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本纪》 第1章 危局 楚襄王一十八年,天下大乱,南楚与东吴的战争已经步入第十二个年头,南楚节节败退,东吴军直逼南楚都城成都,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也! 江陵是挡在成都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半月前,十万赵家军自成都发兵,支援被围城的江陵,江陵一旦被东吴突破,南楚就将濒临绝境。 朱秉文站在城头,目光直直地眺望着远方,心里忐忑不安,他是南楚御林军大统领兼御前侍卫,南楚公认的第一高手,若是十万赵家军拜了,那便只能由他来坐镇南楚最后一顿防线了。 远处,一匹战马若隐若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马背上悬挂着赵家军旗,战马似是筋疲力竭,踉跄着跑了几步,倒了下来,再也没能站起来,士兵重重地摔倒在地,艰难地在地上爬行,朱秉文见状后一边高喊让手下的士兵打开城门,一边推开身边的守城士兵,飞奔着从城墙而下,副将刘成早已准备好战马,命人打开城门,朱秉文一跃而上,飞驰出了城门。 顷刻间,战马便来到那个士兵身前,朱秉文未等战马停下脚步,便跃马而下,扶起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士兵,“你还好吗?” 士兵紧紧抓着将领的手,“大统领。。。!赵。。。将军。。。中了埋伏。。。全军覆灭,小的。。。拼死逃了出来,东吴军队三十万大军已过江陵!不日便会抵达成都!”士兵的手不住地在颤抖,“快通知陛下。。。逃吧!!” 士兵奄奄一息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手里紧紧捏着一封血书,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看着朱秉文,再也不动弹了! 朱秉文紧皱眉头,合上了他的双眼,抱着他的尸身,翻身上马,战场上出身的他,多次命悬一线,也从未害怕过,但此刻,他真的有些怕了!东吴三十万大军压进,而成都的守军。。。连三万人都不到!他想象着十几倍的东吴军队潮水般蜂拥而上时,别说是普通士卒了,就连他这个禁军大统领了,都汗毛直立,胸口感受到了阵阵压迫感! 回到城门,短短的片刻时间,朱秉文连忙恢复了冷静,若是让守城的士卒知道三十万大军正在城外整装待发,直取成都,怕是不战就已经败了!士兵们一旦产生了怯战的情绪,便会一溃千里,即便是战死,也不能在此刻啊! “好生安葬他!”朱秉文将阵亡的士兵交给了他的副将刘成,“我得进宫一次,让陛下早做准备!” “大统领,发生什么事儿了!?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刘成心中隐隐不安,问道。 “赵将军中了埋伏,十万大军已全军覆没!南楚就只剩下成都城这最后的防线了,刘成,让将士们打起精神,吴狗随时会前来!” 刘成脸色凝重,道,“末将领命!” 朱秉文提鞭策马,往皇城而去。 成都城内一片死寂,举国战乱,整个南楚都淹没在硝烟之中,家家户户避而不出,街上空空如也,朱秉文一路畅通无阻,一炷香的时辰便到达了城门外! 见宫门紧闭,朱秉文放声吼道,“末将有急报禀告陛下!速开城门!” 守城的士兵朝另一个看了一眼,有些为难道,“是大统领,开还是不开?” “陛下可是下了旨意,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 “笨啊!朱统领可是大统领,又是御前侍卫总管,皇帝钦赐腰牌,下诏无论何时何地都可畅通无阻!” “那我可就开咯!” “等等下,要不咱们进去禀报一声?” 两个士兵心里一阵挣扎,前怕擅开城门被楚王责怪,后怕误了军情,横竖都是杀头之罪! 朱秉文急火攻心,抽出腰间佩刀,满眼尽是杀机,冲着两个禁军高喊道,“违者。。。杀无赦!!!” 两个士兵内心的挣扎被朱秉文凌厉地目光击的粉碎,慌忙打开城门,一人一骑就直接从他们两人之间略过,留下阵阵飞扬的尘土! 皇后从侍女的手上接过一碗药汤,递给了养心殿上的楚王,楚王入神地看着成都边防的地图,皇后并没有出声,轻轻把药放下了,便准备转身离开,文武百官全在殿下候着,这危急存亡的关头,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赵将军所率领的十万大军身上,整个大殿之上,人心惶惶,文臣武将的脸上都绷得紧紧的,面如死灰。 似乎只有蓉皇后还保持着镇定。内宫中并没有出现过于动荡的局面,蓉皇后居功至伟。亲王和皇子皇女们也在一旁的宣德殿候着,等待着那赵将军得胜归来的消息。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约百余人,却安静地几乎让人窒息,只是偶尔传来一些疲惫不堪的大臣的鼾声,楚王一抬眼,看见了桌案前端放着的汤药,刚想伸手去拿,就听见殿外传来阵阵马蹄声! “快去看看,是否赵将军捷报!”楚王连忙吩咐道。 “陛下请宽心,天佑南楚,赵将军定会得胜而归!” 皇后柔声握住楚王的手,楚王的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楚王道:“如果。。。出现万一,你赶紧带着潇儿和菲儿走!” “不会的!”皇后笑着安慰楚王道,“南楚福泽恩康,前些日子陛下不是前往华山为南楚江山和万民祈福了吗!?” 楚王内心稍安,这些日子,若不是皇后在他身边,恐怕他早已撑不下去! 朱秉文顾不得卸下佩剑和盔甲,一路飞奔到了殿上,也顾不得跪拜楚王,悲愤道,“陛下!赵将军在江州城外中了敌军埋伏。。。虽浴血奋战,但敌众我寡,赵将军不敌,以身殉国,十万南楚大军。。。全军覆没啊!!!” 朱秉文此言如晴空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楚王的心头,也让原本安静的大殿顿时鼎沸!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楚王一阵长啸,“天亡楚国。。。。天亡朕也!!” 楚王心中早已想过这最坏的结局,问道:“我们还能支撑多久!?” 朱秉文咬了咬上唇,将手中血书交于楚王,道,“赵将军中了埋伏后,一个小卒拼死将此血书送回,御林军所剩人手还有三万,东吴十万先锋已在江陵城附近,离成都不过五百里,恐怕不出三日,便能抵达成都!还望陛下早做定夺!” “三日!!”楚王紧紧握住了皇后的手,赶紧让一旁的德公公把太子和公主召来! 楚襄王林如风和蓉皇后育有二子一女,大皇子林盛五年前在江陵前线与东吴厮杀,拼到了最后一兵一卒,最终倒在了东吴大将和恩天的手上! 太子之位顺理成章的由二子林潇继任,林潇上月刚满十八,而林菲更是只有十六岁! 看着眼前缓步走上大殿的太子和公主,楚王心头一紧,鼻头一酸,连忙背过身去,只有蓉皇后看见了楚王眼角的泪水!她的心中也默默做出了决定! “菲儿参见父皇、母后!” “潇儿参见父皇、母后!” “起来吧!”楚王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静了下来,转头看向了朱秉文,“朱秉文,朕命你即刻护送太子和公主出城!” “陛下!”朱秉文心中一震,“陛下,臣乃御林军大统领,御前第一侍卫,国难当头,应寸步不离陛下身边!护陛下周全!” “哈哈哈哈”楚王朗声大笑,将刚才在桌案前疾书的圣旨高举过头,道,“朕刚才写了一道诏书,德公公!念!” 德公公双手接过圣旨,缓缓打开,脸上露出惶恐之情,“陛下。。。” “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楚东吴之战,旷日持久,将士死略离散,百姓流离失所,朕不忍闻。然今数州沦陷,边塞未正,各地水旱累见,地震屡闻,冬雷春雪,陨石雨土,皆朕不为!朕每自恃聪明,不能听言纳谏,终至国将不国!朕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朕自知罪孽深重,上愧对先皇,下愧对文武百官,黎明百姓,负天下者,朕也!特罢之,传位于太子林潇!望其励精图治,百废俱兴,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益州、交州、荆州完全领土,实现大统一之壮举!钦此!” 楚王幽幽看着蓉皇后,蓉皇后立刻明白了过来,连忙从桌案前拿起玉玺,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盖上了大印!蓉皇后拿起丝巾,将玉玺小心地包好,交到了南楚新任国君林潇的手上! 他的声音坚如冰山,“潇儿,父皇把江山丢了,你可得记得,一定要再打回来!” 林潇虽刚满十八,从小便聪慧过人,如何不知眼前的局势,含泪道,“父皇,这担子重如华山,儿臣。。。儿臣还盼着父王帮儿臣多抗一会儿!” 楚王微笑着拍了拍林潇的脑袋,朝朱秉文道,“朱秉文!现在南楚国君在此,应该如何做,你心中可明白?” “陛下!”朱秉文已是声泪俱下,“臣誓死不辱使命!” 楚襄王摇了摇头,道,“潇儿,你身上的扛着整个南楚的希望啊!朕是个懦夫,有时候死反而是一种解脱,活着。。。才是煎熬啊!” 楚襄王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转身交到林菲的手上,附耳到了两人耳边,轻声道,“菲儿,潇儿!这块玉佩乃南楚传世之宝,世代相传,据说这块玉佩之中隐藏了南楚国的一个大秘密!若是能够破解此谜,对你们将来光复南楚怕是大有益处啊!” 林菲年级尚小,但也明白了各种含义,哭的梨花带雨,“父皇不跟我和皇兄一起走吗?” “朕不能走啊!”楚王笑着摇了摇头,道,“南楚亡国已成定局,朕自知败局已定!无言面对文武大臣,文武百官听令,速速携妻小随同太子南城门出城,各奔东西,待潇儿羽翼丰满之时,还望诸位大臣一呼百应,鼎力相助!” 殿堂之下一片死寂,直到中书令石千山打破了沉寂,跪倒在地,“陛下!臣老迈,念陛下大恩,臣不愿做亡国奴!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大殿之上顿时山呼海啸,一呼百应,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好!!好!!!”楚王心头再也忍不住,抽出了挂在墙上的佩剑,霎时略过阵阵寒意,“吴狗攻破了殿门,还有朕手上的刀刃,朕这把刀刃开封许久,开未曾品尝过敌人鲜血的滋味,就看朕这把老骨头还能砍下多少吴狗的狗命来。” 蓉皇后缓缓走到楚王身边,静静地靠在了楚王的肩头,“陛下,臣妾愿和陛下一起坚守这最后的一道防线。” “蓉皇后。。。”楚王眼里充满不舍,但深知蓉皇后的秉性,要她改变主意是决计不可能的,心头虽是万般不舍,终究是缓缓点了点头,“好” “母后!!母后不要啊!”林菲哭成了个泪人,连滚带爬地扑到了蓉皇后脚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母后、父皇和我们一起走吧!母后!!母后!!!” 蓉皇后心中万分悲痛,却强忍着泪水,柔声道,“菲儿,你长大了,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楚王厉声道,“朱秉文!还不带他们走?!” “母后。。。母后!!!!!不要不要啊!跟菲儿一起走,菲儿再也不任性了!不贪玩了,不让母后和父皇操心!!菲儿一定乖。。。乖!菲儿要母后啊!!!!” 蓉皇后颤抖着双手,用力将林菲打晕在地,抽噎道,“朱侍卫、带他们走!” “父皇、母后!”林潇已甚至局势发展至此已无可挽回,也知道几天之后楚王和皇后将要面对什么,他明白自己肩头的责任,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父皇、母后,孩儿定不辱使命!光复南楚!” 朱秉文抱起林菲,“太子殿下,不。。臣该死,陛下,我们走吧!” “朱秉文!”楚王紧紧握住了朱秉文的手,将一封密信塞进了朱秉文怀中,嘱托道,“城中御林军你可随意调遣,务必保证潇儿和菲儿的安全!” “可是陛下!” “不用再多说了!!多上几千御林军也顶多抵挡个一炷香的时辰而已!” 朱秉文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臣定不辱使命!!” 此文乃本人处女座,请口下留情!多多包涵,写的确实不好,只是想圆自己的一个梦而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丧母 秋风像一把锋利的刺刀,无数枯黄的树叶伴随着一阵秋雨刷刷地洒落下来。 一个少年紧紧捧着掌心中的一包草药,捂在胸膛,半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护着草药,避免被秋雨打湿。 “秋”字加上了“心”字就成了愁,他的脸上愁容满面,心中已经无法承受更多,鼻子一酸,眼泪很快便留了下来! 少年疾步跑到了一间外表残破不堪地茅屋前,停住了脚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他已经忘了,他的脸颊之上早已分不清雨水和泪水! 少年扬起了嘴角,带着笑意打开了房门,“娘,药买回来了!李大夫说再吃个十天半个月,病就会有好转!” 床上,一个女子吃力翻身坐了起来,惨白饥瘦的脸旁勉强撑起一丝笑意,路卿卿心里一阵难过,甚至产生了一死了之的念头,看着自己刚刚年满十六的儿子路瑾瑜,鼻子一酸,泪水已在眼眶打转,担心瑾瑜看见了会更加难过,卿卿强忍着泪水,歉然道,“瑾瑜,你受苦了!” “不辛苦!”路瑾瑜没有停歇,连忙生起了火来,端出了一个残破的铁锅,开始熬药! 瑾瑜也是强忍着泪水,不时听到娘亲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比起前些日子,又严重了不少! 路卿卿已经下不了床了,瑾瑜熬好了草药,轻轻地端至娘亲床前,用嘴吹了两下,亲自尝了尝,待到不那么烫嘴了,才缓缓给娘亲服下,这一天就这么又熬了过去。 县里只有李龙海一名医者,李大夫的爹曾是楚王殿前御医,后来告老还乡,将一生衣钵全部传给了李龙海,怎奈李龙海胸无大志,也不想着出人头地,安心在这个小县开了个小医馆,替人看病。 李龙海见路瑾瑜一片孝心,每次他来买药,总是半买半送,只是看着今日路瑾瑜手上的区区一文钱,李龙海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大夫,我只剩这么点了!”瑾瑜央求地看着他。 “唉”李龙海叹了口气,“我也是看你们娘俩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每次都会多给你一些剂量,可是我们医馆也只是小本经营,况且我家里上有老父老母,下有一对儿女要养活呢!” “李大夫,那我可以给您到您店里来帮忙,以前我跟娘亲在建宁太守府打杂的!什么活儿我都干,绝对没有问题的!”瑾瑜已是被逼到了绝路。 李龙海一脸无奈的样子,“瑾瑜啊,你也知道,我这个小医馆,将将能够养活自己,哪有闲钱再养个下人呢?” “李大夫,我不要工钱!我只要您能治好我娘。” 李大夫微微皱眉,似乎是思索着什么,犹豫了半天,说道,“瑾瑜,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并非华佗在世,你娘的病呢我是治不好的,有钱人可以吃人参等名贵药材加上细心地调理来延长寿命,但终究还是无法根治,就我这里的药。。。只够你娘亲多活个十天半月。” 李龙海小心地把药包好,递到了瑾瑜手中,“今天看在你的一片孝心上,送你一次,可是,瑾瑜呢!自古生死自有天命,富贵皆有定数,多陪陪你娘最后的日子吧!” 瑾瑜的脑海中不停重复着李龙海所言,心乱如麻,往事一幕幕突然涌上心头,他记事起,就和娘亲就在建宁太守张连城府中做下人,太守夫人见其可怜,对母子二人也算是格外关照,让娘俩一同住进了柴房,日子虽然清苦,他们倒也满不在意,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心中便很安稳。 这一晃就是十多年,然而有一天,路卿卿突然咳嗽不止,四肢无力,不多时更是口吐鲜血,太守夫人见状立即叫来了郎中,很快,郎中确诊路卿卿患了肺痨,太守张连城听闻怕病情传染,立即告知管家,将这一对苦命的母子送离出府,太守夫人虽于心不忍却无力违背太守之命,只能背着太守偷偷塞给了路卿卿二十两银子,让他们前往城南秋田县,找一位叫做沈田的工匠,并亲自书信一封,只要找到沈田,并把亲笔信交给沈田,他自会安排他们住所! 于是二人便在这个屋里住了一个多月,路卿卿的身子也是越来越弱,一天比一天咳得越来越厉害! 片刻,又回到了家门前,瑾瑜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上扬了嘴角,依然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走进了屋内,“娘,药我买回来了!我还在后山抓到了一只野鸟,我也叫不出什么品种来,等下给娘熬汤喝!”说着,便拿起柴火,准备生火熬汤煎药! “瑾瑜,咳咳。。。”路卿卿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引来一阵咳嗽,“瑾瑜,你过来,娘有些话和你说,等下再忙!” “哦!”瑾瑜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跑到娘的床边。 “娘知道,娘的病是看不好了,娘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也就是你了,咳咳。。。最对不起的也是你,瑾瑜,娘如果走了,你就回汉中,去城西找到一家叫听悦轩的酒楼,你舅舅林一峰是老板,你跟他说娘已经不再人世了,林家。。。他一定会收留你!记得一定要找到他!” “娘。。。你别瞎说!你不会死的。。。”路瑾瑜毕竟只是个孩子,听到路卿卿这么说,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抓紧了娘亲的手,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娘亲说,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娘的身子自己清楚,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否则娘走的也不会安心!” “娘。。。”路瑾瑜紧紧拽着娘的手!“我爹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去找我爹?” 这个问题早就在他脑海中浮现过多次,一直想问路卿卿,他隐隐察觉到路卿卿的种种际遇都是这个素未谋面的爹造成的!可是娘亲从来不说,他也从来不问。他恨他这个抛弃妻子地爹,但却又很矛盾,寻思着是不是找到那个人,就有钱治病,娘的身子就会慢慢好起来?他还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抛妻弃子! “咳咳。。。你爹死了!”路卿卿说不来谎,她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 瑾瑜自然看得明白,心道,娘亲从没有提过爹爹,如果爹爹死了,为什么她不带我去拜祭爹爹的坟!可他也知道娘这样说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于是也不忍心去揭穿娘的谎言。而徒增娘亲的烦恼!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瑾瑜连忙收起眼泪,快速起身,跑去开门。 两个官差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类似公文的黄皮纸,没有半分客套寒暄,直接朗声道来,“自楚襄王如风登基一来,勤勉为政,英明神武,励精图治,保楚国上下丰衣足食。然东吴犯我边境,於今十年余。生灵涂炭不计其实,犯我疆土五千余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国家若亡,百姓亦亡,所有楚国百姓同仇敌太,共御大敌!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楚国凡年满十四,未及天命之男子,需拿起武器,保家卫国。即刻入伍,不得有误!” 其中一个男子认真地读完了朝廷征兵的檄文,身旁的另一人立刻对着路瑾瑜大呼小叫起来,“快点,外面站好了,集中一下,我们下午即刻出发!”说完,直接一把抓起了瑾瑜的衣袖往外拖着就走。 路瑾瑜毕竟年幼,面对两个成年壮汉,手无缚鸡,一面茫然无措地看着娘,一面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手掌,“不要拉我,放开我!” 路卿卿心急如焚,火急火燎之下,想要站起身来,却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官差大人,我儿还小,我又犯了重病,我们母子两相依为命,您要是把他带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娘很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跪在了地上,“求求您了,让我儿再陪我几年!” “娘!你不要下来,快回去躺着!”瑾瑜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壮硕的官差,那个官差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瑾瑜心中一急,对着官差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官差吃痛,连忙松开了手,瑾瑜飞快地冲到了娘亲的身边,回头歇斯底里地朝二人吼道,“为人子,应敬孝道,我娘现在病重,无人照顾,我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何以为家?若官差大人能让我照顾娘亲直至娘亲康复,他日路瑾瑜必将主动从军,为国尽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领头的官差名叫葛飞,听闻路瑾瑜一席话,心中一震,眼前这个少年,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上前看了看路卿卿地脸色,顿生怜悯之心,“王朗啊!我们两个这次征兵的目标是百人吧!” “是啊!”王朗摸着自己的胳膊,点了点头!那一口,可真是有点狠,已经是鲜血淋漓,差点咬下了自己一块肉。 “我刚才点了点,现在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要是把所有人都抽走,下次,再给你个百人的目标,你往哪儿找?我看他们娘俩也可怜,你现在强迫他走,心也不会顺,要不,等下次再征兵,到时候,小兄弟的娘亲病也好了,小兄弟自然会跟我们入伍,连檄文都不用再念了!”葛飞朝瑾瑜笑了笑,说道:“是吧?” 路瑾瑜愣愣地点了点头! “也是!葛飞,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这一口。。。被这小子白咬了!”王朗朝瑾瑜瞪了一眼,倒也不和他计较,转身就出门走了! “葛大哥、王大哥,大恩不言谢!”瑾瑜带着笑容,朝葛飞致谢!! 葛飞见瑾瑜甚是聪颖,哈哈大笑道,“你就好好照顾你娘亲吧!烽火岁月,谁能保证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呢!谁又知道明天会在哪里,小兄弟,后会有期!” “葛大哥,我叫路瑾瑜!如果有缘再见,必报今日之恩!”路瑾瑜抱拳道。 “多谢路小弟,人生何处不相逢,葛飞先行一步!”葛飞笑着和少年摆了摆手! 瑾瑜连忙来到门前,朝葛飞摆了摆手,葛飞投以笑意,随即离去,瑾瑜连忙掩上房门,将娘亲扶到了床上。 “战事已经打到成都了吗?”路卿卿的脸上流露出一股焦虑不安的神情,问道。 “娘。。。”瑾瑜给娘亲盖上被子,笑道,“你只要管好自己的身子就行了!” “瑾瑜!”路卿卿有些慌乱,突然紧紧地抓住了路瑾瑜的胳膊,“明日出门,替娘亲问问!” 路瑾瑜从未见过娘亲如此,虽有疑惑,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楚襄王林如风,在位十六年,百姓大都能安居乐业,路边虽偶见冻死骨,可还算是国泰民安,而南楚和东吴的边境一直摩擦不断,大小纷争无数。直至十多年前,边境处突然发生了地震,原本隐于地下的一座金矿突然显露于世,南楚和东吴都宣誓了主权,东吴更是将其命名为吴越矿,原本两国只是在这个矿区的周边不停发生摩擦,直至最后,谁都不去理会这个矿藏了,爆发了全国性的战争! 建宁和汉中在南楚的西南边境,环山从水,战事从未波及至此,只是这里的粮食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不断的有壮丁被抽调赶往前线,才依稀闻到了战争的气味! 日子又过了一日,瑾瑜仍然怀着一丝侥幸,来到了李龙海医馆门前,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大不了跪下来哀求李大夫,医者仁心,他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等将来有钱了,连本带利还他药钱! 路瑾瑜重重地敲了几下门,可是门并没有开,“李大夫、李大夫!”他提着嗓门,朝里面吼了两声,依旧没有动静! 倒是旁边的窗子探出一个老者的身影,“孩子,别叫啦,李大夫昨日被征收入伍,当军医了,药也全部被带走了,秋田县已经没有大夫了!回去吧!” 老者朝瑾瑜看了一眼,奇怪地问道,“哎孩子,你怎么没被带走?我那苦命的孙儿,才十二岁,也被带去了成都,这仗啊,已经打到成都了!看来,要变天咯!” 瑾瑜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许久才迈开了步子,也许这就是命。 “什么?打到都城了!?”路卿卿心中一急,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儿。。。。。咳咳咳咳。。。。”路卿卿心中一急,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娘。。。你别吓我啊!”路瑾瑜不明白,平日里淡然处事的娘亲会如此慌乱。 路卿卿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事儿。。。娘亲怕,明儿再有人冲进来把瑾瑜抓去充军!” 瑾瑜笑着摇了摇头,“不会了,县里所有的男丁都去了成都,也不差我一个了!” 路卿卿笑着点了点头,笑道,“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数!” 说完,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鲜红印满了整个床头!路卿卿急促地咳嗽起来,气急攻心,路瑾瑜没想到娘亲的病来势竟是如此凶猛,一时不知所措,不停地安抚着路卿卿的的后背,路卿卿恋恋不舍地看着路瑾瑜,眼前渐渐模糊,再也没有了意识。 路卿卿便这样撒手人寰了,没有路瑾瑜想象中的痛苦,她走的很急很快,甚至眼角的泪珠还未来得及留下,瑾瑜悲痛中带着一丝释然,娘亲终于解脱了,不用再饱受病痛折磨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逃亡 一个长相俊俏的白面小生出现在了建宁城墙之上,警惕地看着北方,得到成都被围的消息已有数日,成都一旦沦陷,接下来自然就该轮到南楚最后一座大城----建宁城了! 远处,渐渐看到了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来到了建宁城下,守城的士兵城门紧闭,张弓搭箭如临大敌。那一行人停下了脚步,白面小生站起身来,看见有一身材壮硕的男子只身一人来到了城下,那人抬头朝着守城的官兵呼喊道,“太子殿下欲进建宁城,还请守城的兄弟兄弟们打开城门!” 白面小生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朗,那个王朗便是在秋田县征兵的王朗,他和葛飞带着新征入伍的士兵一同来到建宁,本想和建宁驻军一同支援成都,但张连城一直坚称未得到楚王命令,所以一直在建宁城待命! 王朗见状,朝城墙下看了看,回复道,“为防有诈,没有太守的命令,谁都不得擅开城门!” 男子从衣袖里拿出玉玺,高举过头,“我乃御林军大统领朱秉文,此乃南楚玉玺,见此玉玺如见楚王,还请建宁太守张连城打开城门!” 城上守卫依旧岿然不动,小生收起手上的扇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朝守卫挥了挥手道,“打开城门!” “可是少爷!太守那边。。。!”王朗有些犹豫! “你可真是胆小如鼠,我爹大还是太子殿下大?把一切推到我身上不就好了,真笨!” 小生用自己手上的扇子,敲了敲守卫的脑袋,快步走下城墙,穿过重重守卫,准备抬起城门上的木栓,只是这木栓是何等重量,单单凭他一个人的力气,如何抬得起来! “你们都是瞎子吗?”少年停了下来,一旁的士兵,脑袋上都依次挨了一扇,“还不帮忙抬起来!” “少爷!我来帮您!”葛飞笑着出现在张晓文身旁,和张晓文合力慢慢打开城门,朱秉文率先进入城门,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确认并无异状,才挥了挥手,让御林军着太子和公主进到城内。 林潇经过小生面前,示意马车停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拱手道,“回太子,在下乃张连城之子张晓文,家父已在建宁久等殿下多时,还请殿下前往太守府,家父已备好万物,迎接殿下和公主到来!” 林潇朝张晓文笑了笑,道,“张连城怎知本宫会来?” 张晓文道,“殿下已走投无路,建宁城是殿下唯一的去处,不是吗?” 林潇背脊一凉,隐隐有些奇怪,但却说不上哪里不对! 一行人终是抵达了太守府,张晓文将御林军安排在了太守府北侧的空旷的一处院子里,院内杂草丛生,一看便是很久没人打理的样子。而林潇和林菲则安排在了太守府内,虽然和御林军所驻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却无通道可直接往来,这让林潇的心中惴惴不安! 朱秉文同样有些疑惑,警惕地查勘着四周,整个太守府森严戒备,屋外的院子里便有葛飞等几十个守卫,张晓文声称这些人手都是保护太子和公主的,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确认安全之后放才让太子和公主进入房间休憩! 张晓文安顿好太子,便转身告辞,转身前往武房,将手上的扇子往地上一扔,拿起了墙上挂着的佩剑,朝门外喊着,“梁威,进来陪我练剑,那扇子这种文绉绉的东西,真是不符合本少爷的风格!” 梁威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禀报道,“少爷少爷,您还有心情练剑,老爷在书房大发雷霆,让小的来召你过去!” 张晓文也不着急,把手中的剑扔给了梁威,道,“急什么,先陪我大战三十回合!” 梁威一愣,急道,“少爷,您还是别连累小的了!您要是去迟了,小的又要挨板子了!明日别说三十回合,就是大战三百回合!小的也陪你!” “真是扫兴!”