徐富生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跟了上去。程耿忙跟在他身后,毕竟答应了顾秋。 这船舱走廊上,到处都是尸体,海盗疯狂杀虐争抢,豪华的船舱中,弥漫着血腥。当其余海盗看到顾秋时,脸上一喜,争相扑来,嘴里‘哇啦哇啦’地大叫着。 顾秋长刀挥出,带起一道血箭,手中长剑翻飞,又刺穿了一名迎上来的海盗脖子。那海盗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至死都不相信是死在一名女人手中。 从身后的房间里,奔出了更多海盗,见同伴被杀,怒吼一声,手中长刀向着程耿劈来。 徐富生发现后,一刀劈将了过去。‘砰’,程耿却先开枪打死了那名海盗。其余海盗听闻枪声,一顿,相顾无言,飞快跃上了甲板。 顾秋投出长刀,又劈翻了一名海盗。杀意极浓,已经暗耐不住杀红的双眼,向着甲板冲了上去。 徐富生担忧唤了一声,可是顾秋根本不听,只听甲板上脚步嘈杂,‘叮叮当当’之声不绝。徐富生担忧顾秋,提着长刀奔上甲板。 程耿呆了,这是第一坐游轮,也是第一次倒霉遇上了海盗。整个甲板上,能组织起来的各国人士,相继加入了战斗中,打斗好不惨烈! w 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银发枭首 生死难料 辽阔的海面上,停着一艘巨大海船,此刻风帆已落,铁锚抛进已经下海。船头上,站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后拥簇着数人,冷眼旁观着游轮上发生的一切。由于相隔太远,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是从簇拥的人群中看出,这白发老者应该是这群海盗的枭首。 海船架着数枚炮台,这种炮台似乎有些年代,那船上挥舞着旗子的大汉正招呼着海盗们,向土炮中装弹药。 程耿短暂失神,暗暗想起了密地中那只巨大的宝船,和眼前的游轮相比,不知大了几倍。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海盗逐渐占据了上风。 顾秋刀剑挥舞,穿在人群中,每次挥出,总有两名海盗倒下。冈村景洪远处矮小的身影,穿梭在海盗中,矫健的身法,总能打晕一名海盗。 身后的保镖寸步不离,不断清扫着周围涌上来的海盗,嘴里‘哇啦哇啦’大叫,不知在说些什么。冈村景洪黑龙会首脑人物之一,有着和自己身高不相称的武力,他满脸忧色,当看到了徐富生,忙向着他奔了过来。 身后的保镖一惊,跟了上去,可是看到顾秋时,脸色难看起来,想起了冈村景洪的话,倔强的心里仍然不相信,怒吼声中,冲入了海盗群中,大开杀戒,似乎有意和顾秋一比高下。 程耿一连开了几枪,盘算着枪中的子弹,正担忧的时候,一阵‘呜呜呜’的号角声传来。 向着号角声眺望而去,海盗的船上,一面大纛旗摇晃起来,所有的海盗停止了打斗。他们面露喜色,收起长刀,逐渐退了开来。 程耿隐隐觉得不妙,他眼力惊人,这时沿着海盗船望去,那数十名土炮相继出现在了炮台上,显然已经装好了弹药。土炮旁边,举着火把的海盗望着观望台上的旗帜,等待着首领一声令下,就会点燃土炮。 游轮经过了刚才一番轰炸,已经出现了大面积损坏,随时可能下沉。甲板上的人,慢慢露出了惊恐,看来,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见状如此,海盗们声势大壮,开始主动围困起所有人。那些高鼻深目的‘洋婆子’,满脸绝望,慢慢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哭泣起来。 冈村景洪靠近了徐富生,用东洋语道,“徐君,你是中国通,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逃生。” 徐富生摇了摇头,“乱世之中,海盗的心思,怎能随意揣摩。” “徐君,你想想办法,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问题,要多少,有多少。”冈村景洪提醒着,目光满是愁容,他此次带着天皇使命,如果完成不了,那黑龙会在大和陆军中的威望,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顾秋砍倒了身旁最后一名海盗,急忙向徐富生身旁靠近。那两名浑身带伤的保镖,双目泛着血光,亢奋呐喊着。 “碰碰” 两声枪响,鲜血飞出,两名保镖的尸体倒在了地上,至死,那两名保镖仍倔强盯着顾秋。这两名保镖,是冈村景洪千挑万选的黑龙会兄弟,如今任务还没有完成,就惨死在了自己面前,他嘴角抽搐,心中悲悯,他心中的黑龙会武士,不应该是这样死的,应该为天皇战死沙场。 一条长长的浮板,架在两船之间,从海盗船上,走来了一行人。那白发老者穿着一身掉了颜色的军装,显然是有些年头了。手扶着腰间的剑柄,那把长剑样子十分古怪,程耿似乎曾经在报纸上看到张督军也有同样的一把长剑,但这人为什么也有一把呢? 银发老者被数十名彪形大汉护在中间,缓缓走上了游轮。 老者一上游轮,海盗们将他护在中央,一眼便可以判断出,眼前这老者,就是海盗的头目。老者伸手挥了挥,身后大汉展开一面旗子,上面绣着凌空飞扑而下的鹰隼,一双利爪泛着寒芒。 另一面旗子上,绣着一个碗口大的“宁”字,周围点缀着燃烧的火焰图形,在飙风中猎猎作响,犹如火焰真的在焚烧着那个‘宁’字一般。 宁国远,远近闻名的海上巨枭,程耿不止一次听说过,如今见到了真人,却发现,闻名不如见面,那神威震九州的海匪宁国远,不过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而已,如果混迹在人群中,恐怕你都认不出,这老头就是海匪枭首宁国远。 “在这海上,我就是天皇老子。”宁国远捋了捋白须,声音浑厚,深陷的双颊显得颧骨突出,可无形中透出凛然气势,确实有一股巨枭的架势披靡开来,“你们肯定很奇怪,老子为什么要劫你们。”他调笑地望着身旁的随从。 “那是因为,此海是我们开的,要从此海这里过,就要留下买路财。”他身旁的大汉操起浑厚洪亮的嗓音,大声附和。 “啪”宁国远一巴掌打在了大汉脑袋上,“废物,那是拦路打劫的宵小之辈,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怎么会做哪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吗?” “帮主说的是,小的,小的知错了。”大汉颤巍巍回话。 宁国远不依不饶,踢了大汉一脚,“给我滚。” 大汉如遭大赦,转身急奔,脚下一划拉,跌进了海中。人群中一阵惊呼,不明白好端端的,这人怎么跳进了海里。 宁国远啐了一口,笑道,“真是猴崽子。”他目光慢慢沉了下来,扫过游轮上的人群,咳嗽了下,清了清嗓音道,“此海是我开,要想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突然觉得在哪里听过,恍然间想起,“我呸,都是这臭猴崽子影响的。” 海盗群中轰然大笑,宁国远怒道,“笑什么?刚才不算,从新来过。” 程耿看着宁国远耍宝,竟然觉得十分可爱。反而是身旁的徐富生,目光多出了几分深沉,竟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海盗群遭到了呵斥,十分听话,周围变得寂静起来。宁国远岔开腿,大摇大摆走了一圈,他掌控了全场,也不惧怕别人对他不利,竟然独自走向人群,目光扫过水手,啧啧道,“你们呀,也不值几个钱,都给我滚,能活着回去,算你们本事大,我这人可是很慈悲的,我信佛,不杀生。” 那些水手脸露惊色,迟迟不动。宁国远‘咦’了声,不解道,“还有这么傻的,让你们走,你们都不走,好,有种!”他向着水手伸出了大拇哥,懊恼地一抹头,“你们是不是吃准了我不杀生,才这么理直气壮,对吧?” 那些水手噗通,跪在了甲板上,“代王,我们都是穷人,就是讨个生活糊口,求你手下留情,饶了我们。” 宁国远扣了扣耳朵,悲悯道,“想想我以前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唉!好了,谁让我心软呢,崽子们,给他们一人一块木板,给我踢下海放生。” 任由水手们呼救,也无济于事。几名海盗拿着尺许长的木板奔出,随手塞进了水手的怀中,接着便听到了几声‘噗通噗通’落水的声音——那些水手被海盗扔进了海中。 宁国远桀桀赞叹道,“今天又做了件善事,心情都舒畅了起来,我每天不做些善事,浑身就不自在。”他张开双臂,海风徐徐,白发飞舞,透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迷。 “帮主本来就是善人。”一名海盗恭维。 “对,帮主就是大善人,你看,那些水手都感动哭了。”一名光着膀子的海盗,指着在海中垂死挣扎中不断哭泣的水手。 程耿忍不住笑了出来,顾秋怒视了他一眼,他吸了口凉气,忍住了笑意,才想起,自己此刻深陷险境,稍微不注意,可能会引来灭顶之灾。 宁国远慢慢看向其中一名富商,伸出手指了指他。那富商紧张的抹去额头渗出的细汗,苦笑道,“宁老爷,你只要放了我,多少钱,我都会给。” 宁国远一惊,拍手赞道,“懂事,你一看,就有前途。”他拍着手赞叹着,突然慢慢耷拉下脸来,“唉,你居然猜到我要干嘛?真是让人伤心,我的目的就这么明显吗?” 富商双腿哆嗦,颤巍巍道,“宁先生,我是茶赏,钱有的是,只要你愿意放我一条命,你,尽管开价。” 程耿心跳加快,捏了捏脖子上的三把钥匙,暗自思量,该怎么办。 “那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宁国远突然收起了笑意,怔怔盯着富商。 富商肥胖的手掌举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伸出多少手指才算是合适。可是想到自己的钱,心中不忍心,噗通,跪在了地上,恳求道,“您开个价吧,只要你能说出,我砸锅卖铁也给你凑够。”他心中打着算盘,只要自己能顺利脱险,到时候在想办法逃脱,自己和租界各国领事的微妙关系,应该能保住自己的命。只要上了岸,就不是宁国远说了算了。 “你这人,一看就是个奸商,太过狡猾。”他一挥手,身旁奔出一名大汉,手中持着一块木板,塞给了富商,富商想起了刚才那些水手,乱了方寸,大声呼喊,“十根大黄鱼。” 乱世黄金,在这个时代,十根大黄鱼的价钱,已经是天价了。可是宁国远头也不回,富商被海盗拖着向大海中扔去,噗通一声,海水淹没了呼喊声。 程耿直摇头,他真的猜测不出,这眼前的宁国远,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十根大黄鱼,那可是一千块大洋,够养这些海盗一个月了。 “他这是在立威。”徐富生脱口而出。 程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看向冈村景洪,那张皱巴巴的脸颊上,竟然露出了笑意,显然他有了离开的筹码。 果然,宁国远得意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刚才那家伙真坏,打乱了大家的好心情,再说了,我是那么铜臭的人吗?”他揉了揉太阳穴,开门见山道,“我们常年在海上,巡护海域,很辛苦的,只是混口饭吃,讨点辛苦钱吗?大家都是爽快人,我也不兜圈子了,你们中,每个人可以写封信,只要我的手下能拿到钱,哈哈哈,我一定信守承诺,亲自护送你们回去,我不怕麻烦的,这海上很危险滴,只有我们护卫,你们才能安然回到陆地上。”他一副商量的口吻,也不管众人的表情,然后向着海盗们挥了挥手,吩咐道,“带他们回大本营,谁要是敢反抗,直接击毙,我不介意用他们的尸体去喂鲨鱼,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傻。” 海盗中奔出几名,押解着船员进了船舱。宁国远得意笑了笑,沿着浮板回到了自己船上。片刻间,汽笛再次响起,游轮慢慢行驶起来,调转了船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所有人心头,笼罩着不祥的预感。 顾秋扶着徐富生坐在了甲板上,她盘算着,等到了陆地,想办法挟制住宁国远,到时候再想办法脱身。 这时,冈村景洪凑了上来,含笑向顾秋点了点头,用东洋语道,“徐君,我有办法脱身,但是需要你帮忙,不过你放心,我会带你们一起离去的,你是我们黑龙会的贵宾,也是此次交易的翻译。” 徐富生和顾秋一惊,狐疑打量着眼前的人,猜不透他打什么主意,但是对冈村景洪的了解,知道这人很有手腕,隐隐抱着一丝期待。 程耿听不懂他们的交谈,但从彼此的眼神中,或多或少能体会到点什么,想着自己手中的钥匙,可是关系这一笔宝藏,那可是几条人命换来的,不由对生还多了几分迫切感来。 w 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日落之处 旁敲侧击 这世界上最不好的感觉,就是被胁迫。无论是恩威捆绑,还是生气要挟。 天空传来海鸥的鸣叫,游轮在海盗船地胁迫下,疾风赶浪,破浪前行,从日中直至日落,早已经偏离了正确的航线,也不知行了多久,眼前景色骤变,礁石嶙峋,暗礁丛生。 海盗们指挥着船只慢慢前行,如果不是对此地十分了解,船只很难在此航行,随时都可能被搁浅。 船底碰触礁石,发出刺耳的声响,摇摇晃晃中,穿过一线峡谷,慢慢看到了一座出现炊烟的小岛。 这岛屿隐藏的十分隐秘,在暗礁环绕中,仿佛一座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冈村景洪站了起来,啧啧称赞,“此地真是宝地,在海上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徐富生忧心道,“看来这次真是凶多吉少。”这一路上,程耿逐渐与徐富生熟络起来,相互攀谈甚欢,可是不巧的是深处险境,如果在平时相遇,他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程耿发现,顾秋一路沉着脸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夕阳的余晖挥洒而下,投射在顾秋的脸颊上,透出一抹神韵,那衣服上粘着的血腥,反而更增几分妖艳。 冈村景洪一路心情不错,他竟然从怀中拿出壁纸,开始在本子上绘画起来,对这些海盗居住之地,他有着浓浓的兴趣,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出生在岛国的原因。 甲板上的各国人士,相继露出忧心,已经有海盗盯着其中的少妇家眷,就等恰当时机,得逞所愿。 这时,甲板上几名海盗,目光投向了顾秋,相互交头接耳,攀谈着什么,时而发出一声窃笑。 海岛越来越近,能看到岛上的戍楼,那戍楼上的守卫看到海盗船后,忙四面招展旗帜,顿时号角声整齐传来。 整个岛屿上炸开了锅,蓬头垢面的男女老少狂奔向海边,当看到游轮的时候,短暂惊讶后,露出狂喜神色,不住伸出手,向着船上的海盗们打招呼。 船上的海盗同样兴奋地举着长刀呐喊,声音远远传出,几乎掩盖了海浪。 桥梯放下,游轮上,海盗用长刀驱赶着所有人走下了船。 程耿藏好了手枪,也随着人群走下了游轮。 这些岛上的海盗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打量着这些高鼻深目的外国人,有的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这些人穿着的衣装,露出惊异的神色,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押解的海盗驱赶开。 程耿一眼望去,这硕大的岛屿上,约莫数万之众,完全就是一个小小的国家。 宁国远出现在人群中,他很受到这些人的拥戴,那些身后的海盗,不住从游轮上抬下战利品,宁国远随意指着几箱道,“给他们分发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打开的箱子内,有各种物品,都是富商和这些外国人带到安西的贵重物品,有些不乏价值连成的新奇物件。 海盗们捧起物件,使劲向着人群中扔去,唤起一片惊呼。人群中相互之间抢夺,扬起满天尘土。 宁国远露出笑意,向着囚禁的人士呼喊,“看看,看看,‘日落之城’的民众,多么欢迎你们。”他大笑着伸出手臂,向着海盗喝道,“送我们的客人去休息。” 海盗欢呼着驱赶着囚犯向着地牢而去。 顾秋冰冷的眼神掠过宁国远,随着人群向着地牢走去。 程耿一路望去,才发现这座岛屿,比想象的还要大,岛屿上经过改造,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座城池。 蜿蜒逼仄的窄道,慢慢通向了地下,两旁点亮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地下阶梯。 程耿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和自己经历的古老祭坛甬道有什么区别。一股潮湿霉腐味道漫入鼻息,走在台阶上,浑身都不自在,仿佛又回到了神秘的古祭坛下。 程耿厌烦地捏了捏鼻子,一阵哭喊的声音传来,放眼望去,巨大的地牢中,关押着许多人。这些人长期关押中,枯瘦如柴,衣衫褴褛,散发着古怪的臭味,让人不忍闻。 这些人看到被押解进来的新人后,拍着铁栏大声呼喊着,声音极度嘈杂。海盗厌烦地举起长刀,砸了砸铁门,怒骂道,“喊什么喊,没有赎金,你们就准备死在这里吧。” “放了我们吧,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真的没有钱,如果有的话,早就给你们了。”那些奄奄一息的人群中,不断呼喊着,各种求饶,可是在这些海盗耳中,无比厌烦。 一座更大的地牢前,海盗厌烦地打开了地牢门,向所有人道,“配合点,少吃些苦头。” 程耿随着徐富生,选了靠近墙角的地方,好在这地牢空间充足,每个人有足够的地方休息,就是外面的声音十分嘈杂,程耿不由拉了下已经褪色的衣领。 徐富生苦笑道,“看来我们还真要成为患难之交了。” 程耿叹息道,“这还要多谢徐先生救命,才能让我苟活到现在。” 徐富生顿了顿,目光游离,始终存着疑虑,“程先生,我有些事情好奇,想问问你。” 程耿一怔,谦逊道,“你与我有救命之情,有什么尽管问,只要知道的,知无不言。” 徐富生目光落在了程耿胸前,察言观色道,“我想知道,程先生这脖子上的珠子,出自哪里?” 程耿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他脑海中闪过过往,涌上了一阵悲凉,想起罪恶监狱的事情,和眼前此情此景,莫名相似,唯独此次是被海盗所囚禁。 “哼,嘴上说的好听。”顾秋冰冷的嘲讽之声响起。 程耿回过神来,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红,忙道,“我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不免有些伤感,还请先生见谅。” “如果不方便说,我也就不强求了。”徐富生狡黠地说道,“看程先生为难的样子,似乎这珠子颇有些来历?” 程耿向徐富生点了点头,然后从衣服中掏佛珠。那佛珠入手冰凉刺骨,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一双离别的眼神,萧瑟中带着不舍,“耿儿,你要好好保管,这是我们历代祖先,一直传下来的东西,似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只要一代一代传下去,总有一天,这个秘密会解开。”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顾秋怒目而视,满眼恼怒,似乎随时可能发作。 徐富生劝阻道,“秋儿,不可以无礼,程先生一定有什么难处,只是不方便讲。” 程耿摇头道,“徐先生多想了,只是想起故人,难免伤感了一番,这佛珠是晚辈家传之物。” “家传之物?”徐富生脸色凝重,暗暗心想,“原来你和我一样。”他不动声色,追问道,“程先生可知道这珠子的秘密?” 程耿警惕了起来,他注目着徐富生,暗想,“难道他知道珠子的秘密?”但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明城之行,一行七人,算上另外的两名之情人,都已经死在了哪里,不可能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更何况明城之行中,并没有解开这颗佛珠的秘密。但是徐富生张口就问佛珠的秘密,显然知道些什么,正自踌躇,突然一惊,问道,“徐先生和张督军可认识?” ‘噌’ 顾秋手中的长剑出鞘,她脸上布满了杀意,仇视着眼前的程耿,怒问道,“你和张督军什么关系?”她手中长剑架在了程耿的脖子上,“你最好老实交代,敢隐瞒什么,我一剑杀了你。” 面对顾秋的突然发难,让程耿吃了一惊,但是他放下心来,从顾秋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至少他们不是和张督军是一伙的。 徐富生向顾秋道,“好了,秋儿,不要失了礼数。” 顾秋不依不饶,徐富生慢慢伸手,捏着剑刃,缓缓移开了顾秋的长剑,向着程耿道,“不敢隐瞒,我的确认识张督军,不过从秋儿的表情中,你应该能猜到,我们关系很紧张。” 程耿面对顾秋,心中好奇,这女人动不动打呀杀呀的,却生着一副好皮囊,连连暗叫可惜,心想以后谁敢娶她,正好遇上了顾秋肃杀的眼神,不由一颤,忙瞥了开目光,看向徐富生道,“我和张督军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手中的这颗佛珠,和张督军有着一些渊源。” 徐富生眼角颤抖,心想,“原来这是佛珠。”他目光盯着程耿手中的佛珠,想起了自己看到的景色,奇怪问道,“程先生可知道这佛珠里的字,究竟是写着什么?” 程耿豁然站起,惊异盯着徐富生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佛珠中有字?” 程耿的举动,令徐富生明白,眼前的人,定然知道些秘密,不由欣喜若狂,暗暗呐喊,“此次没有白来。”可是想到目前的窘境,究竟能不能逃脱,还是另一回事情。 “其实,要不是这些字,我可能不会救程先生。”徐富生把开始的事情说了一遍,程耿渐渐缓和了下来,可是他怪异的巨举动,让顾秋更加明白,他有意隐瞒什么,不由怒吼中烧,却碍于徐富生,不好出口。 程耿抱拳一礼,歉意道,“此处关系重大,请原谅我不能透露。” 顾秋一脚踢向程耿,程耿休息了许久,他本就身法灵巧,经过多年江湖磨炼,又在警察署打滚了数年,轻巧的避过了顾秋一脚。 顾秋一脚落空,冷笑一声,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程耿的肩头一摁,程耿乖乖跪在了地上,肩头传来刺痛感。 “故弄玄虚,我看你说不说,我先卸下你一条胳膊,看你嘴能硬到几时。”顾秋说着,另一只手一经搭上了程耿的肩膀,只需要轻轻一掰,以顾秋的力道,程耿这条膀子真要脱臼。 “秋儿,我对你很失望。”徐富生呼唤站了起来道,“我一路对你的叮嘱,你都忘了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顾秋手中一缓,倔强辩解道,“爸爸,你看不出吗,这小子故意调侃你,我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对长者,要诚恳。” 程耿觉得肩膀剧痛,知道顾秋不是开玩笑,挣扎了几下,才知道,无异于蜻蜓撼树,想起顾秋在海上的狠辣手段,不由脸色大变,可心中更奇怪,死了那么多海盗,为什么没宁国远没有追究责任,以他对宁国远的耳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秋儿,我好久没有责骂你了,快快放手。”徐富生走向顾秋,目光中有些微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反复无常 唯一机会 周围的人逐渐发现了这边的异变,冈村景洪用纯熟的英语,正与那些受难者交流,看到顾秋放开了程耿,徐富生扶着程耿坐下。 “你没事吧,请原谅小女。”徐富生赔礼道。 程耿听着四周嘈杂地呼喊声,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不由站了起来,向着外面望去,根本没有把刚才的事情当回事。 一群海盗拿着厚厚的宣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宁国远,他清癯的脸颊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伸手向着所有人打招呼道,“哈哈,我来和大家说说心里话。”那些哭喊的人见到了他,忙收敛起哭泣声,大气也不敢喘。 身手的海盗放下一把太师椅,宁国远大马金刀坐在了椅子上,身后捧着宣纸的海盗,上前放下一张桌子,推靠在铁门边上,把宣纸放在了上面,然后润好笔墨,放在笔架上,一切显得十分内行。 程耿明白了宁国远的目的。顾秋瞪了他一眼,慢慢恢复了平静,盯着宁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冈村景洪靠近了徐富生,低声用东洋语道,“我想和这人做笔交易,希望徐君能帮忙疏通,我们能不能离开,就看徐君的了。” 顾秋知道这冈村景洪的来历,总觉得这人不安好心,但是一切由徐富生做主,她冷眼旁观,看冈村景洪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各位,到了我们坦诚相待的时间了。”宁国远拍着手掌,场中鼎沸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宁国远脸色沉了下来,他向着身旁的人看了一眼,破空骂道,“全抓了些洋人,你们会洋文吗?真是伤脑筋”他揉着额头。 周围海盗一颤,不住摇头。宁国远一拍脑袋,“唉,看来又要做亏本买卖了。” “帮主,这,这不还有不是洋人的吗?”他盯着程耿等人。 宁国远一巴掌打在那海盗脑袋上,啐骂道,“我们怎么能欺负和我们一样肤色的人呢?你小子,是不是想尝尝‘腊肉干’?” 那海盗一颤,心中暗骂,“你不经常欺负我吗?”可是嘴上不敢说,依旧恭维道,“帮主大善,远近闻名。” 宁国远又是一巴掌打在了那名海盗脑袋上,“大善?远近闻名?你是觉得我傻,还是外面的人傻?他们会好心称赞我?” 那名海盗忙跪地求饶,连连认错,让人觉的匪夷所思。宁国远此刻已经是年逾半百,可是这些血气方刚的汉子,却对一个枯瘦老头子唯命是从,这让程耿和顾秋都感觉到古怪起来。 这时,另一名海盗凑了上来,指着墙角的程耿等人,问道,“帮主,你刚才不是说,不欺负自己人,那我们怎么处置这几个人。” 宁国远一眼扫过程耿几人,目光来回中,在顾秋脸色停留了片刻,又再次落在了程耿身上,眉头一皱,向着程耿招手道,“你过来。” 程耿听着几人交谈,心中期盼,这宁国远真能所说的那样,至少可以保证自己是安全的,于是上前道,“宁先生,不知哪里冲撞了你,以至于请我们来到了‘日落之城’。” 宁国远捋着胡须,凝视良久,指着程耿道,“你小子当过兵。” 程耿大惊,想了想,坦然道,“宁先生好眼力。” “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宁国远站了起来,踱步道,“这军阀林立,你是那家的兵呀?” 程耿想了想,“我是安西警署高俊的警卫。” 宁国远面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往太师椅上一座,“那也就是姓张的看门狗了?” 程耿郁闷,知道自己押错了宝,隐隐猜测,这宁国远和张督军,是不是有什么冤仇,不由看向了顾秋,他刚才问到张督军的时候,顾秋的表情,不比此刻的宁国远的好在哪里。 宁国远呆呆出神,不知想些什么,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竟然不闻不问。那身旁的海盗,俯身问道,“帮主,现在怎么处置这小子,你刚才说不欺负自己人,那现在是不是把这几人也放生了?”他不由瞥了一眼顾秋,咽了口唾沫。 宁国远蓦地又一巴掌打翻了那名海盗,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欺负自己人?” 那海盗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狼狈道,“你不是刚”话到嘴边,看到宁国远恼怒的脸色,忙压制住了自己满腹的话,苦笑道,“没,当然没有,帮主不会讲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程耿一阵冷汗,没有想到,这宁国远竟然这么善变,也亏了这些海盗,遇上这样的首领。 宁国远伸手摸了摸那海盗的脸颊,那海盗惧怕地闭上了眼睛,宁国远笑道,“我是说,偶尔欺负下和自己一样肤色的人,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他脸色慢慢严肃起来,怒吼道,“特别是姓张的狗腿子,那更应该欺负下。” 宁国远指着程耿道,“小子,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只要告诉我,那该死的家伙,究竟藏在哪里,我说不定一开心,就放你一条生路。” 程耿见过几次张督军,觉得他威风八面,确实有一方诸侯的气势,但是这宁国远却问张督军藏在哪里,这不是很可笑吗?转念又一想,他常年在海上,与张督军就算有仇,或许并不知道张督军的住所也很正常。 “小子,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不然,我让你尝尝‘腊肉干’的滋味。”‘腊肉干’三字一出口,那些海盗一个哆嗦,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程耿望了望徐富生,冈村景洪正俯在他耳边说话,他听觉异于常人,只听到他们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却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目光落在了顾秋身上。顾秋低头沉思,根本有在意这边。 程耿叹息道,“宁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张督军一直住在督军府中。还有,我必须纠正下,我只是个警卫,警察署署长的警卫,和你所说的张督军,那是有很遥远的距离的。” “放屁,他住在督军府中,你们眼瞎了。”宁国远脸色涨红,恼怒扫过其余人,慢慢站起身来,踱步着,等稍微好转,再次盯着程耿道,“有意思,你,先滚一边去。”他目光落在了徐富生身上,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在鬼鬼祟祟讲什么悄悄话?不如说给我听听?” 徐富生伸手阻止了冈村景洪,向着铁门前走去,这时顾秋上前,挡在了徐富生面前。徐富生一瞪眼,顾秋顿住了身形,可是完完全全落在了宁国远眼中。 宁国远啧啧道,“老夫在海上纵横了十几载,还没有发现过这么漂亮的妮子。” 身后的海盗起哄道,“对对对,帮主不如娶了这妞,要不让大伙尝尝鲜。” 宁国远大笑起来,突然向着那几人踢了几脚,“你们这些家伙,我是怎么告诉你们的?回家好好照顾你们的女人和孩子。不要总想着祸祸这些女人。” 程耿奇怪起来,他实在捉摸不透这眼前的宁国远,整体透着一个奇字,不知为什么,他为顾秋担心起来,可是想到顾秋的身手,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宁国远喘息着,坐在椅子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中国女人,我要是年轻点,真的想娶你,可是现在老喽。”他摆了摆手,让顾秋让开。 徐富生推开了倔强的顾秋。宁国远扫过所有被囚禁的人,到处都是低沉的哭泣声,唯独特别的要数身后的冈村景洪,竟然一脸兴奋,他不由一乐。 “有意思。”宁国远没有想到,今天见到的怪事真多,平日里这些人看到自己,不吓得脸色发青已经算是胆大了,从没有见过看到他,会一脸兴奋的人,于是向着冈村景洪道,“你看到我很高兴吗?” 冈村景洪茫然,靠近了徐富生,用东洋语问道,“徐君,他说什么?” 徐富生翻译了下,冈村景洪露出了笑意,东洋人不会隐藏自己,听到宁国远的话,‘你看到我很高兴吗?’他忙点了点头。 宁国远却拍案而起,指着冈村景洪怒道,“给我把他拉去,尝尝‘腊肉干’。” 冈村景洪从宁国远的气势上,看出宁国远生气了,看着气势汹汹奔进来的海盗,忙向徐富生道,“徐君,快,快告诉他,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徐富生凝眉沉思,想了许久,最终向程耿看了一眼,心中暗想,“这或许是能离开这里最好的办法。”他一咬牙,阻止宁国远道,“宁先生,请先慢点发怒。” 宁国远咬牙切齿道,“老家伙,我看你和我年龄差不多,本想对你客气点,但是你却帮这小鬼子求情,是可忍孰不可忍,崽子们,把这两人都给我拉出来,尝尝我们‘日落之城’的‘腊肉干’。” 顾秋面色一变,挡在了徐富生面前,程耿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徐富生急忙道,“宁先生,我们落在你手上,还不是任你处置吗?这位是冈村先生,是东洋黑龙会的枭首之一,他想托我和宁先生谈一笔生意。” 宁国远心中大喜,他从没有想过,竟然有人敢和自己做生意,但是东洋黑龙会,他也是略有耳闻。 奔进地牢的海盗向着徐富生和冈村景洪而去。顾秋双手发出脆响,眼看一场腥风血雨将起。 宁国远突然伸手阻止道,“都给我退下。” 那些海盗一怔,却不敢违逆,慢慢退了出来,经过那些洋人身旁时,那些洋人不由发出一声惧怕的惊呼。 冈村景洪听不懂宁国远说什么,发现那些怒冲冲退走的海盗,欣喜地推了推徐富生,看向宁国远时,满脸堆笑。 宁国远盯着冈村景洪,嘴角露出冷笑,慢慢打量着徐富生道,“你替我告诉他,最好别让我失望,不然,我不止是让他尝尝‘腊肉干’那么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交易忧虑 枭首软肋 ‘腊肉干’!并不是一道菜系,宁国远所说的‘腊肉干’,是把活人挂在海岛上提前准备好的旗杆上,脱光你的衣服,在你身体上抹上盐巴,不给你任何水喝,让燥热的海风吹试晾干你,活生生把人风干成腊肉标本这是‘日落之城’的一道刑法 难闻的气味飘荡在周围,洋人夫妇相顾抹泪,他们又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不由害怕地颤抖着不断向天主祈祷起来 徐富生透过一丝悲悯,半生的坎坷,让他阅进了人情冷暖,面对生死,人流露出的胆怯和渺小,让他心生同情。他缓缓扫过在场的人,心中忐忑,“罢了,权当做件好事吧!”他目光落在了顾秋身上,脑海中画面闪现,过往浮上心头,神情萎靡起来,整个人好像一瞬间老了几岁 隐隐哭声传来,宁国远怒道,“吵死了,都给我闭嘴”身后的海盗,奔向人群中,一阵鞭打,强行压制了哭声 程耿愤愤不平,奈何自身难保 “住手”徐富生目光炯炯,气势逼人,那些鞭打洋人的海盗一顿,望了过来 宁国远‘咦’了一声,啧啧向徐富生伸出大拇指,“好家伙,你很能耐,都可以做我的主了” “宁先生,他们已经很可怜了,你还是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徐富生不卑不亢 宁国远接过身旁海盗递过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伸手拢了拢花白的头发,可怜兮兮道,,”老哥哥,那谁可怜我们呀,我带着这么一大家子人,身处这深海荒凉之地,我也很可怜”他把茶杯放回去,慢慢严肃道,“我先让你得意几分钟,你不是要和我做生意吗你说来看看,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呵呵呵,那你可惨了” 顾秋面色一怔,怒目寒芒,宁国远已经列入了她心中的死亡名单中冈村景洪笑脸相迎,不住伸出拇指,用东洋语说着赞美的话宁国远哭着脸颊,根本就听不懂 顾秋恼怒他舌燥,用东洋语喝道,“住嘴” 冈村景洪失神了片刻,向顾秋微笑起来,闭上了嘴巴。 顾秋发现宁国远看着自己,心中冷哼一声,暗自思量,要想擒住这人,必须先靠近他,可牢房铁门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冈村此次代表陆军署,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和张督军做一笔生意可是冈村先生更对宁先生感兴趣”徐富生娓娓道来,心中却犹豫要不要继续,他故意隐藏了关键的话语 ‘啪’宁国远抓起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怒道,”你说什么,这小鬼子是来和那姓张的做交易”他怒目圆睁,双手发出清脆的响声,显得十分憎恨张督军“说,他们是做什么交易?” 徐富生想了想,再次看向了冈村景洪,只见他一脸笑意,周围的哭声不住涌入耳中,他再次看着宁国远道,”张督军向东洋黑龙会买了一批军火,而冈村景洪此次,就是代表黑龙会谈这件事情的“ 宁国远慢慢收起了怒意,打量着冈村景洪,”那他说对我比较感兴趣,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我是大花姑娘吗?”身旁的海盗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富生见时机成熟,于是道,“这对宁先生来说,或许是个机遇,有莫大好出,不过还请宁先生答应我一件事情” 宁国远冷笑起来,“在我的底盘,还没有人敢和我谈条件”他目光阴晴不定,似乎内心在做着挣扎 徐富生笃定,这宁国远和张督军之间,有着什么仇怨,要不然每次提到张督军,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你最好说的能让我满意,不然,我会杀了所有的人,还要所有猴崽子们陪陪你身边那丫头”宁国远气势逼人,真的戳到了徐富生的软肋! “冈村先生让我告诉宁先生,他可以为宁先生提供资助,更可以提供给宁先生大量军火,甚至是钱财,只想和宁先生永远交个朋友。”徐富生说完后,心中不安,纵观这些海盗,军用物资匮乏,已经这样肆无忌惮,而这宁国远本就是出了名的海上巨枭,如果和这冈村景洪建立了友好,狼狈为奸,到时候两人沆瀣一气,受难的人可能会更多 宁国远慢慢沉寂凝思起来。海盗躁动劝谏道,“帮主,这可行呀,兄弟们有了长枪大炮,那更加厉害了” “对呀,到时候,我们可以和漕帮拼一把,那漕帮不就是仗着张督军那条疯狗支持,才把我们赶到了这鸟地方吗?兄弟们早就受够了” “对,帮主,只要这小鬼子说的是真的,不妨答应他,到时候我们杀上安西,赶走那姓张的,你也做个土皇帝,兄弟们也好跟你享享清福” 宁国远出奇的安静,身旁的海盗都盯着宁国远,满脸热切期待,等待着他的决定 程耿察言观色,想到身旁的冈村景洪,张督军不是好人,这宁国远也不是善茬,更可恶的是眼前的冈村景洪,居然是为张督军提供军火的人。从经历了一次死亡后,卓步飞的信念,藤原三执着,甚至还有那没有见过的孙先生,让程耿耳濡目染,对受苦的民众,多了同情 他明白徐富生是一番好意,但是他也知道,这番好意的后果,可能会引来更大的灾难,权衡利弊后,一个计策涌上了心头,如果顺利,他就能轻易回到安西,甚至能让这宁国远和张督军相互‘狗牙狗’,化解一场劫难。到时候自己也算安全了,拿出那批财物,一部分给罗汉的儿子,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罗汉的儿子叫什么另一部分给白惊鸿,这是白头翁那一份至于剩下的,自己留下一些,其余的他打算以旖旎,卓步飞,老猴子,小猴子名义,散发给所有的穷人,也算是这些人,用生命换来的一些回报 “宁帮主,我也想和你做一笔生意,条件和徐先生的条件一样,你可愿意”程耿胸有成竹的说出口 宁国远瞪大了眼睛,他不知今天怎么了,这些人都疯了,变着法和自己开玩笑。“小子,你是不是绝对我对你很和善,所以故意逗我的吗” “宁帮主放心,绝对不是开玩笑,我可以用自己的人头做保证,不知宁帮主觉得怎么样?”程耿信誓旦旦说着,徐富生对程耿多了几分好奇,仔细打量着他,却看不出是否在开玩笑。顾秋满脸透着不屑 “那你代表什么人筹码能比得上这个小鬼子”宁国远想看看程耿在玩什么花样 “我只代表我自己,当然,对宁帮主来说,或许比冈村的条件更有价值”程耿神秘地诱导着 宁国远上下打量这程耿,怎么也不想那种有背景的人,突然大怒道,“臭小子,你玩我” 程耿不卑不亢,“不敢,宁帮主完全可以听我说下去,如果没有意义,我这条命任你取去,如何” 周围的海盗议论着,满脸的鄙夷之色,随时等着宁国远一声吩咐,直接把程耿老出去尝‘腊肉干’ “臭小子,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你没有好下场” 程耿笑着道,”在我说之前,宁帮主必须诚恳回答我几个问题” “臭小子,放肆,你是寿星公公上吊,嫌命长” “帮主,我直接让这小子尝‘腊肉干’得了” 宁国远伸手制止了海盗,冷哼道,“小子,你问吧” 程耿向徐富生点了点头,慢慢看向宁国远,坐在了地上,“宁帮主,你是不是和张督军有什么深仇大恨” “臭小子,你问这个干吗”宁国远不耐烦起来,“你最好说重点” “请回答我的问题”程耿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宁国远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住自己的怒火,“不错,我和他不共戴天,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程耿心中大喜,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富生,悄声道,“徐先生,待会需要你配合我” 徐富生不明白程耿的目的,看到程耿凝重的样子,点了点头程耿慢悠悠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渍,“如果我能帮宁先生除去张督军这个心腹大患呢” 宁国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太师椅倒在了地上,宁国远身体颤抖着,可是慢慢又镇定了下来道,“你能帮我除去张督军”他想到自己虽不是兵强马壮,可大小也算是一方枭雄,自己都不能奈何张督军,何况是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程耿道,“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宁国远哈哈大笑起来,“小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别说放了这些人,就是让老子和你结拜成兄弟,也就是一点头的事情” 程耿看了看衣服,粘腻的感觉十分不舒服,经历过过生死的人,对一些事情都看淡了,无所谓道,“宁帮主,我这浑身上下,散发着臭味,站在你面前和你称兄道弟,似乎不符合帮主的身份,这应该也不是日落之城的待客之道吧” 宁国远一呆,仰头大笑道,“有意思,小子,你很对我的脾气”宁国远向身后一挥手道,“把那硬骨头的小子,给我带到大厅” 一路走来,被海盗们押着,向着宁国远的住处走去,这一路所见,房屋简易,大多都是用石头累积而成,这里聚集的人大多都是宁国远的亲信,另一部分是劫掠而来,最终成了海盗,生活在这里。 这里的人,除了青年壮硕的男人成了海盗,年迈的,以打鱼为生。这海岛上,也算是应有尽有,酒坊客店,虽然不奢华,却也琳琅满目,不负日落之城的威名 这宁国远住的地方,靠着峭壁,模仿西式杨楼建造而成。前方广场上,几名心腹,领着海盗在训练,除去戍楼守卫,放出的暗哨和收钱的人,这海盗的规模武力,也在数千之众 进入这房间后,发现完全是不伦不类的装饰,都是从过往的商船上劫掠而来,都比较名贵,东拼西凑拼凑在了宁国远的房间内 几名颇有姿色的丫鬟,打扫着房间,看到宁国远走了进来,忙退了出去宁国远让人放开程耿,笑道,“小子,先说说怎么帮我除去张督军” 程耿暗想,不让宁国远尝点甜头,他是不会善待自己的,于是讪笑道,“帮主应该和张督军已经不死一次交锋了吧但是看帮主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宁国远脸色一变,慢慢打量着程耿道,“小子,你究竟是谁?不会是姓张的探子吧?” 程耿知道自己点到了要害,笑道,“我要是他的探子,还会对你说这些吗?” 宁国远一怔,突然大笑起来,向着下人吩咐道,“备酒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吐露妙计 前尘往事 许久后,酒宴摆好。所谓的酒宴,都是一些海产,可是许久没有吃到热东西的程耿,什么也不顾了,大口咀嚼起来,但觉得,世间再也没有如此美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填饱了肚子,满足地摸了摸肚皮,打了个饱嗝。 宁国远笑道,“小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程耿笑着道,“当然。”他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道,“我猜每次和张督军交手,帮主都没有找到便宜。” 宁国远点头道,“不错,这姓张的有漕帮帮助,神出鬼没,每次都打得我们好惨,加上他武器精良,害的我们死了很多兄弟。” 程耿得意笑道,“你每次败的很惨,武器只是一方面原因,是你不懂的用计谋。” “计谋。”宁国远失神起来,想着每次交锋,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过往历历在目,他使劲排在桌子上,大声喝骂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把搂住了程耿的肩膀道,“小子,你可是有好主意?快说来听听。”郁闷了很多年,此刻在找到了每次失败的关键,顿时热血沸腾,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程耿看时机成熟了,于是道,“那冈村不是代表黑龙会来和张督军谈交易,你不妨将计就计,让他们交易,这冈村看样子很想拉拢你,你也不必得罪他,旱路比水路更不安全,我猜这大批量军火,他们是打算走水路,所以冈村才冒险走水路来安西,你提前布置下眼线,一路埋伏,等他们交易的时候,你奇兵突出,一举将他们拿下,岂不是能一雪前耻?” 宁国远愣在当场,不住点头,那模样,就像个小学生,许久,他抚掌大笑,“小兄弟,你这一招好,这一招妙,你不如留下来,当我的军事参谋好了,自从我和姓张的火拼,被赶出安西后,我的兄弟就只剩下这么多了。这些年前前后后和漕帮相互攻伐,身心俱疲,眼看我这一死,后继无人,你不妨留下来,这次要真的能成功,等老子死后,这我这帮主之位便算是你的了。”这宁国远性情中人,但是说话让人猜不透。 程耿受宠若惊,当着宁国远的面,也不好拒绝,只能见招拆招。宁国远见程耿不说话,爽朗一笑道,“好了,我也不强迫你,不过你记住,我这军事参谋的位置,可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来,随时欢迎,你放心,明天我就放你们走,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给我耍什么花样的话,呵呵,我的人随时让你身首异处。当然,按计划行事,只要我能一雪前耻,我到时自有重谢。” 程耿摇头笑道,“宁帮主是性情中人,能交上帮主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福分。我只是想活命,你想报仇,大家各取所需。” 宁国远笑的很诡异,脸颊抽搐了下,道,“你不怕我杀了你,然后按照你的计策执行?” 程耿脸色一变,随即大笑道,“我觉得你不会那么傻,如果我死了,他们会怎么想?几乎可以想象的出来,首先他们不会信你,你想想,谁会相信一个海盗枭首?再说,要调出张督军出老巢,没有我说服他们从中周旋,你讨不到任何便宜。” 宁国远阴晴不定,伸出枯瘦手掌,一把搂过程耿的脖子,狠狠盯着他道,“你也别什么帮主不帮主的叫着了,你要是不见外,不如就叫我宁大哥好了。” 程耿愕然,一阵哆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这人太过反复无常。但转眼又哭笑不得,这宁国远比自己大了一轮,让自己叫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想起有关于宁国远的传闻,短暂接触下来发现,这人是有些古怪,可是并不像传闻所说的那样穷凶极恶。 程耿想起徐富生和顾秋,忙道,“宁帮主,你这计谋成不成功,还需要徐先生的帮忙,你不如请他们一起前来,安抚一通。” 宁国远怒视着程耿,冰冷道,“我让你叫我大哥,你看不起我?” 他搂着程耿脖子的手臂一用力,程耿一颤,忙到,“宁,宁大哥!” 宁国远盯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一拍额头,阴恻恻称道,“这就对了。”忙吩咐人去提顾秋和徐富生父女二人。 宁国远安排人给程耿准备了一套衣服,命令人带着程耿去洗漱,许久,焕然一新的程耿走了出来,除了略瘦外,显得十分精神。 顾秋一脸警惕,随着徐富生走了进来,顾秋暗自思量,如果有不测,擒贼先擒王,她会趁机拿下宁国远,要挟他放他们走。 忐忑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焕然一新的程耿,而桌上早已经又备好了酒菜。顾秋心中好奇,这才分开才几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国远爽朗大笑,徐徐走来,向着徐富生道,“徐兄,多多得罪,来来来,快快入座,我先自罚三杯。”没有人能想到,他还会客套。 顾秋早已运劲全身,提防突变,她被宁国远的举动和态度,惊地目瞪口呆,慢慢想起了程耿,一眼望去,正好与程耿目光相遇,她好奇中,只见徐富生抱拳还礼道,“宁帮主客气。”他不知道宁国远又打什么算盘,可是程耿连连使眼色,也就安稳坐了下来。 四人坐定后,一阵寒暄,慢慢熟络起来,顾秋对程耿,有了几分好奇。 程耿喝了一杯酒,向宁国远问道,“宁大哥,你是和张督军怎么起了争执?” 宁国远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沉思了片刻,始终没有说出口。 程耿暗暗后悔,如果这句话让这人恼怒的话,那大家就惨了,忙道,“如果大哥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兄弟你帮我谋划了这么一出好戏,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宁国远站起来,踱步在房间里,盯着外面夜色,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夜晚。 二十几年前,清霆即将倒台,宁国远和张啸林却是安西两名外来不名之徒。官府欺压百姓,没落的清霆到了最后关头,苟延残喘,也顾及不到安西了。白莲教和各方势力相继以灭掉清霆为己任,地方官吏开始肆无忌惮压榨百姓,甚至到了光天化日入室抢劫的程度。民怨沸腾,饥不果腹,处处哀鸿遍野,那些饿死的尸体,人都懒得处理了,处处可见,简直惨不忍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惊天惨事。 这安西当地最大的穆家,到是财大气粗,竟然每天给这些难民散些口粮,甚至有时候,能弄些白面馒头吃,于是张啸林和宁国远随着众多难民,天天守着穆家门口,等待着救济。 说来也古怪,这穆家不显山不漏水的,可是那些可恶的官兵,始终不敢为难穆家,甚至从来都不来这条街,一时在这乱世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可以安乐的地方。 开始还能吃饱,到了后来,灾民也越来越多,穆家又不是神仙,就算家底丰厚,但这样铺张下去,总有耗尽的一天。 慢慢地,穆家馒头供应也不及时了,甚至出现几天也不救施一次。人要是饿慌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有些不怀好意的人,终于趁着夜色,跃进了穆家大院中,可是都被打成重伤,扔了出来。 这让所有人对着穆家大院充满了好奇,从那以后,穆家可能是生气了,再也没有救济过一次,所有人都慢慢散去,最终还留下一些人不想离开,宁国远和张啸林就在其中。 月明风高,眼看着几人跃进了穆家大院,张啸林和宁国远也不考虑,跟着跃了进去。这穆家大院也奇怪,晚上也不点灯,黑咕隆咚的,张啸林心想,“能拿出那么多东西救灾民,应该藏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从没有考虑过,这穆家的院子居然这么清贫,比起一般人家住宅,都有些寒酸。 宁国远和张啸林面面相觑,仍然不死心,随着人群摸索进了房内,可是刚到门口,眼前一黑,就见到不断有人影被扔出来。 张啸林和宁国远害怕,转身就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被抛飞的人中,两名大汉混在其中,凌空翻了个跟头,就挡住了去路。随意一伸手臂,就拿住了两人,挥拳就要向着二人命门击去。 “慢着。”一个女人的声音想起,那两名大汉收住了手势。 张啸林和宁国远大气也不敢喘,脑袋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些别的闯入着,都倒在了血泊中,唯独活下了他二人。 面对这突然变故,张啸林和宁国远也顾不上什么了,忙跪地求饶,“是我们鬼迷心窍,求求你们,绕我们一命。”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求饶,那女人始终一句话不讲。 如此过来许久,听到了琴声响起,铮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如黄莺出谷;如清泉流水,可是落在二人耳中,如同催命符一般。 宁国远颤抖地想,会不会等这曲终了,就是二人死的时候,这间的女主人,定是找不到合适的知音,才留下我们品评她的曲子,心中揣着担忧,琴音袅袅中,根本没有听到弹的什么曲子。 叮,余音绕梁,一曲终于落尽,那在房间的女主人轻启了声,问道,“你们这些白眼狼,我救济了你们这么久,为什么还要闯入我的家中?” 宁国远大气也不敢喘,反而是张啸林正色道,“小姐仁心,我们是来感谢小姐的,看到这些人进了小姐家,担心他对此间主人不轨,于是也跟了进了。” 那女人笑道,“你到挺诡辩的,现在死无对证,只剩下你们两人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无从求证。” 张啸林道,“不敢欺瞒小姐,在下说的句句属实,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小姐认为我们不怀好意,那就杀了我们吧,可是小姐不要错杀了好人。” 那女人笑道,“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想相信你。” 宁国远背部生痛,他从小体弱,又饥肠辘辘,被那大汉牵制住,浑身疼痛,冷汗淋漓,他痛呼道,“我们句句属实,好请小姐放了我们。” “我刚才的曲子怎么样?”那女人似乎故意拖延时间。 张啸林赞道,“小姐曲风高雅,和小姐人品一般,只应天上才有,小人一听之下,醍醐灌顶。” “对对对,我,我听了小姐的曲子,肚子都不饿了。”宁国远实在忍不住了,他不像张啸林那样有学问,胡乱赞叹着,希望那女人慈悲,能放了自己。 果然,那女人听完后,咯咯笑了起来,许久才道,“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你们都走吧。记着,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当世,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生逢乱世,应该闯出一番事业,也算不愧世间走一遭。” 接着只觉得背部被人提了起来,浑浑噩噩便被扔出了门外,想起刚才的一切,大气也不敢喘,久久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全身发凉,甚至怀疑所见所闻是否属实,可是又没有勇气再去确认真假,一切都如做梦一般。 但是那女人的话,却深深刻在而来两人的心里。许久,二人面面相觑,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了这里。此后二人一路遇上了白莲教,迷糊中被拉近了白莲教中。几度参加了反抗清霆大军,最终被镇压之后,带着残余力量进山做了土匪,拦路打劫,时不时打家劫舍,慢慢聚集了一笔财富,最后举起了万人的队伍,清霆开始正视这股流寇,用钱财拉拢他们,可是二人,虚以逶迤,从中发财,不久,就分别封为了安西大将军,替清霆守护安西疆域。 这也算是衣锦归来,当年落魄离开,如今再次归来,一切面目全非,此刻政局微妙妙,各国相继进入了这个还在沉睡中的国家,安西也成了必争之地,可是这二人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视,一时成了各方拉拢的目标。 更大的危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兄弟相杀 逃出升天 离去时,是落魄少年,再次归来,成了一方诸侯。一切落定后,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这一日,二人无聊,点齐人马,向着穆家而来。他们想看看当年救济自己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条街和以前一样,有着神奇的魅力,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宁国远和张啸林的大军出现的时候,包围了整个穆家。 这穆家大院,和曾经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很不起眼。宁国远和张啸林想起当年的情形,想起那些十分了得的大汉,心生惧意。 但转念一想,如今手中有的是枪,就算是他们身手了得,谁能承受起火枪的扫射,想到那神秘却素未谋面的女人,还有那当年的恩情,张啸林让人客气的敲门。 很奇怪,门一碰,就自己开了,当年院中的情形,趁着夜色二人也没有看清楚。如今才发现,这就是一片荒废了的院子,那让二人魂牵梦绕多年的人,早就没有了踪迹。 无奈撤军,二人忙碌的陷入了军事中,一面招募新兵,扩充实力,一面四方打听穆家人的去向。没有几年经营,二人坐拥数十万大军,为稳固安西之地,一份为二,一人领一众人马,分别守着安西最薄弱的两处。 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安西是漕帮起家之地,单是漕帮弟子,就有数十万之中,分布其余各省的漕帮弟子还不算。虽说这宁国远和张啸林是安西的督军,但真正的土皇帝,却是漕帮,只是漕帮数百年来,从来不干涉朝堂,只出没在江湖中,严苛的纪律下才没有发生冲突。 权利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天下大乱征兆出现了,不断有别的军阀,开始打起了安西的主意,并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索性都被二人打退,在乱世中,只有安西人勉强可以安居乐业。 强攻不行,那就来软的,逐步有军阀开始拉拢二人,这也是祸端的开始。 拥护清霆的刘庆宇,用尽了手段,虚与委蛇,费尽心机和这二人建立了友谊,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刘庆宇是代表清霆来分化挑拨二人的,目的就是要二人斗起来,然后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安西,成为清霆复辟崛起的根据点。 刘庆宇他们先选定的是张啸林,可是张啸林雄才大略,根本就不会受他们的摆布。万般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最终选择了宁国远。 宁国远相对简单些,收了他们的枪支弹药后,在刘庆宇的怂恿下,总觉得这些年所有人只知道有张啸林这号人物,并没有人知道他宁国远。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他还只是个副督军。 终于,在漕帮的问题上,二人发生了争执,宁国远觉定消灭漕帮,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漕帮对二人是莫大威胁,只是一直相安无事,自己二人统治的安西,绝对不容许有另一股秩序,直接影响到了他们,更何况这漕帮的实力,绝对不弱与他们。 张啸林的意见是留下漕帮,设法拉拢,这样多个朋友总比敌人强,如果与漕帮结盟,那么他们凭空多出数十万盟军来,可是张啸林费劲了力气,也没有和漕帮说上话,甚至都没有见到漕帮的帮主。 据说这代漕帮帮主,是女儿身,神通广大,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出没在各地,总做一些好事情,声望甚隆,这也是张啸林才同意和漕帮结盟的初衷,奈何一直被阻碍。 宁国远这些年打打杀杀,但是暴虐耿直的性格始终难改,在刘庆宇的怂恿下,他决定灭掉漕帮,只有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才能切实掌握安西,内可以安枕无忧,外可以抢夺扩大地盘,也符合张啸林平日主张的‘进可攻,退可守’的策略。然而他的好兄弟,张啸林,却极力反对,为此不欢而散。 刘庆宇也可恶,为了鼓动宁国远去剿灭漕帮,并查到了漕帮的地点,并告诉了宁国远。宁国远和张啸林大吵一架后,心中郁郁,把所有的错归咎在了漕帮处,于是点齐了人马,向着漕帮而来,到了漕帮地界,他犹豫了起来,猜测张啸林知道后,会不会责问自己,毕竟二人出生入死多年,一直都是他说了算。可是就在此刻,那漕帮中居然杀出一队人马,冲出来和宁国远大战在一起。 宁国远大怒,暗骂漕帮可恶,恼怒中,大开杀戒,那一战打响后,宁国远彻底和漕帮结下了梁子,不断厮杀起来。 为此漕帮对宁国远十分记恨,并派出了各大高手,试图阻杀宁国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又有漕帮的几处秘密之地,被人端掉了,为此漕帮都归咎在了宁国远身上,这场仇怨已经到了没有化解的余地。 事已如此,解释是多余,冲突摩擦不断,为此张啸林被迫站在宁国远一边,几次重大冲突后,两方各有伤亡。 刘庆宇一看时机成熟,趁机攻击安西,一时战火滔天,漕帮势要报仇,围住了宁国远,势要为漕帮万名兄弟的冤魂报仇,无奈张啸林来救,伤亡惨重,救下了宁国远,他临终叮嘱宁国远,一定要守住安西城。宁国远含泪顿首,答应誓死保卫安西。 这时他才知道罪为祸首是刘庆宇,一时怒火中烧,可是与漕帮交兵中损失惨重,遇上了刘庆宇大军,几趟厮杀下来,溃不成军。他没有张啸林的良谋韬略,又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兄倒在眼前,无奈带着万众逃进了海中,勉强躲过一劫。 在海中飘荡了数日,又遇上了追来漕帮,又是一番厮杀,这漕帮是海上的霸主,无奈连连挫败,只能远远逃遁,最终找到了这座岛屿,从此定居与此,并派出探子前去打探安西情况,谁知这一探听之下,安西被张啸林所得。他又惊又怒,甚至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他不相信张啸林会死而复生,更不相信这一切是张啸林的计谋,但接二连三的事实,让他彻底崩溃。更让他恼怒的是张啸林与漕帮帮主成亲,势力更大,成了名副其实的安西土皇帝。 宁国远回想经过,才知道,一切都是天大的阴谋,自己是最傻的那一个,被这可恶的张啸林欺骗了,之后他数次派人行刺张啸林,都被漕帮识破,赔了夫人又折兵。 时间已久,积怨越深,这一场恨意,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也是从那以后,宁国远再也没有见过张啸林。 宁国远从窗外的夜色中回过神来,看着三人,失落中带着被欺骗后的恼羞,而且是被自己最好的兄弟算计了,他切齿道,“我此生已久没有别的心愿,只要能手刃了这张啸林,别的,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顾秋听的入了神,他从没有想到,眼前的宁国远,居然是张啸林同生共死的兄弟,但是张啸林这人连同兄弟也可以算计,那也怪不得会因为一幅画而杀了她全家。顾秋瞬间对宁国远有了好感。 宁国远拍着程耿的肩膀道,“你要是能助我完成夙愿,我感激不尽。”他环顾徐富生顾秋,抱拳道,“明天我会送几位离开,此次能不能成功,几位都将是我宁国远的朋友。” 程耿这才明白,为什么宁国远有一把和张啸林同样的佩剑,原来这二人的始末,是因为权力,而兄弟相杀。由此可见,这张啸林该有多可恶,无怪宁国远会成为现在这样。 为了不让人起疑,宁国远还是把他们送回了地牢,连日来的海上漂浮,这次终于酒足饭饱,程耿合衣躺下,一觉睡到大天亮。 睡梦中,隐隐听到徐富生和冈村景洪在用东洋话交谈着,直到次日早上。程耿睁开眼就看到了顾秋,正盯着他在看。 “顾秋小姐,我哪里不对劲吗?”程耿从地上爬起来,问道,“让顾秋小姐这样看着,我真是感觉到如芒在背。” 顾秋面容一颤,冷哼道,“你究竟对宁国远说了什么?他竟然对你那么客气?” 程耿调笑道,“秘密之所以为秘密,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话音刚落,他只觉的脖子一紧,已经被顾秋捏住了脖子。 顾秋冷冷道,“我在东洋,就喜欢这样驯服那些不听话的男人,你想不想尝尝。” 程耿恢复了体力,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他手中顺势向着顾秋胸前袭取。顾秋惊慌下飞起一脚踢向了程耿,捏着程耿脖子的手一松,护住了胸前。程耿借势转身躲开,巧妙化解了顾秋的攻击。 “顾小姐,你这样美貌绝伦的女人,总是对男人动手动脚的,不太好。”程耿揉了揉生痛的脖子道,“知道的人,明白你时讨厌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情有独钟呢。” “可恶,你是找死。”顾秋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嘲讽过,双手发出清脆的响声,快步向前,出手便要教训程耿,却发现宁国远走了进来。她神情一呆,看向了宁国远。 宁国远扫过四周,揉了揉额头,仿佛刚睡醒一样,故意恼怒问身边的人,“这些人关在这里,不是浪费我‘日落之城’的粮食吗?都给我赶走。” 那海盗似乎没有听懂,“帮主,这些人可还没交赎金呢?” 宁国远伸手一巴掌打在那海盗脑袋上,“你忘了吗?我说过,我很心软,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人被押在这里,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多可怜!他们的家人小孩,会有多想念他们,你忍心吗?你就不自责吗?”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让那些海盗眼睛都湿润了起来。 海盗晕乎乎地点头道,“对,帮主说的对,那这些人都放生了?” 宁国远想了想,“反正那艘游轮,对我们没有用,让他们赶紧离开,我一刻都不想在看到他们这些惨不兮兮的人了。”说着伸手摸着眼睛,可是始终没有挤出眼泪来。 海盗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宁国远吗?但是宁国远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不敢违逆,只能打开了地牢,驱赶这些人离开。 等程耿他们再次登上游轮,使出大海的时候,所有的洋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庆幸的以为耶和华显灵了,不住向着天空祈祷起来。 冈村景洪不断与徐富生交谈着,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冈村景洪十分不解。顾秋冷眼旁观,十分厌恶,她注意力集中在了甲板上的人群中,想着一路的经历,失神了起来。 程耿站在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明明记得,自己在那地下石室中,被旖旎抱着跃下了潭水后,怎么就飘到了这片大海上,不由心惊不已。 脖子上的三把钥匙,冰凉的感觉刺痛着胸口,他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拿到那批宝物,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这一路逃出,所有人都忘了饥饿,直到太阳落山,才有人忍不住奔回了船舱,可是看到船舱满地疮痍,到处都是斑驳血渍,没有了任何兴致,只能从新奔上了甲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安全靠岸 再见‘旖旎’ 红彤彤地太阳沿着海岸线慢慢下坠,一望无际的海水漫无天际地滚滚而去,昂首远眺,一股海水的气味烘托着燥热,这是多么壮观的景象。 当繁星出现在天空的时候,程耿躺在了甲板上,想到了那个神秘之地的夜空,不由打了个寒颤,他叹息道,“还是外面的星空好看些。” 徐富生慢慢靠近了程耿,微笑着问道,“程先生,你到了安西有什么打算,继续当你的警卫吗?” 程耿迷茫起来,高俊,也就是高良军,在他从罪恶监狱中带出卓步飞和藤原三后,他成了整个安西的通缉犯,此刻明目张胆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别提那批宝物。以自己的身份,想从秦丰银行取出那批宝物,恐怕更是难上加难。当务之急,他先要有一个身份,才能名正言顺c堂而皇之的去秦丰银行。 “徐先生见笑了,不怕告诉徐先生,我这身份特殊,等回到安西,搞不好是要被抓起来的。”程耿担忧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徐富生目光深邃,他含笑道,“我知道程先生有难言之隐,可是如果愿意,我想徐某我是可以帮上忙的。” 听他这一说,程耿想起了冈村景洪,他可是来和张督军谈交易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如果能出入张府,或许能成功洗白身份,到时候有督军府作证,还有谁能怀疑自己的身份。想到此处,程耿大喜,忙向徐富生道,“徐先生,在下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徐富生点头道,“哈哈,从我救了你,我就觉得和你渊源颇深,你有什么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程耿欣喜道,“徐先生,碍于一些原因,我需要一个新身份,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说成你的随从,我要是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到时候一定重谢徐先生。” 徐富生目光凝视着程耿,想了想点头道,“小事一桩,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注意。”他笑着转身向着冈村景洪叽哩哇啦了说了一通。 从冈村景洪的表情上看,他开始很不情愿,但随着徐富生深入说服,终究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徐富生一阵欣喜,来到程耿面前道,“我已经和冈村君说好,由你和秋儿当他的保镖,这样到了安西,也没有人会怀疑你。”说着递给了他一张证明,这是冈村景洪两名保镖的证明。 程耿心中大喜,连连称谢,目光落在了顾秋身上,只见他望着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是背影落在程耿眼中,一种隐隐的孤独感袭上了心头。 一夜无话,天亮的时候,这些鬼门关逃离出来的人,脸露兴奋地神色,顺着沿岸望去,密集的人群在忙碌着,到处都是出海打渔的船只,更有许多不断驶来的巨大货船慢慢驶入港口。 沿海岸上,两旁叫卖的声音传来,十分热闹非凡,一股若音若无的香气,沿着海风吹来,落入了众人的鼻子中,那些洋人不由欣喜的相拥在一起。 程耿站在船头,安西护卫军的军服映入了他的眼帘,这一切,都是多么熟悉,他这一离开,短短数月,却发生了许多让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思绪此起彼伏,被身旁的冈村景洪吵醒。冈村景洪绿豆似的眼睛,盯着繁华的安西,嘴里不住赞叹着,眼中充满了艳羡。 徐富生面色沉了下来,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一路以程耿对他的观察,猜测这人定不简单,说不定和这安西,有着莫大干系。 只有顾秋的眼神,充满了赤红,她此次来安西,和宁国远一样,是来清洗自己的血海深仇的,但是除了这父女两人,没有人知道她和张督军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船头抛下了铁锚,‘咕咚’一声,终于搁浅。几名洋人匆忙架起了浮板,一溜烟奔下了游轮,似乎再也不愿再次停留。 码头上的护卫军,阻拦住了所有人,让齐齐出使了证明,并交纳了一定的钱财,才匆匆放这些人离去。那些死里逃生的人,在港口外面,与等待他们的亲人相拥而泣。 樱花公司的人接手了邮轮海后,带着船长和船员离开,前往安西警署去报案,然而这一场厄运,显得太过离奇,被警察署赶了出来,谁能相信,宁国远会随意放了他们,甚至没有留下游轮,这无疑是天方夜谭,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诉说。樱花公司只能自认倒霉! 冈村景洪带着徐富生c顾秋c程耿来到了护卫军旁,随手递上了自己的证明,然后交涉了一番,那护卫军忙恭敬道,“原来是督军大人的客人,这就跟我来吧。” 顾秋瞥了一眼,发现游轮上走下一些乔装的人,慢慢隐入了人群,她猜测这些人可能是海盗,或许程耿知道这些人要干嘛?她也觉得宁国远不会无缘无故放了他们,但是想到即将见到张督军,她摒弃了所有杂念,浑身劲力内敛,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满腹的怒火,再也忍不住,随时可能爆发。 四人被安排上了一辆小轿车,摇摇晃晃向着安西中心而去,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才短短数月,可是一切都仿佛发生了变化。车子路过了翠云楼时,程耿向着窗外望去,无巧不成书,看到了橘红正搂着一巡逻兵,在娇滴滴的拉客。 程耿认识那人,正是自己平日里一起赌钱的癞痢头,看着他们嬉笑的样子,看来是谈好了价钱。欲拒还迎中,癞痢头搂着橘红进了翠云楼,一股刀割的疼痛填满了胸口,似乎喘不过气来。 身旁的顾秋看在眼里,冷笑程耿道,“不过是个轻薄之徒而已。” 程耿无心与她计较,一路看着熟悉的一切,当路过警察署的时候,他清晰的看到,在悬赏的布告栏上,隐隐能看到自己的画像,只是经过风雨,此刻这张画像已经失去了颜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自己在这里,经过了多少日子,如今算了,似乎已经算不清楚了。失神中,秦奉银行四字出现在自己眼中,不由心跳加快起来,下意识摸着胸口的钥匙。这时无意发现,徐富生在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胸口。 程耿向着他笑了笑,正襟危坐起来。这时终于看到了车子行驶进了一条街道。这条街道,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和店铺。马路是青砖铺就,数仗宽阔,没有任何遮挡物,似乎是为了防止歹人有不轨之心,去除了多余建筑,让别有用心的人无处躲藏。一路开车向前,那张督军府邸,转眼在望。 程耿心头一颤,想起了宁国远所说的那条穆家街道,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街道。车子急刹车,程耿被惊醒,士兵打开了车门,四人走了下来。 宏伟的督军府邸,映入眼帘的是雕梁画栋,飞龙彩凤,那琉璃瓦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夺目华光,让人目不暇接。一座座瞭望台拔地而起,环绕着这偌大的督军府。督军府高楼林立,处处潜伏着暗哨,时不时能听到一队队巡逻军整齐的脚步声经过。在督军府门口,架着炮台,几门新式大炮坐落着,那肃穆而立的士兵,一看就是经过精挑细选而来的精兵。 冈村景洪赞叹道,“不愧是张督军,这俨然就是一座堡垒。” 程耿思起彼复,他对这里在熟悉不过了,曾经落魄时,被逼无奈在此偷过三箱炮弹,并冒着风险,把炮弹卖给了安西城外五柳山的土匪,如今故地重游,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太过胆大。 护卫军上前交涉了一阵子,最后二人相互敬礼,护卫军返回,带着几人迈上了青石台阶,向着督军府中走去。 时过境迁,当初以程耿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踏进这督军府中,如今却明目张胆的被迎了进去,这种落差感,让程耿浑浑噩噩的,可是刚踏进督军府中,就被卫兵拦住。 卫兵客气道,“各位不要误会,凡事进入督军府的人,都要照例搜身,交出身上的武器。” 徐富生松了口气,向冈村景洪翻译了一阵子,冈村景洪点头配合搜身。轮到程耿的时候,那名卫兵明显吃了一惊,显然是认出了程耿,可是却不敢追问,当翻到程耿的脖子佛珠时,徐富生明显吸了一口气。 卫兵却若无其事的放了过去,反而是捏着那三把钥匙,露出艳羡神色,他似乎知道这三把钥匙的分量和出处。程耿不由一颤,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那卫兵看了看程耿,放下手中的钥匙,勉强算是过关。接着从徐富生身上搜出了一把放大镜,也被放了过来,唯独搜顾秋的时候,被顾秋一把抓住了卫兵的手掌。 卫兵脸色一变,身后其余人立刻拔出了枪,抵着顾秋道,“放肆,这里是督军府,你意欲何为?” “各位,误会,这是小女。”徐富生解释道,“你一个男人,如果搜他的身,有些不妥,还请劳烦换一个丫鬟来。” 卫兵怒道,“放肆,这里是督军府,从来就是由卫兵执行搜身,我看你鬼鬼祟祟,肯定图谋不轨。”卫兵举起枪。 “放肆。”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接着走来一个身穿军装的儒雅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威武不凡。 卫兵急忙收起长枪,恭敬道,“少爷,这人不让搜身,恐怕对督军府图谋不轨。” “你们知道什么,这是我父亲的贵客,不可怠慢。” 卫兵仍然道,“那这女人还没有搜身。” “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你们下去,有什么事情,我顶着。” 士兵恭敬的行了军礼,退在了一旁。 那人慢慢看向顾秋,眼中透出一丝惊艳,随即扫过在场几人,儒雅地点了点头道,“我叫张景瑞,代表家父来接各位贵客,请问哪位是冈村景洪先生。” 徐富生指着冈村景洪道,“这位便是冈村景洪。” 张景瑞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顾秋和程耿身上,“这两位是?” 徐富生忙道,“这两位是冈村景洪先生的保镖,我是他此次交易的翻译。” 张景瑞笑了起来,“这位女士是保镖,不知怎么称呼。” 徐富生担忧望向顾秋,只见顾秋双目泛着浓浓杀意,冰冷地挤出了两个字,“顾秋。” 张景瑞哈哈大笑道,“看来身手一定很了得了,要不然岗村先生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一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这就是张家的待客之道吗?”顾秋冰冷道,“我们已经在此被怠慢多时,请问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张督军?”她显得十分急切。 张景瑞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何必见我爹,我权权可以代劳。” 徐富生听了这话,明显松了口气。 这时,一阵清悦的声音传来,“谁要见我爹,我爹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这声音如黄莺出谷,十分好听,接着便看到身穿亮丽西洋装的女人出现,约莫二十来岁,肤若凝脂,吹弹可破,那精致的五官,几乎是有人刻意在汉白玉石上雕刻而出。 冈村景洪一眼见到这女人后,双目放光发亮,不忍移开。 徐富生也被这女人的美貌惊到,发呆起来。顾秋顿时相形失色,没有了光彩。 程耿心口如被重锤捶击,脸上现出惊讶之色,颤抖着脱口而出,“旖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魔女景芳 初试身手 迎面奔来一袭倩丽的身影,如天边飘来一朵白云,飘尘脱俗。这是张啸林的女儿张景芳,今年二十三岁,留洋英吉利归来,她是张府的一个异类,别人要守的规矩,她可以不遵守,深得张啸林的宠爱,没有人敢得罪她,就算是张景瑞,也不得不对她让着几分。 她从小接受了西方教育,十分豪爽,好奇古典名著,很欣赏那些书中侠士,好打抱不平,经常拿着自己的东西,分散给清苦的老百姓。 作风更加离谱,别的姑娘都是和世家小姐在一起玩,她可好,喜欢结交走江湖卖艺的,和茶馆说书的称兄道弟,让人不由咋舌不已。别人都知道她是张啸林的女儿,明知道她在胡闹,可是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即便是那些被迫和她在一起的人,提心吊胆和她待过一会后,从此就下落不明,为此她从没有察觉反省,依旧我行我素。 程耿看着张景芳,整个人呆了,这明明就是旖旎,那斯人的身影,依旧徘徊在身前,让人难舍难分,他兴奋道,“旖旎,你没有死,太好了。” 其他人一脸错愕看向他。张景瑞目光透出奇异,伸手阻拦住了跃跃欲试的程耿,“你认识家妹?”。 “什么旖旎?你认识我吗?”张景芳双手叉腰,那白色的裙子,在微风中荡漾起来,仿佛此刻的心境,泛着涟漪。 程耿慢慢地看清了眼前人,心中失落,“对了,她不是旖旎,旖旎比她高,比她黑,甚至没有她这么精致。”等发现了突兀处,才觉得处处是异端,这并不是自己心中牵挂的那个人,双眼泛出了泪痕。 张景芳愣神了,她眨着眼睛,想了想,看向张景瑞,“哥,这个人是谁呀?你见过吗?” 张景瑞眼睑一缩,急忙道,“这是冈村先生的保镖,是父亲的贵客。”张景瑞知道张景芳难缠,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接着道,“我急着带他们见父亲,就不陪你了。”话说完后,张景瑞向冈村等人道,“各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家父。” 徐富生一紧,犹豫起来,反而是顾秋脸色充满了兴奋。冈村景洪的目光,早已经被张景芳吸引住,他心中荡漾,暗自赞叹,“中国的花姑娘,真的吆西。” 徐富生翻译了几句,冈村景洪忙擦拭了下嘴角,跟着张景瑞向前走去,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反应过来的张景芳喊道,“慢着,我不是说了吗?谁要见我父亲,我先要看看有没有必要。” 张景瑞脑袋一阵发懵,他不惧任何人,对这唯一的妹妹,真的是束手无策,“景芳,不可无礼,这是父亲的贵客,是来和父亲谈交易的,父亲平时很宠溺你,可这次是天大的事情,如果出现了纰漏,父亲会很生气的。” 张景芳挥着小拳头,来到了众人面前,盯着冈村景洪,“你是东洋人?” 冈村景洪受宠若惊的样子,忙弓身伸出手,恭敬道,“我是冈村景洪。”徐富生马上翻译给张景芳。 张景芳并没有和他握手,晾着他伸出的手,转身向着程耿道,“听说东洋的忍术很厉害,能飞天遁地,你展示给我看看。” 程耿傻了,自己是冒充的,可是没有想到,这鬼丫头会来这么一出。被张景芳这样一闹,张景瑞也多了几分兴致,盯着程耿。 程耿向徐富生求救。徐富生恭敬上前,“这位美丽的小姐,这所谓的忍术,是一种保命的本事,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如果看到了,那几乎可以宣判,这个忍者已经是死人了。忍术是忍者的杀手锏,而且我要澄清下,这两位保镖,并不是忍者,是黑龙会中的高手。” “黑龙会?”张景瑞目光一紧,嘴角露出了笑容,“听闻黑龙会高手辈出,在下一直很久仰,就是没有机会一见,不知能否赐教一两招。” 程耿面色一变,“这”看到张景瑞内敛的眼神,心中暗暗着急,又看到身旁一脸冷笑的顾秋,计上心来,笑道,“身为黑龙会高手,不能轻易出手,但是少将军这样诚恳,我也不好扫了少将军的雅兴,不过我近几天身体不舒服,就由我的师妹和你过几招,如何?”程耿退了一步,伸手一推,把顾秋推了出去。 顾秋恼怒,却不能让人拆穿,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程耿小声笑道,“你难道不想试试他的身手?那我怎么看到你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程耿故意大声道,“师妹,你不能这样啊,纵使你自认为很厉害,可是面对少将军,还是应该不能轻敌,怎么能说他找死,不堪一击呢?” 程耿话音刚落,张景芳瞪大了眼睛,盯着顾秋,啧啧赞叹道,“姐姐,你真是有胆,我哥哥可是这安西第一高手,你竟然说她不堪一击。”她兴奋拍手道,“有意思,好久没有见到江湖中人了,怪不得今天很特别,原来是老天让我遇到你呀。”她抓了抓鼻尖,突然道,“不对,你是侠女,对了,你们东洋有没有江湖,有没有帮派,有没有那种能飞檐走壁的人?” 面对眼前这玲珑剔透的少女,顾秋目瞪口呆起来,她连珠炮一般追问,令顾秋失去了方寸,面对这仇人的儿子,她也想试试对方究竟有多厉害,于是施礼道,“既然少将军有兴趣,那么我就陪你试试身手。” 张景瑞从顾秋进入张府,就对顾秋有了兴趣,此刻面对顾秋,莫名多出一丝好感,欣喜道,“那好,既然小姐有这种雅兴,那我就陪小姐玩玩,只是时间紧迫,小妹顽皮,我们就过几招,如何?” 张景芳无趣道,“哥哥,说书可不是你这么说的,你应该说,‘小姐,在下手重,请小姐小心了。’那是你这样,什么玩玩,这又不是采花大盗遇到良家妇女,还说什么俏皮话。” “景芳,你太无礼了。”张景瑞面色难看起来,被张景芳说的很没有面子。 张景芳噘嘴扮了个鬼脸,向着顾秋道,“姐姐,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免得他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总是欺负我。” 顾秋从小在东洋,与人交往,都是最直观的想法,是什么,就是什么,从不会刻意隐藏自己,她与人交手,也从不懂客套,一旦有交手的心,就会全力出手,不会顾及其它。 顾秋拉开架势,双掌微拢,前脚弹出,迅疾一招鞭腿,踢向了张景瑞的脸颊,那张开的双手,蓄势待发。 张景瑞失神中,突然觉得耳畔生风,忙伸出手臂格挡,只觉一股大力踢在了手臂上,忙向后跃开,可是顾秋根本不给他几乎,鞭腿落地后,整个人虚弹而起,那双掌伸开,一招挥劈而下,带着呼啸声。 张景瑞感觉到了顾秋了气势,心中大惊,“这女人厉害,比起四大长老也绰绰有余。”他丝毫不敢大意,双掌含虚,内劲灌注双臂,待顾秋那掌劈下,手中一揽,一拂,轻轻泄去了这一招。 顾秋双脚一落地,只觉一股牵引之力,绵软悠长,险些收不住身体,危急中,她暗吸一口气,一个千斤坠使出,才收住了身形,慢慢吐出浊气,不由对着张景瑞多了几分小心。 张景芳一声喝彩,“姐姐真厉害,给我好好教训下这臭小子。”她哪里知道,这二人短暂交手,看起来是张景瑞吃亏,其实双方在伯仲之间,只是顾秋先发制人,占据了主动,在气势上看起来占了上风。 冈村景洪不由喝彩道,“好,少将军好身手。”他用东洋语喊出,听进了张景芳耳中,十分古怪,仿佛在骂人一样。 张景芳狠狠瞪了冈村景洪一眼,向徐富生道,“你让那什么村老头子,说话注意点,我们张府不允许说脏话。” 徐富生忙解释其中含义,张景芳这才释然,继续看向场中,那挥起的小拳头,时不时为顾秋喝彩。 程耿没有想到,张景瑞会这么厉害,和顾秋平分秋色。 顾秋暗暗心惊,她本想试试这张景瑞,没有想到,久攻不下,从张景瑞闲庭信步的样子中可以看出,这张景瑞没有尽全力,不由悲从中来,所有的仇恨,从心中喷涌而出,发泄在了张景瑞的身上,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恼怒,她从没有这样被对手逼迫地喘不过气来。 恼怒下,空手道,合气道,伊贺散手齐出,一时间,冈村景洪都呼吸急促起来,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打斗,此刻才知道,顾秋对东洋武术的造诣,早已经不是自己所能企及。 张景瑞从小在漕帮四位长老的培养下调教下长大,精通各种武术,也算是个通才,在安西有第一高手的美誉,当他战胜了四大长老后,才觉得无聊起来,每次与人搭手,总觉得没有任何挑战的兴趣,心中想象的高手,不应该是这样的,其实他那里知道,当他战胜四大长老后,那就预示着,整个安西已经没有人能和他交手了,除非他的母亲穆先翠。 直到此刻,他与顾秋初试身手,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不由与顾秋惺惺相惜起来,不觉中,二人闪转腾挪,各自换了几种武术,每种武术都能切中要害,且发挥出独有的见解,即便是这些不懂的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顾小姐,不如就此罢手如何?”张景瑞开口询问。 顾秋却闷头急攻,不说话,一拳挥向了张景瑞,这一拳气劲内敛,深得暗劲精髓。 张景瑞避无可避,手掌虚张,一章拍击迎了上去,接着脚下诡异的伸开,重重踩在了地面上,那青石地面“碰”一声碎裂开来。 他腰肢扭动,含胸拔背,一股气劲沿着手掌,喷涌而出。 顾秋只觉自己的力气被泄去,同时一股大力反推而来,身体一轻,不断向后退去。张景瑞脚下一转,飞奔而来,伸手拦住了顾秋的腰肢,稳住了顾秋身形,他嘴角露出笑意,静静打量着顾秋,眼中充满了爱意。 顾秋暗暗心惊,更多的是恼恨,她本以为,以自己的武术造诣,定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此刻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目高于顶,可是面对着仇人的儿子,却被逼得手忙脚乱,不由心如死灰,挣扎了下,推开了张景瑞。 张景芳睁大了眼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断拍着手掌道,“好看,精彩。”她向张景瑞道,“让你狂妄,现在知道了吧,女中豪杰。” 程耿一切看在眼中,内心惊异,这张家大少爷果然了得,不由替宁国远的计划担忧起来。 顾秋来到徐富生面前,一句话也不说,显得很挫败,她暗自活动着自己生痛的手掌,心中所有的豪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也消沉起来。 徐富生向她劝慰几句,顾秋沉闷不语。张景瑞见状上前躬手道,“刚才试了试伸手,才知道天外有天,顾小姐很厉害,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能和顾小姐做个朋友。” 顾秋一句话也不说,不知在想些什么。张景瑞以为她自尊受损,才故意不理自己,于是自嘲道,“既然顾小姐不说话,我就当顾小姐答应了。”他顿了顿,觉得无趣,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有些失态,于是抱拳道,“各位,对不住,这就请随我来,家父一定等着急了。”他说完后,转身向前带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无心错吻 纱帐浮影 众人相继从刚才的对决中回过神来,跟着张景瑞身后,向着张啸林住处而去。这张府占地之广,亭台楼阁,屋宇林立,一阵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抬眼望去,花坛中池水翻滚,中间露出一尊乳白色的雕像。这雕像轮廓模糊,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人,但这喷起的泉水不断洗礼着雕像,像一个满身罪恶的信徒,在试图用清水洗掉满身的罪孽与尘埃。 张景芳没有继续阻拦,她瞪了一眼程耿,奔向了顾秋,伸手挽住了顾秋的手臂。顾秋下意识想要甩开,看到她天真的样子,终于还是松了口气。张景芳欣喜地凑了上来,神秘兮兮问,“女侠,我问你个事情。” 顾秋极不情愿地发现,自己对张景芳没有任何的抵触,内心无法接受自己的反差,倔强撇过头不看张景芳,算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反抗。 张景芳不依不饶,使劲晃着顾秋道,“你觉得我哥哥这人怎么样?” 莫名其妙的问话,让顾秋呆了呆,可是就是这片刻失神中,张景芳了然地鼓掌道,“我知道了,哈哈,有意思,要是你成了我的嫂子,那可有意思了,天天看着你们打架,那多威风,和茶馆里说书的讲的一样,叫什么?”她一时想不起来,急的只抓脑袋。 “江湖儿女情深。”程耿提醒道。 张景芳一拍手道,“对,就是江湖儿女——情深。”她说着看向程耿,含着笑意。笑靥如花,程耿看呆了。 顾秋目光如电,射向了程耿,适才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这么狼狈,不由所有的恼怒,都记在了程耿头上,伸手便要找程耿算账。 程耿反应奇快,身形迅捷而过,飞快躲在了张景芳身后。张景芳惊慌中一撇脸,说巧不巧,正好亲吻在了程耿的脸颊上,顿时,三人都呆在了当场,呆若木鸡,满脸的恍惚深色。 浑身酥麻,如雷电交击,飘飘然不知所措。张景芳雪白的脸颊泛起红晕,她能言善辩的口才,此刻都显得失灵起来,羞怒中一跺脚,转身向着反方向逃奔。 程耿望着张景芳远去的身影,不知所措,一切如梦幻般。顾秋看在眼中,冷笑道,“怎么,感觉不错吧?” 程耿登时反应过来,他想争辩几句,却发现此刻在恢弘的大殿前,一道慈祥的身影出现,不由跟着走上前去。 这人一脸正气,国字脸,年龄约莫六十来岁,不怒却带着一股威严,程耿不由心中狐疑,“这人会不会是张督军,可是自己明明在报纸上见过,张督军不是张这样的长相。” 张景瑞恭敬地向着那人点头道,“福伯,父亲可在,请通报下,就说冈村先生来了。” 那福伯也不说话,对张景瑞的恭敬照单全收,也没有任何回礼,这让所有人对这福伯的身份多了几分猜测。张景瑞看众人疑惑,解释道,“这是家父的管家,即将告老还乡。” 福伯消失了几分中,凝重地走了出来,还是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张景瑞含笑带着众人走进了大殿中。 这大殿中,飘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可是对于程耿这嗅觉敏锐的人来说,总觉得这檀香中夹杂着一股怪味,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程耿狐疑地打量着四周,这大殿中,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奢靡,反而与外面透着反差,到处彰显的很平凡,唯独这一股浓郁的檀香味道,让人实在难以忍受。 沿着四周看去,墙壁上挂着各种油画,但是从品质上看,并不是很高明。程耿能看到油画落款古怪的字迹,几乎不用猜测也能知道,这是出自那张景芳之手。 几人不由一怔,张景瑞带着几人来到了大殿正中央,只见在前方竖着一张薄纱,背后能看清楚有是一张太师椅,椅子上隐隐能看到坐着一道身影,极目望去,始终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更加不清楚,这张家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故意摆出这样的阵势。 果然,张景瑞对着帐幔后的人行礼道,“父亲,冈村先生来了。” “嗯。”那薄纱后的影子,声音粗狂低沉,好像很虚弱。他明显动了下,接着道,“几位远道而来,张某人十分欣喜,请坐。” 几名厮役飞快从侧殿中搬出几把椅子放在几人面前一字排开,然后规矩的退了出去。 徐富生双目闪烁,他不敢看薄纱帐。他低着头向冈村景洪翻译起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顾秋,生怕她一时冲动,干出什么不可抑止的事情。一路走来,从戒备上看,她就算成功刺杀了张啸林,也休想活着出去。 顾秋双目盯着薄纱内,目光复杂,双手发颤,呼吸也粗重了起来。她暗自盘算着距离薄纱后的人究竟需要多少步,终于算清楚了,自己完全有把握,在十个呼吸中,冲进纱帐后,杀了里面那这辈子最恨的人。 可是她看到慢慢转身的张景瑞后,顿时一股冷汗湿透了衣衬,她少算了张景瑞。只要这人在,她完全没有可能刺杀成功,最终看向了徐富生,发现他一脸关切的眼神,苍老的面容偷着担忧,不觉心中酸楚,实在不想连累这个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的人。 “冈村先生,此次你诚意拳拳,实在让张某感动,先生的条件我看过了,在下觉得有商榷的地方,但是当务之急,还请先生尽快运来我需要的武器弹药,价钱任由先生开。”那纱帐背后的人,声音沉闷厚重,带着一股威严,显得英雄了得,可是以一面纱帐隔着众人,似乎十分不礼貌。 但客随主便,也不好意思追问,只能接受了这种古怪的见面仪式。程耿隐隐听出来,这纱帐背后的人并不是张督军的声音,他曾听到过张督军的声音,尖锐中带着沙哑,然而这人的声音却截然相反,但是隔着一层薄纱,根本不能确认纱帐背后这人真正的身份。 徐富生翻译给了冈村景洪,冈村景洪逐渐凝重起来,接着向徐富生说了一通,徐富生翻译道,“张督军,冈村先生说,各国相继在安西建立了租界,而此次他来华的目的,就是想和张督军协商,是否东洋黑龙会也可以在安西建立一个租界,当然,相对而言和其它租界一样,黑龙会会按时给督军交税,如果张督军同意的话,这批交易黑龙会分文不收,而这批军火就算是黑龙会对张督军的答谢。” 那纱帐后的人陷入了沉寂中,许久后,张督军道,“既然黑龙会这么慷慨,那我也不好驳了冈村先生的面子,至于这租界的事情容稍后再议,鄙人急需这批军火,还是请先把这批军火送到,其余一切都好说。” 徐富生翻译给冈村景洪后,冈村景洪大喜,接着一通交谈,徐富生转达道,“张督军,只要你一纸承诺,军火十天之内会准时出现在安西海上,到时候需要张督军亲自接手,接下来的事情,东洋陆军大岛将军会亲自来安西与张督军进行会谈,这次两方见面,实际顶着各方压力和舆论,所以我方请求在海上交易,此次交易顺利的话,后续每年,我方会源源不断为督军提供武器装备。” 顾秋目光惊讶盯着徐富生,她对冈村景洪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徐富生向她点了点头,她忍住了心中的好奇。徐富生看向程耿,二人心照不宣,这是在船上程耿借机秘密告诉他计划后,徐富生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如果宁国远真的能抓住张啸林,那顾秋也就了了心结,这也是他的夙愿。 徐富生奇怪,张啸林就算有健忘的可能,但绝对不可能忘记自己,他开始怕被张啸林认出来,可是这张督军似乎十分配合,并没有看出端倪。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深深出了口气,心里有些小确幸。可是转眼又想明白了,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那过去的面容早已经不可区分,这纱帐后的人认不出来,也属于正常的范畴内。想到此处,心中反而一阵舒爽,应对更加自如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决定的事情,纱帐后的人思考了许久,最终道,“好,我答应了,就在靠近安西码头半天行程的海域交易,届时张某人会亲自出动,之后大岛将军莅临的话,我会亲自拜会大岛将军。”那人说完后,一阵急切的咳嗽,这时透过纱帐看到一道倩影出现在他身前,俯身说了些什么,然后扶着他离开。 徐富生翻译给冈村景洪听,冈村景洪疑虑道,“徐君,你能问下,为什么要在海上交易?是因为张督军信不过黑龙会吗?”可发现张啸林离去的身影时,只能打消了心中的念头,懊恼地暗想,“这支那人真是狡猾,太可恶了,我黑龙会从没有受到这样的猜忌。” 徐富生看着冈村景洪复杂的神色,怕他起疑心,笑着道,“冈村君,你误会了,张督军是为了黑龙会考虑,陆地不安全,到时候遇到居心叵测的人截杀,那就麻烦了。” 冈村景洪点着头,然而对张督军始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觉得耿耿于怀,思虑道,“徐君,你确定刚才那人是张督军?” “噢,冈村君发现什么不妥了吗?”徐富生想,自己都变了,何况是张啸林。他并没有疑虑张啸林的身份。 程耿目光困惑,闻着古怪的味道越发奇怪,他能从中分辨出一股淡淡药味,甚至猜测那纱帐后的人,或许是身染重疾,那一面薄纱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 双方既然已经约定好,寒暄了数句,张景瑞一笑,“冈村先生,明天我会送上家父的信函。各位,请跟我来。”他带着众人离开。 程耿临出门之际,看了一眼那已经空荡荡的薄纱后。至始至终,那纱帐后的人影没有在出现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云水天堂 滇军追踪 张府从来不留客,一般都会把客人安排在安西最大的客栈,云水天堂中。 江湖没有秘密,安西同样也没有秘密!每天舆论的头条,往往是关注着安西督军府中,几乎每天从督军府中出了什么人,进了什么人,甚至是管家仰天打了喷嚏,都可能成为安西报纸头条。 张景瑞带着几人走出督军府后,立刻被报业记者偷拍到,然后兴高采烈离去。 张景瑞儒雅向众人告别,安排轿车承载着四人缓缓驶向云水天堂而去。与此同时,身后却有一辆轿车跟踪着这辆车,而车上的人并没有发现。 程耿满腹思绪,想着那股古怪的药味,还有张督军的声音,总觉得有些出入,可又没有办法证明,无奈摇了摇头。 顾秋脸色煞白,仿佛大战后的虚脱,她闭着眼睛,内心此起彼伏,恼恨和忧虑困扰着她,她此刻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无所顾忌,目光落在了徐富生身上,只见徐富生忐忑地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无所谓到让他去犯险,她此刻想着,应该安置好他。 或许这所有人中只有冈村景洪最开心,他不辱使命,完成了这次交涉,无论黑龙会,还是军方首脑,对他此次的功绩,会十分肯定,这会是他人生生涯中不可多得c最绚丽多彩的一次使命。 心情一高兴,看什么都特别好,冈村景洪不由觉得此次这徐富生父女就是自己的福星,心中暗想,“怪不得大岛将军无所不用其极,要把这徐富生收入麾下,看来还是大岛将军能洞悉全局。” 车停在了云水天堂门口,这拔地而起的建筑甚是宏伟。冈村景洪走马观花,目不暇接,被这气派的建筑所吸引,目光留恋中,透出一抹狠辣,他暗暗决定,要让黑龙会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要让东洋的建筑物,布满这整个安西城。 程耿以前没有机会来这里,此刻才知道,这云水天堂和传言的一样,是一座消金库。 被凹凸有致的旗袍女郎领进了督军府准备的客房后,程耿躺在了柔软的席梦思床上,觉得从没有这么舒服过,连日来的沉闷一扫而空。 拿出脖子上的钥匙,借着窗户上透进的亮光,脑海中闪过了那士兵看到自己这把钥匙时的表情,不由暗自狐疑,莫非他知道这把钥匙的出处,但是想到藤原三c高良军c徐汇那种人怎么可能让这个秘密泄露。 可是又想到美凤娇和徐汇偷情,被自己偷听到这个秘密后,自己无意得到了这三把钥匙,难免这三人无意中不会泄露其中的秘密。 一想到这里,程耿心急如焚,从床上跃起来,他决定无论如何,先去秦奉银行看看,如何才能取到那批宝物。 走在大街上,发现身后停着一辆轿车,投过车窗,看到车里的大汉拿出烟卷,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吞云吐雾起来。一切太过平常,程耿并没有放在心上。 程耿辨别了方向,向着秦奉银行而去,一路上,人潮汹涌,嘈杂中,他能敏锐听到人群中的议论: “你知道吗?这警察署署长莫名奇妙失踪了,已经三四个月了,至今音讯全无,生死不知。” “唉,这高俊也位高权重,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乱说,前一段时间,不是说他的警卫,因为钱财杀了他的太太,之后他亲自把警卫送进了罪恶监狱吗?” “你别说,我估摸着,这高俊太过思念太太,才决定放下高官厚禄,逃离官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是不知道,他那太太,可不得了,那个俊俏的样子,我见犹怜。”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才不关心他是死是活,他一走,反而给后面的人腾出地来。你们大概不知道吧,现在接替高俊位置的人是谁吧?” 那些人一惊,追问向那人,“谁,你收到消息了?快提前透露说说。” 那人得意一笑,故意卖个了个关子,“那必须的,新接任的人就是我的本家兄弟——乌云召。” 那几人一怔,随即恭贺道,“那以后要仰仗乌兄你了。” 那人客气道,“那里话,自己兄弟,好商量。”但是从他得意的笑声中能看出,他十分满足别人的恭维。 “嗯,这乌兄弟不是开始在罪恶监狱当差,怎么就突然高升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且听我给你们说道说道” 声音越来越模糊,程耿心中却十分忐忑,隐隐想起了罪恶监狱的暴乱,这个新任的署长,不知是否能认识他。 不知不觉来到了秦奉银行门口。这秦奉银行,是安西最大的银行,接受西方的模式,受理各种存储,且十分安全,号称是整个安西最强壁垒。 程耿一眼扫过,对秦奉银行有了大略的了解,以前向他这种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秦奉银行的。 秦奉银行大厅中客人寥寥无几,显得十分冷清。一般这里接受的都是跨省大交易,在这战乱年代,钱就是神器,打仗就是打钱,所以,银行是十分受到军阀接待的。这秦奉银行,布满了整个军阀管辖,是这战火飞纷的年代中,最古怪的一种依存。 一名精明的瘦高汉子凑了上了,“这位先生,是存储,还兑现?” 程耿沉思,不知怎么开口,如果说是兑现,那是要有票据的,可是他只有这三把钥匙,一没有凭据,二没有人证,心中烦乱起来,不知怎么办。 这男人逐渐察言观色,看清了程耿的穿着,显得不伦不类,不由提起嗓音道,“先生,如果没有事,请离开,以免影其他人心情。” 程耿一怔,正要反驳,却看到门外奔进了几个大汉,四下寻找,莫然看到了自己,气势汹汹奔了过来。 程耿隐隐觉得不好,却猜不透这些人的路数,慌乱中准备逃离。接待他的汉子正不耐烦,却看到了程耿脖子上挂着的钥匙,而且还是三把,一怔,脸色急剧变幻,忙恭敬道,“先生原来是贵宾,请这边请。” 这时那些大汉已经奔进,伸手抓向程耿。程耿急忙闪身躲开,伸手把那接待自己的汉子推了出去。 程耿身法灵活,转身向着外面飞奔而去,那些追赶的大汉从怀中拿出短枪,向着程耿喝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程耿心跳加快,从声音判断出,这些人应该来自明城。程耿不觉想起了藤原三所带的滇军,但是这些人怎么能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且在龙泉客栈只有匆匆一面,他所看到的滇军警卫并不在行列内。 “砰”,枪声响起,人群中惊呼慌乱起来。程耿借机狂奔,飞快冲入群中,来回穿梭着,好在人群密集杂乱,那些人才没有继续开枪。 程耿喘息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督军府的那条街道,一看空荡荡的,没有遮掩物,身后那些大汉穷追不舍,眼看避无可避,只能向着督军府跑去。 那些大汉认出了督军府,明显有所顾忌,顿住了身影,看了片刻,转身离去。 程耿暗暗松了口气,踌躇许久,不想背后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程耿吓了一跳,冷汗滴下来,恼怒中,准备反击,却闻到了一股淡淡幽香,只觉得十分熟悉。正自思量间,一张笑脸出现在他面前,顿时所有的戒备心消散无形。 “小姐,你慢点,让老爷知道了,我又要受到责罚了。”身后的丫鬟秋菊追赶而来。 张景芳发现程耿脸色难看,以为是被自己吓到了,得意的笑了起来。 程耿眼前一亮,这张景芳今天穿了一身牡丹怒放式样的中式旗袍,玲珑的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那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庞,十分惹眼。 程耿不由看呆了!这时丫鬟秋菊奔了上来埋怨道,“小姐,你不能出去,让老爷知道了,我就死定了。”可是她知道张景芳不会听自己的,接着提醒道,“就算要出去,你也要让虎贲卫随身保护,安西现在很不安全。” 张景芳根本没有理秋菊,眨着眼睛向程耿道,“你不是那东洋小老头的保镖吗?”她一句话问出口,不由想到了那无意的一吻,粉嫩的脸颊羞红一片。 秋菊觉得不对劲,这才发现程耿正直勾勾看着张景芳,不由冲上前推了程耿一把,横在张景芳面前,双手叉腰怒道,“你这人也忒无理了,干嘛这么色迷迷看着我家小姐,小心我让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程耿愕然,面对这鼓起小胸脯的秋菊,忍不住笑了起来。张景芳匆忙拉开秋菊道,“去给我叫一辆车!” 秋菊这才喜悦道,“小姐终于想通了,那太好了,你稍等下,我这就去。”她向着张府奔去。 张景芳恢复如常,向程耿道,“你怎么看都不像东洋人,从你的口音中判断,带着浓浓的安西口音。” 程耿心思百转,他望了一眼深巷的尽头,猜测那些人还在某个位置潜伏着,为今之计,只能借助这眼前的张景芳离开。 程耿无心解释,急切握住了张景芳的手,“张小姐,我需要你带我去‘云水天堂’。” 张景芳面红耳赤,她接受西方教育,可是面对一个异性,如此热切的眼神,一颗懵懂的心小鹿乱撞,几乎要穿透胸口而出,她羞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干什么?”秋菊急切奔过来,一把甩开了程耿的手,“大庭广众,你敢非礼我家小姐。”她秀眉微蹙,刁蛮怒道,“你要是在不走,我让警卫把你抓起来。” 这时隆隆脚步声转来,闻声望去,一辆轿车缓缓驶来,身后跟着数十名整齐的虎贲卫。这些虎贲卫清一色威武大汉,背着长枪,全副武装。 程耿不由变了颜色,秋菊得意道,“小姐,我们把他抓起来,我看他肯定对你图谋不轨。” 张景芳手中残留着程耿的体温,低声道,“秋菊,不可无礼。”她一项任性,除了自己的父亲,没有那个异性敢近距离接触她,如今无意中与程耿的一次接触,对程耿多出一份若有若无的好感。 秋菊急切跺脚道,“小姐。” 张景芳一把搂住了秋菊的头,粗暴地安抚道,“好了,别说了,乖。” 秋菊倔强撇着头,恼怒瞪了一眼程耿,闭嘴不在说话了。程耿好笑,忍不住向她眨了眨眼睛。秋菊气的牙痒痒。 车子停靠在他们身旁,秋菊先窜上了车。程耿坐在了前面副驾驶。张景芳落座后,吩咐道,“云水天堂。” “是,小姐。”司机缓缓向着云水天堂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情起情落 何去何从 轿车使出巷子的时候,程耿透过车窗,终于看清了那几人。这些人虽说一身便装,但难以掩藏他们骨子里带着的威武。他们警惕侧目而视,看到轿车后的虎贲卫后明显大吃一惊,慌忙装着讯问路边摊贩来掩饰自己,以免和虎贲卫发生冲突。 程耿回忆着这些人怎么能认出自己,突然想起在明城的时候,藤原三请吃饭那次,所跟着的那个警卫明显就在其中,他开始以为是‘龙泉客栈’传唤藤原三那名警卫,此刻才知道是自己慌乱中没有看清楚。 程耿暗暗猜测,“难道藤原三和明城督军有什么交易,以至于他们找不到藤原三,特意冒险潜入了安西秘密找寻藤原三。”可是觉得又不对,密地各自行动后,就在也没有碰过面,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巧盯上了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藤原三。 百思不得其解,正自思虑,却听到张景芳轻声问道,“程先生,东洋有什么好玩的?” 他这一问,程耿冷汗流了出来,急中生智道,“东洋岛上,四面环海,以捕鱼为生”程耿没有去过东洋,只能张冠李戴,把在‘日落之城’的所见所闻,套用在了东洋,好在这张景芳没有去过东洋,程耿又叙述得绘声绘色,那秋菊不觉也来了兴趣,认真倾听起来,时不时一阵欢笑回荡在车内。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停在了‘云水天堂’门口,那来回进出的住客看到了这辆车后的虎贲卫,心中一惊,都停住了脚步,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陪着张景芳下了车后,那些人的眼前一亮,两旁虎贲卫警惕守在‘云水天堂’门口,那‘云水天堂’的老板被惊动,快步从里面飞奔而出,他肥胖的身体在奔跑中抖动着,地面发出隆隆之声。 程耿侧目窥觎,发现一辆轿车停在远处,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那些追赶自己的滇军,不由更加忧虑起来,心中暗想,“被这些人盯着,看来想要拿出那些秦奉银行中的东西是难上加难了。” ‘云水天堂’老板欣喜道,“欢迎张大小姐大驾光临,‘云水天堂’真是蓬荜生辉。”他想上前寒暄,那警惕的虎贲卫却并不领情,用长枪架起了他,根本不让他靠近张景芳。 张景芳厌恶道,“没有什么蓬荜生辉的,你去忙你的,我只是送朋友来。” ‘云水天堂’老板笑脸相迎,他每年从张府拿走的酬金就抵得上自己的成本,如今张大小姐这么说了,虽心中十分失落,但对张景芳的为人十分清楚。他拂着手掌,偷看了一眼程耿,心中暗记在心中,恭敬道,“那张小姐可要小人找下人陪同?” 张景芳摆手道,“你只要不要打搅我们,我就很开心了。”张景芳话刚落,那虎贲卫长枪一抵,‘云水天堂’老板肥腻的脸颊一哆嗦,忙向着旁边避开。 张景芳的行头太过张扬,不免惊动了所有住客,顾秋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了程耿和张景芳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讥讽神色。 “顾秋姐姐。”张景芳看到了顾秋,欢快地凑了上去。 顾秋明明知道,这女人是自己仇人的女儿,可是那颗经过千锤百炼的心,始终硬不起心肠对她出手,或许,她骨子里本就是善良的。 “你怎么来了?”顾秋平静地问,目光却看向程耿。 “我出门遇到了他,于是就顺便送他回来了。”张景芳眨着眼睛,故意道,“顾秋姐姐,我给你的提议,你可考虑过?我哥哥从你离开后,整个人都不对了,你别看他是什么大公子,其实害羞的要命,我能看出他很喜欢你,要不你就做我的嫂子得了。”她竟然是来做红娘的。 程耿心想,“好天真的女人,如果你要是知道他和你父亲有仇怨,是来杀你父亲的,不知会怎么想。”他窃笑起来,想起顾秋和张景瑞比武,也觉得这二人确实般配,于是朗声恭喜道,“那可要恭喜师妹了。” 不说还好,这话刚出口,顾秋一跃而下,伸手抓向了程耿的脖子。程耿身法灵巧,眼看着一抓而至,急忙俯身向前伸出手冲去。顾秋一惊,想起了那次袭胸,身形明显一慢,也就在分神之际,程耿侧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绕开,躲在了张景芳背后。 顾秋咬牙切齿道,“是男子汉的,就不要躲避,和我正面比试下。”她气鼓鼓的,十分羞怒。 程耿暗想,“我又不是疯了,明明打不过你,还要和你打,那不是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吗?”他嘴上却不落下风,欢笑道,“打打杀杀多伤感情,我也只是恭喜师妹,这张少将军也是极有眼光的人物,要不怎么能看上师妹你呢?” “谁和你是师妹?”顾秋恨恨道,“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今天我要让你尝尝苦头,免得你总没规没矩的。” “师妹,我恭喜你和张将军,这有错吗?”程耿故意摊开双掌,完全不在意顾秋的恼怒。 顾秋恨急,随手拿起身旁架子上的花盆,向着程耿投了过去。程耿灵活一躲,这时秋菊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迎着秋菊的面砸去。 张景芳花容失色,顾秋出手挽救已经来不及。秋菊惊恐中,方寸大乱,竟然不知怎么办,眼看着花盆砸向自己。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凌空飞起一脚,脚尖优雅的挑起了花盆。花盆向着空中飞起,他伸手轻轻揽住了花盆,手腕一抖,把花盆接在手中,轻巧的落在地上。这一套繁琐的动作,看似轻巧,实则十分考验功夫。 程耿忍不住出口赞叹起来,这时看清了这人,原来这人正是从外面赶来的张景瑞,心中一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刚才的交谈,张景瑞听在耳中,对程耿多了几分好感,向着程耿点了点头,慢慢看向了张景芳,面容一紧道,“芳儿,爹爹说过,你没事的时候尽量不要上街,你忘了吗?” 张景芳撇了撇嘴,眼睛一转,笑道,“大哥,我可是身负使命,前来找顾秋姐姐说些知心的话。” 张景瑞愕然想起刚才所听道的话,心中一荡,含笑道,“就属你最调皮。”他目光落向了顾秋,却发现顾秋面容如常,眉宇含着倔强,十分让人怜惜,不觉问道,“顾秋小姐,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遇?” 顾秋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不走了,要找张督军报仇后,才会离开这里。她始终很清楚,眼前的男人虽然优秀,可是绝非良配,更何况他们之间有着不可消除的深仇大恨,于是冷冷道,“我不过一劫草民,而张少将军却是统领一省之兵的人,好比天上地下,有着天壤之别,以后还是不见为好。” 张景瑞心中一股悲凉沿着后背涌遍了全身,呆在了当场。他出身显赫,见到的人,都对他恭维有加,即便是美女佳人,都对他倾慕有之,可是都不见得能进入他法眼。一场拳脚后,他对顾秋总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在张府短短相聚会晤,离别不过半天时间,他就忍不住心中思念,前来探望,可顾秋此刻的话,如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灌溉而下,更如一把尖刀,搅动这那颗动情的心脏。 顾秋转身向着楼上走去,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张景芳愕然,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急切道,“顾姐姐,你怎么了?”可是顾秋充耳不闻,片刻消失不见。 张景芳看了看呆在楼下的张景瑞,茫然若失。程耿上前故意劝慰道,“张少将军,我师妹这人比较固执,习武之人,你应该知道,比较慢热。” 张景瑞抱拳道,“程兄说的是,此次招待不周,明天各位就要离开了,时间太过仓促,不过请放心,下次交易之时,兄弟一定好好招待诸位。” 程耿并没有打算离开,可是想到那些追踪自己的人,不由心中打鼓,也拿捏不准,只能含糊的应承着。 寒暄了几句,张景瑞向张景芳道,“还不和我回去,在这里等什么?” 张景芳平日刁蛮,那也就是当着张啸林的面才如此,面对张景瑞他虽然不惧,却也不敢违逆,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秋菊冲上前拉着她向外面走去,临行之际,秋菊还不忘恨恨瞪了一眼程耿。 张景瑞不舍地看了一眼楼道,用心记下了那道身影,向着程耿一笑,转身离去。 程耿叹息了声,回忆着今天的一切经过,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打算,最终一狠心,决定先随着船只去‘日落之城’,避开那些滇军。可好不容易回到了安西,实在不愿再去那海上的不毛之地。 回到房间后,拿出那三把钥匙,想着秦奉银行的际遇,不由仔细打量着三把钥匙,想象着那接待看到三把钥匙时的表情,还有张府警卫的样子,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第二日天亮,四人开始道别,徐富生和顾秋并没有随着冈村景洪离开。程耿失神了片刻,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那‘云水天堂’出现了几名西装笔挺的人,看到冈村景洪后,恭敬行礼。程耿暗暗奇怪,这些人是什么人?而冈村景洪的保镖不是已经死在了海上,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徐富生看在眼中习以为常,好像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冈村景洪与徐富生短暂寒暄后,转身随着那几人离开。 程耿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想起宁国远的计划,竟然对此有了些许期待。 “程兄弟,你有什么打算?”徐富生看着程耿,目光却盯着程耿的脖子。 程耿望着天空,这天大地大,自己究竟该去哪里,叹息道,“两位呢?有什么打算?” 徐富生笑道,“我和小女这次回来,也算是落叶归根,打算先找住处,然后再做计较。” 程耿想起自己进城看到的通缉令,知道这安西城不是久留之地,蓦地想起了秦天镇卓家,于是欣喜道,“如果二位没有住处,不嫌弃的话,我有一处住处,大家可以一起。” “不用了”顾秋恼怒打断。 徐富生两眼放光,这是他期盼已久的,忙道,“小女唐突了,小兄弟莫怪,我觉得这个提议甚好,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与你这熟络的人住在一起,再好不过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按时交付租金的。” 程耿一笑,“这到不打紧,徐先生可以自己看着办。”说着,程耿领着二人辨别了方向,向着秦天镇而去。他一路忐忑,心中十分奇怪,那些开始追踪自己的滇军并没有追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或者说那些人正在酝酿着什么别的阴谋,可是无意瞥到了身旁的顾秋,想到了她的身手,心思百转,不由露出了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卓家大院 斥候族谱 刻意避开了繁华地段,侥幸出了安西城,一路靠着记忆中的路线,向着秦天镇摸索而去,庆幸在天黑十分终于来到了秦天镇。 如今想来,这卓家大院处处不合群,院子建造的太过偏僻,高门深院,即便是小偷想进入这里,似乎都有些困难,但院子太过偏僻,如果有心的盗贼,或许都会选择光顾这里。 一切都有例外,这好比反其道而行,像程耿这样出身的盗贼,通常不会选择这种人家盗窃,敢这么明目张胆建立在偏僻处的人家,必定有什么杀手锏。 好在他知道这是卓家,如今已经没有人了。 徐富生双眼露出欣喜。顾秋对这种极具年代感的院子并没有多少情感,只是在记忆深处,隐隐模糊记得自己家的房子好像也是这样子,不由涌上了一股伤感,心中暗暗恨自己在督军府时顾忌太多,如今想要再见到张督军,或许机会很少了,更不会在有那么好的机会。可是转念又一想,如今人已经在安西了,督军府就在咫尺,并不像在东洋时,每日黄昏只能隔海遥望这双目不能触及的安西要好的多。她心中升起了一个计划 说话间,程耿拿出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铁丝,随意揉捏了片刻,做了个古怪的造型,塞进了铜锁中,不断来回拨弄着。 徐富生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程耿举动。顾秋冷笑问道,“这究竟是不是你的家?” 程耿也不在意,这一切对他轻车熟路,“啪”铜锁应声而开。程耿一边卸下打开的铜锁,一边想,“该怎么解释?”索性道,“我钥匙丢了。”淡淡一笑,伸手去推门,可是这一推之下,竟然没有能推开这厚重的大门,惊异下仔细看去,发现们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顾秋与徐富生将信将疑。徐富生双目紧蹙,凝望着这扇不起眼的门,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对程耿更多了几分好奇。 顾秋冷笑一声,上前伸手使劲推了推,那扇门并没有应声而开,奇怪下,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使劲推去,还是没有开,她和程耿面面相觑,这才知道这大门存在着古怪。 顾秋怒问,“这到底是不是你家?” 程耿俯身查看,门确实是往里推,想起卓步飞等人的古怪,不由透过门缝向里望去。这一看之下,不由暗暗大笑起来,这卓步飞不愧是老江湖,门内布置了暗桩。 看明白后,程耿又开始迷茫起来,怎样才能打开里面的暗桩,这时看到了顾秋手中的那把长剑,于是伸手道,“借长剑一用。” 顾秋想看他究竟搞什么鬼,心想,“我到要看看,你还能劈了这门。”不觉心中好笑,眉头都舒展开来。她随手把剑递给了程耿,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她也不怕程耿玩出什么花样。 徐富生显然已经了然,看着程耿接过长剑,使劲推着门,把长剑插了进入,只听“咚”一声,接着程耿轻易推开了大门。 程耿把长剑还给了顾秋,看着她错愕的表情,不由笑了笑,向着里面走去。 徐富生眼前一亮,只见这四合院中,一切摆放得体,从布局上看,显然这家人家有些深厚的历史底蕴。蓦地,他一怔,四面格局怪异,地面青石砖有些门道,他看出了些许端倪,忙叫道,“程兄弟,小心。” 话音刚落,程耿还自觉奇怪,觉得脚下青石砖怎么深陷了下去,也就在此刻,“嗖嗖”,啸音划空而来,两根数寸长的铁枪射向程耿。 程耿面如土灰,他反应奇怪,向着旁边就地滚开,可是另一只铁枪是怎么也避不开的,眼看就要被透个穿心凉,这时只觉衣服一紧,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头,接着使劲把他甩向了一边。顾秋挡在了程耿面前,手中长剑在夜色中挥洒出一道光幕,只听“当当”两声,两根长枪掉在地面上,发出“叮啷啷”声响。 程耿冷汗淋漓,这才知道,为什么这院子即使空置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歹人闯入。 顾秋冷笑道,“你不是说这是你家吗?” 程耿辩解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家,我说你肯定不信,不过你尽管来住好了。”程耿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左手边偏房,“你可以去看看,这房间内,红木床塌,青绸棉被,墙壁上春夏秋冬四条幅,中间核桃木圆桌,你可以去看看我所说是否属实。” 徐富生笑意盈盈慢慢向着大门走去,看似礼貌地关上了门,其实是随手放下暗桩,这探出的暗桩巧妙与地面贴合,用时可以用脚踩后面然后弹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顾秋警惕走向偏房,警惕打开门走了进去,说来也古怪,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顾秋确认无误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程耿看到徐富生走了过来,从他讳莫如深的表情上,总让他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秋儿,好了,程小兄弟已经说了,我们要相信他。”徐富生笑着向程耿道,“那以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你看我住那里。” 右边的房间是旖旎的房间,他们短暂相处中,并没有进去过,于是上前打开了房门,一股浓郁的茉莉花味道弥漫而出,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红木四屏风,上面是五彩斑斓绘制《张生崔莺莺图》,屏风旁是一具立柜,上面雕刻《红楼梦魔图》,处处透着蕙质兰心。 程耿眼前一模糊,斯人身影尤在眼前,短暂时光相聚中,一切经历历在目,不由泪眼婆娑起来。 顾秋对眼前的房间十分满意,也不客套,“我住这间好了。” 程耿一怔,目光落在了顾秋身上,短暂失神,随即恢复了神色,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走去。 抹去眼角的泪水,一切没有逃脱徐富生的双眼,他看在眼中,并没有追问,悠悠道,“程兄弟,那我就住那间了。”说完向着房间走去,轻轻掩上了门。 坐在院子石桌前,怔怔望着整个院子里的一切,那熟悉气味似乎还没有散绝。许久,他站起身来向着房间走去,这是主宅,也是卓步飞的房间。 轻轻推开了门,迎面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放着一尊木雕佛龛,上面铺盖着黄布,似乎遮盖着什么。佛龛后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画上是六匹骏马,马背上端坐着六名身穿铠甲的将军,每个将军胸口都绣着一个碗口大的字,分别是:卓c白c马c猕c罗c辛。为首人背后插着一面旗子,上面书写一个巨大的“斥”字。 程耿一颤,想起了卓步飞的对话,他们是斥候之后,这墙上的人或许应该他们的先祖,但从画纸上辨别,应该有些年头了,算是古物。 程耿用桌上的火石点燃了油灯,瞬间整个房间亮起来。这房间内,挂满了壁画,每个壁画绘制的有地图,有搭桥术,有火器飞枪,有攀岩飞爪,无论是造型和逼真程度,远远超越了他曾所见到的。 怪不得卓步飞的房间不让人进,他来到佛龛前,轻轻揭开黄布,谁知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排位之类,反而是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写着:秉承家训,国事为重,皇天后土,斥士列候。 程耿缓缓拿出那厚厚的册子,由黄布遮挡,上面干干净净,可是从纸质上判断,应该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幅画,画中人正是墙壁上那枣红铠甲的将军,上面写着卓青平,接下来是他生平记事,程耿一路看下,最终目光停在了最后字迹上,洪武三十六年,失踪。 第二张同样是一幅人物画,和墙壁上都能对得上,名叫白春川,生平和第一位一样壮烈,唯独在最后一栏,同样写着,洪武三十六年,失踪。 接下来的几张,都是画上的人,生平简介十分惊人,唯独在最后,都是洪武三十六年,失踪。 程耿奇怪,接着继续翻下去,甚至忘记了悲伤,谁知一路翻看下去,都是些家谱传承,可是每到一处,都能发现,这六姓世家从古相交,代代都有人莫名奇妙失踪,仿佛是一条逃脱不了的诅咒。 一路翻看到卓步飞生卓青兰时,终结。稍微失神,才明白过来,这卓青兰其实就是旖旎的本名。 在翻下去,是各种画图技法,搭桥术技法,火器飞枪技法,攀岩飞爪技法,机甲数术技法,最后暗度密杀上是一片空白。 程耿一阵失神,看到了机甲数术篇,这才明白,这个院子里布置了机甲术,而那暗桩,就是这院子中机甲术的总阀门。 突然程耿一惊,想起了徐富生的动作,不由疑窦丛生,他刚才放下了暗桩,是他知道其中的关键还是他猜测到了什么?但随即释怀,重新放回族谱,覆盖上黄布,侧身回到了后面的卧室中。 这卓步飞的卧室中同样挂着很多条幅,上面勾勒的图形和程耿开始看到一样。面前出现了一面短塌,也不急细想,他躺在了上面。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静了,他舒服躺在了塌上,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事与愿违 布置陷阱 晨光如溪,挥洒在整个院子里,为这早晨的唯美的院子镀上一层华光。 顾秋长剑如龙,在院子中挥舞,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有强烈的锻炼需求,从张景瑞出现后,她的好胜心被激起。 程耿揉着惺忪睡眼从主屋走了出来,看着那飘逸的身影,想起在窗户上偷看旖旎晨练的光景,此刻眼中出现幻觉,总觉得那道倩影就是旖旎。 长剑斗转星移,明晃晃向着程耿脖子而来。程耿一惊,后退了几步撞在了门板上,退无可退,看着顾秋那双狠辣的眼神,脸色大变,他知道这女人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秋儿,住手。”徐富生声音传出,接着人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对程兄弟客气点,大家以后要一起生活的。” 顾秋狡黠一笑,一抖长剑,剑身发出颤鸣,她‘仓啷’收起了长剑,轻声道,“我以为你很有种,不过也是贪生怕死之辈而已。”顾秋笑着向徐富生回答道,“没有,我只是和他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程耿心中不愤,讪笑道,“顾秋小姐,你和我玩亲亲我我还行,玩‘贱’以后就算了,我心脏不好。” 徐富生听到耳中,含笑不语。顾秋脸色一变,就要发作,却碍于徐富生,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程耿,硬忍了下来。 客套过后,徐富生奔进了厨房,幸好所藏吃食还很多,三人生火做饭,草草吃完奔向了秦天镇,置办了些许用度之物。 程耿开始头痛了,没有了生计,亏的有徐富生才不至于十分狼狈,这时才觉得,那批宝物对自己的重要性。 可是想到那些追踪自己的滇军,不由头痛不已。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想办法把这些人引出安西城,借助顾秋的手除掉,这是他开始的想法。 想到此处,觉得自己十分聪明,可是又想到顾秋对自己的态度,不觉一呆,这个计划要实施,必须先和顾秋搞好关系。但是,通过数日与顾秋的接触,不仅泛起了疑难,顾秋对自己的抵触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缓解的。 叹息了声,又想到了宁国远,不知计划进行的如何,但是前路已经铺好,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老天的心情。想到离开张府的时候,张督军账后那袭身影,还有他们究竟交谈了什么?一切不得而知,脑海中乱入棉絮,不由返回卧室倒在了床榻上,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刻意起早了些,闲来无事,发现放在院子里的石锁,于是提起来试了试,才知道,这石锁的重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想起当初旖旎轻松的样子,不由心中郁郁。 “吆,这是奋发图强吗?”顾秋冰冷地声音传来,虽不大,可是落在程耿耳中,更多的是嘲讽的意味。 无端一股怒火冲上了脑门,想到自己要讨好她来完成自己的计划,最终还是忍住了。顾秋故意挑衅,来到我身前,看着地上五块石锁,挑选了最大c最重的一块,那看似孱弱的手臂,轻巧抓起石锁,微微用力单臂举了起来,然后抛到右手,如此来回替换,约莫举了二三十下,面不红,心不跳,又轻巧放在了地上,至始至终,如清风拂水般潇洒。 程耿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本要实行计划对顾秋恭维的糖衣炮弹,瞬间没有了任何心情,面对一个女人嘲讽,让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能忍受,目光扫过那块石锁,心中一紧,自己几斤几两,程耿还是很清楚,他忍住了冲动,以免再次被嘲笑。 不得不接受一些现实,自己这辈子即便在努力,恐怕也很难胜过眼前这女人,纵使不服气,却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程耿恼怒转身回到了房间,自己也奇怪,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成了这样的关系,几乎到了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多想无益,面前的困难,总是要解决的,既然这女人不能堪用,只能自己从新想办法,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拿着枪火,与那帮人火拼,以自己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战胜那些人,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很不现实。 如果是偷鸡摸狗,翻墙越货,开锁偷拿,他或许真的很在行,可是打打闹闹,是那些盯着自己人是强项,他不可能笨到用自己弱项,挑战别人的强项。 该怎么办?程耿陷入了沉思中,目光扫过房间的壁画,思绪飞转,突然想起了那晚差点被机甲暗器所伤,不由喜上眉梢,忙拿出佛龛中的斥候家谱,仔细翻到了机甲篇,仔细阅读起来,结果越看越欣喜,不由抓耳挠腮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程耿翻遍了卓步飞的房间,还真找出了些许布置机甲术的物件,一一整理好,放进了皮囊中,一切就绪,就等着自己实施计划,可是究竟哪里才是最佳地点呢?踱步中,突然想起了曾经被打晕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森林,正好适合自己的计划,也是绝佳的藏身之所,于是决定,此次的计划就在那片树林中展开。 第二天天一亮,他背起皮囊,早早出了们,为了以防自己有所疏忽,他刻意带上了那册厚厚的斥候家谱,一路急匆匆向着那片树林而去。 临近晌午时分,他终于来到了那片树林,站在弯曲的道路上,闪现出曾经在此被藤原三打晕,如今再次到了这里,似乎冥冥之中,自己与这里有着莫大联系。 不暇多想,向着树林奔去。来到树林中已经浑身湿透了,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索性卸下了那皮囊,这才想起当初罗汉他们的力气,究竟有多么惊人。 拿出准备好的铁架,还有长长的牛筋,环顾四周,拿出砍刀,迅速劈砍了数十根树枝,削成尖锐的箭矢,一一架在了铁架上,固定好后,攀爬道了一株大树上,架好铁架,然后钉在了树躯干上,绑好牛筋,先试着弹射了下,只听“嗖嗖嗖”数十枚箭矢疾驰而过,瞬间穿透了地面泥土,没入了地面,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孔洞。 程耿吸了口凉气,暗暗心惊,如果这是人的话,不被射穿,至少也很难不受伤,他迅速架好了箭矢,然后牵引着一条绳索,通过巧妙的嫁接,只要有人碰到了这些绳索,就会触动牛筋,那些箭矢会激射而出。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在射程范围内,布置了几圈套马索。这所谓的套马索,是古时候那些斥候为了防止敌人发现后,逃生时布置的陷阱,通过树木应有弹力,把绳索巧妙掩藏起来,当马头或者马腿跃进套马索后,便会触动机括,绳索借势弹开,瞬间拉倒马匹,这时那布置好的箭矢射出,人亡马伤,可谓一箭双雕,这是目前斥候家谱上记载的最简单陷阱,布置起来极为方便,很适合周围的环境。 但是,程耿对付的人,那可是手里有枪的士兵,身手一定不坏。为了以防万一,程耿不只准备了这两道陷阱。 他极目望去,在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树木枝干十分茂盛,他嘴角露出了笑容,从皮囊中拿出几袋准备好的秘密武器,飞快来到了树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树冠,找了个绝佳位置,分开来将几个布袋固定好,然后用绳索串联历来,最后集中在大树后,这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抹去鼻尖上的汗渍,不由鼻子一阵难受,打了个喷嚏。 程耿随手背起皮囊,向着安西城奔去,这次,他的目的地正是秦奉银行,目的就是为了引出那些追踪他的人,他也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要跟踪他,是不是和明城密地有关? 这里距离安西城,本来就不远,进城向守卫交了利钱,终于再次进了安西城,他为了掩人耳目,刻意用泥土弄花了脸,毕竟认识他的人太多了,此刻他还是通缉犯。他可是背着高俊,也就是高良军老婆的一条人命。 有谁会刻意在乎一个脏兮兮的大汉,这也正是程耿想要达到的目的。他一路向着秦奉银行而来,挤过熙熙攘攘的大街人群,四下张望,并不知道哪些人才是追踪他的那帮滇军。细想下,隐隐能记得一两人,但是很奇怪,当你刻意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牵强人意。 安全的来到了秦奉银行门口,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目标,于是坦然进来银行大门。依旧是上次那人接待,他看到程耿时,厌恶地耸了耸鼻子,可是慢慢认出了程耿后,脸上露出欣喜道,“你好,贵宾,我是这里的新任经理冯运来,你可以唤我小冯,不知你有什么需要服务,您上次走的太匆忙了,我都没有来得及介绍自己。”或许他太过激动,竟然握住了程耿的双手。 程耿心想,“原来是接替徐汇的人。”他转念又一想,“这样也好,他反而不知道我底细,方便我取出宝物。” 冯运来堆笑的眼神从新打量着眼前人,不由狐疑,“明明是贵宾,为什么故意穿成这鬼样子?”转念他又明白了,这兵荒马乱,谁又敢恣意显露财富,他猜测程耿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于是讳莫如深地向程耿道,“请放心跟我来。”他随手摸了下鼻子,一股刺鼻的异味传来,他发刚才握着程耿手的手上沾满了脏污,鼻子涌进一股怪味,狠狠打了个喷嚏,厌恶中暗自咒骂了声。 程耿跟着冯运来,进了一间房间。这间房间摆放考究,一应俱全,清一色洋人办公风格,程耿猜测,这是冯运来的办公地方。 冯运来殷勤地为程耿倒了杯水,程耿也不客气,一口喝干,那粗鲁的样子,让冯运来十分不舒服,但是他依旧挂着笑意,等待着程耿的吩咐。 程耿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从怀中掏出了三把钥匙,递给了冯运来,他不知道这钥匙究竟代表什么,所有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怔看着冯运来。 冯运来瞪大眼睛,他一眼辨认出,这正是他们秦奉银行最大那间私人库房的钥匙,但是上任经理无缘无故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 冯运来含着最恭敬的微笑,把钥匙递还给了程耿,同样怔怔看着他,等待着程耿的吩咐。 如此二人焦灼着,程耿脸颊上滴下了汗水,他眨了眨眼睛,冯运来也跟着眨了眨眼睛,二人就这般斗智斗勇,程耿忍不住了,面容略显怒意,冯运来这才有些怯懦道,“您是想去自己的库库房拿些东西吗?” 程耿终于出了口气,站了起来,重重拍着了冯运来的肩头,“当然。” 冯运来拍着受惊地胸口,慢慢缓过神来,嬉笑道,“先生半天不说话,我以为是在考验我们,想看我们秦奉银行职员口风如何,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秦奉银行不算国外,在中国三十六家分行,遍布各大军阀势力,甚至是租界内,所有成员,都是经过专业训练,和我一样,口风严谨,觉得不会泄露任何客户的信息。” 程耿一颤,险些摔倒,如果冯运来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会作何感想,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程耿也跟着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满室生辉 白玉奇骨 这里,仿佛一座坚固的城堡,就算是防空洞,未必有这里结实。 一路随着冯运来走来,慢慢发现,这秦奉银行比自己想象中要大的多。 程耿很奇怪,这些年月里的人藏东西为什么总喜欢藏在地下,即便是这秦奉银行的私人库房,也建造在了地下。 冯运来一路解释道,“先生,您这贵宾库房,租金还有二十年,您可以放心使用,当然,您也可以放心,就算战国重燃,秦奉银行的安全和信用,您尽管可以放心。” 程耿一路忐忑,根本听不进去冯运来的话,他此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库房内的东西上,猜测着里面究竟会有什。 来到库房门口后,冯运来识趣的走开。程耿看着墙壁上的钥匙孔,可奇怪的是只有一把钥匙孔,但是这三把钥匙又是怎么回事?左右思索,索性先打开第一把在说。这钥匙孔在岁月侵蚀下依旧散发出光芒,显然是经常有人在此打扫。 程耿拿下脖子上的钥匙,试了试,终于找到了第一把钥匙,插了进去,然后试着拧了一圈,十分奇怪,竟然没有开。程耿接着转动起来,一连转动了两圈,那钥匙孔才发出清脆的响声,‘咔嚓’一声打开了。接着墙壁上弹出两个钥匙孔,程耿吓了一跳,看清楚后,才被这精巧的设计所折服。 插进了第二把钥匙,有了第一把的经验,程耿直接转发了起来,一切很顺利,第二把在第二圈时,就发出了“咔”一声脆响,也打开了。 程耿一鼓作气,将第三把插进了锁孔,心中暗想,“第一把三圈,第二把两圈,那最后一把应该是一圈。”笃定如此,他直接转了一圈,可是门并没有开,他愕然,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开,他抓着额头,实在猜不猜,究竟那里出了错。 思之良久,灵光乍现,又转了三圈,这时才听到“咔”一声,接着“咯吱咯吱”声中,严丝合缝的墙壁上深陷了下去,出现了一扇门,程耿深深吸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颗心脏躁动起来。 快速收好钥匙,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这库房其实并没有多大,二十个平方左右,和外面的墙壁一般,严丝合缝,显得十分牢靠。 地上放着数十口大箱子,占满了库房,几乎没有了移脚的地方。程耿走进去后门自动关上了。程耿注目着这些箱子,心跳加快,随手打开了最近的一口箱子,顿时眼前一道金黄,清一色大黄鱼,目测这一箱约莫有五百来根,而这里约莫有二十口大箱子,有的甚至还要超过眼前这口,程耿已经不敢想象,这里的金条兑换成大洋,恐怕比安西整个秦奉银行的钱还要多。 程耿欣喜若狂,又打开了两箱,同样是装的满满的大黄鱼。他抚摸这整箱的金条,这够他几辈子开销。 仔细数了下,有约莫十几口大箱子,程耿慢慢挤到其中一口前,含着喜悦打开箱子,眼前一花,登时大叫一声,转身向外跑,却撞击在箱子上,跌倒在了地上,一阵锥心之痛涌来。 骇然慢慢看去,这打开的箱子中,缓缓站起来了一架白骨。那挺直的身躯泛着森白,那伸出的牙齿透着暗黄,一双空洞恩眼神,让人不仅望而生畏。 那骨架仿佛活着一般,头缓缓向着程耿转动,发出“咔咔咔”声响,更为鬼怪的是,那双眼中,透出幽暗的光芒,逼视着程耿,无形中一股恐怖气息蔓延。 程耿浑身发软,冷汗侵湿了衣衫,慢慢起身向着外面而去,可是临近门口时,去发现那骷髅停止了转动,头莫名地耷拉下来。 程耿觉得奇怪,经历了明城密地之后,早已经习惯了一切恐怖的东西,只是这牢固的库房中,蓦地蹦出一架枯骨,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程耿慢慢平复下来,向着箱子中枯骨靠近。他屏住故意,一步一步走上前,慢慢看清了其中状况,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架枯骨,用极细的丝线穿起来,形成一架完好的枯骨,顶部打结的丝线,不小心挂在了箱子上盖锁扣处,这一打开箱子,牵连起整架枯骨,落在眼中,以为是枯骨过了过来。 一点支撑,枯骨露出转动,摩擦发出细微响声,显得十分骇人。想通一切后,程耿轻轻拍了拍自己狂跳的胸口,勉强安抚自己受到惊下的心灵。 程耿觉得奇怪,这藤原三三人,无缘无故干嘛放一架枯骨在箱子内吓人,于是再次靠近了点,俯身看向箱子内,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这箱子内,全是清一色深蓝夜明珠,照应在枯骨骨架上,这时才发现,这架用金线串联的枯骨,有些古怪,于是仔细看了起来。 程耿彻底震惊了,这枯骨居然是汉白玉制成,用金丝穿透,规格之高,绝不是吓吓人那么简单。奇诡的是这金丝线透着红光,实际材质很难辨别。 “玉砌朱栏”说的就是汉白玉,在古时候,汉白玉在皇家规格之高,除了皇室c宗庙用度之外,也就佛教雕刻佛陀。从质地和雕刻上看,完全不属于滇国的东西,可是再次凝神看去,不由打了个冷颤。 在这汉白玉骨架上,镌刻着程耿见过的那些象形文字,卓步飞正好教过程耿,程耿仔细品读起来:天现异象,奇花绽放,生死人,肉白骨。(请看《异域妖花》) 程耿惊吓中,忙撒开手中的白骨。这奇异的白骨倒在了箱子内。程耿回味着白骨上的字迹内容:在不知道那个朝代的时候,或许是滇国人,可是这雕刻手艺,明显不像是滇国人,总之,这一年中,一家十分有势力的大家族中,年轻的家主身染重病,或许不久将死,他不甘心,不断求助天神,诚恳而泣血,终于感动了天神。这一天,天空出现了异象,天神凌空飞度而来,送给了这年轻的家主一块奇石,说来也怪,这颗奇石居然治好了家主的顽疾。家主心中十分好奇,于是对着石块进行了研究,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也就在这一年,这家主留下一封家书,无辜失踪了。家人觉得蹊跷,根据家主留下的线索找寻,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那个地方,却并没发现家主的身影,只发现在家主平日喜欢的衣服中包裹着一架古怪的白玉奇骨。更为奇怪的是这骨头上镌刻着字符。家人并看不懂,只能带着白玉奇骨回家,暗自思量,可能家主已经遭遇了不测,于是将这白骨以家主的身份下葬。不久后,天现异象,奇花盛开,那家主竟然回来了。据说有人看到那家主是破开坟墓而出,但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后来这个大家族的家人死后,都以白玉奇骨下葬。传言说:当天地异象的时候,这些埋葬的人会重生,会破开坟墓重新降临人间。 这太过匪夷所思了,程耿知道,古人十分喜爱玉石,传言玉可以沟通天地,让人和神进行交流,可是这人的种种作风,近乎邪异,事实也证明了,这不过是一些鬼话,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此刻这架白玉奇骨成了一件古物,被放进了这间库房中,显然高良军他们是想用它来换取钱财,可是造型太过吓人,才一直没有出手,压在了此处。 程耿慢慢再次看向那骷髅,不由一惊,这骷髅的双眼中,透出一股湛蓝,惊恐下,忙盖上了箱子,他总觉得这里阴气森森,想起自己不过是要引那些人出来,现在想带出这些东西显然不现实,他随意拿了三根大黄鱼,这可是能兑换三千百块大洋,够自己挥霍一阵子了。 从库房出来后,才发现,冯运来在出口等着自己。看到自己出来后,再次迎了上来,他笑嘻嘻道,“先生还有什吩咐,我很愿意为你效劳。” 程耿想了想,从皮囊中拿出一根大黄鱼道,“帮我换成九根小黄鱼和一百块大洋。”这一根大黄鱼,等于一千块大洋,等于十根小黄鱼,为了方便带走,他才这样兑换。 冯运来看到了大黄鱼,双眼放光,暗暗相信自己的话,这人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才这副装扮,于是忙跑向了柜台,片刻拿着九根小黄鱼和一百块大洋走了过来,递给了程耿。 程耿接过来后,随手扔进了皮囊中,拿起十块大洋,递给了冯运来道,“帮我准备一身好行头,多出来的算是打赏你的。” 冯运来一愣,他迷茫起来,要说这人为了掩藏身份才打扮成这样,那此刻又是为了什么?招摇过市吗? 心中糊涂,可是忙吩咐下人去买衣服,然后招呼程耿坐在了椅子上,递上香茗,客套问道,“先生,您贵姓大名,我总不能见了贵客,却不知你的大名,也忒显得唐突了您。” “我的大名吗?”程耿想起了城门还贴着自己的通缉令,于是思索了下,笑着道,“别人都叫我程大胆,你以后就叫我程大胆好了。”他是故意调侃冯运来,觉得自己冒着被抓的风险,竟然来引坏人上钩,显得胆子特大,所以才叫程大胆。 冯运来一愣,笑了起来,并没有生疑,反而客气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程先生吧。”他盘算着,这么有钱的主,应该不是什么出身无名之辈,定是什么名门望族,于是思量着如何能问出程耿的住址,奈何程耿闭上了眼睛,并没有打算搭理他的意识。 也不过盏茶的功夫,那下人一脸喜色地奔了回来,显然剩余颇丰。冯运来接过买好的衣服,给程耿送来了过来。 程耿也不客套,当着冯运来的面,开始置换起来,片刻间,穿戴一新,俨然换了模样,唯独脸上的灰滞显得不伦不类。 冯运来很会来事,立刻亲自打了一盆水,给程耿送来。程耿拿起手帕,随意一阵乱擦,把脸擦拭干净后,随手将手帕扔进了水盆中,来到冯运来办公室的镜子前,打量了下镜子中的自己,不由欣喜莫名。 一身褐色金钱云纹长衬,在他消瘦地脸颊上,显得十分滑稽,甚至别有一番气势,仿佛像个暴发户。不过这突兀的装扮程耿十分喜欢,他也不多说,向冯运来道,“冯经理,可有车安排,最好能送我出城,当然,我会给丰厚的酬金。”他又从皮囊中掏出十块大洋,递给了冯运来。 冯运来呆呆接过大洋,心中再次被打击,“这人动不动就十块大洋,绝对是世家子弟。”可是从他的行为举止上,又觉得不像,一时失神中,竟然撞在了门上。 尴尬一笑,他揉着额头,转身去备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纨绔出城 机括神威 这秦奉银行今天十分热闹,一身爆发户样子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十分古怪的皮囊,从秦奉银行走了出来,又被秦奉银行的新任经理亲自相陪,并安排专车相送,一时所有人对这年轻人十分感兴趣。 可是到了上车的时候,这年轻人,随意从那乌漆嘛黑的皮囊中随手一抓,抓出数一把大洋,竟然向着大街上挥洒,一时引起人潮争抢,在众人的哄抢中,那年轻人大摇大摆地上了车,向着城外而去。 只用了半天时间,这件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安西,有人说,这人是爆发户,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大财,但毕竟是年轻人,傲气,才来了这么一下铺铺场面。 又有人猜测,这年轻人,许是某个富商的儿子,老爹刚死,继承了家族遗产,被守财奴老爹压制了许久,这时得以解脱,恢复了铺张的本性。 也有人说,这年轻人,是某某某军阀的私生子,刚刚与老爹相认,于是才来这么一手,证明自己的存在。 更为神的是,有人猜测,这年轻人就是张督军的私生子,一时间,整个安西城沸沸扬扬。 程耿故意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甚至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了乞丐最多的一条街,时不时下车派发几块大洋。 那些得到大洋的乞丐,不住称谢,可是他心中却如刀在割肉,十分不舍得,但想起了那库房中的财富,于是咬着牙,散发了下去,最终留下了五块大洋,才草草结束,命司机把自己送出了城。 说来也怪,这一路单颠簸,距离设伏地点越来越进,可是还没有见那些人跟来,于是对司机道,“前方放我下来,我肚子有点不舒服,然后你就可以自行回去了,待会我自有安排。” 这司机知道他是冯运来的贵客,一路所见种种,不敢丝毫怠慢,欣然应允,一溜烟向着城内开去。 程耿看着消失地轿车后,自己警惕地打量了下,并没有发现那些人跟来,想想自己一路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破费了那么多大洋,却是徒劳,于是一阵肉疼。 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却发现在一处破败的草丛中,隐隐看到了黑色衣服的身影,于是心里一惊,暗想,“这些家伙也真够可以,竟然打算悄悄跟着自己。”转念又觉得,这些人或许想跟着他,顺藤摸瓜,找到藤原三的落脚点。 程耿猜到了他们的心思,于是更加招摇起来,一路大摇大摆向着秦天镇走去,当越来越靠近设伏地时,盘算着怎么顺其自然地把这些人引到设伏地,陷入险境之中。 突然,他灵机一动,假装大叫起来,“哎哟,我的娘唉,这今天吃了什么东西,肚子怎地这么疼,哎呀,受不了了。”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飞也似得向着设伏地奔去。 余目窥视,发现那些人果然上当,他然后找了一颗大树下,故意顿了下来,嘴里不干不净道,“哎呀,痛煞我也,肯定是那家伙,看我有钱,动了歹念。” 他故意背对着那些人,自怨自艾,其实背后的一切,都没有能逃过他的视线。这些名大汉昨天守在张府巷子外,被巡逻发现,一阵枪战后,被抓了几名,只剩下这六人,费尽心机逃出了城,正想着如何去给主人回报,却看到了程耿,一阵大喜,忙偷偷跟来。 那些大汉看到程耿背对着他们,心中好笑,偷偷从后面跟了上来,轻轻踩着地上,生怕惊动了程耿,可是转念一想,这荒山野岭,即便是被发现,那又怎样,他们手中有枪,还怕了他不成,等抓住了程耿,其余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六人相互望了望,大胆向前走去,警惕之心也放松了下来。肥胖大汉总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于是向其他同伴征求意见,却被同伴嘲笑,恼怒下,看着同伴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三人惊呼了一声,被凌空吊了起来,手枪失控,“砰砰砰”开了几枪。身子在空中摇晃,被绳子勒的喘息不上来。 其余三人终于醒悟过来,知道这是被人算计了,于是向着程耿望去,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正在这时,“嗖嗖嗖”呼啸之声传来,那凌厉地破空之声,让人汗毛倒竖,那没有被捆束的三人左闪右避,饶是如此,也们还是被这简易的箭矢所伤。正在恼怒间,鲜血飞溅,那吊挂着的三人已经被箭矢穿透了胸口,却不至于毙命,只是不断哀嚎着,显得十分凄惨。 三人大惊失色,准备反身逃走,却看到一个人影出现了大树旁,向着他们眨眼睛,充满了鄙夷之色。 三人看着惨死的兄弟,脑海中热血上涌,飞奔而来,手中手枪不断向着程耿射击。 程耿灵活躲在了大树侧面,那三人慢慢向着大树下靠近,咬牙切齿,心中暗暗盘算,等抓到了程耿,先给他一顿拷打,一泄心头之恨。 当他他们靠近大树下时,只听头顶嘶啦一声,接着漫天灰尘而下,瞬间笼罩了三人。白石灰加着辣椒面,岂是这三人可以承受的。他们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揉着眼睛,躺在地上“嗷嗷”大叫,显得凄惨无比。 程耿早已经捂着头,奔出了好远,静静等着灰尘散尽,蹑手蹑脚靠近,拿走了这些人掉在地上的枪,放进了背囊中,留下一把,然后向地上哀嚎的三人道,“你们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到,目的是什么,如果不老实交代,吊着的那三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那三人痛呼着,毕竟求生欲深重,哀嚎着道,“我们是明城杨督军的人,是奉命来找藤原三的。” 程耿想起在龙泉客栈那晚,但是不明白,这杨督军明明和藤原三是一伙,知道藤原三下了祭坛,为什么还来安西找藤原三,这有些自相矛盾,莫非藤原三没有死?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亲眼看着藤原三死于非命的。 程耿追问道,“杨督军难道不知道藤原三的去向?” “藤原三下了祭坛,再也没有回来,那祭坛莫名其妙就塌陷了,而且害的杨督军损失了一个团的兵力,面对那些蛮横种族的暴怒,督军怀疑祭坛下有别的出口,这藤原三说不定早就从别的地方逃走了。” 程耿追问道,“那为什么让你们来安西找人?” “藤原三曾经告诉杨督军,他得到了一件奇怪的人骨,我们杨督军十分感兴趣,可是他却说这东西藏在安西秦奉银行中,只要我们督军帮助他顺利进入祭坛,他出来后,会以这件东西为报酬来答谢他。” 程耿想起了在库房中看到的那件白玉奇骨。只听那胖子又道,“他给我们督军写了欠条,许诺那件宝物,杨督军猜到他逃出来后,肯定要去拿那件东西,于是便命令我们来此找寻。谁知并没有找到他,却遇到了你。” 程耿奇道,“你怎么知道我?” 那大汉道,“龙泉客栈,高署长来到那个晚上,是我来通报给滕先生的。” 程耿蓦地想起了那个晚上,仔细看了下,果然是那个警卫,不由心中了然了起来,一切真相大白,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些人确实是冲着藤原三而来,也确实是因为密地而引起的。 他想了想,对那些人道,“你们回去告诉杨督军,藤原三已经逃出安西,去向不明,我也正在找他。还有,我要奉劝你们一句,以后最好不要打扰我,不然你们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运。”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们从遇到了程耿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好运过,来了而是几人,如今死得死,伤的伤,又被张府抓走了数人,可谓是倒霉到家了,既然程耿告诉了他们藤原三的去向,正好也有口实向杨督军交代,如此就能名正言顺的回明城了。 程耿扫过惨兮兮的六人,飞快离开了这里,他此次不但求证了钥匙的秘密,又弄清了这些人的来历,还得到了六把手枪,可谓收获颇丰。唯独让他十分不解的是,杨督军为什么会对那件白玉奇骨感兴趣?想着枯骨上的记载,程耿脑袋发懵,不愿在纠结这件事情,看了看天色,已经近黄昏,约莫也出来一天了,徐富生他们肯定担心自己去了哪里。 想到此处,他一路狂奔,向着家中而来。天灰暗下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家中,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徐富生和顾秋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不知交谈着什么。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原本想依靠顾秋解决那些人,结果自己靠着机甲术战胜了那六人,不由对卓步飞这些人充满了敬意,心中轻松地看着顾秋的眼神,也多出了色彩。 徐富生瞅着程耿这一身行头,愕然睁大了眼睛,“程兄弟,你去了哪里,今天找了你一天。” 顾秋黯然发笑,他这一身衣服不伦不类,顾秋忍俊不禁,嘲讽道,“不会是去烟花柳巷了吧。”她想到程耿透过车窗看着翠云楼是的表情,不由打心底讨厌他,无奈却还要暂时生活在一起。 程耿把皮囊放在石桌上,倒了一杯水,牛饮而尽,抹去额头的汗水,从皮囊中拿出六把手枪,得意道,“我今天去安西,干掉了六个张府的士兵,这是他们的枪。”他隐隐知道顾秋与张府有些仇怨,故意挑衅她。 果然,顾秋豁然站起,瞪着程耿,久久没有说话,最终转身向着房间走去,“碰”关上了房门。 徐富生笑道,“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程耿笑道,“我确是去了安西,办了件大事情,只是这枪,是从跟踪我的人手中夺来了。” 徐富生一惊,警惕道,“程兄弟,你也有仇家?” 程耿摇了摇头,盯着徐富生的眼神,多出几分玩味。徐富生发觉了异常,突然醒悟过来,干笑着掩饰了过去。 他不愿意说。他也不便追问,如此心怀鬼胎,口不应心地交谈了几句,两人各自回到了房间,关门的时候,相互对望了一眼,礼貌微笑后,关上了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流云飞爪 顾氏风流 一招鲜,吃遍天!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显得百无聊赖,程耿潜心钻研起斥候秘技来,一经深入,加上自己所见所闻,逐步推演下去,竟然能举一反三,推敲出更多妙用来。 那密地中,所见卓步飞四人奇特秘技,总觉得太拘泥于祖学,难免限制了秘技威力。 唯一让程耿有所不解的还是机甲数术,其中结合了古时候奇门遁甲c河图洛书等等,最重要在机甲二字上,不但有潜伏隐藏,隐秘追踪等技法秘术,最繁琐的就是机甲制造过程,不但涵盖了机关数术,矿物质选择,取火锤炼技法,其中所涵盖之广,就不一一赘述。 其实,可以想得来,古时候,行军打仗,物资相对匮乏,除了朝廷补给以外,所有铁器木工,都由军队自行设置补给,特别是对类似斥候类特殊军队,只能自己进行锻造,这考究的就是学识。 斥候是古时候探子,除了隐秘侦查外,更身负危机刺杀任务,别说攀山跃岭,渊水搭桥,移石开路等等几乎超出了认知的任务,而且各朝,对斥候的用途和定义,各有不同,但无意中,对斥候的能力,有了更加宽泛的要求。 有些东西,在你没有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但是当你一但拥有了,就再也不想失去。 当程耿真正了解了这些斥候之术后,深深被吸引其中,甚至流连忘返起来,整日沉溺在这神秘的海洋中,甚至忍不住以自己的理解,参考攀岩秘术,结合老猴子父子手中的铁镰演化画出一只飞爪图,甚至做了一些巧妙的辅助构想。 连日来,顾秋每日沉寂在剑法中,并没有在意程耿的古怪,反而是徐富生总看着顾秋,不住唉声叹气。 这日,程耿风尘仆仆向着秦天镇奔去,直到下午才回来,然后又躲进了房间,除了吃喝拉撒外,一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不知捣鼓些什么。 徐富生对程耿最为关注,可是主客有别,程耿不说,他也不便多问,或许太过无趣,每日总是做在院子中发呆,有时候和顾秋说上一两句话,话语中都是一些宽慰的开解之言,但是顾秋倔强的眼神中,并没有听进他的劝慰。 平静中,总隐藏着即将而来的风雨,这看似和谐中日子里,酝酿着一场即将而来的暴风雨。所欠缺的只是那推波助澜的暴风而已。 夤夜,繁星点缀,程耿正把玩着手中的飞爪,来回舞动了下,接着摁了下手臂上的机括,另一只手轻轻提着飞爪投掷而出,只听嗖一声,飞爪弹出,精钢丝发出呜呜呜声响,飞爪疾驰而出,仓啷一声,飞爪弹撞在了墙上,飞出星星火花。 程耿在腰间中连接的机括中,装置了精钢锻造的弹簧,有强力的弹出威力。他卸下了那藏在腰间的机括,黝黑的铁縠中,那精钢制成的钢丝泛着幽光。 他满意收回了机括,放进了皮囊中,然后俯身吹灭油灯,躺在了床上准备入睡,可是房顶上一阵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声音落尽了他的耳中。他不由一怔,从床上蹦了起来。 匆忙奔向了院子中,向着房顶望去,只见一道警惕的身影猫下身子,当看清程耿时,站了起来。 顾秋一身紧身衣,手中提着长剑,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是被这家伙发现。既然已经败露,也也无所谓,她瞪了一眼程耿道,“和你没有关系,最好别出声,如果你告诉了我爸爸,到时候我饶不了你。”说完后,也不待程耿答应,纵身从房顶跃了出去。 程耿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她的目的。她为了不惊扰到徐富生,才不走大门,却不想并没有逃过程耿敏锐的听觉。 程耿苦笑了下,摇了摇头,事不关己,灯笼高高挂起,想起顾秋刚才的样子,程耿摇头轻叹道,“没有礼貌,白白浪费了长那么漂亮。”接着关上了房门,回到了卧室中,躺在床上大睡起来。 可是突然想到了宁国远,约莫算了下时间,按照计划,也就在这一天,如果真按照计划那样,宁国远应该擒到了张啸林,突然,他惊醒,顾秋此刻去,或许就是想看看究竟,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徐富生,但想起顾秋那嗔怒的双眼,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那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是阻拦不住的,天意如此的话,人力又如何阻挡,只能顺天而为。究竟是什么结果,等顾秋回来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何必自己这么苦恼,于是又回屋躺在了床上,蒙头大睡起来。或许真累了,竟然平静地进入了梦乡中。 天际霞光万丈,飘着祥云,含着瑞气,氤氲蔚蓝中,一道人影从天边踏步而来,那虚无缥缈的身影难以掩盖飘逸,一道道气劲从他周身崩射,遮住了人的双眼,始终看不清那人的轮廓。 一双虚无的大脚,御空踩踏,气劲隆隆漫卷,天地都震荡起来。这人脖子上挂着一串巨大的珠子,散发着圣洁之光。他由远而近的身影,逐渐放大,显得更加伟岸,气势披靡四方。 他镀着金光的手掌,捧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缓缓赴下了身子,向着程耿而来。程耿发现,这块巴掌大小的石块,棱角分明,中间似乎蕴藏着什么,细看之下有不像石头,一时迷惘难以辨认。 注目看去,那中间游走的东西,仿佛是云雾,圣洁的云雾。这仿佛一块透明的表皮,包裹着云雾。 那人向程耿点头,示意他伸手。程耿机械伸出了双手,接过了那块古怪的石块,入手如水,柔柔弱弱,透着清凉。 程耿想看清那人的面庞,却发现,那俯视自己的脸颊,十分的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想在看清楚,可是只能看到那模糊的笑脸。再次凝视而去,突然,那人身影消散,出现了一架白骨骷髅人,那双恐怖凹陷的眼睛,透出骇人的幽芒。 程耿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窗外的阳光投过窗户,挥洒在脸颊上,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已经不早了。 程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这时房门被敲响。程耿匆忙应了声,穿戴好后,匆匆走了出来,他想,顾秋应该回来了。 程耿伸了伸懒腰,看到一脸焦急的徐富生,不由一怔,暗自沉思,“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徐富生一脸焦急道,“顾秋不见了踪影,他肯定是找张督军报仇了。”徐富生憔悴地脸颊上,布满了皱纹,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出乎意料,顾秋还没有回来,“莫非出了什么意外?”程耿心中泛起了嘀咕,看向徐富生,问道,“徐老,我想冒昧问下,顾秋和张督军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顾秋非杀张督军不可?”他不想增加徐富生烦恼,按下自己知道顾秋去向的内情,但是,这已经是明白的事实,完全不需要徐富生过度猜测。 徐富生犹豫了片刻,内心十分挣扎,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许久,他望着天空,坐在了石墩上,慢慢陷入了回忆。 顾流风,曾是世代居住安西的大户,据传闻顾家先祖发迹与先秦,经过千年传承,在整个安西城已经是个庞然大物,拥有不可估量的财富,好在这顾家人丁不旺,不然还不知成为什么样子。 张啸林刚平定了刘庆宇大乱后,整个安西陷入了休养生息中,这次大战后,为安西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好在张啸林有漕帮帮忙,才不那么费力。但想要修复城墙,想要购买军械,就必须有数不尽的钱财支持,可是说到底,钱财不在军阀手中,不在银行里,也不在老百姓手中,都在这些世家商贾的手中。 他们用钱财控制抬高了自己的地位,甚至建立了自己武装,来保护自己的财富。张啸林通过各种手腕,几乎搞定了这安西城一大半世家商贾,让他们借钱给自己,等以后慢慢还给他们。可是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与现实唱反调,他们只顾自己利益。 依附顾家的数十位大商贾,与顾风流抱成团,来对抗张啸林。这张啸林书生意气,不愿用武力伤了众人的心,因此虚以逶迤,不断和这些人交涉,如此一来,那些本来答应了的世家商贾们,也开始产生了负面情绪,情况到了难以收场的境地。 张啸林知道,这一切的最为祸首,就是顾风流。这顾风流秉承家训,十分拥护朝廷,他祖上发家与皇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家世代拥护皇权,无奈清霆倾倒后,他们伺机而动,也是刘庆宇集团最大资助者。他有的是钱,但是并不愿意与张啸林为伍,为清霆复辟增加阻碍。 张啸林忍无可忍,决定杀鸡儆猴,给顾风流一些教训,让他认清实物。于是带着自己的虎贲卫,来到了顾家。 这顾风流不负风流之名,他不但广交豪客,也笼络亲信,门下人才济济,甚至有些对当时的新政府有着莫大影响力。各路刚刚冒出头的军阀都用尽办法拉拢他,那和他固守在安西,始终不为所动。 这顾家传下来了一个宝物,是一张出自先秦先祖的水墨画,画中意境之高远,引来了无数名仕观摩。这顾风流也淘气,每隔一年的八月十五,才从家中密室中拿出,让众人进行观赏,而且只能远观,不可以靠近,不然就会赶出这人。 