张晓文一脸扫兴地将手里的剑仍在了地上,道,“行了行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一会儿,张晓文走进了书房,便看见张连城闭眼坐着,不停地晃着自己的脑袋!“爹,找我来有何事!” 张连城也不正眼,也不说话,书房陷入沉默! 见张连城一直沉默不语,张晓文略显烦躁,冷冷道:“爹爹有什么事情,若是无事,我和梁威练剑去了!就打扰爹爹休息了!” 说完,张晓文便打开房门,准备离去! “回来!”张连城终于开口了,缓缓睁开眼,给了张晓文一个眼神! 张晓文悻悻地把房门关上,回到张连城身旁坐下。张连城端起桌上的茶碗,品了一口,道,“这绝顶的银生茶,可是茶中极品,就是进贡给楚王的也不过如此!” 张连城端起茶壶,给张晓文面前的空杯倒上,接着说道,“楚国目前的境况你可知晓!?” 张晓文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学着张连城的样子,惬意地喝上了一口,道,“楚国可能是要亡国了!” 张连城一听,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道:“既然如此,你打开城门放太子进城为了什么?准备让东吴大军把建宁城围个水泄不通!让我们一家都因此丧命不成?” 张晓文镇静地道:“爹爹是和打算?是想待东吴大军南下,开城投降!?” 张连城摇了摇头,“不是开城投降,是归顺依附!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张晓文看着的张连城的脸庞,顿生一种厌恶之感,接着道:“赵将军十万大军上了前线,爹爹以为赵将军必败无疑嘛?” 张连城脸色变了变,道:“你的意思是!” 张晓文鄙夷地一笑,淡淡道:“爹爹,明哲保身也得想一万全之策!让太子殿下进城,好生招待,南楚若亡,可将太子殿下交于东吴,爹爹便是送给东吴一个大大的见面礼,不说还能在东吴谋个一官半职,至少我们一家下半辈子可享荣华富贵,不会惹来杀身之祸!若是赵将军德胜归来,爹爹保护太子殿下有功,更是奇功一件,爹爹说不定能一路青云直上!如此进可攻退可守,爹爹以为孩儿放太子入城错了?” 张连城听闻,又想到五年前的江陵野战,赵将军曾用三万大军击溃东吴数十万军队,额头连忙渗出一丝冷汗,若是南楚得胜,自己却未放太子入城,这脖子上的人头定然是保不住的!张晓文所言真是句句在理,连忙会心一笑,又有些疑惑,问道:“晓文啊,这些见解是哪位高人指导你的?!” 张晓文心中一寒,心灰意冷道,“那人已被你赶出了太守府!要是没什么事儿,孩儿回屋休息了!” 张晓文躺在床上,心绪一下子回到了数年前,那是自己还是个孩童,张连城只有张晓文这一独子,望子成龙的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张晓文身上,但张晓文却对诗词歌赋全无兴趣,只喜欢舞刀弄剑!可让张连城伤透了脑筋,张晓文为此也没少挨过板子! 张连城不惜千金请了全城最好的教书先生,准备传授张晓文诗词歌赋和治国之道,这可让张晓文愁容满面,正在他苦思冥想对策之时,却在柴房门口见到了身高和年龄都差不多的路瑾瑜,路瑾瑜正指着一本残破的战国策,在路卿卿一旁安静地坐着,遇到不认识的字或是看不明白的地方,就会去问一旁正在洗着衣服的路卿卿,路卿卿都会笑着解除路瑾瑜的疑惑! 这让张晓文心生一计,赶忙跑去问母亲拿了一些糕点糖果,给路瑾瑜送去,两个年龄、身高都相仿的孩童,自然没有成人世界中的高低贵贱之分,很快就交了心,张晓文便让路瑾瑜代替他前往教书先生的私塾内授课,先生从未见过张晓文,自然以为眼前这个聪明伶俐、一点就通的孩童便是张晓文,还在张连城面前好生夸赞其聪慧,张连城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而张晓文则偷偷跑到城西的武官,拜了学徒,路瑾瑜在听先生传道受业解惑,他却在舞刀弄枪耍棍! 张连城忙于政事,无事时也看了几篇张晓文所写的文章,也让他大为赞赏,有些见解更是让他茅塞顿开,便不再过问此事,只是他不知道这天下文章一大抄,尽数出自路瑾瑜的手笔!张晓文只不过是搬搬砖,依样画葫芦罢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三年,直到张连城四十大寿,宴请先生前来赴宴,见到张晓文本尊之后,才露出马脚,张连城勃然大怒,棍杖路瑾瑜三十大板,路瑾瑜也因此在床榻之上躺了足足一个月之久。 此事之后,张晓文更是与路瑾瑜兄弟相称,吃剩下的食物糕点,也会让下人暗中给路瑾瑜母子送去,而张连城的书房,只要张连城不再府上,路瑾瑜也得以随意出入!长此以往,路瑾瑜也渐渐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才了! 直到路卿卿身染重病,张连城将这对母子赶出太守府,张晓文竭力反对,与张连城大吵了一架,张连城只能将张晓文反锁屋内,派了数人在门外看着,张晓文试着想从后窗逃出,但张连城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在每一扇窗前都安排了下人看管,直到路瑾瑜母子离开! 张晓文从此对张连城心中种下芥蒂,足足半月未与张连城说话! 张晓文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看四周,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梦见了路瑾瑜,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日子过得如何。 “少爷!少爷!”门外传来梁威的声音。 张晓文起身,看着窗外夜色浓重,这梁威此时来访,怕是事关重大!连忙打开房门,问道,“怎么了?” 梁威朝早已确认四周无人,但还是小心谨慎地凑到张晓文耳边,道,“城门口飞鸽传书,成都城破了,楚王自刎于大殿之上,南楚亡了!东吴军正整装待发朝建宁城来了!” 张晓文大惊,道,“爹爹知道不!?” “现在怕是不知,但恐怕不过一炷香时间,消息便会传到老爷的耳里!” 一炷香。。。张晓文叹了口气,没想到南楚亡的如此之快!头皮一阵发麻,赶紧让梁威进到屋内,让他换上了自己的睡衣,叮嘱他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出此房门! 张晓文从房梁之上取下一套夜行衣,穿上之后便从后窗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林潇睡梦之中惊醒,顿感胸口一阵悸痛,方才在梦中似是见到成都沦陷,百姓生灵涂炭,楚王更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林潇睁开双眼,见四周昏暗无光,心知刚才所见场景皆是梦境,但心中仍然狂跳不已,离开成都已近一月,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父皇和母后,像这样的梦境也数次惊醒,每次醒来,额头都会冷汗直流,心绪难平! 林潇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心绪这才缓了过来,突然身旁有一人影闪现,让林潇顿时警觉了起来,低声道,“何人?” 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楚国已亡,太子殿下请即刻起身跟我走!” 林潇心头一惊,强做镇定道,“来者是谁,可知事关重大,不可信口胡言!” “太子与公主的生死,于我并无干系,东吴大军已至城北五百里,后日便能兵临城下!届时,张连城必将打开城门,将太子和公主送于东吴大军,得以委曲求全!既然太子不信于我,在下也并非非要救殿下于水火!这便告辞!” 林潇倒吸一口凉气,想到了刚才的梦境,难道是父皇托梦告知自己处境危险?而眼前之人,根本看不清容颜,也难分是敌是友! 林潇转念一想,若是此人真有敌意,根本无需特意前来相告,直接将自己和公主捆上交于东吴大军即可!又何必半夜三更,冒着被朱秉文和其他御林军发现的风险潜入自己的房中!?想到此处,林潇终是下定决心,道,“好!我跟你走!” 黑影自然是张晓文了,他让林潇紧紧跟着自己,自己则是爬到了床下,林潇这才明白为何相较于其他的床榻要更高,原来下面竟是别有洞天!也难怪这个黑影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要知道朱秉文在每一个出入口处,哪怕是屋顶都安排了侍卫守护! 待走入这漆黑一片的密道中,张晓文才能出火石,引燃了火把,密道才渐渐明亮起来,林潇顺着火把的光影看去,竟深不见底,还有数条支路,这太守府的密道四通八达,怕是每个房间都互相联通,也不知是何人设计了如此庞大的地下通道,若是无人引领,定会失了方向! “太子请跟我来!”张晓文带着太子向西走了几步,又来到一处出入口,道,“此乃公主房间,在下理应止步,还望太子抓紧时间!” 林潇点了点头。 很快,林菲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了林潇身后,张晓文没有多话,径直往密道深处行进! 林潇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既然选择相信了眼前这人,便只能跟着继续往前走了! 当他们再一次见到天日之时,已经来到了北院,就是禁卫军所在的住处! “太子殿下,进入密道右手边一直走,便能来到城南一座废弃的破庙,到时还望殿下稍候,在下自会制造混乱,让太子出城!在下只能送到此处了!” 林潇举手,微微躬身道,“还望告知阁下尊姓大名?待他日本宫得以脱身,必报今日之恩!” 张晓文连忙还礼道,“太子乃楚国唯一希望,在下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还请殿下及早离开,迟则生变!” 林潇将腰间玉佩扯下,交于黑衣人,道,“半月前在楚王殿上,父皇已将皇位传语朕之手,阁下不愿透漏姓名,朕也不强求,朕答应你,若是南楚复辟,阁下拿着此枚玉佩前来见朕!哪怕刀山火海,都会圆你一个心愿!” 张晓文连忙跪倒在地,双手接过玉佩,“多谢陛下!” 张晓文从密道之中钻出,已然来到了后院柴房,张晓文见四周无人,赶紧用杂草将密道入口隐匿,随后连忙纵身翻墙而过,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却见梁威这个缺心眼的下人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呼噜震天!让张晓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一掌拍在了他的面门之上。 梁威醒转过来,连忙陪着笑容,准备跳窗而走! “回来!”张晓文在他耳边耳语一番,梁威连连点头后,随即离开! 太守府地底的隐秘通道,也是年幼之时与路瑾瑜一同玩耍之时无意中发现的,密道内岁攀枝错节,但很多出入口已然封死,看上去像是被人故意堵住,个中缘由,张晓文也无从得知,他并没有将密道之事告知张连城,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过来,千百年前,南楚国建国便定都建宁,这条密道或许是南楚先皇建造用以逃生,或是秘密转移物资之用!这南楚始皇可不曾想,建造的这条密道竟救了自己后备的一条性命。 张晓文躺在床上,刚想入睡,便听闻窗外传来阵阵嘈杂之声,渐渐火把四起,将整个院子都照了个灯火通明,看来,张连城已经得知成都沦陷了。 “晓文!快起来!”张连城敲了一下门,也没等张晓文回应,便破门而入。 他打了哈欠,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道,“爹,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张连城一脸紧张,“太子人呢?” 张晓文道,“太子?不是在房间休息着吗?” 张连城急道,“早已人去楼空,连北院御林军都不见踪影!而太守府各个出入口我都安排了重兵把手,都说并无异常,这几百人在这太守府内凭空消失,岂不是一大怪事?!” “竟有此事?”张晓文也露出一副惊愕地神色,“爹爹先别着急,让人先派人在城中寻找,即便太子等人逃离了太守府,也逃不出建宁城!” “是是!”张连城顿时眼前一亮,“建宁城门紧闭,料他们也逃不出建宁城,葛飞,王朗,你们赶紧带人去搜寻太子踪迹!” 葛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张连城厉声道,“怎么了!?” 葛飞冷冷道,“太守大人是想。。。叛国不成?” 张连城道,“国都没有了!何来叛国之说?” “东吴人践踏南楚大地,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百姓民不聊生,太守大人作为建宁之首,竟不顾百姓安危,意图城门大开,让百姓直接面对着敌人的屠刀?” “与我何干?”张连城低沉着嗓子,冷冷道,“百姓死活于我何干!?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如此做可是在救你们一命!你却非但不懂得感恩,还以下犯上!来人呢!把葛飞拿下!!” 张连城拔出手中佩刀,转身朝身后的守军吼道,“休要听他在此妖言惑众!南楚已亡,东吴尚有三十万大军,而建宁城守军不到其十分之一!身为皇储,自当爱民如子,用其一人性命,换得建宁太平!何乐而不为?” 葛飞同样拔出刀刃,局势瞬间分为两派,空气中顿时充满硝烟,一触即发。 “大人大人!不好了!”突然有一个传令官一边叫喊着,一边踉跄着跑进了太守府,“南城门聚集了上千百姓,说是东吴大军兵临城下要屠城,叫嚷着要城南守军打开城门,大人,您也知道,大部分的守军都在被城门,南城门的话只有几百人,怕是顶不住啊!” “什么?”张连城暗叫不好,皱起了眉头,怒道,“谁他妈走漏的风声?!要是太子混在人群之中,混乱中逃出建宁!” 张晓文暗自一笑,这风声自然是他让梁威去走漏的!目的便是引起混乱,好让林潇趁乱从城南出城! 张连城思考片刻,看了一眼葛飞,道,“现在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耗着,赶紧随我去南城门,无论如何,在抓到太子之前,决不能放一个人出城!” 葛飞正欲上前阻止,却被张晓文拉住了衣角,“葛大哥,带着你的人赶紧去城南,我会设法打开城门,让百姓出城避难,保护他们一路往南,才是你所能做的!” 葛飞盯着看了张晓文良久,见他依旧迟疑,张晓文有些着急,语气也重了起来,“相信我!” 葛飞在建宁太守府也呆了半月有余,也渐渐看清了张连城为人,但却始终无法看透张晓文,此人虽为张连城之子,秉性却完全不同,让他很是不解,葛飞直直地盯着的他的双眼,却见他双眸清澈如水,让他不由点了点头,招呼着同伴蜂拥往城南而去! “爹!等等我!!”张晓文朝张连城挥了挥手,连忙追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天色本就昏暗,陆续有逃难的百姓从各处涌向街头,人声鼎沸,满街都是背着行囊,推着马车逃难的百姓,街上陷入一片混乱的状态,张连城骑着马匹,却寸步难行。守城军急着大声叫道,“太守大人在此,速速避让!速速避让!” “太守在这里啊!抓了太守,逼他打开城门!”黑暗中,不知何人叫唤了一声! 这一声吼,竟引起了百姓共鸣,东吴大军即将屠城,百姓心中已然慌乱,命都要没了,哪里还管谁是建宁太守,纷纷朝张连城围拢过来!张连城见事态自己已然无法控制,百姓纷纷朝自己扑来,倒吸了一口凉气,“晓文!晓文!如何是好!?” 却哪里还见得到张晓文的影子?他早已趁乱离开,来到了城南破庙,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口,张晓文从梁威手上接过缰绳,道,“赶紧去拖住我爹!” 那一声吼便是梁威捏着鼻子,变声发出的!为的就是拖住张连城到达南城门! 张晓文一路快马加鞭,稍微饶了一个远路,来到了城门附近,却见百姓和守城军剑拔弩张,已经对峙了起来!而太子和御林军也混在了人群之中,袖中剑刃已然脱壳,他要是再晚来一步,恐怕南城门便已血流成河! “太守有令!”张晓文高喊道,“打开城门!”守城军将领有些迟疑!张晓文道,“我乃张连城之子张晓文!家父有令!打开城门!让百姓向南逃亡!” 守城将领看清了来人,再无疑惑。城门缓缓打开,百姓见状,纷纷欢呼雀跃,鱼贯而出!林潇也得以随着人群一起出了城门! 张晓文驾着马车一路追了上去,却见葛飞已在林潇身侧,带着笑意将马车停在了林潇面前。 “晓文兄!”葛飞一脸惊喜,问道,“你也欲与我们一同离去?” 张晓文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只是来将马车还给太子殿下!哦,是陛下!若是御林军没有了兵刃铠甲!还如何保护陛下呢?” 林潇道,“晓文,朕真有些看不懂你!适才那个黑衣人便是你吧!” “果然难逃殿下慧眼!” “你可是张连城的独子!”林潇疑惑道,“且听葛飞所言,将朕软禁太守府,进可攻退可守,亦是你的主意?为何现在却屡次相助朕逃离?” 张晓文拱手行礼道,“陛下!若是晓文不如此跟我爹说,陛下如何进的了城?怠慢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林潇心中疑团登时解开,语带感激地道,“若是南楚有朝一日,能拨云见日,重见青天,朕必封你为平东大将军,不。。。天下兵马大元帅!不不不。。。相国。。。!总之,有朕一天,便保你一世无忧!” 张晓文道,“陛下!还是先行赶路为上!” 葛飞点了点头,道,“是!晓文说得对,葛飞手下尚有些人手,愿追随陛下左右!” “陛下!”张晓文插言道,“晓文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 “知父莫若子,晓文以为,待东吴大军兵临城下,我爹张连城必会打开城门,建宁不攻自破,我爹为求自保,并且会告诉东吴陛下往城南遁去!若是陛下带着数千百姓,定会拖慢行径速度,不日便会被东吴军追上,这些百姓自会受到株连!依晓文拙见,不如兵分两路,御林军保护陛下往秋田县方向去,秋田县再往南虽是崇山峻岭,但地域广阔,御林军寥寥数百人,易于隐匿,而东吴大军刚刚夺下东吴各地,必定暴乱四起,北面亦有北汉虎视眈眈,自然无法倾囊尽出,来搜寻陛下踪迹!待风声过后,万物归于平静,才是烽火燎原之时!” 张晓文定了定神,拍了拍葛飞的肩旁,“至于葛大哥,太守府时晓文也曾说过,带百姓平安出城,才是你能做的!建宁西南有一处行宫,原是楚王历代王侯春猎场所,因与东吴的战争已荒废数年之久,葛大哥理应带着百姓暂时逃往行宫!若是这些百姓得以生还,必感恩戴德于陛下!自古得民心者德天下!若是陛下洪福齐天,躲过此劫,便可前往行宫,那些得了陛下护佑的百姓,自会成为陛下最坚强的后盾!” 林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郑重地朝葛飞道,“确实如此!葛飞,这建宁百姓的性命可都交到你手上了!” “那晓文在此这就送别陛下了!”张晓文半弯了腰,告辞道。 葛飞皱眉道,“晓文不准备和陛下一起走吗?” 张晓文回道,“我爹娘尚在建宁,如何能够离开?无论我爹如何欺君罔上,叛国求荣,他终究是我爹,而我娘更是与此事无关!还请陛下日后切莫株连!” 林潇心中是很想让张晓文留在自己身边,朱秉文和刘成虽然武艺高强,至于这个谋略计策却是完全不擅长,否则也不会被张连城玩弄于股掌之间,今时不同往日,南楚已名存实亡,身边若是有张晓文这样的谋臣能够出门划策,对于日后收复江山,颇有益处。 只是,现如今自己这个南楚国王,已是名存实亡,张晓文已想方设法助自己逃亡,让他舍弃自己的爹娘,跟在自己左右,却也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只得眼看着张晓文回城的背影! 三日之后,东吴十万大军围城,五十里外铁骑一字排开,只等东吴将领一声令下,攻城战一触即发!张连城果不出所料,命守城军士升起白旗,打开了城门,建宁的大街小巷没多久都是东吴铁骑,他们的到来让尚在城中的百姓感到了死一般恐怖,纷纷躲在家中,门窗紧闭!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踏上街头,街道上空空荡荡,瞬间整个建宁城便满是东吴人的身影。 刚入黄昏,东吴便控制了整个建宁城,东吴军开始整顿城中秩序,开城投降的南楚军被驱逐到城外的临时营长中监禁了起来,大街上不停有人敲着锣鼓,大声高喊,平民暂不得擅自上街的谕令,直到接受了东吴军的盘查之后,方可解除禁令。而建宁城的大小官员,包括妻儿眷属,都被打入建宁大牢!这其中自然包括张连城,而张晓文和其母亲也被关押在建宁大牢,听候处置! 这南楚的命运,也在这一刻划上了一个句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解救 秋田县一片死气沉沉,所有的男丁,上至天命之年,下至十来岁的孩童都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了妇孺和满头华发的老人,瑾瑜从隔壁白老伯家中借了一辆推车,轻轻地将娘亲放到了车上,看着推车之上安详地路卿卿,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瑾瑜心里不由又是一阵酸意,事事都有天意,娘亲若是早一天离世,或许他也逃不过被征召入伍的命运! 秋雨刚刚停息,山路变得泥泞不堪,路瑾瑜用尽了所有力气,终于爬上了后山,他含泪拿起锄头,一下又一下。。。终是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瑾瑜在山头找到了一块木板,又寻来一块锋利的石头,用力在木板上刻上,“路卿卿之墓,不孝子路瑾瑜!” 他一直没有明白,他的姓为什么随了路卿卿,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没有爹爹,是娘亲可怜自己,从路边捡来的。自然,他也想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出生会给亲身父亲带来极大的威胁,娘亲为了保护某个人,只能如此选择!想着想着,路瑾瑜便觉得自己或许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这一夜如此漫长,瑾瑜不愿离开娘亲的身旁,只想再多陪她一会儿,于是点着火堆默默地坐在一旁,想到娘亲生前在一起快乐的日子,泪光中带着笑意,伴随着倦意,终于沉沉地睡去! 路瑾瑜做了一个梦,娘还活着,还带着自己去找爹爹!然后,一座辉煌宏大地建筑出现在瑾瑜的面前,巍峨耸立~! 瑾瑜朝娘亲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便往城里跑去,却见天边突然火光冲天,身后马蹄四起,带起一阵阵烟雾!无数地士兵高喊着“杀啊!~~”冲向了自己弱小的身躯。 路卿卿紧紧抓着瑾瑜的手,突然冲进一个凶神恶煞地壮汉,残忍地把他们分开,瞬间母子人群冲散,四周全是刀光血影,瑾瑜哭喊着娘亲,却只能听到阵阵马蹄之声,娘亲的身影顿时不知所踪! 路瑾瑜如梦惊醒,看了看四周平静地山野县间,只听见山间的风声吹过,一切只是一场梦境而已,他起身擦干眼角的泪,天大地大,顿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只依稀记得娘亲临终前的嘱托,让自己前往汉中的听悦轩,寻找他的舅舅! 路瑾瑜突然从骨子里生出一股恨意,恨这个抛弃了娘亲的舅舅,打心里不想去投靠他们,思前想后,路瑾瑜还是决定往汉中走一趟,不为其他,只是想要告诉他们,娘亲已经不在人间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离开秋田县之前,路瑾瑜特意去找了一次沈田,毕竟他安顿过他们这对苦命的母子,离开前也想和他打声招呼,以表谢意。可是这个沈田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又是大门紧闭,来到秋田县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见不着他几回,县里人也时常议论着沈田,沈田在两年前出现在秋田县,也一直是独来独往,平时也就打磨一些武器箭矢,也不怎么和县里的人交流!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离开秋田县,瑾瑜更是孑然一身,踽踽独行,汉中的路途遥远,瑾瑜只能在林子里抓个野味,运气好了,会逮着兔子,有时候是野鸟,也有山鸡。实在是找不到猎物了,就只能抓些野草,摘些野果也将就着吃了! 天色又暗了下来,今天又赶了很长的路,瑾瑜的两腿有些发酸,便停下了脚步,找了一棵参天大树,三下两下爬了上去,荒郊野外,猛兽丛生,这一路走来,瑾瑜一直会听见狼嚎,到了晚上,一般都是点着火堆才能安心入睡,只是傍晚的一场大雨,让瑾瑜找不到干燥的枯枝树叶,既然点不起火,那就只能睡得高一点了。 梦境中,那座大殿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同样的火光冲天,瑾瑜又梦见了娘亲,而他和娘亲却又一次被人群冲散,路瑾瑜哭喊着叫着娘亲,而面前的人群越来越多,他柔弱地身子被众多士兵推挤着,喘不过气来! 只听远处传来一人高呼:“快跑!”顷刻间,天上剑火四散,霎时火光四射,数人中箭,形成一片火海!瑾瑜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接连倒下,四周尸体堆积如山,脚下已经无处站立,只能站在士兵的尸体上,眼前那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又一次出现在眼前,但瑾瑜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庞,眼前的景象都被火焰烧得似是而非!忽然一支羽箭从他的耳畔闪过,瞬间射中了白衣少女的胸膛,她的嘴角似乎在微笑,说着什么,可是他的耳边只听到了战士的惨叫声,那个女子就这么倒了下去! 瑾瑜想跑去救她,可就是迈不开自己的双腿!。。。。。。 终于,他睁开了双眼,周围很是平静,瑾瑜坐起了身子,自己仍然在树上,是梦,好奇怪地梦!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道,也许是最近听闻了南楚东吴的战争,再加上娘亲的离去,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混乱了吧! 他呼了一口气,见天色还早,便翻身继续睡去! “快追上他们!”突然耳边又传来一阵高呼从远处传来。 路瑾瑜原以为仍在梦境,但厮杀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让他突然警惕起来,猛然睁开眼,却见不远处隐隐有火光闪现,火光快速地向路瑾瑜这边奔驰而来。 一个男子正拉着一位穿着普通,头戴斗笠的男子,最先出现在了视野中,而他的身后有十来个穿着铠甲的士兵,且战且退,很明显在保护着这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他们之后,又有一波穿着不同铠甲的士兵,一路追杀着他们,不断的有士兵在哀嚎声中倒下! 他们渐渐靠近了路瑾瑜的树下,瑾瑜从树上往下眺望,终于看清了,保护着那个男子的士兵都身着南楚兵服,而另一波追杀他们的男子,从衣着上来看,应不属于楚国! 瑾瑜微微皱眉,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心道,“几日前秋田县征兵!看来南楚和东吴的战争已经爆发到了这里!” 瑾瑜无暇顾及这么多,只得暗自庆幸今日并无月色,得以借天色来隐藏自己,他在犹豫是否要相救楚国士兵,但又生怕动起手来,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楚国的士兵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不过好在熟悉地形,进退有序,经过一阵厮杀,双方人数已渐渐对等! 一个首领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了穿着斗笠的人身前,挥刀砍向了男子。 电光火石之间,一男子抽出佩剑,替斗笠男挡下了这一刀! “快跑!”那男子对着身后的斗笠男大吼一声! 两人展开了一阵厮杀,武功也在伯仲之间,首领模样地男子并不想理会他,直接一刀劈向那个斗笠男!被男子一刀挡下,那斗笠男明显不会武功,踉踉跄跄地来到了路瑾瑜所在的那棵树下! 也许是体力不支,斗笠男被脚下的树枝绊倒在地,连滚带爬地靠在了这棵树下,做着不停地喘着粗气!而路瑾瑜正坐在树枝上,从高处望着他! “哈哈哈逮到你了,这下我可是立功了!”突然一个小兵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发出淫邪地笑容! “啊朱秉文,救命啊!”那男子吓得高声呼救起来。 “别叫了!没人救得了你!”这个东吴士兵把他头上的斗笠一把摘下,随手一抛!他的长发瞬间自肩膀滑落,甚是好看! 原来她是个少女。 “哈哈哈!看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以啊!要不是我们统领有令,毫发无伤地带你回去,我现在就把你给就地正法,哈哈哈”说着,爆发出一阵淫荡地表情!这种笑容,就像建宁城那些花花院子外的富家子弟一个样儿! “不要,你放手!”男人已经开始动手想把她抓回去,少女死命地抵挡着。 “喂!小子,你认识我吗?”路瑾瑜冲着那个士兵大喊了一声。 士兵愣了一下神!寻声往树上看了看。 “这里!”路瑾瑜朝他挥了挥手,道,“你认识我吗?” 他眯着眼,借着微弱的火光抬头看着,仔细地辨认这树上那人的样子,“你谁啊!你认识我吗!” “我是你爷爷。。。”见他仍然在冥思苦想,路瑾瑜腾身一跃而起,从树上跳了下来,“砰”的一声,直接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孙子!认识爷爷不?”瑾瑜摸了摸右肩,刚才幢在他脑门上,现在仍是好生疼痛,随即解恨似地又朝他脸上猛着给了一拳! 士兵躺在地上一阵呻吟,悠悠地捂着脸朝我这边看来,“你。。。说谁是。。。孙子。。。。!” “你!”说完,路瑾瑜又是猛地给了他一拳!这回真的把他给打晕了! 瑾瑜连忙回头对着少女示意她不要出声,又灭了地上的火把,拉起她往秋田县的方向跑去! “哎!不行了不行了,我没劲了!”才跑了没几里路, 少女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刚才打到那个士兵是因为出其不意,要是再被他们给追上,光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路瑾瑜想想就冒出一阵冷汗,可不想英年早逝了! “你坚持下,抓到了你,你就惨了!你没听刚才那个人说,想把你。。。。。。哈哈哈”路瑾瑜模仿着那个士兵淫邪的笑容。 “哇啊。。。”她朝着路瑾瑜的腰眼来了一脚,瑾瑜吃痛,连忙叫了出来,“我救了你哎,你还打人?” “谁让你发出这种笑声!”说着,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继续迈开步子,往前一阵小跑! “哎哟,等等。。。等下!”又跑了一里路,少女又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一直捂着自己的小腿,“疼。。。!” 路瑾瑜无奈,也只得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小腿,“这疼?” “哇你干嘛,杀人啊!就这里。。。又疼又酸!” “你鬼叫什么,把追兵引来吗?” 少女一听追兵二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你呀,是抽筋了,平时一定养尊处优吧!从来没走过这么多路!” 路瑾瑜轻轻抬起了她的腿,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少女呢?联想到建宁太守孙连城的女儿出门不是马车就是大骄,哪用得着自己走路!眼前的少女啊,八成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不然哪来这么多人为了保护她而丢了性命,更不会有这么多人追杀了! “哎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她立即出言喝止! “哦”瑾瑜连忙把她的腿放下,“那我先走咯!你好自为之!我可不想被认为是你的同伙!” 说完,向前迈开了步子,但嘴角却撇起笑容,心里想着走不了五步,你就会把自己喊回来。 “你回来!”果然,第三步时,少女忍不住叫道。 “怎么,我可不是你那些侍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你只要帮了本。。。本小姐!将来我叫我爹赏你黄金万两!给。。给你个一官半职的!” “你们有钱有权的人口里,就只会这些说辞吗?”瑾瑜很是反感,这样的口气,曾经不止一次听到李连成和城里的一些达官显要一起议事,几乎大同小异。 “那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叫我父。。。亲给你!” “我要。。。的东西已经没人能给我!”他只想要他的娘亲,想有个家而已!眼前这个少女,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父亲什么都能给我,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你说出来,我去问他要,他一定会给你!”少女有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在她的眼里,没有东西是要不到的! 瑾瑜蹲下身子,慢慢地抬起了她的脚,这次她很乖,没有出声,瑾瑜一点点用力把她的脚面抬起,让她赶紧放松下来。 “好点了吗?”瑾瑜感觉她紧绷的左腿慢慢松弛了下来,问道。 “恩!想不到你还挺有一手的嘛!”她起身走了两步,微笑道! 路瑾瑜慢慢地蹲了下来,“上来吧!” “我可以自己走!” “去秋田县还有二十多里路,你能走几里?” “刚刚我们走了几里?”她小声问我。 “不到五里!” 说完,她再也没有问什么,直接跳到了少年的背上! “他们是东吴的军队?”路瑾瑜想要弄清状况。 “恩!”她点了点头! 路瑾瑜没有想到,半个多月前,秋田县还在征兵,现在已经兵临城下。 “一个月前打到了成都,成都被围!”少女说的时候有点伤心,“我父亲安排了朱秉文和一队人马护,在东吴围城前把我送了出来!让我们一路往南,别回头,如果守住了城,我父亲自然会派人来把我们接回去!” “东吴兵马要到这里,必走建宁,要走建宁,必过成都!西楚能千百年来屹立不倒,皆因天险!易守难攻!” “你的意思是。。。。” “西楚。。。应该是亡了!”路瑾瑜淡然地说道。 “亡了。。。”少女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亡了。。。那楚襄王会怎么样?” “楚襄王!”瑾瑜的脑袋转了转,“要我是吴王,可以饶了所有人,唯独不能饶恕的。。。。就是楚襄王!” “你骗人!”她突然朝面前的少年一顿乱捶,“你一个乡野匹夫懂什么天下大事!” “我是山野痞夫,你这个大家闺秀就真的看得懂天下大事吗?” 路瑾瑜微微有些生气,回想在太守府的时候,张连城的书房,自己可是能够随意进出,而太守张连城为张晓文请了一个教书先生,也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专职先生,而张晓文这个年龄相仿的玩伴,在自己面前从没有摆过少爷架子,反而经常把自己喜欢的书籍拿到柴房来,送予自己,而路瑾瑜每每遇到不懂得字,便去问路卿卿,而路卿卿也是厉害,明明是一个女子,却似乎饱读诗书,无论路瑾瑜询问什么问题,总能片刻之间便解了他的疑惑!现在想想,自己的娘亲饱读诗书,却沦落太守府做下人,这其中的故事,怕是很难知晓了! 少女相信了眼前这个陌生少年的话,伏在他的背上不停的抽噎,泪水已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了瑾瑜的脸旁! “哎!你渴不渴!我有水!” 她没有理会,在瑾瑜的背上沉沉地睡去,她是真的累了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山林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林菲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却见自己躺在一棵树边,自己竟然就在这个素未谋面之人的背上这么安稳地睡去了,要是遇见歹人的话,林菲心头一紧,有些后怕,但那个少年的后背又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林菲心里默念着,他应该不是坏人吧!又或许是自己真的是太困了吧! 林菲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接着飘来一阵烟雾,朝浓烟飘来的方向看去,那个少年正在生火! “你在干嘛?熏死我了!” “你不饿吗?”少年指了指手上的鱼! 她一下子有了精神,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连忙站了起来,跑到了少年身边,问道,“可以吃了吗?” “再等一下!还没熟!你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少年笑着说道。 “恩!不记得了,我和哥哥一路到了建宁,算是吃了一顿饱餐,然后睡到一半就被拖着跑了出来,一路上就再也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总之,一路上都在跑!还好有朱侍卫在,他打很会打猎!我们一直不停的赶路,一刻都不敢停歇,但是我们只有一辆马车,东吴的追兵还是追了上来,我们的人和他们打了起来,哥哥就让朱侍卫带着我一路往南跑,而自己则带着大部队将追兵带走,大队的人马都追着哥哥跑了,我和朱侍卫弃马,和二十几个随从一路南下,只是,昨天夜里还是被他们追到了!” “你们想去哪?”少年看了看手里的鱼,翻了一个面,继续烤,“秋田县应该是楚国最南边的地界了,再往南还有两个小山村,再往南便是崇山峻岭了!” “我父往。。。南。。。我父亲让我往南走。。。有多南走多南!嘿嘿!”她朝少年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父亲叫我去哪,我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不过朱侍卫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他会带我去!” “朱侍卫。。。!”少年把熟了的鱼递给她,“他现在在哪儿呢?!” “他在哪里?”林菲接过少年递来的鱼,迟疑着看着少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少年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林菲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她的人生经历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万事万物都有人安排,现如今却只剩下孤身一人,早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要不你保护我,带我去找朱侍卫?”林菲不知为何,相信着眼前这个少年。 “我?”少年迟疑道,“得了吧!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林菲朝少年嫣然一笑,道,“你昨夜救了我,自然会帮我!哎,你叫什么名字?” “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想要问别人名字之前先要自报家门吗?” 林菲的双眸转了转,摇了摇头道,“没有啊!都是别人主动自报家门的,而且,来找我的人都认识我,而我却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们!” 少年朝他笑了笑,吃了一口鱼! 林菲也跟着咬了一口鱼,道,“我叫林菲!十五岁了!” 少年眉头一紧,似是想到什么,但很快便舒展了开来,笑道,“路瑾瑜。我十六了!” “噗”她刚刚尝了一口鱼,连忙吐了出来,“怎么有鱼鳞啊” “哈哈哈你以为这里有菜刀之类的可以让我刮一下吗?我随便找了快石头意思意思刮了下而已!你凑活着吃吧!” “还有点苦!” “那是苦胆,你不能把苦胆给弄破了啊!!” “这什么鱼!”林菲一脸嫌弃地样子,“我从来没吃过这么苦的鱼!” 路瑾瑜也是一脸嫌弃,伸手想把鱼要回来,道,“大小姐,我们是在逃难,而且我也不是厨子,我娘知道怎么把苦胆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刮鱼鳞会干净,你要是嫌弃,就别吃了吧!还我!” “好啦好啦我吃。。。你别生气!我没有嫌弃,只是有点吃不惯!” 路瑾瑜一笑,从腰间拿出了水壶,递给林菲,“要不要喝口水!” 林菲有些犹豫,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喝别人剩下的水!瑾瑜见她犹豫,正想把水壶收回,她却一把把水壶拿过。 “我再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说完,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林菲把水壶还给了瑾瑜,问道,“那你娘呢?” “她死了!”路瑾瑜的语气有些沉重!说完便沉默了!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问着瑾瑜! 瑾瑜摇摇头,“没有,我娘得了肺痨,我们没钱治病,娘的病被耽误了,没过多久,就死了!” “哎如果你来成都,我一定帮你找最好的医生来帮你娘看病!” “即便是我来了成都!”他朝她苦笑着,“我见得找你吗?你是大小姐!我居无定所!你们的大门哪是我们想进就进的!你们富家小姐,怎知穷人疾苦!” 林菲也不说话了,空气也安静了下来! “吃完了吧!我们上路,我带你去秋田县!” 林菲心里一阵窃喜,“到了秋田县之后呢?” “我得去汉中一次,给我舅舅报个信,告诉他我娘死了,然后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水淋淋地眼珠飞快地转了转,“我看呢,你就做我的侍卫吧!和朱侍卫一起保护我!” “哎,我你不会哪个王爷的郡主吧!”路瑾瑜的眼里尽是疑惑。 “你从哪里看出来啊!”她的样子有些像被人揭穿了谎言的孩子。 “本来我以为你是哪个富家小姐的千金,但是富家子女的千金哪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贴身守护,还有丫鬟和你互换身份!况且,东吴花这么大力气捉拿你这个富家小姐,你身上也没见到披金戴银的!要是劫财的话,直接把你们府邸给超了不就是了!!” “当然啦,还有一种可能!”瑾瑜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然后邪邪地盯着她,从上看到下,“劫色的话,到别说,你还有那么点姿色!” “你想干嘛!”林菲一下子很紧张地护住了自己胸前的重要部位。 “但是。。。。劫色的话。。。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富家姑娘一路从成都不远千里追着你不放!所以。。。” “所以什么!?”她一脸紧张的样子! “算了。。。反正也和我没关系!” 林菲摇了摇头,“无聊。。。”说完,拍了拍瑾瑜的后背,“上路吧!当心坏人追上来!” 又走了两日,离秋田县只有十里的路程,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能抵达! 然而天色突然风云四起,电闪雷鸣!一场漂泊大雨看来避无可避! “路瑾瑜,能不能找个地方避避雨啊!”林菲听到电闪雷鸣,有些害怕。 路瑾瑜看了看四周,“可能有麻烦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说我们去哪儿避雨!?” 林菲语带不满,娇嗔道,“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林菲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路瑾瑜也习以为常,也不和她计较太多,“淋着呗!等到雨停了,生个火把衣服烤干了,再继续上路!” “你。。。”林菲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她深知自己眼前的处境,还需仰仗这个刚认识的少年,连忙改口道,“那你总得像个办法吧!我可是个女儿家。。。” 路瑾瑜无奈摇了摇头,连忙催促着林菲抓紧赶路,他果然是没有记错,西边瓦格山的峰群山脚下,有着很多天然洞穴!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也没有停歇,林菲说什么也不愿意把衣服脱了拿到火堆边上烤干!尽管已经喷嚏连连了! “你这样会生病的!现在可是深秋,你又是桥生惯养的,很容易生病的!” “你管我,生病就生病!”说完林菲又打了一个喷嚏!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也没空理你!”路瑾瑜光着膀子在火堆旁一边烤着衣服,一边取暖! 很快,原本已经被大雨浸湿了的上衣已经干了,路瑾瑜回头看了一眼把身子缩成一团,不住颤抖的林菲,心中暗自好笑,随手把自己的衣服扔在了她的面前,道,“你先换一身衣服穿,我出去上个茅厕,没一个时辰回不来!记得把自己的衣服烤一下!” 她感激地看了路瑾瑜一眼,轻声地“哦”了一声! “哎!”路瑾瑜走出山洞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我,“你光着身子不冷吗?” “我啊”瑾瑜回头朝她笑了笑,“我天生贱命一条,再冷的天也抗得过,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林菲又等了片刻,确定路瑾瑜并没有折回,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感动,连忙坐到了火堆边,暖气了身子,想到连日来的境遇,鼻子一酸,不停地抽泣了起来,“父皇、母后,你们为什么要丢下菲儿,只剩下菲儿一个人了!” 路瑾瑜在洞口的山壁下找了一个淋不到雨的地方,坐了下来,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眼前的景象让路瑾瑜一下子想到了过去,路卿卿带着年幼的瑾瑜一起去市集采购,顷刻间大雨如注,瑾瑜本就体弱,一回到太守府便感染了风寒,发烧不止,一度昏死了过去,迷糊中总路瑾瑜依稀听到路卿卿抽泣着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等他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才知道娘亲不眠不休地在床边陪了他两天两夜。 泪水再次从他的眼角泛出。 “啊救命救命啊!路。。。路瑾瑜!!!”路瑾瑜被林菲突如其来的一阵惊呼打断了思绪!连忙冲进洞里,“怎么了怎么了!” 林菲躲躲闪闪,一个蹦跳连忙藏到了瑾瑜的背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喊起来,“那边,那边!好可怕”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路瑾瑜定睛一看,不禁笑了出来,“哈哈哈没事,蛤蟆而已,瞧你吓成什么样子!” “那你快去把它给我弄出去!我可不要晚上和这种可怕的东西睡一起!”她用力地拍打着瑾瑜的后背! “晚上和你睡得东西多着了,你看山洞的上面有蝙蝠,地上有毛毛虫!还有说不定这是个狼穴,我们误入了他们的家!” “啊!你不要说了!”她拼了命地拍打着林菲,路瑾瑜顿时觉得逗她的时候好生有趣,甚至让自己暂时忘却了心中伤痛!“你讨厌,我不要住在这里!太可怕了!呜呜呜!” 说着,林菲害怕的哭了起来,“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欺负我!换做以前,我一定让我父亲把你扔进蛤蟆堆里喂蛤蟆!” 谈到她的父亲,她更加的悲伤地哭了起来,“我父亲、还有母亲也不知怎么样了!还有哥哥。。。让我一个人跑到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来,从小到大,我可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呜呜呜!” 林菲突然放声大哭,瑾瑜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安慰道,“好好好,是我不对,你只要靠着火堆,狼群野兽就不会靠近,我在一旁帮你看着,行了吧!” “那你先去帮我把那个蛤蟆给弄出去!” “行行行,你等着,别再鬼哭狼嚎得了!” “等下!”路瑾瑜刚准备跑过去抓蛤蟆,她连忙出言阻止道,“你就这样别动,不许回头!” “啊!又怎么了大小姐!”瑾瑜疑惑地问道。 “啰嗦,让你问这么多了吗?”路瑾瑜眼角偷偷瞄向林菲,见她衣冠不整,隐约看见了衣袖中的香肩,敢情是这大小姐衣服换了一半,看到了一只蛤蟆,也顾不得自己的妆容,吓得大声招呼瑾瑜进来,而路瑾瑜情急之中光顾着看蛤蟆了,根本没注意她是否衣冠不整! 洞里的气氛霎时有些旖旎,路瑾瑜微微有些脸红,心跳也快了不少,“我。。。我只看见了蛤蟆,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林菲脸颊发烫,微嗔道,“闭嘴,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哎,好心当成驴肝肺,是你叫我进来的啊!” “行了,你赶快把蛤蟆弄出去!还有。。。我饿了!” 林菲终究是小孩脾性,前一秒还说饿了,后一刻便已昏昏入睡,趁她睡觉的时刻,路瑾瑜抓了一只野兔,凑活着当今天的午餐了! “好香啊!”林菲闻到了香味,立即勾起了她的食欲,一咕噜就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瑾瑜身边。 “你也真是算准时间醒来,拿去,刚好!”路瑾瑜把兔腿递给她。 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恩好吃。。。比那条鱼好吃多了,如果能撒点盐就更好了!” “盐。。。有的吃就不错了!” 林菲满足地看着瑾瑜,道,“这是什么肉,好香,和我家那边吃的有的一拼!” 瑾瑜噗嗤一笑,心生一计,又想戏弄她一番,“就是刚才那只蛤蟆的腿啊!” “啊”她的脸色突然大变,手里的兔腿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的妈呀!太恶心了。。。我。。。。我。。。想吐!” 路瑾瑜笑得前仰后伏,林菲见状自然是明白自己又遭到了戏弄,却也一点也不生气,稍显委屈道,“路瑾瑜,好笑吗?” “你见过这么大的蛤蟆吗?”瑾瑜笑得合不拢嘴,“我抓了只野兔子而已,这可是正宗的野味,今天算你运气好,你倒好,自己把它给扔地上了!” 看着地上只咬了一口的兔腿,她也在做着思想斗争,想吃又嫌它脏,突然之间,林菲看见了瑾瑜手上另一半的兔肉,面露诡异地笑容。 “你干嘛!?这是我的份,你难不成要当强盗!” 路瑾瑜无奈地捡起地上被她抛弃的兔腿,用手撕去脏了的兔肉,然后在火上重新烤了烤!心里默念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林菲则在一边开心地咧嘴而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决死 一个青年神情狰狞而冷酷,出现在队伍的最前端,此人乃东吴征西大将军和震磊之子和恩天,因随父亲西征南楚立下赫赫战功,被吴王封为破楚将军,他冷冷地问着身边的一个参将,“确定南楚遗孤就在这座山上!?” 参将毕恭毕敬道,“和将军,我们先锋一行人追踪至此,确认他们上了山,只是山间丛林密布,极易隐匿,若是贸然上山突进,怕中了埋伏!所以便将山脚下派重兵围了起来,和将军放心,小人已亲自查勘,此处乃下山的唯一通路,而山的另一边是悬崖峭壁,背靠抚仙湖,他们决计仍在这座山丘之上!” “那如何确定太子便在山上?而不是南楚蛮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末将进入建宁城后,那个投降的张连城招供,南楚太子从建宁南城门出逃!因此,末将率队一路追踪至此,并发现南楚士兵的踪影!先锋部队也已与敌军交手!”参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道,“这是从楚王宫殿里寻出的太子画像,而先锋部队中也有将士确认,敌军之中有一人的五官和轮廓和这个画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和恩天点了点头,随即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山丘虽然不高,但密林丛生,若是有心躲藏,找寻起来怕是颇有难度! “吩咐下去!”和恩天邪邪地一笑,“从山的东面其开始逐步盘查,逐渐将包围圈缩小,见到山洞便在洞口放火,就连一只蚂蚁也不能放过!明白吗?” 参将连连称是道,“和将军所言甚妙,小的这就安排下去!” 三日之后,东吴军终是将太子逼到了悬崖,上万官兵将太子团团围住。 南楚太子林潇,尚未满二十,面庞却已饱经沧桑,他们一路九死一生,从成都一路逃亡之建宁,身后的东吴官兵却步步紧逼,太子为保皇妹林菲安全,亲自带着一众侍卫向西一路逃亡,引开了绝大部分的吴国士兵,林菲才得以脱身。 山林间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和恩天从人群中闪出,走到了太子面前,眼角闪过一丝寒意,冷冷道:“太子殿下,和某人追了您千里,想见您这一面还真不容易啊!您父皇临终之时,和某就在一旁,那可真是血溅当场啊!南楚已亡,殿下自然该明白自己的下场,我王慈悲,说殿下尚且不满二十,不宜太过残忍,若是殿下能够束手就擒,那和某人答应殿下,定给殿下留个全尸!” “哈哈哈我们南楚的战士,永远是站着倒下的!”太子抽出腰间佩剑,“哪怕站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奋战到底!” 和恩天轻蔑地笑道:“殿下果然气度不凡,英雄出少年!” 太子从护着他的人群中闪出,看着万千弓弩手,箭在弦上,豪气万丈地笑道,“我自知今日,决计难逃一死!只是想和将军设个赌局!”。 “殿下说来听听!” “和将军乃征西大将军和震磊长子,听闻武功盖世,皇兄当年正是死于和将军的刀下!还请和将军给个机会,堂堂正正地较量一番,若是侥幸得胜,还望和将军放过我的这些护卫!” “哦?和某倒是有些不明白,这本是场必胜的战役!为何和某要性命相搏?若是殿下败了该如何?” 太子挥手示意,很快一个长相俊秀的护卫捧着南楚玉玺走到了太子的左边,另一个护卫手持一封书信,站在了太子右边。 太子看了一眼和恩天,笑道,“和将军,此封书信只能和将军一人过目!” 护卫将书信双手举过头顶,一步一步走向和恩天,和恩天眼角朝副将瞥了一眼,副将连忙上前,接过了书信!而一旁的弓弩手早已待命,一旦这个人有什么异常之举,便将万箭齐发! “此乃南楚开国玉玺,玉玺内藏有南楚国藏匿宝藏的地点,若将军得胜,可将玉玺及本宫的项上人头一并交于吴王,将军必将荣华富贵,享之世世代代,至于南楚宝藏。。。不论是上交吴王、还是和将军自己留着。。。” 和恩天将信折了起来,慢慢踱步到一旁拿着火把的一个士兵身边,将信烧成了灰烬,“要是和某不答应怎么办?” 太子呵呵一笑,道,“和将军,南楚已亡,要传国玉玺已无用,若是殿下不答应,本宫便将此玉玺扔下悬崖,从此长眠抚仙湖湖底!世上在无人知晓个中机密!” 和恩天眼里充满着欲望之火,“好!这一战,和某人应了下来!” 说完,便抽刀向太子扑来,太子见状,亦拔剑相向,两人瞬息之间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伴着大风吹起一阵阵尘土! 和恩天面露杀机,他的一招一式简单明了,刀刀砍向太子命门,甚是凌厉,太子却仿佛铜墙铁壁一般,挡下了和恩天的数次杀招,胡拆了几十招,双方竟是斗的难解难分。太子很是沉稳,不急不慢,从不主动出击,这让和恩天有些着急了,突然一声惊呼,一个健步,跳到了树上,从树枝上腾空而下,死命地朝太子看来,太子大惊,稍稍退了一步,用力用剑挡下和恩天死命一击,剑身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动力,顿时崩坏,幸好太子机敏,见势不妙,连忙倒地,朝侧面狼狈地翻滚了一圈,才躲过了这一击,还未来得及歇息,和恩天已经如影随形,再次挥刀砍了过来! 太子连连退后,已经快要到了悬崖处,而激斗过程中扬起的石子,已从太子的脚边落入万丈深渊。和恩天不愿激斗之中,太子情急跳崖,便稍稍放慢节奏,不再一味穷追猛打。 引着太子远离峭壁,来到了一大树旁,又是一声长啸,扑杀过去,使出了刚才的那一招,太子手上的剑只剩下半截,形式急转直下,朝太子头顶劈来,却看见太子嘴角微微一笑,顿时心中暗叫不好,难道眼前的这个人。。。 太子不闪不避,愣是伸出右肩,挡下了这一刀,顿时血光四溅! 太子咬紧牙关,撕心裂肺的高喊一声,右手死命地按压着和恩天握刀的手,不让他抽出自己肩头的武器,再用额头猛地敲击着和恩天的鼻梁! 和恩天顿觉眼前一黑,鼻头一酸,吃痛放开了手中的武器,捂住了自己的鼻梁,顷刻间,太子手上的断剑,已经架在了和恩天的脖子上! 太子忍着剧痛,道,“和将军!你输了!望你言而有信!” 和恩天一时大意,不曾想到太子有如此胆量,心下倒也佩服,道,“杀了我,便可为你的兄长报仇!” “杀了你,确实可以为兄长报仇!”太子顿了顿,道,“但这些护卫也活不成了!兄长,一定也不是这么希望的吧!” 太子抽走了和恩天脖上的断剑,从护卫手上拿过玉玺,“南楚已亡!留你也无用,便永远沉睡在这迷人的抚仙湖底吧!” 在这座无名山上,秋风拂过树枝,瑟瑟作响,太子将玉玺抛到了悬崖之下,他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间,看着四面楚歌的敌人,将那把断剑横在颈前,只一瞬间,剑锋上流淌着鲜红,如断线珍珠般的一滴滴的染红了盔甲,染红了这座无名之山,也染红了落日的余晖。 “殿下!!”刚才在太子左侧手持玉玺的侍卫猛然双膝跪地,两行热泪从眼角流下,他身后所有的侍卫紧跟着跪倒在地,他的心中悲痛万分,却也坚定了闪过一个念头,待将来南楚复辟,必将此山命名为刘成山! 他才是真正的太子林潇。 三日之前,无名山上。 “陛下!吴狗已经围山,我们若想突出重围,怕是不易!”说话的乃是御林军参将刘成,便是与和恩天殊死一战,随后自刎的“太子”! 林潇面露凝重,“既如此。。。那就只能殊死一搏了!” “陛下,此乃先帝密旨诏书!请陛下过目!”刘成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从铠甲内抽出一份密信! 林潇辨认出楚襄王的字迹,确认之后勃然大怒,“决计不可!吴狗想要朕的这条命,拿去便好!朕岂可眼睁睁看着尔等丢了性命,朕却贪生怕死地苟且偷生!” 刘成目光坚定,重重地跪倒在地,“先帝明鉴,早已算准了陛下或有此劫,因此早就秘密将楚王宫中陛下的画像换成了末将!而吴狗从未见过陛下成年后的模样,自然会因为画像而将末将当成南楚太子!” “可如此。。。”林潇眼里尽是犹豫,“刘将军岂不是。。。” 刘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郑重地恳求道,“陛下!末将是唯一的选择,末将并未上过前线,也从未去过东吴,先帝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而末将更深感责任重大!您是南楚唯一的希望啊!这里的所有人都曾受先皇隆恩,跟随先皇出生入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而陛下不一样啊!陛下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南楚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啊!陛下如何有面目去见先皇!?” 林潇茫然地看着天空,“父皇。。。这个担子太重了,儿臣。。。怕是承受不了啊!” 刘成道,“陛下,担子再重,您也要抗啊,您的肩上,可是扛着南楚所有百姓啊!” 林潇闭上了双眼,终是缓缓点了点头!泪水缓缓流下,屈膝将刘成扶起,“刘将军,朕欠你一命!” 刘成爽朗一笑,释然道,“能为陛下、为先帝、为南楚百姓留下希望,刘成也不枉此生!” 刘成拿起腰间水壶,转身看着跟着自己十多年的兄弟,看着他们身上伤痕累累,看着他们眼里的热泪,看着看着,铁血男儿也不禁泪洒山间,“兄弟们,我刘成一生,能有此成就,皆因有尔等将士不顾生命,忠心不二的兄弟,在我身后一起抛头颅洒热血!刘成今日以水代酒,敬各位弟兄,以及那些英勇战死的兄弟!还望各位兄弟谨记自己的使命,护陛下周全,待时机成熟之际,力助陛下逃脱!刘成再此谢过弟兄们!” 语毕,刘成一饮而尽,狠狠地将水壶抛向天空! 回眸一眼,不知山高。醉饮一杯,不知其味。踏遍山河,血染三千。停足三生,桥上那人,却是孟家阿婆!这一杯,为君不为孤。下一世,可再有因果否?就此默然。 林潇悠悠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从狭小的天窗之上,洒在了他的脸上,阳光显得格外刺眼,他缓缓地起身,朝周围看了看,才明白所在之地,乃是囚牢! 林潇终是明白死里逃生是什么感觉了,无论史书或是上写的有多么丝丝入扣,这种感觉果然还是要亲身经历过,才能整明白,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顿感浑身酸痛,心口更是剧痛难忍,每走一步都及其艰难,每走一步都会传来一阵疼痛,他苦笑着,笑自己还没有下地狱。 刘成死后,和恩天确实遵守了赌约,并没有杀死护卫军,也决计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护卫军,将他们作为俘虏带回了建宁天牢! 一个同样穿着囚服的小生见林潇醒来,问道:“你醒啦!” “这是。。。”林潇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有些发沉的脑袋,道,“睡了一宿,都糊涂了,连自己置身天牢都忘了!” 小生叹了口气,“你刚送进来的时候,鼻息微弱,半死不活,我还以为你熬不过去了呢!