一幅画能引来无数名家观摩,这听着也太过可笑,但是天下的书生岂是可以用常理揣度? 所有的祸端也因此而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恩怨往事 画卷疑云 文人墨客,迁客骚人,这些书生,总有一些怪癖,比如面对字帖和名画,会有莫大兴趣,如果看到了这两样宝贝,那几乎是让倾家荡产,也毫不心软,在顾风流这份淘气下,竟然莫名其妙的约束着这些人,并十分规矩的为顾家效力。 顾家不缺钱,如今又了人才,那声威更胜,甚至盖过了漕帮。这一年八月十五顾风流拿出那幅数十米的画卷,放在了祖庙前,供这些文人膜拜,不想兴致正浓时,一队凶神恶煞的虎贲卫奔了进来,将祖庙团团围住。 书生哪里管那些,自顾自的欣赏着画,并没有在意这些。可是顾风流恼怒了,这祖庙中,放着从先秦到现在顾家列祖列宗,他把画放在祖庙供人观赏,也是效仿先祖,据说顾家先祖门客万人,是千古一帝秦皇的最强智囊团,也是让先祖看看,顾家如今的声势,并不弱于当年。 如今被张啸林搅扰,心中大怒,羞愤中,与张啸林对峙起来,但是他的护院就算武力超强,也不是这些虎贲卫的对手,片刻被一一制服。 眼见出现了危机,顾风流有些害怕了,他不想这些人毁了祖庙,搅扰了先祖英灵,因此忙向张啸林示好,甚至答应会召集所有世家商贾,为张啸林的护城军义捐。 张啸林书生意气,看他诚恳又当着这么多文人面前,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于是就退了出去。临行时,他也看到了那副画,并被深深吸引,沉沁在其重。 可是顾风流匆忙收起了那卷画,为此让所有文客把冤仇记在了张啸林身上,要不是张啸林,也绝对不会搅扰了这次观赏,一时群愤不已,甚至有人赋诗嘲讽,另张啸林狼狈不已,十分难看,最终在羞愤中,逃离当场。 顾风流得意大笑,看着灰溜溜离去的张啸林,一时难以抑制兴奋,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引得众文人哄然大笑。文人是什么,那就是影响力,出自他们口中的诗词话语,一经出口,那是会造成舆论。 顾风流让书记记载下所有诗句,在自己的报馆中刊印发行,第二天后,整个安西城都知道了张啸林怒闯顾家祖庙,明着是护城军,实则沽名钓誉,一时间引起了哗然。 张啸林心中愤慨,可是想到了顾风流答应的事情,只是让人查封了这些报馆,勉强忍着心中恼怒。然后等了几日,并没有发现顾风流实现自己承诺,反而当做没事的人一样,这急需军用的张啸林忍不住了,再次来到了顾家。 这顾风流也不怕,竟然坦然面对,当张啸林质问信用时,顾风流反而无奈道,“我让人大量发行报纸,就是为了把所有赚到手的钱财,全部捐给护城军,可是护城军查封了报馆,没有了收入,他也没有钱捐,这怪不得他们。”如此一通狡辩,让张啸林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张啸林心想,“好啊,你这是变着法子玩弄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一不做,二不休,一个世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张啸林一声怒吼,“臭小子,你玩弄我,来人呀,给我抄家。” 虎贲军何等厉害,杀了几名反抗的书生后,把这些人赶了出去。这些虎贲卫何时见过顾家这等大富之家,好一通争抢,打开银库,拿着了数代积蓄,甚至被强行没收了所有财产。 张啸林的亲信找到了那副画,拿着来献给张啸林,顾风流急了,忙上前去抢夺,却被人当场打翻。这可是祖传之物,顾风流拼命反抗,张啸林恼怒下,一枪打中了顾风流的胸口。顾风流应声而倒地,人事不知。顾家一夜被清洗已尽,从此消失在了这安西城中。 程耿听的入神,讪讪问道,“那顾秋是怎被你逃过一劫的?” 徐富生微笑道,“我当年也是书生中的一员,深受顾先生的照顾,对他感恩戴德,当晚我看大势已去,自己与其和张啸林硬拼,还不如保全实力,带着顾先生的遗孤,将他抚养成人,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答。”他说到此处,鼻子皱了皱,接着打了几个喷嚏,但脸上带着悲伤,仿佛过去的事情回忆起来,总是一种折磨。 程耿也听说过街头巷尾传过关于顾家的事情,但没有想到,顾秋竟然是顾家的遗孤,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问道,“听安西城老一辈人说,这张啸林和妻子穆先翠,就是因为一幅画,才走到了一起,听说为了这幅画,张啸林效仿秦皇,坑杀了数百名书生,不会这幅画就是顾家那幅吧?” 徐富生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当时带着顾秋出了顾家后,就登上了去东洋的船只,从此也不敢回来,直到近些年,年龄逐渐大了,想着落叶归根,就盘算着回到安西城。顾秋这孩子也十分固执,我在她懂事的时候把真相告诉了她,她从那时候起心中便藏着一把杀人的剑,势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唉,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这些日子不断怀疑,自己当初是否不应该告诉她真相,这样她也不用这么别扭,浪费自己的大好年华,如果不是那样,我为她找一门亲事,寻一门良配,或许此刻已经为人母了,那该多好。” 程耿一阵失神起来,他从徐富生的话中品读出了浓浓父爱,奈何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如今想反悔都没有了可能。 程耿发现徐富生的双眼,很关注自己的佛珠,数次想询问,但都忍住了,可是此刻,话已经说开了,也没有必要隐藏,于是试探问道,“徐先生似乎对我脖子上佛珠很感兴趣,莫非你知道些什么?”他总觉得,这徐富生不向他嘴中所说的那样,是来落叶归根,似乎有着什么目的,但具体是什么,他猜测不出来。人隔着一张皮,心中隐藏了什么,又有谁能完全说的明白,要不也不好叫人心隔肚皮了。 徐富生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便掩藏了起来,他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缓缓道,“我在顾家那幅画上看到了你佛珠中同样的文字。” 程耿双眼放光,忙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徐富生摇了摇头道,“我出身贫寒,有一身读书人的傲骨,被顾先生看上,特意让我做他的书记,才有了活命的本钱,我对他十分敬重,他也十分关心我,基本有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我,唯独这幅画,他明明认识上面字迹,却从来也不告诉我。但碍于主仆有别,我也不便多问,但是有一次他喝多了,兴奋之余,他告诉我这世界上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当时以为他是《山海经》看多了,也不便纠正他,可是他信誓旦旦告诉我,他们家传的那幅画中,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道。” 程耿一阵失望,原本以为会发现什么,才知道不过是一段酒后失言。 徐富生笑道,“我相信他说的,你没有见过顾先生,他这人天生就是耿直之人,有读书人骨气,也有读书人的执拗,如果他懂些变通,或许顾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程耿不可否认,或许徐富生说的是事实,但这些对他已经不重要。 徐富生却继续道,“当我在海上看到你时,发现了你佛珠上的字迹,隐隐觉得你可能和那幅画中的秘密有些关联。”徐富生怔怔看着程耿,期待从他身上探听出些什么。 程耿从明城密地回来后,打算忘记所有经历的一切,如今他有用不尽的财富,想过平静的生活,即使面对徐富生的谈话,他多少有些期盼和猜测,可能是和他身上的佛珠有着联系的关系,他才过分多了几句嘴,并不愿意过分深究下去。 程耿笑了笑,向徐富生道,“徐先生,可能让你失望了,先父留下这件物件后,只是告诉我,让我一代一代传下去,并没有说其中的秘密,不错,我认识里面的文字,但这也不代表就和我有关系,如果因为字符就判定关系的话,那从篆书到汉字,岂不是说和天下所有人都有密切的关系。这史书中记载了那么多事情,如此一一追究下来,岂不是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这世上的事情太多了,我想活得平凡点!” 徐富生听着程耿的话,深思了许久,内心做着挣扎。良久后,点了点头,不在纠结,可是从他浑浊的眼神中,程耿看得出,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执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秋仍然不见回来。徐富生更加担忧,他望着大门,迟迟不见顾秋归来,他忧心忡忡道,“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要不就是被张府的人抓起来了,不行,我不能在等了,我要去找她,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顾先生。”徐富生站了起来,说着便要向门外走去。 程耿忙阻拦住了他,提醒道,“你看看,现在天已经黑了,你这样赶路,安西城门也关闭了,还不如等天亮了,大家一起去找她,如何?” 徐富生很着急,紧张握着程耿的手道,“你说会不会他真的被张府的人抓住了?” 程耿劝慰道,“顾秋身手那么了得,怎么可能被抓,她就算行刺不成,但保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徐富生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程耿的话,那一瞬间,这他仿佛老了许多,竟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程耿扶着他,将他送进了房间,看着他躺下,这才离开了房间。 不知为什么,程耿心中有一丝嫉妒,他嫉妒顾秋,不过是徐富生收养的,可是从徐富生浓浓爱意上,显出浓浓父爱,这让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盘算着,是不是应该也尽尽孝,买回那些被父亲卖出的家产,毕竟程家,在安西以前也算是大姓,如今可笑的是,先祖留下的家产,都被变卖尽了,更别说祖庙,这是子孙不孝。 他回到房间,又想到了顾秋,觉得身世几乎和自己一样,内心多出几丝悲凉,同情感涌了出来,不由想起她翻墙而走时的倔强表情,暗自问,“道难道她真的出了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安西警戒 身陷囹圄 天边露出鱼白色,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程耿被从梦中吵醒。他正梦到自己和橘红在一起鬼混,正自酣战,不想被敲门声硬生生搅扰了。他猜测是徐富生,不觉一阵恼火,但想到他一片拳拳爱女之心,还是忍了下来, 程耿洗漱了下,走出了房门,徐富生焦灼道,“程小兄弟,我实在等不了了,昨晚我梦到秋儿一身鲜血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不如你这就陪我去找她吧。” 程耿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转身回去拿出两把短枪,这是从那些滇军身上抢来的,一把贴身藏好,一把递给了徐富生。 徐富生一怔,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枪,藏在了怀中。 程耿熟练地打开暗桩,锁上了大门,一切落在徐富生眼中,透出几丝疑惑,但最终还是被忧愁所取代。 这秦天镇距离安西城,约莫数十里路程,二人迎着晨光,一路风尘仆仆向着安西城走去。平日,安西城开门时间有规定,过往人一般都集中在巳时左右,可是这今日路上的行人,近乎反常。 这才卯时左右,这路上的行人已经蜂拥而至,向着安西城急赶,似乎是奔着什么事情而去。 程耿十分好奇,侧耳倾听人群中谈话,“你听说了吗?张府昨天在刑场上砍了很多人。” 那另一人道,“有所耳闻,只是不知这被杀的都是什么人?” “好像是罪恶监狱里的囚犯。”先前那人悻悻然道,“总觉得这有点奇怪,罪恶监狱处置犯人,也用不了那么仓促,据说还引起了反抗,最终被强势镇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又一人凑热闹道,“这是为罪恶监狱腾挪地方,据说张府抓住了一批罪恶深重的人,也是张府的大对头。” 那二人了然,相互疑惑,“也不知道这张府的大对头会是谁?能让张府忌惮的人似乎很少?” 徐富生身体一软,险些摔倒在了地上,幸亏程耿及时扶住,“你没事吧?” 徐富生担忧道,“你说他们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秋儿?” 程耿心中也狐疑起来,还是劝慰道,“你忘了吗?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张督军或许已经被宁国远所生擒。”说道此处,程耿一惊,暗自想,“会不会是宁国远已经占领了安西城。”但他又觉得不可能,即便是一切顺利,那张啸林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就算被抓,他的亲信和儿子,也会坐镇安西城。 徐富生面色阴晴不定,他凄然道,“顾秋虽是我收养的,可是从小到大,我何尝没有不依靠他,我一生悲凉,孑然一身,至今没有成家,也没有子嗣。许多时候,觉得人生也就是那么回事,但心中的孤寂,又有谁能懂?好在有顾秋陪着我,许多时候,我看着她麻痹自己,总认为,她就是我的女儿!亲生的女儿!”徐富生面上流露出悲苦道,“我不能没有她,她还很年轻,我要看着她成家生孩子。” 程耿能体会徐富生的感受,劝慰道,“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别胡思乱想,即便是顾秋被抓,你还有冈村景洪的关系,完全可以借助他,保住顾秋,应该不是问题。” 徐富生一怔,脸色露出了喜色,他在东洋数年经营,深得各方势力看重,不由点了点头,觉得这也是万全的策略,乱糟糟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下来。 二人随着人群,到安西城的时候,大门刚刚打开,按例交纳了进城费用后,随着人群走了进去。这安西城果然发生了大事情,到处透着说不出的压迫感,甚至是街上也多了巡逻的士兵。 这安西城似乎酝酿着一场大战,随时可能一触即发。徐富生和程耿茫然四顾,思索再三下,决定去张府看看,于是辨别了方向,向着张府而去。路边行人中,有人时不时看一眼程耿,茫然愣了片刻,然后再次离开,这让程耿越发奇怪起来。 当靠近张府那条街道的时候,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只见那条街道全副武装,枪炮架起,俨然是要开战的准备。程耿更加确定,可能真是张督军出了事情。 看了来这阵势,显然一靠近就会被当场击毙,犹豫中,看了一眼徐富生。徐富生挣扎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程耿道,“只能去樱花公司探听下消息。”程耿想起了那艘归来的游轮,正是樱花公司旗下的船只。 看来这徐富生,在东洋有些影响力,到了樱花公司后,报上大名后,那樱花公司的负责人迅速奔了出来,带着恭敬谦卑的笑意,用东洋语进行交流,“徐君,欢迎,真是蓬荜生辉呀。” 徐富生不知从何说起,他灵机一动,问道,“冈村君没有来吗?”话音刚落,他看到了那人脸色大变,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这负责人,身材矮小,双目透着谨慎的眸光,他叫龟田次郎,是樱花船业在安西城负责人,他忙看了下四周,低声道,“冈村君被羁押在张府中。” 徐富生心跳加快,隐隐猜测到了什么,还是问道,“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龟田次郎叹息道,“冈村君代表黑龙会,和张府交易,也不知道这张督军是怎么想的,居然提出在海上交易,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是却被这方圆万里的大海寇宁国远盯上了。这宁国远也十分了得,围困住了交易的船只,与张督军大战了一天。” 徐富生急切问道,“那张督军呢?可有死了?” 龟田次郎摇头道,“张督军安然无恙,却擒住了宁国远,甚至在漕帮带领下,围剿了宁国远的日落之处,啧啧,你不知道呀,那宁国远可是巨盗,常年累月积攒下的财富,都便宜了张府,来来回回用那三十艘游轮,运了两趟还没有运完。”他说道此处,脸色布满了忧虑,“这下可好了,冈村君恐怕不好交代了,如果那张督军一口咬定,是冈村君和宁国远同谋,那不但毁了交易,可能也会影响道大岛将军的计划。”他说道此处,不由看了下徐富生身后的程耿,不由觉得眼熟,可是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徐富生不放心问道,“你最近可有听到有什么人行刺张督军吗?” 龟田次郎撅着嘴巴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最近张府高度警戒,恐怕一只鸟都别想飞进去,何况是人。” 徐富生点了点头,躬身行礼道,“如此我也不打扰了,还有些琐事要办理,这就先行离去了,如果龟田君有发现小女的行踪,还请代为留下她,到时我会重谢。” 龟田次郎嘴角颤抖,露出了笑容,欣然应允。 等出了樱花公司后,徐富生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程耿,程耿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这张督军会这么了得,居然能将计就计,并且擒住了宁国远。 可是他心中又不明白,这张督军是怎么识破计划的,思来想去,也猜不透其中的关键,但是脑海中却闪过那离开的时候,在纱帐后,那道俯身耳语的倩影。 徐富生显然放心了许多,于是向程耿道,“程兄弟,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在做计较?” 程耿点头同意,可是他敏锐的耳中,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们,于是转身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人影,奇怪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接着和徐富生向着最近的酒楼走去。 刚到酒楼前,那伙计便奔了出来,客套地与二人交谈着,蓦地,程耿又听到了那脚步声,于是警惕转身望去,还是没有身影,可是就在回头的时候,只觉的眼前一黑,接着人晕死了过去。 到处是哭喊的声音,温度很高,浑身十分不舒服,下意识动了下,浑身一阵疼痛传来,接着一桶冷水从头上浇灌而下,程耿一个激灵,从昏迷中醒过来。 慢慢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后,程耿脸色大变,眼前应该是一座审讯室,墙上挂满了铁链和各种刑拘,甚至能看到上面粘着的血渍,让人不寒而颤。 一名魁梧大汉坐在椅子上,他一身军装,只是这军装有些怪异,胸前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虎头,他冷冷盯着程耿,前面两名大汉各自拿着一桶水,其中一人桶中已经灌在了程耿的身上。 程耿几乎不用猜测,也能知道,这人就是张啸林的虎贲卫。那虎贲卫抱着臂膀,瞪着程耿,冷冷道,“让他好好醒醒。” 另一名大汉又是一桶水灌溉而下,这一下子,程耿终于清醒了下来,他使劲争执了下,却发现手臂和脚下都被困束在铁架上,铁链在自己的来回撞击中,发出仓啷仓啷的响声。程耿心中大惊,问道,“你们为什抓我?” 那虎贲卫站了起来,桀桀笑道,“为什么抓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程耿心中凌乱,暗想,“难道是因为从罪恶监狱救人?”他这时扭头看向这审讯室,发现根本逃不出去,自己试着伸了伸头,行动都很困难,“我不清楚,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抓我。” 虎贲卫脸色一变,怒道,“你还在狡辩,看来我不用大刑,你是决定不肯招了?” 程耿脸色大变,看这家伙绝对不是开玩笑,他可不想自找苦她,可是并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苦笑道,“你究竟让我说什么,你也提醒我下。” 虎贲卫一怔,冷哼道,“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们宁国远是什么关系?” 程耿懵了,自己和宁国远也就是一面之缘,对了,自己给宁国远出了那条计谋,想到这里,脸色大变,暗想,“莫非这宁国远这么没有义气,把自己给出卖了?”他当然不能让这些人知道,是自己给宁国远出的主意,不由心中叫苦不迭,这宁国远也太脓包了,这么周密的计划,也能被抓,一时之中,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然,身陷险境,看这些人的样子肯定是把自己归类为宁国远之流,毕竟上次来张府,他是其中一人。冈村景洪被抓,自己也难逃厄运,如今只能虚与委蛇,想个办法搪塞过去。可脑海却乱成了一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逃过一劫 督军召见 那虎贲卫肌肉虬结,冷笑着,从墙上拿下一条牛皮鞭,缓缓放进了水桶中。然后取下一块烙铁,放在了炭火中,脸色露出狰狞地笑意。 程耿害怕,面色大变,忙道,“好了好了,我说就是,我说就是。”程耿把自己在海上被救,如何被宁国远抓进了日落之城,却改动了其中一些关键,说是宁国远说服了他们,来张督军府引张督军上钩。 虎贲卫狞笑道,“放屁,你当我三岁小孩,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虎贲卫从水桶中取出牛皮鞭,凌空一抖,“啪”,触目惊心的响声,回荡在周围。 程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焦急吼道,“我要见张督军,我要见张督军,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废话,你想见张督军就能见到?”虎贲卫冷笑着,挥舞着牛皮鞭,向着程耿打来。 程耿闭上了双眼,就在这时,听到了铁门发出当当当的敲门声,虎贲卫一愣,收回了手中的长鞭,丢在了地上,向着外面走去。 程耿缓缓睁开了眼睛,如死里逃生,出了口气,一股悲悯涌上心头,心中挂念着徐富生,也不知道他被带到哪里去了,担忧归担忧,他咒骂了几声宁国远,盘数着自己怎么才能逃走。 铁门再次打开,那虎贲卫向两名士兵招了招手,那两名士兵奔了上前,他贴在两名士兵耳边说了一阵子,然后走了出去。 那两名士兵匆忙来到铁架旁,打开了铁链,然后带着程耿向着外面走去。 这应该是地牢,程耿暗暗咒骂,自己这辈子似乎和地牢有仇,总能被莫名的关在这种地方。也不知走了多久,拐了个弯,来到了一座石室前,士兵打开了石室,不由分说,把程耿扔了进去。 程耿不及防下,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暗暗咒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仔细看着这石室,蓦地,一个披散着白发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程耿吓了一跳,向后跃开。 事有不凑巧,他看清了这人,正是宁国远,不由愤从心中来,一把抓住了宁国远脖子,“我好心给你出谋,你出卖我?” 宁国远更恼怒,一拳打在了程耿脸颊上,“臭小子,我放了你一条生路,你却和姓张的设局陷害我?”他似乎很恼怒,一拳接着一拳打在程耿身上,如今他恨不得生吃了程耿,就是因为他听了程耿的话,他的‘日落之城’被张啸林连根拔起,所有的兄弟生死不知。 “我没有出卖你,你这老家伙冤枉我,是不是你自己笨,还说什么自己是什么海上的枭雄,胡吹什么大气,还不是被张督军打败了。”程耿喘息道,“如果我出卖你,我怎么可能被抓到这里来?” 宁国远挥出的拳头停了下来,然后坐在了地上愣愣失神。 程耿也倒在了地上,他也不明白,张督军是怎么识破了他的计谋,他回想着事情的经过,想来想去,也就是那纱帐后,那突然出现的倩影最有可疑,应该是那人对张督军说了什么,或许那人才是罪为祸首,但是一切还没有定论。 宁国远呆呆望着虚空,伤感呢喃道,“完了,我的一切都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哀嚎了一声,十分悲凉,让程耿忍不住落下泪。一个人可以从无到拥有一切,但是绝对接受不了从拥有一切,突然变得一无所有,这种反差感,任何人都无法承受。可悲的是,宁国远至今都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这时,铁门再次响起,接着被打开,又是一个人被扔了进来,居然是顾秋,果然,顾秋被抓了。 顾秋并没有受伤,她从地上爬起来后,看到程耿,脸色一变,忙抓住了程耿的衣领道,“我爸爸呢?” 程耿茫然不知,只能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顾秋这才放开了程耿,心中暗暗担忧,猜想徐富生被关到哪里去了。 一切毫无头绪,程耿晕倒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看徐富生,自己既然被抓,那徐富生肯定也被带到了这里,但是至始至终没有见到徐富生,为此为徐富生捏了一把冷汗,他是顾风流的书记,张啸林肯定见过他,如果被认出来,肯定会被处决,程耿看了一眼着急的顾秋,却不忍心告诉他自己的猜测。 也不知过了多久,饭菜被送了进来,也很奇怪,这张府给犯人吃的东西,竟然十分丰盛,这让程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宁国远不多想,看到吃的,拿起来就吃,饶是他有一副好胃口,三两下吃光后,满意打了个饱嗝,接着坐在地上发呆。 顾秋没有什么胃口,从他表情上能看出,她十分担忧徐富生。程耿也顾及不了那么多,拿起饭菜大口咀嚼起来,片刻吃饱后,站起身来,来到石室铁门前,他看了看铁锁,嘴角露出了笑容,然后伸着头脑,用眼睛余光,看了下外面的走廊,盘算着怎样才能逃走。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便看到了数名虎贲卫出现在走廊,不由脸色大变起来,忙回到石室内,坐在地上,暗暗猜测着。 一阵噪杂,铁门被打开,那几名虎贲卫冷冷对三人道,“张督军要见你们,请跟我来。” 程耿和顾秋面色大变起来,味道宁国远没有任何变化,从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滞,淡淡道,“那王八蛋终于舍得见我了?我以为他会向乌龟一样,永远龟缩在龟壳里。” 虎贲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是想到了临行时,张督军的叮嘱,这才强忍着怒意,向着三人道,“快走。” 走过长长廊庑,穿过几道月亮门,一路上不见任何人,只有身后的士兵和三人脚上铁链撞击地面发出的响声。 程耿扫过顾秋和宁国远的表情,二人竟然是一份十分坦然的样子,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在意。程耿一路看去,这才发现,这里比想象地要大的多。 逐渐灯火明亮,慢慢看到了守卫的人,清一色虎贲卫,程耿心中一颤,莫非要见他们的人就是张督军。 那虎贲卫看了几人,进行了严密地搜查,然后才放他们进去,就算是那些士兵的枪支,也被没收扣押。 宁国远亢奋起来了,他向着里面大吼道,“张啸林,你这王八蛋,快给我出来,张啸林,出来,你是不是没脸见我?” 士兵脸色大变,使劲按住了宁国远,他们不知道这匪盗为什么这么嚣张,如今已经成了阶下囚,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叫嚣。 “住嘴。”那名虎贲卫抓住了宁国远的喉咙,“你在放肆一句,我现在就让你暴毙在此。” 宁国远呼吸不畅通,但仍憋红着脸颊,拼命挣扎着,像一头拼死挣扎的狮子。 那名虎贲卫愤怒了,一拳打在了宁国远腹部,剧痛传来,宁国远哀嚎了一声,虎贲卫又是一拳,随即使劲把宁国远仍在地上,怒道,“真是找死。” 宁国远在地上抽搐着,他本就年龄大了,怎么能受得住虎贲卫的暴怒一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地上不住哀嚎着。 虎贲卫受到了刺激,心中暴怒恣意,上前伸出脚恨恨踩了几脚宁国远,“让你给我信口开河,让你在骂督军,就凭你们,也敢骂督军。”随着他一脚一脚地踩踏下,宁国远再次哀嚎起来。程耿看不下去了,使劲推开了士兵,撞向了那名虎贲卫。 虎贲卫虽不及防,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狂傲的犯人,他们随着张督军四处征伐,杀虐暴炙,他此刻受到了挑衅,杀意涌上心头,怒吼一声,一脚踹向了程耿。 程耿早有防备,反身躲过,可是这虎贲卫经验丰富,一个回身踢,就将程耿踢飞,倒在了宁国远身旁,程耿身体被铁链束缚,施展不开,只能看着虎贲卫一步一步走向程耿。 顾秋看得出,这虎贲卫动了杀念,她虽被束缚,可是已经没有影响她的速度,她倏忽出现,一拳打向虎贲卫的脸颊,可是发现铁链一扯,牵制住了身形。那名虎贲卫此刻反应了过来,他对顾秋可是有些了解,为了抓住顾秋,几乎整个虎贲卫同时出动,不断车轮战,等顾秋体力消耗殆尽,才将其擒获。 虎贲卫被顾秋拳风惊醒,忙反应过来反击,看到顾秋被铁链挟制行动,一惊后,铁拳发出轻响,一拳击向了顾秋。 顾秋身后的士兵抓住了顾秋的铁链,顾秋危机时刻,深吸了一口气,使劲一怔,士兵一个趔趄,相互使劲,顾秋挣扎不开,心中危机时刻,忙张开手臂,铁链一绞,身体侧身避过,接着士兵拉拽之力,向后越出,那虎贲军只觉得手臂剧痛,险些脱臼。 顾秋侧脚提在了虎贲军的脚踝上,那名虎贲军脚下发软,倒在了地上,恼怒中,一拳砸在地面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这顾秋会这么厉害,虎贲卫可是张督军的王牌,在军中享有很高的荣誉,此刻当众出丑,而且对方还是带着铁链的囚犯,这下可是丢人丢到家了,他愤怒嘶吼道,“各位打死他们。” 士兵不敢违抗命令,这些虎贲卫的职位和声望,比他们团长的命令还要高,又是张啸林的亲信,丝毫不敢违逆,迅速卸下长枪,枪栓晃动,随时可能开枪。 程耿脸色大变,即便是宁国远也挣扎着站了起来,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顾秋秀媚一挑,退无可退,只能放肆一博,可是面对这么多士兵的枪,她还是担忧了起来。 那虎贲卫怒骂道,“不许开枪,笨蛋,你们要是惊吓到督军,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士兵面面相觑,正在此刻,宁国远再次怒吼道,“张啸林,你死了吗?为什么不敢见我,你有种的话,就给老子出来。” 士兵荒神了,拿起枪托向着宁国远砸去,宁国远不惧,反而迎上去,当场被砸倒在地,其余士兵围了上来,踩踏而下。 “助手。”威严地声音从里面传来,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气势。 士兵并没有听到,但是虎贲卫听到了,他忙向那些士兵怒道,“督军让助手,没有听到吗?” 士兵一颤,相继退开。此刻再看宁国远,已经没有刚才的威风,浑身凌乱,脸色带着淤青。 宁国远摇摇晃晃站起来,程耿挣脱了士兵压制,向前搀扶宁国远。宁国远慢慢推开了程耿,居然笑了起来,向着里面喊道,“张啸林,你这龟儿子真有一套,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向我解释下吗?” “放肆,你在敢和督军叫嚣,我废了你。”虎贲卫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宁国远伸手抓住了虎贲卫的铁拳,身体摇晃了几下,他向着里面喊道,“管好你的狗,我们两的事情,迟早要解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古色古香 虚凰假凤 清冷地大殿中,透着古色古香,甚至判别不出,这房子经历了多少世代的沉淀,透着一股淡淡木料味。 程耿c顾秋c宁国远被带了进来,这大殿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程耿看着四周,心想,“这张啸林近些年来十分古怪,很少在视野中露面。”他环顾四周,发现墙壁上,刻满了壁画,仔细看去,不由心中奇怪,都是一些佛陀的故事。有些故事,甚至程耿都没有听说过。 宁国远看去了情形后,烦躁道,“张啸林,你给老子出来。”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回音让人刺耳。 顾秋浑身颤抖,她这是第二次接触自己的仇人了,第一次根本都没有见到人影,可笑的是第二次莫名其妙成为了阶下囚。 那些士兵被挡在了外面,唯独跟进来了那名虎贲卫,可见这张啸林只相信自己的亲信。虎贲卫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张督军能允许宁国远如此叫嚣。 程耿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副壁画上,凌空一名长发男子,从西方踏空而来,他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脚下每猜出一步,天空出现七色光华,最奇特的是他手中捧着一块石头,十分惹眼,几乎和自己的梦境一般无二。 “张啸林,你给老子出来,你这些年就学会了装神弄鬼吗?”宁国远放肆叫嚣着,可是那张督军迟迟没有出现。 程耿曾在报纸上见过张啸林,国字脸,八字胡须,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身材不算魁梧,穿着督军军装,透着一股特有的气质。可是这张督军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正在这时,整个大厅中的灯亮了起来,瞬间周围如同白昼。说来也怪,这整个大厅,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更像是一座展厅,到处挂着画卷和摆放着一些古物,当程耿看清楚后,整个人大吃一惊,这些古物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上面的铭文记事,都是用自己十分熟悉的象形文字,巧妙的是,他竟然都认识。 一阵脚步声传来,四名劲装大汉中间护着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c穿戴着整齐的军装走了出来。程耿一看,身体颤了下,这人正是他曾在报纸上见到过的张啸林。 那四名大汉,分作两旁,静静守护在张啸林身后。张啸林双目微挑,扫过三人,可是并没有觉得目光凛冽。 顾秋浑身哆嗦了起来,她终于见到了张啸林,这个杀害她一家的仇人,亢奋中,浑身麻木充血了起来,她挣扎了几下,可是那禁锢的铁链十分牢靠,并不是她能挣脱的。 “张啸林,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宁国远举起自己手中的铁链,发出悦耳的响声。 张啸林嘴角抽搐了下,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考虑什么,最终道,“大胆海匪,见了本督军,还如此舌燥,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呐,给我打。” 宁国远一怔,哈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坐在了地上,抹去脸角上的鲜血,“张啸林,你在别人面前装也就罢了,你在我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面前装,有点太欺负人,是,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但是我告诉你,你也不用唬我,我们两个,谁没有见过谁,谁不知道谁?不怕告诉你,你身上有几根毛,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都清清楚楚。” “放肆,你什么东西,也敢污蔑督军。”虎贲卫叫嚣了起来,他虽然恼怒,但在张啸林面前,也不敢造次。 张啸林伸手抹了下八字胡须,“你,你胡说什么?” 宁国远嘲讽道,“怎么,怕了,怕我抖出你最窘迫的样子?当年你为了偷一块馒头,被恶狗追赶了几条街,你难道忘了,是我救了你。” 那张啸林脸色十分难看,身体颤抖起来,面颊上浮出一抹怒意,却强忍着,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是身旁的四名大汉,脸上的怒容更胜,身体发出脆响,似乎按耐不住心中的暴怒。 张啸林斜眼看了下四人,最终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恢复如常,静静看着地上的宁国远,唯独目光扫过顾秋的时候,短暂停留,目光中居然闪现出一抹惊艳。 宁国远自说自话,把数年来的委屈一一吐露,“当年你偷看村头李寡妇洗澡,被李寡妇情夫发现,拿着菜刀追杀你,呵呵,要不是我一脚把你踢进了粪池,替你挡了一刀,哪有现在的你?”宁国远撩起后背,果然有一条尺许来长的伤疤,昭示着自己所说的是事实。 虎贲卫脸上露出了骇然,似乎开始相信宁国远的话。反而是那张啸林,一副坦然神色,似乎对宁国远的嘲讽,根本不放在眼中。 他身后的四名大汉,脸上透出了肃杀,似乎要活吞了宁国远。这一切落在程耿眼中,有些不可调和的反差。 顾秋双目近乎喷出火来,程耿不免担忧,真害怕这顾秋不管不顾,冲上去咬死张啸林。 宁国远眉头一皱,他想触怒张啸林,可是似乎没有效果,于是冷哼道,“张啸林,当年你我落草为寇,你这人平日里,竟装作知书达理的样子,其实心中一肚子男盗女娼,你看上了寨主妇人,想尽办法靠近,要不是我献计,你能成事?最后被寨主发现了,你居然说是我的主意,这可好,寨主带人追杀我,你却躲在后面看,要不是我宁国远命大,一刀杀了寨主,恐怕早就死了。我不计前嫌,让你当上了头领,自己做了副头领,可是你小子,净做些卖友求荣的事情,当年你伙同漕帮一起算计了我,让我在海上飘荡了数十载,你也算是对得起我这个老朋友了,可恨,这贼老天,总不开眼,总是帮着你这家伙,如今我成了你的阶下囚,是死是活,你看着办,没有必要让你这帮狗腿子来消遣我。” 那身后劲装大汉怒道,“住嘴。”声音太大,张啸林都吓了一跳,那劲装大汉察觉自己太过唐突,忙向张啸林微微躬身,可是却显得桀骜不驯。 张啸林一震,缓过神来,怒吼道,“对,住嘴。”他底头沉思了下,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掏出随身的短枪,一步一步走向宁国远道,“你对本督军无礼,你说我是先打断你的左手好呢?还是先打断你的右手好?” 宁国远一怔,恼怒道,“如今我是你砧板上的肉,任你宰割,但是我告诉你,张啸林,你就算杀了我,就以为能洗清自己卑贱不堪的过去吗?你尽管来吧。”宁国远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来临。 张啸林嘴角泛出冷意,手中颤了颤,回头望了望四名大汉,终于坚定了眼神,可是就在这时,顾秋用铁链打飞了张啸林手中的枪,铁链一绞,把张啸林拉倒,随即用手摁住了张啸林的脖子,只要他一使劲,张啸林立时毙命。 “放开我们。”顾秋冰冷地声音响起,她抓住了张督军,胆气也大了起来,自己的仇人如今就在手中,只要她愿意,轻轻一用力,就能亲手报仇雪恨。 程耿大喜,忙靠近了顾秋。那虎贲卫脸色巨变,忙喝道,“放开督军,不然休息离开。” 宁国远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时才发现张啸林已经在顾秋手中,于是大喜起来,向着逐步靠近的四人道,“怎么,想让他现在就死在这里吗?快给大爷解开铁链。”宁国远对顾秋送去了赞赏的目光,禽贼先擒王,他觉得顾秋这一招,十分高明。 那四名劲装大汉对望了一眼,看了看张啸林,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晃了晃,一步一步走向宁国远。 那四名劲装大汉警惕靠近了三人。如今有张督军为人质,三人也不怕,任由劲装大汉来开锁。c 可那四人装腔作势,慢慢拿出钥匙,为程耿和宁国远先打开铁索,可是就在一分神时,那四人同时出手,擒住了宁国远和程耿,寒芒乍现,他们从怀中掏出四把匕首,抵在了程耿和宁国远脖子上。 这突然变故,另虎贲卫也吃了一惊,暗叫这四人鲁莽,如果惹怒了顾秋,现在杀了张督军,那可怎么办。 那四人其中一人道,“姑娘,放开他,你要相信我,他没有任何价值,即便你杀了他,今天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 顾秋冷笑了起来,他看向张督军道,“看来你手下根本不顾你死活,那好,你现在让他们退下,不然我会先折掉你的胳膊。” 张督军脸色十分难看,顾秋明显感觉一颤,她心中狐疑,这张督军好歹是一方枭雄,居然会害怕?她发现自己摁在了张督军的脖子,才让他不能说话,于是把他的双手背过去,那张督军吃痛,哀嚎了一声,脸上渗出了油腻的冷汗,颤声道,“救,快救我。” 谁知道,那四名大汉纹丝不动,一副挑衅的目光,完全不顾张督军的死活。虎贲卫十分着急,可是他不敢妄动,真害怕顾秋说到做到,毕竟顾秋的身手,他有所领教。 另一名劲装大汉嘲笑道,“都提醒你了,你用他威胁我们,没有用。” 顾秋更加奇怪,这些人怎么对张督军的死不闻不问,更让她奇怪的是,这张啸林哆嗦起来,声音也变了,沙哑道,“你饶了我吧。” 宁国远挣扎了几下,像挟持他的大汉怒道,“张啸林在哪里,快让他出来。” 程耿糊涂了起来,只听宁国远继续问道,“他不是张啸林,真的张啸林在哪里?” 顾秋一怔,她手中的张啸林颤抖道,“女侠,饶了我,我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就是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顾秋不信,手中一用力,咔嚓,那假张啸林手臂脱臼,哀嚎了几声,头一歪,居然晕死了过去。顾秋傻眼了,恼怒将那人扔倒在地上,双目一怔,“张啸林在哪里,带我们去见他。” 那四名劲装大汉露出一丝厌烦,看到那假张啸林没有生命危险,收回了匕首,冷笑道,“张先生和你有什么仇怨?” 顾秋却不答,怒道,“你只管带我去见张啸林。” 那虎贲卫傻眼了,他此刻才知道,那个张督军居然是假的,可是自己为什么分辨不清楚,还有自己平日保护的张督军,究竟是真是假,他也迷茫起来。 “哈哈哈,张啸林,真有你的,你这些年也知道自己仇家众多?怎么,都不敢用真面目见人了?不过也对,你这阴险狡诈的样子是天生的。”宁国远嘲讽着,目光落在了程耿身上,“程兄弟,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斗不过他,因为我没有他无耻。”他怒吼道,“张啸林,你难道让我把你做过的所有卑鄙事,全部说一遍吗?” 程耿也开始担忧起来,看来这张啸林确实了得,平日见面的张督军居然是假的,如果不是今日被拆穿,恐怕所有人懵在鼓里,他又觉得,斗不过张啸林是应该的,这人太过狡诈,他骗了所有人,没有人知道,他真人究竟在哪里,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他们败在对张啸林一无所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督军本尊 真假难辨 “宁国远,你不要得寸进尺,当年放了你一马,你还不思悔改。”清脆的女声传来,接着一阵脚步声从里而外,走出了一名高贵的妇人,她头发盘起,淡施妆容,肌肤丰腴,身材保持的很好,皮肤十分白皙,虽然已经过了妙龄,可是依旧让人惊艳。 这女人走出来后,那四名劲装大汉恭敬施礼,退在一旁。宁国远却挑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想不起这女人究竟是谁,可是回味着,突然一怔,“你是张啸林的妻子?” 穆先翠冷笑道,“当年如果知道你恩将仇报,我当时就不该救你,也不该放你一马。” 宁国远失神了片刻,想起了那个夜晚,还有那个声音,脸上一变,突然伤感道,“原来你就是漕帮帮主,也是穆家独生女儿穆先翠?你是穆先翠?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他失神呢喃着。 穆先翠秀媚微蹙,冷笑道,“老天让我救了你,你却杀了我那么多漕帮弟子,我早该杀你了,要不是啸林一再阻挠,你当年就死了。你刚愎自负,独断专行,让刘庆宇有机可乘,几乎毁了安西,毁了啸林的计划,他对你一忍再忍,你却得寸进尺,不知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大肆咆哮,言之凿凿地质问啸林,我要是你,早就以死以谢当年那些因你而枉死的百姓,他们有什么错,受你连累至死。” “我,我也是被人刘庆宇利用了,我是冤枉的。”宁国远面对穆先翠狡辩着,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穆先翠质问道,“你一句自己被利用了,能洗清你的罪名吗?这些年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有后悔过?你有今天,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要怨也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啸林。” 宁国远倒在了地上,呆呆望着穆先翠,心中百感交集,他这些年被仇恨蒙蔽了心眼,一心只想报仇,可是偶尔也会想想,是不是当年自己真的做错了,谁知越想越自责,他曾听人说,在遥远的海域,有一块神奇的地方,只要有人到了那里,可以被洗脱所有的罪过,那里被称为落日之城。 茫茫海上半生,却并没有找到那所谓的日落之处,于是把所有愿景,寄托在了自己的栖身处,并称那座孤岛为日落之城,可是多少年过去了,他依然时常懊悔,那刘庆宇依旧逍遥在世上,自己没有了资本,当年的仇恨也成了坏账,从此竟然没有申诉的地方,只能背着这口黑锅,他感念穆先翠当年救了自己,也懊悔自己的杀了很多漕帮,可是这些年不断和漕帮冲突中,完全已经忘记了恩情和愧疚。 他想起自己在海上的心酸,几次差点葬身海风中,有时候半年没有生意,只能带头去打渔,那这一年吃喝都是海产,他从小讨厌海产,这些年却要靠海产活着,悲痛之情不言而喻,可是有大陆,他不能归,这一切都是谁害的,都是张啸林,他心安理得的把所有的罪责归咎给了张啸林。 宁国远一怔,满面憎恨,使劲一拍地面,恼怒道,“我就是要埋怨他,就是要埋怨他,以前他做个多少蠢事,都是我替他扛着,当年他突围救我,我十分感动,可是你们呢,设计把我赶去安西,漂泊在海上,风吹日晒,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死了多少兄弟,你们漕帮而且不放过我,一看到我们,就痛下杀手,要说欠你们的,我早还清了,既然老天要亡我,我也别无他求,我要见张啸林,我要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赶我出海。” 穆先翠有些恼了,怒道,“我漕帮办事,恩怨分明,兄弟的血渍,就要用鲜血来还,我当年答应啸林,只是放你一马,你能活到今天,你要感谢他。如今你落在我手上,我要你偿还漕帮弟子性命,我想他也无话可说。有些事情即使告诉了你,你也不明白,我也相信,你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无所谓了,你就这样冤枉下去吧,但是你要见啸林,不可能。” “哈哈,让我说中了,他就是懦夫,忘恩负义的人。”宁国远桀桀笑着。 穆先翠眼角跳动,向身后四人道,“我要用他的心肝,来祭奠枉死的兄弟,我要看看,他的心肝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那身后四人亢奋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宁国远,程耿脸色大变,从这些人气势上看,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翠儿,让他们进来吧。”声音不大,却和那假张啸林声音一模一样,程耿甚至猜想,里面会不会又是一个假张啸林。 那四名靠近的劲装大汉,停了下来,看向穆先翠。穆先翠脸上显现出一抹担忧,随即而逝,向四人道,“带他们进来。” 那人膂力奇大,居然架起了宁国远,其余三人押解着顾秋和程耿跟着穆先翠,向着内宅走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室内走廊,通红的灯光,挥洒在走廊中,为这冗长的走廊,镀上了一层灵异感。 随着慢慢深入,那股怪异的味道有出现了,这是第一次来张府的时候,程耿谒见张啸林时,闻到的那股怪味。 终于,一道门出现,跟着穆先翠走了进去,顿时那股味道更加浓郁起来。在房间内,一张轮椅上,坐着一名中年人,只是他背对着众人,看不清的样貌。那浑厚的后背,如山岳一般,一身褐色长袍,融合在通红的灯光中,透着神秘感。 程耿扫过室内,一应摆设,十分简朴,甚至让人不敢相信,这会是张啸林的住处。程耿不由向着那人前方向望去,顿时被墙上挂着的长长画卷所吸引。 这幅画卷上,绘着山川河流,亭台楼宇,有战场,有巨船,甚至有带着冠冕的人物,这些都没有能吸引程耿,唯独那上面的象形文字,让程耿起来莫大兴趣,他看了一眼同样陷入其中的顾秋,心想,“莫非这就是顾家那幅画?” 穆先翠快速奔向那人,缓缓转过了轮椅,这时终于看清了这人,他和外面那假张督军一模一样,唯独诧异的地方是他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神,配合着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程耿不由心中生出了惧意。 张啸林和宁国远四目相对,短暂失神中,宁国远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息不上来,挣脱了劲装大汉,坐在了地毯上,在众人的惊异中,他笑够了,指着张啸林道,“你残了?” 张啸林没有怒意,平静地点了点头。身旁的穆先翠怒目圆睁,怒道,“你太过分了?” 宁国远见到了张啸林,整个气势也变了,突然想穆先翠咆哮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 穆先翠怒意横生,杀意涌起,就要亲自动手,可是宁国远丝毫不惧。张啸林抓住了穆先翠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穆先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忍住了怒火。 宁国远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我以为这贼老天不开眼,这次是我冤枉它了,他还是很灵验的,知道有些人缺德事做多了,才小小惩罚了下。我就说过,你嚣张不了多久,看来现在实现了。”他再次大笑起来。 “笑够了吗?”穆先翠怒道,“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你尽管笑吧,免得以后笑的机会也没了。” 张啸林盯着穆先翠,一句话也不说。穆先翠很了解张啸林,突然一怔,“你不会又要放了他吧?” 张啸林没有说话,叹息了声,“他一生无儿无女,也算是孤家寡人了,我想替景瑞和景芳多积点阴德。” “我不同意,这次我不会听你的。”穆先翠倔强地扭过头。 宁国远冷笑道,“我也没有让你们同情,我告诉你,张啸林,你不要惺惺作态,我,不会记得你的好处,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只是,下辈子,我再也不想遇到你。” 张啸林伤感了起来,过往历历在目,他看着宁国远,苦笑道,“这些年当真是委屈你了,其实每次我都会打听你的消息,可是这腿脚不方便,已经整整十年了,我没有出过这个院子,你也别埋怨我,过去的事情,我记在这里。”他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心房。 程耿万万没有想过,被人称颂,不可一世的张啸林,居然是如此一个人物,从他的举动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血腥男儿,可是他十年未出这里?程耿都有些不敢相信起来。 张啸林接着道,“毕竟我是安西的督军,许多事情还是要出面的,没有法子,这才找了一个替身,这还是在你身上学到的,你记得当年我们一起投山落马,不就是用这方法吗?这些年,都不容易呐,为了保住这安西城,我太累了,其实我挺怀念当初我们两还留宿街头时,那时候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可是没有这么多烦心事情,这些年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翠儿了。” 宁国远听到张啸林提及当年的事情,不由陷入了沉思中,一会笑,一会哭,在程耿和顾秋的眼中,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宁国远抹去眼角泪水,恨恨道,“张啸林,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当初用我这头白发起誓,一定要杀了你,如今落在你手中,我也没有打算活着出去,来吧,给老子个痛快,别让我小瞧了你。” 张啸林苦笑道,“这是何必呢?这些年的朋友,我亲眼看着,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 “够了。”穆先翠打断了张啸林,他通红着双眼,委屈道,“你理解这个,理解那个,谁又理解过你?要不是他,你怎么可能瘫痪?”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齐齐望向了穆先翠,宁国远觉得好笑,明明是老天开眼,这穆先翠为什么要把这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他觉得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还不明白所以然的被人冤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当年是非 兄弟情深 气氛逐渐凝重起来,整个暗红色调的内室中,透出说不出的诡异。那墙壁上的画卷中,古怪的象形文字,慢慢放大,似乎承载了主人一生的传奇。 张啸林一震,阻止道,“翠儿,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何必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他伸手捏住了穆先翠的手,显然夫妻两人情分十分深厚。 穆先翠凛冽地眼神一怔,缓缓柔和了下来。 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落在宁国远耳中,他一愣,双眼闪烁,透着不解,又看到张啸林和穆先翠的样子,心中一阵悲凉,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幻想过,能和那救济过的女人,双宿双飞,奈何她并没有选择自己,他怒道,“张啸林,别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宁国远不欠你,有什么你尽管说,何必藏着掖着。” 穆先翠恼怒道,“你,你真是不知好歹。”他深情看了一眼张啸林,挣扎了下,然后倔强道,“好,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啸林这次没有没有阻止他。穆先翠伸手扶住了张啸林肩头,凌然凝视着宁国远身前的鲜血,画面闪回了那张腥风血雨中 数十年前,宁国远受到刘庆宇的挑唆,带着大军围剿漕帮安西总舵,与漕帮展开了厮杀,两方激烈战斗中,死伤无数,一时血水都染红了江面。这次,宁国远找到了漕帮总舵,于是带着自己部队前去围剿,可是到了漕帮,才发现,这漕帮总舵已经是一片血海,竟然全部死了,一时迷茫,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就在这时候,许多从别的地方赶来援手的漕帮弟子武装起来,从四面八方而来,与他展开了搏杀。 与此同时,刘庆宇从宁国远防守的城门而入,直接进入了安西城,并逐步蚕食,向着张啸林处而去,他挑拨离间生效,让漕帮牵制住了宁国远,自己却暗度陈仓,带着自己为张啸林准备的礼物,打算一举将这二人铲除,从此坐拥安西之地,为复辟做好准备。 当时张啸林和漕帮几次交涉,试图合作,一同守护安西城。可是宁国远听信谗言,与漕帮接连冲突,让这计划迟迟搁浅,几次前去交涉,可是始终没有见到漕帮帮主的面。 漕帮历经数代,人才济济,祖居安西之地,对安西视若生死,看着满目疮痍的安西,他们也内心如焚,奈何祖训不可参与政事,只能一直隐忍着。 漕帮也知道张啸林所说是强强联手,可是宁国远的残忍,引起了漕帮众怒,然而抵不住张啸林的数次拜访,或许是感动了漕帮帮主,这次漕帮帮主竟然同意会面一悟。张啸林当时大喜过望,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如今终于要到来了,他如约来到了云水天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穆先翠。 当时他呆了,没有想到,漕帮帮主居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略作失神,他向穆先翠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可是这穆先翠不但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对张啸林的所说,不为所动。 张啸林思考了许久,才问道,“帮主,不知可否考虑我的建议,如今这安西城,各方都怀着不轨,我实在不想让这里的民众再次陷入战火中,所以一再要请,要和帮主合作,还请帮主尽快表态。” 穆先翠身后的大汉听不下去了,质问道,“张督军这算是阳奉阴违吗?一面说合,一面却不断在绞杀我漕帮兄弟,你自己算算,我漕帮兄弟有多少人死在了宁国远枪炮下?” 张啸林正色道,“漕帮主,这其中有误会,你可以去查看,这是刘庆宇这奸人不断在挑唆,我和宁国远鞭长莫及,一时难以阻拦,但是只要帮主同意我建议,我可以说服宁国远,当然,对漕帮死去的兄弟,我也会给帮主一个说法。” 穆先翠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她其实很同意张啸林的建议,可是宁国远几次围剿,已经让漕帮和护城军建立了很深的仇怨,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寒了漕帮兄弟们的心。 正在这时,“碰”一声枪响,目标直接是穆先翠。那穆先翠身旁的大汉十分了得,一脚踢开了穆先翠的椅子,子弹射进了墙壁中。 穆先翠一个翻身,她怒视张啸林,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张啸林的脖子,“你暗算我,你不想活了?” 这时那潜伏的杀手又是一枪打来,这次目标却是张啸林,穆先翠反应奇快,忙一脚踢开了张啸林,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虎贲卫拔出枪,和潜伏的杀手射击在一起,许久后,终于将几名潜伏的杀手击毙。张啸林愤恨不已,这些人明显是要毁了他们的结盟,他向着虎贲卫喝道,“给我查清楚,是什么人。” 这时几名漕帮弟子快速奔来,凑到穆先翠耳边一阵耳语。穆先翠脸上十分难看,手中短刃拔出,向着张啸林胸口插入。 鲜血四溅,张啸林哀嚎一声,他不敢相信,穆先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握住穆先翠的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如约而来,就是为了杀我。” 虎贲卫大惊,和漕帮其余兄弟战斗在一起。 穆先翠双目通红,含着眼泪道,“你真是好计谋,一面和我虚以逶迤,一面居然让你的好兄弟宁国远端了我的老窝,你真是好谋算,我还天真的相信你是一片赤诚之心。我要为我漕帮枉死的兄弟们报仇。” 张啸林推开穆先翠,大声喝道,“我要是存心害你们,我会以身犯险吗?”他想起了那些杀手,一时也不敢断言,他甚至怀疑,这一切会是宁国远的谋略吗?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就在此刻,城中枪炮响起,一名奔马来报的虎贲卫喊道,“督军,不好了,刘庆宇部队已经攻进了南门,现在已经和我们大军大战在了一起。” 穆先翠匕首再次而来,这一次插进了张啸林臂膀中,张啸林拔出短枪,忍着疼痛,抵住了穆先翠头颅,“你听我解释,这真不是我干的,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有人在算你我们。” 穆先翠怒道,“宁国远和你是兄弟,和刘庆宇也是兄弟,恐怕这是你们三人早已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然后给我们演戏吧?” 张啸林总觉的穆先翠声音十分耳熟,可是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危急时刻,来不及细想,他焦灼道,“帮主,我如果有心灭掉你们,只需要和宁国远合兵一处,你觉得漕帮实力,可以抵挡多久,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如今刘庆宇攻进了安西城,恐怕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不过你放心,我张啸林说一不二,如我这事情真是我所为,我愿意用这颗头颅谢罪,但因你的误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歹人得逞的话,从此可能真凶就逍遥法外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到那时候,漕帮恐怕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远处枪炮声隆隆,穆先翠咬牙点了点头,怒道,“我会查清楚的,如果真是你,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张啸林苦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如今刘庆宇打进来了,你如果不弃,可以跟在我身边,这件事情,我会跟你一个交代,而且所有过程,我不会隐瞒你,让你知道真相,如果我想躲,你是奈何不了我的,跟在我身边,当你看到真相,觉得真是我所为,也可以随手取了我性命。” 穆先翠失神了片刻,看着张啸林不断滴落的鲜血,不知为什么,她对眼前这人莫名多出几分好感,于是点了点头。 张啸林向着虎贲卫道,“传我命令,迅速展开阻击,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刘庆宇打退。”经过一夜会战,死伤惨重,终于打退了刘庆宇的攻击,可是奇怪并没有发现刘庆宇本人。经过查探,刘庆宇已经带着人去围剿宁国远去了,他觉得宁国远好对付,抓住宁国远后,用来威胁张啸林,不怕到时候他不就范,何况在自己计谋下,漕帮和宁国远应该损失惨重,这样会减少自己的成功几率。 张啸林心中大惊,忙带着自己的虎贲卫向着刘庆宇去追击。 宁国远打退了漕帮人众,回程听到安西城传来枪炮声,心中暗叫不好,于是带兵回援,可是遇上了大批阻拦部队,两方展开了大战,各有死伤。 他隐隐想清楚,这是刘庆宇搞事情,于是满腹恼火,要将刘庆宇碎尸万段,暗自后悔没有听张啸林的话。 此刻张啸林一路而来,与刘庆宇部队相遇,展开了战斗,死伤无数,可是这虎贲卫英勇十分,竟然用火力压制住了刘庆宇。为此刘庆宇十分恼火,终于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这是他为张啸林准备了很久的礼物,是一枝用剧毒浸泡过的毒箭,他用强制弩机,瞄准了张啸林。 说巧不巧,穆先翠胯下战马受惊,四下乱窜,正好进入了羽箭射击范围,挡住了张啸林,当她发现射来的羽箭时,已经失了方寸,竟然忘记了躲闪,脸色一片死灰。 危机时刻,张啸林飞扑而出,将穆先翠扑下战马,二人同时落在地上,可是那羽箭快速绝伦,嗖,划过了张啸林双腿膝骨。 张啸林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再次和刘庆宇战斗在一起,最终刘庆宇不敌,向着城外奔逃,这时虎贲卫逮住了刘庆宇的参谋,经过追问,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刘庆宇的计谋,但是穆先翠心中难以平复,一咬牙,带着自己的兄弟,要杀掉宁国远,毕竟是宁国远杀了他那么多兄弟。 张啸林与宁国远是生死之交,实在不愿意看着宁国远死于非命,便出手阻拦。为此穆先翠大为恼怒,这时的虎贲卫几乎失去了战斗力,而穆先翠的漕帮随从一直没有动手,虎贲卫何以能抵挡?危急时刻,张啸林打死了所有马匹,自己骑着战马冲出了重围,向宁国远报信。 宁国远死伤惨重,遇到仓皇疾奔而来的张啸林时,大惊失色,忙问道,“张大哥,你怎么了。” 张啸林剧毒慢慢沿着双膝发作,说话都困难起来,他向宁国远道,“快逃,快逃”然后晕死了过去。 这时身后枪响传来,宁国远大惊失色,忙带着大军向着漕帮方向逃去,突然想到张啸林的尸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暗暗心惊,莫非刘庆宇已经攻破了安西,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带着自己的剩余兄弟,逃上了漕帮船只,迅速向着大海深处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故人相见 真相大白 穆先翠找到张啸林时,才发现他已经身中剧毒,仔细查察下,才想起是他为了救自己,挡了这一箭,以身染剧毒,于是不顾众意,带着张啸林回到了漕帮。 穆先翠让漕帮神医查看,神医束手无策,最终告诉穆先翠,他的双腿能保住,却需要切除毒肉,放干毒血。 神医救治后,最终忧心道,“他虽无性命之忧,这双腿却是麻烦了,会随着时间慢慢坏死。在接下来的岁月中,会一点一点消磨人的精气,最终直到残疾,以后可能会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如果他救了小姐,那真算是救命之恩了。” 穆先翠一怔,内心十分感动张啸林救了自己。在接下来的日子,张啸林陷入了深度昏迷中,可是这时的安西,危如累卵,她用尽心机,想要唤醒张啸林,可是这张啸林怎么也唤不醒。 万般无奈,穆先翠时常抚琴,一解心中的烦忧,说来也怪,这张啸林似乎对他的琴声十分敏感,每次她抚琴的时候,都有了反应,时间已久,竟然慢慢清醒了起来。 这次以后,张啸林变得十分古怪,总是呆呆出神,每次听到穆先翠的琴声,他就十分亢奋,看着穆先翠的表情也古怪了起来。 不久后,他终于可以下床了,只是行动还是不顺畅,穆先翠十分内疚,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让他受了重伤,因此对他十分照顾,两人一来二去,有了感情。 这一日,张啸林不小心跌倒,穆先翠急忙去搀扶,两人四目相对,竟然不自觉脸红起来,张啸林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疑问,“你是穆家当年那施救难民的穆家女人吗?” 穆先翠一阵,过去往事浮现在心头,她当时还没有接替帮主之位,小孩心性,看着难民备受煎熬,于是背着几名叔父,来到了祖宅,开始施救行动。 张啸林欣喜道,“你可还认得我?” 穆先翠看了许久,还是没有认出来。张啸林感动道,“我就是当年闯入穆家院子的人,你忘了吗?” 穆先翠陷入了沉思,她当年也没有看清出,经过张啸林一提,往事历历在目,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仔细看了许久,隐隐认出了张啸林,一时唏嘘不已,当年自己一念之仁,放了这两人,成就了今天护城军张督军。 房间空气凝结,穆先翠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从宁国远身前的血渍移开,慢慢看向了张啸林,伸手扶住了他的肩头,不住拍打着他,两人心照不宣。 宁国远不信,疯狂摇头道,“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是你骗我,对不对?” 穆先翠嘲笑道,“以你对啸林的了解,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宁国远摊在了地上,呆呆望着张啸林那双腿,他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内心极度在挣扎着,闭上了眼睛。 穆先翠目光渐渐落在了程耿和顾秋脸颊上,“我实在想不明白,二位年纪轻轻,我夫君和二位有什么仇怨,以至于二位帮助宁国远,非要治他与死地?” 顾秋双目落在那幅浩瀚长卷上,目光缓缓显出了泪光,噗通,她跪在了地上,向着画卷磕了几个头,她对仇人的陌生,和对父亲的陌生一般,从没有见过。如今画卷上寄托着亲生父亲的气息,伤感中,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穆先翠一阵愕然,看到了张啸林,隐隐猜测道了什么,“你是顾家的人?” 顾秋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眼含着眼泪,怒视着张啸林道,“你这人面兽心的坏人,为了自己一己私欲,杀害了我全族,我,我就是为他们来报仇的。” 张啸林似乎很激动,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可是他双腿已经瘫软,最终倒在了椅子上,他太过激动,险些从轮椅上摔下去。穆先翠急忙伸手扶住了他,不住帮他捋顺了气息。 许久,张啸林喘息道,“你是顾风流的女儿?”他声音颤抖,比发现了什么骇闻还要显得激动。 顾秋双目一怔,“我就是顾风流的女儿,我恨不能生吃了你的肉,喝了你血,以报我父母雪耻。” 张啸林脸上露出了欣喜,许久才道,“顾兄后代还活着,哈哈哈,太好了,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始终没有任何音讯,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如果顾兄要是能看到的话,可定会十分开心。”他双眼泛着泪花。 “你在找我?你是想斩草除根吧?”顾秋嘲讽道,“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我逃到了东洋,既然让我再次落入你手中,那只能怪苍天无眼,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早都想去地下赔我父母了。” 张啸林目光怔怔,忙激动道,“快,快放开她。” 那身后的四人不敢迟疑,便要解开顾秋的铁链,却被穆先翠拦住,“慢着,有话说明白在放开她也不迟。”她看过顾秋的身手,对顾秋有着提防。 张啸林见那四人呆住了,拍着轮椅扶手,怒道,“我让你们放开她,没有听到吗?” 那四人看了一眼穆先翠,穆先翠扫过张啸林通红的面目,无奈点头道,“放开她吧。” 那四人上前,分别解开了顾秋c程耿c宁国远的铁链。 宁国远此刻陷入了回忆中,内心挣扎不已,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沉侵在其中,对周围的事情,不闻不问。 张啸林看向了程耿,“你是什么人?莫非也是顾兄的儿子?” 程耿摇头道,“督军大人,我本不想卷入你们之间,可是事实所迫,让我没有办法,无奈卷入了你们之间的事情。” 这时从后面走出一名肥胖汉子,凑近了张啸林耳边,一阵耳语后,转身离去。 程耿看着那人身影,觉得十分熟悉,可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张啸林思索良久,才道,“英雄出少年,想不到,我们的罪恶监狱在你面前,居然形同虚设。” 一提到罪恶监狱,程耿漠然想起,那人不就是在罪恶监狱中放自己离开的胖子,他当时以为是高俊收买了此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张啸林的亲信,一时回想起过去了经历,甚至开始迷茫起来,究竟这一切是高俊背着张啸林干的?还是这一切的策划者本来就是张啸林? 突然,顾秋叫道,“张啸林,拿命来,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亡。”她挥拳向着张啸林而来,可是就在此刻,穆先翠斜刺里出现,伸手阻拦住了顾秋。 顾秋一咬牙,一拳打向了穆先翠,穆先翠横掌挡开,接着一个扫堂腿,将顾秋逼退,接着她护住张啸林面前,怒视着顾秋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了啸林。” 顾秋万万没有想到,这穆先翠功夫十分了得,怪不得张景瑞的功夫那么强,顾秋咬牙切齿,一时心中郁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委屈极了,面对着仇人,却无能为力,焦急中,悸动大哭起来。 众人不禁奇怪起来。张啸林叹息道,“你我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只是这么多年了,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过的。”他显得很伤感。 “不要你惺惺作态。”顾秋悲痛抽泣起来,她从小到大,一直争强好胜,可是此刻面对眼前的一切,才真切地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女人。 “你父亲当年与我惺惺相惜,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你以后就住在张府中,我会把所有经过解释给你听。”张啸林显得很疲惫。 这时,那胖子又奔进来,在张啸林面前耳语了一阵子,张啸林目光凌然,问道,“怎么?没有找到吗?” “没有,他跑进了樱花公司后,就没有了踪迹。” 张啸林怒道,“你没有带人去搜吗?” 那胖子道,“搜了,没有找到。” 张啸林想了想,“去,把冈村景洪给我放了。” 那胖子一呆,转身匆忙离去。 张啸林目光落在了程耿身上,“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高俊把藤原三带到那里去了?” “他们都死了。”程耿想了想道,“好像是为了一个什么秘密,几个人相互残杀,最终都死了。” 张啸林将信将疑,想了想,“他既然死了,那你就留下吧。” 程耿一怔,不知道张啸林打的什么算盘。 张啸林目光落在了顾秋身上,“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不是我杀了你父亲,反而是你父亲,为了保全这幅画,才送了自己的性命。” 顾秋双眼嗜血道,“这幅画,不是你杀了我父亲后才抢走的吗?堂堂督军,变着法子搪塞我,有意思吗?” 张啸林看了一眼穆先翠。穆先翠匆忙转身去拿了一杯水,递给了张啸林,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药丸,递给了张啸林。 穆先翠向顾秋道,“你要知道经过,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之前,我必须讲个故事给你听,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源自与这个故事。” 张啸林剧烈咳嗽起来,穆先翠急忙拍打着他的背部,许久后,张啸林仍没有好转,接着身体抽搐起来,穆先翠忙推着张啸林离开,转身进了内室中。 那四名大汉警惕地盯着三人。程耿目光落在墙壁上的画面上,走马观花中,越看越心惊动魄。他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在他周围铺将开来,任由他怎么想,也始终触摸不到边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荧惑守心 求死之人 这壁上画卷内容,是一个关于秦皇的记录:这个统一了六国,成就千古一帝的秦皇,文治武功的同时,也是一位残暴的君主,他修长城,建造阿房宫,修骊山墓,横征暴敛,劳民伤财,最可怕的是,焚书坑儒,一时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秦皇三十六年,天降异象,半夜十分,天际出现霞光万丈,照亮了整个天空,以为是祥瑞之像,可星官发现了萤祸守心星象,报告给了秦皇,秦皇担心自己获罪于天,终日惶惶。 秦皇听从李斯建议,于是准备巡游视察一番,可是还没有开始巡游,东郡异象再现,天外出现巨人凌空而来,手捧巨石,怒视咸阳后,投掷而来。 巨石迎空落下,地面大火数日不绝,周围民众在在亭长带领下,扑灭大火,显现出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一句话:始皇帝死而地分。 秦皇知道后大怒,命大军杀了所有巨石周围的居民,以防秘密被泄露他听信术士谗言,同时命人将这块巨石运往北海,以沉海底冰窟,消除这段祸事。 谁知那块巨石吸收了怨死民众鲜血,一路颠簸,居然裂开,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心。 为首将军以为是异宝,兴奋之余,献给了秦皇,秦皇一见之下你,甚为惊叹,并不知内情,当夜,秦皇梦到一人凌空而来,送给他一块怪石,秦皇梦醒,想起自己梦中怪石,居然和那将军献来的怪石一模一样。第二日,他给众人展示怪石,天空再现异象,成万马奔腾之势,将军冲杀对垒,战甲旗帜飞扬,秦皇大惊失色,以为真有人要动荡他的江山。 秦皇忙命人查看此石,可是那查看此石的官吏,当夜全部离奇死去,只留下一堆白骨,并留下血字:始皇帝死而天下分。那块怪石消失不见。 程耿被画卷上的记录惊骇到了,久久不能平静。 宁国远内心挣扎,他知道张啸林不会说谎,可是自己坚持数载的仇恨呢?难道都是自己的轻信谗言和鲁莽导致的这种恶果?他无法说服自己来接受这个现实。 如果自己接受了,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一时悲感交集。 顾秋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毕竟现在胜算不大,她生死早已经不放在心里了,现在唯一担忧的是徐富生的安危,可是奇怪的是,徐富生并没有被带到这里,她隐隐有种不详预感。 一声透彻心扉的哀嚎声响起,似乎极为痛苦,宁国远一怔,目光动容望着内室方向,他青癯的脸颊上,不住抖动着,眼角泛着红光。 持续了许久,那声音慢慢沉寂了下去,约莫半个时辰,穆先翠推着张啸林走了出来,从张啸林憔悴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刚才痛苦的哀嚎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穆先翠脸上带着担忧,她放置好张啸林后,蹲在地上,向着张啸林道,“你累了,要不然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迟,急也不急在这一刻。” 张啸林颓废地看了一眼顾秋,摇头道,“不了,有些话还是早点告诉她的好。” 穆先翠眼角一红,“我是担忧你的身体,每次看到你痛苦,我心如刀割。” 张啸林拍着穆先翠的手,轻笑道,“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吗?” “喔,你嫌弃我老了!”穆先翠撒娇,可是声音中带着一股须眉之气,然而此情此景,更让人动容,一位是漕帮之主,一位是安西督军。 张啸林苦笑道,“怎么会,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当年的样子。” 穆先翠一呆,缓缓靠近他,趴在了张啸林腿上,嘤嘤窃窃抽泣起来,她很自责幽怨,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张啸林不会成为这样。 张啸林拍着她的背,温柔道,“怎么跟和孩子似的,你让漕帮兄弟们怎么看你。” 身后四名劲装汉子目瞪口呆,却急忙把脸瞥向别处,他们也是第一看到穆先翠柔弱的一面。 穆先翠撒娇道,“不,我不管,他们爱看就看吧。” 张啸林扫过四人,无奈再次劝慰道,“好了,乖,你让景芳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穆先翠听到女儿,身体一颤,缓缓站了起来,面色如常,她看了身后的四名劲装汉子,那四人一颤,瞥过眼神慌忙看着地下,全然当做没有看到。 张啸林目光再次落在了顾秋脸颊上,露出微笑。 顾秋怒道,“你笑什么?你把我爸爸抓到那里去了。” 张啸林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笑着道,“徐先生很狡猾,并没有抓到,其实我有好多事情想问他。” 顾秋顿时放下心来,盯着张啸林道,“你这些年可曾后悔过?” 张啸林点了点头,“有,怎么可能没有呢?顾兄一片赤诚之心,对整个安西护城军,有着卓越贡献,更是我张啸林的恩人,可是,我却保全不了他全家性命,总算苍天有眼,你还活着。” 顾秋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难道不是你看中了我顾家财富,起了歹心,才杀了我一家吗?” 张啸林惊异,双目透着不解。穆先翠怒道,“这是谁告诉你的?顾大哥和啸林是八拜之交,斩过鸡头,烧过黄纸,按我漕帮规矩,这是要同生共死。顾大哥死后,啸林一度轻生,然而顾大哥临终时叮嘱啸林,一定要守住安西,让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所以才” 顾秋打断道,“不,你骗我,我父亲不可能与你结交。” 张啸林伤感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事实,我更没有杀你全家。” “哈哈哈哈。”顾秋惨笑道,“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我全家?不会是他们想不开,自己找死吗?” “孩子,我知道你现在是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但是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后,你还要杀我,我绝不阻拦。” 顾秋冷哼一声,默不作声,事已至此,她想看看,张啸林还能说什么。 张啸林看了一眼宁国远,目光沉寂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数年前,张啸林打退刘庆宇后,安西城破败不堪,其余军阀伺机而动,对安西沃土虎视眈眈,张啸林一直在养伤,每日军报来往,更添忧愁,早早就白了鬓角。 这一日,有人递上上拜贴,上书云:安西顾氏,自许风流,无心闯祸,前来请罪。落款,顾风流拜上。 张啸林心中大奇,命人将那人带进来,他一看之下,甚为恼怒,这分明就是个花花公子吗?于是怒道,“胆大包天,你故意调侃本督军,你是活够了吗?” 顾风流深施一礼,侃侃而谈道,“安西顾风流,前来领死。” 当时张啸林腿部重伤,不能起身。世人都求苟活,这人却来领死,让他来了兴趣,于是问道,“你犯了什么事情,为何来找本督军求死?为什么不去找安西警署报案?” 顾风流懊恼道,“实非小可不愿去,只是小可所犯罪过,安西警署恐怕也会禀报督军您定夺,所以我直接奔您来了,死在其它人手中,我心有不甘,只有死在督军手中,才能洗脱我的悔恨。” 张啸林心中更奇,困惑中,指着顾风流道,“你顾家也算大族,且说来听听,如果让本督军知道你在戏耍本督军,那别怪本督无情。”他说完不免失笑,这人已经前来寻死,自己最多杀了他,难不成为了惩罚,让他不死? 那顾风流道,“小可误信人言,差点让安西毁于一旦,让安西民众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中。” 听到安西二字,张啸林一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顾风流吓了一跳,张啸林虎目嗜血,一阵疼痛后,又慢慢坐了回去。 顾风流整理了下思绪,接着道,“刘庆宇曾经找我筹措军饷。” 张啸林怒道,“你给了?” 顾风流点了点头道,“给了,他说自己要拯救万民与水火之中,并坚决拥护孙先生的救国理念,我很崇拜孙先生,可惜一直不能相见,得知他筹措军饷,二话没说,直接给了三百根大黄鱼。” 张啸林勃然大怒,一拍案几,“你这是助纣为虐,该杀。来人呐,给我拉出去枪毙,首级挂于城墙,昭告世人,这就是为虎作伥的下场。” 顾风流忙道,“不用督军浪费子弹,我早已经准备好鸩酒,只是死有不甘,自己做下这等蠢笨之事,需要向督军言明,然后我会自行了断。” 张啸林愣了,他从没有见过这种人,有人做了错事,会想尽办法遮掩,试图蒙混过关,可是这顾风流,还真是有意思,竟然一副请死的样子,而且还不要自己动手,有着读书人的硬骨气。 张啸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到有些意思,居然不怕死?” 顾风流认真道,“这世间有谁能不怕死?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泉下的列祖列宗,我辱没了门风,只想一死洗刷门楣。” 张啸林看顾风流不凡,他思索良久,想刁难下顾风流,如果他做不到,到时杀他,名正言顺。“我可以饶你不死,但是此次动乱,流民四起,我要你散尽家财,替那些受难的人建造家园。” 顾风流想也不想,竟然答应了。张啸林暗暗大笑,心想,“就是顾家在有钱,这整个安西城,因此战而毁掉的人家实则不少,恐怕顾家尽数变卖,也不见得能完成。”张啸林与顾风流约定好日期后离开。 张啸林极为恨刘庆宇,他听顾风流资助刘庆宇后,早已动了杀念,只是看他言行古怪,又是顾家名仕之后,挑起了他的好奇心里。他让人盯着顾风流,想知道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顾门迷案 漕帮辛密 顾风流门客极多,大多是当今的名流,他回到家中说了与张啸林的赌约,事关顾风流生死,又关系安西重建,这些名仕十分愿意效劳他们连夜起草书写,洋洋洒洒到处宣扬,顾风流领受督军命令,重建安西城,并发起义捐,这一下不得了,这顾家先祖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一时间各方汇款而来,即便是当时的孙先生,听说了这一壮举,也送来了十条大黄鱼,如此声势更为滔天。 顾家报馆一经登出,所有难民主动请缨任由调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短短数月间,竟然完成了任务,顾风流来到张府交差。 张啸林对顾风流有了忌惮,可是当时名头无二的孙先生都出面了,他必须卖这个面子,因此放了这顾风流一条生路,这顾风流也十分耿直,居然将剩余的钱财捐给了张府,竟然有数万之巨。张啸林心中大喜,如果这安西有顾风流在,如虎添翼,因此对顾风流也十分客气,一来二去,二人竟然结拜成了兄弟。 这顾家每年都会祭祖,每年祭祖时,最大的盛会就是瞻仰先祖事迹,而顾家先祖的事迹,就在这副祖龙图上,只是没有人知道,这画中所记载的是什么,有些人根据画面内容推测,可是结果似是而非,顾家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因此更引得所有人注意。 这一年祭祖,顾风流诚意邀请了张啸林张啸林欣然应允,到了那一日,张啸林带着穆先翠,来到顾家,可是一踏进顾家大门,只见全家上下,被血洗满门,甚至是看门的大黄狗,都被击毙。 张啸林大惊失色,让人四下寻找,居然发现无一生还,一路找寻,进了祖庙,发现顾风流手中拿着长枪,紧紧守护着祭坛上的画卷,地上有数十名死尸,从身形看,不是安西人。 张啸林忙上前查看,才发现,这顾风流身上被砍了数十刀,地上一滩鲜血,生死垂危之际,显然已经活不成了,他忙上前呼唤,“顾兄,这是发生了什么?” 顾风流看清楚是张啸林,艰难指着墙壁上的画卷道,“小心保管,千万不可”就此死去。 张啸林命人搜捕,居然无一生还,至始至终,没有看到顾风流女儿的尸体,张啸林命人收拾尸体,尽数掩埋,让这些人陪在顾风流周围,并为顾风流立了块碑。 她发现穆先翠紧紧盯着画卷失神,以为她受到这血腥场面的惊吓,上前去盘问,穆先翠却向张啸林道,“我想借用几天墙壁上的画卷,不知可不可以?” 这时的张啸林和穆先翠,早已情心暗许,张啸林想也不想,答应了穆先翠,此间事了后,各自回府,可是三天后,整个安西砸开了锅。 当时的安西日报上,登出一条新闻:督军妒才,屠戮顾门,效仿秦皇,焚书坑儒,为博红颜笑,画卷结连理。 坊间传闻,这穆先翠之所以嫁给张啸林,就是因为这幅画卷,可是张啸林一直没有澄清。但是这件事情不久,穆先翠果然与张啸林结婚,成了夫妻,此后漕帮成了张啸林身后的一张王牌。 张啸林数度查访,究竟是谁派人杀了顾家满门,可是一直没有线索,他把目光放在了那安西日报发布那条新闻记者身上,可是带兵去找时,才发现,那名记者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怀疑,这名记者,就是这场事件中最重要的线索,奈何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那名记者的消息。 至此以后,张啸林声威渐隆,然而褒贬不一,甚至有人不断对他进行杜撰,以至于他名声一直不好。 张啸林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盯着顾秋道,“这便是你家被遇害的经过,但是请你相信,绝对不是我杀了你们家,为此我已经背负了几十年恶名,但是我想,没有能为顾兄洗脱血仇,就是我之过,所以我也不想解释。” 顾秋失神道,“不可能,爸爸说,是他亲眼看到,是你命人杀了我全家人。” 穆先翠听到后,双目一挑,“我可以肯定,你养父骗了你,我虽然不知道你养父的究竟从哪里听说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养父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顾秋失神起来,痛苦地抓着头脑,他不知该不该相信张啸林所说。 “我与啸林这些年推敲,觉得你家之所会有这场灭顶之灾,完全是因为这幅《祖龙图》。”穆先翠看向墙壁上的画道,“这画中的秘密,将你们顾家满门送进了黄泉。” 顾秋双目盯着那幅《祖龙图》,可是看了许久,一无所获。 张啸林沉思道,“或许要找到凶手,就要破解开着幅图中的秘密。” 顾秋怒问道,“这幅画中藏着什么秘密?” 穆先翠失神许久,淡淡道,“其实,这幅画,与我漕帮也有着莫大关系。” 顾秋一怔,看向了穆先翠,穆先翠坦然点了点头。此刻宁国远也被这奇异的故事所吸引,忘记了自己的险境,怔怔看着穆先翠。 程耿却沉沁在那幅画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先翠道,“我太上老祖,还没有建立漕帮之处,一直是海上的渔民,靠着打鱼为生,奈何那些年月,倭寇横行,经常偷袭沿海居民,当时的朝廷昏庸无能,一见到倭寇,就逃之夭夭,遭殃的都是老百姓,靠天天不应,只能靠自己,太祖常年习武,人缘有极好,于是召集乡勇,建立一支自卫民兵。” “当时的朝廷,不敢打倭寇,却敢剿灭乡勇,他们认为建立自卫民兵,就是与朝廷作对,于是发兵攻打民兵,杀良充功。一来二去,越来越严重,太祖爷爷被逼无奈,带着乡勇驾驶船只出海躲避,可是这些官军追赶不休,两方在海上大战起来,死伤无数,太祖爷爷也受了重伤。” “更加可恶的是,这时倭寇赶来,居然与官兵兵发一处,一起攻打民兵,敢于他们抵抗的,也就是这些民兵,如果杀了民兵,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于是趁乱偷袭落荒逃入海中的民兵。 “民兵死伤更为惨重,眼看就要身首异处,这时天空突然出现了异象,空中出现了两军阵前厮杀的场景,那呐喊声震澈天际,一时间,天空羽箭纷飞而来,可是射中人后,并没有任何痛处,一切如同幻影般消失了。即便如此,那些倭寇和官兵落荒而逃。” “太祖和剩余兄弟也十分害怕,驾驶着各自船只,向着北方而去,在厮杀中,太祖被砍断了一只手臂,双腿也受了重伤,眼看是活不成了,众兄弟只能痛苦着,一路带着太祖沿着海域漂流。那天空异象持续了半天时间,攻战杀伐,无比逼真,众兄弟十分害怕,以为惹怒了天神,说来也不巧,海上风浪大作,天气逐渐冷了起来,一个激浪中,船只被掀翻,众人落入了海中。” “太祖当时还留有一口气,被凛冽的海水以刺激,再次醒了过来,但是海水含盐,刺痛了伤口,他痛苦挣扎着,恨不得一口咬舌自尽,但是他已经被冻僵,甚至连同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能随着海水飘荡,慢慢地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飘荡了多久,先祖来到了一座冰岛上,等他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周围的谁是温热的,可是这座岛屿呈现成寒冰状,在阳光下,透着光亮,说不出的神奇。太祖经过这里的海水温泡,竟然有了意识,忍着疼痛,爬上了小岛,这是勉强望着四周,才发现,茫茫大海中,只有自己一人生还,其余人已经不知了去向,不觉心中悲愤,暗自咬牙,一定要活下去,为所有弟兄报仇。” “他在小岛上,采集野果填饱肚子,找了个石洞休息。这石洞十分古怪,气候宜人,墙壁上雕刻着一副古怪的图画,虚空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横空飞度而来,手中捧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那石头上散发着耀阳的光芒。当时先祖实在太累了,躺在地上睡了过去。睡梦中,先祖真的梦到了那个人,把石块递给了他。先祖从梦中惊醒,四下查看,发现在石洞中,有一扇可以推开的石门,他壮着胆子推开石门,顿时吓的大惊失色。” “这个石室中,到处是骷髅白骨,可是奇怪的是,这些骷髅白骨居然凌空虚度,是一幅完好的骨架,也不见散乱,仿佛有生命一般,漂浮在空中。石室的中央,一座石台上,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块,俨然就是那梦中所梦到的天神手中捧着的那块石块。” “太祖当时看着虚空,只见这洞壁亮晶晶的,头顶上方的侧面,开裂出石缝,显得十分诡异,但是更让他警觉的是进入这里后,灵魂竟然被挈出,不受自己大脑控制,他只觉得头昏脑胀,那受伤的双腿,开始慢慢愈合,即便是那断了的手臂,虽然不可能重生,但是飞快结疤愈合。” “当先祖再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脑海中一片空白,那天空悬浮的枯骨,全部掉了在地上,而那颗拳头大小的石块,正拿在自己手中,柔柔软软,如同是水珠一般。那古怪的压力也不知了去向,先祖忙飞奔出了石洞,他那一夜凑合在外面露宿,说来也怪,那小岛温度骤然下降,如同冰库一般,太祖钻木取火,勉强凑合了一晚,第二天海风方向骤然巨变,狂风倒卷,太祖惊恐下,居然发现了一条渔船被海水送来,大喜过望,忙忍着寒冷,跃入了水中,抓住渔船,爬了上去,随着海水向回飘荡。太祖死里逃生,此刻在打量那块石头,发现变得僵硬起来,没有开始的柔软感,但是想到此番境遇,心中暗暗称奇,想起了那石壁上的画,还有梦中的人,觉得这应该是上天保佑自己,让自己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说来也怪,有了这石块,出奇的顺利,没有几天,他飘回了陆地,回到了小村庄,这时才发现,那些兄弟,无一人生还,只留下了自己,他悲痛之余,发誓要为兄弟们血仇。可是村庄的人,都被官军和倭寇吓破了胆子,但是太祖拿出石块,那石块十分神奇,竟然让胆怯的民众响应太祖号召,组织了起来,抗击倭寇和官兵,从此以后,漕帮便真正走进了历史舞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前嫌尽释 两难选择 天边渐亮,隐隐听到虎贲卫换岗的脚步声,一名女婢乖巧得捧来了茶水,一股淡淡香茗升起,缭绕开来,并没有分散各人注意力。 宁国远早已经忘记了心中的郁结,仔细端详着墙壁上得画,除了画质保存完整外,上面得字符却看不懂。 顾秋脑海混乱,想着张啸林得话,可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当年那记者又是谁? 穆先翠接过香茗,递给了张啸林,然后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让婢女把其余香茗分给三人。 宁国远犹豫了下,看了一眼张啸林,发现他带着笑意,胸中一阵怒火,接过香茗一饮而尽,滚烫得茶水进入腹中,顿时一阵刺痛,他险些叫出来,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那张急剧表情得脸,让婢女忍住笑了起来。 宁国远瞪了一眼婢女,婢女窃笑不语,全然不理他,把茶水递给了顾秋。 顾秋犹豫了下,还是接在手中,这房间或许是为了保持画得存放,十分干燥,她早已经口渴,奈何身为阶下囚,只是不曾敢开口。 程耿最坦然,他对穆先翠和张啸林所说十分感兴趣,甚至想到了秦奉银行宝库中得枯骨,更对穆先翠先祖所得到得那块石头产生极大兴趣。 穆先翠接着道,“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有了那块石头后,先祖无往不利,漕帮逐渐壮大,甚至延伸到了整个华夏。几次与倭寇抗衡,每次都能让倭寇望风而逃。这石块似乎有神力,每各两年,会变得十分柔软,只要罪孽深重得人,靠近石块,就会痛苦倒在地上,生不如死,这石块成了漕帮圣物,被供奉在漕帮总坛。” 程耿大喜,忙问道,“那石头我们能看下吗?” 穆先翠一愣,看了几眼程耿,“没有机会了,因为那块石头已经随着先祖消失了。” “消失?”宁国远奇道,“会不会是你们漕帮监守自盗?” 穆先翠冷笑道,“漕帮弟子,帮规森严,大小帮规三十条,每犯一条,要承受三刀六洞苦刑,不死者,逐出漕帮。” 宁国远打了个哆嗦,“那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呢?” 穆先翠变得凝重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他是随着先祖一起消失的。” “你是说你的先祖也消失了?”程耿惊异,灵机一动,忙问道,“他会不会去了那座冰岛?”突然想到那些白骨,不由一震,还是忍住了自己心中想法。 穆先翠一惊,点头道,“不错,漕帮历代帮众都是这样猜测的,但是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都没有找到那先祖所说得冰岛。” 顾秋不悦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我父亲死,我想知道,我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程耿站起来,踱步画前,“督军得意思是说,那些杀了顾家满门的人,就是为了那块石头?” 张啸林赞赏道,“你果然很聪慧,怪不得高俊会选中你。” 程耿笑了笑,“督军数年前,让藤原三他们去明城,莫非也是为了此事?” 张啸林点头道,“我多方查找,为的便是弄清楚,这象形文字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数年前,我和明城杨督军有过一次会晤,说到了明城土族图腾,我就有了次心,于是召集了虎贲卫,挑选了三十人,为了掩人耳目,我告诉他们,要他们找一面铜鼓,其实我得目的是丹药,据说在古老得滇国,始皇帝召集了各方术士,为求长生,派出大量术士去了许多地方,当时就有一位,来到了滇国,他再也没有回去,从那以后,滇国变得十分神秘。” 程耿哈哈大笑起来,“督军莫非想长生不老?” 张啸林含笑摇头道,“长生不过是妄谈,你觉得我会信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死的事情,我早已经看淡了。” 穆先翠笑道,“啸林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那象形文字和丹药。你应该也听说了,那些被铜鼓唤醒得战神,其实是服用了丹药后,才变得不畏生死。” 程耿想起滇国祭坛所见,不由打了个寒颤,他承认穆先翠所说是事实。 张啸林失神道,“我这双腿,从中毒后,一直没有好转,越来越严重,我奢望那丹药能治好我这双腿,如今看来,不过是奢望和执念。” 穆先翠忙抓住了他的手,安慰道,“不会得,总会有办法。如果找到了那块石头,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双腿。” 张啸林苦笑道,“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如今景瑞已经长大,我死而无憾,唯独担忧安西的未来。” “不,我不要你这么想。”穆先翠动容道,“景瑞还年轻,还不能胜任督军,景芳一项调皮,只听你的话,还有,你忍心丢下他们,忍心放下这安西百姓吗?” 程耿双眼不觉一阵酸楚,暗想适才内室的嚎叫声,不由露出一丝怜悯,即便你有无上权力,但是面对生死,一样无能为力。 张啸林含笑拍着穆先翠的手背,“儿孙有儿孙福,他们不能总在你我得羽翼下活着。有你督导他们,有漕帮辅助,我很放心。”他虎目通红,良久,深情道,“我唯独放心不下你。” 穆先翠转身奔向了内室,隐隐传来嘤嘤窃窃哭泣声,落入了程耿耳中。 张啸林看向宁国远道,“你我已经迟暮,你在海上漂泊了半生,虽不是我之过,可是我也逃不了干系。”张啸林叹息了声,“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你要走,我不阻拦,你要留下来,我十分欢迎,这些年,我一直想让你回来,可是你对盐帮的所作所为,我实在不好向大家交代,所有对此不闻不问。” 宁国远站了起来,觉得精疲力尽,此役,他日落之处被毁,想回去也很困难了,但是想起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忙问道,“我的兄弟们呢?” 张啸林看向穆先翠,穆先翠冷哼了一声,张啸林伸手抓住了穆先翠的手,穆先翠被融化,她怒视着宁国远道,“都关在了罪恶监狱中。” 宁国远一愣,想了想,问道,“我要带着我的兄弟离开这里。”他没有脸面待下来,如今整个安西城中,护城军和漕帮已经融为一体,他即便留下来,恐怕也讨不到好处,如今多年的心结解开,所有的执念消失无形,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张啸林向那发呆的虎贲卫吩咐道,“去,放出所有日落之城的兄弟,从日落之处得来的所有财务,原数奉还给宁兄,放他们安全离去,不可阻拦。” 虎贲卫望向穆先翠,犹豫了片刻,穆先翠道,“去吧,按照督军的意思办,如果漕帮有人阻拦,就告诉他,是我的命令。”穆先翠从怀中拿出一面令牌,扔给了虎贲卫。 虎贲卫不敢滞留,匆匆奔了出去。 宁国远这时盯着张啸林,虎目通红,蓦地跪在了地上,“大哥,这些年是小弟误会了你,直到刚才之前,我还想着怎么能杀了你,我真是有愧于你,没有脸在留在这里。”都以为宁国远是感动,其实他心中却是存在着一层忌惮,以免张啸林出尔反尔 张啸林挣扎了下,想站起来,险些摔倒穆先翠忙推着轮椅向前,挺在宁国远面前,如此距离,宁国远要杀张啸林,易如反掌。 张啸林伸手扶起宁国远,眼中也泛着泪光,想起了曾经的苦难,二人曾携手共进,不由激动道,“你我都老了,何不留下来?年龄一大,才发现越来越没有朋友了,我很想你陪着我。” 宁国远心想,“我要是留下来,恐怕漕帮就放不过我,到时我手中的兵权,都给了你,那我这光杆司令,岂不是任人宰割?”他望向穆先翠,见穆先翠没有任何表情,心中有了计较,忙向张啸林道,“我已经习惯了海上生活,你让我回来,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没有什么的,以后我可以长来看你。” 穆先翠冷笑不语,目光落在了顾秋身上,张啸林也看了过去,顾秋呆呆望着地面,不知想些什么。 穆先翠安慰道,“顾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是我们杀了你父母,所谓的焚书坑儒,那不过是我们想,你父亲生前门客云集,死了也不能太过孤单,因此把那些门客的尸体,埋葬在了你父亲周围,如果你想看,我随时可以带你去。” 顾秋挣扎了下,双目含着泪,她多么渴望,能见一面自己的父亲,可是徐富生始终不肯吐露她父亲的埋葬处,只是告诉他,张啸林焚书坑儒,将你一家和朋友全部坑杀,财产悉数充公。 顾秋渴望地盯着穆先翠,“你没有骗我?” 穆先翠含笑摇头道,“我身为漕帮帮主,至少从没有骗过人,也没有必要骗你。” 顾秋点了点头,“那好,我暂且相信你,但是,我要是知道了真相,如果真是你们,我一定会报仇。” 穆先翠叹息道,“别说是你,我如果知道是谁杀了顾兄,我也不会放过他。” 张啸林与宁国远扶手详谈,似乎酝酿了多年的话,此刻才找到了宣泄,二人时而大笑,时而伤感,落在几人眼中,十分诧异。 穆先翠看向程耿,眼角跳动,稍微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问道,“你可愿意做我张府的警卫?” 程耿一呆,心中不知这穆先翠为什么这么问,他犹豫了下,又想到自己那数不尽的财富,怯问,“我可以选择吗?” 穆先翠冷笑道,“当然可以,第一:把你送进罪恶监狱;第二:留在张府。” 程耿苦笑不得,这哪里是什么选择,分明就是要挟,他问难地看向了宁国远和张啸林,然而,二人相谈甚欢,并没有在意他。 程耿叫苦不迭,不知如何逃脱此刻的险境。 穆先翠正色道,“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不但不为难你,甚至你以后是张府的贵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程耿大喜,忙问道,“夫人请说,我一定做到。” 穆先翠叹息道,“恐怕你未必会答应。” 程耿从穆先翠的表情中,看出了诡异,心中狐疑,目光落在了墙壁上的画卷,不由一颤,暗暗叫苦。 穆先翠笑道,“你很聪明,看来已经猜到了,不过我不强人所难,你自己选择,对了,给你一天的时间。”穆先翠拍了怕手掌,那名丫鬟出现,穆先翠吩咐道,“带两位客人去休息。” 丫鬟恭敬道,“是。”领着程耿和顾秋,向着外面走去,临近内室门时,穆先翠声音传来,“忘了告诉两位,这督军府守卫森严,暗哨,戍楼,虎贲卫,还有漕帮高手,我劝二位还是安分点好,免得伤了和气。” 程耿望了一眼墙壁上的画卷,背脊生出寒意,慌乱中,与穆先翠的眼神相遇,一颤,忙跟着丫鬟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顾陵风光 祠堂布局 安西城外,福山,绵延数百里,巍峨气势,如一条巨龙横卧在碧水前。山下是一条河水,清澈可见水草游鱼,河上架着座石桥,石桥雕刻盘龙纹饰,写着‘福山桥’三字这座石桥横跨河水两岸,约莫丈许,石桥经过踩踏,变得光滑透亮,或许是依山傍水,反而生满了苔藓,远远望去,绿油油地,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跨过石桥,正前方是一座山谷,大开大合,与石桥河水相合,一条宽阔的石道,沿着山谷内铺将开来,一直蔓延到了石桥旁。 山谷中,大大小小土丘,规制的整整齐齐,约莫数百座坟头,以相拥的样子,围着中间一座修着碑文的坟墓这墓地格局,前有望,后有靠,水带围腰,小桥云来,俨然是一座风水宝地谁能如此慧眼,修坟与此? 这中央大墓,青石垒成,两旁石兽镇守,十分不凡。墓前有一座石碑,碑文是行书镌刻:义兄顾风流之墓,愚第张啸林立。碑文上记载了墓主人生前的种种事迹。 此刻,墓碑前站立着一人,他一脸疲惫,怔怔望着石碑发呆,许久,叹息了一声,呢喃道,“我为你出谋划策,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我只是想知道,那画卷上究竟说了些什么,你居然守口如瓶,死活不愿意透露,你可知道,你我的祖先在先秦时,就是朋友,我不惜一切,与你成为朋友,我也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我先祖一生不能释怀,甚至背负着这个秘密,传了数千年。” 他顿了顿,从怀中背囊中,拿出一册厚厚的册子,在墓前晃了晃,“你看看,我没有骗你吧,你这人自诩风流,可是行事上,一点也不风流,如果你告诉我,哪里会死那么多人。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我也算是对得起你。”他似乎有满腹地委屈,想要一吐为快,可是侧耳听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辨别了声音传来的放向,忙从怀中拿出一架望远镜,向着谷外望去,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忙收起望远镜,焦急四下查看了下,看到峡谷内的山壁石缝中,隐隐可以藏匿一人,于是飞快向着石缝而去,勉强藏在了里面。 虎贲卫前方开路,气势浩浩荡荡向着山谷而来,中间的两辆车辆行驶着,坐着程耿c顾秋和两名劲装大汉,另一辆车上,坐着张啸林和穆先翠。 车子到了石桥前,停靠了下来,虎贲卫忙打开了车门,穆先翠先走下了车,他伸出手,居然毫不费力的将张啸林抱了下来,放在了准备好的轮椅上。 虎贲卫早已经分散四周,在查看周围情况,数十人围着张啸林,身怕被人突然偷袭。程耿和顾秋走了下来,经过一天休息,二人气色好了许多。 顾秋望着山谷,心中除了纳闷,更多是期待感,眼神中透着慌乱,慢慢看向了张啸林。 张啸林透着悲凉,叹息道,“这里就是顾兄的栖息之地,是我特意挑选的,他喜欢山水,素有雅致,我相信他会喜欢这里。” 顾秋失落的眼神,凝望着山谷,心跳加快起来。 穆先翠推着轮椅,领着二人来到了坟墓前坟墓休整的十分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来维护。 大大小小数百坟墓,程耿不觉想起了当年顾家的惨烈,不住打了个寒颤,能不知不觉杀了顾家三百多条人命,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程耿觉得,这人应该是顾家十分熟悉的人,让主人放松了警惕,才没有惊动警署和巡逻卫。 顾秋跪在了石碑前,呆呆失神起来,看着石碑上的记录,倔强的双眼中透着坚韧,然而眼泪已经扑簌簌掉落在身前的青石地面上。 “顾兄,我又来看你了,你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你的女儿。”张啸林望着墓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清高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地看着自己。 顾秋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你放心,我会找到你的仇人,为你报仇雪恨。”张啸林无比动容道,“以后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顾秋抽噎道,“爹爹,你,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要把她碎尸万段,为你和娘报仇。” 然而,生前纵使乌衣门巷,死后不过一堆黄土而已死人,永远是不会讲话的。只听到声音回荡在周围,显得格外悲伤。 许久,或许是哭累了,顾秋呆呆失神起来,她倚着石碑,仿佛依靠在父亲的身边。 张啸林思索了很久,叹息了声,“顾兄,我今天不只是来看你的,我还有一事请求,你生前,你我至交,我也不瞒你,我这双腿已经彻底残了,按日子算,也没有多少时日可以苟活了,你顾家是大气运之人,你留下的画卷和漕帮历代的传说有着密切的关系,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要着手解开这秘密,我需要那块石头。” 顾秋站了起来,盯着张啸林,即便是程耿,也看向了张啸林。 张啸林不闻不问,接着自语道,“人都是有私心的,但是我并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我很想知道,以后这安西会发生什么。我需要那神奇石块,预测安西的未来。” 程耿大惊失色起来,忙问道,“你是说那块石头能预测未来?” 张啸林缓缓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漕帮密要中记载,漕帮先祖得到石块后,每次与倭寇交兵时,都能未卜先知,变得无往不利,甚至是倭寇的意图,他也能猜测出来,为此漕帮上下,对他更加拥戴。在他消失的前一年里,他曾预言,漕帮只要靠海生活,可传百代,之后有大劫,大劫后,漕帮可诏安。” 程耿思虑起来,他所看到的壁画上,以及秦奉银行的仓库中,那架白玉奇骨上,看到的结果并不是这样的。 穆先翠接着道,“漕帮历经百代,每一任帮主,都在找寻那石块,可是并没有任何消息,但是按照先祖的遗训,漕帮确实靠海而居,一帆风顺,直到了我这一代,和宁国远发生了冲突,但好在安然度过。”穆先翠思索了片刻,接着道,“其实,我现在十分想找到那石块,只希望靠着它的神力,救治好啸天的双腿,让他多活几年,安西不能没有他。” 顾秋问道,“那你们找到方法去冰岛了吗?” 张啸林慢慢看向顾秋,“一前或许没有希望,但是现在极有可能。” 程耿盯着张啸林,总觉得这人十分可怕,可是却说不出为什么。 张啸林咳嗽了下,薅了下盖在腿上的毯子,“顾兄祠堂中,有一间神器的密室,只有顾家血脉的鲜血,才能打开。顾兄曾告诉我,密室中隐藏着他们家族最大的秘密,如今我找到了他的女儿,打开密室,或许能找到去冰岛的方法。” 顾秋还没有接触过关于顾家的一切,如今听张啸林一说,十分激动,顾家先祖,那可是放置了顾家的列祖列宗,他要前去拜祭下,忙道,“现在就带我去。” 张啸林点了点头,一行人向着顾家祖宅而去。 等他们走远后,石缝中的人走了出来,拍打去身上的灰滞,暗暗沉思着张啸林的话,突然懊恼道,“早该想到了,早该想到了。”他暗骂了一声,快速向着顾家祖宅而去。 顾家祖宅,是一座十分大的园林,如今已经空置了下来,由顾家唯一逃生的老仆人刘安顺看管,他几十年如一日,把顾家祖宅打扫的干干净净,据说这刘安顺,是顾风流妻子的表亲,深的顾风流信任,顾家遇难后,唯独救活了他,张啸林让他守着顾宅。 顾宅,高门楼宇,雕梁画栋,围墙上雕刻着镂空铭文,一看就是很古老的技法,经过时间的淬炼,相继出现而了败落,有些地方已经损坏,几乎看不到原本的面貌。 虎贲卫上前敲了敲门,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一名五旬老者伸出头望了一眼,一惊后,忙卑躬屈膝打开了大门。 “督军大人,您怎么来了?”这老者中等身材,一袭灰色的长袍,经过长年浆洗,有些发白,那一双浑浊的眼角,透着害怕,他似乎对张啸林十分惧怕。 “你看我带谁来了。”张啸林唤出顾秋。 “这位是?”刘安顺看了许久,也不曾认出来。 张啸林提醒道,“你可记得,你顾兄有一个独生女儿?” 刘安顺偏着脑袋,思索了下,面容露出疑惑,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顾秋,惊喜道,“你是大小姐?” 顾秋并没有回答他,此刻她早已经被院子中,露出的大殿门匾所吸引:顾自风流。 程耿惊异起来,在这露出的院中一角,显现出一尊石雕,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露着冷削,一身长袍在风中飞舞,这人光着双脚,赤足前行,手中捧着一块石头,这一看之下,程耿认出来,这正是仿照那画卷上的人物,雕刻而成。 刘安顺浑浊的双眼闪现出泪花,似乎看到顾秋很激动,突然醒悟,忙道,“我真是傻了,来来来,快快请进。” 迎着众人进来,刘安顺一路喋喋不休,埋怨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们顾家以前可是大户,如今老爷仙去后,整个顾家便落寞了,如今只留下我在这里守着这偌大的宅邸,不过现在好了,大小姐回来了,以后这顾家也算有了主心骨。” 将众人迎进了客厅中,刘安顺忙碌着奉上茶水,看着顾秋居然抹起来泪来,“顾家有后,老爷在天之灵,也得意宽慰了,这正是顾家列祖列宗保佑。”只是他哭的太过伤心,竟哽咽起来 顾秋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可言,他对刘安顺没有印象,她性格冷淡,对这刘安顺的种种激动,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直接道,“带我去祠堂看看。” 刘安顺目光扫过众人,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不住点头道,“对对对,小姐第一次回来,应该先拜祭列祖列宗。” 刘安顺颤颤巍巍带着众人,向着院子深处走去,这时才慢慢发现,这整个顾家,占地之广,近乎超出了想象,也亏得这刘安顺,不然任何人进来,也会被这密集的房舍所迷乱。 穿过几座月亮门,这庭院深深中,越发的古朴起来,似乎这所有建筑,都是围绕着这些建筑修建而成古老的墙壁上,出现了各种纹路,仔细辨认下,和张府挂着的画卷字符一模一样,但具体是什么,程耿也不知道,卓步飞只教过他想象文字。 这祠堂建筑十分古怪,像一只张开巨口的老虎,透着一股远古的威势,程耿失神起来,顾秋却已经踏上了石阶,那光滑的石阶,被踩踏的十分光亮,程耿一眼就辨认出,着竟是汉白玉,程耿一颤,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骷髅。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股厚重的压力透出,程耿不觉退了一步。 顾秋信不走了进去。大厅前,摆放着一个日晷,饕餮铭文布满边缘,在这房间内,显示十分突兀。正前方的石壁上,居然用象形文字刻着四个字:荧惑守心。 程耿大惊失色,古怪帝王最怕的这四个字,可是这顾家,却把这四个字刻在了祠堂中,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硕大的祠堂中,居然没有一块排位程耿心想,“莫非这里就是祭拜的就是这几个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密室牌位 一丘之貉 从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祠堂,放着日晷,晷针对着墙上的四个硕大字迹笔法苍劲有力,似乎带着滔天怒意而写,让人一看之下,心生俱意。 刘顺安早已经习以为常,张啸林和穆先翠已经看过不下数次,也不觉得惊奇。 程耿仔细打量着日晷,越看越觉得奇怪,上面得纹路技法,可以看出,与自己曾在密地看到的雕刻技法属于同一种,不由心跳加快起来。 这日晷上,散发着淡淡腥味,隐隐能看到血迹结痂后,残留的污渍,让人一看之下,毛骨悚然。 张啸林看向顾秋,“你试着用自己的鲜血,滴在日晷上,看能不能打开密室门。”要不是怕毁了密室中的东西,恐怕张啸林早已经命人炸开石壁。 顾秋呆立半晌,最终还是拿出小刀,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小口,献血滴入了日晷上,沿着晷面滑落,最终流进了饕餮纹中。 他甚至在猜想,这面前的密室是否真的这么神奇,只有顾家血脉可以打开。 众人目光注视着日晷,却并没有发生变化。张啸林瞪大了双眼,心中暗自猜测着。 程耿无意看到了刘安顺的样子,那枯瘦的脸颊上堆满了皱纹,让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从那混浊的眼中,居然露出了放心的笑意。 “你究竟是谁?你绝对不是顾兄的女儿。”张啸林勃然大怒,有种被玩弄的感觉。 顾秋惊叹不已,辩解道,“我,我就是顾家的独生女儿。” 穆先翠抢先怒问,“顾家人怎么可能打不开密室?这密室,只有顾家血脉可以打开。” 顾秋仔细回想着记忆,可是她脑海中清晰记得,有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在和自己闹着玩,并且徐富生从小就告诉她,她是顾家唯一的血脉了,可是真如穆先翠所说,那自己究竟是谁? 她目光落在了日晷上,她甚至怪异,这日晷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那么神奇?她怒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拿起匕首,再次划破了手臂,有是几滴献血晒在了日晷上。 然而日晷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顾秋呆了,她脑海中一片混乱,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徐富生并没有告诉她真相? 顾秋乜斜着刘安顺,问道,“这密室是不是只有顾家血脉可以打开。” 刘安顺点了点头,眼中古井无波,似乎并不惊讶。 顾秋顿时慌乱起来,茫然道,“我是谁?我究竟是谁。”他脑海中回忆着记忆中的画面,一切都十分逼真,她与顾府一路走来的情景相互印证,这就是她无数次回想中的地方。 “不可能,我记得,我明明记得,这就是我小时候记忆生活的地方。”顾秋挣扎着,双眼中全是无助,与那个冷酷得顾秋,判若两人。 程耿徘徊在日晷旁,他笑着在日晷上摩擦了片刻,日晷骤然发亮,那古朴地文字逐渐泛着赤红光芒,远远望去,如同鲜血在流动,地面晃动中,发出隆隆之声。 那写着“荧惑守心”的墙壁,缓缓分开,露出偌大一扇石门,一股奇异香气从石门内喷涌而出,程耿急忙闭上了呼吸,一般巨毒的东西,往往都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刘顺安似乎十分着急,眼神流露出惊诧,慢慢看向了程耿,心中猜测着什么。 顾秋惊讶地看着程耿,心中却对自己的身份更加纳闷起来。 穆先翠和张啸林诧异地看着程耿。 “诸位可见过顾家主亲自开启过密室?”香味逐渐飘散,程耿扫过众人,目光落在了刘安顺身上。 刘安顺点头道,“当然见过,当时家主开启密室时,只要滴上鲜血,就如同适才那样,密室门会打开,可是里面究竟是什么,我们也没有进去过。” 张啸林稍许沉思,“你怎么知道这日晷的奇特之处?” 程耿笑嘻嘻道,“这是我刚学会的能力,想必大家都好奇,为什么顾家传言,只有顾家血脉才能打开着密室吧?其实很简单,顾家主故意迷惑众人,不只是顾家血脉的人可以打开,这只是设立了奇巧的机括,人察觉不出来而已,他这么大费周章,或许这里面的东西,对顾家十分重要,他只想让顾家一代一代传下去,不想被别人知晓或者看到其中的秘密而已。” 穆先翠点了点头,暗想,“怪不得没有发现,原来这样。”但是她曾经仔细看过这日晷,并没有发现异端,不由对程耿更加好奇起来。 张啸林向着虎贲卫道,“先去查探一番,看看里面有人什么?” 虎贲卫欣然领命,迅速奔进了密室中,许久,里面传出一声惊呼,顾秋再也忍不住,迅捷奔了进去。 当程耿走进密室时,看清了状况后,整个脸色难看起来,只见跌宕着向上延伸的台阶上,摆满了牌位,仔细看去,约莫上千人,仔细默数去,竟然有三十六姓。这三十六姓聚集数千人,仔细看去,却并无顾姓,都是顾姓以外的人。 所有人都呆了,顾秋满脸不解,甚至刘安顺也带着失望。没有人知道,这顾家的祠堂中,神秘的密室里,祭拜的,居然不是顾家人。 更让人吃惊地是,这所有的牌位,竟然以一种古怪的方位摆放着,落入眼中,显得十分凌乱,似乎毫无章法,在仔细看去,这些牌位与石阶镶嵌在一起,几乎想动,都不可能。 墙壁上刻着一副古怪的图画,画中出现了一块巨石,画中的人都望着那块巨石,似乎在看什么,接着便是大批穿着铠甲的士兵出现,凶残地杀害了这些围观的人,他们的尸体和巨石,被运往遥远的海域,海上狂风急浪,电闪雷鸣,巨船撞击在暗礁上,顷刻翻到,海面上浮着千具尸体,沿着海域向着深海中飘去。 太阳缓缓升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域,可是仔细看去,这太阳像一只眼睛,居然有黑色的瞳孔,那海面上,一块巨石慢慢浮现出来,巨石开裂,中间散发出耀眼的银光,卷起滔天巨浪,海面上出现了一座泛着光芒的海岛,所有的尸体向着海岛飘去。 那散发着荧光的石块出现在天际,慢慢漂浮着,没入进了山峦中,海面逐渐平静,一切恢复如初,接下来从海岛上,走出了一个人影,他捧着一块古怪的石块,爬上了被巨浪卷上岸的船只,消失在海域中。 这和《祖龙图》上的内容完全不一致,却莫名地与穆先翠先祖经历有几分相似,程耿慢慢盯着整个石室,除了那些突显的诡异的排位外,并无它物。 “这,这怎么可能?”刘安顺呆了,他依稀记得,顾风流每次从石室内出来,就显得莫名沮丧,甚至每年都大肆祭拜,而且顾家的门生,趋之若鹜,虔诚来拜祭,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神秘的祠堂中,居然没有一个是顾家先祖。 顾秋失声道,“这是为什么?顾家列祖呢?” 穆先翠狡黠的目光落在了程耿身上,只见他全神贯注盯着排位,于是也看了过去,越看越觉得没有章法,便失神了起来。 程耿灵机一动,突然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众人一惊,都望向了他。 程耿俯身看去,那高低起伏的排位,所勾勒出的轮廓,居然与卓步飞交给自己的斥候密文十分相似。 “你发现了什么?”顾秋急切问道,甚至刘安顺也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了什么。 程耿向张啸林道,“可否提供纸笔?” 张啸林稍作狐疑,伸手挥了挥,虎贲卫迅速递上了纸笔。程耿接过纸笔,在草纸上快速勾勒起来,片刻间,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一幅地图出现,为了方便辨认,程耿并没有用斥候密文。 “地图。”顾秋叫了起来。 穆先翠一颤,再次望向牌位,这才发现,居然莫名相似,心中大喜过望,身形快速一闪,一把抢过了程耿手中的草图,仔细看了起来,“这就是冰岛的地图,一定是,一定是。”她激动的把草图递给了张啸林,许久,张啸林目光落在程耿身上,那深邃的目光中,透着神秘,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什么人。”虎贲卫突然大叫起来,几人迅速奔向了顾府,密室中众人一惊,急忙向着外面走来,此刻迎面一名虎贲卫,向着张啸林慌忙道,“督军,外面有情况,请速速和我们回府,这样才能保证您的安全。” 穆先翠双目一紧,看向了那四名劲装大汉,那四人暗暗点了点头,穆先翠露出慌急深色,向张啸林道,“回去再说。” 张啸林凛冽的目光中,透出威压,不悦道,“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谁,居然敢打我的主要。”他坐在轮椅上,整个祠堂建筑又十分高,一眼望去,整个顾府隐隐约约出现在视线中。 穆先翠不放心中,捏紧了衣角,上前劝慰道,“啸林,和我回去吧,这些宵小之徒交给下人就好了,我们赶紧研究下,该怎么去冰岛,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张啸林一颤,略显失态,这时穆先翠的手搭在了他肩头,他缓缓抓住了穆先翠的手,那是一种依赖。 没有言语,穆先翠推着轮椅,在众虎贲卫保护下,上了车,然后向着张府而去。 刘安顺望着众人离去,面色略显失落,随即慌忙关上了大门,可是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一惊,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人。 “怎么是你?你还敢来这里?”刘安顺问,“你不怕被张啸林发现吗?” 那人笑了起来,“我怕?这些年来,我确实怕过,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怕了。” 刘安顺鄙夷道,“我可提醒你,如果被张啸林逮住你,以他的性格,恐怕会凌迟你。” 那人不惧,反而问道,“你都不怕,我何必怕呢?更何况,我手中还有一张王牌,即使被抓住了,未必就会死。” “你别太自信了,顾风流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便是死了这么多年,也骗了这么多人,甚至是张啸林,也被懵在鼓里。”刘顺安想着自己刚才的发现,提醒那人道,“这顾家不知道在搞什么,总觉得十分古怪。” 那人摇头道,“以你的智商,最多也就是潜伏在这里,这些年,你可有发现什么?” 刘安顺恼怒道,“你那么聪明,你可有发现什么?大家彼此彼此,不过你别得意,我现在还真知道那地方在哪里。”但是想到程耿刚才绘制的地图,自己并没有看清楚,自己也看过那排位的大概,也不是很轻楚。 那人道,“你是说密室中发现的东西吗?” “你怎么知道?”刘安顺不安看着那人。 那人笑道,“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可是我知道的事情,你就未必知道了,别看你这些年掩藏在顾家,甚至和顾风流的老婆有一腿,可是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帮忙,你别想找到冰岛。” 刘安顺怒道,“你闭嘴,现在是你在求我,那就别摆着姿态,还有,我警告你,不要总提起我当年的那点破事,对你没有好处,大不了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 那人冷笑了声,拍手道,“想不到呀,当年见钱眼开的家伙,居然会说出一拍两散的话?你就不心动那冰岛上的东西?顾家经营了半生,你难道就不好奇,顾家为什么非要保护那冰岛吗?” 刘顺安怒道,“我不想知道,现在张啸林盯着冰岛,纵使我有心,就算能到冰岛,恐怕也没有命享用里面的东西。” 那人笑道,“你这人太也没有出息,贪财c好色c更没有胆魄,这也就是你这些年,只能蜗居再次守门而已,大家有共同的目的,你要的是顾家积累的敌国财富,而我所要的是那颗石头,大家目的并不冲突,何不一起合作,各取所需呢?” 刘安顺稍微失神,眉目一挑,瞪着那人道,“你,我信不过,当年你种种行为,让我看透了你。” “富贵险中求,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但是你别忘了,至少让你活了下来。”那人笑了笑,“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要告诉你,除了和我合作,你没有别的选择,你要是在犹豫,恐怕你和顾夫人的种种事迹,会一天一个版本,在安西日报上刊载,你如果不怕,我也无所谓。” “你真卑鄙。”刘安顺脸色大变,可是慢慢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忍着满腹怒火道,“好,我答应你。” 那人拍手道,“这就对了,你知道我和你最大区别在哪了吗?” 刘安顺怒道,“有屁就放。” 那人也不生气,悠然道,“我是一个消失了的人,你就算抖出一切,未必会有人相信你,我也不怕,这些年的经营,已经让我有资本可以保护自己。而你呢?是一个隐藏起来的人,只要我稍稍透漏下,恐怕你就成了过街老鼠,还有,你别忘了,当你顾风流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干系。” 刘顺安冷汗直流,那人大笑起来,“如今你我是盟友,我相信你会帮我保密,当然,我也会为你保密,所以,你最好配合下,最好现在就带我去密室,不要耽搁大家时间。” 刘安顺抹去额头冷汗,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向着那人道,“可以带你去,就怕你也看不懂。” 那人冷笑不语,刘安顺转身带着那人,向着祠堂走去。 院中假山旁,一潭湖水,古井无波一片树叶从空中飘落,跌进了湖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搅乱了一潭湖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悲催无泪 漕帮纪要 这几日督军府中安静了不少,即便是整个安西城连日来的警惕,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街道上的人逐渐增多起来,一切和往常一般,慢慢恢复了往昔的繁华。 冈村景洪数次拜访,都被拒之门外,这让他十分愤恨,但担忧胜过恼怒,那是可以整装整整一个军的武器被质押在了督军府中,理由是与海匪宁国远合谋谋害张督军,整个安西日报大肆渲染,霎时沸沸扬扬起来。 冈村景洪在大岛将军面前保证过,一定会全力促成此次租界事宜,如今一步之差,让整个计划胎死腹中,眼下看情形,整个安西民众是对东洋人充满了敌意,如果讨要不回这批军火,那就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冈村景洪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张啸林和宁国远故意上演了这么一出来算计他,可是仔细想来,又觉得不可能,毕竟这件事情是由徐富生促成的,然而事实在此,有千般怀疑,也不能求证,如今他最期盼的是,能见上张啸林一面 已经是五次递上拜帖了,扔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让他额头多出了几道皱纹,他如今即将面对的是黑龙会龙头和大岛将军的质问。 这时,一名士兵匆忙奔出,把拜帖递还给了冈村景洪,然后站在了岗位上,一句话也不说。 冈村景洪乌拉乌拉地说了一通,那士兵并没听懂,觉十分聒噪,恼怒伸出枪杆,警惕拉动了枪栓,“在不走,我开枪了。” 冈村景洪愤怒道,“八嘎。”恼羞成怒把拜帖砸在了地上,转身向着黑龙会临时驻点而去。他嘴里咒骂着,暗暗恼恨,“谁说支那人蠢笨,这是欺骗,赤裸裸的欺骗,支那人太狡猾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冈村景洪是高手,本应察觉,此刻满腹忧虑,大意之下,并没有发现。 他忙反手擒拿住那人的手臂,却不想一只枪管抵在了他的额头上,“识趣的话,不要反抗,跟我来。”是熟练的东洋语,而且冈村景洪觉得这人的声音十分耳熟。但是险境中,也不暇多想,顺从的跟着那人离去。 张府,后院,这应该确切的说是一座别院,从来不收留客人的张府,此次居然留下了两名客人,是一男一女,一时间,在张府中迅速传开,十分引人关注。 程耿躺在床上,连日来的疲倦一扫而空,他现在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安全离开张府,从穆先翠先前的谈话中,显然张府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幅画好的地图被张啸林拿走后,再也没有音讯,好在他已经记在了脑海中,如果这地方是别的地方,或许他还有把握离开,可是这是张府,偌大的张府,警备森严,恐怕比罪恶监狱要牢固的多,如今经过这么一出,明哨暗哨密布,插翅也难逃。 他和顾秋被安排的很远,或许是考虑到两人合谋,所以才拉开距离被搁置。程耿无奈下,只能躺在床上发呆。 他总觉得,张啸林的目的绝对不那么单纯,自己为了不惹祸上身还是早走为妙,可是他试着几次出门,都被挡了回来,即便是上厕所,也被警卫跟着。程耿叫苦不迭,这哪里是什么客人,分明就是变相的犯人。 “听说我父亲留下了两个客人,我倒要看看这两人有什么特别。”一阵悦耳的声音传开,程耿觉得十分耳熟,立刻想起了张景芳,不由脸颊一红,那个错吻出现在了脑海中。 “小姐,你不能进去,这可是督军亲自交代,不容有失。”士兵哀求着。 “你让开,这是我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父亲也管不着,你凭什么说这里我不可以进去。”张景芳刁蛮任性,整个张府无人不知。 士兵道,“如果督军知道了,我,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张景芳大笑了起来,“你不会不让他知道吗?就算被知道了,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 士兵苦笑不得,张景芳不耐烦道,“好了,别为难了,你怎么和我大哥一样,做什么事情总是畏畏缩缩的。”她推开士兵,径直走了进去。 士兵呆呆望着张景芳的身影,隐隐含着担忧,思虑再三,转身向着内宅跑去。 张景芳来到了房间,一脚踢开了房门,“来,让本小姐看看,谁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让我爹这样厚爱。” 当她看清出转身坐起的程耿后,脸颊一阵羞红,咬牙切齿道,“臭流氓,怎么是你?” 程耿失神了起来,老天给了两个人相同的脸,性格却天差地别,面前的人,显得十分陌生,他想起了旖旎,鼻子一阵酸楚,又躺回了床上。 张景芳愕然,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么冷漠,忙道,“唉,大家很熟了,上次我送你去云水天堂的,你忘了?”不由也想到了那个错吻,一阵羞红,可是随即抛之脑后,她打量着程耿,十分好奇,父亲为什么破了数年的规矩,会留下这人住在张府。 程耿厌烦道,“你要是现在能送我去云水天堂,我才真的感谢你。” 张景芳一愣,笑了起来,“这有什么难,你既然要去,那我就带你去一趟。”她讪讪笑着,不知打什么鬼主意。 程耿心思百转,欣喜道,“真的?” 张景芳一呆,忙走上前抓起程耿的手,“走吧,你不就是想看看,我敢不敢带你出去,我可告诉你,这安西城中,没有我怕的人。” 程耿大喜过望,顺从地跟了出去,突然想到了顾秋,心想要不要带上她,但转念又一想,觉得还是自己先逃走的好,等出去找到徐富生在想办法,毕竟旖旎现在没有危险。 他定神后,才发觉自己被张景芳拉着,手中柔溺的感觉传来,不由心跳加快起来,这种感觉,曾经距离他那么的近,以为会远去,可是如今又再次遇到,一时矛盾,手中沁出了细汗。 所有的士兵c虎贲卫看到张景芳后,唯恐招惹麻烦,急忙瞥过眼睛不敢看她。张景芳一路拉着程耿,直至来到了大门口。 “臭流氓,放开我家小姐。”熟悉的声再次传来,程耿一个哆嗦,果然,看到了一袭影子出现,正是张景芳的贴身丫鬟秋菊。 从上次以后,秋菊对程耿没有任何好感,她恼怒发现是张景芳抓着程耿的手时,稍作失神,忙辩解道,“小姐,他是老爷的客人,你不能带走,老爷待会找不到他,会着急的。” 张景芳忙松开了程耿的手,脸颊上透着羞红,她辩解道,“他不相信我能送他去云水天堂。” 秋菊急道,“小姐,他在激你,你不懂吗?老爷留下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要是放走了他,老爷怪罪起来,恐怕要连累好多人。” 张景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心中奇怪,向程耿问道,“你和我父亲有什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程耿眼看就要成功,却被这臭丫头破坏,心中一阵恼怒,可是又不能发作,想了想,调笑道,“想知道吗?我就不告诉你,除非” 张景芳怒道,“除非什么?快说,不要跟我大哥一样,这都怎么了,净遇到的都是一些婆婆妈妈的小男人,唉,真无趣,操碎了心。” “你要是带我出去,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在密谋什么。”程耿故意提高了声音。 可是话音刚落,一个人朗声笑道,“程兄,你好大胆子,敢调侃我妹妹,你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张景瑞出现,他看了乜斜了一眼张景芳。 张景芳想起自己的话,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忙低声问秋菊,“不会是听到了吧?” 秋菊点了点头。张景芳反而一怔,抬起了头颅,骄傲向张景瑞道,“大哥,你不去看看顾秋?” 张景瑞一愣,随即笑道,“你不要调皮了,父亲有请程兄和顾小姐,顾小姐已经去了,士兵告诉我,你带着程兄向大门走去,我这才追来,你知不知道父亲很生气?” 张景芳头痛了起来,忙道,“好了好了,你带着吧,我又不是要放走他。” 张景瑞摇头道,“我要是你,就多看看书,多练习下古琴,上个月妈妈还跟我讲,准备把那曲《金戈铁马》传给你。” 张景芳似乎遇到了天下最惊恐的事情,忙对秋菊道,“秋菊,我记得早上让你给那几盆花浇浇水,你是不是还没有做?” “小姐,你早上有说吗?啊。”秋菊只觉腰间一痛,看着张景芳威胁的眼神,忙醒悟了过来,“啊,我想起来了,我给忘了,我现在就去。”秋菊拔腿就跑,眨眼消失在张景芳的视线中。 张景芳咬牙切齿,暗想,“这笨蛋,我是要你带我一起走。”张景芳哭笑不得。 张景瑞忍俊不禁,呵呵笑了起来,程耿强忍着笑意,脸颊上憋的通红。 当天,秋菊把张景芳所有的花浇了个遍,还不放心的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下来。她完全不觉得是自己会错了张景芳的言外之意。 张景芳挥舞着粉拳,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张景瑞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走吧,我还要带程兄去见父亲,没有时间陪你瞎闹。” 张景芳伸手阻拦道,“谁,谁说我要走了?我正好要去看看父亲,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她说完,也不等张景瑞答应,率先向着内府走去。 张景瑞向着程耿看了一眼,笑道,“家妹顽皮,别放在心上。” 再次走在这内府,才发现,这张家的建筑别有用心,隐隐暗合五行之术,程耿自从看了卓家族谱后,稍微对这些有所了解,但具体他也说不清楚子丑寅卯来。 等来到张啸林的寝殿时,顾秋已经坐在圆桌前看着一本厚厚地册子。 张景芳看到张啸林后,一声嗲声嗲气地呼唤,飞快推开了穆先翠,搂住张啸林撒娇起来,完全不顾及程耿和顾秋的眼神。 这张啸林一代枭雄,即使残废了,虎威犹存,可是对待自己的妻儿,显得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穆先翠一把薅起女儿的耳朵,张景芳吃痛,忙站了起来,她见了穆先翠,如同猫见了老鼠,被穆先翠拉了出去。 张啸林笑看二人走出去,慢慢收起了笑容,目光落在了程耿身上,“听顾小姐说,你可以看懂这画卷上的文字。”他目光看向了程耿的脖子,似乎已经知道了内情。 程耿瞥了一眼顾秋,心中恼怒,面对张啸林,他不敢怠慢,暗想,“自己想自由,或许真要讨好这人。”忙回道,“能看懂一些。” 张啸林大喜过望,“看来是老天在帮我,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你看如何?” 程耿一呆,要说他最怕什么,恐怕就是“我想和你做笔交易。”高良军是如此,卓步飞也是如此,如今又来了张啸林。 几乎不用猜测,他也可以想到,从他画出地图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张啸林的计划中,如今想躲,恐怕也不可能了。 果然,张啸林笑着道,“顾小姐已经答应和我们一起去了,如果有你的加入,我想所有的事情会更加顺利。”他那双不含威慑的眼神,却比怒目而视更可怕,更让人无法拒绝。 程耿讶异道,“督军的意思是也要一起去?” 张啸林欣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时日无多,打算冒死一搏,当年秦皇何尝不是冒死一搏,可是天不随人愿,我却想和天打个赌,看能不能胜过天。”他话语中甚至悲凉,可是隐隐带着狂傲。 程耿苦笑道,“莫非督军真相信那些传说中的东西?”程耿经历了滇国祭坛后,对一些传闻中的东西,不抱任何态度。 张啸林惨然一笑,“这世间上的东西,有谁能说的清楚,秦皇统一天下后,痴迷长生之术,世人都知道长生不可能,可还是前赴后继追寻其中。长生这种东西,我是不信的,我,只想医治好自己的双腿,即便是不可能,我也想临死之际,看看安西,这我一生守护的安西,以后会怎样。即便是死,也就瞑目了。” 这是执念,佛经有云:过去事,不可得;未来事,不可知。人没有未来的眼睛,也无法预知未来,想要残疾复原,想要知道以后的事情,凡此种种,皆是贪念! 程耿瞄了一眼顾秋,顾秋此刻正好看着那本厚厚的册子,但是双眼中,仍然透着迷茫,她随手把书递给了程耿。 程耿没有拒绝,接过来翻看起来,只是翻看了几页,他满目骇然,向着张啸林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张啸林含笑着点了点头。程耿再次沉寂在那本册子上。 乜斜看去,只见册子上写着:漕帮记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故布疑阵 生死难料 交易,一般是存在相互平等的前提下,类似这次交易,显然很不公平。程耿没得选择,只能答应。 连日来雨水不断,可是张啸林频繁出现在报纸上,每个篇幅都不乏赞美之词,什么冒雨巡视护城军啦,什么出现在新兵校场,更为诡异的是他居然频频出现在各租界,与各国领事会晤,甚至出奇地出席了晚宴,即便是张啸林舞伴穿着什么样的服装,都写的清清楚楚。 整个安西城,笼罩上了一层迷云。 程耿拿起桌上的报纸,只见上面头条写着:虎胆雄风在,美人顾盼兮。配图是张啸林一身军装,身旁站着一位美女,这美女一身牡丹缀金边旗袍,波浪卷发,规整的十分整齐;一张俏脸,生的端端正正,轻施粉彩愈发显得妩媚动人。 她顾盼之间,双目含着一泓秋水,显然十分依赖身旁的张啸林,这人就是安西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传说是张啸林秘密情人,翠云楼新一代花魁——梅无双。 程耿看着这份报纸,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知道,这是张啸林为自己接下来的出行故布疑阵。这被安西推上风口浪尖的柱石张督军,如果被人知道已经残废,那平日出现的不过是个替身,不知整个安西,乃至整个各界,会怎么想。 至始至终,张啸林再也没有传唤过他,那顾秋更是没有了踪影,反而给程耿足够时间,归拢连日来所有的事情,可是一切都显得凌乱不堪。 张府什么都好,唯独让人没有归属感,如同牢房一般。程耿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张府中,并不像所看到的那样。 说来也怪,连日来,没有看到过张景芳的影子,这让程耿有些期待的心情瞬间跌落了谷底,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见张景芳,还是想睹物思人。 潮湿雨水味带着院子里的花香,飘进了房间,这即将秋至的气候已经有些冷冽,透过窗户,能看到那穿着蓑衣的士兵站在雨帘中,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由此可见,这张啸林练兵确实有一套。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同样一身蓑衣的汉子冒着雨帘奔了进来。他站在屋檐下,卸下毡帽,解开蓑衣抖了抖,扬起一阵水花。 此刻程耿终于看清楚了,他正是张啸林身旁的四名劲装大汉之一,他铁塔一般身材,身子又粗又大,面色紫红,好像喝醉了一样,满嘴髭须,虎目微红,那四方大脸上,一双浓眉斜刺而出,双目炯炯有神韵,一看就是高手。 他出身漕帮,是漕帮八大金刚之一的童猛。他抖了抖袖口,双眉微挑,正好看到了程耿,抱拳朗声道,“督军有请。” 程耿望了望雨帘,求证道,“现在吗?” 童猛道,“对,就是现在。” 程耿扫过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蓑衣,正自踌躇,童猛着急不耐烦道,“好了,你穿我的,别让督军等急了。”他不由分说,把自己蓑衣给了程耿。 程耿穿戴好后,童猛先冲进了雨帘,显得十分匆忙。瓢泼大雨,肆无忌惮低落,瞬间打湿了童猛得衣服,那一头卷发,也顺从的贴在了头皮上。童猛一边抹去脸颊上的雨水,一边辨别方向。 雨水积落在地上,流入了暗道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脚踩在积水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走过几个窄巷,程耿一惊,这不是去张啸林内宅的方向,忙上前唤道,“你是不是走错了?” 童猛猛地一回头,激起水花四渐,他那沉闷的声音,被雨声压制,但还是能清晰听到,“废话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程耿看着他嗔怒的脸庞,一颤,却无端激起了他的怒意,可是想到他把自己的蓑衣都给了自己,不由忍了下来,暗自沉思,“这是张府,想必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似乎提前撤退了守卫的士兵,那戍楼上士兵,冷眼旁观,完全不在意。这让程耿心中蒙上了一层隐忧。他忍不住看向童猛,可是雨水遮掩了童猛的表情,根本看出异常。 秋意甚浓,雨水带着冰冷,程耿浑身透着寒意,沿着长长的巷子,跟着童猛向前走,空荡荡的巷子内,除了他们二人外,别无他人。 一阵酷寒的飙风沿着巷子吹来,荡起一层水雾,迷乱了双眼,依稀模糊中,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尽头。 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尽头的人影,一身劲装,身材和童猛十分相似,披着蓑衣,戴着一顶硕大毡帽,帽沿压的很低,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童猛伸手抹去脸颊上雨水,忙凑了上去,和那人耳语了一阵子。 此刻,雨势磅礴,隆隆声中,掩盖了二人的交谈。程耿侧耳细听,隐隐听到那人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人都撤了待会动手”接着,被雨水声淹没了所有的话,程耿耳中只传来雨水轰鸣声。 那人转身突然伸长了脖子,瞧了一眼程耿。程耿双眼被雨帘阻挡,还是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身影,但是他隐隐觉得,危险正在靠近自己,他甚至想,“这童猛是否受到了张啸林的命令,打算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一般知道多的人,都死的很惨。” 童猛双目一怔,抹去脸颊上的雨水,怒道,“你能快点吗?” 这世界上,从没有人会赶着找死!程耿犹豫再三,跟了上去,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真的能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逃走。他知道张啸林最大的秘密,如果自己要是张啸林,也不会让知道他秘密的人活着离开。 程耿跟在童猛身后,转了一个弯,接着眼前出现了一道红漆小门。童猛从腰间拿出钥匙,轻轻打开了那扇门,他看了一眼程耿,率先走了出去。 程耿深呼吸了口气,暗自猜测,这会通向哪里,刚才童猛和那神秘人交谈的画面,不断出现在他脑海中,偷偷伸出了头,向着外面看了看。 这是一处静谧的地方,但是可以看出,这里已经是张府的外面了,这扇门应该是后门。程耿心思百转,向着外面辨别了下方向,看了看不断在甩着头上雨水的童猛,他觉得,机会来了。 程耿一个箭步飞出,快速向着另一个街口奔去。童猛发现了异状,急忙唤道,“你干什么?臭小子,给我站住。”可是程耿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奔跑,他想尽快脱离虎口。 童猛不愧是高手,在雨帘中,飞奔追赶,速度快似奔马,程耿听到了声音,向后望去,不由大吃一惊,这童猛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身披蓑衣,头戴毡帽,飞奔起来十分费事,反而处于下风。 童猛恼怒,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凌空居然翻了个跟斗,瞬间追赶上了程耿,一把抓住了程耿的蓑衣,用力一薅。 程耿手快,迅速解开了蓑衣。童猛将蓑衣抓在手中,却看到程耿继续向前奔跑,恼怒一把将蓑衣仍在地上,飞奔追赶。 程耿没了蓑衣羁绊,速度明显提高,倾盆大雨,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但慌急奔逃中,也觉不得寒冷,他只是向着巷子尽头奔去,在巷子的尽头,隐隐看到了人群,只要逃进人群中,他就安全了。 童猛怒吼道,“你别跑了,前面很危险。”童猛暗恨自己不应该大意,但现在已经晚了。他瞥眼看到了巷子旁有一根木棍,随手捡起,看准了方位,力灌双臂,使劲向着程耿投掷了过去。 那根木棍穿过雨帘,击在了程耿的小腿上,程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程耿忍着疼痛,继续向前,眼看就要奔出巷口了,可是脚下一个歪,脚下踩在了空洞中,跌倒在了地上。 童猛趁机飞奔了上来,一把抓住了程耿的衣领,伸手便举起拳头砸落。 程耿这时已经从深陷的孔洞中,拔出了右脚,借势一低头,躲过了童猛一拳,他使劲向后一倒,借力挣脱了童猛的大手,急奔了两步,眼看就要奔出巷口,这时从巷口出现了几名彪形大汉,他们身体裹在雨衣中,手中拿着短枪,抵在了程耿额头上,“别动。” 又一名大汉,用枪抵住了童猛,显然,这些人和童猛还不是一伙的。那大汉对童猛道,“识趣地话,就和我们走,不然,别怪我手中的枪不长眼。” 程耿叫苦不迭,这刚出虎口,又落入了狼群。他看向童猛,童猛一脸轻松,完全没有当回事,配合的跟着走了出去。 “砰砰砰”几声枪响,鲜红的血渍在雨水中慢慢散开,随着流动的雨水,向着远方流去,向一条红色的丝带。 几把枪掉落在雨水中,溅起水花,那劫持程耿和童猛的人倒在了地上,童猛狠狠在身旁的大汉身上踩了一脚,捡起地上的短枪,向着那人一连开了数枪,这才解恨地看向程耿,双目喷出怒火,伸手就用枪抵住了程耿的额头,“你在跑给我看看。” 身后的人提醒道,“慢着,他还有用。” 童猛咬牙切齿,突然一拳打在了程耿小腹上。剧烈的疼痛蔓延,程耿咳嗽了起来,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这童猛这一拳,着实不轻。 身后奔来两人,架着程耿,慢慢走上了一辆车,然后向着前方走去。 慢慢地,能看到路边冒雨前行的路人,那两边建筑上的雨水,如一条断了线的瀑布,从上倾泻而下,发出隆隆声。 程耿不断哀嚎着,只听童猛怒吼骂道,“要不是你有用,早杀了你。” 车子开了许久,慢慢出现在了安西的港口。这港口上,雨水沿着暗道涌进了海水中,两边廊庑下,站满了客商和行人,相互交谈着,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咒骂的声音,“这该死的雨,什么时候能停。”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童猛粗鲁地用袋子套住程耿的头,然后两名大汉压着程耿走了下来,先是上了台阶,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停了下来,或许是在辨别方向,接着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程耿很想和他们交谈,但是疼痛让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想这些,只能任由这些人摆布。接着起起伏伏,应该是上了踏板,最终来到了甲板上,又走了一阵子,接着下楼梯,应该是来到了船舱中,一阵钥匙的响动,接着门被打开,程耿被使劲一推,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 “他一点也不配合,先把们锁起来,等汇合后,在放他出来。”童猛恼怒提醒这,接着门被锁了起来。 程耿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他慢慢卸下袋子,这才看清楚,这船舱中的杂货间,地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杂物,他暗暗猜测,这童猛究竟为谁效力,那张啸林可发现了异常。 思来想去,总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劫持了自己,目的究竟是什么?这童猛顶着张啸林的名义,带出自己,难道就不怕张啸林找他算账吗?但想到此刻在船上,暗暗吃惊,心想,“这家伙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这船应该不大,一声汽笛声响起,接着船身颤动,向着海域缓缓开启,破浪前行的震颤感,让程耿一阵干呕。 程耿突然想起,这些人会不会是从日落之处回来时,那游轮上獐头鼠目躲躲闪闪的那些人,可是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程耿也没有头绪,思来想去,最终索性什么也不想,既然这些人能劫持自己,那自己应该还有些价值,要不然,这些人也没有必要买通张啸林的亲信。 躺在地上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忙坐了起来,只闻到道一股香味涌了进来,不由大喜,他正饿着呢。 进来的大汉也不多说话,放下精致的食盒,转身走了出去,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程耿一眼。程耿也不在意,打开食盒一看,不由喜上眉梢,这些都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四盘精致小炒,一碗白米饭!程耿大口咀嚼起来,这些饭菜的味道还不错,程耿想,“看来这些人并没有要自己小命的打算,从菜色上看,还是很尊重自己。”当下也不多想,快速把饭吃完。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再次走了进来,同样一句话也不说,提起食盒,转身便要走,却被程耿唤住,“喂,我要上厕所。” 那人愣怔了下,突然变了脸色,恼怒道,“忍着。”接着不由分说,直接锁上了门。 程耿叫嚣道,“怎么忍?我快忍不住了。”然后并没有任何人回答,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程耿四下找了下,并没有刻意解决的地方,只能暗暗咬着牙齿,强忍着。船越来越平稳,显然已经到了深海中,时而一声汽笛声,程耿地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金戈铁马 海鲸长袭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辽阔的海域上,一眼望不到边际,一只小船扬起风帆,向着北方长风破浪。海面上分开的巨浪,沿着海岸线,不断远去,最终消失平复,接着再次出现,如此不断循环着。 程耿脸色发紫,他强忍着腹部疼痛,可是实在也憋不住了,人有三急,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他奋力而起,使劲用拳头砸着铁门,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回荡在船舱中。 可是并没有人来,反而是船慢慢停了下来,碰,似乎碰到了什么,接着船身一抖,彻底停靠了下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奔进来了两个大汉,程耿却是一阵大喜,“拜托,我要上茅厕。” 那两名大汉对望了一眼,面无表情,随手粗暴地架起程耿向着外面走去,程耿哀求道,“我要去茅厕。”两名大汉一句也不答,快步带着程耿走上了甲板,这时程耿才看到,在面前的辽阔海域上,停靠着一艘巨大游轮,此刻扶梯已经架好,大汉带着程耿向着游轮上奔去。 一上游轮,脸色大变起来,这游轮甲板上,约莫三十几名大汉,清一色海色劲装,腰间插着短枪,警惕地盯着程耿。 抬头望去,游轮瞭望塔上,站着数人,也是一般装扮,但是这些人的气势,绝对不简单。船舷两旁是数门大炮,透着无形的威压,这显然就是一艘战船。 那两名大汉架着程耿,奔进了船舱,这船舱比起自己看到的游轮要大的多,但是比起在明城密地所见到的宝船想必,不值一提。 船舱中十分光亮,有劲装大汉把手,隐隐能看到几名女婢,程耿更加好奇起来,走了盏茶时间,推开了大门,这时最敞亮的一间房间里面十分暖和,应用摆设十分考究。 程耿向两名大汉道,“我真的忍不住了,要上茅房,不然真会拉在裤子里,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跑的。” “是吗,我怎么有点信不过你?”话音刚落,只见穆先翠推着张啸林走了进来,身后竟然跟着顾秋,那说话的人,正是顾秋。 程耿不由长长出了口气,他想起整个事件的经过,不由愤怒道,“张督军,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一路之上,我以为自己被挟持了?”程耿暗暗奇怪,这张啸林给顾秋吃了什么东西,居然能让顾秋和他站在一条船上,前两天二人还有着深仇大恨,此刻却成了同一阵营。 “我可是听人说,你差点逃走。”张啸林笑着,目光中透着玩味,似乎是在开玩笑。 程耿一愣神,突然怒道,“你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也用不着这么逼真,不惜以几条人命来掩盖自己的行踪,再说,你有替身在,还怕什么?” 穆先翠怒道,“闭嘴,啸林不会乱杀人的,你那是运气好,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 程耿看向张啸林,张啸林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事实。 程耿暗暗思量,蓦地想起杨督军派来的亲信,不由一阵冷汗,暗呼庆幸,顿时对童猛误会大解,但是此刻一阵腹痛,让他眼泪差点流了出来,他忙向张啸林道,“督军,我真的憋不住了,你让我去茅厕吧”。 张督军突然大笑了起来,穆先翠都忍俊不笑。 安西在地图上,属于真西方,而那传说中的冰岛,根据顾家的密室地图显示,是在极北之地。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吃饭,就是发呆,就算不想涉险,已经不可能了,如今已经在游轮上,想回头依然不可能了,如今不彻底摆脱张啸林的纠葛,想化解这场麻烦,显然是不可能了,既然没有退路,就只能谈谈条件了。 第一个条件,我要张啸林出面,从安如意手中要回程家的祖宅,张啸林略作思索,也便答应了。 这安如意是安西城新晋升的大家族,据闻富可敌国,是张啸林的拥护者,程家的祖产从程耿父亲出手后,几度转手,最终落在了安如意手中,这安如意居然很喜欢着栋产业,自己住了进去。 第二件事情,程耿要求至此以后,张府不能在为难他,并撤销通缉令,并不追究程耿之前的所有事情。 张啸林犹豫了片刻,看着程耿道,“但必须是此次能找到那块石头。” 程耿暗暗咒骂,“这老狐狸,渺茫海域,谁知道那破东西在哪里,只是通过不贴合实际的猜测,便要找到那意会中的东西,真是可笑。”但是面对张啸林的无耻,他偏偏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恼怒地点了点头。 这一日,程耿正在睡梦中,突然“铮铮铮”几声长剑声响起,他匆忙从床上蹦起来,暗想,“不会又遇到什么海盗了吧?”可是想到这艘船的样子,觉得不可能。 那剑声刚消失,又出现了咚咚咚战鼓声,程耿暗暗心惊,奔出了船舱,只见船舱走廊上,虎贲卫一脸肃穆,似乎习以为常,侧耳听去,那战鼓的声音出自甲板,于是向着甲板走去。 连日来和张啸林相处下来,他早已经命令程耿可以在船上随意走动,当然除了张啸林的房间。 他走出了甲板,只见顾秋站在穆先翠旁边,而穆先翠坐在甲板上,一张几案刚在身前,几案上放着一鼎香炉,此刻檀香正从香炉中飘出,混合着海水的味道,十分古怪。 案几上,摆放着一把古琴,穆先翠纤纤玉手,此刻正在琴弦上来回扶动,顿时宫一商一角一徵一羽,五音来去,勾勒出一幅战场厮杀的场面。 程耿讶异中,蓦地想起了张景瑞口中所说的《金戈铁马》来,他陶醉其中,不经意间,发现坐在轮椅上看着无尽海域的张啸林。 张啸林的背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厚重,或许这便是征战一生的印记,让他感觉到了高山仰止般威慑。 “呜呜呜呜”一阵撕裂耳膜的啸音出现,瞬间扰乱了琴声,穆先翠忍不住捂住了双耳,琴声嘎然而止,虎贲卫忙冲上了船舷,向着啸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顿时脸色大变。 浩瀚无垠的海域中,出现了波光粼粼的光点,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芒,众人揉了揉眼睛,只见那光芒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向着游轮聚集而来。 “快看,那是什么?”一名虎贲卫惊呼起来。 “好像是漂浮物。”又一人回应着。 “不对,漂浮物怎么会发出声音,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对,绝对不是漂浮物。”众人觉得那人说的对。 “是海鲸?”顾秋冰冷的声音传来,她从小在东洋长大,对海鲸十分熟悉。 众人一听,脸色顿时大变,这海鲸是还是攻击性最强的水系动物,脾气暴躁,对音乐十分敏感,显然是穆先翠的琴声吸引了它们。 这些虎贲卫是长居住在安西,对海鲸十分了解,但是安西周围很少见到海鲸,偶尔会出现一两只落群逃单的,四溢攻击周边的渔民,最终被驱赶捕杀。 然而此刻所看到的海鲸,居然成群结队而来,一眼望去,海面银光闪闪,似乎没有尽头,海鲸的体积本就大,可是此刻再次看去,这海鲸群,几乎布满了视野,已经不可估算究竟有多少。 穆先翠脸上大变,慌忙向着身后的劲装大汉道,“带督军回房间。” 那名劲装大汉上前推起轮椅,准备向着船舱走去,却被张啸林阻拦道,“慢,你退下。” 劲装大汉一脸为难,看向了穆先翠。穆先翠上前俯身而下,盯着张啸林道,“是我不好,但这里危险,你还是先回去吧。”她暗自埋怨自己,刚才不该抚琴,如今招来了这可怕的海鲸群,然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张啸林伸手撩开了她被海水吹乱的头发,微笑道,“我一生戎马,如今时日无多,此次前去冰岛,一切都在未知之数,或许上天这是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经受些考验。”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成竹在握,“这些年,安西消停,我都忘了打仗的滋味,正好,今天我到要看看,这些海鲸,究竟意欲何为。”他说话中,透着一股孤傲,但是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他有这个资本,但是那轮椅上的身影,落在程耿的眼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不,应该是英雄迟暮的苍凉。 穆先翠脸颊上露出崇拜的神色,让程耿莫名的想起了张景芳的神情,此刻和穆先翠,居然十分神似,显然这穆先翠当年嫁给张啸林,就是因为那种莫名崇拜。 程耿想到了张景芳,不由想起了自己捉弄她的样子,暗自露出了笑容,落在身旁的顾秋眼中,十分古怪。程耿突然想起了旖旎,那个救了自己女人,而自己此刻竟然想着张景芳,不觉暗恨自己,太过薄情寡恩。 顾秋看的真切,她不知道程耿在想什么,一会欣喜,一会惆怅,不由冷哼了一声,从她认识程耿开始,从没有对程耿有过好感,只是老天就是这样,总喜欢把两个没有好感的人,莫名其妙的安排在一起,真是说不出古怪。 顾秋此刻最怀念的还是徐富生,毕竟那个人抚养她长大,她甚至有一个猜想,只是需要向徐富生求证,可是她更好奇,顾家密室祭拜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顾家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至于自己心中朦胧的猜想,只能回来后,在找徐富生确认。 “啊,快看。”一声惊呼传来,顾秋缓过神,向海域望去,这海鲸不愧是海中的巨无霸,速度十分惊人,刚才望去,尤似在天边,可是一分神的时间,这海鲸已经出现在眼前,几乎几个一盏茶时间,就可以靠近大船。 张啸林目光凝重,伸手一摆,闷声道,“加快航行。” 身后的虎贲卫迅速奔了进去,片刻中,只听到汽笛长鸣,游轮明显加快了速度,瞬间和海鲸拉开了距离,众人望着穷追不舍的海鲸群,都流露出了笑容。 然而,张啸林并没有放松警惕,向着身后吩咐道,“重型弩机准备。” 身后虎贲卫领命,手中旗帜挥动,从身后奔出数百名士兵,两人一组,抬着一架架弩机,这弩机居然是用精钢制作而成,在阳光中,泛着寒芒。 士兵将弩机架在了船舷锁扣中,固定好后,接着奔进去,片刻抬出了数十箱箭矢,迅速拿出箭矢,放在了弩机血槽中,扣动了机括,上好了弩弦,警惕盯着海域。 那数尺长的箭矢,精钢打造而成的三角箭头,带着寸许长的倒钩,这一箭射出,恐怕海鲸群也是无法承受。 程耿不由对张啸林充满了佩服,显然他早有准备。向着张啸林望去,只见他眉宇只见,除了肃穆,并无其他变化。穆先翠偎依在他身旁,握着她的手,与他一起俯视着海域。 程耿心中生出一种艳羡,这战火中的情侣,是否都是如此的让他肃然起敬?他又想到了旖旎,但是连同他也开始迷茫起来,自己脑海中的旖旎和张景芳,这两个十分相像的人,竟然开始重合,连同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他暗暗恼恨自己。 “准备。”张啸林的声音响起,整个甲板上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海鲸分开海水的声音,突然,“呜呜呜”海鲸又鸣叫了起来,显然是庆祝自己即将追赶到猎物。 汽笛长鸣声中,张啸林威严声音响起,“放箭。”他虽然声音不大,却盖住了汽笛声,清晰传进了士兵耳中,顿时,弩弦震颤,嗖嗖嗖嗖声中,五十支箭矢划破长空,射向海域,直接射进了海鲸体内。 “呜呜呜呜”刺耳的声音响起,程耿不仅捂住了双耳,再看那海面上,海鲸中箭后,嘶鸣着在海域中翻滚着,荡起一阵海浪,慢慢地,鲜血漂浮出海面,整个海面被鲜血染红,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海域。 鲜血一出,那些海鲸呜呜呜呜狂叫起来,似乎更加亢奋,同时向着那些死去的海鲸尸体奔去,接着程耿都不忍心看下去,耳中回荡着触目惊心的撕扯声,他再也忍不住,不由奔向了船舷,趴在上面干呕了起来。 他这一举动,引起了顾秋的效仿,也跟着呕吐起来。 士兵逐渐再次搭好了箭矢,盯着海面上。那些死去的海鲸,片刻被同伴分食的干干净净,接着那呜呜呜声再次响起,似乎召集同伴,要为死去的同伴复仇。 这些海鲸,群聚而出,嗜血,好杀,更加固执,分食同伴的时间,给了游轮时间,片刻拉开了距离,可是面对这些固执的家伙,张啸林眉头露出了皱纹,此刻遥望海域,并没有因为刚才一次杀死了五十只海鲸而减少,反而更加密集,来势更加汹涌起来。 张啸林早有准备,他这些重型弓弩还有其他用处,即便是箭矢,也不可能允许这样漫无目的的厮杀这些海鲸群。 但是,如果不继续,这些海鲸群攻击游轮,极有可能重创游轮,到时候游轮出现了异常,恐怕众人都要葬身在大海中。 张啸林深深吸了口气,突然怒道,“放箭。”又是五十支箭矢而出,片刻间,海面再次沸腾起来,为游轮节省了时间,但是张啸林并没有放松,一挥手道,“撤。” 士兵忙收回了弩机,向着船舱走去。片刻甲板上空荡荡的。 张啸林握着穆先翠的手,问道,“怕吗?” 穆先翠笑了笑,“瑞儿和芳儿已经安排好了。” 张啸林苦笑了下,“我是问你怕吗?” 穆先翠贴在了张啸林臂膀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张啸林一呆,许久,慢慢回过头,看了所有人一眼,扬声道,“装炮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怒海惊魂 女儿心事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整个海水被染成了血色,站在甲板上眺望而去,如同湛蓝的海面受了伤。 游轮向北而去,张啸林威严的坐在甲板上,看着急追船尾的海鲸群,透着浓浓肃杀。 海鲸在海面上急掠,巨大的群体,很有组织的迅速张开,成网状围来,俨然是久经战阵,竟然暗合兵法之道。 顾秋冰冷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担忧。程耿呕吐了一阵子,稍微好了下来,他目睹张啸林和穆先翠的感情,心中十分受感染。 士兵匆忙抬出数箱炮弹,有条不紊地装进了炮口,迅速调整了坐标,对准了海面上的海鲸群。 张啸林松开了穆先翠的手。穆先翠识趣地站起来,退在了身后。 张啸林面色沉寂,扫过海面,怒然道,“给我把这些烦人的东西扫干净。”他伸出枯瘦修长的手掌,使劲一挥,“开炮。” 顿时海面上,隆隆之声响起,每一颗炮弹打出,海面激起数丈水幕,海鲸在空中撕裂,鲜血残肢挥洒低落,身后涌来的海鲸群迅速争抢残肢。 炮弹连珠,哄击在这些争抢的海鲸群上,顿时死伤一大片。隆隆之声不断回荡在海面,如凭空出现的炸雷,搅乱了海面。 海面上,血腥更浓,逐渐接受了残酷的众人,呆呆望着海面。 一声起笛声响起,船头迅速奔来一名士兵,向着张啸林慌急道,“督军,前面海域也出现了海鲸群。” “什么?”