没想到,你命还算硬!” “是啊!挺过来了!还不如死来的痛快!”林潇想到了刘成,虽然惨死,但却得以解脱,不用再被这命运所牵绊,不由想起了父皇所说的,活着的人才是煎熬!但也是因为楚王和刘成的鲜血,让林潇坚定了心智,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 林潇看了小生一眼,已然认出了眼前之人,道,“那一夜,为何要救我!?” 张晓文笑了笑,无奈叹声道,“早知你还是如此下场,还不如将你直接交于东吴,那我此时应该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或许东吴还会给我准备两个小妞唱唱小曲!那才叫惬意啊!” 林潇低声回道,“太子已死!我叫刘成!还请兄台多多关照!” 张晓文遗憾道,“刘成兄可是辜负了我一番好意啊!” “是啊!”林潇点了点头,心中默默发誓,绝不可再负刘成这一片赤胆忠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亡国 林菲拖着满身地疲惫和倦意,跟着路瑾瑜到了秋田县,看着夕阳西下,一抹红光从无尽的旷野中透出,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时隔半月再回到秋田县,这个死气沉沉地边境小城仿佛又少了一丝生气,那些被抽调的士兵,大多数人将会有去无回,此地将只剩下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等待爹爹回来的子女,等待着子女归来的耄耋老人,而殊不知,他们翘首等待的却是只有死亡! 这是林菲平生所见最萧条的一座城市。 林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一路上秋风四起,让这个林菲这个公主很不习惯,她紧紧地跟在路瑾瑜身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到了。”瑾瑜朝李菲说着,推开了半掩的房门,家里的摆设仍然未变,幽暗的灯光、发黄的墙面上布满了蛛网、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也是落尽灰尘。 “这是你家?”林菲问道。 “也不算,只是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和我娘一起!” 瑾瑜一点也不想回到这里,这里对他而言,所有的回忆都是痛苦! “你那个朱侍卫什么时候来!?”路瑾瑜问道。 她嘟囔着嘴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没看见,朱侍卫和敌人奋力拼杀,生死未卜!而且他应该也不知道我已经到了秋田县吧!” 路瑾瑜有些犹豫,本想把林菲送到秋田县就离开,但这一路走来,林菲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而他的身份,自己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向她这样的人,平日里娇生惯养,所有事情都会有无数下人为其安排妥帖,若是只剩下她一人,恐怕尚未等到朱秉文,自己就已经饿死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林菲看穿了路瑾瑜的心思,心里不免慌乱起来! 路瑾瑜还是放心不下,“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不过呢,这事儿也不急,我舅舅么,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惦记过我们母子,也许他们早就忘了我们母子,早一天去,晚一天去又有何妨!” 林菲很开心的笑了笑,对路瑾瑜拱手作揖道,“那还请瑾瑜兄多多关照!” 路瑾瑜咧嘴一笑,“多谢林菲公主!” “没事没事!”刚才还微笑着的林菲立刻收起了笑容,“你说。。。什么?” “我说,多谢林菲公主!”瑾瑜特意把公主两个字念得很清晰! “哈哈你想象力真丰富,我。。。我哪是什么公主!?” 一路上,路瑾瑜早就从她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林菲根本不是普通地富家子女或是达官显要的千金,她谈及最多的便是楚国若是已经灭亡,那么楚襄王林如风会怎么样,且每每谈及此事都会潸然泪下,路瑾瑜也见识过朱秉文的武功,绝不仅仅是一个寻常人家的护卫! “哦对了应该是明溪公主!”路瑾瑜清晰地说出了林菲的名讳,更是让她震惊不已!楚襄王有三子一女,第一任太子十年前死于东吴之手,二子为惠嫔所生,从小便染上怪病,身子骨差的很,三年前不治,英年早逝,唯一的公主出生至今,刚好十六个春秋,她便是明溪公主林菲!而林菲口中的那个哥哥,便是当今太子林潇!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明溪公主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我很早就和公主说过,东吴的士兵千山万水来追捕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您的身份高贵,最为重要的便是,公主姓了一个国姓!还请公主见谅,如果我想对你不利。。。何必等到现在!?” 林菲想了想,这一路来若是没有眼前这个少年,自己即便不被追兵擒住,也会饿死,他要是别有用心,决计不会平安地将自己送到达秋田县,想到这里林菲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大半!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命你做我的贴身护卫,护我周全!直到找到朱侍卫!”她一下子摆起了公主的架子! “林菲公主,国要是也没有了!?我护卫的又是哪家的公主呢?!”路瑾瑜低沉着嗓子,道,“我一介草民,无论南楚当道,还是东吴称霸!对我这种蝼蚁贱民而言,只是换了一个天而已,只要我愿意,可以平平安安地做一个东吴人,运气好了,还能在东吴国的国土下,谋个一官半职,但若是我护卫了公主,恐怕。。。一生都将在逃难中度过!甚至难逃一死,个中利弊,恐怕选择护卫公主,乃是下下之策也!” “你爱管不管,想走就走吧!你说得对,我这个公主也已是名存实亡,楚国灭了,我。。。我还当哪国的公主?”明溪公主越说越急,眼泪又要迸出来了! 路瑾瑜微微一笑,从小便屈身建宁太守府,见多了人间世态凉炎,见多了权贵之人搬弄权势,若是此刻楚国仍然强盛,路瑾瑜决计不会为权势而低头,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地女子,他却隐隐生出一股同情之感,突然单膝跪地道,“公主殿下!路瑾瑜于这世上已无牵挂!与其庸庸碌碌一生,不如轰轰烈烈一时!承蒙公主殿下不弃,路瑾瑜愿效犬马之劳!” 林菲哭中带笑,连忙将瑾瑜扶起,心中一阵暖意流淌而过,“路瑾瑜,南楚已亡,世上已无南楚公主,日后不必行此大礼!林菲只希望哥哥能够平平安安和我相聚!” “此时我们能做的只有守株待兔!让太子找上门来!” 林菲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日子一晃又是一月有余,路瑾瑜不时会前往后山采摘水果,打些猎物回来,也会拿去和隔壁的张老伯换一些白菜豆腐之类的蔬菜,来改善公主的伙食,公主身上的骄横之气也慢慢收敛,心情好时,也会主动帮着路瑾瑜生火煮饭! 为了避免他人生疑,路瑾瑜告诉他们林菲是他的远房表妹,因为舅舅被迫从军,娘亲也很早就过世了,已经举目无亲,舅舅便让她来秋田县寻亲,这里为南楚边境,又远离战火的中心,是以让她来避难的! 这一日,路瑾瑜去县城外抓了条鱼,多日粗茶淡饭,也得让林菲这个公主饱餐一顿!回城时却见县衙的门口围满了人群,这一个月来,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战事爆发至此,秋田县早已一穷二白,县老爷得知南楚变天,早已不知踪影,整个县衙里现在可谓是杂草丛生! 而现在县衙前围着这么多人,必定是出了什么事!瑾瑜连忙从人群中钻了进去,看见有一批身穿东吴服饰的士兵站在县衙前,其中有一个文官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份诏书,开始朗朗道来:“吴国皇帝有旨:朕自建明元年登基以来,灭东吴境内流寇无数,平琉球诸岛,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然豺狼南楚窥我边境金矿于广陵,致我民怨四起,遂出兵往援。至今十五余年,终破成都,弃尸街头无数,天下震动,擒楚襄王如风于殿上,楚襄王不敌,自刎谢罪!东吴百姓奔走相告,举国鼎沸,特此昭告天下,南楚已亡,望百姓依附归顺。吴王仁恩浩荡,恭顺者生活如常,跳梁者虽强必戮。特布告天下,昭示四夷,望守分义以享太平,永保东吴国运昌隆!” 南楚还是亡了!秋田县的百姓生活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他们只求能够自保活命,对于谁称王,真是没什么兴趣,哪会有什么造反之心呢! 路瑾瑜紧锁着眉头,心里有些忧虑,这个消息若是让林菲知晓,不知她能否坦然接受!路过李大夫门口时,却见围着很多吴国官兵,吵吵嚷嚷,几个官兵把小医馆翻了一个底朝天,对着李龙海的爹大吼大叫,“记着老头,不要窝藏嫌犯,楚襄王已经死了,楚国也已经亡了,要是你们窝藏楚国要犯,株连九族!” 官兵转身又闯进了西面的另一户民宅,挨家挨户地搜查着要犯,再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不远,便是林菲的居所了,路瑾瑜心中一慌,暗叫不好,连忙加快脚步,从小巷里穿梭而过,直奔回去。明溪公主正呆呆坐在窗口,见路瑾瑜神色慌张地跑回来,立即前去打开了房门,没等林菲说话,瑾瑜连拖带拽把她赶上了床,摊开了被子直接罩在了她身上。“嘘”路瑾瑜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道,“你呆着,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 明溪公主立即反应过来,追兵到了,立即紧张了起来,听话地点了点头!不多时便传来一阵急切地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粗壮的嗓音,“快点开门,开门!” “哎哎来了来了!” 路瑾瑜打开了门,便两位官兵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又看了看路瑾瑜,随即粗暴地一把将他推开,“让开!” “官老爷。。。请问我家里犯什么事了吗?”路瑾瑜问道。 “那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窝藏嫌犯了!”其中一个官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路瑾瑜,然后将目光移到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上。 “床上的那个人,快起来!” “哎”路瑾瑜连忙拉住两位官兵,“两位官老爷,这是我娘,我娘身体不好,得了肺痨好几个月了,眼看就要不行了!”说着说着路瑾瑜便真的想起了那个苦命的娘亲,一把鼻涕泪一把,“官老爷,您二位要是觉得我娘可疑。。。那我带你们去看看!不过,我得提醒二位爷,我娘这个病啊,特别凶险,听说到了最后关头可是厉害的紧,好像无药可治!前两天,来给我娘看病的医生都染了病!” 两位官兵似乎是有所忌惮,顿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拿不定主意。 “两位官爷!”门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路瑾瑜定睛一看,却很是意外,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田,沈田一脸愁容,走进屋来,拉着两位官兵,道,“赶快出来,里面呆不得呆不得!” 两位官老爷本就在犹豫,就这么由着沈田把他们给拖了出去! “二位官爷,我是他们家邻居,里面那个女人呢,哎哎哎”沈田连叹三声,“我老婆见她可怜,去和她聊聊天,结果。。。一个礼拜后自己也得了肺痨,上个礼拜刚刚去世。。。死的。。。比她还早!。。。” 沈田越说越伤心,带着哽咽继续说道,“二位爷,快走吧,别得了一身晦气!” “三弟。。。我刚刚看了看,似乎床上的那女子并不是画像中的那一个!” 另一名官兵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嗯,二哥说的是,年龄也对不上啊!那咱们去下一家查一查?”两名官兵再无顾虑,直接挥了挥手朝沈田家走去,路瑾瑜暗自好笑,却也不免生出一丝苦涩,南楚竟败给了脑袋瓜如此不好使的官兵!路瑾瑜不知道沈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隐隐觉得沈田这个人绝非那么简单! 待二人走远,瑾瑜赶紧回屋紧闭大门,明溪公主从床上爬起,问道,“为什么会有吴狗到这里?” 路瑾瑜犹豫了片刻,明溪公主立刻明白了,“楚国亡了?是不是?” 瑾瑜缓缓地点了点头,“是!” “那我父王呢!楚襄王怎么样!还有我母后呢!?”她着急地拉着瑾瑜的手,急切地问道。 路瑾瑜一阵沉默。。。。。。。。。。 “你说啊!你不说话干嘛!”明溪公主的脸颊多了两行清泪,“我父王是不是死了!你告诉我!” “是东吴破南楚都城成都,楚襄王浴血奋战至最后,破殿门那一刻,楚襄王自刎于大殿!皇后也随他一同去了!” 林菲眼神呆滞,道,“那。。。我的两位哥哥呢?” 路瑾瑜推断道,“没有听闻!秋田县全城都被他们搜了个遍。。。应该是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的踪迹!” 林菲哭着拉着瑾瑜的胳膊,绝望地缓缓跪倒在地,瑾瑜的胳膊被抓出一道血红的印子,“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我不懂啊!我不懂啊!” 路瑾瑜任由她抓着,心里隐隐有一丝痛意,和娘亲死的那天无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前朝太医 秋风渐起,林菲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抵御不了民间夜深的阵阵凉意,感染了风寒! “林菲。。。喝点水吧!”路瑾瑜煮好了开水,端到床边,但无论怎么交换,床上的她都毫无反应!这让路瑾瑜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赶紧又连着叫唤了她两次,她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朝路瑾瑜看了看,身体瑟瑟发抖,裹紧了被子,颤声道,“我。。。我冷。。。。我好冷!” 路瑾瑜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比昨天更烫了,但他不懂医理,他的脸上略显慌乱,焦急之余,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冲出了家门! 现在的秋田县,如果还剩下大夫的话,那只有一位,李龙海的爹,前南楚御医了! 路过沈田的家时,路瑾瑜特意往屋里瞅了一眼,又是门窗紧闭,沈田似乎又不知影踪,那日出言相助之后,路瑾瑜又见过一次沈田,想感谢沈田救命之恩,谁料他却淡然一笑!从他口中得知,新的县太爷是东吴人,叫王益峰,他命令手下仔细核对了前任县太爷的秋田县人口清册,并一一上门确认,而清册上只登记了路瑾瑜和路卿卿的名字!而路卿卿刚死不久,又遇上天下大乱,原来的县太爷哪有时间更改清册,东吴占领秋田县后,照着清册挨家挨户搜寻,他们自然以为躺在病榻之上的是路卿卿!一个病入膏肓的女子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自然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就再也没有来找过麻烦! “李大夫!李大夫!”路瑾瑜来不及敲门,直接冲进了李氏医馆,大声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李太医缓缓从房内走出,“李大夫被征入伍了,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小兄弟请回吧!” 李太医眼里充满着悲伤,谁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呢!秋田县所有被征的士兵都一去不回,所有的家人都盼着自己的丈夫儿子能平安归来,谁知等来的却是亡国的消息,哪个人都明白,自己的亲人凶多吉少! “李太医,我知道您是告老还乡的楚襄王御医!这个县里只有您一位大夫了,我求您,求您救救她吧!” 李太医挥了挥手,“我年事已高,况且我们这里已经没有药草了,老夫那什么救人,小兄弟,我是心有余而余额不足!” 眼见李太医并无相救之意,路瑾瑜有些急眼了,危机关头,只能铤而走险,拉着李太医的衣角,道,“李太医,您曾任御前太医,可知楚襄王育有一女,名曰林菲。” “你。。。”李太医身体猛然一阵,“你从何得知明溪公主名讳?明溪公主名讳可是从未公开,知道公主芳名者。。。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李太医,您难道见死不救,楚襄王对您不薄,您就眼睁睁看着楚襄王独女受病痛折磨!?” “你说此话当真。。。”李太医见路瑾瑜的样子决计不在说谎,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好好,你等着!我跟你去!” 李太医转身进屋,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药箱,“小兄弟,请带路!” “真的是明溪公主!”见到病床上瑟瑟发抖的明溪公主,震惊写在了他的脸上,随即双膝跪地,跪拜道,“苍天有眼呢!陛下,一定是您在九泉之下保佑着明溪公主呢!老臣有幸能再见明溪公主。。。死而无憾呢!” “哎呀,李太医,您别拜了,等下拜也来得及,你倒是先看看公主的病啊!”路瑾瑜着急道。 “好好”他不紧不慢地朝公主拜了拜,“明溪公主,老臣得罪了,请公主恕罪!”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撩起袖子,给公主把了下脉,随后,打开随身携带地箱子,里面放了一排排银针!但很快又紧锁着眉头。 “怎么了?李太医!”路瑾瑜见他迟疑,问道。 “不瞒小兄弟,老夫患了眼疾,虽日常生活未有困恼,但针灸之术恐怕力不从心!而且。。。”李太医抬起了他微微颤抖的手,“自去年起,老夫的风邪发作的是越发厉害,这也是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原因呢!” 路瑾瑜急道,“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呢?” “不知小兄弟对人体穴位可否了解!” 路瑾瑜摇了摇头! “唉”李太医摇了摇头,还是把银针交到了路瑾瑜手上,“听天由命吧!” “李太医的意思是,让我。。。来?”路瑾瑜心里本就紧张,被李太医这么一吓唬,豆大的汗珠霎时从额头冒出! 李太医点了点头,也不给路瑾瑜缓冲的时间,道,“这一针扎在鼻翼外缘中点旁,当鼻唇沟中!”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第二针扎在天突,颈部当前正中线上,胸骨上窝中央,在左右胸锁乳突肌之间!” 路瑾瑜照着李太医所言,硬着头皮在明溪公主的身上扎了五针,看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而浑身发抖的情况也消失不见,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明溪公主是感染了风寒,引起的发热,发病期间甚是怕寒!公主又是金枝玉叶,小兄弟你居然还让公主睡这么单薄的被子,还让她干这么粗重的活?” 路瑾瑜心里有些不爽,暗道,“这个李老头,我真是冤呢,你以为我不想盖得温暖点?你可知道这是我们家唯一的一条棉被?” “我现在回去给公主熬药,你好好看着公主,一步也不许离开,以后每日三餐我都会准时送来,等下我让老婆子来带几件干净衣服,给公主换身衣服,洗漱洗漱!你看看你把公主照顾成什么样!”李太医像教训自己儿子一般把路瑾瑜好好的数落了一番! 路瑾瑜心里虽然很不爽,但也不便发作,由着他絮絮叨叨在面前说了大半天,才忍不住催促着李太医赶紧回家煎药,耳根子这才清净了下来! 很快,李太医端来了药,带来了厚实的棉被,让李老夫人帮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又免不了一阵唠叨,才转身离去。 路瑾瑜看着林菲呼吸平稳,已然沉沉睡去,自己也倦意十足,在床边坐着坐着睡着了! 直到感觉到了一丝动静,路瑾瑜才缓缓醒来,抬眼便见林菲正笑着看着自己,那笑容纯净而美好,沁人心脾! “你。。。醒啦?”她见瑾瑜睁开了双眼,问道! “恩莫名其妙就睡着了!看你这样,看来是死不了了!”路瑾瑜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笑道。 “有你怎么说话的吗!你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她嘟囔起了嘴,双手叉腰,拿出了一丝公主的威严! “看你这么精神,就知道没事了!你要习惯,在我面前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要是你还摆公主架子,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转了转黑色的眼眸,想想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也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呀,先别想这么多,先把身子养好,我们得想想今后的日子怎么办,总不见得你一直做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憋死你啊!” “哈哈多了这么一个白白嫩嫩地大儿子,省了我不少事儿,饿了给我弄吃的,冷了给我弄穿的,生病了有人端茶送水!我觉得蛮好啊!”她调皮地朝路瑾瑜眨眨眼! 李太医每日都会前来探访林菲的病情,林菲的病情呢也是一天好过一天,很快就健康如初。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秋田县又来了一批新的官兵,带来了一个消息,明溪公主逃亡后,在建宁城外的卢宁河畔被围追堵截,然后公主最后跳河自尽,而太子林潇也惨死在东吴大军兵刃之下! 路瑾瑜思前想后,并没有将太子林潇之死告知林菲,她才刚刚接受楚王和皇后的死,要是再让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黄兄也惨遭毒害,怕是心里一个伤疤未愈合,又掀开了另一个新的伤疤。另一方面,路瑾瑜也有些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官兵所言公主跳河自尽,而明溪公主眼下正好端端地躺在自己家里,或许是那日东吴那边以为和林菲调包的那个侍女就是公主,也自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东吴的官兵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公主,回去复命怕是难逃责罚,就弄出这一个假象,哪怕随便找个姑娘去冒充公主,恐怕吴王也是认不出来! 总而言之,就先让林菲较为安心地在秋田县定居下来!再避避风头,等个一年半载,事态平息之后,恐怕也就没有人再记得明溪公主这个人了! 6、 “我闷死了,真想出去晃晃!”林菲呆呆滴看着窗外,望眼欲穿滴样子! “你还是安分一点,我还想多活两年!” “哎那个你不是要去汉中去找你舅舅吗?” “对啊,本来是,可是不知道被谁给搅和了,一拖再拖!”路瑾瑜白了她一眼! “这样!”她突然跳到了路瑾瑜的面前,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你。。。”路瑾瑜看了看她,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去找了!” 她嘟囔起了小嘴,“你不是说他们以为那个和我调包的宫女便是公主,都以为我死了!不会再来找我了吗?” 路瑾瑜点点头道,“是!他们是以为你死了,但你现在出门,碰到官兵问起来,我说你是我娘,他们即便是相信了,也不信你能生出这么帅的儿子!” “你。。。”她一时语塞,“我懒得跟你说!”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让路瑾瑜顿时紧张了起来,这并不是李太医的敲门声,路瑾瑜稍感不妙,瞟了一眼林菲,林菲连忙会意,乖巧地爬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 “谁啊!”路瑾瑜见她已经藏好了,便去开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男子,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推开了路瑾瑜,直接冲进了房门,瑾瑜回过神来,赶紧拉住他的衣服,道,“喂喂喂,你干嘛!私闯民宅啊!” 他的身体很是强壮,直接拖着路瑾瑜便往屋里走! “公主是不是在你这儿?”他回头冷冷的看着路瑾瑜,路瑾瑜一惊,这世上除了自己和李太医夫妇!哪里还有会知道明溪公主还活着! “什么公主,这位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哪家公主能屈尊寒舍啊!我家只有卧病在床的老母和我两人相依为命!” 他的目光看向了林菲所在的床上,然后一把把我推开! “我娘患了肺痨,要传染的,大哥您小心呢!” “这里没你的事!!” 路瑾瑜连忙用出了吃奶地劲儿,再次拉住他!但林菲却从被窝里一下子钻了出来,路瑾瑜心中一凉,怔怔地看着林菲,完了完了,还是被人发现了! “参见公主殿下!”没想到这个男子看见了林菲,立即单膝跪地,给公主行了一个大礼,路瑾瑜有些懵,也被他顺势带倒在地!他一脸诧异地看看林菲,然后又看看这个男人! “嘻嘻!”林菲看到这个男子,突然笑了起来,“朱侍卫,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公主,属下罪该万死,未能护公主周全,幸好公主福大命大,让我能再次找到公主!真是楚襄王在天有灵!” 朱侍卫?路瑾瑜脑中突然回想了起来,此人不正是那个在树上看见的那个武功高强的男人!也难怪路瑾瑜认不出来,那日月黑风高,远远地只能看见几个黑影在林中攒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回过神来,路瑾瑜心生疑惑,这个朱侍卫是怎么知道公主在这里的! 然后,他看见了门前缓缓走来的李太医,心中这才恍然大悟! “朱侍卫,你也不等等老夫,老夫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你还以为是明溪公主刚刚出生的时候吗?”李太医气喘吁吁地走进了屋里,路瑾瑜连忙扶他进来,朝门外看了看,还好身后并无人跟踪,便迅速关上了房门! “和公主走散了之后,我一直在找寻公主的下落,我在山里搜寻了三天三夜,仍是找不到公主踪迹,寻思着公主是不是原路返回到了建宁,便悄悄潜入建宁城,打探公主下落,仍然没有公主的消息,属下心急火燎中又得知楚国已亡,楚襄王。。。”说到这里,朱秉文紧紧握住了拳头,调整了思绪,继续说道,“我本想单枪匹马杀回成都,能干一个不亏,干两个就赚一个,也算为南楚做最后一件事,可仔细一想,陛下和公主都下落不明,臣不能白白送死,只得暂忍悲痛,折返回来,寻找陛下和公主的踪迹,保全楚襄王最后的血脉!于是,我想着楚襄王曾告诫我们要我们逃亡至秋田县,想着公主应该也是往这里来了,所以立刻星夜赶来秋田县,臣依稀记得李太医告老还乡后居住在此,便对守城护卫说李太医是我表舅,前来探亲,以此蒙混入成!” 李太医紧接着朱秉文说道,“今日,朱侍卫出现在我家门口时,我是又惊又喜,本以为朱侍卫身为大内第一高手,应该寸步不离楚襄王身边,没想到能在秋田县相见,老臣连忙告知朱侍卫公主殿下的消息,朱侍卫竟是一刻也不能等待,直接向这里飞奔而来,老臣的腿脚哪里赶得上朱侍卫啊!远远地落在了身后!” 朱秉文哈哈一笑,“李太医莫怪,属下听闻公主消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只想尽快找到公主,确认公主平安无事!” “呵呵!”路瑾瑜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急到不分青红皂白,我还以为你想杀人灭口呢!” 路瑾瑜伸出右臂,只见右胳膊处红肿异常,“李太医,您可给我开点药,你看!我右臂都青了!” 朱秉文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红瓶,歉声道,“这位小兄弟,刚才是在下鲁莽,弄伤了小兄弟,朱秉文在此向你赔罪,小兄弟莫见怪,在下实在是担心公主安危!这个跌打膏是我们朱家的独家配方,在下自幼习武,身上大伤小伤无数,这药膏可是从不离身!” “得了得了,你们皇家的人,说话都是这么文绉绉的,我可不习惯!你们要是出门也这么说的话,保准不被人发现把柄!是吧,林菲!”路瑾瑜接过他手里的跌打膏,挖了一点,直接敷在了乌青处! “大胆!”朱秉文突然一阵大吼,直接从椅子上跳起,吓得路瑾瑜把手里的小红瓶都扔到了地上,直接碎了一地,“公主名讳,岂容你随意叫唤!” “朱侍卫,坐下!”林菲也用了命令的口气,“路瑾瑜说得对,南楚亡了,我现在是逃犯,你觉得要是我出门还是用这个称谓,不被抓起来才怪!现在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我叫路菲。。。是路瑾瑜的妹妹!就这样了,我们唤你李大哥,你叫我们路菲和瑾瑜就行,千万别再说什么公主不公主的!” 朱秉文想了想,“在外人面前自然不便叫公主,可是私下里!” “我说你这个人年级也不大,怎么如此迂腐!有些人嘴上叫着公主,亡国的时候早逃了,现在如果悬赏抓前朝公主的话,这些人保管揭竿而起,把公主押到吴王面前,拿赏金!他们保管认吴王的女儿为公主,他们认得是金钱权利,哪是公主啊!如果真的对楚襄王衷心,林菲是不是公主根本就不重要,想方设法保住林菲的命才是真的!”路瑾瑜一边敷着药,一边说着。 朱秉文释然道,“好吧!小兄弟竟然看得如此透彻,真是。。。惭愧!” “哎朱大哥,你们皇家人说话的方式,我实在是习惯不了!你们慢慢叙旧!”路瑾瑜也文绉绉地对着他们作了一个揖!起身告辞。 林菲道,“哎!你去哪儿啊?” “朱大哥和你久别重逢,我是后山抓只山鸡或者野兔回来!给你们庆祝一下!” 朱秉文,约摸40岁上下,骨骼精奇,楚襄王的御前护卫,在他20岁的时候,那时楚襄王还是太子,先王带着楚襄王围场狩猎,不巧原本温顺的坐骑见了一条蟒蛇,犹如脱缰野马,已然不受控制,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青年男子侧身上马,一路急追,两马并辔而行,朱秉文侧身拉住楚襄王坐骑缰绳,用力撕扯,愣是在两马奔袭了三里路后,将其停下,先王大悦,随即任命朱秉文为御林军副统领,没过几年,楚襄王登基之后,立刻提拔朱秉文为皇室殿前的唯一的带刀侍卫,保护禁宫周全,朱秉文这一干就是十六年,直至南楚覆灭! 路瑾瑜提着一只山鸡,来到了李太医的住处,问他要了些盐巴,又从后院的田地里挖了点葱和青菜!借着公主的身子当成幌子,只要李太医家中尚有,路瑾瑜都能顺来! 朱秉文暂时寄住在李太医家里,喝完了鸡汤便告辞离去,不过他倒是依然不忘自己御前侍卫的本分,叮嘱了瑾瑜多次要好好保护公主周全,还警告路瑾瑜不要对公主图谋不轨。瑾瑜倒也不和他计较,只是淡然一笑,要是他有这个想法,公主还能平安的活到今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遗孤 夜深了,窗外飘着绵绵细雨,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路瑾瑜打了一个喷嚏,有些后悔早上没有问李太医拿条暖和一点的被子。 “路瑾瑜,你还没睡呢!我想了好久,有个秘密是关于我父王的!一直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林菲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 路瑾瑜并没有睁眼,道,“别别,千万别!皇室秘密,我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可还想多活两年!” 林菲哼了一声,语带委屈,道,“可是我现在除了你和朱秉文,没人能相信了!” 瑾瑜哪里受得了她那楚楚可怜的语调,道,“好吧,你说吧!以后哪天我守不住秘密可不要怪我哦!” “嘿嘿”她高兴地笑了起来,“我父王在让我们逃难的时候,让我们去找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在楚国的最南面!从地图上看,应该就是秋田县,但其实,秋田县之南还有一处世外桃源!那里藏着楚国先皇们所留下的巨大宝藏,富可敌国!若是我们能找到这南楚宝藏,便有机会复兴南楚!” “所以。。。你是想去找这南楚宝藏?” “是!”她点了点头!“这是父王遗愿!” “楚襄王血脉只剩下你了!如何复兴?你想效仿武后吗?”话一出口,路瑾瑜随即便后悔了! “不是还有我皇兄么?”林菲疑惑道。 “哦!对!”路瑾瑜连忙顺着她的话,接道,“可他现在下落不明!” “皇兄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他一定也在寻找宝藏,说不定皇兄也在找寻宝藏,若是找到了宝藏,说不定也能找到皇兄了啊!” 路瑾瑜轻声叹了口气,道,“但愿吧!即便找到了宝藏,又能如何?你难道以为朱侍卫单枪匹马就能复国?”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这是父王的遗愿,我要帮他实现,现在也只剩下皇兄和我了,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宝藏,之后的事情我们在从长计议!” 路瑾瑜猛然坐了起来,“我们?你是把我也算了进去?” 林菲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吧!” 路瑾瑜拒绝不了她,不知为何,她的要求让他无法拒绝,从城郊救下她的那一刻起! 那巍峨的皇城再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但他仍然看不清那个白衣女子的相貌,哪支羽箭再次穿过她的后背,瑾瑜拼了命地扒开人群,冲到她的面前,她沾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衣服,对着他恬然一笑,女子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吐出了三个字:“活下去”!他声嘶力竭地吼着:“我要你活着!!!!!” 瑾瑜慢慢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痛难忍,他有些恍惚,眼角残留地泪水究竟是为谁而流?那个白衣女子,衣决飘飘,飘忽若仙,竟不像人间可见,说来也是奇怪,每次在梦里,都能清晰地看见她绝美的面容,而一旦醒来,竟再也记不清她的面容! 梦境,总是虚无缥缈,捉摸不透!他连忙合上双眼,想着能否再次进入这个梦境,看清这个姑娘面容!竟是再也无法睡去! 转辗反侧了许久,他终是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但没有多久,便听闻一阵异动,朱秉文推门而入,吵醒了尚在梦中的路瑾瑜! “路小弟,你是否知晓,秋田县南面是否还有城镇?”朱秉文试探着问道,他并不知道林菲已经宝藏之事告知于瑾瑜! “南面群山上还有两个小山村,他们一年下山一次,用木材换一些药材或是布匹之类的!和你们说的世外桃源也蛮像,反正这些我都是听县里人说的,至于具体情况,你自己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呗!” “那再向南呢?” “再向南?”路瑾瑜打开房门,领着朱秉文走了出去,指着南面在云中穿梭的山群,“瓦格山你知道有多高吗?高耸入云,山顶常年积雪!山壁陡峭,你朱侍卫武功高强,可能能爬上半山腰,换成我的话,可能给我一百条命都爬不到半山腰!” 朱秉文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挪着步子往房间里走! “即便东西真的在瓦格山南面,也无法通过人力翻过瓦格山,更何况几千年前了!难不成朱大哥会上天遁地之术!” “你说什么?”朱秉文惊恐失色地看着瑾瑜! “朱大哥您以为我说的是什么?”他朝他淡然一笑。 “是我告诉他的,路瑾瑜会和我们一起去找宝藏!朱秉文,以后你必须像尊重我一样尊重路瑾瑜!!”林菲命令地说道。 “是!” 林菲从领口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我离开皇宫时,我父王交给我的,我一直贴身佩戴!叮嘱我说这是寻找宝藏的关键!按理说这玉佩的秘密应该是世代相传,可传至楚昭王后,招王突然猝死,没来得及将玉佩的秘密告知楚文王,而楚国在之后的楚良王和楚成王达到鼎盛,长达三百年的良成盛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国富民强,根本也没有寻找宝藏的需要!传至今日,其中秘密再无人知晓!” “我能看一下吗?”林菲很是放心地把玉佩交到了瑾瑜手上! 玉佩这个东西,路瑾瑜在太守府里也是见了不少,太守张连城会将一些巧夺天工的玉佩作为贡品,或是作为生辰贺礼送给达官显贵!还有些稍有瑕疵的玉石,太守夫人会赏赐给办事得力的下人! 眼前的这一块玉,从色泽上、还是玉佩上的雕刻来看,非但谈不上巧夺天工,也谈不上精雕细琢,在太守府,这玉佩顶多只能送给平级的官员,作为生辰贺礼。 不过这块正正方方的玉石,要比平常市集上流通的那些更厚实很多,分量也更重,那个时候的工匠的技艺岂能与现在同日而语,想想千百年前的事儿,也不无奇怪! 路瑾瑜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将玉佩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遍,仅仅只是雕刻了一条龙而已!再无其他! 三人对着一块玉石,大眼瞪着小眼,都找不到个中玄机! “要不这样,我们先去南面的那两个小山村先去打探打探情况!”朱秉文提议道,虽然路瑾瑜并不觉得会找到什么线索,但想着这些日子来,整个县城也归于平静,也该是时候让林菲出去透口气! 李太医帮我们准备了很多干粮,再加上野外总能找到飞禽走兽,以朱侍卫的身手,或许能抓头野鹿或是野山羊的也未可知! 虽然县里的防卫并不森严,但还是要避开守城士兵,瑾瑜带着林菲、朱秉文从后山的一条幽静小道出了县城,一直往南走上十天半月,便是瓦格山山脚了。 “终于可以出门了!我的老胳膊老腿再不动的话都要生锈了!”林菲兴奋地挥动着自己的手臂,这三个月来,不是逃亡,就是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和坐牢也没什么区别!难得这么惬意地吹着秋风,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让她心情大好。 瑾瑜面色一沉,道,“我们经过后山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先去个地方!?” 林菲道,“当然!你可是导游!我们都跟着你,你想去哪便去哪儿呗!” 路瑾瑜用手拭去路卿卿墓碑上的灰尘,两个多月了,这是他第一次回来看望路卿卿,林菲和朱秉文安静地在他身后,瑾瑜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跪拜了娘亲,缓缓站起了身来。 “我可以拜祭一下你娘亲吗?” 路瑾瑜点了点头,林菲想到了自己的父皇母后,跪倒在了墓前,泪水不禁涌了出来。 路瑾瑜连忙伸手拉起林菲,“我娘是南楚百姓,你贵为一国公主,怎能受此大礼!” 林菲摇了摇头,道,“已经没有南楚了,又何来一国公主,权当你娘亲是我长辈!拜祭长辈为何不能行此大礼!”林菲说完,恭恭敬敬地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朱秉文看着墓碑,嘴角微微一颤,心中更是猛然一震,突然蹲下了身子,痴痴地看着墓碑,转头朝路瑾瑜大声吼道,“你娘亲叫什么??” “你不识字吗!?”路瑾瑜指了指墓碑上的刻字! “我再问一遍,你娘亲叫什么?”他突然紧紧地抓住了路瑾瑜的胳膊,指甲都深深陷进了肉里。 “路卿卿!你弄疼我了,我都说了,你快放开我!”他这才恍惚地松开了双手。 “路卿卿。。。路卿卿!”朱秉文从头到脚把路瑾瑜看了个遍,问道,“你多大了!?你爹叫什么?” “我爹啊!我没有爹,我有爹的话说不定我娘就不会死了!”说到这个未曾谋面的爹,就好像戳到了他的痛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恨恨道,“我娘这辈子所受的苦都是因为他,而我娘却似乎无怨无悔!” “那你多大,生于何年何月?”朱秉文继续追问道,“快告诉我!” 路瑾瑜不明白朱秉文怎么突然着急了起来,眼看着他的双手又向他伸过来,连忙说道,“楚襄王元年,生辰九月初七!” 朱秉文突然愣神似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哎!你想给我做媒吗?”路瑾瑜向后退了一步,道,“是哪家的姑娘?” “你娘可是汉中人!?” 路瑾瑜想了想,道,“我娘从没和我说过她是哪里人,不过我娘说,我舅舅是在汉中开了一间叫做听悦轩的酒馆,应该是吧!” “听悦轩。。。。。。”朱秉文的目光突然灼热起来,盯着瑾瑜的脸从上到下地看了个遍。。。 瑾瑜被他看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朱大哥。。。。难不成,你是为自己看生辰八字?不不不。。。我可没有这种爱好”路瑾瑜倒吸一口凉气,拼命地摇着头。 朱秉文突然仰天长啸,发出了一阵地动山摇地笑声,“哈哈哈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朱秉文浑厚的笑声长久地回荡在山间,树上休憩地鸟儿受了惊,瞬间四散飞去! “卑职参见殿下!”朱秉文霎时跪倒在路瑾瑜面前,卑职。。。殿下!路瑾瑜迷茫地看着林菲,林菲也同样迷茫地看着他! “楚襄王登基前一年,先王身体抱恙,命太子监国,同年,汉中爆发蝗灾,百姓饥肠辘辘,楚襄王亲自从成都、建宁等地调拨了粮食,卑职领命一同前往!襄王心系汉中灾情,和我二人快马先行前往汉中,我们披星戴月,一刻不敢停歇,三日后终于是赶到了汉中,但城里的景象并非我们想象的严重,一切似乎井然有序,竟不似有灾,襄王立刻前往太守府询问详情,询问太守为何谎报灾情!太守李卓随即带领我们前往一处酒馆,这处酒馆便是——听悦轩!” 路瑾瑜静静地听着朱秉文诉说着往事,渐渐握紧了拳头,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爹,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他不曾想到,那个让他怨恨至深的男人,居然如此荒谬! 汉中的第一富商路江,生意遍布全国,路江不但有钱,也有一颗向善的心,汉中受灾后,路江立即号召全城百姓,进行自救,全城百姓组织人手,即刻前往相邻城镇,购买粮食!路江有一千金大小姐,年方弱冠,心地善良,且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听悦轩本是路家产业,供汉中豪门贵族品茶叙友,自蝗灾后,大小姐每日清早和傍晚都会在此分发粮食,襄王第一次见大小姐,便是此时! 那个大小姐自然便是路卿卿了,楚襄王每日都在城里忙着赈灾,忙完了就会跑来听悦轩,和卿卿姑娘一同赈灾放粮!两人郎才女貌,日久生情,情到浓处,自是情不自禁! 三个月后,蝗灾渐渐平息,襄王不可能一直留在汉中,朝中事物仍需襄王主持,所以襄王再不舍卿卿姑娘,也得回到成都!但襄王并没有忘记卿卿姑娘,约定三月后,定将派人将卿卿姑娘接入都城,相伴终老! 可人算不如天算,回到都城后,先王病重,竟一病不起,没多久便与世长辞,襄王悲痛万分,此时,东吴为了争夺金矿归属权,边境摩擦不断,最终大战爆发,襄王无暇分身,但仍未忘记卿卿姑娘,派朱秉文秘密前往汉中,想要接回卿卿姑娘!可是,等朱秉文到了汉中,听悦轩内再也没有了卿卿姑娘的踪影,朱秉文多方打探,得知那卿卿姑娘竟是离开了汉中,从路江口中说是为卿卿找了一个夫家,远嫁到了建宁!朱秉文据实已报,襄王深深自责,责备自己未履行三月之约,而让卿卿姑娘心灰意冷而改嫁,前方战事越来越紧张,便渐渐淡忘了卿卿姑娘。 “此后,襄王每次前往汉中,总会去听悦轩坐着发呆,卑职看得出来,襄王仍然很是想念卿卿姑娘!” 路瑾瑜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个故事对其他人而言也就是帝王家的一段风流艳事!可是对他而言,却如晴天霹雳,实在是难以置信,跪倒在路卿卿的坟前,一阵苦笑,道,“哈哈哈可悲啊,娘亲,你到死都不肯说出的名字,只是想保全楚襄王的名誉吗?而路江,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外公,为什么赶娘走,也是因为怕我是野种,毁了路家的名声吗?” “真是苍天有眼,襄王泉下有知,定是十分欣慰吧!卑职必定将保全殿下及公主,找到陛下,共同复兴南楚!”朱秉文屈膝跪在了瑾瑜面前,道,“殿下!” “殿下!哪里来的殿下!哈哈哈哈!”路瑾瑜默然冷笑道,“复兴南楚和我无关!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谁要光复就他妈谁去!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儿,你们口中的陛下,就是你的皇兄,已经被东吴手刃,你们还想复什么国?” “你说什么?”林菲大惊,瞬间脚软跌倒在地。 朱秉文亦大惊失措,“陛下。。。!” 路瑾瑜坐在娘的墓前,痴痴地望着她!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朱秉文稍稍平静了片刻,道,“既如此,殿下,南楚的复兴大业便落在了殿下的肩上,这是殿下与生俱来的责任啊!殿下你无法逃避啊!” “责任!?哈哈哈,责任,可笑,哈哈哈”路瑾瑜仰天长啸道,“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是责任!为人夫,重在对妻子生活之关心,感情之投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一个女子为你献身、生子,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珍惜她、疼爱她,是责任,更是一种担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能相依为命、相濡以沫,方能共度残年。为人父,养儿育女,树榜为样,子不教,父之过!你看看他对我娘尽了多少责任,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他知道我娘这辈子吃了多少苦吗?娘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却惹得自己一身病根,最终惨死异乡!我路瑾瑜能有今日,皆是因他抛妻弃子,到如今却让我来尽作为儿子的责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秉文默然不语。 “你回答我啊!?回答我,谁能回答我!?”瑾瑜转眼见到一旁掩面痛哭的林菲,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呵呵造化弄人,我居然救了他的女儿!还打算帮着他女儿一起复兴什么楚国。。。!呵呵!” “皇兄真的死了吗?”林菲哽咽道。 瑾瑜道,“是。。我怕你伤心,便瞒着没告诉你!你们倒好,知道他死了,就逼着我去送死!” 林菲哭的梨花带雨,道,“你还会帮我的是吗?只有你才能帮我了!” “愿公主得偿所愿,早日找到宝藏,光复南楚!草民这个平民百姓,实在是难堪大任!公主,保重!”说完,路瑾瑜站起身,恭敬地对着林菲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转身离开! “哥!!!你是我哥啊!无论父王是多么对不起你们母子,也改变不了你是我亲哥哥啊!” 林菲这一哭喊,让路瑾瑜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紧紧握住了拳头,迈开脚步,往山下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再遇葛飞 有些人从一出生起,就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选择,小到衣食住行,再到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而有些人,从生下来开始,便无从选择,路瑾瑜便是无法选择的那群人之一。 若是娘亲能回到过去,重新做一个选择,会不会今天的他是另一番模样了,娘亲会不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皇后?这样,娘亲也不会染上肺痨,即便是得了病也有南楚最好的御医,但东吴杀入成都的那一刻,殉葬的会不会变成了娘亲,而自己脑袋上的脖子,此刻是不是已经人头落地!? 路瑾瑜有些想不明白,他唯一明白的,便是不管怎么样,人是无法回到过去的,而现在,他该何去何从呢。 瑾瑜正思索着,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大队东吴官兵!他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就是那日上门来搜查的两人之一,他迅速地在脑海里想着应对之策,切忌不能撒腿就跑,否则一定会被怀疑。 “嘿!小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果然,那人见到路瑾瑜,远远地吼着。 “爷!”瑾瑜面露忧愁,回道,“我那个得了肺痨的娘,熬不住了。。。县里那个李大夫说,我娘不能埋在城里,否则可能会引起瘟疫,我就连夜背着我娘到后山来占了个地儿给埋了!” 瑾瑜想到自己的遭遇,竟是越说越是伤心,又哭了起来!两眼都哭肿了起来! “好好”这个的狗腿子官兵竟然笑了起来,“不会传染了就好,哈哈哈” 另一位提着大刀的官兵连忙推了推他,鄙夷道,“哎哎哎你笑个什么劲儿啊!你看这孩子多伤心,你还高兴个什么!” 随后,他从腰间拿出两个馒头,递给了路瑾瑜,笑道,“孩子,别伤心了,诺,这个馒头给你,你一定没吃早饭吧!拿去吧!别伤心了,快回县里去吧!” “谢谢叔叔~!”路瑾瑜心里一暖,也许并不是所有的吴国人都是坏人,就如同并不是所有的楚国人都是好人,路瑾瑜心中颇有感触,帝王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百姓死活,不惜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如此打下的江山,到底是何意义? 狗腿子官兵嘲笑道,“噢哟!沈世林啊!看不出啊,挺热心啊!哎,我可说好了,慢点到了南面的两个小山村,我要是看上哪个姑娘,你可不要大发慈悲啊!我可得带个老婆回去!” “你这个好色的毛病不改,有你苦头吃!快赶路吧!逾期复命,校尉又要大发雷霆了!” “行了,别唠唠叨叨了,赶紧赶路,别误了事!”身后,一个身材矮小的东吴官兵发了声,众人连声称是,没想到此人其貌不扬,竟是这群官兵的首领。 南面的两个小村,瑾瑜的心头顿时一紧!林菲要去的是那两个小山村,要是被那狗腿子官兵看见,会不会。。。但他转眼一想,林菲的身边有那个武功高强却有点愚忠的朱秉文在,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能帮得了什么忙! 又走了一里路,路瑾瑜终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向前的步伐,朱秉文武功虽是举世无双,但头脑却木讷呆板,双拳难敌四手,刚才那一队官兵,少说也得几百号人。而他又想起了林菲的天真烂漫,想起了刚才林菲哭着叫他“哥”的时候!对不起娘亲是楚襄王,她又何尝有错,瑾瑜的心中升起一丝动容!襄王已死,怨他的女儿又有何用,公主的身上可是留着和自己一样的血啊!想到这里,路瑾瑜不由自主地转身,追赶着林菲的脚步去了。 日上三竿,路瑾瑜终于追上了官兵的脚步,怕跟的太近暴露自己,所以,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靠着整片的森林掩护着自己! 他并不知林菲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但他知道,只要这些官兵找不到林菲,她就不会有危险! 天色渐暗,官兵们也不急着赶路,找了一个平坦的地儿,生起了火堆,准备过夜! 路瑾瑜找到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茂密地树叶是他最好的伪装,而他也可以通过树叶的缝隙观察他们的情况! 除了那个叫孙世林的官兵给的两个馒头,路瑾瑜可是一天没吃过东西了,饥肠辘辘的他只能在树上看着东吴官兵吃着自带的干粮!路瑾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后悔把那个装满粮食的背包全部交给了朱秉文! 没过多久,有一个解的官兵迅速地跑了回来,指着西东南方向,和领队的矮冬瓜说着什么,路瑾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远处传来点点火光!应该也是有人在野外露营! 领头的那个人迅速召集了正在饱餐的官兵,用泥土把火把灭了,然后拿起武器,一路向着火光处前进。 路瑾瑜连忙跳下树来,心头一下子紧张起来,默默喊着,林菲,快跑啊,快跑啊!! 他们确实是经过了比较系统地训练,夜色中行军地速度很快,好在路瑾瑜孤身一人,没有拖累,也能迅速跟上他们的节奏! 接近了火堆的时候,那个叫沈世林的官兵,双手做了一个画圆的手势,官兵迅速以火堆为圆心四散开来,很快围成了半圆,继续慢慢前进! 情急之下,他却举足无措,想不出应对之道,只能远远地看着,见机行事! 他们慢慢靠近了火堆,却发现火堆处空无一人,周围出奇地安静!沈世林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大叫:“不好!有诈!” 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了呐喊声,树上埋伏地人影直接跳下,直接砍翻了吴国的几个士兵!沈世林高呼着想要同伴镇静下来,鼓起勇气杀敌! 瞬间双方开始了厮杀,不是林菲。。。路瑾瑜顿时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他自然知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但却依旧驻足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因为另一队的人马中有一人着实眼熟,而他们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楚国逃亡中的士兵,那个矮冬瓜所带的东吴官兵也许就是去南面村落寻找楚国亡军的踪迹~! 吴国士兵有百来人,而南楚的士兵人手虽少,但胜在奇袭,打的吴国士兵措手不及,一时倒也形成了均势。 沈世林不断地高呼着什么,可能是他们操练的暗号,时而撤退,时而反攻,时而迂回,而另一边的楚国士兵,明显未受专业的训练,这让路瑾瑜想起亡国前,楚王到秋田县征走了所有的壮丁,而那个熟悉的身影也让路瑾瑜更为肯定,是葛飞! 那个矮冬瓜的首领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因并不是他在战场上表现的有多么英勇,而是他远远地躲在了所有人的身后,不停地吼着:“兄弟们,给我上。杀光他们!” 东吴的军队在人数上有着巨大的优势,缓过阵脚后,楚国亡军节节败退,已有半数伤亡!想着这些楚国亡军里有葛飞,又有秋田县的百姓,路瑾瑜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们死!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顿时他心生一计! 那个矮冬瓜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他躲在队伍的最末端,看到形式朝着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顿时放下了警惕,不停地在后面手舞足蹈地喊着:“好~打得好!杀光他们!” 矮冬瓜不停地发出令人不快地嘲笑声,直到一柄剑架在了他的喉咙! “让他们住手,放下武器!”路瑾瑜在背后冷冷地说道。 “你。。。。。。你是谁!~”他吓得有点语无伦次。 “快让他们住手,否则割了你的喉咙!”瑾瑜用力地勒紧了他的喉咙。 他感受到了喉咙处的冰凉,随即向士兵高喊,“停手,都停手,放下武器,全部停手!” 吴国士兵回头看见首领被擒,纷纷没了战意,只有沈世林高喊,“拿起武器,否则我们都会没命!” “沈世林。。。你你你。。。想造反不成,全部停手!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他眼瞅着自己小命不保,连忙叫喊着! 吴国士兵再犹豫之时,失去了战斗欲望,攻守之势瞬间逆转!楚国亡军士气大振,又连斩数敌! 沈世林第一个放下了武器,立刻高呼:“投降,我们投降!”他的脸上透露出无奈地神情,他不想同伴有再多无畏地伤亡!! 路瑾瑜也放开了手里的“剑”,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树枝,然后走过那个矮冬瓜地面前,把手里的树枝交到了他的手上,笑着说道,“这把剑。。。送给你了!” “你。。。你!”他一时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他的愤怒,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路瑾瑜。 “是你!”看了半天,他终于是认出了路瑾瑜,“你个小兔崽子!你。。。老子嫩死你!” 路瑾瑜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把真剑,这回从正面朝着他的脑袋一剑劈下,但在快要砍到他的头颅时,他故意偏转了剑锋,从他的身侧滑过,矮冬瓜吓得当场失禁!双脚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人群中有一人向路瑾瑜走来,“小兄弟,好久不见!” 瑾瑜面露喜色,道,“果然是你啊。。。葛大哥!” “哈哈哈!”葛飞豪爽地笑着,“早知小兄弟有此计谋,那日征兵就是绑也该把你绑去!” “哎!我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再加上这个百里实在是胆小如鼠,否则我这种小伎俩真的是自寻死路!”路瑾瑜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和葛飞说道。 葛飞的眼神充满了感激,道,“哪里的话,今天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小兄弟你救的!” “小兄弟,许久不见啊!” 这个声音。。。是李太医的儿子,李龙海! 路瑾瑜欣喜地朝他笑了起来,“李大夫,怎么是你!?” 他也给我报以一个微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对了,你娘怎么样了?” “我娘她去世了,在你离开的一周后!”谈到了路卿卿,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哎路小弟,这事儿非人力所能为,你千万莫过于执念了!”李龙海拍了拍他的肩,转而问道,“家父身体可好?贱内和幼子可曾被这些东吴走寇欺压?” “这倒没有,李太医身体依然健朗,而且也十分牵挂李大夫!东吴士兵进了县里之后,只是把县太爷和手下的几个人给关进了大牢,对于孤儿寡母,还有花甲老人只要肯归顺东吴,并未为难,就那时的情况,就算心里有万般想法也不敢发作啊!” 李龙海悬着的心也是稍稍放下,长出了一口气,“哎那就好,那就好!只是不知今生能否再见!” 瑾瑜安慰道,“李大夫,来日方长,一定会有相见的那天!!” “哈哈哈!是啊,借路小弟吉言了!” 路瑾瑜环视了葛飞和李龙海身边的这些人,其中倒有不少熟面孔,这些人都是从秋田县被征走的士兵,“哎,葛大哥,大家为何会出现在此!?” 葛飞道,“小兄弟!是你的话,对你说了也无妨,来,坐下,我们刚才抓了一只野猪,刚烤完肉,咱们边吃边说!” 那日,数百新兵在百里葛飞和王朗的带领下经建宁支援成都,一行人紧赶慢赶,到达成都郊外,却见火光冲天,烟雾缭绕! 众人一见形势不妙,葛飞令全员暂时郊外待命,王朗只身一人前往成都探查情况!两日后,王朗带伤归来,带来了成都沦陷的消息,众人惊叹之余又不免庆幸! 葛飞眼见自己手下的士兵仅有百余人,能战者不及两成,若率队进军,必定以卵击石,死无葬身之地!随即决定带兵逃亡建宁,再从长计议! 半月后葛飞一行人退至建宁,暂时投靠建宁太守张连城,谁成想,张连城毫无半点抵抗之意,待东吴大军兵临城下便开城投降,东吴军队进城后将残余的南楚军驱逐到城外的临时营长中监禁了起来,葛飞一行人趁乱脱逃,王朗于混乱中惨死,葛飞悲愤之余,只能带着残余地楚国士兵一路继续向南逃亡。 他们在秋田县门口徘徊了一段时间,始终是不敢进城,一怕城内已有东吴军队,而是进了县城之后,等东吴军队杀到,烧杀抢夺,反倒是全县城只剩老弱病残,东吴军队未必会大开杀戒! 