穆先翠脸色难看了起来。 张啸林双眼一凛,“推我过去。” 穆先翠推着张啸林来到了船头,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前方无尽的海域中,再次出现了海鲸群,这些海鲸群应该是闻到了血腥味,才结群而来。 后有追兵,前有拦截!众人脸色都难看起来,这些海鲸群,完全可以掀翻游轮,如果游轮倾倒,那他们都会葬生在海鲸口中。 张啸林紧紧盯着海面,突然指向东北方向,“全速绕过去。”他久经战场,淫沁兵法一生,此刻东北角正是最薄弱地方,他想要快速避开。 游轮全速而去,速度惊人,一条浓烟滚滚涌上天际。 海鲸汇合,声势大壮,海边泛起滔天巨浪,声势甚是骇人。 程耿忍不住抓进了船舷护栏,露出担忧之色,向着张啸林望去,那平静似水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正在此刻,顾秋脸色大变,惊呼道,“前面是海礁群。” 张啸林一颤,望了望身后海域,虽然摆脱了海鲸群,本想从薄弱的东北方绕过去,无奈海礁拦路,打乱了他全部计划。 更让人惧怕的是,这错误的决定,可能会葬送所有人性命。如果游轮在前行下去,碰触到暗礁群,即便不毁,也会搁浅,到时候深处深海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看着海鲸群为所欲为。 但此刻再次改变航道的话,向着极北而去,无疑要和海鲸群正面冲突。那铺天盖地的海鲸群,轻易可以推翻游轮。 甚至也不能用刚才的手段用炮轰,海鲸群见到血腥会更加暴躁,无疑自找苦吃。 程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甚至暗暗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葬生在这里。 顾秋也好不到那里去,她面无血色,紧紧盯着海面,秀发在海风中飘舞,程耿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海上气候十分古怪,适才还是清空万里,湛蓝天空一片无云,可是转眼间,出现了一片火烧云。 千奇百怪的火烧云,在空中聚拢疏散,云卷云舒,那壮观的景象,几乎和深海形成了对比。 张啸林已经下令,停止前进,如在前行,真可能搁浅,但拉开距离得海鲸群已经涌了上来。张啸林凝眉蹙思,却一时也没有办法,眼看着所有海鲸即将而来,气势披靡,众人都陷入了恐慌中。 海鲸更加疯狂地涌来,迅速包围了游轮,“碰”游轮摇晃了起来,船上的众人一颤,险些摔倒在地。 此刻游轮早已经停了下来,可是被海鲸一阵攻击,巨大俯冲力推着游轮向着礁石群而去,船上的士兵拿捏不住,几名迎头栽了下去,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哀嚎的声音,便葬身在海鲸口中。 张啸林轮椅来回晃动,他忙伸手抓住了护栏,可是巨大晃动下,轮椅居然落尽了舱中,他掉落在夹板上,双腿不能动,只能紧紧用手维持着。 穆先翠挣扎了几下,飞奔而来,勉强稳住身形,她身手了得,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着张啸林。她向着虎贲卫喊道,“把轮椅拿过来。” 虎贲卫领命,可是游轮密集摇晃中,失去了重心,他们无处着力,只能这样摇晃着,勉强来到轮椅旁,可是刚伸手,就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甲板上人心惶惶,一片死亡气息笼罩着整个海面。程耿仰头望着天空的火烧云,突然提醒道,“要是能引来这些海鲸群就好了。”可是一出口,程耿就后悔了,这密集海鲸群,谁知怎样才能引来,除非是神。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说废话。”顾秋惊魂未定,瞪了程耿一眼,蹙眉想着该怎么般。 此刻天空突然乌云滚滚,像一张黑色布幔,笼罩了整个海域,气息也沉闷起来,显然,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雷声隆隆想起,这真是屋露偏逢连夜雨。 张啸林却大喜过望,看了一眼程耿,呼唤道,“好注意。”他向身旁的虎贲卫怒吼道,“立刻让人向船尾东南方向深海十丈海域开炮。” 虎贲卫领命而去,艰难走向了船尾,游轮却已经即将靠近礁石,片刻便要撞在礁石群上,那游轮船底,发出刺耳地撕磨声,已经即将搁浅,可是船底海域中,海鲸群不断攻击着游轮,迫使游轮向着礁石群继续撞去。 摇晃中,众人脸色十分难看,即便是张啸林,也没有了刚才的威风,他蹙眉骂道,“废物,怎么还没有开炮。” “啊,救命”又是几人掉入了海中,让众人更增忧虑。 约莫片刻,炮声再次响起,声音却很远。数声过后,那船下的响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慢慢地,游轮稳了下来。 程耿勉强爬起来,向着远方眺望而去,只见炮弹射在数十丈远的海域,密集频繁中,远海被血染,这时,异象突显,那原本向着游轮涌来的海鲸,竟然成群结队向着炮弹打中的区域涌入。 程耿大喜,这些海鲸闻到血腥味就会发狂,而张啸林这一招,无疑是调虎离山的方法。 张啸林心中畅快,仿佛打胜了仗,伸手抓住了穆先翠的手掌,二人对望了一眼,十分甜蜜。 又是一连串的隆隆声,那极北方的海鲸群,如所想一般,成群结队向着西南而去。 虎贲卫急忙推来了轮椅,穆先翠惊魂未定,抱起张啸林,放置在轮椅上,她暗暗抹去额头的喜欢,俯身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张啸林心情舒畅,得意道,“没事,好着呢。”他扫过众人脸色,面色突然一沉,看向海域,想起那些葬身海底的士兵,突然扬声道,“调转船头,极速离开这里。” 游轮矫正了航行,向着极北方迅速而去,片刻冲出了缺口,继续向着极北而去。 此刻,又是数声闷雷,道道闪电划过天际,顷刻间,瓢泼大雨而下。 穆先翠推着张啸林向着船舱而去,众人尾随身后。 雷声滚滚,雨势滂沱,犹如天公震怒,搅起了海中巨浪,游轮摇摇晃晃在风雨中前行。 众人长长出了口气,有种脱离险境,劫后余生的感觉。 程耿无意看到顾秋,正好顾秋也看了过来,二人相视无言,顾秋转身进了船舱中。程耿耸了耸间,站在舱口,遥望着海面密集的雨帘,天渐渐黑了下来,游轮灯光亮起,在海天相接的雨幕中,划开黑暗,向着前方而去。 一夜风雨,游轮摇摇晃晃中,让人也没有休息好,索性起身来到甲板上,此刻在看去,才发现暴雨已驻,天空一道彩霞出现,犹如在海岸线上出现了一架浮桥,十分壮观。 如今已经行驶了三四天,依旧是茫茫海域,一眼看不到边,让人不觉心生恐慌感,眺望四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处岛屿,却并看不清楚其貌。 一阵脚步声传来,转身看去,是顾秋走了出来,从她疲惫的样子上,很容易猜测出,她昨晚也没有休息好。 顾秋似乎没有看到他,凝望着深海,却看相遥远得东西方,从她脸颊上,看出浓郁的哀伤,这是思念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奇怪一件事情。”程耿故意抛出疑问。 “有屁就放。”顾秋依旧眺望着深海,甚至都没有在意那道彩虹。 程耿一噎,端视良久,笑道,“你总这么拒人与千里,累不累?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朋友?” 顾秋淡淡道,“你如果在废话,我保证不打死你。”她拳头捏了捏,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耿一阵恼怒,义愤填膺,险些当场发作,无奈想起现在处境,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没有必要那么端着自己,累不累?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答应他们去冰岛?” 顾秋失神望着海域,那神情十分悲伤,悠然问道,“你去过东洋吗?” 程耿以为她会恼怒,早已经做好了迎接暴走的后果,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想打开眼前人的心扉,似乎很难。 稍许失神,程耿摇头道,“没有去过,家里在父亲手中败落了,那有钱财经得起我挥霍,我早早就”程耿想起了自己那段不堪的日子,最终还是忍住,不再言语。 顾秋对他的过去毫无兴趣,她似乎在找寻一种同病相怜的寄托。“我从小在东洋长大,爸爸对我很好,他很受到皇室青睐,总想招他进内阁,可是他一次一次的拒绝了,他当时告诉那些人,他要抚养我长大。”晨风吹起了秀发,一股香味涌入了鼻子。 程耿从没有觉得眼前这女人有多坚强,她冷削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脆弱的心,她要以冷酷,来保护自己的柔弱,她是个可怜人。 “记忆中,爸爸总是带着我东躲西藏,但总是被各界邀请,我曾经问过他,‘爸爸,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些人都特别尊重你,想要让你为他们做事?’爸爸总是笑嘻嘻道,‘秋儿不懂,有时候你的身份显赫时,就容易被他人拉拢,如果你用的好,那你会左右逢源,如果你用的不好,那可能成为别人手中的刀,那是很悲催的。’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父亲的含义是什么。” 程耿想起了徐富生,对他早就好奇,原本想从顾秋这里知道点什么,然而很可惜,显然,有些事情,顾秋也不清楚。 “在我记忆中,爸爸是一个饱学之士,尤为熟悉中华历史,他也喜欢看那些家族收藏的中华古代文物。甚至一眼能看出真假,甚至能说出这古物的来历,在东洋有很深的文化造诣,所有浪人都对他很恭敬。但是没有人能知道,他为什么要收养我,有人问起,他总是会心一笑,甚至有人猜测,我是他的私生女,他也从没有否认过,甚至我都这么认为。” 海风拂晓,怒浪滚滚,浇开了顾秋的话匣子。 “在东洋,私生子女是被人排斥的,他们虽然很尊重我的父亲,可是孩子们并不知道,在那种氛围下,我经常被同龄孩子欺负,她们嘲笑我是没有爹娘,没有家族的野孩子。”这似乎是噩梦,顾秋说到此处,不由打了个冷颤,咬牙切齿道,“从那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让人在嘲笑我,我开始疯狂练习武功,把那些嘲笑我的孩子都打服了,让她们看到我就害怕。” 气氛凝重起来,程耿不仅打了哆嗦,顾秋的经历,让他心生怜悯。 顾秋目光冰冷,接着道,“有一次,一个小男孩骂我,‘羞羞羞,大野孩,没人要,无魂冢。’我立刻和他打了起来,这孩子也确实厉害,但还是被我打惨了,伤了一条胳膊,看着他痛苦哀求,我放了他,可是没有想到他父亲是一位大将军,当夜就找寻而来,要把我剥皮抽筋,可是他看到爸爸后,顿时肃然起敬,最终恳请爸爸做他的幕僚,可是被爸爸拒绝了,但是那将军也没有在敢追究,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海岸线上挥洒万道光芒,这又是一个好天气。 顾秋揉了揉眼睛,看也没有看程耿。程耿入了神,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更加变本加厉,甚至把所有罪责归咎在了爸爸身上,是他让我成长蒙羞,可是他也不解释,任我胡来,直到有一次,我故意摔碎了他从别的大家族借来的古物,他终于忍不住了,责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我当时竭力反驳,他最终告诉了我的出身和经过。”顾秋浮现出浓浓愧疚。 程耿静静聆听着,蓦地,他看到两座高高挺拔而起的暗礁,失神望去,如同站在水面的巨人,只是少了腿部以上的躯体。 “两位起得好早。”穆先翠推着张啸林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还中的异象,也失神眺望而去。 顾秋收起了自己满腹倾诉之心,在这汪洋大海中,遇到海礁已经全是奇事,但生的这般古怪的海礁,确实更让人诧叹。那海礁奇特的影子,投在海面上,仿佛一座天然形成的大门,大有一线天的感觉。 沿着目光望去,那石门后的一切映入眼帘十分模糊。以孤零零石门为界,那海面雾縠氤氲,仿佛是另一个未知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仇人相见 分外眼红 海面的雾气铺开来,蔓延笼罩了整个海域,显得神秘莫测。 程耿站在船头,凝视前方的礁石,暗暗惊叹天地造物的鬼斧神工,那经过时间侵蚀的礁石上,隐隐能看到奇形怪状地东西。 程耿定眼瞧去,却被浓雾遮掩,正自奇怪,突然听的观望台上大叫道,“不好,前方发现敌人。” 众人一惊,虎贲卫急忙挡在了张啸林面前,便在此刻,只听“轰隆”一声,如同海面打雷,一道强有力的炮弹打在了船尾,游轮剧烈摇晃起来,开足了马力,向着迷雾中冲去。 穆先翠早有防备,急忙护住了张啸林,船尾被炸飞了一大块,好在机箱没有坏,还能继续前行。 游轮进入了迷雾中后,侧后方炮弹不断打来,驱散了一片迷雾。在迷雾掩护下,勉强才没有被打中,饶是如此,游轮也摇摇晃晃,险些倾倒在海中。 张啸林铁青着脸,他怒火中烧,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路人马早早埋伏在此,居然不惜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攻击他们。 密集的炮弹打来,’碰’,观望台被炸飞,顷刻间铁块砸在了甲板上,哀嚎声响起一片此刻终于看清了袭击他们人的方位,恼怒声中,张啸林怒吼,“开炮反击。” 游轮一边向着内海而去,一边开始反击,双方轰隆隆声不断响起,溅起数丈海水,让人触目惊心。 ‘碰’,又是几处中弹,游轮千疮百孔,张啸林也急了,环顾四周,怒道,“轰打礁石。” 下面士兵急忙挑整了位置,’轰’,一炮打出,炮弹疾驰轰击在礁石上,令人奇怪的是,那礁石居然没有受创,反而是那藏在礁石后的游轮有所警觉,立刻发动了游轮,向着他们的游轮追来。 轰隆,轰隆。 又是数次交锋,周围的海雾被驱散,慢慢双方都清晰了起来,追赶游轮上的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绝对不是水寇之类的。 或许是双方优劣立分,那游轮沉寂了下来,没有继续攻击张啸林向虎贲卫道,“前去喊话。” 虎贲卫向前,操起嗓音道,“对面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安西张督军手下,如果有什么误会,可以一起去见张督军,我家督军深明大义,一定会为各位主持公道。” 后面追赶的船头出现了一道消瘦的身影,身材却十分高大,站在海风中,真害怕被海风吹走。程耿眼神十分凌厉,终于看清了船头上的人,那人一套黄呢子军服,肩胛挎着一条精神带,一双漆黑长筒马靴,手中拿着军帽,不断摇晃着他颧骨凸出,下巴凹陷,一双大眼睛中,透着兴奋他敞亮起嗓子道,“张督军,我当然想见他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可是他总不给我机会呀。” 这人声音传来,张啸林脸色难看起来,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声音了,他这双腿就是拜此人所赐,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咬牙切齿,但是不想暴露了自己,毕竟自己的替身还在安西他想不明白的是刘庆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穆先翠双眼通红,向着虎贲卫道,“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那该死的。” 虎贲卫转身传令,可是却被张啸林伸手阻拦住,“慢着,先看清了再说,我到要看看,他想干什么?老天真是对我不错,让我在这里碰到了他。” 张啸林向虎贲卫耳语了一阵子,虎贲卫朗声道,“刘庆宇,你不好好呆在你的巢穴中,故意来此和我安西军过意不去,你意欲何为,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经过这里?” 刘庆宇得意笑了起来,“小子,你级别不够,让你们督军和我说话,他骗的了别人,却别想骗我你转告他,让他别忘了,他那双腿可是我的杰作,怎么可能骗过我?” 张啸林脸色阴晴不定,挥手让虎贲卫退下。程耿和顾秋这才知道,追赶游轮上的人,就是当年顾风流资助过的刘庆宇,也是弄残了张啸林双腿的人,更是害得宁国远和漕帮反目的罪魁祸首,这人是清廷残余势力,可谓罪恶滔天,多少军阀想要了他的命,可是这人属泥鳅的,无论什么人暗杀他,都能被他成功逃脱。 刘庆宇桀桀笑道,“这不是漕帮的帮主穆小姐吗?大家可是老熟人了,你说你委身嫁给了一个残疾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这么傻,苦苦守着他呢?如果你要是愿意,可以投靠我,我不嫌弃你,让你做我的大夫人,如何?”他说着一阵大笑。 此次出行,漕帮帮众并未随行,童猛送完程耿后,就乘着船返回安西,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穆先翠对此人恨之入骨,这人手中沾满了漕帮弟子的鲜血,可谓罪恶昭彰,万死难辞其咎,她怒道,“刘庆宇,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出现?”穆先翠始终想不明白,即便刘庆宇知道行踪,但也绝不可能算计到他们会经过此处。 刘庆宇得意地拍着手掌,然后将手中的帽子扔给了身后的警卫,开怀道,“张啸林,让我给你隆重介绍下我的新朋友。”他说话间,从船舱中走出了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那张令人厌恶的脸,程耿和顾秋在熟悉不过了,竟是冈村景洪。 冈村景洪向着张啸林,咕噜呱啦说了一阵子,张啸林一句也没有听懂,那刘庆宇嘲讽道,“怎么,没有听懂吧?没文化,真可怕!你不过是一劫草莽,哪能懂东洋语。” 顾秋凑近了张啸林,翻译道,“张督军,冈村景洪说,中国有句古话: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诓骗他交易,故意扣押他的军火,他只是告你,东洋人不好惹,他说你识趣的话,就交出那批军火,不然别想离开,他已经承诺了刘庆宇,这批军火转赠给刘庆宇。” 张啸林面色一寒,这是他多少年想看到的结果,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在此遇到刘庆宇,他要为自己报仇,既然被认出来,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躲藏的,他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刘庆宇,久违了,你还真是好事多磨,这些年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有想到,你居然混到了这种地步,需要靠东洋人支持?向你这样怙恶不悛的奸邪小人,能活到今日,也算是奇迹。你以为你靠着东洋人,就能保全自己吗?哈哈哈,你已经恶名昭著,死对你来说,都是便宜了你。” 刘庆宇怪叫一声,怒道,“嘚,姓张的,老子当年只是妙计小施,你安西势力乱成一团,要不是你运气好,我告诉你,那次就可以送尔等归西。如今呢?我好好活着,又有东洋人支持,你能耐我何?” 张啸林睚眦欲裂,面对他恨的牙痒痒的人,他几乎失去了方寸,但是转念一想,“不对,这冈村景洪怎么知道他们会经过此地,而且知道他们此行的人都在这里,又会是谁走漏了风声?” 穆先翠同样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突然二人异口同声道,“刘安顺!” 对面的船上,刘庆宇正用熟练的东洋话和冈村景洪进行交谈,二人似乎很高兴,时不时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果然,刘庆宇突然向着张啸林道,“怎么,现在还想不明白吧?为什么我们会知道你经过这里吧?” 张啸林冷笑道,“你让刘安顺出来见我。” 刘庆宇一怔,随即笑道,“有你的,这些年有所长进,居然能猜到。”他笑着拍了拍手掌,接着从船舱中又走出了一人,正是那刘安顺。 顾秋脸色大变,怒道,“刘安顺,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刘庆宇略微失神,看了一眼顾秋,随即笑道,“你们难道还猜不到吗?真替你们的智商担忧,知道我为什么总能逢凶化吉吗?哈哈,靠的就是这绝顶的聪明。”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光头,显得十分得意。 程耿鄙夷这人的目空一切,朗声道,“想必当年游说顾风流捐款给你的,就是此人吧?”程耿回想起张啸林的叙述,结合猜测,笃定此人就是当年的最为祸首。 刘安顺大惊失色,忙味道,“你怎么知道?” 程耿冷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当你的最为祸首,我还知道,你和刘庆宇是亲兄弟。”此话一出,刘庆宇露出了惊讶,盯着程耿问道,“臭小子,你是什么人?”他打量了许久,仍然没有头绪。 程耿避而不答,反而笑道,“看来我又猜对了。” 张啸林追问道,“当你那记者是谁?快告诉我?” 刘安顺下意识回头看了下游轮船舱,却被刘庆宇阻拦住,“你很想知道吗?我就不告诉你。” 张啸林怒道,“那你们就是当年沙害顾家老小的最为祸首?” 刘庆宇并没有否认,“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顾秋恼怒至极,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杀父愁人,居然是刘庆宇,想起在顾家见到刘安顺时,她还很感动,这老仆忠心耿耿守护着顾家,此刻看来,分明是别有用心,顾秋颤抖道,“你们当年为什么要杀了我父母?”她那双嗜血的双眼,紧紧盯着刘安顺和刘庆宇。 刘庆宇想了想道,“我说我没有杀他,你信吗?”话一出口,他都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顾秋咬牙切齿道,“我不信。”她双眼通红,悔恨的眼泪流出来,暗恨自己在顾家为什么没有看出来。 刘安顺长相怯懦,解释道,“我,我,你,你,我没有杀他,你要相信我。”他似乎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始终不知怎么说出口,最终一跺脚反身进了船舱中。 顾秋怒道,“你别走,还有话要问你。”可是无法阻拦,于是阴毒地看着刘庆宇。 刘庆宇怒道,“臭丫头,看什么看?”他挥手让人奉上椅子自己也坐了下来。 张啸林深吸了口气,按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向着刘庆宇道,“刘庆宇,说吧,你想干什么?” 刘庆宇傲然笑道,“你我也算是故交了,你这一生最得意的是什么?” 张啸林不知刘庆宇卖什么关子,冷笑道,“我只知道,我最恨的事就是当年任由宁国远和你交往,才犯下了不可悔过的错误。” 刘庆宇笑着摆了摆手道,“英雄不问过去,这是我的过去事迹,你有没有发现,我就是你这辈子的克星,你数十年前险些死在我手中,如今哈哈,又落在了我的手中,你说这老天还真是太慷慨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张啸林怒吼道,“你放屁,鹿死谁手还未至呢,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言之凿凿,胡吹大气!” “你看你,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做大事,你不会告诉我,你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刘庆宇看了看四下,“你看看,这深海中,就你我二人,大家又是势要对方性命的那种,既然都想让对方死,何不来赌把大的?” 穆先翠早已经让人查看游轮受损情况,这时虎贲卫靠近,耳语了一阵子,穆先翠不由眉头皱了皱,他低下头,凑近了张啸林,轻声说道,“啸林,船舱受损,已经出现了裂缝,如果在经过炮弹轰击,可能有沉船的危险。” 张啸林面色一紧,不动声色,向着刘庆宇道,“你想怎么赌,我奉陪。” 穆先翠十分着急,却不能露出破绽,这话落在了程耿耳中,他露出忧虑神色,想起自己在海域漂浮了那么久,此次如果在落入海中,生还的可能极小,到时候刘庆宇只需要一开炮,顷刻之间,可以取他们性命。 刘庆宇鼓掌道,“想不到啊,这些年你不但学聪明了,而且也学得很大胆。可是我告诉你,你没有任何胜算。”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张啸林大笑道,“刘庆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痛快点,大家这次就全力一搏,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死还是我亡。” 刘庆宇狂笑着,嘴中啧啧道,“谁给你的勇气,敢这样胡吹大气,你都不看看,你的船还能承受我几炮?” 张啸林心中咯噔一下,丝毫不惧道,“那你可以试试,看究竟谁先死。” 刘庆宇一愣,晃了晃脖子道,“好了,不和你打嘴仗了,说点正事。”他急转而下,让张啸林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啸林道,“有屁快放,待会恐怕你没有机会了。”两军对垒,最主要的是气势,即使实力悬殊,也不能输了气势。 刘庆宇无趣道,“好歹你也是一届督军,唉。”他叹息了声,更多的是嘲讽意味,但随即认真道,“听说漕帮秘密埋藏了一大笔财富,就藏在这深海中,你我二人数十年恩怨,何不就此化解,大家何必跟钱过不去?我这人也不贪心,只要这些宝藏的一半,如何?” 张啸林哈哈大笑起来,“和你和解?刘庆宇,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别说这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张啸林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话。 刘庆宇面色一变,站了起来,“你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对吧?” 张啸林一拍轮椅把手,怒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刘庆宇望着天际,突然大笑起来,“张啸林啊张啸林,枉你自负聪明,可惜呀,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已经彻底陷入了我包围中。” 张啸林脸色大变,虎贲卫急忙飞奔而来,禀报道,“督军,我们前方又出现了一只游轮,已经挡住了我没们的去路。” 张啸林瘫软在了轮椅上,这才知道,那刘庆宇是缓兵之计,正面牵制住自己,给另一只游轮争取足够的时间,显然张啸林又落入了刘庆宇的圈套中。 程耿想起了在漕帮纪要中看到的记录,眉目中闪过各种念头,可是没有一个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的方法,如今他们是瓮中之鳖,刘庆宇只要愿意,轻易可以让他们全军覆没 面对生死,他该如何选择?如今已经陷入了死局,而接下来,如果想活着离开,那这个死局该怎么解开?他目光看向了张啸林,只见张啸林蹙眉凝思,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视死如归 香艳销魂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众人心头,有谁能不惧怕死亡? 船上的士兵开始不安起来,交头接耳中,军心涣散。 刘庆宇笑容满面,一副嘲讽讥笑样子,这样的结果正是他希望出现的数年前,因为一时大意让计划功亏一篑,如今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二人,以此要挟安西军,他就不相信,拿不下安西政权。 如果说数年前的张啸林是一只老虎,如今他是一只瘸腿了的老虎,他就不相信,自己还能对付不了一只病老虎。 穆先翠担忧地望着张啸林,可是张啸林却一句话也不说,眉目间十分凝重,她又不敢打扰,生怕扰乱了张啸林的思绪。她很后悔,当初就应该坚持,不让张啸林来,但是在家里,一项都是张啸林做主,她也执拗不过,只能同意了。 如果他带着八大金刚来,或许能好点,至少能帮忙出出主意,何况八大金刚水性极佳,如今面对这中困局,接下来该怎么办。 程耿暗暗心惊,自己为什么总是往倒霉的地方撞,他思索了许久,如今这刘庆宇与冈村景洪结盟,冈村景洪的目的是为了完成租界事宜,他没有能拿下张啸林,反而被张啸林算计,被迫走到了这一步,如果各个击破呢?也是不没有可能,这刘庆宇是为了漕帮纪要中所说的宝藏,只要有弱点,就能分化。 程耿揣着自己的想法,他想尽快告诉张啸林,可是刚要上前,就被穆先翠阻拦住,“你想干嘛?” 程耿急道,“我有个想法告诉督军。” 穆先翠道,“什么想法,你看不到他在沉思吗?” 程耿着急,面对穆先翠,他总觉得,这眼前的人和顾秋属于一个类型,属于吃软不吃硬的典型,他一急,说道,“如今情况危急,我们不妨先答应他们,伺机而动。” 穆先翠一听,这也是她心中所想,她犹豫再三,低头向张啸林耳边而去 她还没有开口,张啸林便打断说道,“不可能。” 穆先翠直起身子,困惑道,“为什么?大家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可以?” 张啸林凛然指着刘庆宇道,“他是什么东西?别看人模狗样,整个中华谁不知道,他就是一滩臭狗屎,你让我向他摇尾乞怜,做梦我今天如果那样做了,我一世英名会尽数被毁,你看看他,即便是我们答应了,你觉他会放过我们吗?”张啸林一脸愤怒,显然与刘庆宇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 穆先翠无奈中,看了一眼程耿。程耿朗声道,“张督军,如今这么多条人命在,你看看下面的士兵,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难道你要靠自己喜好,全部葬送他们吗?我知道你和那刘庆宇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可是,当年韩信还能承受胯下之辱呢,因为他知道,今日的耻辱,往后他一定会加倍洗刷。或许你觉得今天向他示弱,会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今天被打败,葬身在他手中,是否更对你的英明有损?” 张啸林目光复杂,他望向穆先翠,缓缓点了点头,“在舱内,我准备好了几件潜水的设备,那是英吉利大使送给我的,你和他们两一起走吧,好好辅佐景瑞,让他治理好安西。” 穆先翠一颤,惊骇道,“你,你要干嘛?不,我要你和我一起走,大,大不了先答应他们,我们什么也不要,只要你能安稳的活着。”穆先翠极度不情愿。 张啸林惨然一笑,安稳道,“你别难过,这么多年让你跟着我,实在是委屈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时日无多,此次冒险来此就是抱着一丝奢望,如今深陷险地,也不是不好!我和那恶贼的恩怨也该来个了解了。” “不,我不要,我就是不要。”穆先翠突然向着刘庆宇道,“姓刘的,你说吧,究竟怎么才肯放过我们夫妇?” 刘庆宇哈哈大笑道,“两位误会了,我这人也是很大方的,什么放不放过?我只是想和两位合作,当然,我是很讲诚信的,只要两位答应了,我刘某人绝对恭敬奉两位为上宾。” “翠儿,他这人信不过,你忘了宁国远的下场吗?这些年但凡与他有接触的人,那个有好下场?好了,你就听我的吧。”张啸林有些恼怒。 穆先翠仍然固执问道,“姓刘的,说说你的条件吧。” 刘庆宇拍手道,“爽快,不愧是漕帮帮主,掌管这数百年的大帮,就是识时务,不像某些人,鼠目寸光。” 穆先翠怒道,“有话快说,不要婆婆妈妈。” 程耿不觉好笑,他适才的表情,和张景芳甚至是一模一样,但是穆先翠带着一股英气。 刘庆宇正色道,“很简单,我如今和冈村先生已经结盟,那么你们必须答应他的条件,让他们建立租界,这样对你们也有利,何乐不为?至于第二吗?我还是那句话,我要你漕帮宝藏的一半,表示我的诚意,当然,还有个附加条件,那就是你必须允许我的大军驻扎在安西境内,如何?” 穆先翠踌躇起来,这前两件还好说,但是这最后一条,却是关系到安西政权问题,她做不了决定,于是望向了张啸林。 张啸林早已经忍无可忍,嘲讽道,“你想让东洋人在安西建立租界,哈哈,他们和你一样反复无常,你觉得我能答应吗?宝藏是漕帮的,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一分都别想得到,最后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我答应了你,让你驻扎在安西境内,那安西就成了众矢之地,所有的军阀群起而攻之,你这是祸水西引,向让我失罪于天下吗?刘庆宇,我知道你的本性,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我能和你同流合污吗?” 刘庆宇暴怒,气恼道,“张啸林,你神气什么,如今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何敢这样放肆,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就别怨我。你也不想想,我既然能找到这里,那就是证明,我有足够的把握,只是我见你一代枭雄,正好想和你结盟,谁知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张啸林哈哈大笑道,“这才是你的本性,这多舒服,何必装着自己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刘庆宇怒道,“来人,传我命令,开炮,给我打沉了那艘游轮。” 刘庆宇身旁的警卫忙飞奔而去,瞭望台上旗帜招展,发出了信号前后两艘游轮上,炮台调整了位置,对准了张啸林的游轮。 危机存亡之际,张啸林向穆先翠怒道,“翠儿,你带着他们两走,他们两是无辜的。”不等回答,他向虎贲卫吩咐道,“去告诉士兵,今天,我会和大家同生共死。”他始终没有看穆先翠一眼,他害怕自己这一眼看去,会心软。 穆先翠明白张啸林的心意,向程耿和顾秋道,“两位跟我来。” 程耿和顾秋也不争执,忙跟着穆先翠向着船舱而去,临近消失时,张啸林慢慢回头,看着穆先翠的身影,双眼闪过一丝不舍,随即消失不在。 他盯着刘庆宇,朗声道,“刘庆宇,今天,我们就算算总账。”他向着所有士兵吼道,“将士们,兄弟们,今天是我们雪耻的日子,还记得数十年前的那场耻辱吗?今天,我们要用鲜血来洗刷,今天,敌强我弱,但是,我会和你们在一起,生!大家一起生,死!大家一起死。” 张啸林这招虽土,却十分有效,那原本萎靡不振的士兵们,顿时同仇敌忾,士气鼓舞起来。 张啸林向着身旁的虎贲卫吩咐道,“去告诉船员,待会一声炮响,只需要全速向极北而去,这次我会让所有火力集中出击,他们必须保证我们的船只不被在击中。” 虎贲卫答应后,迅速前去传达命令,一切准备就绪,终于,张啸林一挥手,两旁的的大炮开始齐声轰出这叫先下手为强。 炮声想起后,游轮全速向着极北而去,那刘庆宇早有防备,两艘游轮上的大炮,同时开火轰击向张啸林的游轮。 张啸林的游轮速度突然加快,侥幸避开了攻击,炮弹溅起的水帘遮住了天际,为张啸林的游轮赢得了时间。 游轮迅速向着极北而去,身后侧面,炮灰火压制,他们全力反击,硝烟弥漫中水气缭绕,隆隆之声响彻海域。 船舱内,穆先翠在自己房间中拿出一大包东西,打开后,其实并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和程耿在斥候族谱上看到的水浮桥有些相似,就是用牛皮做出的气囊,保证在水中不会沉下去,直到找到可栖身的地方。 穆先翠忙分给两人,然后道,“等会你们两从夹板上跳下去,先潜伏在水中,等危险过来,在设法逃走。”她又匆匆拿起纸笔,写了一阵子,然后吹干字迹,折叠好后,塞进了皮囊中,递给了程耿,“你要是能回到安西,把这个递给景瑞。” 程耿急忙道,“夫人,督军要你和我们一起走的?” 穆先翠一笑,“你们走吧,我不能丢下他。”她脸色上看不出悲伤,更没有丝毫悲壮,反而是一种坦然的幸福,这是她期盼的事情。 顾秋为难道,“我们已经答应了督军,就必须带你离开。” 穆先翠面色一冷,顾秋为止一颤,提高了警惕,她知道面前的女人身手比自己好得多,“有些事情你们不懂,再说了,他身体不便,不能没有我好了不说了,你们准备好随时离开这里,祝你们好运。”她反身出了门,片刻不见了踪影。 程耿和顾秋对望了一眼,二人眼中流露出敬佩,慢慢向着船舱甲板而去。 炮声隆隆,当二人来到舱门口时,只听轰隆一声,船舱被炸开,被打碎了一片残片飞溅,一块锋利的铁皮,向着顾秋飞来 顾秋惊吓中,闭上了眼睛程耿看在眼中,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搂住了顾秋,就地滚开贯力而来的铁皮太快,嗖,插进了程耿的臂膀上。 顾秋觉得身体一紧,就地滚倒在了地上,她忙睁开眼正好看到程耿紧紧护着自己 此刻残片已经尽数落在海中,顾秋不明所以,恼怒一把推开了程耿,可是一股血腥味道传进了她鼻息中。 程耿闷哼一声,后背被伤口沁出的鲜血覆盖,一滴一滴滴下,那半截铁片醒目出现在顾秋的眼中,她甚至一眼看出,如不是程耿,这铁皮可能刺穿自己的心脏。 “你没事吧?”顾秋荒神问道,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正在此刻,甲板上空斜刺里刺进钢架中的铁柱,终于从缝隙中滑落,迎着程耿的头部砸去,如果这一击被砸中,程耿一定会头破血流。 程耿忍着疼痛,向顾秋道,“不碍的,就是受了伤。”他并没有发现头顶的异状,那铁棒滑落的声音,被外面的隆隆炮火掩盖,根本不易察觉。 顾秋所在的位置,刚好能看清出一切,危急时刻,她一脚踢开了程耿。 程耿碰,撞击在舱壁上,那铁片又入肉数寸撕心裂肺地疼痛,让人几乎晕厥过去。他心中恼怒,自己刚才救了那可恶的家伙,可是她却不由分说,给了自己一脚,他怒火中烧,忍着疼痛,面前站了起来,向着顾秋怒吼道,“你疯了。”话音刚落,那铁柱轰隆在下,嵌入进了甲板中,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才知道,是顾秋救了自己。 危险一过,顾秋忙迎了上来,带着关切问道,“怎样,你没事吧?”当他看到程耿鲜血溢出的后背,忙一把推过程耿,仔细看了看,伸手嘶啦一声,撕开了程耿的衣服,一块进入入肉的铁片出现在眼前,周围血肉翻出,鲜血不断涌下来。 “这不能等了,如果再次进入点,顾及你有危险。”她看了看,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使劲缠在一起,递给了程耿道,“你咬着,忍着点。” 程耿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顾秋扶着他,安慰道,“你爬在舱壁上。”程耿看他双目中透着关怀,不由顺从照做爬在了舱壁上,不知道顾秋要干什么。 顾秋安慰道,“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猎豹,有一次它被那些可恶的孩子用一根铁钎刺进了腹部,差点死掉。”顾秋撩拨了下自己的秀发,俯身慢慢靠近程耿,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程耿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子中喘出气息,拂动着他背部的肌肤,一种异样的感觉蔓延在心中。 “爸爸当时告诉我,它可能活不了了,但是我不信,我固执的带走了小猎豹,当夜,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程耿听的入了神,就在此刻,顾秋张开了嘴,慢慢用牙齿咬住了贴片,她深呼吸了下,使劲一拔,一道血箭飞出,喷了她一脸。 程耿正自猜测,她究竟要干什么,突然剧痛传来,他痛苦的哀嚎声中,本能反应,一把推向顾秋,接过顾秋倒在了地上,惯性使然,他也跟着倒了下去。他恼怒中,挥拳准备还击,可是看到了顾秋樱唇上,银牙紧紧咬着一块寸许长的铁皮,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想通了。 都是青年男女,二人距离又那么近,荷尔蒙回荡着,两人四目相对,顾秋心中一颤,“这家伙也并不难么讨厌?” 程耿紧握的铁拳,慢慢松了下来,他尴尬起来,忙问道,“你的小猎豹后来呢?”他气息喷在顾秋脸颊上,顾秋心中痒痒的,动了动,侧头吐掉了嘴中的铁片。 程耿不由想到了顾秋那双樱桃小口,碰触到自己背部的酥麻感,顿时一股燥热从腹部涌来,他这才觉得失态起来。 顾秋也反应了过来,忙推开了程耿,她坐了起来,下意识紧了紧衣服,抹去脸上的鲜血,低着头道,“后来我冒险拔出了铁钎,那小猎豹活了,可是没有多久,被那些可恶的孩子用石头砸死了。”说话间,顾秋脸颊发烫,甚至不敢看程耿,这是他张这么大,第一次和异性这样近距离接触。 程耿哦了声,失神起来正在此刻,外面的轰隆声更响,他想起了穆先翠和张啸林,不由一阵失神。 顾秋也发现了他的样子,忙道,“不如我们去看看他们。” 程耿点了点头,可是背部伤口撕裂十分疼痛,顾秋警觉,忙道,“我帮你包扎下。”接着捡起刚才撕下的布条,向着程耿靠近。 程耿居然没有拒绝,忐忑中升起一丝期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至死而生 兄弟同仇 海水四溅,游轮的甲板早已经满目疮痍,瞬间,一只炮弹轰来,炸飞了船舷上的大炮,几名士兵魂飞渺渺。 刘庆宇在船舷上仰天大笑,他的游轮全速追赶,虽被拉开了距离,可是两艘游轮夹击下,胜券在握。 “张啸林,别挣扎了,你何必呢?知道我为什么比你强吗?就是因为我识时务。”他不断叫嚣着,试图惹恼张啸林。 但张啸林也不傻,全速逃窜,未必会生,但是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试图给刘庆宇最沉重的一击,不为别的,他就算是死,也想带着刘庆宇一起,这是男人之间的仇怨,只有鲜血和死亡可以化解。 轰隆,船身又是一块被炸飞,他身子拿捏不住,轮椅滚动下,整个人向着后面被炸开的坍塌部位窜去,这如果掉下去,整个人就要葬身大海。 张啸林脸色铁青,他想控制住全身,可是双腿已经残疾,根本不受控制,心中惨然一笑,“罢了,看来真是老天要亡我。”他闭上了眼睛,暗自呢喃道,“只是可惜了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 轮椅飞快向着断层滚去,就在这危机时刻,突然一顿,张啸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危急时刻,睁开眼睛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眼前,不由大喜,可是随即又怒道,“不是让你离开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穆先翠推着轮椅靠近了安全的地方,俯身关切问道,“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她帮张啸林整理了下头发,又是一通查看,发现没有大碍后,才松了口气。 张啸林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我不是让你离开吗?你为什么不走?” 穆先翠一点也不生气,温柔道,“你注意下身体。”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注意不注意又有什么分别,但是她对面前这男人,那一腔的爱意,丝毫没有减半,柔声道,“不是说好了吗?接下来的日子,一起活吗?” 张啸林虎目泛红,吼道,“你”可是他的怒意顿时被化解,颤声道,“你真傻。” 穆先翠头贴在了张啸林的臂弯,柔声道,“记得我们刚遇到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永远是一副执拗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就喜欢你憨厚的样子。”她嘴角露着笑意,仿佛又回到了那开始的日子。 张啸林手中搂住了她,也变得温柔起来,“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你那优美的琴声,那是我一辈最幸运的时刻。” 穆先翠激动莫名,感动道,“我都没有想到,我会嫁给一个自己救过的人。” “不,你救了我两次。”张啸林提醒着,“还有刘庆宇那一次。”但事实上,那一次是他为了救穆先翠而受伤,但是穆先翠却让漕帮归顺了护城军,已经说不清楚了,就像他们的关系。 穆先翠失神呢喃道,“还好遇到你。” 张啸林却想着自己和宁国远落魄时,遇到了穆先翠救济,伤感道,“你说如果当年我没有遇到你,那会怎样?” 穆先翠失神道,“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她伸手帮张啸林抹去眼泪,想着说道,“可是上天没有如果。” 轰隆,又是一处重创,可是二人早已经不在意了。这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顾秋扶着程耿走了出来,张啸林和穆先翠的话,他们二人听的清清楚楚,感动中,奔了出来。 穆先翠看到二人惊问道,“你们怎么还没有走?” 程耿关切道,“我们比较担心你们两,想来看看,这偌大的海域,即使能逃脱,又能逃到哪里去,如果遇到那海鲸群,说不定会成为他们的口中餐,我可不想死的那么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张啸林抱歉道,“害的你们无端搭上了性命。” 顾秋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愿任何人,这是天要亡我们。”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是一名虎贲卫,他焦急道,“督军,不好了,船舱受损严重,已经有水不断渗进来了。” 张啸林木讷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虎贲卫,眼中透出一股心痛。 又是几颗炮弹轰来,虎贲卫身体颤了颤,双目透着凶狠道,“督军,事已至此,我们何不放手一搏。” 程耿为之动容,如今船舱已经在漏水,又有追兵,这是个死局,他看了看身后追赶的游轮,此刻两只游轮已经汇合,程耿使劲握着拳头,怒道,“我们直接返回,撞击他们,大不了同归于尽,搞不好,还可以抢一艘,实在不行,大不了同归于尽。” 张啸林一震,眉头抖动,那被安抚的英雄心再次涌动,咬牙道,“传我命令,调转船头,给我狠狠撞那两艘游轮。” 虎贲卫含泪道,“是。”转身消失 他们都知道船舱漏水,生还几乎不可能,与其窝囊的死去,不如壮烈的牺牲。 刘庆宇站在船头,不住叫嚣道,“怎么样,张啸林,你还有求饶的机会。”可是他正洋洋得意,突然看到张啸林的游轮调转船头,居然向着他的游轮冲来,速度之快。 他的游轮急速追赶,而此刻张啸林的游轮急速返回,距离不觉中被压近,刘庆宇突然大叫道,“快,快给我调转船头,躲开。” 警卫忙去传话,可是两艘游轮距离相近,调转船头存在难度,缓慢了不少,但仍然开始调转,逐步排成了一队,向着另一个方向躲闪,但是,天意就是这样,你抱着必死的时候,总会发生异象不到的事情,比如此刻张啸林撞击而来的游轮,速度十分惊人。 “轰隆” 两只游轮撞击在了一起,张啸林的游轮,说巧不巧,正好拦腰撞击在另一只游轮让,顿时船身倾泻,出现了裂缝,巨大的潮水涌了进去。 疾驰而来的撞击里,一般摧毁性强,而对方的游轮,正好成一字型,撞击在了腰部,毁坏是可想而知的。 张啸林的破船,虽然还在沁水,好在没有大碍,继续向着刘庆宇追赶,他想趁着自己的船沉没时,最好把刘庆宇也给废了。 刘庆宇慌乱中,破口大骂,“张啸林,你是不是疯了。” 张啸林大笑道,“我是疯了,你不一直想和我结交吗,今天,我要拉你一起去地府报道。” 刘庆宇暗暗心惊,自己不该逼得这么紧,才让张啸林反咬,可是如今已经晚了,他只能向身后的警卫大骂道,“快,快给我掉头躲开。” 或许是变故太过惊人,从船舱中奔出了两人,一人是刘安顺,然而另一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居然是消失了许久的徐富生。 顾秋大惊,忙呼喊道,“爸爸,爸爸,你怎么被他们抓住了?” 徐富生双手背捆着,刘安顺把他推到了船头,威胁道,“顾小姐,你看看,这人是谁?” 徐富生用尽全力呼喊道,“秋儿,你,你快逃,这里危险。” 顾秋着急起来,向着张啸林吼道,“快,快停下来。” 张啸林并没有理他,而是怒视着对面的刘庆宇。 顾秋突然想起出手,一把抓住了张啸林的脖子,恼怒道,“我让你下令,让船停下来。” “你干什么,放开啸林。”穆先翠警觉时,已经晚了,她身手要高于顾秋,可是顾秋已经拿着了张啸林,如同牵制住了她的软肋。 顾秋怒道,“快,快下令,让船停下来。” 程耿上前劝阻道,“顾秋,你要顾全大局,此刻如果停下来,大家都可能葬身在海底。” 顾秋本来对他的好感,顿时消失,怒道,“你是知道的,你们没有看到吗?我爸爸还在他们船上,我不是说过,他对我很重要,就算我死,我也要保全他。”顾秋双眼中透着倔强。 张啸林冷笑道,“你以为你威胁我就可以阻止我吗?你错了,我已经抱了必死决心,都不重要了。”张啸林居然闭上了眼睛。 顾秋向着船上的士兵嚎叫着,可是那些士兵置若罔闻,完全没有听到一般。顾秋危机时刻,一用力,使劲掐住了张啸林的脖子。 张啸林呼吸困难,脸颊顿时涨红起来,穆先翠急忙道,“好了,你住手。” 可是顾秋死死也不放手,穆先翠只能向着所有士兵吼道,“停船。” 所有士兵虽然好奇,但是丝毫不敢违逆命令,张啸林双目盯着穆先翠,满是埋怨,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游轮逐渐停了下来,船舱中,不断传来涌进海水的声音,那游轮已经逐渐开始下沉,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副骇然。 刘庆宇大笑,却不敢停留,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顾秋看的刘庆宇的船只走远,整个人也瘫软了下来,手慢慢松开,穆先翠上前愤怒中一脚踢飞了顾秋。 顾秋撞击甲板上穆先翠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飞快向着顾秋奔去,显然要杀了她。别人可以威胁她,但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张啸林。 程耿向前阻挠,穆先翠早已经发觉,一脚踢中了程耿的腹部,接着他倒在了甲板上,撞击到了伤口,他痛苦的翻滚着。 穆先翠抓起了顾秋的头发,手中的匕首泛着寒芒。顾秋看了一眼程耿,目光中透着复杂,接着他望向了那逐步远去的船只,那船头上的徐富生似乎十分悲伤,她笑了,闭上了双眼,她等待这一刻已经期盼了好久,唯一让她失落的是,至今还没能为父母报仇。 穆先翠闭眼向着顾秋脖子划去 “住手。”声音虽不大,可是穆先翠顿时收住了匕首。张啸林悲凉地看着穆先翠,“算了,她是顾兄的孩子,如今我们都要葬身在大海中,你何必背上一条恶名呢?算了吧,她还是个孩子。” 穆先翠顿了顿,随手将顾秋仍在了甲板上,她站起身来,看到海中漂浮着那艘被撞翻的游轮中不断求救的士兵,在看看自己游轮上一脸悲壮的士兵,凄然道,“将士们,如果你们能逃走,那就尽量活着,是我们对不起你们。” 张啸林仰天大笑,“想不到,想不到啊,我张啸林,一生征战沙场,却落得要憋屈的死在这里,苍天啊,你不公允,至少也让我落个马革裹尸还。可怜我这些铮铮铁骨的兵勇了,白白牺牲在这里。”他慢慢看向所有悲愤的士兵道,“是我对不起大家,但是请各位相信,来世,我必定结草衔环,报答你们。” “督军”所有士兵脸色皆是悲壮,朗声道,“十八年后,大家又是一条好汉。” 程耿被疼痛麻木着,望着逐渐下沉的游轮,心中暗暗道,“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什么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死了哪有十八年?”游轮声响起,众人向着身后望去,只见一艘比他们游轮还要大的游轮行驶了过来,那身后中,刘庆宇的士兵不断向着那艘游轮求救,但是那站在船头的人一副傲然神色,那一头银发在海风中飘荡,显示十分神骏,这人竟然是宁国远。 宁国远耳中难受,向着身后的兄弟们道,“把这些脓包,都给放生了。” 身后的海盗提醒道,“帮主,他们已经在水里了,怎么放生。” 宁国远一巴掌打在了他脑袋上,怒嗥道,“你不会把他们救上来,然后在放生?” 那海盗委屈道,“怎么又是我。” 宁国远一瞪,他一个哆嗦,忙让人把绳索扔进海中,那些刘庆宇的士兵,拼命抓着绳索,向着船上攀爬。 宁国远望着张啸林,笑道,“怎么样,张大哥,你这和嫂夫人也有意思,为了洗鸳鸯澡,不惜来到这深海中,你们这雅兴真是别致,可是也没有必要连累这么多兄弟。”宁国远调笑着,他看到了穆先翠,心中荡起一阵波澜,但随即平复了下来。 张啸林松了口气,算是捡回了半条命,他向宁国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国远咬牙切齿道,“我一路追那可恶的刘庆宇而来,想不到你竟然把他打沉了,你打仗真有一套,我,不如你。” 张啸林诧异,忙道,“这只是其中一只游轮,那刘庆宇已经向着东北方向逃走了。” 宁国远一怔,突然叫嚣道,“这该死的家伙,属泥鳅的,我一路尾随,想一雪前耻,可是这家伙竟然十分了得,轻易躲开了我的围攻。” 穆先翠提醒道,“你们两能不能别说了,先就我们上去,然后再说。” 此刻在看去,张啸林的游轮几乎快要贴平水面了。宁国远一拍脑门,向着身后叫嚣,“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都拉上来。” 那些海盗一个哆嗦,手中绳索急忙松开,那些刘庆宇的士兵,再次跌落在水中,他们急忙奔上了船头,放下甲板,抛下长绳。 穆先翠随手抱起张啸林,暗吸一口气,沿着甲板飞奔了上去,后面的虎贲卫,将轮椅绑在了绳索上,片刻被吊了上去。 程耿c顾秋都被救了上去,那些虎贲卫才逐步登上了巨船。 众人站在船头上,望着逐步下沉,没入海中的游轮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可谓是惊险莫名,险些葬身在大海中。 张啸林安置好后,穆先翠欣喜的帮他擦拭这额头,露出甜腻的笑容。 张啸林看着身前,仅剩的几十名虎贲卫,心中一阵悲凉,愤怒中看向宁国远道,“国远,你真的想报仇?” 宁国远一怔,“那当然,你以为我只是说说,我宁国远虽然智谋不如你,但是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刘庆宇这厮,坏透了,他害的你我兄弟这些反目,此仇不报,我都没有脸死。” 张啸林大叫一声道,“好,那我们这次就一鼓作气,彻底了解了这件事。” 身后的虎贲卫激情亢奋,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接下来的事情,早已不在乎,他们要找那可恶的刘庆宇,一泄胸中鸟气,为葬身大海中的兄弟报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反击时刻 伤心人儿 惊魂方定,海风徐徐,眼看着那艘游轮沉入海底,众人得救,长长松了一口气。 宁国远十分讲究排场,他如今所得这艘游轮,比起张啸林沉没的那艘大了一半。甲板上插着一面面旗帜。旗帜上绣着大大的“宁”字,在海风中咧咧作向。 旗帜下方,数旗杆之间拉着一条横幅,上书写:刘庆宇,老子和你没完!字迹潦草,如不仔细辨认,还真认不出来。 穆先翠看在眼中,不仅莞尔一笑,落在宁国远眼中,稍露尴尬,随即一拍脑袋,指着横幅笑道,“这个呀,呵呵,先礼后兵,先礼后兵。”他搓着双手,很不自在。 甲板中央,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青瓷茶碗,和一把白底青纹壶。桌旁一把太师椅,椅子上铺盖着一张虎皮,由于年代久远,几乎退了色。 张啸林打量着船上的海岛,光着膀子,露出黝黑的胸肌,双臂上鼓起得肌肉在阳光中散发着油光。他看向了八仙桌,椅子前桌上摆放着一碗茶,还冒着热气。他瞅了一眼宁国远,脸颊上浮现出笑容。 宁国远老脸一红,忙让道,“来来来,大家一起喝茶。” 穆先翠实在忍不住,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你海上生活过的十分悠闲?” 自从宁国远和张啸林化解了仇怨后,两人昔日情分渐浓,宁国远哈哈大笑道,“两位见笑了,海上烦闷,自娱自乐而已。” “帮主,这些人什么时候放生?”海盗怯怯问到,那紧张的脸庞,似乎十分惧怕宁国远。 甲板上活生生站五六十名救上来的士兵,一脸惶恐地望着宁国远等人,尤其看到张啸林,显得十分害怕,毕竟刚才是他们全力要追杀张啸林。 宁国远瞪了一眼自己的亲信,那些海盗一颤,看都不敢看宁国远。 宁国远扫过所有救上来的士兵,向张啸林道,“张大哥,你说怎么办?” 张啸林沉着目光,想起自己葬身海底的亲兵,一股暴虐之气汹涌。穆先翠拽了拽他,他一颤,还是慢慢忍了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笑着道,“这是你的地盘,这些人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宁国远满脸得意,咧嘴一笑,拢了拢自己的满头华发,“那我就决定了。”他一抖衣衫,盯着所有海岛道,“我们此次是寻仇,等会开战时,难免会损伤船身,把这些杂碎给我挂到船边,当成防护盾,我就不信了,他刘庆宇还敢轰我的船。”宁国远说完后,扶胸大笑,被自己的好主意感动了。 海盗们面面相觑,陪着宁国远笑起来。被救上来的士兵们,喝饱了水,躺在甲板上,一动也不想动,听到宁国远的话,来回滚动了片刻,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是浑身使不上力气,虚弱地求饶着。 宁国远看了看没有表情变化的张啸林,顿了顿,看向穆先翠,之间母线槽笑面如花,顿时收起了笑容,一怂肩膀,向着那些傻笑的海盗怒道,“还不快给我把他们绑起来,等什么呢?” 海盗们一颤,笑脸渐渐僵硬起来,忙凶狠地扑向了那些虚弱的士兵,随手将他们捆起来,有的不甘心,挣扎了几下,被海盗们挥舞起拳头粗暴的一拳打晕。 片刻间,所有救上来的士兵被捆在了船边,宁国远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大笑起来,向着身旁的亲信嚎叫道,“去,让全速向着东北方向追,我要以最快的数度追上那可恶的家伙。” “是,帮主。”那亲信转身向着游轮驾驶室奔去。 宁国远满意地看向了张啸林,可是发现张啸林一脸的古怪,于是问道,“张大哥,这有什么不妥吗?” 张啸林沉吟不语,并没有理他,他紧蹙得眉头,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穆先翠见状,搭话道,“啸林有些不舒服。”她推着张啸林靠近了八仙桌,拿出茶碗,到了一杯水,递给了张啸林。 张啸林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慢慢看向宁国远道,“国远,刘庆宇十分狡猾,此次我行事隐秘,他竟然提前设下了埋伏,用心歹毒,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他独到之处,我们如今侥幸不死,就算追赶也需要章法,争取一举将那厮拿下,我们的帐,这次要彻底和他算算。” 面对绝境时,被迫只能一死反抗,如今逃生,张啸林想起与刘庆宇的交战,心中一阵后怕,他不觉伸手抓住了穆先翠的手。 穆先翠发现了张啸林的异状,不动声色,摸了摸怀中,幸好准备的药还在。 宁国远一怔,怒目眺望前方,此刻海域辽阔,一望无际,那刘庆宇躲无可躲,隐隐能看到那艘船的影子。宁国远怒道,“哼,有什么好谋划的,我刻意用自己的所有积蓄,换了这艘船,并从英吉利人手中买了五十挺大炮,就是为了把这该死的轰成他妈都不认识他。”宁国远双手叉腰,似乎十分恼火。 宁国远从张啸林府中走后,特意去了英吉利租界,他当年就和英吉利人关系不错,带着自己所有的宝藏,换了这一艘游轮和五十门大炮。 经过张啸林陈述了当年的事实,他打算破釜沉就,从海上出发,奔向西北,直捣黄龙,用这五十门大炮,直接向刘庆宇讨个说法,他一生截然一人,了无牵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要把这当年破坏他们兄弟情义的最为祸首。 张啸林凝思道,“你虽准备齐全,但是都在海上,我们要想个完全之策。” 宁国远急躁道,“想什么想,我就是比他快,直接五十门大炮齐发,我就不信了,把他个龟儿子打不死?”他双手来回挥舞着,一副成竹在握的样子。 张啸林叹息了声,望向那逐渐清晰地游轮,双目中透出浓浓肃杀。 宁国远向甲板上的海盗们吼道,“孩儿们,去把我们给那该死的准备的礼物,推出来,给张督军亮亮相。” 海盗们迅疾奔进了船舱,只听到隆隆声不断传来,接着一门门大炮被推出来,放在船舷边上,清一色小钢炮,在阳光中闪耀着幽光。 张啸林稍作失神,这才明白宁国远为什么这么自信,他终于放松了下来。 宁国远得意道,“去,都给我把炮弹装上,准备好,待会你爷爷我一声令下,给我把这两千枚炮弹,一口气给我打光了。”宁国远唾沫横飞,海盗群中发出呼唤声。 张啸林想,刘庆宇刚才和自己一番火拼,炮弹有限,应该所剩不多,待会压着距离打,胜券在握。 宁国远满意地看着海盗的气势,向张啸林道,“怎么样?还满意吗?当年你不是说过,当实力强于敌人十倍的时候,要慎重行事,可保完全,当实力强于敌人二十倍的时候,那就一个字,给老子往死里打,我这些年很有体会。” 张啸林苦笑不已,笑道,“我同意你刚才的话,直接正面攻击。” “我不同意。”冰冷的声音响起。 宁国远一怒,在这船上,张啸林都让着自己,自己的地盘,还有人敢说不同意,于是转身望去,眉头一挑,“你凭什么不同意?” 顾秋双眼含着忧虑道,“我爸爸还在他们手中,你一阵轰打,他,他会有危险。”顾秋想着徐富生被刘安顺推搡的样子,更加担心起来。 宁国远眨了眨眼睛,看到程耿躺在甲板上,一副痛苦的表情,又望向顾秋道,“你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我这次要为民除害,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你那爸爸,权当为国捐躯了。” 一名海盗凑了上来,低声道,“帮主,你不是常常教育我们,什么狗屁国家大义,和我们有毛关系,我们是什么,是海盗呀。” “对,对,对,帮主,出发前,你还说过,这次是我们日落之处个人仇怨,神挡杀人,佛挡杀佛。”又一名海盗附和着。 宁国远一愣,看了二人一眼。那两名海盗满脸恭维,笑意盈盈。宁国远恍然道,“对呀,我们是海盗,我们还要管别人死活?”他赞赏道,“你们居然能猜到我的心里话,可以,可以呀。” 两声凄惨地呼喊声传来,宁国远一人给了一个巴掌,懊恼大骂,“我是帮主,我要你们教我怎么做吗?” 两名溜须拍马的海盗自找苦吃,捂着疼痛的脸颊惧怕地躲开。宁国远又挂上了微笑,慢慢看向了张啸林,“张大哥,不如我们先壮壮威势,如何?” 张啸林也不知他买什么关子,点了点头,宁国远桀桀大笑,朗声向着海盗们呼唤道,“孩儿们,给我开几炮,让那些可恶的鸟人哆嗦哆嗦。” 英吉利从工业革命后,一直是世界的领先者,他们制造的小钢炮,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十分惊人,比起东洋人的小钢炮,那要好上许多。 轰隆,轰隆 一连数声,炮弹疾驰向海面,激起数丈水帘。 宁国远得意的拍着手,朗声笑道,“英吉利佬果然没有骗我,我喜欢。” 绑扎在船舷上的士兵,震耳欲聋,被溅起的水花,砸的七荤八素,只能哀嚎着求饶,但是宁国远置若罔闻,反而大笑起来。 前方刘庆宇的船只,听到了大炮声,明显加快了速度。宁国远一看,忙向着身后的亲信道,“去,给那些兔崽子讲,如果因为他们让这姓刘的跑了,那我让他们尝尝腊肉干。” 亲信听到腊肉干三字,一个哆嗦,拼命向着船舱奔去。果然,没有片刻时间,游轮的速度再次提升,呜呜呜的汽笛声划破天际,如一道利箭,向着前方疾驰。 程耿背部伤口疼痛难忍,那锋利的铁皮虽然被清除,可是在海上,风吹日晒,逐渐开始发炎,整个人更不巧地发烧起来,可谓是雪上加霜。他蜷缩在甲板上,一切听在耳中,丝毫高兴不起来。 顾秋呆呆望着海面上逐渐靠近的游轮,她心中反而祈祷着,希望刘庆宇能逃走,那样也好保全徐富生一条命。 宁国远不愧是早有准备,这艘游轮轻易追上了刘庆宇的游轮,宁国远双眼也变得沉寂起来,慢慢盯着海面,朗声道,“给我往死里轰。” 张啸林也紧紧盯着海面,五十门小钢炮齐发,顿时拉开一道密集的攻击网。这第一波,宁国远有意调戏刘庆宇,他故意打在了游轮的周围,那被炸起的密集水帘,顷刻倒卷进了船舱中,海面倒卷,游轮剧烈摇晃,摇摇欲坠。 宁国远抚掌大笑,看了看张啸林,得意道,“怎么样,我说了,要好好跟他们玩玩。”他转向海盗,叫嚣道,“再给我来一波。” 又是一波轰炸,海面如刮起了风暴,刘庆宇的游轮,无疑是风暴中稻草,随时可能被海水吞噬。 有人欢喜有人忧。顾秋每看着刘庆宇的游轮摇晃,他就是一阵担忧,想起徐富生,她甚至想立刻就出现在他面前。在刘庆宇哪里,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徐富生。她又想到了冈村景洪,暗想,“冈村景洪既然已经和刘庆宇合作,以冈村景洪对爸爸的尊重,应该会保全他,我为今之计,这样能让这人停止射击,或许爸爸会没事。” 刘庆宇狼狈出现在船尾,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威风,他声嘶力竭地向着宁国远喊道,“宁兄,大家是老相识了,你我当年的感情深厚,为何这一路对老哥哥我穷追猛打,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呀?” 宁国远怒道,“嘚,老贼,你好事多为呀,当年你处心积虑,害的我在海上漂泊了数十载,你看,我都晒成什么样子了,今天我要把你轰成腊肉干,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哇呀呀呀,越说越气人,给我使劲轰。” 海盗闭上眼睛就是一阵乱轰,霎时间海面再次狂卷,激起数丈水花,刘庆宇跌跌撞撞向着船舱躲去。他扶着铁架,向着士兵吼道,“给我反击,全力反击。”可是那些狼狈的士兵,始终不动。 刘庆宇心中一阵惶恐,莫非这些士兵被吓破了胆,如果要是不听自己的,那该怎么办,他忙从腰间拔出手枪,向着天际开了一枪,怒道,“老子让你们反击,你们干嘛呢?” 士兵们看着那艘逐渐追上来的船舷上,捆扎着许多士兵,正是自己的兄弟们,他们如何下的了手。 刘庆宇脸色煞白,才知道,自己此次真是败了,这宁国远无意中对刘庆宇的士兵们形成了无形威压,打乱了他们的军心。刘庆宇颓废地坐在了地上,暗思如何是好。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刘庆宇心中一阵悲凉,他从出生后,父亲对他苦心栽培,并不惜送他去东洋留学,他从小也就立志,要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还没有等他学成归来,清廷就败落了。他不惜用身家性命,保全了清廷血脉,他甚至不惜背叛了自己的老师,一心想要替清廷收回政权,这是他一生的夙愿,可是,天不遂人愿,碌碌奔波了半生,仍然一事无成,还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即便是清廷唯一的正统血脉,也抛弃了他,带着他所有的装备,逃之夭夭。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恨,但是不能恨君,他恨这所有的反叛者,他以血写成万言请命书,要君相信他,他要从各方势力中间斡旋,要为清霆夺回河山。 空有一身忠心,可是愚忠!他拳拳之心,并没有换回那已经看透了一切的君主,反而给他回复了一封信,上书:卿,勇气可嘉,愿不忘初心,孤已经看破一切,只想安逸度完余生。 刘庆宇知道自己被耍了,要度余生,何必带走他的精兵呢?但是,他没有地方诉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手颤抖着,拿起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他此刻才知道,他是这世界上最孤单的人,他背叛了所有人,只为了心中那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丢弃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泣血的海 水中的蛇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悲欢离合。 前方的海域,竟然出现了红色的海水,游轮摇摇晃晃,向着前方飞速前进。士兵困难的掌舵,可是他看到了前方的海面,不由惊呆了,忙看了看身旁的同伴。 “老五,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红色的海水?” 老五眉头一皱,摸了摸额头细汗,想起身后汹涌的追兵,他一阵哆嗦,向着海水一瞥,不由揉了揉眼睛,也奇怪道,“这不会是血吧?” “血?”略瘦的士兵又看了几眼,“就算是血,怎么可能染满海面呢?你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域,怎么都是一片鲜红?” 那老五呢喃道,“难道这海域有生命,被炮弹打伤了,流血了?” 略瘦的士兵大笑起来,他从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可是看着海面的眼睛,突然露出了惊恐神色,“快,快看,看那是什么?” 老五奇怪地看向海面,不由脸色也变得那看起来,那赤红的海面,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接着出现了数道闪电,不断在赤红的海面上乱窜。 海面起起伏伏,如同真有生命一般,似乎下面,有一只野兽即将从梦中苏醒,那躁动的海面,逐步凸起。 略瘦士兵忙减慢了船速,老五却大声吼道,“你怎么放慢了速度,待会督军来了,定要找你麻烦,到时候怎么办?快,快开船,你难道忘了吗?督军的对头,正在追赶我们,难道你想让这一船的人陪葬?” 轰隆,由于减慢了船速,一枚炮弹在船旁爆炸,游轮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老五恼怒的推开瘦子,就要开足马力,向着红色的海域奔去。 他想,管它什么血不血的,他可不想流血,也不想死在这里。 瘦子急忙夺回驾驶位置,惊恐指着海面,“你没有看到吗?哪里有古怪。” 老五向着海面望去,这才发现,那海面突然鼓了起来,慢慢向着天际而去,拔地而起,似乎一只巨龙即将窜出海面 瘦子急忙调转船头,向着原路返回。 就在此刻,老五终于看清了,大声吼道,“快,快开船。是,是火,这海中着火了。”他从没有见过这种异象,以为是大海生气了,自燃了起来。 瘦子拼命加快了速度,向着宁国远的船只撞去。 刘庆宇哀莫大于心死,他见大势已去,缓缓举起枪,准备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从此便可以了无牵挂,这一直是他的夙愿。 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手中一痛,飞奔上一人,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他失神望去,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刘安顺。 “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这是懦夫行为?” 刘安顺咆哮着。 刘庆宇呆呆望着他,心灰意冷道,“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那宁国远此次有备而来,我们如何抗衡,炮弹所剩无几,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刘安顺知道情势危急,但是他从小就佩服刘庆宇,宽慰道,“大哥,你只是运气不佳而已,但是老天给了你个好筹码,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弃自己!” “筹码?”刘庆宇略微呆了呆,笑道,“何来筹码呀,我现在真是穷途末路,犹如过街老鼠,即便是逃走了,你看看,这偌大的中华,三十六行省,哪里又能收容我呢?”话语中,全是悲凉,他伸手从刘安顺手中夺过短枪,又抵向了自己脑袋。 “啪”刘安顺一巴掌打在了刘庆宇的脸颊上刘庆宇呆了,手中的枪居然被刘安顺一巴掌打落在地上。 刘安顺恼怒道,“将士应该马革裹尸还,你一生严谨,到了此刻,却泛起了糊涂,你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些血性,你可以用刀枪去和张啸林拼杀,这样也不辱没刘家的威名,更何况,你还有筹码,何必轻言放弃?” 刘庆宇耳中嗡嗡直响,怔怔望着刘安顺,似乎第一次认识刘安顺。 刘安顺蹲了下来,向着刘庆宇耳语了一阵子,刘庆宇不住点着头,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适才的郁郁求死,早已化作了无形。 刘庆宇爬了起来,惭愧道,“适才多亏贤弟打醒了我。你去稳住所有士兵,我这就去船舱,让全速离开这里,我们未必能胜他们,但是想逃走,还要有机会的。就算逃不走,大不了调转船头,效仿张啸林,大家同归于尽。” 好的不灵,坏的灵! 刘安顺大喜,能开导自己的大哥,这是他唯一一次优越感,可是在他奔出船舱的瞬间,顿时发现船头居然调转了过来,向着宁国远的巨船撞了过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并没有下令与宁国远硬碰硬啊? 刘庆宇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揉了揉眼睛之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抱着死的态度,或许会毫无畏惧,可是一旦抱着生的态度,那就极度恐惧死亡了! 刘庆宇大骂道,“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恼羞成怒,向着船舱奔去,就在此刻,刘安顺拦住了他,惊惧地指着船尾。 刘庆宇转身看去,顿时面如土色。 那赤红的海面上,水面带着火焰,瞬间涌起,冲向了天际。红色的海洋中间,出现了一道冲天而起的火焰,蔓延至天际。 四周的海水,以火焰为中心,向着周围翻转倒卷而来。 海水遮天蔽日,热浪滚滚,仿佛从苍穹倾泻而下,向着游轮覆盖而来。刘庆宇呆呆望着天空的异象,甚至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宁国远得意洋洋,一路调戏着刘庆宇,他看着对面停止开炮,显然是被自己的防护墙大乱了心智,这首战得胜。 他催促游轮再快些,争取活捉了刘庆宇,他一定要让刘庆宇尝尝日落之城的腊肉干。得意中,不由看向了张啸林,可是张啸林却沉静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揣度,这刘庆宇究竟下一步会干什么? 就在此刻,他突然发现刘庆宇竟然调转了船头,向着这边撞来,忙向宁国远道,“快,快让开,这家伙被逼急了,要效仿我们。” 宁国远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指着船头捆绑在外面的士兵道,“我就不信,他的那些士兵,会撞他们同生共死的兄弟,放心吧,等近点,我让人先开炮,打沉他们的船,到时候,就来一招痛打落水狗。”可是他话音刚落,却看到了天空出现了一道火光,惊骇之下,仔细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忙向着身后的亲信道,“他娘的,快去传话,掉头全速离开这里。” 海盗连滚带爬,向着船舱传达命令去了。 宁国远摊在了地上,惊恐道,“深海火山,这,这是百年难得一遇,可是却让我们遇到了。”他隐隐含着害怕。 穆先翠世代经营漕帮,做得就是海上的买卖,怎么能不认识深海火山,她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刚脱离葬身海底的险境,如今又遇上了深海火山,她难道真要葬身在火海中?莫非这就是漕帮的宿命。她看向了张啸林,突然放松了下来,能和身边的这个男人一起赴死,就算死到哪里,她也心满意足。 顾秋从小在东洋长大,对这深海火山最清楚不过了。深海火山接着带来的会是无尽的海啸,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来在劫难逃。 宁国远面无人色,呢喃咒骂道,“老子真的要报销在这里了。”他缓缓看向了张啸林,想起了从前一起受苦的日子,他们曾结拜时,在关帝庙前的誓言,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验证下来,这誓言,还是很准。但是天意弄人,让两兄弟仇视了多年,如今却灵验了,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可喜可贺。 张啸林透出了笑容,像孩子一样,他或许也想到了结拜的场景,想起了年少无知的他们。 宁国远脑海中回忆着结拜完,相互换称呼的场景,忍不住唤道,“大哥。” “贤弟。”张啸林虎目含着泪花。 冈村景洪听到炮声停了,接着传来的巨大声响,让他毛骨悚然,急忙奔上了甲板,顿时脸色大变,叫嚣道,“深海火山。” 擎天海浪,瞬间淹没了两艘游轮,所有人的被淹没在海上中,噬吸的感觉蔓延在每个人身上,海水不断灌进了口中,任由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反而越挣扎,喝的海水越多,终于到了极限,缺氧下,人事不知。 火焰冲天,黑烟滚滚,炙热的岩浆喷涌而出,遇到海水后,迅速冷却凝结,翻滚起滔天的黑色浓烟。无可匹敌的喷涌之力荡开了海水,无形中滔天巨浪翻滚,向着四周疯狂席卷,整个大海,被搅乱,变得暴躁起来。 异象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海面被肃清,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望无痕的海面上,湛蓝一片,浑然天成,那昨日的一切,都被掩埋起来,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浩浩荡荡的海水,向着天际流去,没有人能知道,这海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但是,这巨大的海洋,我们只看到的或许只是零星的一角,这边刚刚恢复了平静,那边却出现了古怪,好比天空的雨水,这边在下雨,那边或许风轻云淡。 海面上出现了浮冰,海水却十分暖和,难道是产生了幻觉?不,绝对不是幻觉! 阳光照射在冰面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突然,在浮冰地缝隙中,能看到一个身影,随着浮冰,起起伏伏,向着前方飘荡而去。 进了,终于进了,透过浮冰的缝隙,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 程耿依旧在昏迷中,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浮冰飘荡。周围浮冰散发出的寒意,慢慢涌进了他的身体,脖子上的佛珠透出凉意,慢慢侵入了身体。 程耿手动了动,却摸到了浮冰,寒意涌入身体。他闻到了海水的味道,肚子发涨难受,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此刻是泡在海水中的,他想起了那滔天巨浪,一惊,挣扎了几下,身体竟然再次向着海水沉下,匆忙中,又灌了几口海水。 他剧烈的挥舞着双手,他不会游泳,那不断涌入口中的海水,让他再次窒息,险些晕了过去,危机时刻,他伸手抓住了浮冰,这才从水中浮了出来。 他艰难爬上了浮冰,拼命呼吸着,咳嗽中,不断吐出海水,仰天倒在了浮冰上,竟然沉沉入睡了过去,他太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背部的凉意让他从梦中醒来。挣扎着坐起来,观察着这一块巨大的浮冰,仿佛是一艘游轮,向着天边飘去。 他恐慌了起来,不知这是要飘去哪里,可是自己又阻止不了,试图用手划了几下,并没有阻止浮冰的前进,他害怕了起来,暗自想,“莫非要随着这块浮冰到天边去看看?”随即他又开心起来,“要是真的到了天边,会有什么?” 一阵饥肠辘辘,但是漂浮在大海中,又能用什么填饱肚子呢?不由升起一阵悲凉感,“或许自己没有被淹死,但是茫茫大海中,一定会被饿死。”他苦笑了下,向着海面看去,才发现,在这海里,竟然有细长的蛇在追赶这自己,惊惧下,他忙向着前方看去,发现全都是绿色的蛇,不由害怕起来,想起了明城密地的绿蛇群,不由冷汗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浮冰撞击在了一块浮冰上,顿时受到了阻力,倾斜了起来,程耿身体向着海水滑落,他拼命用手指抠着冰面,但是无济于事,冰面光滑异常,他噗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他拼命的挥舞着手,不想让绿蛇靠近自己,可刚一入水,就陷入了蛇群中。 他更清晰感觉到蛇身的冰凉,浑身毛骨悚然,暗暗叫苦不跌。 浮冰慢慢又浮了起来,他忙伸手抓住了浮冰,拼命爬了上去,终于,他再次爬上了浮冰,不断喘息着,抹去额头的海水。他奇怪,这些绿蛇,为什么并没有咬他? 再次向着海中看去,那些海蛇在水中游荡着,可是似乎被什么力量束缚住,始终脱离不开一样。 他松了口气,躺在冰面上喘息着,如此一来回,他又喝了几口海水,肚子发胀,但是依旧的饥饿,如一只猫在肚子里抓挠,十分难忍。 他喘息着爬了起来,这时才发现,那缓缓红彤彤的落日,向着自己的右手边坠落,慢慢就要消失了,似乎他一伸手,就能抓住太阳一般,夜晚就要来临了。 他慢慢看向前方,那无尽的海面上,到处都是浮冰,被落日镀上了红光,十分刺眼,他忙低下了眼睛,一条碧绿的蛇出现在了自己脚腕上,他心脏险些跳出来,急忙用蹬揣了几下,终于挣脱了那条蛇,可是奇怪的是,那条蛇并没有攻击自己,反而瘫软在了地上。 他观察了良久,确认无误,慢慢壮着胆子,向着绿蛇看去,并伸出手摸了下。此刻太阳已经下山,昏暗中,看不清全貌。 他饥肠辘辘,暗想,“你既然不咬我,那我就要吃了你,没办法,我要活着。”他抓起绿蛇,匆忙拿近,靠近嘴巴,心想,“我先咬断了你,你也就伤不到我了。”想到这里,再也不管不顾,一口向着蛇身咬去。 他一口将蛇身咬成了两段。很奇怪,并没有鲜血流出,那蛇也没有挣扎,入口的蛇肉,带着腥臭,咸咸的,并不像想象中的味道,于是咀嚼了起来,又觉得不是蛇,这是拿起来靠近目光看了许久,不由莞尔大笑起来,这哪里是什么蛇呀,就是生长在海中的水草。 看清楚后,终于放心下来,大口咀嚼起来。海草腥臭,可是如今终于可以填报肚子,总比饿死强,想到这里,他大口大口吃起来,直到把手中所有的水草吃掉,才满足的躺在了冰面上。天空繁星密布,望着星空,他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勺子,不由惊奇莫名,又看到了骏马,如此种种,越看越逼真,越看越有趣,最终眼皮沉重,头一歪,就此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浮冰相杀 蜃楼情谊 凛冽的风,吹在海面上,仿佛到了冰川的世界,目光所至,是一片晶莹剔透。 水面上浮着大大小小的冰块,起起伏伏,向着远处飘过。阳光挥洒而下,投射在冰面上,泛出刺眼的光芒。 一块浮冰一荡,漂移开,一只枯瘦的手从水中伸出,慌乱地一阵狂抓,抓住了最大的浮冰,接着一头银色的头发露出水面。 宁国远嘴里喷出一道水箭,有气无力的爬上了浮冰,拼命的喘息着,身下的冰面传来透体寒意,但是已经顾不上了。 慢慢回过神,忙翻身而起,站在浮冰上向着前方望去,映入眼中的世界,都是浮冰,似乎没有尽头。 阳光让他眼睛都睁不开。伸手遮挡着阳光,一阵寒意袭来,不由蹲了下来,他才感觉到周围的寒冷。 海啸出现后,他爬上了一块木板,顺流而下,本也相安无事,可是在半夜的时候,无意撞击在了深海冰柱上,顿时人仰马翻,幸亏他水性还不错,一落坎坎坷坷,直到此刻才爬上了浮冰。 天地之大,海洋之阔,如今这晶莹剔透的世界里,一眼望去,就自己一个人。面对这大海之广袤,独感沧然,宁国远失神躺在了浮冰上。 “救命啊,救命啊。”一声声厚重的呼救声传来,传进了宁国远耳中,宁国远忙坐了起来,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人影。 突然,身前的海水中漂浮出一颗头颅,宁国远一惊,险些从浮冰上滚落水中,他慢慢看向那人,不由一股怒意从心中涌出。 刘庆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宁国远,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宁国远恨不得上前掐死他,可是刘庆宇身处海中,他水性相当不错,连日来的漂浮,找已经没有了任何朝气,几乎爬上浮冰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被海水吞噬。 宁国远此刻来了精神,大笑道,“姓刘的,你竟然还没有死,真是可喜可贺,不过我到要亲眼看着你去死。” 刘庆宇虚弱道,“宁兄,大家以前是有误会,你还是拉我一把,等我给你好好解释,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当初我们是那么投机?” “你放屁,谁跟你投哪门子机。”宁国远怒火上涌,他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顿时倾泻而出,他怒道,“要不是你这恶贼,老子现在还在吃香喝辣,都是你,让我背叛了朋友,顶着绞杀漕帮的罪名,在海上漂流了数十年,险些死在漕帮手中,你说,你可恶不可恶?” 刘庆宇苦笑道,“宁兄,我不怕告诉你,我当年也是识人不清,你知道的,我现在跟过街老鼠一样,都是受人迫害的,其实我也是受害者。这样吧,你救我上去,咱们有话好好说。” 宁国远呸的一声,双手插着腰,怒道,“我救你?你当年怎么不救我呢?” 刘庆宇急忙解释道,“谁说我当年没有救你?要不是漕帮那小贱人阻拦着,我早都出现在你面前了。” 宁国远面色一怔,似乎有些相信了。 刘庆宇忙继续道,“宁兄,我真的句句属实,如果,如果不属实的话,就让我被你的大炮,一炮轰死。” 他十分狡猾,如今深处大海中,游轮被毁,宁国远哪来的大炮。 宁国远上前道,“你可别骗我,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不会的,不会的。”刘庆宇满口答应。 宁国远来到浮冰边上,把手递给了刘庆宇。 刘庆宇心中大喜过望,忙伸出去抓,可是宁国远突然收回了手掌,得意大笑道,“姓刘的,你以为我还是几年前的宁国远吗?我这么聪明,会再上你的当?” 刘庆宇双眼中透出阴毒,嘴角浮现出了笑意,他伸出的手使劲拍击在浮冰上,浮冰一沉,加上宁国远此刻在边缘,浮冰受力都在这边,他这一拍之下,浮冰下沉中,宁国远从浮冰上滑进了海中,而他却伸手抠着浮冰,随着逐渐上浮,爬上了浮冰面上。 宁国远在水中噗通了几声,拼命挥动着双手,面前稳住了身形,他破口大骂道,“恶贼,你真是可恶,就算老子今天死,也要拽上你一起去见阎王。” 他拼命的想爬上浮冰,可是刘庆宇早有提防,他的手刚抓住浮冰,刘庆宇就伸出脚使劲踢开他的手,宁国远吃痛,反而跌落在水中,灌了几口海水。 宁国远气的哇哇直叫,可是一连数次,都这样吃了闷亏,恼怒中,四下张望,突然发现身旁又经过一块浮冰,他使劲了力气,攀爬了上去。 他喘息着,暗暗羞怒,想着如何给自己报仇,他暗自大骂,如果此刻真有一门大炮,他一定毫不犹豫,一炮将这可恶的家伙轰成碎片。 刘庆宇得意大笑道,“宁国远,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说你这些年了,还这么笨,什么时候能学乖点,你呀,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可奇迹。” 宁国远脸色铁青,腹中海水翻滚,胀得十分难受,他突然看到了这块浮冰上有一块碎冰,似乎是浮冰相互撞击时,碎裂的浮冰,于是捡起一大块来,使劲砸成了几块,拿起拳头大一块,向着刘庆宇怒道,“你不是让我轰死你吗?我现在砸死你。”他使劲了力气,向着刘庆宇投掷了过去。 刘庆宇大意之下,被砸了个正着,额头出现了一块细小的伤口,鲜血涌来出来,滴落在浮冰上。他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忙伸手抚摸着伤口,这一碰之下,剧痛无比。 “我去你十八代祖宗。”刘庆宇破口大骂,他痛急,四下找寻自己所在的浮冰上,却并没有发现类似的冰块,只能捡起宁国远投掷来的冰块,上面还粘着自己的血液,他也顾不得多想,使劲了全力,向着宁国远砸去。 宁国远看着冰块飞来,急忙在冰面上一滚,那飞来的冰块击在了浮冰面上,顿时碎裂四溅,宁国远趁机又拿起一块,又投掷了过去,这一下又砸中了刘庆宇的膝骨。 刘庆宇痛呼一声,忙搂着膝盖,在冰面上缩成了一团,额头的伤口都顾不上了,他咬牙切齿怒道,“宁国远,你就是个笨蛋,以前是,现在也是。” 宁国远心中大为畅快,听着刘庆宇咒骂,不由恼怒起来,捡起数十块冰块,对着刘庆宇就是一阵子轰砸。 刘庆宇痛苦的蜷缩着,脸上出现了数个伤口,他再也不敢随意起身,索性蜷缩起来,背对着宁国远,任由他的冰块砸在背上,开始剧痛,慢慢也就麻木了。 宁国远也累了,喘息着坐在冰面上,盯着狼狈的刘庆宇,话也说不来,只是一个劲的喘息着。 刘庆宇慢慢起身,怨毒的双眼中,透着嗜血的寒芒,他一生,何曾被人这样欺辱过,他怒骂道,“宁国远,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 宁国远喘息着,他望着四面没有尽头的寒冰世界,心中暗道,“也不知道这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海中。”莫名的一股悲凉涌来,他向着刘庆宇招手道,“来吧,你杀我看看。”他本想气气刘庆宇,谁知道,这刘庆宇竟然真的在冰面上后退了数步,一阵助跑,竟然从冰面上飞奔而来,临近时,纵身跃了起来。 宁国远看着两块浮冰的距离,不由暗暗好笑,眼看着刘庆宇跳起来,他不由挂上了笑意,可是接下的事情,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庆宇落在了另一块浮冰上。这块浮冰不是很大,可是上面却落满了冰块,他从上落下,身体重力遇到了冰面,浮冰急速下沉,好在海水泄去了浮力,不至于是浮冰破碎。 刘庆宇刚落稳,就匆忙捡起冰块,使劲向着宁国远砸去,宁国远被他刚才的举动震惊,还在失神中,被冰块砸在了胸前,恼怒道,“你找死。”他也捡起了冰面上的冰块,使劲砸了回去,二人如小孩子打闹,相互之间砸来砸去,十分滑稽可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终于累了,相互躺在了冰面上,不断喘息着,此刻天地之大,这茫茫海面上,就他二人相互喘息着。 程耿背上的伤口开始发炎,背部臃肿了一块,疼痛的麻木感,让他从梦中醒了过来,他慢慢从浮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不由一阵孤寂感涌来,他仰头向着远方吼道,“有没有人?”没有任何回声,天际却阴沉了下来,正自奇怪伤感中,空中飘起了雪花,他不觉惊异,向着天空望去,只见苍穹之几万里,除了不断洒落的雪花,一只飞鸟都没有,这是什么鸟地方? 坐在冰面上,望着飘落的雪花,不由失神了片刻,他隐隐听到了隆隆之声,于是侧目寻声望去,只见极北的天空,出现了红色的云彩,闪电不断在云彩间穿梭,甚是壮观。 程耿心中一颤,暗自猜测,会不是又是深海火山在作怪,无意中扯动了伤口,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传来,他险些晕死了过去。 慢慢伸手摸向了伤口,只觉得麻木胀痛,他咬着牙齿,暗暗担忧伤势,面对此刻的环境,也十分有压力。 天边的红色云彩逐步铺将开来,如浓稠的墨迹,不断渲染着天际,那飘落的雪花,逐渐也停了下来。 程耿失神地仰望着天际,那红色的云彩,似乎十分沉重,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来。雷电相交中,天地逐渐暗淡了下来,程耿惊惧地闭上了眼睛。 如此奇异幻像,持续了十多分钟,突然极北方一道夜色的光芒投射而出,顿时照亮了天际,程耿被这股光亮照射惊觉,睁开眼睛望去,那极北之地,一片煞白,能看到刺眼的光团,他忙遮住了双眼,以防被刺伤眼睛。 海水中投映出天空的影子,程耿冷汗流下来,他向着天空望去,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栋巨大的宫殿,在云气缭绕中,隐隐能看到人影穿梭在其中,那些人的服饰,都是清一色的古衣长袍,锦带冠玉,可是并看不清容貌。 那天空的房屋,雕梁画栋,到处流光溢彩,显得金碧辉煌,几乎就不是人间的样子。程耿暗暗心惊,莫非这是天宫?而那些来回走动的人就是神仙? 程耿顿时虔诚起来,分神时间,那天空景象大变,一道道火箭出现,射向了恢弘的宫殿中,那些宫殿中的人物争相逃窜,程耿为那些人捏了一把冷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浮冰撞击在僵硬的物体上,竟然碎裂,虽不及防下,他再次掉落在海中。 海水肆无忌惮的灌进了口中,他甚至呼吸不上来,这慌乱中,他还替那宫殿中的人担忧着,又是几口水进入了腹部,一口气穿不上来,终于晕了过去。 温暖的感觉传来,他能感觉到有人帮他擦了擦额头,接着被翻身了过来,模糊中,眼眸闪现出一半泛着寒芒的匕首。他一惊,想努力站起来,可是根本不受使唤,他想呼救,但是张开的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急火攻心中,又晕了过去。 一股刺痛中,冰硬地东西刺进了他背部,接着什么感觉也没有了,难道就这样死了?这难道就是地狱?程耿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又过了许久,他听到了啪的一声,身体下意识动了动,感觉十分的温暖,背部传来微痛,他挣扎了下,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躺在火堆旁,在自己身前,插着一把森寒的匕首,匕首上还残留着血迹。 他忙挣扎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十来方洞穴中,周围却并无他人。程耿看了看匕首,想起那寒光乍现的一瞬间,使劲晃了晃脑袋,他难道是产生了幻觉,但是显然不可能,此刻他又发现,自己的衣衫被扒开,背部十分疼痛,但是没有了憋涨的感觉。 程耿知道,肯定是有人,而且这人救了自己,但是偌大的洞穴中,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他拔起匕首看了看,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裳,此刻衣裳早已经被篝火烘干,十分的暖和。 洞穴外,风声徐徐,带着呼啸,程耿不觉呆了,他想起了自己在浮冰上的遭遇,心中古怪,这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 他耳聪,听到了风声中,夹带着细微的声音,仔细听去,他忙拿起匕首,躲在了洞穴入口处,他想看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声音越来越近,终于,一道人影一低头,向着洞穴走了进来。她手中提着两条海鱼,从外面走了进来,可是刚走进来,只觉得背后一阵风声,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背部。 “你是什么人?”程耿警惕地问着,这时才看清楚,这人竟然是个女人,长发披肩,遮住了面容,此刻背对着程耿。 她头也不回,冷冰冰道,“早知道你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就没有必要打捞你,让你自己淹死在海中得了。” 程耿心中大喜,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正是顾秋。 顾秋缓缓转过身来,冰冷的脸庞,多出几分风尘之色,显然她在海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救了我?”程耿问道,又觉得自己很傻,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顾秋身手一把夺过了程耿手中的匕首,程耿吃痛,虽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顾秋冷哼一声,拿起匕首开始收拾手中的海鱼,至始至终,没有搭理程耿。 程耿无趣,坐在火堆前,愣愣失神道,“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顾秋一顿,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色,随即继续收拾手中的鱼,任由程耿自说自话,再也没有搭理程耿。 两个人仿佛是熟悉的陌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情节复杂 海岛铃声 洞中气氛融洽,二人没有任何交谈,可总算有一个人陪着你,任这天地苍凉,孤山远野,却在也不那么难熬。 顾秋手法纯熟,她从小生活在东洋,对于鱼类,恐怕是专家中的专家,她几乎分分钟钟,整理好了,一股清香弥漫在洞穴中,程耿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顾秋也不愿多说什么,拿起一条递给了程耿,程耿大口咀嚼起来,这是数日以海草充饥,如今好不容易吃上了熟食,那种满足感,不下于躺在橘红的怀中。 程耿心中感激,有许多话想问顾秋,可是顾秋性格使然,吃完后,竟然独自找了个地方,合衣躺下,沉沉睡了过去。 程耿只能独自吃完后,满足的扶了扶肚皮,也合衣躺下,连日来的海上漂浮,他莫名的累,忘记了背部的疼痛,沉沉睡了过去。 洞穴的外面,晶莹的世界,大雪弥漫,狂风呜呜大作,闪电中,这个岛上莫名的孤独。 一道华光从天际而降,程耿望着虚空,他不可置信,使劲揉了揉眼睛,那凌空虚度来一人,手中捧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笑盈盈出现在程耿面前,他伸手将石头递给了程耿。 程耿呆了呆,伸手接过石头,失神地看着手中的漆黑石头,和穆先翠他们所说的有所不同,他好奇的问,“这石头不应该是透明色的吗?” 那人捂着大嘴,笑道,“你试着用血滴在上面看看。” 程耿一颤,犹豫了起来,他怕痛,于是摇了摇头,心中暗想,“不就是块破石头,与我何干?它爱是白的,就是白的;爱是黑的,就是黑的。” 那人似乎看懂了程耿,桀桀怪笑道,“这由不得你。” 程耿心中好笑,“又不得我,你难道要来硬的不成。”他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那人摇头不语,转身就要离去,程耿奇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那人笑而不语,伸手指着程耿手中的石头,程耿好奇看去,那手中的石块颤抖起来,突然开裂,伸出了一双手,摁住了程耿的脖子,程耿大惊,拼命地呼吸,可是呼吸不上来。 程耿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可是他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真有一双手,不由猛地坐了起来,这一看之下,反而更加骇人。 顾秋伸出双手,拼命搂着程耿的脖子,她浑身发抖,那张美丽的脸庞,贴在程耿的胸前,长长睫毛下,双眼紧紧闭着,不断颤抖着,似乎很害怕。 程耿一阵噬吸的感觉,这是他从不敢想象的事情,顾秋外表冰冷,一副强势的样子,此刻这小女人的样子,让人不仅一阵怜爱。可是程耿十分先不明白,这么强势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 洞穴外的雷声滚滚,海浪声与天雷相互呼应,每次惊雷想起,顾秋下意识向着程耿怀中缩了缩,浑身发颤,程耿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怕雷声。 程耿反而更好奇,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怎么会害怕雷声,于是壮着胆子推了推她,可顾秋反而搂的更紧,无意中,一股体香萦绕在呼吸间,这时程耿仔细打量着怀中的女人,只见在篝火的照耀下,一张没有血色的俏脸上,那细微的汗毛,十分柔软,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年轻有光泽的肌肤,在火光中,泛着青春的神韵程耿不由心中生起一股邪念,他盯着顾秋的樱唇,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碰,结实地一拳打在了鼻子上,鼻血飞出,顾秋一拳得手,又恢复了原状,紧紧搂着程耿的脖子 程耿无名一阵恼火,心中的邪念被疼痛压制住,他愤恨地推了推粘着自己的顾秋,怒道,“你给我让开,让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可是这荒岛雨夜中,哪里还有什么人,不由一阵苦笑。 顾秋搂着他,沉沉睡了过去,似乎很安详 程耿挣扎着,抹去鼻子上的鲜血,无奈也侧身躺下,任由顾秋搂着,不知为什么,这一夜,他睡得格外的沉,竟然梦到了橘红。 一道刺眼的光亮从洞空投了进来,程耿眼皮动了动,想侧个身,十分的困难,睁开眼睛望去,这才发现顾秋搂着自己。 顾秋一头乌黑秀发,铺盖在他的脸上,顾秋晃了晃,头发丝触动了程耿的鼻子。 程耿鼻子发痒,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顾秋松开了程耿的脖子,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怪异,一颤之下,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程耿怀中,而看着他的程耿,一脸的惧意。 “这不,不关我事。”话未落,一拳又打在了程耿的鼻子上。 一声呼痛中,程耿那不堪重负的鼻子,再次流出鲜血来。“你,这真不关我事,是你。”又是一拳打来,程耿痛得眼泪流了出来。 顾秋慌乱中爬起来,整了整衣裳,向着洞外奔去,可是刚奔到洞口,迎面走来了两只怪物,一张人脸,到处是伤口,还滴着鲜血,几乎看不出奔来的面目,慌乱中,顾秋大叫了一声,接着她挥拳打了出去,那两个怪物滚了出去,不断痛苦地哀嚎着。 程耿奔了出去,这才发现,两名衣衫褴褛的人倒在了地上,这二人十分奇怪,鼻青脸肿,几乎辨别不出原貌,脸上到处是伤疤,让人一阵颤粟,程耿暗想,“怪不得,这两人几乎不像人。” 可是从哀嚎声中,程耿觉得这人有些耳熟,仔细看去,只见其中一人满头银发,忙惊呼道,“宁大哥?” 宁国远险些哭出声来,揉着面目全非的脸颊,痛苦道,“程兄弟,你这是要我老命。”他喘息了几下,指着身旁的人向程耿道,“快给我抓住他,他是刘庆宇。” 程耿一愣神,顾秋早已经出手,一把捏住了刘庆宇的脖子怒道,“我爸爸呢?我爸爸呢?告诉我,告诉我。”顾秋显得义愤填膺,十分急切。 刘庆宇呼吸困难起来,他不断喘息着,挣扎回道,“深海火山喷涌,大家都失散了。” 顾秋不断用力,刘庆宇使劲拍着顾秋的手臂,慢慢翻着白眼,显然到了承受的极限,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顾秋脸色阴晴不定,最终使劲一推,刘庆宇倒在了地上,拼命地咳嗽着。 程耿看着两人的狼狈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下又扯动了伤疤,哀嚎着吸了口凉气。 刘庆宇从地上爬了起来,如今他孤身一人,面对三人,安分了不少,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也不在意其余人的敌意,毕竟事已至此,挣扎也没有用。 当他慢慢看清了这座岛上的全貌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找到了,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程耿失神地望着刘庆宇,慢慢沿着他目光望去,这座岛屿,并不算大,和宁国远的游轮一般大小,整体山脉应该是礁石形成,经过长年累月,逐渐有了如今的规模。 程耿记得《漕帮纪要》中提道,冰岛是一座寒冰形成的岛屿,长年泛着银色的光芒。可是在看眼前的岛屿,乌漆墨黑,和海中的礁石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刘庆宇为什么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岛,莫非他发现了什么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他向着四周打量而去。 一夜风雨后,阳光照耀,恣意挥洒在海面的浮冰上,一眼望去,满眼金光,几乎眼睛也睁不开。程耿打量着小岛,陷入了沉思中,“莫非《漕帮纪要》中,所记录的东西,有所偏颇?”然而此刻,海面一片冰河幻境景象,气势恢宏辽阔,即是此刻身处的海岛形状,与《漕帮纪要》中所提到的还是有些相像。 顾秋担忧徐富生的安慰,眺望着海面,多么希望此刻海面会再次出现几人刺眼的反射光芒,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刘庆宇此次破釜沉舟,他几乎搭上了所有的身家,都葬送在大海中,如今发现了这座小岛,和当年从顾风流处所得知的小岛,几乎一模一样,此次又有刘安顺的地图,他喜不自胜,不由心跳加快起来,暗想着怎样才能找到那些宝藏,如果一切顺利,他此次定然能东山再起,那些宝藏,都是他以后崛起的资本,可是他看了周围的三人,暗暗盘算着,怎样能不动声色,解决了这几人。 宁国远睚眦欲裂,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突然冲了上去,双手使劲掐着刘庆宇的脖子 这一下变故突生,刘庆宇遂不及防,脸色涨红如血,气息也呼吸不上来。他仰天倒在了地上,拼命挣扎着,自己正规划着以后,可是被宁国远生生打断,甚至威胁到生命 他原本已经打算放弃自己的夙愿,看到这海岛后,又再次满血复活。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理想。他开始拼命的反抗,挣扎中,抓起了地上的石块,砸在了那宁国远头上。 宁国远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鲜血沿着额头,模糊了双眼,手一松,刘庆宇爬了起来,他疯狂拿起石块,咬牙切齿道,“你这畜生,我杀了你。”他挥着石块向着宁国远要害砸去。 宁国远迷糊中,已经来不及躲闪,危机时刻,他挣扎了几下,眼看着石块砸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程耿一把推开了刘庆宇 刘庆宇一个趔趄,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狼狈的滚了几滚,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他堂堂一方枭雄,可是如今被一个无名小卒戏弄,不觉悲从中来,又想到这些年机关算尽,郁郁不得志,如今到了此番境地,忍不住仰天嚎啕大哭起来,那悲切之情,让闻着忍不住侧目。 程耿愕然,没有想到,这几天前还是不可一世的人物,刻却被自己一推之下,哭起了鼻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宁国远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大笑起来,“哈哈,哭鼻子,姓刘的,你果然不同凡响。”他甚至忘记了刚在险些丧命在这人手中,忍不住赞叹起来。 刘庆宇哭的更加伤心起来,他有理想,有抱负,可是这些年的不如意,他没给任何人展现过,如今在这莫名的海岛上,再也忍不住心中寂寥,昔日的雄心壮志,那又算得了什么。 顾秋被打乱了所想,她厌恶道,“你要是再哭,我杀了你。”谁知刘庆宇哭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顾秋被感染,心中一软,她懊恼中,看了一眼身旁的程耿,二人四目相对,他想起了昨夜的一切,脸颊顿时一红,竟然忘记了要责备刘庆宇。 宁国远盯着刘庆宇,过往涌上了心头,几十年浮浮沉沉,如今垂垂老矣,想着那些葬身在海里的兄弟,竟然也跟着抽泣起来。程耿和顾秋不解的看着二人。 顾秋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程耿想了想,“或许这就叫惺惺相惜吧。” 海面上银光闪耀,阳光慢慢升到了当空,一股冷意侵袭着,天空再次落下了雪花。这极北之地,天气十分古怪,烈阳高照,却雪花飘飘,实在是奇异非凡。 刘庆宇发现宁国远哭泣,不由愣了半晌,“你哭什么?” 宁国远却抹去眼角老泪道,“那你又哭什么?” 刘庆宇不由悲愤,自己一路和宁国远争执,始终没有站上风,如今哭泣,也被宁国远挑衅,一时心中不弃,怒道,“宁国远,你是真的和我扛上了?” 宁国远大奇,抹去眼角的泪痕,暗暗想,“我哭泣关他什么事情,难道只允许他哭,就不允许我抹泪,这是什么道理?”莫名的一股邪火上涌,他怒道,“是又怎么样,就是和你扛上了,不死不休,你能怎得” “你。”刘庆宇为之语竭,他双眼中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叮铃铃,叮铃铃。 寒风吹过,一阵悦耳地铃声响起,这铃声沉闷晦涩,仿佛铁板摩擦沙地石发出的刺耳声响,落入几人耳中,不由浑身打了激灵。 叮铃铃,叮铃铃。 那古怪地铃声越来越近,仿佛是随着海风,被传近一般。 宁国远停止了哭泣,他闻声查看着身后的海岛,整个眼中充满惊恐。 程耿和顾秋也看向了海岛,双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漆黑的岛礁,此刻仿佛消失了一般,身后的海岛,一片耀眼的银光,如宝石般,泛着闪闪银光,逼视的人睁不开眼睛。 叮铃铃,叮铃铃,古怪是铃声中,那银色的光影似乎在摇摆着,众人揉了揉双眼,再次确认无误,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 海岛晃动了起来,仿佛一只沉睡的野兽,从梦中惊醒一般石壁不断掉落在海中,摇摇晃晃中,甚至都站立不稳。 程耿呼吸不上来,胸口的佛珠再次躁动了起来,自从他从明城密地归来后,这佛珠并没有在发生过什么变化,可是此刻竟然再次出现了异象。 他胸口的佛珠和海岛一般,发出耀眼的光芒,从程耿胸口浮现出来,不住颤动着,那古怪的铃声更加躁动起来,叮铃铃,叮铃铃 程耿被脖子上的佛珠拖着想前走去,危急中,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侧头望去,正是顾秋。 “你怎么了?”顾秋盯着恍惚的程耿。 程耿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量,挣脱了顾秋的手掌,随着佛珠向前走去。 “你怎么了?前面危险。”顾秋警告着,她也不敢相信,程耿能挣脱自己的束缚,可是看着程耿的样子,十分古怪 其他人海岛震颤中,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程耿却毫不受影响,一步一步向着海岛光团而去。 顾秋来不及细想,挣扎起来,用手遮着眼睛,凭着手掌缝隙辨别方向,跟着程耿的身影,向着光团走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冰岛现身 洞中日月 光团膨胀起伏,不断长大,逐渐笼罩了整个海岛峭壁上的珊瑚镀层,逐渐脱离,掉落在海中,露出了海盗的原貌:这些山石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银色光芒,仔细看去和海上的浮冰一般。 顾秋躲过一块掉落的山石,纵使跃起,一把抓住了程耿的手臂,可是程耿茫然不知,根本没有看她,继续向前走去。 顾秋使劲拽着程耿程耿膂力奇大,拖着他向着光团内走去。顾秋不住呼唤,“程耿,程耿,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程耿能听到顾秋的声音,他执拗不过心中的那股力量,脑海不受控制,竟然顺从地跟着那股力量,向着前方走去 他不断想摒弃那股力量的束缚,可是意识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佛珠漂浮在眼前,泛出柔和的光芒,前方的光团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不断牵引着佛珠,程耿被迫成了行尸走肉。 程耿很想解下佛珠,可意识即便很清晰,但那双手已经不受意识支配,抬也抬不起来。 顾秋拼命地呼喊着,他从顾秋的呼喊中,品读出另一种感觉,心中十分温暖,不由想起了昨晚,顾秋的一颦一笑,都涌进了心头,再也分不开。 顾秋慌乱了起来,前方不断有山石滚落程耿偏偏向着那里前行顾秋拼命想唤醒他,可是任由他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反而是那股铃声,更加急切清晰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顾秋听着铃声,不觉一阵困意袭扰,险些睡了过去,她忙一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他隐隐觉得,这一切可能都是铃声在作怪。 “轰隆隆。” 峭壁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当着二人的面前砸下,尘土飞扬,地面被砸出了一块石洞,顾秋大吃一惊,可是程耿似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向着前方而去。 前方洞穴喷出灰尘,带着腐烂气味,顾秋已经无暇细想,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救程耿,就是心中所想,遏制不住,或许从他向程耿倾诉的那一刻起,或者他们同患难的那一刻起,亦或者是昨晚的近距离接触 她已经说不明白了,曾几何时,他觉得这人十分讨厌,可是这一路走来,她慢慢发现,这人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其实有一个柔情似水的心,莫非,这便是好感! 眼看着程耿要跌入洞穴下去,也不知道洞穴下会有什么,她再也不敢分神,用尽全力向着程耿撞去,想要把程耿推离洞穴。 就在此刻,异变突生,程耿慢慢绕开石洞,但是正好撞击在她身上,反而是她向着洞穴内跌落,危急时刻,顾秋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程耿,这一下变速奇快,力量之大她拖着程耿,一起跌落了下去。 海岛晃动中,刘庆宇勉强稳住身形,他看不清前面的状况,却能听到岩石掉落,砸在地面的声音,他不愧聪明,忙向着海水奔去,想躲进海水中,可是刚一回头,撞在了有同样想法的宁国远身上,二人仰天跌倒,摇摇晃晃中,始终站立不起来。 宁国远破口大骂,“刘庆宇,你注定和我过不去是吧?” “宁国远,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是不是眼瞎了?”刘庆宇咆哮着,一块巨石沿着峭壁滚落而下,向着他砸来,他忙忘记了争执,就地滚开,可是这一滚,反而和宁国远滚在了一起,两人面面相觑,只有一拳之隔。 宁国远一拳挥了过去,正好打在了刘庆宇的脸上,刘庆宇痛呼一声,反手就是一拳,砸在了宁国远枯瘦的颧骨上,二人仰天各自痛呼起来。 轰隆,又一声巨响,山边的岩石从峭壁呼啸而下,向着二人滚落,带起一阵漫天烟尘,势不可挡。 二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相互搀扶起来,向着深海中滚去如岩石一般,沿着斜坡,滚落而下,不时碰触在岩石上,顿时皮青脸肿,忍不住各自飚出一口鲜血,来不及痛呼,随着岩石一起跌落在海水中。 这极北之地的气候十分寒冷,可是这海水中比岛上要暖和的多二人跌落在海水中时,又喝了几口海水,反而觉得十分舒爽,那僵硬的身体在海水中慢慢回暖,可是短暂适应后,伤口开始疼痛起来二人水性相仿,在海中也算游刃有余。 突然,刘庆宇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于是转身看去,海水中不断坠落山石滑落海水中,激起水花。他暗暗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海面,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就在此刻,又是急促的山石砸来,他忙缩进了海水中,可是就在此刻,他面前出现了一张人脸,怔怔盯着他。 刘庆宇大惊一声,瞬间涌进了嘴里,他飞快向着海面浮起,可是那人一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慌乱中气息凌乱,海水沿着他的口鼻涌入,他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那人,可是那人越抓越紧他只能疯狂用脚揣着那人的头颅,可是那人死死不放在水中人求生的欲望及胜,无论抓住了什么,都会死死不放,而刘庆宇此刻的境地,就是这般。 他用尽全力,终于将那人踢开,忙露出了水面,不住的呼吸着,暗暗心惊,不知始终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但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宁国远。 海岛终于停止了晃动,那古怪的铃声也消失不见,烟尘逐渐消失海岛的真面目终于浮现在眼前。 银光耀眼,气势恢宏,和浮冰相互辉映,这不正是传说中的冰岛吗? 刘庆宇一阵欢喜,他拼命向着岸边游去前方一个人浮出了水面,他顿时一惊,再次看去,不由忙向着那人游去。 刘庆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人救上了岸,他俯身贴在刘安顺的胸口,仔细听了听,忙呼喊道,“安顺,安顺,醒醒,快醒醒。” 刘安顺腹部浮肿,显然是海水喝多了,好在还有呼吸他看着刘安顺清癯的脸颊上,出现了明显的伤痕,不由想到了水底情况,暗自心中一阵埋怨。 海面上宁国远身体露出水面,他深吸了几口,一头钻进了水中,片刻间,救出了一个人,勉强拖着那人来到了海岸边,接着海水中又露出两人的身影,一人是穆先翠,另一人是徐富生。 穆先翠急切奔上了岸,俯身在张啸林身上,不住摇晃着,呼喊道,“啸林,啸林,你醒醒,你别吓我。” 宁国远一阵呼吸,握紧了拳头,向着张啸林胸口砸去 ”碰” 张啸林嘴中喷出几口水,但并没有苏醒 穆先翠一把推开了宁国远怒道,“你干什么?” 宁国远委屈道,“我是在救他,他喝海水太多了,只有把他腹中的海水都清除来,他才能好,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穆先翠这才想起来漕帮长老救那些落水人时,总是把那些人平放在地上,空压腹部,那些人就醒了过来,她身为漕帮帮主,又是督军的夫人,身份显赫,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所谓关心则乱,更何况是张啸林,她难免乱了方寸。 想明白了这一层后,忙伸出手掌抵住了张啸林腹部,慢慢空压,片刻间,张啸林一口水吐了出来,剧烈咳嗽起来穆先翠一阵大喜,伸手扶住了张啸林。 刘庆宇看到这一切后,拍了自己一下,他在东洋留学时对这落水救援本十分熟悉,可是此刻竟然忘了,他忙按照自己所学,对着刘安顺一阵施救,刘安顺竟然也吐出了海水,慢慢醒转了过来。 “大哥,这是哪里?”刘安顺痛苦的问。 刘庆宇无意摸到了刘安顺腰间,一阵凉意,不由拿出一看,竟然是把短枪他心中大喜,如果他此刻趁着所有人不提防,突然开枪,那么他可以轻易干掉这里所有的人,但是他稍作思量,偷偷收起了枪,慢慢向刘安顺道,“这里就是我们一起找了多年的冰岛。” 刘安顺脸色一变,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体一阵难受,但是也顾不上了,他望着眼前的岛屿,脸色露出悲悯之情;他葬送了自己一生,出卖了自己的最爱,为的就是能找到这里,此刻身处冰岛,竟然不知所措起来。摇晃中,眼泪滴落,浑身颤抖着,向前走了几步。 徐富生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他盯着这座岛屿,心中激动莫名,脸上不动声色,那双海水般深沉的眼中,不知隐藏了什么,他目光慢慢落在了刘庆宇的脸上,二人相视无言,各自心中做着计较。 “张大哥,张大哥。”宁国远呼唤着。 张啸林慢慢清醒,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穆先翠,接着看到了一脸血渍的宁国远,苦笑道,“我还没有死?” 穆先翠喜极而泣道,“没有,没有,你看,我们找到了,冰岛,这就是冰岛。”穆先翠无比激动。 张啸林挣扎坐了起来,看清楚了冰岛的周围,慢慢看向了穆先翠欣喜道,“真的,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穆先翠不住点头道,“对,我希望那传说也是真的。” 宁国远不知二人在说什么,他更关心的是岛上的宝藏,看了一眼刘庆宇和刘安顺,最终落在了徐富生身上,他觉得徐富生是可以拉拢的,毕竟他们很熟络,如此他们的阵营中也多了份力量,对付刘氏兄弟,应该绰绰有余。 宁国远向徐富生走了过去,关切道,“徐先生,你让顾小姐急坏了,要我说,都是这姓刘的两个坏家伙挟持了你。” 徐富生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顾秋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他似乎显得十分急切。 宁国远呆了呆,想起了刚才的异状,向着前方去查看,可是到处都是山体上滑落的巨石,哪里还能找到程耿和顾秋身影,他只能随意指了个方向,“我看着顾小姐和程兄弟进去了。” 他话音刚落,刘庆宇和刘安顺脸色大变,急忙向着前方奔去,对身后的人不管不问,刘安顺踩在了石块上,一个趔趄摔倒,刘庆宇也顾不上搀扶刘安顺慌急中爬起来,忙追赶了上去。 宁国远奇怪地摇了摇头,看向了徐富生 徐富生也向着那个方向奔去,留下了发呆的宁国远。 宁国远一脸不解,本想拉拢徐富生,显然失败了。他错愕看向张啸林,只见张啸林依偎在穆先翠怀中,二人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可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吧! 宁国远无趣道,“看来他这些年学会儿女情长了。”他向着二人走去,问道,“那些家伙都进去了,你们不去吗?” 张啸林一怔,盯着宁国远道,“我们又不是冲着宝藏来到。” 宁国远一阵奇怪,茫然问道,“那我怎么办?” 穆先翠窃笑起来,她憔悴的面容上,慢慢收敛了笑容,“你如果愿意,和我们一起吧。” 宁国远想了想,转身也向着里面奔去,可是只行走了几步又掉头转身回来,伸手就搀扶张啸林,“我来背他吧。” 穆先翠一惊,看向张啸林张啸林向她点了点头,穆先翠忙向宁国远道,“那辛苦你了。” 宁国远背着张啸林站起来他与刘庆宇打斗身上全是伤痕,被张啸林这一趴,扯动了伤口,不由痛得撕心裂肺。 宁国远强忍着吸了口气,笑道,“看来你这些年生活的还是不错的的,体重明显重了很多,想当年,你我落魄时,你身子弱,总是我背着你,但是没有想到,现在我几乎背不动了。”他清晰感觉到张啸林那双腿,不由心中一阵自责,或许张啸林如今这样,和他脱不了干系。 漆黑地穴中,看不到任何光影,从破洞的口上,投下了一道光柱。光柱下,是堆起的尘土,一双手从尘土中伸出,接着是一张面孔伸出。 顾秋抖动着身体上的尘土,她伸手拂去秀发上的灰尘,抖起一阵尘埃。 地上的松土中,又伸出一双手,接着程耿灰头土脸的爬出来,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忙摸了下佛珠,好在还在,想起刚才的种种奇异,他狐疑起来,这佛珠究竟有什么秘密,在明城密地破开石壁时也是像刚才一般,但是刚才的境遇,要比在明城破开墙壁时强烈了许多。程耿抚摸着佛珠,也捉摸不透其中缘故。 顾秋咳嗽了起来,惊醒了程耿的沉思,他慢慢看向了顾秋,想起了刚才,心中一阵暖流,他不住关心问道,“你没事吧?”如今顾秋一脸灰滞,几乎辨别不出样貌,程耿心中爱溺,从怀中逃出了手帕,递了上去。 顾秋闻声看去,接过程耿递来的手帕,拿在手中后,二人目光相遇,怔怔失神了起来。一阵颤抖,手掌拂过了程耿的手臂,顾秋急忙缩了回来。 顾秋忙擦拭起脸颊来,掩饰了自己的窘态,不知为什么,她心跳加快起来,这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不由暗自问自己,“顾秋,你是不是病了。”她忍不住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程耿,可是程耿却打量着四周。 慢慢适应了黑暗,程耿看清楚这被山体巨石砸塌的洞穴下,是一座人工开凿的石道,他们身处的地方,也不知道在石道的什么位置,但是前后望去,都是漫无尽头的黑暗,也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程耿慢慢靠近了石壁,只见上面清晰开凿时留下的痕迹,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居然透着古朴的气息一阵呛人的灰尘被吸进了鼻子中,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程耿揉了揉鼻子,却看到手帕递了过来,稍作失神,看向了顾秋。顾秋擦拭干净了脸颊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顾秋脸颊一红转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说。 女人心,海底针!程耿也猜不透顾秋为什么这么古怪,想到顾秋的身手,泛起一阵冷汗,拍着胸口,暗暗喘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铃声再起 石乳雕刻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这甬道中,一股燥热慢慢飘散出来,奇特的味道涌入了鼻息中,令人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顾秋接着透过洞口的阳光,看清自己递给程耿的手帕上,沾满了泥土,自己十分不好意思,只能匆忙收了起来。 程耿并没有在意,打量着甬道,”叮铃铃,叮铃铃”,那古怪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似乎是从后面的甬道中传来。 那沉寂的佛珠,再次亮起来光华程耿不由自主,转身向着甬道前走去 顾秋一惊,从羞怯中回过神来,她没有阻止程耿,她也对这铃声充满了好奇,一路随着程耿向着甬道遥不可知的黑暗中走去。 地面松软,每踩下一脚,仿佛踩进了泥土中,但是没有任何阻碍一路反而畅通无阻,脚步声回荡在逼仄的通道中,不断向着远方散开,仿佛没有了尽头那佛珠安静了下来,似乎能感觉到程耿是按照它的意思在做,才陷入了平静中。 甬道中干燥,呼吸不受阻挠,通风十分好,就是味道带着酸楚,犹如人的汗臭味 顾秋忍不住捏了捏鼻子。耳畔传来噗噗噗的脚步声,古怪又好笑,顾秋忍不住来了兴致,继续向着前方走去,慢慢地,嘴里发出苦味,她这才感觉到,这周围的空气存在着某种甘苦的物质。 程耿对一切不闻不问,沿着涌动向着前方走去,他暗自盘算着,按照路程,似乎早该到尽头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那发出脆响的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那铃声尤其的近,可是一直没有发现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 程耿停了下来,他侧耳倾听着,只听到,叮铃铃,叮铃铃的声响,铃声就在自己周围,但是逐渐能看清黑夜的双眼,除了漫无尽头的甬道和两边厚实的墙壁,并无他物。 程耿抬头看向甬道顶部,那顶部石钟乳清晰分明,散发出亮盈盈的光芒。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回荡,程耿闭上眼睛,仔细听去,他确定,铃声就在周围,蓦地,他看向了地面。 地面黑漆漆的,脚下柔溺松软,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他慢慢蹲了下来,犹豫了下,伸手轻轻捏起一把松软之物,拿起来看了看,错愕的发现,居然是雪白色,细细的,十分舒服,他嗅了嗅,暗自道,“白垩土?”他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白垩土,但是能清晰听到了地面下,传来了叮铃铃,叮铃铃响声。 当,一阵刺耳的声响顾秋蹲了下来,向着程耿道,“这里有东西。” 程耿走了过去,还没有靠近,顾秋独有的气息,让他不仅慌乱起来,稍作失神,忙蹲了下来,他目光正好对上了顾秋但好在黑暗中,顾秋并没有多做停留。 程耿心中一阵荡漾,伸手抚摸过去,触摸到了一快僵硬物,冰冰凉凉,以程耿的直觉,他清楚的感觉到,这手中碰触到的东西,或者是青铜器。 程耿试着掰了掰,非常僵硬,并没有任何变化,他试着扭动了下,却听到了哒哒哒的声响,明显看到了地上的白石灰沿着险些出的缝隙,流了进去,程耿暗想,“有戏。”忙伸手飞快拨开了周围的石灰,这时,露出一块坚硬的青铜块,他仔细抚摸,觉得棱角分明,像一只鸟的头颅。 慢慢凑近,终于看清了,确实是一只鸟的头颅,但是什么鸟,他也分辨不出,令他好奇的是,这为什么要在地上,设置一只这样的怪鸟头颅。突然,他一怔,暗自想到,“这莫非是一个机括?”他想到了斥候族谱中的记载。 他接着顺时针扭动起鸟头,那哒哒哒的声响回荡在周围,叮铃铃的铃声消失不见,只能听到那哒哒哒的响声,但是并没有像程耿想象的那样出现石门,亦或者出现一方洞穴,至少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顾秋奇道,“怎么?有什么发现吗?”顾秋见他古怪,以为他看出了什么门道,但是程耿摇了摇头。 顾秋一阵失望,伸手摸到了鸟头,无意碰触到了程耿的手掌,一阵酥麻感传来,慌忙躲闪了开来。 程耿慢慢起身,摇头道,“这布局很奇怪,说是机括,却又不像,真是让人费解。”他看了一眼甬道,不由皱了皱眉。 顾秋好奇问道,“会不会是你没有找到方法。” 程耿摇头道,“不知道,要不你试试?”他本是玩笑,可是顾秋却当真了。顾秋伸手住了鸟头,左右转了转,又使劲掰了掰,程耿看到她滑稽的动作,不由轻笑了起来。 蓦地,顾秋使劲用力挈起,那鸟头居然被拔了起来,拉起一条长长的铁链,发出哒哒哒的响声,顾秋愕然看向了程耿,程耿露出了骇然神色,原来这真如他所想,就是一个机括,只是开起的方式是要用力拉。 但是并没有出现任何出路,顾秋不由再次使劲拉了拉,这一拉之下,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似乎铁链所缀之物被撞击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程耿和顾秋对望了一眼,脚下倾斜,地面出现了一道裂缝,整个人滚了下去。 碰,他狠狠摔在了地上,一阵刺痛传来,他险些晕了过去,可是就在此刻,碰,顾秋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体上,让他忍不住呼痛起来,顾秋这不经意的撞击下,正好撞在了他的要命出,他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顾秋慌乱中,说巧不巧,准确无误的抓捏在了他的要命处,这一抓之下,程耿颤抖了起来,苦笑不得 顾秋不明白是什么,还捏了捏,当程耿再次痛呼时,她才敏锐地明白了过来,慌忙跳了起来,可是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倒了下来,慌乱中,趴在了程耿的身上,两人的嘴唇,紧紧吻在了一起。 二人呆了,这一刻仿佛是永恒,周围漆黑一片,不可见物,甚至透着古怪,但是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两人竟然浑然忘我起来。 程耿呆滞了,他回味着顾秋的樱唇,那是女性特有的迷人气息,他顿时亢奋起来。 顾秋茫然中,竟然也回应着,顿时时间头停顿了下来。 叮铃铃,叮铃铃。 奇异的铃声在周围想起,十分的清晰,顾秋忙回过神来,脸色羞红一片,她虽比常人要坚强倔强,可是掩饰不了她骨子里就是女人的事实。 顾秋羞红了脸,背对着程耿,程耿一阵失落,甚至埋怨起那古怪的铃声,四下查看去,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座地下岩洞,石钟乳在头顶上直直垂下,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粗粗细细,布满了整个空间,凹凸有致的石壁,千奇百怪,透着神秘,让程耿都失神起来。这周围的哑光色调,让人心中陇上了一层沉重感。 地面光华坚实,粗略看去,仿佛是坚冰形成,但是慢慢适应后,才发觉,绝对不是那样的,这地面古怪和石钟乳的感觉一样,似乎打了一层石蜡。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回荡在周围,明显就在耳边,可是二人找寻了许久,并没有发现那发出声音的铃铛究竟在什么地方,始终辨别不出究竟是那个方位发出的声响。 二人相对而视,忧虑了起来,诡异的岩洞中,被石钟乳遮住了视线,那古怪的铃声混迹在其中,你几乎发现不了它的确切方位。 一阵风出来,带着水气,二人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忙向着风来的方向找寻而去。有风,那至少证明,前方是有出口。 程耿一路细思,他回忆着《青帮纪要》中的记录,并没有这里的记载,不由奇怪起来,暗自对着冰岛多出了几分好奇从佛珠的异状来看,他和这里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他一颤,又想起了他父亲的那双眼神,他父亲会不会也知道这里的存在,然而,一切都是一个未知之谜,包括对父亲的认知,必竟他出生后,父亲一直陪着他,但是没有出生前,父亲精力了什么,他不知道,父亲也没有说过,即使现在好奇,也只能这般好奇着,毕竟你不可能向一个死了的人去求证这一切。 噔噔噔,噔噔噔。 程耿一颤,停下了脚步,他感觉到,这神秘的地方,似乎在不断在抖动,忙看向了顾秋,显然顾秋也感觉到了异状,惊讶地看着四周,但是奇怪,那抖动的感觉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二人呆立了良久,继续向前走去,那抖动的感觉再次出现,甚至比开始更加剧烈起来。顾秋向程耿道,“会不会是地震?” 程耿摇头道,“不像,好像是我们走动时,这抖动才出现的。”程耿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一阵疑虑涌上了心头。 顾秋目光落在了脚下,暗自道,“这下面会不会是空的?”她这话一出口,自己都颤抖了起来,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但这一下子,连锁反应,地面真的再次颤抖起来。 叮铃铃,玲玲叮,那铃声似乎被颤抖打乱了规律,二人心中大惊,忙向着前方望去,此刻透出盈盈绿芒的尽头,那叮铃铃的声音传了进来,随着风声飘散开来,不断回荡在周围,这下反而令人轻松了起来 终于找到了那古怪的铃声发出的源头,二人心中一阵轻松,向着前方走去,甚至忘记了地上的抖动。 慢慢向前移动,终于,来到了尽头,二人眺望去双目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程耿见过各种各样的桥:石桥c木桥,吊桥,甚至是罗汉的布桥,还有斥候家谱中记载的水云桥,飞索桥,面对此刻出现在眼前的桥,他有了重新的认识,这应该不算是桥,可是又不能不承认,这分明就是桥。 一根从石壁中伸出的石钟乳如一把利剑,刺穿了黑暗,向着前方延伸而去,那包裹在雾气中的另一端,你始终干不清楚程耿不敢想象这古怪的石洞中,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郁的水雾。 叮铃铃,叮铃铃,那奇特的铃声,就是从那无法辨别的雾气中传来,此刻听来,竟然十分清晰 这铃声沙哑,比想象中的要难听很多,程耿不觉生出一股困意,险些倒在了地上,幸亏脖子上的佛珠,散发出冰冷的寒意,涌进了他的脑海中,才让他保持着清明,可是他这时惊讶地发现,顾秋呆呆地向着石钟乳上走了过去,向着那铃声传来的雾气中而去。 石钟乳下,氤氲雾气弥漫,遮盖了整个空间,下面究竟隐藏了什么,你不会知道,滴答,一颗水珠滴在了脖子上,冰凉透体,十分舒服。程耿忙向着顾秋追了过去。 脚踩在光华的石钟乳上,十分光滑,真害怕一脚踩不稳,会跌落下去,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着前方移动,可是那顾秋,身体逐渐被浓雾包裹起来,程耿不由心中更加焦急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向着前方而去。 叮铃铃,叮铃铃,那铃声让人恍惚,似乎一股无形的力量,通过声音,传进了耳中,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甚至让他开始恍惚起来,好在那颗佛珠,冰冷地感觉,源源不断的让他保持着一丝清明。 他看着石钟乳上,这石钟乳明显有人为开凿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经被水滴侵蚀的满目疮痍,以程耿的目力,能清晰看到开凿的痕迹,他甚至能看到脚下的石钟乳上雕刻着古怪的图案,纹路夸张,抽象离奇,这似乎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飞鸟,但究竟是什么飞鸟,却辨认不出来了飞鸟脚下的雕刻物他在熟悉不过了!这正是在明城密地见过的绿蛇样子。 程耿不由胆颤起来,莫非这下面也跟明城密地一般,是绿蛇巢穴?他看到了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飞鸟,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开始还能感觉到顾秋的脚步声,可是慢慢什么也听不到了,唯独那古怪的铃声不断响起,耳中被震的隆隆作响程耿为顾秋捏了把汗,他心中提醒着自己,这发出铃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一切即将揭晓。 终于,看到了一条金灿灿的铁链,环绕在石钟乳身上程耿伸长了脖子,向着迷雾下看起,一切都被迷雾包裹着,看不清那叮铃铃的声音是从什么方向发出来的? 程耿回身望去,发现所经过的石钟乳弯弯曲曲,身后已经被迷雾遮掩住,莫名的恐慌袭上了心头,他没有退路了,更何况顾秋也不知去了哪里他壮起胆子向着前方呼喊,“顾秋,顾秋,你在哪里,等等我。” 声音穿透了迷雾,传了出去叮铃铃,叮铃铃的声响中,掩盖了程耿的声音。 程耿向前走去,他临近那金灿灿铁链时瞥了一眼,脸色大变这金灿灿的铁链,竟然是黄金铸成,上面雕刻着各种蛇纹程耿不由直冒冷汗。他忙向着前方走去,可是就在还没有走几步的时候,背后一紧,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程耿呼吸都紧张起来,这石钟乳最多可以行走一人,可是他刚才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人影,但此刻,那身后的手臂,又会是谁的? 程耿缓缓转过身,一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望着眼前,脑海嗡嗡作响,一时中天旋地转,分不出前后左右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张:风铃蛇影 青铜密室 雾气环绕,缥缈浓郁,让人分辨不出南北,这仿佛就是仙境!可是这仙境是存在危险的,比如此刻的程耿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当他转身看去时,一阵浓郁的雾气遮蔽了视线,眼前一片模糊起来,一切都无法辨认。 程耿认出了这只手,是顾秋的,他刚在缠绵时,还摸到了这只手,此刻这双手透着冰凉,可依旧那么的亲切,他欣喜握住了这只手,脱口唤道,“你去哪了,真是让我一通好找,这里古怪,万一,万一出点意外,那可怎么办?”然而,那被雾气笼罩的人并没有任何地反应,程耿不由急切起来。 他伸手挥散了眼前的雾气,逐渐露出一张脸来,雪白如脂,冰冷傲艳,不正是顾秋吗?他不由伸手向着她拥抱去,可是就在此刻,顾秋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带着诡异,竟然桀桀发出怪声。 程耿还没有来的及缩回手,顾秋笑着向着迷雾中跳了下去程耿伸手一抓,可已经来不及躲闪,觉得背后一紧,救顾秋却被捎带了下去但是他听到自己背后的衣服嘶啦一声脆响,仿佛被人撕裂一般视线被迷雾遮掩,耳畔传来叮铃铃声。 这迷雾的下面是悬崖坠落中,程耿终于看清出了那发出’叮铃铃,叮铃铃’声响的东西,那是一串风铃,制作十分古怪的风零! 痛苦扭曲的九条蛇,相互串联成了圈,被漆黑的铁链相连起来金色的铁链吊在了石钟乳下,那风铃中间的碰撞物一看之下,程耿脑袋一阵嗡鸣,那是一颗佛珠,和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佛珠一般模样 程耿一眼瞥过,那佛珠撞击在青铜蛇身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中,他借机看清了佛珠上镌刻着一个象形文字他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个“魂”字。 叮铃铃,叮铃铃,如洪钟大禹,汇集在脑海中一阵眩晕,仿佛一件利器刺进了识海,不断搅动着脑浆,让人呼吸不上来。 顾秋依旧挂着古怪的笑容,桀桀怪笑中,让程耿消磨了所有的好感,他不由泛起了一阵寒意,顾秋如此反常,不知经过了什么。 这深渊似乎并不深,至少程耿还没有想明白一切时,’噗通’一声,掉进了一潭池水中,终于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潭水清凉,翻滚着,似乎从水底有着气息绵绵透出,他暗自猜测,这可能是一眼喷泉,他被喷泉涌出的水激起,翻了个滚,终于露出了水面,可是他水性不好,还没有稳住身形,再次沉入了滩底,他在水中看到了顾秋的身影,居然站在水中,依旧挂着那古怪的笑容,他心惊肉跳,再也不敢停留,向着水面而去,可是顾秋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腿,使劲拖着他,他不断挣扎着,水从口鼻中进入了呼吸道,瞬间呼吸不上来他挥舞着手脚,试图挣脱顾秋的手臂,然而在顾秋的桀桀怪笑中,他看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啊啊啊”惊呼声由远而进,刘庆宇一呆,侧耳倾听,忙向刘安顺看去,“你有没有听到呼喊声?” 刘安顺惊愕站了起来,警惕道,“哪里,哪里?我没有听到。”他惊慌四下看了看,侧耳细听,并没有听到呼喊声,于是看向了徐富生。 徐富生深沉的双眸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庆宇从涌动中望去,问道,“他们还没有来,会不会是他们出事了?” 刘安顺笑道,“那不正好,大家可以少分一份。”他笑着向徐富生道,“你说是吧,徐先生?” 徐富生并没有理他,左右看了看,侧耳听去,那刚才的铃声已经消失了,这让他不由浮上了一层隐忧。 多少年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来到了这里,他却有着无处落身的感觉,家族的族谱上所记载的都是些只言片语,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苦苦寻觅了这些年,如今成功在望,反而有患得患失的茫然感。 刘安顺在他眼中不足为惧,刘庆宇虽狡猾,毕竟不清楚这里的一切,也没有什么难应付的,何况他们是为了宝藏而来,但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谁也做不了保证,这里面所藏匿的秘密,岂是他们能知道的,徐富生心中暗暗盘算着,他最担忧的人还是张啸林。 “现在去那边,这里两条路,怎么选择?”刘庆宇盯着甬道两旁,平日多谋善断的他,此刻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洞穴透进的阳光下,发现了一排密集的脚印,刘安顺望着前方道,“那小子和秋”他顿了顿,忙道,“和顾小姐去了前边,我们要不要跟上去?”他望向了徐富生。 徐富生打量着地上的脚印,想了想,露出了笑意,至少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反身向着另一边走去。 “唉,徐先生,就算我和大哥冒犯了你,可如今大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何况大家都那么熟,当年。” “你住嘴。”徐富生浑浊的眼睛变得十分骇人,甚至透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威严,刘安顺顺从地闭上了嘴。 刘安顺醒悟,心中恼怒,嘴上笑道,“好好好,你是大好人,我可是背负着顾家人命的人。” “安顺,不是说好了吗?这事情大家以后不提了吗”刘庆宇提醒着。 刘安顺狭长的眼眸中,透过一丝灵动,忙拍着自己嘴巴道,“对对对,大家已经约法三章了,不能破坏这个规矩,这是我的错,我的错,哈哈哈。”他试图化解紧张的气氛。 徐富生并没有纠结这些,向着甬道走去。刘庆宇望着他的身影,暗自摸了下短枪,嘴角浮现出了阴狠的笑容,他向着刘安顺道,“走,跟上去。” 漫长的隧道中,走了许久,三人出了细汗,刘安顺埋怨道,“这哪里才是尽头,早知道我们还不如跟着他们呢。”他懊恼地摸着额头细汗,望着仍然看不到尽头的隧道中,暗暗咒骂起来,与其宝藏,他更担心那个人。 刘庆宇无奈问道,“徐先生,你看看这什么时候才能好到入口?实在不行,我们还是返回去,跟着他们一起去。”他有些打退堂鼓了。 徐富生看向了二人,摇头道,“哪里是入口,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可以肯定,说不定程兄弟和秋儿也没有找到入口。” 刘庆宇喘息道,“这该死的,究竟是谁想出这么个方法,这不是折磨人吗?真想不通这些古人费这么大力气究竟为了什么?”他灵光乍现,明白了徐富生的计划,双眼一敛,暗骂道,“老狐狸,果然有一手。” 徐富生率先向着黑暗中走去,刘安顺揉了揉腰,叹息了一声,也跟了上去,他不明白,这徐富生比自己年龄大多了,可是到了此处,似乎变了一个人,仿佛比自己都年轻,那体力更是胜过了刘庆宇,为此让二人十分郁闷。 一路无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汗水湿透了衣服的时候,终于眼前出现了光亮,三人不由一阵欣喜,忙向着光亮奔去。 片刻间,终于来到了光亮处,巨大的空间出现了在了眼前,几乎超出了想象,在入口的地缝,出现了几个象形文字,徐富生端详了片刻,嘴中呢喃道,“雷纹,鳞纹,弘纹,羽纹,四象弥生,前途晦暗,回头方得始终。” 刘庆宇听着这段文字,心中一凉,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这么古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刘安顺点头道,“对呀,这古人一般都比较阴损,你不知道他们会给你留下什么,搞不好大家都会有危险,要不然顾家的祠堂中怎么会祭奠那么多人。”他想到了顾家祠堂的牌位,不觉一阵凉意,猜测那些人会不会是为了帮顾家找到这里,搭上了性命的人,要不怎么能解释那祠堂中会供奉着那么多别的姓氏?更何况,这顾风流生前幕僚极多,说不定他的祖辈也因此让这些人白白送了性命。 徐富生冷笑了一声,解释道,“古人迷信,为了防止有人恣意破坏,往往会捏造一些鬼神的东西,来吓退那些胆小的人,怎么,两位真害怕了?”徐富生故意激将道,“说不定里面就是我们要找的宝藏呢?难道两位忍心空手而归?”他故意提高了声调。 刘庆宇和刘安顺相互望了一眼,亢奋了起来,大笑道,“徐先生开玩笑了,我们大活人,怎么可能怕这些无稽之谈的东西。” “对对对。”刘安顺帮腔道,“我们不怕的,只是被徐先生念得这一句话给吓到了,这些人你别说,还真有一套。” 徐富生冷笑道,“那两位先请把?”他故意伸出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庆宇和刘安顺相互会意,苦笑着并没有行动。徐富生大笑起来,然后抚掌率先走了进去。 刘庆宇和刘安顺面色阴沉,跟着走了进去。刘庆宇暗暗咒骂,“先让你得意会,等找到了宝藏,我有你好看的,竟然敢算计我。”他紧紧握着怀中的短枪,眼睛警惕看着四周。 你有见过晶莹剔透的世界吗?就好像置身在水中,但是水中会窒息,对了,应该是像深处在水杯中,眼睛看到的都是一片光亮的世界,仿佛没有缝隙,天然形成一般? 徐富生提着嗓子,慢慢走了进来,说心里话,他也没有把握,更不知道这即将踏进的空间中,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轻盈地脚步声踩在台阶上,发出沙哑的摩擦,让人不寒而栗。他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去,这才看清出这地面上到处都是漆黑的小颗粒,像极了黑色的大米粒,脚踩在上面发出古怪的声音。 刘庆宇和刘安顺大气也不敢喘,跟在徐富生身后,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终于来到了平地上,但是地面冰凉,很坚硬黑暗中,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但是能清晰感觉应该十分坚硬。 他们慢慢向前摸索着,当来到中间的时候,听到了咔嚓声,清脆而尖锐的响声传来徐富生面色一变,卧倒在了地上,他对机关术有所了解,以为是无意碰触到了机括,忙倒在了地上,以防不测。 刘庆宇和刘安顺不明所以,大惊之下,也跟着卧倒在地上,但是久久并没有异状徐富生也奇怪了起来,侧耳倾听,四下寂静无声,他懊恼地站了起来。 刘安顺也跟着爬起来,问道,“徐先生,刚才这是?”他对鬼神之说十分相信,以为徐富生此举是一种仪式,糊涂中跟着做了起来。 徐富生警惕道,“刚才那声脆响可能是我们无意中碰到了机关,这古人制作机关的本领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刘庆宇一阵懊恼,并没有想到费了好大力气,并没有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他留学东洋,受到激进派的影响,对鬼神之说完全不相信,不过在他倒下的时候,他发现这地面材质是青铜所制,但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硕大的空间,如果真是青铜所制,那是多么浩大的工程,谁又有那么大的财力无缘无故来这偏僻荒芜之地,搞这么一块青铜洞穴,费这么大周章,那又是所谓何事? 四周黑暗,所有的猜测,无法得到求证,但是他笃定,肯定是自己感觉错了,但是又有些狐疑,他这些年对铁器的研究,早已经熟练于胸,按理说他绝对不会猜错,他曾经试过,蒙着眼睛,竟然辨别出了许多铁器,为此被他的主子当成了神童,这也是他能脱颖而出,被主子关注的手段,赖以生存的技能他十分自信。 但是到了这里,他与宁国远的相遇,一路的对峙,他甚至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 刘安顺笑道,“徐先生,你会不会是猜测错了,如果真是机括,大家怎么没事呢?” 徐富生好奇,以他对机括的研究和认识,刚才那是机括的声音绝对不会错,但偏偏大家好好的,也没有发现什么异象。 刘安顺话音刚落,那咔嚓嚓的声响又响了起来,接着嗡嗡嗡的响声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震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隐隐能听到所发出声音的地方,正是他们刚才进来的出口。 “不好。”徐富生大叫一声,向着原路返回,这才发现,已经无济于事了,接着又是一串咔咔咔的声响,有一道亮光从东北角上慢慢出现,仿佛初升的太阳,一点点露出了头。 刘安顺和刘庆宇大惊,发现了亮光后,稍稍镇定了下来,反而是徐富生十分恐慌,他知道,这地方出自先秦时代,那时百家争鸣,如今又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这究竟是什么机括,他也不知道,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不断亮起的华光,刘庆宇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他不由深深吸了口凉气,这地面真的是用青铜铸治而成,不由目瞪口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池壁雕刻 铜镜幽冥 ‘咕咕咕’ 仿佛是沸腾的开水,不断翻滚着。这里气候湿润,背部传来冰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程耿感觉到自己仿佛躺在了水面上,他想到了海域的煎熬,忙睁开了眼睛,汩汩水声响彻在耳旁,他伸手抚摸下,自己此刻真躺在水面上,并没有沉下去。转念一想,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哪有水面上可以躺人,而且不会下沉的。 背部和手臂能清晰感觉到确确实实是水面,他能清晰感觉到水面在翻滚着,不断击打着他的背部。他忍不住好奇,用臂膀试着撩拨了下,清澈的水声回荡在耳畔,手臂感到了水面湿哒哒的感觉。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落水的时候,这水潭中明显是个喷泉,而他此刻,或许就是躺着了喷泉泉眼上,才被泉眼喷出的水柱不断推起,如此不间断,这样循环着,才不至于落尽水中。 他好奇中坐了起来,这时才慢慢看清了这个硕大的空间,任你怎么也无法相信,他此刻躺着的水潭是一座梅花池。那弱弱的光线中梅花池的边缘,究竟是什么材质,他始终没有看清楚。他思索着脸色大变,想起了坠落水中时,明明看到了顾秋,顾秋抓住了自己的双腿,他拼命挣扎着,接着就晕倒了过去,但是顾秋去了哪里? 他壮起胆子呼喊着,“顾秋,顾秋,你在哪里?” 声音回荡在周围,发出嗡嗡响声,他能清晰感觉到,这里应该不是很大,不然怎么会有回音。他记得,在昏迷的那一瞬间,明明看到水中顾秋那瘆人的笑容背后,站着一个露着诡异笑容的虚影,但刚要看清楚的时候,就晕了过去,如今再次想来,觉得十分诡谲,不由心中一颤,忙站了起来。 这一站,却发生诡异的事情,整个人瞬间落入了水底,他惊惧中,慌忙使劲挥舞着双手,想要游出水面,但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竟然越挣扎,越向着水下而去。 惶恐中,水又不断沿着鼻息,向着腹中灌入,他心中叫苦不迭,难道要死在水中,他始终逃不过这一劫?也就在此刻,他又看到了顾秋。 顾秋站在水中,保持着那份鬼绝的笑容,双手虚幻地伸着,双目露出惊恐的神色,似乎发现了什么异象不到了事情。 程耿心惊肉跳,也就在这一刻,他再次看到顾秋身后真的有一道虚影。他可以肯定,这虚影绝对不是顾秋的影子,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随着程耿地挣扎,那身后的影子在晃动,程耿心中惧怕,暗自猜测,“会不会是水鬼,而顾秋也被水鬼捆束住了,所以才无法逃脱这里?” 就在此刻,顾秋竟然动了,慢慢走向了他。程耿胆寒心惊,晃动着手臂,可是就在这时候,顾秋嘴里涌出泡沫。程耿惊呼中水流迅捷堵住了他的口鼻,接着脑海中一阵噬吸,险些晕厥过去。 顾秋抓住了程耿,程耿更加慌乱。顾秋抓住程耿向着水面飘去,片刻间露出了水面。程耿剧烈咳嗽起来,拼命地喘息着,慢慢意识恢复了过来。 顾秋带着程耿慢慢走上了岸,这梅花池十分古怪,边缘居然是台阶,顾秋扶着他,走上了台阶,慢慢放下了程耿。 程耿盯着一脸漠然的顾秋,惊慌道,“顾秋,是我呀,你,你就算惨死,你也不要缠着我,再说,再说你我都有好感,看着那日情份,你别缠着我,放过我吧?” 顾秋冰冷的眼神怔怔盯着程耿,慢慢逼近,缓缓俯下了身子,“我要是偏偏不呢?” 程耿倒退了一步,惊骇道,“你这女人也太歹毒了,死都不放过我?” 顾秋桀桀怪笑道,“我就是个歹毒的女人,你现在才发现吗?” 程耿一愣,心想,“她如果死了,怎么可能跟自己说俏皮话?”但是转念又想到了水中看到的古怪,不由又警惕起来,如果不是死人,这么可能会是那种古怪的样子,还有顾秋身后的那个身影,究竟是谁?程耿越想越觉得眼前的顾秋就是死人。 他鼻息中慢慢涌入了顾秋特有的体香,不由心中一阵清明。真是死人的话,怎么可能会救自己呢?但是当落水的时候,他明明感觉到顾秋抓住了自己的双腿,险些死在了水中。 “你,你才不是歹毒的女人呢?”程耿忙改口,经历了刚才的险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顾秋,脱口而出,“你是香女人,十分香的女人。”他想起了那晚,他们二人相拥到天亮,那种柔溺地感觉,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忘怀,不觉中,对顾秋情愫填胸。 这无意的说词惹得顾秋笑了起来,这一笑不打紧,可是落在程耿眼中,如被雷击中了一般,瞬间醍醐灌顶起来。 顾秋湿漉漉的头发,顺滑的披散在身后,那娇媚容颜此刻尽揽无余;他心跳加快,随着暗淡的光线,慢慢游走而下,落在了顾秋的胸前,那被水侵湿的衣服更加凸显的身材玲珑紧致,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顾秋收起了笑意,盯着程耿,这一看之下,程耿心跳加快起来,忍不住向着顾秋的樱唇凑了上去,轻轻吻在了她的嘴唇上,顿时如天雷勾动了地火,一股躁动的感觉蔓延程耿全身,他忍不住搂住了顾秋的腰肢。 顾秋呆滞了,回应着。 程耿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慢慢沿着顾秋精致的腰肢游走而上,那弹性的肌肤,每蔓延而上一瞬间,他就忍不住心中的躁动,就在刚要碰触到最吸引他的地方时,突然,顾秋推开了他,接着就是一巴掌甩了过来。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回荡在周围,啪啪啪,仿佛程耿被打了好几个巴掌。顾秋娇羞地拉紧了衣服,背对着程耿。从她呼吸时起伏不定的背部耸动,似乎难以掩盖那激情澎湃的心。 这一巴掌打醒了程耿。程耿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心里一阵懊悔,或许就是自己这轻浮的举动,毁了二人好不容易建立的好感。 程耿失神望着顾秋的背影,暗自道,“也对,她那么冷酷,怎么可能随意喜欢一个人呢?”他暗暗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于是干咳一声,向着顾秋道,“刚才,刚才”心中笃定,但始终说不出口。 顾秋急切地呼吸了几下,转过身来,“刚才什么也没有,只是,只是”她斟酌着,该怎么形容,但只是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恰当的说词。 “我刚才一时失神,肯定是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有些轻浮,还请原谅。”程耿话刚落,心中苦笑,对自己这个烂借口懊恼。开弓没有回头箭,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覆水难收,他可以猜测到,顾秋并不会相信自己的借口,甚至会嘲笑自己。 “对,是我,我在水底缺氧,影响了头脑,一时急切,你,你别当回事?”顾秋窃窃地解释着,遇到程耿惊讶的表情后,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程耿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暗自狐疑,“这不可能,这么烂的借口,她竟然信了,而且他的借口似乎比自己的还烂。”他不仅莞尔,哑然失笑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程耿婉转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顾秋松了一口气,也转过了身来,却不巧与程耿四目相对,二人不觉都不好意起来,一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慌乱中相互站定,各种整理思绪,打量着四周。 不知为什么,顾秋听到’那就好’后失落起来,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慢慢环顾着岸上,其实从程耿昏厥到醒转,也没有多长时间,她在水底发现了那古怪的刻画后,本想把程耿救上岸后,再去端详一番,但没有想到,程耿反而浮在水面上,不由松了口气。 她从小在东洋长大,水性极佳,深吸一口气息可以潜入水中很久,她在水中,打量着这池壁雕刻,那是一个身材伟岸的身影,从虚空踏步而来,手中捧着一口石头,嘴角露着讳莫如深的笑意;他光着双脚,踩在地面上发出七色的光环,那双巨大的脚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雕刻中的人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他似乎是信奉佛教的,可是那头飘逸的长发让人多了几分猜测。这似乎就是那传说中的人物,但是不知为什么,顾秋觉得这人手中捧着的石块并不像是传说中的那块石头,反而像是一块放大了果核。就在此刻,他再次看到了程耿,这才觉得需要换气,于是提着程耿上了岸。 程耿发现这看似梅花瓣的池子是人工开凿能开凿在泉眼上,实在用心之轻巧,最让程耿感觉诧异的是这其实并不是梅花,而是雪花造型,六瓣雪花的造型,边角雕刻三角雷纹,外围有环绕着池子的飞鸟雕刻图,十分古怪。 从布置上讲,确实像先秦的手法,但令人想不通的是,这池子究竟有什么用? 滴答,一滴水珠从上空滴落在池子中,程耿心中一颤,忙昂首望去,穿过层层雾霭,看清了那悬挂在石钟乳上的风铃。 叮铃铃,清晰地铃声响起,咕咚,又是一滴水珠滴落在池子中,程耿想起了那串风铃上的怪蛇,还有那和自己脖子上一般模样的佛珠,最令他吃惊的是,那佛珠上的魂字,究竟有什么含义。 突然,他想到了卓步飞说过,风铃实则是大凶之物,有聚集魂灵的能力,他想到了那佛珠的魂字,两两相互印证,不由心中大骇,这雷纹鸟兽池成雪花状,有沉冤得雪的意识 这池子上空,费尽心机布局的聚魂风铃,大有聚集魂灵的意识,那这池子中的水,程耿深吸了一口气,暗自猜想,究竟是谁,费劲心计布置了这么大排场,那又是遭受了什么不白之怨?这种无稽之谈的布局真能召回灵魂吗?他不敢在想下去! 他望着石钟乳上的风铃,想到了顾秋在石钟乳上的异状,那石钟乳上,只可以行走一人,但是当时程耿明明记得顾秋走在前面,最终却出现在自己身后,并且带着自己跳了下来,这此刻无端生出了一阵冷风,程耿不由脖子发凉,好像有人在他脖子上吹了一口气。程耿冷汗滑落,汗毛倒立,慢慢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顾秋。 嘎吱吱,嘎吱吱。 整个石室亮堂了起来,三人才发现这是一片光亮世界,柔光,不刺眼,但是毫无遁形,这头顶c地下和四面墙壁晶莹一片,浑然天成。有拐角,却没有任何的缝隙,这似乎完全不可能。 这亮起的光是从哪里出来的?徐富生也看不出门道,他惊奇这异样的空间是怎么做成的。 “这是青铜。”刘庆宇失神呢喃,他带着几分自负,再次证明他没有猜错,让他更惊讶的是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建造这么一座奇异的石室。 “有意思,你看像不像是镜子?”刘安顺看着映出的影子,做了个手势,笑了笑,那投映在上面的影子,居然也做了同样的表情他再次相信了自己的想法,这就是镜子,而且是铜镜,但是他从没有听说过,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铜镜。 “铜镜?”刘庆宇端详着四周,到处发现都是影子,六面自己的影子,横七竖八,慢慢眼中产生了幻觉,他呢喃着,“镜子,铜镜?”似乎这两个字,有着什么魔力一般。 “对啊,这就是铜镜吗?”刘安顺确定看向刘庆宇的眼神恍惚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刘庆宇,居然发现刘庆宇平平躺在半空中,露出诡谲的笑容俯瞰着自己。 他不相信,揉了揉眼睛,使劲眨了眨看去,顿时大叫一声,向着徐富生身后躲去,他发现,刘庆宇居然脚朝上,头朝下,正对着自己,露出不怀好意好意的微笑。 徐富生暗自沉思,这刚才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环顾四周,发现哪里有什么入口,甚至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刘安顺一声大叫,然后躲在了他身后,他不由向着前方看去,发现刘庆宇茫然望着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也就是在此刻,刘安顺又是一声惊叫,连滚带爬的躲开自己,身体居然不住的颤抖起来。 徐富生慢慢看了过去,他眉头不由凝成了一团,发现刘安顺倾斜在眼前的半空中,那双眺望着自己的眼神,布满了不解和恐怖。 随着那逐渐璀璨的光芒,这整个镜面的世界更加神秘起来,徐富生眼睛逐渐模糊,他忙咬了下舌尖,甩了甩头,再次看去,这才发现,刘庆宇站立在前方的空间中,茫然不自知,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中,他的视线短暂的清醒了瞬间,再次旋转扭曲,他忙闭上了眼睛,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声音回当在密室中,十分刺耳,但是刘庆宇和刘安顺,并没有在意,满眼惊恐地看着这古怪的空间。 徐富生稍作缓和,忙大声叫道,“不要看,不要睁开眼睛,这是炤幽冥。”但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明明不是坟墓,为什么会有如此奇特的铜镜,而且形成了这么古怪的空间。 他的声音回荡着,刘庆宇和刘安顺伸着手,咧着嘴,脚下做着古怪的动作,似乎此刻在经历什么惊险的遭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石桥谜团 虫影蚀骨 环顾四周,慢慢看清楚了这昏暗的地方:方圆可见的空间里,地面是粗糙的实质铺就,沿着地面看向岩壁上,那斑驳脱落的岩壁,隐隐透着彩绘颜色,但是被岁月侵蚀,逐渐失去了本来的面目,几乎分辨不出原貌,究竟勾勒的是什么。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头顶上方的空间,水雾氤氲遮盖了本真的,不知上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围绕那雷纹聚魂池的上方,是那横出的石钟乳横桥,桥上若隐若现的聚魂风铃,随着泉水涌起的气浪冲击,偶尔能看清出一星半点。 程耿心中暗暗揣度,他盯着前方背对这自己的顾秋,那身影,甚至是气味,都是他十分熟悉的那个顾秋,可是脑海中浮现石钟乳桥上种种,他大气也不敢出。 他提着胆子慢慢上前去,他想,“如果这人不是顾秋,那又会是谁呢?”他不敢在深入的想下去,但是眼前的人明明就是顾秋呀? 顾秋看清了周围,发现除了水底池壁上的雕刻外,这石室中,并没有其他古怪的地方,他慢慢转过身来,却发现程耿站在自己身后,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你怎么了?”顾秋不由脸颊发烫,她暗自想,“他会不会是想刚才的事情?”此念头一出,她被吓了一条,忙摒弃杂念,但是看着程耿的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闪烁。 程耿一惊,忙摆手道,“没,没什么?” 顾秋点了点头,慢慢盯着水池,又沿着水池向石钟乳小桥上望去,“这里也没有什么古怪,除了水中的那幅壁画外,并无什么特别,你有什么发现?” “啊哦,没有。”程耿慌乱道,“我,我想问你个问题?”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顾秋发现程耿很古怪,叹息道,“你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告诉你。” 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告诉程耿的,毕竟他们的距离,已经拉的很近她不由心中多出一份依恋,向着程耿靠近了几分。 程耿下意识退开了几步,“你能告诉我,我们是在哪了认识的吗?”程耿想求证下眼前的顾秋,究竟是不是真的顾秋。 顾秋一顿,突然心中狂喜,在东洋的习俗中,但凡一个男人想要了解一个女人的过去,那就是证明,这个男人愿意与这个女人携手共度一生。她与程耿从开始的相遇,从不解,到如今的相知,甚至是流露出浓浓爱意,这是个短暂的过程,但在顾秋心中,他们似乎认识了很久很久。 顾秋脸上多出几分温柔,笑道,“我们是在樱花公司的海船上相遇的,我救了你。” 程耿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刚才在石钟乳桥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秋满脸的欣喜,以为他会继续追问,直到向自己求爱。却出乎她的意料,但看到程耿认真的样子,不由顺从道,“我还要问你呢,你经历了什么?我迟迟不见你追来,返回来找你,可是你却莫名其妙向着石钟乳下跳去?” 此话一出口,程耿吸了一口凉气,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在我的前面?” 顾秋奇道,“要不然呢?我伸手救你,可是还是没有能拉住你,反而被你拽了下去。”顾秋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是一阵后怕。 程耿脸色煞白,他暗暗心惊,“那自己救的那个顾秋,究竟是谁?”他再次看向了顾秋,顾秋那双明眸信誓旦旦中,没有任何说谎的样子。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顾秋心中所属,不由关切问道,“你脸色很不好。” 程耿颤声道,“你知道吗?我在那石钟乳桥上,那金色铁链处,当时看不到你的身影,我不断呼唤你,可是就在那时,一只手搭在了我背上,我一回身,看到你。” 顾秋奇怪起来,“那怎么可能,我始终都没有听到你呼唤我呀?而且我一直在你的前方”她越说越觉得古怪。 程耿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道,“你说是你要救我,我把你拉了下来,但是你知不知道,那是因为你跳下了悬崖,我为了救你,被你拽了下来,还有我在落入水底的一瞬间,居然看到了你,你在对着我笑,在你的身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男人虚影。” 顾秋背部发凉,浑身汗毛倒竖,这太古怪了,可是程耿的样子,绝对不是跟自己在开玩笑,她甚至相信,或许这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二人端视良久,开始四下查看起来,明显有些惧意。 许久,程耿摇了摇头,摒弃了心中杂念道,“也怪我,不该带着你独闯这里,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呢。”他这句话出自内心深处,显得真情流露,顾秋十分感动。 “没什么的,是我连累了你,这里关系这我顾家的秘密,我必须探个究竟,我也想知道,在顾家的祠堂中,为什么会供奉着那么多不是顾家的人?”顾秋想起自己的身世,他甚至觉得,只有解开了这个秘密,她才能真正弄清自己的身份。 程耿点了点头,他从没有想过,顾秋温柔起来,会这么的妩媚动人,不由心中激荡起来。 顾秋却羞怯地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程耿看顾秋的样子,也不知道会问自己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顾秋慢慢挑起头来,正色问道,“旖旎是谁?” 程耿一颤,盯着顾秋,他奇怪顾秋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但是随即想明白了,或许是顾秋住在旖旎的房间中,难免会知道她的名字,于是坦然道,“就是你住的那间房子的主人。” “你喜欢她?”