事实的情况到还是真的如此,一来秋田县向来一贫如洗,二来城内并无任何可用价值,所以,东吴军队进来后一看面前是如此景象,自然觉得了无生趣! 随后,葛飞便从后山绕过秋田县,在这儿呆了也有十天半月,一行人甚至做好了落草为寇的打算!等到天下渐渐安定,再找机会重回故乡! 随后,葛飞立即询问了那个矮冬瓜此行的目的,矮冬瓜经不起拷打,准确说来,是还没打就已经什么都招了,他们奉命探查南楚最南边的疆域,也就是半山上的两个村落是否异常,顺便清理残存的南楚亡军! “葛飞,这些吴国士兵怎么处理?”李龙海指着这些被五花大绑的俘虏,问道,“我们没有足够的药物来治疗他们的外伤,他们都存在伤口感染的可能性!况且我们的粮食也不够充裕,如果放了他们,一旦他们回去报信,恐怕会迎来更多官兵的围剿!” 葛飞点了点头,“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饶命。。。饶命!”那个矮冬瓜一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下子又蒙圈了,腿又没了力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在地!而其他的东吴士兵也是一脸惧色,不知所措! “你们这些人,能不要这么窝囊嘛?!死则死矣,自从当上了兵,就搭上了这条命,能死的有骨气一些吗!?”沈世林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窝囊样,怒其不争道。 “说得好!我葛飞敬你失条汉子,但吴楚不共戴天,东吴灭我家园,王成,拿酒来!” 身旁一个高高瘦瘦的士兵,立刻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递给葛飞,葛飞举杯道,“我敬你一杯,只怪我们生不逢时,否则,我葛飞定然叫你这个朋友!” “哈哈哈!痛快,能否死前让我痛饮一番!”沈世林的笑声充满豪气。 沈世林张开嘴巴,品尝着这浓郁的烈酒,“来吧!给老子一个痛快!” “等等,葛大哥!”路瑾瑜也敬重沈世林失条铁骨铮铮地汉子,而且,昨日初遇所赠的两个馒头,也让路瑾瑜对吴国人有了重新的认识,他顿生恻隐之心,道,“葛大哥,这位好汉曾救过我的性命,且今日所作所为看来,瑾瑜觉得这位好汉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因为各为其主,立场不同而已,能不能。。。留他性命!” “哈哈哈,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最不能留的人就是他!”葛飞坚定地说道,“东吴上下官兵,若皆如此,天下一统,指日可待,立场不同,这是杀他的最好的理由!作为南楚士兵,如何能养虎为患呢?!” 路瑾瑜心里明白,葛飞说的很对,南楚亡国,如果南楚都是沈世林这样的英雄豪杰,南楚还会亡吗?光此一条理由,便再无求情的余地了。 葛飞从腰间抡起长剑,一剑斩了下去,竟未伤及沈世林分毫,反倒是将其身上的绳索砍断! “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你救得!小兄弟的话我们怎可拒绝!?”他笑着朝我说道。 “谢谢葛大哥!”路瑾瑜面露喜色,连忙作揖感谢葛飞。 “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沈世林起身,朝路瑾瑜弯腰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揖。 “沈大哥不必放在心上,自助者天助!”瑾瑜笑道,“只求沈大哥回去之后,切莫向吴国透漏我们的行踪!”。 “哈哈哈小兄弟以为我还回得去吗?奉命探查南部山区的军队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人回去复命,请教葛兄楚国军法是如何处置!” “托伤作病,以避征伐,领命出征,未有建树,遇难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既然小兄弟你救了我,我沈世林自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的命自然就是你的!” “沈大哥不必如此!”路瑾瑜突然眼前一亮,提议道,“沈大哥如果不嫌弃,我将前往南面的村落找寻我的妹妹,不知此行能否得到沈大哥的帮助!” “哈哈哈天涯海角,现已无以为家,那我就跟小兄弟你走这一趟!”沈世林爽快的答应了。“沈兄此言差矣,无以为家即四海为家!” “哈哈哈葛兄说的秒,说得妙啊!” 而那个百里矮冬瓜和他手下的一干人等,则逃不过被一一处决的命运。 路瑾瑜还是决定南下寻找林菲,经此一役,他的心里已经渐渐接受了林菲这个妹妹了。 葛飞原想让路瑾瑜留在身边,有个照应,但听闻路瑾瑜想南下寻找其妹妹,便也不再阻拦,他从李龙海手里接过一个包袱,递给路瑾瑜,道,“小兄弟,这里有点干粮,你留着路上吃吧!这世道,战事四起,不出三年北汉和东吴必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妹妹!小兄弟还请万事多加小心啊!” “谢谢葛大哥!”路瑾瑜心中担心,问道,“葛大哥,如果东吴那边一直等不到他们回去复命,必定知晓他们遭遇不测,到时如果派大军南下,岂不是。。。。” “哈哈哈,这个小兄弟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已有家不能回,所以,决定在瓦格山一带安营扎寨,落草为寇,劫富济贫,专杀吴狗!他们想来找我们麻烦,恐怕不来个三五百人,还干不倒我们!” “葛老大!”李龙海向前一步,向葛飞说道,“我是个医者,打打杀杀真的不适合我,那日我也是万般无奈才从了军,但我真的是厌倦了有今天没明日的日子,我想是否可以和小兄弟一起南下,每日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下,我。。。” 葛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虽然我们很需要懂得医术的人,不过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你就随小兄弟去吧!哪天你们要是想来我们山寨坐坐,我们仍然当你们是兄弟!” “多谢葛老大!”李龙海脸上充满了感激!秋田县有他年迈的父母,有臣欢膝下的一双儿女,更有糟糠之妻,李龙海说什么都想着一家团圆。若是一直跟着葛飞,怕是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妻儿了! 路瑾瑜再次谢过葛大哥,和李龙海、沈世林踏上了寻妹的征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神之国度 三日后,三人已经能够隐约看见半山腰间两个小村村民升起的炊烟!李龙海是他们中间唯一来过这一带的人,在他的引导下,路瑾瑜少走了很多弯路! “瑾瑜小弟!向西三里路,就是抚仙湖了,这抚仙湖啊,湖水清澈透明,依山畔水,阳光好的时候,配上蓝天白云,那可是人间最美的景色!看过了抚仙湖美景,其他的景色,那真的是不堪入目啊!如果瑾瑜小弟将来喜得佳偶,定要携心爱之人来此地看看呢!” “李大哥说的我甚是眼馋,说实话,我也不知我妹妹是否真的去了南面的村落,要不我们先去那个抚仙湖去看看!?”被李龙海这么一说,路瑾瑜的心里也痒痒的,也想看看那个李龙海口中的人间仙境究竟有何绝景! “哈哈那我们就向西出发吧!”李龙海笑着向西而行! “李大哥以前采药需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路瑾瑜笑着问道。 “是啊!有一种大叶藻的药材,只有抚仙湖这一带才有,这种大叶藻,是清热化痰的良药!我开给你娘的药,大叶藻也是其中的一味!但大叶藻并不能完全治愈,只能维持病情不再加重而已!”李龙海悠悠地说道,“抱歉,提起小兄弟的伤心事,并不是我不想救你娘,到后来,大叶藻的储备也是不够了,我正准备哪天再来抚仙湖采集一些,谁知立马遇上征兵,早知如此,我该早些出门,说不定就可以避开这倒霉之事儿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看开,并且从未怪罪李大哥!” 李龙海这个人虽胸无大志,也有些贪生怕死,但有些事一旦去做了,哪怕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倒也能硬着头皮上。 路瑾瑜直至现在都记得路卿卿病重,自己又身无分文之时,李龙海依然能把仅存的药材拿给路卿卿看病,而他爹李太医又不由分说地救了明溪公主的命,这些就够路瑾瑜感恩戴德了。 瑾瑜并没有跟他们说此行要找的人其实是南楚公主,更没有说他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说了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终于,抚仙湖印入了路瑾瑜眼帘,果然如同李龙海所说,晶莹剔透、清澈见底,琉璃万顷,湖水联结着天边,洋洋洒洒的阳光铺满了整个湖面,倒影处阵阵金光,确实是让人心旷神怡! 湖水一路绵延到南面瓦格山的最高峰,这便是珠雅峰了!而那两个小村落,就是在珠雅山的山脚下! 路瑾瑜不禁问道,“两位大哥,这抚仙湖一望无际,而珠雅峰又是高耸入云,难道就没人知晓山的背后、湖的那边究竟是什么?” 李龙海答道,“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但却没人爬的上这个高峰,也没有船划倒过抚仙湖的对岸!小兄弟难道想翻山越岭?看看崇山峻岭之后是什么世外桃源?” “没有,我只是好奇罢了!”瑾瑜淡然一笑,“只是想着有没有可能从水路,沿着海岸线一直走,会不会绕到珠雅山的背后!” 沈世林大笑道,“哈哈,小兄弟的想法果然奇特!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在东吴多年,见过北汉来的特使,他们曾说道,北汉最北端有一座天山,上面有一座美丽的赛里木湖,传说是一队恩爱的年轻恋人的泪水汇集而成,而赛木里湖再往西则是屡次进犯北汉边境的突厥国!说不定山的背后也是一个蛮帮异族!” 路瑾瑜点了点头,略有所思,这不失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是正是高山绿水的阻隔,才保得楚国南部边境的安宁!要是没有这天然地屏障,大山之后的蛮帮异族说不定便会直冲秋田县而来! “你看,那边是什么!?”李龙海指着平静的湖面上喊道,“湖面上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 瑾瑜和沈世林沿着他手指的发现看去,确实,离他们一里的湖中央上,似乎有一竹筏在缓缓漂流。 “过去看看!”沈世林率先往河边上跑去,瑾瑜和李龙海也紧跟其后。 “好像上面躺了一个人!”沈世林朝他们说道。 竹筏借着风,缓缓向北漂流,而竹筏上的那个人安静地躺着,不知是死是活! 沈世林看着李大夫,问道:“李大夫,你看这竹筏上的人还有救吗?” 李龙海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神仙,这么远,连是死是活都分不清,哪里知道有救没救啊!” “好,你等着!”说着,沈世林纵身一跃,跳入水中,沈世林出生水乡,家传三代均为渔夫,故水性颇佳,很快就游到了湖中央,慢慢接近了竹筏。 他的身手确实了得,很快就爬上了竹筏,试探了一下那人的脉搏,朝李龙海竖了一个大拇指,看来,竹筏上的那个人应该还活着,他拿起船桨,朝岸边划来! 路瑾瑜和李龙海连忙上前接应,一起把竹筏推上河岸!竹筏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孩,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女孩美丽的让人瞠目,湖边的绝美风光在她面前一瞬间失去了光泽,路瑾瑜呆呆地看着出神。 李龙海见路瑾瑜的模样,不禁笑道:“哈哈哈路小弟,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哈哈哈!” 瑾瑜被李龙海说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沈世林接过话来,“这女娃子可长得真是绝美,我沈世林活了30多年,也第一次见这么美丽的姑娘!你看这白白嫩嫩地皮肤,这容貌!要是生在繁华之地,必定是个祸害啊!” 瑾瑜赶紧说道:“两位大哥能否少说两句,快给她看看她怎么了!?” 李龙海道:“那也得找个舒坦地地方让我好好看看啊!总不见得泡在水里替人看病吧!” 路瑾瑜连忙将这个姑娘轻轻扶起,放在沈世林的后背上,一路背着到了一棵松树下。 李龙海搭了女孩的右手,随后拿出一根银针在女孩的右手虎口处扎了一针,女孩的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眼睛不停地挣扎着,要醒未醒的样子,李龙海轻轻地把针从女孩的手上拔掉,女孩立刻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饿。。。!”女孩用尽全力说出了第一个字! 路瑾瑜连忙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干馒头,想递给她! “慢着”李龙海连忙阻止了瑾瑜,“这姑娘看来在这湖上漂流了数日,很久没有进食,体力不支所以昏倒的!先给她喝点水,然后在给她点干粮吃!我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药材,给调一副药出来!” 说着,李龙海四下查看了起来。瑾瑜让女孩靠在松树上,慢慢将她的身子坐直,然后从腰间拿出水壶,小心地喂女孩喝下,然后拿出馒头,掰下一小块塞进女孩的嘴里,女孩很是贪婪地吃完了一整个馒头,喝完了水壶里所有的水,然后很快安静地又睡去了! 沈世林在女孩的身边生起了火,一是可以把自己湿漉漉地衣物和身体烘干,二来也让女孩睡得暖和一点,不要着凉。 李龙海采药的同时,顺便在湖里抓了一些星鲽鱼和海味,晚上三人可以尝尝这抚仙湖中的美食了。 女孩在这些海味考得香浓四溢地时候醒了过来,她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不禁问道,“我。。。在哪里?” 瑾瑜一边烤着一条鱼,一边回答她:“你醒啦!?我们看见你孤零零一个人在湖上漂流,把你救了下来!” “恩谢谢你们你们。。。在。。。吃东西?”女孩一定是又饿了,但却不好意思直说。 路瑾瑜拿起一旁已经烤熟了的一只螃蟹,递给她,“诺,给你!” 女孩咧嘴一笑,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路瑾瑜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咧嘴一笑! 李龙海一边吃着鱼,一边问道:“哎,小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在湖上漂流了这么久!?” 女孩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这本来是个秘密,但你们三个救了我的命,一定都是好人,所以,告诉你们也无妨!但是得让我先把这只螃蟹给消灭了!还有” 女孩悻悻地看着我手里烤着的鱼,“能再给我一条鱼吗?” “我是古滇国的公主月瑶!” “古滇国。。。是什么国。。。?”李龙海摸不着丈二和尚的头脑,路瑾瑜和沈世林也在云里雾里,古滇国这个国家,南楚境内从未听闻这个地方! “古滇国是一个被山神护佑的国家,我们三面环山,一面临湖,是一座与世隔绝的神之国度,我父王一直和我这样说,我们的祖先生活在高山之巅,常年积雪,寒冷,于是先辈们每日向山神祷告,千百年后,山神终于被先辈们的执着所打动,于是将其中一座林杨峰沉入海底,变成了草地和森林,我们的先辈便开始着手建造我们的家园,直至今日成为人间仙境,这座朱雅峰就是北面环绕着我们的山峰!”女孩指着我们无法翻越地这座高山! 按照那个月瑶公主的说法,恰恰证实了路瑾瑜白天的猜测,大山的背后确实存在着异族! 月瑶继续说道:“我们一直与世无争,虽然知道山的外面也有人的存在!但我们始终没有人踏上这陌生地土地!千百年来,没有人离开过古滇国!” 路瑾瑜问道“那既然你们没有人离开过自己的国家,又是为什么会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因为我们国家有个神圣的山洞,里面的墙上记载着很多故事,还有。。。”月瑶公主欲言又止,“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都把外面的世界告诉了我们!总之呢,就没有一个人出来!” 路瑾瑜追问道。“那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 她的脸色突然暗淡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神采,缓缓开口道:“那是因为,我们受到了山神的诅咒,人们相继出现寒战、发热、头痛、无力、全身酸痛,这些症状过几日便会加重,恶心、呕吐、烦躁不安、皮肤淤斑、出血,最后。。。。最后一个个都倒下了,我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倒下了之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女孩谈到伤心处,不免语带哽咽,“我们古滇国一直千古流传下来,遇到了千年不遇的灾难,想要结束这场灾难的办法就是,国王必需将自己最心爱的人献祭给山神,这场灾难自会终结!” 李龙海问道:“额是怎么样的献祭法?” “我们国家的山神殿外有一棵千年古树,据说天上的神灵在下凡之时会在这棵树上休憩,而山神也会在夜间出没,我们会供奉各种鸡鸭鱼肉以及瓜果作为祭拜之品,拜祭山神,向山神祈愿,次日再前往祭拜的人们都会发现前一日的祭品都会有一些消失不见,这些消失了的祭品,那些祈愿的人们愿望都会得到实现,而未被山神拿走祭品的那些人,则会继续受到困恼,直至山神享用了他们的祭品!” 月瑶公主继续说道,“我们古滇国的大祭司叫白敛,他说要把那个最亲爱的人绑在那棵充满神力的树上,当做祭品,献给山神,这样我们国家的灾难自然会过去,但要记住一定得是最亲爱的人,否则山神并不会雨露均沾!!我父王是一国之君,为了族人能够远离灾难,决定把我祭祀给山神!” “胡闹!”沈世林气愤地拍着地上的枯叶! “沈兄,你先让这小姑娘说完!”李龙海拍了拍沈世林,示意让他稍安勿躁。 “我母后自然不愿意这样做,哭着喊着阻止这一切发生,但是毕竟古滇国是整个族人的!我身为公主,也没办法违背父命,只能接受命运!不过我娘终究是不忍心,让渔夫准备了一个竹筏,我连夜就从水路逃离了古滇国!我也不知道从水路漂了多久,饥肠辘辘,渴了就着喝些湖水,饿了只能看着水里的鱼儿解馋!最后,实在饿得不行就昏死过去,醒来就看见了你们!” 沈世林气愤地说道:“胡闹,世上万物,最怕装神弄鬼!哪有什么神灵僻护,真有的话,两国百姓就不会长年被战火摧残!应该是一片祥和之景!” 月瑶连忙摆手道:“沈大哥,万不可这样说,神灵会听到的!” “山神庇佑你们古滇国,却非得牺牲你的性命?”路瑾瑜摇了摇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接着沈世林的话,往下说,“若是山神真的存在,而她又有神力能让族人免受灾难,又何必搭上姑娘的性命?若是姑娘献祭之后,族人依然有人死去,姑娘岂不是白白搭上了性命?而若能用姑娘的生命挽救族中千千万万条生命,姑娘岂非才是山神?” 月瑶陷入沉思,随即问道,“可是那些祭品都没有了啊!” 沈世林笑着问道:“森林之内,万物皆要生存,你们的山林中可否有飞禽走兽,牛羊猴马?” 月瑶点了点头,“你是说这些祭品不是山神吃了,而是这些飞禽走兽?” 沈世林大笑道:“哈哈哈那是自然!” “可是。。。”月瑶一脸疑惑,道,“那我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族人。。。莫名其妙就死了呢!” “我看呢八成是因为瘟疫!”李龙海冷不丁冒出一句,“什么惹怒了山神,八成是你们村里的水源或是食物受到了感染,然后变成了一种毒素,只要是吃过的自然都会得病,然后通过人与人的接触互相传播!而你们却一直以为是山神发怒,都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自然全都死了!” “瘟疫!”月瑶困惑不解地问道,“是什么!?” 李龙海解释道:“就是一种病呗,就像你不吃东西就晕过去一样,也是一种病,只是这种病不是普通地吃点食物就能根治而已!” 月瑶的脸上立刻浮现笑容,“那,你是说我们国家的人民有救了?” 李龙海胸有成竹道:“有救不有救,要看这种病原厉不厉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生了病的人救不活,只要能找到病因,我就能控制,进行隔离治疗,这样就不会传染给健康的人,等所有感染的人都治愈了或是死了,那这场灾难就自然过去了!” “真的吗?” 李龙海有些不悦,“哈我李家世代行医,你一个小姑娘也来质疑我?” “月瑶姑娘!”路瑾瑜连忙打起圆场,“你要相信李大哥的医术,他在我们县里可是技术最好的大夫!” 李龙海笑道:“嘿嘿你这小子说这话我喜欢!” 瑾瑜回以笑容,道:“嘿嘿!我们县里就你一个大夫,既是最好的也是最坏的,怎么说都行,是吧!” “哎,你这小子不厚道啊!没你这么说话的哦!” 月瑶被逗乐了,眉开眼笑,道:“额。。。大夫是什么人,就是祭司吗?” “别拿我和那种不当人命是命的人来比!”李龙海又是不悦,他可听不得半点贬低自己医术的话语! 路瑾瑜接着问道:“大夫呢就是治病救人命的人!你们国家里没有大夫吗?” 月瑶想了想,道:“我们国家只有祭司,没有。。。大夫!那李大夫当真能救我们的族人吗?” 李龙海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不屑地说道:“小姑娘要是不信就别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和李龙海说什么。 路瑾瑜连忙打起了圆场,道:“李大哥,你别和一个姑娘家计较,就去那个古滇国看看吧,想办法救治一下那里的人,怎么说治病救人也是你医者的本分呢!” 沈世林也吼着大嗓门说道:“是啊,李兄,叽叽歪歪地一点都不像个大男人!” “小兄弟你呢,你不是要找你的妹妹吗?”李龙海转而问向路瑾瑜。 路瑾瑜记起林菲曾经说过南楚之南并非秋田县,而是别有洞天,而现在自己已经知道,大山背后确实另有世外桃源,他们的目标也应该是古滇国!到了那里说不定便能见到林菲了! 想到这里,便笑着回答道:“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在哪,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她,不过她的身边有一个武林高手贴身保护,应该并无大碍,而月瑶姑娘那里的人民可是一刻都不能等!我们还是先去古滇国看看吧!” 李龙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呵呵,我是无所谓,反正无家可归,待在这里成天荒郊野外露宿山林的话,还不如去一个世外桃源,哎我说,如果我把你们国家的灾难给治好了,能不能让我就一直待在你们那个神之国度,当什么大祭司之类的!不愁吃不愁穿!?” 路瑾瑜心中暗自好笑,这个李龙海倒真是个实在人,果然是胸无大志。 月瑶扬起笑容,道:“李大哥,这个你就放宽了心,治好了我跟我父王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好好!那咱们明日就启程!”李龙海吃了定心丸,笑得合不拢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献祭 次日清早,沈世林早早地叫醒了尚在熟睡中的路瑾瑜三人,备足了干粮,便登上竹筏,准备沿着朱雅峰的山脚一路南下,按月瑶所说,只要沿着山脚行径,定会在数日内抵达滇国! “哎,你们快起来,我们到了!”已经分不清过了多少个,月瑶推了推一旁沉睡的路瑾瑜! 四人终于是绕过了连绵的山峰,印入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丛林,远远看去,确如同月瑶所说三面环山,这滇国果真是与世隔绝之地! “我们把这片美丽的大海叫做星云湖,夜晚我们总是能在这里看到万点星光,好看的无法言喻!”月瑶说起自己的家乡,言语中处处显露着温情,“前面我们就可以上岸了,我们虽然不远行,但也有渔夫,这湖里有一种叫做星鲽鱼的人间美味,我父王最喜欢吃了!平日里,都会有成千上百的族人进行捕鱼,但是。。。这几个月来,大家都被山神的诅咒所困,就是李大哥所说的瘟疫!所以,这里就很冷清了!” 竹筏很快靠上了岸,月瑶迫不及待地踏上家乡的土地,在滇国的大地上转了一个圈,满眼尽是天真烂漫,“我还以为我再也不能回来了!” 要到达国王的宫殿,必须穿过很长的一片树林,走到北面的山脚下,会先看到献祭神殿,这是滇国供奉山神的神殿,再往北几百步路,便是国王所住的宫殿,先辈们把宫殿建造在了离他们山神最近的地方,时时得以供奉! “你们看,这里有怪兽!”李龙海突然惊叫起来,指着地上自己脚踩的脚印,道:“你看这地上的脚印!我的天,足足比我的脚大了十倍,太可怕了!” “哈哈”月瑶开心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这是云耳象,他的耳朵像极了天上的云朵,因此得名!在我们这里,云耳象帮着我们提重物,搬运木材,甚至是我们的坐骑,是我们的好朋友,哪里是什么怪兽!” “呼!”李龙海放下了悬着的心,道:“我还以为是怪兽呢!吓我一跳!” “看到那里的木屋了吗?”月瑶随意指着前方的一棵树,“那就是我们居住地房屋!” 滇国是一个森林王国,没有城镇,没有道路,所有的房屋竟然都是依托着森林,建造在树上! “那儿就是我父王住的地方了,就是你们说的宫殿,我们称之为山神殿!” 山神殿也是围绕着大树建起,以四棵正正方方的树木为樑,搭建起了一座两层的全木宫殿!虽没有南楚宫殿的气势磅礴,却也感觉到了滇国人民巧夺天工的技艺!只有国王的宫殿和大祭司居住的神殿是建在平地之上,而大祭司所在的献祭神殿就在山神殿的西南方向不远处! 沈世林问道:“哎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再走一里不到就到了山神殿了,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 “守卫。。。是什么?是祭司还是你们说的大夫之类的?”月瑶似乎从未听闻过这个名词。 李龙海补充道:“守卫就是防贼的!” “世上万物都是山神赐予的,没有你的我的之分,在我们这里,想拿就拿,没了也就没了!从不分你的还是我的!我们家虽然是滇国国王的住所,倒也用不着沈大哥所说的守卫,百姓若是想要,也可随意用我们家的工具,父王也会宴请百姓一同享用食物,我们也可以前往任何族人的家中,分享他们的美食!”月瑶疑惑地看着我们,觉得我们说的世界不可理喻! 路瑾瑜意味深长地问道:“沈大哥,要是我们的世界不分楚国和吴国,是不是也能一片祥和了!”。 沈世林无奈地笑了笑,道:“等楚国变成了吴国,或是吴国变成了楚国!天下一统,那才有可能实现一片祥和!哈哈哈” 瑾瑜喝光了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正巧看见面前有一条小溪流过,想去再存点水源! “路小弟,不可!”李龙海连忙叫住了路瑾瑜,道:“此处瘟疫蔓延,在未弄清感染源之前,切不可吃这里的任何水和食物!” 路瑾瑜心里一惊,幸好此行有李龙海在身边,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奇怪!”月瑶突然放慢了脚步,不停地望着四周,渐渐焦虑了起来,“为什么我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这种情况。。。只有一年一度祭祀的时候才会发生!难道说父王找到了其他人代替我来献祭给山神!” “娘!!”月瑶突然大叫了一声撒腿便往祭祀的神殿方向跑去,三人立刻明白了滇国应该是正在进行献祭,如果说献祭给山神的必须是国王最亲近的人,月瑶被母后偷偷放了出来,那自然。。。现在将要被献祭的是月瑶的母后啊! 神殿之前满满当当地跪满了滇国族人,前面有一个祭祀在不停跳着一种舞蹈,嘴里念着外人听不懂的话语,不停地将手里的某样东西扔进火里,火焰顿时冲天!篝火背后是一尊神像,看来应该是他们族人侍奉的山神像了,而神像旁的一棵树上,远远地绑着两个人影! “娘”月瑶飞快地飞奔冲过了人群,人群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叹声! “月瑶,别过去!”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个中年的女子站起身来,拉住了月瑶:“别打扰祭司大人献祭!” “母后!”月瑶猛然回头,见其娘亲正对着她微笑,连忙跑向娘的身边,略带哭腔,道:“我还以为,父王要将您献祭给山神!真是吓死我了!” 女子爱怜地拨弄着月瑶地头发,她也没曾想到,这么快便能见到自己的女儿,“没事没事!祭司大人找到了这次灾难的源头,就是那两个异族人擅闯山神禁地!惹怒了山神,只要把他们献祭给山神,我们国家就又可以恢复原来的宁静了!月瑶你也不会再被。。。献祭给山神大人了!” 月瑶母后哭着抱紧了月瑶,国王见状,立刻示意让她们母女安静!月瑶朝国王一笑,安静地跪在母后身边,谁都没有注意到,还有三个异族人正在他们背后默默看着。 一听到异族人三个字,路瑾瑜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的视线被引导了树上被绑着的两个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从着装上来看,是一男一女,且他们穿着的衣服竟和林菲、朱秉文分别那日无异,这对路瑾瑜而言,如同晴空霹雳! 他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从滇族人中穿行而过,终于看清了绑着的林菲,不禁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喊着她的名字:“林菲” 林菲立刻抬起了眼眸,朝瑾瑜看过来,脸上浮现出希望的笑容:“哥!你来救我了吗!?” 路瑾瑜大步流星的想要冲向祭坛!但他的脚却被人绊了一下,重重地跌倒在地!很快,越来越多的滇族人冲向了他,把他牢牢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菲儿,我。。。来救你了!” “把他们统统拿下!”国王一身令下,路瑾瑜、李龙海和沈世林先后被擒,沈世林虽然徒手干翻了几人,但滇族人人海一般围拢过来,很快他也束手就擒! “他们和这两个异族人是一伙的,正好将他们一起献祭给山神!”众人纷纷遵从国王的命令,嘴里不停地叫喊着“山神、山神!” 李龙海一副懊恼的样子,抱怨道:“我一直想着找一个世外桃源,可以过个太太平平的日子,所以才跟着你们走的啊!哪知道。。。现在咋就死的更快了呢!” 远处,月瑶正不停地跟着她母后说着什么,但是被她母后死死地摁住! 路瑾瑜很快就被五花大绑起来,接着,便送到了林菲身边,也被视为入侵的异族人被绑在林菲身旁! 路瑾瑜见到林菲,反倒是笑出了声,道。“菲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菲哭着说道:“我情愿你不来找我,这样你就可以做个普普通通地百姓好好活着!” “你们两个。。。别打情骂俏了!都要死了,快想想办法!”李龙海是我们中间最贪生怕死的一个,但可能却是这里唯一一个能够救我们的人! 路瑾瑜道:“李大哥、沈大哥,这次真是无端连累了你们二位,我们兄妹二人真是过意不起,有来生的话,一定给李大哥一个大宅子,开间李氏大药房,让你声名远播,衣食无忧,妻妾成群!” 李龙海心灰意冷地说道,“你现在说有什么用啊!人都要死了!我想了一万种生老病死的方法,从没想过献祭给山神,还活活被烧死!呜呜作孽啊!” 路瑾瑜朝他诡异地一笑,道:“李大哥,我转而一想,似乎觉得我们未必会死,还有救!” “真的吗?快说要我怎么办?” 路瑾瑜答道:“现在没办法,要等月瑶公主来救我们!” 李龙海不信,道:“公主。。。就是跟着这个小妖女来了这里才出的事儿,她会救我们?正好,原本献祭的是她,她这下找到替死鬼了,还会救我们?!” 大祭司终于念完了一大堆的咒语,从火堆中取出火种,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国王。 国王慎重地接过火种,转而面向族人,用尽了全身地气力向所有族人吼道:“伟大的山神啊,这些异族人,擅闯了我们山神辟护之所,惹怒了我们山神,给我们带来了灾难,让我们生活在黑暗之中,现在我们将这些异族人全部献给山神,请山神还我们安宁祥和的生活!” 说完,国王手持火种,向路瑾瑜他们走来。 李龙海吓得闭上了眼睛,道:“哎呀,我的妈呀,刚出军营这个龙潭,以为逃出生天,没想到自由了才没几天,就又来到了虎穴,我李龙海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如此美好,我可不想活活烧死啊!” 沈世林朝着李龙海吼着:“李兄,别像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地!你看人家姑娘也没想你这样孬!” “你们都是大侠,我可只是个平头百姓,我可不想这样死啊!呜呜!”话到最后,李龙海竟是快要哭了! “嗷” 突然森林里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吼声。却见数头大象从四面八方朝着神殿走来,而月瑶正坐在其中一头大象的背上。 周围的族人无力阻止大象前进的步伐,只能看着他们大象走向献祭台! 王后见状,朝着月瑶叫唤道:“月瑶,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再惹怒山神了,快回去!” 月瑶拍了拍大象的脖子,跟他们耳语着什么,这些大象似是听懂了月瑶的话,径直朝献祭台走来! 月瑶从大象背上一跃而下,对路瑾瑜笑了笑,然后和国王说道,“父王,女儿这次去了他们的国度,九死一生,差点就不能再回来见父王了,幸好遇见了他们,救我于危难之间!那时,他们根本就不知滇国的存在,而我们滇国的瘟疫却已经爆发了几个月了,如何存在他们惹怒了山神?这次在异国他乡,我知道了有一种东西叫做瘟疫!而我们国家的灾难很有可能是这种叫做瘟疫的东西带来的,他们说有办法能把这个叫做的瘟疫的东西赶走,还我们一个安宁祥和的国家!所以,女儿这才把他们带回来,正是为了解决我们国家的困扰,若是您现在杀了他们,滇国的瘟疫怕是再无人可以治疗了!父王,请三思而行!”说完,月瑶重重地向国王磕了一个头。 “国王大人!”路瑾瑜突然插嘴道,“我们的国家也曾遭遇过瘟疫,有些情况甚至比贵国更为严重!我们是过来帮助你们找到病源,并在十五天之内想出解决之道!让滇国重回正轨,族人不再受疾病困苦!我以我们国家信奉的神灵起誓!!” 国王神色渐渐缓和,召集了大祭司和众长老,议论着什么! 半晌,国王走到路瑾瑜面前,说道:“十天!我只给你们十天时间,找到病源,否则,你们统统都献祭给山神!另外,我们只能放你们其中的一人前去查勘病源,防止你们逃脱!” 路瑾瑜看了一眼李龙海,苦笑道:“李大夫,我们的五条人命可都交代给你咯!” 李龙海无奈地摇了摇头:“呵呵明明是救人性命,到头来却说不定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买卖以后我再也不做了!” 一个祭司得令后跑过来给李龙海松绑,而月瑶则跑过来想把路瑾瑜的绳子给解开,却被国王喝止道:“你给我住手,谁让你松绑的!要是他们跑了怎么办!” “父王”月瑶嗔怒道,“那让他们坐着总行吧,总不能让他们十天一直站着吧!” 月瑶见她父王没有说话,连忙解开绑在树上的绳子,只是双手和双脚依旧被牢牢捆绑动弹不得,路瑾瑜活络了一下胫骨,比起刚才而言,现在可是舒服多了! 月瑶趁着松绑的时候,凑到瑾瑜耳边悄悄说道:“你们放心,十天之后,即便是李大夫找不到病源,我也不会让你们死!” “呵呵公主殿下!”路瑾瑜看了看她,打趣地说道:“你们这儿晚上可不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吧!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贡品!” “我们这里有的是比毒蛇猛兽更凶猛地东西!”月瑶调皮地眨了眨眼,道,“不过你放心,我会让我的坐骑时刻待在你们身边,那就是云耳象,她很乖,也很衷心,会好好保护你们的!对了,她叫朵朵!” 月瑶笑着站起身,脸上略显歉意,道:“各位,真是万分抱歉,让你们在这里受苦一段时日,我会每日给大家送来水和食物,等事情真相大白之时,必定好生宴请,给大家赔罪!” 路瑾瑜提醒月瑶道,“公主,每日的茶水和食物先让我们李大夫过目才行,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染上瘟疫!” 月瑶点了点头,转身和她的父王先行离去。 李龙海在一旁打着哈欠,靠着树休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沈世林朝着李龙海咆哮道:“喂,李兄,你是不是太悠闲了一点,我们的命都在你手上啊!你还不去找病源?在这里睡大觉!” “别叽叽歪歪的,知道命在我手上还这么大呼小叫的!湖上漂流了大半天,上了岸又跑了这么多里路,又被绑在祭坛山差点烧死,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还不让我舒舒服服睡一觉,不然明天怎么去找病源?别吵我,不然,明天我也没有精力去找病源!晚安,你们也早点睡吧!” 李龙海说完竟是侧头转身沉沉地睡去了! 沈世林虽然生气,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路瑾瑜转头看了看菲儿,看着她纤瘦的脸旁,脸上脏兮兮地,这些日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已经看不出曾贵为一国公主,道:“菲儿,你受苦了!” 她的眼角挂着泪,摇了摇头,道:“哥。。。你还是来找我了!这回。。。你不会走了吧!” 路瑾瑜略带歉意,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走了!” 夜深人静,沈世林和李龙海纷纷熟睡,鼻腔中发出了沉沉地鼾声之后,路瑾瑜这才挪动着屁股往林菲这儿靠了靠,轻声问道:“你们是如何得知这个地方的?” “父王交给我们一张地图,但那时我们并不知你是我皇兄,所以没有将地图一事告知,等到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却负气而走,所以,没来得及告知你地图一事!” “是通往滇国的地图!” “是!”林菲点了点头,继续小声说道,“南面的小山村,有一条通往滇国的秘密通道,被茂密地荆棘阻挡,朱秉文的软剑削铁如泥,清理了这些荆棘之后,便出现了一个山间小径,之后我们便沿着这小径,足足走了五天五夜,才到达一个空旷之处,再按照地图指示,我们想在山上寻得了一个山洞,从位置上来看,便是父王所说的藏匿宝藏的山洞!但是,似乎这一带的风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地图上显示的并不一样,所以我们陷入了僵局,后来突然冲出一群人,我们被滇国的族人发现了踪影,他们以为我们是异族入侵,想对他们国家图谋不轨,并说我们惹怒了山神什么的!也不听我们解释,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抓了起来绑在了树上,还说要献祭给什么山神,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你还在我眼前!” 路瑾瑜点了点头,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你放心,那个李龙海,别看他现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到了明天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出病源,他可是我们里面最贪生怕死的人,哪怕不为了救我们,也会想方设法自救的!” 菲儿仍然有些担心,道:“那他会不会自己跑路了!” “不会!”路瑾瑜笃定地摇了摇头,笑道,“没了我们,他根本出不了星云湖!” 林菲嫣然一笑,随后靠在瑾瑜的身上悠然地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治病 路瑾瑜迷糊地睁开双眼,脑袋有些发沉,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传来一阵麻木的感觉,那头叫做朵朵的云耳象,在他的面前拉了一坨屎,熏得他有些难以呼吸。 几天来,这头大象一直守在他们的身边。每日会有几个滇国女子前来送食,顺便将云耳象的粪便清理干净!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李龙海自从第二日离开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踪迹,要不是路瑾瑜的项上人头还在,他都有些怀疑李龙海已经一个人找机会跑路了! 路瑾瑜终于看见了国王突然带着祭司和长老向自己走来! 林菲见状,心有余悸地想到了那一日的场景,不由得紧张起来,道:“哥。。。你看他们这么大阵势,是不是要把我们给活活烧了!?” 路瑾瑜倒是笃定了下来,笑着说道:“放心,这次来一定是为我们松绑的!而且马上就有大鱼大肉吃了!” 朱秉文不解地问道:“殿。。。公子怎么知道。!” 瑾瑜道:“今日才是第八天,离约定之日尚有两天,国王既然言出,那自然不会无信,而李龙海也在那堆人之中,并且并未被绑缚,那就是说。。。” 沈世林接着说道:“就是说。。。李龙海他找到了疾病的根源!国王是带着他们来向我们表示谢意的!” 路瑾瑜颔首道:“没错!” 果然,国王笑着快走了两步,弯下腰,亲自解开了路瑾瑜身上的绳子,道:“哎呀,各位大仙,真是受累了!” 众人的称呼一下子从亵渎神灵的恶徒变为了大仙,身份的转换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国王连连向众人赔罪,道:“滇国这次的瘟疫,全靠几位相助,否则不知我们得死多少人,我们真是愚昧无知,竟认为是各位仙人惹怒了山神大人!真是愚昧无知啊!” “哎哎哎解决这次瘟疫的大仙是我哦!”李龙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人前,在这个最风光的时刻,自然要显摆一下自己,“他们几个只是在这里吃饭、睡觉、打呼噜而已!” 国王笑着对李龙海连连作揖道:“是是是,大仙,全都靠您的法力无边,才能保佑我国!” 月瑶第一次见到父王对别人点头哈腰的,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然后,她慢慢挪步到路瑾瑜面前,带着歉意道,“路瑾瑜,还有各位,这次是我们滇国怠慢了各位贵宾,让各位无端忍受了七天的煎熬,而你们却以德报怨,帮我们解决了困扰我们许久的瘟疫,我作为滇国的公主,代表我的父王像各位赔罪,望你们见谅!” 国王朝着我们哈哈大笑,“哈哈哈各位大恩人,寡人重新介绍一下,寡人乃滇国国王白彦章,此为小女白月瑶,寡人再此感谢你们相救小女及族人的大恩大德!特在山神殿准备了好酒好菜,请各位一同前往赴宴,也算我们滇国族人给各位赔罪,今晚寡人定要好好招待你们!月瑶,给恩人们带路!” 路瑾瑜拱手道:“多谢国王陛下美意,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路瑾瑜看见了人群中的李龙海,赶忙把林菲拉了过来,道:“菲儿,这就是全南楚最好的大夫李御医的儿子李龙海,这次我们能够逃出生天,可还真得好好谢谢李大哥!” 林菲朝着李龙海微微一笑,道:“李大哥,这次是我将你们陷入危机,李大哥救了我们兄妹性命,小女子再次谢过!” 李龙海虽已三十出头,但看见林菲这么个水灵灵地姑娘感谢自己,先前的怨气早已九霄云外,竟还有几分不好意思,道:“没事儿,没事儿!” 沈世林哈哈大笑,嘲笑道:“李兄,你如此盯着一个姑娘家看,姑娘家哪里好意思啊!” 李龙海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是在看这位姑娘的面色,受了七天的苦,该开点什么方子给她调理调理,到你这里怎么就这么龌龊!” 路瑾瑜会心一笑,连忙给李龙海解围道:“哎李大哥,你快给我们说说,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我来说吧!”月瑶露出沁人心脾的笑脸,把这七天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李龙海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去所有病人的家中,包括已经不幸离世的在内,询问他们发病前吃了什么,去了哪里,经过一到两天的排查,李龙海发现,最初发病的五个人,曾在山上狩猎,抓到了一只野猪,便将其宰杀食之!随后五人先后发病,之后这五人的家人,和其接触过的族人,纷纷受到了感染,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李龙海断定,他们五人必定是吃了这头带有疫情的野猪,从而一传十十传百,疫情逐渐扩散到了整个滇国! 李龙海当机立断,把所有目前仍在感染中的病人单独隔离,家人亦不可靠近,直到其康复!凡死亡者,皆不可入土为安,需用火焚之,以免疫情扩散!他们使用过的锅碗瓢盆,吃过的食物,健康的人绝不可再度使用!随后,挑选了五名较为机灵的族人,要求他们将口鼻遮挡地严严实实,为感染中的病人送食送药,送完即出,过半个时辰再将其食之未尽的食物,统一倾倒一处,点火焚烧! 三日之内,只有两名族人发病,随即李龙海用同样的方法将他们隔离,五日之后,再无族人发病,七日之后,原先发病的半数族人已经退烧,另外半数除刚感染的几人外,情况皆有好转! 白彦章大悦,幡然醒悟过来,这滇国的灾难并非触怒了山神,而是误食了得了疫病的野猪所致!心中顿生歉意,让族人在山神殿备好美酒佳酿,举办盛宴,抱以歉意! “这是我们滇国特质的米酒,是我们滇国最好的佳酿,寡人先干为敬,各位大仙,请!”白彦章说完,立刻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路瑾瑜拿起桌前的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身旁的沈世林闻了闻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了舒爽的表情! 路瑾瑜头一次喝酒,看沈世林模样,这米酒怕是人间美味,便也学着沈世林的样子,拿起酒杯,豪饮而尽!谁料到,这米酒虽香,却着实很烈,直冲鼻间,呛得他的咳嗽不止,引得沈世林哈哈大笑起来! “哥!”林菲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拍着路瑾瑜的后背,关切地道:“让你喝这么猛!” 路瑾瑜缓过神来,看着沈世林道:“沈大哥。。。你是。。。咳咳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还有。。。这个酒。。。哪里好喝了!” 沈世林马上又把空杯倒满,又饮了一杯,笑道:“路兄弟!酒量这样东西,可是因人而异的,看你的样子,以前从没碰过这个东西吧!那也是正常,你年纪还小。。。不过,你也要开始慢慢喝起酒来,男人嘛哪能不会喝酒像个娘们一样!” “呵呵反正。。。我是没觉得。。。哪里好喝!” “让我喝一口试试!”林菲倒是一点也不含糊,想着当一个女中豪杰,轻轻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在嘴里感受了一下,“有点甜,还有点酸。。。味道怪怪地!还蛮好喝的!” 说完,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沈世林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妹妹可是女中豪杰啊!可比你这个哥哥能喝多了!” 白彦章再次举起酒杯,“今天,小女为了感谢各位大仙,特地准备了一段我们国家的传统舞蹈,为大家喝酒助兴!” 白彦章拍了拍手,四周瞬间寂静一片,一阵优美的萧声响起,有一婀娜女子,素颜白衣,青丝墨染,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直接震撼着路瑾瑜的内心! 那女子自然是月瑶,只见月瑶随着萧声,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长长的青丝在风中凌乱飞舞,一双黑色的眼眸如月清澈的星云湖水,澈而见底,转、甩、开、合、拧、圆、曲,月瑶犹如流水行云,又若龙飞、若凤舞。 曲毕,萧声止,月瑶如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让人不敢逼视! 林菲第一个拍起手来,“呵呵月瑶姐姐是我见过的舞跳得最好的女子!” 随后李龙海也跟着鼓起掌来,道:“你个小丫头才多大,见得到多少人跳舞!不过这段舞蹈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哼”林菲朝他瞪了一眼,也不和李龙海计较!要说看过的舞蹈,听过的曲子,恐怕这里可没有人能比得上! “哥!” “啊叫我啊!” “嘻嘻”林菲暧昧地笑了笑,道:“没事!你继续看吧!舞已经跳完了。” 路瑾瑜的目光至始至终停留在月瑶之上,林菲皆看在眼里!被林菲这么一说,让他很是尴尬,随意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林菲连忙把手绢递给路瑾瑜,道:“嘻嘻瞧你个样子!快擦擦嘴巴!” 他愣愣地结果手绢,在嘴上擦了擦,就听见林菲捂着嘴巴嘲笑着自己,他立刻明白过来,是她在戏弄自己的哥哥。不由瞪了她一眼! 酒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沈世林、朱秉文和白彦章一起喝了一缸的酒,纵使千杯不醉,现在也已沉沉睡去!李龙海也是不胜酒力,虽然喝的不多,却也胡言乱语!月瑶命人好好照看,便准备领着我和菲儿去山神殿内休息! 酒过三巡,众人纷纷不胜酒力,白彦章也是酩酊大醉,被族人扶着除了大殿,李龙海更是不省人事,被人抬了出去。 月瑶举着酒壶来到了瑾瑜身旁,见他酒杯已空,赶紧给他满上,笑道:“路公子,月瑶再敬你一杯!” 路瑾瑜连连摆手,他可是尝试过这米酒的劲道,有些后怕,道,“瑾瑜不胜酒力,还望公主见谅!” 林菲笑着凑了过来,道:“公主,你刚才的舞姿可是让我大开眼界,真是如同仙女下凡,我哥可是看的两眼都发直了!” 路瑾瑜朝林菲白了一眼,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你敢说公主跳的不美吗?” 路瑾瑜尴尬地笑了笑,“公主舞姿,的确是超凡脱俗!让人难以忘怀!” 月瑶心头一喜,笑道:“拙劣舞姿,不足挂齿!夜色已深,月瑶这便送二位休息!” 路瑾瑜自然没忘林菲这一行的目的,见四周无人,便打探道:“公主,实不相瞒,我们兄妹来到滇国,有一不情之请!” “既是公子想要知道的事情!月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路瑾瑜拱手道谢,“我们所在的国家叫做楚国,可能有千百个滇国这么大,楚国和东吴的战争持续了数十年,最终楚国灭亡了!楚国国王战败惨死,而林菲就是楚王如风的女儿!” 月瑶思索片刻,问道:“王的女儿。。。那不就是公主吗?” “对,和你一样,是一国的公主!” 月瑶恍然大悟,道:“她是公主,你又是他哥哥。。。!你岂不是。。。王子!” 路瑾瑜黯然道:“我可没有这个王子的命!我只是楚王的私生子而已!” 月瑶静静地听着瑾瑜诉说他和林菲的故事,时而欣喜,时而又会跟着一起难过! “那就是说你们到了滇国就是来找你们父王留下的宝藏?” 路瑾瑜点了点头,道:“是!但我们并不确信宝藏是否在这里!” 月瑶笑道:“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在珠雅峰下的一个山洞里!公子可曾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山洞吗?记载着很多很多神秘的故事?宝藏就在那里!” 林菲很是兴奋地拉着月瑶的手,问道:“真的吗?月瑶姐姐!” 月瑶笑道:“是,既然宝藏本就是你们楚王世代相传的东西,那你们拿回理所应当!我们的族人视宝藏如无物,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有与没有都毫无区别,你们又是拯救滇国的大恩人,滇国的东西你们尽可拿去!” 林菲开心的像个孩子,双手合十,向天祷告着:“父王,母后,皇兄!你们在天有灵,我又找到了哥哥,宝藏也有了下落!你们是不是也很开心!” 路瑾瑜抬头望了一眼满天繁星,心道:“娘亲!你也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会一直保佑着我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寻宝 出来找宝藏的事情,事关皇室机密,路瑾瑜并没有告诉沈世林和李龙海,滇族族人好酒成性,这二人更是嗜酒如命,自然沉醉在这滇族美酒之中,又怎会关心路瑾瑜他们的行踪呢? 山林间道路崎岖不平,林菲一个不小心,被山林间的荆棘绊倒,腿上出现了两道深深地伤痕!让路瑾瑜看得很是揪心,连忙把李龙海给的伤药敷在伤口之上,再把身上的衣服扯成一条,帮她简易地包扎了下!林菲从小到大没怎么受过什么伤,头一回见过这么多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背你走吧!”这不禁让路瑾瑜想到了他们的初次相遇,也是在山间,林菲的腿也受了伤。 她语带歉意,道:“对不起,老是托你们的后腿!” “公子,等一下,我有办法!”月瑶笑着站起了身子,然后朝着林子里吹了一声口哨! 林中突然传来了浑厚的吼声,还有阵阵脚步声,没过多久,三头云耳象便慢悠悠地走到了月瑶身前,月瑶笑着摸了摸她们的脸颊,云耳象就如同看到了亲人一般,很是配合地匍匐在地,另一头云耳象站在一旁,将长长的鼻子垂到了地上,月瑶摸了摸她的长鼻,随后做了上去,云耳象如同一台升降机一样,将月瑶举到空中,让她轻松地坐到了这头大象的背上! 随后,月瑶低头拍了拍这头大象的脖子,耳语着什么,那头大象“嗷嗷!”地叫了一声,随即跑来卷起了林菲,林菲有些懵了,花容失色,但很快发现这头大象只是把她放在了另一头匍匐着的大象背上,头一次有如此经历地林菲,乐得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兴奋地朝月瑶喊道:“月瑶姐姐,你好厉害啊!这里的大象都听这么听话吗?” “她们只听我的话!”月瑶谈到大象,神情也变得骄傲起来。 路瑾瑜也爬上了另一头大象的背,月瑶又是一阵轻声地嘀咕,云耳象“嗷嗷”了一声,又趴下身子,让月瑶爬了上来,月瑶轻轻拍了拍大象的后背,就像发号施令一般,一群大象竟一前一后的漫步在山林间! 菲儿坐在大象背上,兴奋地朝着前面领头的月瑶问道:“月瑶姐姐,你刚才和大象说了什么,她们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月瑶转头回答道:“没什么,就叫她们往山洞的方向走啊!” “是吗!?”林菲也学着月瑶的样子,拍了拍云耳象的脖子,使唤道:“停下,左转!” 云耳象充耳不闻,继续跟着前面月瑶的步伐! “月瑶姐姐,为什么我说的不行啊!” “我说过啦,她们只听我的话!” 经过一片水塘的时候,月瑶突然咧嘴一笑,和云耳象耳语着什么,云耳象迅速把鼻子伸进水塘里,吸了一口,转头猛然朝着林菲这边喷洒着水花,引得林菲一阵娇呼! 山林间顿时充满着女子的嬉闹声,路瑾瑜见此一幕,心中甚是安逸,若是找不到宝藏,能和林菲一起一直居住在这世外桃源,岂不是更好?! 云耳象果然是无所不能,行径地过程中,他们还顺便用长长地鼻子摘下树上的鲜果,送给后背上的客人!行径速度也快了很多,虽然云耳象的步频并不快,可是每一步却抵得上普通人的三、四步! 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山洞入口,林菲的伤尚未好透,不能走太久的路,况且已经赶了一天的路,路瑾瑜便决定养精蓄锐在山洞的入口处休憩一晚,明日天亮了再进洞! 月瑶又在云耳象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三头大象乖乖滴守在了洞口,这样一来,山间的飞禽走兽也不会走近! 路瑾瑜也深深地被月瑶的能力所折服,不由得想要问个究竟:“月瑶公主,你是如何做到让大象如此听命于你,简直不可思议啊!” 月瑶笑道:“呵呵,这个我也说不明白,只记得那时候我还小,和父王出门狩猎,遇到了一只幼象,像是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母亲,当我们这么多人出现在她的身边之时,她很是焦虑不安,以为自己在了危险之中,父王让人去给她食物,她却很是暴躁的进攻了那个人,而我却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拿着瓜果朝她走去,小象并不觉得我可怕,反而“嗷嗷”地叫着,然后朝我这里跑来,我父王以为这头幼像要进攻我,吓得连忙拿起了长矛!但我却感觉得到她的友善,立刻喝止了我父王,小象很是开心地从我手上拿过食物,吃了起来,然后我就跟她说,我们去找你母亲!她似乎听懂了,然后就跟在我们队伍的末尾,我们狩猎到了第三天,小象突然“嗷嗷”地叫了起来,然后跑向山脚的地方,我连忙跟着她过去,便发现了这个山洞,我父王立刻派人拿着火把进入勘察,发现里面藏着数不胜数的金灿灿的石头,甚是好看!” 路瑾瑜心里一紧,这金灿灿的石头,应该就是黄金了! 月瑶继续说道:“石头虽然好看,但对于我们滇国并无什么用,我们也认为这是山神留下神石,谁也不敢随意带走,那些石头就一直留藏在这里,反倒是墙上刻着很多古怪的文字,还有图案,但也有一些是我们滇国的文字,所以我们才知道山外有山外的国家、部落,但很多已经模糊不清,那些清晰的文字我们却认不得其中含义,只认为是山神留下的!父王回到了山神殿,询问了我们的大祭司,大祭司说这是山神居住的神地,以后让我们没事千万不可再去打扰,于是我们便视此处为圣地,除了王室和大祭司任何人不可擅闯,打扰山神休憩!而之后这头小象也跟着我们一同回到了山神殿,她一直都能听懂我说的话,小象也慢慢地长成了大象,而我渐渐发现,她又如同一国之君一样,能够统领着整个象群,使其他象群听命于她,于是,滇国内所有的象群都会听我的命令啦!” 路瑶笑着说完了她和云耳象的故事,让路瑾瑜感觉到不可思议!南楚的大象一般都是居住在空旷的草原之类的地方,从未在狭窄地山林间居住,云耳象和其他普通大象不同,生来便带有灵性,也许这是山神派来的神兽,保护着滇国的一草一木! 林菲或许是累了,故事听到了一半便已经睡着! “公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离这里不远!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如此风光哦!” 路瑾瑜看了看一旁沉睡的林菲,眼神中露出一丝担心。 “没事我们有三个好朋友帮我们守着菲儿妹妹!” 月瑶的话让路瑾瑜放宽了心,笑着点了点头! 夜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只有火把带来了微弱的光明,她对这里的山路很是熟悉,夜如白昼一般疾步前行,路瑾瑜紧赶慢赶才追上她的脚步,只知这一路都在上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变得平坦起来! “到啦”月瑶在一个空旷之处停下了脚步,“这座小山丘可是我们这里风景最好的地方,可以远远地看到星云湖和漫天的繁星!” 眼前的景象让路瑾瑜不由叹服,月光照亮了整个星空,清澈的星云湖将倒映着夜空的星光璀璨,微风送来阵阵清香,他仰头望着繁星点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多么渺小,不禁有些茫然,点点繁星相汇才能聚成星辰,而自己在这茫茫星空之中。。。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澜!复兴南楚。。。只靠那堆积如山的黄金,即便他是那最亮的北极星,没有了繁星的点衬,又如何能显出北极星的璀璨? 夜,很静。他捋了捋吹乱的头发,再次仰望满天星星,却见远处滑过一颗流星,恒星固然默默无闻,无人问津,但如果是一颗流星呢?虽然短暂,但却轰轰烈烈!要想实现南楚的复兴,必定需要如此! “看,是流星啊!”月瑶道,“公子,是否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啊!” “是啊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美景,宛如梦境!”路瑾瑜置身这如同画卷一般的星海中,看着月光下的越要,最美的美景难道不是眼前的人吗? “月瑶公主,以后可否直呼我的名字,这样的称呼才习惯!” 月瑶朝他嫣然一笑,道:“路瑾瑜!”。 “叫瑾瑜即可!” “瑾。。。瑜!”月瑶尝试着叫唤了一声,有些娇羞道:“嘻嘻,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那你也不要叫我公主了,我是滇国的公主,却不是你们南楚国的公主,你不必唤我公主,就叫我月瑶即可!”她随即突然皱起了眉头,道,“好像只有我爹娘这么叫过我!不过。。。管他那么多了!就叫我月瑶吧!”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味道。 第二日清晨,三人便着手准备进入山洞,林菲的腿上仍有疼痛感,洞内很深,路瑾瑜并不赞成菲儿拖着伤腿进入洞中,还是决定让林菲在洞外守护,有云耳象作为护卫,路瑾瑜倒也不担心她的安危! 山洞的入口不大,将将能让他们二人并排通过,他们在狭小的通道里走了差不多有二里路顿觉豁然开朗,洞内果然别有洞天,岩壁间传来水响之声。碎石下,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洞穴相互串连。伴着火把的光泽,只见岩顶是连绵不绝的纯白色的石头,地底有水不断地渗出。一朵朵晶状的石花或开在岩洞缝隙或长在岩顶,伴着火把的光芒散发出美丽的颜色。 