顾秋追问。 程耿惊异望着顾秋,但是面对顾秋的眼神,不知如何解释。顾秋了然道,“我知道了,那她现在在哪里?”从她的口气上看,明显有些失落。 程耿想起旖旎,颤声道,“死了。” 顾秋一震,双眼极具变化,说不上是惊喜还是伤感,“那你一定很喜欢她了。” 程耿越发奇怪,这顾秋问什么总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于是凝视着顾秋。 顾秋觉得自己唐突了,忙解释道,“你昏迷的时候,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程耿记得,要不是旖旎,自己可能真会死在密地中,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昏迷中呼唤旖旎的名字,但是他转眼便想明白了关键,或许,他从密地中,跳入水池的瞬间,记忆中满是旖旎,而落水昏迷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呼唤起旖旎的名字来,他为了消除顾秋的好奇,解释道,“她为了救我,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顾秋双眼震撼,她没有想过,这看似吊儿郎当的程耿,居然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对那素未谋面的旖旎,多了几分好感。 程耿松来一口气,顾秋却又问道,“橘红又是谁?” 程耿脸色大变,那不堪的过去,他真是很在意!橘红在他心中,是一个不可抹去的心结,顿时阴晴不定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在昏迷的时候,还喊了这个人的名字?” 顾秋隐隐觉得有事,忙点了点头。 程耿登时面红耳赤,不知怎么解释,正自踌躇间,突然听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呼救声。 “救命啊,这是什么?” 他再也顾不上多想,与顾秋对望了一眼,闻声赶了过去。 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用手指敲击在瓷器上一般。 程耿不由放慢了脚步,仔细接着弱光,看着地面,这才发现,地面竟然是瓷砖,应该是空心的瓷砖,才会有这种空明声音。每走一步,那古怪的声音落入耳中,让他虚灵顶劲,一股寒意蔓延全身。他不可估摸,这瓷砖中会有什么东西,但千万别是他曾在密地中所看到的蛇群就好。 顾秋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你怎么?” 程耿不愿多生麻烦,笑道,“没有什么?”他小心翼翼走向了顾秋,动作显得十分奇特。 顾秋不仅莞尔道,“难道这下面有什么不成?” 顾秋这不过是玩笑话,可是话音刚落,程耿敏锐的听到了沙沙沙的响声,不由头皮发麻,急忙上前拉着顾秋的手,向着前方奔去。 顾秋十分欢喜,虽不知道究竟出现了什么事情,但是程耿的举动,让她那颗少女心,碰碰乱跳。 奔跑中他们才看清楚,这石室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这仿佛是个矿洞,深不见底,地面却用瓷砖铺就,那沙沙沙的响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未知的生物慢慢苏醒了起来。 程耿双腿发软,顾秋开始感觉到异状,侧耳倾听,突然停下了脚步,奇怪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这脚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也就在她话音刚落,那凄厉的叫声再次传来,“快逃,别管我,快逃。”这是宁国远的声音。 程耿悬着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也就在此刻,顾秋也惊叫了起来,“地上有虫子。” 程耿看清处从那瓷砖缝隙中逐步爬出黑漆漆的东西。 这爬出来长虫,约莫小指粗细,略看之下,像极了蜈蚣,但又不是蜈蚣,蜈蚣的头部,是辫远形铁钎状,可是这长虫,却是三角头,细长的身子上,长子着一对肉翅,乍看之下,不仅吸了口凉气,他再也不敢停留。 他们走动间,惊动了下面的虫子。地面聚集了数不尽的虫子,那沙沙沙的声响,让人胆战心惊。 “这是什么虫子,怎么这么奇怪?”顾秋惊异追问。 程耿哪里有心情解释,向着前方飞奔而去,他害怕再次停留下去,两人都别想走出这里。 ‘沙沙沙’的声响不断回荡在耳中。程耿实在想不明白,这瓷砖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古怪的长虫,这些长虫究竟有什么用。 随着奔袭,眼前出现了空旷的地方。 在前方硕大的平地上,地面聚集了数不尽的长虫,宁国远此刻深陷长虫中,拼命的挣扎着,那些可怖的长虫布满了他的身体,发出‘咔嚓咔嚓’的刺耳的声响,在咀嚼宁国远的骨头。 另一边,张啸林趴在穆先翠身上,不住向着宁国远呼喊,“兄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张啸林不住向穆先翠吼道,“放下我,快去救他。”但是穆先翠置若罔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宁国远已经没救了。 宁国远凭着自己的最后的意识,向着张啸林喊道,“张大哥,快走,安西不能没有你。”他说话间,身体逐渐瘫软软了下去,慢慢倒在了长虫中,被稠密的虫群吞噬。 顾秋忍不住干呕起来,但是此刻,她惊恐地看到在身后那密密麻麻的虫群奔袭而来,忙向程耿道,“现在怎么办?” 张啸林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伤心欲绝。穆先翠无助之际,终于看到了程耿和顾秋,忙大喜呼唤着,“快过来,这里有出口。” 程耿不由分说,拉起顾秋向着穆先翠和张啸林奔去,那加下踩击在瓷砖上,发出的声响中,总能唤醒那古怪的长虫。 几步来到了穆先翠身旁,张啸林也停止了哭声。程耿却惊愕地发现,地上的虫群已经到了让人崩溃的边缘,于是再也忍不住,向着出口奔去。 穆先翠背着张啸林,紧随其后,可是当三人来到出口的时候,却发现顾秋怔怔愣在当初,纹丝不动。 程耿焦急呼喊,“顾秋,你还不快过来,还等什么?” 顾秋不吭不响,只是呆呆望着虫群密集的地方,居然向前走去。 地上密集的虫群,越来越靠近,如果顾秋在走几步,肯定会向宁国远一样,被虫群吞噬。 可是顾秋仿佛受到吸引,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向着那宁国远倒下的地方走去。 那密集虫群已经将宁国远的肉躯吞噬一空,甚至是那身发黄的军装都侵蚀的干干净净,味道留下了一架森白带着血渍的白骨。 张啸林痛心疾首,不忍看下去,伏在穆先翠身上嚎啕起来,这不可一世的将军,此刻显得十分脆弱。 宁国远的白骨之间,还黏连这筋肉,不至于散落,这时,在那长虫的攀爬下,居然慢慢站了起来,甚至是张啸林,也停止了哀嚎。 那密集的长虫越来越近,逐步已经爬上了顾秋的鞋子,也就在这时,程耿奔袭赶到,一把抓起顾秋,不由分说,使劲带她向着出口奔来。 并没有发生任何波折,但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顾秋奔跑中,鞋上的长虫,竟然慢慢沿着鞋面,向着她上身攀爬而去,程耿看在眼中,却丝毫不敢停留。 身后的虫群追赶而来,程耿奔跑的更加卖力,他只想尽快带着顾秋逃出险境,然后去除那爬在她身上的长虫。 终于,慢慢奔袭到了出口,穆先翠也松了口气。 顾秋仍然迷茫着,那双不舍的眸子,紧紧盯着宁国远白骨方向。 程耿惊心盯着顾秋身上的虫子,四下找寻,危机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手缩回在衣袖中,使劲拂去顾秋身上的长虫。虽隔着袖子,但碰触道长虫的瞬间,他浑身不自在,秉着呼吸,迅捷拂去了顾秋胸口上最后一条长虫,这才松了口气。 那跌落在出口地上的长虫,焦躁不安起来,竟然想着奔回去,似乎这出口有着让他们惧怕的东西,但是程耿哪里肯放过,使劲踩在了长虫身上。 噗,一道道黑色的液体飞溅,腥臭无比,程耿忙屏住了呼吸,他害怕这气味中含着剧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铜镜位面 天宫模型 晶莹剔透的世界,没有任何瑕疵,他们三人出现在其中,十分突兀。 徐富生猜测铜镜世界就是为了扰乱人心而做成。 据《西京杂记》记载:秦皇有一面奇异的镜子,但凡有异心的人,被他一照,就能洞察先机秦皇无事时,总是以此镜观察大臣,一时人心惶惶。 更有记载:在之后建成的阿房宫前,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凡有人怀着叵测之心觐见,铜镜能另其显现原形。 世人对此深信不疑,但是徐富生却并不那么认为,从种种记载上说明了一点,当时的秦皇已经引起了众怒,间接反映了有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 他猜测这所谓的铜镜透骨显性,不过是一种暗示测试,毕竟怀着不轨之心的人听说了这面铜镜的神奇后,心中忐忑,即使你拿一把普通的镜子,恐怕也能让那些刺客显性,这其实就是兵法中的攻心策。 史籍记载:荆轲刺秦时,捧着地图的秦舞阳当时就心性大乱,幸亏被荆轲巧言带过,但也因此为请客刺秦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徐富生开始相信了!他们恐慌起来,听着刘庆宇和刘安顺的哀嚎声,不由睁开了眼睛。 刘安顺和刘庆宇二人古怪趴在地上,来回滚动,双眼中布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万花筒中看世界,那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凌乱c模糊c抽象的世界! 刘庆宇觉得自己脚朝上,头朝下,竟然倒着走路。他呼叫中,甚至怀疑起自己来,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上下左右的辨别感,在他的眼中,这个晶莹剔透的世界,就是个万花筒。 刘安顺也是如此,他发现自己一会横在走在墙壁上,一会又发现自己竖着走在顶壁上。大呼小叫中逐渐声音也沙哑起来,最终没力气耗尽躺在地上。 在他的眼中,自己此刻悬浮在墙壁上,那惴惴不安的心中,满是紧张和恐惧。 徐富生忙闭上眼睛,他猜度出建造出这晶莹世界主人的恶毒用意,他是想经过这恐怖的精神威压,摧毁闯入者的心智,然后困死这些人。 战国先秦时,古人有葬镜的习俗,大体意思是炤幽冥的用意,但是,徐富生却知道,这镜子还有另一则用意,那就是捆束住死去人魂魄的作用,这样可以保证死去的人不会灰飞烟灭,然后才能重生。 徐富生结合这些无稽之谈,和进来时墙壁上的象形文字印证,顿时心惊肉跳起来。这里究竟是要捆束住谁的灵魂?又是期盼着谁可以重生? 再也不敢多想。徐富生伸手慢慢向前摸索去,试图靠着记忆碰触到墙壁,能从中找出出口。 一步,两步,突然,他手掌抚摸到了什么东西,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大叫了一声。 在晶莹剔透的墙壁上,一个骨架出现在眼前,浑身上下因为年久的缘故,泛着漆黑。也就在他凝视的时候,那骷髅的嘴张了开来。 徐富生忙撒开手,就地倒下,他眼睛出现了幻觉,趁着还没有迷失的瞬间,忙闭上了眼睛。 他心跳加快,想起骷髅的古怪,始终不敢睁开眼睛,但是又万分担忧,如此煎熬着,许久,迷乱的心智恢复了平静。 他壮着胆子爬起来,再次向着墙壁摸去,又摸到了那架骷髅。他秉着呼吸,伸手推开了骷髅,只听到咔啦的声响中,骷髅被推开,伸手胡乱的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子,说来也巧,还真摸到了圆滚滚的物体。 他也顾不得多想,伸手拍在了物体上,只听‘咔嚓嚓’声传来,闻到了一股腐蚀问涌来。他忙伸手捏住了鼻息。 过来许久,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逼仄的通道。 密室中的光亮没有了踪影,漆黑中,能清晰听到刘庆宇和刘安顺的喘息声。 他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中古怪,暗想,“这铜镜密室中是什么控制着光亮?”就在他打开通道门时,光亮消失了!这其中的关键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没事吧?”徐富生声音回荡在周围,发出嗡嗡声响。 刘庆宇和刘安顺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挪步向着外面走去。 徐富生暗暗松了口气,也走进了通道中。身后的石门逐渐合拢了起来,这一瞬间,徐富生心头一阵狂跳。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退路已经堵死,就算可以,他也没有胆量在踏进那铜镜密室中。 程耿喘息着,眼前站起来的森森白骨,让他想到了秦奉银行私人库房中的白骨,但不同的是宁国远的白骨中间,是被这些长虫连在了一起 地上被踩死的长虫扭曲了几下,摊瘪在了地上,那气味逐渐散去,可是就在此刻,顾秋居然甩开了程耿的手臂,说着就要再次进入石室内。 程耿幸亏手明眼快,一把抱住了顾秋,才阻止住了她。 那石室内,出口的前面,聚集了数不尽的长虫。这些长虫始终不愿踏进出口界限。狐疑下,程耿这才看清楚,地上瘪了长虫如烟雾一般融化消散,这让他狐疑起来。 顾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很亢奋,她眼睛盯着石室宁国远葬身的墙壁上。 程耿目光透了过去。在那石壁上,一座诡异的人脸雕刻上,那赤红的双眸透出诱人的目光,程耿瞬间明白了过来,伸手蒙住了顾秋的双眼。 慢慢地,顾秋安静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粗重的呼吸着。 程耿回想着那石壁上的人脸,大气也不敢喘息。那双奇怪的眼睛似乎有迷惑人心的力量。 顾秋慢慢缓过神了,看到地上瘪了的长虫尸体,惊呼站起来就向着外面奔去。 这是潮湿的甬道漂浮着难闻的气味。张啸林很悲伤,不住向穆先翠道,“我对不起宁兄弟,刚才要不是我拖累了他,他不可能死。这些年他孑然一身,也没有妻儿,唉,他算是绝后了。” 穆先翠不说话,向着前方走去,她经过太多大风大浪,早已经习惯了生死,但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张啸林。 她知道张啸林此刻愧疚难挡,也不愿多说意见影响他。她只盼望着尽快找到那《漕帮纪要》中提到的水池。一路的险境,让她不明白,当年先祖是怎么走进来的?为什么《漕帮纪要》中没有提及这里危险呢? 程耿担忧顾秋,呼喊道,“你慢点,已经很远了。” 顾秋这才松了口气,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她不仅屏住了呼吸。 映入眼帘的通道,应该是走廊,两旁支撑着夯土的柱子,漆黑中散发出木质特有的气味,吸进了鼻子中,思维都凝结起来。 张啸林惊呼道,“这是乌木。” “乌木?”程耿吃惊起来。 乌木有鬼木之称,是埋藏在地下的树木经过漫长时间风化,形成古怪的乌黑状,具有依附灵魂的功效。 这里却用乌木为柱,程耿不由浑身发冷,他不敢想象走廊的尽头会是什么等着他们。 张啸林啧啧赞叹着,走马观花望着两旁的乌木,暗自出神。正在此刻,听到了这走廊尽头隐隐有声响,不由一颤,看向了过去。 顾秋向前,程耿和穆先翠跟在身后,终于靠近了走廊的尽头。 眼前愕然出现了楼梯,仔细看去,也是乌木制成。 程耿大气也不敢喘息,向着里面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这才向着三人点了点头,率先走上了乌木楼梯。 这乌木即便是在古代,也是十分昂贵的东西,但是在这里,却奢侈到让人发耻的境地。 脚踩在乌木楼梯上,发出咯喳咯喳的声响,声音向着下方钻去,他大气也不敢喘。 慢慢走下了楼梯,四面望去,这是个隔间大小的石室。程耿一眼看到了墙上的铁环,猜测到这是一扇石门。 就在这时,他隐隐听到了哒哒哒的声响,似乎是石室外传来的,极具富有音律,让他想到了明城密地中看到的那些铜树。 慢慢推开了石室,捏着鼻子走了进去。眼前一阵开阔:这分明就是进入了一座恢弘的宫殿。 四人逐步看清了方圆丈许的布置,顿时震惊了,这分明就是一座地下宫殿,亭台楼宇,雕梁画栋,处处透着神秘的气息。 程耿看着这布置,失神了起来,这不就是他在海上见过的天宫吗?唯独不一样的是眼前的宫殿群用木头雕刻而成,形象逼真,超乎想象。 “乌木,这是乌木雕刻而成的。”张啸林再次失声。 程耿仔细看去,这真是刚才所见的那些乌木制成,这也太奢侈了。 就在此刻,‘哒哒哒’的声音再次响起。四人脸色大变,静静侧耳倾听,听到了脚步的声音。难道这里住着活人? 不知是敌是友,顾秋屏住了呼吸,缓缓向前走去。她脸色难看起来,那漆黑中,另一扇石门,竟然缓缓打开,发出隆隆之声。隐隐看到一道影子飘了进来。 那影子逐渐向着顾秋飘来,顾秋一脚踢向了那影子。 “啊”的一声。 一道身影飞了出去,撞击在一件乌木宫殿上,乌木宫殿碎裂,尘土飞扬。 “是人?你是什么人?”顾秋怒喝道,“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吓人。” 那哀嚎入耳十分熟悉。程耿看了过去,认出此人正是刘庆宇。 “秋儿。”熟悉的声音传来。 顾秋顺着视线望去,枯瘦清癯的身影出现,顿时抑制不住思念,奔袭了过去,一把搂住了徐富生,“爸爸,我担心死你了。” 徐富生拍着顾秋的背,“好了,没事了,这下可好了。” 顾秋摸着眼泪道,“爸爸,你怎么从那边出现?”她顿时想到了海上的状况,向着刘庆宇走去,怒道,“你敢挟持我爸爸,我今天要让你好好尝尝苦头。” “秋儿,不可无礼。”徐富生提醒着。 顾秋飞起的脚收了回来,“爸爸,他挟持你,我要给你出出气。” 徐富生劝慰道,“好了,我说了,算了,我不是也没有事吗?” “对对对,徐先生不是好好的吗?”刘安顺陪着笑脸。 顾秋一阵恼火,怒目而视,一把抓起了刘安顺,怒道,“你老实告诉我,当年顾家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潜伏在顾家?” 这空间十分阔达,岩壁上的宝石发出闪闪光芒,所有人视线并没有受到阻碍。这暗淡带着碧绿的室内,透着阴测测的感觉。 说来也怪,顾秋恼怒质问下,刘安顺道,“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懵在鼓里,我到顾家,完全是为了我的表妹秋映蓉。” “你休要胡言,秋映蓉可是顾兄明媒正娶的妻子。”张啸林提醒着,他也想不明白,顾风流的妻子会有刘安顺这样的表亲。 “我真没有骗你,你不信问问我大哥。”他看向了刘庆宇。 刘庆宇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徐富生和顾秋,一股恼恨抑制不住,恨不得立刻拔出短枪将这二人打死,方能解气。 “他说的可是真的?”程耿问。 刘庆宇愤怒的双眸内敛,怅惘了起来,慢慢安抚了下来,他点头道,“是的,我这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他这姑表妹一片痴心,不惜为了她放弃荣华富贵,甘愿在顾府做个下人。” “你别说,你还真像你母亲。”刘安顺失神道,“你的名字,就是顾,顾风流和你母亲的姓氏。” 顾秋失神起来,她向刘庆宇怒问,“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刘庆宇道,“当然,我当然知道了。”他表情古怪,所有人都透着质疑之色。 刘庆宇找了个凳子,坐在了上面,笑道,“这当年的事情,有谁比我更清楚的?” 徐富生急了,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眼前模糊起来,整个人不舒服,他叫道,“不好,这里古怪,他的话,你们别信。” 所有人这才觉察到了奇怪。 徐富生顿了顿神,忙向大家道,“快离开这里。” 程耿发现刘庆宇表情古怪,让人不寒而栗,他那讳莫如深的笑容仿佛来自黑暗的地域。 刘安顺清醒了过来,他刚才觉得自己差点说出了秘密,幸亏徐富生急时打断了这一切,他一阵后怕,平静了下心绪,忙上前搀扶着刘庆宇跟了上去。 刘庆宇仿佛喝醉了一般,满嘴的胡话,咿咿呀呀回荡在周围。 程耿匆忙推开前方发现的石门,眼前出现了另一个奇怪空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司南镇宅 象形招魂 这是一个古怪是石室:墙壁上缀满晶莹的石头,纵横之间,有黑线链接,蜿蜒蛇行,气象恢弘,一股浩渺悠然而生 “这是星宫图。”徐富生脱口而出,目光沿着墙壁落在了地上。 地面光滑,如被打磨过一样,能照出人的影子。徐富生一怔,他想到了那铜镜石室,不禁退了一步,以防有变。 目光适应石室光线,一个古怪器物出现。这个器物身上泛着青光,刘庆宇一眼看出,这是铁石制成,经过岁月侵蚀,没有留下任何锈迹。 石铁的造型和墙上的星辰图交相辉映,仔细看去,有些向北极星的样子。 “这不就是个勺子吗?”刘安顺奇怪道,“这里不会是煮饭的地方吧?可有必要用这么大的勺子吗?” 刘庆宇一拍刘安顺,“这不是勺子,不懂不要乱说。” 刘安顺看着那建筑,分明就是勺子。 张啸林呢喃道,“这是司南。” 程耿想起了卓步飞的罗盘,但这面前地面上,并没有像罗盘一样,刻满了卦象,整体光滑如一面平静的湖水 就在这个时候,刘庆宇腰间藏匿的短枪一阵震动,’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众人闻声望去,都是一惊。 刘庆宇忙俯身去捡,可是那短枪仿佛被固定在上面,怎么也捡不起来。 徐富生松了口气,慢慢看着石室周围,发现并没有出口,一时失神起来 张啸林看不出其中的关键,他目睹宁国远死去,还沉寂在悲痛中,不愿多分神,趴在穆先翠背上唉声叹气起来。 “会不会出口在那怪建筑的下面?”程耿看着铁勺子突发奇想,“我觉的这铁勺子有些古怪。” 徐富生认同道,“程兄弟说的对,我也觉得铁勺子有些古怪。” 顾秋闻言看向程耿,脸颊上露出喜色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认同程耿,即便是一句话,他也十分开心。 刘庆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能从地上捡起短枪,所有的计划彻底泡汤了。或许这就是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吧! 刘庆宇脸色难看,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毕竟他兄弟二人,也不是穆先翠的对手,想到徐富生,心中多出了一丝期盼,暗自沉思道,“或许只能这样了。” 他若有所思看向徐富生时,徐富生向程耿道,“不如我们移动下那铁勺子看看?” 程耿觉得有道理。二人向着铁勺子而去。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踩到了不该踩的地方。 这勺子制作十分粗糙,单单从外观上看,应该是从一块铁石上凿下来的,此刻贴在光滑的地面上,格格不入。 徐富生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他十分了解机括,却摸不透这里的门道来。 程耿就比较粗野了,他伸手抚摸在铁石上,入手冰凉,那凿刻的痕迹很搁手,古朴的气息回荡着他失神的想,”实在不明白这建筑作用究竟是什么。” 司南的作用十分特别!最主要的用途是为了辨别方向,但是司南还有一项作用,那就是镇宅!镇压死者的阴宅! 这个地方首先可以肯定,不是墓穴,却出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司南,那除了指明方向外,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什么! 徐富生目光落在墙壁星宫图上,沉吟道,“这司南所指的方向会不会就是出口?” 程耿喜悦道,“或许真是这样的。” 二人看向司南铁勺柄所指的位置,开始四下摸索起来,但找遍了这所指方向的地面c墙壁,仍一无所获。二人相视无言,充满了不解。 刘安顺凑近了大铁勺,伸手推了推,那勺子发出嗡嗡响声,地面明显移动了一下。刘安顺大惊,退了一步,盯着周围。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一颤,解释道,“我是无意的。” 徐富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找到了离开这了的关键。 徐富生忙上前试着推动大勺子。他一推之下,大铁勺真的运转起来,发出’嗡嗡嗡’声响 穆先翠背着张啸林不断移动着,勉强稳住身形。 徐富生迷茫起来,如此试着推动了片刻,发现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出现离开的门,额头渗出了汗水。 所有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想原路返回,但是各自的境遇让他们不敢那样做,一时间,沉重的气氛笼罩着。 程耿思索道,“会不会我们的出发点错了?” 徐富生暗自点头,“或许是吧,我们把它推回原位,再看看。”程耿帮着徐富生开始推回大铁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来时的石门,’轰隆’合在了一起。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刘庆宇懊悔不已,他刚才就打算原来返回,此刻没了退路。他不干心,向着石壁不断拍打,却发现来时的入口已经和石壁契合在一起,根本没有打开的可能。 刘安顺慌乱中,忙推动着大铁勺,那石门似乎消失了一般,始终再也没有出现。所有人都惶恐起来。 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徐富生脸色大变,这才知道,无意的举动,闯下了弥天大祸。 刘庆宇盯着徐富生,满眼责备的样子。 顾秋挡在徐富生身旁,瞪了一眼刘庆宇。 刘庆宇收回了愤怒,他十分清楚顾秋的伸手。 顾秋道,“爸爸,这可怎么办?如此耗下去,大家都会被憋死在这里。” 徐富生摸了摸额头汗水,深呼吸了下,目光落在了墙壁的星宫图上,眉头紧锁在一起他隐隐觉得,这打开石壁的方法,就在着幅星宫图上,可端详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程耿打量着星宫图,他发现这星宫图中,并没有北极星,他不由思索了起来,“莫非这司南并不是为了指路的?”他转念又想,“如果不是为了指路,难道是为了镇宅?但是这里不是墓穴呀?”他想着一路走来,看到的种种古怪,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是聚魂的风铃,还是那过道中的乌木,无一不透漏着一个信息! 这里就是一座阴宅! 程耿想通关键,后退了几步,仔细看向大铁勺,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他乜斜的目光,无意中发现了那大铁勺下方,被阴暗遮蔽起来,隐隐能看到阴影他凑了上前,目光看清楚后,不由呼吸也紧张了起来。 这大铁勺阴暗出,雕刻着古怪的图形,仔细看去,是刚才吞噬了宁国远的长虫他脸色那看起来。 徐富生发现异状,也凑了上来,看了许久,对这东西他也不是很清楚。众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 张啸林收起悲痛,呢喃道,“这虫可能是传说中的食心虫。” “食心虫?”徐富生脸色一变,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张啸林道,“在古书中有记载,食心虫可以侵蚀坚硬的东西。传闻是天界的虫子,不属于人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食心虫。” 刘庆宇皱起眉头,奇道,“食心虫,怎么听着耳熟?”他再次看向张啸林。 张啸林怒哼一声,瞥过了头,不愿意理他。 他们是宿仇,如今却好,二人同时被困在这里,但心中的那股怨气,始终难以平复,毕竟张啸林腿,也是因为刘庆宇才成了这样,如果不是身处在此地,恐怕这穆先翠早就爆发了。 徐富生接过话茬道,“这食心虫是当年黄帝讨伐蚩尤所用之物。” 刘安顺笑了起来。黄帝那可是神话中人物,徐富生却拿来附会,觉得好笑,但看到众人认真的样子,他收起了笑意。 徐富生接着说,“蚩尤铜皮铁骨,据说轩辕剑都不能砍伤他,这蚩尤有八十一个兄弟,个个神力非凡,布下了天罗密布之法,顿时天降大雾,迷住了皇帝的军队,幸亏九天玄女降临,指导黄帝做了一架指南车,才冲出了迷雾。而我们这脚下的司南,据说就是演变与指南车而来。” 程耿听得入了神,问道,“那后来呢?” 徐富生摸着额头的汗水道,“在九天玄女的帮助下,黄帝擒住了蚩尤,但刀斧难伤。九天玄女以大法术,将蚩尤身体分成了数段,可是这蚩尤十分了得,竟然能重塑真身,为此黄帝也十分无奈。这蚩尤十分暴虐,他一旦逃脱,天下将大乱。” “危机时刻,这九天玄女从天庭讨要来一种最邪恶的虫子,也就是食心虫。这食心虫有一个功效,可以侵蚀世间任何东西。九天玄女把蚩尤的真身分成了九份,分布在九州之地,每个埋葬蚩尤残肢的地方,都放置了食心虫。” 徐富生慢慢回过神来,盯着那食心虫的雕刻道,“其实,这食心虫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用处,那就是捆束阴魂不散,按照神话杜撰,人死后,灵魂是要进入地府的,但是被食心虫所侵蚀的身体,就会永远消失。” 张啸林听到此处,又抽泣起来。 刘庆宇忍不住笑出声,他纵横疆场数十年,从来听人都说张啸林是枭雄,如今居然在自己的面前痛哭起来,这真是最大的趣事。 想到宁国远惨状,穆先翠含着悲痛,顾秋和程耿也悸动起来。 “秋儿,你怎么了?”徐富生关切地问。 顾秋悲伤道,“宁先生就是死在了这食心虫群中,我也差点回不来。” “哈哈,你的意思是说宁国远死了?”刘庆宇兴奋地问。 张啸林听到后,怒道,“恶贼,你找死吗?” 刘庆宇更加确认是事实,喜悦之情浮现在脸上。看到众人愤恨的样子,忙收起了笑容,短枪在的时候,他还有所依仗,此刻那把短枪吸附在地上,他仿佛是拔了牙的老虎,也没有了虎威。 所有人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如果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徐富生满头大汗,悔不该刚才的鲁莽。 程耿细看着星图,如果这是镇宅司南,如果这里真如猜测那样,如果这食心虫真像传说的那样,那这里肯定就是阴宅,要是阴宅的话,这司南就好解释了。 程耿试着向着勺口位置的墙上摸索去,这摸索了片刻,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在这墙壁上,他发现了象形文字,一时间大喜过望起来。 他又是一阵摸索,这才发现,这些是象形文字的组成部分。他一时欣喜,大声呼喊道,“这里有字。” 众人都靠近了墙壁,这才发现,这是一块打乱了的象形文字,凌乱密集的字符,显得没有章法,想要完全辨认很麻烦。 程耿伸手一碰,那些字符可以活动,他明白了,只有把这些字符拼接起来,才能离开这里。但分离的字符想拼接起来十分复杂,或许还没有等他拼接完成,大伙都会死在这里。 呼吸已经十分困难了,如果那司南只是为了迷惑人,那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字符上。 程耿上前试着动了下,这些字符移动起来。 徐富生凑了上来,他看着程耿的举动,也猜到了其中的意思。这凌乱的字符,毫无头绪,他也看不出端倪。 程耿试着拼凑自己认识的象形文字,但是总不得其法,额头不由渗出了细汗。这似乎是两个字,但是被恶意打乱,就好像是秦丰银行的库房锁。 程耿思绪飞快跳动着,他回想着来到这里的经历,脑海闪过了石钟乳桥上的风铃,顿时一喜,忙在墙上拼凑起来,片刻间,还真拼凑出了一个“魂”字,他顿时露出了笑容。 “魂”徐富生念了出来。程耿点了点头,面对剩余的那字符,他就有些迷乱起来。 他试着拼了几个脑海中出现的字,都没有能成功,一时竟然冒出了细汗。 徐富生眉头拧成川字,不断呢喃道,“魂?什么魂?魂魄吗?” 程耿试着拼了个“魄”字,竟没有成功。 张啸林也被感染了,凝眉思索着。 刘庆宇和刘安顺已经躺在了地上,不断喘息着,逐渐出现了幻想。 刘安顺望着同样躺在地上的顾秋,一边爬,一边呼喊着,“蓉儿,蓉儿,我好想你!” 顾秋挣扎着,向后挪开,然而已经出现了缺氧,众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穆先翠脸色涨红,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水,她看在眼中,没有一点力气去救顾秋。 刘安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十分的顽强,慢慢靠近了顾秋,抚摸着顾秋的手臂道,“蓉儿,当年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和大哥合谋害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顾秋挣扎了几下,她没有力气挣扎,已经出现了休克现象。 刘庆宇率先昏死了过去张啸林和穆先翠相继倒了下去。 徐富生到了崩溃的边缘,但靠意志撑着。 程耿来回拨弄的手指已经十分困难起来,眼看着这个字要成了,可是他连同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噗通,徐富生倒了下去程耿一颤,终于拼成了最后一个字,也晕死了过去 隐隐中,他听到刘安顺的喃喃声,但是之后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心中不断自问,“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他记得他拼出了最后一个字,但石室并没有打开。 墙壁上凌乱的字符拼成两个象形文字,连起来看:“招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麒麟水洗 招魂序曲 粗略看去,石室和顾家祠堂十分相似,格局靠近先秦风格,正中央高高垒砌石壁前有尊铜鼎。铜鼎两旁旌旗飘荡,经过漫长的岁月,这旗帜风化,完全耷拉了下来。 这旗帜越看越古怪,那圆顶盖子上垂下了九条黑色布碎,毛绒绒的样子,像是一根白事所用的招魂幡。两旁各插着四根这样的旗帜,十分有分寸,暗合某种礼数。放眼望去,在这石台上,正中央插着一根放大了数倍的旌旗,显得很突兀。 旗帜背后的景象被黑暗遮掩了起来,难以辨别。 一阵风出来,旗帜摇荡着,这沉寂了万年的神秘之地,似慢慢苏醒了。 程耿觉的脸颊十分麻痒,仿佛有东西在上爬行。他眼皮跳动着,回想自己的处境,暗自道,“莫非自己还活着?”他突然想到了那食心虫,忙睁开了眼睛,爬了起来。 “这里莫非是地域?”程耿看清四周的样子,这就是想象中的地域,不由暗自猜测,莫非自己真的已经死了。他试着掐了下自己,这才清醒了过来。 转身望去,那张啸林c穆先翠c刘庆宇c刘安顺c顾秋c徐富生,都好端端地躺在地上,可是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他记得适才并没有走出那间司南密室,此刻却好端端躺在青石地面上。 他看向身后,发现是一面厚重的墙壁,哪有什么入口。他向着前方望去,这是一座石桥,石桥下是流水,他们此刻躺在石桥上,那石桥下的水是静止的。 沿着石桥望去,是数丈的的场地。巨大的铜鼎泛着厚重的威压,在黑暗中,能看到那铜鼎上铸造的青铜兽头。 这时,身后传来嘤咛一声,他闻声望去 顾秋爬了起来,她迷惑地揉着眼睛,当看清程耿后,才松了一口气,从容闪烁不定的眼神中,能看出对这里也充满了好奇。 穆先翠和张啸林也醒了过来。 张啸林看清这里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缓缓看向穆先翠,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这里,正是他们的要找到地方,一找就是数十年,如今终于来到了这里。 刘庆宇和刘安顺双目泛着贪婪,他们的目的本来就很单纯,如今丝毫不加掩饰,从地上相继爬起来,向着桥上奔了过去。 徐富生仿佛变了个人,盯着那铜鼎,始终不愿意放开眼睛。刘庆宇和刘安顺踏上了石桥后,那清晰的脚步声,如同放大了数万倍。 桥下的水面,哗啦啦鼓荡了起来,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是大海的海浪声。这时,悠扬的编钟响起,带着古朴的骨笛声,一曲悲伤的曲调兀自随着桥下的水流相合,众人眼前不觉出现了一种美好的场景。 张啸林躁动起来了,向河边爬行,穆先翠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淡淡蓝光回荡在暗黑的空间中,像极了宝石的光泽,无孔不入的环绕着众人。 程耿胸前的佛珠,沁透出丝丝凉意,蔓延了全身。顿时醍醐灌顶般清醒起来。 “噗通” 张啸林滚进了桥下的河水中,程耿伸手去阻拦,也没有阻拦的住。 张啸林入水的瞬间,那悲凉的曲调消失,其余人都回过了神,怔怔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场景,满脸骇然。 穆先翠发现没了张啸林的影子,脸色难看起来,她慢慢环顾四周,哭喊道,“啸林,啸林。” 说来也怪,这张啸林跳下了河水中后,也没有挣扎,这河水也古怪,竟然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没有浮力一般。 程耿看到穆先翠着急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于是指着水中。穆先翠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向着水中跳了下去。 这时所有人终于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水中真的没有浮力穆先翠跳入水中后,没有任何的波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或许除了程耿和顾秋稍微有些难过,其余人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张啸林和穆先翠的死活,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程耿和顾秋亲眼目睹了二人的感情,心中显出小小的悲伤。 刘庆宇和刘安顺向着铜鼎走去,徐富生忙跟了上去。 顾秋呆呆望着河水,想着穆先翠的举动,红了双眼短暂的相聚中,穆先翠虽然冷冰冰的,但对她真的不错,尤其是穆先翠对张啸林的情感,让顾秋十分的感动。 程耿不忍丢下她,站在桥头等着她,看着顾秋不住地抹泪,程耿这才觉得她实则是心底善良的人。 程耿看到了桥边的兽首,一眼辨认出是麒麟兽,想起了《漕帮纪要》中提到的事情:麒麟水洗,凤凰涅槃。 凤凰每次蜕变,都会经过痛苦的烈火焚烧,最终在烈火中重生,每次蜕变,都让它的生命更加纯粹,神力也跟着剧增当然,这是远古的传说,但是《漕帮纪要》中所提到的麒麟水洗,据说是当年漕帮先祖来到此后,身负重伤,掉落在了麒麟水洗中,愈合了伤口,人也活了下来。 这经过了数百年的传承,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真假,但是记载在了《漕帮纪要》中,其中带着一点点可靠。 有人为了权利可以奋斗一生,不惜抛妻弃子;有人为了财富,背叛朋友,抛弃妻女也在所不惜凡此种种事情,不可胜数。 这张啸林一生中,中年以后掌握了安西实权,对权利的渴望,早已经磨炼的失去了兴趣自从有了儿女后,随着权利的越来越大,他开关注自己的双腿起来,从找替身来看,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形象很在意。 他多年来,一直期盼着能有人治好自己的双腿,但是很可惜,遍访名医,都无济于事,甚至国外的牧师告诉他,他的双腿已经坏死,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但是他不相信,一直抱着希望。 古人长生之术,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枯树逢春尤在发他相信,这些古老的秘术中,总有一种能让他坏死的双腿重新站起来可这不亚于长生的奢望。 这所有的坚持都来源于《漕帮纪要》。他追寻了数年,如今终于找到了,于是跳了下去,但在程耿看来,这有些可笑。 顾秋慢慢走了过来,发现失神的程耿,顿了顿,心中一阵甜蜜,柔柔向着程耿一笑。程耿也笑了起来,二人并肩向着青铜鼎走去。 “你说张夫人真是傻,毫不考虑就跳了下去。”顾秋伤感的道,“她们就算去了地府中,应该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 程耿不忍心打扰她,静静听着,顾秋慢慢看向了他,脸颊红晕起来,“如果”她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 程耿一愣,静静看着她,两人的目光相遇在一起,在这透着诡异的地方,陷入了情愫中。 “如果可以出去,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东洋吗?” 程耿一怔,他失神了起来,似乎有个女人曾经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迷茫了起来。 顾秋以为他不愿意,那羞怯的脸颊难看起来,越来越难看,透着肃杀之意。 程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祥人,连累旖旎,如今面对顾秋,他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应她 他对顾秋是有好感的从顾秋救她,从顾秋住进了旖旎的房间开始,而此刻,他不知如何面对。 顾秋冷冰冰道,“不愿意的话,当我没有说。”她第一次向男人透漏自己的心思,程耿的表情,让她羞怒。 她一甩手,准备离去,可是手一紧,这才看到程耿抓住了他的手掌。 她又羞怒又开心,一时慌乱了起来,想要甩开程耿的手掌,可是程耿反而抓的更紧。“我没有说我不愿意。” 顾秋稍顿,听明白后心花怒放,“那你一定要活着。” 程耿点了点头,“你也一样,我会保护你。” 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说要保护自己,觉得十分别扭,但很受用,忙向着徐富生走去,留下发呆的程耿。 徐富生打量着眼前的铜鼎。 鼎者,器也!古时候开始烹食用的器皿,随着时代的转变,王朝更替,成了权利的象征。民以食为天,古人认为,掌握了食材,就是掌握了万民,而能分食给人,也象征着权利,古代的天子,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和权利,都会制作鼎器。 眼前的青铜鼎透着古怪。按理来说,鼎是烹饪食材的器皿,但这鼎上铸造着饕餮神兽。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饕餮只有嘴,没有屁股,只进不出,十分神奇,但是这饕餮十分贪婪,胃口极大,永远吃不饱,铸造在这青铜鼎上很不协调。 有谁会希望自己的食物被一只贪婪的饕餮光顾徐富生越想越觉得古怪,沿着青铜鼎转了起来 。 “徐先生,这里有字。”刘安顺叫嚣着,指着铜鼎的腹部。 徐富生一惊,忙奔上了前去,他看到了鼎器下的象形文字。这鼎奇大,三足中间存在着巨大的空间,镌刻这一篇长长的文字。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兮!不可以讬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兮!不可久淫些。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归来兮!恐自遗贼些。魂兮归来!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 徐富生念叨了一遍,惊呼道,“这是《招魂》曲。” 刘庆宇也知道《招魂》曲,他一呆,奇怪道,“这就古怪了,为什么要刻《招魂》曲?”他不由向着两边的旗帜看了看,吸了口凉气,这分明就是招魂幡,那眼前的鼎器究竟为了什么? 刘庆宇猜测道,“难道这是要烹煮这些人的灵魂?那这建造这里的人,究竟有多恨这些人?” 徐富生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脱口而出,“祸患社稷者,秦皇能不恨吗?” 刘安顺惊讶道,“你,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秦皇建造的?” 徐富生点了点头,打量着那铜鼎前方,一块漆黑的玉璧上,那巨大招魂幡插在玉璧上,长长的招魂长絮吊在青铜鼎上方,看起来十分的古怪众人大气也不敢喘息。 徐富生盯着玉璧,玉璧上全是象形文字,仔细研读下来,还是《招魂》曲。 程耿望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忘记了适才的柔情惬意,他慢慢睁大了眼睛,他又看到了那幅画面。 在玉璧上方,雕刻一幅古怪的图面,正是他梦到和《漕帮纪要》中提到的画面他看了几遍后,总决定有些奇怪,和自己梦中的有些差别,但是一时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 顾“”咦”了声,凑上前来,向程耿道,“这就是我在雷纹池中看到的那幅雕刻。” 徐富生目光盯着那幅雕刻,他眼角抽搐,脸上露出了欣喜,“这是秦皇的画像。” 秦皇画像?程耿奇怪起来,忙问道,“那他手中的石头又是什么?”程耿曾听卓步飞讲过,秦皇曾得到了一块星石,从上面知道了很多秘密,他心中一颤,忙补充道,“莫非这是星石?” 徐富生一惊,“你怎么知道?”他眼中透着敌意。 “我曾听一个前辈说过,也是猜测而已。”程耿暗暗惊奇。 “不错,这就是星石的一小块。”徐富生十分笃定,这让其余人都吃惊起来。 顾秋道,“爸爸,你怎么知道这些?” 徐富生转过了头来,那双眼睛中透着神秘,他笑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顾秋茫然起来,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看到徐富生这样,眼前的人让她陌生起来。 刘庆宇冷哼道,“你隐藏了这么久,可谓是老奸巨猾,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妨透透底,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说来也怪!这三十几年来,我始终没有看透你这碗水?” 徐富生脸色一变,怒道,“你放什么屁,你不要乱说。” 刘庆宇嘲讽道,“你骗的了别人,怎么可能骗的了我呢?你别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让我们兄弟两背了黑锅。我可要告诉你,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测,但是我无暇顾及,我当时最大的目的就是能掌控安西。当时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我们不冲突,我都任由你为所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当时是想看看你究竟想干什么?但是还是被你算计了,你够狠。” 徐富生怒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刘庆宇提醒道,“你是真让我说?”他带着调遣之色。 “我有什么好怕你说的?”徐富生一副坦然神色,仿佛自己十分坦荡。 “大哥,还是算了。”刘安顺提醒着,他看了一眼顾秋,又看向了徐富生,想要阻止刘庆宇。 徐富生却笑道,“没有什么,你尽管让他说来听听。”他无意瞥了一眼顾秋,发现顾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由心中一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刘庆宇桀桀笑道,“本来你让冈村景洪来拉拢我,我还挺感激的,此刻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妨好好拆穿下你这人的真面目。”他不知为什么突然对徐富生十分气恼,从表情上看,他和徐富生扛上了! 刘庆宇笑道,“二十几年前,你被顾风流所救” “住嘴。”徐富生急切打断了他的话。 昏暗中,所有人都看向了徐富生。程耿心中的疑团,开始松动了起来,他看了看顾秋,发现顾秋呆呆望着徐富生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当年是非 疑云再生 不知发生了什么?石室的招魂幡缓缓飘荡起来,那桥下的水汩汩响动着,似有怪兽要从中窜出。 刘庆宇的反常,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顾秋意想不到的是,徐富生居然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刘庆宇,而且,隐隐从话中听出,徐富生和当年顾家的命案有关。 徐富生懊恼道,“你疯了吗?为什么满口的胡话?” 刘庆宇仰天大笑道,“我没有疯,你别以为我当年不清楚,是你偷偷通知了张啸林,让他有所提防,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徐富生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顾秋呆呆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刘庆宇怒道,“你别以为你做的人不知c鬼不觉!我的手下埋伏好,偷袭穆先翠和张啸林,你让你的人开枪打死了我派去的人,才让张啸林有了防备,不然,我的计划怎么可能落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徐富生恼怒了起来,“张啸林如今已死,任你怎么说,我都无法反驳。”徐富生冷笑道,“正如你所说,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们之间的战争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庆宇正色道,“按说这些年,我一直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明明我计划周详,张啸林怎么可能躲过,可是其中究竟那个环节出了错,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一直是我这些年的心结,本来也就淡忘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又出现了,还带着冈村景洪来说服我,开始我还很高兴,以为真的走运了,可是当我在看到你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其中一些事情。” “哼?这有意思了!你明白了什么?让你不惜陷害我?”徐富生怔怔看向了刘安顺,正色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刘安顺沉思了起来,突然脸色大变,看向徐富生道,“你,你好狡猾?” 徐富生一愣,看向程耿和顾秋,“你们会相信他们吗?呵呵,一个没有气节的人!一个为了私情,不惜败坏表妹名声的人!你觉得你们的话会有人相信吗?真是可笑。”他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石室中,十分刺耳。 “不信也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他们相信。”刘庆宇瞥过顾秋,继续道,“当年顾风流救了你,让你进入了他的报馆,你这人也算是大才子,文章犀利,对时局见解十分独到,很快打响了名声,我当时也没有想到,你会突然找我,说什么顾家从古至今,都是安西大户,富可敌国,如果我能进入安西,定然能实现抱负,恢复清霆旧制,当时我不相信,但你竟然说服了刘安顺,让他一同来劝我,我这才信以为真。”他慢慢看向刘安顺。 刘安顺点了点头,证实了所说属实。 “他是你弟弟,他说的话,不足以证明什么。”徐富生提醒着,脸上明显不好看起来。 刘庆宇继续道,“你当时处于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很心计,让我不得不小心。你接下来一番引导,从军事上让我相信了你,在你的诱导下,我才做了那个选择。” 徐富生窃笑道,“可笑,你的意思是我诱导你?”徐富生不耐烦道,“你当年虽说名声不好,但也算是一方枭雄,我岂能影响你?你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刘庆宇大笑道,“因为你知道我的弱点,我缺钱。你当年关注时局,对我的处境十分清楚,你知道我缺少军饷,所有才来找我,但是如今想来,你当时的心思,真是可怕,你据然连同我如果拒绝你,你都知道如何应对。我还是想不通,你当年是怎么知道我和刘安顺的关系的?” “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安顺也奇怪了起来。 徐富生并没有回答,淡笑道,“刘兄,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我给你介绍了冈村景洪先生,你借黑龙会的势力,我想用不了几年,足够你一家独大的了。你何必这么莽撞,非要在这里毁了我们的关系呢?” 刘庆宇冷笑起来,“你大概不知道,我刘庆宇虽说不是什么人物,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一个对你隐瞒了自己身份的人,并且利用过我的人,那不是好得伙伴。你应该知道,我在东洋留学过,多少有些同窗,多少会知道一些事情。” “哦,你知道什么?”徐富生好奇起来。 “东洋有一支秦朝遗留下的族人,据说在东洋安了家,而且有着不可替代的身份,一直延续到了近代。这一支族人,在东洋有着极高的身份地位,当然,这都是他们的先祖带个他们的荣誉。” 徐富生没有接话,静静听着,更不愿意发表任何意见。 刘庆宇也不在意,接着道,“这群人掌握着古老的财富和技术,一直影响着东洋政府,他们却始终和东洋政府保持着距离,即便如此,也不能影响他们的地位和尊重。” “哦,东洋怎么还有这么古怪的事情,我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听说过。”徐富生笑着看着顾秋。 顾秋也十分狐疑,慢慢看向了刘庆宇。她从小生活在东洋,对此也没有听过刘庆宇所说的怪事,但是刘庆宇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 刘庆宇摇头笑道,“本来我也不愿意怀疑你,但看到冈村景洪对你的态度后,我起了疑心,开始回忆你当年欺骗我的事情,从没有向这方面想。你刚才对这里的一切那么熟悉,就不得不让我多想了,更让我笃定那个传言。而你和那东洋遗留先秦族人是一个姓氏,你说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哈哈哈,真有你的,没有想到,你讲故事也是好手。”徐富生慢慢恢复了神色道,“如果我是你说的那么牛的人物,我何必来到中国?” “我并没有说你就是东洋人?你来到中国,也不奇怪,落叶归根也说的过去。”刘庆宇冷笑道,“你的目的,一开始就很明确,你是冲着顾家来的,而我们,都不过是你的鱼饵而已。” 徐富生不说话了,面色难看起来,他望着刘庆宇,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富生叹息了声,“那如你所说,我就算不是人,怎么可能害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还要帮他养大孩子?”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刘庆宇认真道,“你这人也算有点良心,你知道顾风流对你有恩,所以才要借我们的手除掉他和他那些门客。我猜你的目的就是这里,当时你最先注目的应该是那幅《祖龙图》,因为你能看懂上面的字迹,之所以让你动了杀心,应该是你知道这《祖龙图》被放在了祠堂密室中,更为诡异的是,你没有想到,这密室只有顾家人的血液才可以打开,但是你却没有想到,自己也被顾风流给骗了。” 刘安顺不住点头,忙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 程耿想到了一些事情,慢慢道,“你是秋映蓉的表哥,推敲下来,也不是难事。” 刘安顺否定道,“不是这样的,当我决定留下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和刘庆宇是亲兄弟,蓉儿也答应我不会说出去,他不可能知道的。”刘安顺不住摇着头,喃喃道,“你们都被我骗过了,他是怎么知道的?真是奇怪。” 程耿想到了美娇凤和徐汇,一阵大喜道,“你是不是和秋映蓉在一起的时候,被他听到的。” 顾秋面容突然带着杀意,看向了刘安顺。 刘安顺看在眼中,一颤,脸色阴晴不定,“有可能,有可能。” 徐富生慢慢看向了程耿,没有说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程耿猜对了! 刘庆宇朗声道,“徐富生,你我在这里,生死难料!你不妨说说,当年是不是你杀了顾家所有人?” “你这是栽赃嫁祸。”徐富生怒道,“你当年看上了顾家的财产,先是骗取了顾风流的信任,让他为你捐了大量的军饷,最后却并没有打败张啸林,没有成功入驻安西,那你就更缺钱了,你先安排自己的弟弟,潜伏在顾家,然后派人杀了顾家所有人,但是天日昭昭,老天让我目睹了这一切,就在你要杀秋儿的时候,我挺深而出,救走了秋儿,帮着顾兄养大了唯一的女儿,如今你靠着三寸不来之舌,无中生有,生搬硬套的把所有的罪孽抛给了我,真是居心叵测。” 徐富生突然拉开了衣衫,那枯瘦的胸膛出现在眼前,一条长长的刀疤出现,显得触目惊心。“刘庆宇,你敢说,这不是当年你砍我的那一刀留下的?” “不错,这是我砍得,那又怎样?能掩盖你是真凶的事实吗?”刘庆宇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顾秋竟然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了过来,顿时一呆,忙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的胸口疤痕确实是我砍得,可是和顾家满门没有关系,不,和顾家有关系,”他也着急,越语无伦次,反而越描越黑。 顾秋满腔的怒意汹涌,他扫过刘庆宇和刘安顺,这二人,一个是派人杀害他全家的凶手,一个是勾引自己母亲的奸邪之徒,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是那样的人。而眼前的人,竟然是她母亲的表亲。 她那抑制了许久的复仇之火,再次升腾起来。她一脚踢中了刘庆宇的胸口,刘庆宇飞出,撞击在了青铜鼎上,发出震颤之声。 “你听我说,你不要找错了人,我确是当年骗过你父亲,但绝对不是我杀了你全家,这个我可要向天发誓。”刘庆宇痛苦地哀嚎着。 顾秋那双嗜血的眼神,丝毫没有因为刘庆宇地辩解而退却,反而继续向着刘庆宇而来。 刘安顺忙挡在了刘庆宇面前,苦笑道,“你,你不能杀他。” 顾秋深吸了一口气,怒道,“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逃,我要用你们两的心肝,来祭奠我们顾家全家人。” 刘安顺急切道,“我们真的没有杀你全家,你,你真的不能杀他,就,就当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刘庆宇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到刘安顺挺身而出,十分感动,可是顾秋的身手,他了解,“安顺,你让开,如果他想让自己的父母死不瞑目,那就让她来吧。” 刘安顺忙侧过头道,“不管怎样,我不能让她杀你?” 顾秋抓住了刘安顺,随手扔了出去。 刘安顺少说也有一百多斤,可被顾秋扔出了很远,碰的一声撞击在了玉璧上,哀嚎了起来,顿时没了声音,生死不知。 顾秋一步一步走向刘庆宇。徐富生眼角颤动,紧紧盯着顾秋。顾秋举起了拳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刘庆宇砸下去。 刘庆宇浑身无力,反抗已经没有希望了,他怔怔盯着顾秋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徐富生,慢慢闭上了双眼。 顾秋这双手,可碎石劈砖,全力一击之下,带着啸音而来,向着刘庆宇的太阳穴击去。 程耿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徐富生双眼泛出了冷意。就在下一刻,他瞪大了双眼,即便是程耿,也有些猜不透了。 顾秋收回拳头,冷冷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那关于东洋神秘家族的目的是什么?” 刘庆宇早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听到这句话后,稍作失神,笑道,“他们的使命,就是找到这里。” “秋儿,不要听他乱说,这里除了漕帮,顾家,还有谁能知道,他不过是一个留学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徐富生提醒顾秋。 刘庆宇笑道,“怎么,害怕了?你是不敢让我说下去吧?”刘庆宇挑衅着徐富生。 “秋儿,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你怎么不下手了?”徐富生谆谆善诱着。 刘庆宇却笑道,“我想问问你,徐富生,你这些年是不是特别害怕,如果有一天她要手刃你,你是不是特担心该怎么解释?我猜得没错吧?”他肆无忌惮地笑着。 徐富生冷哼道,“看来你真是找死,既然你活够了,那就让我送你下地狱吧。” 徐富生从怀中拿出一把短枪,慢慢向着刘庆宇走去。 刘庆宇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你怎么有枪?那石室?”他几乎有些混乱,当他看清处那把短枪后,脸色难看起来。这不正是他被吸附在石室地面的那把短枪吗?但是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徐富生手中? “怎么,不笑了?”徐富生仿佛换了个人,变得阴毒起来,他冷冷道,“你当年和张啸林勾结,先后杀了顾家大大小小,这个是事实!” 刘庆宇怒道,“你放屁,我会和张啸林同谋?他配吗?” 徐富生大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事无成。” 刘庆宇面色一变,亢奋道,“你说什么?我一事无”他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叫嚣道,“你放屁,如果不是我力缆狂澜,清霆早已经不存在。” 徐富生摇了摇头,短枪抵住了刘庆宇的脑袋,那枯瘦的脸颊上皱纹舒展开来,如同变了个人。 刘庆宇死死盯着顾秋,那双眼睛满是不甘心。 程耿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失了失神,看向了刘庆宇和徐富生,不由一怔,他忙捂住了鼻子。 “来吧,给爷爷个痛快,数年后,爷爷又是一条好汉!” “还在嘴硬。”徐富生扣动了枪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罪魁祸首 顾案真像 “砰”枪声响起。 “叮”清亮的脆响传来。 “当啷”,短枪掉落在地上。 刘庆宇慢慢睁开了眼睛,慌忙摸了摸自己全身,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奇怪望向徐富生。徐富生一脸的茫然。 顾秋看着打落短枪的东西,是一块大洋,她听风辩位的本领了得,忙向着桥上望去。 程耿也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大喜过望起来。 这桥上的人,是穆先翠和张啸林!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张啸林居然站了起来,就站在穆先翠身旁。 “张督军,张夫人,你们没有事,那真是太好了。”顾秋呼喊着。 徐富生眼中充满了惊讶,心中亢奋起来,“那个传说是真的,是真的,那”他心中有了希望。 张啸林一步一步向着刘庆宇走去,穆先翠手中扣着大洋,跟在张啸林身后伺机而动。 张啸林裤子少了半截,那双看起来扭曲的腿部,此刻神奇般站了起来。 刘庆宇也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失神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啸林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嗜血的肃杀。 “我知道不可能,但是这是真的!刘庆宇,我们之间所有帐,也该好好算算了。”张啸林浑身颤抖起来,这是他数十年梦寐以求的事情。 “哈哈哈,张啸林,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如果够男人,你就应该和我在战场上分个高下。”刘庆宇双目中透出坚毅的神色,“总让女人帮你出头,我真的看不起你。” 徐富生冷笑道,“刘庆宇,不必在做挣扎了,你今天是逃不了了,必死无疑。”徐富生向张啸林道,“张督军,对付这种人,何须你亲自动手,如果刚才不是尊夫人,我已经杀了他了。” “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杀他,除了我之外。”张啸林数十年瘫痪,如今一朝能行走,那消失已久的虎威,再次出现。 穆先翠双目中,多出了崇拜之情。 刘庆宇脸如死灰,眼看着张啸林一步一步逼近。刘庆宇大叫道,“你不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吗?” 张啸林一顿,脸色阴沉了下来。 穆先翠凑上前道,“不如让我说说看。” 徐富生脸色难看起来,他匆忙看向地上的短枪,可发现短枪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一时暗自责怪自己刚才怎么不开枪。 刘庆宇道,“当年我带着朝廷残余军力,安定了下来,正为以后担忧,也就是这个时候,你身旁的这个人和我弟弟来找我。他对当下时局十分清楚。他来找我是预谋已久,见面后,就开门见山告诉我,愿意给我指条明路。当时我本想拒绝,他却搬出了一个人,我才相信了他。” “谁?”张啸林脸上十分难看,始终没有看徐富生。 “大岛,东洋陆军大将。”刘庆宇咽了口口水道,“我是大岛的同窗,我在东洋留学时,他是我很好的朋友,这个只有我们知道。” 顾秋看向徐富生。徐富生闭上了眼睛,静静聆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让我出兵安西,说安西靠海,进可攻,退可守,山峦起伏,是天然的护城屏障,只要拿下安西,我就可以实现抱负,他当时帮我定了两个策略,一,分化你好宁国远的关系,二挑动你和漕帮的关系,然后让我趁乱出兵,一举拿下安西。” “我当时问他‘你有什么条件。’他说,‘自己只要一幅画。’我当时十分纳闷,仔细斟酌了他的话,觉得十分可行,也是我当下最好的出路,于是答应了他。他特别着急,让我先帮他拿下那幅画,然后在做计较。” “当我知道他让我从顾家手里取东西,我不乐意了!其实按照旧制,先父也算是这顾家的门生,所以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但是顾家大富,这是三十六路军阀都知道的事情,我想何不从他手中弄些军饷来。” 刘庆宇看向了徐富生,接着道,“他很赞同,帮我出了注意,让我以孙先生的名义去,一定能成功。当时我将信将疑,谁知道这一去之后,还真是如此。顾风流对我十分客气,献上了千两金。我大为吃惊。” 穆先翠怒道,“那我们漕帮总舵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这是我帮他的报酬。”刘庆宇接着道,“我按照计划,挑拨离间,让你和宁国远失和,让宁国远和漕帮有了仇恨,并事先告诉了宁国远漕帮总舵,然后调走了宁国远,带着自己的军队,从宁国远的城门打进了安西城。” 穆先翠怒道,“那我漕帮总舵的人都是谁杀的?还有我和张啸林的会晤,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刘庆宇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不假思索道,“也是徐富生告诉我的,他告诉了你们会面的地点,然后让我派人偷袭,但可恶的是,他竟然故意引我们出动,让你有了警觉,他当时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火拼,然后从中谋利。” 穆先翠怒道,“我问你呢,我漕帮的兄弟,可都是你杀的?” 刘庆宇摇头道,“我当时一心拿下安西,没有时间对付漕帮,应该是宁国远吧。” “不是宁国远。”程耿接过话茬他曾和顾秋c徐富生,听过宁国远说起这事情 “我和徐先生,顾小姐,曾听宁先生说过此事,他到了漕帮后,发现全都是死人,他觉得不对劲后,反而遇上了不知名的抵抗,接着漕帮其余弟兄就出现了。”程耿看向了徐富生,笑了笑,不在说什么。 刘庆宇怒道,“肯定是他,他是有预谋的。之后我败走,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刘庆宇讲完后,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徐富生怒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和顾家死,有莫大干系。” 顾秋看向徐富生,颤声道,“爸爸,他说的可是真的?” 徐富生慢慢睁开了眼睛,瞪着顾秋,“你在怀疑我?” “不敢,只是,只是这一切”她内心中做着挣扎。 “哼,你是愿意相信他喽?”徐富生扫过顾秋,叹息道,“看来这些年,是我白养你了。” “不,我不敢怀疑爸爸,但是,但是你能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对我顾家的那幅画那么感兴趣?”顾秋双眼中满是不解。 “那本就是我徐家的东西,只是被你们顾家占有而已。”他此话一出口,觉得不好,但已经收不回来,没有想到自己谨小慎微了这么多年,在顾秋面前暴露了。 “徐家?你家的东西?他,他说的都是真的?”顾秋颤声问道,“你告诉我,告诉我。” “还是我来解释吧。”程耿走了出来,他看着徐富生一开始遇到徐富生的时候,总觉得这人很奇怪,如今更加确认这是事实,通过刘庆宇结合宁国远c张啸林之间的恩怨,他大概猜出了一二 “至于徐先生为什么要那幅画,我不知道,但当年我猜测,你肯定是想趁着安西大乱,让自己手下杀入顾家,拿走那幅画,可是很可惜,你让你的手下先解决了漕帮,试图嫁祸给宁国远,却遇上了宁国远军队反扑,结果计划泡汤,但并没有影响到你整个计划,你本意是拿走那幅画,你应该试过,可是顾家门客众多,你的选择只有两种,要不杀了所有人,要不让顾家消失。” “你本想把顾风流资助刘庆宇的事情透漏给张啸林,可是你没有想到,这顾风流居然亲自去承认了这件事情你当时大喜,准备按部就班,趁着张啸林的发难,然后从顾家带走那幅画,可让你没有想到的是,顾风流居然安然无恙,并和张啸林成了结义兄弟。” “所有的意外,逼迫你铤而走险,你最终只能趁着祭祀,提前用药迷晕了那些门客,然后逼迫所有顾家人,让告诉你画藏在哪里你一路杀去,最终和顾风流交上了手,你杀了他,这时张啸林赶到,你已经来不及拿走画,就在你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顾秋,你带走了这顾家唯一的血脉。我猜测,你带走顾秋有两个原因:第一,密室被顾风流渲染,只有顾家血脉可以打开?第二,你要用顾秋以后从张啸林那里得到那幅画。” 程耿说完后,看向徐富生,笑道,“徐先生,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徐富生目光复杂,一句话也不说 程耿笑道,“对了,忘了补充,你怎么知道刘安顺和刘庆宇的关系,应该是在她二人厮混的时候,偷听到的,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杀刘安顺,只是砍了他一刀,我想当时刘安顺并不知道是你,你杀秋映蓉时,刘安顺为了救她,砍了你一刀,你也砍了她一刀,你为了保命,只能仓促离开,并没有查看这刘安顺是否死了,对吧?” 徐富生哈哈笑起来,他拍着手掌道,“程小兄弟不但聪明,而且很会讲故事。” 程耿欠身施礼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还请徐先生指明徐先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徐富生笑而不语,望着黑暗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说的可是真的?”张啸林看向了徐富生,“徐记者,你这一躲,就是数十年,真是让张某好找,我在安西让人抓你和程兄弟,可被你逃脱了,直到你跑进了樱花船务公司,我才开始觉得,你就是当年的罪魁祸首我之所以没有告诉顾秋,到了这里也没有拆穿你,就是想看看,究竟为什么?你是为了什么,害了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 徐富生转过身来,向张啸林道,“怎么,你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他突然出手,扣住了张啸林的脖子,一把将张啸林拉了过去。 他本就距离张啸林很近,张啸林不及防下,被他抓了正着他怒视着穆先翠道,“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肯定让他死在你面前。” 穆先翠怒道,“你放开他” 徐富生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刺激我,不然我可不保证什么。”他身手了得,即便是穆先翠也变了颜色,不敢有任何举动。 徐富生向程耿赞许道,“你果然聪明,但是聪明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程耿笑道,“徐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吗?成事在天!你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可是天意有按照你的意愿执行吗?你碌碌一生,所谓何事?何必这么执着呢?我曾见你对顾秋的感情,我觉得你是拿她当自己的女儿,何不在东洋安度余生那样颐养天年,顾秋这样的女儿,应该会很孝顺。” 徐富生脸颊上浮现出一丝伤感,他似乎很向往程耿所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他一丝的失落随即消失 顾秋极度挣扎,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显得十分痛苦。 “徐记者,你说那幅画本是你家的东西,怎么会落在顾家手里?”张啸林问道,“你家和顾家有仇?” 徐富生手一用力,怒道,“废话少说,想套我的话,没门。” “啊啊啊啊” 痛苦的吼声传来,这时才发现,刘庆宇双眼通红如血,从青铜鼎旁爬了起来,他向着穆先翠扑去穆先翠一侧身,一脚将他踢倒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亢奋的乱抓,竟然不由分说,向着徐富生抓去。 徐富生忙用张啸林挡住。 刘庆宇疯癫地抓了过去,可是临近张啸林时,却顿住了,接着被抛飞了出去,撞击在了玉璧上,那招魂幡晃动了起来,消失的声音再次出现。 众人一阵眩晕,也就在此刻,穆先翠出手了,一把抓住了张啸林接着一脚揣在了徐富生的膝骨上。 徐富生一个趔趄,奋力回抓张啸林穆先翠手中一弹,那大洋呼啸着打在了他的鼻骨上徐富生哀嚎一声,转身便逃。他对这里很熟悉穆先翠追赶他,他躲在了青铜鼎后,看了一眼顾秋,闪过一丝不舍,向着玉璧后奔去,接着没有了踪影。 招魂幡静止了下来!古怪的声音又消失不见 顾秋望着徐富生消失的方向,满眼悲痛之情 程耿凑了上来,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腕,她深情望了一眼程耿,怯哭了起来。 穆先翠扶起张啸林,嘘寒问暖,“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她显得十分着急。 张啸林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刚才幸亏有你。” 穆先翠一愣神,再也忍不住,抱住张啸林,“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她想着刚才的事情,一阵心悸。 “吓死我了,呵呵呵呵” 凄厉的声音回荡着,四人一惊,闻声望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悲痛事实 天外飞石 黑色的招魂幡晃动了起来,铃铃铃的响声传来。一道人影出现,桀桀怪笑着,伸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是刘庆宇的声音,他双眼睛在漆黑中透着血光。 四人看向了刘庆宇,满眼透着不解。 刘庆宇刚才就透着怪异,此刻看来,十分恐怖。他抓起玉璧上的招魂幡铜杆,使劲向上拔起,开始很吃力,但他的力气十分惊人。 青铜夔纹铜杆斜插在玉璧中,经他这一拔之下,发出咯喳嘎吱声。那漆黑的玉璧明显晃动了起来。 招魂幡发出叮铃铃的声响,飘散皑皑尘埃,散发着香气。 程耿忙大吼道,“小心,这白色的尘埃上有毒。” 其余人慌忙捂住了口鼻。 刘庆宇陷入了疯狂,使劲摇晃着青铜杆,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像极了招魂的巫师。 “当” 招魂幡真被他拔出,可太过沉重,拿捏不住磕在了青铜鼎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庆宇呵呵大笑着,伸手使劲举起了招魂幡,来回晃荡着,发出呜呜声响。白皑皑灰滞漂浮,仿佛下起了一场大雪。 程耿再也忍不住,招呼道,“快离开这里。”他率先向着徐富生消失的方向而去。 张啸林和穆先翠随后,顾秋次之。 这石壁之后,是继续向下的台阶,那漆黑的玉璧仿佛是一面屏风,遮住了后面的世界,甚至不用想象也知道,徐富生进入了下面。 程耿犹豫要不要进去。顾秋却一头钻了进去,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向徐富生问清楚。 程耿担心她有事,也跟了进去。 穆先翠陪着张啸林,缓缓走了进入,他们对那块传说中的石头,也十分的感兴趣。 这台阶下黑暗不是很长,几个呼吸间眼前一亮,仿佛走出了黑暗中。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银白的世界!到处都泛着银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程耿深吸了一口气,这银色的世界中,空中漂浮满了白骨架,偌大的空间上空,仔细看去,仿佛没有尽头。 密密麻麻都是白骨,约莫上千具,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张啸林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望着这些白骨。 诡异的是,这些白骨悬浮在空中,并没有落下来,似乎有无数根透明的丝线,将这些白骨吊在了上空。 徐富生站在白骨的中央,他仰望着着中央悬浮起来的石台,可是石台上的东西,他并没有看到,他似乎显得十分着急,更没有在意赶来的人。他蹙眉凝视,想着怎样可以爬上悬浮的石台。 如果说这枯骨是用透明的丝线吊了起来,但是这悬浮的石台又作何解释? 这石台约莫数尺见方,上面隐约能看到造型,约莫雕刻成人手的样子,中间隐隐能看到一块透明的石块,中间隐隐有淡蓝的雾气流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块石头? 程耿打量着白骨群,虽说悬浮在空中很诡异,但和自己所见到的那具白骨奇骨有所不同,他暗自思量了片刻,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些白骨是真正的白骨,可是他见到的白骨,却似白玉雕刻而成。眼前这古怪的画面又怎么解释?程耿开始糊涂起来。 “爸爸,我有事情要问你?”顾秋问道,“你必须告诉我。” 徐富生没有理她,呆呆望着上空的石台,显得十分焦急,他嘴里喃喃自语,“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 “爸爸,”顾秋提高了声音,“你真是杀我父亲的凶手?”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徐富生就是自己的仇人! 如果是,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该怎么做? “我让你闭嘴。”徐富生怒吼着,伸手抹去额头伤口渗出的鲜血,也就在此刻,他听到了叮铃铃的声响,向着入口看去,只见一面黑色的招魂幡出现,接着刘庆宇走了进来。 徐富生一看,心中大喜,用手中的枪指着刘庆宇,“把招魂幡给我。”他想用招魂幡青铜杆挑下石台上的怪石。 刘庆宇没有理他,露着笑容,举起招魂幡向着空中的白骨群中搅动了下。 白骨相互撞击,发现咔嚓咔嚓声响,从上面掉落了下来。 地动山摇,仿佛到了世界末日!几人站了不稳,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徐富生摇摇晃晃中,向着那倾斜的石台奔去。 “轰隆” 石台砸了下来。徐富生就地滚开,险些被砸中,他心中大喜过望,顾不上安慰,看清了石台的全貌。 一双松石雕刻而成的双手,拖着一颗圆滚滚的石头,十分奇特! 徐富生摇摇晃晃爬了起来,向着石头走去,他浑身颤抖,眼瞳中泛着贪婪,这是他找寻了一辈子,也是他的家族找了几个时代的东西,但是此刻,终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以至于他的先祖也只是留下了只言片语,但是他相信,这上面一定有他要找的答案,这或许就是他的先祖曾经留下的秘方。 就在他双手刚要碰到石头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接着眼前一花,那石头竟然消失了。 徐富生愕然,抬头望去,看到那颗圆滚滚的石头,此刻出现在了顾秋的手中。他脸色十分难看,怒视着顾秋道,“给我。” 顾秋退了一步,“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徐富生一步一步逼近顾秋,咬牙切齿道,“我让你给我。” “你不说,我就不给。”顾秋双眼透着倔强。 “砰”一声枪响。 顾秋胸口中枪,鲜血流了出来,滴在了光华的地面。 说来也怪,这石洞中,没有任何的灯光,可是偏偏很亮,仿佛是玉石一般,顾秋的鲜血,就是一道血色的纹路。 “我让你给我。”徐富生看着顾秋的样子,浑身颤抖,“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我要知道为什么?”顾秋脸色煞白,仍然一脸的倔强,面对这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徐富生,她始终不相信自己适才听到的一切会是真的。“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你。”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她不想自己最亲的人,最后一个都不剩。 “真相对你真的很重要吗?”徐富生悲痛地嘶吼着,双眼中含着泪痕。 “重要。”顾秋郑重地说着,她摇晃了下,显然这一枪打中了她的要害。 “顾秋,你把那石头给他,这还需要求证什么?”程耿担忧地呼喊着,他想去救顾秋,但是面对徐富生手中的手枪,稍微有些犹豫。 顾秋慢慢看向程耿道,“这不管你的事情,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今天一定要有个了解。” 程耿急道,“你看出来?他已经失心疯了,他就是为了那块石头,在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顾秋盯着徐富生,她手中的石头,发出冰凉的温度,沿着手掌,蔓延全身,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很困倦,想要睡着的感觉。 徐富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顾秋,正色道,“好,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是,不错,是我杀了你全家,要怪就怪你父亲,实在太固执了,那副画,出自我先祖手中,我说明了来意,他却至死也不愿意告诉我路线,最终无奈下,我让人血洗了顾家。” 顾秋不住摇着脑袋道,“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我,还不惜把我养大,那你对我的情分,都是假的吗?” 徐富生深呼吸了下,慢慢抬起头来,冷冷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声音越来越大,终于眼泪盈眶。 顾秋颓废的后退了几步,手中一松,石块掉在了地上,来回滚动起来。 徐富生忙向前虎扑了过去,伸手抓向了石块。 嘿嘿嘿嘿,刘庆宇怪笑着,手中招魂幡一扫,那石块居然被他的招魂幡扫着滚落了很远,刘庆宇似乎十分得意,嘿嘿嘿不住大笑着,不断用招魂幡扫动着地上的石块。 “可恶,你给我放手。”徐富生再次拿起了手枪。 “砰” 枪声响起,刘庆宇怪叫一声,手中的招魂幡掉落在地上。他似乎很怕枪声,忙捂住了双耳,反而侥幸躲过了一枪。 那地上的石块滚动着,发出‘哒啦哒啦’的声响,慢慢地,声响消失,最终落在了程耿面前。 徐富生看着石块停留下来,心中大喜,向着石块扑来,他就要碰到石块了,但是却被程耿捡起,拿在了手中。 徐富生脸色十分难看,这石块似乎天生和他犯冲。“你,你把它给我。”徐富生向着程耿逼近。 程耿摇头道,“一块烂石头,让你不惜杀了那么多人,如今也算是众叛亲离,你要它有何用?”程耿举起了石块,打算砸在地上,想要毁掉他。 “你,你慢着。”徐富生大吼,但是丝毫没有能阻止程耿。 程耿慢慢举起那块石头,冰凉中开始温热起来,甚至由僵硬慢慢变得柔软,他胸口的佛珠,跳跃着,似乎要跳出他的胸口。 “砰” 徐富生向着程耿开了一枪,他想要阻止程耿。 “叮。” 那射出的子弹,突然顿在了空中,如被一股无形气劲阻隔,力竭后落在了地上。 徐富生呆了! 所有人都愣了! 刘庆宇挥舞着招魂幡,嘴里不知说些什么。地面慢慢恢复了平静,无形中一股威压出现在了周围。所有人开始迷乱起来! 程耿无比的清晰,此刻手中的石块,真如传说中那样,慢慢变得柔软起来。他看着所有人倒在了地上。 程耿双手举起,仿佛僵在了空中。手中的石块中,投映出一道光束,映在了洞壁上。石壁上出现了古怪的画面。 天空中划过一颗带着火光的物体,落在了一片空地上,顿时周围聚集了许多人,隐隐能看到周围的房屋。一眼望去,古朴的草房出现的人物,身穿麻衣,束发,从服饰上可以辨认,真是先秦的服饰。 程耿一颤,暗自想,“莫非这是秦国的亡魂?”他看见地上出现了一块偌大的坑,那周围聚集的人群,都在议论纷纷。 过了片刻,出现了一名文士模样的人,他让自己仆从劝走了所有人,然后让他把坑围了起来,但是程耿可以看到,在坑中出现了一块古怪的黑色巨石。 那人消失了许久,最终带着数人出现,然后一挥手,那些人迅速靠近了坑中的石块,开始拿出拶子,向着黑色的石头凿刻起来,程耿慢慢看清出了那几个字,赫然是:“始皇帝死而地分!” 程耿一颤,茫然想起一件事情,此刻画面中那些大汉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水壶,不断向周围洒着什么,事闭后,把火折子扔进了坑中,顿时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那些人盯着文士,最终转身和文士消失。 画面渐渐亮了起来,那周围村落的人终于看到了坑中的火熄灭,男女老少都凑了上去,这才发现,上面有字,于是叫来了亭长。 飞奔来的亭长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忙叫人看守着这块巨石。 接下来的几天中,这里被重兵把守,终于在这一日,来了一名魁梧的大将军,他看着坑中的石头,目光泛着寒意,他让人把所有的村民召集起来,一声令下,顿时所有的士兵开始冲杀起来。 可怜的村民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成了河流,慢慢流进了石坑中,所有的尸体被扔进了石坑中,那士兵一声令下,让人把石坑掩埋起来。 火光冲天,淹没了整个村落,天空一声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到处一片残垣废墟,雨水拼命的洗刷着地面上的血水,仿佛要肃清这冤屈的千条冤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飞石隐秘 顾秋身世 墙壁上画面走马观花般显现。 阳光渐渐出现,地面坑坑洼洼,鲜红的血液,仍然没有被大雨清洗干净,一名跌跌撞撞而来中年人出现,呆呆望着这片废墟,最终来到了那高高垒砌的土丘前,跪了下来,痛苦流涕。 数十名同样的大汉出现,一脸的愤恨,开始挖开了土丘,里面逐渐被分出了数千条人尸体。 慢慢显露出了那块石头,文士十分懊悔,使劲砸着黑色的石头,想要毁掉这一切,可是那石块突然裂开,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精来。 所有人相互之间愣愣出神,突然他狂喜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拿着那块石头,不到几日的时间,出现在了一座恢弘殿宇前,他手中拿着那块石头,匍匐前进,慢慢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宫殿。 程耿入了神!这座宫殿,就是他之前在海上见到的那幻境,即便是那幻境中的人物都一模一样。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对劲,从天而降的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画面中文士被带进了一座大殿中,守卫森严林立,一名威武的中年人坐在前方,头戴带着金冠,不怒自威,对着文士说了许久,那文士一一对答,一名内官模样的人接过石头,向着那中年人递去。 翻看了许久,那中年人十分开心,觉得不可思议,向着文士吩咐许久,接着出现了一名将军,那中年人吩咐了许久,那将军领着中年人退走。 万马出动,带着千口大箱子,出现在海边,文士命人将箱子放上了巨船中,然后带着各种工人,向着船上而去。 这船漂流过海,在文士的指挥下,来到了一片奇异的小岛上,命人开始在小岛上驻扎,那文士的亲信,借着休息的时候,杀了那名将军,然后让所有的士兵,按照自己的所给的草图,开始在小岛上动工起来。 这是一座巨大的机关,就是为了坑杀人而设计!这其中摆满了阴毒的设计,一面面招魂幡被挂起,甚至是那文士从海上运来了无数的瓷罐,命人放进了石室中。 透着画面,程耿看清了那瓷罐中的东西,是食心虫! 那人把一面面具放进了石室的上方,命人把千口箱子放进了最后一间石室,打开后,让人不由心惊,都是一具具白骨。 文士让人把白骨一具具放在了地面上,然后退了出来,再次登上了巨船,向着原路返回。 海上狂风大作,所有人都死于非命,那人活了下来,他似乎早有准备,这一切或许都是他设计的。 他回到了村落,在一座院子里挖出了一块玉石,离开了这里,出现在一座宅院中,命人雕刻成一块玉佩,一连几日后,他带着玉佩,出现在那宫殿前,把手中的玉佩给了一侍卫。 这侍卫带着玉佩给了那殿中的中年人。中年人抚摸着玉佩,露出奇怪的神色,忙让人换来了一个老者,老者十分恭敬的接过玉佩,端详了许久,大惊失色把,玉佩递还给了中年人,诉说了起来。中年人勃然大怒,让人把侍卫拖出去杀了。 文士早已经逃走,他踌躇在海边,这一日,遇到了一座巨大的楼船靠岸,走下来一名老者,文士忙上前拜见。那老者也认识文士,二人交谈了许久,老者不住点头,文士从怀中拿出一卷地图,送给了老者,老者大喜过望,以千金相赠。 老者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大殿中,献上了所有的东西,那中年人很开心。 中年人慢慢沉下脸,那老者见状,递上了一张皮卷,中年人接过后,看了许久,大喜过望。 老者带着丰厚的奖赏,带上浩浩荡荡的青年男女,上了楼船,向着大海中而去。 那大殿中的中年人,开始召集了许多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大海边,登上了一艘更大的楼船,向着大海中而出,在家板上,放着一只长长的文案,一名文士在挥墨,一幅熟悉的画面跃然出现在纸上。 程耿脸色大变起来,这画面俨然就是那张《祖龙图》。 程耿看清出《祖龙图》上的人,和那中年人一模一样。 程耿手臂酸软,他挣扎了几下,石块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声呗放大,他脑海中生痛,倒在了地上,只有脖子上的佛珠在不断颤动着。 许久,刘庆宇先醒了过来。他揉着眼睛,看着四周,目光落在了石块上,发现那石块很特别,他拍了拍脑袋,看了下四周,呼喊道,“安顺?安顺?”并没有人回答。 他目光落在了张啸林身上,露出怨毒神色。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落在了石块上,向着石块靠近,俯身捡起了石块,就在此刻,一团漆黑的东西砸了过来,刘庆宇忙闪开,这才看清出,地上出现了一把短枪,正是自己丢失的哪一把。 徐富生终于抢到了石头,他兴奋的擦拭着,眼神中透着不可思议。仔细看着石块,并没有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心中着急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神物吗?怎么没有神力?”徐富生看着石块中蓝盈盈的流光,心中万分失落。 刘庆宇拿起短枪,向着徐富生道,“你最好把那石头给我,不然我会打死你。”他看着石头古怪,应该价值连城,那种温润的样子,似乎是他一辈子不曾见过的,不由心中大喜。 徐富生仿佛没有听到,不断看着手中的石头,呢喃道,“究竟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不是说可以知道家族的秘密吗?在哪里,在哪里?”他记忆中,自己祖祖辈辈传闻,先祖炼制成了不老圣药,为了躲避追杀,藏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最终没有服食。 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人,前赴后继去寻找这家族的秘密,都没有能成功,如今徐富生找到了,秘密究竟在哪里?他失神起来。 “我让你把东西给我,你没有听到吗?”刘庆宇拿起短枪。 “砰” 枪声响起,徐富生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其余人被枪声吵醒。刘庆宇看向了顾秋,出现在了顾秋身旁,用枪抵着顾秋的脑袋,向着徐富生道,“把石头给我,不然我杀了她。” 徐富生仍然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用的,你不知道吗?他根本不会在乎顾秋的死活。”程耿提醒着,“你难道忘了,他是顾秋的杀父愁人吗?” 刘庆宇抓着脑袋,他想了想,可始终想不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向着所有人问道,“我是谁?你们又是谁?”他越来越急切,不断砸着脑袋,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突然用枪恶狠狠指着顾秋,“我是谁,告诉我,告诉我。” 顾秋冷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吗?” 刘庆宇暴躁起来,拿起短枪砸在了顾秋了脸上,顿时鲜血流了出来,可是顾秋仍带着笑意。 “我是谁?”刘庆宇疯狂的叫嚣着,他拿起枪,一枪打在了顾秋的臂膀上。 顾秋被徐富生打中了要害,此刻又中了一枪,在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程耿扑了上来呼唤道,“顾秋,顾秋,你醒醒。”顾秋已经沉睡了过去。 刘庆宇看向了张啸林。张啸林脸色煞白,他站不起来了,不住看着自己双腿,自己明明已经站起来了,可是到了这里后,又不适了,瘫软了下来。 穆先翠帮他在查看,始终没有看出原因,二人显得很慌乱。 刘庆宇想不起这二人究竟是谁,他看向程耿,怒道,“你告诉我,我是谁?” 程耿怒道,“你不是刘庆宇吗?” “刘庆宇?刘庆宇?”刘庆宇念着自己的名字,感觉十分耳熟,却想不起来。他怒视着程耿,“你骗我。”他拿起枪抵住了程耿。 顾秋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推开了程耿,伸手抓住了刘庆宇手中的枪。 刘庆宇大怒,“你找死。”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大哥,不要。”一声嘶吼传来。 刘安顺出现在了入口出,他一脸的狼狈,呼喊道,“大哥,不要伤害他们。” 刘庆宇盯着刘安顺,“你在叫我大哥?” 刘安顺急道,“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开玩笑了。” 刘庆宇觉得刘安顺十分熟悉,还是想不起来,一时痛苦的抽回了短枪,砸着自己脑袋,他出现了失忆。 刘安顺上前扶住他,“大哥,你是刘庆宇,你,你不记得了吗?”他看向程耿,问道,“他究竟怎么了?” 程耿茫然摇头。刘安顺的目光落在了受死的顾秋身上,不觉脸色一变,忙问道,“你没事吧?” 顾秋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倒在了程耿的怀中。 刘庆宇疯狂中,挥舞着手中的短枪,“砰砰砰”开了数枪,他看向了顾秋,他隐隐记得,是顾秋袭击了自己,他看到了鲜血,显得很亢奋,举起枪向着顾秋又是一枪。 刘安顺脸色大变,突然扑向了刘庆宇,二人这样扭打着。刘庆宇手中的短枪掉落,刘安顺不住摁着刘庆宇,怒吼,“大哥,我说了,你不要伤害他,你不要伤害他。” 刘庆宇亢奋的眼神透出怒意,他一躬身,将刘安顺放倒在地,嘴里桀桀大笑道,“杀了你们这些坏人,杀了你们这些坏人。” 刘安顺拼命护着头颅,任由刘庆宇扭打,慢慢地,刘庆宇喘着粗气,他看到刘安顺不动了,捡起地上的手枪,向着顾秋再次扑来,他脑海中,总闪现着顾秋一脚踢飞自己的画面。 “碰。” 刘庆宇额头渗出了鲜血,招魂幡青铜杆打在了他额头上,鲜血沿着额头留下来,他慢慢看向刘安顺,所有的记忆再次涌现,他怒问道,“安顺,为什么?” 刘安顺手中的青铜杆掉落在地上,颤声道,“对不起,我,我不能让你伤害她。” 刘庆宇脑袋眩晕,摇摇欲坠中问道,“为什么?” 刘安顺颤声道,“大哥,你要杀她,先杀了我吧。” 刘庆宇举起了手中的短枪,始终没有开枪,最终倒在了地上,他那双不甘心的眼神,临死还问道,“为,为什么?” 刘安顺哭泣道,“大哥,大哥,我,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但是你要杀她,我是无论如何不允许的,因为,因为他是我的女儿,他是刘家唯一的血脉了。” 刘庆宇挣扎了下,那双眼睛惊骇地看向了顾秋,一口气没有上来,终于断了气。或许刘庆宇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亲弟弟手中。 程耿和顾秋齐齐看向了刘安顺,完全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顾秋望着徐富生,可徐富生仿佛失了魂,完全不理会她。 刘安顺推着刘庆宇,大声呼喊道,“大哥,大哥,我,对不起你。” “这不是真的,你,你一定是骗我的。”顾秋再次挣扎了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顾风流的女儿,一直以为自己要为顾风流报仇,甚至他知道自己的杀父愁人就是徐富生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但是此刻刘安顺说,自己是他的女儿,那自己这二十来年是怎么活的?为谁活的?仇恨有是什么? 刘安顺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我必须告诉你,这都是真的,你确确实实是我的女儿。当年你失踪的时候,我疯了一样,你以为我守在顾家为了找到这里吗?你错了,我就是在等你,在等有一天,还能见到你。” “我不信,我不信,你说谎。”顾秋哀嚎了起来,扯动了伤口,鲜血喷涌了出来,整个人一激动,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刘安顺看向徐富生道,“当年他血洗顾家,我侥幸活了下来,到处找你,却并没有发现你的尸体,我猜测你还活着,但是我不知道是哪个恶贼带走了你,我只能守护在顾家,我期盼着你会回来,当我在顾家见到你的时候,我好开心,我一眼就认出,你是我和蓉儿的女儿,但是我又不能和你相认,我怕张啸林不会放过你。” “当张啸林在祠堂指责你不是顾家血脉时,我很开心,心想着终于有机会和你相认了,但是我又替你担忧,我当时就想,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周全,但是我又怕自己一时鲁莽,惹你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啸林怒道,“你真是好事多为?你和那贱妇真是对得起顾兄?” 刘安顺怒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和蓉儿是相爱的,是被姓顾的逼迫,没有办法,才委身给了她,我再次与她相遇后,我们本来想着一起逃走,但这天大地大,又能去哪里?与其如此,不如待在这里,我当时不同意,但是蓉儿告诉我,她怀孕了,为了孩子,她留了下来。她要留下,我又不能没有她,于是就留在了顾家,成了她们家的管家。” “顾兄逼迫她,以顾兄的为人,这是不可能的,你休要巧舌如簧,自己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把所有的责任归咎在了顾兄身上。”张啸林怒斥道,“刘安顺,你就是个小人,为了顾兄,我真该把你碎尸万段。” 刘安顺失神道,“我是该碎尸万段,但是我死有何难?如今我知道我和蓉儿的女儿还活着,即便是让我现在去为顾风流抵命,我也认了。但是”他看向了顾秋道,“我和你母亲当年真是相爱的,你一定要相信。”刘安顺突然仰天惨笑道,“顾风流,你还是输了;大哥,我对不起你。”他目光看向虚空,脸色露出了柔情,痴迷道,“蓉儿,我来陪你。”他捡起了地上的短枪枪,仰天道,“张啸林,你看着,这是刘家,替顾家还上了一条命,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大哥也是受人利用。”他哈哈大笑起来,“顾风流,我来找你了。” “砰”,鲜血飞溅,挥洒在地上。他自觉打死了大哥,不愿苟活,知道顾秋就是自己的女儿,他那死去的脸上,带着微笑,竟然看着顾秋,充满了慈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凤凰血丹 骇人秘闻 变故突生,死了两条人命,是死了也不会可怜的人! 顾秋身上的鲜血凝结成伽。 程耿很担心他,不住查看她的伤口,顾秋昏厥倒在了地上。 程耿呼唤着,“顾秋,顾秋”然秋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啸林,啸林,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穆先翠大声呼唤着,张啸林也倒在了地上,仿佛被抽干了血气,变得颓废起来。 穆先翠抹去眼睛的泪痕,想起了什么,抱起张啸林向着入口而去,她是想抱着张啸林再次去那麒麟重水中浸泡。 程耿抱起昏迷的顾秋,期盼着顾秋也能醒过来。 “嗡” 刺耳的声响划过,他护住头脑,手中的顾秋落在了地上,也来不及查看,伸手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不断来来回回滚动着。 穆先翠也好不到哪里去。张啸林和顾秋进入了深度昏迷,对这声音并没有觉得不适。 程耿痛苦挣扎中,看到了徐富生,他还是不愿意放开手中的石块,可是那啸音回荡着,让他陷入了疯狂中。那种是死也不愿放手的不舍,让程耿为止动容,他不知道,那石头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一个年逾古稀的人这么执着。 终于,他忍不住了,手中的石块掉落在地上,他挣扎着要去抓石块,可是那石块如同有生命一般,突然悬浮了起来。 啸音更加汹涌,仿佛一只野兽在嘶吼,那石块泛出华光,投射在了银色的石壁上,上面又出现了一副巨大的画面。 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背着硕大的皮囊奔逃,可是还没有奔逃几步,就被追上的士兵抓住,那掉落在地上的皮囊中,滚出许多竹简,士兵一看之下,全部收没了竹简,并赶走了那文士。 城门处,但凡查到竹简的,全部被收没,并赶走了文士。那城门处,堆放了硕大的竹简堆,被一车一车运走,来到了巨大宫殿前,放在了数丈见方的地上,浇上了油。 一名全身铠甲的将军出现,手持火把,将火把扔进了那高山一般的竹简上,顿时大火汹涌,滔天滚滚漫卷上天际。 画面再次闪回,数十名文士在山中开采石碑,发现了一块玉石,大喜之下带回了家中,他将玉石分开,雕刻成了一面玉璧,放在了家中,而另一块收藏了起来。他将玉璧献给了一名老者,老者十分欣喜,向着自己的弟子展示,其中有一人眼中泛出了贪婪。 来了一群士兵,抢走了玉璧,临行杀了老者,甚至抓走了所有的人,只有给老者献玉璧的文士逃走了。 士兵带着所有的文士,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坑面前。一名将军向着所有人怒吼了一声,命士兵将所有的文士推下了坑中,士兵开始把所有的土推进了坑中,那些文士全部被活埋。 一艘大船出现在海上,那《祖龙图》中的人又出现在船头,他一脸肃穆,手中捧着一块玉璧,船头放着祭祀品,他向着天空默默私语,然后将手中的玉璧扔进了水中,狂风大作,海水倒卷,巨船只能调转船头。 画面再次闪现,出现了长长的队伍,一艘浩浩荡荡的马队出现,威武的士兵在前方开路,中间数十辆马车出现,一模一样,十分豪华壮观。 马车上,那《祖龙图》上的人,斜着手臂,正在入睡,突然,他捧着头,在马车中翻滚起来,他呼吸不上来,伸手去抓几案上的盒子,可是不小心打翻了盒子,那盒子中滚出许多红色的药丸,可是他却抓不着,任用药丸滚落在地上,终于,他慢慢松开了手,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接着画面原路返回,那行走的军队都捂着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十分难以接受的气味 “啊” 徐富生痛苦的哀嚎着,他抱着头颅,不断在地上磕头,似乎很难忍受那种疼痛。他疯狂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中,向着悬浮的石头抓去,却碰触到了那雕刻的石掌,他发现在那双手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中闪现的盒子。 程耿胸前的佛珠挣脱了束缚,悬浮了起来,嗖,飞向了晶莹是石头,那刺耳的啸音消失,程耿和穆先翠看着空中的异象。 佛珠泛出幽芒,那古怪的象形文字出现,石头慢慢暗淡了下去,咚,掉在了地上,滚动了起来。 徐富生倒在了地上,他深深喘息着,佛珠在石洞中悬浮着,周身能看到淡蓝色的闪电,仿佛又回到了明城密地的那个晚上。 许久,程耿觉得压力顿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呆呆望着那颗佛珠,看着游走的淡蓝闪电,怔怔出神。 徐富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到了石头,忙向着石头铺了过去,他手中拿着石头,不断颤抖着,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是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晶莹石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裂纹,在裂纹中,涌出银光闪闪的液体,沿着徐富生的手滴落在地上。 徐富生哀嚎了起来,双手颤抖中,那晶莹的石块开始碎裂,掉落在地上。徐富生颤声道, “不,不可以,不可以。”但是连同最后一块也掉在了地上。 那银光闪闪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冒起了烟雾。 徐富生哀嚎着,手中的肉开始腐烂,慢慢居然看到了森森白骨,他痛苦的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石块,仰天嘶吼道,“不,不,这不可能。”他捂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出现的白骨,哀嚎着向着那雕刻奔去,他俯身而下,慢慢打开那盒子,发现了盒子里的红色药丸,和刚才画面上看到的一样,他再也忍不住,忙伸手去拿,可是那已经是一双白骨的手,哪里能拿的起药丸。 徐富生俯身下去,一口吞掉了数枚红色的药丸,他疼痛的倒在了地上,不断来回的翻滚,吵醒了顾秋。 顾秋看着他的惨样,慢慢撇过了头。 徐富生哀嚎着,“先祖不会骗人的,先祖不会骗人的。”他身体颤抖着,慢慢地,开始膨胀起来,那衣服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撕裂起来。 他停止了哀嚎,嘴里冒着白色的烟雾,他脸上露出笑容,仰天大笑道,“哈哈,果然是真的,这果然是真的。”他慢慢走向了石雕手掌,拿起了那盒药丸,那森森白骨,落在了程耿的眼中,十分恐怖。 徐富生慢慢向着顾秋走了,他露着欣喜,“秋儿,秋儿,来,看爸爸给你什么好东西?”他此刻满身鲜血,额头的伤口翻出,加上那双枯骨手掌,显得恐怖万分。 程耿站了起来,挡在了顾秋身前,他害怕徐富生伤害顾秋。 徐富生看到程耿阻拦他,怒道,“小子,我容忍你很久了,你竟然和我作对。”他脸色拉的很难看,一伸手怕向了程耿。 程耿忙闪开。徐富生一招落空,怒哼一声,又是一拳打来。他此刻膂力奇大,挥手而来时,带着呼啸声,程耿见这一拳砸向自己的面门,忙低头向着他手臂下绕过去,可是他那里想到,这徐富生竟然是虚张声势,他看着程耿弯下腰,借势伸手竟然抓住了程耿,轻轻一提,将程耿提在了手中,他盯着程耿怒道,“你别以为我爱才,就不敢杀了你,今天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分尸酷刑。” 他将那盒子塞进了破裂的衣服中,另一只白骨手掌也抓在了程耿的肩头。那白骨手指嵌入了程耿肩头内,鲜血沿着白骨手指滴落在地上。 程耿挣扎着,他缩起双脚,拼命踹在了徐富生的额头和胸口,发出咚咚的声响,可是并没有影响徐富生。 徐富生双手一用力,做撕扯状,他想要将程耿撕扯开,那额头凸出的青筋,不断跳动着。 程耿踢踹着徐富生,依然不能阻止徐富生的粗暴,他肩头传来剧烈的疼痛,强忍着呼吸,蓦地脚下用力,踢在了徐富生的裆部,一下,两下,他为了生存下来,一下比一下用力,终于,徐富生怒吼一声,将他甩了出去。 “碰” 程耿掉落在地上,徐富生很生气,仰天怒吼,向着程耿奔去。 程耿忙爬了起来,看到了地上的青铜杆,使劲拿了起来,忍着双臂传来的疼痛,向着徐富生砸了过去。 碰,砸在了徐富生的腰间,可是徐富生那急奔的身姿,甚至都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向着程耿奔了过来。 程耿心中大骇,再次向着他扫了过来,却不想被他抓了个正着,随手一把夺了过来,随手扔了出去。 青铜杆发出呜呜声响,当啷一声,落在穆先翠身旁,砸在了张啸林的双腿上。张啸林哀嚎了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不断喘息着。 穆先翠大惊失色,忙查看了张啸林的伤势,可是比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张啸林只是看了一眼穆先翠,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穆先翠愤恨从地上爬了起来,飞身向着徐富生奔来,凌空翻了两个筋斗,出现只了徐富生身前,她双脚左右开弓,踢在了徐富生双腿上,他要把徐富生的双腿也给踢折了,她要徐富生也尝尝双腿不能自理的滋味。 徐富生被阻,怒嗥一声,双手抓向了穆先翠,他嘴里穿着粗气,唾液沿着嘴角不但滴落。 穆先翠反应非常快,双手打开,侧身避过,一个肩头撞击在了徐富生的背部,身影飞快的又窜向了另一边,侧身一个揽手式,束缚住了徐富生的双手,向前一冲,脚下横扫,徐富生整个人凌空飞起,碰一声,被她摁在了地上。 穆先翠背着徐富生的手,用膝盖顶着他的背部,怒道,“你知不知道,他的腿刚有起色,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他的希望。” 徐富生哪里听得进去,仰天怒吼中,另一手扶着地,拱了起来,他怒吼一声中,牙齿能看出鲜红的血迹。 他被穆先翠束缚住的手,用力一甩,进穆先翠甩了出去,向着那双手石雕飞去 “碰” 穆先翠撞击在了石雕上,哀嚎中,滚落在地上,嘴角渗出了鲜血。 程耿此刻才缓过神来,他看着癫狂的徐富生向着自己走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落在了刘安顺身旁的手枪,忙向着短枪奔了过去,他捡起地上的手枪,指向了徐富生怒道,“你站住,不然我打死你。” 徐富生发出嘿嘿怪笑,一步一步逼近。 程耿终于忍不住“砰砰砰”连续三枪,打在了徐富生身上。 徐富生只是摇晃了几下,继续向着他走来,甚至是伤口都没有渗出鲜血。 程耿拼命扣动这手枪,短枪的子弹用尽了,他危机时刻,使劲把短枪仍在了徐富生的头上。 徐富生躲避不及时,被砸了个正着,他一抹额头渗出的鲜血,喘着粗气,疯狂向着程耿奔去,可是就在此刻,他看到了空中的佛珠,目光被吸引住了,盯着空中的佛珠,蹦了起来,他想抓住那颗闪着蓝光的佛珠,可是怎么也够不着。 正在此刻,顾秋嘤咛一声,似乎伤口再次疼痛起来。 徐富生身体一颤,忙看向了顾秋,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顾秋,那恐怖的脸颊上,露出了关切之情,他从怀中拿出那盒子,打开,取出仅剩的三枚红色药丸,一步一步走向了顾秋。 他来过的顾秋身旁,蹲了下来,伸手揽住了顾秋。 顾秋此刻双眼迷蒙,根本无力挣扎。 程耿怒吼道,“放开她。” 然而徐富生置若罔闻,他用那恐怖的手,捏开顾秋的嘴巴,将三颗药丸塞了进去。 “秋儿,你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了,只有你配和我一起服用这徐家炼成的丹药。” 顾秋那萎靡的双眼突然睁开,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脸颊上泛着红光,身体发出脆响,那伤口上的两颗子弹,竟然逼了出来,掉落在地上,发出当啷啷的声响。 徐富生哈哈大笑道,“从此只有我们父女两人,可以享受这人间美景了。”他慢慢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穆先翠和程耿,“杀了他们两个,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顾秋拼命的摇着头,她似乎还没有迷失自我,她盯着徐富生道,“爸爸,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哈哈,这是什么东西?”徐富生笑道,“这是让你忘记痛苦的东西,让你无所畏惧的东西。秋儿,听话,杀了他们,这个秘密只能我们知道,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爸爸,我好痛苦。”顾秋开始迷离起来。 “苦尽甘来,你忍着,马上就好,就向我现在一样,我感觉全身都是力量。”他一使劲,上身的衣服炸开,露出鼓胀的肌肉,泛着红色的光芒,“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程耿突然道,“你是徐福的后人?你是那些方士的后代?” 徐富生一愣,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你竟然猜出来了,你竟然猜出来了。” 程耿颤声道,“你的目的就是刚服下的药丸?你杀了顾家找这里,就是为了这些药丸?” 徐富生出奇镇定,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我就是徐福的后代,我巨石方士联盟的最后一脉,我就是为了这凤凰血丹。” “执迷不悟,如果真可以长生不老,那秦皇怎么会死?这是痴人说梦。”程耿想起藤原三的坚持,可是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梦。 徐富生冷笑道,“你又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秦皇死了?” 程耿一颤,惊骇地问道,“你,你的意思他并没有死?” “也和死了差不多。”徐富生冷笑起来。 “他在哪里?”程耿紧张地问着,忙向着四周看去,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徐富生笑道,“你不用怕,他此刻正躺在他的陵寝中,一辈子做个活死人。” 程耿吸了一口凉气,他盯着徐富生。 徐富生胸口开始出现了裂痕,却没有任何鲜血滴落,能看到他周围的筋脉,甚至是鲜红的内脏。 “当年他服食了弱性凤凰血丹,死不了,却也活不了,被臭鱼掩盖着,被埋进了自己的陵寝中,都以为他死了,可是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死吧。” 程耿颤声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看着徐富生的皮肉开始脱离,慢慢的一个人形肉身出现,那摊在地上的人皮,像极了卓步飞手中的那卷人皮卷。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顾家的先祖所为,可惜顾家并没有把这秘密传承下来,反而是我徐家流传了下来。”徐富生看起来恐怖极了,那鲜红的血肉起伏不定,他那恐怖的脸颊,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慢慢地,一层淡淡的皮肤长了出来,十分的稚嫩,顿时程耿变得骇然起来,眼前的人竟然成了比自己还要年轻少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涅槃重生 飞石辛密 “你是不是很吃惊?” 徐富生的声音也变年轻了,和蛇一样,退了一层皮。 顾秋挣扎起来,哀嚎中,不住颤抖着,脸上的皮肉松弛了下来,如同泥巴一样脱离了身体,从她衣服中流出,摊在了地上。 她看着自己的血肉,颤抖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徐富生忙奔来过去,安慰道,“秋儿,没事的,没事的,这是你重生了,服食凤凰血丹都是这样,以后你每年都会脱一次皮。” 顾秋看着地上皮质层,颤声道,“不,我不要,我不要。”她盯着双手,痛苦地捂着脸颊,蹲在了地上。 徐富生安慰道,“你知不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东西,可是他们压根以为都是传说,但这是真的,由我的先祖炼制出来的,可是被那可恶的顾家人偷走了。” 程耿骇然听着徐富生所说,他看着顾秋的皮肤再次长出来。 徐富生欣喜地盯着自己的杰作道,“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是这些年,我当你是亲生的,只有你和我配服用这凤凰血丹。”徐富生仰天疯狂大笑道,“秦皇不配,顾家不配,只有徐家人配。” 他笑了许久,冷笑道,“这顾家人也够笨的,明明知道这是凤凰血丹,竟然没有服用,反而把药性降低,送给了秦皇,这是他们的计谋,他们顾家一心渴望杀了秦皇,但是根本没有办法近身,只能想到了这种方法,他们要让秦皇一辈子生不如死。” “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掩藏了什么秘密。徐家和顾家有什么秘密?”程耿忍不住问出口。 徐富生那俊雅的面容露出邪异的微笑,“也是该这个秘密真相大白了,让你们死个明白,免得到了阴间,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 张啸林痛苦地哀嚎了声,整个人坐了起来,看着场中的顾秋和变成了少年的徐富生,满满的不可置信。 穆先翠心中大喜,忙奔袭了上来,扶着张啸林,嘘寒问暖道,“啸林,你,你还好吧?” 张啸林颤声道,“死不了。” 穆先翠深深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啸林伸手抓着自己的双腿,任由他怎么用力,可是都无济于事,没有任何的感觉。穆先翠怕他伤心难过,安慰道,“没事的,就算你永远站不起来,我也会在你身边。” 张啸林泄气地盯着自己双腿,眼眸中闪现出哀伤。他使劲打了自己腿两下。穆先翠忙制止住道,“你这是干什么?大不了我们去麒麟重水中在试试,总会有希望的。” 张啸林听到了他的话,充满希望地看向了穆先翠,“现在,我现在就要去。” 穆先翠一愣,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带你去。”她抱起了地上的张啸林,向着入口走去,片刻中消失在了入口中。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徐富生并没有阻止,冷笑了一声,向程耿道,“你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经过。在遥远的先秦时代,七个国家同时出现在这个天下中,秦皇横空出世,以霸绝的手段,灭六国,扫平环宇,统一了天下。” 程耿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秦皇的威武事迹,顿时憧憬道,“那他是何等雄姿,是天下大气运之人。” “大气运?呵呵呵。”徐富生笑得很轻蔑,淡淡道,“他是很厉害,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永生沉睡?”他看向地上的白骨,喃喃道,“到是可惜了这些无辜的性命,在这里成了孤魂野鬼。” 程耿再次看向枯骨,奇道,“你是说这些人都是被冤死的?” 徐富生道,“何止是冤枉,或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程耿不可置信看向徐富生。 徐富生笑道,“这罪魁祸首就是顾家的先祖顾钬。” 程耿一颤,看来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紧紧盯着徐富生。 徐富生似乎在酝酿情绪,稍顿,他想着自己所看到的族谱,慢慢陷入了回忆中。 秦皇穷兵黩武,扫清六合后,统一了七国局面,建立了更为强大的秦国,可是时间一久,他慢慢觉得自己失去了斗志,他开始为百年后的事情担心起来,命人建造了帝陵。为了抵御外敌,他征召天下人来修筑长城,一时人心惶惶,叫苦不迭。 六国余孽也不甘于平静,不断谋划着复国的信念,更策划了一起又一起刺杀事件,让秦皇苦于应付,但一次又一次镇压了下来。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秦皇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宣扬自己的威德,他开始巡视天下,然而第一次他只是巡游了先秦崛起的地域,贵在祭祖。 第二次他有预谋姓的开始巡视六国封地,这次就不顺利了,遇上了大风作怪,损失惨重,顿时觉得晦气,于是改水路,可是更不巧,遇上了恶水阻隔。他遇上了刺客,又遇上了天险,于是就地取材,祭祀水神。 他命人找来了曾经得到的一块玉璧,这是世间最好的美玉,祭祀后,沉入了水中。说来也怪,这水恶竟然稳住,行船离开了这里。 这块玉璧所得之所,正是被誉为当时天下杂家本源的方家,甚至为此杀了很多人。这方家主门徒众多,而这块玉璧,就是当时他的爱徒,顾钬无意所得,并将其制成了玉璧,献给了自己的老师作为寿辰礼物。 方家主被杀后,门人开始躁动起来,顾钬尤为愤恨,他觉得是自己害了自己的老师,于是纠集了师兄弟,多次谋划了刺杀秦皇的事件,但是这秦皇重兵把守,实在难以得手,痛定思痛,这些弟子八方走动,联络六国旧部,准备伺机而动,推翻暴秦,为自己的老师报仇。 这事件终于惹恼了秦皇,他一怒之下,命人将杂家四百多弟子,全部坑杀,并命人收集烧毁所有杂家的书简。 可是这些杂家弟子拼死反抗,且战且退,用尽所学,越秦皇大军抗衡。 顾钬当时是杂家继承了天像推演之术,他一日推演出,在这东郡的地方,会有异象出现,顿时,他把注意打在了这异象上,自从上一次荧惑守心之后,秦皇已经如受惊的老虎,他盘算着如何利用异象,来唤醒这些被暴秦欺压的民众,给这暴帝再来一击。 到了东郡后,这才发现是一块天降奇石,他暗暗欣喜,都说帝王受命于天,那我就让你也灭于天。他命令自己的弟子,在奇石上刻下了‘始皇帝死而天下分’的字迹,然后浇上火油,装扮从天而降的样子,然后离开。 不久之后,消息惊动了秦皇,他听闻禀报后,蹙眉凝思,他将信将疑,但是他知道,这消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以免造成了不可控制的局面。 他思量再三,命大将军率领大军,将东郡方圆百里的人全部屠杀,和奇石埋葬在一起,他要让这秘密沉睡在地下。 顾钬得知后,悲痛欲绝,带着弟子出现在东郡,看着硕大的凸起,哭得肝肠寸断,他让人把这些人尸体从土丘中扒出来,看着一地的无辜性命,他要推翻暴秦的欲望更加强烈起来。 突然,那土坑中出现了异象,奇石开裂,露出一块奇石来,他惊异的拿走了奇石,和众位弟子筹划了良久,一个惊天大阴谋产生了。 秦皇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沉溺在方士不老的传说中,多次派人去各种仙山和仙岛求取长生不老药,但是多数方士沽名钓誉,有的仗着宠信,居然议论秦皇,最终被杀,顾钬却找到了秦皇的弱点。 他带着奇石,他将奇石一份为三,他带着其中一块石头,说是从海外仙山所得奇石,要献给秦皇。 秦皇一听之下大喜,他看着手中的奇石,竟然能看到其中氤氲仙气,顿时信以为真。顾钬将仙山说的美轮美奂,并说其中的仙人可以长生不老。 秦皇大喜,命令顾钬去求仙丹,顾钬却为难的说道,“仙人以奇石封住了入口,要带着能工巧匠凿刻入口,才能进入其中。” 秦皇让顾钬为仙师,带着万名能工巧匠,前去海外求仙丹。 顾钬早有准备,命人制作了千口箱子,将所有那些遇难的尸体放进了木箱中,命人抬上了大船,说是给仙人准备的礼物。他事先按照地志,向着极北方而去,他懂得推演之术,避过了凶险,来到了他事先选好的目的地,冰岛。 他让自己的弟子杀了大将军,掌握了实权,开始命人按照自己的图纸,建造冰岛,并命弟子从海外求回来了食心虫,他要把这里装扮成仙山的样子,并将那块奇石放进了最后的山洞中,然后带着所有人原路返回,但是他幡然醒悟,如果这些人都出去了,定然会泄露秘密,于是他推演天时,让大船向着险境而去,甚至淹死了自己的弟子。 他事先有所准备,回到了岸上,踌躇数年,娶妻生子,但是仍然无法忘怀这件事情,终于有一日,正好遇到了他老师的朋友,方士徐福。 他被徐福邀请上船,彻夜长谈,这一聊之下,顿时惊了一头冷汗,原来这徐福不负众望,居然真的求来了仙丹,顾狄顿时慌了神,如果这仙丹被他献给了秦皇,岂不是自己所有的计划泡汤了? 他把自己另一块奇石献给了徐福,徐福大惊失色,彻夜研究这块奇石,他趁着夜色,偷走了仙丹,心中暗想着自己的计划不会搁浅。 他来到埋藏另一块玉璧的地方,拿出了那块献给老师的玉璧余料,开始招人制造了一块玉佩,并连夜绘制了一幅地图,将玉佩包裹在其中,趁着晨晓雾重,将玉佩给了守城的将军,并告诉了他一举讳莫如深的话,“祖龙将死,如想苟活,必须前往仙山求药。” 大将军大惊失色,看到玉佩,实在是世间罕有,于是忙献给了秦皇,并告诉了他一切,接下来秦皇就派出了大军,真的按照地图向着冰岛而来。 顾钬把那些丹药放在了石洞内,他试了一颗,开始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慢慢地,他出去的时候,倒在了地上,被食心虫吞噬的干干净净,从此烟消云散。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顾秋哀嚎着,身体皮脂沿着衣服内脱离,滑落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恐怖。 徐富生停住了叙述,向着顾秋奔去,安慰道,“秋儿,你在忍忍,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惊恐的一幕出现了,顾秋的血肉之躯,在程耿眼皮子下,再次浮现出了表皮,此刻看去,她越发的美丽动人,那双眼瞳中,透着淡淡黄光,带着邪异魅惑。 徐富生端详着顾秋,满意道,“我说过,你会好的,你现在看看,你已经彻底好了,比以前更漂亮了。”或许在他心中,顾秋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如今他们二人一样,那在意义上,和亲生的几乎相同,这大概是他的一点小心思。 顾秋抚摸着自己的身躯,挣扎了许久,慢慢接受了下来,这下她身体上的伤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正如徐富生所述,这是凤凰血丹,涅槃重生。 他慢慢看向程耿,慢慢道,“小子,看在你曾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滚吧。” 程耿看着顾秋,顾秋也慢慢看向了程耿,她虽然身体再塑,但是面对程耿,记忆的中的东西不会消除。 “爸爸,我,我喜欢他。”顾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和他一起走吧?”她言下之意,是要和程耿在一起。 徐富生一怔,看向了程耿,嘴角泛出了肃杀,他怒道,“看来今天我是不能放你离开了。”她向顾秋,“你怎么能喜欢他呢?你要陪着我,一生一世下去,怎么能喜欢他呢?” 顾秋挣扎道,“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她开始以为自己是顾风流的女儿,如今知道不是,对徐富生的仇恨消散,毕竟多年养育之恩,还是存在情感的。 “他,你,你和他不是同类。”徐富生咬牙切齿道,“以后这世间,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他微笑着,缓缓道,“我们是同类。” 顾秋惊惧盯着徐富生,不由一阵厌烦,看了看程耿,又看了看徐富生,不知该怎么选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飞石火焰 生死一线 桥下的水浪发出哗哗声响,穆先翠拉着张啸林从水中走出来,张啸林不断拍着自己的双腿,欣喜道,“可以了,又可以了。”他忍不住欣喜,看向身后的麒麟重水,不明确为什从水中走出来后,自己的双腿便会痊愈。 穆先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担忧地望了一眼身后的河水,含着忧虑向着张啸林笑了笑,他们再次向着那石室中走去,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哼,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徐富生到了暴走的边缘,他身法敏捷,飞快扑向了程耿,一拳砸在了程耿的脸颊上。 程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徐富生丝毫不肯放松,飞脚踩向程耿,他重塑肉身后,膂力奇大,每一脚踩下,地面发出隆隆声。 程耿一个侧身,在地上躲避着,一个跟头翻了起来,他与徐富生扭打在一起,可是在徐富生面前,他更像个老人。 徐富生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向下拉着他的头颅,飞起膝盖,不断撞击在他额头上。 程耿只觉奇痛无比,忙伸手格挡,借机一拳打向了徐富生脸颊,可是在碰触徐富生脸颊的瞬间,被硬生生躲开。 程耿不断反击,都被徐富生轻易化解掉。面对程耿的攻击,徐富生含着笑意,突然一脚踹在了程耿的腹部,程耿整个人飞了出去,跌落在墙角。 徐富生左右看了看,拿起地上的青铜杆,拖在地面上,发出嘚嘚声响,一步一步向着程耿逼近,他挥起手中的青铜杆,向着程耿的脑袋击下。 程耿脸色大变,可是就在此刻,那青铜杆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当啷声响。程耿睁开眼睛看去,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顾秋,她正紧紧束缚着徐富生,这才救了自己一命。 程耿从地上匆忙爬了起来,他想捡起地上的青铜杆,直接打晕这已经疯狂了的徐富生,他挥起青铜杆,向着徐富生脑袋砸去,但是徐富生反应更快,飞去一脚,又踢中了他。 他忍住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挥起青铜杆砸去。 “碰” 砸在了徐富生的额头上,鲜血沿着额头流了下来,滴落在了那破碎的晶石上,冒起一股青烟,接着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晶石遇到了徐富生的血液后,开始融化,翻滚,顿时烟雾缭绕,蔓延在空中,逐渐凝结成了那晶石原本的样子。那透明的晶体中,泛着一层淡淡血光。 佛珠嗡的一声,发出了啸音,向着晶石飞去,镶嵌在晶石中,开始不住颤动,那晶石逐步壮大,形成了棱角形。 “轰隆”晶石散发出熊熊火光。 如同焰火!火光飞溅四周,落在了枯骨上,枯骨燃烧了起来。一股焦臭味道飘散,逐步进入石室的张啸林也呆了,忙掩护着顾秋,向着墙角移动。 火海碰到了石雕刻上,带起了漫天大火。顾秋骇然放开了徐富生。 徐富生也停止了挣扎,慢慢盯着上空的异象,那逐步出现的漆黑石块慢慢变得十分巨大,种种怪异,闻所未闻! 程耿惊讶盯着石块,这不是他在画面上看到过的飞石吗? 徐富生跃起,向着那空中悬浮的黑色扑去,可是双手还没有碰触道黑石,手臂便燃烧了起来,他忍着疼痛,扑灭了火焰,那焦黑的手掌慢慢开始新生出来。 徐富生活动了下手掌,拿起地上的青铜杆,砸向了空中的黑石。 那巨大的黑石似乎有灵性,向着头顶飞去,“碰”撞击在头顶的岩壁上,岩壁不断掉落,地面都颤抖起来。 这黑石向着外面飞去,被山腹石壁挡住了去路,一下一下地撞击在石壁上。石洞内如同遇到了地震,摇摇晃晃中,似要倾倒一般。 徐富生双眼透着新奇,不断挥舞着青铜杆击打黑石,每一下重击,火花四溅,掉落四处都是,地面也燃烧了起来。 “轰” 一面岩壁倒下,出现了长长的甬道,穆先翠和张啸林先奔了进去,顾秋犹豫了下,一把抓住了程耿,向着外面奔去,她向着徐富生喊道,“爸爸,快走,这就要毁掉了。” 可是徐富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青铜杆,打击在黑石上。黑石摇晃了几下,继续向着墙壁撞击。 墙壁上出现焦黑的现象,此刻枯骨燃烧,整个石洞内,如同烈火炼狱,那被炙烤的山壁,开始松动脱离,即便是银色的墙壁,也出现了裂纹,不断从中掉落,露出漆黑的山体,原来这石室内的表皮涂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才发出银光闪闪的样子。 火光中,画面闪现,一道模糊的人影从中走出,那虚幻的影子,笼罩在整个石洞中,他脖子上挂着的佛珠,和程耿嵌入晶石中,形成漆黑石块的佛珠一模一样。 这人手中捧着一块奇怪的石头,临空踏浪而来,危机时刻,程耿看清了那人手中的石块,那并不是石块,似乎是一个尖角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他也看不清楚。 徐富生仿若陷入了癫狂,伸手一棍子砸在了那虚影上。虚影晃动,慢慢消失。徐富生仰天大笑,盯着空中的黑石,一跃而起,抱住黑石想要攀爬上去。 那黑石不断在挣扎着,来回在空中翻飞,撞击在石壁上。徐富生嘴里喷出鲜血,落在了怀中的黑石上,火光噗的一声,再次汹涌喷散而出。 徐富生哀嚎一声,仍然紧紧抱着石头,在地上翻滚起来。 山壁隆隆掉落,飞石四溅。 顾秋一咬牙,向着外面奔去。这是一条向上而去的缝隙,像嘴巴一样张开,隐隐望去,能看到外面挥洒进来的光线,在也来不及细想,四人向着缝隙攀爬而上。 程耿看着石洞坍塌,佛珠遗留在了里面,心中不舍,但此刻逃命要紧,一狠心向着外面奔去。这甬道中起起伏伏,成波浪形状,壁顶与地面相隔十分狭隘,猫着腰能勉强窜过去。 潮湿的味道回荡在鼻息中,让人很不舒服,但是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所有人都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程耿心痛自己的佛珠,向着后面望去,这一看之下,脸色大变起来。与此同时,燥热地感觉从身后喷涌而出,艰难向前急奔的四人驻足向后望去,急忙加快了脚步,可是他们却发现,越向上的时候,上面的间隙越来越低沉,慢慢地只能猫着腰才能继续向前,甚至呼吸都急促起来。 无形的压力袭上心头,身后的剧烈火焰喷涌而出,岩壁上出现了裂痕,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甚至头顶上开始掉下石块来。 慢慢地,只能趴着向前,甚至爬都显得很困难,总能碰到头顶的岩壁,但是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嘶啦一声,穆先翠的衣服被岩壁划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她此刻护着张啸林向着前方爬去,忧心地回头望了一眼火焰,又加快了脚步。 岩石开裂,后面已经在火焰的炙烤下开始崩毁。顾秋望着身后的火焰,痛呼道,“爸爸,爸爸”没有任何回音,看来徐富生凶多吉少。 突然,张啸林呼痛起来,他喘息不上来。此刻石壁的缝隙,完全容纳不下任何人向前爬行了,这是要把他们卡死在这里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穆先翠带着哭声,她不是怕死,她是怕张啸林死在这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面对现实,还是无法接受。 程耿脸色铁青,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他的好运,似乎已经随着佛珠用尽了,他甚至能感受道死亡向着他一步一步逼近。 开始逃奔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这一线天的缝隙会这么窄小,但是明明刚才看起来可以爬出去,此刻却变得很窄小起来,或许是逃命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才让自己陷入了险境。 这是上天要亡他们,纵使没有身后的火焰,以现在的处境,他们也会被憋死在这里,慢慢地,终于身体不适起来,短暂滞留还可以,时间久了,呼吸都困难起来。 程耿绝望地望向出口,那投进来的光芒,仿佛是嘲讽的笑脸,在嘲笑他们这些陷入死境中的人。 炙热的火焰席卷,徐富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顾秋痛心地向着里面喊道,“爸爸,爸爸。”徐富生哀嚎着,程耿竟然看到一个火人从下面的火海中飞出来。 终于看清出了,是那漆黑的石块拖着徐富生,向着缝隙外飞去,但是却卡在了中间,徐富生死死抱着石块不放松,那燃烧的石块飞溅出火焰,弥漫了整个缝隙,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大家死的更快点。 火焰撩在了程耿的头发上,一股焦臭的味道传来,衣服也燃烧了起来,只能这样睁眼等死了。顾秋伸手帮程耿拂灭身上了火焰,自己的衣服却燃烧了起来。 程耿苦笑着,忍着疼痛,帮顾秋拂灭火焰,如此感受着她的体温,相视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嗡嗡嗡” 黑色的奇石震动着,上下翻飞,撞击这石壁飞溅,蓦地出现了裂痕,甚至石壁开始颤抖了起来,轰隆声中,火焰四溅,接着众人只觉得身体下沉。 程耿睁开了眼睛,大惊失色,原来这石壁出口是开凿峭壁之上,奇石想要挣脱徐富生的束缚,无意间撞碎了岩壁,众人随着岩壁开始下坠,只有徐富生被奇石拖拽着,向着天际而去,只是那奇石上的火焰,在遇到阳光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喊声中,众人趴在下坠的岩石上,向着下面望去,脸色难看了起来。下面耸立的石块,像极了天然是尖刺,人只要碰触在上面,必死无疑。 墙壁两旁,山峭洞穴内的鸟巢一声鸣叫,相继飞出了巢穴,有的被岩石击毙,掉落而下;有的飞窜中,撞击在下坠的众人身上,竟然带着刺痛感。 张啸林被穆先翠护着,飞速向下下坠。顾秋在空中抓住了程耿的手臂,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一阵寒冷的海风吹来,借着下坠望向海面,那照射在海面冰雕上的晨光,投射在眼中,让人双眼都睁不开。 顾秋抓住了程耿手臂,她稚嫩的脸颊透着坦然,似乎什么也不害怕了。 “啊” 空中传来徐富生地嚎叫声,他搂着奇石,上下翻飞,奇石周围的火焰,不断掉落而下,下面海岛岩石上升起火光,下坠的众人脸上更多出几分惆怅。 也不知徐富生看到了什么,他执念地抱着手中的奇石,至死也不肯放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沧海惊鸿 万古迷章 《漕帮纪要》中提及,漕帮先祖曾面对奇石时,有了奇异的力量,看到了未来的漕帮,他留下记录,要让漕帮代代不可与朝堂有瓜葛,漕帮才能延续道现在。 莫非,徐富生在奇石上看到了什么? “爸爸,爸爸,快松手。”顾秋呼喊着,可是发现徐富生并没有听她的。 程耿俯瞰而下,此刻脸色更加难看,那下坠的海岛下方,大火冲天而起,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石缝中,可万万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竟然大火。他不想被烧死! 穆先翠和张啸林舒展开身体,这二人也算是个传奇,每次面对生死的时候,总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在他们眼中,只要对方在身边,即使共赴黄泉,也是幸福的。 程耿看向执着的徐富生,那奇石拖着徐富生出现在海上,那熊熊燃烧的大火炙烤着徐富生,他发出哀嚎声,但始终不愿放手,如果换成程耿,恐怕早就被大火烧成了灰烬,可是这徐富生,却在大火包裹中,看似没有任何的损伤。 那奇石上的火焰,不断坠落在海中,转眼被海水吞没。熊熊火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此刻望去,如同天空出现了另一颗太阳。 徐富生捏紧了拳头,不断砸在石头上。 “碰” 声音清脆,火花四溅。他不断砸着奇石,每砸下,那火焰一顿,似乎受到了阻碍,如此起起伏伏。 程耿越来越靠近地下的火海,脸色难看起来,突然,海上狂风大作,以肉眼可见,海面上出现了巨大的旋涡,让程耿想起了所见到的深海火山喷发前的景象,这或许是老天看他们不顺眼,再给他们加上一把火。 可是,那似乎不是深海火山,似乎是龙卷风,能看到那海上慢慢隆起,成龙卷风的样子,随着旋涡的加快,那龙卷风越来越大,几乎眨眼间看到一条水龙从海面上拔地而起,向着天际而去。 这时才看清楚,天空中,那徐富生砸着奇石,奇石似乎承受不住了,不断旋转起来,无端升起一阵飚风,沿着海面疯狂而起,越来也大,越来越粗,眨眼间蔓延上了海岛上,一座巨大的水龙旋转着,吞没了火焰,当然,也吞没了下坠的四人。 这算是死里逃生吗? 在海水中拼命挣扎的程耿四人,头晕目眩中,随着席卷而起的海水,再次向着天际而去,这是想死也死不了。 海水拼命的灌在了程耿的口中,他呼吸不上来,顾秋也好不到哪里去,二人拼命抓着手,但随着眩晕地感觉,慢慢松开了手。终于,随着海水慢慢失去了彼此。 这奇石惊起一条水龙,或许就是为了摆脱徐富生。那水龙疯狂的击在了奇石上,强大的水柱瞬间吞噬了奇石和徐富生。 火焰遇到了海水,挣扎了数下,慢慢地熄灭了,仿佛失去了力量,那冲天而起的水柱突然失去了动力,委顿了下来,落回海中。 “轰隆” 仿佛冰山崩塌一般,海水轰砸在海面上,惊起了万丈水花,那浮冰起起伏伏中,从天际落在海面,发出啪啪啪的声响,久久不能平静。 那团黑色的巨石,落在海水中后,闪烁着星星火光,但是刚出现,就被海水吞噬,如此持续了许久,最终沉寂了下来,不断在水中开始震荡,发出嗡嗡嗡的声响,突如烟花一样炸开,海面凹陷,漂浮在海面上的人,被海浪狙击上了海岛上。 轰隆,轰隆。 海水相互拍击着海岸,一浪又一浪,一颗漆黑的珠子出现,在空中悬浮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蓦地,失去了色彩,掉落而下,砸在了程耿的额头上,滚落在身旁,滑动了几下,落在了程耿的手臂边,沉寂了下来。 清晰的疼痛感袭上了心头,他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股浓郁的海水味道涌入了鼻息中,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海面上刺眼的阳光,但是一团乌云在靠近,瞬间掩盖了阳光,眼看着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手掌动了动,碰到了冰冷的东西,伸手抚摸了下,惊醒坐起来,他随手拿起手旁的佛珠,目瞪口呆起来,这太神奇了,佛珠又回来了。 雷电划过苍穹,乌云滚滚,低沉沉压在海面上,这海岛拢罩在乌云中,显得像个鬼堡。 程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横七竖八躺在身旁不远处的顾秋,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俯身看的时候,脸色吓的铁青。 顾秋那张秀媚的脸颊,此刻全是伤口,显然是被海水冲击在了岩石上,造成的毁灭性损坏,程耿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心中堵塞,一股悲情袭上了心头。 穆先翠和张啸林始终没有分来手,此刻二人躺在岩壁上,十分的安详,反而是徐富生,显得十分狼狈,浑身的衣衫几乎被毁,此刻被悬挂在海岛的岩壁上,即便是程耿想去救他,也不知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轰隆” 一声雷电划过长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轰击在了岩壁上。 程耿一惊,闪避开来,可是刚闪开,又是一道闪电击落,这次却是踏踏实实击在了徐富生的身上。 徐富生裸露的身体晃了一下,焦黑起来,然而雷电并没有节制,又是一连数道击在了他身上,这是天谴吗?这人究竟做了多少坏事,惹得天雷都在劈他。 程耿再也不敢停留,从地上架起顾秋,向着山洞内奔去,这是他们开始栖息的山洞,正好可以躲雨。 刚到洞口,一道闪电滑落,居然向着顾秋劈来,顿时程耿一侧身,倒在了地上,顾秋也滚在了一旁,那满脸的伤口,慢慢流出鲜血来,能看到森白的枯骨。 说巧不巧,又一道雷电避来,击在了石块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痕迹。程耿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天际雷云滚滚,似乎在酝酿着下一次攻击。 程耿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顾秋,任由那伤痕累累的脸颊磕在石块上,任由那鲜血滴落在山石上,他也不管不顾,硬生生的将顾秋拖进了山洞中。 一道闪电滑落,击在了洞口,那飞溅的石块,带着啸音砸在了山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程耿惊恐地喘息着,他慢慢看向顾秋的脸颊,又是一阵干呕,如果顾秋此刻看到自己的面容,肯定会忍不住去自杀。 那雷电不断击在洞口,程耿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隆隆声中,暴风雨开始降临,暴雨砸击在山石上,仿佛到了世界的末日。 山壁上的雨水不断滑落,为洞穴盖上了一层水帘。石洞中显得黑暗起来,只能听到程耿地喘息声。 程耿暗暗担心,也不知道张啸林和穆先翠究竟怎么样了,他做了三次努力,最终都白费了,每次到了山洞口,就被雨水逼了回来,伸手拂着水帘,想着外面望去,浑然是一片水的世界,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反而是双手被水帘击的发麻。 他退了回来,坐在洞里,想着一路的经过,慢慢地,居然睡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在下面呆了多久,此刻的疲惫感觉,战胜了一切。 隐隐闻到了香味,程耿不由幻想着,自己在吃着美味佳肴,身旁坐着徐富生和顾秋,而张啸林夫妇坐着主位上,露着笑容,从他们时不时相互对望了眼神中,显出浓浓的情爱,甚至让程耿都有些艳羡起来。 程耿奇怪,明明顾秋脸颊已经毁容,可是此刻落在眼中的人,却是更加妩媚动人,还有那徐富生,脸上透着邪异。 程耿想起他们吃掉的红色药丸,那药丸在石洞画面有呈现过,出现在秦皇的车架上,可是他一颗都没有吃到。 徐富生告诉他,秦皇是吃到了,而且永生不死,但是也只是个活死人。 他记得徐福求来的仙药,被顾钬偷走了,但是秦皇的药丸又是从哪里来的?他又是怎么服食的?为什么成了活死人?一切的一切,仿佛一个谜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着徐富生,突然发现,徐富生和顾秋两人,竟然是人头蛇身?他心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拼命后退着,但是徐富生和顾秋一步一步向着他游走而来,那邪异的双瞳中,露出古怪的笑容,突然,他们头顶上开了一个洞,慢慢分开,一颗新鲜的头颅从开裂的缝隙中伸出来,接着身体如同脱衣服一般,慢慢脱下一层皮来。 这新生的头颅上,长出了一双古怪的犄角,那猩红的嘴角,伸出一对青色的獠牙来,泛着寒芒。二人同时向着程耿咬来,程耿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程耿浑身衣服湿透了,他望着石洞外,发现外面已经晴朗起来,他抹去额头的汗水,想起了刚才的梦境,心有余悸,慢慢看向身旁,却惊恐地发现,地上果然有一堆皮质,而顾秋的身影已经不知了去向。 程耿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地上那层雪白的角质层,胸中一阵翻滚,疯狂呕吐起来。他向着洞口奔去,到了洞口后,眼前一黑,只见迎头走进来了一道身影,正是顾秋。 此可的顾秋,肤若凝脂,那双白得让人心寒的脸颊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落在程耿眼中,浑身都不畅快起来,他下意识向着洞口挪移。 “你怎么了?”顾秋伸手去抓他,他慌忙躲开,这一转身间,整个人仰头向着洞外滚去。这海面斜坡,滚落中,程耿伸手护着头颅,然后衣衫破碎,也不暇多想,在他眼中,此刻的顾秋,就是个怪物。 顾秋奔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慢慢将他提了起来,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了?” 程耿撇过头去,颤声道,“没,没什么?” 顾秋怒道,“一定有,你说不说?” 程耿闭上眼睛道,“真没有。” 顾秋想起了什么,奔向了海面,接着海水望去,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当她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程耿已经拼命向着海面奔去。 此刻海面上悬浮这许多甲板,应该是随着海水漂流至此,程耿跃上了一块甲板,使劲拿起甲板上的木板,疯狂向着海水中滑动。 海面风向渐变,他一滑之下,甲板飞快向着海面飘去。 “你怎么了?你要丢下我吗?”顾秋的声音带着哭泣。 程耿站直甲板上犹豫起来,可是此刻他惊恐的发现,顾秋身体皮层慢慢流在地面上,阳光升起,照在了顾秋身上,顾秋痛苦的哀嚎着,拼命向着阴凉处奔去,那地面上的角质层,遇到了阳光后如着火了般,冒着袅袅黑烟,消失在空中。 程耿沿着视线望去,那峭壁上,徐富生悬挂的地方,出现了一架白森森的骨架,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在秦丰银行中看到的那具骨架一般无二,但是令他惊惧的是,那骨架此刻从岩壁上爬起来,站在岩石上,眺望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沙漠来客 烈日炙烤着大地,一眼望去,漫无天际的黄沙,仿佛一片金黄的世界。 一阵飙风吹过,细沙漫卷飞舞,向着远方飘去,在起起伏伏的沙丘上,留下道道纹路,一波一波叠起,仿佛是堆叠起的皱纹一样,这是这片沙漠的年龄! “沙沙沙” 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寻声望去,在沙地上出现了几只蜥蜴,吞吐着长舌,警惕地看着四周。 “沙沙沙” 奔跑声中,看到了一只甲虫,它迅速向着甲虫飞奔而去,那长舌一卷,甲虫落入了口中,它那丑陋的头颅骄傲地扬起,咀嚼了数下,满足地摇了摇尾巴,继续向着前方寻觅而去。 几只巨大的仙人掌出现在沙地上,这是沙漠中唯一一抹绿色。那怪异的仙人掌,如同青铜铁叉一般,朝着天际竖起,似乎在向着天际宣战。 “嘎,嘎” 天际传来揪鸣声。向天际望去,几只展翅高飞的秃鹰出现在苍穹,那勾起的尖嘴,像极了铁钩,在烈日的照应下,泛出刺眼的寒芒,无形中增添了一股威势。 秃鹰的眼睛发现了蜥蜴,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那收起的铁爪,倏忽伸出,如一道利箭,向着蜥蜴俯冲而下。 “嗖” 那铁箍一般的双爪,牵制住了蜥蜴,间一般向着天际而去,随着“嘎嘎嘎”地揪鸣声,向着太阳的方向而去。 这是陇北大漠最凶险的地方,它衔接着陇北平原和外界的联系,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在很遥远的古代,守护着整个陇北平原,被陇北人称为:金色的隗宝。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古来赞美沙漠的名句,比比皆是。 夕阳西下,整个天际镀上了金色的彩霞,火烧云缓缓席卷了整个天际,和金色的沙漠相得益彰,俨然成为了一体,分不出谁是谁非。 向天际线望去,金色的彩霞中出现了一道身影,摇摇晃晃走来,远远望去,仿佛从天际驾着祥云而来一般。 慢慢地,近了,近了,一道风沙扬起,终于看清了那道黑影,那是一个人,蒙着面纱的人。 这人整个裹在衣服中,在扬起的风沙中,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他一脚深,一脚浅地挪移着向前,似乎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 那双露出的眼睛,疲惫地向着远方望去,可是没有多远,被横出的沙丘隔绝了视线,究竟在哪里,还需要走多久,他也不知道。 体力早已经耗尽,唯一能支撑前行的是信念,是心中挂念的那个人。他一定要找到那些可恶的家伙,救出思念的人。 这沙漠仿佛阻隔在身前的天险,横渡几乎成了一道坎,自己都没有信心,是不是真的能走出这里。 伸手拿出腰间的水囊,拔开了塞子,使劲向着嘴里灌去,这才发现,那硕大的水囊中,已经没有水了,甚至是一滴也好。 他撩起黑纱,张开干裂的嘴唇,将皮囊使劲竖起,希望能滴出几滴来,很可惜,一滴都没有。 一阵风沙吹来,渐入了口中,他忙放下黑纱,用尽最后的气力,吐出口中的沙尘,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皮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艰难地向着沙丘上爬去,呼吸声音弱了下来,那即使落下去的太阳,仍然带着灼热,滚烫热浪几乎蒸干了他的皮肉。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那几只秃鹰出现在了这人的头顶上空,不断盘旋着,发出刺耳地鸣叫声,在等着这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息。 在沙漠中,秃鹰是最具灵性的飞禽,他们能闻到死亡的气息,甚至有人传说,这秃鹰就是死神的使者。 那人仰望天际,视线近乎模糊,他能看到那数只盘旋的秃鹰,不由露出了笑意,嘲讽道,“你们也觉得我死定了,对吗?” 他松了松脖子,那松垮的黑纱中,露出一颗漆黑的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幽暗的光芒。 那人随手举起手臂,袖袍中刹那间飞出一只漆黑的铁爪,向着空中的秃鹰飞去,发出嗖嗖声响。 秃鹰一惊,揪鸣了一声,四散开来,惊恐中被铁爪撩下几根褐色的羽毛。 秃鹰似乎受到了挑衅,它们没有想到,这已经在死神处报道了的人,竟然敢来袭击它们。那几只秃鹰相互鸣叫了几声,盘旋着向着这人攻击而来。 那人袖中的铁线嗖嗖的收缩回袖中,眨眼间铁爪叮的一声,没入了长袖中。 紧跟着,秃鹰的铁爪袭击而来,十分的凌厉,目标就是他的双眼。 那人一惊,忙伸出手臂一挥,危机时刻所发挥的力量,居然将攻击他的秃鹰击落在了地上,可是这一挥之下,用力过猛,整个人从沙丘上滚了下来。 他目光落在了那只在沙地上挣扎的秃鹰,随着滚动,迅疾伸手抓住了那只秃鹰的脖子。 这一下变故奇快,那秃鹰竟然被抓住了。秃鹰不甘示弱,那双利爪拼命向着那人的手臂抓去。 “嘶啦”衣袖被私下一块,“叮”,秃鹰的爪子如同抓在了铁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人另一手随即抓住了秃鹰的腿部,使劲向着秃鹰的脖子咬去,一口下去,带起一嘴的羽毛,秃鹰拼命挣扎着,可是那人死死不放手,使劲的张口咬去,一下,两下,最终溅起一道血箭。 秃鹰开始挣扎着,揪鸣着,声音弱了下来。 那人拼命吮吸着秃鹰脖颈中涌出的鲜血,发出呜呜呜的声响。秃鹰挣扎了几下,那失去了生命之光的双眸中,透着不甘心,它或许死的那一刻才明白,不该得罪这已经将死之人,然而为时已晚。 那人吱吱声中,终于喝饱了秃鹰的鲜血,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秃鹰尸体,精神略微好了许多,他伸手抹去嘴角的的血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着沙丘上攀爬而去。 那双倔强的眼中,匆忙韧劲。他坚信,爬过了这座沙丘,定然会看到平原。于是鼓起了勇气,一步一步向着沙丘上而去。 天空中盘旋着的秃鹰,看着他走远后,突然俯冲而下,向着那只死去的秃鹰尸体扑去。迅速间,一连落下了数只秃鹰,相继开始吞食那只死去的秃鹰尸体,甚至在抢夺中,几只秃鹰竟然相互攻击了起来。 终于,那沙丘的顶端在望,那人露出了欣喜,深吸了一口气,甚至伸出了双手向着沙丘上攀爬而去。终于到了,可是一阵沙沙声响传来,一只三角头从沙丘视线处漏出来,那人攀爬着,刚抬起头的瞬间,看到了那只头颅,下了一跳,突然整个人向后扬起,向着沙丘下滚落。 如巨石从山坡而下一般,他滚落中甚至觉得一阵舒爽,唯独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随着滚落而下,脑袋一阵眩晕,甚至忍不住呕吐起来。 那啄食的秃鹰被惊吓,相继向着天际而去,留下了还没有吃完的残尸。 那人正好落在了残尸不远处。他艰难的爬起来,可是挣扎了数下未果,最终躺在了地上,望着火红的天际,眼看着一天又要结束了。他伸手挡住了眼睛,觉得天际的光芒十分刺眼。 慢慢平静了下来,望着天际的火烧云彩,他又是一阵眩晕,他实在太累了,需要休息。然后就在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又看到了那数只盘旋的秃鹰,他的意识告诉自己,不能睡,绝对不能睡。 他乜斜着身旁不远的秃鹰尸体,他知道,自己一旦睡了过去,可能会变得跟旁边的秃鹰尸体一般,惨不忍睹! 他深呼吸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向着沙丘攀爬而去,这次他伸出了双手,和双脚一起向着沙丘而去,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行走在沙漠中的骆驼。 终于,再次来到了沙丘上,可是他失望了,那一眼望去,是漫无天际的金黄色,远处的沙丘起起伏伏,连绵不绝,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沿着沙丘滚落了下来。 终于落在了沙地上,眼睛望着天际,朦胧中,露出一丝苦笑,呢喃道,“景芳,你别怨我。”他闭上了双眼,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飚风吹起,卷起一阵狂沙。那出现的几只蜥蜴,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被滚落的沙尘惊扰,迅速向着另一座沙丘蹿去,只是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了视线中,慢慢地,一切恢复了平静。 这陇北的沙漠,白天和夜晚十分古怪,白天灼热如炼狱,夜晚却寒冷如北海,甚至有时候会连夜的暴风雨,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这沙漠中熬过夜晚,但是很奇怪,这人却已经连续在沙漠中度过了三日。 叮铃铃,叮铃铃 风声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清悦的铃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慢慢地,终于清晰了起来,这是一队驼队。向着东面而来。 “一摸c摸上 c美人你那玉足纤 ;二摸c 滑似锦 c肌润肤滑软似绵 ;三摸c裙摆边c裙摆边迷离掩;四摸c 楚腰纤c楚腰曾经舞翩跹;五摸c沟壑间c沟壑间好温柔眠;六摸 c交颈缠c留彤点c交颈缠留彤点;七摸c 朱唇艳c朱唇艳玲珑言 何愁江山红颜两难全,一醉c 醉眼蒙c醉眼蒙c胭脂遍 梦 c红袖妩 c红袖妩梦沉湎 c琥珀萤光度余年 c怀抱佳人阡陌远。” 嘹亮的歌声远远传来,越来越近,周围骆驼上的汉子们随着歌声叫好着,时不时附和唱上两句,借机和身旁的汉子们一阵打闹,顿时传来了一阵大笑。 那唱歌的大汉约莫四十来岁,穿着粗布衣裳,露出的肌肉黝黑发亮,显得很有力气。他一脸的胡须,那双囧囧有神的眼睛,充满了喜悦之情。他此刻坐在驼峰上,随着胯下骆驼起起伏伏,显得很享受这种感觉。 歌声嘎然而止,身后的数十匹骆驼上的大汉一阵呼喊,“陆涛大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陆涛得意地一捋胡须,随手从身旁摸出皮囊,仰头灌了几口,清了清嗓子道,“你们这些家伙,瞎起哄,想要累死我呀?” “哪里敢呀,就算我们想,但是陆家嫂子回家不扒了我们的皮呀?” 旁边的大汉来了兴致,起哄道,“陆大哥,你当年是怎么追到陆大嫂的?教教兄弟我们呀,你现在是饱汉子,根本不知兄弟们饿汉子的苦楚。” “对呀,大伙说说,陆大嫂平日里对大家那可是凶巴巴的,但是见到了陆大哥,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呀。”那汉子砸吧着嘴道,“我别的不服您,就这手段,我佩服!我要是能有个美娇娘,那可就好了!到时候一定狠狠的疼她。” 陆涛啐了一口,笑道,“你看你的熊样?还想找个美娇娘?啧啧啧,你怎么净做美梦呢?” 众位大汉一阵欢笑,那被陆涛讥讽的大汉也不生气,反而神秘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还告诉你,我这用不了多久,或许真能抱上美娇娘呢。” “钱麻子,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呢?那家的姑娘能看上你?”一名大汉实在忍不住,笑着嘲讽起来。 大火之所以叫他钱麻子,是因为他一脸的麻子,又十分小气,所以大家都嘲讽他掉进了钱眼中,因此给他取了这个外号。 钱麻子一拍胸脯道,“你们还别不信,我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搞不好这次回去,我就要办喜事,到时候哥几个可要备足了红包。”说着他想起心中的那个人,一阵得意大笑。 众人呆滞了下,也跟着大笑起来。 陆涛笑道,“瞧你那美滋滋的样子,你告诉哥哥,你勾搭上了哪家的姑娘?” “这姑娘你们都认知。”钱麻子故意抛出了一句话,然后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那些被吊起了胃口的大汉们,迟迟不见他回答,咒骂了起来。 钱麻子更得意道,“想知道呀,你们就准备好红包吧,到了那一天,一定会让你们知道的。” “臭小子,你在调侃我。”陆涛驱赶胯下的骆驼,追赶上了钱麻子,在那钱麻子的身上一推,钱麻子一个坐不稳,从驼背上掉落了下来。 这沙地松软,根本就伤不了人。钱麻子落在沙地上滚了几滚,顿住了身形,埋怨道,“陆涛哥,你这怎么还欺负人了?” 身旁的大汉们大笑道,“陆涛哥这是教训你,不是欺负你。” 再看陆涛,他“吁”了一声,勒住了骆驼,瞪大了眼睛盯着钱麻子。 钱麻子不觉摸了下脸颊,觉得除了麻子,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从陆涛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于是转身望去。 “我得妈呀,这是什么情况。”他吓了一跳,从沙地上窜了起来,只见身后的地上,躺着一人。或许应该说是一具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突缝夜雨 风沙渐起,天际盘旋的秃鹰揪鸣着向着远方而去。 这骆驼群约莫数十人,清一色魁梧大汉,特色的陇北汉子,头戴毡帽,随着骆驼咀嚼的嘴角,抖动着身体。 陆涛拍着骆驼的脖子。骆驼乖巧地俯下了身子,他从骆驼背上跳下来,向着钱麻子发现的尸体奔来。 “陆大哥,这是什么人?”钱麻子狐疑地问着,身后其余大汉逐渐靠了上来,都看着地上的尸体。 “陆大哥,听说前一段时间,冯督军府上逃走了个犯人,冯督军下令全陇北的缉拿那人,据说赏金五百块,你说会不会是这人?”身后的汉子中,有人提醒着。 “如果真是这人,那大家可就发财了。” 其余人相顾露出喜色,目光中带着期待,但谁也没有见过那通缉人的模样,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丝期盼,毕竟五百块大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陆涛凝眉蹙思,听着众人七嘴八舌,也带着一丝期盼,他看这人的穿着,应该不像是陇北人的样子。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许这人就是刻意打扮成这样,为了掩人耳目。 钱麻子端详着地上的尸体,凑了上去,他伸出手推了推地上的人,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一喜,如果能在这人身上搜出点钱财来,那就发达了。他忙伸手在那人身上摸起来。 从那人的胯部一直向上,他是个老手,人在哪里放置钱财,他甚至闭上眼睛都可以猜测到,可是他逐一摸去,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财物,顿时恼怒地大骂了一声,“原来是个穷鬼,是被穷死的。” 众人齐声哄笑起来,钱麻子更加恼火,用脚在那人身上踹了几脚,啐道,“白浪费大爷的时间。” “你也就那点出息。”陆涛白了他一眼,“你没有发现他脖子上还有东西吗?” 钱麻子慢慢看向了那人的脖子,突然看到了一颗滚圆的珠子,忙向着那人脖子抓来。这颗珠子浑身黝黑,在光亮下透着幽光。 钱麻子一手抓着珠子,只觉的入手冰凉,十分舒服,不由奇怪地打量起来,这一看之下,啧啧赞叹道,“好宝贝,好宝贝。”他欣喜地想着,正愁不知怎么给自己的相好送什么礼物呢?眼前这般宝贝,正好送给她,说不定她一开心下,真的嫁给了自己。 钱麻子忙用力拽那珠子,可是这一扯之下,没有将珠子扯下来,反而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恼火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拽向珠子。 脚下一紧,那鼓足的气力顿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一只人手。他惊呼一声,忙跳了开来,狼狈地倒在了地上,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他没有想到,这具尸体居然活了。 “水c水”虚弱的声音传来。 陆涛一惊,其余大汉也紧张了起来,紧紧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陆涛伸手招呼了下,一名大汉忙解下水囊递了过来。 陆涛接过水囊,打开了塞子,靠近了那人。那人从地上做了起来,一把夺过了水囊,迫切中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 那人忙趴在地上捡起水囊,颤抖地塞进了嘴里,拼命地吮吸着。喉咙上下滚动着,不住灌进了嘴里,直到把水囊中的水喝完,才疲乏地躺了下来,不断喘息着。 其余人这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死,只是昏倒了。 钱麻子紧紧盯着这人脖子上的珠子,角度的问题,居然发现那珠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更加笃定,这人脖子上的珠子价值不菲。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陆涛四下查看,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可疑物品,但这证明了一点,这人一切显得十分匆忙,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人或许正是冯督军要找的那个人。但是一切必须得到求证。 “路人。”那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断喘息着。 “你要去哪里?”钱麻子凑上来,他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人的脖子。 “我要去陇北平原。”那人双眼中透着坚定神色,向着陆涛哀求道,“带我去,带我去”或许是太过急切,虚弱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天色沉了下来,眼看着夜色就要来临了,那骆驼群再次行动了起来,向着陇北平原而去,那骆驼脖子上的铃声再次想起了,远远传了出去,这驼群中,多了一个陌生人。 燥热地气温逐渐消散,风沙带着凉意,天际暮色沉沉,眼看着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陆大哥,这怎么办,看来今天晚上不能行路了,你看看这天色,暴雨就要来了,这下可怎么办?” 陆涛仰望着苍穹,抹去额头风尘,“是呀,今天是行走不了了,前方有个土塔群,大伙加把劲,今晚就在那里休整,明天天一亮,大伙就出发。”陆涛说着看了一眼自己驼背上的人,试图通过观察,能看出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钱麻子凑了上来,向着陆涛道,“陆大哥,何必带着一个累赘呢?我们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如果他出身不干净,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你收留了他,岂不是连累的大家伙?” 陆涛白了他一眼,“这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丢弃了呢?”他看了看天色,怒道,“少废话,你不想被暴风雨阻拦,就给我闭上嘴,赶紧赶路。”陆涛说完,一拍骆驼,向前走去,留下发呆的钱麻子。 钱麻子望着陆涛的背影,嘴里嘀咕了声,忙跟了上去。 狂风渐起,几乎遮挡住了人的视线,乌云滚滚,一道道闪电划过长空,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显得无比的震撼。 陆涛在骆驼上望了一眼闪电,嘴里念叨了一声,“乌哈娜保佑。”其余骆驼上的人也是这般嘟囔了一句,然后拼命地赶着骆驼向着前方急行。 一道闪电划过,前方黑暗的世界出现了影影绰绰的黑影,仿佛一座拔地而起的石林样子,这便是土塔群,也是陆涛所说的栖身地方。 这土塔群,没有人知道出自什么时代,仿佛恒古沙漠出现的时候就存在这里一般。这土塔的形状,像极了窝窝头。一座一座出现在这片沙漠上,如同出现在绿洲中的帐篷。这土塔没有任何的入口,又像极了沙漠中的山丘。 随着风雨的洗礼,这土塔中央的一座巨大土塔上,有一座石洞,可以提供这些人躲避风雨。显然陆涛对这里十分熟悉,他一路带着这些人,进入了土塔中,逐步辨别方向,向着那座曾经栖身过的地方奔袭而来。 沙漠的天气像个疯子,说变就变,几滴雨水滴落而下,接着哗啦啦的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让这些人措手不及。 陆涛拼命赶着骆驼,带着众人穿梭在土塔群中。随着闪电划过,土塔群在漆黑的夜幕中,透出一股奇特的厚重,可是所有人已经顾不上查看,只是拼命向着土塔最中央赶去。 陆涛背上的人被雨水一阵清洗,醒转了过来,这是他期盼已久的大雨,身上一阵舒爽,思维也清醒了起来。 他从骆驼背上坐起来,深呼吸着,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盯着眼前不断催促骆驼的背影,心中狐疑不定,但是隐隐记起,是眼前这人给了自己水,救了自己一命。 终于,那座最大的土塔出现在了眼前,甚至能看到土塔洞穴,陆涛不由一阵欣喜,向着身旁的大汉们呼喊道,“再快点,马上到了。”他觉得身后有异动,忙回过身来望去,发现了那人,一惊,险些跌落下去,幸亏那人及时搀扶住,才饶性躲过了一劫。 钱麻子看到那人醒转,暗骂一声,此刻大雨中,也顾不上这一切,不断催打着胯下的骆驼。那骆驼身上挂着的货物,不断摇晃着,只是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货物。 陆涛抹去脸上的雨水,向着那人点了点头,驱赶骆驼向前,终于到了那洞穴口。钱麻子一个翻身而下,奔进了洞穴中。 其余大汉也奔下了骆驼。陆涛却大声吼道,“把骆驼的缰绳困在一起,以防走散了。” 这些大汉显然十分熟练,七手八脚地把缰绳困在一起,吆喝着骆驼蹲在地上,然后奔进了洞穴中。 “救命呀。”洞穴中传出了钱麻子地呼喊声,众人一惊,向着漆黑的洞穴中望去,可是漆黑中,根本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涛忙拿出火折子,漆黑中出现了光亮,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可是始终不见钱麻子,大家相顾无言,十分奇怪。 这时,陆涛身后的那人拍了拍陆涛的背,指着洞穴的上方。陆涛向着洞穴上方望去,只见钱麻子头朝下,脚朝上被吊了起来。 陆涛这才清楚,这是一个简单的套索,或许为了套野兽,在这沙漠中,有狼群,在风雨中到处乱窜,经常会躲避在洞穴中,或许有人故意布置下套索,想套一两只野味。 可是陆涛记得,这里以前是没有的,自己几次在这里栖息,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但是今天出现了套索,显然有人刚布置不久。 他沿着绳索望去,发现这绳索的设计十分精巧,不由啧啧称奇,甚至忘记了让众人放下钱麻子。 “陆大哥,先放我下来,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布置下这套索,险些要了老子的命。”钱麻子骂骂咧咧地,落入其余大汉耳中一阵大笑。 陆涛瞥了他一眼,故意不理睬,向着洞内走去。或许是这洞内常常有人躲避,放置了许多的干柴。 几名大汉看到后一阵欣喜,忙架起柴火升起了火堆,顿时整个洞穴中亮堂了起来。那几名大汉相继脱下衣服,用枯枝架起来,烘烤被雨水浸透了的衣服。 陆涛打量着救回来的那人道,“兄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那人犹豫了下,慢慢躬身道,“谢谢救命之恩,我叫程耿。” “我叫陆涛,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叫我陆大哥或者老陆都行。”他坐在了地上,招呼着程耿道,“来,快烤烤衣服。”他然后向着其中一名汉子吼道,“你出去一趟,把干粮拿进来,大火也填填肚子。” 那名大汉飞奔了出去,片刻间带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身上被雨水浸透,显然外面的雨已经十分势大。 程耿坐在了火堆旁,脱下外套,也烤了起来。身体在大火照应下,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周围的汉子不断向着他点头,算是相互认识了。 陆涛接过那包裹,一层一层的打开,然后露出数十张大饼,拿起一张,递给了程耿,“来,程兄弟,别嫌弃,这沙漠中,没有什么好吃的,勉强充充饥,先应付下。” “谢谢。”程耿接过大饼,也不客气。他连日来奔袭,早已经饿了,也顾不上饼子是否可口,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陆涛看在眼中,喜在心头,也拿起一张饼子吃了起来。 钱麻子哀求道,“陆大哥,放我下来吧。” 陆涛好笑地扫过众人,提醒道,“大伙不是听他说自己有了相好,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不妨大家让他说说,他的相好究竟是谁?说好了,大家满意了,在放他下来。” “有道理。” “对,钱麻子,你说吧,你的相好的是谁?大伙满意了,才能放你下来。” 钱麻子怒道,“你们这些家伙是趁火打劫。” 其余大汉看着钱麻子的窘迫样,大笑着呼喊起来。 陆涛伸手安抚了笑声,向着钱麻子道,“你如果不说,明天我们就留下你,到时候要是被‘大漠飞鹰’抓住,恐怕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那哄笑的大汉们变得鸦雀无声。钱麻子脸色惨白,在绳索上晃荡着,不住咽着口水。陆涛蓦地打了个寒颤,忙呸道,“臭嘴,真是臭嘴。”不断拍着自己的嘴,似乎十分忌讳这人。 程耿站了起来,目光放射出寒芒,盯着陆涛道,“你知道‘大漠飞鹰’在哪里?” 陆涛一惊,他看着程耿愤怒样子,咽了口唾沫道,“我,我哪里知道‘大漠飞鹰’在哪里。” 程耿伸手抓住了陆涛,“你告诉我,你如果知道的话告诉我。我求求你,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黄金,很多很多黄金?”程耿的表情近乎疯狂,落在众大汉眼中,显得十分诧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达成协议 火光照耀着洞穴内,这数十见方的空间里,透着一股阴暗。外面狂风夹杂着暴雨,声音越来越响。 “轰隆隆” 一道雷声传来,洞穴内的所有人都一颤,陷入了寂静中。‘大漠飞鹰’这四个字似乎存在着魔力,让所有大汉噤若寒蝉。 “你们不相信吗?”程耿脱下了靴子,从中倒出两根小黄鱼,众人眼睛一颤,惊异地盯着程耿。 钱麻子眼睑一颤,心中暗骂,“怎么忘了靴子里。”然而懊悔已经晚了。 面对两条小黄鱼,这可是两百块大洋,如果有了这笔钱,他可以顺利将自己的相好娶进家门。可是程耿说出的那四个字,他纵使在胆大,也不敢冒然愧领。 程耿扫过众人,发现没有人看他手中的小黄鱼,他很惊讶,他还没有遇到过,看到钱不心动的人,然而此刻眼前的这些人,冷漠的将眼睛撇在了一旁,仿若浑然没有看到一般。 程耿抖着两根小黄鱼道,“这只是一部分,谁能帮我找到‘大漠飞鹰’这金条应有尽有,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真的吗?”钱麻子在空中摇晃着,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程耿手中的两根小黄鱼。 “你不想活了吗?”陆涛怒视着钱麻子。钱麻子畏缩地闭上了嘴巴。 程耿原本提起来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忙向着陆涛道,“陆大哥,你是这陇北平原上的人,定然知道‘大漠飞鹰’,你告诉我,好不好。”他拿着小黄鱼,向着陆涛塞去。 陆涛看也不看他,伸手推开程耿的手掌,挪了下位置,似乎从程耿说出‘大漠飞鹰’时,就已经和程耿保持着距离。 程耿扫过这些奇怪的人,给钱都不要,心中陇上了一道暗影。 大汉们各自吃着手掌的饼子,似乎没有看到程耿一般。 程耿慢慢僵持了下来,收起了那两根小黄鱼,靠在了角落里。他无心下咽,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两只古怪的图案,说是鸟,却也不像。 他看着手中的方帕,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任性的女人。 “这是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她怒瞪着美丽的大眼睛,“这可是本小姐花了数月时间,一针一线秀好的,算是便宜你了。” 程耿苦笑道,“我是问你,这秀的是什么东西?” 她转过身来,眨着大眼睛道,“土鳖,没有见过鸳鸯吗?” “鸳鸯?”程耿目瞪口呆,望着手中的方帕,可是始终看出鸳鸯的样子,他忍着心中的笑意,指着两只紧蹙挨着的线团,“我只是想知道,这鸳鸯的头在哪里?” 她气鼓鼓道,“你看不懂吗?这两只鸳鸯在接吻,所以看起来是一片混沌状态。” “接,接吻?”程耿傻了,第一次听说鸳鸯接吻,耷拉着脑袋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突然小腿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她狠狠踢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她不肯罢休道,“你要是在笑的话,还给我好了,昨天秋菊还问我讨要呢,我想到了你,所以没有给她。” “是吗?”程耿展开了方帕,仔细端详着,忍着笑意,可是浑身居然颤抖起来。她忍不住伸手抢夺过方帕。 “好了,我不给你了。”她一跺脚,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程耿拦住,一伸手抢过了手中的方帕道,“谁说我不要了,正好我缺少一块随身携带的方帕。” “你会随身携带?”她欣喜地看着程耿,脸颊绯红起来。 “怎么,有问题吗?”程耿翻看着方帕道,“擦擦汗,捏捏鼻涕,还是不错的料子。” “你说什么?”她伸手打向程耿,却被程耿一把抓住,轻轻一带,正好被程耿搂在怀中。她心跳加快起来,那原本野蛮的声音,也变得温顺起来,轻轻捶着程耿的胸口道,“你好恶心,人家送你方帕,你用来擦鼻涕。” 程耿坏笑道,“那你说这方帕是用来擦什么的?” “用来,用来”她一连说了几个‘用来’自己也说不上该用来做什么合适。看着程耿的笑容,羞红了双颊,使劲推开了程耿,快速躲开,向着远处跑去。 程耿看着她的身影,正失神间,停住了脚步道,“你爱用来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跑远。 程耿喜悦道,“那我就像大姑娘一样,用来随着带着好了。” 火光照应着程耿的脸颊,他露出了笑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女人。然而方帕还在手中,甚至留着伊人香粉气息,但是那思念的人儿,却不知此刻身在这陇北大漠的何方。 这些大汉吃完了手中的饼子,合衣躺在地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有人打起了呼噜。 他们常年奔袭在陇北大漠上,对这里的一切险恶环境早已经习以为常,因此睡得十分安稳。程耿却浑然没有睡意,紧紧盯着手帕,心中懊悔不已。 “喂。”钱麻子向着程耿小声招呼着。 程耿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想理他。 钱麻子见程耿不理睬他,眼睛一转,晃晃悠悠道,“你不想找‘大漠飞鹰’了?” 程耿一愣,随即从地上窜了起来,“你知道‘大漠飞鹰’?告诉我,他在哪里?” 钱麻子嬉笑道,“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刚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程耿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茫然看着他。 钱麻子不悦地撇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嘴看着程耿的胸前,眨了眨眼睛。 程耿明白了过来,忙道,“是要能找到‘大漠飞鹰’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钱麻子不信道,“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听过安西张督军?”程耿沉思了片刻,慢慢道,“张督军是我的准岳父,你只要能帮我找到‘大漠飞鹰’,我说的话绝对是真的。” 钱麻子眨了眨眼睛,乜斜着想了想,“那好吧。” 程耿大喜过望道,“那你快告诉我。” 钱麻子看着程耿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告诉你?” 程耿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四下看了看。他对机括有些研究,看出了这绳索的捆绑地方,忙摸索而去,这才发现在墙角的暗处,横着一根钢条,随着钱麻子的晃动,钢条上下晃动着。 程耿忙上前解下绳子,遂不及防下,绳索滑出了手中,钱麻子失去了平衡,跌落在了地上。 幸好地面松软,才没有大碍。 程耿忙上前扶起钱麻子,上下查看道,“你没事吧?” “去去去。”钱麻子推开了程耿,蹲了下来,伸手解下绳索仍在了地上,瞅了一眼程耿,嘴里嘟囔道,“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他慢慢坐在了地上,伸手从陆涛先前打开的包裹中拿出一张饼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程耿以为他生气了,有事求他,含着恭维地笑容。 钱麻子吃相十分难看,片刻吃完了饼子,打了个饱嗝,伸手摸了摸嘴唇,看向程耿,伸手向着程耿摆了摆,让程耿靠近些。 程耿凑近后,冯麻子向着其余人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吵醒他人,这才细声细气道,“你为什么要找‘大漠飞鹰’?”话音刚落,雷声滚滚,钱麻子从地上窜了起来,迅速躲在了墙角下,骇然望着洞穴的外面。 他动作一气合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让程耿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害怕什么? 雷声渐过,冯麻子脸颊红了起来,干咳道,“没什么,我刚看到洞穴口有影子,以为是狼呢。” 程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看向了洞口,只听到了风雨声,根本没有任何影子。 钱麻子再次凑了上来,盯着程耿的胸口,努了努嘴。 程耿了然,忙从怀中拿出那两根小黄鱼,递给了冯麻子。 冯麻子看到那两条小黄鱼后,呆呆接在手中,捻了捻,觉得分量假不了,然后拿起一根,用牙齿咬了下,查看了下,这才确定确实是真的,一阵欣喜,向着手中的两根小黄鱼啐了口吐沫,使劲用袖子擦拭了下,又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 借着火光,金条泛着昏黄的光芒,钱麻子向着程耿傻笑了两下,小心翼翼将两根小黄鱼放在了自己怀中,然后拍了拍,这才放下心来,深深出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坐在地上。 他干咳了一声,向着程耿道,“陇北的汉子都这样,走货先见钱,答应了雇主的事情,就绝对不反悔。”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我答应了你的事情,就觉对不会反悔,只是你承诺我的东西?”他观察着程耿。 程耿忍厌烦道,“等找到了‘大漠飞鹰’我会书信一封,你可以直接去安西督军府去拿。” “真的?”冯麻子似乎不信。 “千真万确,我不但保证你会拿到你满意的数目,甚至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安西督军府。” 冯麻子吸了一口凉气,他那老相好说过,她的叔叔,也就是他的老板,曾为冯督军做过寿辰宴,回来后,臭屁的不要不要,给四里八乡的人吹嘘了半年多,一时被誉为美谈。 如果真能想程耿所说,那他该有多臭屁。他和相好之间的好事,就是他的叔叔一直在反对,说什么也看不上钱麻子,为此让钱麻子十分恼火,但又没有办法。 如今有了这两条小黄鱼,他顿时都觉得自己身价倍增,腰杆都挺直了起来,甚至想着自己去相好家里,随手将金条拍在他们桌上,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心中越想越觉得美,不由带上了笑容。程耿伸手推了推他。他忙回过神来,慢慢看向了程耿道,“兄弟,你说你这么大来头,不好好享受过日子,干嘛来这破陇北平原,受这鸟罪?” “我来找我未婚妻。”程耿伤感地说,“你如果知道‘大漠飞鹰’在哪里,我感激不尽。” 钱麻子一颤,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未婚妻,也就是张督军的女儿,被,被‘大漠飞鹰’掳走了?” 程耿点了点头。钱麻子吸了口凉气,不住摇头道,“兄弟,这下可能麻烦了,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找了。” “为什么?”程耿急切追问。 钱麻子看了下其余熟睡的人,小声道,“这‘大漠飞鹰’就是沙漠中的秃鹫。” “秃鹫?” 钱麻子看着程耿一脸错愕,喟叹道,“这都不明白,你看那沙漠中的秃鹫,只要你倒下,就把你吃的干干净净的。这‘大漠飞鹰’就是这样的主,他盯上的人,一定会”他看着程耿,突然暗骂自己笨,这不是断自己财路吗?忙闭上了嘴。 程耿乍听之下,着急了,一把抓住了钱麻子的衣领道,“会怎么样?告诉我,告诉我。” “会,会先奸后杀。”钱麻子被程耿的眼神震慑,颤抖道,“你不知道,这‘大漠飞鹰’行事狠辣,整个陇北平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三岁的小孩子哭泣,听到了‘大漠飞鹰’的名头,都吓的不敢哭了。” “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他?”程耿颤抖中,双手不断用力,钱麻子甚至呼吸都呼吸不上来。 钱麻子拼命用手拽程耿的手臂,他没有想到,这看似孱弱的程耿,膂力超乎自己的想象,软了下来,勉强道,“我带你去找他。” 程耿放开了他的衣领。钱麻子倒在了地上,拼命喘息着,他对程耿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但是我只负责引路,别的都不管,至于你要干什么,别拖累我就行。” 程耿欣喜道,“你放心,只要你带我去,答应你的事情永远算数。” 钱麻子眼睛眨了眨,心中盘算着,却看向其余人道,“但是必须甩开他们,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要去找‘大漠飞鹰’一定会横加阻拦的。” 程耿望了望外面逐渐小了下来的暴雨,点了点头,“一切听你的。” 钱麻子冲出了洞口,伸手量了量雨水,忙窜了回来,向着程耿道,“我们现在就走,不然没有机会了。” 程耿暗暗狠下心来,临出口时,望了望熟睡的陆涛,一狠心,跟着钱麻子奔出了洞穴。 此刻风雨逐停,这大漠的夜晚,寒意袭人,一股凌冽的飙风吹过,不由让程耿打了个哆嗦。他紧了紧衣服,向着钱麻子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大漠飞鹰 暴雨逐停,洞穴外面分外清冷,放眼望去,视野被眼前的土塔群遮掩,根本看不清楚。天空出现了繁星,俨然刚才暴雨什么也没有留下。 程耿踩在地面上,侵湿的沙地反而变得僵硬起来,步伐也轻盈了许多,他向着钱麻子望去,钱麻子上前解开骆驼,向程耿招手道,“还等什么?过来帮忙。” 程耿这才醒悟,忙奔了上去,一起帮忙把骆驼上的货物卸在了地上。 钱麻子看了看程耿,又奔向一只骆驼,同样卸下了货物,将骆驼递给了程耿,拉着骆驼向着外面走去。 骆驼连日来承重行走,突然轻松了许多,诧异地打了几个响鼻,钱麻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向着洞内望了望,许久才松了口气,忙爬上了骆驼,向程耿使了个眼色,赶着骆驼向着土塔群外走去。 刚才为了避雨,程耿没有来得及看这土塔群,此刻躺在骆驼背上,十分舒服,向着四下望去,霎时觉得这土塔群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钱麻子冷的发抖,看向程耿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未婚妻是怎么被‘大漠飞鹰’抓走了?据我所知,这‘大漠飞鹰’从来不会离开陇北,怎么可能北下绕道了安西,你会不会是认错了人?” “不可能的。”程耿失口否认道,“他亲口告诉我,他是‘大漠飞鹰’,如果我想救人,就让我来陇北平原。” 钱麻子狐疑道,“这不像是‘大漠飞鹰’的风格呀。” “风格?”程耿好奇盯着钱麻子。 钱麻子拍了拍骆驼,深吸了一口气道,“‘大漠飞鹰’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更不会做哪些挟持人质的事情,我这些年在陇北从没有听过他们破例。” “那我见到的是什么人?”程耿暗自思量着,“他面色枣红,带着一股陇北平原的口音,用两把长刀,身上刺了一只雄飞而起的飞鹰。” 钱麻子幽幽道,“那我可以告诉你,那人并不是‘大漠飞鹰’。你不会知道,‘大漠飞鹰’一直带着一张雄鹰面罩,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不怕告诉你,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据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甚至有人传言,‘大漠飞鹰’只有杀人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那我见到的是什么人?”程耿着急了起来,他不断回想着,但是确实那红面大汉告诉自己,他是‘大漠飞鹰’,他不由看向了钱麻子。 钱麻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暗暗大骂自己,他是为了找‘大漠飞鹰’,自己才有钱赚,如果他轻信了自己刚才的话,不找了,那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兄弟,我想那人可能是‘大漠飞鹰’的手下也说不定。”钱麻子解释道,“这‘大漠飞鹰’确实不会离开大漠,但是他的手下可以呀。再说了,你所说的那人就是陇北汉子的样子,绝对错不了。” 程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钱麻子一阵欣喜,暗自盘算着,“反正他又没有见过‘大漠飞鹰’,按他的意思,到时候随便找个彪形大汉,只要身上有纹身的,我就说他是‘大漠飞鹰’,到时候自己可以拿着信件,带着自己的相好,离开这鬼大漠。”他暗自摸了摸胸口的两条小黄鱼,心中又想,“有了钱,老子也可以威风起来,到时候卖个大宅院,然后养伤几房美妾,快活的过一生,那该多好。”他想到此处,得意地笑出声来。 程耿看向他,觉得莫名其妙。 钱麻子笑着笑着,想到了自己的相好,那野蛮的样子,顿时一颤,收敛起了笑容。他看到程耿不解的看着他,暗暗咒骂自己失态,生怕被程耿看出什么破绽。 “兄弟,你放心,我钱麻子也算是陇北平原响当当的汉子,既然拿了你的好处,应允了你,就不会说话不算数。”他拍着胸脯道,“这‘大漠飞鹰’也够可恶的,他抓谁不好,偏偏抓你的未婚妻,真是可恨,等找到了他,我一定帮兄弟你好好出一口气。” 程耿看他满脸的麻子,可是一副热心肠,脸上露出的凛然神色,不由心中一暖,拱手道,“那如此谢过钱大哥了。” 钱麻子摆手道,“你客气了,我是拿了你的东西,替你出头是应该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却十分害怕,每次说到‘大漠飞鹰’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被听到一般。 呜呜,呜呜呜古怪地哭泣声传来,钱麻子一颤,险些从骆驼背上滚落下来,幸亏他双手攀住了驼峰,才勉强稳住身子。 “这,不会是,不是乌哈娜的哭泣声吧。”钱麻子脸色十分难看,身体不住颤抖起来,向着四下望去,发现是在都是土塔,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那呜呜呜的声音却不断传来,他一瞬间特别后悔,不该丢下其余人,鬼迷心窍地和程耿独自出行。 “乌哈娜的哭泣?”程耿不明所以然,好奇地看着钱麻子。 钱麻子不住点着头,声音沙哑道,“兄弟,不如我们先回去,和大伙商量下,这样离开不好。” 程耿眼睑一沉,想起了陆涛的样子,如果回去,想说服陆涛,似乎有些难度,这眼前的人虽说十分贪财,可是能驾驭的了,于是故作生气道,“你要走可以,把金条还给我,我自己去找。” 钱麻子苦笑道,“那,那还是算了吧。”他环顾四周,嘴里不断咕哝道,“乌哈娜息怒,乌哈娜保佑。”他心中咒骂着,“想让老子还你金条,那是做梦。”他暗自盘算着,怎样甩开程耿,大不了不要程耿的其余许诺,不能为了富贵,而搭上了性命,到时候纵使有钱没命花,那也是白搭。 看到程耿一脸着急的样子,和出手时的阔绰,心中又十分纠结,“如果这小子真能如愿,真能拿到那些承诺的话,那就一辈子不愁吃穿了。”他暗自打量了片刻程耿,觉得程耿不像是那种会说谎的人,犹豫间,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拍打了下自己胸口“富贵险中求,拼了。”他用双手揉了揉脸颊,向着程耿道,“兄弟,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这,这里不安全。” 程耿想问为什么?可是钱麻子已经辨别了方向,使劲拍打着骆驼,向着土塔群外奔去。程耿忙跟了上去。 呜呜呜,呜呜呜 古怪的哭泣声不断传来,回荡在二人的耳畔,程耿不明其中的道理,反而显得十分镇定,到时钱麻子就不同了,他浑身颤抖,不断念叨着,“乌哈娜保佑,乌哈娜保佑。”他每说一声,就使劲打一下骆驼,声音瑟瑟发抖,胯下的骆驼反而奔跑的更加飞快起来。 如此奔袭了许久,终于视野开阔起来,出了那土塔群后,那古怪的声音也消失了。 钱麻子勒住了骆驼,然后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向着土塔群拜了起来,嘴里喃喃道,“伟大的乌哈娜,谢谢你的宽恕。伟大的乌哈娜,请你保佑我的朋友。”他跪拜完后,从地上站来起来,忙爬上了骆驼,向着程耿道,“走吧。” “你刚才那是在干什么?”程耿奇怪地问。 钱麻子一愣,随即恍然道,“你不明白也是对的,你又不是陇北平原的人,也很正常。” 程耿猜测到一二,忙问道,“我要不要向你那样做?” 钱麻子仿佛看见了怪物,盯着眼前骆驼上的人,仿佛看着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一般。“你,哦,你可以不用理会这些,你又不是这里的人,对乌哈娜来说,你就是个外人。” “乌哈娜是什么东西。”程耿好奇问。 “住嘴。”钱麻子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是冒犯了乌哈娜。” 程耿更加奇怪起来,从钱麻子身上,总觉得古里古怪的。 钱麻子忙伸开双手,闭着眼睛,昂起头颅,向着天际道,“乌哈娜,请原谅我的朋友,他是无心之失,所以才冒犯了您。” 程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闭上了嘴巴。等着钱麻子从祈祷中回过神后,忙道,“钱大哥,我们现在向那个方向走?” 钱麻子眯着眼睛,想了片刻,伸出舌头,闭着眼睛感觉了下,然后从骆驼上薅下一根骆驼毛,从手中捻了捻,扔向了空中。 程耿觉得古怪,向着那抛起的骆驼毛望去。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一轮硕大的玉盘,挂载天际,那银色的冷光照耀着这神奇的地方。 借着月光,程耿清楚的看到,那褐色的骆驼毛向着侧面飘去,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落在了地上。 钱麻子松了一口起,向着侧面指去,“我们就走这里。”他刚才的古怪动作,只是为了辨别方向,可是他心中却不是那么想的。 他所指的方向,不是去陇北平原的方向,是向着陇南而去,这是深入大漠的路线。他心中早有了打算,想一路安抚程耿,先帮他把信件写好,然后甩开程耿。 一路向着陇南而去,摇摇晃晃走了许久,钱麻子见时机成熟,于是慢慢凑近了程耿道,“程兄弟,你看我现在我已经带着你上路了,你能不能先把信件给我写好,我也好放心。” 程耿笑了起来,反问道,“这现在四下漆黑,我手中又没有笔,怎么给你写信,要写也要找个地方,你说对不对。”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钱麻子无意中又看到了程耿脖子上那颗珠子,心中一颤,“怎么忘了这宝贝。”能拿出两条小黄鱼人身上的东西,应该很贵重。 程耿并不傻,他总觉得这钱麻子很古怪,但是能抛下同伴,跟着自己去找‘大漠飞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故意道,“钱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大漠飞鹰’在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话?”钱麻子觉察到了程耿的不信任,忙威严道,“我犯不着为了欺骗你,丢了自己的生机,你知不知道,陆涛那小子,可是狠角色,和那周扒皮是一号货色,我这次丢下了货物,和你离开,回去的话,肯定不能待在‘和平客栈’了。” “‘和平客栈’?”程耿疑惑地看着钱麻子,但是想到了那骆驼上的货物,顿时明白了过来,“你是‘和平客栈’的商队?” 钱麻子听到这几句话,白了一眼程耿道,“什么商队?就是个跑腿的,替客人送送东西,帮客栈买买用度,吃力不讨好,还时常被那可恶的周扒皮剥削。”想起那掌柜的,他就一肚子窝火,自己任劳任怨,可是到头来,居然给自己相好的父亲说自己坏话,让他和相好的平添了许多麻烦。 “那这片沙漠你应该十分熟悉了?”程耿有意无意地套着话。 钱麻子感觉到了他的用意,笑道,“我可以向乌哈娜起誓,这片沙漠我十分熟悉。”可是他心中却暗自祈祷,“乌哈娜,原谅我,我是为了爱情。” 程耿笑道,“我十分想信你,你也可以放心,只要找到了‘大漠飞鹰’,我一定会兑现承诺。” 钱麻子喜悦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叫苦不迭,望着茫茫大漠,他那里知道‘大漠飞鹰’在哪里,一想到‘大漠飞鹰’,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向着程耿道,“沿着这方向,约莫到天亮,我们能找到水源,可以的话,我们在哪里休息半天,然后继续出发,三天路程,可以到达呼兰小镇,在那里整装一天,然后继续行驶两天路程,我们就能到达鹰愁峡,哪里是‘大漠飞鹰’的老巢,到时候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他说的煞有其事,甚至自己都相信了自己。 程耿不住点着头,向着天际望去,此刻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显然燥热地白天又要来临了,但是想到了张景芳,顿时所有忧虑,都化为无形。 一路向南,在骆驼的摇晃中,右边天空终于出现了一轮红日,顿时霞光万丈,为这片金色的沙漠镀上了一层金光。 钱麻子突然向程耿道,“对了,这‘大漠飞鹰’也不过是为了钱财,你何不给他些钱财,不就能化解这一场灾难吗?” 程耿不住摇着脑袋。 “怎么,你不舍得?”钱麻子急切道,“张督军也不舍得吗?” “不是不舍得,我给了提了,只要他给个数,无论多少,都会满足他。”程耿脸色难看道,“他拒绝了。” “这怎么可能?”钱麻子随即也想明白了,忙问道,“你未婚妻是不是十分漂亮?” 程耿点了点头,张景芳的漂亮,毋庸置疑。 “这就对了。”可是他心中暗想,“不对,这些年从没有听说过‘大漠飞鹰’好色。” “他告诉我,给我三个月时间,如果我不来找他,他就会杀了景芳。” “三个月?”钱麻子第一听说这中怪事,“那岂不是还很早吗?” 程耿摇头道,“不早了,我被他打伤,修养了尽一个多月,如今按照期限,约莫还有十天的时间。” “你说什么?”钱麻子叫起来,“还有十天?这,这也太”钱麻子急切问道,“他没有告诉你去哪里找他吗?” 程耿摇头道,“没有,他只是说,如果我到了沙漠,他的人会发现我。” “你,你确定你没有做梦?”钱麻子都不相信起来,他听说的‘大漠飞鹰’杀伐果断,从来不会做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不由对整个事件的经过,充满了好奇,忙追问道,“你给我讲讲,你未婚妻究竟是怎么被‘大漠飞鹰’绑架走的。” 程耿拿出水囊,打开喝了几口,淡水留在了衣服上。他看着朝阳升起的方向,那一天,同样是这个时辰,不由伴随着眼前的晨光,慢慢看着手中的水渍,眼前海浪翻滚,卷起惊天巨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无妄之灾 浩瀚无垠的大海中,漂浮着一块甲板,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海浪向着远方飘去,迎面巨浪打来,甲板摇曳了几下,海浪涌起,甲板被海水拱向了天际。 海水力竭,落在了海中,甲板却惨了,一个侧身,跌落在海中水中,正好迎上了一道滚滚巨浪,瞬间吞噬了甲板。 轰隆隆海水中,海面翻滚着,向着远方流淌着,一切恒古不变。 一艘渔船上,数十个彪形大汉站在船舷上,张开了渔网,向着海水中扔去,等着渔网沉寂后,大汉凑在一起,相互聊天起来。 “六子,这一网下去,千万别又是空网。”年长的老者站在甲板上,手中拿着旱烟袋,吧嗒吧嗒地吸着烟,眉头凝成了一团,盯着面前那忐忑的汉子。 “我心中这也没有谱,今天这真是邪门了,一连三网下去,一条鱼也没有抓住。”六子蔫了下来,这在他的打渔生涯中,还是第一失手,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细节出了问题。 左思右想,前后推理了下,他觉得一切都是按照程序走的,没有倏忽呀?但这又是为什么呢?六子记得只抓头,都不敢看自己的老爹。 “老爹,这六子肯定昨晚和新媳妇缠绵的过头了,今天才连连失手。”一名汉子撩起衣袖,向着众人打趣,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老者踱步了下,听到了汉子的调侃,干咳了几声,看向了六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什么货色,但是看到六子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看着海面上。 “老虎哥,你又欺负俺。”六子脸颊发烫,他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大家,心中却一阵荡漾,想起了自己新婚妻子。确实,昨晚太过缠绵,居然坏了规矩。他那新媳妇,是十里水乡中最漂亮的女人,新婚中难免缠绵过度,甚至忘记了老爹叮嘱的事,如今想起昨晚的囧样,心中暗暗懊悔,真不该让媳妇趴在上面。他不敢看众人,心中祈祷着,“妈祖保佑,这一网下去千万别空了,不然出海空手而归,影响大伙生计。”暗暗心中发誓,以后出海前,再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红日渐渐落下海面,为海水镀上了一层火红色,摇曳荡漾着,仿佛流进心中的思念,深深印在了骨子里。 老者吧嗒了几下,伸手把烟锅子里的烟灰磕进了海里,然后装上了一锅子,点燃后,又吧嗒吧嗒了起来,吞吐云雾中,向着大汉们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收网了。” 六子身子一颤,目光盯着海面上,心中踌躇,不住祈祷,“保佑这一网千万别是空的。”他忐忑地捏着了网子,看向了其余几名大汉。 “六子,准备好了吗?” 六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点了点头。 老虎向着其余人道,“哥几个,打起精神,今天是不是要空手而回,就要看这一下了。”他顿了顿,干咳了一声道,“都听我的口令,来,一二,收网。” 那几名大汉同时用力起来,使劲的双臂上,青筋凸起,那健硕地肌肉泛着油光,似乎这一网的分量不轻。 “有门!”老虎双眼放光,紧紧盯着海面。 六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大气也不敢喘,使劲抓起网子向上拽。老者停住了嘴,手中忙放下烟杆,人也激动地凑了上来,“快,快拉出水面,这一网有量。”他喜悦的样子,比自己第一次出海满载而归还要欣喜。 六子一看自己老爹的样子,忙向着大家道,“各位哥哥,来,用力。”他说话也清爽了起来。其余人听在耳中,心中也是分欢喜,毕竟这是一天仅有的一网,如果这一网真如老者所说有量,那就可以提前回家了。 果然,当网子露出海面时,众人禁不住喜悦之情,那慢慢一大网的鱼出现在众人眼前。老虎欣喜道,“嚯,这鱼真大,这下可以买个好价钱。” “这分量也不轻,大伙快提上了,时间久了网子撑不住。”老者提醒着众人,他忙反身打开了船上的鱼舱,也加入其中。 众人喊着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一大网的鱼打了上来,也不敢停留,连同网子扔进了鱼舱中。所有人躺在了甲板上,看着几乎溢出来的鱼舱,露出喜悦的神情,甚至忘记了抹去额头的汗渍。 “好了,这下可以回去了。”六子心中十分欢喜,他故意大声喊出来,一天的压抑消散无形。 老者扫过六子,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还是太年轻。”好在已经结婚了,希望那媳妇真像村里说的那样,能收收儿子的心性,也好继承家业。今天他很满意,虽然前半天提了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了,于是向着所有人道,“起锚,回家。” 船锚收起,渔船风满帆,如离弦之箭,载着满满收获返回。 一夜无话,第二天渔船如期快要靠岸,六子站子船头上,看到了岸边一脸急切的身影,心中大喜,忙伸手向着岸上呼喊,“媚儿,媚儿,我回来了。” 那岸上的女人,一身大红衣服,乌黑的头发盘在头上,脸上焕发着青春的气息。她瓜子脸,肤白如脂,五官十分好看。 媚儿也看到了六子,欢喜地伸手呼喊着,“六子哥,六子哥”那欢快的呼唤声,让船上的六子整个人的魂儿都飘了起来。 船一靠岸,六子忙跳下船舷,飞扑向媚儿。新婚夫妻,情义正是浓稠时候,一夜的分离,也显得十分漫长,整个身体都充满了思念。 媚儿同样迎了上来,可是就在临近的时候,六子脚下猜到了杏核,趴在了地上,落在了媚儿的脚跟前,仿佛匍匐在媚儿的面前。 突然变故,媚儿也傻眼了,呆呆望着地上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六子。 路边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相互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船上的人却轰然大笑起来。那老者忙瞥过头,脸色十分难看。 “吆,六子可以呀,这才结婚没有两天,就被媳妇治的服服帖帖的。”老虎嬉笑着,朗声道,“媚儿妹子,你这手段厉害,但也不能让我们六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给跪下了,这家教太严了,你们夫妻两在房间里练习练习还可以,下次千万不能这样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媚儿摆着手解释着,可是被众人大笑的声音压了下去,那绝美的脸颊上霎时涨红了起来。她急切地一跺脚,忙伸手扶起地上的六子,伸手帮六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六子只是傻笑着,让她更加不好意思,忙转身向着家里跑去。六子一脸茫然,回味着媚儿的温度,傻傻望着媚儿的身影发呆。 “臭小子,发什么呆,快回来卸货。”老者一声怒吼,六子这才觉得失态了,忙转身返回船上,扭捏中,甚至不敢看众人。 老者打开了鱼舱,招呼道,“快点,卖完了好回家休息,不累呀?” 老虎收起了笑脸,忙走上了船头,向着下面呼喊道,“开市嘞。”他这一声嘹亮起伏,带着尾音,拉的好长好长。 下面翘首期盼的鱼贩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忙拥挤了进来,递着自己的筐子道,“五十斤,五十斤” 下面十分拥挤热闹,众人大喜过望。老者清理了下嗓音道,“大家别挤,排队,今天量足,绝对让大伙人人有份。” 这老者颇有威望,一声不卑不亢,却让众人信服。那些鱼贩子忙规矩地排成一排。老者向老虎使了个眼色,老虎忙伸手接过第一个人递上来的框子唱道,“李掌柜的五十斤。” 六子忙接过筐子,和其余人去鱼舱装鱼,片刻间装满了一筐,抬下了渔船。 老虎吆喝道,“李掌柜,你收好了,总共十块大洋。” 那李掌柜上前看着筐子里的鱼,大喜道,“吆,这次货的成色很好。”说着爽快的拿出了十块大洋,然后招呼着兄弟,抬着满筐鱼离开。 接着人群中相继离去,人也少了下来,老虎点着手中的大洋,时不时拿出一块,在衣服上擦拭两下,吹一口,贴着耳朵听啸音。 “老虎,给我来一百斤。”一个胖子向着老虎招呼着,递上了两个筐子。 老虎笑道,“这不是李大厨吗?你放心,我给你留着呢,都是最好的。”他把筐子递给了六子,和那李大厨攀谈着,可是迟迟不见鱼装好,侧头向着鱼舱方向喊道,“怎么搞的,兄弟几个是不是累着了,钱都不想要了。” 没有任何人应答,他嘀咕道,“这都是在干什么?”乜斜看去,发现老者不见了踪影,心中狐疑,站起来向着鱼舱走来。 这鱼舱近乎见底,可是上面躺着一个人,不,应该是一具尸体。这尸体一身黑衣,头发很长,颌下胡须和头发掩盖了面容,根本看出不来他本来的面容。 老者脸色土灰,其余人大气也不敢喘,紧紧盯着鱼舱中的尸体。下面的人呼喊着,“什么情况,快点,我还等着开门呢。” 老虎身子一颤,忙道,“这是怎么回事?” 六子脸色煞白,颤声道,“这,不知道,我们装着装着,就看到了这具尸体。” 老虎凝眉思索,“会不会是从海中打捞上来的?”他这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都不住点头看向了六子。 六子暗叫晦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而是老者道,“老虎,你先去稳住那些人。”老虎点了点头,奔了出去。 “六子,你和我把这尸体先抬进舱中,其余人把鱼装好,尽快处理掉,然后回来一起商量该怎么办。”老者环顾四下,提醒道,“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以免惹麻烦。” 众人都点了点头,也知道眼前事情的重要性。老者把烟杆插回了腰间,凝重道,“大家都行动起来吧。” 六子靠近了那尸体,俯下身子,心中却十分害怕,只是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让他几乎想要逃离。 “没出息。”老者温柔地骂了一句,上前抓起那具尸体的双手,向着外面拖了拖,看到了脖子上露出一颗珠子,在鱼舱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老者忙俯身拿起那颗珠子看了起来,只觉得入手冰凉,仿佛握着寒冰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中一喜,“这是好宝贝。”说着便要拽下来,却被急切的脚步声打乱,忙伸手把珠子塞进了那尸体的衣服中。 “老爹,快点,这些人今天疯了一样,还是尽快把鱼卖掉,再做计较。”老虎看向了发抖的六子,安抚道,“一具尸身,有什么好怕的?” 老者向着其余人道,“装鱼。” 那些人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片刻把所有的鱼处理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老者和六子。 老者眼睛看着六子,心中十分窝火,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暗叫晦气,但是面对自己的儿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辗转反侧下,又想到了那颗珠子,于是忙伸手向着那具尸体摸索去。 “爹,你”六子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有这样的嗜好,但是面对这具尸体,他顿时脸色十分难看,也从新认识了自己的父亲,甚至都不敢看一眼。 老者手伸进了那具尸体的胸口,突然如遭到了雷击,一跃而起,靠在了鱼舱壁上,双眼目瞪口呆,紧紧盯着地上的尸体。 其余人闻声赶来,看着老者和六子的样子,老虎关切道,“老爹,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者喘息着,指着那地上的尸体,“他,他,活着。” “啊”六子惊叫了一声,向着身后跌坐了下来。 其余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都看向了舱内的尸体。老虎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具尸体,暗想,“活得?” 其余人和老者,大气也不敢喘,紧紧盯着老虎靠近了尸体,然后俯下了身子。他伸出手,放在了那具尸体的胸口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人命官司 海风吹上岸,拂进了鱼舱中,着鱼腥味刺鼻,已经分不清楚难闻的是海风还是鱼腥。 鱼舱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盯着老虎摸向尸体的手。 老虎暗想,“这不可能呀?从海底捞出的尸体,又闷在鱼舱里一夜光景,就算是活人也给闷死。”他盯着那具尸体,向着尸体摸去,心中忐忑,嘴里咽了口唾沫,缩手伸直了腰,身后其余人都惊异地退了一步。 老虎扭了扭腰,向其余人笑道,“老毛病了。” 老者白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鱼舱中的尸体。 老虎再次摸向了尸体,他想起了一个坊间传说,只要是摸了不干净的东西,可能要倒霉,暗暗后悔自己刚才强出头,可是要是现在反悔,会让其他人嘲笑,只能硬着头皮摸了下去,但是他也不愿意真的触摸到尸体,只是轻轻搭在了胸口上,忙缩了回来,壮起胆子向其余人道,“哪里活着?这比仓里的鱼死的还要透彻。” 其余人将信将疑。老者凑上来道,“现在怎么办?一趟回来带了这么个晦气的东西?” 老虎看着众人,低头沉思了片刻道,“连夜出海,把这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海里。” 老者不住点头道,“只能这样了。”他扫过其余人疲惫的眼神,无奈道,“本来以为此次满载而归,可是带了这么个晦气的东西,唉。”他从老虎手中接过钱袋,掂了掂,确实比平日的多了一倍不止,然而没有任何的喜悦。 从钱袋中拿出钱,分成了十几份,一一分给了大汉,唯独到了六子时,停顿了下,然后绕过了他,把钱递给了老虎。 老虎欣喜地接过大洋,塞进了衣服兜里。 六子不情愿道,“爹,俺的呢?” 老者瞪着他道,“你还有脸提,给大家招了这么个东西,如果让人知道了,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六子害怕地低下了头,他本想拿到了钱后,给媚儿买一对手镯,可是偏偏没有自己的份,心中老大不乐意,却又不敢顶撞老者,只能咕哝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又不是故意的。” 老者拿起烟杆向着六子的肩膀上打了一下,怒道,“你还敢顶嘴?” 六子一缩,闪开了烟杆,再也不敢说话。 其余人看着好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老者拿着六子那份钱道,“劳累了一趟,老虎,你待会带着大家去喝几盅,但是不要喝多了,晚上大家一起出发。” 老虎接过大洋,欢喜道,“好嘞。” 老者点燃了一锅烟,又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他暗自思索,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以免惹上麻烦。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居然传来,似乎有人登上了船,老虎和老者对望了一眼,忙向着甲板上走去。 身穿警察署衣服的三名汉子走了上来,手中拿着帽子,一个劲扇着鱼腥味,嚷嚷道,“老板人呢?出来见我。” “吆,三位官爷怎么到我们这破船上来了?”老虎点头哈腰凑了上来,“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三位效劳?” 老者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不由向着鱼舱瞥了一眼。 “听说你家的鱼特别好?”胖子挥舞着帽子,显得不耐烦。 老虎看了一眼胖子,忙上前赔笑道,“哪里,都是混口饭吃。” “废话少说,带爷去鱼舱,挑选两条鱼,让爷去招待朋友。”他说着就要向鱼舱走去, 老者再也不敢怠慢,忙拦在三人面前。 三名警察一愣,怒道,“你什么意思?找死吗?” 老者叫苦不迭,如果是往日,他早就带着去了,可是今天要是让这三名警察进去,那舱中的尸体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恐怕是有口也说不清楚。 老虎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喔,是怕我不给钱吗?”胖子瞥了一眼身后的两名同伴。 那两人会意,忙从手中拿出两块大洋,抓过老者的手掌,放在了手中,笑着道,“放心,我们是买,不是抢。” 老者手一颤,大洋掉落在甲板上,发出当啷啷的声响。胖子低头看着地上的大洋,脸色难看起来,“你这是给脸不要脸是吧?”他向着身后两人道,“谁要敢在阻拦,给我毙了。” 两名警察忙拿出短枪,上了枪膛,怒视这老虎和老者。 “敬酒不吃,吃罚酒,哼,逼得老子动粗。”胖子一把推开了老者,向着鱼舱走去。 老虎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深吸了一口气道,“慢着。” 胖子警察一愣,转身看着老虎怒道,“嗨,今天这还奇怪了,老子客客气气都不行了是吧?”他拿出自己的短枪,抵住了老虎道,“你想干什么?” 老者忙解释道,“三位官爷,他是好意,这鱼舱里腥臭,还是让我去,您放心,我肯定给你挑最好的。” 老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苦笑着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胖子警察出了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收起了短枪道,“照这意思,你是好意了?” 老虎不住点着头。胖子警察看向老者道,“好,还算你识相,告诉你,给爷挑两条最肥美的,如果署长赞美了,我给你打赏。” “您稍等。”老者匆忙向着鱼舱奔去。 老虎笑嘻嘻看着身旁的三名警察,忙从从钱袋里拿出三块大洋,递给胖子道,“这,这是一点心意,请三位喝杯茶,还望效劳。” 胖子瞅了身后的兄弟一眼,笑着接过大洋,放在手中掂了掂道,“吆,挺会来事的。” 老虎笑着道,“不敢,要不是各位,这安西北城怎么可能这么安稳。” “哈哈哈,那是。”胖子得意地笑着,收起了大洋。这时老者已经提着两条五六斤的大鲤鱼走了出来,含笑着递给了胖子道,“这是最好的两条,如果官爷喜欢,这就送给您了。”老者忙从怀里拿出那两块大洋,还给了胖子。 胖子并没有接,向着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二人忙伸手接过了鱼和大洋。胖子笑着道,“那就谢谢了,不打扰了。” 看着三人下了船,老者和老虎瘫坐在地上,摸着额头的冷汗。许久,二人忙爬了起来,奔进了鱼舱中,其余人早就翘首以盼,紧张地问,“怎么样了?” 老虎叹息道,“走了。” 老者看着鱼舱中的尸体,“这是惹祸的东西,还是早早处理了好。” 其余人不住点头。老虎心痛刚在散出去的大洋,懊恼不已,什么心情也没有。但是听到了老者的话,怒冲冲走向了尸体,狠狠踹了几脚,出了口恶气。 老者提醒道,“好了,还是处理掉后,在回家休息,免得夜长梦多。”说着带头向着甲板走去。 一阵海风吹来,老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隐隐觉得不安,刚走到鱼舱口,只见一把短枪抵着他的脑袋,慌乱中看去,这才看清楚,这人是刚才已经离开的胖子警察。在胖子的身后,跟着两名警察,每人手中提着一条大鲤鱼。 “好家伙,我就说嘛?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原来我们抓住了一群悍匪。”胖子向身旁的两名同伴道,“怪不得今天早上喜鹊叫个不停,这是我们哥三个遇上好事了。” “那这鱼?”略高瘦子问。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破鱼,你难道不知道?署长不吃鲤鱼的,说自己升官就是鲤鱼跳龙门的意思,不想破了鸿运。”另一名瘦子将手中的鲤鱼仍在了地上,拔出腰间的短枪。 “三位听我们解释?”老者向前辩解, “都给我住嘴,在敢多说一句话,我一枪打烂你的头。”胖子看着地上的尸体,向着老虎和六子道,“你们两个,给我抬着尸体走。” 这下真的说不清了,老虎和六子上前抬起了尸体,和其余人一起被赶下了船,然后一路向着警察署而去。 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奇怪地看着这几个渔民,却抬着一具尸体,被三名警察用枪押解着,一路走来。 人群中议论纷纷,老者眉头凝成了一团,下意识伸手去抓烟杆,可是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掉在了鱼舱中。 胖子得意洋洋道,“今天真不错,出去一趟,抓了几名悍匪回来,这要是和通缉令上的人对上了号,那发大财了。” 其他二人也露出了喜悦之情,心中期盼着,好发一笔横财。 一辆车拦路停了下来,胖子一怒,骂道,“什么人敢拦路?不知道警察办案吗?” 那辆小汽车摁着喇叭,不让路。 胖子恼火起来,“去,给我把那车上的人揪下来,我到要看看,什么人敢和警察过不去。”高个子奔了上去,胖子盯着汽车暗骂,“这安西现在什么情况,什么人都可以买汽车了。”想着怎样敲诈一笔,反正能买起小汽车的人,都是有钱的主,根本不在乎那些小钱。 高个子警察怒冲冲凑了上来,可是看清了车里人后,呆在了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胖子怒道,“什么情况?” 高个子可怜兮兮看着他。胖子怒道,“真是废物,一点小事都要我出马?”他三步做两步,当看清车里的人后,深吸了一口凉气。 “督军府的车你们也敢拦?”一名虎贲卫怒视着胖子,“如果惊扰了大小姐,看你们怎么办?” “大,大小姐。”胖子乜斜着向后面看去,只见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车后,一看之下,顿时认出来,正是报纸上说的安西名媛,张啸林的女儿张景芳。 “怎么?还等什么?”虎贲卫怒吼道,“如果耽搁了小姐的聚会,你们就别干了。” 胖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了地上,忙颤声道,“我,属下,不,我这就马上为小姐让道。”胖子心中苦呀,那还沉寂在悬赏的心,霎时凝成了一块。 “慢着。”一声娇滴滴中带着粗野的声音响起,“你们抓的是什么人?”张景芳从车窗上凑出头来,看着老虎等人,眼睛落在了尸体上,奇怪道,“为什么抓这些渔民,还有,他们抬着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群乔装成渔民的悍匪,他们杀了人,掩藏在鱼舱中,被我们抓了个正着,正押解着去警察署呢。”瘦子飞快地解释着。 张景芳眨着大眼睛,忙推开了车门,走了下来,身后的车上下来了几名虎贲卫,忙疏散了人群,警惕地看着四周。 张景芳盯着胖子道,“你们有没有问他们是怎么杀了这人的?”张景芳跃跃欲试,想起前几日朋友聚会时,那些人相互聊到的“猎狗神探”,当时听到他断案如神的事迹,心中艳羡不已,此刻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胖子一抹额头汗水道,“还没有来得及问。” 张景芳大喜,一拍他肩膀。他颤抖着矮了几分,忙凑上来道,“我可要试试吗?”她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顿时吓得胖子跌在了地上。 身后的虎贲卫以为发生了什么,忙奔上前,凶狠地抓起了胖子。 张景芳摆手道,“放开他,今天本小姐也要断上一回案子。”她扫过在场所有人,大摇大摆,煞有其事地走了上来,干咳了几声,看向了老虎等人。 “放下尸体。”虎贲卫忙上前让老虎和六子方下尸体,将这几人围了起来。 张景芳低下头,打量着尸体,先看了看脖子,“脖子没有勒痕。”然后一路看下去。看来看去,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她向着那人头顶上看去,记得酒会上那些人说,‘猎狗神探’曾经一次办案时,始终找不到致命伤口,最终在头上发现了蹊跷,原来凶手是将沁毒的针,从死者头顶上射入,又在水中泡了数天,才没有发现伤口,多亏苍蝇盯上了伤口,才解开了这个迷案。 她向着老虎问道,“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杀了这人的。” 老虎苦笑道,“冤枉啊,我们真是冤枉的。” “坏人一般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张景芳机智地站了起来,凑近了地上的尸体头部,可是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有些厌烦起来,她盯着老者道,“你告诉我,究竟怎么杀了这人,为什么一点伤痕都没有?” “我们是打渔的,谁知道这一网子下去,打捞上这么个尸体,真是要害死我们呐。”老者委屈地蹲在了地上,他有苦说不清。 张景芳瞪大了眼睛,大笑起来,指着老者道,“你是说从海里打捞上来的?这怎么可能。”她收起了笑容道,“本小姐知道了,你们杀了他后,打算运到海上抛尸,对吧。”她一副了然神色,得意大笑起来。 身后的虎贲卫和警察不住赞叹,“大小姐真神,真是神了。” 老者哀嚎道,“我们不敢欺瞒,我们是本本分分的渔民,哪里敢杀人,这人真得是从海上打捞上来的,只怪我们当时糊涂,并没有发现而已。”老者说着叹息了一声,无比懊悔。 “你觉得大家会信你吗?”张景芳握着粉拳道,“从海上打捞上尸体,太有意思。”她看向身旁的所有人问道,“你们信吗?”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时而看看渔民,时而看看尸体,拿捏不准。 “我信。”粗狂的声音传来。 张景芳收起了笑容,闻声望去,想看看谁这么大胆,敢挑衅自己。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名高大的身影,这人一身燕尾服,脖子上系着丝巾,是英吉利的打扮。他眼睛深陷,显得十分深邃,那张浑厚的脸颊上,带着稚嫩,一看这下,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他汉语带着略微生硬,应该是留洋归来的。 “你是什么人?”张景芳叱问。 那人并没有理会,径直靠近了尸体,蹲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偶遇诈尸 陌生的人闯入,诧异地举动让在场杂乱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奇怪看着这奇装异服的青年人, 张景芳甚至忘记了呵责。 虎贲卫护着张景芳,警惕盯着眼前的男人,觉得他形迹可疑。 “这人身体浮肿发白,应该是在水中泡了很久;身上沾满了鱼鳞和鱼腥味,应该是和海产有亲密的接触。”他自顾自说,目光一路而下,盯着那具尸体的手指,“指甲缝里有绿色残留物,是海草,生长在极北海域的一种水草,他应该去过极北之地。”他看向张景芳,笑着站了起来,“所以我断定,他应该是被从海中捞出来的。” 张景芳鼓着嘴巴,俯身看了下,真的从尸体的指甲缝隙中看到了蓝绿污渍,心中却不服,站起来道,“说不定是这些渔民在极北之地杀了人,把尸体藏在鱼舱中带来回来。” 老虎众人一阵喊冤,却被虎贲卫呵斥,一脸的死灰。 “如果每个断案的人都像小姐这样武断的话,恐怕这安西的监狱里也住不下这么多犯人了,到时候好人冤枉,恶人逍遥法外,那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住口。”虎贲卫怒气冲冲上前。 “慢着。”张景芳拦住了虎贲卫,打量着那青年道,“那你知道是谁杀了这人?” 青年淡淡笑着,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手中残留物是水草,这种水草无毒,带着海腥味,在英吉利是可以加工成美味的菜肴。你看他的嘴角,虽被髭须遮盖了原貌,却能看到嘴角残留物,可以清晰判断出,是水草。他应该是以水草为食。北极之地,坚冰万顷,很难行船。如果是被水溺死的话,在水中不能呼吸,眼睛应该睁大,眼瞳中应该布满了血丝。” “你的意思是他自杀的?”张景芳听朋友议论过,那‘猎狗神探’说过同样的话,点头看向了青年人,眨着大眼睛道,“没事跑北极之地干嘛去了?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那青年哭笑不得,摇头道,“他或许是无意去了北极之地,被坚冰毁了船只,所以坠落在海底,可是活了下来,于是以水草为食。他可能知道北极之地的情况,亦或者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什么事情迫使他必须去。”他转身看向老虎一众渔民,向张景芳道,“你没有发现吗?这几个人的样子,像是去过北极之地的样子吗?如果去了,或许和这人一样,早就船毁人亡了,更可笑的是,犯罪的人为什么会带着尸体回来,是自找麻烦吗?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张景芳再次看向老虎等人道,“看来你们真不是凶手。” “当然不是,应该算是这人的救命恩人。”此话一出,石破天惊,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青年人。他不卑不亢,笑着看着地上的尸体道,“他全身无致命伤,又不是淹死的样子,你们在看看他的喉结,是不是在动?还有手指。” 张景芳凑向了尸体,这才看清楚尸体的样子,头发很长,髭须遮掩了样子,几乎辨别不出样貌。这尸体嘴唇在动,喉结也滚动着。 张景芳更加好奇起来,想看清楚这个去过北极冰川之地的人,究竟长着什么样子,又把身子向下俯了几分。 程耿的脑海中映出波涛汹涌的大海,他站在甲板上,甲板被海水摇晃着。 岛屿上,顾秋的身体不断脱落着,露出猩红的长舌,吞吐间,倏忽伸出,向着他席卷而来。 那红色的长舌不断膨胀变大,无限延长,倏忽间出现在了他头顶上方。 他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目光骇然中,只见天空开出一朵灿烂妖冶的花朵。 这花娇艳欲滴,向着天际慢慢舒展开来,逐步遮盖了整个海面,那乳白的汁液从花朵中滴落,仿佛野兽看到美味时,反射出的唾液一般。 这花很古怪,没有叶子,根须直接从花朵下伸出,呈现墨绿色,低着水滴,落在他身上,成赤红色,不,应该是血液。莫非这花在流血? 咯咯咯,古怪的声音传来,程耿看向岛屿,去不见了顾秋的身影,只留下那张还隐隐能看到的皮质层。 花在颤抖,花朵诡异地盛开,耷拉下长长花蕊,犹如一条条舌头,只是这舌头是金色的,发出灿灿光芒。 碰,从那张开的花蕾中,滚落下晶莹剔透的事物,掉落在程耿面前。 程耿发抖起来,盯着眼前的异物,终于看清楚了,是一架晶莹剔透的骨架,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具体是哪里?他一时想不起来。 咯咯咯的声音更加响亮,他侧目望去,只见那空中的花朵在抖动,那颤抖的花瓣逐渐收拢,慢慢倾斜向自己。那古怪的样子,如同一个人大笑的嘴角,那垂落下的花蕾长舌,如同一条条长蛇,倏忽向着他射来。 “啊。”程耿挣扎了下,眼睛惊恐地睁开。 “啊,诈尸。”张景芳遂不及防,跌倒在了地上。 虎贲卫一惊,忙拦在张景芳身前,一人扶起了张景芳,另外几人早已经抓起了地上睁开眼睛的程耿。 “说,你是什么人?有何居心,敢惊吓我们大小姐。”虎贲卫虎目含着怒意,其中一名拿出短枪,抵在了程耿的额前,“在不说,我一枪嘣了你。” 程耿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当看清面前站起来的张景芳,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忙挣脱了虎贲卫,扑向了张景芳。 这变故奇快,虎贲卫也没有能阻拦住他,被他一把抓住了张景芳,“带我起见张督军,带我去见张督军。”可是他转眼又想到张督军在极北之地生死不明,怎么可能回来,顿时手松了开来,喃喃道,“对了,他不在安西,他还在冰岛。”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张景芳花容失色,听这人要见自己的父亲,不由好奇起来,但是她都好几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虎贲卫上前抓起程耿,摁在了地上,“我们督军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吗?”那虎贲卫恼怒地一拳砸在了程耿的背上。 剧烈疼痛传来,程耿向张景芳道,“是我,你忘了吗?” 张景芳疑惑,低头看去。别说,还真有点眼熟,但一时分辨不出来。 “我吻过你。” “你找死,占我家小姐便宜?”那两名虎贲卫向着程耿一阵暴打。 其余人炸开了锅,这人还吻过张景芳,这信息量太大,都不可置信望着被暴打的程耿。 “住手。”张景芳红着脸颊凑向程耿,突然发现了他脖子上的那枚黝黑的佛珠,又惊又喜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你,你父亲和母亲回来了吗?”程耿虚弱地问了一句,一口鲜血喷出,喷了张景芳一身,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张景芳忙向虎贲卫道,“快带他上车。” 那三名警察傻了!没有想到这死而复生的人,是张景芳的相识。 胖子警察看着程耿被架上车,忙上前道,“小姐,那这些人?”他望向了那些渔民。 张景芳想起了那青年人,可是一眼望去,那青年人早已经离去。 老虎一众人一脸的忧色,可怜巴巴望着张景芳。 血腥味不断拥入张景芳鼻子里,她憎恶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渍,挥手道,“放她们走。”她碰地关上了车门。 桥车向张府而去。 程耿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床上,接着有人握着自己的脉象,朦胧中看到人影耸动,可是想看清楚,却始终看不清眼前的人影,焦急中,又沉沉睡了过去。 “小姐,这无赖,你救他干嘛?”熟悉的声音传来,应该是秋菊,她接着道,“你看你好好一条裙子,硬生生被这可恶的家伙给毁了。” “好了,你最近怎么这么烦。”张景芳不乐意道,“我让你去给安小姐带个话,你可有传到?” “嗯,小姐吩咐我的事情,我那件没有办的漂漂亮亮的?”秋菊看着床上的人,提醒道,“小姐,这人消失了几个月,一身古里古怪的打扮,说不定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情,您还收留他?不如我去告诉少爷,也安全点。” “你这丫头最近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特别烦我哥那婆婆妈妈的性格,我才不要理他呢。”她瞅了一眼秋菊,站了起来,指着秋菊道,“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被景瑞收买了,来我这里做卧底?” “天哪,小姐,你这是说什么?”秋菊委屈道,“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不会被任何人收买的。”她欲哭无泪,不知该怎么向张景芳解释。 “好了,我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紧张的。”张景芳慢慢看向程耿,凝蹙眉头道,“他刚对我说,要见我爹娘,可是爹娘已经失踪了几个月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秋菊一颤,忙凑了上来,“小姐,你说会不会是这人绑架了老爷和夫人?” 张景芳一呆,看向了程耿,然后望着秋菊,突然用手在秋菊的脑袋上弹了一下,笑骂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娘的身手谁能绑架她?” 秋菊揉着脑壳,龇牙咧嘴道,“我也只是猜测下而已。”她撅着嘴,看了一眼程耿,莫名的讨厌。 张景芳失神打量着程耿,暗自道,“我爹娘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系?”但是又想到程耿看到自己时的样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这时,门外一阵急切的声音传来,张景芳向着门外望去,一名丫鬟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帖子,向张景芳道,“小姐,这是安家大小姐的帖子,说是过几天让你参加安家拍卖行的拍卖会,她的下人特意带了口信,让我告诉你,安小姐说这次拍卖会上有新奇的玩意,一定要让您赏光看看,不然以后都可能看不到了。” 秋菊接过帖子,打发丫鬟离开,然后把帖子递给了张景芳。 张景芳只见帖子上烫金大字写着,‘安氏百宝拍卖大会’,她轻轻打开了帖子,帖子里面用小楷写着,“恭请张景芳小姐莅临参展。”落款是草书三个字,安如意。 这帖子上居然还有号码,张景芳手中所拿着的是,零零一。 秋菊凑着眼睛忘了一眼,吸了口凉气道,“小姐,你可不知道,这安家的百宝大会,三十六省各方名流才能参加的,不只是你要有钱,还要有名,必须有影响力。”她啧啧道,“这安老爷也是特别尊敬老爷,曾几次派人来请老爷参加,可是都被老爷推脱掉了。她这次请小姐,看来是安小姐的意思,不过能把第一名额就给了小姐,可见这安老爷很会办事。” 张景芳瞪了眼秋菊道,“你知道的还挺多的?我都没有听说过?” 秋菊笑道,“我这也是听服侍夫人的秀儿说的,她告诉我说,这都是老爷和夫人亲口所说,应该假不了。这百宝大会上,这天下珍奇的东西都有,所以,所以”她偷看这张景芳。 张景芳听说新奇的东西特别多,顿时来了兴趣,被秋菊古怪的样子给吊足了胃口,于是追问道,“所以怎么了,说呀?” 秋菊不好意道,“我希望小姐这次去的话,带上奴婢。”秋菊可怜巴巴望着张景芳道,“奴婢也想见识见识,往日和秀儿姐姐他们在一起时,她们一个个见多识广,总有得说,可是奴婢从小家贫,来到张府后,一直照顾着小姐,虽说见识也挺多,但是和秀儿她们比起来,就有些不足,所以才想让小姐也带我一起去。” 她听说一般这种聚会,下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张景芳的身份,如果张景芳愿意带着她去,恐怕安家也不敢说什么,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样,你心思还挺重的?”张景芳笑嘻嘻合起了帖子,递给了秋菊道,“好了,本小姐准了。” 秋菊大喜过望,“太好了,到时候我回来可有得和秀儿姐姐她们炫耀了。”她十分欢喜,把张景芳递给她的帖子放好,那开心的样子,巴不得现在就去百宝大会。 张景芳却看向了程耿,他一脸的髭须,和那长长的头发,暗自猜测,程耿究竟发生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深陷张府 湛蓝的天际,出现了道道彩云,昂首望去,那彩云中走来一道身影。一身魁梧的身材,徒步从空中而来。 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黝黑的珠子,赤脚踏空而来,每一脚落在来,空间都随着震荡起来。仔细看那人的面容,如隔着一层薄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手中捧着一块古怪的石头,踏空而来!不,不是石头!程耿看清楚了那人手中的漆黑物体,那是一颗坚硬果核。 那人慢慢来到了程耿身前,随手将果核递给了程耿。程耿拿着果核,觉得轻飘飘的,却不知道这是何意? 茫然望去,那人伸手指在了果核上,一阵咔嚓咔嚓声响,果核在眼前裂开,一根虬须伸出来,带着凝脂般汁液,不断落在程耿手臂上。 程耿惊讶中,忙将破碎的果核仍在了地上,果核没入进了地面中。一根黑色枯枝不断生长出来,光秃秃的。 程耿好奇的打量着几乎长到自己面前的枯枝,噗,冒出一朵艳红的花朵,花色如血,慢慢露出诡异的笑脸,伸出数只柔软的触须,蜷缩着向着程耿卷来。 程耿大惊,看向那人,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踪影,慌乱中,触须已经缠住了程耿的脖子,任由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开来。 那血红的花朵展开了花瓣,包裹住了程耿,此刻在看去,只见那花朵中,一张诡谲的容颜出现在其中,还没有等程耿回味过来,那娇艳的容颜慢慢融化,露出一颗枯萎干涩的骷髅头。 程耿惊叫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汗水湿透了衣衫,低头看去,自己那破烂的衣裳早就没有了踪影,全身上下焕然一新。 茫然看着整个房间,这才发现,这里自己很熟悉,是张府的别院,自己曾和顾秋在此各住一间,如今故地重游,伊人却已经留在了冰岛。 他回想这经历,嚎啕大哭起来,他清楚的记得,顾秋走出冰岛的时候,身体开始枯萎,最终退了回去,他自己跳上了甲板逃走,想起顾秋那张非人的脸颊,陷入了悲伤中。 “哥,你还没有告诉我,爹娘去了哪里,这已经几个月了,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张景芳的声音传来,接着脚步声清晰起来,显然是他们向这里走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大人了?我要是你,就好好听娘的话,去熟练女红了,你总不能哪一天嫁了人,结果婆家发现,嘿,这女人什么都不会?” “张景瑞,你什么意思?”张景芳吼道,“别忘了,我也是张家的人,爹娘的动向我有权知道。”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脾气?”张景瑞淡淡道,“这多亏在府中,如果在外面,你以后还要不要名声了?这是丢张家的脸。” “我不管,我不管,你今天不告诉我爹娘去了哪里,我就死缠着你。” 张景瑞叹息道,“随你吧,但是我现在要去看那人,你喜欢就跟着来吧。” 脚步声走进了院子中,张景瑞一身军装,显得十分英武不凡,身后跟着一脸气鼓鼓的张景芳。 张景瑞走进了房间,见程耿站在西洋镜子前,背对着自己,心中闪过一丝凝重,干咳了声道,“你醒了?” 程耿并没有回头,静静看着镜子里这张憔悴的面容,凌乱的髭须让人几乎认不出自己来,他拿起桌上的匕首,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下。 “你不要想不开?”张景芳向着程耿大吼起来,便要上前去阻拦,却被张景瑞挡在身前。张景芳怒道,“哥,你干什么?你看不到吗?他要自杀。” 张景瑞一句话也不说,盯着手中拿着匕首的程耿,只见他把匕首放在了脖子下,然后一点一点的刮起了胡须。张景芳恍然瞪大了双眼。 许久,程耿放下匕首,转过身来,那剃光了髭须的脸颊,露出那张让大家熟悉的脸庞,只是这张俊逸的脸颊上,多了些许风霜洗练,变得更加吸引人。 “不错。”张景瑞赞叹道。 程耿向张景芳道,“这次谢谢你救了我,要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没,没什么。”张景芳想到了那个吻,低下了头,脸颊红的发烫,顿时瞥过了脸,深吸了几口气,慢慢抬起头来,却看到张景瑞正盯着自己,他一笑,张景芳仿佛被人看透了心事,忙一跺脚,向着外面跑去。 “见笑了,她这人就这样。”张景瑞看着不解的程耿,又看了看张景芳消失的身影,稍作失神,忙正色道,“我爹娘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程耿想起穆先翠曾交给他的那张纸条,忙返身进了房间,四下找寻,可是始终没有看到那件衣服,慌乱向着张景瑞道,“我衣服呢?衣服?” 张景瑞看程耿的样子,知道事关重大,忙道,“衣服怎么了?应该是下人收起来了。” “哪里面有你娘留给你的纸条。” “留给我的纸条。”张景瑞回味着程耿的话,突然身影闪现,出现在程耿身旁,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怒道,“告诉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爹我娘呢?” “我也不知道。”程耿挣扎了几下,剧烈地咳嗽起来,“我真的不知道。” “你骗我,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程耿呼吸困难道,“我出来的时候,冰岛涨潮,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张景瑞松开了手,颓废坐在了地上,呢喃道,“不知道是生是死。” 程耿咳嗽着,说道,“冰岛中太过凶险,在里面的时候,你娘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交给你,我放在了衣服皮囊内。” 张景瑞站了起来,冲出了院子,不断呼喊道,“秋菊,秋菊” 程耿躺在地上,喘息着,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一阵花香袭来,他眼角一阵抽搐。 片刻间,张景瑞拿着程耿的破衣服走了进来,扔给了程耿。程耿随手接过来,翻到了裤腿上,一个缝制的夹层出现,程耿打开,拿出封好的纸条递给了张景瑞。 张景瑞接过纸条,颤抖地打开,看着上面的字迹,如五雷轰顶,呆呆站在院子里。 纸条上写着:见字勿念,军事为重,权宜行事,取而代之,漕帮诡谲,提防长老。 程耿想起了穆先翠之前的话,忙道,“你娘让我告诉你,漕帮长老辅佐你,安西无忧。” 张景瑞看着纸条上的字迹,陷入了沉思,许久,眼泪流了下来。“他们还说什么了?” 程耿摇头道,“没有了,不过在我们分开时,督军的腿好了,可是总感觉怪怪的。” 张景瑞收起了纸条,看向程耿,“这件事谁也不能透露。” 程耿点了点头,但是从张景瑞的样子中,他看到了浓浓杀意。如果被人知道张督军失踪,那安西定然大乱,甚至所有的军阀势力,可能群起而攻之。 如今留给张景瑞的是一个大烂摊子,处理不好,可能祖业都收不住,甚至让整个安西陷入动乱中。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张府?”程耿问。 张景瑞看向他,“现在不可以。” 程耿暗想,“张景瑞肯定是怕我泄露了张啸林的消息。”忙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离开。”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还不可以离开,你没有听清楚吗?”张景瑞浑身颤抖着,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你是怕我泄露了张督军的秘密。”程耿盯着张景瑞,一字一句道,“你,想,杀,我。” 张景瑞怒道,“不要逼我。” 程耿大笑起来,“这世间只有死人可以保守秘密。” “你,说的很对。”张景瑞从腰间拔出配枪,上了枪膛,抵向了程耿,“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会影响整个安西的局势,我别无选择。” 程耿笑起来,“你何必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呢?你只是信不过我而已。” “不错,这世界上谁才可以信得过?”张景瑞靠近程耿道,“只有你死了,这个秘密才能彻底消失,我需要保密,我需要时间筹备,才能确保接手安西政务。” “来吧,痛快点。”程耿闭上了眼睛,他想到了顾秋,自己逃离时,留下顾秋的那个眼神,如一把刀,狠狠扎在了他的心口,让他心如死灰,“我没有死在那里,死在你手中,也算是一种解脱。” “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带你完成。”张景瑞冷酷地道,“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程耿闭着眼睛道,“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只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张景瑞抽搐了下,盯着程耿,握着抢的手,颤抖了起来,似乎在犹豫。 “哥。” “砰” 枪声响起。张景芳奔袭了进来,大喊道,“不要杀他。”她跑了上来,一把推开了张景瑞,忙查看去,却发现程耿并没有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程耿睁开了眼睛,不解地盯着面前的张景瑞。 张景芳怒道,“哥,你为什么要杀他?” 张景瑞收起了短枪,那往日的儒雅样子顿时变了,整个变了一个人。他盯着张景芳道,“你不可以在任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急切的脚步声飞奔而来,几名虎贲卫闯入,看着张景瑞道,“少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景瑞脸色阴晴不定,看了看张景芳,“今天开始,你们几个给我守好这里,眼前这个人如果离开了张府,你们就以死谢罪吧。” 虎贲卫从没有看过张景瑞这样的表情,霎时间站立在当场,忙行了一个军礼,“是。” 张景瑞向着外面走去,停住了脚步道,“如果他要离开,必要时,可以先杀了他。如果大小姐有意为之,先给我确保取了这人性命,在顾忌其它的。” 他这句话的意思,即便是张景芳要带着程耿,先要确保能取了程耿的性命,别的可以先不顾及。 张景芳呆呆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哥,“大哥,你”她忍不住哭泣起来,然后一跺脚,向着外面奔去。 张景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抽搐了下,转过身盯着程耿道,“你很幸运,但是我希望你能继续这么幸运。”他离开了院子。 程耿揉了揉震耳欲聋的耳朵,今天这算是死里逃生了。不知为什么,想起刚才张景芳的样子,不觉脑海中回忆起和她初次的那个吻,莫名地心跳加快起来。 使劲摇了摇头,摒弃了心中的杂念,走进了房间里,躺在床上,盯着横梁发呆起来。慢慢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开眼睛一看,是张景芳。 “怎么是你?”程耿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救了你呀。”张景芳眨着眼睛,“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哥哥居然要杀你?”她吐气如兰,身体散发着一股幽香。 程耿从床上下来,站直伸了个懒腰,“你哥哥知道你来问我这些吗?” “他呀。”张景芳道,“他要是知道了,那又能怎样,我又不怕他。” “你还是回去吧。”程耿活动了下筋骨,始终没有看张景芳一眼。 张景芳向着程耿奔过来,一把抓住了程耿的衣领,怒道,“你说还是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我就” 程耿笑了起来,“你就怎样?莫非也要杀了我。”他完全不在意。 张景芳举起粉拳,“你要是不说,我就,我就揍你。” 程耿一愣,大笑起来,伸手抓住了张景芳的手,向着自己胸口打,“你只要觉得舒服,尽管来吧,权当是你救我的报酬。” “哎呀,你这人现在怎么变动这么讨厌?”张景芳放开了程耿衣领,跺脚道,“我就是奇怪,我哥哥从来都是婆婆妈妈的,怎么今天和你在一起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程耿坐在了椅子上,几番生死,觉得了无生趣。看着张景芳的样子,程耿心中一软,想要告诉张景芳实情,但是不知为什么,看到张景芳的面容后,那股冲动消失无形,他实在不愿看到这眼前的佳人因为知道实情后,而伤心欲绝的样子。 “你怎样才肯说?”张景芳气鼓鼓道,“只要你有所求,本小姐就能拿的出,一定满足你。” 程耿邪笑道,“我觉得你会舍不得。” 张景芳怒道,“你以为我和我哥哥”她顿住了,想起今天的张景瑞,那果断的样子,完全和往日不同,显然已经不适合这句话了,叹息道,“你说吧,我能做到,一定会答应的。” “我要你嫁给我。” 张景芳呆在了当场。程耿大笑起来,摆着手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程耿听到了张景芳的脚步消失在了房间里。 想到张景芳听到自己要求时,那张极具复杂的俏脸,他笑了起来,不觉笑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四老逼宫 数日的喧嚣殆尽,终于归于平静中,待在张府中,每日大鱼大肉招待着,除了这个院子的活动空间外,张府其余的地方,都没有资格踏入,这完全是被张景瑞囚禁了。 程耿想,“这和那些被囚禁的皇帝,有什么区别?”不过也好,吃吃喝喝,虽无聊透顶,却也过的潇洒惬意,反而接受了现实。 小院外,守卫森严,程耿走出小院伸个懒腰,都可能引起虎贲卫的恐慌。 如果是一般的犯人,也就算了,可是程耿算不上犯人,有那个犯人能让张大小姐每日来探望,甚至带着美酒佳肴? 久而久之,虎贲卫对程耿也客气起来,只要程耿不胡来,他也任由程耿随意活动,有时候甚至和程耿攀谈几句,这下可好了,程耿那些年的历练,成了很好的故事,他摇身一变,成了以前自己最鄙夷的说书者,向着虎贲卫讲述自己的经历,偶尔加上一点探险的奇闻异事,顿时吸引了这些虎贲卫,时日一长,在这些人的心中建立的很高的威望。 这一日,小院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坛美酒,以花生下酒,围着数十名虎贲卫,目光紧紧盯着中央的程耿。 “话说,那一日,那些被聚集起来的土族,不甘心地看着那些军队,要把自己世代祭祀的祭坛炸毁,那还得了,这和平白无故抢了自己媳妇有什么不同?”程耿拿起酒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放在石桌上,一抹嘴唇道,“这个比喻不贴切,应该和刨开了自家祖坟一样。祭祀的地方,那在任何的民族里,都是无比神圣的地方,是一个血腥的男儿,谁会愿意让你破坏。这一下子可好了,激起了众怒。同志们,土族呀,那可是野蛮的民族,吃东西都带着血的,很瘆人的。”程耿拿起花生豆,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在场的虎贲卫紧紧盯着他的嘴角,可是他迟迟不讲,让那些虎贲卫焦灼了起来,急得直抓耳挠腮。 “程哥儿,后来呢?” “对对对,后来怎样了。” “程哥儿,我发现你讲的故事比说书的还要精彩,接下来怎么样了,快点说,急死人啦。” 程耿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干咳道,“那当然了,这都是我经历过的,是有事实依据的,其实那些老学究的风流韵事可以相比的。” “好程哥儿,别吊着大家胃口了,接下来怎么样了?” 程耿笑着道,“好了,也不为难你们了。”他伸出衣袖一抹嘴唇,伸手拍在桌子上,接着道,“你说怪不怪,在我们放好炸药的时候,天变得阴沉沉的,转眼看去,和那些土族了脸色一样,让人透着害怕。但是我们老大不同意呀,他一瞅情况,忙道,‘给我炸了,不然大雨将至,到时候麻烦了。’他话一落,那些土族急了,拿起地上的铁镰,向着我们的兄弟劈来。你可不知道,那土族的铁镰”程耿用手一笔画,样子就像一把剑,摇着头道,“好家伙,那土族挥着铁镰就砍翻了几名弟兄。” 虎贲卫脸色大变,有的身体发出脆响,似乎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这些土族一见血腥,眼睛都放着血光,疯了一样,扑向了我们。我一看,不行呀,这样下去大家都要完蛋,忙拿起炸药,点燃后,向着土族群里扔去。接着轰隆一声爆炸,死伤一大片,甚是都伤了几名自己的弟兄,但是危急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拿起腰间的短枪,向着土族就开了起来。” 程耿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唾沫四溅,“这一通开杀,彻底把土族打服了,看着地上的老弱病残,于心不忍。可是就在这时,我们老大突然叫了起来,我们闻声望去,自己那空旷的地上,我刚才扔炸药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坑,从里面冒着黑气,那死了土族尸体,不断被土坑吸扯了过去。地上的血渍,连着地皮也被吸了进去,我们那些受伤的兄弟,也被扯进了土坑中,甚至呼喊都没有来得及,反而是我们这些人好好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些认真听的虎贲卫,睁着大眼睛,有的手中举着酒碗,忘记了喝,呆呆望着程耿,完全陷入了惊讶中。 程耿眨着眼睛看着他们,然后拿起酒碗喝了一口,抓了一把花生,塞进了嘴里,大口吃了起来。 “那土坑里发现了什么?”虎贲卫咕噜一身,咽了一口唾沫道,“为什么把那些尸体都吞了进去?” “你听什么呢?程哥儿不是刚说了吗?他那些受伤的兄弟也被吞了进去。” “对,我也听到了。” “那土坑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你们会没有事情?” 程耿笑着方向酒碗,“这个吗?今天不能告诉你们,如果告诉了你们,我明天的酒就没有着落了。”程耿讳莫如深地看着那些虎贲卫。 “这是什么话,我们虽然不能放走程哥儿,但是我们可以保证,定然让你天天喝上酒,这个你可以放宽心。” “真的?”程耿看着这些可怜兮兮的虎贲卫,笑道,“好了好了,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告诉你们,岂不是对不起大家对我的好?” “对,对对,快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在那地下,是一只沉睡了许久,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的”。 “碰”小院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了一名魁梧的大汉,盯着所有人,目光最终落在了程耿身上,大步向着程耿走了过来。 程耿认出了这人,正是漕帮的八大金刚之一的童猛,也是当初带着自己上船的人。虎贲卫看到了童猛后,忙站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喘。 童猛并没有理会他们,瞪着程耿道,“少爷有请,请跟我来。” 程耿一愣,暗想,“不会又是要我去哪里吧?”连日来闷在这里,已经快要闷死了,程耿早就想离开,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来到了童猛面前。 童猛比他高出一头,也壮硕了好多。他看着童猛,童猛看着他,彼此互不相让。 童猛一伸手道,“请吧。” 程耿也不客气,向着外面走去,临出门时,回头看着那些虎贲卫道,“有时间在告诉你们。”然后跟着童猛离开。 出了小院,顿时觉得张府的宏伟,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被从小院中关押了许久的程耿来说,显得不一般起来。 走过长长的廊庑,看着急匆匆的巡逻卫,程耿感觉今天的张府各位神秘,于是向前靠近童猛道,“嗨,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这么古怪?” 童猛停了下来,乜斜着程耿道,“你是想挨揍吗?” 程耿一怔,大笑起来,指着童猛道,“张景瑞请我,你却要揍我,我要是躺在地上不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的事情?” 童猛双眼一敛,深吸了一口气,那双铁拳发出闷响,最终向着前方继续走去。 程耿喜欢看到童猛生气的样子,故意道,“唉吆,我脚怎么扭了,哎呀,不行了,真的走不了了。” 童猛背影颤抖着,转过身来,咬牙切齿道,“如果你真地走不了了,我不介意拖着你,你愿意吗?”童猛捏着手掌,发出脆响,一步一步向着程耿走来。 程耿站了起来,摆手道,“不知怎的,突然又好了。” 童猛冷笑道,“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突然比较好点,如果耽搁了少爷的大事,我会亲自把你扔进油锅里,让你好好突然下。”他双眼大如铜铃,说着狠话的时候,显得很狰狞,和庙里的怒目金刚一般。 “张景瑞的大事?”程耿笑道,“不如让我猜猜,你们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程耿不急不忙,看着童猛的样子道,“请我去,而不是压我去,没有出动虎贲卫,却偏偏让你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公子的大事,应该和漕帮有关?” 童猛脸色一变?慢慢放下了手,深呼吸了下,“想不到许久不见,你变聪明了。” “你身为漕帮八大金刚之一,一直是张夫人的亲信,我猜应该是漕帮在追问张夫人的去处。”程耿向着前方走去。 童猛眼睛泛出杀意,想到了大厅中的凶险,忙追了上去。 大厅中,张景瑞坐在主位上,如今张啸林不在,他是安西主心骨。张景瑞确实有乃父风范,礼仪有度,看过下方坐在两旁的人。 这大厅两排,各两张椅子,四个老者分坐两旁,桌上的香茗飘着热气,可是四名老者没有任何人动茶杯。 他们闭着眼睛假寐,完全没有看张景瑞。这已经是连续一个月了,张景瑞心急如焚,却脱不开身,这下面的四个老者,按照辈分,都是他的长辈。 张景瑞干咳一声,笑着道,“四位叔伯,怎么不喝茶,是否不合口?要不我让下人给你们换上一杯。” 那右手边的老者,一身青色缎子衣衫,那张枯黄的脸颊,仿佛得了重病,可奇怪的是,他居然精神矍铄,完全没有病态。 他嘴角的胡须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向了张景瑞道,“贤侄,我们只要你一句话就离开。” 张景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躬身道,“大长老,我娘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你在我眼中,就像我的亲爷爷,您有什么话,景瑞绝对不敢隐瞒。” “那就好。”老者扶着几案站了起来,伸了伸腰,“老了,坐一会就犯困,我想问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大长老,你这话说的。”张景瑞道,“我怎么可能猜测到您老的意思?” “小景瑞,你越来越像你爹了。”老者笑道,“别说我这长辈欺负你,我只是要你告诉我,我们的帮主,你的母亲,究竟去了哪里?” 他话刚落,其老者都睁开了眼睛,盯着走下来的张景瑞。 张景瑞揉着额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娘累了,想和我爹去过过平凡人的生活,至于去了哪里,我真不知道,我不是让各位看过我娘留下来的信件了吗?难道各位长老不信?” 黑色金钱袍子的老者有些怒意,拍了一下案几道,“你小子从小就狡猾,别以为老夫不知道?我从小看着你娘长大,你娘就不是那样的人,这么大的漕帮,上万兄弟,就算是她要走,也绝对不会不言语一声,更何况,这硕大的漕帮怎么办?谁来掌舵?” 张景瑞眼帘一颤,暗想,“终于还是说到了重点。”他笑着道,“各位也知道,家父身体一直抱恙,我娘十分担心,她要我告诉四位长老,漕帮由四位长老暂时主持。”张景瑞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他二老这一走不要紧,反而为我找下了麻烦,这硕大的安西政务,还要仰仗四位长老。” 棕色长袍的老者站了起来,他显得有些驼背,可是脸上却带着欢喜,“这个你可以放心,有我们这四个老家伙,一定会好好帮你守住安西的。”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立场?”微胖的老者站了起来,他头发稀少,那双眼睛却透着精光,属于十分狡猾的类型。 三长老一愣,忙道,“这景瑞可是帮主的亲儿子,我们这些老家伙,应该帮主他。” “安西政务很稳定,没有什么好帮的,我们是漕帮,漕帮祖训中有言,不可和官府结交。当年没能阻止翠儿,我引以为憾,结果漕帮也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死了多少兄弟,我们要引以为戒呀。” 四长老痛心疾首地扫过其余人,向张景瑞道,“景瑞呀,你老实告诉我,你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张景瑞镇定道,“这是什么话?四长老难道不了解我娘的身手?” 四名老者脸色一沉,暗自点着头。张景瑞接着道,“莫非四位怀疑我拿出的信件?” 大长老来回踱步着,向张景瑞道,“信是真的?但是有一处疑问。” 张景瑞心头一惊,忙笑道,“疑问?什么疑问?” “景瑞呀,你真不知道吗?”三长老盯着张景瑞,矍铄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他的心脏。 张景瑞看着四大长老,回想着信件上的内容,觉得并没有任何问题,心中了然,暗想,“还想诈我。”他笑道,“三长老,你今天的话好奇怪,我知道什么?” 二长老冷哼一声,怒道,“哼,你这个臭小子,还敢欺骗我们,从小大家都认为你是好孩子,但是只有我知道,你这小家伙坏着呢,当年偷偷在我的旱烟中撒尿,被我抓了个正着,现在又当着我们四人的面,信口雌黄,真是一点也不老实。” 张景瑞深深一揖,恭敬道,“各位长老,我一项当各位是长辈,并对各位很尊重,只是你们今天的话真是让我糊涂了。”张景瑞面不改色,直起了身子道,“还请各位长辈名言指教。” 四名长老怒视张景瑞,目光颤动,透着复杂寒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乱上加乱 这是张啸林平日接待客人的大厅,外面禁卫森严,门口挂着一幅对联,上联:事功者一时之荣。下联:志节者万世之业。 程耿初次来这里,打量着大厅外围,十几名劲装大汉聚在一起聊天,完全没有把那些手持长枪的虎贲卫放在眼中,更奇怪的是,这些虎贲卫似若没有看到一般,任由这些莽汉在一起打闹嬉戏。 这些大汉看到童猛时,忙收起了怠慢之心,恭敬到,“童大哥。”显然童猛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极高。 那些大汉施礼后,目光顺势落在了程耿身上,暗自奇怪,为什么童猛会带着一个陌生人。 童猛冷冰冰呵斥道,“这里是督军府中,不可造次,让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张督军,难道忘记了帮主的叮嘱吗?” 那些人哆嗦了下,恭敬回道,“哥几个知道了,绝不会让童大哥为难的。” 童猛点了点头问,“帮中其余兄弟可还好?” “回童大哥,都好。”这大汉脸上一道刀疤,咧着一口黄牙笑道,“只是兄弟们好久没有和童大哥喝酒了,心中不痛快。” 童猛脸上泛起了笑容,点头道,“臭小子,等我办完了事情,然后找你们去喝酒。” 众大汉欣喜,抚掌称是。 童猛拱手道,“那我先去忙了,各位稍待。”他看着程耿道,“走吧,少爷应该等急了。” 程耿扫过在场的大汉,笑道,“这漕帮中的兄弟对童兄都这般尊重吗?” “我兄弟八人,在漕帮略有威名,算不上尊重,自己兄弟之间,相互对脾气而已。”童猛话语随意,不含任何情绪,他看向程耿,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帮主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程耿想起了张景瑞的话,笑着道,“这个我已经告诉了张景瑞,你如果想知道,大可以去问他。” “哼。”童猛冷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他走进了大厅中。 大厅中,波斯地毯铺地,十分醒目;四面墙壁粉刷的雪白,在墙壁上挂满了标语,都是一些鼓舞士气,天下为己任的豪言壮语;一盏硕大水晶灯照耀下,整个大厅十分敞亮。 三长老打圆场道,“三位兄弟,这景瑞怎么会骗我们,或许真是翠儿一时糊涂了。” 二长老向三长老呵斥道,“废话,你以为翠儿和你一样,她是漕帮万众的帮主,岂能拿这些事情开玩笑?” 三长老脸色内敛了下来,苦笑着看了一眼张景瑞,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告诉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大长老叹息道,“翠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曾答应过穆大哥,一定会要翠儿坐稳帮主,她的心性,大家都不清楚吗?” 四长老瞪着张景瑞,“漕帮中,法度严明,你娘是第二十三任帮主,他绝对不会落款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写:穆二十三,这是历代帮主的规矩,但是你看看你那封信, 除了笔迹是你娘的外,落款却是穆先翠,这绝对不可能的。” 张景瑞脸色僵硬了下来,暗想,“这件事情似乎娘没有告诉我。”但是转念又明白了,“漕帮的事情,她从来不给我讲。”他盘算着,该怎么告诉这些老家伙,还是先试探下再说,毕竟这些人忠于穆先翠,是看在穆先翠是穆家血脉,她姓穆,如果穆先翠不在了,他这旁姓之人,能否驾驭得了漕帮? “还不说吗?”二长老怒冲冲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知不知道,你娘和你爹,身份特殊,他们任何一人出了意外,定然会引发漕帮和安西动乱,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忧吗?” 张景瑞深施一礼,恭敬道,“实不相瞒,我爹和我娘真的是去游玩一阵子,绝对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临行时,让我一切听四位长老的,如今他们不再,还希望四位以后协助我督促安西和漕帮的事物。” “景瑞呀,你是安西的少督军,是要小心谨慎,但是我们四人是自己人,你应该告诉我们实情。”四长老埋怨道,“我们已经有确切的消息知道你母亲去了哪里。” 张景瑞一颤,大惊,“谁泄露的消息?”但是嘴上不能承认,笑着道,“我真的没有骗大家,我爹娘真的去游山玩水了。” 二长老冷笑道,“我们前一段时间,抓住了几个潜入漕帮的人,你猜猜这些是什么人?” “二长老说笑了,我怎么能猜出什么人那么大胆,敢潜入四位坐镇的漕帮?”张景瑞看到童猛和程耿,暗暗松了口气,坦然道,“不过敢潜入漕帮的人,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寿星公公上吊,嫌弃自己命长。” “不错,这些人确实是活腻了。”童猛进来插话,然后向着四名长老行礼后,向张景瑞道,“少爷,人我带来了。” 张景瑞点了点头。童猛规矩地站在了一旁。其余四名长老看向程耿,不明白张景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从这些人身上知道了个秘密,想必你很愿意听一听。”大长老捋着胡须,盯着平静的张景瑞,心中却赞赏,“这小子平日里掩藏的挺深,不过穆家总算是有后了。” “那请大长老说说,小辈正好听听。” “大哥,这小子真气人。”二长老火爆脾气,一跺脚道,“被抓的那些人是明城督军府杨督军的人。他们是冲着漕帮的族谱而来的,可是他们却无意中透露,你娘和你爹去了冰岛。” 张景瑞早已经料到,并不感觉到吃惊,开始他以为是八大金刚中,谁无意中泄露的消息,此刻才打消了疑虑。 张景瑞看着四名长老道,“那些穷凶极恶之辈,所说的话岂能相信。我还是那句话,我爹娘真的是厌烦了现在的生活,独自去游玩去了,如果四位不信,可以问问这位程先生,他是带回那封信的人。”张景瑞看向程耿时,目光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二长老怒火中烧,盯着程耿。 程耿目光中移开,向二长老道,“我是谁?不错,我就是带回那封信的人,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猜对了,他们确实去了冰岛。” 四名长老听到冰岛二字后,顿时眼睛放光,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历代相传,冰岛藏着漕帮聚集的宝藏。 三长老急切道,“快说,他们找到冰岛了吗?” 张景瑞怒视着程耿道,“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吧?” 程耿笑着看向了四名老者,目光掠过童猛时,看到了他浓浓的杀意。 “小子,你尽管说,只要我们四个老家伙在,保你无恙。”二长老提醒着,目光逼退了童猛和张景瑞。 “没有。”程耿叹息道,“我要求跟着去,可是被张夫人赶了回来,她让我带着那封信来找他的儿子。”程耿踱步来到张景瑞面前,盯着他俊秀的面容道,“并让我告诉张景瑞,由他来接管漕帮,并由四位辅助安西军政。” 大长老身影一闪,出现在了程耿身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剧痛传来。 程耿呼痛,强自忍着疼痛道,“他让我告诉他儿子,漕帮中有人阳奉阴违,和明城勾结,意图不轨。” 大长老怒道,“你什么意思?” 程耿笑道,“我什么意思,难诸位不明白吗?” “老大,他的意思是翠儿告诉他,我们漕帮中有杨督军的内鬼,要和杨督军里应外合,图谋安西军政。” “哼,你告诉我,这人是谁?” 程耿见这四人咄咄紧逼,才出此策,他从张景瑞的样子中看出,他已经隐瞒不住了,以前或许程耿不是很明白张景瑞的苦衷,但是几日来,和那些虎贲卫熟悉后,间接性了解到了安西的状况,明白了张景瑞所处的境地。 对待乱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断乱下去。 张景瑞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大长老,我劝你还是放开他,他如今是知道漕帮谁是内奸的人,你对他这样,难道不怕别人怀疑吗?” “你什么意思?”大长老瞪着张景瑞,“你怀疑我?” “没有,毕竟这关系这安西和漕帮的安危。”张景瑞言之凿凿道,“先不说我爹娘究竟有没有去冰岛,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动向?那几个闯入漕帮图谋不轨的人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漕帮一直行事隐秘,总舵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就算知道,没有口令,怎么可能进入漕帮内部,而且最奇怪的是,还被你们给抓住了?”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二长老怒道,“你是说我们四个中,有人故意引狼入室?” “我可没有这么说,这是我娘的意思。”张景瑞多出了几分从容。 “我们四家,祖祖辈辈对穆家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那种卖主求荣的事。”大长老放开了程耿的手腕。 程耿忙伸手揉着手腕,这才发现,手腕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可见这大长老掌力的惊人之处。四长老看着程耿道,“小子,翠儿是怎么给你说的?你如实说来,如果敢有任何隐瞒,我们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四位不是刚才要保我吗?怎么突然又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呢?”程耿摇头道,“这也太反复无常了,我真的信不过四位。” “小哥,这关系漕帮和安西的命运,你是受翠儿之托,于情于理应该告诉我们。”三长老笑嘻嘻道,“你要是帮我们揪出这个内奸,就是我们漕帮和督军府的恩人。” 恩威并施,好不厉害。 程耿盯着张景瑞。张景瑞正好也看着他。程耿叹息了一声,向四名长老道,“不知四位从抓住的人那里知道了张夫人行踪的事后,谁先提出来张府追问情形的?” 四名长老脸色顿时变了,相互面面相觑,但是谁也不说话。 程耿一看之下,笑道,“其实张夫人就是借机想看看,这漕帮中谁是内鬼。” “你的意思是翠儿也不知道?”四长老问道。 程耿点了点头,“如果要是知道了,早就将那个害群之马抓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四人脸色一松,相互对视了一眼,二长老怒道,“臭小子,你是故意耍我们的吧?” “我耍你们?我哪里敢?”程耿笑着道,“张夫人让他的儿子接手帮主之位,你们四个支持吗?” 程耿想起了穆先翠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如果不打破这个僵局,张景瑞迟早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关系漕帮百年运势,我们要回去商量下。”四长老开口道,“漕帮帮主一直是穆家人继承的,景瑞是翠儿的儿子,但毕竟他不姓穆。” 张景瑞舒缓的脸上变了颜色,如今安西的局势,督军府是绝不可能和漕帮分开的,合则相安无事,分则两败俱伤,甚至可能给那些垂涎安西的人有可乘之机。 张景瑞潜意识中,想要取而代之,统领漕帮和安西军政,守住祖业。 “我刚才好像听有人说,自己世世代代忠心耿耿,可是张夫人和督军生死不明,现在就有人开始有异心了。” “你什么意思?”二长老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如果我说这个内奸是你,不知道大家会怎么想。” “你放屁。”二长老急怒攻心,挥拳向着程耿砸来。 程耿忙推开,躲在了张景瑞身后,大声道,“如果你不是内奸,干嘛要杀我?难道是想杀人灭口吗?” 程耿话说完,从张景瑞身后走了出来,迎了上去。 二长老那布满茧子的拳头,停顿在了程耿的头顶上,颤抖着,双眼杀意弥漫,“你,你这是信口雌黄,气煞我也。”他收回了拳头,向着张景瑞道,“我不是内奸,我可要告诉你,就算由你来接替这个帮主,我也没有意见,穆家如今也没有什么直系血脉了,只有你和景芳具备这样的条件,但是你任由别人冤枉我,说我是什么内奸,我不服。”二长老一甩衣袖,向着外面走去。 四长老看了看大长老,又看向程耿,目光平实,缓缓道,“小兄弟,你能告诉我一句实话,翠儿究竟还能不能回来了?”他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知道这是程耿在掩护张景瑞。 程耿道,“回不来了。” “你放屁。”张景瑞拿出短枪,咔一声上了枪膛,指着程耿的脑袋怒道,“你要是在敢胡说,我一枪打死你。” 程耿丝毫不惧,走向了张景瑞,“你即使杀了我,这也是事实,与其隐瞒他们,还不如告诉他们,想想该怎么办?是谎言,总有一天会揭穿,那时候你怎么办?如果你因此要杀了我,那你尽管来吧。” 程耿转过身去,看向三位长老,“我从踏入冰岛那一刻,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 程耿知道,只有秘密不是秘密的时候,才不会有危险,也不会被张景瑞接着囚禁,但是秘密被公开后,是有代价的,只是这代价看是由谁来承担。 程耿此刻是想摆脱厄运和束缚,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冰岛?”三位长老异口同声喊道,“你从冰岛回来?” 张景瑞冷笑道,“三位长老,不要相信这人,这人是个疯子,难道忘了刚才是他所说?他是被家母半路赶回来的吗?” 他愤怒走向程耿,短枪抵在了程耿的后脑上,“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慢着。” “慢着。” 大长老和一道女声同时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一章:无心成饵 一道倩丽的身影闯了进来,众人鼻子涌来一阵茉莉花香,接着张景芳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哥,你真要杀他?”张景芳显得很复杂。 “他乱我军心,你说我该不该杀他?”张景瑞的样子不容商量。 “景瑞呀,你不能动他。”大长老眸光扫过程耿,“他去过冰岛,也是唯一知道你娘去处的人,兹事体大,关系漕帮和整个安西军政,你不能这么草率,再说,我还要让他告诉我,谁是漕帮的内鬼。” 程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被这老家伙当真了,但也好,只要他暂时不透露,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长老,为了漕帮和安西军政,才更应该杀了他,这样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泄露。”张景瑞说着便要开枪。 张景瑞挡在程耿身前,“你要杀他,先要问过我。” “芳儿,你如果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如今爹娘不在,我身为长兄,完全可以代为管教你。” 张景芳没有理他,盯着程耿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我爹娘去了冰岛?” 程耿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替自己出头,旖旎没有,顾秋没有,这个和旖旎很相像的人,居然不惧怕生死,挡在枪口前,一瞬间有些悸动起来。 “是的,我就是从冰岛回来的,我没有必要骗你。” 大长老急切道,“那冰岛什么样子?可有找到漕帮的宝藏?” 张景芳拉着程耿向着外面走去。张景瑞挡在了身前,“你不能带走他。” “今天谁也别想阻拦我。”张景芳倔强道,“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芳儿,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可是知道冰岛在什么地方的人,这可是漕帮历代找了数十年的地方。”三长老收起了笑容,苦口婆心地叮嘱着,程耿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藏。 “景瑞,各退一步,我们漕帮找冰岛也不是一两天了,他是关键。”四长老眉角跳动,盯着程耿道,“冰岛上埋藏着漕帮数代的积累,如今安西军政吃紧,如果真的找到了那笔宝藏,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张景瑞一步不让,那把枪抵着程耿。 张景芳伸出手,拨开了张景瑞的枪,“哥,你别逼我,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我只想向他了解一些事情,等了解完了,我会把他送回来,要是你执意阻拦,那你今天就杀了我吧。” 张景芳说着拉着程耿,绕过了张景瑞的身旁,向着外面走去。 张景瑞呆立在当场,拿着短枪的手,不住颤抖着,那双眼中,充满了狠厉之色。 剩下的三位长老长长松了口气,至少保住了程耿。 张景瑞向着童猛道,“去秘密盯着他们两,如果程耿要逃走,直接击毙。” 童猛向着三位长老施礼后,匆匆奔出了房间。 张景瑞扫过三位长老,收起了短枪道,“三位,如今我爹娘生死未知,守护安西还要仰仗三位长老。” 大长老伸手拍着张景瑞肩膀道,“漕帮百年基业,我看着你母亲长大,也看着你长大,漕帮和安西,早已经分不开了。”他说完向其他两位长老道,“走吧,别打扰孩子们了,我这些老家伙,也该做点事情了。” 目送三位长老离开后,张景瑞陷入了沉思中。 张景芳拉着程耿的手,不住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和张景瑞顶撞后,显得十分激动。 程耿手中传来柔溺地感觉,甚至他眼前出现了幻觉。这眼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带着他走出来的那一瞬间,仿佛变成了那个记忆中的人。 走了许久,终于停在了一潭湖水旁,这是人工开凿而成的湖水。湖水清澈见底,那恣意的鱼儿欢快的在水中游荡着,一阵清香拂面而来,树上的枯枝掉落在湖水中,荡起层层涟漪,向着远方而去。 张景芳停住了脚步,放开了程耿的手掌,凝重地看着程耿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老实告诉我。” 程耿点了点头,他此刻沉沁在回忆中,这眼前的人,和自己曾一起出生入死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样子,他已经分不清了,心中暗自道,“罢了,罢了,就让我欠你的一次做个了结吧。” “我爹娘是不是,是不是”她一连几个是不是,始终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双眼中闪现出泪花来。 程耿摇头道,“还不知道,至少我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 张景芳眼泪滴落了下来,“那里的天气怎样?他们如果没有生命危险,什么时候能回来?” 程耿一时不知怎么应对,又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免得让她伤心,只能呆呆看着她。 “那里有没有别人,如果他们孤独了,有没有人陪他们聊天?”张景芳几乎和以前判若两人,程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景芳突然抓住了程耿的手臂道,“他们在那里吃什么?会不会挨饿?” 程耿静静聆听着,任由她喃喃自语。 突然,张景芳抱住了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地捶打着他的背,哭泣道,“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接着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么肆无忌惮,眼泪侵湿了程耿的肩膀,甚至她在程耿的衣衫上摸着鼻涕。 这种感觉已经离开太久了,那颗以为死寂的心脏,再次乱跳起来,他想永远这样,静静地,一直下去。 “登徒子,大色狼,快放开我家小姐。”怒吼声传来,接着一道彪悍的影子飞奔了过来,说着就要把程耿和张景芳分开,“小姐,对不起,我才离开了一会,你就被这可恶的家伙占了便宜,你别哭了,我一定让人把他挫骨扬灰,为你出口恶气。”秋菊义愤填膺,使劲挥舞着拳头,砸着程耿的背部。 程耿哭笑不得,忍着疼痛,又不想放开此刻的温热,但是这秋菊虽然是女流之辈,那一双肉囊囊的拳头,力气确实了得,十几下还好,但是每次都打在同一个地方,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眼泪险些流出来。 “秋菊,住手。”张景芳松开了程耿,“不是他欺负我。” 秋菊挥起的拳头僵住了,傻傻道,“难道是小姐你看他好看,占他便宜?” 程耿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秋菊怒道,“你笑什么,小心我我揍你。”她挥舞着自己的小肉拳头,威胁程耿。 “你这臭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会占他便宜?”张景芳走向了秋菊,伸手拧住了她的耳朵道,“你眼睛在哪里长着呢?” “小姐,冤枉啊,我看到你在哭,以为是他占了你的便宜。”秋菊脸色十分难看,看到了程耿,怒瞪了他一眼。 “什么我在哭泣,你看出了。”张景芳又恢复了往日的象形,“那是本小姐眼睛里被风吹进了沙子。”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是哭了呀,我头听到了,再说”秋菊指着程耿的肩头,张景芳看了过去,程耿肩头上被自己的眼泪印出一大片。 “臭丫头,你想不想去‘百宝大会’了?”张景芳提醒着。 秋菊露出喜悦,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耳朵被张景芳捏着,不住点头道,“要去,要去。” “那就给我住嘴,别再问了,听到了吗?” 秋菊笑着道,“好好好,我不问了,绝对不问了。” “这还差不多。”她放开了秋菊的耳朵,可是看到张景瑞走了过来,想起自己刚才和张景瑞的对峙,不由一阵恼怒,瞥过了头,她猜测张景瑞一定会给她道歉的,以前一直是这样的。 张景瑞走了过来,盯着程耿,向张景芳和秋菊道,“你们先离开,我有话对他说。” 张景芳一愣,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又想到了刚才张景瑞和程耿的情形,一时替程耿担忧起来,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那一个不经意的吻?她也说不上来。 “哥,你不会还是要杀他吧?”张景芳问道。 张景瑞感觉受到了挑衅,目光中带着怒意,看到张景芳的脸后,那红肿的眼睛,似乎是哭过,所有的怒气消失无形,叹息道,“不会的,好了,让我和他谈谈。” “少爷,这可恶的人,刚才欺负小姐。”秋菊打起报告。 张景芳一把抓住了秋菊,向着远处跑去,一边跑还回头看了一眼程耿。 张景瑞背负着双手,看着湖水中央的假山,“刚才谢谢你。” 程耿笑道,“我以为你要杀我。” 张景瑞看着他道,“如果刚才解释不清楚,我或许真会杀了你,毕竟以漕帮和督军府的关系来比较,杀了你能平复麻烦,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值得。” “那你为什改变主意了?”程耿收起了笑意,认真看着张景瑞。 “我觉得你很聪明,虽说把不该说地说了,但是你却让这场矛盾更加乱了,至少能让那四个老家伙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张景瑞叹息道,“我原本怕这一切被知道后,没有办法笼络这四个家伙,但是你用冰岛巧妙的让这些人心中显露了原始的贪婪,这样也好,反而能因为你,正好平衡了漕帮和督军府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帮了你?” 张景瑞点了点头,“和你说的一样,如果一味隐瞒下去,我真不知需要用多少谎言来掩盖这一切。但是这样的话,你反而危险了。” 程耿不明白了,问道,“为什么?” “你好比手中拿着宝藏的孩童招摇过市,你想象,漕帮会放过你吗?”张景瑞看着湖面道,“我娘在的时候,还能震慑住这四个老家伙,但是她如今生死不明,恐怕以后的漕帮要生内乱了,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抓住你,让你带他们去冰岛,他们也想知道,这漕帮数十代积累的宝物,究竟有多少?是什么?。”张景瑞道,“老实说,那里究竟有什么?” 程耿想到了冰岛的一切,甚至是顾秋,使劲摇了摇头,摒弃了杂念,大笑了起来,“你不会是也惦记着那批宝藏吧?” “如果那是真的,我要是得到了那批宝藏,整个安西军政也可以再次壮大,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那我必须告诉你,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冰岛上并没有那批宝藏,那都是谣传。”程耿想象着那冰岛下的境遇,不觉一颤道,“如果你真的去了,恐怕一辈子都会做噩梦。” 张景瑞狐疑地看着程耿,慢慢沉思了片刻,“你没有骗我?” “骗你?”程耿摇了摇头,“我也是正常人,如果真有那批宝藏,我会比你着急,再说了,那个地方去了,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张景瑞脸色一变,“那你呢?你怎么回来的?” “怎么,你不信我的话?”程耿道,“我是例外,差点死在海上。如果我要是你,现在不会想着那批宝藏,而是想着怎样让自己顺利的掌握安西政权,以免夜长梦多。” 张景瑞舒缓了下来,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其实不怕告诉你,你们出发后,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有人行刺我父亲。”张景瑞望着程耿道,“他们对张府很熟悉,如果不是替身的话,我父亲可能真的会死。” “什么?你的意思是张督军的替身死了?” 张景瑞点头道,“被那些人杀了,几乎是毁灭性的,他们杀了替身,然后自己也自杀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张府,不,漕帮中有内奸?” 张景瑞道,“至少有人接应,有人告诉了这些人张府的布置,躲过了虎贲卫和暗哨。” “你找到那人了?” 张景瑞摇头道,“暂时没有任何头绪,本来我想暗中调查,甚至不知道这些人目的是什么?我怀疑就是四位长老中有问题,但是一直不敢确定,谁知道你今天无意中歪打正着,说漕帮中有内奸,反而让我看出了些许端倪。” “你的意思是四个长老是为了那批宝藏?”程耿沉思着,可是张督军并不知道那批宝藏在哪里,对了,程耿想起了那《漕帮纪要》,忙问道,“会不会是四大长老为了那冰岛的地图?” 张景瑞点了点头,“我也这样怀疑过,但是又觉得不是,漕帮的秘密,四大长老甚至比我娘还清楚,所以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就奇怪了。”程耿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一惊,“你,你想用我做饵?” 张景瑞点头道,“不错,你确实很聪明?我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想干什么?” “你就不怕我背叛你吗?” “从今天以后,你自由了!”张景瑞拍了拍程耿的肩,然后向着大厅走去,“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最好还是住在张府比较好点,那样安全!我明天会告诉下面人,你以后是客人,整个安西,只有你可以随意进出张府。”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程耿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二章:调侃秋菊 接下来的日子就有意思了! 那守在小院子里的虎贲卫被撤走了,奇怪的是连同张景芳也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见到踪影,反而是张景瑞来过几次,说了几句话外,没有在多说什么。 这一日,天刚下过雨,微微放晴,程耿伸展着懒腰,望着窗外的景色,正自盘算着,怎样出了张府,回到秦天镇去看看,想到自己在秦丰银行里大笔的财富,心情也舒畅起来。 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放眼望去,竟然是秋菊向着小院奔来,心中暗暗叫苦,“这野丫头莫非是来找事情的?”她一直对程耿有着很深的偏见。 程耿忙张望了下,向着里面躲了起来,恶奴难缠,由不得他不怕。 果然,秋菊伸出肉囊囊的拳头,使劲砸着门,“臭小子,开门?快开门?” 地动山摇,几乎在程耿的世界里,惊起了一场暴风雨。 回答也不是,不回答她一直这么敲着,谁能受得了。程耿转念又一想,“自己不开门,她在凶,也奈何不了自己,总不能点火吧?”于是壮着胆子道,“叫什么呢?我怎么说也比你大,竟然叫我臭小子,懂不懂规矩?” 秋菊双手叉腰,歪着脑袋道,“有本事你把门开开,我保证不打死你。” 程耿透着门缝看着秋菊,邪笑道,“我就是怕你打死我,所以才不开门。” 秋菊怒道,“你是王八蛋。” “随你,只要你喜欢,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程耿猜到秋菊来找自己,肯定和张景芳有关,故意那么说。 “好了,我先不和你计较了。”秋菊听到程耿的话后,顿时软了下来,“我是来替我家小姐传话的。” 程耿无趣道,“你家小姐又想怎么样?” “我家小姐让你今晚去小镜湖,她和你有话说。”秋菊提醒愤愤不平地说。 程耿暗自奇怪,“张景芳让我去小镜湖,还和我有话说?”程耿想起了那个吻,心跳加快起来,“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秋菊眨着眼睛,咬牙切齿道,“那我走了啊。”她声音拉的很长。 程耿暗暗好笑,“走就走,何必拉这么长的声音,真是有意思。”程耿随手准备打开门,但是刚碰到门的时候,灵光乍现,忙缩回了手,偷偷向着门缝看去,并没有任何人,一股淡淡茉莉花香传来,他知道,这是张景芳特有的味道,秋菊是张景芳的丫头,也带着这种味道。她刚才故意拉长了声音,诓骗程耿。 “有意思,小丫头骗子,你知不知道说谎的人鼻子会长长?人会变的难看,喉结会凸出,声音变粗,腋下生毛呀?” “你才腋下生毛呢?”果然,秋菊并没有走。 “你还真别不信,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难道没有看,有人说错话的时候总是在拍木头吗?”程耿暗暗好笑,得意道,“你肯定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是为什么?”秋菊很配合。 “据说在很久的时候,人学会了说谎话,有人欺骗了女蜗娘娘,女蜗娘娘那可是造人的神,她看着自己一手造出的人,却无端学会了这么可恶的恶习,甚至和瘟疫一般,逐步传染了很多人。女蜗造人的初衷不是这样的,可是人有了生命后,逐渐形成了这种恶习。神当然不会同意了,她为了制止这种恶习,于是用神通布下了一道咒语,但凡说谎了得人,鼻子会长长,人会变得很丑,喉结会凸出,声音变得十分粗狂,甚至腋下会生长出毛发。” 秋菊听得入了神,可是仍然不信,忙道,“你骗人的,我见过小姐欺骗老爷和夫人,但是她不但没有变难看,反而更漂亮了。” 程耿好笑,却故意叹息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年女蜗为人类布置了这个咒语后,发生了古怪的事情。因为说谎的人太多了,总不能每个人的鼻子都变长吧?还有她慢慢发现,有些人说谎,是为了救人,甚至掩藏不堪的事情,如果掩藏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或许带来天大灾难,于是,她同时布下了解咒的咒语,那就是拍木头,你想呀,什么是向着长处长的?” 秋菊颤声道,“是树。” “对了,树向着天际长的时候,你使劲拍它,她还长的起来吗?”程耿看着秋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险些笑出声。 “我,我不信你。”她说着伸手摸了摸鼻子和喉结,结巴道,“那我家小姐欺骗妇人和老爷的时候,怎么没有拍桌子?” 程耿干咳了一声道,“那是因为还有一个咒语,我不是说了吗?有些谎言是好的,所以呢,说谎的人没有被当面拆穿,甚至对方不知道,这个咒语也就不灵验了。你想想,你刚才骗我说你走了,可是我却拆穿了你,而且你确实是在欺骗我,所以” 秋菊害怕,忙伸手在门框上拍了几下。 “晚了,在我拆穿你的那一刻,你就要这样做,那样才没事,现在晚了。”程耿忍着笑意,接着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道浑身很不自在,心跳加快,甚至有些慌乱,哦,对了,你的鼻子是不是有些痒,而且喉咙发干?” 秋菊脸色越来越难看,“那,那怎么办?” “等着鼻子长长呗,还能怎么办?”程耿故意拉长了声音。 “都是你害的,如果我鼻子真的长长了,我,我杀了你。”秋菊委屈呼喊着。 “看来有人要遭报应了。”程耿故意调侃着,他看到秋菊流下了眼泪,心中不忍,忙道,“不过,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破解。” 秋菊伸手抓着鼻子,越抓越想抓,心中担忧真的会像程耿说的那样,忙追问道,“什么破解方法?” “啊呀,你这么大声音,吓死我了。”程耿故意拍着胸脯,“我心脏不好,你这一吓,我都忘记了,这怎么办?” 秋菊伏在门上,“那,那你就好好想想,这可关系着我以后,我,我还没有嫁人呢。” 程耿忍不住笑出声来,秋菊委屈道,“你笑什么?这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说谎?” 程耿见她可怜,劝慰道,“你别凶,让我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秋菊忙道,“好,那你想想,我不凶。”她那婴儿肥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想起来了。”程耿大叫起来,打开了门,吓了秋菊一跳。 秋菊眼睛放光,忙奔了进来,热切盯着程耿道,“快说,快说给我。” 程耿想起连日来秋菊对自己的态度,于是面色一沉,向着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靠近自己。秋菊忙凑了上来,程耿小声道,“你呀,回去后,找些碳灰,抹在鼻子上,哦,对了,还有脖子上,必须抹足三天,才能好。” “碳灰?”秋菊犹豫了起来,“这行不行呀?” 程耿道,“那肯定了,碳灰是大火留下来的灰滞,带着火气,管用的很?你总不可能拿着火烤自己的鼻子和脖子吧?哦对了,还有腋下?” 秋菊认真地点了点头,仰着脑袋记了下来。 程耿怕她起疑心,忙道,“呀,你鼻子真的变了,红起来了。” 秋菊惊叫一声,忙摸了一下,向着外面奔去。 程耿看着秋菊逃走的方向,再也忍不住了,扶在门上大笑起来,他甚至想象着,一个肥嘟嘟的女孩,偷偷躲在屋子里,一手捧着一盒碳灰,另一手在鼻子,喉咙,腋下乱抹的样子。 这已经是在张府度过的三个多月了,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倏忽间,天空出现了一轮明月,圆圆的,向一面银色的镜子。 程耿望着明月,一盘算日子,居然到了中秋节,不由心中一阵悲凉,自己孤单单地活着,连同庆祝的人也没有。他想到了旖旎,顾秋,还有卓步飞他们,那些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却都远离了自己,心中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才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 他想到了张景芳,不知道为什么要约自己去小镜湖,百无聊赖,又不知怎么打发时间,索性向着小镜湖而去。 这小镜湖,就是他和张景芳那日所看到的湖水,他穿过长长的廊庑,遇到了几名巡逻的虎贲卫,并没有阻挠他,这让他开始相信张景瑞的话。 他能理解张景瑞的苦衷,说来也怪,这几日再也没有见到张景瑞,甚至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想起了那日的谈话,不觉警惕起来,按照张景瑞的意思,自己是钓鱼的饵,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岂不是很危险,这也是他明知道自由了,却始终没有离开张府的原因。 数日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他开始怀疑张景瑞所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不过也怪,从那日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漕帮长老来过张府。 程耿望着天际,觉得一股无形的大网,正暗自铺排开来,但目标是自己还是张府,他心中也没有谱。 不知不觉到了小镜湖。此刻,月光如一道匹练,挥洒在湖面上,为湖水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那湖水中,也映照出一轮圆月,十分明亮。 这湖水真如一面镜子,那月光如同镜中月,十分赏心悦目。 湖中的鱼儿,在月光中,争先恐后向着映照的明月游去,围着水中的月影,像一朵生长在水中的花,显得很诡异。 程耿一颤,想起了那个梦,乍看之下那梦中的花朵,和此刻看到了湖中异景很吻合。他不由失神起来,回忆着梦中的场景。 “想什么呢?”一只手拍在了程耿的肩头,程耿忙回过身来,却发现并没有人,心跳加快起来。他喘息着,慢慢回过身来,也就在这时候,他又看到了这张清秀的脸颊。 张景芳背着手,俏皮道,“是不是吓了你一跳?”她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吃的,他问道了淡淡食物香味。 周围微风徐徐,无意拨乱了她的秀发。程耿眼中都迷离起,她今天穿着一身旗袍,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月光下,一览无余,精致的头饰,在月光中散发着冷光,让程耿不忍心移开眼眸。 张景芳发现程耿看着她,含羞低下了头,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挡住了自己的脸颊,然后转身来到了湖边凉亭中,将盒子放在了石桌上,顿了顿,向着程耿招手。 程耿茫然走了过去,这一刻,他出现了幻觉,甚至眼前的人和那记忆中人再次重合起来,他想起了旖旎吃桂花糕的样子,不由露出了笑意。 张景芳含羞打开了盒子,是一个月饼一般的东西,但是上面插着几只蜡烛。程耿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茫然坐在了石凳上。 张景芳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向着程耿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前都是爹娘给我过,但是今年冷清了很多,哥哥有他的事情,或许他记不得我的生日了!不过也无所谓,我今年想自己为自己过,你是我唯一想请的人!” 程耿失神了起来,如果以前的旖旎遥不可及,那现在的张景芳,无疑是上天赐给他的寄托,他甚至有些哽咽起来,但是只能藏在心中。他并不知道张景芳的意思。 张景芳闭上了眼睛,俯下身子,对着盒子中的蜡烛吹了一口气息,顿时所有的蜡烛熄灭了。她拔下蜡烛,拿出盒子里精致的匕首,向着那圆圆的食物划了一刀,一份为二,然后从盒子里拿出青瓷花盘,用匕首挑起一块,放在了里面,拿出一个泛着银光的叉子,放在了上面,递给了程耿。 程耿茫然接过青花瓷盘,仔细打量着盘子里的食物,那是一股比张景芳散发出的茉莉花香味还要好闻的清香,白白一层,像阳春白雪一般,扑在一块松软的馒头上。 张景芳笑着道,“这很好吃的,是我在国外时学会的蛋糕,在英吉利,蛋糕是生日用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程耿拿起那银色的叉子,试着取下一小块,放在了口中,那浓香的味道,入口极化,十分好吃。也是这一刻,程耿喜欢上了甜食。 “怎么样?好吃吗?”张景芳笑着吃了一口,回味了片刻,脸色一变,“太甜了,糖放多了,这秋菊也不知道想什么呢?我让她少放些,她放了这么多?” “其实,挺好吃的。”程耿赞叹着。 月亮很明亮,照亮了整个凉亭,在程耿的眼中,此刻的张景芳就是天上的仙女,这一刻,她的影子,深深刻在了程耿心中。 “你说人会不会中邪?”张景芳问道,眼睛中充满了不解。 程耿道,“应该不会吧?” 张景芳不信道,“今天我让秋菊找你回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张景芳眼睛中充满了疑惑,回想着秋菊的样子道,“她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拿着碳灰,摸得满脸都是,还躲在房间里,也不见她出来,我觉得奇怪,于是偷偷从窗缝中看了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程耿想起秋菊那肥嘟嘟的样子,大笑了起来,笑地前俯后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三章:请君入瓮 月色如练,繁星点点,一阵秋风吹过,扰乱了湖水中的明月。波光粼粼中,仿佛少女的思绪,说不清,道不明。 张景芳费解地望着憨笑的程耿,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让程耿觉得这么好笑。 程耿收起了笑容,此刻在皓月之下,他发现这眼前的女人,十分动人,仿佛一道清泉,流淌在心坎里。 笑容在这一刻僵持住了,两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相互对视无言,这一刻,程耿突然发现,原来他们坐的这么近,一股莫名躁动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磁铁力场,二人慢慢靠近,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它无声无息中就发生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谁又懒得去究其根本? 张景芳闭上了眼睛,那绝美的脸颊向着程耿凑近。 程耿凝视着这无暇地俏脸,发现她的睫毛是那么的长,十分动人,忍不住让人心碎。淡淡的茉莉花香涌进了鼻息中,神情也迷乱起来,他毕竟不是新手,对有些事情轻车熟路,也靠了上来。 一切就要美妙的发生了! ‘碰’程耿觉得脑海中一阵眩晕,剧烈疼痛沿着后脑蔓延向神经,他转头望去,发现几个蒙面黑衣人。 “啊”张景芳尖叫了起来,程耿想保护他,但是还没有站起来,便倒在了地上。 “醒醒,你醒醒,别吓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耿睁开了眼睛,依旧在小镜湖,甚至能闻到淡淡水味,可是一阵腥臭冲入脑中,人也清醒了许多。 “哥哥,他怎么样了?”张景芳担忧地问。 “死不了。”程耿听得出来,那是张景瑞的声音,甚至就在身旁,这一切和张景瑞又有什么关系?许久,“芳儿,你对他?” 张景芳问道,“怎么了?” “你们的关系?”张景瑞犹豫了下,又问道,“你对他是不是有好感?” 听不到张景芳说了什么,但是张景瑞接着道,“爹娘不会同意的。” 程耿乍听之下,也不明白不同意什么?侧耳仔细听着。那张景芳道,“爹娘一定会答应的,他们从小就依着我。” “你太任性了,你刚才也看到了,你跟了他,他拿什么保护你,区区三个鼠辈,也对付不了,你和他在一起,我很不放心。” “哥哥,我长大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你以前不这样的,最近你变了好多?” 张景瑞道,“芳儿,爹娘生死未卜,如今安西局势微妙,我权衡利弊间,已经分身乏术了,如今爹爹的替身已死,虽然没有让这件事情外传出去,但连续几个月看不到爹爹的新闻,外界早已经传遍了,都在猜测爹爹是不是病重,我不怕告诉你,进来十几位督军同时发来了拜帖问候爹爹,名义上是问候,实际上是在试探,甚至是孙先生,也派人来问候,我都一一回复说,爹爹不过是偶感风寒,但是无形中,整个安西已经被盯上了,随时可能受到威胁,我无心你的事情,但是必须要给爹娘一个交代,就算你要找个归宿,也必须是能保护你的人,你看看眼前这人,他怎么保护你?” 这时程耿才知道,张景芳对他暗许芳心,他心跳加快起来,感觉到受宠若惊,但又十分欢喜,听到了张景瑞的话,心中却纠结起来,蓦地想到了刚才袭击自己的人,莫非是张景瑞安排的,但是又觉得不像。 “哥哥,我不管,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张景芳固执道,“他很聪明,爹爹也很欣赏他,你不如留他在张府,给你做个好帮手,那样多好?” “我说了半天,你没有听懂吗?”张景瑞有些怒意,“你是张家唯一的女人,你的婚事,那是关系着张家的未来,即使你要找伴侣,也应该是门当户对,对安西政局有帮助的人,而不是一个出身来历不明的穷小子。”张景瑞喘息着,平复下来,“他是我的鱼饵,鱼没有上钩前,他都是有危险的,你没有事情,尽量少和他在一起,如果再发生今晚的事情,我保护不了你怎么办?”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拿他做饵?” 张景瑞道,“这是天意,我阻止不了,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谁是张府的叛徒。” “你找谁都可以,他不行。”张景芳叫嚣了起来,“如果你不同意,他醒了我就和他离开张家,我带着他去英吉利,从此再也不回来了。” “臭丫头,你才认识他多久,为了他,竟然要离家出走?”张景瑞怒道,“你不怕我杀了他吗?” 张景芳怒道,“你要是杀了他,我就和她一起去死。” “你说什么?”张景瑞声嘶力竭道,“你这样对得起爹娘吗?” “在英吉利,男女恋爱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是皇室的公主,如果喜欢,都可以嫁给平民,我不是公主,但我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你阻挡不了我。” 张景瑞冷笑道,“这里是中国,要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不在,长兄如父,你该喜欢什么人,不该喜欢什么人,必须我说了算。” “张景瑞,你太过分了?”张景芳怒吼道,“就算是爹娘,也没有这么霸道,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样对我?” “哼,来人,给我把这小子带走。”张景瑞向着身旁的虎贲卫喊道。 张景芳急奔了几步,挡在程耿身旁,“谁要是敢动他,除非先杀了我。”虎贲卫一愣,顿住了身形。 “我让你们带走他,还等什么?”张景瑞嘶吼着,虎贲卫左右为难,最终只能向着程耿而去。 张景芳冲了上来,拔下了虎贲卫腰间的配枪,指着他们道,“谁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打死他。” 张景瑞一怔,咬牙切齿道,“你疯了。”他挑衅地向着程耿走来,伸手抓向地上的程耿。 “住手,我让你住手。”张景芳晃着手中的短枪,可是张景瑞置若罔闻,危急时刻,张景芳调转枪头,指着自己的脖子道,“你要是今天动他一下,我就自杀在你面前,看你到时候怎么跟爹娘交代。” 程耿一颗心脏险些跳出来,但是此刻他又不方便醒来,只能强撑着。 张景瑞呆了,浑身颤抖着站了起来,目光透出惊异的神色,仿佛第一次认识张景芳一样。 “今天是你的生日,爹娘不在,我本想给你过个特别的生日,可是你竟然为了这人,以死要挟我?”张景瑞冷冰冰道,“你长大了。”他闭上了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凉亭外走去。 虎贲卫带着地上的尸体,跟了上去,几个呼吸之下,消失不见了踪迹。 张景芳颓废地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短枪掉落。她呆呆望着地上的血迹,心中十分慌乱,忙俯身向着程耿看去,发现他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变化,一时之间,哽咽了起来,或许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切程耿听在耳中,他何尝忍心让她继续这样下去,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张景芳哭泣的正伤心,偷偷伸手抓着她的衣角,轻轻拽了拽。 张景芳随口道,“别闹了。”可是突然醒悟过来,忙看向程耿,这才发现程耿已经睁开了眼睛,一阵欣喜涌上了心头,可是随即脸色一沉,伸手捶打这程耿的胸口。 程耿哭笑不得,只能忍受着,他从地上坐了起来,不经意间,却险些撞在了张景芳的脸颊上,呼吸彼此交汇,不由一阵脸红,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这一下二人撞在了一起,额头一阵疼痛传来,张景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程耿慌乱起来,忙上前道,“你,你哭什么?是不是我撞疼你了?” “张景瑞在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都只知道欺负我。”她跺了跺脚,转身就就要离开。 程耿冷汗淋漓,不知如何是好,他第一次面对无理取闹的女人,而且是这样不讲理的女人,一下子慌了手脚。 正在这时,一声枪响传来,张景芳止住了哭声,寻声望去。 程耿一愣,忙看着地上,暗想,“会不会是内奸?”他向张景芳道,“我去看看,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出来,听到没有?” 张景芳呆了,他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对她这样,乖巧地点了点头。程耿向着里面跑去。 张景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忙道,“你小”可是程耿已经跑远了,她只能小声道,“你小心点。”话音刚落,脸颊上出现了两跎绯红,忍不住羞地低下了头。 又是几声枪声,她转身收拾石桌上的青花瓷盘,然后放在了盒子中,想了想,向着自己的小院奔去。 程耿一路闻声而来,他发现今晚的张府格外奇怪,所有的巡逻卫都不见了踪迹,这偌大的张府,仿佛闭上了眼睛,显得很是怪异。 他走过了几条小径,这才发现,这不正是张啸林以前住的别院吗?他又听到了一声枪响,忙向着别院追来。 灯火通明,枪声密集的响起,从枪火中,程耿看到了在别院里,两帮人正处于交火的紧要关头。 “给我留活口。”张景瑞的声音响起。 ‘啊’有人惨叫倒在了血泊中,随着枪声,虎贲卫不断从各方加入了战斗中,成了合围之势,包裹住了那些黑衣人。 这一切,显然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计谋,但是十分有效,真的引来这些家伙。许久,枪声止住了,那些黑衣人死了很多人,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人,被虎贲卫紧紧围住了。 那些黑衣人见大势已去,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张景瑞走了出来,他盯着这些黑衣人,冰冷道,“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的主人是谁?” 黑衣人相顾无言,瞪着虎贲卫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们绝对不会出卖主人的。” ‘砰’ 枪声响起,一名黑衣人脑袋被打穿,鲜血迸溅了周围人一脸,那些黑衣人逐渐变了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你以为我会让你们痛快的死吗?”张景瑞笑道,“死多容易呀,我要让你们一点一点的痛着,就是不让你们死,让你们好好活着。”在灯光照耀下,程耿发现这张景瑞十分狰狞,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是汉子的话,就杀我们!”那为首的黑衣人叫嚣着,“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给爷们来个痛快的。” “你们是明城人?”张景瑞脱口而出。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颤,倔强道,“谁说的?我们不是的。”但是这句话无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景瑞冷笑了一声,用枪指着那为首的人道,“我数一二三,你们说出你们的主人是谁?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呵呵,如果不说,我会用枪打断你们其中一人的腿,这样以此类推,直到打死你们所有人为止,除非有人肯说。” 那些黑衣人露出的双眼,透着骇然之色,相互对望了一眼,显得十分慌乱。 张景瑞一步一步靠近,看着其中一人,“那就由你开始吧,这次我要打断你的手臂。”他笑了笑,阴森森道,“一,二。” ‘砰’还没有数到三,张景瑞一枪打中了那人的手臂,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那人哀嚎着扶住了手臂,那双嗜血的眼神中,透出愤怒道,“你说话不算数,不是说数到三吗?” 张景瑞笑着道,“哦,我忘了,但是对付你们这些见不到光的人,没有必要说话算数。不过我要是你们,就立刻说了,不然,呵呵呵。”他大笑了起来。 程耿觉得眼前的张景瑞真的变了,已经不是那个第一次进入张府时,看到的那个儒雅的青年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传来,这次却是那人的大腿。 鲜血喷涌的同时,他倒在了地上,不住哀嚎着,周围充满了恐惧和血腥。 “我说,我说。”那个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 “你敢说。”那为首的人威胁着。 那黑衣人一顿,忍住了哀嚎声。张景瑞大怒,一枪打中了那为首人的腿骨。 那为首的黑衣人闷哼一声,倔强地站着,等着张景瑞。 张景瑞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那个陷入恐慌的人,笑着道,“告诉我,告诉我。”如同是一曲催魂曲。 “我,我说,我全说。”那受伤的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浑身颤抖着。 “阻止他,快,阻止他。”那为首的黑衣人吼叫着。 张景瑞忙伸出枪,一枪打穿了那黑衣人首领的头颅,鲜血喷了身旁那黑衣人一脸,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黑衣人首领倒在了地上。 “是,是明城”那受伤的黑衣人还没有说完,惊恐地一幕出现了。 那些黑衣人同伴,突然扑向了那受伤的黑衣人,拳打脚踢,阻止了他。 张景瑞向着虎贲卫怒吼道,“架开他们。” 可是就在此刻,那受伤的黑衣人哀嚎起来,鲜血四溅。 程耿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些扑倒在那受伤黑衣人身上的同伴,一口一口地咬向那人的脖子,发出咔嚓咔嚓之声,鲜血飞溅,甚至镇住了逐步靠近的虎贲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四章:有苦难言 圆月出现了红晕,如同害羞的脸颊,更像是渗血的笑脸。 咔嚓声中,那受伤的黑衣人哀嚎了几声,脖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接着双眼在惊恐中暗淡了下来,最终断了气息。 那些同伴还不放口,继续咬着,似乎要将这眼前的黑衣人吞下去才放心。 这究竟是不是人?为什么这么野蛮? 张景瑞颤了颤,也就在此刻,那些慢慢站起来的黑衣人,满脸鲜血,十分狰狞可怖,一步一步向着张景瑞扑来,逐步掉落的黑布,露出了一张张煞白的脸色,在这古怪的夜色中,显得分为诡异。 虎贲卫呆住了,从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几乎忘了保护张景瑞。 黑衣人一步一步走向了张景瑞。 张景瑞拿出短枪,‘砰砰砰’一连开了数枪,看着那些人倒在血泊中。 虎贲卫逐步上前查看,向张景瑞摇了摇头,意思是告诉他都死了。 张景瑞暗恨,不该这么冲动,打死了所有的黑衣人,这样也没有了头绪,连日来的布局,都白费了。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数十名劲装大汉奔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脸焦急,当看到张景瑞无恙时,顿时松了口气。 “景瑞,你没事吧?”是漕帮三长老,他关切地看着张景瑞,突然身旁传来一声惊叫,一个人影倒了下来,程耿再也忍不住了,向着那道人影奔去。 他几步奔到了人群中,伸手扶起地上的张景芳。 张景芳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花容失色,浑身不住颤抖着。 众人发现程耿后,犹豫了下,见张景瑞没有说话,也没有采取行动。 张景瑞复杂地收起了枪,笑着道,“三长老怎么来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人?” “哦,是景芳来找我的,我正好带着兄弟们做了一笔生意,恰巧碰到了,听景芳说张府出事了,所以直接就来了。”三长老若无其事地扫过地上的尸体,眉头皱了起来,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张景瑞若有所思,笑着向身旁的童猛吩咐道,“去准备些酒菜,招呼下漕帮的兄弟们。”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三长老。 三长老忙阻止道,“不用了,既然你没事,我这就走了,还要回去向大哥复命呢。” 张景瑞忙道,“三长老急什么?我让人去告诉一声大长老就行,你忙碌了一趟,我娘是漕帮的帮主,她不在,我应该为她尽心关照下漕帮的兄弟们,大伙说是不是。” 那三长老身后的漕帮之众,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可是三长老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反应。 张景瑞盯着三长老的眼睛,逐步相互平静了下来,这似乎是一场对峙。 三长老点了点头,“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那就让你破费了。” “哪里话,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破费,反而是三长老,为了漕帮的事情,至今尽心尽力,让我很感动。”场面一度沉寂,有脑袋的人,都能看出来,张景瑞怀疑三长老。 身后的漕帮兄弟,欢呼起来,甚至忘记了地上的尸体。 张景瑞脸色拉了下来,向着身旁的虎贲卫喊道,“还不快把这些招人厌的东西处理了。” 虎贲卫忙七手八脚的抬着尸体离开。 张景瑞目光落在程耿脸颊上,抽搐了下,忙向着三长老道,“请。” 三长老干笑了下,一撩长袍,跟着张景瑞向着外面大厅走去。身后漕帮众人相继跟了上去,只留下了程耿和吓坏了的张景芳。 程耿无心它顾,扶着张景芳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这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刚才看到的那些黑衣人相互撕咬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好不容易来到了房间,程耿让张景芳坐在了凳子上,然后倒了杯开水,放在张景芳面前。 张景芳一句话也不说,那双大眼睛充满了恐惧,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程耿凑近了她,柔声道,“你还好吧?” 张景芳回过头来,哆嗦了下,伸手抱住了程耿的脖子,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一句话一不说,任由时间这样静静地溜走。 程耿一动不动,任由她紧紧抱着,反而忘记了恐惧,静静地,他倚在张景芳的香肩上,借着窗户,望着外面的血月,觉得今夜十分温暖。 这一夜,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可以肯定的是,有些事情,从这一夜开始,像泥土中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或许用不了多久,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臭小子,你给我出来。”秋菊不可抑止地怒吼声传来,如晴天霹雳一般,回荡在整个小院中。 程耿一颤,从梦中惊醒,发现了身旁的人,原来一夜无话,二人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张景芳看到程耿后,一颤,又听到了秋菊的声音,慌乱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菊使劲拍着门,怒吼道,“臭小子,有种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今天不打死你。” 秋菊按照程耿的方法,在房间里涂抹了一天的碳灰,可是发现没有任何的变化,被秀儿看到了,顿时嘲笑起来,并告诉她这是骗人的。 秋菊暗暗印证后,怒火中烧,随手拿起地上棍子,甚至来不及擦拭脸颊上的碳灰,急奔向小院中来找程耿的麻烦。 张景芳慌乱,如果被秋菊发现,自己和程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楚了,自己小姐的形象就彻底毁了。她着急盯着程耿,细声道,“你又怎么惹她了,现在怎么办?” “我能怎么惹她。”程耿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忙伸出头,偷偷向着外面看了看,笑出声来。 张景芳奇怪,也伸出脑袋看了一眼,醒悟了过来,“是你,对不对?” 程耿一怔,“我,我怎么了?” 张景芳指着外面的秋菊,忍俊不禁,险些笑出来,她轻轻打了一下程耿道,“她现在这鬼样子,都是你诓骗她的,对不对?” “我也没有说什么?”程耿回味着张景芳轻轻的一拳,不忍心拒绝她,解释道,“他骗我,我就小小惩罚了下她,让她知道,骗人是不对的。” 张景芳睁大了眼睛,奇怪道,“秋菊怎么可能听你的,还把那黑漆漆的碳灰抹在自己脸颊上?” “这个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程耿故意躲开。 张景芳嘴角蠕动了下,她性格急躁,不下于外面的秋菊,忙伸出手抓住了程耿的手背道,“你告诉我不?不然我掐你了。”说着使劲掐了下程耿。 程耿一个哆嗦,忍着疼痛跳了起来,却撞了下椅子,发出‘咯噔’一声。他忙屏住呼吸,向着张景芳指了指外面的秋菊。 张景芳嘟着嘴巴,安静了下来。外面骂骂咧咧地秋菊,也停了下来,贴着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彼此安静了许久。 程耿凑近了房门口,借着门缝望去。外面的秋菊提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鼻子黑黝黝地,那随着表情涌动的鼻子,十分滑稽,程耿又险些笑出声来,幸亏即使忍住了。 秋菊一脚揣在了门上,怒吼道,“臭小子,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里面了?你不要逼急我。”秋菊侧耳听了许久,恼怒地扔下手中的棍子,怒气冲冲向着外面走去。 程耿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这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张景芳,此刻面对秋菊,有种无力感。 二人站了起来,长长出了口气,张景芳怒斥道,“都是你惹的祸,如果今天被她抓了个正着,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那有什么?我们又没有做什么?怎么见不得人了?” 张景芳一跺脚,怒道,“你无所谓,我呢?大家会那么想吗?”她脸颊绯红,这一刻变得格外理智。 “大家快来看,这臭小子在房间里藏了女人呀。你们这些虎贲卫都是干嘛的?信不信我告诉少爷,让他好哈修理你们一下?” 张景芳一个趔趄,倒在了床上,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盯着程耿,怒道,“这该死的秋菊。”如果被这些虎贲卫看到她从程耿的房间走出去,那她真的不要活了,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程耿一怔,忙道,“趁着他们还没有来,我先掩护你出去,待会她们来了,你就说是刚到。” 张景芳慌乱中失去了方寸,不住点着头,从床上跃下来,向着房门奔去。可是刚捏住门把手,就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奔了进来,匆忙中看到,那些虎贲卫被秋菊带进了小院中。 “小秋菊,你不去陪着大小姐,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一名虎贲卫看着秋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都是这可恶的程耿害的。”秋菊一跺脚,怒视着紧闭房门。 “程哥儿?这怎么可能呢?”这些虎贲卫平日和程耿十分熟络,“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整天跟着大小姐,他怎么可能欺负你?”所有人都不信。 秋菊气急败坏,可有苦说不出呀!一跺脚道,“我告诉你们,这臭小子带了个女人,藏在房间里,你们都不管吗?如果我告诉了少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秋菊,你这是骗人吧?张府什么地方?岂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一名略胖虎贲卫道,“首先大门口的守卫他就过不了,一个女人呀,那么大个,谁能看不到吗?”这虎贲卫言之凿凿,身后其余人不住点头称是。 秋菊急切起来,想起了昨晚的枪声,这已经是在张府第二次了,不久前有过一次,听说还死了人,她忙计上心来,辩解道,“你们知道什么?这程耿非常狡猾,属狐狸的,他说不定就有方法带人进来,张府真的很安全吗?你们别忘了昨晚的枪声?” 这话一落,所有虎贲卫脸色难看起来,确实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张府并没有像想象那样严密,忙向着秋菊凑了上来道,“小秋菊,你说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把门破开,进去搜下,不就得了?” “要是没有,岂不是得罪了程哥儿?他现在可是少爷的贵客?” “哎呀,你们真烦,我又不是让你把他怎样,只是让你们查看下那女人有没有问题。”秋菊心中得意,不动声色道,“如果查出了问题,少爷一定会夸奖你们的。” “有道理。”虎贲卫相互对望了一眼,不住点着头。 秋菊用衣袖一抹脸颊,脸上沾满了碳灰,虎贲卫愕然一笑,向着房门奔去。秋菊心中暗暗好笑,“看你这次还不出来。”她捡起地上的棍子,准备等虎贲卫打开房门的时候,自己冲进去,一雪前耻。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无意之举,却并不知道程耿房间里真有女人,而且是自己的大小姐。 虎贲卫凑近了房门,向着里面呼喊道,“程哥儿?程哥儿?” 程耿看着身旁的张景芳,“要不要答应?” 张景芳脸色十分那看,伸出拳头向着程耿挥舞了下,程耿闭上了嘴。 可是这下麻烦了,那些虎贲卫凑近了门缝中,向着里面看了看,发现黑漆漆的,也觉得十分怪异。 “这个好办。”那名虎贲卫拿出一把匕首,伸进了门缝中,拨弄着门栓。 张景芳慌乱了,推了下程耿道,“现在,怎么办?”说着就要上去制止,可是这样自己就暴露了,心中恼恨,都是该死的秋菊。 程耿想前走了几步,被张景芳阻拦住。程耿急道,“马上打开了?” 张景芳慌乱道,“你去了就暴露了?” “那怎么办?”二人陷入了纠结中,这下如果被打开,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张景芳恐怕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了。 左右为难,眼看着门栓被打开了。 秋菊看着门晃动,忙推开众人,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她提着木棍大声怒吼道,“臭小子,今天我要打死你。”说着冲了进去。 当她气鼓鼓提着木棍冲进来的时候,和慌乱的张景芳撞了个正着,说着挥舞着棍子向张景芳砸去,当看清楚眼前的人后,脸色一片死灰。 “小姐,怎,怎么是你?”秋菊手中的棍子跌落在地上,砸在了张景芳脚面上。 张景芳一阵呼痛,脸色绯红,说不出是羞怯还是疼痛。 外面逐步奔进来的虎贲卫,看清楚情况后,如遭雷击,望着房间里的一切,心中闪过各种猜测。 程耿伸手向着他们招了招手,显得很尴尬。 虎贲卫露出了笑意,忙向着外面逃离而去。 “小姐,你,你没事吧?”秋菊慌乱扶着张景芳,已经没有任何心情找程耿的麻烦了,她此刻自身难保。 张景芳向程耿怒骂道,“我,我快被你害死了。”她一跺脚,怒指着秋菊道,“你,你也一和他样。”转身一瘸一拐,向着外面走去。 秋菊忙上来扶她,被张景芳甩开,伸手拧住了秋菊的耳朵。 秋菊呼痛,带着哭声道,“小姐,我我不知道你和臭小子在一起。” “还说,我让你说。”张景芳更加用力。 秋菊一阵哀嚎,跟着张景芳逃离的小院,只留下呆呆看着她们离去的程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五章:秋菊之怒 秋意渐浓,满院落叶,整个小院的热闹却不减,几日再也没有见到张景芳,甚至是张景瑞的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日,虎贲卫像往常一样,拿着酒菜,来到了小院,自从他抓住程耿和张景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后,这些虎贲卫对程耿的恭敬更加深了起来。 “程哥儿,上次你讲到了那神秘的土坑中,不断吞噬了那些浑身鲜血的人和尸体后,兄弟们就一直不清楚,那土坑中究竟有什么,你真不够意思,也不告诉兄弟们,害的兄弟们就像犯了酒瘾一样,心中藏了个猫儿,不断用抓子挠着我们的心,今天可以告诉哥几个了吧?那地下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这名虎贲卫站起来,为程耿满上酒,满脸堆笑地看着程耿。 “对,我也一样,一直在想,那土坑下面究竟有什么。”一名虎贲卫附和着。 “你们呀,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一名虎贲卫笑着瞅着程耿道,“程耿儿,兄弟我却想知道另一件事情,不知能不能给哥几个透漏下?”这名虎贲卫拿起桌上的酒碗,慢慢递给了程耿。 程耿接了过来,咕嘟嘟,一口喝干了,那虎贲卫十分殷勤地给他倒满。程耿盯着他道,“大家都这么熟络了,有什么尽管问吧。” 那虎贲卫扫过众人脸上的好奇,点头哈腰地放下酒坛,然后小声道,“兄弟我更关心程耿儿和我们大小姐的事情,不知你们到了那种地步?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其余人也来了兴致,一脸兴奋地盯着程耿。又一名虎贲卫凑热闹道,“对呀,如果你和我们大小姐成了,我们可要改口了,你想想,你成了张督军的乘龙快婿,那以后平步青云呀,无论是仕途还是身份,那就是一个新的台阶。” “什么叫新的台阶?土鳖,懂不懂,这叫身价倍增。”一名虎贲卫辩解着。那开始的虎贲卫忙一拍自己的嘴,啐道,“对对对,叫身价倍增,以后你就是张家的人了,千万别忘了兄弟们呀。” 程耿含笑看着众人,又喝一碗酒,吃了一口菜,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开心。想起那日后,张景芳离开小院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人影,即便是那秋菊,也仿佛是失踪了一般。 “这叫什么话?我就算真的和你们大小姐好了,也和大家是好兄弟。”程耿拿起被填满的酒碗道,“来,哥几个碰一杯。” 虎贲卫忙拿起酒碗,和程耿吃了一碗,接着相互大笑起来。 “程哥儿,你说说,我们大小姐怎么就看上你了?”一名虎贲卫带着醉意。 一连几杯下肚,程耿也有些醉意了,话也多了起来,听到了众人的恭维和戏说,也来了兴趣,一时打开了话匣子,“这还要从我第一次来张府说起了。”程耿扫过安静下来的众虎贲卫道,“你们可记得我第一次来张府?” 这些虎贲卫中,确实有几人当时见过程耿,笑着点头道,“记得,记得,当时我一看你,心中就一个激灵呀,暗想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就这么面善呢?” 身旁一名虎贲卫打在了那拍马屁的虎贲卫背上,笑道,“你知道个屁,程哥儿天生就是一副好面相,要不然小姐怎么能看上他呢?小姐什么人?张督军的千金呢?那是能看上一般人的吗?” “你们两个给我安静点,听程耿儿说说,他是怎么和小姐好上的?” 这二人忙闭上了嘴,看着程耿。程耿伸手抹去嘴角的酒滞,笑着道,“那一次,说了你们也不相信,我竟然和你家小姐给吻了。” “什么?”说有虎贲卫瞪大了眼睛,痴痴盯着他,不可置信道,“你,你是说大小姐吻了你?” 程耿重重点了点头。一名虎贲卫抓着脑袋,或许是信息量太大了,许久抽了一口凉气道,“找就听说大小姐是从英吉利回来的,作风豪放,没,没想到怎么主动,这真是,真是”他也找不到合适的辞藻形容。 “听人说这英吉利的女人就是这样的,见面就拥抱深吻,啧啧,咱怎么遇不上这么好的事情呢?”一名虎贲卫赞叹着。 “英吉利洋婆子有什么好看的,和大小姐不能比,你见过比大小姐还漂亮的女人吗?” 那名虎贲卫一怔,摇着头道,“没见过。”他咽了口唾沫,艳羡地盯着程耿道,“程哥儿,我真的很羡慕你,能让大小姐看上。” 程耿一怔,大笑起来,其余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虎贲卫委屈道,“我也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走上桃花运,不敢说遇到大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至少,至少遇上小秋菊那样的也行呀。” “呀,兄弟,你思春了?”众人调侃着,“小秋菊那肥囊囊的,又十分不温柔,你受得了吗?” “你知道什么?俺爹说了,女人胖点好,冬天搂着舒服。再说了,俺没有程哥儿那命,能遇上小秋菊那样的女人就可以了,别的不敢想,不过你们不知道,听坊间的女人们讲,这女人土气些好,好生养。” 其余人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名做梦的虎贲卫,相顾大笑了起来,即便是程耿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一想到秋菊的彪悍样子,再也忍不了,忙伸手压制住了众人的笑闹声,盯着那名虎贲卫道,“你不会是看上秋菊了吧?不如我给你们搭个红线?怎么样?” “那成吗?”这名虎贲卫身材比程耿高出一头,魁梧彪悍,生的虎头虎脑,略看之下,让程耿想起了一个故人——小猴子。 其余人听了更来劲了,“你别说,程哥儿还真能做这件事,他和大小姐是什么关系?小秋菊和大小姐是什么关系?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那虎贲卫越听越来劲了,欣喜点着头道,“那要是真能成了,程哥儿,你就是我全家的恩人呢?” “这跟你全家有什么关系?”虎贲卫中有人起哄起来,“刘旭昌,你小子是喝多了吧?” 刘旭昌一愣,忙点着头道,“对对对,是我要好好谢谢程哥儿。” 程耿觉得这眼前的刘旭昌,如果真配上那秋菊,那可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忙点着头道,“我看好你,我觉得秋菊可能真会喜欢你。” “真的?”刘旭昌大喜,忙端起桌上的酒碗,“那我先敬程哥儿一碗酒。” 程耿笑着喝完,放下手中酒碗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多出一道身影,定睛望去,脸色难看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秋菊浑身颤抖,胸腔起伏不定,脸色十分难看,她颤抖地指向程耿,怒道,“臭小子,我,我杀了你。”说着向程耿奔了过来。 突然一声晴空霹雳,虎贲卫顿时愣住了,相继站了起来,看着冲向程耿的秋菊。秋菊奔袭上来后,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碗,向着程耿砸去。 程耿轻巧地躲避开来。可是秋菊来势汹汹,程耿苦笑着道,“秋菊,你我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你一见我就是打呀杀呀的?” 刘旭昌瞪大了眼睛,暗自思量着刚才程耿的许诺,又看了看秋菊,茫然不知所措。 “你,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我怎么可能让小姐那么难看?”秋菊指着程耿,浑身发抖道,“我,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下你,一泄本姑娘的心头之恨。”她说着便撸起袖子,露出粉嫩的手臂,向着程耿挥打来。 程耿见状不妙,忙躲在了刘旭昌身后。秋菊一拳打了个空,怒气冲冲道,“你,你卑鄙。” 程耿从刘旭昌身后露出头来,笑着道,“秋菊,你这要打我,我当然要躲了。” 身旁的虎贲卫看热闹,忍不住大笑起来。秋菊怒火中烧,瞪了那些虎贲卫一眼。所有虎贲卫笑声嘎然而止。 秋菊向着程耿抓来。程耿一闪,躲在刘旭昌魁梧身材的另一边。秋菊一下子抓住了刘旭昌的衣衫,恼怒盯着刘旭昌。 刘旭昌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点头道,“秋菊,呵呵。”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黑铁塔,你给我闪开?不然我跟你没完?”秋菊一把松开了刘旭昌的衣衫,推了他一把。可是这刘旭昌身体壮实,她这一推之下,反而自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茫然四顾,发现所有的虎贲卫忍不住大笑起来,所有的委屈涌上了心头,嚎啕大哭道,“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她摸着眼泪,十分委屈。 刘旭昌慌了,左右为难,忙伸手去扶秋菊。秋菊伸手一把抓在了他的手臂上,霎时出现了几条血红。刘旭昌忙缩回了手,他盯着秋菊道,“你,你别哭了,刚才是我不小心,是我的错,你推我,我就应该倒下。”说着竟然向着后面倒去,噗通一下真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虎贲卫相顾露出骇然,忙伸手举起大拇哥。刘旭昌也不放在心上,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想秋菊道,“这下俺也倒了,你就原谅我吧?” 秋菊被刘旭昌的举动惊呆了,甚至忘了哭泣,盯着刘旭昌,摇着头道,“不,我不会原谅你的,还有你们。”秋菊看着身后那些忍俊不禁的虎贲卫。 刘旭昌瞪大了眼睛,奇怪道,“那你怎样才肯原谅我?” “除非,除非。”秋菊看向程耿。程耿暗觉不妙,秋菊果然指向了他,“除非你给我抓住他。” 刘旭昌回过头来,看了看程耿,又看了看秋菊,“这,这有些”他看似在犹豫,心中却暗道,“对不住了,程哥儿,你肯定会原谅我的。”他伸手敏捷,还没有待程耿反应过来,一转身抓住了程耿。 “臭小子,我刚才还打算让你们大小姐给你做媒,让这臭丫头嫁给你,想不到你居然出卖我?”程耿怎么也想不到,这刘旭昌真的抓住了自己,恼怒挣扎了几下,可是刘旭昌膂力奇大,他一时没有能挣脱开。 程耿看着秋菊欣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忙向着其余虎贲卫道,“谁救我,我就让你们小姐把这臭丫头许配给谁?” “你,你说什么?”秋菊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向了程耿,“臭小子,你害我还不够惨吗?就因为你,小姐本来要带我去‘百宝大会’,可是现在她生气了,不带我去了。上次那帐还没有和你算呢,你又来败坏我名声。”秋菊举起拳头向着程耿砸来。 程耿脸色一变,挣扎道,“刘旭昌,你这臭小子,见色忘义。” ‘碰’秋菊一拳打了过来。程耿闭上了眼睛。可是他并没有觉得疼痛,忙睁开眼睛看去,发现刘旭昌护着自己,而秋菊那一拳打在了他的背上。 “你,你到底那一头的?”秋菊气鼓鼓质问刘旭昌。 刘旭昌苦笑着看了一眼程耿,向着秋菊道,“我,我”一时左右为难起来。 “好样的,看在你为我挡一拳的份上,我刚才的许诺还有效。” 刘旭昌一乐,忙道,“真的?” 程耿笑着道,“当然是真的。” 秋菊怒道,“你,你无耻,我跟你没完。” 刘旭昌慢慢放开了程耿,向着秋菊道,“你要是气程哥儿,不如就打我好了,我身体硬实,不怕疼,你要是愿意,想怎么打,便这么打,我绝对不躲开。” 秋菊茫然望着眼前的黑铁塔,一颤,气呼呼真的捶打了刘旭昌几下。 刘旭昌不但不疼,还露出欣喜地笑容,可是落在秋菊眼中,更加委屈起来,又挥舞了几下,拳头疼痛,忙止住了挥打,忍不住再次嚎啕起来。 “都是你,让小姐生气了,已经好几天不理我了。”她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我的‘百宝大会’,我恨你。” 刘旭昌反而奇怪了,按说他已经让秋菊发泄了,可是秋菊反而又哭了,不由慌了手脚,可是听到什么‘百宝大会’,忙转身看向一脸窃笑的程耿道,“程哥儿,这‘百宝大会’又是什么东西?” 程耿摇了摇头。刘旭昌看向秋菊道,“唉呀,秋菊,你要是想去,俺带你去。” 秋菊怒道,“去你个大头鬼,你有资格去吗?你都不知道‘百宝大会’是干什么,还想去。” 刘旭昌看向程耿,上前道,“程哥儿,不如你去劝劝大小姐,让她带秋菊一起去得了。”这不说还好,一说,反而令秋菊更加恼火起来,“小姐不可能带我去了。” “程哥儿去求小姐,小姐一定会答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程哥儿和小姐的关系?” 秋菊抹去眼泪,哽咽道,“这名额有限,小姐不会带我去,因为小姐要把我的名额让给他。”秋菊指着程耿。 程耿和刘旭昌愕然相顾,秋菊气鼓鼓道,“小姐让我来找他,要和她一起去‘百宝大会’。”说完秋菊向着外面奔去,临出院门时,回头道,“我话传到了,你别让小姐在门口久等了,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瞎了眼,看上了你这可恶的臭小子。” 刘旭昌瞪大了眼睛,其余的虎贲卫也围了上来,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程耿道,“大小姐约你出去?看,看什么‘百宝大会’?” “听说是这‘百宝大会’可是安西第一富豪,安如意举办的”在众虎贲卫推搡下,程耿被推出了小院,向着张府外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章:安西首富 安如意,名副其实的安西首富,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甚至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就成了首富,名声甚至盖过当年的顾家,在安西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这安如意长相有点特别,不向是安西人,他有着洋人的高鼻深目,却不是洋人,甚至姓氏原本也不姓安,但具体姓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安如意是张家最大的财力支持者之一,生意做便了整个中国,甚至延伸到了各国,是名副其实的首富,有许多军阀想拉拢他去自己的守地,可是始终没有成功,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些暴躁的军阀居然一直没有对他采取强硬的手段,甚至还保持着些许恭敬。 更听说,清廷残余曾激励想要除掉他,但是派来的杀手还没有见到他,就直接被击毙,为此让外界困惑不解,甚至有人猜测,这安如意培养了一批十分忠心又厉害的死士,但是这只是猜测。 安如意当世活财神,有一个独生女叫安清欢,长的美貌绝伦,据说曾被歹人劫持过一次,是张夫人派漕帮高手进行了营救,为此才和张家十分亲密。 可是说来奇怪,安家子嗣却不是很兴旺,娶了十三位美娇娘,没有一人能为他再添个一子半女,为此安如意也很无奈,然而年过半百,纵使有心,也没有了心力,但是人人提及安府,都会想起他那绝美的十三位美娇娘。 有些书生意气的人茶余饭后中提及此事,甚至艳羡这安如意的齐人之福,想当年唐伯虎也不过九美图,而这安如意却十三美,是何等幸福。 要说每年安西最大的盛事是什么?那绝对要属于安家举办的‘百宝大会’。这‘百宝大会’之所以被称为‘百宝大会’,那是因为聚集了整个中国,甚至是和中国有着外交的各国宝物,只要你想要卖出,都可以通过安如意的‘百宝大会’由安家进行拍卖,安家为此只收取少量的场地费,听闻好多租界的伯爵们,长长是安如意的座上宾。 这无疑是聪明的办法,让自己的名声传遍了大江南北,甚至随着各国往来,让安如意甚至比张啸林等军阀的名声更为盛隆,这也是所有军阀相继拉拢他的原因。只要拉拢了安如意,无疑是拉拢了外交,甚至有人鄙夷张啸林,放着这么个‘宝贝’却不知道用,可是其中的因由除了张啸林,谁又能清楚。 ‘百宝大会’是安西每年的盛会,各军阀甚至各国都会派使者前来参加,那‘百宝大会’上聚集的人,聚集宝物,那就不用说了,甚至有人将安西能有今天的局面,和各国相继交好的原因,完全是此人的功劳,为此张啸林没有否认,也没有反对,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彼此心照不宣。 今日的安西十分忙碌,往日城门排队需要好久,但今天连同进城的费用也省了,因此行人匆匆。 安西城八个城门,有八方来客的意思。如今大小车辆相继鱼贯而入,驶向了安家的‘百宝阁’,这是安如意在安西建立的最大的拍卖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恰逢盛会,这百宝阁外面红毯远远铺开,各国记者围在红毯旁边,看着相继而来的受邀人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辆车停靠在了红毯旁,走下来一个高鼻深目,蓝色眼睛的白发老者,他刚从车上走下来,那记者手中的镁光灯不断闪烁起来。 “美利坚的史密斯伯爵。” “这,这和各国峰会有什么不同?这史密斯可是美利坚在安西的代表。” “安家果然非同凡响。” “快看,那是谁?” 一辆轿车又停了下来,先走出了一名身穿洋装的洋婆子,接着又走下来一个枯瘦的男人,他们肤色相同,踽踽而行,终于有人认了出来,“这是英吉利的威尔逊伯爵,他身旁的是他的妇人。” “这,这也太让他难以置信了,区区一介商贾,居然能让各国的领事前来,真是匪夷所思,但是这安家主至始至终没有看到身影,难道这些重量级的人物,都不足以让他亲自相迎吗?” “对,这真是太奇怪了。” “看,这不是明城杨督军的侄子杨德忠吗?他怎么来了?” “这人真是大胆,前一段时间,张府抓住了一帮闯入的悍匪,都是明城的人,此事还没有平息,这明城居然敢公然派人来百宝大会,这不是藐视张督军吗?” “你知道什么?‘百宝大会’期间,各军阀之间有协议,不会公然滋事,谁会跟财神过不去?” 几名交头接耳中,相互点头。 确实,没有人不爱财的,这偌大的中国,那么多军阀,甚至是各国领事,有谁不爱财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军阀不爱财,用什么养军队,用什么开疆扩土?领事不爱财,何必不在本国颐养天年,偏偏不远万里,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刻中国大地? 杨德忠带着几名随从,堂而皇之地拿着请帖进入了‘百宝阁’。 “这人不是黄汉青吗?” “好像是,他可是孙先生的门生,他怎么也在受邀请的行列里?他可是各大军阀要除之而后快的人,真是胆大。” “知道什么?据说此人在各地收到劳苦民众的拥护和爱戴,让各路军阀头痛不已,但是花费了大量悬赏,可是中抓不住这人?你说今天要是张督军出手,他能有活命吗?” “唉!真是自找死路,这下孙先生要失去一个左膀右臂了。” 看着相继而入的人群,记者们来不及眨眼睛,生怕错过了那个重要的人物。 “最近你们有没有发现,张督军始终在没有露面?” “对呀,甚至是他那个翠云楼的相好的,梅无双也没有在出现在公共场里?你们猜猜,这张督军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有这个可能,前段时间张少将军不是公开表示,张督军偶感风寒。我猜肯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唉,看来安西又要不平静了。” “快看,那不是张府的车吗?”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跟在身后的虎贲卫忙奔跑上来,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一名长的十分讨喜的丫头,肥嘟嘟的,十分可爱。然后走下来一名瘦高的男人,头发凌乱分开,髭须凌乱,只有那身衣服,显得稍微规矩点,其整体给人感觉,透着一股放荡不羁。 紧接着走下了张景芳,她一出现后,记着的镁光灯再次闪耀起来,甚至很多记者凑了上来。 “张小姐,怎么不见督军大人?最近听人说您的父亲,张督军病重,不知是否属实?” “张小姐,张少将军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难道张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情?” 程耿摸了摸胡须,伸手挡住了眼睛,他实在忍受不了这些耀眼的镁光灯。 身后的秋菊再也忍不住了,忙上前拦在那些记者身旁,插着腰怒道,“你们要是在乱说,我让人把你们全抓起来,让你们给我乱说。” 张景芳瞪着那名说自己父亲病重的人,满眼透着杀气,这时虎贲卫冲上前来,隔开了那些记者。 场面嘈杂,记者用镁光灯闪耀,这可是重大新闻,刊印出来定然好卖。这时从‘百宝阁’中奔出一名老者,他忙凑了上来,向着说有人道,“各位新闻界的朋友,能否给安某一个面子,不要为难张小姐,她此次是受到了小女的要请,前来赴约,无关今天‘百宝大会’的问题和事件,希望各位不要随意刊登,免得让在下为难,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难免让大家不好看。” 记着们终于安分了下来,相继离开。 安如意上前笑着道,“张小姐受惊了,这些人也是讨生活,不容易。”他目光落在了程耿身上,双眼一沉,忙问道,“这位是?” 张景芳不是第一次见安如意,她和安清欢十分要好,因此对安如意十分恭敬,忙施礼道,“安伯父,这是我的朋友,我这次没有征求您的意见,直接带来了,您老不会生气吧?” 安如意忙笑道,“这是哪里话,你和清欢的关系,不就是多带个人吗?没有什么的。” “安先生,我家小姐不止多带了一个,还有我。”秋菊深怕安如意不答应,忙恭敬地施礼,这可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她可是听说了,即便是张督军在,一旦没有得到安如意认同的事情,绝对不会冒犯安家,为了自己能顺利跟进去,可怜兮兮看着安如意。 安如意一怔,大笑起来,“这有什么关系。”他落在了程耿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奇怪道,“这位先生看起来很面熟,只是不知在哪里见过?” 程耿想起了自己的祖宅,就是被眼前的人买了下来的,他一直想和这人结识,想买回自家祖宅,也算是对自己祖上的一个交代,当初张督军答应了自己,如今张督军生死不明,想要赎回祖宅,或许只能靠自己了。 “哦,小可程耿。”他深施一礼,“确实和安先生有些缘分,不知安先生可记得程又青?” 安如意眼睛一颤,目光紧紧盯着程耿,“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看起来这么面善?” “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安先生能否答应。”他觉得唐突,可是事关自己心事,也顾不得别的了,如今他有本钱可以赎回祖宅,只要他开价钱,无论多少,他都会答应。 安如意撩了撩袖子,笑着道,“我和你父亲也算有些交情,不过你父亲脾气很古怪,想要深交,他却拒人千里之外呀。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些渊源,呵呵,你有什么请求,我看在你是张小姐朋友的份上,可以答应你。” “晚辈想替先父赎回祖宅,不知安先生能否割爱?” “这个吗?”安如意犹豫起来。 “哦,先生随意开价,不必忌讳,晚辈都出得起。” 安如意一愣,笑着道,“看来这些年程家是要崛起的意思。不过你可能没有弄清楚,你觉得我缺钱吗?”他豪放地大笑起来,眼睛看到了从红毯上走来的人,一身奇装异服,带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程耿望去,来人扎着脏辫,肤色黝黑,带着面纱,脚踩牛脚靴,腰间挂着弯刀,那一双凌厉的眼神,像一道闪电扫过众人,当看到安如意时,身体一僵,然后向着安如意走来。 安如意向着发呆的张景芳道,“张小姐,请先入场,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说完后,他大步离开,向着那人迎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七章:故人之子 百宝阁,建筑辉煌,占地之广,是东西方合璧形成的一座极具代表安西建筑。 程耿跟着张景芳向着百宝阁中走去,他一路心事重重,想起刚才安如意的话,确实,像安如意这样的人,岂会在乎钱?纵使自己有足够的钱财,可是面对安家,恐怕也是九牛一毛而已。 程耿奇怪,刚才那奇装异服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安如意见到他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可是主人家的事情,客人怎么好意思问,只能随着张景芳向着会场走去。 “你们认识?”张景芳盯着程耿,在安西,能认识安家的人,那出身也绝不简单,可是她却对程家没有任何了解,“为什么你父亲把祖宅卖给了安家?” “这个我哪里知道,这要问我父亲?”程耿随口说道。 “那,你父亲呢?”张景芳脸上拂过羞红,“什么时候我能谒见下他?”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 “臭小子,你神气什么?我们大小姐想见他,那是他的福气。”秋菊恨恨盯着程耿,对近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臭丫头,你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张景芳瞪了一眼秋菊。 秋菊闭上了嘴,吐了吐舌头,瞪了一眼程耿,把所有的帐,都记在了程耿身上,她认为她和张景芳如今的紧张关系,都是拜程耿所赐,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回来。 程耿失神道,“别说你们,我见他都有些困难,他所在的地方,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上的。” 张景芳奇怪道,“怎么可能呀,就算是国外,只要我想去,哪里都可以的。” 程耿含笑看着张景芳道,“恐怕有些困难。”他伸出手指了指天,然后头也不回向着里面走去。 “小姐,你看看他,什么意思吗?”秋菊愤愤不平。 张景芳看了看天,恍然明白了过来,淡淡道,“原来去了天国。” 秋菊一愣,她在张景芳的熏陶下,对各国都有些了解,但是并没有听说过天国在哪里,忙道,“小姐,天国在哪里?” 张景芳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弹了下秋菊的鼻子,笑着道,“那地方,不去最好。”说着大步向里面走去。 秋菊抓了抓生痛的鼻子,暗自嘀咕,“怎么最近小姐变得这么古怪。”她咬牙切齿道,“都是那可恶的臭小子,我一定要让小姐离他远点。”她打定主意后,忙向着张景芳追去,“小姐,你等等我呀。” 这百宝阁比想象的还要夸张,程耿以前都没有敢想过,在这安西会有这么豪奢的地方。这会场象茶馆一样,摆满了名贵的茶几,以中央的大圆台向着四周排开,一眼望去,让人到吸一口凉气,恐怕能坐数千之众。 这展厅远远望去,如一个开放了的荷花,那中间是荷花的莲台,一张古怪的大长桌放在上面。程耿一眼看出,这台上的桌子不简单。 青龙雕刻缠绕,祥云云纹缀边,给人一股厚重的感觉,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沿着圆台向上望去,这才发现,这楼上雕梁画栋,用朱漆栏杆阻隔,后面是隔间,这应该和酒楼的雅间一样,但是这百宝阁一直向着上面延伸,居然有三层雅间,加上下面的茶桌,约莫算下来,恐怕坐满也能容纳万人之众。 迎面走了一名侍从,看到张景芳后,忙上前点头哈腰道,“张小姐,我家小姐已经在天字包厢等待多时,还请小姐跟我来。” 张景芳大喜,忙道,“前面带路。” 那待者向着楼上走去,张景芳招呼程耿跟了上去。 程耿踩在了楼梯上,蓦地想起了冰岛上,这楼梯上雕刻的云纹图案,和那地宫木梯上的图案如出一辙。程耿对安家起了疑心。 一路跟着侍从向着天字包厢而去,这才知道,这三成包间分为天地人三层,寓意天地人三才之数,有步步登天的之意。 终于到了三楼,眼前的情景顿时大变,地面上铺满了金色的地毯,绣着乳白色的花纹,十分奢侈。那长长的环形走廊里,挂满了巨大的水晶灯,照亮了整个长廊。 两旁的墙壁上,贴满了壁画,仔细看去,那些壁画的纹饰,程耿都不曾见过,但是随着不断向里面走去,程耿看出来,这些壁画的样子,像极了生长在沙漠中的一种植物,魔域仙人掌。 他隐隐猜测,这安家会不会和沙漠有着莫大的关系?他又想到了那个让安如意脸色大变的人,那种服饰,不正是沙漠特有的装束吗? 他暗暗点头,只能慢慢求证,这安家很神秘,原本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自己想要从安家赎回祖宅,或许了解这安家的出身,会对自己有着莫大的帮助,毕竟给安家钱,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侍从停在了一间玄关前,向着门上敲了敲,“大小姐,张小姐来了。” “哦,是吗,快请她进来。”里面传来惊喜的声音。 侍从忙拉开了门,向着张景芳躬身道,“请。” 张景芳也不客气,走了进去。秋菊失神望着豪华的楼阁内,呆呆出神,不小心撞在了思索的程耿身上,一股恼怒冲出口,“好狗不挡道。” 程耿拦住她道,“小秋菊,你别忘了,要不是我给你求情,你家小姐今天不会带你来的。” 秋菊一怔,“哼,这份恩情本姑娘记住了,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害的小姐误会我,这件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程耿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十分好笑,忙道,“这样吧,你看那刘旭昌也不错,不如我促成你们成一对夫妻,然后将功抵过,如何?” 秋菊面含杀意,怒吼道,“臭小子”这一声太过声嘶力竭,让身旁的侍从也是一惊,包厢的门逐步被拉开,伸出脑袋看着秋菊。 秋菊这才次想起这里是百宝阁,脸色难看起来。 “秋菊,你又怎么了?”张景芳责备声传来。 “没什么?踩了脚而已。”程耿替秋菊答道。说着走了进去,留下气鼓鼓的秋菊来。 那侍从觉得十分好笑,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其余的包厢逐渐关上了门。秋菊一跺脚,咒骂了一声,向着里面走去。 程耿进了包厢后,才发现这包厢里的豪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地面是用汉白玉铺就而成,在黄色的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张府大厅也没有这般奢华。 环顾望去,精美的台子上,水晶雕刻的灯座上,放着一颗大大的夜明珠,被外面黄色的罩子罩住,发出奇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墙壁一副巨大的壁画,一眼看去,是一幅飞天图。那壁画上的人,五官匀称,身材修长,衣裙飘曳,横空飞起,姿态优美。 程耿看着壁画的中的人影,失神起来,他总觉得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那清澈的女声响起。程耿这才看过去,眼前不觉一亮。 这眼前的出现的女人,身高和张景芳几乎一般高,他一张清秀的脸透着妩媚,柳眉弯弯,斜刺入鬓,发誓和壁画中的佛陀十分相似,但是她肤色白皙,身材匀称,鼻子比张景芳高出许多,整体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 如果用玫瑰比喻张景芳,那么这眼前的女人就是一朵牡丹。名花倾国两相欢!这二人给人的美,逼迫的人透不过气来,难分伯仲。 那包间中,一张乳白色的欧式桌上,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器皿,器皿中盛满了赤红的液体,如同人的血液。而在那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彪形大汉,他留着短发,面相厚实,却让人一眼能记住他,这个人就是那一天救了渔民的青年。 “景芳,这人是谁?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安清欢详装生气,一脸不悦地盯着张景芳。 张景芳忙揽住她的胳膊道,“你管我。” “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安清欢伸手向着张景芳腋下挠去。 张景芳忙退开,求饶道,“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 安清欢这才罢手。张景芳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程耿,向着安清欢道,“我告诉过你的,你忘了?” 安清欢看向程耿,又看了看张景芳的样子,醒悟了过来,忙向着程耿含笑点头道,“程先生是吧?请过来一起坐。” 程耿没有拒绝,上前大方地坐在了椅子上,瞥头望去,这才发现,这包间的外面,正对着下方石台上,无论是焦距,还是位置,都是绝佳的地方。 “怎么是你?” 那人站起身来,儒雅的点了点头,他的风度和自己的长相格格不入。一副彪悍的样子,却从骨子里透着儒雅,让人容易产生错觉,甚至怀疑他是否是装模作样。 “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张小姐,真是十分荣幸。”目光落在了程耿脸身上,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位置上。 “什么情况?你们认识?”安清欢奇怪盯着张景芳,又看看那人,“你们认识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含笑道,“上次无意撞见,完全是因为眼前的先生。”他向程耿道,“看来你的身体好多了?” 程耿道,“谢谢关心,在下觉得你有些眼熟,不知我们是否还在哪里见过?” 安清欢笑着道,“他呀,很出名的,你们应该在报纸上常见。”她看着身旁的张景芳道,“他就是我给你经常讲的那个‘猎狗神探’罗小虎。” 张景芳瞪大了眼睛,想起那天的交谈,恍然大悟,暗想,“怪不得那么厉害。” 程耿听到‘罗小虎’三字,浑身一颤,忙问道,“你也姓罗?” 罗小虎盯着程耿,“怎么?有问题吗?” 程耿呼吸急促起来,他这才发现,这眼前的人越看越像,甚是忘了此刻的场合,颤声道,“我认识一个人,或许你也认识。” “哦,这就奇怪了,我从英吉利刚回来,按理来说,和你没有过多交际。”他打量着程耿,可是怎么看,对方都不像在撒谎,笑着道,“你不妨说来听听。” 程耿见众人好奇,屏住了呼吸,一字一句道,“这个人叫罗汉!” 罗小虎脸色大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虎目紧紧逼视着程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八章:大会开始 包间距离下面的茶桌很远,可慢慢入场客人逐渐开始落座,相互寒暄交谈声音涌上来,仍然十分的刺耳。 罗小虎急切道,“他在哪里?” “你是他儿子?”程耿猜测道。 罗小虎双眉一紧,额头凝成了川字,嘴唇蠕动了几下,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坐在了椅子上,好奇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程耿道,“任何见过他的人,都会认出你,你们长得很像,不是吗?” 罗小虎打量着程耿,“尽管我不想承认,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他还真让我小看了,为了躲避我和我娘,玩起来失踪?你可以告诉他,让他没有必要那么辛苦,只是我想见他,我娘这一辈子是不会在见他了。”他伤感起来。 “你误会他了。”程耿想了想,“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想见你,只是” “你不用替他解释了,看来你们关系不错。”罗小虎睿智的人,变得不镇定起来,“你替我传话给他,我有事情告诉他,如果他有时间,请他来‘安然居’来见我。” “这个”程耿为难起来。 “怎么,不愿意?”罗小虎紧张了起来。 程耿看向他,“这个恐怕我无法代劳?他去了远方。” “懦夫,一辈子都只知道东躲西藏。”罗小虎舒缓起来,“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没有必要挂怀,挺好的。”他拿起水晶器皿,倒出红色的液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味,随手拿起来喝了几口,愤怒地放在了桌上。 “小虎,你说的人是谁呀?”安清欢发现他情绪变化很大,那双大手也颤抖了起来。 张景芳茫然道,“不会是他父亲吧?” 罗小虎抬头看向她,目光中透着复杂神情。安清欢不觉靠近了张景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两人一会看看罗小虎,一会看看程耿。 “其实你误会了。”程耿深吸了几口气,决定告诉他真相。 “住嘴。”罗小虎抓起夜光杯,一口喝干了里面的葡萄酒,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绪,然后伸手道,“好了,是我太激动了,不开心的事情不提了。”他站了起来,故意不去看程耿,向着安清欢道,“安小姐今天请我们来是消遣的,不知还有其他人吗?” 张景芳推了下安清欢,她清醒道,“哦,没有了,我本来是想介绍你和景芳认识的,可是没有想到你们认识。” “清欢,你说得太对了,他真是神了。”张景芳想起那日罗小虎的分析,脸色露出仰慕的神色。 罗小虎又恢复了儒雅,倒了四杯葡萄酒,向安清欢道,“不错,陇北特有的佳酿,只有在那种燥热的陇北平原中,才能酿造出这般醇香的美酒。”他拿起酒杯,递给了程耿一杯,然后分散给了安清欢和张景芳,最后一杯居然给了秋菊。 秋菊一愣,刚才她觉得这男人古里古怪的,可是却没有忘了自己,心中一阵感激,发现这眼前的人比程耿好了不知多少倍。 安清欢笑道,“你真的好懂?这可是我爹朋友特地从陇北带来的,今天拿来给大家尝尝。” 罗小虎啜了一口,回味着浓香道,“现在深处清秋,这酒经过了长途跋涉,来到了安西,气候和陇北平原有极大的差距,难免影响了这美酒的口感。” 秋菊眼中放着光芒,她觉得罗小虎知道的好多,被他的话吸引,忍不住喝了一口,顿时脸色大变起来,险些吐出来。看到豪华地面她忍着难受,强自咽了下去,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心中暗自狐疑,“这什么美酒呀,不就是坏了的醋吗?”可是看着罗小虎回味的神情,甚至怀疑自己手中的酒和他手中的有什么不同。 张景芳呡了一口,闭上了眼睛,脸色放光道,“不错哎,臭丫头,怎么今天才拿出来?” “什么呀,我够可以的了,这要不是我爹给我留了一瓶,恐怕你只能闻闻味道了。”安清欢笑着瞥了一眼程耿,伸出杯子示意了下,又望向张景芳,狐疑道,“你大哥呢?怎么最近很少见到他?” “咦,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想做我的嫂子?”张景芳调笑着。 安清欢忙转身放下酒杯,向着张景芳道,“你乱说什么?要是让人家听到了多不好。”她紧张地捋了下棕色的头发,脸颊浮上了两朵红晕。 “还不承认呢?脸都红了。”张景芳笑骂着。 安清欢退了她一下,转身向着外面奔去。张景芳含笑看向了程耿。 程耿喝了一口,同秋菊一样,觉得不适应,眉头都能成了一团。 “这酒口味确实不能和在陇北平原时的口感进行比较,但是在这里能喝到这种口感已经不错了。”罗小虎晃了晃手中的夜光杯,透着夜明珠光芒,看着葡萄酒的质感,“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把木桶中装上了冰块,然后把酒桶放在其中,木桶的外围用比不透风的羊皮封起来,这中绝密空间里,才能保持此酒不坏,经过了那么长的路程,来到了安西。” “小友果然是行家。”嘹亮声音响起,安如意从外面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罗小虎身上,赞叹道,“想不到这么年轻,就对葡萄酒有这等认识?可是看你的样子,又并非是陇北平原上的汉子。” 罗小虎绅士地施了一礼道,“安家主过奖了,我确实不是陇北汉子,只是在英吉利时,对葡萄酒有过皮毛研究而已。” “哦,这就难怪了。”安如意目光扫过程耿,向着张景芳点了点头,含笑着走出门,也就在这一瞬间,程耿发现了那个穿着怪异的人。 安如意带着那人向着另一间包间而去,他不觉多看了几眼,这时安清欢走了进来,挡住了视线,程耿这才收回了目光,暗自猜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安如意陪同。” 安清欢神秘道,“你们今天有眼福了,听说有一件稀奇的玩意,据说所有人都是为了这件东西而来的。” 张景芳笑道,“你神神秘秘去了一会,就是为了打听消息?你直接叫管事的上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安清欢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就算我叫那些没有用的家伙上来,他们也不知道。” “那这是什么‘百宝大会’,主人都不知道,待会怎么向客人介绍呀。”张景芳好奇瞪大了眼睛,程耿被吸引了过来。 “你就不知道了,为了以防出现意外,这所有的宝物都是在大会开始前带来的,由主人提前写好的情况给执事,大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人念出来,然后请出宝物进行展览拍卖。” 张景芳恍然道,“我以为你会提前知道呢?” 安清欢苦笑道,“就算是我爹,不到开始前都不知道。我也是刚路过,听到我爹和一个穿戴稀奇古怪的人交谈,大概听了一耳朵。” 罗小虎放下手中的夜光杯,笑道,“我刚看到那人了,他的穿着装扮,可以肯定是陇北人,我开始以为是送你爹酒的人呢?没有想到会是卖家。” 张景芳拉着安清欢坐在了椅子上,好奇问道,“你都没有听说是什么好宝贝吗?” 安清欢摇头道,“他们看到我后,便不说了,然后进了包间,我比你还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姐,反正马上要开始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秋菊插话道。 张景芳不由失然道,“今年的人真多。” 安清欢点着头道,“是呀,我刚听下人说,还加了好多桌子呢。” 程耿想着安如意带进包厢的人,失神 瞥眼间,看到三名侍从抬着一架扩音器走上了圆台,此刻居高临下,几乎不费力,就看得十分清晰。 片刻间,准备就绪后,又有几名侍从抬着一只大木盒走了上来,放在了圆台上,然后离开。 霎时间,这密集的人群中变得鸦雀无声,都看向了台上的盒子。 程耿眼睑一抽搐,他发现这台上来的盒子,木质漆黑,泛着幽光,跟宝石一样。那上面的花纹,扭曲缠绕在一起,竟然和自己在冰岛发现的黑木一样。这箱子十分有魔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程耿不经意发现,在对面的包间中,许多人拿出了望远镜,仔细打量着下面的木盒,静悄悄地,一句话也不说。 包间的房门被敲响,接着走进来了一名丫鬟,向着安清欢道,“小姐,这是你们的‘百宝铃’。”她说着放下手中的木盘,然后退了出去。 程耿这才看清楚,那盘子中放着四只铃铛,看材质,应该是白银打造而成,后有把手,可以方便拿捏。 安清欢看到了程耿和罗小虎不解的样子,笑道,“这是用来喊价钱的铃铛,待会三位有谁看上了什么东西,可以摇动铃铛和这里所有的人竞价。” 程耿暗暗点头,安清欢给每人分了一只铃铛,然后自己留了一只,若无其事放在了身旁的几案上。 程耿拿着铃铛,觉得入手冰凉,可发现眼前的铃铛制作十分精巧,忍不住晃动了下,那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分的清晰,下面的人都看向了他。 “哈哈,还没有开始,就有人按耐不住了。”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走上了圆台,笑着看向程耿道,“这位贵客,不用那么心急,我们这‘百宝大会’有的是让您摇响铃铛的机会,只是小老儿不知道您是否准备足够了大洋。”他爽朗的一笑,声音传过扩音器,整个巨大的百宝阁都听的清清楚楚。 程耿被众人看着,觉得浑身不自在,忙放下了手中的铃铛。 老者鞠躬道,“小老儿张十三,和往年一样,由我来进行主持,在此代表我们老爷,向各位问好。” 这张十三十分圆滑,手中折扇一展,摇晃着环顾一周,接着道,“各位接下来可要把眼睛擦亮了,别错过了好东西。” 人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可是这些齐聚百宝阁的人,家财万贯,对于宝物的好奇,胜过了大洋和黄金。 “小老儿有个担忧,就是怕各位有没有带足大洋。”他张十三爽朗一笑,“不过各位可以放心,我们百宝阁有借贷服务,只收取少量的佣金,只要证明你足够有资格,多少钱,我们百宝阁都会给各位提供服务。” 他收起了折扇,拿起台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向着下面道,“如果我在喋喋不休下去,恐怕各位要骂爹骂娘了,闲话少叙,那这就开始了。”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帖子打开,看了片刻,脸色凝重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章:鬼迷心窍 密集的人群中,变得十分寂静。 张十三合上了手中的帖子,看向了台上的木盒,伸手慢慢抚摸过,啧啧道,“好东西。” 他这一声好东西,让下面的人瞪大了双眼,各自拿出手中的望远镜,向着木盒子瞧来。 “容我为各位介绍,这盒子叫,乌木奇盒,传闻是出自巫族之物,据说有凝练神魂的作用,如果供奉在祖宅中,可保家族昌盛兴隆,镇宅神物。”张十三收回手掌,捻着手感道,“年份不好说,但是很古,喜欢的朋友可以开始竞拍,我先说下,这乌木奇盒的主人给出的价位是三万大洋,我们每次加价一千大洋。” 程耿一颤,吸了口凉气,心中后悔起来,早知道这看似不起眼的东西这么贵重,他当初就应该在冰岛带回来一些。 张十三话音刚落,下面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这位先生出价三万一千大洋。” “这位出价三位两千大洋。” “这位女先生出价三万三千大洋。” 铃声密集响起,没有任何人多说一句话,都静静盯着台上的张十三,只有他一个人在不断的喊着价钱。 “五万八千大洋,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如石沉大海,静悄悄地,所有人都停止了竞价。 程耿也觉得耳朵清闲了下来,但想到这不大的木盒,卖了五万八千大洋,心都凝在了一起,失神中,想到了自己在秦丰银行中那数十箱的金条和宝物,甚至还有那些残留下的青铜器,如果拿来放在这里,不知能买多少大洋? 想着想着,心中忐忑,不由看向身旁的罗小虎,“对了,应该分出一份给他,毕竟他是罗汉的儿子,罗汉应得的那份,就给他好了。”他打定了注意,再次看向下面。 张十三一抹嘴,笑道,“好了,这乌木奇盒就算是这位老先生的了。”他拍了拍手,下面走上来两名侍从,抬着乌木奇盒向着下面走去,张十三向那白发苍苍的老者道,“你老跟着去结算下,这个东西就是您的了。” 那老者也不客气,似乎此次目的就是这乌木奇盒,别的也不在乎了,点头从位置上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许多人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唏嘘不已,甚至有人猜测,这老者买乌木奇盒,会不会是给自己做棺享用的? 接着一口古怪的黑钟从下面台了上来,张十三放下手中的帖子,抚摸这一人高的漆黑大钟,伸手敲了敲,发出嗡嗡声响。 “这是上古之物,据说是精铁制成,经过了千年竟然没有侵蚀,这上面的上古文字还存在着,可惜,我也看不懂究竟是什么。” 张十三捋着胡须,看向下面盯着黑钟的人,“传说中,在上古时候,巫族的祖庙前,挂着一口由天地精铁冶炼铸成的黑钟,震慑四方英灵,守护着整个巫族。传说敲响这口黑钟的时候,能唤醒沉睡在地下的魔龙,为整个巫族而战,如果这口黑钟真是传说中巫族之物,要是真有那种神通,恐怕不止是奇宝那么简单了。” “真有这传说吗?”程耿喃喃而笑。 罗小虎点了点头道,“我小时候也听说过。”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在言语了。 张景芳埋怨道,“臭丫头,你说的宝贝就是这破东西吧?” “哎呀,我哪里知道。”安清欢无奈道,“我看今年的东西没有去年好,但是今年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这口黑钟,起价五万大洋。”张十三开口向着下面喊道。可是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对这口种感兴趣。 程耿胸口的佛珠颤了颤,他一惊,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可是此刻佛珠确实颤抖起来。 颤抖一闪而逝,但是他在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下面那口黑钟上的字符,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看的非常清楚,上面写着的字符竟是象形文字。 “莫非这种和佛珠有着关系?”程耿头脑昏昏沉沉的,伸手拿起案几上的银铃,轻轻晃动了下。 张十三脸色大喜,原本以为这口黑钟要搁浅,这可是百宝阁绝无仅有的事情,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程耿来了这么一下子,顿时下面沸腾起来。 宝物之所以是宝物,是有根可考证,但是这口黑钟,虽说和巫族传说有那么一星半点相似,但实则没有任何佐证能证明这口黑钟就是巫族的圣物。 张十三心中大骂,这黑钟的主人,可能是鬼迷心窍了,开价五万大洋,肯定是穷疯了。可是真有人肯买,这下张十三也奇怪了,暗想谁的脑袋被驴踢了,这一看之下,发现是安清欢的朋友,忙回过神来,向着四下道,“还有没有人加价。” 出奇的一致,没有任何人开口。 张十三可怜兮兮看了眼程耿,朗声道,“那这口黑钟算是哪位先生的了,请一起去结算下,这口黑钟便是您的了。” 罗小虎惊讶地看着程耿,他没有想到,这看似不修边幅的人,会花五万大洋买一口没有根据的黑钟?他甚至怀疑,是否这黑钟上有些秘密,只有程耿能看的懂。 “你,你没发烧吧?”张景芳瞪着大眼睛,满眼的不解。 安清欢对程耿来了兴致,他甚至怀疑程耿的出身,会不会是那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故意在这里装傻充楞,开始她觉得程耿配不上张景芳,可是此刻她觉得这程耿神秘起来。 “五万块大洋,你,你有吗?” “什么五万块大洋?”程耿奇怪反问。 张景芳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程耿的额头,“你,你没有发烧呀。” “你知不知道,你刚拍下了那口黑钟,价值五万大洋。”安清欢试探性提醒着,他越来越觉得程耿深不可测起来。 “你说什么?”程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中拿着的铃铛又响了下,众人一阵抽搐,忙伸长脖子向下望去,只见那些侍从已经抬着黑钟走下了石台。 “这位先生,你要拍下一件东西也不用着急。”张十三摇头暗骂,“哪里来的纨绔,什么败家玩意。” 安清欢长长松了一口气,张景芳一把夺过了铃铛,放在了几案上,怒道,“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你五万大洋从哪里拿?” “你是说我出五万大洋买了一口破钟?”程耿居然想不起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呆呆望着眼前的三人。 “臭小子,这下看你怎么办?”秋菊幸灾乐祸起来。 程耿悔恨不已,恨不得踩自己几脚,五万块大洋,那可能是一辈子的花销,但是自己不明不白的扔了?如果拿来救济,不知道要救多少人。 “清欢,你看你能不能给说说,这破黑钟他不要了。”张景芳抓着安清欢的手。 安清欢眉头凝蹙在一起,叹息道,“这百宝大会两厢情愿,想要取消,还没有这样的规矩,就是我爹答应了,下面的这些人也不会答应。” “那怎么办?”张景芳着急起来,看向了罗小虎,忙凑了上来,“你不是神探吗?你想办法救救她?” 罗小虎摇头道,“这个很困难,又不是凶手,我有心也无力。”他同情地看向程耿,能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的人,不见得有什么强大背景。 安清欢不信道,“你刚才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你不会没有钱吧?” 程耿苦笑不已,五万块大洋,那是多少?五十根大黄鱼。 “可以赊账吗?”程耿苦笑着。 安清欢目光落在张景芳脸上,“你可以帮她担保,我让‘百宝阁’先给他垫上。” 张景芳欣喜道,“那好,那好。”可是安清欢一把抓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臭丫头,好什么?你可知道这五万大洋是多少?”安清欢不愧是安如意的女儿,对钱财的认识,比张景芳要透彻,“那可是督军府三天的花销,你大哥知道了,不杀了他?” 张景芳傻了,忙问道,“那怎么办?” 安清欢正自踌躇间,只见安如意的包间打开了,他走了出来,发现了安清欢和张景芳,忙道,“刚才和你们在一起的人买了那口黑钟?” 安清欢点了点头道,“爹,不过我这朋友没有带钱,能不能先垫付?” “哦,对对,安伯伯,我可以做担保人。”张景芳鼓着胸脯道。 “垫付?你担保?”安如意点头道,“当然可以。”他看向自己的女儿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安清欢跟着安如意离去,这时那间包厢中,奇装异服的人走了出来,他那露在外面双眼,打量着挡在自己门口的张景芳,稍作失神,向着程耿的房间走来,可是还没有推开门,程耿却走了出来。 二人眼神相遇的瞬间,停顿在了那一刻。 “你买了黑钟?”至少可以确定,是男人的声音。 程耿点了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黑钟的来历?”那人追问。 程耿摇头道,“不知道,恐怕说了你也不信,我现在十分后悔。” “五万块大洋,可不是小数目。”那人平静地眼神,仿佛能看穿程耿的心脏。 “你是黑钟的主人?”程耿猜测。 那人点头道,“不错。” “唉,那我们能不买吗?”张景芳忙兴奋地说。 那人摇头道,“不可以。” “对,不可以。”安如意带着安清欢走了过来,他打量着程耿道,“这里不是玩笑的地方,看在你是张督军贵客的份上,我可以取消这笔交易。”他看向那怪人,点了点头。 那怪人平静地向着自己包间内走去。 “谁说我不买了?”程耿抓着脑袋,“不过明天才能给你钱,一根大黄鱼一千块大洋,这五万大洋折合成大黄鱼,也就五十根。”他倔强道,“明天请派人跟我去拿钱。” 张景芳急了,上前抓着程耿的手背道,“你疯了,你去哪里找那么多大洋?” “你不要连累了景芳,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安清欢也着急了。 程耿伸手在怀里拿出三把钥匙,向着安如意晃了晃,“不知安家主可知道这钥匙的出处?” 安如意脸色一变,笑了起来,“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秦奉银行保险库钥匙?”安清欢惊呼。 “想不到这些年程家有了不错的际遇,要不然怎么可能都有了秦奉银行保险库的钥匙。”他向着身后走上来侍从道,“先把黑钟放进库房。” 程耿耸了耸肩头,向着房间内走去。 安清欢和张景瑞跟了进去,只留下走廊里安如意和那古怪的人。 “你看他像不像在掩饰什么?” 安如意摇头道,“不像,他父亲我认识,他家祖宅也在我手中,不过这程家确实挺神秘的,我现在还摸不透。” “那就静观其变吧。” 安如意望了一眼女儿的包间,凝思了片刻,关上了包厢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章:白玉奇骨 人声鼎沸,相互之间开始交谈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一口破黑钟,有人花五万大洋买下来,甚至有人开始后悔,莫非自己看走了眼?可是为时已晚。 安如意走进了房间,那奇装异服的人背对着所有人,看着下面的人群,“你猜能不能找到那人?” “不清楚,毕竟这么多年了。”安如意靠近了那人,同样看着下面,“现在能告诉我,是谁给你说的,张督军知道那东西的出处?” 那人坐了下来,解下了黑纱,露出一张枯黄的脸,如同得了重病一般,他那黑纱遮盖的头发,居然是火红色的,像一团火焰。脖子上有一块刺青,但是看不出刺的什么图案。 “怎么,你信不过我?” 安如意摇头道,“不,这些年费劲了心计,可是并没有从张督军身上得到有价值的东西。” “那是你方法没有用对。”那人伸出修长的手指道,“无论如何,今天没有结果的话,我会亲自进入张家,就算是翻地三尺,也要找到那本册子。” “你不要命了?”安如意紧张起来,“你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大漠飞鹰’问起我,我怎么解释?” “这是我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那人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喝干,眼睛里透着狠色。 安如意一拍桌子怒道,“怎么可能跟我没有关系?你在安西出的事情,我逃得了干系吗?” “我只是说万一。”他放下手中的银杯,凝视着安如意,笑了起来,“你不会是让好日子消磨了斗志吧?忘了自己的使命?” “乌哈娜在上,如果我忘记了祖训,我愿得到乌哈娜的惩罚。”安如意望着陇北方向。 那人冷哼一声道,“算了吧,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乌拉族,天生下来就不允许离开沙漠,但是你可好,离开了沙漠,在安西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要是你,也会选择永远不要找到那人,这样可以永远留在外面。” “你胡说什么?”安如意脸色大变,激动抓起了那人,满脸杀意道,“你这个疯子,你这话要是让‘大漠飞鹰’知道了,他会毁了我全家,你想要害我。” 那人大笑了起来,双眼睛怒视着安如意道,“身为乌拉族的后代,我早活够了,一辈子呆在那鬼地方,我受够了。” “你,你必须回去。”安如意颤抖起来,“你如果不回去,‘大漠飞鹰’会起疑心的。” “反正都是死,怎么死有分别吗?”那人站了起来,一伸手推开了安如意道,“我告诉你,我早想死了,窝在那鬼地方,我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安如意颤抖了起来,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挥起拳头一拳打在了那人脸颊上。 那人晃了晃,脸颊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嘴角抽搐着,一步一步走向安如意。 安如意看着自己的拳头,脸色难看,一步一步向着身后退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人伸头向着安如意靠近,凑在他耳边道,“你阻止不了我。” 安如意又是一拳挥来,却被那人伸手抓住,他注视着安如意的笑容,然后用力一甩,安如意颓废倒在了地上。 “你一个乌拉族的懦夫,凭什么有这样的权利,而我们这些勇士,偏偏要在陇北受罪,这是什么狗屁道理?”那人握着拳头,一拳砸在了墙面上,气喘吁吁道,“我要摆脱这种枷锁,我不要在这么悲催的活着,我受够了。” “乌哈娜不会原谅你的,‘大漠飞鹰’会杀了你的。”安如意提醒着。 “在哪里?在哪里呀?你让他来吧。”那人疯狂了起来,“我不怕告诉你,这次我出来,就算是要回去,我也要毁了那地方,我快疯了,就算是诅咒,这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还要我继续遵守那什么狗屁誓言,先祖发了誓言,管我什么事。” “你这是大逆不道。”安如意从地上爬起来,“你会被赶出乌拉族的。” “是吗?”那人一步一步走向安如意瞪着他,目光中泛着杀意,他手紧紧捏着腰间匕首,内心坐着挣扎。 他拔出了匕首,匕首在夜明珠光亮中,散发着刺眼的寒光。安如意挣扎了几下,并没有挣脱那人的手掌,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人手掌的匕首一点一点靠近了安如意,抵住了他的胸口。 “这件宝物可古怪了,我张十三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见。”那竖起的木盒缓缓被打开,露出木架,木架上挂着一件晶莹剔透的东西,张十三凝重道,“白玉奇骨,价值连城。”他啧啧出声,凑上前去,发现在这晶莹剔透的骨架内,用金色的丝线链接出整个骨架,仿佛链接骨头的筋脉一般,十分神奇。 程耿顾不上追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甚至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不是自己在秦丰银行看到的那架白玉奇骨吗? “闲话少叙,这件奇物,甚至有些瘆人,开价五十万大洋,每次加价一万大洋,现在开始。” 程耿深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有想过,这件恐怖的东西居然值五十万大洋? “一百万大洋。”洪亮的声音想起,所有人循声望去,在程耿对面的包间里,一身军装的青年人站着喊道,“我出一百万大洋。” 下面炸开了锅,好多人觉得这么件东西卖五十万大洋已经是算天价了,可是这人出一百万,真是比刚才那人还傻。 “是杨德忠。”张景芳奇怪道,“这么阴森恐怖的东西,值得了这么多钱吗?” 罗小虎和安清欢紧紧盯着下面那件白玉奇骨。 “我出一百五十万大洋。”又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人机械地看了过去。 “怎么是他?”张景芳惊呼起来。 “大长老!”程耿认出了这喊价的人,竟是漕帮的大长老。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漕帮的大长老。”杨德忠不怒,反而笑着道,“你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何必买这东西呢,用不了多久,你也就变成这样了。” “臭小子,你不要太过分,这是安西地界,你不怕我让你出不了安西?”大长老不骄不躁,透着威胁的意思。 “哼,我出两百万大洋。”杨德忠完全不惧,反而挑衅道,“我叔叔会带军西上,如果你不怕整个安西陷入战火中,随你的便。” 大长老笑道,“你以为张家是吃素的吗?”大长老冰冷道,“我出三百万大洋。” 下面乱成了一锅粥,张十三完全失去了作用,呆呆望着二人。 “你大哥要这东西干嘛?”程耿问。 “给我都不要,我大哥更不会要。”张景芳颤抖起来。 程耿却不那么认为,至少大长老刚提到了张家,肯定是张景瑞知道这件事情,并且首肯了这件事情,但是他并没有看到张景瑞的影子。 安如意闭着眼睛,听到了下面吵闹,他奇怪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死,睁开眼睛看了看,这才发现,那人站在前面,看着下面喊价的二人,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杨德忠心中大喜,他只是代表自己叔叔来参加百宝大会,却没有想到,无巧不成书,遇上了这件东西。这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杨督军那里,白玉奇骨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杨德忠想要拍下这东西,带回明城献给自己的叔叔。可是半路杀出个大长老来,他怒道,“我出三百五十万大洋。” “三百五十万?” “这人疯了吗?” “我看不像,他可是杨督军的侄子,谁都知道,这杨督军是出了名的财迷,什么样的宝贝都逃不脱他鉴赏,他侄子在他熏陶下,不会错的。” 大长老脸色难看,颤抖了起来,他看了看身后的随从,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老头子,我要是你的话就闭嘴了,我要是把你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显得我不尊老爱幼?”杨德忠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身后士兵跟着笑起来。 突然,那士兵看到了程耿,双眼一颤,忙向着杨德忠耳边细语了一番。杨德忠脸色更加兴奋起来,向着程耿的包厢看来,当看到程耿时,露出古怪的笑意。 “四百万大洋。”大长老睁开了双眼,那浑浊的眼睛中,放射出骇人的光芒。 杨德忠脸色大变,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怒道,“我出”他还没有出口,被身旁的士兵拦住,在耳旁一阵轻语。 杨德忠伸手抓住了士兵怒道,“你说什么?我们没有带够?” 士兵可怜兮兮道,“是的,军费紧张,督军也很吃紧,这四百万大洋我们拿出来有些困难,如果让督军知道了,恐怕不好交代。” 杨德忠怒气冲冲,向大长老怒哼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不断咒骂着。 张十三这才回过神来,向着众人伸手道,“四百万大洋,天价,天价呐。”他浑身颤抖,这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大交易。 大长老脸皮颤抖,怒视着杨德忠,无缘无故抬高了这么多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凑够这么多钱,心中盘算着怎么向张景瑞开口,其实漕帮早已经捉襟见肘了。 “大长老,这件宝物是您的了,您可以结算下,就可以带着了。”张十三献媚道,“如果您嫌麻烦,我们可以给您送去漕帮,完全不让您受累。” 大长老一撩长袍,点头离开了包房。 “他是什么人?” 安如意深呼吸道,“漕帮大长老。” “漕帮?”他没有听过,毕竟长年在沙漠中,哪里知道漕帮是干什么的。但是他更感兴趣的是这大长老和那件事情有没有联系。 他转身就要出包间,却被安如意阻拦住。 “你干什么?”那人带着怒意。 “你不要轻举妄动,在安西城中,没有人敢打漕帮的主意。”安如意提醒他。 “废话少说,他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再说了,这白玉奇骨是随便让人拿走的吗?” “我是为你好。”安如意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来了我这里,是我接待的你,你这样会连累我的。” “你不是劝我早些离开吗?”那人笑道,“我这就带着他回去。” “这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可能牵扯到张家。” 那人怒道,“这和张家有什么关系?” “漕帮和张家是一起的,分不开的。”安如意脸色发白,“我周旋了这么久,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和这大长老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这么鲁莽,如果他背后的人知道了,岂不是打草惊蛇?” 那人一拳打在了安如意小腹上,剧痛涌来,安如意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我警告过你了。”那人打开了门,准备离开,却被安如意保住了腿。 那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怒道,“你找死。”他一脚踢在安如意胸口上。 安如意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他看着那人关上了门,消失不见,想要爬起来,胸口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鲜血,人晕死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一:变故突生 秋菊郁闷地跟在张景芳身后走出了‘百宝阁’,虎贲卫恭敬地打开了车门。若有所思的张景芳顿住了脚步,向着身后的程耿看去,和秋菊撞了个满怀。 “小姐,对不起。”秋菊惊慌扶住了张景芳,以为张景芳会生气,可张景芳随意推开了秋菊,瞪着程耿。 程耿略微失神,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张景芳。 “我正想找你,没有想到你却在这里。”冷冰冰声音响起,程耿转身看去,发现大长老出现在身后,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上,笑着道,“请你去漕帮坐坐。” 程耿心头一颤,瞥了一眼张景芳,忙笑着道,“大长老,今天有些不方便,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哼,我孙无为想请的人,在这安西境内,没有人敢拒绝。”大长老凝视着程耿,手中一用力,程耿只觉肩头的手掌如一把铁耙,抠住了自己肩骨,剧痛传来,程耿闷哼了一声,忍住了疼痛向张景芳投去了求助了目光。 “大长老,他今天确实不方便,改天我和哥哥带着他一起去。”张景芳解围道,“你不知道,他刚才稀里糊涂的买了一口破黑钟,现在正想着怎么去凑钱呢。” “丫头,这是长辈请他去,你乖乖让开。”大长老并没有给张景芳这个面子,另一只手掌抓住了程耿的手腕,向自己的车走去。 那漕帮弟子早已经打开了车门,大长老握着程耿的手掌走了进去,关上了车门,向着漕帮而去。 张景芳忙奔上了自己的车,向着虎贲卫道,“快,追上大长老的车。” “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大长老问道。 程耿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可是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哦,家中已经没有人了,就我孤身一人。” 大长老凝视着程耿,觉得不像是说谎,悠然道,“那可愿意加入我漕帮?” 程耿一怔,笑道,“我没有打算加入什么帮派。” 大长老瞪大了眼睛,认真道,“你可知道,在这整个安西,有多少人期望我能够对他说这样的话,可是你小子却拒绝了我。” “我无意冒犯大长老,只是人各有志,我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程耿忐忑向着大长老道,“我曾经答应过家父,一辈子恪守本分,能让程家恢复昔日的风采,我不能食言而肥。” 大长老笑了起来,“嗯,看了你父亲教育有方。”他慢慢收敛起笑容,盯着程耿道,“你知道我此次找你是什么目的?” 程耿暗暗苦笑,故意问道,“不知道?” 大长老一愣,大笑了起来,“不管你知不知道,但是老朽还是要说,那冰岛是我漕帮历代经营之地,只有帮主知道在哪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泄露的,如今翠儿下落不明,而我漕帮也到了紧要关头,老朽希望程兄弟能告诉老朽冰岛的确切位置,也算是对漕帮有恩,算我漕帮欠你一份恩情,如何?。” 能让漕帮欠恩,这是整个安西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实在不是我不告诉你,这冰岛位置特殊,就算我真的告诉了你,恐怕也是徒劳一场。”程耿想起了顾秋,脸色难看起来。 “你需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我们漕帮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你。”大长老不死心,开始利诱。 “大长老,这冰岛之所以叫冰岛,是因为四周是冰川,船只难行,人去了根本无法生还。”程耿想起了极北险境。 “我漕帮高手如云,你只要说告诉我们具体的位置,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大长老有些怒意。 “我实话告诉你吧,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冰岛已经彻底沉在了大海中。”程耿实在不愿意纠缠,只能如实相告。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大长老怒极而笑,“你可知道,但凡得罪漕帮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程耿一颤,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无意与漕帮作对,希望大长老也不要在逼迫在下。” “逼迫?”大长老闭上了眼睛,“那你就别怪老朽得罪了。”接着程耿只觉得脑袋一阵凉意,一把漆黑的短枪抵在了额头上,“你现在说还来的急,不然我这手中的枪走了火,那我也救不了你。在这安西城里,死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程耿一颤,笑了起来,“看来大长老是别有所图,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逼迫在下,不知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所说的奸细的事情?” “哦,你知道奸细是谁?”大长老惊问。 程耿心中一咬牙,笑道,“想必大长老不知道,我其实是张景瑞手中的鱼饵。” 大长老一惊,手中的短枪一颤,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程耿伸手拨开大长老的短枪道,“你知道的,张景瑞是想看看,谁究竟是漕帮的内奸,是谁带着那些杀手进了张府行刺。” “引蛇出洞?” 程耿笑着点头道,“不错,进入张家行刺的人,必定是有所图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整个张家,除了漕帮可以随意进出,还有什么人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张家?我们先把人锁定在一定的范围内,然后就简单了,所有的密谋,都有动机,那进入张家行刺的动机是什么?肯定是对手灭掉对手的戏码,可是这些人是被张景瑞发现后,被逼无奈杀了假督军,这就奇怪了,他们的目的显然是不是张督军,更像是找东西。” 大长老闭上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内奸?”大长老双眼逼视着程耿。 “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告诉你,但凡带走我的人,都在张景瑞的怀疑范围内。”程耿看了下街道,绕开了大长老的目光,接着道,“如今安西的情况,大长老比我清楚,至于张景瑞会不会怀疑您,我不好说,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他不会放过那个内奸,这关系着他能不能顺利掌管安西政局的关键,他觉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的。” “我又不是那个内奸,没有什么好顾及的。”大长老再次闭上眼睛道,“我从小看着翠儿长大,又看着景瑞兄妹长大,我又怎么能是那个内奸呢?” “看来大长老很仔细。”程耿笑着抚掌道,“那我们打个赌,我敢肯定,你已经在张景瑞的监视中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动手求证,我就不得而知了。” “混淆视听,挑拨离间。”大长老冷笑着,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 在前方的马路上,站着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人,他被面纱遮住的脸颊上,露出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他盯着向自己开来的车,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急刹车,那漕帮兄弟从车窗上伸出脑袋吼道,“找死啊,不要命了?” 那人随手一甩,“嗖”一只锋利的短刃飞出,划出漂亮的弧线,直接插进了那漕帮兄弟的心脏中。那漕帮兄弟瞪大了双眼,倒在了地上。 身后车里的漕帮弟子跃下车,护在大长老身旁,各自手中拿出一把匕首,怒视着那奇怪的人,大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劫持漕帮的车,不要命吗?” 那人嘴里狂笑起来,向着天际唤道,“乌哈娜,乌哈娜。”他目光一凛,向着大长老的车奔来,速度十分惊人。 漕帮弟子飞身拦截,可是那人飞起一脚,踢飞迎头一人,伸手迅捷一抄,抓住其中一人手中飞落的匕首,身子凌空跃起,双脚飞出,又借势踢飞两人,手中的匕首闪电般插下,鲜血飚飞,喷洒了身旁人一脸。 那人狠辣的眼光看向车内的大长老,嘴里呼喊道,“乌哈娜,乌哈娜。”接着手起刀落,一连劈翻了数人,凌空跃在了车上,古怪的蹲下来,盯着大长老枯瘦的脸颊打量了许久。 大长老伸手阻拦那些要扑上来的漕帮之众,然后走下了车,向着那车顶上人道,“五湖四海是一家,天是天来,地是地,不知这位兄弟出自哪里?” 程耿盯着那人,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安如意接待的怪人。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他蹲在车顶上,注视着大长老。 “看兄弟的伸手,绝对不是那种无名之辈,不知我哪里有得罪的地方?” 那人嗅了嗅鼻子,冷冷道,“我问你,你刚才买下那白玉奇骨,你知道那东西的出处?” 大长老一颤,摇头道,“不知道。” “在我们沙漠里,凡事说谎的人,都会得到沙漠之神的惩罚,你太不老实了。”那人手中的匕首一横,在阳光中透出耀眼的寒光。 “看来兄弟是出自陇北平原一代。”大长老一颤,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和‘大漠飞鹰’是什么关系?” “哈哈,想不到我飞鹰的名声这么响亮。” 大长老一惊,躬身道,“想不到阁下就是‘大漠飞鹰’,只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偏偏阻拦老夫。” “我说了,就是要问你,你知道那白玉奇骨的秘密?” 大长老糊涂起来,摇头道,“并不知道有什么秘密。” “撒谎,那你为什么花四百万大洋买下白玉奇骨?”那人手中握紧了匕首。 “这是老朽带人购买的,具体什么用处,真的不知道。”大长老坦然说道,“这东西关系安西以后的安慰,所以多少钱我都要买下来。” 程耿想起在秦丰银行中看到的那架白玉奇骨,想起那记载,推测这或许就是哪个朝代的古怪葬俗而已。至于是不是真如那白骨刻字上的记载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人?带我去见他?”那人完全不惧漕帮众人,从车顶上跃下来,甚至是对刚才打伤的那几名漕帮弟子,也没有丝毫愧疚之色。 他瞪着大长老道,“带我去见那人。” “恕难从命。”大长老直接拒绝了。 那人双眼寒芒爆射,“你找死。”他手中匕首向着大长老刺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大长老伸手一揽一拖,一股弹力生出,向后跃开。 身后的漕帮弟子再次围剿了上来,可是被大长老制止道,“都退下,老夫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既然‘大漠飞鹰’有兴趣,也算是我的荣幸,正好也让我见识下陇北平原的手段。” 那些漕帮之众退开,围起了一个圈子。 大长老舒展开身体,气势陡然一变,手掌一拢,向着那人抓去。大长老来势不弱,带着风声,看准了那人的喉结。 那人身子后缩,伸手格挡下了大长老的手爪,但是大长老变速奇快,二人一搭手的瞬间,他手掌一翻,向上撩开,伸手抓向了那人的面纱。 那人腰肢一软,贴地翻转,脚下用力一蹬,整个身子迅捷向着另一个方向避开,然后反手抓向了大长老的后背。 大长老伏地一个扫堂腿,那人急忙纵身跃开,和大长老拉开了距离。 程耿走下车来,和所有漕帮之众喝彩道,“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深陷困顿 又是一辆车停了下来,虎贲卫迅速拢了上来,护住张景芳。 张景芳厌烦地推开,伸着脖子看着程耿,向着程耿凑了过来。当看清人群中大长老和那先前见到的怪人斗在一起,忍不住来了兴致,忙向程耿道,“什么情况,谁赢了?” “目前大长老占了上风,但是这人也不弱。” 张景芳不住点头,可是就在此刻,一声急刹车的声音想起,接着走出了几名大汉,当看清里面的状况后,拿出手中的短枪,向着漕帮弟子开起枪来。 霎时场面混乱起来,虎贲卫护着张景芳和程耿躲进了车里,迅速开车向着张府方向奔去,一路疾驰而来,刚拐过弯来,一辆轿车迎面撞了上来,接着从里面奔出几名大汉。 虎贲卫冲了出去,和那些大汉斗在了一起。程耿看清楚这些人后,一阵恼怒,这些人就是他曾经放走的明城杨督军的人。 “臭小子,还记得我们吗?” “化成灰也认识。”程耿笑道,“上次我放了你们一马,没有想到是放虎归山?” “卑鄙无耻的臭狗屎,要不是你用暗箭害我们,我们岂能狼狈逃回明城,险些被督军扒了皮。”这胖子哆嗦着,伸手下意识摸了下胸口,正是以前中箭的地方。 “成王败寇,何必胡吹大气呢?”程耿冷笑道,“你们今天又想干什么?” “你识趣的话,跟我们去见杨督军,或许还能活着离开。如果你冥顽不灵,那我们只能请你去了,可是来回之间,难免受些皮肉之苦。”他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意。 “做梦。”程耿解开胸口的扣子,在张景芳目瞪口呆中,向着胖子奔袭了过去。他一直以来,从没有和人正面冲突过,此刻被阻拦了去路,这胖子看来很难善了,索性放手一搏。 胖子满脸鄙夷神色,冷哼一身,挥拳向着程耿砸来。程耿不敢正面攻击,斜刺里避过,手中多出一柄匕首,直接抵住了那胖子的咽喉。 胖子一颤,急中生智,向着后面躺下,轰隆,地动山摇,惊险避开了程耿的匕首。他脚下使劲揣在程耿的膝骨。 程耿忙避开。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芳儿离开。”是张景瑞的声音,接着枪声响起来,不断有人倒在地上。 胖子脸色十分难看,从地上爬起来,刚转身要走,肩头一紧,反手便是一拳打来,可奇怪的是这一击并没有打到人,回头就要逃离时,却看到程耿站在身前拦路。 “可恶,滚开。” 程耿摇了摇头。 胖子一拍胸脯,向着程耿撞击而来。程耿不躲开,反而露出笑容,眼看着胖子伟岸的身姿要将程耿扑倒,蓦地,一把枪出现在眼前,直接对准了胖子的额头。 胖子一惊,伸手去抓自己的枪,却抓了个空,奇怪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短枪已经不知了去向。 再次惊诧看向程耿手中的短枪时,发现十分眼熟,恍然道,“小偷,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配枪?” 程耿笑道,“你又落在我手里了。”这时一名虎贲卫开过了车,打开了车门,张景芳坐了进去。 程耿用枪指着那胖子道,“请上车吧?” 胖子苦笑道,“我还是不上去了,你不如在放过我这次得了。” 程耿怒道,“少废话,有一没有二,我很想和你好好聊聊。” 胖子苦笑地看着身后那些和虎贲卫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们,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分身救自己来。突然向着地上跪了下来,“大哥,你饶了我吧,上次你不是饶过我一次了吗?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们为什么一直要抓我?” 胖子苦笑道,“只有你知道滕先生的去处,我家督军要找藤先生兑现承诺。” “又是白玉奇骨?”程耿心中暗想,“这杨督军为什么对着白玉奇骨感兴趣?”想起大长老车里白玉奇骨,四百万大洋,程耿忍不住颤了下,他盯着胖子道,“替我给你家督军带话,我可以给他想要的东西,不过你让他也准备四百万大洋来。” 胖子一颤,不住点头道,“一定,一定。” 程耿拿起短枪,装模作样道,砰,他学着枪响的样子。 那胖子颤抖倒在了地上。 程耿窜进了车内,虎贲卫开车向着张府走去。 一路人心惶惶,听到了枪声,那四周的人群东张西望,看着那交战的地方,暗自唏嘘不已,这沉寂已久的安西,竟然出现了战火,真不知是福是祸。 轿车拼命向着张府而去,穿过了一条巷子,那虎贲卫逐渐松开口气,向着脸色苍白的张景芳道,“小姐不用怕,马上就到府中了。” 张景芳失神点了点头,看着身旁的程耿。 程耿想起胖子刚才说的事情,暗自奇怪,这些人为什都盯上了那件白玉奇骨,大长老甚至不惜花费四百万大洋,说是替别人买的,那人又是谁? 一辆呼啸着的轿车直接撞击在了程耿坐着的车上,巨大灌力推翻了轿车。 “砰” 一声枪响,虎贲卫倒在了血泊中。 程耿和张景芳随着轿车稳定下来后,浑浑噩噩看着从车上走下来嚣张的男人,程耿认出了这男人,正是和大长老争夺白玉奇骨的杨德忠。 杨德忠晃了晃那袋,向身后的人叫嚣着,“快,带这两个人走。” 那数名大汉匆匆拉开了车门,然后架着着程耿和张景芳向着车内走去,接着在人群中开了几枪,开着车向着城外飞去。 张景芳害怕地躲在程耿怀中,看着那一脸狰狞的杨德忠,“你放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大小姐,不要叫嚣了,我比谁都清楚你是谁?”杨德忠伸手抚弄了下颌下的黑痣,向司机道,“开快点,小心被追来。” “少爷,前面是关卡,怎么办?” 向着玻璃望去,到了安西大门处,那数十名士兵端着枪看着来往的人群,这两天是百宝大会期间,取消了过路盘查,当看到一辆轿车疾驰而来时,这些士兵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向着轿车拦截而来。 杨德忠向身后架着程耿和张景芳的大汉使了个眼神,然后对司机道,“停车。” 车停了下来,张景芳和程耿只觉的腰眼上抵着一把匕首,“不许出声,不然杀了你们。” 张景芳吓的大气也不敢喘,她只盼望着这些士兵能发现他们。 眼看着那士兵走了上来,他们似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俯身看来。 “小王,看什么呢?赶紧让离开,你没有看到吗?看后面多少人。”那士兵伸长了脖子,向着车后望去,如同开了锅的粥,后面的人群乌泱泱地涌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出城?” “砰”枪声隐隐传来。那些士兵脸色一变,忙道,“快关闭城门,城里有情况。” 四名士兵迅速奔上前,说着就要关闭城门,这下再也不能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了,杨德忠拔出短枪,对着那四名士兵一人一枪,向着司机怒吼道,“开车冲过去。” 一声轰鸣中,轿车在士兵的枪声中冲出了栅栏,向着城外奔去,几个转弯便消失在大道上。这是向着秦天镇的地方而去的,程耿心中忐忑,觉得十分熟悉,要去明城,必经秦天镇。程耿盘算着,如何自救。 斥候族谱中记载的机关数术,他还是记得很多,但是现在深陷敌人手中,怎样才能让这些人住在秦天镇,最好是能住在卓步飞的宅子中,没有人比他清楚那宅子的机关术。 “你们不过是想要白玉奇骨,何不这么费力呢?”程耿试着开口。 杨德忠一怔,看向程耿,“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什么?”他突然想起胖子在百宝阁给自己讲过程耿,冷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也不兜圈子了,你老实说吧,想不想要白玉奇骨,如果想要,我现在带你们去拿?” 杨德忠一颤,“你知道白玉奇骨在哪里?”可是他想到那架白玉奇骨已经让大长老买走了,于是冷笑道,“小子,你找死。” “如果你不想要白玉奇骨,那就当我没有说。”程耿闭上了眼睛。 杨德忠内心挣扎着,怒道,“这白玉奇骨已经被大长老买走了,难道他会给你?” 程耿笑道,“你应该听你叔叔说过,藤原三有一件白玉奇骨。” 杨德忠一颤,伸手抓住了程耿的脖子,“你,你知道那件在哪里?” 程耿点头道,“当然。” 杨德忠激动起来,慢慢放下手,摸了摸程耿的脖子,笑道,“你要是帮我拿到了那件,我可以放了你们两人。” “一言为定。”程耿拍了拍发抖的张景芳,暗示她放心。他慢慢道,“在行驶半天,会到秦天镇,我带你们去取。” “你,你的意思是说那东西就在秦天镇?”杨德忠疑惑地看着程耿。 程耿点了点头,“怎么,不相信?”他示意了下自己的处境,笑着道,“我们两个现在在你手中,又怎么欺骗你,藤原三在这秦天镇有一栋房产,东西就在里面,这也是你们为什么在安西城里始终找不到的原因。” 杨德忠将信将疑,放下手中的枪,想了想,“小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如果敢骗我,我让你们两个死无全尸。” 张景芳颤抖了起来,“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杨德忠不怒反而笑了起来,“臭丫头,你爹都被我们的人干掉了,何况是你哥,他要是能活到这个月底,我都佩服他。” “你放屁,我爹爹好好活着。”张景芳咒骂起来。 “你尽管骂吧,我让你威风下,我告诉你,你爹在几个月前,被我们派出的人,在你家中击毙,这是事实,难道你哥没有告诉那?” 张景芳暗自思量,她确实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张啸林了,疑惑中,嘤嘤哭泣起来。 杨德忠大笑道,“不怕告诉你,我叔叔已经带着大军,逐步逼近你们明城,要不了半个月,定然能到安西境内,此次他和你们周边的几大督军商议好了,准备瓜分你们安西。” “我们张家和你杨家无冤无仇,你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景芳怒吼着。 杨德忠奸笑道,“自古兵家必争之地都是无主之物,唯有能者据之。你爹一死,生前或许我们还忌讳几分,但是现在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张景瑞,那简直是戏耍孩童。” “我哥哥有漕帮帮忙,你休想得逞。”张景芳天真的辩解着。 程耿听进耳中,不由连连摇头,让她心惊的是,这杨督军带兵而来,甚至联合了周边的督军,这张景瑞恐怕还蒙在鼓中,如此风雨欲来,眼看安西要陷入一片战火中。 程耿心中惴惴不安起来,他必须要让张景瑞尽快知道这些,以免安西血流成河,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痴人说梦,就算张景瑞有了防备,那怎么能打退这几大督军的联合呢? 这一场腥风血雨看来是很难避免了。程耿忧虑地看着外面,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秦天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机括逃生 秦天镇总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程耿道,“到了,前面左拐,有一栋小院子,里面就是藤原三的小院。” 杨德忠大喜,忙看向前面,向着司机喊道,“开过去,快。” 司机开向了那座小院门前,一个急刹车,杨德忠打开了车门,望着眼前的院子,手中拿出枪来,准备一枪打开门锁,他突然住手,向着身后的程耿看去,“臭小子,你不会是忽悠我吧?” 程耿看了看身旁的两名大汉,认真道,“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杨德忠这才放松下来,四下看了下,发现这小院偏僻,距离其余人家有数丈之远,他放下心来,拿出匕首,向着门上劈来,可是一连数下,匕首翻卷起来,也没有劈开门锁。 程耿笑道,“还是我来吧。” 杨德忠一怔,这才醒悟过来,忙用枪抵着程耿道,“臭小子,别给我耍花样。”他心中盘算着,等拿到了白玉奇骨杀了程耿后,到时候好好跟张景芳玩玩,也不枉此行,毕竟张景芳是安西张督军的女儿,如果有这个人质在手,张景瑞又能奈何自己? 程耿在身上摸了摸,杨德忠一惊,怒道,“干什么?老实点?” “我需要一根铁丝。”程耿盯着杨德忠。 杨德忠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向着身后的大汉道,“给我找根铁丝。” 大汉苦笑道,“少爷,这地方哪里来的铁丝?” 杨德忠盯着程耿道,“没有铁丝。” 程耿伸手指着张景芳头上的发饰,“我要那根金发饰。”说着伸手从张景芳头上取了下来。 “唉,你拿我发饰干什么?”张景芳埋怨道,“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 程耿没有理他,拿着发饰折了下,凝成了一团,从中分出一根来,拿在手中掂了掂,迅速捏成环装,向着门锁塞了进去。 张景芳恼火中就要破口大骂,可是看到了程耿的举动后,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心中暗想,“他难道要用发饰打开铜锁?” 杨德忠等人也瞪大了眼睛,想知道他究竟在玩什么。 程耿在铜锁上来回晃动了许久,拿出发饰再次拧了拧,再次插进了门锁中,轻轻扭动了几下,铜锁咔的一声弹开。 杨德忠瞪大了眼睛,看着程耿的表演,许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能耐?” 大汉上前推了推们,可是并没有打开门,奇怪望着程耿。 程耿指了指门里面,大汉明白了他意思,向着门缝中望去,发现在后面一个木桩顶着木门,忙从怀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伸进了门缝中,推倒了那根暗桩,然后门不推自开。 杨德忠冲上前去,奔进了里面,身后的大汉推着程耿和张景芳走了进来,程耿暗暗推算着脚步,他靠近了张景芳身旁,向张景芳使了使眼色。 “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张景芳好奇地问。 程耿心中苦笑不已,也就在这时候。杨德忠一脚踩在了地上的方砖上,发出咔嚓一声,嗖嗖嗖,三根漆黑铁矛飞射而出,带着凌厉地呼啸声。 杨德忠一惊,就地滚开,铁矛带着呼啸划破了他身上的衣服,直接刺穿了身后大汉的小腿,那大汉哀嚎一声,倒在地上颤抖起来。 另两只铁矛向着张景芳而来,程耿忙推开了张景芳,接着整个人就地滚开,勉强避开了铁矛。张景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忙奔向程耿,不断摇晃着程耿道,“你没事吧?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程耿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他摇了摇头,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的脑袋一阵冰凉,杨德忠的短枪,抵着程耿的后脑,怒道,“你骗我们?” “我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程耿辩解道,“藤原三的家里,我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古怪的东西。” 杨德忠嘴角抽搐着,可是程耿不会给他机会,忙指着正宅道,“那白玉奇骨就在里面。” 杨德忠转身望去,露出喜色,忙向着程耿道,“你这次在前面带路。” 这正中程耿下怀,他表现的很害怕,向着杨德忠道,“我不想死,这鬼地方谁知道还会有什么?” 与杨德忠一起逃出来的三人中,一人倒在了地上,其余二人手中拿着短枪,打量着四周,可是沉沁在黑夜中的宅子中,透着阴森感,无形中笼罩上了一层怯意。 “废话少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杨德忠怒吼着。 程耿故意装模作样地向着里面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的机括布置了,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向着正宅挪步,脚下避开了埋下机括的石砖。 杨德忠等人紧随其后,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程耿一步一步把他们带进了死亡地带。那被铁矛穿透大腿的汉子嚎叫声,让其余二人吓破了胆子。 越是害怕,越容易出乱子,脚下一空,整个人竟然跌落了下去,呼喊声传来,杨德忠转身看去,却发现两人无辜失去了踪影,不由脸色难看起来。 杨德忠向着张景芳怒吼道,“你,给我过来。” 张景芳只能走了上来,可是她每走一步,脚下一阵颤抖,生怕一脚下去,自己也死于非命。 杨德忠一把抓过张景芳,使劲向前推去,他想这招抛砖引玉,投石问路确实了得,一下子打乱了程耿的计划。 张景芳冲出去,脚下一个趔趄,那地面数块石砖陷入了地面,也就在这时候,从黑暗中飞出一张大网,瞬间笼罩了三人,将三人捆束在网中。 杨德忠脸色十分难看,惊惧呼喊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使劲挣扎着,从怀中取出匕首,抓起网子使劲割起来,但是废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把网子割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咔嚓咔嚓”黑暗中机括的声音响起,一面插满了数寸铁刺的墙壁向着他们缓缓而来,随时可能撞击在他们身上。 程耿在网中挣扎了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了,甚至可能死在这里,眼看着那生满铁刺的墙壁向着三人倾倒而下,他忍不住呼喊起来,“救命啊。” 杨德忠看着你被铁矛穿透大腿的大汉,怒吼道,“快来救我。” 那大汉从地上颤巍巍爬了起来,忍着剧痛,犹豫了下,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少爷,你放心,我会把这笔张记在张家头上,我这就告诉督军,说你死的很惨,让他替你报仇。”他腿受了伤,可是行动的速度却很迅速,眨眼间出了门,接着听到了一声轿车发动的声音慢慢远去。 杨德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事实,怒吼道,“这该死的。” “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张景芳花容失色。 程耿挣扎了几下,他拼命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而去,可是还有走几步,那网子已经被墙壁辗轧住,始终逃离不开,反而是杨德忠的周围有适当活动区域,他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墙壁似乎到了极限,倾斜而下,这要是倒了,三人肯定被压成马蜂窝。危急时刻,程耿伸手拦住了张景芳,使劲拍在了地上的石砖上。 那石砖陷入地面,接着二人身体一空,跌落向地面下。这一瞬间,程耿松了一口气,隐隐听到了哀嚎声,接着二人跌落在了地面上,程耿只觉得胸口柔软,睁开眼睛,却看懂趴在自己身上的张景芳,一张布满灰滞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程耿清晰感觉到张景芳胸口之物,老脸羞红起来,一时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景芳嚎啕大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没有死。”程耿实在受不了她的呼喊声,忙出声劝慰。 张景芳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这是一座石坑,四面是光秃秃的墙壁,而自己此刻正躺在程耿的怀里,而且距离那么近,脸颊羞红滚烫起来。 程耿挣扎着推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墙壁倒下之时,他揽着张景芳跌入了地牢中,从而捡回了一条命。 程耿四下看了看,伸手在墙壁上面摸索了一阵子,找到了机括,伸手扭动机括,那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洞穴,他向着张景芳道,“从这里爬出去。” 张景芳害怕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我不敢。”她怯生生望着程耿,“要不你先出去?” 程耿无奈道,“那我先出去了。” 程耿爬进了石洞中,一股潮湿的味道传来,他忍着难闻的气息,一点点爬出而来石洞,眼前出现了岔道,伸出头一看,竟然是台阶,心中满是大喜之色,他看过斥候族谱记载,但是没有想到,这防御机甲术真的很神奇,失神间,张景芳也跟着爬了出来。 二人面面相觑,隐隐听到隔壁墙壁内有呼喊求救声,甚至夹杂这枪声,程耿猜测是那跌落在地牢中的两名大汉。 张景芳好奇打量着台阶,“这是哪里?” 程耿也不说话,向着上面走去。 脚踩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步一步向上而去,慢慢看到了一扇门。程耿提防间,侧耳细听了下,发现除了隔壁的大汉呼救声外,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次轻轻打开了木门。 一股清香涌入鼻息中,他这才知道,这里原来到了旖旎房间里,一阵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慢慢走了出来,这才发现,这门竟是那扇衣柜。 摸索着找到了烛台,点燃了蜡烛,露出熟悉的景象,不觉眼中泛着热泪,这是一个复杂的地方,留着旖旎和顾秋的味道,如今又多了一个人。 “这是哪里,真漂亮。”张景芳忍不住赞叹起来,她看向程耿,“你对这里很熟悉?” 程耿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朋友的家。”他不愿多说,想起了杨德忠,忙向着外面走去。 推开了门,却发现外面那面倾斜的墙壁并没有倒下,那网子中的杨德忠已经不知了去向,在墙壁的下面,留着一滩血迹,那门却再次关了起来,程耿看着那暗桩,心中已经明了。 程耿回到了房间内,向着张景芳道,“没事了,今晚就要休息在这里。” 张景芳乖巧地点了点头。程耿笑着道,“你累了的话,就先休息,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 走出房间带上门,向着主屋走去,点燃了油灯,一切还是这么熟悉,那壁龛上的黄布盖在上面,一切的一切,似乎从没有变过。 程耿坐在了壁龛旁的太师椅上,奇怪嘀咕着,“杨德忠去了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四:卓家大院 油灯灯光摇曳着,投映在墙壁上,跳跃不定。 程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内室走去。那内室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在床头上放着自己曾做好的‘流云飞爪’,他欣喜地拿起飞爪,套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晃了晃,嗖,飞爪弹射了出去,撞击在墙壁上,泛出星星火光,然后弹射了回来,没入了衣袖中,他满意的躺在了床上,打定主意,明天把那两个人放走后,然后送走张景芳,自己离开这里,消停一阵子后,回来想办法从安如意手中买下自己祖宅。 “救命呀。”张景芳的声音传来,程耿从床上跃起,向着外面奔去,他暗暗心惊,“莫非杨德忠并没有离去?”当他一脚踢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张景芳站在凳子上,满脸惧意盯着地面上,“救命呀。” 程耿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在地上一只蟑螂在爬行着。 张景芳看到程耿后,忙道,“蟑螂,蟑螂。” 程耿没好气,上前一脚踩死了蟑螂。 张景芳瞪大了眼睛,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把抱着程耿的脖子,不断呼喊道,“我最怕蟑螂了,我好害怕,我好想秋菊。” 程耿没有拒绝,任由她抱着。 张景芳伤心道,“秋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你大哥在,她不会有事情的。”程耿安慰着她。 “是吗?”张景芳推开了程耿道,“秋菊真的会没事吗?” 程耿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已经帮你处理了蟑螂,你休息吧,明天我就带你回安西城。” 张景芳抓住了程耿的手,“别,我害怕,如果,如果待会还要蟑螂,我该怎么办?” “你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程耿向着外面走去,可是张景芳抓住了他的手不放,“你,你留下陪我,我真的害怕,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住过。” 程耿无奈道,“好吧,我坐在椅子上,你去睡吧。” 张景芳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向着床上走了过去,躺在了床上,侧着头看着程耿。 程耿的目光落在那柜子里的衣服上,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中。 细微呼吸声传来,他发现张景芳已经睡着了,这才起身轻轻掩上了门,向着主屋走去,可是就在这时,月光投在地上,出现了一道影子,他忙侧身躲在了屋檐下。 好在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灭了灯,他看到那月下的影子在房顶上蹒跚着,几步来到了主卧上方,甩下了一根绳索,接着一个人影沿着绳索爬了进来。 这人十分伟岸,程耿大气也不敢喘,一伸手摸到了手臂中的‘流云飞爪’心中稍稍放松下来,慢慢的,那人到了半空时,他借机扣动了机括,衣袖中的飞爪飞了出去,向着那黑影抓来。 那人一惊,手一用力,整个人倒转了过来,惊险躲过了飞爪,接着一滚,跌落在了地上。 他这一下子碰触到了机括,顿时四面箭矢飞射而出,呼啸着向那人射来。 那人闪转腾挪,身手好不厉害,惊险躲过一劫后,不断喘息着。 程耿扣着机括,怒道,“什么人,为什么半夜鬼鬼祟祟闯入我家?” 那人看向程耿,目光一敛,“怎么是你?” 程耿觉得这人说话声音很耳熟,忙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人居然是罗小虎。 “是你?” 罗小虎窜了上来,“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我卓叔的家,怎么成了你家?” 程耿放松了下来,“你有正门不走,干嘛从房顶而下,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你以为我愿意呀,前天我来过,可是被这里的机关逼退,我以为是卓叔故意考验我,所有准备了下,今晚又摸了过来。”他看到院中凌乱,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卓叔呢?奇怪了,这次回来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你如果是来找他们的话,那就不用了。”程耿面容带着悲伤,看着院子中的石桌,想起了那短暂的日子里,在这圆桌上发生的一切,还有那空地上的石锁,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什么意思?在百宝阁中,你就有话说,可是让你说,你又不说,究竟怎么了,我真的很想知道。”罗小虎满脸焦急。 程耿推开门,向罗小虎道,“进来说。” 罗小虎踏进了住宅中,望着墙壁壁龛上的画像,躬身拜了几拜,然后盯着程耿,“现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耿犹豫了下,叹息道,“你迟早是要知道的,还是告诉你的好。”程耿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把所有的经过诉说给罗小虎。 罗小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时而带着欢喜,时而满脸担忧,最终眼眶中布满了眼泪。 “我就知道,我父亲不会躲我。”他虎目通红,“这样也好,他终于可以和我娘团聚了。” “你娘?” 罗小虎道,“我娘在三个月前,在英吉利病逝,他们两人吵了一辈子,这下有可以接着吵了。” 程耿点了点头,想起了罗小虎说起罗汉时的表情,如今已经释怀了,二人相互交谈着,说着说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刹车声传来,二人从梦中惊醒,程耿忙跃了起来,想起了那杨德忠,暗想会不会是那家伙又返回来了。 他从内室中拿出一把短枪,向着院中走来。刚走出了时,听到一声枪响,门被推开,接着数十名士兵奔了进来。 士兵身后押解这一名大汉,这大汉一只腿一瘸一拐,是受了重伤。 程耿看清了来人后,终于放下心来。 张景瑞向程耿道,“芳儿呢?” 程耿指了指偏房,张景瑞忙向着里面奔了。 “慢着,小心脚下。”程耿及时制止。可是张景瑞已经踩了上去,这下又碰触到了机括,又飞出了三把铁矛,呼啸着而来。 张景瑞何等了得,凌空翻转,轻巧躲过了长矛,脚下退了几步,脸色一阵煞白,伸手扶着胸口,显然他受了伤。 程耿这才走了过来,飞快奔向了门口,放下了暗桩,这才向着张景瑞道,“可以了。” “救命。”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张景瑞忙忍着疼痛奔袭了进去,一脚踹开了房门,这才发现,张景芳站在床上,那床边出现了一只蟑螂。 张景芳看到张景瑞进来,心中委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跃下了床,扑向了张景瑞怀中,伸手搂着他脖子道,“哥哥,你来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张景瑞哼了一声,张景芳这才发现张景瑞不对劲,忙关切道,“哥哥,你受伤了?” 张景瑞点了点头,“小伤,昨天那怪人好厉害,险些死在他手里。” 张景芳担忧道,“严重不严重?” 张景瑞笑道,“你也会关心人了,放心吧,死不了的。” 张景芳这才放下心来,他抓住了张景瑞的手,“哥哥,秋菊没事吧?” “没事,受了点惊吓,已经好了。” 张景芳这才放下心来,他看程耿时,脸色露出羞怯。张景瑞看在眼中,却没有过多深究,他向着程耿道,“谢谢你保护小妹。” 程耿阻止他道,“我要是你,现在赶紧想想,究竟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杨督军已经挥师而来,要攻打安西,他已经说服安西周边的督军,要瓜分安西,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 张景瑞脸色大变,“这消息可靠吗?” 程耿忙道,“跟我来。”他带着张景瑞和罗小虎,进入地牢中,打开了那间地牢,一股难闻的气味涌来。 发现了出口后,那在地牢困了一夜的两名大汉,忙从里面爬了出来。 当看到张景瑞时,那两名大汉脸如死灰。带着二人走出地牢后,虎贲卫上前架起二人,带着那先前退受伤的大汉,一起向着外面的车上走去。 张景瑞一路追寻杨德忠,发现了这辆车后,看到车上千疮百孔,忙阻拦了下来,抓住了那受伤的大汉。 这大汉也算聪明,认出张景瑞后,告诉他知道张景芳在哪里。张景瑞大喜,稍作治疗,带着大汉追赶了过来。 张景瑞带着张景芳向着外面走去,临行时,向着程耿道,“我回去调查一番,如果一切属实的话,你有恩与张府。” 程耿笑着道,“政局我不懂,但是不希望百姓陷入战火。”这是卓步飞传达给他的信念。 张景瑞一愣,随即一拱手,向着外面走去,跃上了车,向着安西而去。 张景芳从玻璃上伸出头,望着程耿,神情十分复杂。 许久,程耿回过神来,他走向罗小虎,想了想,“你父亲生前有一笔财务留给你。” 罗小虎一呆,笑道,“财务?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继父留给我的财富,一辈子都花不完,还是算了吧。” “那好吧,我替你散给穷人。”程耿没有继续纠缠。 “程兄可记得那大长老买走了白玉奇骨?” 程耿道,“记得,莫非罗兄知道这白玉奇骨的事情。” 罗小虎点了点头,“其实大长老是给我继父办事的。” 程耿一惊,忙道,“你继父是什么人?” “他是英吉利的伯爵。”罗小虎思量了下,想着昨晚程耿诉说的经过,“我想要求程兄帮忙,不知能不能答应我。” 程耿失神起来,“还是算了,我可要送你一分礼物,算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我说了,他的财物我不在乎,也不会要的。” 程耿笑道,“我还没有告诉你,你怎么知你会不要?” 罗小虎悠然失神道,“我从小就记得父亲,常年在外,从来都看不到影子,为了维持生计,母亲千方百计为那些家大家族的人浆洗衣物,才勉强活口,直到遇到了继父,一切才有所改变,呵呵,他能有什么财物。”罗小虎始终带着对过去的耿耿于怀。 “白玉奇骨,不知道你要不要。” “什么?白玉奇骨,你是说你也有一件白玉奇骨?”罗小虎不可置信望着程耿。 程耿道,“不错,这权当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吧。” 罗小虎激动起来,伸手抓住了程耿的肩膀,那双大手十分有力,“白玉奇骨在哪里,带我去,快带我去。” “秦奉银行。”程耿没有丝毫的提防,告诉了罗小虎实情。 罗小虎抓着程耿肩头的手放松了下来,神情变得很凝重,他对这白玉奇骨,有着和杨督军一样的执着,但是程耿实在想不明白,这白玉奇骨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杨督军和罗小虎的继父,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伯爵府邸 轿车摇摇晃晃行驶进了英租界,那随处都是可见的高鼻深目男女,说着程耿根本听不懂的话,四处的建筑,也异于租界外的情形。 租界中随处能看到夹着马鞭带着弁帽的白肤色巡警,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洋洋得意,仿佛他们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完全没有觉得这是在安西。 罗小虎手中拿着通行证,这是英籍身份的证明,只有这证明,才能进入租界,不然会被驱逐出去,而英吉利人对安西人不信任,所发放的通行证又少,因此能出现在这里的中国人几乎很少,但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程耿打量着外面的一切,觉得很新奇,那些男女见面的时候,搂抱一起,甚至相互吻面。 这都是程耿从来不敢想的事情,不由心跳加快,脸色涨红起来。 罗小虎若有所思,他从秦天镇出来的时候,发现程耿布置机括的手法,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一样。 他说不出是恨还是不恨,可是心中从来没有忘记那道伟岸的身影。当知道父亲死了的时候,他并没有因此而悲伤。 心里空唠唠的,他打开了车窗看着外面的行人,一名倚在路灯边的女人向着他挤眉弄眼,他厌烦地转过头来,正好遇上了程耿的热切目光。 “那女人认识你?跟你打招呼干嘛不理她?” 罗小虎并不知怎么解释,他笑道,“如果你想认识,我介绍给你?” 程耿察言观色,从他表情上明白了过来,笑着道,“原来租界也有这种货色?我以为英吉利的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一样,要我说,大家共同生活在安西,何不把这些门墙拆除了,大家互相友好,没有什么不好的。” 罗小虎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了这租界,英吉利付出了多少代价吗?每年的租金就超出了你的想象,不怕告诉你,张家有今日的兴盛,完全是靠着租界利益建立起来的。” “这本来就是我们中国人的地方,能同意他们在这里暂居,已经是给他们最大的面子了。”程耿乜斜着外面的一切。 罗小虎收起了笑容,“但是英吉利的人不是这样的想的,他们觉得这跟买卖一样,自己掏了钱,就要得到相应的尊重和待遇,所以才建立了门墙,甚至带来了英吉利的秩序。” “要我说,他们客气点还好,如果惹恼了我们,随时可以让他们走人。”程耿不满地看着那外面拉着黄包车青年,车上坐着洋人,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如今各大军阀割据,如果没有人能把这些力量凝聚起来,很难做到你所说的那样。”罗小虎整理了下衣领,若有所思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程耿奇怪道,“和谁?”他望着罗小虎的样子,突然明白了过来,“算是朋友吧,毕竟一同经历了生死。” “看来他很信任你。”罗小虎旁敲侧击,“他没有把自己的特长传给你?” “其实你很在意他,对不对?”程耿察觉到了罗小虎的用意,想起罗汉说起他的样子,劝慰道,“他那人比较耿直,对自己的兄弟十分坦荡,不过我能看出,他对你很在意。” “当年我妈离开他时,特别想要他挽留自己,但他至始至终没有开口。”罗小虎带着悲伤。 “那是你不了解他,或许他想让你们离开,不想你们跟着他受苦。” 罗小虎不说话,盯着程耿,那双眼中透着说不出的复杂神情。 轿车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罗小虎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走下车来。程耿跟着走了出来。 这是一栋小洋楼,几名懒散的弁帽军站在门口,肆无忌惮地盯着马路上的女人,偶尔抛出媚眼,随意拿出一根烟递给了身旁的人,相互点燃后,那双带着玩味的眼神,瞄着路过女人的身材,嘴里发出啧啧赞叹,时而相互交头接耳说上一两句,接着大笑起来。 罗小虎走上前来,那些弁帽军忙立正,向着罗小虎用生硬的中文道,“亲爱的虎,你回来了,你伟大的伯爵父亲已经找过你好几次了,你还是快去看看,他肯定担心坏了。” 罗小虎点了点头,向着程耿招了招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院子里。 程耿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发现几名佣人在忙碌着为院子了玫瑰园浇水,当看到程耿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好奇怎么又来了一名黄皮肤的人。 那年老的佣人向着罗小虎笑着抛了个飞吻。 罗小虎含笑点了点头,指了指房间,那佣人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继续忙碌起来。 满院子的花香十分醉人,那白色的石阶上一尘不染,随着罗小虎来到棕色的大厅门前。罗小虎摁了下门铃,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哦,我的天呐,你可回来了。”一名年轻的女佣一把搂住了罗小虎,“伯爵找你很久了。” 罗小虎笑着推开女佣,笑着道,“丽莎,你应该好好工作。” 丽莎脸色一变,怒道,“你大概不知道吧,伯爵认为我是最忠诚的佣人,要不怎么让我照顾你。”她看到了程耿,上下打量了下,好奇道,“这和你一样皮肤的人是谁?” “他是我的朋友,对了,你去准备点吃的。”罗小虎招呼着程耿,向着楼上走去。 这是木质的楼梯,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声响,二楼并没有一楼宽敞,那虚掩着的房门隐隐能看到里面的人影,还有飘荡而起的烟雾。 “朋友,你这个事情难住我了,就算我愿意,整个英吉利也不会同意的。”那富有音律的声音传来,犹如美妙的歌剧。 “我已经帮你买下了这件东西,我甚至可以把《漕帮纪要》拿给你看,但是我必须要你承诺,帮主安西度过这些危机。” “不是我不愿意帮主你们,我们只是这里的客人,至于谁当家,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声音顿了顿,接着道,“我很好奇,你们给其他领事什么好处?想必你也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没有其余几家的帮忙,恐怕你们很难阻挡,我很奇怪,到了这个地步,你们的张督军竟然还在讲面子,如果是我,我会亲自前来谒见,或许才显得有诚意。” 程耿听出是大长老,心中暗暗吃惊,难道安西局面真的到了这般地步,本来对大长老的猜忌之心,此刻慢慢消散了下来。 “伯爵大人不妨说出自己的条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会让伯爵失望的,其实您也知道,我们只求这次冲突前,希望您能保持中立,至少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如何?” “我是忠厚的生意人,不过你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意,我能保证的是自己在这里,英吉利不会倒戈相向。” “那就好,伯爵果然是诚信之人。” “中国有句古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觉得很中肯。” “都说伯爵大人是中国通,但是没有想到,伯爵大人对中国的古物也很有研究,如今是安西局面紧张时刻,我无暇分心,等过了这个关口,老朽要厚着脸皮向伯爵大人好好讨教下了。” “那样的话,我们不但志同道合,而且有了相同的爱好,在我们英吉利的话,男女之间有相同爱好的话,那是要结成夫妇的,男人有了相同爱好,那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罗小虎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大长老看到了程耿,诧异地望着程耿,“你怎么在这里?”大长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是我请来的朋友。”罗小虎解释了下,然后看向那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白皮肤男人,“我又找到了一件白玉奇骨。” 伯爵脸色一变,抽搐了下,看向大长老笑着道,“朋友,不好意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大长老含笑站了起来,“那就不叨扰伯爵了,不过答应我的事情,还请伯爵大人要信守承诺。” “我是有骑士勋章的人,秉持骑士的信念,你难道不相信我?”伯爵脸色难看起来。 大长老忙圆场道,“老朽失言了,老朽失言了。”大长老拱手施礼,向着外面走去。佣人跟在身后,带着大长老离去。 大长老瞥了程耿一眼,那浑浊的双眼中透出一股肃杀。 伯爵看向程耿,“这位是?” “他是我生父的朋友。”罗小虎毫不避讳。 那伯爵一怔,脸颊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过,可是落在程耿眼中觉得很奇怪,那张煞白地脸颊,隐隐和手臂上的肤色存在这差异。 “你是说,你父亲也有一件白玉奇骨?”伯爵的声音陡然而变,他疑惑道,“不可能,这不合理呀。”他看向程耿,激动道,“你的白玉奇骨在哪里?你需要什么?” 程耿隐隐觉得,眼前这人是解开白玉奇骨的关键。更让他奇怪的是,这眼前的伯爵至始至终脸色没有变过,程耿突然想起了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伯爵大人,我想知道这白玉奇骨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伯爵大人这么趋之若鹜?” 伯爵眼眸一闪,坐下了沙发上,“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答应把手中的白玉奇骨给我,我保证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他开始进行利诱。 “我想知道伯爵要白玉奇骨有什么用?” “这个我恕难奉告。”伯爵提防了起来。 “也是,秘密一般称为秘密,就是因为只有少数的人知道。”程耿环顾四周,发现墙上的油画中,到处都是黄灿灿的沙漠。 程耿看了一眼罗小虎,示意了下,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笑着道,“以前,有个不想让人知道过去的人,他想了一个办法,他杀死了自己的仇人,并剥下了仇人的面皮,然后经过古法炮制,让那张面皮不腐烂,然后戴在了自己脸颊上,从此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人。”程耿看向伯爵,伯爵的脸色难看起来。 罗小虎警惕望着程耿,“你怎么知道?” 程耿双目闪过狡黠的目光,笑着道,“开始我还不确定,可你这样一问,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程耿望着眼前的伯爵,“我的伯爵大人,这样带着一张人皮,应该很不舒服,不怕告诉你,我曾经摸过一张有千年历史的人皮,光滑细腻感十分舒服,和活人的感觉一般,但是那种味道让我难以忍受,大家既然都是明白人了,何不坦诚点,我对伯爵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完全是因为罗先生的要请,我才登门拜访,至于对白玉奇骨,只是特别好奇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面具秘密 一阵风吹过,房间内焦灼的气氛松弛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那房间的门被反锁了起来。 伯爵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伸手关上了窗户,发觉没有任何光亮的时候,才转过身来,向着程耿道,“不是我不已真面目见人,只是怕你看到我的真容后会害怕。” “害怕?”程耿笑了起来,从他经历了几次险境后,见识了各种怪事,早已经没有了惧意。 伯爵声音一变,由开始的生涩变成了圆润,“年轻人有胆量是好事,但自以为是就有些轻浮了。” 程耿笑着道,“我相信伯爵也知道这中国存在很多险境,我不敢说都去过,但是至少我去过的地方不会比伯爵大人去的地方差。” “你说什么?”伯爵声音颤抖了起来,他瞪着罗小虎,“他究竟是什么人?” 罗小虎从程耿布置机括的方法上看出,他确实是父亲的朋友,可是轻易带着程耿来到家里,这才觉得有欠考虑。 “你不用问他,我可要告诉伯爵大人,我刚才所说都是猜测。” “猜测?”伯爵不相信,甚至是罗小虎也来了兴致。 程耿站起身来,望着墙上的油画,点头道,“这些画不错,和督军府张小姐的画比起来,真是名家风范,只是从这画上能看出这主人对沙漠有着独特爱好,可是这画中的沙漠,却有一潭清水,我想这主人曾经被困在沙漠,应该十分缺水,以至于每次作画的时候,无意中把自己的心境融入了其中。” 他慢慢转过身来,向罗小虎道,“二位在一起,以罗兄的年龄应该没有这么沧桑的笔法和意境,反而是这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显得有城府的多。试问下,一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人,究竟在害怕什么?” “住嘴!”伯爵颤抖的从腰间拔出一把短枪,指着程耿道,“你在说一句话,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 “你如果少了我,那件白玉奇骨不要了?”程耿挑衅着他。 “你的目的是什么?”伯爵紧张起来。 程耿笑道,“我真的是无意的,我只是猜测一下而已,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争抢这白玉奇骨。” “好多人?还有谁?”伯爵冲了上来,怒视着程耿,“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我说了你也不信,反正你爱信不信。”程耿有些厌烦了,“从我回到安西后,先后杨督军两次派人来找白玉奇骨,然后遇到了大长老,你,还有一个身穿异服的人,我在猜想,你们这些看似没有瓜葛的人之间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伯爵手颤抖起来,那双眼睛中充满了血丝,突然手中的短枪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倒了下去,在地毯上疯狂扭曲着。 程耿骇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罗小虎大惊失色,忙跑进了房间里,拿出医药箱,从中拿出一根注射器,这东西程耿曾经见过,自己高烧不退,就是自己的父亲带着他去找洋和尚,也是被注射了同样的器具,才有所好转。 罗小虎从棕色的瓶子里抽出墨绿色汁液,飞快扎进了伯爵的胸口,然后使劲把绿色汁液注射进了伯爵的体内。 古怪的哀嚎声响起,伯爵疯狂的滚动着,他肆意扭动,膂力奇大,一巴掌将靠着墙壁的立柜拍飞,那双棕色的手掌变成了赤红色,泛着血光,透明了皮肤,甚至能看清楚他皮肤内包裹的白骨。 在那白骨上,一条猩红色的丝线在游走,这本不恐怖,可是此刻却展现在你的眼前,不断蠕动壮大,程耿头皮发麻起来。 伯爵痛苦地伸出手掌,使劲拍飞了罗小虎,从地上站了起来,痛苦地抓向了自己的脸皮,接着那张脸皮如程耿所猜测的那样掉落下来。 “啊!”程耿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这哪里是人,这应该是怪兽:一张晶莹剔透的脸颊上,那森森白骨上布满了红色的丝线,不断蠕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相互交织缠绕,不但壮大,那张脸几乎变形。 这是寄生虫吗?程耿猜测着,实在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不,他看着那些丝线逐渐凝聚成一簇,像全身所有的血液凝聚向脸颊上,眼看着到了极限的脸颊即将炸开。 “救救我,救救我。”伯爵痛苦地翻滚着,挣扎着跪在地上,向着北方跪拜道,“乌哈娜饶命,乌哈娜饶命。” 罗小虎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拼命捡起地上的注射器,再次向着医药箱中的器皿中抽出绿色液体,忙向着程耿道,“帮忙,不然他会死的。” 程耿茫然若失,不知从何下手。罗小虎吼道,“帮我摁住他。” 罗小虎冲上前去,双腿飞出,夹在了伯爵的脖子上。 伯爵哀嚎一声,使劲一用力,将罗小虎砸在了地上。 罗小虎一口鲜血喷出,就地滚向了伯爵,再次用脚夹住了伯爵的双手。程耿看时机成熟,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向着伯爵脖子上抱去。 他碰触到伯爵后,只觉得那伯爵的身体冰冷异常,手感却像陷入了棉絮中一样松软。正自奇怪,那伯爵挣扎着,怒吼一声,身体无端膨胀了起来,如一口气息运转一般,身体变得浑圆滑腻,险些抱不住。 程耿难以找到着力点,向着罗小虎道,“快点,我撑不住了。” 罗小虎拼命一针刺进了伯爵的胸口,再次把汁液推进了他体内。 伯爵巨吼一声,用力挣脱了程耿的臂膀,一股巨力迸发,罗小虎和程耿二人飞了出去。 伯爵身上的衣服撕裂,浑身透明,布满了游走的丝线,那些丝线似乎在挣扎,每蠕动一次,伯爵的身体便膨胀一分,眼看着要暴毙而亡。 伯爵扎挣着,仅有一丝清明,艰难举起那药箱中的器皿,然后仰天将所有的汁液灌进了嘴里。那器皿在手中化成了碎片,四下飞溅。 伯爵拼命抓着胸口,可是那深入骨髓的红色丝线仍然在挣扎着,似乎和他正在敌对拼耐力。 程耿从地上爬了起来,那胸口被撕烂,佛珠显现了出来。一阵悸动,他明显感觉到佛珠发出微弱的光芒,可是落在别人眼中,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程耿能清晰的感觉到。 伯爵身体逐渐瘪了下来,那红色的丝线浸入了森白的骨头里,透明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一切在程耿眼中,如同一场梦。 伯爵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最终躺在了地毯上,那枯瘦的身体和适才所看到的判若两人。他浑身溢出碧绿的汁液。 刺鼻的味道涌入了鼻息中,程耿漠然想起在明城密地中看到的那些碧绿汁液,而此刻眼前看到的绿色汁液虽然不尽相同,可气味十分相似。 地毯慢慢被侵蚀腐烂,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伯爵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什么?你们下去吧。”罗小虎叮嘱着。 脚步声渐渐远去,罗小虎松了口气,望着对面的程耿。他爬了起来,靠近了伯爵,然后伸手试了试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程耿抹去额头上想细汗,揉着生痛的胸口,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伯爵的样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更让他奇怪的是,那地上的汁液从伯爵体内分泌出来,可是伯爵皮肉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地上的毯子腐烂了一大片。 罗小虎伸手抱起伯爵,向着里面走去。片刻后,罗小虎走了出来望着程耿,许久才道,“程兄,这里发生的事情,请务必不要告诉外人。” “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伯爵会?”程耿满腹的不解。 罗小虎收拾起药箱和注射器,看向程耿道,“这是诅咒。” “诅咒?”程耿根本不相信什么诅咒,可是想到了伯爵的异状,还有那体内的怪状,一时之间也捉摸不透其中的关键,但是刚才那异状发生的时候,脖子上的佛珠再次出现了异状。 “这也是我继父要找白玉奇骨的原因,只有白玉奇骨能救他。” “你说什么?”程耿想起了自己所见到的白玉奇骨,用金色串联起来,此刻才恍然想起,莫非那金色的丝线就是刚才看到的东西。一股冷汗再次侵湿了衣衫。 罗小虎捡起那张人皮,快速来到了桌前,打开了器皿,将人皮泡在了里面,这才向程耿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继父戴了面具?” “很简单,直觉。”程耿打量着房间,除了油画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当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流转的时候,突然他惊呼起来,这些油画拼凑起来,抽象的出现了一副古怪的画面。 那是一只冲突而起的碧绿枝干,在枝干的头部生长出一朵古怪的花,那长长的花蕾如长舌一般席卷而至。 程耿拼命地喘息着,盯着眼前的油画,这为什么和自己的梦境那么的吻合? “程兄,不知什么时候能把你手中的白玉奇骨交给我?”罗小虎追问。 程耿回过神来,“随时可以,但是我想知道,这白玉奇骨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小虎闭上了眼睛,内心做着挣扎,许久,他睁开了眼睛,叹息道,“我继父年轻的时候,无意闯入了一处密地,触碰到了诅咒,从此被那诅咒附身,生不如死。他在那密地中见过许多类似的白玉奇骨,隐隐觉得,只有解开了这白玉奇骨之谜,才能摆脱诅咒的缠身。” “密地?白玉奇骨?”程耿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自己看到的白玉奇骨上记载的字迹,“这白玉奇骨不是一种葬俗吗?” 罗小虎摇头道,“具体我真不明白,其实家母也是因此而死,如今我生父一死,这世上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实在不愿看着他暴毙而亡。”罗小虎说着,向程耿道,“请跟我来。” 程耿不知到罗小虎要干什么,跟了上去。罗小虎打开了房门,向着走廊尽头走去,他推开了尽头的墙壁,出现了一道门,看了一眼,接着走了下去。 程耿跟着走了进去。 眼前越来越亮,接着一座明亮的地下室出现了,几名身穿着古怪衣服的人,拿着奇怪的器皿来回走动着,在这座石室中,到处能看到透明的玻璃器皿,而在器皿中,棕色的汁液里,浸泡着一具具白玉奇骨。 程耿目瞪口呆,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石室中的白玉奇骨,约莫有数十件之多,但是这些白玉奇骨,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程耿仔细看着这些白玉奇骨,却发现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自己的白玉奇骨上,雕刻着字迹,显然是人为,而和这些白玉奇骨相比,除了字迹外,并没有任何不同,可以判断是出自同一处,可是自己的白玉奇骨是藤原三从明城密地带回来的,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七:伯爵隐秘 各种器皿在地下室内琳琅满目,那穿着古怪服饰的数十人各自忙碌着,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怪味,所有人至始至终没有看过程耿和罗小虎一眼。 “这些人在干什么?”程耿奇怪地问。 罗小虎凝重道,“这是在研制救治我继父诅咒的药剂。” 程耿奇怪道,“诅咒也可以治疗吗?”记忆中的诅咒是刻在灵魂中的,只有死路一条,除非神显灵。 罗小虎笑道,“诅咒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分很多中,比如我继父,他这中是诅咒迫使身体发生了异变,在英吉利这种现象叫基因。每个人都有基因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办法说明这一切。” 程耿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罗小虎道,“你有所不知,这里所有的白玉奇骨都有一种特质,都不一样,为此我们十分困扰,这也是我继父千方百计收集白玉奇骨的目的,他要找到能救治自己的办法。” “奇怪,为什么只有白玉奇骨才能救治他?” 罗小虎正色道,“那些白玉奇骨都是中了诅咒而死去的人。” “这不可能,人死了骨头不可能形成玉质,这解释不过去呀?”程耿想起自己见到密地和冰岛那些古怪的枯骨,虽然经过了万年,却并没有出现像白玉奇骨的异状。 如果真如罗小虎所说,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诅咒。 程耿身上的佛珠突然颤抖了起来,那浸泡汁液中的白玉奇骨翻滚着,汁液如果沸腾了一般,那数十人脸色一变,激动了起来。 罗小虎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汁液中翻滚的白玉奇骨,慢慢出现了松软,甚至开始融化起来。罗小虎紧张起来,向那些人吼道,“发生了什么事?快,阻止它。”如果这白玉奇骨毁了,预示伯爵再也没救了。 不知什么时候,伯爵出现在了地下室,他看着那些古怪的白玉奇骨,疯狂地向着那些人道,“快,不要毁了白玉奇骨。” 白玉奇骨融化,在众人眼前爆开,融入在了那碧绿的枝叶中,变得浑浊无比。 伯爵颓废地倒在了地上,伸手抓着头发,那张烧伤的脸颊十分狰狞可怖。 罗小虎上前劝慰道,“爸爸,不要太难过,这真的好奇怪,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伯爵痛苦地扭曲着,睁开眼睛,哀嚎道,“乌哈娜,你始终不肯放过我,天要亡我呀。”伯爵仰天悲痛呼喊着。 罗小虎向着那些人怒吼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数十人都是英吉利聘请而来的科学狂人,他们只为解开白玉奇骨的秘密,可是数年来,始终找不到突破口,甚至用尽了现有的办法,也没有查出这白玉奇骨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能让人的骨头出现玉质,而且坚硬无比。 那些人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仍然不死心,向着玻璃器皿靠近,仔细观察里面的状况。 罗小虎凑了上去,那玻璃器皿中的碧绿汁液发生了变化,碧绿汁液逐渐在变成了透明色,似乎一只古怪的东西在吞噬绿色体。 那所有的绿色内敛起来,浓缩成一团,在整个逐渐变了颜色的玻璃器皿中,仿佛清水中浸泡着一团翠绿。 “那是什么?”罗小虎激动地问。 那些科学怪人凝成着眉头,不解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茫然道,“渣滓,凝聚起来的渣滓。”但是观察了许久,发现又不像。 那凝成一团碧绿逐渐清晰起来,沉了下去,落在器皿底部,发出沉闷的声响。 程耿脖子上的佛珠一颤,恢复了平静。 那些人中,枯瘦的老者目光深邃,忙返回桌案上,拿起一把长长的夹子,向着那器皿走了,爬上了脚架,然后把铁夹子伸进了器皿中,夹出了那枚沉淀物。所有人都随着他手中的夹子移动。把沉淀物放在了桌上的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伯爵也站了起来,他双目呆呆望着那沉淀物,然后看了看身旁的其余人,但是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枯瘦老者拿出放大镜,在灯光下看了许久,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向伯爵道,“是一枚种子。” 这不是开玩笑吗?数十架白玉奇骨,如果以百宝阁的交易价钱而论,那是一笔不可想象的财富,可是无辜化成了一枚古怪的种子,这怎么可能?眼前的一切不容他们不信。 伯爵颤抖地怒吼道,“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解释这十分不合理的现象。伯爵突然看向了程耿,伸手抓住程耿的肩膀道,“你,你不是还有一架吗?给我,快给我,只有那一架能救我。” “我一会去拿给你。”程耿茫然望着伯爵,他更多的是害怕。 伯爵急切道,“不,就现在,我们就现在去取,晚了就来不及了。”他那双急切的眼睛中,充满了激动。 程耿被迫走出来,伯爵回到了房间,许久颤巍巍走了出来,换上了那张面具,抓着程耿向着外面走去。 罗小虎打开了车门,让伯爵坐了进去。然后自己坐在了驾驶室的位置,程耿坐在了后面。车一路向着秦奉银行而去。 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他可以随意出入在你的地界,而你去他的地界,却要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 到了秦奉银行后,程耿向着里面走去,罗小虎扶着伯爵跟了上去。 刚进入大厅,那冯运来急忙奔了上来,欢喜道,“先生,欢迎您,不知这次需要什么服务?” “取点东西。”程耿淡淡说着。 冯运来在安西久了,对各国领事有所认识,当看到伯爵时,浑身一颤,留下了程耿向着伯爵奔去,恭敬地来了西式礼仪,躬身道,“伯爵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不知有什么能让小人为您服务的?” 伯爵厌烦地摆了摆手,向着程耿走去,说着也要去四人保险库。 冯运来忙拦住道,“伯爵大人,你没有在这里存储东西,是不能进入这里的,请您包涵。” 伯爵急切地看了看程耿,和罗小虎对望了一眼,罗小虎向着程耿点了点头,程耿向着保险库走去。 程耿熟练地打开了保险库,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宝物,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背囊和袋子,打开了那个箱子,那件白玉奇骨静静躺在箱子中,一眼能看清楚那白玉奇骨上的刻字:天降异象,奇花绽放,生死人,肉白骨。 程耿想起伯爵的样子,颤抖了下,拿起袋子套在了白玉奇骨上,然后打开那些装着金条的箱子,拿了一包金条出来。 饶是他膂力渐长,也不见得能承受这么重的分量,面前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伯爵激动走了上来,一把夺过了程耿手中的包裹,可是手中一沉,掉落在了地上,从包裹中滚出数十根大黄鱼,那周围的人脸上露出了骇然神色。 伯爵诧异问道,“东西呢?”看到程耿另一个包裹的时候,忙伸手去抢夺,却被程耿直接阻拦。 伯爵了然,忙问道,“说吧,你要多少金条?” 程耿没有理他,转手把包裹递给了罗小虎,“这就当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吧。” 程耿捡起地上的金条背在了身上向着外面走去。 伯爵从罗小虎手中夺过包裹,颤抖地准备打开,可是发现周围的人群注视着他,忙转身向着车里跑去,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开包裹后,看到了那熟悉的白玉奇骨后,他满脸激动起来。 突然,一辆车疾驰而来,停在了路边,从车里窜出几人,拿出枪围困住了伯爵和罗小虎。 “你们是什么人?”罗小虎机警地问。 “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免受皮肉之苦。”说着不由分说向着前面奔来。 罗小虎担忧地看了一眼伯爵,吼道,“快跑。”伯爵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些人的枪口淹没,只要不配合,那些人轻轻扣动扳机,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 “你如果轻举妄动的话,哼哼,我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那为首大汉威胁着罗小虎。 程耿早已经躲在了人群中,险些被发现,他还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看着罗小虎和伯爵被押上了车。 车渐渐远去,程耿长长舒了口气,可是身后伸出了一只手臂,轻轻拍在了程耿的肩头。 程耿一颤,转身看去,一张笑脸迎了上来,接着脑袋巨痛,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那包裹中的金条掉落在了地上。 清香的味道涌来,十分好闻,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睁开了眼睛,发现果然是在张府别院中,这个自己度过了几个月的地方。 他一股恼怒上涌,从床上跃了起来向着外面奔去,他要找张景瑞算账。 迎面和进来的人撞了一股满怀,一声尖叫中,碗掉落在地上碎裂开来,一地的清香涌进了鼻息中。 张景芳遂不及防,人向着外面倒去,程耿手疾眼快,一伸手揽住了张景芳的腰肢。二人四目相对中,如同定格在了那一刻。 “阿嚏。” 咳嗽的声音传来,是张景瑞,他是故意咳嗽的。 程耿忙放下张景芳,愤怒向着张景瑞奔了过去,“你凭什么打晕我?” “伯爵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们说了什么?”张景瑞反问。 程耿怒道,“我们没有什么协议,也没有做什么交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些黄金怎么解释?” 程耿怒道,“那是我的,我个人的,我用来还给百宝阁的。” 张景瑞笑着道,“想不到你会有那么多钱?” “废话少说,我的金条呢?”程耿追问。 张景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把你的金条拿到了哪里。” “你,你什么意思?”程耿叫嚣着,“你这是抢劫。”程耿伸手抓起了张景瑞的衣领,“你还我金条。” 张景瑞摇头道,“我会缺少你那些金条吗?” 程耿怒道,“少废话,快还给我。”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张景瑞伸手捏着程耿的手腕,轻轻一翻,程耿觉得手腕剧痛,忙撒开了手。 “你误会我大哥了,是我大哥救了你。”张景芳提醒着。 “不可能,我明明是被他打晕的。”程耿拼命想想起晕倒前的事情,但始终回忆不起来,那张笑脸也十分模糊,他看向张景瑞道,“是谁?是谁打晕了我,抢走了我的黄金?” “四长老。”张景瑞乜斜着程耿。 “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程耿慌乱起来。 “因为他是内奸。”张景瑞盯着他,目光透出杀意,“他是杨督军的内奸。” “这是为什么?他不是漕帮是张老吗?”程耿对四长老有很深的印象,他对张景瑞爱护有加,可是没有想到,他会是内奸。 张景瑞叹息道,“四长老对我有恩,至于他为什么这样,我也不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八:租界变故 张景瑞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在眼前,不得不让他相信。 “哥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张景芳不情愿道,“爹在家的时候,四长老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会不会是那杨督军用什么要挟他?” 张景瑞蹙眉摇头道,“不可能,四长老有什么能受到他们的威胁?” 这四长老从年轻时候投身漕帮,风风雨雨经历了大半辈子,在漕帮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是上一任帮主临终前的托孤长老之一。他一生清苦,截然一身,没有成家立业,甚至没有高堂父母,真的让人想象不出来,究竟有什么把柄让人威胁的。 张景瑞脸色难看起来,不想还好,仔细一想才发现,这四长老没有出处,似乎凭空出现一般,没有任何的出处。他籍贯哪里,家中何人?没有任何的记录。 要想知道这四长老为什么是杨督军的内奸,必须先弄清楚这四长老究竟是哪里人,他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张景瑞看了一眼程耿,匆匆向着外面走去,他有很多事情想要弄清楚,甚至开始周密的计划,要重新开始布局。 许久,程耿回过神来,张景芳盯着他,“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耿想起二人的经历,笑着道,“这不是又见面了吗?”可转眼想到那些别四长老拿走的金条,心中一阵肉疼。 “你相信不相信缘分?”张景芳扭捏了起来,“你看我们分分合合,却总能在这间小院中相聚,这算不算缘分?”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程耿。 程耿心中一颤,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是缘分。” 张景芳向程耿靠了靠,“我娘说,她和我爹爹当年,是她追的我爹爹。”张景芳抬起了眼睛,深情地看着程耿。 程耿怎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一阵感激,他漂泊了数年,终于有了牵挂的感觉,激动中伸手抓住了张景芳的手。 张景芳含羞低下了头,程耿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二人正是情浓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姐。”人未见,声先到。 秋菊急匆匆奔了进来。 程耿和张景芳慌忙分开,秋菊望着二人傻在了当场。 张景芳脸色羞红,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安小姐来找你。” “嗯。”张景芳看了一眼程耿,向着外面奔袭而去。 程耿向着秋菊笑了笑。秋菊一怔,这时张景芳的声音传来,“还不快走。” 秋菊匆忙跟了上去。程耿索然无趣,不觉想到了刚才与张景芳的样子,心跳加快起来。揉了揉生痛的额头,正自失神间,却看到四名虎贲卫抗着一口大钟走了进来,这不是自己在百宝阁无意拍下了的黑钟吗? “程哥儿,这是小姐让我们送过来的。”程耿暗想,“自己还没有付钱呢,怎么无辜就送上门来了?” 正自思量间,张景芳带着安清欢走了进来。“怎么样,就当我送你了。”张景芳向程耿说道。 程耿急道,“你那里来的那么多钱?”他知道,张府的军费一向很紧张,一下子拿出五万大洋,有些不切合实际。 “本小姐送得,怎么了?”安清欢瞪着程耿,靠了上来,警告道,“以后对我家芳儿好点,否则本姑娘饶不了你。” 程耿茫然不解,虎贲卫却抬着大钟进了房间,无意瞥到了秋菊,只见她一脸愤愤不平,嘴里在嘀咕着什么。 “轰隆隆” 剧烈的响声传来,地面剧烈颤抖起来。虎贲卫警惕看着四周,忙向着外面奔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景芳惊呼起来,“会不会是滇军打进来了?” 程耿暗暗觉得有可能,但是他寻声望去,觉得又不像,从身影传出的方向看,那声音来自英吉利租界。 他想到了罗小虎,忙向着外面奔去。他和张景芳的关系在张府早已经不是秘密了,一路遇到护卫没有人感阻拦,刚到了门口,看到了张景瑞整军待发。 程耿跟了上去,张景瑞并没有阻拦他,等他上了车,一起向着英吉利租界而去。 过了几条街,那些逃窜的人群十分慌乱,租界的中央隐隐能看到满天飞卷的尘埃,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爆炸了吗? 此刻英吉利租界早乱成了团,张景瑞的军车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路向着那黑烟朦胧的地方而去。 是伯爵府邸,程耿一眼看出了那黑烟弥漫的地方,他想到了伯爵地下室,会不会是地下室爆炸了。 从黑烟中奔出数人,程耿一眼认出当先一人居然是杨德忠,身后追赶他的人是那百宝阁中见到的怪人,匆匆而来逃窜,稍显的狼狈不堪。 张景瑞现在大喜,如果抓住了眼前这人,至少能抵得上数万大军,忙向着虎贲卫喝道,“给我抓住那姓杨的。” 虎贲卫领命而去,向着杨德忠追去。杨德忠身上背着硕大东西,艰难躲避着那怪人的追赶,这时迎面赶来的虎贲卫飞扑而来,杨德忠暗叫不好。 他灵机一动,只能先摆脱这人怪人的追踪最好,他匆忙卸下了身上的背囊,向着那怪人挥了挥手,使劲扔向了张景瑞军车。 无巧不成书,真的落在了张景瑞的车里,他然后向着反方向而去。虎贲卫紧紧追赶而去,反而是那人十分古怪,向着军车奔来,他身着服装奇特,无形中带着一股睥睨气势。 虎贲卫上前阻拦,可是轻易被他三拳两脚解决,他过关斩将,目标是军车上的背囊。 程耿伸手打开了背囊,只见一架白骨露了出来,这不正是自己给张景瑞的那一架白骨吗?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张景瑞见这人了得,好胜之心大起,跳跃下军车,展开身法向着那人飞扑而来,眨眼间,二人大战在一起,你来我往,相互争斗的不可开交。 “轰隆隆” 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漫天飞起的石块凌空砸下,总能砸到一名洋人,接着倒在了地上,扭曲了几下,魂飞渺渺。 烟雾弥漫中,根本看不清楚那伯爵府发生了什么?正自出神间,从黑色的烟雾中挣扎着爬出来一个苍老的身影,程耿一眼认出那人正是大长老。 大长老咳嗽着,满眼恐惧之色,他爬了几次,始终没有能爬起来,时而回头望着那黑色的烟雾中,眼中充满了惊惧之色,似乎在那烟雾滚滚之中存在着让人惧怕的东西。 程耿想起了罗小虎,如果杨德忠在这里,那罗小虎和伯爵应该也回来了,杨德忠一定是抓住了伯爵,试图拿走白玉奇骨,罗小虎聪敏机智,一定是告诉他在伯爵府中有更多的白玉奇骨,而杨德忠有他二人做人质,胆气也大了起来,向着伯爵府而来。 但为什么会发生爆炸,程耿也猜测不到,他更担心的是罗小虎。程耿向着伯爵府奔来。 这奇装异服的人和张景瑞棋逢对手,二人你来我往,数十招过去后,相互对对方多了几分凝重。 张景瑞暗奇,“这人身法古怪,招式更是奇特,和中原大开大合的中正招式截然不同,走是阴狠的路子,向一只饥饿的鹰隼,凌厉异常,很难捉摸。” 张景瑞一连换了数中拳法,仍然只是和对方打成了平手,二人相持不下,双手酸麻难耐,可是谁也不愿先让步。 “救命啊。”大长老哀嚎了一声,无比凄惨。 “乌哈娜!”那人看到了大长老的残状,顿时停手跃开。 张景瑞这才看去,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 程耿冲入了浓烟中,正自寻找罗小虎的身影,可是这浓烟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在小洋楼的门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开始在院中修理花草的园丁,程耿忙上前。 这时洋楼门烧毁,终于倒了下来,向着那园丁砸去。 危急时刻,程耿伸手抓住了园丁的手,向着自己身旁一拽,幸好及时拽开,那门倒在了身旁的地上。 程耿松了口气,他发现那园丁十分古怪,呆呆站在身后,背对着自己,好奇中向着园丁呼喊道,“你有没有看到伯爵和罗小虎?”他想到罗小虎是罗汉唯一的亲人了,心中十分着急。 那园丁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不愿回头。程耿有些恼怒,伸手抓着他的肩头,使劲向着自己一转,园丁机械地转过身来,伴随着身后地面不断升腾起的黑烟,那园丁一张扭曲的脸颊上早已经面目全非,他呆滞的目光怔怔直视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永远不可置信的事情。 程耿渗出了冷汗,他呼唤了几声,然而那园丁一成不变。程耿心中暗暗吃惊,不知道这人究竟遇到了什么。 这时,园丁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颊上一颤,露出古怪的笑容,那一口洁白的牙齿上带着血丝,在漆黑烟雾为背景中,显得十分狰狞。 程耿疑虑中转过身来,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从小洋楼中缓缓走出两名白卦大汉,正是程耿在地下室中见到的那些人,可是这两人的样子此刻发生了变化,那脸颊上长出长长的触须,浑身上下臃肿膨胀,和开始程耿看到的伯爵有些相似。 这两人的眼睛上伸出触须,赤红可怖,不断滴下液体,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当看到程耿时,他们同时伸出手掌抓了过来,这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二人的手指上也垂下了长长的触须。 那些触须十分柔然,随意卷曲舒展,让程耿头脑发麻。 那二人一伸手掌的同时,发现手掌根本张不开,疑惑看着手掌,突然同时甩出触须,向着程耿卷来。 程耿眼明手快,急忙躲开来。那出触须带着着闷声,如一条条灵蛇一般,穿透了园丁的胸口。 园丁身体发出滋滋声响,非常难听,接着一股令人犯呕的声音传来,那园丁身体逐渐干煸了下去。 程耿双腿发软,可是这时一道触须飞了过来,他条件反射向着旁边躲开,但是此刻却发现脚下一紧,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园丁身上收回来的触须捆束住了他的双脚。 罗小虎拼命爬了起来,他没有想到,那奇异的人奔进来后,究竟做了什么?整个地下室燃烧了起来,玻璃器皿爆炸,到处燃烧了起来,奇怪的是这些燃烧起来的火焰产生的火焰是蓝色的。 他艰难地推了推身旁的伯爵,伯爵悠悠醒转,看到眼前的一切后,痛苦哀嚎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罗小虎挣扎着向着火焰跳去,转身伸出手,把绑在手臂上的绳索烧烂,然后挣开了绳索,解开脚上的绳索,向着伯爵走去。 他飞快帮伯爵解开了绳索,“爸爸,快点出去,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不,不,这一切都毁了,一切都毁了。”伯爵不愿离开。 罗小虎看着火势,伸手打在了伯爵的后脑上,将他打晕,然后背起伯爵,向着外面逃了出来。 一路火势十分骇人,好在他捡了一个铁棍,不断拨开燃烧的木材,几步窜了出来。 罗汉把斥候搭桥术早已经传给了他,他耳濡目染,十分灵巧,片刻出现在了小洋楼门口。 可是他看到了陷入困境的程耿后,来不及细想,抡起铁棍向着那两名大汉砸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九:诅咒出处 浓烟遮天蔽日,周围人群哭喊不断,整个英吉利租界陷入了地狱,所有的人向着租界外奔去,想要躲开这是非之地。 慌乱奔来的英吉利护卫军奔入伯爵小院进行施救,可是刚进去后,转身向着外面奔来,一声声惨叫传来,被浓烟遮住了视线,没有人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张景瑞凝视地上的大长老,那枯瘦的身体慢慢膨胀,接着从身体中长出长长的触须,蜷缩舒卷,说不出的恐怖。 “乌哈娜。”那奇装异服的人目光中透着惧意,丢下张景瑞向着租界外奔去。 张景瑞满目骇然,不知该怎么办,大长老从地上爬起来,双眼中泛着赤红眸光,怒吼着向张景瑞飞扑而来。 “大长老,大长老。”张景瑞用尽全力呼唤着,可是大长老已经陷入了疯癫中,伸出手掌抓向张景瑞的肩头。 张景瑞闪身避开。那长出的触须飞快抽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滴落在地上的液体侵蚀蒸腾而起,张景瑞不觉头脑眩晕起来。 “不好,有毒。”张景瑞暗叫一声,转身快速躲开。然而大长老速度更快,拔地而起,斜刺里出现在张景瑞身前,手臂一挥,那密集的触须呼啸而至。 张景瑞脸色大变,这些触须施展开来,避无可避。张景瑞闭着呼啸,身体凌空后翻,忙躲在了军车身后。 那触须‘噗’一声粘在了车身上。大长老狰狞地脸颊上涨红如血,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那军车瞬间倾倒,砸向了张景瑞。 张景瑞就地滚开,被那长长的触须逼迫的无法近身,思极急恐,忙从身上拔出短枪,指着大长老道,“大长老,如果你在不住收,我可不客气了。” 大长老桀桀怪笑,根本听不懂张景瑞在说什么,那身体不断膨胀,衣衫吱啦撕扯成了碎片,周身透明起来。 那枯瘦的身体上显现出森森白骨,从骨头中游走着一条条赤红的丝线,涌动着向着身体外蔓延。那周身的触须更加长,更加密集,片刻间触须已经达到了包裹周身的程度,这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一团毛茸茸的怪物。 张景瑞再也忍不住,手中的短枪向着那团赤红的影子射击,‘砰’一连数枪,然而子弹射进了那团影子中,彷如没入了棉花中,没有任何的声音。 ‘咯咯咯。’古怪的声音传来,大长老周围的触须嗖的密集射出,呼啸着向张景瑞而来。 密集的触须如一道移动的墙,铺天盖地向着张景瑞倾注而来。 张景瑞展开身法急奔,躲在了街道房屋后。触须‘噗’,射击在墙体上,张景瑞听到声音后,整个人一颤,忙纵身跃起,几个起落出现在了房顶上,他居高临下,盯着已经认不出的大长老。 那滚圆的身体不断向着他躲避的方向而来,如一个球体在蠕动向前,浓郁的气味几乎不忍闻。那街道上逐步奔袭的人群看到了大长老的异状后,惊呼一声拼命逃窜。 嗖,那密集的触须倾斜而出,射向了人群中,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张景瑞看着那些人逐渐萎靡倒在了地上,周身渗出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散发出浓烈的腐臭。 从外面追赶杨德忠的虎贲卫返回,当看到这么恐怖的事物后,一起拿出了短枪,向着大长老射击。 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穿过了大长老的身体。 大长老剧烈颤抖着,一声怒吼声中,周身触须向着虎贲卫射击而来。眼看着着这些虎贲卫要死于非命了,大长老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惧怕的东西,哀嚎声中,周身的触须逐渐收缩了回去。 他拼命向着前方逃窜,似乎要躲避开那浓烟滚滚的伯爵府邸。在奔跑中,那密集的触须逐渐内敛起来,显现出了人形。 ‘砰’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口,一阵抽搐,倒在了地上。 虎贲卫这才看清楚,刚才看到的恐怖怪物原来是大长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住手。”张景瑞的声音响起来,他纵身从屋顶上跃下来。 虎贲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毕竟刚才打死的是大长老。 张景瑞并没有生气,看着地上逐渐恢复人形的大长老,目光中散发出让人不解的神情,他看向那名开枪的虎贲卫,伸出自己的短枪,抵着那名虎贲卫。 “少爷,饶命,我也不知道这是大长老,你刚才看到了,他他他不是人。”这名虎贲卫颤抖起来。 张景瑞色目内敛,看了下杂乱的人群,“不可泄露今天的事情,我命令你们,带着大长老的尸,去军营密地放置,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是。”那些虎贲卫看着地上大长老的尸体,那逐渐渗出的汁液十分令人难闻。张景瑞捏了捏鼻子叮嘱道,“千万要小心。” 虎贲卫脱下自身的外套,盖在大长老的尸身上,然后从倾倒的军车上找到了铁架,背起那包裹中的白玉奇骨,抬着大长老快速向着租界外而去。 张景瑞目光逐渐看向了伯爵府邸,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了想,觉定冒险一探究竟。 罗小虎背着伯爵,一铁棍敲击在了那两名大汉脑袋上,然后那两名大汉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倒下,他们缠绕着程耿身体的触须逐渐收缩了回来,转身看向了罗小虎。 那张扭曲变形的脸颊上,比起伯爵病发时的样子还要恐怖,密集的触须逐渐从身体中出现,让人头皮发麻。 “嗖” 数十根出触须向着罗小虎袭来。 罗小虎忙伸出铁棍挥舞起来,可是那触须噗,黏住了铁棍,接着铁棍从罗小虎身上被抛飞,那触须像人的手掌一般,在罗小虎身前蜷缩舒展,似乎在恐吓他一般。 这些人早已经没有了意识,形同木偶,那触须收缩了起来,似乎在蓄积力量,倏忽间向着罗小虎射击而来。 此刻身后的火势大了起来,漫卷起燎天火势,那触须在碰触道罗小虎身体时,身后的温度邹然升高起来。 触须颤抖了起来,似乎十分惧怕温度,一声凄惨的嘶鸣,随着大汉转身向外逃窜而消失。 程耿叫苦不迭,刚脱离险境,就发现这些可怖的人向着自己扑来,想起了伯爵的鬼样子,深吸了一口凉气,转身躲避不急,那密集的触须再次向着胸口射击而来。 嗖,触须射击在了程耿胸口上,并没有向刚才那样,随意射穿了人体。触须在程耿胸口蠕动了下,嘶啦,撕扯下了衣衫,那漆黑冰冷的佛珠出现。 佛珠散发出燥热,幽芒闪耀,那触须如同看到了鬼,嘶鸣一声迅速缩回。无形的气劲四散,那两名大汉骤变的身体恢复了平静,倒在了地上。 程耿看着身体的两名大汉,不知发生了什么。那逐渐恢复平常的肤色身体上,流下褐色的汁液,地面被侵蚀成了漆黑色。 正当程耿失神的时候,那罗小虎艰难的从小洋楼中走了出来,身后的小洋楼中火焰冲天,发出隆隆之声,显然是到了极限,即将倾倒。 程耿忙上前帮忙,从罗小虎背上搀扶下伯爵,二人向着外面奔去,正好碰上了飞奔进来的张景瑞。 张景瑞扫过周围,看到了地上的两名大汉,目光落在了小洋楼内的火势,他来不及细想,忙帮衬着二人抬起伯爵,向着外面逃去。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街道上哭喊声传来。伯爵府邸化成了一片火海,周围弁帽军忙推来了水压车救火。 罗小虎将伯爵放在了地上,拼命喘息着,这时张景瑞看清楚了伯爵的脸庞,整个人一阵恍惚,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怖的人,但是碍于二人,没有说一句话,蓦地想起了大长老和那倒在地上的人的状况,似乎和伯爵的样子十分贴切,内心无比震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辆车停了下来,张景芳和安清欢从车上奔袭下来,当看到伯爵府的状况后,大吃一惊,忙向着罗小虎奔来,可是看到了那地上伯爵的脸后,花容失色,险些惊呼出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程耿向着罗小虎追问。 罗小虎内心挣扎起来,他看了一眼程耿,又扫过张景瑞等人,叹息道,“白玉奇骨。”他盯着程耿道,“你那架白玉奇骨有些古怪,引起了反应,造成了器皿爆炸,那些人被诅咒侵蚀,成了那样子。” 张景瑞如同听天书一般,不知道罗小虎在说什么? 程耿追问道,“你不是被劫持了,怎么又出现在了伯爵府中?” “是杨德忠,他派人劫持了我们。”罗小虎看了眼地上的伯爵,“我爸爸猜测杨督军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应该是当年一段往事中那人,因此告诉杨德忠,在自己的住处还有很多白玉奇骨,杨德忠果然上当,一路向着伯爵府而来。” “到了伯爵府后,爸爸带着他们来到了地下室,不想那古怪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和大长老出现在了这里,两方人马大战了起来,那怪人太厉害了,和大长老片刻间制服了杨德忠的人,那怪人拿起包裹,打开后,看到了白玉奇骨后,脸色大变,向着白玉奇骨跪拜起来,嘴里喊了一句什么,谁知道那日从器皿中提炼出来的那颗古怪的石头突然发生了变化,发出古怪的光芒,白玉奇骨上的字符亮了起来,那石块炸裂开来,四散爆射,击毁了器皿。器皿中的液体是提炼出来的化学物体,被石块碎片点燃,整个地下引起了大火,烧毁了所有的器皿,不断爆炸起来,那些爸爸找来的科学怪人都被碎石入体,接下来就这样了。” 张景瑞目瞪口呆,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看到的那架白骨引起的,内心思起彼复。 安清欢脸看着罗小虎,“你父亲好像是受到了‘乌哈娜’的诅咒。” 罗小虎和张景瑞齐齐看向了她,这句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罗小虎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了安清欢追问道,“乌哈娜是什么?告诉我,快告诉我?” 安清欢脸色难看,被罗小虎吓到了,怯生生看向了张景瑞。 张景瑞伸手阻拦住罗小虎道,“罗先生,你不要激动,让他慢慢说。” 罗小虎这才放开了手。安清欢脸色舒缓起来,“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我父亲和那怪人说的,我无意听了一嘴,那人好像来自陇北平原。” 几人脸色大变起来,盯着安清欢。 罗小虎曾不止一次问过继父为什么成了这样,可是继父总是含糊掩盖了过去,甚至母亲为什么抛弃了父亲,要跟着继父远走英吉利,但是始终没有答案,无论是继父和母亲,似乎都达成了协议,没有人会透漏给他,如今知道了继父受到诅咒的出处,双眼中透着激动神色,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清欢,带我们去见你父亲。” 安清欢环顾在场的人,点了点头。 罗小虎从地上背起伯爵,向着张景芳的车奔去,其余人也跟了上来。 张景瑞临行之际,目光深邃地看一眼那化成了废墟的伯爵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章:大漠飞鹰 一声急刹车,终于到了百宝阁中,往日里,安如意都会待在这里。 安清欢带着众人向着最大一间房间而来,这是安如意平常居住的地方。 张景芳拍了拍安清欢的背,安清欢含笑点了点头,来到了门口,伸出手在门上敲了敲。 没有人应答,安清欢奇怪,耳朵贴在了房门上,里面隐隐有说话的声音,可是慢慢沉寂了下来,安清欢再次敲了敲门,“爹,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应答,安清欢奇怪再次贴在门上听去,里面没有任何声音,这是侍从路过,安清欢忙叫住了他问道,“老爷不在吗?” 侍从恭敬道,“自从那怪人来了后,老爷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 安清欢看向了几人,所有人脸色大变起来。安清欢急切道,“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向侍从问道,“有老爷房间的钥匙呢?” 侍从摇头道,“没有,老爷房间的钥匙一直由他自己保管,即便是下人打扫也要经过老爷的同意。” 安清欢让侍从离去。她不放心,再次来到了门前,侧耳倾听着,很奇怪,刚刚明明有声音,可是一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爹,你在不在?”安清欢拍着门。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张景瑞脱口而出。 安清欢脸色大变,想起了那怪人的举动,忙着急道,“现在怎么办?” “破门而入。”罗小虎提醒着。 安清欢想起那开始的说话声,忙点了点头。 罗小虎说着就要踹开门,却被程耿拦住了。张景芳想起了程耿用自己头饰开门的情景,忙拿下头上的头饰递给了程耿。 程耿摇了摇头,向她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随身拿出一根细长的铁丝,他在手中迅速的折叠了几下,塞进了锁孔中,轻轻扭动着,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门锁被打开了。 罗小虎急忙推开了门,向着里面看去,安如意被五花大绑在沙发上,不断瞪着眼睛盯着安清欢。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一拳砸向了罗小虎的头颅。 罗小虎背着伯爵,躲避不急,眼看要中招,这时一道腿影出现,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上,那人闷哼一声,退了开来。 安清欢飞快扑向了安如意,张景芳也跟了上去帮忙,二人七手八脚帮安如意解开绳索。 罗小虎将伯爵放在了沙发上,怒视着那偷袭的人,这才看清楚,正是那个怪人。 “你一再破坏我的计划,是铁了心和我作对?” 张景瑞笑着道,“阁下身手了得,我生平仅见,只是不知何故在安西之地大肆捣乱?” “哼,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还是不要过问我的事情好。” 张景瑞冷笑道,“你在别的地方捣乱我可以不管,你在安西租界中捣毁了伯爵府,又来安家绑架了安家主,分明是在破坏整个安西治安,我张家就要管,我现在要抓住你,给英吉利方面有个交代。” “你是张家的人?” “他是张大少爷,也是安西未来的督军。”安如意目光复杂,闪过一丝慌乱,从地上站了起来,向那人道,“‘大漠飞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安某也无心和你作对,安某是生意人,你每次让处理的赃物,安某都有代为处理,可是这次为什么突然对安某狠下杀手呢?” 大漠飞鹰?张景瑞脸色一变,“你是威震陇北平原的‘大漠飞鹰’?” 大漠飞鹰露出的嘴角抽搐了下,“是又怎么样?” “阁下也是一方枭雄,何故在我安西大行其事,扰乱治安?” 大漠飞鹰看向了沙发上的伯爵,眉头泛出怒意,他向张景瑞道,“你把他让我带着,权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你放屁,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罗小虎叫嚣了起来。 张景瑞笑道,“在我安西境内,如果让你带走了伯爵,我如何向英吉利交代?别说是伯爵,这里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让你带走,如果我放任你胡作非为,那以后安西的民众如何信任我张家?”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谈不拢喽?”大漠飞鹰露出的双眼透着说不出的阴狠,他环顾四周,对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 张景瑞摇头道,“自古得民心着得天下,我张家无心天下,但是安西百万民心,却辜负不得。更何况伯爵是英吉利的领事,关系邦交,岂可儿戏?不如退而求其次,我希望阁下卖给我个面子,就此打住离去,以后大家可以交个朋友。” 大漠飞鹰冷笑道,“张家门槛太高,我无心结交。”他盯着安如意,目露杀意道,“哼,你好自为之。” 安如意低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大漠飞鹰反应奇快,转身出现在了安清欢面前,伸手探去,直接抓向安清欢的背部。 “不要。”安如意大声怒吼,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张景瑞反应也不慢,及时出手阻拦。那沙发旁的罗小虎和程耿同时去急救安清欢。 一触即开,大漠飞鹰碍于威势,侧身急转,出现在了窗户前,他倏忽抓向了张景芳,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张景芳被抓了个正着,几人同时来救,可是为时已晚,大漠飞鹰一脚踹开了窗户,扛着张景芳跃了下去。 张景芳大呼小叫,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 张景瑞暴怒,从窗户上跟了下去,穷追不舍。 程耿更加着急,从楼上奔下去,一路向着外面奔去。 出现在大街上的时候,才发现此刻大街上乱成了一团。不知何时,童猛带着虎贲卫出现在,巧妙的阻拦住了大漠飞鹰,和大漠飞鹰大战在一起。 这童猛虽说是漕帮八大金刚之一,可仍然不是大漠飞鹰的对手,只是几个回合被打倒在了地上。 其余虎贲卫涌了上来,看到这人挟持着张景芳,不敢贸然动手,害怕伤到了张景芳。 张景瑞此刻赶到,怒道,“大漠飞鹰,我敬重你是条好汉,你放了景芳,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少给我胡吹大起,如今有人质在手,我不信你敢怎么样。”大漠飞鹰寸步不让,他开始的目标就是张景芳,只有挟持张景芳,他才能安然离开安西。 “你无非是想安然离去,你放了小妹,我让你离开就是了,不然,你休想活着离开安西。”此刻虎贲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人围困了起来,片刻间整个安西拉响了警笛,所有安西军队进入了戒备状态。 大漠飞鹰仍然不惧,向张景瑞道,“你把那伯爵给我带来,然后送我出去,我会放了你妹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不可能。”罗小虎飞奔而来,盯着大漠飞鹰怒道,“你最好放了她,我爸爸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挟督军府?” “你知道什么?要不是那家伙,我岂能不远万里来到这鬼地方受罪?我这次就算是死,也要带他回去。”大漠飞鹰眼中露出阴鸷,完全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程耿急切道,“你放了景芳,你和伯爵的恩怨,为什么要捎带上她?” 大漠飞鹰怒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你们穷追不舍,接连破坏我的好事情,我岂能惹这么大的麻烦?” “救我,哥哥,救我,程耿,救我。”大漠飞鹰用漆黑的纱巾勒住了张景芳的脖子,张景芳害怕极了,他呼吸不上来,那细嫩的脖子似乎承受不住了般,随时可能断裂。 “你和我爸爸究竟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带着他。”罗小虎向着程耿使了个眼神,程耿了然,忙向着百宝阁奔袭而去。 张景瑞明白程耿的用意,不断安抚张景芳道,“芳儿,别怕,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童猛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后面向着大漠飞鹰奔来,他伸开手掌,向着大漠飞鹰的双腿抱去,可是这大漠飞鹰听觉灵敏,冷哼一声,反身侧踢,童猛整个人哀嚎一声飞了出去。 张景瑞借机向着他背上的张景芳抓来,可是还未到,大漠飞鹰向后跃来,另一只手捏着了张景芳的脖子道,“你在动一下,我保证一把掐死她。”他稍稍用力,张景芳白嫩的脸颊涨红起来,眼睛中透着绝望神色。 程耿急切奔进了安如意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即便是那昏倒的伯爵也不知道了去向。 他心中暗暗叫苦,本想用伯爵先拖住大漠飞鹰,如今伯爵和安如意如女不知去向,他一心想要救张景芳,心如热锅上的蚂蚁。 转念一想,急中生智,忙奔袭了出来,看到了走廊里走来一名侍从,忙上前向侍从行了大礼。那侍从愕然,盯着眼前的程耿慌乱了起来,无缘无故被人这样,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程耿道,“对不住了。”他不由分说,上前一拳打晕了那名侍从,快速奔进了安如意房间。 这安如意房间正好挂着一件西式睡衣,和伯爵所穿的衣服有些相像,他忙拿起睡衣,上前给那名昏厥的侍从穿上,然后用衣服盖住了他的头。 他只是要大漠飞鹰短暂相信,只要能换下张景芳,一切都好说。也不知道这招偷梁换柱行不行,但是到了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背起那名侍从,向着外面飞奔而来。 “大漠飞鹰,你要说话算数,你要的人在这里,你先放了景芳。”程耿向着大漠飞鹰晃了晃自己背上的侍从。 大漠飞鹰一怔,笑道,“你过来。” 程耿警惕道,“不,你先放了景芳。” “你当我是傻子吗?”大漠飞鹰笑道,“如果我放了她,又怎么安然离开这里?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不然”他冷笑着伸手抓住了张景芳的脖子,稍微一用力,张景芳双眼翻白。 “好了,你别动,我过来就是了。”他想要借机靠近大漠飞鹰,然后伺机而动。 “不可以,你把我爸爸交给他,岂不是害了他?”罗小虎挡在了程耿身前,他本想让程耿带伯爵前来,能牵制片刻大漠飞鹰,可是程耿答应了大漠飞鹰,岂不是陷伯爵于险境。 程耿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向他使了眼色,向着大漠飞鹰奔来,可是罗小虎哪里知道,侧身出现在他身前,阻拦住了他的去路,伸手向着他背上的伯爵抓去。 程耿脸色难看,眼看就要露馅了,说时迟,那时快,张景瑞斜刺里出手阻拦,向着程耿呼喊道,“快去。” 程耿借机向着大漠飞鹰而去。罗小虎呼喊道,“可恶,你放了我爸爸。” 程耿急切道,“我等会给你解释。”罗小虎被张景瑞牵制住,分身乏术。 程耿一步一步走向了大漠飞鹰,“你现在可以放开景芳了吗?” “我只能让他舒服些,但是现在还不能放她离开,她现在是我的护身符,我要用她离开这里,你放心,等我出了安西,我会放了她。” 程耿察言观色,随时准备从他手中抢夺张景芳,他计上心来,忙松手把那背上的人推向了大漠飞鹰。 大漠飞鹰一愣,伸手去抓那人。 程耿见方法奏效,忙伸手去抢夺他背上的张景芳。 “那人不是伯爵,你上当了。” 一声嘹亮的声音在包围圈外想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一:异变突生 一辆轿车车窗上,露出杨德忠的笑脸。隐隐能从车窗上看到安清欢父女被几名大汉紧紧挟持着,嘴巴用布条勒起来,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你找死。”大漠飞鹰反应过来,侧脚踢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程耿躲闪不及,被踢了正着,他死死抓住了大漠飞鹰的衣角,忍着疼痛,用尽全力向着大漠飞鹰砸去。 大漠飞鹰知道程耿扔出的人不是伯爵后,一脚踢在了那刚苏醒过来的侍从身上。侍从痛呼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向着包围的虎贲卫撞去。 罗小虎发现伯爵也在杨德忠的车上,从虎贲卫手中夺过一把枪,向着杨德忠追赶而去。 杨德忠大笑起来,对着张景瑞喊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财神爷,只是以后他要住到明城去了,到是这伯爵怕你要不好向英吉利方勉交代了,如果你想救伯爵的话,很简单,带上你的诚意,来找我叔父。” 罗小虎飞奔追赶,可是那轿车速度之快,根本追不上,危机时刻拿出短枪,向着风驰电掣的轿车开了数枪。 子弹打在车身上,渐出火星,然而并不能阻挠轿车远去的速度,几个呼吸间,轿车失去了踪迹。 大漠飞鹰背着张景芳,限制了速度,拳脚也受到了阻碍,出手间总能让程耿找到空子偷袭,不提防下被程耿打中了几拳。 张景芳在大漠飞鹰的背上挣扎着,时而用自己的额头撞击在大漠飞鹰的后脑上,如此和程耿相互配合间,逼迫的大漠飞鹰连连退让。 倏忽间,程耿手中多出一把古怪的弯刀,向着大漠飞鹰的胸口刺来。 大漠飞鹰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抓腰间的佩刀,可是发现刀鞘竟然是空的,此刻才发生程耿手中的弯刀十分眼熟,正是自己的佩刀,不由大惊失色,不知道程耿什么时候拿走而来自己的弯刀,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如果程耿用同样的方法,在自己脖子上划伤那么一刀,自己岂不是身首异处? 大漠飞鹰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久战不下,又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如不尽快脱身,很有可能就走不了了。 他身形侧转,避过了程耿手中的弯刀,借势一脚踢在了程耿的膝骨上。 程耿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膝骨上剧痛传来,挣扎了下居然爬不起来。大漠飞鹰一步一步向着程耿走去,危急时刻张景芳在大漠飞鹰背上使劲用额头撞击着他。 大漠飞鹰吃痛,一把抓住了张景芳的脖子,怒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信。”张景芳怒吼着,“你杀了我,我哥哥一定会杀了你,那样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大漠飞鹰觉得有道理,可是他实在受不了张景芳的舌燥,伸手抓住了张景芳的后脑脖子,在玉枕穴上轻轻一拍。 张景芳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接着整个人晕了过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景芳?”程耿和张景瑞同时出口。 大漠飞鹰冷笑道,“放心,死不了,我只是让我昏了过去,但是你们要是在这样纠缠下去,我可保证不了她会不会活下去。” 程耿和张景瑞怒视这大漠飞鹰。程耿恼怒,“你如果伤害了她,我发誓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大漠飞鹰冷笑着,满脸不屑,可看到程耿手中的弯刀时,心中一紧,对程耿多了几分提防。 “你以为这样就能出得了安西吗?”张景瑞道,“堂堂大漠飞鹰,难道也做这种挟持人质的勾当,你不怕被江湖中人耻笑吗?” “我从不画地为牢,也不好给自己太多的规矩来束缚自己,这是作茧自缚。”他对答如流,笑着向张景瑞道,“别浪费时间了,如今伯爵已经被劫走,我也没有什么好停留的了,但是看阁下今天的样子,是要将我留下来了,好了,我也不废话了,一个条件,送我离开,我放了她,不然哼哼,你应该了解我的手段。”他挑衅地望着张景瑞。 程耿向着张景瑞吼道,“送他走。” 张景瑞思虑再三,向着周围虎贲卫呵斥道,“让开一条路,让他离去。” 程耿盯着大漠飞鹰,大漠飞鹰含笑看着程耿手中的弯刀,“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耿警惕道,“你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然后我慢慢告诉你是怎么做到的,如何?” “你又不值钱,我挟持了你,恐怕连谈价钱的资格都没有。”大漠飞鹰不断向着让开的人群走去,“你爱说不说,但是我确定你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告诉我的。”他笑的很诡异。 就在这时,枪声想起。地上喘息的罗小虎看向了街头。桥车急刹车声音传来,几声刺耳的摩擦声中,那辆消失的黑色轿车竟原路返了回来。 身后出现了两辆车,车上的人从车窗上伸出短枪,不断向着那杨德忠的车开枪,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围攻我们?”杨德忠向着后面的追兵大声喝问,可是那些人一句话也不答,话音逐渐被枪声淹没。 张景瑞看清了这些人后,大喜过望,忙向着虎贲卫吩咐道,“给我围起来。”虎贲卫再次把大漠飞鹰围了起来。 大漠飞鹰脸色一变,瞪着张景瑞怒道,“你不想要你妹妹的命了吗?” “你要是敢伤了她,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张景瑞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回答。 “放他走,不然会伤了景芳。”程耿吼起来。 张景瑞目露杀意,“这是我张家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程耿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立场合适,思来想去,反而脱口而出,“就和我有关系。” 张景瑞一呆,望着程耿的脸色,发现那种担心是来自心灵深处的,那杀意也内敛起来,“我只要严防死守,他为了自己的性命,一定不敢把景芳怎么样,但是我要是放他离开了,那就没有任何保障了。” 大漠飞鹰一怔,他被张景瑞猜透了心思,目光看向了那去而复返的杨德忠。 杨德忠的轿车向着人群冲过来,他伸出头怒吼道,“快让开,快让开。” 罗小虎大喜,忙拿出短枪,向着车轮射击而去,‘噗’车胎被射穿,轮胎煸了下来,轿车立刻不稳起来,向着虎贲卫包围圈倾斜而来。 那身后追赶的车疾驰而入,撞击在了杨德忠的车身上,此刻童猛从路边抢过一辆黄包车,使足力气,向着那倾斜的车子砸去。 他膂力奇大,这黄包车被他全力甩出,呼啸着砸中了杨德忠的轿车。慌乱的司机一声惊呼,手中乱了分寸,车子几个急转弯撞在了墙上。 杨德忠被惯性从车窗上抛飞了出来,那后面追击的轿车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七名大汉。 童猛一看,咧嘴大笑起来,“你们七个怎么这才赶回来。” “你还有脸说,让一个无名之辈在安西大肆劫掠,以为我们安西没有人了吗?”这名大汉比童猛还要高,周身穿着短打,黝黑地肌肉鼓起,浑身充满了爆发力,他一双大眼,怒视着大漠飞鹰,犹如怒目金刚一般。 这人正是八大金刚之一的杨辉,他是八大金刚中战力仅次与张景瑞的人,即便是张景瑞在他手中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其余身后的六人都是八大金刚中的其余金刚,这七人一直分别镇守在各处漕帮,如今安西动乱,漕帮四长老反叛,又面临明城滇军攻打安西,二长老只能秘密将这七人调回安西后用,这不成刚好赶上这场动乱。 童猛不知该怎么解释,满腹怒气憋的脸颊通红,他瞪着从车里爬出来的滇军,一脚飞踹了过去,那名大汉硬生生被踹飞向了大漠飞鹰,凌空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发出咔嚓声,显然被童猛这一脚踹断了肋骨。 杨辉向着张景瑞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看向了场中的大漠飞鹰,朗声道,“看阁下的穿着应该是陇北平原的朋友,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何不放了手中的人质,大家有事好说。” “好眼力,好气魄。”大漠飞鹰看着这些威武的大汉,心中由衷赞叹,“传闻漕帮八大金刚十分了得,今天看来是到齐了?” “废话少说,放了我家小姐,不然让你今天就折在此地。”一名方脸阔肩c蜂腰猿臂的汉子出现在眼前,手掌发出噼啪声,瓮声瓮气道,“是汉子的话,放了女人,我们陪你玩玩。” “你八大金刚是硬手,但是我大漠飞鹰也绝不是好对付的。”大漠飞鹰有着高原雄鹰的傲气,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这七人一听,面面相觑,啧啧道,“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阁下手段如此卑劣。” “好说,好说,你们手段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这么多人围困我一个,我当然要用些卑鄙的手段了。”他瞥眼看了下那杨德忠,计上心来,“朋友,大家一起被困与此,看来也只能共同进退了,你把你手里的伯爵抓过来,我们一起杀出去。” 杨德忠在罗小虎的逼迫下,早已经拿着枪指着手中的伯爵。此刻伯爵已经清醒,那张面目全非脸颊充满了惊恐。 杨德忠手发抖起来,向大漠飞鹰招呼道,“如此甚好。”另两名大汉押解着安清欢和安如意,向着大漠飞鹰靠拢。 “想不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伯爵仰天长叹,声音透着悲凉和怯懦,他至始至终没有看安如意,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突然痛苦的哀嚎起来,那种声嘶力竭的哀嚎是从心底发出,让安如意和大漠飞鹰轻颤了下。 八大金刚相互使了个眼神,脚下移动了起来,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形成一个古怪的圈子,张景瑞见状向着身后的虎贲卫吼道,“退开。” 虎贲卫包围圈逐渐扩大,让出一方天地来。 杨德忠奇怪,向着张景瑞怒道,“你在玩什么花样,识趣的话放我离去,不然我杀了伯爵。”他枪抵在了伯爵的头颅上,伯爵不惧怕,反而盯着他大笑起来,那笑声让人心底发寒。 “别笑了,我让你别笑了。”杨德忠嘶吼着,伯爵并没有听他的,反而更肆无忌惮起来。杨德忠拿起短枪向着伯爵的额头上使劲砸了几下,顿时渐出了血花。 “你助手。”罗小虎怒吼警告着。 杨德忠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你别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开枪打死他。” 罗小虎怒火上涌,可是面对杨德忠,他显得的无奈。杨德忠靠近了大漠飞鹰,“这些人搞什么名堂?” “小心了,这是阵法。”大漠飞鹰提醒着。 杨德忠大笑起来,“什么年代了,还阵法,我一枪一个,看你们的阵法有多厉害。”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向着身旁押着安清欢的人怒吼道,“发求救讯号。” 那大汉恍然大悟,忙从身上逃出一支烟花弹,向着空中射去。嗖一声刺耳的响声,天空出现了一朵古怪的红云,向着天际扩散,随着风一吹,反而越来越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二:危如累卵 天际的红云逐渐消散,地面上八大金刚气势陡然膨胀,显得万分诡异。 “哈哈,你们现在很得意是吧?等滇军友军攻破安西城的时,我看你还怎么得意。”杨德忠望着天际消失的信号箭,得意中,身旁的两名大汉也露出了笑容。 张景瑞脸色大变,质问道,“你是说滇军会攻城?” 虽说他审问了在卓家所擒获的滇军,知道了滇军会攻打安西城,早早做好了应对准本,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仓促,为此他大费周章,不惜冒着危险清除了漕帮的叛徒,如今大长老一死,四长老叛逃,三长老和二长老在漕帮中实际不怎么掌权,眼看靠漕帮是不可能了。 几个月前,张啸林将计就计从东洋黑龙会手中夺得那批军火此次派上了大用场,早已经分发给了各城门大军,如果真如杨德忠所说,他们的盟军也参与其中,那无疑对安西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此刻期盼的是滇军最好还在中途,并没有赶到。 “景芳的安慰交给你们了。”张景瑞扫过八大金刚,目光最终落在了程耿脸上,点了点头,然后飞快窜上了八大金刚开来的轿车上,匆匆向着军营赶去,他如今是安西整个军士的最高统帅,如今应对敌情,全靠他一人。 “去吧,去吧,去了也是送死。”杨德忠得意洋洋,盯着大街上慌乱的人群,此刻安西城门戒严,防空警笛已经拉响,整个安西陷入了戒备状态,那军营中的集结声音震澈天际,这可是数十万之众。 “我要是你,先想想自己处境。”大漠飞鹰心中咒骂一声,“傻逼。”目光紧紧盯着那逐渐活动起来的八大金刚。 “休门”杨辉朗声而出。 “生门c伤门c杜门c景门c死门c惊门c开门。” 其余金刚逐步吼出古怪的口语,然后各自腾挪,站定了方位,乍看之下造型古怪。 杨德忠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失心疯了吗?站个古怪的圈子就以为能阻挡我手中的枪吗?看来你们是不想让张小姐活了。”他短枪向着张景芳指去,“我先杀了她。”他手中真的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向着张景芳射击而去。 大漠飞鹰身形斗转,移形换位,那子弹向着八大金刚射去。子弹直接穿透了杨辉的身体,可是至始至终杨辉没有动过,也没有受伤。 杨德忠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盯着八大金刚,“你们是人是鬼?”他慌乱拿起短枪向着八大金刚一阵乱射,可是那些金刚方位没有任何移动过,但是子弹看着穿透了他们的身体,然后并没有任何人受伤,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我就不信了,你们真的刀枪不入。”杨德忠向着亲信呼喊道,“手雷给我。”大汉忙伸手去拿。 “哈哈,我要是你就留下几个手雷保命。”伯爵冷笑着。 “闭嘴,我让你闭嘴。”杨德忠拿着手中的短枪向着伯爵的额头又是一阵猛砸,鲜血四溅,杨德忠得意笑道,“让你在给我扰乱军心。” “你住手。”罗小虎铁拳发出沉闷的响声,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可是伯爵在他手中,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稍微有所动作,只能让伯爵更受虐待。 杨德忠拿起短枪又是一阵猛砸,伯爵闷哼了一声,那原本面目全非的脸颊更加瘆人。 杨德忠桀桀笑道,“求我呀,你不是很威武吗?” 罗小虎脸色铁青,安清欢看不下去了,向着杨德忠骂道,“你卑鄙无耻。” 杨德忠微笑道,“小妮子,我不动你,不是怕了你,那是你对我叔叔还有用,我劝你还是消停点好,免得你爱的人受苦。”他看了一眼押着安如意的大汉,那大汉一拳打在了安如意的脸颊上。 安如意嘴角渗出了鲜血,看了一眼同样狼狈的伯爵,二人突然笑了起来,相互异口同声道,“你这是何苦呢?” 安清欢惊呼道,“不要打我爹爹。” 杨德忠冷哼一声,没有在意,继续看向了八大金刚和大漠飞鹰。 童猛伸手向着虎贲卫道,“都让开,他们如果能过我们八人的阵法,你们阻拦了也没用,去帮少爷杀敌吧。” 那些虎贲卫逐渐散去,杨德忠脸色露出了笑容,向着八人笑道,“这就对了,你们八个跟着张景瑞不会有出息的,不如和我去明城,到时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何?” “白痴。”大漠飞鹰大骂了一声。 杨德忠笑着道,“对,白痴。”他突然醒悟了过来,向着大漠飞鹰道,“喂,你说谁白痴呢?” 大漠飞鹰好笑道,“白痴,我要是你,就想想怎么尽快离开,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八人的阵法诡异?” 杨德忠再次看去,这才慢慢发现,那八人的身形不断在转换,以诡异的方位相互代替,来回穿梭间人影相连,逐渐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八卦图。 程耿和罗小虎也失神了起来,眼前的一切仿若幻境。一道道人影精神威压一般逐渐向着杨德忠等人侵袭而来。 “视觉压迫。”伯爵笑着脱口而出,可是落在八大金刚耳中,身体一颤,身法也慢了半拍。 安如意接着道,“我要是你们就趁现在赶紧逃,这‘八门金刚阵法’融合了八卦阵和八门金锁阵,奇正相依,循环不休,当年三国诸葛卧龙布置下八卦阵,险些灭了东吴十万大军,虽然传说中的东西不知真假,可是这‘八门金刚阵’确是凶名在外。” 伯爵接着道,“漕帮历代抗击倭寇,又笼络了江湖奇人多如牛毛,经过时代演变,虽早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威名,但是这遗留下来的东西却是真金白银,货真价实的。” 两人一唱一和,似乎认识了很久。 杨德忠怒吼道,“给我住嘴,就算他是神仙,我数十万大军炮火齐开,让他们顷刻去阎罗王面前报道。”他话音还未落,只觉的气息混乱,似有人向着自己攻击而来,忙拿枪指向那人,砰,开枪走火。 罗小虎被逼退了回来,他怒视着杨德忠,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救下伯爵,然而一切功亏于溃。 “轰隆隆,轰隆隆。” 此刻城外炮火连天,密集的炮弹射进了安西城中,那早已经空荡荡的安西城中,顿时炮弹爆炸声想起。 地面剧烈地抖动起来,随着炮弹的飞射,整个安西的天空变了颜色。与 此同时,各方电台相继发来询问,质问安西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出现了战火,打乱维持了二十几年的安宁。 张景瑞一一命传讯官回复,并声明了立场,此乃不轨之徒趁着张督军病危,攻打安西,试图吞并安西之地,并声明自己一定会守护住安西,同时向各方求援,但凡能帮助安西度过此次危局的,就是安西的盟友。 然而询问过后,各方宁静,唯独一道电台想起:张少将军有乃父风范,更继承了乃父之志,然如今之中国,不只是有一颗守卫自己利益的雄心,要高瞻远瞩,如今列强伺机而动,泱泱华夏又政局分散,外不可以据敌,内不可安政,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中,无论怎么打起了,都是我四万万同胞受苦,孙实乃痛心疾首,然孙一介书生,努力数十载,仍没有看到今日之中华希望在何方,然,孙从不放弃,如今聚集数万热血青年,为中华崛起而努力,如少将军能体会孙拳拳之心,孙愿意各方游走,从中调停,让安西这场大难化解与无形中。 张景瑞看着沙盘,用望远镜望着源源不断而来的人马,从中判断出,至少有五大督军同时出动,这些人马加起来足以淹没整个安西,这一切打得张景瑞措手不及,幸亏他早有准备,勉强固守着安西。 城内炮火飞溅,房屋倾倒,这是安西史上第二次动荡,张景瑞内心挣扎,看着父亲一手建立的家业,慢慢在自己的眼中毁灭,心如刀割。 分神约莫片刻,八大金刚已经开始出击了,他们游龙幻步,出手飘忽,向大漠飞鹰和杨德忠等人飞扑而来。 杨德忠怒道,“开枪。” 那两名大汉手中的枪拼命向着八大金刚射击。八大金刚人影重重,根本就打不到,倏忽间,押着安清欢那名大汉手中的枪被打飞,接着整个人飞了出去。 一颗炮弹从天而降,轰隆,那大汉在炮弹爆炸中灰飞烟灭起来。 安清欢被救了下来,扔给了罗小虎。 安清欢脸色难看,向着安如意吼道,“爹爹,爹爹。” 安如意放下心来,向着安清欢道,“清欢,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要自己开始经历,这些年来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如今事已至此,不管将来如何,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安清欢嚎啕大哭起来,向着杨德忠怒道,“你要多少钱,我们给,我们给?” 杨德忠失去了安清欢,怒吼道,“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杀了他。” 他拿起枪,在伯爵的腿上开了一枪。 伯爵闷哼了一声,忍着疼痛,倔强没有出一声。 “吆,还挺硬。”杨德忠再次向着伯爵另一只腿上打去。 可是手中一痛,枪被踢飞,侧目望去,居然是大漠飞鹰所为。 “你是那头的?”杨德忠恼怒道,“我就知道你信不过。” 大漠飞鹰分不开身,他看了一眼伯爵,再次和八大金刚打斗了起来,嘶啦,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扑,张景芳的手臂被八大金刚抓住,眼看就要抢走,他恼怒中双腿横扫,逼退了八大金刚,可是身体穴位几处受到了攻击,隐隐传来剧痛。这才一击,他深深恐惧了起来,一只手捏紧了张景芳的脖子,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程耿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营救失手,心中担忧,好在张景芳昏厥。他心思百转,暗想怎么样帮八大金刚一把。 “你以为他和你是一伙的吗?”程耿向着杨德忠笑道,“他不过是在拖累你,你本来可以逃走的,他却把你和他拴在了一起,你还在相信他?” “臭小子,我你什么意思?”大漠飞鹰怒吼。 “看到没有,我说对了。”程耿向杨德忠道,“我保证,你在拖延下去,就算你命大,能等到杨督军,可是你别忘了,你出不了安西城,就算出了安西城,炮火中你觉得你走的了吗?” 杨德忠笑骂道,“别危言耸听了,五大督军同时发兵,这是瓮中捉鳖,张家,完了。” “你没有想过自己吗?你难道看不出来,你已经出不去了吗?”程耿笑道,“你手中有伯爵和安家主,这是手里捧着巨宝,你出了安西城,你保证能见到你叔叔?错,恐怕你还没有到他面前,就会被那些利欲熏心的督军杀了,他们为了钱,可以讨好安家主,为了军火,可以讨好伯爵,你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弃子而已。到时候你叔叔鞭长莫及,为时晚矣,我要是你,就放了手中的那两个烫手山芋,快快逃出城,然后回明城去。你以为五大督军是和你叔叔商量好来攻打安西?凭什么?你叔叔明城督军,其余督军与安西相邻,他们凭什么听你叔叔的?” 杨德忠脸色大变,慌乱中越想越对,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开始为什么要挟持这二人,思来想去,还是为了能逃出安西城。 “不要着了那臭小子的道。”大漠飞鹰提醒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三:兵临城下 硝烟弥漫,军情紧急,整个安西城外四面八方冲来了各方军队,手持重械装备,不断向着安西城内攻击,隆隆声中,整个安西陷入了一片炮火声中。 张景瑞这是生平第一次指挥战斗。他在张啸林的教导下,排兵布阵,攻防一体,早已经胸有韬略,可这有史以来第一次投入战斗,难免有些惶恐,但这惶惶安西,何等重要,岂能让心胸叵测之人占领了。 看着父亲建立的安西城,此刻被炮火轰砸,心中疼痛无比。他一咬牙,深呼吸了下,向着通讯兵喝道,“回复孙先生,如果能帮助安西度过此次危难,张景瑞愿意力缆狂澜,以后和孙先生共同进退。” “是。”通讯兵下去传电。 张景瑞此举明智,他父亲建立的旧系关系,完全不足以保全安西,毕竟那都是老狐狸,张啸林不死还好,可到处传言张啸林以死,在杨督军撺掇下,五大督军哪里会怀疑,本来还有所恐惧,可已经兵临城下,始终不见张啸林人影,这些督军松了口气,开始下令全速攻城。 让五大督军没有想到安西军火猛烈,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久攻不下。 河朔督军孙德旺一挥马鞭,向着身旁的西凉督军白敬唐道,“老白,这后生火力挺猛,这样下去你我五方联盟伤亡惨重,不如先挺下来,所有的钢炮集结在一起,对着一处猛攻,看他能扛多久。” “有道理,我这就让人传讯给其他三路大军。”白敬唐一挥马鞭,身后的西凉通信兵忙凑了上来,“去,传我命令给其余督军,让停止攻击,一个小时内集结所有的钢炮,对着西门全力轰炸,给我打开一条缺口出来。” “是。”传信兵刚离开,另一名传信兵奔了上来,“督军,截获了敌人一条通信。” 白敬唐和孙德旺同时一惊,盯着那名通讯兵道,“念。” “张景瑞和孙先生达成了协议,已经命同盟军从五路崛起,对我们的五大行省开始兵变内乱,约定在明日午时,孙先生传信给张景瑞,要求务必撑一日时间,给他充足时间进行谋事。” 白敬唐和孙德旺脸色大变。孙德旺怒道,“又是这个孙先生,他和我是本家,可是差距怎么这么大?总喜欢搞破坏,我几次围剿,这人滑如泥鳅,每次都让他跑了。” “老孙,你说怎么办,西凉大本营不能乱,如果乱了我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白敬唐脸色难看,他此次出兵,带走了所有精锐,目的就是要消灭这横卧在自己前方的安西军,什么样的好处都让它占尽了,以至于在物资上相当匮乏,这也是他此次势必打下安西的决心。 可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张景瑞和孙先生取得了联系,这突生变故,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白兄,你的意思是?”孙德旺心中叫苦不迭,本想在杨督军的鼓吹下,来打场秋风,可是秋风没有打到,反而河朔有了危险。“你说这会不会是围魏救赵之策?” 白敬唐脸色阴晴不定,思起彼复,一拍大腿道,“有可能,险些着了道。”他转身向着身后的通讯兵道,“传信给河朔副将,严防内乱,一切事宜必须及时汇报。” 孙德旺忙问道,“白兄,你的意思是继续攻打?” 白敬唐思索道,“我们先各自通知家里,让严防突变,然后约定时间,以明天午时为准,如果午时之前攻打不下安西,原路撤回,等那姓杨的来了在做打算。” “我总觉得这姓杨的不靠谱,平白无故出钱和物质给我们,一起攻打安西,这是图什么?其实我们瓜分了安西最有利,即使给他一份,明城和安西相距万里之遥,这不是鸡肋吗?” “有道理,不过我也猜不透这家伙卖什么关子。”白敬唐抬头看了下逐渐到了头顶上空的烈日。 “报”通讯兵来回复,“督军,其余三位督军已经回复,会按照计划进行,以一个小时后,同时向西门开炮。” 白敬唐摆了摆手,通讯兵退下。他向着身旁的令官道,“迅速集结所有钢炮,对准西门,一个小时候,我一声令下,给我狠狠向着西门攻击。” “是。”令官迅速下去传达命令。 孙德旺和白敬唐相互对望了一眼,闭上了眼睛。 八大金刚趁着杨德忠分神之际,一伸手向着杨德忠脑门上抓来。这是程耿为他争取来的时间,然而大漠飞鹰早已经察觉,主动向着八大金刚一阵猛攻,他慌乱中挥舞起背上的张景芳拒敌,这一招还真管用,八大金刚不敢伤了张景芳,只是一味的防守,显得很狼狈。 “我说了,不要着了那小子的道,你手中的人对我很重要,不要给我弄丢了,不然我饶不了你。”大漠飞鹰怒吼着。 此刻炮火逐渐停止了下来,杨德忠侧耳倾听,暗暗心惊,“莫非是被打退了?”他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五路大军齐上阵,没有理由会输给张景瑞,但是为什么突然就停了呢?难道是张景瑞说服了这些老家伙,毕竟只有他知道此次自己叔叔的计划。 他无心搭理大漠飞鹰,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距离杨督军计划约定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如今要是被围困在这里,恐怕再也别想走了,如果因此延误了杨督军的计划,他是了解杨督军的,恐怕到时候自己也很麻烦。 他担忧了片刻,如今已经按照事先约定,提前放了烟花讯号,五大督军已经到来,按照之前的计划,此刻他已经带着伯爵向着陇北平原出发了,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八大金刚来,如今让他陷入了被动中。 他向大汉使了个眼神,做好了突围了准备,就算带不走安如意,也要带走伯爵。伯爵是此次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 大漠飞鹰和八大金刚打斗的正酣时,杨德忠开始动了,目标很明确,是八大金刚刚才开来的车辆中的另一辆,他此刻只有驾驶车才能顺利离开安西城。 罗小虎身形一动,伸手抓向了杨德忠的后背,他自信,只要自己能抓住杨德忠的衣服,他有把握一击得手,至少能救下伯爵。 可是异变突生,伯爵挣扎了下,让杨德忠有了反应,恰好避过了一劫。 砰砰砰,杨德忠一连三枪打在了罗小虎的身上。罗小虎倒在了地上。这时八大金刚其余人反身来救,一脚踢飞了杨德忠手中的短枪。 杨德忠大惊,忙伸手推着伯爵挡在身前,八大金刚侧身闪开,危机时刻一掌拍在了杨德忠的胸口。 杨德忠呼吸困难起来,胸口涌出一股血腥,一口鲜血飚飞而出。 伯爵看到罗小虎倒在了地上,使劲从杨德忠手中挣脱,向着罗小虎飞扑而去。 杨德忠失去了人质,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八大金刚围在了阵法中,他一声闷哼,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打了自己,嚎啕怒吼中,他向着大漠飞鹰扑来,一把抓住了张景芳的腿,使劲一捏,张景芳从昏迷中痛醒,八大金刚身体一颤,顿时身形缓了下来。 程耿冲进阵中,怒视着杨德忠道,“你放开她。” 张景芳哀嚎着,脸色难看,那双美目中满是惧意。 程耿飞扑向杨德忠,伸手抓住了杨德忠的手臂,使劲咬了上去。 杨德忠痛呼中松开了手臂,睚眦欲裂,向着程耿飞扑而来,可是人还未到,就被八大金刚中的童猛一把提在了手中,这一下变故十分快,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杨辉一拳击在了杨德忠的头颅上,顿时杨德忠昏死了过去。童猛随手将杨德忠丢出了圈外,程耿盯着那挟持着安如意的大汉道,“怎么,不去救你的主人。” 大汉颤抖着,“你,你们别过来,我,我真会杀了他。”他手中的枪对准了安如意。 突然伯爵从地上奔了起来,向着那大汉扑去。伯爵面容恐怖,大汉鬼叫一声,忙放开了安如意,伸出短枪向着伯爵开枪,可是伯爵更快,一把抱住了他的头颅,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血沿着脖子滴落,安清欢忍不住大呼一声,脸色惨白起来。 那大汉死不瞑目地盯着伯爵。伯爵随手扔开了那大汉,仰天大笑起来,满嘴的血渍十分骇人。 “数年前你救了我,这算是我报答你的。”伯爵看着安如意,满脸的憧憬。 安如意悲凉道,“你这是何苦呢?” “我一生不愿意欠任何人,唯独欠了你,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先还给你,免得死后亏欠的慌,这些年你我相互扶持,到了此刻,显然是掩饰不下去了,有些事情注定要做个了结的。” 安如意内心挣扎,目光落在了安清欢身上,叹息道,“罢了,罢了,这些年已经赚了。”他看向伯爵道,“那我们就一起做个了结吧。” 伯爵一愣,大笑起来,“好,好,好,我这辈子没有佩服过人,你算一个。”他早已经查看过罗小虎,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放下心来了,他怒视着大漠飞鹰道,“你放了那姑娘,我们跟你回去。” “放不放她,是我说了算,你们两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大漠飞鹰一脚踢向了程耿,程耿只觉的胸口剧痛,整个人撞击在了童猛身上。 其余金刚随手反击,大漠飞鹰一把捏住了张景芳的脖子,“你们在动一下,我保证她死在你面前。” “程耿,程耿,你没事吧。”张景芳看到程耿口吐鲜血,双目泛白,十分的担忧。 “小姐放心,只是断了肋骨。” 大漠飞鹰怒视着童猛,他没有想到这一脚没有要了程耿的命。而此刻,程耿举起了左手,嗖,一道黑影射向了大漠飞鹰的脚踝,带起一道鲜血。 程耿嘴角露着笑意,看着飞爪上带着的血肉,昏死了过去。 大漠飞鹰惊骇望着程耿手中飞爪,忍着剧痛向着伯爵和安如意道,“我同意你们两去赎罪,还不快行动?难道让我们都死在这里?那样的话仇怨会无穷无尽,至少你的女儿以后也会同样的下场,你别忘了,她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 安如意脸色大变,忙捡起地上的短枪,冲向了阵中,伯爵犹豫了下,奔向了轿车,把杨德忠扔上了轿车,然后向着八大金刚撞去。 大漠飞鹰警惕看着八大金刚道,“我无心伤她,只有她在,我们才能安然出了安西,一个月,我保证他安然归来,那臭小子不死的话,一个月后让他来陇北平原鹰愁峡找我,到时候大漠飞鹰会把人还给他,我们从不乱杀无辜的人。” 他们奔上了轿车,向着安西城北门而去,片刻没了踪迹。 地上的血渍未干,一阵腥风吹过,带起无尽的怒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四:战中之战 轿车转了个弯,就消失在视线中。 “追,还等什么?”杨辉怒吼着。 然而就在此刻,那沉寂的钢炮再次密集的轰炸而来。八大金刚一惊,忙护着安清欢c程耿c和罗小虎向着防空洞而去。 城楼上,张景瑞脸色格外难看,这密集的钢炮响起,有数千门,一起轰击安西城,这如何承受的了!眼看着城楼上不断被炸飞的士兵,他心中一阵悲痛,怒吼道,“还击。” 城楼上的钢炮齐齐推出,密集地向着下方反击。城楼护卫居高临下,有着一定优势,迎着炮火的猛攻勉强应付了下来,可是完全没有办法持久下去。 张景瑞忧心忡忡,心中暗自担忧,如今漕帮之众没帮主调令,没有人会出手,只有八大金刚出现,但是秉承漕帮家训,不会参与军事,张景瑞虽有数十万之众,可分散在三面城门上固守,面对五大督军如此火力,也显得异常无奈。 张景瑞暗想,“如果给我一年的时间,对,也就一年的时间,他一定能掌握安西军政,同时搞定漕帮,甚至内安抚,外拉拢,定然能确保安西永远无战事。”然而没有如果。 张景瑞只能把所有的寄托放在了孙先生身上,这是他们约好的,明天的午时。 白敬唐望着爆炸的城楼上,一抹嘴唇,向着身旁的孙德旺笑道,“都说将门虎子,这张景瑞确实有乃父风范,可惜喽。” “这安西真是好地方,背海而立,三面环山,确实是攻守兼备的好地方,如果你我兄弟能坐拥此等宝地,只需要短短数年时间,或许能和姜军一争长短,弄不好我们也可以做做皇帝梦。” “休要胡说,我白某人也只想做个土皇帝,不想做那烫手的位置。”白敬唐盯着孙德旺邪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如今的格局姜家做大,他们可是怀揣着一统天下的美梦,但是你别忘饿,还有一个姓孙的?” “又是这个姓孙的?他无兵无权的,有什么好怕的?”孙德旺气呼呼的,同样姓孙,可是尿不到一壶里。 “他是名士?清霆可是他一手推倒的?”白敬唐凝重望着孙德旺道,“你手中有兵有枪,但是你没有推倒清霆吧?别说你没有,我也没有,整个三十六家督军没有一家能做到,但是一个没有兵c没有权利的人,他做到了。” 孙德旺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经过白敬唐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道理起来。 “我,我没有想过清霆的事情,我也就是想发发财财,玩玩女人而已,别的事情管我什么事?”他嘴上不服输,辩解着,可是没有任何底气。 “他没有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手中有了兵会怎么样?”白敬唐纵观时局,语重心长赞叹道,“如今这天下最危险的两个人物,一个是姜家父子,另一个就是这姓孙的,虽然他截然一身,但是名声在外,深得后辈青年爱戴。真可谓是一文一武,文治武功,之后的天下我敢保证,会是这二人之间的争夺。” “那你的意思是谁会赢?”孙德旺问道,“我们不如现在压上一把,说不定之后能占上大便宜?” 白敬唐忧心道,“你呀,眼界太低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要我是你,就在这一切还没有发生前,大肆扩张,雄厚自己的势力,首先自己要站稳,然后要壮大,让所有人不敢小看你,再然后,潜伏下来,休养生息,伺机而动,等着待价而沽。” “待价而沽?”孙德旺奇怪问道,“你的意思是谁也不压?” “不错,干嘛要这么被动呢?干嘛要我们来押注呢?我们要让他们来拉拢我们。” “让他们拉拢我们?”孙德旺陷入沉思中,突然明白了过来,笑着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来求我们,我们在抬高身价?谁出的多,就跟谁?” 白敬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孙德旺糊涂了,恼人道,“你这也不是c那也不是,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干嘛那么心急?”白敬唐故意卖关子,吊足了孙德旺的胃口道,“这天的意思谁也猜不准,我们要两边都笼络着,看谁胜算高的时候,然后在出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孙德旺这几句听明白了,大声赞叹道,“妙极了,妙极了。” 这时第一波攻击完成,士兵在休整,逐步运送炮弹,等待着下一轮的攻击。 孙德旺凝目扫过战场,向白敬唐道,“呐老白,下一波什么时候攻击?” 白敬唐乜斜着天色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一击让安西这些杂碎尝尝我们的厉害,接下来这一击很重要,关系着这场战争的胜利,这可是我们兄弟以后发达的根据地,不能太过残忍,到时候我们进城了还要花费大量的财务休整,那多费时费力?”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围着不打?”孙德旺一抹额头,狭长的脸颊上泛着疲倦道,“在这样下去,老子被累死了。” 白敬唐道,“对了,就是要累。” 孙德旺没有好气地笑道,“你的意思是累死他们?” 白敬唐摇头道,“不是,这是心理战,省一些弹药。” “老白,你这人太奇怪了,总是让人猜,谁能猜到你想什么?得了吧,你就直说好了。” 白敬唐惊讶看着孙德旺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是要让他们心累,心累了胆气就没了,兵书上云,上战伐交,中站伐谋,下战伐兵。我们此刻这已经是下下之策了,既然敲山震虎已经来过了,那就在来点心里战,也省的你我那点家底。” 孙德旺眼睛睁得老大,却并不明白白敬唐的意思。 白敬唐笑了起来,向着传令兵道,“传我命令,让所有人原地休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炮。” “是。”传令兵飞快拿着令旗去传令。 孙德旺眼睛瞪累了,羞怒道,“得了,你看着办,我先去睡会。”他吆喝着警卫,向着自己的军帐走去。 白敬唐望着远处的城楼,呢喃道,“安西。”猛然向传信兵道,“告诉其余督军,我接下来的计划” 张景瑞满眼残檐断壁,伤残的士兵哀嚎着,到处都是惨不忍睹景象,他不忍心看下去。急救兵抬着伤员奔下城楼,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张景瑞闭上了眼睛,这些残酷的现实,张啸林并没有告诉过他。 他早已经忘记了张景芳还在敌人手中,眼睛所看到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伤员,这些都是守护安西安慰而受伤的人,是张家的恩人,此刻他觉得自己和这些人的血肉相连,看着他们受伤,仿佛伤的就是自己。 张景瑞使劲打在自己胸口,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做筹谋,至少也不会像今天这般狼狈,更害了这么多兄弟,如今面对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父亲,如果是你,你怎么办?”张景瑞仰望着天际,然而除了升起的硝烟外,并无他物,面对这战事,他这直接的指挥者该何去何从。 “报”传信兵奔袭了上来,“少督军,孙先生回复,已经安排妥当,请你务必放心。” 张景瑞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少喜悦,他摆了摆手,呆呆望着虚空,即便是孙先生按照计划布置好了,但是远水难解近渴,纵使真如孙先生所料,但是安西能否守在那一时? 他后悔不该听孙先生的,不该和他合作,但是他还有选择吗?他惨笑了下,望着城楼下的敌军,发现那些人都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地上,闲庭信步的聊着天。张景瑞恍惚起来了。 兵者鬼道也! 说白了就是欺骗人,这下方的敌军让张景瑞想到了《史记》中的李广,顿时一颤,猜到了这些人想干嘛。 “传信给孙先生,就说我不想增加伤亡了,需要他立刻配合行动,你告诉他,五大督军已经包围了安西,我快抵挡不住了,如果他还想我们合作的话,就让他快点行动,我没有耐心了,老天也不给我们时间了。” 看着传信兵离去,张景瑞深呼吸了下,想起了父亲的笑脸,向着所有士兵吼道,“开饭,大伙吃饱喝足,这是我唯一现在能为大家做的了。” “是死守卫安西,是死守卫安西” 呐喊的声音如长上了翅膀,向着天际飞去。 张景瑞热泪盈眶,向着所有的士兵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督军,少督军”下方呼喊着张景瑞,他心中升起一团灼热的火焰。 片刻炊烟袅袅,血腥的战场上飘荡着幽香,让人忘记了战前的恐慌 防空洞内人群攒动,那漆黑的防空洞内,所有人脸上挂着担忧,相互劝慰宽心,但如今兵临城下,舆论压迫中,所有人都不自信起来,暗自祈祷着希望能度过这次危机 一名青年站了起来,向着那些租界弁帽用流利的各国语言道,”如今安西危局,大战一触即发,尔等应该与安西共存亡,而不是龟缩在此” 那些弁帽恼怒吼道,”放屁,我们国家出了钱,应该享有安全,安西有义务保证我们的安全” “这防空洞是我们安西建立的,在租界合约上没有说过你们可以享用,现在我请你们出去,去你们的租界内,继续享有你们的安全吧” “去你的,我们就不出去,你能怎么样你们的督军都没有来责问我们,哪里轮到你们在这里叫嚣,有种让你们的督军亲自来告诉我们” “所有同胞们,如今外面战火燃起,能不能安稳度过这次危机很难说,如果安西城被攻破了,我们的家园也就被毁了,这些年张家人,没有什么大作为,可还能保住安西不被战火所扰,如今五方督军数十万兵马在强攻安西,如此下去,安西一旦被沦陷,各位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青年人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可是言之凿凿,句句说在了众人的心坎中,他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道,”孙德旺与白敬唐,一个宵小之辈,一个沽名钓誉之徒,无奈手中有枪,怙恶不悛,如果被他们攻下安西,我等还有立足之地吗且看看他们的管辖之地,哀声哉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人人自危,难道各位想被这些鸡鸣狗盗之辈统辖,甘心于屈服他们强权之下醒醒吧,那样各位的孩子,夫人,堪忧啊” “对,这小哥说的对我听说那西凉之地虽然与安西毗邻,可如同人间地狱,听说有人养不起小孩,无奈给孩子头上插上草标,明码标价,一块大洋一个” “可不是吗有的人吃不上一口饭,没有办法,只能卖了自己为奴,勉强苟延残喘,都说西凉举国皆兵,可是谁知道这所谓的皆兵是平常人没有活路;西凉兵马勇猛,但谁又知道,这西凉兵被逼的没有活路了,只能殊死拼搏” “这位小兄弟,看你一腔热忱,不知你怎么称呼” 那青年人双手拢在胸前道,”各位,我是黄国栋,孙先生门下” “原来是孙先生门下,我听说过孙先生,他可是推翻了清霆的人,为老百姓着想的人” 经这人一鼓动,下面人群中躁动了起来,向着黄国栋道,”小兄弟,你既然是孙先生门人,冲孙先生的名声,我们信你,你说大伙该怎么办” “自古天下是所有民众的,得民心者得天下,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无不是被昏君所逼迫,我们如今也效仿一次古人,也来个揭竿而起” “可是张家还不错,我们干嘛要反他们,如今张少督军在督战,我不忍心” “对呀,对呀”人群中炸开了锅 “臭小子,你是谁敢危言耸听,冒充孙先生门生,妄图煽动动乱”一声霹雳般声音响起,从黑暗中隐隐露出八名彪形大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五:危局何解 那黑暗中的八人逐渐显现出来,周围的人群中有人惊呼道,“漕帮八大金刚。” 那呵斥黄国栋的人正是杨辉。他带着受伤的程耿和罗小虎来到防空洞内,安置好后,准备去找张景瑞,可是到了最近的防空洞,突听黄国栋的慷慨陈词后,心中暗暗赞叹这人,可是听到‘揭竿而起,反了’之类的大逆不道之言,胸中怒意翻腾,他对这人的好感消散无形,一股怒意滋生,暗想,“这人会不会是外面五大督军混进城的奸细。” “我以为是谁呢?没有想到是漕帮八大金刚,你们不是应该帮助张少督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黄国栋奇怪问。 “我们要不是在这里,怎么能听到你忤逆的言论?”童猛怒道,“你如果在敢乱造谣,我现在就杀了你。” 其余金刚放下了程耿和罗小虎。安清欢内心挣扎,想着自己的爹爹为什么会和大漠飞鹰一起离去,甚至是他和伯爵之间究竟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此言差矣,各位没有听清楚我的意思,或许是误会我了,想必各位还不知道,孙先生已经和张少督军达成了合作,大家以后是自己的人了。”黄国栋看懂了童猛说话不善,忙解释着。 “合作,一家人?”童猛冷笑着道,“一家人你这样鼓动所有人和少督军作对?” “你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黄国栋转身向着所有人道,“我的意思是大家要和安西共存亡,守护安西人人有责,责无旁贷,大家应该一起出力。” “还敢狡辩。”童猛冲上前去,手臂一紧,被杨辉拉住。 黄国栋笑着道,“各位,安西从古至今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易守难攻,环海而立,绝不能落在那些沽名钓誉人手中。我们打不了仗,可我们能运输炮弹,能端茶递水,只要能为安西出一份力的,我们义无反顾。各位,各位青年同胞们?我们要守护我们的妻儿,要守护我们的家园。大家可能不知道,孙先生已经四处活动了,用不了一天时间,这五大恶贼的守地会动乱,到时候就是少将军反击的时候了。现在,如果你是有血性的汉子,就和我一起去帮助张少将军守城,我黄某虽一无是处,但有一腔热血,愿与安西共存亡。”他激动地举起了拳头。 人群中的所有的青年站了起来,亢奋呐喊道,“愿与安西共存亡,愿与安西共存亡。” 八大金刚脸色凝重,对黄国栋有了些许敬意,跟着黄国栋向着防空洞外走去。 张景瑞无心食物,审视着城楼上的士兵,他另准备了五万精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这秘密武器,但是这城楼上的士兵,才撑住了一通炮火,就已经显现出怯意。 他叹息了声,望着那城下的废墟,心中格外难受,如今责怪什么也不现实,他唯独等待着孙先生的消息,他太需要一个能振奋所有士兵的消息了。 “愿与安西共存亡,愿与安西共存亡。”浩浩荡荡地呐喊声从四面八方而来,都是一些布衣,粗略估计有数万之众。 当张景瑞看到八大金刚时,一愣,明白了些许什么,但是以他对八大金刚的了解,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派去求助漕帮的人回复,漕帮长老拒绝参与战事,但是会是死保全张家。 他目光落在了那一身中山装的人身上,看他正气凛然,稍感诧异。 那些人来到了城下,向着张景瑞道,“我们愿意与张少督军共同守卫安西,愿与安西共存亡。” 张景瑞激动起来,他向着下方的人群道,“谢谢各位,是我对不起大家。” “请少督军吩咐吧,我们愿意尽力。”人在呐喊中越来越多,片刻间聚集了数十万之众,张景瑞颤抖了起来。 “好,先谢谢各位了。”他看向身旁站起来的士兵们,大声呼喊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安西的儿郎。” 所有的士兵露出了欣喜。张景瑞向着下面道,“我答应大家,一定守住安西,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黄国栋出列道,“大家看到没有,少督军这样的人,能让大家过苦日子吗?为了各位的家,为了各位的亲人,我们誓死保卫安西。” “誓死保卫安西,誓死保卫安西。”士兵和青年们相互呐喊起来,声震四野。 张景瑞目光落在了黄国栋身上,他觉得这人很特别。 孙德旺正在酣睡,突然耳畔传来‘誓死保卫安西’的吼叫声,如耳旁打雷,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他茫然摸着摔痛了的头,怒吼道,“这是什么情况?” 警卫奔了进来,焦急道,“督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安西城中突然传来了这声呐喊。” “这些人都快死了还鬼叫什么?”孙德旺被警卫扶了起来。 “我怀疑这可能是敌人的计谋。”警卫自作聪明的提醒着。 “计谋?”孙德旺凝神思量,突然一拍脑袋道,“对了,这叫故布疑阵,这一定有阴谋,快,我要见老白。” 警卫忙给他撩开了军帐帘子,他飞快跃上了马背,和警卫向着战场赶来。 白敬唐一通猛打,让安西军害怕起来,然后围而不打,亮出钢炮,让那些士兵彻底胆寒,失去战斗力,然后他一鼓作气拿下安西。 可是一阵呐喊声中,让他所有的计划搁浅了,他凝视着安西城,心中寻思,“这张景瑞确实有一套,成了瓮中之鳖还能笼络人心,厉害。”他蹙眉凝思,想着该怎么办。 “老白,这什么情况。”孙德旺赶马前来,一脸的着急道,“这小兔崽子搞什么名堂?” 白敬唐心中一阵恼怒,却笑道,“临死的挣扎,无需担心。” 孙德旺凑了上来道,“恐怕不那么简单,我觉得肯定有阴谋,这小子会不会有后招,故意在拖延时间呢?” 白敬唐笑道,“你这是多虑了。” “报。”传信兵奔来,“三大督军问,安西城古怪,接下来怎么办?” 白敬唐叹息道,“告诉他们,不过是虚张声势,按照原计划进行。” “是。”传信兵离去,可是这时一名传信兵又跑了过来。 “报。”传信兵看了看身旁的孙德旺,似乎犹豫要不要讲。 白敬唐摆手道,“说。” 传信兵一怔,“督军,西凉内乱,学生青年四处游行,甚至袭击督军府,夫人和少爷发来电讯求救,望督军立刻回援。” “什么?”白敬唐脸色难看至极,“内乱,游行,袭击督军府,哈哈哈,我的大军都在干嘛?不会反击吗?” “已经杀死了很多人,可是并没有打退这些人,反而激起了民怨,这些人无处不在,就是那些女流之辈也加入了其中,防不胜防,督军府已经是数次扑灭大火了,万般无奈夫人才发电文求救。” 白敬唐怒道,“可恶,这是有预谋的,知道是谁攒动的吗?” “好像是什么盟会?”传信兵回答。 白敬唐气愤填膺,“又是这个姓孙的,我要把他碎尸万段。”他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安西城,怒道,“传信给家里,让他们死守,我很快就会回援。” “是。”传信兵飞快离去。 “老白,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孙德旺劝慰着。 “回去?不可能,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怎么能放弃。”他心里七上八下,对同盟会他是有所了解的,一时犹豫起来。“来人,给我问下,杨督军到哪里了?”白敬唐想起了主角杨督军迟迟不见人。 片刻中,那传信兵回报道,“已经过了渭水,还需要三日路程。” 白敬唐怒道,“这是逗着玩呢?三天,三天大战早就结束了。” 孙德旺咒骂道,“早知道不该听那姓杨的。”话音刚落,自己的传信兵到了,“督军,不好了,河朔内乱,青年游街,督军府被围困,夫人万般无奈,发文要求督军回援。” “什么?你是说河朔内乱?”孙德旺似乎没有听清楚。 “是,督军府已经数次扑灭大火,如果督军在不回援的话,河朔危矣。” 孙德旺大骂道,“主使人是谁?给我抓住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是同盟会。” 孙德旺身体一软,险些从马上跌下去。许久怒吼道,“这姓孙的和我是不死不休了。”他怒气冲冲道,“这该死的杨督军,被他忽悠了。”他摸着脑袋,向着白敬唐道,“老白,我必须回援,你知道的,我河朔民风彪悍,那区区万人恐怕难以久支,我要把这姓孙的什么狗屁同盟会铲除掉,一个不留。” “你急什么?这是那小家伙和姓孙的计谋,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白敬唐提醒着。 “我不管,我要回援。”孙德旺向着传令兵道,“传我命令,全军回援河朔。” “慢着。”白敬唐呵道,“你想象下,此刻为什我们都会发生内乱,这肯定是城内的小家伙守不住了。” “你还等什么?我不是让你去传令吗?你敢延误军机,我杀了你。”孙德旺拿出短枪,对着那名吓傻了的传令兵道,“快去传我命令。” “是。”那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向着战场奔袭而去。 “你在等等,这样,现在我们就发起第二轮攻击,我保证这些城里的家伙会投降。”白敬唐阻止着。 孙德旺怒道,“他们要是想投降早做了,张啸林你以为是吃素的吗?这家伙或许此刻正在家里大笑呢,这姓孙的肯定是和他一起了。” 白敬唐拿出短枪,抵住了孙德旺的头,“我让你收回命令,你听到了吗?” 孙德旺一惊,“白敬唐,你,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了,老孙,你要是收回成命,我们一起打完这第二轮,然后兄弟我给你赔罪,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只能对不起了。” “你,你这是威胁我?”孙德旺怒吼道,“我还没有被人这样胁迫过,我,我跟你没完。” “废话少说,让你的人继续。”白敬唐使劲一抵孙德旺。 孙德旺冷汗森森,向着身旁的传令兵道,“让所有人原地听令。” 看着传令兵离去,白敬唐深呼吸了下,向着自己的传信兵道,“去告诉其余三大督军,让立刻对安西发起猛烈的攻击。” 传信兵离去后,白敬唐向着传令兵道,“传我命令,所有人,给我全力攻击安西,把所有的炮弹打光,一颗不许留。” “是。”传令兵奔袭而去。 孙德旺心痛如刀绞,怒视着白敬唐道,“现在该放了我了吧?” 白敬唐笑道,“不行,放虎容易,擒虎难。要等这场仗打完后。” “白敬唐,我从今天起,和你没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六:和平落幕 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安西军已经逐渐恢复了斗志,正在此刻,哨兵发现了下方的异动,忙向着张景瑞禀报道,“少督军,敌军异动。” 张景瑞和黄国栋一见如故,二人相谈正欢,听到禀报后,向着城楼下望去,只见那乌泱泱的敌军开始涌动起来。 “黄兄,你看这是什么情况?”张景瑞和黄国栋年龄相仿,二人惺惺相惜。 黄国栋拱手道,“少督军在军前千万不可如此,有到是军令如山,这样兄弟相称,会乱了法度。”他说着看下方的异动,欣喜道,“孙先生的计谋成功了,孙先生的计谋成功了。” 张景瑞奇道,“什么计谋?” “在少督军发出求救的时候,孙先生就发动了同盟会的所有人,在这五大督军的管辖内捣乱,发起游行和袭击,造成内乱。”黄国栋激动道,“一旦这五大督军收到求救后,一定会回援,这是调虎离山,给少督军喘息的机会。” “如此甚好。”张景瑞大喜,忙追问道,“我还要谢谢你,你让安西无辜多了数十万大军加入战斗,孙先生真是雄才大略,小弟深感佩服。” “孙先生才能一句话也说不清楚,目下少督军应该全力反击,趁着敌军乱时,给他狠狠一击,一雪心头之恨。”黄国栋提醒着。 张景瑞笑道,“我早有此意。”他转身向着传令兵吩咐着,可是突然发现下方又安抚了下来,忙停止了发号施令。 黄国栋也发现了异状,心中奇怪,暗暗着急,“莫非老师的计谋失败了?也对,本来要明天中午的,可是这样提前,难免有所不足。” “这又是怎么了?”张景瑞担忧问道,“莫非计划有变?” 黄国栋摇头道,“具体不清楚,如今又联系不到老师,只能静观其变。”黄国栋心急如焚,突然惊呼道,“不好,他们要开始攻击了。” 张景瑞一惊,忙看向了战场,向着身旁的传令兵道,“传我命令,准备防守。”话音刚落,下方密集的炮弹再次射击而来。 城楼上的钢炮也猛烈的进行反击,两方火力相当,只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除了这正门的火力外,后方没有出现火力攻击,这让张景瑞和黄国栋陷入了狐疑中。 炮弹打入安西城中,那数十万的青年开始慌了起来,有些人不小心被炮弹打中,当场尸骨无存,所有人陷入了恐惧中,逐渐这些人出现了怯意。 “少督军,打开城门,我们冲锋,当然,要楼上的炮火做掩护。”黄国栋激动起来,“这是他们在退走前的反击,我们不能缩回,反而要攻击,这个时候,就是拼胆气的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 张景瑞凝思着敌军战火,“你这么有把握吗?”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地方五大督军的兵力,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如果少督军不相信,我愿意率领一对人马前去冲杀,如何?”黄国栋一副慷慨就义的豪情。 张景瑞盘算良久,他也有意考验这同盟会的人,毕竟外界盛传同盟会如何了得,他想试试,看自己是否押对了宝。 “好,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为你接风洗尘,如果安西真能度过这场劫难,我愿意加入同盟会,唯孙先生马首是瞻。” “外界一直盛传张督军和孙先生种种不属实的言论,说什么张督军要和孙先生抢夺总统之位,这纯属子虚乌有,有强权姜家军在,恐怕很难完成统一。”黄国栋激动道,“但是少督军能入同盟会,是孙先生之愿,也是我之愿,但愿少督军一言九鼎。” “拿酒来。”张景瑞向自己的卫兵吩咐。卫兵匆匆取来了白酒,张景瑞亲自打开道,“古有燕丹踏歌送荆轲,今日我张景瑞效仿古人,以酒为你壮胆。”张景瑞说着要把就倒进碗中。 黄国栋一把抢过酒瓶,“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此婆妈,我到愿这瓶酒能是你的誓言。”黄国栋扬起头颅猛灌了几口,忍着咳嗽抹去嘴角,递给了张景瑞。 张景瑞接过酒,同样仰天喝了几口,使劲把酒瓶在地上摔破,向着传令兵道,“传我命令,挑一万敢死军,和黄先生出城冲杀。” 张景瑞把自己的枪拔出来,送给黄国栋道,“这是家父曾赠送给我的,此次我愿这把枪保佑你,望你平安归来。”张景瑞说我猛然转过身去,不在看黄国栋,他向着士兵喊道,“给我狠狠打,掩护下面的兄弟们。” 黄国栋抱拳道,“我一定不会让少督军失望。” 白敬唐凝蹙眉头,盯着战场,突然身后的传信兵奔来道,“督军,其余三大督军已经撤退了。” “什么?你说什么?”白敬唐手中的短枪颤抖了起来。 “其余三大督军守地发生内乱,已经撤退回援。” “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白敬唐怒吼着。 孙德旺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一把推开了白敬唐的手中的枪,怒道,“这就是你的计划?你是不是也是姓孙的一头的?” “你放屁。”白敬唐恼羞成怒,手掌的短枪指向了孙德旺。 孙德旺手更快,左手枪抵着白敬唐道,“我给你面子,和你称兄道弟,你却害我?要是我河朔有变,我一定饶不了你。”他向着身旁的传令兵道,“还等什么?去给老子传令,撤退。” 传令兵飞快向着战场奔袭而去。 “你知道这一趟让老子损失了多少吗?”孙德旺眼中喷血道,“人马不算,弹药就够老子倾家荡产了。” “杀。” “轰隆,轰隆” 安西城门突然打开,洪水般的人群冒着炮火冲了出来,甚至身后跟着很多平民,他们手中的枪火猛烈地射击着。 此刻命令已经传达,河朔大军正自撤退,一时西凉军也陷入了恐慌中,如此给了黄国栋时间,那些如猛兽的士兵和青年向着炮火冲来。 楼上的张景瑞亲自指挥,钢炮密集打向敌营,霎时之间情势一边倒。黄国栋一书生,空有书生意气,却也时运当头,西凉和河朔大军乱成一团,丢盔弃甲,来不及反击到处逃窜起来。 勇猛的敢死军冲进了大军中,拿起敌人丢失的钢炮反击起来,刹那间敌军鬼哭狼嚎。 张景瑞在城楼上看得激切,眼泪盈眶呼喊道,“黄兄不负我,黄兄不负我。” 白敬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脸色一片死灰。孙德旺嚎叫道,“撤退,撤退。”他顾不得白敬唐,领着自己的卫兵向着河朔逃去。 最终张景瑞也带着大军杀出,痛打逃兵,眼看着逃兵消失,这才整顿大军停止阻击,望着安西城下一片废墟。张景瑞和黄国栋喜极而泣,两人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此次战斗结束后,开始清扫战场,获得钢炮数百门,弹药不计其数,还有其它军需物资,不一一而述,但此次战役后,让张景瑞成了名副其实督军,声威大震。 沉沉睡梦中,程耿只觉的人影晃动,可是他眼皮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可听觉异常敏锐。 “他什么时候能醒?”是张景瑞的声音。 “不知道,病人已经无碍,我也奇怪怎么就醒不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又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 “大胆,我不是说过吗?黄先生在张府可以随意走动吗?” 接着一阵脚步声走了进来,“张兄,此次孙先生为了救安西,出动了同盟会潜伏五大督军处的兄弟,如今这五大督军恼羞成怒,疯狂围剿同盟会的兄弟,如今已经数千名兄弟遇难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更坏的事情是其余督军也开始重视同盟会,如商量好了一样,大肆追缴同盟会的兄弟,秘密失踪的兄弟已经不可数了,这次同盟会损失惨重,孙先生也很无奈,让我询问少督军,能否让同盟会所有的兄弟暂时退入安西避险,然后伺机再次潜伏回去?” 张景瑞目光深沉,“退入安西?呵呵,当然可以,但是我要黄兄交出一份名单,我要知道哪些是同盟会的人,当然,这是为了好好谢谢这些同盟会的兄弟们。” “你什么意思?”黄国栋声音恼怒起来,“安西解围,同盟会有功,你想恩将仇报吗?” “不不不,我没有否认过同盟会的兄弟,但是我也不想同盟会在我安西潜伏,如果有一天孙先生对我有意见了,那在五大督军身上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同样发生在我身上?” “你,你这是要背信弃义吗?”黄国栋质问。 张景瑞揉了揉耳朵,走向黄国栋,伸手扶着他的肩头道,“黄兄,你是大才,我很想重用你,你有没有想过,加入安西军,我会把所有的军权交给你,我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安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哈哈哈,张景瑞,黄口小儿,你是要我背叛孙先生吗?做梦。”黄国栋颤声道,“你卑鄙无耻, 背信弃义,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不不不,我不会背信弃义,我说的话也算数。”张景瑞笑道,“我只是要你提供一份名单,没有别的意思,你还是先请教下孙先生,如果他答应,安西大门永远为这些兄弟敞开,我甚至会亲迎接这些无名英雄,他们和孙先生一样,是我安西的恩人。” 黄国栋气恼地哼了一声,从房间奔了出去。 许久,张景瑞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属下查了很久,可是依然没有查出大长老的死因,我派人将伯爵府所有毁坏设备全部搬回了密地中,已经让人开始研究了。” 张景瑞激动地看向那人道,“可有发现?” “只能用神奇来形容,目前所有人刚刚接触,包括你让我们抓来的那些洋人,好像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不过有几个英吉利人说,在英吉利的皇家研究院里有这些东西。” 张景瑞一怔,“哦,皇家研究院,有意思。”他来回踱步着,回过头道,“给我派人去打听清楚,要不惜一切代价,弄清楚这些东西。” “是。”那说话的人先离去了。 张景瑞叹息了声,喃喃道,“有意思,看来这世界上有些事情还真是神秘。” 时光如水,程耿这般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微微好转,这期间照顾他的丫鬟被换成了秋菊。程耿每天坚持锻炼,秋菊和张景瑞都觉得他很奇怪,大家谁没有提及张景芳,但是大家都知道程耿心中所想。 这大漠飞鹰那一脚之威,着实了得,让他伤了筋骨,为此程耿和自己怄气起来,没日没夜的锻炼,他要改变自己的现状,他要找大漠飞鹰带回张景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七:恍然大悟 天边刚刚放亮,这经过大战后的安西城中,依旧沉寂在睡梦中。街巷中的黑暗处隐隐传来几声犬吠,那矗立的戍楼上,一道炽白的灯光照射而来,那黑暗中被照亮,并没有发生什么异端。 戍楼上的士兵啐骂了一口,“吓我一跳,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你这是抑郁了,刚经过大战,安西取得了胜利,如今各界都关注着安西,谁那么大胆,敢在这时候来安西捣乱,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也是,刚才我看到一道虚影,以为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那士兵说着打了个哈气,揉了揉惺忪睡眼道,“终于天亮了。” “咦,你看那是谁?”先前的士兵俯视着安西城街道上,那晨暮中,一个人影穿着短打,奋力地奔跑着。 “这不是小姐心怡的那小子吗?这是什么风抽抽的,是谁在追他吗?”二人向着下方找寻,然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猜不透,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二人面面相觑,看向了其它处。 程耿大汗淋漓,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复自己体力,他要去陇北平原找张景芳,奈何身体一直好不了,索性用这极端的方法。 胸口一阵疼痛传来,那被大漠飞鹰踢到的位置又开始疼痛起来,他额头上渗出大汗,呼吸都困难起来。 想要坚持着奔回张府,奈何移步都不可能,最终倒在了地上翻滚起来,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没事吧?” 程耿勉强抬头望去,发现一张清冷的脸颊上布满了惆怅,他记得这声音,正是和张景瑞争吵的那人。 程耿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非常难看。黄国栋忙扶起程耿,可是程耿直立不起身子。黄国栋忙俯身背起程耿,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这是一个酒楼,不是很豪华,黄国栋来到自己的住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他将程耿放在了自己床上,本来想趁着天亮出城,可是没有想到张景瑞下令紧闭城门一个月整修,他一时心急如焚起来。 如今同盟会数万同袍为了安西获罪军阀,到处出现围剿之势,孙先生忧心忡忡,当年推翻清霆时,所有人都被那腐朽的朝廷所闹,一心要推翻整个清政权,并没有想那么多,那次之后,他名声大噪,可是无异于获罪天下,所有掌握了军权,图谋天下的军阀,对孙先生都有深深的忌惮。 孙先生想要救整个天下,可是并没有想那么多,是推翻了整个清霆,却让这个中国更加破碎,他忧心忡忡,打破一种平静,想要在建立一种秩序,那是需要武力,需要流血。 他怀着拯救国家之心,创立的同盟会,意思是攻守同盟,力缆狂澜,拯救中国现状为己任。奈何这个饥饿的时代,军阀都以自己的利益为本,哪里顾得别的。 他想要把现有的消息传递出去,告诉孙先生整个安西的局势,他这同盟会五先生之一也没有办法。 张景瑞要求同盟会提供一份名单,这意思很明显,他对同盟会有提防。如今同盟会同袍受到迫害,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为今之计是尽快让张景瑞打开城门,让所有的同盟会同袍进入安西,保存实力。 但是这一切孙先生并不知道,如此匆忙中,该何去何从? 程耿起身,从床上坐起,只见黄国栋用手砸着桌子,忙问道,“你怎么了?” 黄国栋忙转身道,“你醒了。” 程耿点了点头,“我看你刚才满腹郁郁,不知可是有什么难事?” “是呀,天大的难事。”黄国栋望着外面街道,心中此起彼伏。 “我听你那日和张景瑞谈起孙先生。” “你是什么人?”黄国栋站了起来,双目中露出警惕之色。 “你别误会,我是那日躺在床上的病人,我听到了你们之间的谈话。” 黄国栋隐隐想起那日在防空洞时,看到八大金刚放下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就是眼前这人,忙问道,“你是张景瑞的人?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 “你又误会了,我和张景瑞没有多大关系。”程耿走下床来,“实不相瞒,那日确实听到了你们之间的谈话,其实我也明白张景瑞的意思,他本质不是那样的。” “哼,出尔反尔,谁又说得准,孙先生真不该救他。”黄国栋咒骂。 “那你就错了,你纵观整个中国,三十六督军,有那个是善茬,你只想想,这些人中,有哪些像张景瑞这样好对付。”程耿叹息道,“如果不是这次安西无恙,恐怕整个天下再也找不到乐土了。” 黄国栋凝视着程耿,许久叹息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此次让同盟会损失巨大,在这样下去,孙先生多年来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其实张景瑞是需要时间争取。”程耿想起张景瑞一夜之间知道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内心深处受到了伤害,他对所有人都有一种提防。“其实在下有个朋友,和孙先生有着莫大关系,如今斯人已逝,我真的愿意帮兄台这个忙。” “你?”黄国栋不放心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那死去的朋友让我耳濡目染,我对孙先生心向往之,如今愿意为先生尽绵薄之力,让张景瑞站在先生这一边。” “你的朋友是谁?”黄国栋问道,“整个同盟会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 “卓步飞。”程耿说了出来。 “卓先生?”黄国栋忙追问道,“你说卓先生死了?” 程耿点了点头。黄国栋失神道,“我就说从数月之后在也没有了卓先生的音讯,他找我借了两辆轿车,说是要为先生献上一份大礼,能帮助先生平复整个天下,建立国民。”他看向程耿道,“你是卓先生的什么人?” “算是忘年之交吧。”程耿想起了卓步飞讲解同盟会时的样子,心中一阵伤感。 黄国栋伸手扶着程耿的肩头道,“是卓先生的朋友,那就是我黄国栋的朋友,我也就不客气了,你有什么主意快说,外面的兄弟真的撑不住了,如果在不撤退,恐怕真的被剿灭完了。” 程耿奇怪道,“那他们都不知道隐藏起来吗?” “你不是不知道,这些书生意气的人怎么可能低头呢?”黄国栋忧心道,“我们只是聚齐那些志同道合的同志,并没有过这方面的考量,所以才这么狼狈。” “单纯的人。”程耿思索了起来,踱步道,“如今安西刚平复了大乱,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张景瑞考虑的是不想得罪天下。” “但是此次同盟会救了安西。”黄国栋急切道,“这不该援手同盟会吗?” 程耿向了黄国栋笑道,“同盟会毕竟没有资本呀,你想想,孙先生漂泊半生,可有立命之根本?比如枪,钱,活着地盘?” 黄国栋摇了摇头。程耿接着道,“单靠一群书生意气的人是不够的,张景瑞所想是不是你们有什么阴谋,要抢夺安西。” 黄国栋不住点头,他觉得程耿说的有道理。 程耿接着道,“如今这中国,恐怕也只有安西能收留各位,既然他有所顾虑,那就打消他的顾虑。他不是要名单吗?你就给他一份名单,难道你不相信以孙先生的魅力还不足以说服张景瑞?” 黄国栋凝视着程耿,暗暗思量着他的话。 “如果你送上名单,我愿意为你锦上添花,在送上一份礼物,我保证张景瑞无法抗拒。” 黄国栋踱步在房间内,望着窗外的天空,许久,他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张府大厅内,黄国栋忧心忡忡地踱步着,却迟迟不见张景瑞出现,反而是程耿镇定地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等了一炷香时间了,什么时候能见到他的人影?”黄国栋忧心如焚。 “你不必太着急了,他这是在考验你。”程耿提醒着,“即便你在着急,如果张景瑞不同意,恐怕你也没有别的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程兄,你有所不知道,我可是身负使命,那么多兄弟的性命堪忧,我能不着急吗?” 程耿没有接话,他放下茶杯,心中却担忧着张景芳。 “黄兄见谅,我事务繁忙,听卫兵说,你要给我送上一份厚礼,何必这么客气呢?”张景瑞走了出来,当看到程耿和黄国栋在一起的时候有些诧异,随即恢复了过来,“你对安西有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安西的朋友,不用带厚礼。” “少督军,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我就直说了。”黄国栋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这是他匆匆准备好的名册,“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履行了诺言,请你信守承诺,现在开城,并传信给孙先生,同意接收所有的同盟会成员。” 张景瑞眼睛一亮,心中暗想,“竟然答应了。”眼睑抽搐了下,却并没有接册子,慢慢道,“不是我不愿意接收同盟会,而安西如今残垣断壁,难以再次抵挡攻击,我要是接收了众位,那可是祸水西引,从此安西不得安宁了。不过,我可要为同盟会提供财务和各种援助,来报答同盟会的恩情,如何?” “人都没有了,还要什么报答?”黄国栋理想主义着,怒视着张景瑞,“我对少督军感觉到失望,我以为少督军是那个能救世扶危的将星,可没想到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张景瑞脸色难看,冷笑道,“只要黄兄喜欢,可以尽情骂,我绝对不会怪罪。” 程耿站了起来,向着黄国栋道,“黄兄,可允许我和少督军单独说说?” 黄国栋冷哼了一声,向着外面走去。 张景瑞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腔怒意却无从宣泄。 “我是你的话就答应他们。”程耿提议到。 张景瑞怒道,“你不要以为对我不杀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了。” “孙先生是什么人?相当于三国时期的名士,同盟会是什么人?都是黄国栋之流,经世之才,如果都能为你所用,你有没有想过,那样的安西会是什么样的?”程耿为张景瑞展开一番景象。 张景瑞看向了程耿,“我怀疑你是不是也是同盟会的人?” “名士都喜欢被重用,你无非是害怕他们有所图谋,所以才提防这些人,你可以安排一个租界类似的地方,让这些人生活在里面,成家立业,许以重任,我不信什么人能抗拒这样的诱惑。那样的话你可是掌握了先进的智囊团。对自己名声好,也可以得到强大的智囊团,以后何愁不能壮大祖业。” 张景瑞面沉如水,思索着程耿的话,“你的意思是圈养?” “不错,这是最好的方法,你拒绝了孙先生,那是拒绝了天下名士,从此信誉受损。孰轻孰重,你自己思量吧。” 张景瑞点了点头,向着警卫道,“让他进来。” 黄国栋走了进来,张景瑞忙赔笑道,“黄兄,是兄弟我愚蠢如猪,但是请相信,我只是想试探下你而已。我现在立刻让人传信给孙先生,让同盟会进住安西,我甚至会划出很多地方,让这些恩人安居生活,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 一切太过突然,黄国栋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张景瑞诚惶诚恐的样子,让他也失去了判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八:昔日往事 黄国栋如遭雷击,他十分奇怪,这眼前的人为什么眨眼间就变了。他慢慢看向了程耿,暗想,“肯定是他。”对程耿隐隐心存感激。 黄国栋拿起名单递给张景瑞。张景瑞手颤了下,准备去接。程耿咳嗽了声,张景瑞回过神来,忙向黄国栋道,“哪里话,我是考验你,这个是同盟会的秘密,我岂能做这等失信于人的事情?” 黄国栋傻眼了,看向程耿。 程耿站了起来,向张景瑞道,“少督军,你慷慨豪气,与孙先生合作,我也愿为此锦上添花。”程耿约莫盘算了下,“这次去陇北平原,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他摒弃了心中的想法,向着张景瑞道,“我愿意献出黄金二十万俩,为安西重建家园。” 张景瑞和黄国栋同时变了脸色,二十万俩黄金什么概念,他们十分清楚,可是他们更奇怪的是程耿哪里来的二十万俩黄金。 “程兄,你可是在开玩笑?”张景瑞追问。 程耿笑道,“你是不相信我有而已。放心吧,我此话不会变,千真万确,这是也算是我为孙先生出点力吧。” “好,如果此事是真的,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张景瑞显得很激动。 一辆军车停靠在了秦奉银行,程耿带着人走进了自己的库房中,打开后指挥着所有人把那些装满黄金的箱子抬走,唯独留下了那些未有兑换成黄金的宝物,他不想辱没了这些宝物。 冯运来看着这些士兵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脸颊上抽搐着,他此刻才明白,这程耿原来是督军府的人。 车一路开进了张家,当张景瑞看到这数十箱的黄金后,整个人傻眼了,他一把抱住程耿道,“这下我可以扩军买军火,休整安西。” 程耿呆呆望着他道,“权当我为安西尽点绵薄之力吧。”他本想把这些钱散给穷人,但是散给穷人后,也只能让他们一时填饱肚子,他要让这些穷人从此摆脱困境,或许这样的做法不是最正确的,但目前是最好的,只有安西强大了,那些受苦的人才有所保障。 张景瑞一边命人快速建立了一个新的租界,就等着同盟会的人来入驻。一切有条不紊的进展着,唯独程耿在默默算着时间,他要尽快去陇北平原。虽然张景瑞派出了八大金刚前去救张景芳,但是程耿并不放心,毕竟大漠飞鹰钦点了他的名字。 张景瑞是分身乏术了,但是八大金刚已经带着人前往陇北平原试图就出张景芳。他看到程耿对张景芳一片赤诚,也微微动容,只是劝慰程耿在休息些时日再去,可是程耿约莫算了下日期,已经越来越接近大漠飞鹰的日期了,他害怕横生枝节,大漠飞鹰对张景芳不利,心急如焚。 终于,在这个夤夜十分,也是张景瑞下令开城迎接千余名同盟会的日子,程耿趁着夜色出了城门,他先向着卓家而来,那日惊险后,一直没有时间来卓家,此刻整个秦天镇显然沉寂中静谧中,程耿熟练地打开了卓家的大门,放下了暗桩,看着狼藉的卓家大院,心中暗暗道,“今晚只能再次休息一夜了,翌日晨光在上路。” 打定主意后,程耿来到了主屋,可是刚进门,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你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是罗小虎的声音。 “是我,程耿。” 罗小虎接着黑暗看清楚了程耿,这才欣喜地收回了短枪。 “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同时问出口。一怔之下,相互大笑起来。 “我要去陇北平原,想方设法救出我爸爸。”罗小虎点燃了油灯,整个房间亮了起来,只见房间地上放满了四棱铁棍,程耿在熟悉不过了,这是罗汉的绝活。其中墙角放着一包古怪的东西,程耿也认不出来。 罗小虎一边收拾一边问,“你呢?不在张府养伤,到这里干嘛?” “我和你一样,准备去陇北平原救张景芳。”程耿望着墙上的壁画,悠悠道,“我不能辜负了她一腔情义。” “看来你真的喜欢上他了?”罗小虎收拾好一切,放在墙角里,看向程耿。 “你信不信这感情可以寄托?”程耿笑着道,“我实话告诉你,他和旖旎长的很像。” 罗小虎一阵失神道,“不错,我第一次见到他也以为是旖旎,可惜旖旎大好的年华怎么就?”罗小虎说不下去,不住摇着头。 程耿突然想起一事,追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伯爵和安如意竟然认识,他们为什么要去陇北平原?我总觉得他二人和这大漠飞鹰早就认识。” 罗小虎失神道,“我也觉得,首先从三人的微妙对话中。这大漠飞鹰和安如意是可以确定认识了很久,只是爸爸怎么会认识他们二人呢?” 程耿不住点着头,“那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罗小虎抓了抓额头,“还有些记忆。” “伯爵是英吉利的人,为什么会成了你的继父?”程耿好奇追问着。 “这个我隐隐记得是在在二十几年前时,我父亲失踪了很久,那段时间家里的日子过的很苦楚,妈妈医术高超,又收取很少的诊金,因此断了很多人的财路,他们设下阴谋,说妈妈害死了人,当时警察署不问青红皂白,把妈妈抓了起来,我又生了病,以为自己会死。” “第二天妈妈却安然回来了,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人长相真奇怪,高鼻深目,黄头发,甚至一张恒古不变的脸,也就是我的继父。是他救了我妈妈,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妈妈开始收拾东西,告诉我要离开这里,去住大房子。” “在我的好奇中来到了安西城,住了好一阵子。这座房子是继父租来的,他们每日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干嘛?我隐隐赌气。每夜睡到半夜的时候,总能听到凄惨的叫声,我开始以为是野兽,但日子久了,也心生了好奇,终于在这一晚上,我忍着没有睡着,在那鬼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流出了房间,闻声找到了那声音的来源,居然是在院子里的枯井中。” “我想起妈妈给我讲的《聊斋》中,那些可怕的恶鬼都是藏在枯井中,于是十分害怕,想要回到屋里。但好奇占据了我的理智,我慢慢靠近枯井,我只是想看看,看看那妖怪长什么样子。” “当我靠近枯井的时候,终于看清了怪物的样子,那是一张扭曲的面孔,让人充满了恐惧,那周身涌出古怪的触须,随着他的吼叫声,越来越差。这妖怪果然会出人言,‘杀了我,杀了我。’我听着却十分耳熟,正在这个时候,那妖怪一侧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居然是我妈妈,她手中拿着金针,一根一根刺进了那妖怪的身体中。” “我从没有听妈妈说过自己会降妖伏魔,但她凌厉的身法每次出击,都让那妖怪一阵哀嚎。每刺进一根金针,那触须缩短一分,但是随着妖怪的嘶鸣,又再次生长出来。那妖怪好是厉害,伸出那恐怖的手将妈妈衣服撕烂,伸手向着她脖子捏去。我害怕极了,拿起地上的石块砸向了那妖怪。” “急切中,这一下砸的奇准,砸在了妖怪的脑袋金针上。那妖怪一声嘶鸣,赤红的双眼变成了蓝色,转身看向我。我害怕地退了一步,不小心踩了个空,倒在了枯井旁昏倒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妈妈坐在我身旁,我害怕地搂住了妈妈的肩头,‘妈妈,我看到你和妖怪在打斗。’妈妈笑着伸手拂着我额头道,‘傻孩子,哪有什么妖怪,你是在做梦。’我使劲摸着自己依旧疼痛的后脑勺,笃定就是真的。妈妈并没有辩解,只是劝我快睡。说来也怪,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那古怪的叫声,甚至我几次去枯井边求证,可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反而是那以后,常常和继父出去,时间已久,他二人的关系密切起来,直到有一天妈妈告诉我说,要带着我去国外。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国外,也不知道她说的国外在哪里。继父很有钱,好像用不完一样,这一天父亲找来了,他看到继父后,和继父打了起来,妈妈劝慰了好久,他们才收了手。” “不知妈妈给父亲说了什么,父亲离开了,我至今还记得他那双眼睛。那天要走的时候,他来送我们,随手递给了我一本册子。”罗小虎从背囊中拿出那本厚厚的册子,上面写着《搭桥术》。 罗小虎深深叹息了下,我们去了英吉利,继父在那里的人缘十分好,买了大房子,不久他因一些小小的贡献被女皇封为了伯爵,继父很神秘,总是和一些古怪的人在一起,他很少在家里过夜,可是和妈妈感情很好,但是我感觉他们更像是朋友。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妈妈染上了怪病,终于在去年不治而亡。我和继父很伤心,正好英吉利在安西建立了租界,不想睹物思人,继父他主动请缨,带着我回到了安西。” “直到回到安西后,我才发现了继父和妈妈的秘密。”罗小虎看向了程耿,“你也知道的,就是你看到的那中情况。” 程耿想起了伯爵的异状,顿时吸了口凉气。他思极而恐,忙问道,“伯爵是在哪里受到了诅咒?” 罗小虎摇头道,“他从没有说过,但是我感觉应该和他此次去的陇北平原有着莫大干系。” 程耿不住点头道,“那此次他去陇北平原岂不是很危险?” “我猜测是继父受够了折磨,他想做个了断。”罗小虎擦拭这手中的短枪道,“这一切应该和大漠飞鹰断不了干系,我甚至猜测,继父的财产或许就是来自那神秘的地方。” 程耿想起了张景芳,大叫道,“不好,那岂不是景芳很危险?” 罗小虎诚恳地点了点头,程耿脸色难看起来,他心急如焚,说着就要动身,却被罗小虎拦住道,“你现在鞭长莫及,着急也没有用,还不如淡定点,我相信景芳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更何况八大金刚早已经前去陇北平原设法营救,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程耿此刻才知道,张景芳在他心中有着一定的位置。二人聊了很久,把路线拟定好,接着睡了过去。 皓月当空,天地白皑皑一片银光中,地面飞快地拢起来,仿佛在这地下藏着一只焦躁不安的怪兽,正在苏醒。终于,那地面开裂,从中伸出一根青色的枝干,光秃秃的枝干向着月光而去,慢慢地,那枝干上开出了一朵古怪的花,花朵如一只张笑脸,那长长地触须蜷缩着,仿佛一条条灵蛇一般,向着他缠来。 他拼命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挣不脱,接着被触须缠绕着涌入了那张笑脸般的花朵中,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居然是旖旎,可又像是张景芳,他分不清楚了。 那诡异的笑脸收敛了起来,接着这看似怪异的花退回了地面,一切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九:小镇怪事 沿着西回归线向着北,秘密跨过个相邻的行省,终于到了陇北大沙漠的交界处——梁平镇。这里地处边界,一路走来处处荒芜,地面干裂,河水断流,早晚的温差相差非常大。 罗小虎和程耿骑着马,一路风尘仆仆,这已经是连续几天风餐露宿了,当远远看到梁平镇的时候,二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策马扬鞭向着梁平镇而来。 按理来说,已经是深秋十分,但在这梁平镇并没有秋意,眼睛所看到的是拔天而起的黄土坡,风一吹,燥热中卷起漫天黄沙。天是黄的,地是黄的。 早已经断水,奔进梁平镇后,乌泱泱的到处都是人。这里的男女黑纱遮面,形色匆匆,风沙小的几个月里,所有人会活动在外面,其余时间都沉寂在房间里,很少外出。 他二人来的巧,这是风沙平复的月里,所以整个梁平镇看起来非常热闹,到处都是说笑声,甚至还能听到胡笳的声音。 这座有着历史遗迹的土城中,此刻街道上摆满了从各地而来的行商,到处摆放的货物,在这里格外贵重,等待着识货的人来选购。 程耿和罗小虎拉马匹进了城,这本就靠近穷山恶水,小镇又完全是自由贸易,来去也自如,所以导致了民风彪悍,处处可以看到相互争执的人。 程耿和罗小虎将马匹拴在了茶棚外的马桩上,进了茶棚。一名光着膀子的大汉提着茶壶凑了上来,“吆,两位看样子像是从外地来的?” “老板说笑了,这里的人谁不是外地人?”程耿镇定看着那汉子道,“这外地来的在这里可有说道?” “我是说,两位看着面生。”大汉大大咧咧放下茶碗,随手倒满,将茶壶放在了木桌上,凑近二人小声道,“敢到这地方的,除了有熟人带着来外,没有人敢随随便便来这里,久而久之,这里就都是熟人了。”他站起来道,“我看二位的面相陌生,只是怕会遇到麻烦?” “遇到麻烦?”罗小虎好奇追问道,“会有什么麻烦?”他看着外面的自由交易市场,奇怪道,“这不是很祥和吗?” 那汉子摸了把胡子,摇头道,“二位有所不知,这都是在遵守着丁爷的规矩,所以才这么平静,但是二位没有看到吗?从二位来到这里后,你看多少人盯上了二位?” 程耿向着人群望去,果然有很多人看着他二人,当发现他在看着他们时,忙撇过了脸颊,装作看天上。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干嘛盯着我二人?”罗小虎不解问道。 大汉摇了摇头,“就当我没说。”他啧啧向着里面走去,临行时向着二人道,“我劝二位还是去拜拜丁爷的好,只要他赐你一朵花,在这整个梁平镇上没有人敢冒犯二位。” 这时程耿才看到,这里的人很诡异,每个人的胸前都带着一朵似是而非的花。向一团飞跃的火焰。 罗小虎喝了一口水道,“看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呀。” 程耿沿着长街望去,发现了一座大客栈,忙给罗小虎使了个眼色,“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明天准备进沙漠。” 罗小虎不住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他发现那些人越来越明目张胆了,甚至向着茶棚簇拥了上来。 罗小虎忙踢了下程耿的脚。程耿向着身后看去,脸色一变,忙道,“快走。”他拿出一块大洋仍在桌上,和罗小虎拉着马匹向着客栈走去,贸然挤入人群的时候,几名光着膀子的大汉凑了上来,撞击在了二人身上,毫不避让,瞪大了眼睛逼视二人。 “各位劳驾让让。”程耿客气地呼喊着,推开了那些汉子,向着客栈而去。 那四处揽客的伙计看到程耿和罗小虎后,忙凑了上来道,“两位可要住店?上好住房,一晚上十块大洋,包你们舒服。” “十块大洋?”程耿惊呼出声来,“这么贵?” 伙计白着眼睛道,“不贵了,这是最便宜的,你四处去打听打听,哪家客栈不是这个价钱,我们这里有可比性,大,敞亮,晚上还有异域美女表演舞蹈。”当他看到周围有很多大汉凑上来,觉得气氛不对劲,这仔细看去,才发现程耿和罗小虎胸口没有花,脸色一变,啐了一口,伸手推着二人道,“晦气,两位还是不要连累我们客栈的好。” 程耿诧异道,“我们连累客栈?” 店小二也懒得解释,忙向着其它方向而去。 罗小虎皱起眉头,靠近程耿道,“这里的情况很奇怪,看来这什么丁爷很不一般,有了那些花,才能确保在这里的安全。” “刚才那汉子的话你听到没有,他建议我们去拜访下丁爷,看来他就是这里的地头蛇,我们就算想要拜见也不知道在哪里呀。”程耿不想惹麻烦,毕竟他们也只是过一夜而已。 如此二人在这些大汉的监视下,逐渐又相继询问了几家,没有任何客栈感收留他们。 忍无可忍,程耿抓住了一人笑问道,“这位大哥,我们想要拜见下丁爷,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能不能给我们指条明路。” 那汉子看到二人身后跟着的人时,脸色大变,伸手挣脱了程耿的手臂,消失在人群中。 程耿早有防备,知道此次出行很是麻烦,备了数百根金条,就是为了应付紧急情况,如今这些人看来是对他们起了歹意,彻底盯上了他二人,正好看他二人没有花,因此恶向胆边生。 程耿历练的久了,对这些道道略知一二,当下着急起来,忙带着罗小虎向着镇外奔去。 一路逐步让开了一条道,似乎是看到了瘟神一般,竟然畅通无阻,向着沙漠而去。那些人也跟着来到了沙漠。 程耿和罗小虎摸了摸腰间的短枪,拿在了手中,他们知道,此次这茬是躲不过了。 果然,刚出梁平小镇,那数十人放肆起来了,奋不顾身冲了上来,将二人围在了中央。 程耿紧张道,“各位,我们只是过客,没有得罪各位的意思,可是各位为什么穷追不舍?” “哥几个在这里干的就是这种勾当,可是碍于丁爷,一直不敢放肆,这已经多少天了,终于看到了两个没有丁爷关照的人,你说我们能不能放过你们?” “你们强盗?”程耿问道。 “我们怎么能做那么不上道的事情呢?”另一名脸颊黝黑的彪形大汉,手中拿出一把弯刀,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了下刀面,“我们只是赚点生活费,我们是有道德,有操守的。” “废话少说,哥几个手脚干净点,办完事情后去喝一杯,都不看看,天快黑了。”下颌生着疣子的大汉催促着,仿佛程耿和罗小虎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对,我看你二人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如果识趣的话,赶紧交出身上的钱财,也好让我们早些歇着。” 说着这数十名大汉将二人围困在中央。那一双双脸颊上透着凶狠之色,威吓着二人。可是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二人没有任何的惧意,顿时数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两名壮汉扑了上来。 其余大汉乐呵呵看着同伴,等待程耿和罗小虎求饶。然而那两名大汉突然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其余人奇怪起来,先前满脸胡子的人吼道,“喂,你们两干嘛的,速战速决,飞天双骄的艳舞马上开始了。” 然而那两名汉子一动不动,那手中的长刀跌落在了沙地上,他们转过头来,一张哭丧着脸的表情向着其余人道,“他们手中有枪。” “什么?有枪?”其余人后退了几步。胡子大汉惊讶扫视着两人道,“哥几个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什么来头?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需要二位包含。” “废话少说,我们只想在这里安宿一晚,不想得罪什么人,如果几位再咄咄逼人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胡子大汉一看,有商量的余地,忙笑着道,“二位有所不知,但凡在这梁平镇想要留宿的话,都要丁爷点头才是,如果丁爷不同意,在这里没有人敢收留二位的。二位只有在这沙漠上喂野狼和秃鹰了。” “又是这个丁爷?”程耿暗暗想着,“这丁爷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这梁平小镇这么忌惮。”他看了一眼罗小虎,伸手在身上摸出数十块大洋,向着那些人掂了掂,“带我们去见丁爷,这些钱就是几位的了,权当我二人请各位喝茶了。” 那胡子大汉眼睛眨了眨,笑着抱拳道,“刚才误会,误会,这样把,二位请跟我来。”他瞪了一眼其余大汉,怒道,“还不快让开,我带贵客去见丁爷。” 去而复返,那些小镇上目睹二人出了小镇,看着这数人跟了上去,以为凶多吉少,毕竟在这沙漠里,死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奇怪的是这两人安然无恙。 “两位这边请。”那胡子大汉点头哈腰,一副谦恭的样子,带着二人向着一出高大的土楼走去。 这土楼周围戒备森严,甚至布置了暗哨,以前程耿可能看不出来,如今他对这些暗地里的东西十分熟悉,甚至他能看出这些人此刻已经盯上了他们。 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丁爷居住的地方了,程耿甚至来了兴趣,他也想看看,这所谓的丁爷,究竟是什么人。 那满脸胡子的大汉临近土楼时,停住了脚步,转身向着二人伸出手来,然后摆了摆。 程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手把大洋扔给了他。 那胡子大汉欣喜地拿起大洋吹了下,贴在耳朵上听了片刻,这才满意的收了起来,然后向着他们道,“你二人前去向着那些人说一声,他们会去通报的,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不受丁爷待见,也就不进去了。” 程耿和罗小虎觉得找到了正主,也就放松了警惕,点了点头。 那大汉向着二人晃了晃手,匆忙向着来路返回。 程耿和罗小虎走向土楼,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发现那守护土楼的人涌动起来,手中拿出长枪,怒视着他二人。 程耿和罗小虎疑惑起来,转身看向那大汉。 那胡子大汉停住了脚步,露出笑意,双手抱着臂膀,向着那些守护土楼的人喊道,“他们是来抢夺圣物的。”然后向着人群中逃去,眨眼没了踪迹。 那些守护的人怒视着二人,厉声呼喊道,“站住,你二人在敢动一步,立刻击毙。” 程耿和罗小虎脸色大变,这才知道上了那人的当,忙解释道,“大家别误会,我们只是想要见丁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章:沙漠双娇 这土楼远远望去,像一座翻转的铁锅,上面经过风吹雨淋,显得斑驳陆离,透着神秘的色彩。 这些神秘人怎么会相信他们,用枪指着二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姓冯的派你们来的?” 程耿一愣,忙伸手解释道,“我们是从安西来的,并不认识你所说的姓冯的。” 这时那土楼中走出一个长发老者,头上戴着一顶圆帽,那雪白的脸颊上透着暗红,显然是此地气候影响造成的。当听到程耿所说是从安西来的后,脸色凝重起来,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程耿察言观色,一眼看出这人身份不一般,忙道,“阁下可是丁爷?” 长发老者一捋长发,点头道,“是,我就是丁冕。” 程耿忙道,“听说在这梁平镇想要安然过一夜,需要得到丁爷您的认可,如今我二人并没有任何奢求,只期望能在这里住上一宿,明天天亮立刻走人。” 丁冕没有说话,向着二人走来,但是程耿能看到,那躲藏在周围的暗哨明显紧张了起来。 丁冕干咳了声,“你二人进沙漠做什么?” “我们有些私事。” 丁冕目光如炬,表情严厉起来,“什么私事?” 程耿暗自嘀咕,“管你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嘴里却客套道,“在下一个朋友被大漠飞鹰请去了,我此次和这位朋友就是去找大漠飞鹰,想要带回我的朋友。” 丁冕脸色一变,“你们去找大漠飞鹰?” 程耿点了点头,不知道丁冕为什么这么吃惊。 “你确定大漠飞鹰带走了你的朋友?” 程耿点了点头,“确定。” “在什么地方?” 程耿不耐烦道,“安西。” 丁冕目光一敛,怒道,“你们骗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骗人?”程耿古怪道,“我们句句属实。” 丁冕怒道,“大漠飞鹰从不会离开沙漠的,更别说是去安西。在这个大漠中,大漠飞鹰和沙漠一样,仿佛存在了数百年,从没有来开过沙漠。” “但是他确是告诉我们他是大漠飞鹰呀。” “那他一定是骗了你们,想要借助大漠飞鹰的威名吓唬你们。”丁冕将手放在口中,吹了个口哨,那跃跃欲试的暗哨沉寂了下去。 “两位只是休息一晚,那我奉劝两位,就安安分分休息,晚上尽量不要出客栈,以免产生误会。”丁冕向着身后大汉挥了挥手,大汉拿着两朵花凑了上来,交给了丁冕。 丁冕递给程耿道,“这是我族的圣物——太阳花,两位别在胸口,可以确保二位安然度过一晚。”丁冕说完向着土塔内走去,没有在看任何人一眼。 程耿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太阳花,觉得造型别致,仔细看来,仿佛在那里见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好在已经找到了丁冕,也得到了太阳花,终于可以安生找地方休息了。 二人欣喜向着那先前看到的大客栈而去,说来也怪,这一路上有了这太阳花后,果然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在敢打其它主意,甚至出现在那客栈门口的时候,伙计忙伸手牵过马匹,笑着迎接二人走进了客栈里。 这客栈和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客栈内布局别致,有小桥,有流水,都是一些装饰,可落在二人眼中格外新奇。 客栈里的人不多,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彼此也不和旁边的人说话。 二人为了避免麻烦,要了一间上房,向伙计要了些吃的,让送进房间里,在这古怪的地方,尽量还是少出来的好,以免惹上没有必要的麻烦,毕竟和大漠飞鹰相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程耿想起了丁冕的话,心中更奇怪,如果那人不是大漠飞鹰,何故告诉他们他叫大漠飞鹰? 那人威武不凡,伸手了得,透着一股英武之气,应该不会骗他。在江湖中,没有人会茂名顶替别人的名号,那是对自己的侮辱。 这时伙计送来了饭菜,程耿也不暇多想,和罗小虎咀嚼了起来。这偏僻之地能吃到这样的饭菜,已经不错了。 吃完后,二人拿出地图,看着地图上事先标识出来的地方,不仅犯难起来。这沙漠之地,去陇北平原要穿过这座大沙漠,想到了大漠飞鹰所说的‘鹰愁峡’可是地图上并没有,二人思来想去,只能找人来询问了。 这时伙计送来了热水,笑着道,“两位,晚上温度清冷,两位早点休息,当然,夜晚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 程耿和罗小虎不仅犯嘀咕,丁冕和他们说过同样的话,此刻这伙计又叮嘱了一遍,不由奇怪起来。 程耿追问道,“这又是为什?” 那伙计三十来岁,面容一紧,忙道,“还是不说的好,总之两位不要出客栈就好。哦对了,晚上我们这里有艳舞表演,两位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 伙计说完就准备离去,却被程耿拦住道,“我想问下你可知道‘鹰愁峡’怎么走?” 听到‘鹰愁峡’三字后,伙计脸色难看了起来,害怕道,“我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他打了个哆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房。 程耿和罗小虎左右无事,准备下去四处问问,看有谁能知道‘鹰愁峡’具体在什么位置。这不问不知道,下去一问,只要他提出那三个字,人人脸色大变,仿佛像躲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 程耿和罗小虎更加奇怪起来,正自郁郁之际,突然整个客栈内乐器响起,一阵悠扬婉转的曲调在客栈内荡漾着,所有人逐渐镇定了下来,向着大厅中的长台靠拢。 一阵让人迷离的幽香飘散而出,氤氲雾气中,婀娜多姿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带着纱巾,手中拿着一张羊皮小鼓,不断用手敲打着,发出的音色与周围的乐器和鸣,悦耳动听。 没有人注意他的才艺,目光都注视在了那女人柔弱无骨的丰腴身材上。 只见那女人穿着一身透明的纱衣,隐隐可见红色的内衣,他周身挂满了铃铛,随着身体向前扭动时,发出悦耳的响声。 程耿头痛难忍,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扫过在场的人,这才发现每个人的脸颊上露出诡异的表情,仿佛陷入了睡梦中,露出憨笑。 这时,程耿脖子上的佛珠冰凉,寒意刺痛了他的神经,这才清醒起来,他忙伸手捂住了鼻子,觉得这女人很古怪。他之所以头痛,有可能就是因为这女人从中搞鬼。 那女人伸出手臂,解开自己脸颊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的脸,甚至带着妩媚,落在众人眼中,美丽不可方物。 那女人伸出手掌,手指柔软地环绕在眼前,腰肢轻轻向着右方倾斜,蓦地一侧身,倏忽间, 身旁多出一个女人,和这女人一样装束,随着那人解下面纱后,众人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天下哪有这样相像的人。 这二人的样子如此一折,无论身材和身高,甚至是神态也无比相似。 那二人开始偏偏起舞起来,穿梭在长台上,如两只翩跹盘旋的蝴蝶一样。 程耿发现罗小虎不见了,大吃一惊,四下探视,并没有发现罗小虎的影子,不由着急起来。 台上的飞天双骄俯视而下,看到程耿穿梭在人群中,似乎在找寻什么,脸上显出一丝奇怪,但一闪而逝。 程耿沿着楼梯向着自己的客房走去,他在想,或许罗小虎回房间了。他打开了房间门,却错愕地发现,整个房间乱成了一团,那放在床上的包裹也不知了去向,一时心中大乱起来。 财务乃是身外之物,可是罗小虎的究竟去了哪里? 他想到了丁冕,不是已经得到了丁冕的认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恼怒地奔向了下面,找到了伙计,一把抓住了那伙计怒道,“我房间里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哪里知道?” 程耿怒道,“我带的随身物品?” 那伙计想到了什么,斜眼看了下程耿身旁,“您的哪位朋友呢?” “我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我房间凌乱,好像是被人翻找过。”程耿怒道,“你们是不是一家黑店?” “黑店?”伙计面色狰狞起来,“你瞎了狗眼,敢说我们是黑店?来人,给我奏。”伙计这一吆喝,程耿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旁围着很多拿着木棍的大汉。伙计这一吆喝,霎时间,这些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敲打而来。 程耿左右躲闪,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被打中了好几下。那伙计啐骂道,“自己交友不慎,被骗了钱财,还敢无的放矢,说我们是黑店?黑店会有这么公道的价钱?会有这么诱人的舞蹈?” 程耿浑身疼痛,无奈之下向着客栈外跑去。伙计脸色大变,“快,快拦住他,别让他出去。” 那些大汉气势汹汹而来,程耿拼命踹开了大门,奔出了客栈。 说来也怪,那些大汉看着他走到了大街上后,目光中透出骇人,随手关上了客栈的大门,借着关闭的大门,程耿看到了那长台上的飞天双骄,她们露出了笑脸。 “一定是她们。”程耿想起了那一股异香,忙冲上前拍打这客栈门,可是门紧紧地闭着,任由他如何拍打,也没有人搭理他。 他转过身来,看着这方圆数丈的空间里,到处都是房屋,房屋中透着灯火,可最奇怪的是,这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一阵微风吹来,带起一阵狂沙,气温开始下降起来。 程耿试着找了一家客栈,拍了拍门,呼喊道,“开门呀,我要住店。”没有任何人答应,接着灯灭了。 程耿无奈继续找了几家,都是如此这般。他失神了片刻,心中怅惘,不知何去何从。他沿着街道走去,发现这里的夜晚极度压抑,隐隐能听到远处的狼嚎声。 他茫然四顾,甚至找个躲避的地方也没有,正在这时,一阵古怪的声音传来,犹如庙宇中的和尚念经一般,由远而进。 程耿寻声而去,一路沿着街道行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程耿这才发现,这所有的声音来自土楼中。 那土楼外面没有任何人守卫,暗哨也撤掉了。土楼的圆门中,传出暗淡的灯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 程耿想起了丁冕地叮嘱,和那客栈伙计地叮嘱一般,隐隐觉得这土楼中透着神秘。突然,撕心裂肺哀嚎声传出,程耿不觉一颤,忙向着土楼中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一:土族圣物 这土楼在深夜风声中,带着吊诡气氛,那一阵阵靡靡之音沿着圆门传出,回荡在这梁平镇上,卷起的黄沙就更加猛烈,视野被黄沙遮掩,甚至呼吸都困难起来。 那圆门如有魔力一样,紧紧抓着程耿。他一咬牙,向着土楼入口跑去。他只想找寻罗小虎,那刚才痛苦的哀嚎声,和罗小虎声音非常相像。 土楼入口约莫一人光景,程耿不暇细想,向着里面钻了进去。燥热的空气带着糜烂的味道,古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仔细听去,像僧人的早课声,可是具体说了些什么,就一句也听不懂。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程耿不断自己问自己,他凝练心神,一步一步深入而进,慢慢地,这通道宽了起来,气味也不那么难闻了,只是脚下逐步向着下方而去。 通红的灯火照亮了整个空间,在一座锥形器皿中,细纱翻滚,似乎下方掩埋了一只恐怖的野兽,挣扎着,随时可能越出沙坑。 锥器皿周围膜拜了很多人,为首的是那丁冕,他穿着金光闪闪的长袍,站在沙坑器皿前,伸出双手,不断向着沙坑中说着什么,双手赋予节奏的起伏着,下方的人匍匐在周围,不住的念着相同的话语。周围的火焰摇曳着,照映着这些人的脸颊,只见他们满脸胡须的脸颊上,抹着三道赤红的血渍,随着吊念声,周围弥漫起诡谲的气氛。 程耿心跳加快,这种场景他似乎在密地中见过,和那壁画上雕刻的一模一样。他大气也不敢喘,紧紧盯着那沙坑中的情况,慢慢地,那沙坑中随着丁冕地呢喃声,逐渐升腾起一团圆滚滚的沙球,在器皿中央不断盘旋着。周围的人更加亢奋起来,同样伸出手向着沙球膜拜着。 那器皿下方,流沙慢慢融入了沙球中。程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比伯爵府发现的事情还要诡异,甚至无法解释这沙球为什么会悬浮起来。 正自失神,那丁冕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双手虚空收拢,那下方的器皿中细纱分开,出现了一个人影。程耿细看之下,呼吸也紧张起来,这不就是失踪了的罗小虎吗? 这太不可思议了,在客栈中二人只是在看表演,一分神被迷晕,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丁冕也吃了一惊,浑身一颤,后退了几步,那空中的沙球轰然炸开,周围的人站了起来,盯着沙坑中的人。 “族长,这是今天找我们留下的人。” “可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毁了我们的祭祀。”丁冕大怒道,“给我把他拉出来,我要把他心肝挖出来,方能消除我心中的怒火。” “族长,这小子好像昏迷了。”那两名大汉从器皿中把罗小虎带出来。 程耿只见罗小虎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他暗想,“肯定是那飞天双骄。”可是为什么自己没事呢?偏偏是罗小虎? 丁冕从靴子内拔出一把尖刀,一步一步逼近他,手中的尖刀挑开了他胸口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 程耿大气也不敢喘,他从腰间拔出短枪,瞄准了丁冕,只要他敢动手,程耿确保一枪可以要了他的命。他为罗小虎捏了把冷汗,同时暗暗咒骂那‘飞天双骄’。 丁冕拿着尖刀挥舞了两下,突然道,“给我把他的同伴也抓起来,严刑拷打,务必问出他们的目的。” 那些人从地上站起来,气势汹汹向着外面而来。程耿慌忙四望了下,发现在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处可以藏身的方,忙收起短枪,袖中机括弹出,飞爪抓住了一块峭壁岩石,一摁机括,整个人随着身体飘荡而上,落在了那块凸出的岩石上, 那些气势汹汹的人群,沿着石道奔了出去,留下丁冕和数人。丁冕打量着罗小虎,向身旁的人怒道,“给我绑起来。” 这时沙坑中滚出一颗亮晶晶的圆石,散发出黝黑的光芒,让周围的灯火失去了颜色。两名大汉忙奔入器皿中,伸手去抓那圆石,却被丁冕呵斥道,“慢着。” 那两名大汉忙停住了身形,退了出来。 程耿盯着那圆石,觉得十分眼熟,胸口一颤,佛珠躁动了起来。程耿口中发干,“莫非这圆石和佛珠是一样的材质。” 丁冕盯着那圆石,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从腰间拔出短枪,突然向着一个方向开枪。‘砰砰砰’连续三枪。 “给我滚出来。”丁冕向着那个方向怒声呵斥。 程耿暗暗心惊,“莫非他发现了我?”可是从方向上判断,应该没有发现自己。他向着丁冕开枪的方向望去,在漆黑的峭壁上,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一阵淡淡的幽香飘荡而出,程耿险些脱口而出,这正是那飞天双骄特有的香味。 “还不出来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向身后人挥了挥手,大汉迅速架出一门钢炮,对着那个角落。丁冕笑道,“给我把他们轰下来。” 程耿暗想这人肯定是疯了,这一炮下去,这整个土楼都可能毁掉,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嗖嗖嗖’几道寒芒乍现,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了下方的大汉,带起一道道鲜血。地上多出了几具尸体。 程耿极目望去,那地上的尸体上,各插着一根明晃晃的箭矢,这是弩机射出的。 ‘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地上的大汉都拿出了枪,向着那方向射击。人影翻飞,两个人从那暗处一跃而下。 程耿不仅吸了口凉气,这二人也太疯狂了,这土楼背部的空间十分大,那二人潜伏的地方距离下方约莫数丈,这一跳而下,不死也会残废。 ‘嗖嗖嗖’又是数支箭矢射穿大汉,多出几具尸体。那两道劲装倩影翩跹而下,如仙子降临,缓缓落在了地上。 程耿这才看清楚,在峭壁上有两条漆黑的绳索,延至二人的身后,顿时心中了然。 “你们是什么人?”丁冕厉声喝问,“为什么袭击我们?” “丁族长好忘性,不记得我们两个了吗?”那二人解下面纱,露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颊,香味反而更浓郁起来。 “是你们?”丁冕脸色难看起来。 “不错,是我们。”那右边的女人道,“你让我们一通好找,可知道吗?‘大漠飞鹰’说了,如果不拿回那件东西,让我们也别回来了。”那女人看向器皿中的那圆石。 程耿心惊肉跳,再次听到了‘大漠飞鹰’,原来这二人是大漠飞鹰的人,只是为什么要抢这块石头,而丁冕所说的圣物莫非就是这圆石? 丁冕脸色难看,怒道,“欺人太甚,这是我族圣物,被‘大漠飞鹰’霸占了这么多年,何时成了你们的东西?” “丁族长,先祖当年留下你们一条命,不是为了让你们代代找‘大漠飞鹰’的麻烦,而是惦念你们为太阳天做出的贡献,可是你们族天生反骨,世世代代与‘大漠飞鹰’为敌,这些年‘大漠飞鹰’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想让你们繁衍下去,但是可恨,你们耗光了‘大漠飞鹰’对你们的宽容。” 丁冕仰天笑了起来,“好狂的口气,你也太小看我们土族了,我们世世代代坚守先祖遗愿,一定要抢回圣珠,他属于土族的,不是你们的。凭什么占为己有?” “你忘了吗?你们也是乌哈娜封的族人之一,你们同样属于太阳天,但是这些年你们似乎忘记了自己出处。”右边的女人道,“这圣珠确实出自你们土族之手,但是这是太阳天命令你们祖上做出来的,对太阳天是有特殊意义和使命的,这一切都属于太阳天。” “哼,随你怎么说,总之我们们不会交出去的,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丁冕警惕盯着飞天双娇。 “那也怪不得我们了。”右边的大娇笑道,“今天我必须拿走圣珠。” 丁冕拿着枪,抵向了二人。二人笑起来。丁冕十分奇怪,怒道,“笑什么?你们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吗?” “死到临头?”小娇娇笑道,“你是在说你们自己吧?” “我那些人马马上就会回来,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丁冕感觉到了异样,他对‘大漠飞鹰’十分了解,他此次不惜损失数千人马,好不容易从‘大漠飞鹰’手中抢夺下了圣物,但是还是没有逃脱他的追踪。 身后的大汉倒在了地上,双眼睁大,望着飞天双娇。 “你,你卑鄙,用毒?”丁冕手中的短枪掉落在了地上,退了几步,伸手扶住了捆绑着罗小虎的铁架,勉强没有倒下去。 “从鹰愁峡逃走后,我们一路追踪,几乎搜遍了整个大漠,但是没有想到你会躲在这里?”小娇向着器皿走去,伸手抓向了圣珠,拿在手中看了看,向大娇点了点头,装进了背囊中。 “你们什么时候找到我们的?”丁冕双眼听着那小娇手中的背囊。 “说了你也不信,一年前。”大娇笑着说,“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这么蠢,躲在了这里。我们二人不好惊扰了你们,所以一直潜伏在这里,但是你们太过警惕了,竟然重兵防守,我二人不好硬拼,只能智取。” 小娇接着道,“我们其实早想动手了,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直到今天来了两个愣头青,让我和姐姐心生一个计划。” “他们是你的人?”丁冕怒问。 “我们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飞天双娇从来只是两人出动,不会找其他人。” 丁冕脸如死灰,“你是怎么把他放在圣器中的?” 飞天双娇笑了起来,摇着头道,“这个,你死也别想知道。” 大娇笑道,“废话少说,你还有什么遗言,说吧,我会带给大漠飞鹰的。” “请他放过我的族人。”丁冕闭上了眼睛。 小娇摇头道,“你们族人世世代代是大漠飞鹰的心腹大患,只要你们族还在,整个大漠就无法安宁,你很聪明,带着一部分人脱离了族群,就是为了保存自己的根基,但是你错了,自从你偷走了圣珠后,大漠飞鹰已经带着人灭了你们的族。” “不可能,你不可能找到他们的。”丁冕声嘶力竭,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身体一软,蜷缩在了地上。 “这是事实,你把他们藏在了陇北平原的山村中,试图通过冯督军来掩护,但是你错了,这个大漠中,有什么事情能逃脱大漠飞鹰的眼睛?”小娇一脸的鄙夷。 “废话少说,送他上路吧。”大娇打断了小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二:顷刻消亡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丁冕悲愤地呼喊着。 大娇冷笑着,拿出手中的箭矢,对准了丁冕的胸口,“这是用赤炎花毒侵蚀过的,你不会感觉到痛苦。” 丁冕狞笑起来,“你以为找到了我们所有的族人吗?错了,你们永远找不到的,早在很久以前,我族中的巫师推算出有此大难,早已经分散出族人,安置在了一处密地,你们一辈子也别想找到他们,只要我族不绝,我告诉你,大漠飞鹰永远别想安宁。” 程耿一惊,猜测这些人会不会是明城土族中的一支? 大娇俯身抓起丁冕,怒道,“说,他们在哪里?” 丁冕大笑道,“想知道吗?做梦。” 小娇怒道,“姐姐,这人会不会是故意这样,想以此让我们放过他?” 大娇摇头道,“你不知道,大漠飞鹰传话来,从其余土族人口中确实拷问出了这个传说,但是除了历代族长相传,知道那神秘的支族在哪里外,其余人根本不知道。” 丁冕咯咯大笑起来,拿起自己手中的匕首,插入了心脏中,他痛苦哀嚎道,“土族不绝,愤恨难平,这是世世代代的仇怨,除非你们归还圣珠。”丁冕闭上了眼睛,就此身死。 大娇啐了一口道,“便宜你了。”她用箭矢射在了丁冕的胸口,向着小娇道,“毁了这里。” “那这个人怎么办?”小娇盯着罗小虎。 大娇想了想,“他毕竟是帮了我们,饶他一命,带出去吧?” “姐姐,不对呀,他那个同伴呢?我们本来以为他那个同伴会来此大闹一场,给我们创造时机,可是始终没有见到他人影呢?” 大娇一惊,忙四下查看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警惕道,“快点离开这里,等那些人回来后,我们点燃炸药,让那些人为他陪葬吧。” 小娇上前解开铁链,端详了下罗小虎道,“姐姐,你别说,这人还挺帅气的?” “臭丫头,你是不是春心荡漾了?”大娇笑骂着。看了一眼罗小虎,提醒小娇道,“别忘了,我们身份特殊,除非你不惧大漠飞鹰。” 小桥打了个哆嗦,忙收敛了嬉笑,背起了罗小虎,向着外面走去。 程耿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知道这里很不安全,但是始终没有发现,这二人究竟把炸药埋藏在了哪里。四下观望,自己目力惊人,然而也没有发现什么,心惊肉跳中,忙沿着峭壁落在了石道上,向着原路返回,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二人,确保罗小虎的安全。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那入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程耿一惊,四下查看,发现并没有藏身之处,如果这样出去,肯定会被这些人撞个正着,为了避免冲突,他反身向着里面奔来,又躲在了原处。 “啊,族长,族长死了。”数十名汉子发现了里面的尸体,面面相觑道,“圣珠也被抢走了,这,这是谁干的。”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那些人举起枪,对着四周扫射。 程耿躲在了暗处,死活不敢露头,他想到了那飞天双娇的话,心中焦急,此刻那些人警惕中,自己一旦露头,就会被当成罪魁祸首攻击,可是不出去的话,这里马上会被炸掉,自己会死在这里。 “我们怎么办?” “族长本来是要护送圣物去密地的,可是究竟是什么人,杀了他?” “你看,那小子不见了,会不是会是他们?” 其余人一惊,不住点头道,“对,一定是他们。” “这是设计好的计谋,调我们出去,分散了我们的实力,然后杀了族长。” 程耿警惕看着四周,他侧耳细听着,暗自寻思炸药放在哪里。这时,他看向了那飞天双娇刚才躲避的地方。这一看之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细微的火花在闪耀着,程耿清楚的看到了那缝隙中镶嵌着的炸药。他忙向着下方蹿去,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其中一名大汉奇怪道。 身后众人向着四下打探,突然一名大汉怒道,“在哪里。”他们发现了程耿。 ‘砰砰砰’枪声不断向着程耿射击而来。 程耿被吊在空中,摇晃着,额头上的冷汗滴落而下,随时可能被打中。 但最恐怖的是那炸药包,他忙摁了机括,整个人向着下面跌落,这样能快点。子弹沿着额头飞过,他浑身颤粟着。 可是下落的角度不对,居然向着石道外跌落。这要是跌落下去,无疑自投罗网。可正好会落在那些大汉的身旁。 那些大汉见状收起枪火,大笑着看着即将跌落的程耿。程耿危机时刻飞爪再次飞出,抓住了一块岩石,忙向着石道口爬起。 那些大汉看到了程耿的突然变故,惊为天人,一时忘记了反应,怔怔盯着程耿的身影。 “大哥,你看那是什么?”一名大汉发现了那峭壁上闪现的火光。 “好像是导火索。” “不好,那小子放了炸药。” “炸药?”众人惊慌起来。程耿明明和那炸药点燃的地方相聚很远,这些人想起程耿刚才的异状,也不暇思索,忙向着外面飞奔而去。 他们沿着石阶向石道奔去,用枪射击向程耿。子弹被射击在程耿身旁的石壁上,火星四溅。 程耿不断喘息着,他适才危机时刻,又扯动了伤口,此刻胸骨疼痛,但是想到了炸药爆炸,也顾不得别的,忙向着上面攀爬而去。终于到了石道上,可是胸口绞痛,行走都困难起来。 噗,一颗子弹划破了手臂,鲜血滴落。疼痛蔓延入神经,灵台一阵清明,忙向着外面艰难的奔去。 轰隆。 哗啦啦。土楼摇晃起来,那顶部的石块不断滴落。石道也摇晃起来,沿着石阶上向上攀爬的人,艰难的飞奔着,被石块砸中后,一声哀嚎跌落了下去,但是其余人也顾不上挽救,忙进入了石道中,向着外面逃生。 又是几声隆隆之声,地面能感觉到下陷。程耿汗水滴落,他艰难的爬出了石道,从圆门中爬出来。 此刻夜深,寒风四溢,那伤口瞬间被凝固了起来,反而是这寒意让脑海清楚了起来,摇摇晃晃向着前方走去。 他出了沙漠,那风更加四溢,脚下的沙子松软,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前方移动着。逐渐呼吸困难起来,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地上,沿着沙丘滚落而下。胸口疼痛中,人也昏了过去。 那细纱慢慢盖在了他的身上,仿佛柔软的棉被。 大汉从圆门中奔出来,轰隆隆,整个土楼陷了下去。火光冲天而起,整个梁平镇都颤动了起来。 那些死里逃生的大汉望着沉陷的土楼,向着土楼跪拜起来,里面埋葬了他们的族长。 可是就在此刻,身旁的人倒在了地上,流出鲜血来。其余人大惊失色,忙向着旁边看去,却发现那倒在地上的汉子背后插着一根明晃晃的箭矢。 众人忙从地上站起来,拿着枪向着四周扫射,怒吼道,“是谁,出来,是谁,给老子出来。” “嗖”箭矢直接刺穿了那人的脖子,带起一道鲜血,他倒在了地上,喉结发出咕咕声响。 众人终于看清了那箭矢射出的地方,所有的枪火向着那前方压射而去。又是两名大汉倒在了地上,同样身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箭矢,只是这次却是从陷下去的土楼后射出的。 这些大汉惊叫一声,又向着身后射击而去,先前的方向又射出了一把箭矢,又是两名大汉倒在地上,如此一来二去,慢慢只剩下了两人,其余人都死在了箭矢下,一击毙命,没有任何痛苦。 “想不到你们命还挺大。”黑暗中走出了一名带着面纱的女人。那二人忙伸出枪,可是还没有扣动扳机,就被飞来的两支箭矢射中了手中的长枪。二人颤抖中,长枪掉落在了地上。 “我要是你们就不会动,你们也看到了,只要你们一动,我保证你二人和同伴一样,会立刻死在这里。” “你,你想干什么?”大汉颤抖地问着。 “我们族长是不是你杀的?”另一名汉子有些血性,怒道,“让我们也死个瞑目些。” “不错,是我们杀的。”一阵风沙吹过,大娇解下了面纱,露出了绝美的容颜,二人看呆了,甚至忘记了颤抖。 “是你?”那血腥汉子认出了大娇。 “哦,你认识我?”大娇警惕了起来。 “你是那客栈中跳舞的女人。”血腥汉子怒道,“你们为什么杀了我们族长,我们的圣珠是不是你们拿走了?” “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大娇笑道,“我喜欢你这样有血性的汉子,不如我们做笔生意如何?” “你只要放了我们,怎么都行。”另一名汉子颤抖地哀求着,他窥视着四下,害怕箭矢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射中自己。 “住嘴,谁让你求他们了?”血性汉子怒斥那胆小汉子。 胆小汉子结巴道,“我们那么多人都死了,我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我要活下去。” “你以为她会放过我们吗?” “不会吗?”胆小汉子看向大娇。 “当然会了,只是我要问你一些事情。”大娇笑着道,“这是抢答题,谁说的快,谁就能活下去。” “好好,你问吧。”胆小汉子兴奋道,“我一定知无不言。” “听说你们有一支被掩藏起来的族群,究竟在哪里,你们二人只要告诉我,我立刻放了你们。” “哈哈,你问错人了,我实话告诉你,别说我们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血性汉子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你们是大漠飞鹰的人。” 噗通,那胆小汉子倒在了地上,一支箭矢插在了他的背上。 “我就说过,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血性汉子笑道,“来吧,痛快点,让我去陪我的族人。”他朗声吟唱道,“土族不绝,愤恨难平。” 大娇手掌一抬,那黑暗中飞出一支箭矢,插在了汉子的胸口。他倒在了地上,一切恢复了平静。 这漆黑的夜色中,经历炮火的洗礼,可是那紧闭的房门始终没有任何人敢打开过,甚至外面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任何人关心。 “姐姐,我想带这人回去。”小娇怯生生道。 “你不怕大漠飞鹰杀了你。”大娇怒视着小娇。 “我们把她藏起来,你不觉得他很好看吗?”小娇恋恋不舍,看来真的爱上了这地上昏迷的人,“难道姐姐不喜欢他吗?” 大娇不说话了,犹豫了起来。 “我们把他藏起来,不会有人知道的。”小娇哀求着,“大漠苦楚,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这样漂亮的人了,就是被大漠飞鹰杀了,我也愿意,我们一辈子要老死在沙漠中的,大漠飞鹰可以理解的。” 大娇一句话也不说,既不反对,也不赞成。 小娇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露出了笑容。他扶起了地上的人,背在了身上,匆忙跟了上去。 良久,天边泛出了鱼肚白,整个梁平镇静谧起来。那地上的尸体动了动,胆小的汉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背后的箭矢掉落在地上,破碎的衣衬中,露出一道闪闪的金光。 天亮了,黄沙万里长。秃鹰盘旋在上空鸣叫着,地上的沙子涌动起来,露出了一双手掌,程耿爬了起来,他竟然没有死,幸亏被风沙埋在了地下,才勉强没有被冻死。 他口渴起来,摸出身上的水壶,疯狂喝了一口,水沿着嘴角滴落在衣衫上,许久,他爬了起来,向着大漠中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三:客栈惊魂 天刚刚放亮,眼前的湖泊水光潋滟。骆驼趴在地上,嘴里咀嚼着,时而打个响鼻。 呼吸着水的气息,看着手中的水壶,程耿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仰头喝了几口,打了个饱嗝。能在沙漠中遇到水,这是最幸福的事情。 钱麻子打了一个哈气,向程耿看去,“你这也算是死了逃生了,你遇到的那两人,是大漠飞鹰的手下,善于用美人计,十分厉害,我也只是听人说说,并没有见过真人。” 程耿茫然道,“现在也不知道景芳和小虎怎么样了。” “我感觉你说的那大漠飞鹰是冒名顶替的。”钱麻子坚信道,“大漠飞鹰从我祖辈在这里,一只都没有离开过沙漠,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就想乌哈娜一样神秘。” “乌哈娜?什么是乌哈娜?”程耿一路听的太多了,他不知道这乌哈娜究竟是什么? 钱麻子脸色大变,忙呵斥道,“住嘴,乌哈娜是沙漠的神,它无处不在。” “神?”程耿淡笑道。 “你别不信,这乌哈娜掌管着整个沙漠,沙漠气候变化反复,都是乌哈娜的忧愁。”钱麻子提醒着。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神?”程耿奇怪问道。 “你别不信,在遥远的时候,陇北平原上有一个太阳天国,屹立在这片金黄的大沙漠上,他们是这个金黄世界拥有着,有着强横的武力,与天争,与地争。那太阳天国的主人雄才大略,战胜降服了整个沙漠的其余部族,并让他们世代臣服。” “然而这太阳天国的主人或许是杀戮太重,一生都没有儿子。他祈祷上苍,并荒废了朝政,直到有一年,他第三十六嫔妃受孕,国主十分开心,举国同庆。” “终于,在怀胎了十月的时候,那个嫔妃生下了一个女儿,原本开心的国主陷入了悲痛中,他为女儿取名为乌哈娜。在太阳天国乌哈娜是嘱咐的意思。 国主郁郁寡欢,以为是自己穷兵黩武,为此他开始施行仁政,然而这大漠的男儿和大漠一样桀骜不驯,那些臣服的部落,都以为国主老了,老了的老虎,是没有攻击性的。” “终于,所有的部落开始反抗起来,逐渐攻击太阳天国,都想取而代之。一次又一次的战争,终于,国主节节败退,没有了昔日的雄风,他在战斗中受了伤,临死的时候,他告诉乌哈娜了一个秘密。” “在太阳天国,有一支神秘的军队,那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是死神的分身。以前国主就是在神秘军队的帮助下,战胜了各大部落,如今他不想违背自己的誓言,所以一直没有召唤那支奇特的军队,至于他死后,要不要召唤那支军队,完全取决于乌哈娜。” “国主说我后,便心力交瘁而死,乌哈娜没有伤悲,她带着圣物,召唤出了那只死神的军队,横扫镇压了九大部落。乌哈娜看到自己的父亲死了,她心中悲痛愤恨,向着死神献祭,她要这支军队灭掉所有的部落。” “那是一场腥风血雨,整个沙漠都染成了赤红,所有人这才看到了太阳天国的可怕,臣服在乌哈娜面前,献出了族中圣物,来保全整个族人。” “乌哈娜看着整个血色的大漠,终于被唤起了恻隐之心,她用圣物将魔兵送回了地域,开始掌管了太阳天国。乌哈娜或许是驱动了魔兵,造成了杀孽太重,她先后有过三十六位丈夫,但是无一善终,都在结婚的当晚死于非命。” “这成了一个魔咒,从此乌哈娜孤苦一生,直到最后也没有留下一个孩子,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即将到限,她召集所有部族,交代了自己身后事。” “传说乌哈娜死的那一刻,天空出现了血云,和那杀戮中染红的沙漠一般。那一天天降奇花,有很多人忍不住心中的悲痛,跟随着乌哈娜而去。说来也奇怪,这九大部落族长,自从乌哈娜死后,竟然伤心欲绝,每夜抹泪到天明,最终绝食而死,跟着乌哈娜去了。” “从此之后,这太阳天国陨落。人们都传说,乌哈娜就是神,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其后?这是大智者的神,才能做到的事情。从此之后,这神秘的沙漠上多出很多乌哈娜的故事,但是这乌哈娜并没有死,每个数年都会出来行走在大漠上,虽说太阳天国陨落了,可是那世代守护的部族,把乌哈娜当成了神一样祭祀。” “那你的意思是,这乌哈娜现在还活着?”程耿忍不住问。 一阵风吹过,钱麻子哆嗦了下,忙起身跃上骆驼,吆喝着骆驼站了起来,“我没有见过,但是整个沙漠都这样说,一辈一辈传下来的,没有人会怀疑的。” 程耿坐在骆驼上,跟着钱麻子向着呼兰小镇而去。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身后的湖面,在晨光的照耀下,那一汪湖水,在这辽阔的沙漠上,像一只瞪着他的眼睛。 “不要在说这些了。”钱麻子脸色难看提醒道,“这整个沙漠都知道,传说那乌哈娜生下来有三只眼睛,那第三只眼睛可以看穿整个沙漠。有一双招风耳,无论什么人,无论在哪里,说了什么话,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信徒们的祈祷和忏悔。” 程耿笑了笑,不置可否,或许在以前,他听到这样的故事,还会信以为真,如今见识的多了,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奇诡事情,也抱着一些自己的看法。 骆驼向着前方而去,望着那起起伏伏的沙丘。钱麻子不由想到了陆涛,一个哆嗦,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背在了脑后,咳嗽了几声,张嘴唱起了陆涛经常唱的那首歌。 他的歌声十分刺耳,程耿不由皱了皱眉头,但在这四野无际的沙海中,这声音反而增添了几分人气。 慢慢地,那呼兰小镇,在望眼欲穿中,出现在了视野里。能看到升腾而起的炊烟,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群。那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这里不会也需要谁的认可吧?”程耿想起了梁平镇的事情。 “这里需要乌哈娜的认可,靠近鹰愁峡,没有人敢大胆在这里闹事,这里自己形成秩序,没有任何人敢违背,要不然,第二天他会死在沙漠里,这是在乌哈娜视线里的小镇。” 被钱麻子越说越神奇,程耿几乎多出几分好奇来。 终于,来到了这个呼兰小镇,占地面积比梁平镇小了许多,可是这里人气明显高涨,人人和睦相处,一片繁华景象。 钱麻子拉着骆驼,带着程耿走进了呼兰小镇,他闻到了浓郁的酒菜香味,咽了口口水,向着程耿道,“一天一夜了,我们去吃点东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出发了。”他心中其实盘算着让程耿尽快给自己写书信,毕竟马上到鹰愁峡了,那鬼地方他可不想去。 程耿没有反对,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根小黄鱼,掂量了下,向钱麻子使了个眼神,向着镇上的最大客栈而去。 这所谓最大客栈,也就两层的土楼,外形看起来斑驳脱落,显然有些年头了。在那客栈的顶楼上,插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店字。 程耿和钱麻子刚进客栈,伙计忙奔了上来,接过二人手中的骆驼,向着后院而去,那迎出来的老板是个黑脸的汉子,他向着程耿二人抱拳道,“两位住店?” 程耿点了点头,向着里面走去。 这约莫百米的空间里,坐满了客人,有各种各样的装扮,显然是来自不同的地方。 程耿和钱麻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定,叫了几个小菜,潦草的吃了起来。 “听说了吗?最近沙漠可不太平,连续好几起大事件。” “可不是吗?那一向低调的土族竟然在梁平镇被全歼了。” “这是谁的手笔,这不是找死吗?这土族可是受到乌哈娜的保佑的。” 另一名汉子笑道,“你知道什么?这土族是乌哈娜的背叛者,要不然怎么可能死的那么惨。” “我觉得这像是大漠飞鹰的作风。” “你不要命了,这么大声,你不看看这是哪里?如果被大漠飞鹰发现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几人面面相觑,低声咀嚼起来。 这时一阵风声吹过,接着走进来了十几名大汉,仔细打量着客栈的情况,眉头皱了皱,向着掌柜的吆喝道,“给我们腾个地方。” “贵客几人呀?” “三十几人吧。”那为首的人看了一眼掌柜道,“给我们开三十间房。” “真不好意思,没有了,今天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没有办法,早早就满员了。” “哼。”大汉从怀中摸索了一阵子,啪,拿出三根大黄鱼拍在柜台上,“让那些人给我们让些房间出来。” 那掌柜眼睛放光,盯着柜台上的金条,许久,收回了贪婪的目光道,“实在对不住,我们这里有规矩,真的不能赶客人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大汉从腰间摸出一把短枪,抵在了掌柜的额头上,怒道,“要么你拿着这些金条,帮我把房间挤出来,要不然我今天就一枪嘣了你,让你去阎王爷哪里报道。要怎样,你自己选。” 掌柜的苦不堪言,颤粟道,“大爷,真的没有办法,你,你还是饶了我吧。” 大汉喘着粗气,怒道,“你是在挑衅我的耐心。”他说着抓住了掌柜的衣领,那双大手一个巴掌扇将过来。 “慢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那大汉手一顿,忙落下了巴掌,恭敬地退在了一旁。接着,在众人的观望中走进来了一名威严的中年人,他髭须修理的整整齐齐,目光中透着肃穆,扫过那十几名汉子道,“我不是说了吗?尽量不要闹事。” 那先前的叫嚣的汉子忙肃立道,“是。” 那中年人向着掌柜道,“鄙人别无他求,只要一件房间即可,不知能不能腾出一间来?” 掌柜的脸色难看,望着那些凶神恶煞般大汉,这时从外面又涌进来的数十人,更让人心惊的是,这些人手中押解这一个满脸伤疤的人。 掌柜的不由吸了口凉气,只能向那中年人回道,“我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们。” 那中年人也不推辞,从那汉子手中接过金条,放在了掌柜的手中道,“那今晚我这些兄弟可否在大厅中凑合一晚?” 那掌柜的看着手中的金条,茫然点了点头。 中年人向着大厅中扫来,许久,才收回了目光,然后向着空出的桌子走去。其余人相继找座位坐下。 被押解的汉子也跟着坐了下来。大汉向着掌柜呵斥道,“好酒好肉尽管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四:陷入困境 其余在周围桌上的客人,不免被这些闯入的人惊到,有的扒拉了两口,向着自己房间奔去。 程耿头低下,始终不去看那些人。 钱麻子好奇道,“怎么,你认识这些人?”钱麻子眼光盯着掌柜的手掌,那金灿灿的金条,格外晃眼睛,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那两根金条,心中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程耿从这些人的口音中听出,这些人是明城人,而且素质上看,应该是军人,那先前的中年人,带着一股挥斥风遒的气势。程耿隐隐猜测到一个人,不免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匆匆吃完饭,二人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临上楼时,程耿看了一眼那桌上被押解的人,不由吸了一口凉气,这人竟然是那梁平镇上,在土楼中见到的土族人之一。 那汉子也显然认出了程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大汉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吼道,“你要是在乱动,我把你吊在房顶上。” 那汉子脸色难看,大气也不敢喘,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程耿。程耿忙抓住钱麻子净进了房间。 钱麻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匆匆奔下楼梯,只留下程耿在房间里。他望着这简陋的房间,深深吸了口气,一股怪异的味道涌进了鼻息中,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暗自思量,“如果那汉子把自己去过土楼的事情捅出去,岂不又是麻烦事?”他来回踱步,坐立不安,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在床上了,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客栈,他实在不愿就此离开。 可情势所逼,如今距鹰愁峡越来越近,他不能半途而废,为今之计只能自求多福,但愿那人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 正在这时候,钱麻子捧着一叠纸走了进来,向着程耿笑道,“程先生,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到了这里,你就帮我写亲笔信件,这不,我怕您麻烦,都给你把纸准备好了。”钱麻子说着把手中的纸放在桌上笑看着程耿。 程耿拿过那些纸,心中暗暗好笑,心想,“这人也算守信用。” 钱麻子奇怪地望着他,突然醒悟了过来,“哦对了,笔,还没有拿笔墨。”他说着向着外面奔去。 程耿整理了下手中的纸,突然发现一张纸上有字迹,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救我,不然我把你的事情告诉这些人。” 程耿大惊,忙向着外面奔去,刚出门,在楼道上碰到了那名中年人,他悠闲地站在楼道上,俯瞰这大厅中。 程耿向着下面望去,只见那些大汉围着那名汉子,身前放着一叠纸,其中一人吼道,“还不快给我画,等什么?难道要等死吗?” 这时那人四下望去,看到了楼上的程耿,目光一紧,向着他眨了眨眼睛。 程耿慌乱起来,他忙撇过眼睛,当做没有看到。他确定纸条是那人写的,但是又怎么通过钱麻子传给自己的? 汉子捡起纸张,随手整理着,目光懒散,随手放在桌上,向着地上一趟。 大汉怒吼道,“找死。”他疯狂地踩在那汉子的胸口上。那汉子抽搐着,不怒反而笑起来,脸上渗着鲜血,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乜斜这楼上的程耿。 程耿心跳加快起来。这时钱麻子拿着笔墨路过,那汉子突然飞扑起来,那手中的纸乱扔。钱麻子大惊,忙躲闪开来,手中的笔墨掉落在地上,忙俯身去捡起来。 他暗叫晦气,这人怎么跟自己过意不去,但想到这人的处境,顿时不敢多做停留,向着房间奔来。 他看到了程耿,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程先生怎么出来了,这下面的场面太血腥,不看得好。”当他看到程耿遮挡住的中年人时,心头一寒颤,不敢在说话,向着房间跑去。 程耿回过头来,正好与中年人相互对视。那中年人露出笑意道,“看兄弟的长相不像是陇南的人?” 程耿一颤,笑着点了点头道,“听先生的口音也不像陇南人。” 那中年人一怔,笑道,“好耳力,我确是不是陇南人。” “好眼力。”程耿也同样赞叹道,“我也确是也不是陇南人。” 那中年人笑着道,“我看兄弟有些眼熟,不知我们可在哪里见过?” 程耿暗想,“莫非他在套我话?”忙笑着道,“这怎么可能,我一直在陇南地段行走,没有见过的,或许我长的太过大众化了。” “不不不,绝对在哪里见过。”那中年人陷入了沉思中。 程耿笑着道,“不打扰了。”说着逃离了现场。 房间里,钱麻子拿起那张纸,看了又看,他看到程耿后,忙道,“程先生,你这是怎么写上去的,这写的又是什么?” 程耿一愣,忙道,“你不认识吗?” 钱麻子双眼眨了眨,笑着道,“当然,当然认识。” “那有问题吗?”程耿在试探钱麻子。 “没,当然没有问题。”钱麻子装模作样道,“程先生写的一手好字,和我们掌柜的一样。” 程耿了然起来,忙问道,“这些纸你在那里拿到的?” 钱麻子道,“柜台上。” 程耿狐疑起来,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钱麻子嘟囔道,“你说着楼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那汉子都疯了,我拿着纸走过的时候,他一把打乱了我的纸,我只能捡起来,被那些恶人一阵胖揍。我刚才拿笔墨的时候,这人竟然又是一阵乱闹,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程耿恍然大悟起来,暗想,“看来是那人写的,到底救还是不救?如果不救,下面的人马看守着,自己一旦走下去,肯定会被那汉子连累;如果救,那又该怎么救?”程耿踌躇不定起来。 这时钱麻子站了起来,赔笑道,“程先生,你请坐,你放心,虽然你帮我写了信,但我一定会按照约定,把你送到鹰愁峡的。” 程耿笑着坐了下来,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然后写满了一张,拿起来吹干,递给了钱麻子道,“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钱麻子似模似样地看着信件,许久笑道,“真好,程先生写的真好。”他慢慢收了起来,笑着道,“程先生还想吃点什么?我去准备下。” 程耿暗暗好笑,自己写的只不过是一封报平安的信件,可是这钱麻子却硬要装作看得懂,他已经给了这人足够的金条,就算麻烦他稍一封家书回去,也没有什么大碍,以张景瑞的豪情,一定会给她一点辛苦钱。 如果程耿能安然回去,一定会给这人一些报酬,只是这人能抛弃自己的队友,为了钱财而冒险,给程耿一种说不出地感觉。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程耿坐在桌前发呆,向着如何能救出那人,活着自己离开这里。 正自思量中,那下方传来了嚎叫声道,“几天前,梁平镇来了两个人,带着了我族众圣珠” 程耿心惊肉跳,他忙向着外面奔去,站在楼上俯瞰下方。那汉子继续道,“那其中一人,我认得他,他就在你们周围,随时会偷袭你们。” 那些大汉笑起来,斥道,“哼,不长眼的家伙,这一路走来,有谁敢袭击我们?老子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你少给我扯开话题,快给我画地图,不然,惹毛了爷几个,我先废你一条胳膊。” 那满脸血污的汉子笑道,“哈哈,在这沙漠中,乌哈娜是无处不在的,等到了午夜时分你们就知道了,她会回来收拾你们这些恶人,你们的罪恶乌哈娜看在眼中,她已经向你们伸出了罪恶之手。” “你真是欠揍。”那些劲装大汉疯狂踩在了汉子的身上。 柜台前的掌柜的哆嗦了起来,颤声道,“几位爷,手下留情,这里是客栈,如果出点什么意外的话会影响小人做生意的。” 那血污汉子不住笑着,盯着楼上的程耿。 程耿急切起来,这时看到钱麻子走了出来。钱麻子穿戴整齐,向着程耿看了一眼,瞅了一眼下方,发现那汉子还在鬼笑,啐了一口道,“什么人吗?我看活该。”他向着程耿道,“程先生,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下去方便下。” 程耿点了点头,他此刻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肯定是明城督军的手下,无论从言谈和举止上,可是那刚才威严的中年人又是谁? 程耿暗自好笑,自己和这明城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好像走到什么地方,都会遇到明城的人。 他脑海中盘算着,该怎样营救那人,至少要让他闭嘴,在没有到达鹰愁峡时,他不想出任何的岔子。 鹰愁峡?他想到鹰愁峡,看向了下面的滇军,这些人的目标会不会也是鹰愁峡?他思索着,神经被紧绷了起来。 回到房子后,想起那人的警告,午夜时分,逃不出,会受到惩罚。他觉得这人很聪明,想到了那飞天双娇用到的手段,可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没有那种迷香,一时焦灼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着周围的客栈布局,他曾从罪恶监狱中救过人,那情况比起现在来似乎好点。目下这数人看守着那汉子,除非真有迷香能将这些人迷倒。 如今有两种可能,一:在那汉子没有泄露自己身份前,先救出他。不过这难度系数有点高。二:直接让那汉子没有办法开口,自己沉寂离开这客栈,即便是被那汉子告知了那些人,至少自己已经逃离开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程耿暗暗选择了后一种。他闲庭信步向着下方走去,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如果自己靠近那人的话,这些滇军会逼退自己。 他转了一圈,停留在了门外,那一道光透了进来,蓦地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忙向着楼上奔去。 只需要一根箭矢,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结果了下面那汉子,但是布置机甲术需要时间,甚至这众目睽睽之下,很轻易就暴露了。 他想着摸进厨房,给这些下毒,可是自己并没有药。思来想去,踌躇不定起来。他想到了钱麻子,这时才发觉不见了钱麻子的身影,顿时焦急起来。 “莫非这家伙跑了?”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忙奔下楼,向着外面走去,可是还没有到门口,那血污汉子嚷嚷道,“我看到那人了。” 那些滇军一个激灵,忙凑了上来,“看到什么了?” 那汉子哈哈大笑,盯着程耿。滇军恼怒地砸在他身上。他也无动于衷,只是盯着程耿的身影。 程耿却步了。他向伙计问道,“我的骆驼可还在?” 伙计一惊,忙道,“你不是让你的仆人回家报信去了吗?” 程耿暗叫一声不好,这是完全把自己困在了这客栈中,他懊恼地一跺脚,想起钱麻子的怪状,早应该想到这人的动机,如今后悔已经晚了。他看向那血污汉子。 那汉子笑脸透着阴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五:狼群脱险 夤夜 客厅中传来响亮的鼾声。窗外的风声呼啸着,敲打着门窗。 “着火了,不好了,房间着火了。”程耿冲出了房间,向着下面大吼着,他指着隔壁房间,“着火了,快救火。” 楼下的鼾声嘎然而止,那些滇军脸色变得很难看,向着掌柜怒道,“怎么回事,还不快救火。”滇军向着楼上冲来,看着中年人的房间里,冒出袅袅青烟,再也不暇细想,向着下面吼道,“快来救先生。” 滇军慌乱起来,四处拿起器皿找水,向着楼上奔来。先前的滇军已经踹开了门,这才发现房子里浓烟滚滚。不断传来中年人的咳嗽声,可是被眼前的火光所阻挠,进退两难。 “我来救你。”滇军呼喊着,向着房间奔袭而去,其实火势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大,滇军背着中年人奔出来后,其余人飞快奔进了房间,一回儿扑灭了火势。 滇军惊魂未定,向着那中年人道,“督军,您没事吧?” 中年人怒视着他,“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喊我督军。” “是,督军,属下错了。”滇军醒悟,忙掩住了嘴。 杨督军一惊,“那人呢?”他向着客厅望去,却发现早没有了那血污大汉的影子。 那些滇军脸色一变,忙向着楼下而去,找遍了下方,也没有看到那血污汉子的身影。脸色大变,忙伸手抓来了掌柜,怒道,“我们带来的那人呢?” 掌柜的正心痛自己客栈被烧,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一声呵斥,整个人心绞痛起来,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掌柜的夫人奔出来,嚎啕大哭,不住向着滇军求饶。 杨督军摆手道,“不用怪他们,他逃走了。” “这怎么可能?”滇军大汉不相信。 杨督军怒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房间被他的同党放火,然后你们来救我,整个客栈陷入了混乱中,他的同党借机带走了他,这有什么不可能吗?” 那些滇军恍然大悟,忙肃穆道,“我们这就去追。” 杨督军摆手道,“不用了,那人显然不知道太阳天国的遗址,如果知道,在你们的惊吓中,他早就招认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杨督军乜斜着道,“你是在问我吗?” 那滇军大汉一颤,忙肃立道,“属下不敢。” 杨督军看向倒在地上的掌柜道,“给他点封口费,莫要影响了此次的计划。” “是,”滇军大汉拿出三根金条,放在那妇人手中道,“这里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可泄露出去。” 妇人害怕,哆嗦得拿着金条,点了点头,那掌柜的却从地上爬了起来,忙抓起金条,向着滇军和杨督军道,“是,小人一定不会泄露。” 滇军愕然,碍于杨督军,忍住了怒火。杨督军转过身,望着楼上程耿住过的房间,这时一名滇军奔下楼来,向着杨督军道,“其余人无恙,唯独你隔壁的人不见了。” 杨督军捻着手指,嘴角露出了笑容。 黑夜风沙席卷,在这漫无天际的黄沙中,渐渐看清两道人影,拨开浓雾后,是程耿和那血污汉子。 二人实在跑不动了,躺在地上喘息起来,望着漆黑的夜空,听着呜呜的风沙声,闭上了眼睛,实在太累了,但是他们知道,绝对不能睡着,如果睡着了,在这里可能喂狼。如今已经在鹰愁峡范围内了,到处都是野狼。 那血污汉子翻身摁住了程耿的喉咙道,“你杀了我族长还有族人,我要为他们报仇。” 程耿伸手打在那人身上,使劲将那人推开,气喘吁吁道,“不是我,是飞天双娇。” “那你也是帮凶。”那血污汉子呼喊道,“我族百人,如今只剩下我了。”他嘤嘤窃窃哭泣起来。 呜呜呜,一阵狼鸣传来。 那血污汉子忙收起了哭泣声,惶恐望着四周,站了起来,向着程耿道,“狼群,是狼群。” 程耿一颤,从地上跃起,警惕四下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狼群,但是他能清晰听到那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身后。 黑夜中,二人不变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是程耿听到了沙沙声响,忙向着那汉子道,“快跑,在身后,来了。” 二人向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隐隐约约看到漆黑的影子在晃动着,忙向着前方拼命地奔跑。 狼群发现了猎物在奔跑,仰天呜呜呜呜叫了起来,然后向着猎物追赶。 可恨钱麻子逃走了,并带走了骆驼,这下程耿有苦难言。人就算体力充足,也不见得能是狼群的对手。 二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拼命向着前方飞奔着,浑身被汗水湿透了,那迎面而来的飙风阻止了他的脚步。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汉子躲闪不及,被程耿绊到在地。 二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转眼间脸色难看起来。追赶上来的狼群,已经把二人围在了中间。 狼群本就是十分聪明,善于群攻。二人陷入狼群中,注定难逃大劫。 汉子喘息着祈祷,“乌哈娜保佑,乌哈娜保佑。” 程耿脸如死灰,如果没有这人,或许还能安然无恙,如今刚逃脱了虎口,又遇上了狼群,他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血污汉子咽着口水,向着狼群呼喊道,“你们走开,我不能死,我死了土族就完了,我求求你们了,走开,我要为族人报仇。” 呜呜呜,呜呜呜。 狼群向着天际嗷叫了起来。那汉子一颤,倒在了地上。些狼群动了。程耿忙伸手抓起那汉子的臂膀,把他拽了起来,如今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那领头狼一跃而起,向着二人扑来。程耿脸色大变,忙搂着那人就地滚开,勉强躲过了一劫。可是这样惹恼了狼群,一起向着二人围了上来。 二人脸色一片死灰,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砰,一声枪声传来,一道血箭飞射在二人的脸颊上,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狼群闻到了血腥味道,更加躁动起来,向着二人撕咬。‘砰砰砰’一连几声枪响,那狼倒在了地上。其余狼群受到了惊吓,呜呜呜呜叫着向着身后的黑夜中跑去,眨眼消失不见。 程耿惊魂未定,睁开了眼睛,向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以为是那滇军追来了,心中忐忑起来,毕竟是他放火烧了中年人的房间,以此调虎离山,来救身旁的汉子。 十几人的脚步声渐近,程耿看清了来人,居然是叛逃出漕帮的四长老。 四长老看清眼前的人后,惊道,“怎么是你?” 程耿道,“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四长老,还救了我一命,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张景瑞呢?”四长老警惕看着四周,“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程耿苦笑道,“如果他来了,我会这样狼狈吗?” 四长老松了口气,怒道,“他是没有来,不过他让八大金刚追我追的好惨。” 程耿看向四长老身后的人,清一色劲装,都是他的亲信。那些大汉向着地上的狼群尸体走去,伸手扛起了狼尸,准备当做口粮。 四长老看向血污汉子,“他是什么人?” 程耿眉目闪烁,那汉子一脸哀求,程耿笑着道,“他是我的向导,带我去鹰愁峡找大漠飞鹰的。” “大漠飞鹰?”四长老和那血污汉子同时颤抖了下。 四长老瞅着程耿道,“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不然,这大漠就是你的葬身地方。”他向着身后的亲信道,“带他们走。” “是。”劲装汉子站在程耿和那血污汉子身后一推道,“走吧?”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片土丘,隐隐能看到火光。程耿松了口气,知道到了落脚点。 数十名汉子围在一起,看到四长老后,忙站了起来。看到扛着狼尸的汉子后,都露出了笑容。逐步接过了狼尸,开始处理起来,这才发现,多了两个陌生人,仔细端详下,终于认出了程耿,但碍于四长老,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坐吧。”四长老道,“我问你们些事情,最好老实回答。”他目光落在了程耿的身上,“你去过冰岛?” 程耿点了点头。 “你知道冰岛的具体位置?” 程耿诚恳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等此间事情忙完了,我要你带我去冰岛。”四长老目光如炬,带着不容拒绝的寒芒。 程耿不傻,他知道此刻只能答应了他,以免遭遇不测。 四长老满意的做了下来,拍着程耿的肩头道,“这样就对了,我对你印象还是不错的。”他向血污汉子,怒道,“我问你,可知道太阳天国的遗址?” 那血污汉子摇头道,“不知道。” 四长老笑着道,“那就对我没用了。”他向着身后的亲信摆了摆手,亲信抓住了那汉子,拿出短枪抵在了他额头上。 血污汉子颤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四长老向程耿道,“在这沙漠中,好多人都知道,但是碍于什么破诅咒,不敢去那地方而已。我本来带了向导,在八大金刚追赶中被打死了。”四长老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不愧是我的福星。” 那亲信扔下血污汉子,冷笑了起来。四长老盯着那汉子道,“你叫什么?” 血污汉子再也不敢造次,后怕道,“我叫李付通。” “你最好老实点,我可要饶你一命,如果你不老实,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付通不敢大意,点头道,“是。”但从他那双眼神中,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四长老,你老不惜和自己兄弟闹翻,不远千里来这里做什么?”程耿笑着道,“不只是为了躲避漕帮吧?” 四长老心领神会,知道程耿是在为自己留面子,却也不在意,笑着道,“你不用给我留面子,我确实离开漕帮了,不过我发誓,我从没有背叛漕帮。我数代祖宗,都是漕帮弟子,我生也是漕帮的人,死也是漕帮的魂。” 程耿奇怪道,“那长老您这是?” “我知道你不解,不过没有关系,以后我会回到漕帮的。”四长老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对了,大长老死了。” 四长老脸色大变,看向程耿,“你说什么?”他着急中抓住了程耿的衣领。 “大长老死了。” 四长老颤声道,“怎么死的。”他这一声太过悲凉,周围忙碌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六:结伴而至 气氛紧张了起来,即便是李付通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怔怔看着四长老和程耿。 良久,四长老放开了程耿道,“我,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伯爵府爆炸,他死在了其中。”程耿简单说了过程。 四长老颓废坐在了地上,喘息着,“我告诉过他,不要相信别的国家的人,他们是不会帮助安西的,他听我的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安西现在怎么样了?” “杨督军策动五大督军围困安西,战火重燃。” “什么?”所有的大汉也激动了起来,凑了过来,盯着程耿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程耿叹息道,“在孙先生的计谋下,安西保住了,可是损失惨重。” 四长老忧心道,“保住就好,保住就好。景瑞怎么样了?” 程耿实在猜不透这眼前的人,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好,如今经过一场大战后,更像个督军了,隐隐能看到张督军的影子。” 四长老叹了口气道,“看来他暂时是不会原谅我了。” 程耿没有说话,观察着四长老,他的表情凝重,完全不像是在敷衍。四长老道,“漕帮也不会原谅我,以为我真的叛出了漕帮,甚至派八大金刚来追缴我。” “你错了,八大金刚出动不是围剿你,他们是来救景芳的。” “什么?你说景芳怎么了?”四长老着急地问。 “他被大漠飞鹰带走了。”程耿叹息道,“我不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景芳来的。” “可恶,这大漠飞鹰真是可恶,在安西内,居然带走了景芳,张景瑞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四长老叫嚣了起来。 “这事情怨不得景瑞,当时他指挥大军抵挡五大督军的攻击,分身乏术。” 四长老这才收起了怒容,向着程耿道,“你们可有找到大漠飞鹰的住处?” 程耿点了点头,看向着李付通问道,“此处距离鹰愁峡还有多远?”他知道李付通绝对知道。 “还有一日的路程。” 四长老站了起来,怒道,“我觉得了,先去救景芳,然后在去找太阳天国的遗址。” 程耿大喜过望,有了四长老的帮忙,那胜算就更大了。 李付通却一脸的苦涩,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程耿向着李付通走去,蹲下身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杀你们的族人,你们族长死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飞天双娇他们借着我们来引开你们,然后杀了你们族长,这个你以后慢慢会知道。” 李付通想起那飞天双娇的箭矢,信了程耿几分。 程耿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鹰愁峡就是太阳天国的遗址?”程耿站了起来,向着火光走去。 李付通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这些人不知那太阳天国遗址有什么,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他这种从太阳天国死里逃生的人,才知道那地方的恐怖。 火上烤着狼肉,片刻间浓香扑鼻,程耿不觉咽了口口水。这时四长老递来一个皮囊,程耿闻到了浓郁的酒香,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你让景瑞误会的很深?你这又是何苦?”程耿把酒囊递给了四长老。 四长老露出微笑道,“我从很早以前,就听说在这沙漠中有一支神秘的魔兵,一直心向往之,曾多次和大长老c张督军c翠儿提起过,可是他们并没有当回事。我本已经打算放弃了,但看到那白玉奇骨后,我相信这传说是真的了。” “我把想法告诉了大长老他们,可是他们并不相信我。安西危机再现,我不能袖手旁观。”他看向程耿,笑道,“漕帮大权,一直由穆家人独揽,奈何独木难支,这或许就是他们相信我背叛漕帮的依据,我也懒得解释,清者自清。” 经历的多了,程耿才知道,有些人看起来坏,甚至传说的大奸大恶之人,但实际可能并不是那么回事。 “你放心,等回去的时候,我和景芳会向大家说明一切的。” 四长老笑着道,“你和景芳到了哪种地步?” 程耿笑着摊开手道,“就是你想的那步。” 四长老点头道,“不错。你这人把,很神秘,却有种让人喜欢的亲切感。” 这时那些汉子拿来了熟肉,递给了四长老。四长老撕了一半,递给了程耿,笑着道,“我无意中救了你小子,也算是给景芳救了个夫君,不知道她知道后,怎么感谢我。” 狼肉确实美味,这些人竟然吃的一干二净,然后相继躺在土丘下休息起来,等待着天亮。 太阳升起的时候,一袭骆驼沿着沙漠向着前方前行。 杨督军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抹去嘴角的水渍,望着那刺眼的阳光,把帽子向下压了压,他约莫着时间,然后伸手向着身后摆了摆手,大汉忙拿着地图走了上来。 杨督军展开地图,凝视了良久,拿出笔记本看了许久,伸出手指在一处点了点,然后吆喝着骆驼继续向前走去。 风沙万里长,身后的驼队排着长长队形,向着沙丘翻过,慢慢映入眼帘是一番别的光景。突然,那身后的滇军叫嚣道,“督军,快看,前方有东西。”那滇军吆喝着骆驼蹲下,然后跳下了驼背,向着土丘出奔来。 他四下查看了许久,到处都是火堆还有狼皮,地上全是骨头,他伸手在地上摸了摸,然后向着火堆下方探了探,忙向着杨督军回禀道,“督军,这里有人休息过,从情形上看,应该是不久前的事情。” “看了我们的路是走对了。”他笑着望着地上的火堆,“看来这些人数还不小,大家尽量小心点。” “是。”那些骆驼再次向着前方而去。 一阵风沙吹来,突然,从风沙中奔出八名大汉,一个个光着膀子,那一身的腱子肉,十分惊人。 骆驼上的人都拿出了短枪,警惕盯着着八名大汉,“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这八名大汉丝毫不惧,怒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大家各走各的,如何?” 杨督军点了点头,“那请便吧?”他伸手晃了晃,所有的滇军收起了短枪。 这八名大汉从容向着沙漠中走去。 “慢着。”杨督军笑道,“听几位的口音不是这陇北平原的口音。” “是又如何?”光头大汉回答着。 “能在这里与各位相遇,也算是缘分,不知各位要去哪里?如果可以的话,何不一起赶路?哦,当然,我们可以为八位让出四头骆驼来,怎么样?” 八名大汉面面相觑,许久,那魁梧汉子道,“我们去鹰愁峡,不知可是同路?”这一路走来,这八人遇到任何人,只要提起这鹰愁峡,那些人立刻逃之夭夭。 “哈哈,真是缘分。”杨督军笑道,“我们也是去鹰愁峡。” 这八人正是八大金刚。童猛警惕问道,“你们也去鹰愁峡?” 杨督军点了点头道,“不错,大漠飞鹰和我们有些仇怨,我们此次就是找他了结这一切的。” 杨辉端详着杨督军道,“如此那真是巧了,我们也是大漠飞鹰的仇人,那岂不是大家可以交个朋友?” “这也是我期盼。”杨督军向着身后的亲信吩咐道,“让出四头骆驼给这八位朋友。” 童猛忙凑近了杨辉道,“大哥,这样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你没有听出他们的口音吗?” 周迪凑了上来,“他们是明城口音。” “那岂不是我安西的死对头?”童猛警惕提醒着。 “看你那脓包的样子。”杨辉笑道,“他又怎么了?大长老以前说过,这天下没有永远的仇人,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暂时的利益。我们虚与委蛇,等解决了大漠飞鹰,到时候在算账也不迟。” 那身旁的其余金刚不住点头。杨辉忙向着杨督军拱手道,“那谢谢朋友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如此的话大伙不如结盟如何?” 杨督军眼睛眯起来,扫过八人,突然朗声大笑道,“好见识,这也是我想说的。” 八人匆匆爬上了骆驼,随着杨督军的驼队向着鹰愁峡赶去。 李付通心思百转,他四下望着周围,想着如何逃走,如今距离鹰愁峡越来越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鹰愁峡的危险,他土族有多少汉子葬身在了这里。 而这里从古到今又埋葬了多少土族的汉子,这已经数不清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尽量不去步后尘。 然而这些劲装汉子,伸手了得,甚至自己解手,也不能逃过这些人的目光。他更感觉到,只要自己稍微离开了视线,那些汉子腰间的枪一定会向着自己响起。 鹰愁峡之所以叫鹰愁峡,就是一只飞鹰想要进入这里,都会忧愁起来,可见鹰愁峡的险要。 鹰愁峡入口处,布满了机括,没有人能闯入,甚至是天上的飞鹰,也休想轻易而入。 程耿凑了上来,拍了拍李付通,“你放心,你顺着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没有去过鹰愁峡,那地方就不是人去的地方。”李付通第一次正面和程耿说话。 “那你们是怎么闯入的?”程耿听过丁冕和飞天双娇的对话。 李付通脸色一变,警惕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知道。”程耿笑着。 “你究竟是谁?”李付通紧张起来。 “放心,我们至少不是敌人。”程耿向着前方走去。 李付通停住了脚步,双眼睛盯着那凸起的山峰,以及周围连绵不绝的山峦,笼罩了整个沙漠,那壮观的气势,像一只盘旋的飞鹰。 阳光挥洒在这黄色的山峰上,透出耀眼的金黄,如同一只活了的飞鹰。视线沿着壮观的山势而去,那翠绿的巨大仙人掌密布,像一个个忠诚的侍卫。 程耿暗暗心惊,“这分明就是天煞孤星布局,但凡闯入者,有死无生。”他目光落在了四长老身上,凑近道,“这地方很古怪,恐怕潜伏着危险。” “你怕了?”四长老笑着问。 “没有,我只是怕身后的兄弟们会无辜送了性命,那就不值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四长老面色凝重道,“就有我来做这个罪人吧。” “这里面机关重重,恐怕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程耿忧心提醒着。 “机关?” 程耿点了点头,“这在古代机甲术中,算是死局,除非你知道怎么躲避,不然必死无疑。” 四长老目光凝视着下方,久久不说话。身后的李付通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起来,这是他的噩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七:密道惊魂 长驱直入,向着前方地形而去。这眼前的地势奇怪,远远望去,如一条长蛇蜷缩起来,更像是年轮,形成了天然的圆形壁垒。土丘上长满了古怪的植物,说不出的诡谲。 四面八方,土丘略高,远远望去,如伸着头眺望了雄鹰,一股披靡气势萦绕在周遭,压力陡然增加。 他们一行人在李付通的带领下,向着这座天然的城堡而来。如同放大镜,那鹰愁峡不断在放大,越来越近,越发显的雄伟。一阵飓风吹过,扬起漫天黄沙。 仰头望去,这才觉得自己的渺小,隐隐间能看到上面的新绿,在这沙漠中非常惹眼。 嘎 或许是脚步声的缘故,惊动了两旁岩壁上的秃鹰,发出刺耳的声音。 李付通受惊,噗通坐倒在了地上。其余人都看向了他,流露出鄙夷神情。 李付通爬了起来,他没有在意这些人的无知。 “入口在哪里?”四长老问道,“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李付通抹去额头上的细汗,怯生生指着前方道,“就在前面。” 众人看去,只见那长满长刺的怪异植物密集铺开,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入口。 “你是在骗我们吗?”四长老有些恼怒。 “我真没有骗你,这里是进去最安全的地方。”李付通比划着,“那仙人掌下方,有一处地下通道,我们上次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比从前面进去安全。” 四长老将信将疑,看向了程耿。程耿向着那巨大的仙人掌望去,确实看到了有一处洞穴隐隐可见,但心中难免有些犹豫。 四长老向着前方走去,身后的亲信带着李付通靠近那不可预估的仙人掌,确实发现了那所说的洞穴。 思虑再三,四长老向着李付通道,“前面带路。” 李付通游移了下,向着洞穴而去,他看了一眼众人道,“里面很黑,需要火把。” 四长老看了眼亲信,一人从背囊中拿出油灯,点燃后递给了李付通。 李付通拿着油灯钻了进去。其余人相互看了一眼,相继鱼贯而入,最后程耿和四长老跟了进去。 上面燥热,但是这下方的洞穴中,却十分凉快,甚至能闻道潮湿的味道,可想而知,上方的那些仙人掌为什么那么茂盛。 也难怪,这下方可见厚实的夯土层,应该在很久以前,这里是水草风貌的平原,经历了时代的变迁,逐步被沙漠吞噬,这地下的种种,能隐隐推测出原貌。 “那是什么?”一名劲装大汉吃了一惊,在淡淡的光芒中,驱散了前方的黑暗,隐隐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黑影,从这洞内的顶壁垂下,能看到毛茸茸的样子。 刹那间,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怔怔望着前方。程耿暗暗心惊,“莫非是蛇?”他想到了那明城见到的蛇群,冷汗湿透了衣衫。 那李付通却向着前方走去,不动声色地拨开,身后的劲装汉子向着前方走去,一个个绕过了那黑色的影子。 程耿仰望着头,看向了顶部,只见那顶部虬枝蔓延,根须盘结,紧紧拥簇在顶部,这应该是那些仙人掌的根须。程耿不禁失笑起来,正是因为这些仙人掌的根须,才让这洞穴不至于毁坏。难怪一路走了,没有看到支撑洞穴的柱子,原来秘诀在这里。 连续过了十几根这样的根须,前方平坦了下来,逐渐出现了亮光。 那些劲装汉子一喜,向着前方奔去。突然,一名劲装汉子惊呼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起来,嘴角涌出白沫,片刻间脸色发黑,接着一动不动了。 其余人惊骇地退了几步,盯着那光亮的地上,慢慢看清楚,在那明晃晃地面上,是一团团雪白的东西,油灯照亮在上面,发出晃眼的光芒,那些贴着地面的东西像是布片,更像是渔网。 在那被踩烂的白色物体上,趴出几只褐色的蜘蛛,游走在周围。 蜘蛛逐渐向着尸体爬去,片刻间,那聚集起来了蜘蛛包裹住的那死去的汉子,让人不寒而栗。 李付通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哆嗦着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怪蜘蛛?” 四长老怒道,“你是故意带我们来这里的?” 其余劲装汉子见死了同伴,怒气冲冲向着李付通围了上来。 李付通结巴道,“我真不知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对我又没有好处。” 四长老伸手阻止了那些劲装大汉,看着逐渐包裹住尸体的蜘蛛,向着其余人道,“赶紧绕过去,不然待会出不去了,大家尽量小心。” “是。”那些劲装汉子从腰间拔出短枪,绕着尸体走了过去,小心翼翼挪步着,每走一步都四下张望下。 一名汉子怒气冲冲拿出油灯,把油倒在了那些蜘蛛身上,然后点燃了油,他要烧死这些蜘蛛,为自己的兄弟陪葬。 火焰顿时扬起,那蜘蛛挣扎着,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大火席卷,散发出古怪的味道。 ‘噗嗤’程耿踩在了那白色的网状上,滋出乳白色的东西,散发出浓郁的味道,程耿不仅皱了皱眉头。 那火势越来也大,炙烤着顶端的仙人掌根须。根须烧着了起来,大火席卷了那尸体,还有尸体上的蜘蛛。 一阵血腥味道弥漫开来,接着是沙沙沙的声音从入口传来,众人不觉一惊,定睛望去,逐渐能看到黑暗中起起伏伏的黑色影子。火光照耀下,在洞壁上映出一只古怪的头颅,三角形状,不断吞吐舌信子。 程耿一颤,“蛇,大家快跑。” 众人向着里面深入,走了几步,那些身后影子在火光中闪现出来,并不是什么蛇,而是蜥蜴。各种各样的蜥蜴,在火光中闪现出骇人的影子。 那些蜥蜴迎着火光,不断咬着地上的白色物体,吞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它们似乎很喜欢这种美味。 蜥蜴越来越多,血腥味道越来越难闻,那些蜥蜴蚕食着地上的蜘蛛卵,不断向着洞内深入,越来越快。 众人再也不敢停留,向着里面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暗淡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再次看去,却发现没有了李付通的踪影。 “那人呢?”四长老怒问。 “没有看到。”劲装大汉们回答,暗暗奇怪,这李付通明明一直在他们视线中,怎么可能突然不见了? 程耿也觉得奇怪,一路下来,逃窜的很快,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李付通。 “还不快给我去找?”四长老怒吼着。令人奇怪的是,这一直是单行道,那李付通究竟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左思右想,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这李付通来过此处,是很重要的向导,有了李付通的存在,至少会少走很多弯路。众人向着原路返回。 那浓郁的血腥味道涌了进来,沙沙沙声音清晰传入了耳中,令人想起了那些蜥蜴群。蜥蜴有毒,但看那些蜥蜴蚕食蜘蛛的虫卵就可以知道,这些蜥蜴剧毒。 所有人头皮发麻,看清了地面上行走的东西后,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这哪里是什么蜥蜴,明明就是黑色的蝎子。 在这沙漠地带,经常可以看到剧毒的黑蝎子,这些黑色的蝎子生存在沙漠中,相互以毒物蚕食,像养蛊一样,适者生存,变得奇毒无比。 在那些黑色想蝎子群中,那些蜥蜴被围困在其中,左右开始突围,可是刚到包围圈的边缘,就被那漆黑的大蝎子灵活的毒刺击退,每次刺出,那尖锐泛着寒芒的蝎子尾分泌出透明的液体,掉落在地上散发出袅袅青烟,一阵腥臭涌入众人的鼻子中,所有人忍不住泛起了恶心,忙向着身后退了几步。 众人脸色惨白,头皮发麻,只能向着原路返回,如果李付通真的留在了后面,那必死无疑。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些蜥蜴继续逃脱蝎子的围攻,开始攻击起来,很有策略的向着薄弱地方攻击而去。 但是这些黑蝎子更加古怪,见流出大量空间,忙飞快蚕食空余的地方,那蜥蜴活动的地方越来越小,甚至开始密集向着蜥蜴后方开始攻击起来。顿时蜥蜴死伤一大片,这是极高明的兵法。 众人甚至忘记了呼吸,紧紧看着这些通灵的毒物。 “救命,救命啊。” 前方传来了呼救的声音,众人忙向着前方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向着这边快速飞奔而来,居然是李付通。 原来他并没有离群,而是对着黑暗充满了恐惧,率先一步冲在了前面,他对此地熟悉,因此奔袭起来了速度奇快,将众人拉在了身后。 众人急切中,并没有发现他居然冲到了前方。 李付通摇摇晃晃中,拍打着身上,似乎身上爬了什么东西。 终于看清楚了那身上攀爬的物体,众人哆嗦起来,那是一只漆黑的蜈蚣。粗略看去,这蜈蚣约莫手指粗细,一尺来长,不断在李付通背上游走,似乎故意和他在开玩笑。他惊恐地挥舞着手臂,向着众人冲来,“救命,救救我。”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洞穴中突然多了这么多毒物。 劲装大汉忙躲开来,没有人敢c也没有人愿意救他,这么大的蜈蚣,任何人碰到了都是死。 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大蜈蚣? 众人逐渐让开了一条道路,李付通向着所有人呼救,可是连同四长老在内的人,没有任何人敢救他。 李付通奔向了程耿,程耿一惊,但性命有关,他也不敢造次,忙对准了那蜈蚣,按了手中的机括,嗖,飞爪飞出,直接击中了那游走了蜈蚣身上,然后一扯一甩掉落在了地上。 李付通脸色铁青,向着蜈蚣踩踏而去。这时突然发现,那密集的黑蝎子群向着蜈蚣围剿而来,这些黑蝎子似乎对蜈蚣更感兴趣。 然让开的蝎子群,给了蜥蜴逃走的机会,顿时那些蜥蜴跳跃着向着原路返回。 蝎子抢夺着地上的蜈蚣尸体。相互激斗了起来,越来越多,慢慢霸占了众人站立的空间。 所有人再也不敢停留,硬着头皮向着深处躲开,可是想到那漆黑的蜈蚣,浑身不舒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八:飞鹰再现 躲开了蝎子群后,众人稍稍放松下来,看着眼前一脸惊魂未定的李付通。 “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蜈蚣是怎么来的?” 李付通颤道,“我一路向着前方奔跑,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这只是入口而已,距离鹰愁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们族长以前说过,这外围只是防御的第一层。但是没有想到,还没走几步,发现不见了你们,于是一路返回。也就在我奇怪的时候,背上传来了蠕动的声音,我侧头望去,看到了蜈蚣。我心中害怕,又不敢惊动了蜈蚣,慌乱中也分不清方向,呼喊着跑来。” “你的意思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 “是。”李付通不敢看这些愤怒的大汉。 四长老向程耿道,“如果前方出现了蜈蚣群怎么办?” “现在后无退路,只能向前。”程耿提醒着,毕竟这是事实。 四长老想了想,问道,“还有多少炸药?” 一名亲信查看了下,回禀道,“还有三块。” 四长老凝重道,“拿着炸药,以备不时之需,危急时刻,只管人命,别的可以不计较。” “是。” 看到炸药,众人松了口气,继续向着前方摸索而去。 四长老凝重道,“你刚才所用是何物?看似很是巧妙?” “流云飞爪。” “流云飞爪?”四长老蹙眉思索了下,并有深究,认真道,“这大漠飞鹰所在之地真是古怪,也不知道从正面进入会怎样。” 程耿望着四长老的银发,并没有回答。那身前的视线中不断出现流沙,遮住了人眼睛。 杨督军挥了挥手,驱散沙尘,望着这座宏伟的天然奇观,眉宇间满是赞叹,“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你看那像不像是一只眼睛?”周迪脱口而出。 杨督军点头道,“不错,有人说,这就是乌哈娜的眼睛。” “朋友,这鹰愁峡看着有些古怪?有点像我们的阵法。”童猛说道, 杨辉点了点头,“我看更像一座城堡。” 杨督军对着八人有了兴趣,“不错,这就是城堡,这里是太阳天国的遗址,在很遥远的太阳天时代,这里方圆千里,都是太阳天国的都城。” 杨辉望着杨督军,面容闪过一丝疑惑道,“看来朋友对这里很熟悉?” 杨督军不避讳道,“我研究这个地方已经快三十年了。” “三十年?”杨辉惊异道,“先生是这里的人?” 杨督军摇头道,“不,曾经我来过这里,九死一生。” 童猛奇怪道,“九死一生?那你怎么还要回来?” 杨督军道,“我回来拿样东西,哦,还有家父的遗体。” “你是说你父亲死在了这里?”周迪追问。 杨督军点了点头,“不只是我的父亲,我的爷爷也是死在了这里。” 杨辉向着身后骆驼背上的东西望去,心中暗暗奇怪,这人看来是有备而来。 杨督军向着身后的亲信道,“准备开始。” 那些亲信忙从驼背上下来,解下驼背上的东西,然后打开,八大金刚脸色凝重起来,这骆驼背上所负重的是一件件铁皮盔甲,那些大汉开始穿戴来起来,片刻间穿戴整齐,在阳光下,这些人仿佛回到了古代,俨然是一个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装束。 每个人手中拿着盾牌,腰间系着绳索和弩机,甚至那脚也武装了起来,密不透风,这些人显得十分纯熟,似乎演示了数百遍,早已对一切熟烂于胸。 再次登上了骆驼,向着那正前方而去。终于到了一处宽阔的入口,这入口沙地铺就,显得一马平川,然而在那光滑的地面上,没有任何的痕迹,雪爪鸿泥,没有看到一丝不和谐之处。 杨督军一挥手,大汉忙跃下驼背,一字长蛇阵排开,向着那宽敞的地方开始前行。那些铁鞋走在沙地上,发出咚咚声,显然这看似沙地的地面,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 “朋友,这是为什么?难道这地上有很多机关吗?”童猛随口问道,他们历练江湖,对江湖上的门道还是有所了解。 “不错。”杨督军话音刚落,只听咚咚声响起,那些人仰头倒在了地上。 杨辉向着前方望去,地面上冒出寸许长的三棱铁刺,形状骇人,泛着蓝光,显然是经过剧毒淬炼而成。 八大金刚不禁对杨督军佩服起来,打造这一身装束就是为了破这些机关术。但是让他们想不通的是,这还没有进入鹰愁峡,为什么会在这道路上设置这么多机关? 正自思量,那地上的众人爬了起来,拿出腰间的铁棍,开始去除那些瘆人的三棱铁刺。片刻间扫出了一条通道,穿过了这片密集的三棱铁刺区域。 这是古时候为了防止敌人战马来袭,设置的铁刺,就是为了刺翻马匹。 那些铁甲人继续向前走去。杨督军从骆驼背上走下来,身后几名大汉围了上来,向着里面走去。八大金刚相视一眼,也跟着向着里面走去,临过那些铁刺时,向着那尖锐的铁刺看了一眼,顿时吸了口凉气。 仔细看去,在那些没有被清理的铁刺中间,露出一条约莫三人宽的路,蜿蜒斗转,穿过了那片密集的铁刺群,这应该就是预留出的路,是给熟悉机关的自己人走的,一旦一步踩错,就会死于非命。 正在失神的时候,一阵密集的响声传来。嗖嗖嗖,那两边的墙角和斜刺里的上角上,闪耀着寒芒的箭矢,不断向着铠甲人射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渐出火花来。 这些铠甲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被那些强劲的暗弩机射中,竟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些铁甲人在地上摸索着,相互一步一步探寻,慢慢的,终于,那些箭矢消失,这是找到了预留的生路,那些人摸索着在地上划出一条逼仄的道路,这是安全地带。 他们继续向前前行,逐步向着里面排布,扫除这些机关的障碍。 突然,那沙地上弹起一道绳索,地面出现了许多的套马索,这些套马索古怪,向着地下收缩,显然下面有什么机括被踩中了。 那些铁甲人幸亏早有提防,拿出弯刀,向着套马索斩去。套马索收缩进了地面。依次向前,一大段距离皆是如此,这些铁甲人按部就班,轻轻松松解除了危险。 那些铁甲人拿出腰间的绳索,将铁棍捆束在其上,向着前方轮去。在那平滑的地面挥打着,那地面上的沙尘被清除干净,露出漆黑的石板地面,回音僵硬,显得很结实,并没有任何的古怪。 这些铁甲人向着上面走去,没走一段时间,就如此忙活一阵子,清除出一大片区域,逐步向前。 杨辉奇怪,不明白这是做什么?那些人不断排查着,突然,地面发出咔嚓一声,似乎踩断了什么,那地面轰隆一声陷了下去。牵一发而动全身,顿时一条触目惊心的深坑出现。 那深坑中丈许长的铁刺,一旦跌落下去,定被穿个冰糖葫芦。 再看那些铁甲人,悬浮在深坑之上,仔细看去,原来这数人之间用铁索链接起来,就是为了防止此处。 那两边出现道路,正是通过此处的安全道路。 那些铁甲人慢慢向着前方移动,带着那些深坑中央悬浮的人,落在了实地上,长长出了口气,算是过了这最凶险的一道机关。 接下来看到了那道路的尽头,显然已经过了最危险的地段。杨督军长长松了口气,看向八大金刚,欣喜道,“可以了,大家过去吧。” 站在实地后,那些铁甲人脱下了身上的铁架,浑身都湿透了,顿时觉得周身凉爽了起来。 杨督军向着那出现在眼前的石阶望了望,嘴角抽搐了下,笑着道,“我又来了。”他一挥手,身后的众人向着石阶奔去。 眼前出现了一道宽阔的道路,向着远方而去,似乎没有尽头一般。道路的两旁出现了暗道,那是用来排泄雨水用的。 两旁的墙壁上出现了流痕,长满了青苔,也昭示着岁月痕迹。 两旁的出现了古怪的石雕,有骆驼,有骏马,有飞鹰,慢慢出现的物体便很难辨认了。杨督军停在了一处,只见那漆黑的石雕,乍看之下,像一根冲天而起的石柱,石柱上放着古怪的圆形器物。 八大金刚凑了上来。这似花非花的东西,实在透着过怪。杨督军颤抖着手,缓缓摸向了那石雕。 “这是什么鬼东西?”周迪叫嚣着。 “天神的礼物。”杨督军随意说了一句,八大金刚却奇怪了起来。 “天神的礼物是什么东西?”童猛更加奇怪,要说眼前的雕刻是花,却并不像是花,如果不是花,那为什么雕刻了一个诡异的花骨朵? 杨督军没有回答,向着所有人道,“前方可能会遇上大漠飞鹰的人,大家小心了,那些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很危险。” “是。”那些滇军拿出了短枪,向着前方走去。 “嗖。”一支箭矢射来,这些滇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反应灵敏,听到了羽箭破空声后,忙躲开来。 砰砰砰,数枪响起,射击向那两边的石雕背后。 八大金刚身手了得,从小游历江湖,立刻便别出了那些人所藏的位置,拿出短枪,将那暗藏在石雕后的人打死。 但是,一阵古怪的铃声响起,接着仿佛触动了机关,不断有铃声回应,蔓延向着远处而去,久久不断绝。 咚咚咚。 洪亮的钟声敲响,整个天空如炸雷一般,刹那间传遍了整个鹰愁峡。 那潮水般的人涌了出来,逐渐将所有人围困在了中央。 这出现的人群长发散乱,那露出的脸颊上,画满了符文,显得十分可怖,身体上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味道。 “乌哈娜,乌哈娜。” 嘹亮的声音传开,那手中的长矛在地面上撞击,发出隆隆声响,甚至都地震了起来。 那些滇军警惕的把杨督军围困了起来,害怕伤及到了他。 杨督军看着增多的人群,脸色难看,他忙伸手在怀中,拿出一只响箭,向着天空射击而去。 嗖,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向着天际飞去,在空中盛开出耀眼的花束。 那些嘴里呼喊着乌哈娜的人,收敛了声势,凝望这天空炸开的响箭。 那些护着杨督军的滇军松了一口气,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也有了底气,整个人的气势又再次回来。 一阵脚踩在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进,悦耳的铃声响起,如一首五音调和的曲调。一股浓郁的花香传来,接着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人一身彩色的布条,脸颊上带着面纱,身体在布条的掩饰下,看不出子丑寅卯来。他手中拿着一根软鞭,腰间挂着一把弯刀,气势威武,透着说不出的威压。 “乌哈娜,乌哈娜。”人群再次高亢地呼喊起来。 天空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凌空飞扑而下,向着杨督军双眼抓去。那些滇军早有防备,手中的短枪向着飞鹰开枪。 飞鹰受惊,疾驰掠过众人,躲过了子弹后,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来人的肩膀上。 那人生气滇军吓到了他肩膀上的飞鹰,安抚了下飞鹰,目光如炬扫过众人。 “大漠飞鹰,大漠飞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九:乌拉族人 沙漠中的天气说变就变了,可是依旧燥热。在这些装束古怪的人面前,整个气氛显得抽象起来。 “你可认得我们?”八大金刚涌来上来,怒视着大漠飞鹰。杨辉冰冷道,“我们无意和阁下过意不去,此次来只是想救回我家小姐。” “对,只要你放了我家小姐,我们就离去。”童猛心中打颤,这倏忽间出现了这么多人,他隐隐有些担忧。 大漠飞鹰并没有说话,那双灵澈的眸子眨了眨,看向了杨督军。 杨督军警惕道,“你是新大漠飞鹰?” “你对我们乌拉族的事情知道的还挺多。”这是女人的声音,十分清脆,如黄莺出谷,如清泉潺潺,悦耳怡人。 “你不是大漠飞鹰?”周迪脱口而出。 “她就是大漠飞鹰。”杨督军提醒着。 “那我们见到的人是谁?”周迪看向杨辉。 “呵呵,我哪里知道你们见到的是什么人?”大漠飞鹰向杨辉道,“你说大漠飞鹰抢了你家小姐?” “不错。”童猛抢先回答道,“他自称是大漠飞鹰。” 大漠飞鹰眼神内敛,“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八人急问,“是谁?” “虽然不是我大漠飞鹰做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是我们乌拉族的人,你算在我头上也没什么。”大漠飞鹰显得无所谓。 “大哥,不必和她费口舌,她们都承认了。大家抓住她,我就不信他们不交出大小姐。”魏青凑了上来,他是八大金刚中实力最强的人,冲锋陷阵惯了,即使面前是百万大军,他也敢冒死一搏。 “嗯,你的气魄我挺喜欢的。”大漠飞鹰向前走了几步,打量着魏青道,“不过没有用的,你们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关于我的传言。” “女娃娃也太能胡吹大起了。”储石笑道,“我看你应该是这些人的首领。” “不错,别看你一副倒霉样子,可确实有些眼光。”大漠飞鹰伸手抚摸着鹰背,“我知道你不服。我特别喜欢你这种烈性子的人,就像我手中的猎鹰,开始抓住它的时候特别烈,但是一顿拷打,也就温顺了许多,然后在饿上几天,用食物引诱它,它也就慢慢听话起来,如今你看看,我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 大漠飞鹰肩头一耸,飞鹰向着天空而去,她伸手在嘴里打了个口哨,那飞鹰盘旋鸣叫了一声,落在了她的肩头,格外听话。 储石在傻,也听得出大漠飞鹰是在把他比喻成自己手中的飞鹰,怒火上冲,说着便要抓住她肩头的上的飞鹰,想杀鸡儆猴给大漠飞鹰看看,毕竟他不打女人。 “啪。” 清脆的响声传来。储石眼前一花,接着脸颊疼痛起来,忙仔细看去,却发现大漠飞鹰怔怔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谁打我?”储石怒吼起来,警觉四下张望,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身后其余人惊讶,因为确实看到了一道影子,目光焦聚在了大漠飞鹰的面纱上。 储石咬牙切齿道,“是你,对不对?”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脸颊上,这一下他看清楚了,因为确定是大漠飞鹰,所以露出开心的样子,甚至忘记了自己脸颊的疼痛,“我就知道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大漠飞鹰挑衅着。 “我没有说过自己不打女人。”储石看向身后的其余人。七名金刚摇了摇头。 储石喘息着向着大漠飞鹰抓来。大漠飞鹰笑着摇头道,“你不知道应该对女人温柔点吗?还有,我特别讨厌男人动手动脚的样子,不过看你猴急的样子,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废话少说,我今天不收拾下你,就不是八大金刚之一。”他顾及大漠飞鹰身后的人,踌躇了下,却发现那些人并没有什么表示的样子,以为是被自己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 他冷笑一声,向着大漠飞鹰胸口袭来,可是这一抓之下,竟然落空了。飞鹰受惊,向着天际飞去。 大漠飞鹰从容向前走了一步,出现在了储石的侧面,从那漆黑的袍子中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那玉质般的手掌轻轻拍在了储石的手腕上。 咔嚓,脱臼声响起。 储石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漠飞鹰已经再次站在了原地,那双明眸看着他,“我说过,我讨厌你毛手毛脚的样子,你看,都吓走了我的飞鹰。” 储石手腕麻木,剧痛传来,闷哼一声,气鼓鼓道,“我要杀了你。” “不要小看女人,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大漠飞鹰话音刚落,迎着储石奔去,眼看着二人要撞击在一起,斜刺里她低头从储石的手臂下穿了过去,然后身后一挈取,抓住了储石的衣领,使劲一甩。 储石忍着疼痛,他不信眼前的女人会这么厉害,恼怒冲了上来。明明眼看着要将这女人搂在怀中,他有一项绝技,叫做‘绞杀’,但凡被他用胳膊锁住的人,都逃不过他的锁杀,最终会求饶起来。 眼看着十拿九稳,眼前的人却突然消失了,下一刻只觉得背部一紧,他挣扎了下,整个人便凌空被抛飞。 ‘碰’他重重甩砸在地上,这沙漠中少有的青石地面扬起灰尘。储石头昏脑涨,呼吸不上来,咳嗽了几声,竟然眩晕起来。 杨辉忙飞奔上去,扶起地上的储石,查看了下他的伤势,还好只是脱臼,他伸手拿准了脱臼位置,伸手一揉,咔嚓,又是一阵脆响,那脱臼的手腕复原了起来。 储石活动了下手腕,咬牙切齿道,“你找死。”他怒气冲冲向着大漠飞鹰奔去,却被杨辉一把抓住。 “你放开,我要好好教训下她。”储石叫嚣着。 “你不是她的对手,她不好惹,是个硬手。”杨辉说着,其实是提醒其余人。他上前拱手道,“我等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想救回我家小姐,还请您高抬贵手,帮我们找到小姐,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你们无心冒犯,可是不见得人家就是这么想的。”大漠飞鹰看向了身旁的杨督军,“你说我说的对吗?” 杨督军揉了揉额头,笑着道,“老飞鹰是你什么人?” “这是我的家事,和你无关。”大漠飞鹰那双大眼睛凌厉起来。 “哈哈,小姑娘,老飞鹰这么放心你?”杨督军背着手踱步道,“我也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我爷爷和父亲尸骨遗落在了此处,我只是想带着他们回去安葬而已。” “你应该知道,他们都是死有余辜的。”大漠飞鹰笑了起来,“来到这里的人,都别想走,这是我乌拉族对乌哈娜的誓言,不容侵犯。”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杨督军从容不迫,那身后的滇军戒备了起来。 大漠飞鹰向着身后的族众道,“你们觉得呢?” “乌哈娜的誓言不容侵犯,不容侵犯。”声音震澈天地。 大漠飞鹰道,“你也看到了,这是族人的意思,没有商量的余地。” “各位觉得呢?”杨督军看向了八大金刚。 “我们只想救回小姐。”杨辉一字一句的说。 “族众们,千年来,我乌拉族面对侵犯乌哈娜神圣誓言的人,从来都不会姑息。”大漠飞鹰伸出双臂,看向天空,“让我们用血的誓言,来验证我们对乌哈娜的忠诚。” “忠诚,忠诚。” 那些怪异装束的人不断踩踏着地面,发出隆隆声响,如天空的闷雷声,响彻天际。 咔嚓,一道闷雷划过天际,顿时倾盆大雨而下。 “杀。”大漠飞鹰娟秀声音响起。族众向着前方飞奔,拿起手中的手杖向着所有人猛烈的攻击而来。 八大金刚血脉喷张冲了上去。那护着杨督军的滇军也开始拔出短枪反击起来,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冲来的人群,居然不惧短枪。 那些人身体中弹后,丝毫不受阻挠,竟然向着前方而来,甚至中弹的地方,竟然看出任何伤口。 “我就说你们有来无回,你们不相信。”大漠飞鹰拍了拍手掌,那玉质手指塞进了嘴里,向着天际吹了个响亮的哨音。 那向前冲去的族人绕开了她身旁。她站在原地伸出手臂,那飞鹰再次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雨水越来越大,那些人和八大金刚交击在一起。 八大金刚拳拳到肉,可是打在那些人身上,仿佛打在了木桩上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无法阻止这些人。 “这是什么人?怎么不惧生死?”童猛交击呼喊起来。 杨督军被那些滇军守卫着,显得潇洒从容,他拿出怀表,打开看了看,然后塞了回去。 “督军,快退,这里危险。”那些亲信用身体护住杨督军,“我等誓死保护督军。” 杨督军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叨着,“一二” 这些人更加着急起来,为杨督军捏了一把冷汗。 终于,滇军被撕碎,怪人冲进了包围圈,向着杨督军冲来。 “四c五c六”杨督军闭上了眼睛。 那些滇军阻挡着怪人的冲击,可是面对这些无所畏惧,毫发无损的怪人。眼看着越来越逼近杨督军。 杨督军闭着眼睛,全然没有当回事。他依旧数着,“九c十。” “轰轰轰。” 整个人群中突然炸开,是小钢炮,从城外射进来的小钢炮。那些人纵使不惧生死,但是遇到了小钢炮后,被炸的支离破碎。 密集的炮弹向着整个鹰愁峡内打来,硕大的青石地面惨不忍睹。那些人被炸飞,然而杨督军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炮弹丝毫没有伤到他,显得异常诡异。 大漠飞鹰仰天一声悠长的嗷叫。那城外的小钢炮突然止住了,隐隐传来呼喊声。 还没有受伤的人开始向着杨督军再次扑来,杨督军终于有些慌乱了,他随意也可以猜想到,自己的军队受到了袭扰。 这一下子打乱了所有的计划,他开始慌乱了起来。 滇军护主,带杨督军向着外面奔去。八大金刚越战越勇,每一拳都可以打飞一人,闪转腾挪中,应付自如。 大漠飞鹰也对这八人来了兴致,她在这大漠中待久了,从没有见过这样勇猛的八人,心中跃跃欲试。 她向着人群中吆喝了几声,那些人向着杨督军追去。 杨督军被逼迫的毫无退路,正自忧愁之际,那炮声又攻了过来,顿时炸飞了眼前一大片,接着身后人声鼎沸,奔出了数百人,手中武器装备精良,清一色训练有素的滇军,他们也是杨督军带来的。 杨督军雄才大略,深谙兵法之道,兵卒护他这将帅过河,精兵强炮在后掠阵。 杨督军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反而是那身旁的滇军情绪波动很大,再次冲进了那些人群中,和八大金刚一起大战这些怪人。 军队守着杨督军,枪炮架好,随时准备出击。 杨督军看向大漠飞鹰,可是她从容的拨弄着肩头的飞鹰,完全没有当回事。 雨渐渐停了下来,周围残垣断壁,飘散着浓浓硝烟,涌上来一层肃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章:土族巫师 漆黑中出现了密集的蜈蚣,那相互缠绕涌动着,让人头皮发麻,空气中似乎布满了那腥臭的味道,让人忍俊不禁。 死里逃生的李付通脸色铁青,一阵后怕,幸亏自己及时反应了过来,不然九死一生。一名汉子抓住了李付通,怒道,“你究竟带我们来的是什么地方?”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当初我们是从这里打地道出来的,这里都是我们族人挖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成了这样子。”李付通怀疑自己可能来错了地方。 程耿耳中传来沙沙沙声,不由向着身后看去,随着油灯照亮,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蝎子,甚至洞壁上镀上了一层漆黑。 四长老脸色难看起来,“炸药呢?快炸死这些可恶的东西。” 亲信大汉犹豫起来,如今深处这地道中,被黑蝎子和蜈蚣夹击在中央,挪步的位子都没有。 “我让你炸死这些东西听到没有?”四长老怒吼着。 “长老,如果这炸药点燃了,可能这里会毁了,大家都别想出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不炸,葬身在这些毒虫口中。”李付通心急如焚,悔不该从这里进入。 此刻那黑蝎子越来越近,逼迫的人几乎没有了位置。 程耿一把夺过炸药,随手点燃,向着蜈蚣密集出扔去。炸药导火索闪耀着火光。所有人紧张起来,幸好那炸药扔的很远,然而众人都有赴死的感觉,毕竟炸药爆炸后会怎样,没有人知道。 轰隆隆。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外面传来隆隆声。这是发生了什么?接着地面轰然炸开,并不是他们的炸药爆炸,而是那从天而降的炮弹无意打在了此处,露出一片空间,那掉落的沙土覆盖了蜈蚣,甚至湮灭了炸药,众人不由松乐口气,看着身后的黑蝎子,不敢在多想,忙向着那露出的空洞爬了上去。 出来后,气息都通畅起来,看着陌生的地方,众人以为进了异域。 “这是哪里?”四长老问向李付通。 “这是鹰愁峡内。”李付通对这里很熟悉。 程耿向着前方望去,这是一座古怪的古建筑,占地面积之广,经过了时代的打风吹雨打,建筑上出现了裂痕。或许是沙漠的气候问题,建筑泛着红光,透着神秘。 四长老神情凝重,细细思量,呢喃道,“这好像在那里见过?” “怎么可能,这里深处鹰愁峡内,千年来,没有人可以进入这里,即便是进入了这里的人,都会无辜死在这里,没有经过大漠飞鹰的同意,不可能有人活着走出这里,当然,除了我们。我们土族的祖先在这里经营了数代,我们又经过严密的筹划,所以才从这里逃了出去,这已经是侥幸了。” “这里有那么恐怖吗?”一名劲装大汉问道。 “这里的恐怖超出你的想象,到处都是机关,随时一不小心就送了命,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恐怖的是圣池。那池中的水浓密如鲜奶,这里的人都从小饮用那种圣水,力大无穷,无谓生死,甚至面对生死也会毫不退缩,只要大漠飞鹰一声令下,前面是刀上火海,这些人也不会犹豫。”李付通双眼中满是惶恐。 “骗人,我还不相信有什么人能不畏生死。”又一名汉子反驳着。 “你说的圣水在哪里?”四长老激动了起来,他伸手抓住了李付通,“快带我去,快带我去。” 李付通为难道,“那圣水在大漠飞鹰的小院子里,没有人能随随便便进去。”李付通脸色难看道,“大漠飞鹰实力恐怖,她发起火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吗?那救了人就赶紧离开,我曾经发过誓言,这一辈子也不会在来这里。” 一说道救人,程耿急切起来,忙凑了上来问道,“你知道他们把人关在什么地方吗?” 李付通点了点头,“我们是这太阳天国附拥之一,但是我族圣物一直存放在这鹰愁峡中,我族世代努力,要迎回圣物,奈何这大漠飞鹰太过强横,几代都没有能成功,族长带着我们来到这里,却不想被大漠飞鹰抓了起来,碍于我们是太阳天国的附拥,她手下留情,将我们关押在了地窖中。他们抓来的闯入者都会关押在地窖里,等待着祭祀时,把我们的心肝祭献给乌哈娜。” “什么?他们会献祭?”程耿心急如焚,想起了密地中的见到的那些滇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抓住了李付通的手腕,着急道,“地牢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李付通点了点头,向着前面带路,程耿紧紧跟在他身后,向着那地牢而去。 这地面似乎是空的,走动中发出咚咚咚的空明声,如踩在结冰的湖面上,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轰隆隆的声音从侧方传来,一名劲装大汉凑近四长老道,“是小钢炮,好像有人从正面开始攻击这里。” 程耿心中坦然了下来,如此被前方的人牵绊住所有人,才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些闯入着。这时看着这闭着的道路,弯弯曲曲,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程耿望着李付通道,“你没有记错吗?” “不会的,那鬼地方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加快了脚步。 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类似防空洞的建筑物,李付通忙转过身来,“就是这里了。” 程耿激动起来,向着前方奔去,却被李付通抓住道,“你不用着急,现在距离乌哈娜的祭日还有一个多月。你担心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程耿稍稍放下心来,到了那建筑物前,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传来。程耿仿佛看到了张景芳,暗想,“她在这地方肯定会疯的。”低头向着里面看去,眼前出现了一条石阶,不知通向何方。 李付通坦然走了进去,在那古怪的味道中,并有任何迟疑。身后的人不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的走了进去。 这和宁国远在日落之城建造的地牢相似,可是这里呈现出的景象让人大惊失色。地牢中到处都是森白的枯骨,有些人可能是死在了这里,但是至死都没有能出这里。 一路沿着地牢寻来,可是寻遍了这里,也没有发现要找的人,反而看到了很多让人震惊的场景,有些人可能是忍受不了这种折磨,相互扼制着对方死在了这里,腐烂的骨架也插着一只手骨。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接着眼前出现了人影晃动,那地牢出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老者,他伸手撩开了自己的长发,盯着眼前的人群。 这老者清癯的脸颊上,几乎没有肉,显然是经过了长期的折磨和挨饿,才成了皮包骨头。 “有没有吃的?”他伸出手抓向李付通。 李付通忙闪开,仔细端详了许久,突然惊呼道,“你是巫师?我们土族的巫师?” “你是什么人?”那老者看着眼前的李付通,并不认识他。 李付通指着老者胸口上露出的纹身道,“这是土族巫师特有的标记。” “巴巴鲁,乌漆黑。”那老者念叨起来。 李付通双眼中含着眼泪道,“我也是土族子民。”李付通忙在口袋了翻找了起来,找到了那些没有吃完的狼肉,伸手递给了那老者。 老者如看到了恐怖的东西一般,忙撇过头去,不住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先生,你怎么了?”李付通比任何人都着急,在他的认知力,或许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土族了。 牢房的周围,遍地是枯骨,这里以前应该关押了很多人,可是如今只活下了这名巫师。 李付通看向程耿道,“能让他们救救巫师吗?我感激不尽。” 程耿看向四长老,叹息了声,自己上前拿出腰间短枪,一枪打碎了铜锁。 李付通忙推开了铁门,向着里面奔去,他扶起地上的巫师。巫师双眼泛着颓废,李付通递上狼肉,巫师匆忙推开了狼肉,伏在地上干咳着,似乎就要把心脏咳出来。 李付通收起了狼肉,扶起了巫师,关切看着他。 巫师浑身散发着恶臭,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日子。李付通扶着巫师走出了这恐怖的地牢中。 “有没有吃的,我真的好饿。”巫师哀求道,“除了肉,什么都可以。”他说道肉,再次脸色难看起来。 李付通扫过几人,那些大汉一脸的厌恶。四长老却从背囊中拿出一块干饼,递给了李付通。 巫师看到干饼后,仿佛看到了圣药,双眼放着光芒,一把夺过来后,向着嘴里塞去,另一只手撩拨了下长发,拼命的咀嚼起来。 干饼在他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若一只嗜血的野兽。 四长老看向失神的程耿道,“没有芳儿的影子,证明他并没来这里?会不是是大漠飞鹰把她关在了别处?” 李付通摇头道,“不可能的,大漠飞鹰不会留陌生人在这鬼地方的。” 巫师吃完后,听懂了他们在找人,于是摇头道,“不是不可能,还有个地方,或许你们要找的人在那里。” 程耿激动中,忙凑了上来,盯着巫师道,“老先生,什么地方,快带我们去。” “还有没有吃的?”那巫师瞪着眼睛问道。 “还有吃的吗?拿出来。”大长老一声令下,那些大汉相继从背囊中拿出干粮来。 巫师兴奋地接过,笑着道,“够了,够了。”他拿起饼子吃了起来,所有人眼睛都盯着他。 “哦,我带你们去。”巫师说着向着外面走去,他枯瘦如柴,走起来显得格外突兀。 走出地牢的时候,他深深呼吸了下,仰天赞叹道,“好久没有闻到外面的气息了。” “巫师先生,你被关押了多久了?”李付通关心的追问着。 “不久,不久,整整三年。”巫师继续咀嚼着,“哦对了,你可知道土族族长去了哪里?” 李付通面露悲痛,犹豫了下,“巫师先生,我们的族长已经在几天前被人打死了,族人无一人幸免,除了我活了下来。” 巫师呆立,咽下口中的食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夺回了圣物。” “圣物?圣物在那里?”巫师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李付通的手,甚至那些饼子掉落在地上也没有当回事。 “又被他们抢走了,是飞天双娇杀了族长。”李付通愤怒地说。 “唉!”那巫师失望了起来,伤神了片刻,蹲在了地上,捡起地上的饼子。他看向程耿,突然醒悟道,“对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人。” 他目光扫过鹰愁峡内,辨别了方向,带着所有人向着里面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一:假飞鹰显 鹰愁峡内大到超乎想象,一路跟着那巫师而行。巫师对这里很熟悉,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眼前出现了一株古怪的树木。 这树木经过时间长河,树干粗壮超乎想象,除非几个人同时才可以环抱过来。树身干裂疮痍,给人一种顷刻间会轰然倒塌的感觉。 四长老看着这一片空旷的地方,并无其它古怪之处,唯独这颗树木显得万分怪异。“这是什么鬼地方?” 那巫师嚼着干饼,向四长老道,“你肯定看不出古怪了?只有乌拉族才对这颗树敬若神明,这是他们族中的圣物。” “圣物?”程耿奇怪道,“有什么族会那一株树当做圣物?”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树木,发现这树木枝叶依然繁茂,丝毫没有委顿之象。 “乌拉族祖先是在此树下出生的,那一夜暴雨倾盆而下,狼群出现,眼看着刚降生的婴儿要被狼群吞噬,就在这时,树枝断裂,轰砸而下,惊退了狼群,也因此保护着乌拉族祖先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整个乌拉族以此树为圣物。” “你的意思是这颗树的年龄岂不是千年了?”李付通觉得不可置信。 巫师接着道,“但凡在整个乌拉族犯了错的人,都会在这里忏悔,只要你有命逃到这里,大漠飞鹰会饶他一命。” “这和我们要找的人有什么关系?”四长老明显有些怒意,他觉得自己被这巫师愚弄了,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要找寻太阳天国的遗址。 他看着巫师道,“你可知道太阳天国的遗址?” 巫师没有提防,笑着道,“这里就是呀?” “这里就是?”四长老双目放着寒芒。 巫师奇怪道,“你不知道吗?这里就是太阳天国的遗址,乌拉族是乌哈娜母族,他们世代守护着乌哈娜。” 四长老焦躁起来,看着周围的建筑,越看越像,整个人竟然激动起来,“这里就是太阳天国的遗址,这里就是遗址。”他感觉眼前的巫师就是一个宝贝,忙向着身后的亲信使了个眼神。 劲装大汉凑上来架起巫师。李付通脸色大变,忙向四长老道,“你这是干什么?” “别怕,我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四长老向巫师问道,“你可知道地下魔兵?” 巫师瞪大了眼睛,挣扎了下,“你不会是为地下魔兵来的吧?” “废话少说,我问你,你就老实回答,不然,我把你送回那鬼地方去。”四长老威胁道。 显然很管用,那巫师忙摆着手道,“知道,当然知道了。”他左右看了看。四长老明白了他的意思,向那两名亲信摆了摆手。那两名亲信放开了巫师。 巫师眨了眨眼睛,扫过众人道,“你们不是找人吗?原来是找地下魔兵呀。干嘛不早说,浪费时间。” “不,我们就是找人。”程耿激动抓住了巫师,满脸的紧张之情。程耿恳求看向四长老。 四长老目光一紧,叹息道,“先找人。” 巫师摸了摸嘴角,“其实呀,你要找的地下魔兵,就在大漠飞鹰的住处。要找的人,如果不在这里,那就是他还没有回来。” “废话少说,带路。”四长老怒斥着巫师。 巫师眉头一皱,嘟囔了一声,然后绕着巨树向着山峦一边转去,露出一个圆门。巫师指了指道,“一般能进入鹰愁峡的人,要不是乌拉族,那就是犯人,犯人你也看到了?”巫师比划了下自己,“和我一样,被关在那鬼地方,乌拉族就聪明了,族规森严,但凡做了违背族规的人,害怕大漠飞鹰责罚,想尽办法躲在这里。哦,还有一种人,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到处乱窜,不过到了这里就是你们的死期,也不会活着出去,是迟早的事情。” 程耿早已经不顾他的啰嗦,向着石洞中奔去。可是刚到石洞口,胸口一痛,被踹了出来。接着里面奔出一个人,这人生的威武不凡,那张脸颊漆黑无比,看起来憨头憨脑的,但是那双眼睛中透着狡诈。 “是你?”那汉子认出了程耿。“你居然能来到鹰愁峡。” “你不是大漠飞鹰?你究竟是谁?”程耿从地上爬了起来,那胸口本就还没有复原,此刻又挨了一下,但好在没有大碍。 “他是乌海珠,大漠飞鹰的亲哥哥。”巫师问道,“乌海珠,你究竟带了什么人回来,惹得这些人追上门来,看来你这次祸不小啊。” “你竟然还没有被饿死?”乌海珠扫过在场的数十人,目光闪烁,奇怪道,“乌拉族的勇士呢?你们竟然跑了进来,大漠飞鹰都不管吗?” “大漠飞鹰此刻恐怕应接不暇吧。”巫师笑着道,“你没有听到吗?”他话音刚落,前方传来轰隆隆声。“听到了吧?有人来寻仇喽。” 乌海珠脸色难看起来,这一切的始末都是因他而去,如今他本想找时间向大漠飞鹰解释这一切,显然已经晚了。 “程耿。”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身异装的女人,正是失踪近一个多月的张景芳,她此刻遇到了熟人,激动地飞扑向程耿,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没事吧?”程耿也很激动,上下打量着张景芳,发现她除了黑了点外,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松了口气,至少也可以和张景瑞有所交代了,更主要是对自己有所安心。 张景芳慢慢看清楚了周围人,目光落在了四长老身上,忙松开了程耿,规矩向着四长老道,“您怎么亲自来了。” 四长老打了个哈哈,尴尬掩饰了过去,然后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耿向乌海珠拱手道,“你也算条汉子,至少没有失言。” 乌海珠冷哼道,“我乌拉族的人虽然做事一项凭喜好,但是绝对不会乱杀无辜。” 张景芳凑近了程耿道,“他其实人挺好,是找我们帮忙的。” “帮忙?”程耿想起了安如意和伯爵,忙问道,“安先生和伯爵呢?” 张景芳看向洞内,正好走出两人来,是面目狰狞的伯爵和安如意。程耿这才信以为真。 “程兄弟,我女儿可好?”安如意急切追问。 “她很好,有景瑞照顾,完全没问题的。” 伯爵晃了晃脖子,问道,“安西如今的情形怎么样了?” “危险已经解除。”程耿犹豫了下,“小虎不放心你,也来了,可是我们在梁平镇出了事情,走散了。” “你说小虎和你走散了?”伯爵恐怖的脸颊蠕动起来。 “对。”程耿担忧道,“我们遭到了飞天双娇的利用,我想找到飞天双娇就能知道他去了哪里。” “飞天双娇。”乌海珠笑了笑,“那可是我大漠飞鹰的亲信,恐怕凶多吉少。” 伯爵抓住了乌海珠的手,“快带我去找他们。” “我有今天都是你们害的,现在知道害怕了?那当初为什胆大妄为,让我成了替罪羊,如果不是大漠飞鹰看在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份上,早已经将我分尸喂狼了。” “当年的事情多说无益,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和安兄,但是我的初衷也是好的,我也想破开这该死的诅咒,让所有人能找一个幸福的地方,然后快了的生活,但是我失败了。” “我到没有什么,我现在有一个女儿,给她置办了丰厚的财产,即便是今天死了,我也不后悔了,唯独可惜的是没有看到她成家立业。”安如意很满足。 乌海珠道,“这些年我背着妹妹,拿出东西找安兄,就是为了引出你,好了结一块心病。” “反而是我害了大家,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这鬼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这怎么也解脱不了。”伯爵眼神中透着绝望,“看来我们注定是离不开这里了,至死可能都要回到这里。” 程耿听着三人的对话,想起伯爵在家中的异状,还有那地下室的人和器皿,以及爆炸后出现的异状,越发觉得古怪起来。 “原来你们三个都是乌拉族的人。”巫师了然道,“想不到乌拉族也会生出异心,如果被乌哈娜知道了会不会不安,或者降下惩罚?” 伯爵怒视着那巫师道,“乌哈娜?哈哈哈,她就是恶魔。” 安如意很害怕,窃窃退了一步。乌海珠怒视着巫师道,“你最好闭嘴,你肮脏不堪的人,也敢在我们面前评头论足?”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巫师笑着道,“我也知道,你”他指着安如意道,“当年你没有喝圣水,是摆脱命运的地人,你说你走了,何必回来呢?反正已经有人替你被黑锅了。”巫师又看向乌海珠道,“你想摆脱命运?笑话,你们乌拉族,和依附整个太阳天国的族人,有那个摆脱了命运?几千年了,一直生活在犄角旮旯里,你们想斗过乌哈娜,哈哈,不可能的!这是多少代没有完成的事情,你以为靠你们几个就能成功?笑话。” “你知道当年的事情?”伯爵看着这巫师,“你不是乌拉族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我就是知道。”巫师笑盈盈道,“我还知道,要不是乌海珠是上代大漠飞鹰的儿子,这代大漠飞鹰的哥哥,恐怕早就没命了,从这一点上算,你们还是赢了那么一点点,至少乌哈娜从来没有算到乌拉族也会背叛她。”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安如意紧张起来,他不想回到这里,但是乌海珠威胁,他别无选择。他想让女儿摆脱这一切。 “这鹰愁峡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巫师耸了耸肩头,他看向伯爵道,“不过很奇怪,你体内的圣水竟然在慢慢消失变弱。” 伯爵骇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乌海珠道,“他是大漠飞鹰清除土族附逆时,带回来的人,是个巫师。” “巫师?”伯爵惊异起来,瞪着巫师道,“你能看到我的状况?” 巫师翻了个白眼,伸手撩开长发,凝视着伯爵道,“我只是敏感那种液体而已,就算动物喝了,我也能闻道。” “你能治好这鬼东西?”伯爵激动起来。 乌海珠道,“别听他瞎说。” “不错,这是我骨子里带来的东西,或许说了你也不信。”巫师怪笑着。 一枚炮弹在周围爆炸,顿时整个鹰愁峡都颤动了起来,把所有人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乌海珠看向那炮弹传来的方向,惊呼道,“他们冲进来了?这怎么可能?” 伯爵奇道,“这是英吉利生产的最新型钢炮,射程是东洋人的两倍,这些人来头不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二:恩恩怨怨 枪炮声隆隆传来,混合着密集的脚步,由远而尽,逐渐清晰起来。 “叔叔来了,哈哈哈,是叔叔的大军。”一个亢奋的声音响起,程耿看清后,一阵怒火向上窜,这人竟然是杨德忠。 杨德忠兴奋地看着那逐渐出现的人影,迎着枪炮声追了上去。 乌海珠安西时,带走了杨德忠和张景芳,带走张景芳是因为自身安全,杨德忠纯熟意外,奇怪的是这杨德忠醒来后,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他此刻向着炮火声地方飞奔而去,就在此刻,一只凌空而下的飞鹰向着他飞扑而来,开始的时候没有当回事情,但是当他看清楚这飞鹰来势的时候,脸色一变,转身向着身后飞奔。 这正是大漠飞鹰的那只飞鹰。飞鹰现身,那大漠飞鹰应该就在附近。这飞鹰极有灵性,看到陌生人后,向着杨德忠飞扑而来。 那双骇人的鹰爪,飞扑向杨德忠的眼睛。杨德忠伸手撕打,他此刻没有短枪,哪里是飞鹰的对手。飞鹰抓在了他的手臂上,顿时一阵疼痛传来,手臂上出现了深深的血痕。 杨德忠惊慌中就地滚开,护住了双眼。可是飞鹰凶悍,跳跃乱抓,每次飞起都带起了一片血衣。 杨德忠疼痛,在地上滚来滚去,试图躲过飞鹰的攻击,然而并无多大可能。被逼无奈,他从地上爬起来,向着程耿飞奔而来。 程耿一惊,推开了张景芳,手中拿出短枪,‘砰’一声枪响,打落了几根飞鹰的羽毛。飞鹰一声鸣叫,受到了惊吓,向着天际飞去。 远处的炮火逐渐停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此刻,只见一道人影飞奔而来,她飞奔若惊雷,身影漂浮洒脱,像一只展翅的飞鹰。那只受惊的飞鹰跟在她身后,盘旋在空中,不断鸣叫着。 “大漠飞鹰来了。”巫师害怕,忙躲在了四长老的身后。 伯爵一颤,退了一步,与安如意靠在了一起,可是安如意更加不安,他浑身发抖,不敢看那道逐渐逼近的黑影。 大漠飞鹰落在了身前,没有注意其他人,目光紧紧逼视乌海珠。 乌海珠脸色难看,道,“妹妹,我”话还没有出口,大漠飞鹰伸手打断。 “你是把乌拉族的规矩抛之脑后了,铁了心和我作对!”大漠飞鹰手中长鞭一抖,发出脆响。长鞭在地上铺开,约莫丈许长短。 “我,我从没有改变过,我要摆脱这鬼地方。”乌海珠亢奋起来,那双大眼睛瞪着大漠飞鹰道,“几十年前,我是太过鲁莽,才害了父母他们,但是我那一刻的心,从没有因此而改变过,我说过,我一定要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啪’长鞭飞卷,打在了乌海珠的身上,一条长长的血痕出现。 乌海珠没有躲闪,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过,“你打吧,只要你能消消气。” 大漠飞鹰一连几下,直到乌海珠身上满是鲜血,这才停了下来,她怒道,“你知道引来了多大麻烦吗?当年阿爸阿妈的话你忘了吗?” 乌海珠颤抖道,“我没有望,可是他们说的不对,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的族人要世世代代守在这鬼地方,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你这是在质疑乌拉族的忠诚?”大漠飞鹰露出的双眼凌厉起来。 乌海珠仰天大笑,“你以为就只有我在质疑吗?这些愚昧的人要不是被那该死的圣水所胁迫,他们早就反了。这个鬼地方,早该毁灭了。” “住口,我让你住口。”大漠飞鹰一鞭子打来,正中乌海珠的脸颊,刹那间,那张脸颊更加难看起来。 大漠飞鹰看向其余人,当目光落在巫师身上时,冷笑道,“你还敢出来,今天你死定了。” 巫师忙抓住四长老道,“救救我,你们一定要救救我。” 四长老身后的劲装大汉警惕拿出短枪,逼视着大漠飞鹰,他们觉得大漠飞鹰是一个人,几十把枪对着她,就算她强横也不见得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飞鹰在空中盘旋而下,锋利的爪子向着大汉手中的短枪抓去。大汉们忙拿枪对着天空激射起来,飞鹰身法快捷,不断躲闪过枪弹。 与此同时,大漠飞鹰手中的长鞭急扫而出,长鞭如一条灵蛇一般,窜入了人群中,左右开弓。大汉只觉手中一痛,接着枪掉落在地上。 大漠飞鹰长鞭一抖,凌空劈下,那地上的短枪竟然被他的长鞭击碎成了几分。失去了枪械的汉子抱着手腕,双眼透出惊骇之色。 巫师惧怕的向后躲了躲,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抓住那株巨树道,“你别忘了,乌拉族的祖训,族人到了这株树下,就可以得到豁免?” “咯咯咯”大漠飞鹰笑了起来,盯着巫师道,“你也算是乌拉族的人?” 巫师倔强地耿直着身子道,“那谁又能证明我不是乌拉族的人呢?” “你母亲确实是乌拉族人,可是你的父亲,确实那卑贱土族的巫师,你这种产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的人吧?”大漠飞鹰冷冷道。 巫师笑了笑,“要是照这么说,那你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你母族祖先是乌拉族人,你父亲祖先却是太阳天国的人,那你究竟是乌拉族还是太阳天国的人?要是这样的话,我们都不算是乌拉族的人,而你却统治着乌拉族的族人,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大漠飞鹰怒视着巫师,“你这是诡辩?” “这是事实,你还看不出吗?已经多少代了?每一代都有人反抗,甚至逃走,直到这一代却是你的哥哥,你阿爸阿妈为了救你哥哥,一死谢罪乌哈娜保全你哥哥,因此你哥哥也没有机会继承大漠飞鹰,这才让你继承了大漠飞鹰。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却要把自己的一生献给这该死的乌哈娜,你觉得不可悲吗?” “你找死。”大漠飞鹰整个人窜了出去,伸手向着巫师抓来。巫师向着四长老身后一躲,四长老躲闪不过,只能出手和大漠飞鹰斗在了一起。 风逐然而起,大漠飞鹰起落间,长发翻飞,衣带飘飘,那一双手法甚是诡异,闪转腾挪间逼得四长老没有还手之力。 那些抱着手臂的汉子忙向着大漠飞鹰而来,援救四长老。 大漠飞鹰强悍如斯,几个回合一脚踢翻了一名汉子。其余汉子脸色难看,出手用尽了全力,可是说来也怪,这大漠飞鹰确实了得,每次躲闪都有一名汉子倒地不醒,如此久了,那数十名汉子竟然所剩无几。 四长老脸色难看起来,盯着她一步一步逼近。 “这是乌拉族圣地,你却在这里打打杀杀,你不怕你尊崇的乌哈娜降罪吗?”巫师呼喊起来。 大漠飞鹰盯向巫师,收回了手掌,转身怒视着乌海珠,“你带这些人回来干什么?让你找的那三人找到了吗?”大漠飞鹰目光落在张景芳脸颊上,稍作失神,随即看向程耿,最终落在了伯爵身上,“是你,你就是图里三?” 伯爵叹息道,“不错,想不到我毁了容,还是被你轻易认出来了。” 大漠飞鹰嘲讽道,“那又怎样?喝了圣水的人,即使他去了天涯海角,最终都是要回到这里的,我只是很好奇,这些年你没有圣水是怎么活过来的?” 乌海珠激动道,“阿妹,你知道吗?图里三去了遥远的国家,在哪里,他找到了稀释体内圣水的办法,你是不是也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圣水几乎当然无存了?” 大漠飞鹰一怔,冷笑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乌海珠犹豫了下,“我要带他们去太阳天国地宫,我要取一些白玉奇骨,只有那东西才能化解体内的圣水。” 大漠飞鹰勃然大怒,“你疯了?那地宫没有族人敢靠近,那些白玉奇骨都是罪大恶极的人留下来的,你忘了,阿爸阿妈为了救你,就去了那里,你想让他们死不瞑目吗?” 大漠飞鹰言之凿凿,逼问着乌海珠。乌海珠脸上变换不定,许久坚定目光道,“我不管,我只要你当做不知道,阿妹,你不想离开这鬼地方吗?” “你如果在妖言惑众,我会不念兄妹之情,我会杀了你。”大漠飞鹰眼睛中满是挣扎。 “你多大了?你已经七十岁了,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辈子过的多苦涩?你有没有享受过男女之爱?你知道这外面有多精彩?”乌海珠每一句话都问到了大漠飞鹰的心坎里。 大漠飞鹰挣扎了下,抛开心中杂念。乌海珠一步一步走向了她,伸手解下了他的面纱,登时露出一张绝美不可方物的娇艳容颜。 包括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七十岁的人。如果眼前的大漠飞鹰七十岁了,那乌海珠呢?所有人都看向了乌海珠?甚至有人激动起来,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年轻? “你找死?”大漠飞鹰抓住了乌海珠的脖子。 乌海珠毫无惧色,“我早该死了,在阿爸阿妈去那鬼地方的时候,我就该死了,但是这些年,我真的生不如死,我让你去外面看看,你却坚守什么狗屁族规,始终不愿来开这里。来吧,死在你手中,我无怨无悔。” “乌海珠兄弟,你死不了的。”豪爽的声音传来,接着数百人出现。杨督军站在中央,周围全是他带来的精兵强将。 “是你?你这些年在哪里?让我一通好找?”乌海珠怒视着杨督军道,“当年就是你怂恿下,我们三人才违反了族规,你让我们知道了外面的世界,你才是最为祸首?” 杨督军笑着道,“错了,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的?你们不想离开这里吗?当然,你们不离开,我又怎么请出我祖先的英灵?” “你究竟是谁?”大漠飞鹰放了乌海珠,怒视着杨督军,“你祖先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杨督军望着大漠飞鹰,失神了片刻,想了想道,“这说来话长了,我们家和你们的的恩怨,恐怕不只是你我能说的清楚的,你或许不知道,在太阳天国的地宫中,那些白玉奇骨的主人,都是我杨家的祖先,都是你们乌拉族的杰作,哦,这一代不一样,至少你们的父母也去了那里。”杨督军十分欣慰。 八大金刚看到四长老后,双目透着怒色,向着四长老奔袭而来,“终于找到你这漕帮的叛徒了。” 四长老冷然道,“谁告诉你们我是叛徒的?” “是景瑞少爷!”童猛脱口而出。 四长老一愣,仰天大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三:圣水之苦 一阵铃声响起,接着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随着铃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乌泱泱的众人向着圣地围困而来。 滇军逐步形成一道屏障,架好了枪炮,随时进行毁灭性打击。 斜角两道人影飞奔而来,身法飘逸,片刻间出现在了大漠飞鹰身旁。 程耿脸色难看起来,这来的二人居然是飞天双娇。飞天双娇也看到了程耿,一怔,怒道,“你没有死?” 程耿忙问道,“罗小虎呢?我的朋友在哪里?” 飞天双娇脸色一变,深吸了口气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二人向着大漠飞鹰行礼道,“属下来复命,已经灭了土族数人,如今圣物已经迎回。”说着从背上卸下皮囊,递给了大漠飞鹰。 大漠飞鹰拿过皮囊,慢慢打开,拿出圆滚滚的石珠,正是程耿见过的土族圣珠,他想到了丁冕祭拜圣珠时的异状。 大漠飞鹰收起圣珠,双目放出冷光,怒视着飞天双娇,“你们好大胆子?” 飞天双娇忙道,“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你二人跟了我五十年,我一直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阳奉阴违,学什么人不好,学他?”大漠飞鹰指向了乌海珠。 飞天双娇忙跪地求饶道,“族长你说什么?我二人糊涂,实在听不明白?” “你们是不是也想学他的父母?”大漠飞鹰指向了那巫师。 巫师一惊,忙躲开来。 飞天双娇一颤,望着大漠飞鹰,不知怎么开口。 “你们竟然与外人私通,还失身给了人?”大漠飞鹰解下了飞天双娇的面纱,露出两张绝美的容颜,可是那容颜上明显有了衰老的趋势。 “你们二人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们两已经有了身孕。”大漠飞鹰的话音刚落,飞天双娇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脸色十分难看。 “这,这怎么可能?”大娇满眼不可置信。 小娇脸色羞红,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可是我的亲信,这些年我一直当你们是亲姐妹?你们竟然这样回报我?”大漠飞鹰双手发颤。 “哈哈,你看到没有,你这样不能服人的,世人都爱如花美眷,世人更喜欢繁华世界,你却将她们囚禁在此处,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的,纵使当年的乌哈娜,恐怕这也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伯爵没有了任何惧色,脸上一片坦然。 杨督军笑着道,“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孤家寡人,你可愿意让这些愚民知道真相?那时候我敢肯定,你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你看看这些人?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怪不得他们要反叛你。” 杨德忠此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向着杨督军奔了过去,那些滇军让开了一条道,他奔了进去,摸着脸上的血渍,向着杨督军道,“叔叔,快下令,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杨督军收起了笑容,怒道,“你要是在说一句话,我让你今天死在这里?我杨家骁勇,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你怎么不和你大哥学学?以后怎么带兵打仗?我让你办的事情,一团糟。” 杨德忠一软,坐在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张景芳上前挡在了四长老面前,瞪着八大金刚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姐,你让开,我们是来处理漕帮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这是规矩。”杨辉提醒着张景芳。 张景芳怒道,“你们说四长老叛徒,可有证据?” “没有,但是我们会带他回去,去总舵,由其余两位长老定夺。” “我可以保证四长老离开这里后,会和你们回去。”张景芳怒视着八大金刚道,“你们现在应该看看这里情况,我们应该怎样离开这里。” 八大金刚看去,只见那些乌拉族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们围了起来。 大漠飞鹰盯着飞天双娇,颤抖的闭上了眼睛,“来人呐,把她们二人送进地宫。” 飞天双娇一颤,哆嗦道,“族长,你,你饶了我们吧?” “族规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大漠飞鹰撇过了脸颊。 两名族人奔上来,拉起飞天双娇。飞天双娇泪眼婆娑,她们没有想到,半个月来的缠绵,竟然有了身孕,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大漠飞鹰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是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一时悲喜交加,甚至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却多出一丝求生的本能,毕竟和族规相比较,那男女之间的欢爱似乎更加无法抗拒。 大娇看了一眼小娇,本来二人早早可以回来,可是贪婪欢爱,一时不愿意离去,最终缠绵数十天,这才依依不舍回到了这里,她二人一路质问自己,坚守在这鬼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是从小教育皆是如此,他们受着灵魂的煎熬。 如今知道了自己有身孕,一时无限勇气,看着那奔来的两名族人,伸手就要抓住她们,二人同时一脚将两名大汉踢飞。 “大胆,你们想造反吗?”大漠飞鹰怒问。 “族长,你就算不理解也要理解,是,我二人背叛了你,但是你真的不知道,那男女的欢爱真的很美好。” “你难道不知道你们体内有圣水?即便生出小孩,也会和那怪物一样。”大漠飞鹰指着巫师。 “你才怪物呢?”巫师不满地怒视着大漠飞鹰,“要我说,最坏的就是你这个老巫婆,你自己不愿意离开这鬼地方,却偏偏让这么多人为你陪葬,你和那乌哈娜是一种人。” “你找死。”大漠飞鹰贴地飞出,向着巫师抓去,那晶莹如玉般的手掌带着呼啸。 巫师聪明,忙向着乌海珠奔去,躲在了乌海珠面前,“我知道怎么解除圣水,你要先救我。” 乌海珠一听,脸色大变,忙挡在了巫师面前。 大漠飞鹰这一抓气势凌厉,乌海珠横臂一挽,挡在了大漠飞鹰的胳膊上,将这一抓化解。大漠飞鹰凌空翻身,一脚提来,当看清是乌海珠时,撤力翻身而回。 “你干什么?又要和我作对吗?”大漠飞鹰怒视着乌海珠。 “他可以解除圣水。” 伯爵和飞天双娇脸色一变,都看向了巫师。 巫师惧怕躲在乌海珠身后道,“其实早就能解除了,是历代大漠飞鹰不愿意而已,乌哈娜也不想你们想的那么坏,她死前破除了这个诅咒,但是历代的大漠飞鹰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不愿告诉你们而已。” “你放屁,你要是在多说一句,我一定杀了你。”大漠飞鹰长鞭一抖,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广场上。 “你多可怜,何必守着这千年的秘密,一人之错,却害的这些人不能正常生活。”杨督军笑着,“我先祖只不过是一介书生,爱上了你们的圣女,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将他活活烧死了,但是你却不知道,那圣女在那个时候,已经和我的先祖有了孩子,可是呢,您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把圣女也推进那该死的地域。”杨督军怒道,“幸亏那时候先祖成家早,家里又有些实力,多方查找,才发现了这个秘密,你们真不该让圣水留在人间,害了多少人?我杨家首当其冲。” “你是给你先祖报仇的?”乌海珠脸色难看起来。 杨督军笑道,“不是,我是来毁掉这里的。” “那你当年给我说的都是假的了?”乌海珠质问。 “你也在怀疑你的先祖。”杨督军笑着道,“我只是告诉你外面的世界,我只是告诉你们人类的一些原罪,是你们内心藏着恶魔,是你觉得这一切是不公平的,当然,我同情你们,你们找到真理了。”杨督军笑着,“你们要遵循自己心中的想法。” 飞天双娇站了起来,向着大漠飞鹰道,“族长,你知道解开圣水的秘密?”这是第一次他们质问大漠飞鹰。 大漠飞鹰怒道,“你们在说什么?” 大娇怯生生道,“族长,我们姐妹和你情同手足,如果是以前,我们也不敢这样违逆族长的意思,但是,但是”她说不下去了。 小娇接着道,“我们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们不能没有他,希望族长能成全我们?帮我们解除圣水。” 大漠飞鹰退了两步,扫过乌海珠和飞天双娇,目光最终落在了巫师身上,“是你,是你从中作梗?”她向着巫师冲了过去。 眼看要抓住巫师了,大漠飞鹰眼前一花,出现了三人,乌海珠和飞天双娇。 “你们是想造反吗?”大漠飞鹰叫嚣着,她看向自己的族众,怒道,“给我杀了这些人。” 杨督军一挥手,那些枪炮上好膛,“谁要是敢动,给我击毙。” “是。”滇军戒备起来。 杨督军笑道,“我这次不惜调动五大督军来对付安西,自己带着部队来了这里,我就是要毁了这里,还有,就是要看看这圣水究竟是什么?会让你们成了这样,而且还可以这么年轻?” “可恶,你才是这一切的最为祸首。”大漠飞鹰向着杨督军冲去,手中的长鞭挥舞,向着杨督军席卷而来。 ‘砰’一声枪声想起,射击向大漠飞鹰。大漠飞鹰慌忙翻身躲开,怒视着开枪的人,手中一摸,一枚三棱锥飞去,登时击穿了那人的头骨。 周围人群中发出惊呼,又是几人射击而来。大漠飞鹰看着那些族众道,“给我杀了他们。” 那些族众开始移动起来,可是还没有动,被那杨督军一声令下,顿时炮火再此延伸,族人被炸飞,尸骨无存。 “即便你们是魔鬼,也别想抵挡住炮火。”杨督军桀桀大笑着。 大漠飞鹰一看,大势已去,忙从怀中拿出数枚三棱锥抛出,整个人翻飞逃走,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杨督军怒道,给我追。” 杨德忠从地上爬起来,拿起长枪率先向着那大漠飞鹰追了出去。 乌海珠呆呆站在当场,他也不知道怎么做。 张景芳抓着了程耿的手掌,看向乌拉族群,眼睛中露出悲悯之情。 飞天双娇同时出手,抓住了巫师道,“你真有办法解除圣水?” 巫师苦笑道,“当然了,我就是解除了圣水,才被大漠飞鹰关起来的。” “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小娇抓住了巫师的脖子。 “你别激动,我可以告诉你们方法,可是没有圣珠,告诉你们也没有用。” “你的意思是和圣珠有关?”大娇一颤,暗自懊悔不已。 巫师点了点头,“当然,只要拿回圣珠,这里的人都能解除圣水的破害。” “你要是敢骗我,我杀了你。”小娇威胁道。 巫师苦笑道,“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如今不好好的吗?” 飞天双娇和乌海珠相互望了一眼,忙向着大漠飞鹰追赶而去。 其余人面面相觑。八大金刚若有所思,从适才的谈话中,他们猜到那人就是杨督军,而此次安西大乱,完全是因为此人,他们盘算着怎样抓住此人,奈何此刻主导权在这人手中,他们也不敢妄动。 八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决定静观其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四:笑靥如花 逐渐气氛凝重起来,乌拉族人失去了头领的指挥后,面面相觑,索性盘坐在了地上,嘴里聂诺着,“伟大的乌哈娜,请惩罚这些闯入者。” 巫师摇了摇头,叹息扫过人群,目光落在了杨督军身上,唯恐天下不乱道,“你不是要找圣水吗?就在那大漠飞鹰的住处。” 杨督军双眼露出激动神色,“快带我去。” 巫师伸手抓着下巴,思索了下,他看着乌拉族人,向杨督军点头道,“当然,但是你要放了这些人。” 杨督军眼角闪烁,“废话少说,前方带路。”留下了一部分滇军看守乌拉族人,以防他们作乱,而其余人跟着杨督军向着那大漠飞鹰的寝殿而去。 张景芳拉着程耿的手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程耿点了点头,忧心道,“小虎如今下落不明,我必须找到他。” 张景芳看向四长老,发现四长老和八大金刚已经追了上去。“那你答应我,找到小虎后就离开这里。” “当然。”程耿欣喜地看了看她,伸手抓着她的玉手,向着人群追去。 罗小虎心情郁结,到了这个地方后,也不知道被这飞天双娇灌了什么药,迷迷糊糊有了夫妻之实,而且是齐人之福。 飞天双娇双生子,美丽绝伦,连日来的欢好,让他流连忘返起来,如今睁开眼睛却发现,这闺阁中透着古怪。 四周彩色绘制的壁画上,在他的眼中透着迷眩,那是一幅幅乌拉族出行图,走在一望无际的绿洲上,水草树木茂盛,身为女首领,她已经怀胎十月,眼看着就要降生了,可是天降阴云滚滚,闪电不断划过长空,狂风暴雨而降。 孕妇被族人搀扶着来到了一株巨树前,便再也走不动了。终于,在那株巨树下,他生产下了一个女儿,此刻天降闪电劈下,向着那女人手中的孩子劈去。 一阵风吹过,挡住了天雷,那首领望着天际,呢喃着,天空逐渐放晴,可是在此刻,出现了一队潜伏的敌人,这些人魁梧彪悍,向着这支母系族群发起了进攻。 这发起进攻的族群,族长是一位带着金冠的男人,他兵强马壮,片刻间降服了这支族群,他看上了这个族群的族长,并取了这个女人,甚至收留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然而他们很快就有了新的孩子,很起怪,也是个女儿。这女儿天生下来就很奇怪,他有三只眼睛,这时男人已经成为沙漠的王者,当他看到这个孩子时,欣喜莫名,这时上天赐予的神眼,和族众所记载的天神一样。 这三只眼女儿,慢慢长大,在他十三岁的时候,那闭着的第三只眼睛睁开了,她看到了一片绿洲,那里有神奇的树木,美丽的花朵,甚至出现了巍峨的山峦,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女儿把看到的地方告诉了族长。 族长带着族众向着那地点找寻,真的找到了美丽的绿洲,之后这男人举国搬迁在了这里,并开创了一个以太阳为崇拜的国家。三只眼的女儿,成了这个国家的巫师,她的预言没有不成真的。 这一天,女孩看到了一个奇异的幻境,在这绿洲的中央,生长出一株奇怪的花朵,像人的笑脸一样,可是这花没有枝叶,只有一根冲天而起的漆黑主杆,在主杆的顶部生长着那朵笑意盈盈的花。 那女儿很兴奋,从没有见过这种植物,于是带着族人找到了那株花,可是当她看到那株花后,第三只眼睛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罗小虎站了起来,看着墙上嘎然断绝的画,心中奇怪,踱步着走出了这个飘散着浓香的闺房。 这真是美丽的地方,眼睛所看到的,是外面远处的黄沙,但俯瞰而下时,却是绿洲,可是他越看越吃惊,这奇异的地形相互勾连而起,总觉得很熟悉,可是一直想不起来究竟像什么? 这时逐渐听到了炮火声,他一惊,向着那绿洲俯瞰而下,发现密集的人潮向着这里进发。也不知道为什?他隐隐替那两个女人担心起来,毕竟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穿戴好,匆匆沿着密道向着下方奔袭而来。 这密道弯曲斗转,像是螺旋式向下的楼梯一样,他走至半空时,向着头顶望了望,发现这是是一株说不出年代的巨树。 正自思量中,他隐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奇怪下,寻着香味而来。 脚步声回荡在周围,发出空灵的声响,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惊悚感觉,慢慢的,他发现了亮光,于是加快了脚步,终于,他出现在了出口,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座漂亮的院子。 这院子中盛开着古怪的花朵,竟然有七种颜色,不合时宜的开放着,却迥然特异。 罗小虎仔细问了下,散发出浓香并不是这花朵,仔细嗅了嗅,那香味失去了方向,他从没有问过这么香的东西,甚至让人无法拒绝。 那炮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确定是有人在攻击这里,心急如焚中,他向着外面奔去,可是还没有走两步,发现了一闪亮晶晶的石门,那洁白如玉的样子,让人心碎。 罗小虎犹豫了起来,那一股浓香再次出现,他竟然受不住诱惑,打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其妙的世界,氤氲弥漫的水气遮住整个空间,一眼望去满眼都是白皑皑一片,看不清前方究竟是什么? 那股浓郁的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甚至愈发的浓郁,罗小虎伸手驱赶着眼前的迷雾,可是眼前的视线依然被阻隔起来。 他犹豫了下,还是向着里面摸索而去。随着他的走动,那雾霭卷动了起来,脚下起起伏伏,地面坑坑洼洼的,但是脚下传来的感觉却柔溺仿佛踩在了泥土上。 他试着向四周望去,然而无济于事,正自失望时,却听到了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是煮沸了的开水。 这下反而好了起来,他寻声向前走去。随着深入,那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眼前出现了一条溪流。 他心中大喜,那香味就是从溪流中传来的。他看着地上的溪流,奇怪发现,地上的溪流竟然成乳白色,仿佛冒着热气,逐渐分解成了烟雾。 他伸手去抚摸那溪流中的水,入手柔滑,如丝质的感觉一般,这水如同有生命,像极了飞天双娇的手感。 他沿着溪流向着前方走去,那咕嘟嘟的声响越来越清晰,逐渐眼前的光线也明亮了起来,那些白皑皑的雾霭仿佛一层纱笼罩在周围。 罗小虎觉得有些醉意,他快步向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终于,他看清楚了,眼前出现了一座很小的泉眼,不断向着外面冒出那乳白色的水流。 他奇怪看着这泉眼,那浓郁的香味让他呼吸不上来,他忍不住俯身下来,伸手撩拨起那溪水,说着就想喝下去,但是一仰头却发现了骇然的一幕。 这应该是一株树木,那绿油油的躯干生满了疱疹,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是烫伤了的皮肤。仰头望去,他看到了一张笑脸,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笑脸,带着如溪水香味的笑脸。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可是下一刻,他看到那笑脸俯身而下,向着他吞噬而来。 罗小虎反应奇快,忙转身向着旁边躲闪开。那笑脸突然张开,口中伸出无数条红色的触须,向着罗小虎缠来。 罗小虎大惊失色起来,暗暗惊呼,“这是什么怪物。”幸亏他从小修习体力,不断躲闪着,可是触须第一次是一条,第二次成了两条,如此不断增多起来。 罗小虎开始还能应付,但慢慢的出现了体力不支,他又没有任何防身武器,只能来回躲闪着,向着外面奔袭而去。 地湿路滑,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那触须嗖的一下黏住了他的裤腿,他拼命挣扎爬起来,只听嘶啦一声,裤子被撕下了一块。 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他向着外面而去,眼前迷雾浓郁起来,遮住了视线。他竟然找不到出口了。 那触须伸展中,发出嘶啦的声音。罗小虎心惊肉跳起来。 触须似乎有意戏弄他,声音越发刺耳,时不时撕扯下他的衣服一角。 罗小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失神,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然而急中出乱,竟然向着那出现奔袭了过来。 罗小虎大惊,就地滚来,那触须不断粘向他的下半身。罗小虎惊恐地向着后方挪移,可是就在此刻,他发现额头上有白色的汁液滴落,惊慌中向着头上望去,顿时脸如死灰。 一只更加粗的触须正在自己上空候着,不断滴落下乳白色的汁液,那中感觉和溪水的感觉一样。 罗小虎心跳加快,这溪水分明就是触须滴落的汁液。 触须向着他额头吸附而来,惊慌中,他躲闪不及,那下方的触须虬结而来,带着骇人的声音。 罗小虎呼喊,却呼喊不出声音来,他满脸的乳白汁液,不住向着身后挪移,然而浑身不听使唤,甚至抽筋起来。 他惊恐的闭上了眼睛,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道亮光传来,那是那扇白色的石门打开露出的光芒。 隐隐看到了一道身影进来,触须像看到了鬼一样,颤抖着消失不见。 身影向这里面摸索而来,绕过了罗小虎的身旁,向着里面而去,很奇怪,那巨大的躯干竟然抖动起来,开始活动着,甚至罗小虎隐隐约约透过雾气看到那躯干向着地下蜷缩而去。 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乳白色的液体开始倒流,跟着那躯干不断向下潜入地面里。视线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笑脸,看起来十分恐怖。 黑色的影子拿出身上的皮囊,取出一颗巨大的圆球,那笑脸看到圆球后,抽搐起来,向着地面疯狂地钻了进去,接着地面露出一座巨大的坑洞。 影子抱着圆球向着坑洞内走去,消失在了坑洞中。坑洞中那张古怪的笑脸再也没有出现,甚至那乳白色的溪流也失去了踪迹。 周围的迷雾消失,罗小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思虑再三,壮着胆子向着石洞内走去。 很奇怪,这地下的石洞中竟然是台阶,那台阶上流动着乳白色的汁液,不断向着地下而去。罗小虎向着周围的墙壁看去,那灰黑色的墙壁上,布满了赤红色根须。这洞内的空间居然是横向着里面而去。 他思量了下,向着里面望去,隐隐能感觉到洞壁在晃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五:地底怪洞 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随着深入,发现地面开始晃动起来,犹如地下藏着一只受到惊吓的野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罗小虎随着起起伏伏中站立不稳,地面向着里面倾斜起来,隐隐从裂开的地缝中,看到了一只状若长蛇一般的物体在翻滚着,不断出现在地面上,向着前方蠕动,如嗅到了猎物的野兽。 罗小虎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心跳加快起来,勉强稳住了身形,可是手却触摸到了墙壁边缘虬枝上,湿哒哒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脚下一软,整个人滚了下去。倾斜的地面尽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罗小虎拼命向回爬去,可是触手可及之处,没有任何能依附之物,整个人掉落向深渊中。 “救命。”他惊慌中拼命呼喊着,然而这神秘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可能出现。 不断翻滚着,向着下方跌落,那救命的声音回荡在深渊中,罗小虎暗暗心想,“这会真的完了。”他翻滚中,看清楚了两旁的岩壁上,同样伸出类似根须的植物,密集排布在洞壁上,如同人体的血管。 性命攸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抓向了洞壁上伸出的根须,然而身体太过沉重,随着跌落竟然拽断了根须。 接着向着下面跌落,知道根须没有危害的同时,终于七手八脚的去抓那些根须,可是根须太过柔弱,承受不起罗小虎下坠的力量。 罗小虎慌乱中,瞥见了粗壮的根须,忙伸手抓在手中,下坠之势顿时减弱,他荡秋千一样吊在空中,向着下方俯瞰,慢慢终于看清楚了下面出现光亮的地方,心中暗暗想到,“终于到底了。” 他呼吸顺畅后,突然想起了先进入这里的人影,奇怪之下向着四周望去,可是一道洁白的影子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心中一跳,凝神望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一架森白的枯骨出现在眼眸中。森白的寒意中,罗小虎惊叫了一声,向着下方再次坠落了下去。 ‘碰’终于踏踏实实摔在了地面上,刹那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因气压导致耳鸣声,让他头昏脑涨起来。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这是才发现并不是底部,而是另一个岔道而已。但是想到了刚才看到的白玉奇骨,忙向着头顶望去,这一看之下,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这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洞穴,如被人从上用一个铁棍插下出现的天井,最为形象的是那巨大的圆形墙壁上,能看出摩擦的痕迹。 可是在那洞壁上,虬结密布的根须上,挂满了亮晶晶的白玉奇骨,那白皑皑的样子,和开始用手撩拨的乳白溪水一般。 罗小虎呼吸急促起来。正在此刻,他看到一条绳索从顶部甩落而下,以为是开始的人影,忙靠着岩壁躲起来,毕竟深入这怪诞的地方,还有那可怖的笑脸,他不得不小心。 随着绳索的摇晃,显然已经开始负重起来,那滑行发出呜呜的声响,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团人影,约莫一盏茶功夫,那人凌空跃下,人未至,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罗小虎失神中,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竟然是大娇。 “怎么是你?”罗小虎惊呼出声来,接着小娇也从上面跃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大娇和小娇异口同声,忙冲了过来上下检查罗小虎,发现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罗小虎疑惑,“怎么,有什么不妥吗?”自从三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对一些事情也不避讳。 小娇望了一眼大娇,心直口快道,“你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事情吗?” 罗小虎点了点头,简略地叙述了自己的经过。飞天双娇面色凝重起来。许久,二人对望了一眼,想起了自己腹中的胎儿,不由流露出少有的娇羞。 罗小虎诧异,特别此刻头顶还悬挂着许多白玉奇骨,至今他心中依旧奇怪,并不知道这白玉奇骨是怎么形成的,但看头顶此刻密集的白玉奇骨,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令他奇怪的是,这飞天双娇对这一切并没有特别当回事,似乎习以为常。他敏感地觉得,这和自己欢好的二人,似乎并没有告诉过关于她们身世的只言片语。 正自失神,那绳索又发出呜呜的声响,接着从上面跃下了乌海珠,然后是伯爵,却并没有看到安如意。 罗小虎看到伯爵后,兴奋道,“爸爸,你,你没事吧?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伯爵欣喜地点了点头,但是却发现飞天双娇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倏忽想起了那圣树下的谈话。 “爸爸,我给你介绍下,这是”罗小虎甚至忘记了此刻的险境,指着飞天双娇道,“这是我的女朋友。” 伯爵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那张恐怖的脸颊难看起来。 “你要是敢说一个字,别怪我不留情。”大娇提醒着。 伯爵苦笑这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罗小虎反而奇怪望着大娇,不知为什么伯爵这么听大娇的话,隐隐觉得这三人之间有着什么秘密。 突然,从上空落下一个漆黑的物体,向着下方坠落,蓦地炸开,刹那间,洞穴内如同白昼一般。 几人同时闭上了眼睛,接着从绳索上滑下来了八大金刚和四长老。这诡谲的地方开始热闹起来,不断有人从上面滑下来,甚至整个地方都有些站不下这么多人的趋势。 终于,在那杨督军叔侄和巫师落下来后,绳索变得安静下来。 杨督军扫过众人,也不答话,向着自己的亲信道,“前方开路,但是大家小心点,能安然回去的,我重重有赏。” 杨督军从来不吝啬,手下士气高昂,向着里面快速奔去,隐隐发出咚咚的脚步回音。 杨德忠看到罗小虎后,冷哼一声,跟着那先头人群向着里面探去。 巫师提醒杨督军道,“你要找圣水,奈何圣水枯竭了,你何必这么执着呢?这地方隐隐透着一股死气,很危险的。” 杨督军笑道,“圣水枯竭,你没有发现这古怪的大洞吗?圣水枯竭肯定和这地洞有着连系,我当然好奇,想看看这下面究竟有什么鬼东西。”杨督军仰天望去,那雾蒙蒙的上方,如同未知的黑洞,然而此刻更令他惊骇的是那些白玉奇骨。 在他目光注视下,白玉奇骨摇摇晃晃,格外瘆人。 杨督军也分不出,这看似密集的白玉奇骨中,究竟那一个是自己的先祖。 无奈叹息一声,向着里面走去,此刻那圣水泉已经枯竭,他也用不着巫师带路,跟着自己的亲信,向着里面走去。 伯爵若有所思,向着罗小虎看了一眼,憋闷在心中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乌海珠看了一眼罗小虎,向着飞天双娇道,“如果你二人为他好,还是不要让他下来的好。” 飞天双娇点头,看着罗小虎,劝慰道,“你不是这里的人,你看到的东西很危险,你还是上去吧?” 罗小虎向伯爵道,“爸爸,我们一家四人一起上去吧?” “你上去吧,她们是为你好,你不是一直问我的出身吗?其实我是出自这里。”伯爵失落道,“我被折磨的十数载,今天也该做个了断了。”他说完也不待罗小虎答应,自己向着里面走去。 随着那逐渐进入的滇军,这地方又空阔了起来。乌海珠没有想到,他本来想带着这些见识过外面精彩的人,来劝说自己的妹妹,让她放开祖辈的誓言,可是圣水的恐怖折磨,他也知道是何其痛苦,离开了这里,没有圣水的补给,他迟早被活活折磨死,伯爵就是最好的例子。 伯爵辛苦一声,不惜带着财富远走英吉利,并博得了威望,成了万人敬仰的伯爵,可是身体的痛苦不是他能抗拒的,以前罗小虎的母亲在世时,还可以用针灸之法暂时压制住疼痛,但离开罗小虎母亲后,伯爵开始压制不住痛苦。 伯爵几次都想回到这里,但是想到大漠飞鹰,还是打消了念头,直到再次遇到了乌海珠和安如意。 人生有时候就是个圆,由起点开始,经历浮浮沉沉后,最终归于终点。据说这叫路叶归根。 “爸爸。”罗小虎呼唤着。 伯爵置若罔闻,速度之快,眨眼间消失不见。乌海珠向着里面奔袭而去,罗小虎说着也要进入其中,却被飞天双娇抓住了臂膀。 “你们干什么?”罗小虎带着怒意。 “我不想让你和我们一样。”小娇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罗小虎奇怪道,“你们一样?你们怎么了?” 大娇眨着眼睛道,“我们不想让孩子没有爸爸。” “孩子?”罗小虎糊涂起来。他想起数十日来的缠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失身了,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随即他又开心起来,忙搂住大娇道,“你是说你有孩子了?”这算是意外的收获吗? 大娇羞怯道,“不只是我。” 罗小虎看她偷看小娇,霎时脸色大喜,“你也有了?” 小娇羞怯地点了点头。罗小虎一把抓住了大娇和小娇的手,“姑奶奶,你们两有了,怎么还上蹿下跳的。” 大娇和小娇忙撒开了他的手,双目中透着恐惧,望着罗小虎。 罗小虎奇怪盯着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了?”大娇问的很隐晦。 罗小虎奇道,“我知道什么了?哦,你们不是说了,你们有喜了吗?这真是,真是太好了。” 大娇和小娇松了口气,笑了笑。 “我怎么发现你和爸爸很熟悉的样子?”罗小虎还是问出了口。 大娇想到了不妥之处,只要伯爵在,她们的秘密迟早被知道,然而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大漠飞鹰,能解了圣水的束缚,那样可以和妹妹跟着眼前这男人,从此逍遥世间。 罗小虎觉得这二人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幽幽道,“你二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我们都有孩子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们” “住口。”大娇打断了小娇的话。小娇怯懦,退了一步,不在言语。 罗小虎想了想,笑着道,“那随你们把,不过你们也别阻拦我进去,我只是想保护爸爸而已。” 二人执拗不过,最终相互点了点头,向着罗小虎道,“但是到了里面,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一定要先自己逃走?” “必要的时候不要管我们?”小娇补充着。 罗小虎愈发奇怪,笑道,“你们真的有意思,说的跟生离死别是的,你们放心,我会小心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你们忘了,那些滇军可是拿着武器的。” 小娇再次看了一下大娇,率先向着里面走去。 罗小虎向着前面冲去,自己是男人,怎能让两个女人来保护自己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六:白骨再现 这一路上风景宜人,没有人能想到,在这看似偏远的异域,却有一片这样美丽的地方,如果抛却了所有的烦杂,那出现在眼前的会是程耿的向往生活的地方。 张景芳依偎在程耿身旁,两人未脱离险境,然而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完全不顾别的东西。说来也怪,这鹰愁峡外面的沙漠完全不同,俨然是另一个世界。 “程哥儿,我们以后要是生活在这里多好。”张景芳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程耿怅然神往,可是此刻胸口那沉寂的佛珠却躁动起来,怪异的力量拖拽着程耿向着前方而去。 “你怎么了?”张景芳惊呼起来,程耿置若罔闻,径自向着前方出现的塔型建筑而去。 这种怪异的建筑,是太阳天国特有的房舍,经历了千年洗练,仍焕发出非凡的神光。 张景芳一路追赶,她气喘吁吁之际,也没有能追赶上程耿。 陷入冥想中的程耿,那消失已久的召唤再次出现,脑海中闪现出走马观花般的火烧云,乍然出现了一条逼仄的道路,他沿着梦中的召唤,行走在冥想之中。 安如意焦灼地守着那白色门旁,他在小时候,因杨督军的挑拨,没有参加圣水灌顶之礼,侥幸躲过了一劫。如今看着所有人进入了白色的门内,他却驻足留在了外面。 他是这乌拉族人,耳濡目染中,对这乌拉族的传说有所了解,才不愿意去涉险。如今他的财富足以令他忍住所有的好奇。 正在此刻,他看到一脸忙然的程耿走了进来,向着禁地入口而去,忙伸手阻拦道,“程小兄弟,这里不进去的好。” 程耿根本没有理他,向着里面疾驰而去。安如意叹息了声,又看到了张景芳。 “安伯父,你可有看到程哥儿?”张景芳喘息着询问。 安如意指着禁地入口道,“他进去了。” 张景芳说着便要进去,安如意这才阻拦的快,“你不能进去,这地方很危险,你不是这里的人,会出现什么,你并不知道,听我的,呆在这里,等他们安然归来。” 张景芳急切道,“不,我要找他。”她想到了程耿适才的异状,担心出了什么不好状况。 安如意不忍心道,“这乌拉族神秘,你去了真的很危险,这下面深入地下,你一个弱质女流,不要给他们添乱。” 张景芳挣脱了安如意,向着里面奔去,深入禁地,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里面前行,他为了壮胆,一路呼唤着,“程哥儿,你在哪里。” 回音在漆黑中荡开,浓雾逐渐散去,眼前出现了浑浊的视线。她从小就怕黑,然而此刻却抵住了所有的恐惧。 慢慢的,她适应了黑暗,随着深入,看到了一道人影,站在一座深坑前。张景芳几乎不用猜想,也能认出这就是程耿。 “程哥儿?”她欢喜地奔了过来,可是就在此刻,她发现程耿向着眼前的深洞跃了下去。 “不要”她呼唤着,然而为时已晚。几步冲到了那黑洞前,向着下方窥视,不由涌上了恐惧,他想着程耿跃下去的样子,不由悲从中来,隐隐为他担忧。 她手触摸到了地上,觉得十分搁手,转眼看出,却模糊地辨别出身旁有光滑的东西,心中暗暗后悔,刚才应该拿一件照明的东西。 随手拿起那件东西,端详起来,可是等看清楚后,她惊叫了一声,然后晕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漆黑物体落在了身旁,随着视线清洗,看清楚了地上的物体,是一颗布满泥滞的骷髅头。 程耿浑身疼痛,当睁开眼睛的时候,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随着站起来后,仰望着上空,发现许多白玉奇骨,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他抓过岩壁上放下的绳索,暗自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想起了张景芳,忙呼喊道,“景芳,芳儿?你在哪里?”可是呼喊声音竟没有回音,似乎刚出口就被压抑回口中。 程耿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条蜿蜒向着里面延伸的道路,周围布满了散发着怪味的根须。 他提起胆子,暗自奇怪自己明明和张景芳在一起,一分神的时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看着眼前的通道,暗想,“芳儿会不会在里面?”他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形容不上来的气味弥漫着,洞壁上滴落下冰凉的液体,片刻间长袍上侵湿了一大片,整个人也沉重起来。 这种压抑的感觉他在熟悉不过了,无论在明城密地还是冰岛之下,都是这种境况,他甚至猜测前方会有什么? 随着深入,耳畔传来沙沙声响,程耿想起进入这里时,在密道中遇到的险境,不由加快了脚步,好在眼前逐渐出现了光芒,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前面应该就是入口。 然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泛着光芒的出口始终遥遥不可及。程耿有些慌乱了。他加快了脚步,如同在原地踏步一般,光芒散发的地缝,始终在他目光所能企及的范围里。 如果有人作伴也就好了,可是他此刻一人身处在这里,周围无形的压抑让他呼吸困难起来。他向着前方奔跑,也不知道跑的多久,脚下一软,整个人跌落在了地上,他喘息着,手触及的地方,感觉到黏黏的,惊恐下忙缩了回来,一看之下,大气也不敢喘,满手的漆黑的未知物在涌动。 程耿从地上跳起来,伸手向着墙壁抹去,许久才放松了下来,贴近脸庞看着手中之物,这一看之下,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满手的蚯蚓,不由低头望去,那地面上黑压压一片,向着前方蔓延,他一路走来,觉得脚下松软,却没有想到自己是踩着蚯蚓群。 他不敢停留,向着前方快步奔去,想尽快离开这诡异之地。 说来也怪,经过这蚯蚓群后,反而顺畅起来,耳畔生风,显然尽头在望。 终于,眼前敞亮起来! 明亮的空间里,布满了白色的物体,泛出皑皑皎洁之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几乎和冰岛一般。 程耿看清了那墙上的物体,竟在流动,向着下方流动。正因为铺上了这一层液体,为整个洞内带来了光芒。 一件硬物搁脚,程耿俯身看去,发现一把遗留下的短枪,捡起来看了看,应该是那些滇军的,他反而放松了下来,至少证明那些人都在这里。 向着前方走去,那漂浮而来的空气也逐渐甘甜起来,让人迷恋。 终于眼前光明起来,不过出现在眼前的如府邸中的圆月门一般,走出了后,脚下是青石铺就的地面,可是这地面上也残留着那白色的液体。 程耿伸手在那液体上捻了捻,看了许久,然后闻了下,竟然是空气中漂浮的味道。这是一座地下的世界。 似乎是一座大殿,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这地下世界保存完整,至少从周围没有看出任何打斗的痕迹。 向着里面走去,慢慢看到了墙壁。这墙壁坚实,程耿伸手抚摸之下,一股冰凉透体,不觉打了个寒颤。 这更像一座地牢,至少没有看到类似窗户的东西,随着摸索,看到了一扇青铜门兽,挂着一件铜环。 程耿犹豫了下,伸手试着推了推,没有想到这门轻轻一触而开。 明亮的光芒从里面散发出来,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头顶上透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下,眼前出现了一道走廊,两旁青铜石兽镇守,有火把和火盆,可是并没有火焰。 突然,程耿看到了人影,惊呼中险些跌倒在地上,可是那人影没有任何反应,他觉得奇怪,向着人影望去,这一看之下,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极为逼真的侍卫青石雕刻,手中的青铜兵器却散发着光亮,如果不是出现在地下,以为这里就是一座宫殿。 前方白玉墙壁上,雕刻着一幅诡谲的壁画。程耿不觉出了一头冷汗,这壁画用极为生动的手法雕刻出他梦中景象。 恍然若梦,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隐隐听到呼喊的声音,却不知从哪里发出来,他盯着墙壁上花蕊中心的笑脸,盯着盯着眼睛痴迷起来,径直向着花蕊而去。 惊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竟然穿过了那花蕊中,胸口一阵刺痛,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眼前一片沉暗,兀自出现一阵阴风,程耿哆嗦中清醒起来,发现黄昏般光亮中,地面上躺满了尸体。 约莫数来,竟然有十数人之多,其中几人他认出来,是四长老的亲信。 从尸体上看,这些人身体上没有任何可疑致命的伤口,也死的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和打斗痕迹。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前方看去,地面上落着数十件长枪,他伸手捡起一支,打开看了下,一切如常。 正自惶惑,两旁卷起淡淡雾气,他一惊,向着前方望去,一条长长的铁索桥出现在眼前。恍惚中,仿佛又看到了罗汉,甚至想起了那密地中的飞桥。 他害怕发生变故,忙向着眼前的桥面奔袭而去。上了石桥才觉得并没有什么危险,桥面上出现了短枪和一些物品,程耿更加确定,滇军和四长老他们是从这石桥上走过去。 桥下隐隐传来汩汩流水声,程耿侧目下望,被那卷起的雾霭遮住了视线,呜呜呜,奇怪的声音传来,雾霭席卷翻滚,更加浓郁起来。 程耿加快了脚步,可是每次脚踩出时,桥面向着下方延伸,他心悬了起来,每踩出一步,害怕一脚踏空,跌落桥下未知的危险中。 不断用手拨开眼前的迷雾,突然,手掌碰触到了阻碍,他摸了摸,忙仔细瞧去。迷雾慢慢散尽,出现了一张恐怖的脸颊,似乎是惊吓而死的样子,那凸出的眼球中仿佛看到了世界最恐怖的东西。 迷雾散开,一连出现了三具尸体,每一具都是一副奇特的表情。 程耿挪步避过了尸体,向着目光能及的地方摸索而去,可是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向着下方跌落,他慌乱中随手急抓,也不知道抓住的是什么东西,身体停顿下坠之势。 程耿松了一口气息,当他看清手中的东西时,心跳加快起来。 这手中的柔软物有生命,不断在蠕动,分泌出白色的物体,他的手开始滑起来,随时可能跌落而下。 程耿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抓住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下方雾霭席卷,烘托周围迷雾上扬,下方世界逐渐清晰起来。 恐怖的空间,仿佛是一座空洞,那深深的空洞中,全是白玉奇骨。程耿深吸了一口气息,向着上方望去,只见头顶是一条石桥上,下方挂满了白玉奇骨,那诡异的样子,和此刻的自己一模一样。 吧嗒,一滩乳白色的液体滴落在了他头顶上,慢慢印开,盖住了他的头颅,他呼吸不上来,忙伸手去抚摸,手中却一划拉,整个人却跌落而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七:梦魔花根 ‘碰’ 剧烈的疼痛传来,周围森森白骨泛着寒意,程耿跌落在枯骨坑中,浑身刺痛难耐。 这是一座白玉奇骨堆积而成的空洞,他摇晃着站起来,看着桥上的那蠕动了触须,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身上非常难受,随手抹去脸上乳白的液体,觉得身体下一阵蠕动的感觉,忙低头望去,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胳膊粗细的赤红根须蠕动,从白玉奇骨的缝隙中向着程耿而来。程耿忙站了起来,可是脚下一空,腿陷入了枯骨中,几乎拔不上来。 程耿急出了冷汗,但看这周围的枯骨,他暗想,“会不会是这些东西吃了这些人,所留下的骨架,便成了这白玉奇骨。”想到此处,他更加着急,来回晃动中,整个人向着枯骨下陷去。 浑身一颤,一股柔溺的感觉涌入脑海中,呼吸也不顺畅起来。脚踝一紧,只觉的整个身体竟然被不明的物体拽着向着下方而去。 那其余的赤红物体涌了过来,一道影子如闪电般射来,程耿危机时刻,一手抓住了那射来的物体,可是那物体身体光滑如鱼,很难拿捏。 逐渐看清楚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椭圆形的头部,在他双手拿捏下,疯狂转着圈子,不断分泌出乳白色的物体。 程耿总觉得这东西眼熟,却想不起是什么?蓦地看到了手掌上沾带着的泥土,心中狂跳,“蚯蚓。”可是说出去谁会信,哪里有胳膊粗细的蚯蚓? 那椭圆形头部突然凹陷,张开了古怪的口,向着程耿的脸颊喷出分泌物。程耿闭着眼睛,使劲将手中的蚯蚓甩了出去。 脚下因为蚯蚓的拖拽,胀痛难忍,近乎麻木起来。周围的白玉奇骨越来越密集,慢慢失去了开始是惧怕,程耿担忧会埋葬在其中,到时候呼吸不上来,那必死无疑。好在这白玉奇骨僵硬,有足够的空隙让人呼吸,不至于断绝了气息,但是难闻的气息涌入,程耿已经无暇多想,此刻令他最头痛的是,那密集的蚯蚓沿着枯骨中的缝隙,从四面八方向着自己再次袭来。 这些巨大的蚯蚓显然轻车熟路,嘴里一股吸力禁锢住了程耿,不断撕扯着身体。程耿向呼救,却被这巨大的压力压制的想张口都十分困难。 锥心之痛传来,果然,这些蚯蚓开始撕咬程耿身体。程耿痛苦地哀嚎着,绝望的时候,想起了张景芳,他开始用尽全力挣扎,可是无济于事,那些蚯蚓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你咬一口,我咬一口,相互兼程合作,让程耿苦不堪言。 ‘咚’一颗巨大的乳白液体滴落而下,漫入了枯骨中,沿着缝隙模糊了程耿,他嘴里涌入乳白的液体,沿着喉结进入了身体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凉爽涌入体内,甚至浑身充满了力气,他仰天一声怒吼,奇诡的是身体的疼痛消失了,甚至多出无穷的力气,可是脑海一股暴虐,近乎不受控制,暴虐的戾气沿着身体游走,如同有另一个灵魂挣扎着,要逃脱皮肤的束缚。他双眼浑浊起来,近乎晕厥。 白色的液体不间断滴落,程耿大口喝着,他要用冰冷来镇压心中的暴虐和痛苦,可是那感觉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不可抑止的境地。 那些吸附着程耿肉体的蚯蚓失去了动力,甚至开始颤抖起来,不住要摆脱程耿的身体。可是那伤口如粘液一般,紧紧黏住了急于摆脱的蚯蚓。 随着程耿鼓胀起来的身体,那些蚯蚓颤抖起来,拼命想要摆脱程耿,可是怎么也摆不脱,那粗壮的身体竟然慢慢干煸了下来。 程耿只觉得身体内如有数百只蚯蚓在蠕动,每蠕动一寸,都如同凌迟。 他双眼猩红起来,双手无比有力,身体也轻飘飘的,如吃了仙丹一般,他伸手抓着旁边岩壁缝隙,向着坑洞上方爬去。 许久,终于出现在了坑洞上,俯瞰下方,不由忙骨悚然起来,这才看到那密密麻麻不断翻滚涌动的蚯蚓群。 他只觉得肚子胀痛难忍,想到了伤口,忙俯身看去,发现伤口变得透明起来,能看到一条条如筋脉的东西在游走。 他想到了伯爵的异状,一阵冷汗涌出,忙伸手脱下衣衫,却发现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更加白皙了些。 胸口的佛珠散发出冰凉的寒意,驱散了他残余的暴虐,一切畅快起来。那伤口发出麻痒,随着肤色恢复正常,游走的红色筋脉停止了下来。 “救命,救命。”呼救的声音传来,唤醒了程耿,他恢复如初,向着声音出现的地方奔去,奇怪的很,周围的迷雾在也不能阻挡他的视线,甚至他莫名感觉到自己和这里有了联系。 脚下的虫蚁快速的避让开来,唯恐躲避不急,程耿觉得奇怪,但是他无暇分心,向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这应该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河流。此刻河水干枯,变成了一条死河,但是河床上的东西十分清晰,依然能辨别出这里曾经的面貌。 随着深入,这是一座通往内殿的圆形建筑,至于是做什么用的,程耿也不知道,可是那上面和在上面入口出看到的景象一样,墙壁上爬满了根须。 在圆形建筑的顶部,根须缠绕着一个人,是一名滇军,他拼命挣扎着,然而那根须如同活了一般,不住蠕动收紧。 “救我,快救救我。”那滇军向着程耿求救,然而高度不是自己能企及,周围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上忙,有心无力。 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活了的根须沿着那滇军的嘴里,如一条蜈蚣一样,爬了进去,蔓延遍布全身游走。 “啊”撕裂的呼喊声,一双凸出的眼球,慢慢从这眼眶中掉落而出,一条条根须从眼、耳、口、鼻中伸出来。 皮肉不断枯竭被撕裂,那根须伸出,包裹住了全身,乍看之下,那滇军如一个草人一般。程耿惊骇中退了一步,脚下一紧,忙看了过去,那是一张状若惊恐的脸颊,同样那根须沿着嘴角涌出来,至死那人抓着程耿的裤子。 程耿看着那根须蔓延向自己,在也不敢停留,向着前方奔去,可是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并没有任何疼痛,反而十分舒服。 密集的地面,全是根须,如天然的地毯一般,毛茸茸的,可是程耿知道,这地图是很危险的,果然,那根须向着程耿缠来。 程耿呼吸不上来,刚刚脱离的蚯蚓群,却莫名遇上了这些诡异的根须,惶恐中,浑身被根须包裹住,那些根须如同有灵性,向着呼吸出奔来。 嘶啦,衣服被撕开,那佛珠第一次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根须如同见到了鬼一般,扭动着四下逃窜,眨眼间没了踪影。 程耿剧烈的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后,摇晃着,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他长长松了一口气,抬头向着上方望去,一架森白的枯骨跌落而下,却并没有掉落在地上,反而被另一架枯骨挂着,在空中摇晃着,那空洞的双眼,深白可怖的面容,还带着丝丝血渍,这正是被那根须吞噬干净的滇军。 程耿艰难移动着脚步,向着前方走去。终于再次看看到了地上的短枪和遗留物,显然那些人也经过了这地方。 程耿暗暗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分散开来了?有枪声传来,隐隐看到了火光,程耿暗自欣喜,终于找到他们了,于是向着前方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正殿,宽阔门中,传出呼喊声,“我得,别跟我抢。” “去你的,谁说这是你的?”随着人群呼喊声中,程耿看到了熟悉的面庞。 滇军和杨督军等人不见了踪迹,可是这些漕帮的铁血汉子,此刻却在这大殿中争抢周围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的贵重物品,从这些干枯异状的人能看出来,他们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古人。 这些人身上佩戴之物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甚至还有程耿曾见过夜明珠,密集镶嵌在墙壁上,整个大殿亮如白昼。 地上已经躺着好几具尸体,罗小虎被那飞天双娇护着,躲在角落里。 程耿看清楚了这大殿景象,顶部勾画着各种异域风情,镶嵌着明亮的石头,异常耀眼。墙壁上是一层金黄色的镀膜,光亮逼人,被那镶嵌的夜明珠一照,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地上的铺着域外风情地毯,踩着十分舒服,让人奇怪的是,这地毯上绣着一幅程耿脑海中出现过的画面,是那一支奇异的花。 “程耿?”罗小虎呼喊起来。 程耿靠近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罗小虎叹息道,“人为财死。” 程耿扫过这飞天双娇,如今这二人跟了罗小虎,对程耿稍微客气了点,含笑点了点头。 程耿追问道,“四长老呢?怎么不见他们?” 刚才过桥的时候,我们在雾中迷失了方向,恐怕他们去了另一个方向。 程耿想起了桥上的诡异,不由摒弃了念头,向飞天双娇道,“两位出自这里,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飞天双娇并没有回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罗小虎忙道,“你们就说吧,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坦诚些。” 小娇心直口快,看了一眼大娇,向罗小虎道,“这里是太阳天国的遗址,也是乌拉族守护了千年的秘密。” “那这地上的花是什么?”程耿疑惑地问。 大娇颤声道,“这是太阳天国的支柱,也是乌拉族的噩梦。” “噩梦?”罗小虎奇怪起来,“一张活着的笑脸?” “不,那是梦魔花。”小娇颤抖道,“整个太阳天国是靠他成为这沙漠千年前的王者,也因为它,让太阳天国走向了毁灭。” 程耿想着一路走来的看到的怪事,问道,“那白玉奇骨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娇道,“就是梦魔花的根须吸食所至。” 程耿一怔,想起看到的景象,“可是那些白玉奇骨如玉一般,还有,那白玉奇骨相连的丝线又是什么?” “根须,梦魔花的根须。”大娇颤声道,“梦魔花分泌出一种乳白的液体,人一旦喝了这种液体,那梦魔花的根须便身种体内,寄生在人的骨头中,随着时间推移,潜伏在其中,一旦喝了这液体,你每年月圆都要喝上一些汁液,来平衡身体中梦魔花根须的养分,不然他就开始躁动,侵蚀人的骨髓,从骨头中滋生而出,让你成为一个白玉奇骨。” “那,那你们?”罗小虎汗毛倒立,颤声道,“你们和我爸爸都喝了汁液?”罗小虎这才想起,一路之上,飞天双娇不断叮嘱他小心,甚至不让他碰那些液体。 程耿脸如死灰,自己见过伯爵痛苦的样子,想到自己喝了一肚子汁液,忍不住俯身在地上干呕起来。 罗小虎诧异望着程耿,呢喃道,“我的话有那么恶心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八:梦魔花醒 大娇点头道,“我们确实喝了圣水。” “不过你放心,这圣水是可以解除的。”小娇提醒着。 罗小虎想象着伯爵的状况,如果能解除圣水,伯爵早就做了,怎么可能等到今日。他细思极恐,焦急道,“你没有骗我?” “我们怎么会骗你?”大娇和小娇对望了一眼,急切道,“为了孩子,我们也不肯能欺骗你。” 罗小虎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如此爸爸也可以不用在受煎熬了。” “可是这解除圣水的东西却落在了大漠飞鹰的手中,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小娇忧心忡忡。 大娇伸手拦住了她,“我们姐妹不会这么狼狈的,一定会没事的。” 程耿终于好些了,他干呕了半天,也没有把那白色的液体干咳出来,他心跳加快,暗暗心惊胆战,毕竟伯爵的样子他见过。 罗小虎凑了上来,看他奇怪的样子,问道,“你不会也喝了圣水吧?” 程耿点了点头,忙向着飞天双娇凑来道,“你们说的解圣水的东西可是土族圣物?” 飞天双娇颔首道,“不错。” “土族和太阳天国又有什么纠葛?”程耿奇怪问道。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只有历代的大漠飞鹰才知道其中原委。” 罗小虎向程耿道,“看来这土族和太阳天国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耿点了点头,想起了那圣物的怪异,忙向着罗小虎道,“我们快去找那圣物,我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了,想到那些恐怖的样子,我心里都害怕。” 罗小虎点了点头,望着飞天双娇道,“你们知道这里的怎么走吗?” 飞天双娇摇头道,“这里是圣地,除了历代大漠飞鹰死后可以来这里外,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什么。” 程耿不免忧心起来,向着前方走去,他能隐隐约约听到打斗的声音,忙看向了侧方,向着侧方奔去。 罗小虎和飞天双娇跟了上去。那些抢夺宝物的人,似乎不知道累,不断在你争我夺着。 程耿心急如焚,只想快点找到那圣珠,然后解了这一肚子的圣水。 急中容易出错,他一脚踩在了机括上,地面弹起铁夹,锁住了程耿的脚踝,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可是眼前的鲜血变成淡红色。 罗小虎一惊,忙俯身为他掰开铁夹子,取出已经面目全非的脚踝,不由打了个哆嗦,他看向了程耿,可是程耿一脸茫然,似乎这看起来变形的脚踝不是自己的一样。 “你没事吧?”罗小虎关心问。 “没事”程耿看向脚踝,却发现了惊奇的事情,脚踝上的伤口在结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这太不可思议了?”罗小虎惊呼出声来,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瞬间。 飞天双娇也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乌哈娜才有的能力。” 程耿茫然无措,他望着脚上的伤口,也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此刻向着四周望去,才发现这周围布满了那种镶嵌在地面的铁夹子,十分危险。 罗小虎颤声道,“这怎么过去?” 程耿想起了斥候族谱中的记载,看着这地上的铁夹区域,暗自思量着,“绊马索的演变陷阱,以防人无意闯入这里。” 程耿笑着道,“三三六六之数,这也简单,逢三开,逢六合。”接着他伸开双腿,向着前方挪动,约莫三步处,慢慢合起来,继续向着前方走了六步然而再次撑开双腿向着前方挪步。地面青砖每一块都有一步大小,三步也就是三块青砖的样子,如此方法约莫行驶了一个时辰,眼前出现了那深红色的地毯,显然到安全的地方。 ‘咕嘟,咕嘟。’一阵水声响起,四人心中大喜,但随即失望了起来,这水声粗略听来,有些象打斗的声音。 此刻四人茫然望去,才发现这眼前是一条地下河流,更让人奇怪的是,这隐藏在地下的河流中游荡着金色的鱼儿,那鱼儿的触须悠长,比鱼儿本身还要长,随着水流向着前方而去。 程耿失神了下,他立刻想明白,有水的地方,至少证明前面有出口,于是沿着河流向着前方而去。 罗小虎和飞天双娇也跟着程耿向前走去,慢慢的,那清澈的河水中出现了长长的触须,在水中起起伏伏,如同活了一般。 随着视线的清晰,那触须逐渐粗了起来,这河流的尽头能看到一株超出想象的巨树。 慢慢的,河流被虬枝占满,近乎封住了整个河床。 罗小虎呆呆望着已经不能称之为触须的根须,向着远处望去,隐隐看到了一道拔天而起的影子,仿佛那传说中的定海神针一般,矗立在前方。 四人飞快向着影子奔去,看清了那周围聚集的人群,正是四长老他们。 杨督军端详如擎天一柱的植物,那树身光滑油亮,泛着青色光芒,隐隐看去,那树干上的纹路如同雕刻而成一般,透着一股摄人的威压。 仰天望去,那头顶的迷雾遮着上空,只能看到迷雾下的树木躯干,没有人知道树木上方会是什么? 程耿来到了人群中,此刻隐隐看清楚了地面上的触须,密布在周围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场地。 飞天双娇无心这些事情,她们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大漠飞鹰,她必须得到那圣珠,早知道圣珠可以解圣水,她们绝对不会把圣珠交给大漠飞鹰。 “这应该就是活了千年的梦魔花。”巫师的声音传来,落入程耿和罗小虎耳中,忙向着那巨树望去。在迷雾中,看不清眼前巨树的轮廓。 “族长,你就帮我二人解了圣水之毒吧。”罗小虎听出是大娇的声音,忙向着前方奔袭去。 “做梦,乌拉族世代这样,你二人已经犯了族规,从今天起,你二人再也不是乌拉族人。” “我们是犯了族规,可是您的哥哥也犯了族规,如今我二人有了身孕,别无他求,只想孩子健健康康的。”小娇劝说道,“你看在我们忠心耿耿的份上,请放我和姐姐一马。” “孩子,哈哈,你们都不看看你们多少岁了,我解了圣水,你们都不想想,孩子还可能有吗?”大漠飞鹰的声音传来,落在众人耳中,不觉想起了在圣树下的交谈。 飞天双娇一颤,退了一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们知道大漠飞鹰说的是事实,但是如今此种情形下,二人陷入了僵持中,一方面想着逃脱圣水的束缚,一方面却害怕因此保不住孩子。 大漠飞鹰接着道,“你二人如今有这样的美貌,是因为圣水缘故,如果失去了圣水,以你们现在的年龄,恐怕也是行将就木的人了。” 飞天双娇忙喝道,“住口。”可是为时已晚。 罗小虎冲了上来,向着飞天双娇道,“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娇急道,“小虎,别听她瞎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何苦欺骗他呢?”大漠飞鹰道,“在乌拉族,有多少人是像他这般年轻呢?” 小娇怒道,“你太可恶了。” 罗小虎向大漠飞鹰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能说清楚点吗?” “我的意思就是” “够了,阿妹,你这是何苦呢?大娇和小娇也是女人,一辈子都没有幸福过,你何必揭他们伤疤呢?”乌海珠阻止道,“放下吧,我相信阿爸阿妈在天之灵也会很后悔当初的觉定。” “你还有脸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相信了他,才让乌拉族惹上了这样的祸事。”大漠飞鹰从迷雾中走出了,手中拿着那颗圣珠,洁白无瑕的脸颊上,美目流转,缓缓扫过所有人的脸颊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如今一人,就把你们没有办法了吗?” 大漠飞鹰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凄厉,许久,她怒视着杨督军道,“都是你,你蛊惑了他们。” “他们都有自己的思想,你以为单靠那圣水就能控制他们的灵智吗?”杨督军笑道,“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你恐怕都没有出过大漠吧?你知道什么叫做游轮吗?恐怕不是我们闯入这里,你或许忘了外面的世界吧?” “你住嘴,你休要在胡说。”大漠飞鹰咬牙切齿,俏脸变得通红起来。 “阿妹,我真的不后悔,即使明天死了,我也要死在外面。”乌海珠劝说道,“我实话告诉你,这我本不打算回来了,甚至我已经找好了死亡的地点。可是我想到了族人,想到了你,我如果死了,并不能改变乌拉族什么?我相拼下,以我之力,要乌拉族脱困这该死的命运。” “住口,你这乌拉族的罪人。”大漠飞鹰望向杨督军怒道,“你的先祖该死,你更该死,你放心,我会让你为你的先祖陪葬的。”她看向所有人,桀桀笑道,“你们都要死在这里,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他举起手中的圣珠,嘴里念念有词,那声音越来越大,回荡在整个迷雾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不好,她在唤醒梦魔花。”巫师大声叫道,“快阻止她,梦魇花一醒,整个太阳天国都会再次重生,那沉睡了万年的魔兵会再次复活。” 程耿只觉得双眼犯困,紧紧盯着那大漠飞鹰手中的圣珠,那圣珠放射出光芒,驱散了周围的迷雾,向着天际缓缓升起。 圣珠开始转动起来,周围的迷雾环绕着圣珠。圣珠被迷雾包裹着,逐渐露出了迷雾上空的世界。 程耿身体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漫无天际的上空,浮满了白玉奇骨,这也不知道是多少万人的枯骨诡异浮现在上空,透着说不出的恐怖。 白玉奇骨的上方,是一张让人不敢相信的笑脸,殷红笑脸,俯瞰着下方的一切,包括那悬浮着的白玉奇骨。那奇特的微笑,俯视苍生。 巫师伸出双手,慢慢贴在胸口,向着那古怪的笑脸膜拜道,“伟大的乌哈娜,请饶恕这些无知的人。” “晚了。”大漠飞鹰怪笑着,向着那笑脸道,“苏醒吧,乌哈娜,你看看你的臣民吧,已经被这些恶魔蛊惑,请降罪这些人吧。” 那笑脸突然收敛了起来,不断斑驳脱落,出现了一条条血色触须,如长舌一般,伸曲舒卷,悬浮了起来。 程耿惊恐起来,这和自己梦中的景象十分相似。触须像极了那蚯蚓,蠕动舒展着,发出吱吱吱的声响,侵入众人的脑海中,不觉都捂住了双耳,痛苦的嚎叫起来。 只有巫师和大漠飞鹰安然盘膝在地上,在那不断垂落下的触须中,这仿佛是地域中的长舌阵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九:灾难降临 “这是什么情况?”四长老脸色难看起来,他知道这里是太阳天国的遗址后,欣喜万分,他此次的目的就是找到太阳天国传说中的魔兵,他要用魔兵来护卫安西。 “小心了,这里很古怪。”杨辉提醒着其余人。 伯爵靠近了罗小虎 ,推了他一把道,“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不要在回来了。” 罗小虎不放心道,“那你呢?爸爸,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离不开了,这里是我开始的地方,我要留在这里,再说了,我离开这里只是徒增苦恼。”伯爵心意已决。 飞天双骄相互望了一眼,脚下一用力,一跃而起,向着空中那颗混元的圣珠抓去,眼看着就要抓住圣珠了,可是那白玉奇骨动了起来,竟飞起一脚踢中了大娇的胸口,登时大娇一个翻身而下,跌落在了地上。 小娇被抓起来,攫取在空中,来回晃动着,脸上憋的通红如血,眼看要死于非命。 ‘砰’一声枪响,打中了那根手臂,小娇跌落下来。大娇忙伸手接过小娇,悻然没有大碍。 罗小虎收起短枪,却发现被打中的那白玉奇骨并没有任何的损伤,反而是那些白玉奇骨被触须串联着,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活了。 密集的白玉奇骨动了起来,开始想着下方落下,那串联着的赤红触须,如同一个丝线一般指挥着白玉奇骨,这就是线偶,更像是傀儡。 噌,那手掌伸开,发出悦耳之声,想着众人飞扑而来,瞬间跃如人群中,来回厮杀,这些白玉奇骨坚硬如铁,手掌轻易穿透了人的尸体,然后那触须沿着手臂进入了尸体中,接着尸体开始干枯脱落,露出森白枯骨,触须蔓延下,加入了战斗中。 枪声,呼喊声,不断在周围响起,奇怪的是,这些枯骨并没有攻击巫师、伯爵、乌海珠,还有飞天双骄和大漠飞鹰。 数十具白玉奇骨向着程耿飞奔而来,程耿脸色十分难看,眼看就要身首异处,可是那突然下落的白玉奇骨停住了身形,似乎十分熟悉一般,然后慢慢开始退开,向着其余人攻击而去。 战圈中形式一片倒,这些肉身凡胎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些人白玉奇骨的敌手。四长老惊呼道,“莫非这就是地狱魔兵?” 他随手打倒一架白玉奇骨,向着四周望去,发现滇军和自己的亲信所剩无几,一时心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钢炮杨督军的指挥下,向着那上空面目全非的笑脸不断攻击,触须开始急速蠕动,那诡谲的触须舒展开来,瞬间遮盖了整个空间,如凌空挂着绳索一般。 程耿隐隐觉得,这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轰隆,轰隆。小钢炮不断轰击着上空,那笑脸扭曲起来,挣扎着,似乎忍受着疼痛一般,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一幅怪诞的画面。 如同一座莲台,莲台中央躺着一个身影,只是这莲台是挂在上空,周围逐渐伸展的触须开始包裹着,乍看之下并无异常,如今这触须垂落,露出了那稀奇的形状。 “这,这是人?”有人呼喊起来,话还没有出口,被白玉奇骨手臂穿透了胸口,那鲜血沿着伤口流出,瞬间,一条触须伸展穿透了伤口,那人慢慢干枯脱落,成了一架白玉奇骨,速度过于之快,那架白玉奇骨还张大着嘴巴。 巫师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那镶嵌在莲台中央,俯瞰着下方的人影,嘴里呢喃道,“乌哈娜,乌哈娜。” 大漠飞鹰邪笑道,“不错,就是乌哈娜。” 杨督军脸色大变,向着剩余的滇军吼道,“快,重火力攻击,千万别让那鬼东西醒来。不然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小钢炮猛烈的向着那空中遥不可及的莲台轰击而去,那镶嵌在莲台中的倩影慢慢蠕动着,炮弹刚要轰击而来,那周围密集的触须飞速飞卷,将炮弹轰击飞出去。 密集的炮弹都被格挡开来。 随着那莲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那下方的白玉枯骨开始疯狂的向着那些滇军攻击,几乎密布而来,挡住了炮弹。 杨德忠护卫在杨督军身旁,浑身颤抖着,他望着密集的白玉奇骨,脸色难看,惊呼道,“叔叔,快撤退吧,这里太危险了,整个明城还要需要你来主持的。” 杨督军怒道,“闭嘴,休要扰乱我的军心。”杨督军拿起地上跌落的小钢炮,向着那空中攻击而去。 四长老也慌了神,他望着密集的白玉奇骨,心中骇然,“莫非这就是地狱魔兵?” 眼看着自己的亲信一个一个死去,只留下了他自己,勉强应付着那白玉奇骨的攻击。 程耿茫然四顾,罗小虎被飞天双骄保护着,勉强应付了过来。伯爵和乌海珠望着空中的那道俯瞰着下方的身影,慢慢地,那巨大的莲台向着下方移动,周围的触须防护在下方,终于看清楚了,这真是一个人影,一个绝色美女,只是这美女此刻闭着眼睛,唯独那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在闪烁着,随时可能睁开。 大漠飞鹰向着那道人影祈祷着,“伟大的乌哈娜,请你睁开你高贵的眼睛,看看这些侵犯你威严的入侵者,我,您的使者,忠诚地呼喊你,要你再次降临,惩罚这些有罪的人。” 随着大漠飞鹰呼喊,那触须开始蠕动起来,白玉奇骨顿住了身形,逐渐叠罗汉一般镶嵌在一起,莫得,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骨人,那漫天的触须嵌入了奇骨中,形成骨人筋脉。 剩余的人慌乱起来,从没有见过这种异象。骨人凌空踩踏而下,地面颤抖起来,那些手中拿着小钢炮的滇军站立不稳,跌倒在了地面上。 骨人一脚踩下,地面上的那些滇军被踩成了肉泥,触须从白骨中渗出,侵入尸体中,瞬间那些尸体被侵蚀干净。 四长老和八大金刚狼狈地靠在一起,捡起地上的小钢炮,向着那骨人攻击而去,炮弹还没有攻击在骨人身上,被那触须阻挡,接着骨人挥动手臂,向着那地上的人影轰击而来。 八大金刚和四长老狼狈躲开,可那一拳之下,地面逐渐开裂,石块飞击,八大金刚狼狈不堪,四长老遂不及防下跌倒在了地上,八大金刚伸手去救,依然来不及。 骨人甚是威猛,再次踩踏而来,危机时刻,程耿向着四长老奔去,可是为时已晚,那巨大脚印踩重了四长老,甚至没有来的急反应,直接死在了地上。 触须飞速席卷而下,八大金刚眼看着四长老被触须吮吸而尽。八人脸上异常悲痛。杨辉向着其余兄弟道,“快走。” 八人看了一眼程耿,发现那骨人并不去攻击他,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息,向着外面飞奔而去,可是还没有到出口,空中逐渐垂下的触须封锁了出口。 八大金刚脸上难看起来,躲避不开,打又没法打,危急时刻八人再次形成阵法,希望因此能阻挡骨人。 骨人向着下方怪异的阵型踩踏而下,奇怪的是,那八人竟然用自身的力气,硬生生托起了那踩踏而下的脚印。 骨人扬天怒吼,那触须再次密布全身,笼罩着整个骨人。骨人巨大脚印颤抖起来,每次抖动中,力气增大了许多,地面开始颤抖起来,八人扛不住,跪在了地面上,脸色一片死灰色。 程耿前来急救,但看到这恐怖的脚印,他也心生怯意,也就是这一犹豫的时间,骨人另一只手向着下方拍来,眼看就要拍击在程耿身上的时候,骨人突然停顿住,整个骨人分解开来,再次悬挂在空中。 漂浮而起的圣珠,向着莲台而去,最终落在了莲台中心,放射出耀眼的幽光,终于,莲台中的人睁开了眼睛,顿时,一道耀眼的光芒射出,所有下方的人都变得温驯起来。 程耿只觉无形中一股威压压制的他喘息不上来,逐渐俯瞰而下的莲台此刻看清楚了,那是一朵花的花蕊。 “乌哈娜,乌哈娜再次醒了。”巫师脸色惨白,“完了,我们完了。” 莲台中的乌哈娜睁开了双眼,刹那间,那张绝色容颜活了,她茫然望着下方,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居然镶嵌在莲台中,瞬间脸色难看起来,她那双无骨的手,使劲抓住头颅,痛苦地扬天怒吼着,她似乎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 她使劲扭动着身子,巨大树干开始扭动起来,她已经和树木融合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也是分不开了。 她扬天向着后方摇晃着,密集的触须颤动起来,如同她心中无尽的痛苦。 “乌哈娜,你的使者我,唤醒你再次降临。”大漠飞鹰双手贴合胸口道,“请你惩罚这些罪大恶极吵醒你沉睡的人。” 乌哈娜看向大漠飞鹰,张开那张绝美的小口,嘴里射出一道触须,瞬间勒住了大漠飞鹰的脖子,她似乎恨极了大漠飞鹰,要将她绞死在空中。 一道寒光闪过,乌海珠拿着长刀砍断了长长的触须,救了大漠飞鹰,一把抱着她落在地上,盯着满脸不可置信的她道,“你还在执迷不悟吗?她是恶魔,根本就不是乌拉族的神,也不是乌拉族该守护的神,她是被乌拉族先祖镇压的恶魔,只是我们的族人受到了圣水的困扰,才让我们世代守护在这里,守护着这魔物,不要让她苏醒。” “不,不是这样的,阿爸阿妈不是这样说的。”大漠飞鹰嘶吼着。 乌海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颊上,怒道,“你还不懂吗?历代大漠飞鹰只是不想让族人恐慌,也不想让人知道一生守护的神竟然是恶魔。”乌海珠望着逐渐从痛苦中回过神来的乌哈娜。 在乌拉族传说,乌哈娜苏醒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毁灭,族人只知道乌哈娜是随着太阳天国而死去的,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巫师伸出双手道,“你不要醒过来,你这是何苦呢?” 乌哈娜向着下方嘶鸣了声,围绕着莲台的触须如同遭到了狂风暴雨一般,吹拂绷直,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空中的枝干逐渐显现出来,这是一个不知多高来的主杆,上面开放着那朵莲台,莲台内乌哈娜的整个身躯包裹在莲台内,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似乎是寄生体。”罗小虎惊呼道,“大家小心点,这有些像食人花。” 程耿浑身颤抖,望着莲台内镶嵌着的圣珠,此刻与脖子上的佛珠泛出同样的光芒。 乌哈娜张开手,向着大漠飞鹰抓来,周围的触须瞬间包裹住了乌海珠和大漠飞鹰。那些触须并没有吸干大漠飞鹰和乌海珠的身体,而是不断将二人囚禁其中。 乌哈娜靠近了二人,伸出那滴着乳白色汁液的手指,抚摸着乌海珠的脸颊,嘴里呢喃出三个字,“杨天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十章:那时伤情 莲台后的树干跟着乌哈娜来回弯曲晃动,早已经和乌哈娜合为一体。 “天赐,是你吗?”乌哈娜呼喊着,凑近了乌海珠,那张绝美的脸颊上露出开怀的笑容,“一醒来就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乳白色的汁液不断滴落在乌海珠的脸颊上,甚至遮蔽了他的面目,他大气也不敢喘息,下方所有死里逃生的人望着空中的二人,仿佛是一次世纪大重合一般。 “我,我不是杨天赐。”乌海珠害怕极了,闭着眼前不敢看乌哈娜,这是他们乌拉族拜了数世纪的神,如今就在她面前。 “不,你就是天赐,你最喜欢和我开玩笑了。”乌哈娜伸手抓住了乌海珠的脸颊,慢慢道,“你干嘛闭着眼睛,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看着我吗?难道你忘了?” 乌海珠脸色铁青,颤抖道,“我是你的臣民,你,你放开我。”他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那张绝美的容颜居然是镜花水月。那是一层乳白色的汁液薄薄镀成的人脸,隐隐能看到那张脸颊背后的枯骨。 “怎么,我不美吗?”乌哈娜手指抚摸着乌海珠的脸颊。 乌海珠能感觉到森白枯骨在抚摸着自己,他颤抖着。 “你这么害怕我吗?”乌哈娜声音回荡在空中,下面的人不觉也跟着一颤,这声音似乎来自地狱。 空中悬浮的触须中间,垂钓着深白的白玉奇骨,想起适才的攻击,看着地上掉落的小钢炮和短枪,而那些人却已经成为空中骨群中的一份。 杨督军听到了乌哈娜呼喊的人,心头狂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乌哈娜口中的‘杨天赐’正是他的先祖,一个代表着秦皇使者,出使太阳天国的使者。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乌哈娜惊呼梦呓道,“我至今忘不了第一次我们见面时的场景,那时候你真的很年轻,我从没有见过世上还有你这般俊逸的男人,那一眼,我就再也离不开你了。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乌海珠发抖,不敢说话。乌哈娜怒道,“怎么,你心中不是这样想的?” 她手掌一用力,乌海珠吃痛,忙点头道,“是,是的。” “我就说,你我是心意相通的。”乌哈娜靠近了乌海珠,双手放在了乌海珠的胸口,接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那张纤细的手穿透了乌海珠的胸口,乌海珠在惊恐中几乎忘记了哀求,直到那手掌捧着他的心脏出现时,他才感觉到疼痛。 “可是你这人心口不一,我以前就想看看你的心脏是黑的还是红的。”乌哈娜看着手中的心脏,满眼幽怨,抚摸着那颗心脏道,“只有心脏不会说谎。你看,他跳的多快。”乌哈娜伸手抚摸着那跳动的心脏,一颤,放开手道,“你是对我有感觉的,对吧?”她看着痛苦的乌海珠,“你放心,我有办法让我们永远不分离,从此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啊,阿哥。”大漠飞鹰嘶吼起来。 乌哈娜伸手一抓,手中的心脏干枯成了粉末,四周的触须再次聚拢而来,缠绕向乌海珠,瞬间把乌海珠化成了白玉奇骨。 “你看,这样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她伸手接过那具白玉奇骨,放在莲台中,随手抚摸着,手中的乳白汁液灌注在白玉奇骨上,形成了乳白色的人形,乍看之下,竟然和杨督军十分相像。 大漠飞鹰颓废坐在了地上,失神道,“阿爸阿妈,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乌哈娜不是我们的守护神吗?她就是恶魔。” 乌哈娜听到了呼喊,乜斜着大漠飞鹰,大笑道,“这太阳天国是我一手壮大的,你们是我的母族,竟然背叛了我,你们这些叛徒都该死,要不是你们联合杨天赐,我的太阳天国岂能这样满目疮痍,你们就是要世世代代承受我的诅咒。” 乌哈娜第三只眼睛放射出光芒,刹那间,头顶上空的触须凌空飞旋而下,瞬间把所有人缠绕起来,悬浮在空中。 程耿呼吸困难起来,他望着那莲台中的人影,圣珠照耀下,乌哈娜的身影逐渐暗淡,露出了触须包裹的枯骨。枯骨随着讲话声音,更加的骇然起来。 “咦,你怎么和杨天赐长的这么像?”乌哈娜随手一招,杨督军凑了过来,她端详这杨督军,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有相同的血脉。”她目光瞥向了杨德忠,“还有你。” 杨德忠害怕求饶道,“我不是杨天赐,我不是杨天赐。” “你确实不是杨天赐,你没有杨天赐的骨气。”触须一眨眼传进了杨德忠体内,看着杨德忠成了枯骨,最好消散在空中。 “忠儿?”杨督军一阵悲悯,怒视着乌哈娜道,“你说的杨天赐是我的先祖。” “先祖?”乌哈娜笑着道,“怎么可能,我记得昨天他还和我一起用膳的。” “你这可怜的人,虽可以长生,可是你却不知道,你已经沉睡了千年,杨天赐早成了一堆白骨了。”杨督军想要激怒乌哈娜。 “千年,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乌哈娜果然不相信。 杨督军笑道,“你的太阳天国早就覆灭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你放屁。”乌哈娜伸手一把抓住了杨督军,提在空中道,“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他没有骗你,确实太阳天国已经毁灭了千年了。”大漠飞鹰道,“我们一直守着这里的遗址,守着你这恶魔。” 乌哈娜随手放开了杨督军,伸手抓住了大漠飞鹰,那张诡谲的脸颊贴在大漠飞鹰的脸颊上,笑着道,“你在说一遍。” 大漠飞鹰笑着道,“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乌哈娜再次凑近了大漠飞鹰。大漠飞鹰笑着道,“你看看你的鬼样子,你哪里还是人,你就是个魔鬼,早该死了的魔鬼,害了整个乌拉族的魔鬼。”她伸手抓住了乌哈娜的脖子,使劲掐着她的脖子。 乌哈娜惊呼一声,手向着大漠飞鹰抓去,可是大漠飞鹰完全不惧,任由那双手拍打着她。 乌哈娜受到了阻碍,张开了口,飞出一道长长的触须,直接穿透了大漠飞鹰的头颅,接着那触须在大漠飞鹰体内恣意生长,片刻将一个绝美的人分解成了枯骨。 乌哈娜还不解恨,一把抓过枯骨,捏成粉碎,化成了尘埃漂浮在空中。 她看向自己的身体,惊叫起来,“这是什么?我这是怎么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很古怪,和花蕊相互融合在一起;她拼命挣扎着,身体发出颤抖,乳白的表皮不断脱落,露出深白的骨架。 她伸手抓住花蕊,使劲挣扎着想要逃脱,可是融合在一起的身体泛出乳白的光芒,始终无法脱落。 每挣扎一下,都是一声痛苦地哀嚎。树干剧烈颤抖起来,被禁锢在空中的众人只觉得浑身一松,整个人相继跌落在了地上。 乌哈娜疯狂挣扎中,漫无天际的触须躁动起来,相互抽打着周围的空间,遂不及防下,周迪被直接抽打成了两半,几乎没有出血,就被触须挫骨扬灰。 “周迪。”其余金刚呼唤着,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杨督军死里逃生,浑身发软,他本来想掌控这里,得到圣水,来壮大滇军,从而组织一只传说中的地狱魔兵,他和四长老的初衷是一样的。 乌哈娜嚎叫声越来越撕裂,周围开始出现了龟裂,甚至地面涌出了水来,不断咕咕沿着地面蔓延,逐渐形成了河流。 众人更加困难起来,触须又抽打在了小娇身上,只是一分神间,小娇化成了齑粉。 罗小虎和大娇还没有喊出声来,大娇又被触须提了起来,浮现在空中,接下来大娇身体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苍老,最终成了皮包骨头,接着消失不见。 罗小虎怒吼一声,从地上捡起小钢炮,向着乌哈娜轰击而去。 轰隆隆 一连几次都没有轰击中,天空中扭曲的乌哈娜,随着那古怪的莲台花瓣摇曳着,许久,她终于放弃了挣扎,仰天道,“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地面形成的河流卷起细浪,她望着下方所有人,“你们今天都要死,都要死在这里。” “快,快轰击那颗圣珠。”巫师提醒道,“那颗圣珠一落,一切可以终止,这都是圣珠的力量。” 杨督军和其余金刚不敢怀疑,捡起地上的小钢炮向着圣珠轰去。 巨大的花蕊似乎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不断来回躲闪着。乌哈娜仰天怒吼,凌空向着下方飞扑而来,周围的触须密集包裹在一起,席卷向下方的众人。 又是两名金刚死于非命,杨辉和童猛等人怒吼连连,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可是手中的小钢炮还没有轰出,就被狂风一般的触须掩埋,眨眼间成了枯骨。 伯爵更惨,还没有反应过来,跌倒在了水里,被那触须直接贯穿了身体而死。又是几声惨呼,童猛也死于非命。 来的时候那么多人,如今到了此处,死伤只剩下了程耿、罗小虎还有那神秘的巫师。三人相互靠拢,望着那暴怒的乌哈娜。 “怎么办?难道大家都要死在这里?”罗小虎急切地问着。 程耿看向了巫师道,“快想想办法,不然真的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巫师急切地抓着胡须,蓦地看到了原处的粗壮树干,叫嚣道,“快,我们毁掉她的躯干,看它还能怎么样。” 程耿和罗小虎对望了一眼,手中的小钢炮向着远处的躯干轰击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十一:长生不死 逐渐形成溪水的河流,即将淹没这可怜的三人。 程耿和罗小虎拿起小钢炮向着那远处扭曲的躯干轰击而去。 轰隆,炮弹打在那躯干上,滋出白色的汁液,混入在地面的河水中,泛着一条白白的丝带,随着河流起起伏伏,向着远方摇曳而去。 “啊啊” 陷入痛苦中的乌哈娜突然惊醒过来,随着汁液不断涌出,巨大的躯干委顿了下来,居然在不断变小。 乌哈娜骇人的面孔看向了三人,空中凌乱的触须飞舞抽打而下,向着三人席卷而来。 罗小虎想起了飞天双娇,心中悲怒,举起小钢炮向着乌哈娜身下的座莲台中红轰击而去。 轰隆。 莫名的准确,轰击在了莲台上,直接轰碎了圣珠,漆黑色碎片漫天飞落。 “不,该死,你怎么轰碎了圣珠,这可是圣物。”巫师疯狂向着那跌落而下的碎片奔去。空中的触须向着他直接飞来,眼看着要穿透他,却随着圣珠碎片跌落在巫师手中,而静止了下来。 触须颤抖着,似乎在坐着挣扎,一掉头向着程耿和罗小虎而来。 罗小虎脸色大变,危机时刻一头窜进了水中,随着起伏的流水向着外面飘荡而去。 程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随着逐渐淹没的水流,触须卷起他,向着乌哈娜飞来。 莲台中的乌哈娜此刻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狰狞中带着可怖,她那三只眼睛紧紧盯着程耿,一字一句道,“我要把你向我一样,囚禁在这里。” 程耿挣扎了下,浑身被那奇特的触须缠绕着,紧张、压抑气氛中,体内暴虐的炙气喷涌而出,一股原始的力气从体内迸发。他挣脱了触须,身体变得透明起来,那消失的赤红色丝线再次出现,变得粗大起来,甚至要冲出他体内。 “咦,你也喝了梦魔花液。”乌哈娜哈哈哈大笑起来,“那就更容易了。”更加粗壮的根须囚禁住了程耿,他看着自己体内的不断长出触须,和那捆束自己的触须一般无二。 乌哈娜从莲台中抠出一颗漆黑东西,随手捏成了一团,摇曳着莲台靠近了程耿,那森森白骨的手,捏住了程耿的脖子。 程耿憋闷,张开口来呼吸,乌哈娜笑着把那团东西塞进了程耿的嘴里,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程耿一咬牙,那嘴里的东西滚落在了肚子里,接着他浑身更加燥热起来,甚至能感觉到体内那团东西在活动,向着身体流动起来。 “你不要害怕,你长生了。”乌哈娜笑了起来。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程耿怒问。 乌哈娜挥动着手道,“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颗梦魔花的种子,他会在你体内发芽,然后向我一样,永远活在这里,我们做个伴。” 程耿浑身如同凌迟,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乌哈娜随着树干摇晃着,围绕着程耿,在他耳边笑着道,“你要忍着,因为它们在你的体内正在发芽。” 程耿身体扭曲起来,如同在体内有一个躁动的小鹿,随时可能爆体而出。 程耿觉得自己有无尽的力量,他眼睛中渗出鲜血,恼怒向着怪笑的乌哈娜抓去。很奇怪,那身体中蔓延出的触须,灵巧缠住了乌哈娜的莲台。 看着自己的鬼样子,程耿哀莫大于心死,总之活不了了,他是死也要拉上乌哈娜垫背,他要毁了这怪物。 那触须缠绕住莲台后,两人相互僵持着,乌哈娜一招手,缠绕着程耿的触须松开,顿时向着下方跌落而下。可是他缠绕着莲台,如荡秋千一般摇曳在半空中。 程耿另一只手一抖,身体长出的触须再次向着莲台缠绕而来,如此像一个拉满弦的弓。他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力量暴虐,向着莲台弹射而去。 与此同时,他那已经开裂的衣袖中,流云飞爪向着乌哈娜的脖子射去,发出凌厉的威势。 乌哈娜伸手抓住了流云飞爪,随手一扯,飞爪钢丝断裂,反而拉了程耿一把。 随着惯性,程耿跌落在莲台中,竟然飞扑到了乌哈娜的怀里,无巧不成书,和乌哈娜吻在了一起。 麻木的感觉涌遍了全身。程耿干呕了起来,那已经诡变的手向着乌哈娜锤击而来。 乌哈娜淡淡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的手,轻轻一捏,那种疼痛仿佛来自地狱,险些晕厥了过去,好在他此刻体内力量充盈。 他使劲挣脱了乌哈娜,另一只手向着乌哈娜脖子抓去。这一下变速奇快,抓了个正着,一把抓住了乌哈娜的脖子,使劲捏住了那白色的枯骨。 那种柔溺的感觉让人心颤,他用尽全力,浑身发出脆响,他要将眼前的魔鬼彻底葬送。 “放开我。”乌哈娜挣扎着,伸手一把拍击在了程耿的双手上,可是程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另一只手也用了上来,使劲浑身的力气,摁住了乌哈娜。 乌哈娜吃痛,那无尽的触须向着程耿不断的挥打,可是奇怪是那些触须并没有穿透程耿的身体,或许是它们能感觉到程耿是同类的气息。 但是乌哈娜驱使下,那触须不断抽打着程耿,甚至露出了背部,即使皮开肉绽,可是并没有任何的血渍。 如此良久,乌哈娜仰天怒吼,那巨大的梦魔花驱赶不断向着顶部撞击。 轰隆,程耿被梦魔花推送着撞击在了墙壁上,那墙面龟裂开来,纷纷跌落而下。 巫师抱着圣珠碎片,老泪纵横,这时看到了巨石跌落,忙窜进了水里,不想猛然灌了几口,人也随着逐渐长高的水流向着外面而去。 程耿并没有觉得疼痛,反而十分舒服,身后崩开的衣衫也长出了长长触须,如手臂一般,能随着意识急速反应。 他周身的触须疯狂包裹着自己,那一双手死死掐着乌哈娜的脖子。乌哈娜害怕起来,向着四周乱撞,巨石纷飞,石洞倾倒。 梦魔花随着隧道向着外面延伸而去,穿过了那长长隧道,不但撞击这四周,这是来时的路。 那水流早已经逐渐长高,蔓延甚至即将遮住整个洞口,并不断在长高,沿着来时的隧道向着地面涌去。 梦魔花更快,随着向上蹿去,身后的洞壁和宫殿不断在焚毁。 程耿和梦魔花就这样僵持着,向着外面撞击而去。 安如意看着张景芳奔了进来,也偷偷跟进来,他知道这里是乌拉族的圣地,但也十分好奇,那么多人下去后,迟迟不见踪迹,于是鼓起勇气,也向着洞内探来。 比他想象的要好些,他从小听人说圣地内关着一只怪兽,行走间不觉心跳加快,毕竟他是乌拉族没有经过圣水洗礼的人。 他年事已高,行走中觉得用不上力气,好在慢慢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深坑,脚下一软,不由碰到了一个身影,顿时吓了一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怪兽? 他壮着胆子看清楚后,才发现是张景芳,松了口气,查看了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向着深渊看了看,摒弃了心中的冲动,扛起地上的张景芳向着外面走去,他还是决定在外面能安全些。 安如意将张景芳放在地上,耳畔传来远处被滇军看押的乌拉族人群的呼喊声,心中不免替那些看似年轻的人可怜。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祖宗,至少他是安全的,但是奇怪,那些服用过圣水的先祖生下的小孩子体内都潜伏着圣水,可是他却很奇怪,这些年并无异状,甚至生出了安清欢这样漂亮的女儿。 唯一不足的是,没有要个儿子,那还妻子早死,他又无心续弦,又十分疼爱安清欢,因此也就作罢了。 那些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还是那么的年轻,唯独自己已经老态龙钟,莫非真是那样,圣水可以让人年轻? 他想到自己的年龄,开始有些后怕,暗自盘算着,还有多久可以陪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左思右想下,决定也冒险饮用一些圣水。 他再次向着那扇门走去,可是刚进入了那深坑前,听到了深坑下的咕哝声,一股气体向着上面喷涌而来,发出呜呜声响,如同一个苏醒的野兽。 他头脑发懵,向着外面飞奔而来。一口气跌坐在了地上喘息着。 他记得那时候第一次和乌海珠、伯爵见到杨督军,他那时候还是一名少年,却有着别人没有的狡猾。 因为三人偷偷遛出了鹰愁峡,遇到了商队中的杨督军,四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被杨督军口中外面的世界吸引了,满眼都是艳羡,他们甚至觉得眼前的少年,有讲不完的奇闻异事,而自己呢?从记事的时候待在这鬼地方。 乌海珠决定带着杨督军去看看他们生活的地方。那也是杨督军第一次踏进这鹰愁峡中,路过那片密集的防护区时,乌海珠告诉了杨督军这里的秘密。 也从那时候,三个人心中藏着一个冲动的魔鬼。 因为部族守护的严密,他们只能送杨督军离开,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杨家处心积虑的谋划,当夜那商队秘密潜入了这里,可在进入这里发生了争执,不小心撞到了机括,死伤惨重。 但是还是有人奔了进来。族众在他们这些人成年后,要举行圣水灌溉仪式,那圣地前早已经摆放了很多圣物,唯独让安如意感兴趣的就是那圆滚滚的石珠。 当夜他偷偷来到这所谓的圣珠前,准备好好把玩下,却不想那些人冲了进来,他竟然发现这些人是他们遇到的那小伙伴的同伴,暗暗觉得不妙,不小心把圣珠跌落在了地上。 好在那些闯入者没有发现,他伸手抱起圣珠,觉得这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散发着黝黑的光芒,甚至抚摸中散发着阵阵清凉。 他抱起圣珠偷偷看着里面,想看看那发出声响的圣珠内究竟捆束着什么? 月光透过圣珠挥洒在他身上,他一阵恶心,呕吐气来。圣珠跌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吸引了那些人,逐步向着这里奔来。 终于,那些人发现了圣地,向着里面冲去,许久,那圣地中发出惊呼声,接着有三五人飞奔了出来,满脸骇然。 从圣地中飞出一条长长的触须,那些逃出的人,惊慌中举起地上的安如意,挡在身前保命,却奇怪的发现触须如遭到了雷击,窜逃而去。 其余几人已经奔袭了出去,唯独这人带着安如意向着外面逃窜,或许那人觉得安如意是护身符,能挡住那古怪的东西,带着他逃出了这鹰愁峡。 出了鹰愁峡,那人却发现所有的商队不知了踪迹。万般无奈,那人带着安如意,在沙漠中生活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