而在这些美丽的石头中间,却发现泥土中清晰可见骨头三四十块甚至更多,类似手骨、腿骨。 “啊”月瑶指着那一堆堆吓人的残骸,一时之间不敢向前!路瑾瑜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她也并未甩开,很是顺从地就这样被路瑾瑜牵着前进! 路瑾瑜柔声安慰道:“别怕,说明这里以前可能有人居住,也许就是那些在山壁上刻字的人!” 月瑶仔细回想着之前残存的记忆,道:“应该快要到了!” 又走了一段路,路瑾瑜终于看见了石壁上的刻字!他用火把照亮了洞内的石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汉字! 月瑶道:“就是这些奇怪的图案,我们都不不曾见过!大祭司说是山神所留下的印记!” 路瑾瑜摇头道:“不是,这是汉字,虽然有些字已经模糊不清,但我还是基本能看明白!” 月瑶很是自然的拉了一下瑾瑜的手,问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路瑾瑜把火把凑到山壁面前,认真的起来,南楚的建立是一个叫做白胜南的人,是滇国千百年前的一个王,一直生活在这个山洞里!某日,族人发现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山路,白胜南一行人沿着山路来到了另一个他们不为人知的世界,却发现那里的世界比起滇国来说更加美丽、更加辽阔,于是白胜南率领众族人像未知的新世界发起了探索,首先在朱雅峰北面的山脚下建立了两个小山村,从此在朱雅峰的北面,也就是现在秋田县的南郊的地方扎了根。 沧海桑田,时间飞逝,滇国族人的势力渐渐壮大,小小的山村自然无法容纳激增的人口,于是一个叫做白成的国王,率领族人北伐,五百年前白成率军攻入建宁,称霸一方,随后在他的领导之下,又拿下了汉中、成都等地,等到他晚年之时,成都以南地界均由白成统治,为了使汉族人滇族人不再仇视,白成做了一个惊世骇俗地决定,特改汉名林成,族人全部摒弃了“白”这个姓氏,成立南楚国!南楚国在一代又一代的帝王领导下,疆域不断扩大,最大时东至零陵!直至今日覆灭! 而那时有一批族人不愿离开滇族山神的庇佑,便选择在滇族继续隐居,直至今日,便是如今看到的国王白彦章率领的一批族人了。 历任的楚王都不停地通过这条秘密道路,将宝藏运往这个山洞,想的就是亡国了之后,子孙后代可以以这些宝藏来东山再起! 月瑶不明白这些石头的意义,问道:“那些石头很有用吗?” “那些石头在这里是毫无意义,但是在我们那里,如果你拥有这些石头,确实甚为有用,有了它,就不愁吃,不愁穿,可家财万贯,一呼百应!我们那个世界,为了这些石头,可以自相残杀,甚至引发战争!” 月瑶不解地问道:“那这些石头,是带来灾难的石头咯,那还有这么多人想要拥有它?” 路瑾瑜会心一笑,月瑶的内心很纯洁,自然不知权利熏心,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呵呵将来如果你去了我们那里,呆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为什么了!” “哎你说的那些我是不明白,但是我好想明白了一件事!”月瑶突然笑得很开心,道:“嘻嘻,我们千百年前是一家人!你是楚王的儿子!” “那里还有!”月瑶指着另一边的山壁说道! “去看看!” 山壁上的汉子有些可能都是古汉语,这些字路瑾瑜也认不全,只能看个皮毛,大概意思是一种工具的制作方法!而下面隐隐约约地画了一张图示,是一种类似弓箭的模样,地下有着很多车轮! “这可能是古代打仗时一种武器,但上面的好多字我都不认识!” 路瑾瑜继续往里走,在火把的映耀下,瑾瑜突然有些晃眼,那些黄金反射着火把的光芒!让路瑾瑜惊叹之余不免唏嘘,这里的黄金堆积如山,足以买下整个建宁城! 而黄金的另一边,整齐地堆着成堆的书籍,但那些纸质的书籍早已面目全非,路瑾瑜随意拿起一本,竟是断成两截!由此可见这些书籍存放的年限起码超过百年! 尚有一些书籍刻在了竹子上,还有一些刻在石头上,他用力吹散上面厚厚的灰尘,惹月瑶被呛得不住咳嗽! 路瑾瑜看了看竹子上的文字,道:“这上面记载着是成都皇城建筑的某些机关和暗道!” “皇城是什么地方?” “一国之君居住的地方!” “那需要什么机关和暗道干嘛,不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层楼嘛!”月瑶想着自己父王居住的场所,自以为南楚的都成也是这个样子! 瑾瑜笑道:“哈哈!我们那里的都城可比这个山洞还大!” 月瑶诧异地看着他,然后用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圈,问道:“比这个山洞还大?” “确切的说,算上皇家的园林,可能和滇国一般大吧。” 山洞的终点是一个水塘,路瑾瑜脱下了鞋子,跑去试了试水深,走了五步路,水深已经快要到没过膝盖,十步之后,已到腰部,路瑾瑜迅速的退了回来,看来这里就是这个山洞的终点。 他又复行到了那堆黄金附近,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了一个极为罕见的木质盒子,盒子的其中一边有一个凹陷的口子,试了几下,却始终无法打开,开来是需要通过某样类似钥匙之类的物品方才能打开,盒子的顶盖上有着一个特殊的图案,让路瑾瑜很是眼熟,这和林菲身上的那块玉上的图案极为相似,而中间的那个缺口的大小也和那块玉如出一辙,路瑾瑜皱了皱眉,把盒子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洞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再留着也没有必要了,他们的火把也所剩无多,二人便欲折返! 月瑶指了指那里堆积如山的书籍,问道:“这些书怎么办?” “这些书够我们两个人看一年了,我们先出去,叫上沈大哥还有李龙海,再找一辆马车,再一点点的把书籍都运送出来,然后慢慢地看!” 月瑶点了点头,问道:“瑾瑜,你给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吧!” “我们的世界虽然繁华,在汉中,如果我们拥有洞里那么多的黄金,那你将成为整个汉中最有权势的人,可以拥有一幢大房子,里面有无数丫鬟和侍从!你可以妻妾成群,子孙满堂!过着世人羡慕嫉妒的生活!而如果没有这些黄金!也许你就会成为这些有钱人的玩偶,成为他们的奴仆或是车夫或是青楼女子!命运更加悲惨的!” 路瑾瑜不由想到了自己和母亲,不由心里一紧,道:“更加悲惨的,将流露街头,食不果腹!!等待这些人的自然是疾病和死亡!” “那那些有钱人拿出一点黄金给那些人不就不会生病或是死亡啦?” “月瑶,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我娘就不会死了!”路瑾瑜停顿了数秒,继续说道,“我们那个世界有这么一些东西,虚荣带来盲目,嫉妒使心胸狭隘!势利带来轻蔑!久而久之,原本纯洁的内心充斥着越来越多的虚荣、势利、嫉妒!人也就变的越来越复杂,都变得只会为一己私欲,而不顾他人冷暖!” 月瑶眨着眼睛,似懂非懂,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却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如果可以,你能带我去你那里的世界看看吗?我想看看那个有两个山洞这样大的都城!” “如果你父王同意的话,我就带你去!”路瑾瑜笑着和她说。 月瑶走着走着又皱起了眉,想到瑾瑜说的那个人心险恶,人人都戴着面具的世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道:“算了算了!我去了那个世界,说不定也变成了势利、嫉妒、虚荣的人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不去了!” “如果是你的话!”瑾瑜看着她清澈而又明亮的大眼睛说道,“你一定不会,你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濯清涟而不妖!” 月瑶满脸绯红地低下了头,只是默默走着路,嘴角洋溢着笑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劫后余生 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顷刻间,头顶落下无数碎石和尘土,月瑶被震的东倒西歪,路瑾瑜回过神来,紧紧抓住了月瑶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扑到在地,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上不停地被落下的碎石击中,传来一阵阵刺痛的感觉。 黑暗中又听到一阵阵的巨响,瑾瑜顿感大事不妙,而从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来看,唯一的出口怕是已被堵住! 震动终于渐渐停止,瑾瑜抖落身上的灰尘和碎石,黑暗之中向四周摸去,幸好包袱就在脚边,路瑾瑜连忙拿出火石点燃了最后一根火把! 月瑶踉跄地从地上爬起,除了受到些惊吓之外毫发无伤,只是她原本白皙的脸上瞬间被尘土染花了,模样甚是滑稽,路瑾瑜不禁莞尔,笑出了声! 月瑶有些羞愧,但一抬头便看到路瑾瑜的额头上的血痕,一脸惊慌,道:“你流血了!” 路瑾瑜摸了摸头,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咬牙道:“没事!小伤而已!” 月瑶连忙看了看他后脑的伤口,碰触到的时候,路瑾瑜却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没忍住痛,叫出了声来! 月瑶甚是担心,“还说没事呢,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皮外伤,可是这里没有东西可以包扎!” “没事!”路瑾瑜笑着说道,“我血多,流掉一点没关系!我们还是赶紧逃出去再说!” 路瑾瑜担心会引发更多震动,寻思着快些离开山洞,便拉起了路瑶赶紧往出口跑去,但刚才的地震确实引起了山洞的塌方,回程的路已经被完全堵死!路瑾瑜用力地拨开了几块小石头,然而瞬间从上面掉落了更多的碎石,出路却堵得更加严实了! “菲儿!”路瑾瑜用尽了全力朝洞口嘶吼着!但仍听不到她的回应,看来此处离开洞口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菲儿妹妹不会有事的!”月瑶很笃定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有云耳象保护着她,一定没事的!” 月瑶朝着洞口,用力吹了一声口哨,但许久都不见回应,她无奈地笑了笑,想想也是,云耳象力气再大,恐怕也没办法挖出一条通道来! “月瑶!你怕不怕!说不定我们无法逃出这个山洞,就此长眠于此,和刚才看到的那些尸骨一样!” “不怕”月瑶微笑着凝望着他,道:“我知道你会想办法救我出去!” 路瑾瑜大喜,随即隐隐有一丝忧虑,若换成前些日子,自己孑然一身,死则死矣,然而此刻,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活着,林菲一定在洞口等着他回去,眼前还有月瑶,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出去! 原来的出口看来是已是不能突出重围了,路瑾瑜只能和月瑶再次折返回去! 沿着山洞地山壁徘徊了一圈又一圈,都无法找到有其他隐匿地出口,他有些失望地坐在了那满地遍野的黄金边,思索着脱身之计,月瑶也不说话,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下。 最后一根了火把也快要熄灭了,到时,要找到出口,更为不易,路瑾瑜强颜欢笑,朝月瑶道:“我一定会找到出口的!” 她淡然一笑,轻轻靠在了路瑾瑜的肩上,道:“如果找不到,就找不到吧!至少还有你在我身边!” 路瑾瑜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心中甚是难过,千言万语都噎在喉间说不出来。看见她满脸泥土,不禁嫣然一笑:“你看你,脸上都是泥巴,像个小花猫,一点都不好看!” 他伸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泥巴,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如同涂了黑炭一般,把月瑶地连弄得更脏了,见此情景,让路瑾瑜笑出了声! 月瑶装作不悦,微嗔道:“有什么好笑!?” 路瑾瑜突然想起了前方有一个水塘,即便是出不去,也得让月瑶漂漂亮亮的! 水出人意料的清澈,月瑶美丽白皙的脸蛋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让路瑾瑜无法移开他的视线,月瑶有些不知所措,柔声道:“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她突然把手伸进了水塘里,然后像个小女孩一般朝路瑾瑜泼着水,他被突如其来的水花溅射地睁不开双眼,只能胡乱挥着手象征性地抵挡着她的攻势! “咦!?”月瑶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水潭道:“这是星鲽鱼?!” 路瑾瑜用手抹了一把脸,朝月瑶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好几条体甚侧扁,长椭圆形地黑色的星鲽鱼在水塘里不停地游来游去! 路瑾瑜眼前一亮,似乎是看到了一丝生机,突然大笑了起来:“月瑶,我想我们还有救!” “真的吗!?”月瑶立刻明白了什么,道:“噢我明白了!!我们把星鲽鱼抓来烤着吃,然后等着我父王他们来救我们!” 路瑾瑜暗自好笑,对她的这个想法好生佩服,也许只有她才能想到这个“好办法!” “月瑶!”他拉起了她的柔荑,“你相信我吗?” 她不容置疑地回答道:“相信啊!” 路瑾瑜慢慢地走进水塘,水已摸过膝盖,“上来,我背你!” 月瑶顺从地趴到了他的背上,路瑾瑜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地往水中央走去!路瑾瑜暗自祈祷,如果说星鲽鱼是星云湖独有,再加上做晚山上看见的星云湖的方位,这个水塘连接着的就是星云湖,没错,路瑾瑜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这压根就不是水塘,根本就是星云湖的湖岸!只要沿着这个湖水一直走,就可以从水路离开这个山洞,他现在唯一期望的便是天无绝人之路,希望这一段的水路不会太长,否则二人必将淹死在这星云湖中! 天无绝人之路,水一直没有漠过他的头顶,水位一直在他的胸口附近,即便如此,他的每一步都很艰难,这是他们逃生的最后一丝希望,路瑾瑜咬了咬牙,暗自发誓一定要让月瑶平安带出去! 月瑶轻轻擦拭着他头上的汗水,这让路瑾瑜士气大振,微微扬起了嘴角,脚下的步伐更为有力! 月瑶也微微扬起嘴角,安心地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相思意! 也不知走了多久,路瑾瑜终于在黑暗中见到了点点光芒,这又重新让他看到了希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那光芒越来越明亮,路瑾瑜大喜,那必是出口无疑,只是此时,水已经快要过了他的头顶,他实在是无力背着月瑶前行。 月瑶见路瑾瑜越来越吃力,柔声道:“瑾瑜,你放我下来吧!只要沿着光,就能找到出口吧!” 路瑾瑜咬了咬牙,道:“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出去的!” “没事”月瑶在他耳边说道,“我可以自己出去!” 说完,从他的后背上一跃而下,在湖里轻快地游了起来,路瑾瑜痴痴一笑,紧跟着月瑶背后游向出口。 那点点星光始终在指引着他们前进的道路,出口果然是和星云湖相通,逃出生天的一刹那,他回头看了一眼朱雅峰,确定了现在的位置,那个被封死的入口应该在东面,他必须找一个地方上岸,随后沿着东面前行,再从山路绕行而去,才能回到来时的路。 湖水洗净了月瑶绝美的脸旁,她如同水一般清透柔和,最是那回首的嫣然一笑,宛如洛神下凡般惊艳,又若清水出芙蓉般,让他如痴如醉地,不能自拔,甚至忘却了现在仍然身处湖中,情难自禁地抓着她的手,柔声道:“从今往后,我去哪儿,你也去哪儿?” 月瑶垂下了脸不敢看他,却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轻声道:“今生今世,定不负你!” 他紧紧地把月瑶搂在怀里,心里暗自发誓:此生此世定不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终于,路瑾瑜找到了一个地势较低地地方,得以上岸!眼前的一座小山丘阻挡了他们的道路,月瑶已经被海水泡的没有了力气,早已精疲力尽,太阳也开始落山,到时候将更加无法行动!路瑾瑜当即决定原地养精蓄锐,等待明天太阳重新升起! 月瑶靠在他的肩头,夕阳映衬下的湖水格外平静,不时有一群海鸟从海面飞过!月瑶看了眼前美景,忍不住赞叹道:“好美的景色啊!”。 “万顷平湖一鉴清,谁教皓魄涌波明。光摇碧落通银汉,影荡秋风动石鲸。望若全疑琼宇合,观涛恍识水晶莹。凭虚不用乘槎想,时泛仙舟到海灜。纵使天水绝美景,不及身边俏佳人!” 月瑶笑着说道:“你说这些不害臊吗?” “风景纵使秀美绝伦,若身边无人相伴,再好的美景又有何用,倘若有佳人如你,哪怕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中,我也觉得那里是人间仙境!” 月瑶用力地抱紧了瑾瑜,很久很久,才开口道,“瑾瑜,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吧!我想知道!” 他轻轻地抚弄着她乌黑亮丽地秀发,仰望着天空,似乎看见了路卿卿化作了天上的某一颗星,正静静地在某处看着他。 自从他有了记忆一来,一直跟随路卿卿在建宁太守府内干着杂活!端茶送水,砍柴生火,跑腿买药,什么活都要干!有些事干的不合太守或是管家的心意,就免不了吃一顿板子!有时更是会皮开肉绽,最严重的一次,路瑾瑜足足趴在床上整整七天! 这让路瑾瑜尝遍人间冷暖,明白了身为下人甚至比不上有钱人家的一条狗!后来,太守的独子渐渐长大,到了念书的年龄,太守找了很多教书的先生来教他,可是太守独子张晓文生性顽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就没有读书的心思,气走了不少先生,太守知道后怒其不争,找了全城会最好的一个先生,并警告了张晓文,要是张晓文再不好好上课,就家法伺候。 张晓文害怕他爹责罚,但依然玩世不恭,一天经过后院看路瑾瑜正在修建草丛里的杂草,连忙把路瑾瑜拉了出来,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不住地点头!原来,他见路瑾瑜年级相貌身材均与他相仿,便想起了让路瑾瑜替代他去教书先生的私塾上课! 私塾先生第一次见张晓文,哪里分得清谁是张晓文,路瑾瑜这个冒牌货,就随着这个先生学了一年的书,先生要张晓文写的文章也是由瑾瑜代劳,太守因忙于政绩,只是偶尔前往私塾询问个教书先生张晓文的境况,听闻教书先生说犬子进步甚大,甚为欣喜,竟毫不怀疑! 从此,路瑾瑜就和张晓文成了过命的兄弟,逢年过节,张晓文总是会哪一些吃剩下的食物或是蜜饯糖果差人送来,把瑾瑜当成了唯一的玩伴,他进书馆听书,路瑾瑜也在一旁听着。 路瑾瑜本就聪颖,渐渐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什么?自己儿子做错了事,打你干什么!?”月瑶一脸心疼,道:“那个叫张太守的太不是东西了!” “哈哈哈我说了呀,下人是我们那个世界最没有地位的人!还有张太守只是官职,并不是名字,他叫张连城!” 月瑶嘟囔着小嘴,娇嗔道:“管他张太守,还是张连城,反正都不是东西!自己儿子做错了事儿,不严加管教,竟还有脸打别人家的儿子!”。 路瑾瑜想起这个儿时挚友,又想到建宁城破,不禁为张晓文担心,不知他现在可曾安好! 张晓文从没有把路瑾瑜母子当成下人看待,母子二人也从原先居住的柴房,搬进了北院的一间单人的储物间,在那里两人愉快地生活了五年! 这五年内,张晓文准许他随意进出书房,甚至他的寝室!再也没有下人敢欺负这对母子,其余下人见到他们都会鞠躬行礼!路卿卿也再也没有干太繁重地体力活! 直到路卿卿生了肺病!张连城丝毫不念旧情,愣是将他们母子赶出了太守府,张晓文虽然跪着求张太守留下路瑾瑜,但毕竟他年纪尚幼,无力阻止张太守决定,其母亲只得筹集了二十两银子,送与路卿卿母子治病。。。二人沦落到了秋田县! “好了。。。我不想听了!”月瑶听着有些难过,打断了路瑾瑜,“那些悲伤的事,我知道你不愿在想起,我想听你和那个张晓文在一起的五年里有什么趣事!” “好”路瑾瑜调整了下自己的思绪,继续说道,“那是我刚刚挨了打之后,张晓文带我去了汉中最好的一家酒楼。。。。。” 月瑶安静地听着,呼吸渐渐沉重,二人早已困倦,很快便倦意上头,沉沉睡去! 次日一醒来,二人便踏上归途,月瑶吃力地爬上了这座山丘的顶端,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路瑾瑜又抬头看了一眼朱雅峰,他们应该是来到了山洞的正上方,只要一直往西沿着山坡往下走,就能回到入口了! 月瑶着实有些累了,吹了声口哨试着召唤她的云耳象,云耳象自然是不会爬山!路瑾瑜见状,索性停下脚步,休息了片刻后,才拉起了月瑶,继续赶路,下坡的路相对会轻松一些,两人特意选了一条不是那么陡峭的路往下绕行,虽然相比之下会用去更长的时间,但却更为安全省力!才刚刚九死一生,万事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 当他们再一次回到洞口的时候,远远看见洞口处围满了人,人群中,路瑾瑜看见了林菲还有朱秉文、沈世林的身影。 昨日地动山摇后,白彦章见月瑶良久未归,心中甚是不安,差人到了山中四处寻找,有族人发现洞口孤身一人挖着碎石的林菲,才得知月瑶被困洞中,白彦章听闻后,心急火燎,率领全部族人倾巢而出,昼夜不停地徒手清理着洞口的碎石,想要活活靠人力挖出一个洞来,而云耳象也在用它们长长地鼻子帮忙清运着较大的石头! 林菲目光呆滞地坐在一旁,眼角都是泪痕,担心地一个晚上没有入睡。 “菲儿!”路瑾瑜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她身子一震,立刻四处寻找着,直到看见路瑾瑜和月瑶站在她的背后。 “哥”林菲兴奋地朝他们跑来,又是哭又是笑的,哽咽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 随后看了看月瑶,兴奋地拉起了月瑶的手,道:“月瑶姐姐也没事,太好了,我。。。我们担心了一个晚上了!” 林菲从上到下把我们看了个遍,看见他头上染血的头发,颇为担心,“哥,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路瑾瑜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我命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呸呸呸”林菲吐了口口水,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路瑾瑜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快给我和月瑶姐姐弄点吃的,我们都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林菲快速地点了点头,乐呵呵地跑去了朱秉文那边! “月瑶”白彦章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竟是许久说不出话来,“父王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彦章完全不似一个国王应有的从容淡定,把月瑶搂在怀里,泣不成声地放声大哭!他的两个儿子都死于瘟疫,如今只剩下月瑶唯一一个女儿,差点又将她献祭给了山神,如今失而复得,若是再有闪失,必将让他一辈子痛心疾首。 月瑶见白彦章哭的如此伤心,不由动了情,一起哭了起来,“爹,我没事了!母后呢!?” 白彦章擦了擦眼泪,笑道:“你母后听闻了这个消息,立刻就昏倒了,现在在一旁的树荫下休憩,已经让人去通知她了!” 王后白雪芳也是一宿未眠,哭了整整一夜,眼角布满了血丝,一下子是苍老了许多,到了早上,终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月瑶听闻后急忙赶了过去,见到王后,甚是惊喜! 月瑶笑着在白雪芳面前转了一圈,道:“娘!你看,我没事,毫发无损!” 王后见到了月瑶,愣了几秒,失声痛哭起来:“月瑶,真的是你啊!母后以后失去过你一次,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月瑶笑中带泪,抱紧了王后,道:“母后,我没事了!是瑾瑜救了我!” “国王、王妃!”路瑾瑜面带歉意,毕竟是他带着月瑶进了山洞,连忙弯腰向他们鞠了一躬,道:“这次将月瑶陷入险境,想想真是后怕,幸好月瑶受山神庇护,得山神指引,我们从水路逃生,若是月瑶有所闪失,我万死也难辞其咎!还请两位责罚!”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没事就好,还谈什么责罚不责罚的!”王后白雪芳笑中带泪,“快回去快回去吧!” 沈世林大笑道:“是啊!大家都累了一天一夜了,为了救你们,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挖了一天的石头了!赶紧回去吧,国王殿下。。。酒还有吗?” “有有”月瑶劫后余生,也让白彦章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道“咱们回去再喝个痛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婚事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山神殿,路瑾瑜暂且和月瑶别过,回到了住处。 朱秉文吃惊地看着路瑾瑜,道:“真的有这么多黄金?” 路瑾瑜点了点头,“富可敌国!” “哈哈哈”朱秉文笑道,“殿下,那楚国复兴真的指日可待了!” 路瑾瑜淡然地喝了口水,道:“有希望了!?朱侍卫,你准备如何将这些黄金拿出来?” “这个”朱秉文挠了挠头皮,不知如何作答,“殿下英明神武,自然已有应对之策!” 瑾瑜放下杯子,道:“我可没有,水路的那个出口接近三里距离,若是要携带分量如此巨大的黄金,仅凭我们两个人也许得搬上一辈子!” “那殿下有何打算!” 路瑾瑜默然不语,朝菲儿笑了笑,问道:“那公主有何打算!” 林菲回过神来,也朝他笑了笑,道“我都听你的!” 朱秉文又挠了挠头,想反驳什么,却似乎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可是殿下、公主,楚王的遗愿就是让我们复兴南楚!” 路瑾瑜从来就没想着复仇,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便是保护这个无依无靠的妹妹,他的心里只是认了这个妹妹而已,对于这个爹,可依旧是怀着深深地敌意! “朱侍卫,我知道你对南楚的衷心,可是光有黄金是复兴不了楚国的!仅凭我们三人更是天方夜谭!朱侍卫,还是先想着活下来吧!菲儿要是愿意,我倒不介意我们就一直生活在这个世外桃源,至少远离战争,我们也可以活的舒坦一点!” 林菲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心里也是矛盾异常,父王的心愿是一定要完成,但路瑾瑜所言却也是颇有道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朱侍卫,哥这次死里逃生,我倒是真的有点动摇了,是不是还要去完成父王的遗愿,虽然我也想南楚复兴,我也想我哥成为天下的王!可是。。。生命是如此的渺小,我已经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路瑾瑜这一个哥哥了,我们只有三人,如何对抗得了东吴三十万大军?也许我哥是对的,我们就该在这里好好扎根,反正我们的祖先也和滇国同源,这里本身就是我们的家啊!我真不想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亲人,又。。。又活生生地失去!” “可是。。。还有那么多受苦受难的南楚人民等着我们去解救啊!他们可都是楚王的子民啊!” 林菲一时陷入了矛盾之中,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路瑾瑜叹了口气,道:“朱秉文,复兴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办到的!这件事情我们今后再议!要是没什么事儿再商议的话,我和菲儿有些话要说!” “是”朱秉文诺诺地点头回应! 瑾瑜突然想到了从山洞里拿出来的那个盒子,连忙从袖中拿了出来,“菲儿,快把你那块玉拿出来!” 林菲问道:“这是什么呀!” 瑾瑜道:“山洞里发现的一个盒子,怎么打也打不开,但是我发现这里的凹陷的口子和你身上的玉,大小极为相近,很有可能是打开它的钥匙!” 林菲很快把玉石交给了路瑾瑜,他将玉石轻轻地从这个凹陷的口子中塞了进去,盒子瞬间就自动打开了,他咧嘴一笑,之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长圆形的黑色石头,上有九个乳白色的圆圈,不像是人为画上去的,圆圈之外,还有一些杂乱无章的图案! “这是什么?”林菲把脑袋凑到了这块石头之前,仔细地打量了半天。 路瑾瑜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便小心谨慎的把这块石头交给林菲,道:“这块石头保存的这么好,一定价值连城,至于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现在还不好说,若是有机会,得再进那个山洞一次,看看有什么线索!现在就先由菲儿你帮忙保管着!” 林菲眨着眼睛笑道,“我可不要,这石头也没感觉哪里特别了,不过,既然你说价值连城,不如送给月瑶姐姐当嫁妆!” “什么嫁妆?”路瑾瑜像是一个被戳破心事的小孩般,心脏急剧跳动了起来。 林菲朝他暧昧地笑了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生死一线,终生托付!” “菲儿,若是你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菲嗤笑着飞也似地逃到了床上,“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 歇息了一夜,白彦章让人点起了巨大的篝火,拿了米酒,宰杀了两头牛羊,摆起了宴席。 白彦章显得心情大好,举起酒杯,道:“哈哈哈今天,我和孩儿她娘都差点以为见不到小女,幸好小女受山神眷顾,得以平安归来,我们大家不醉不归!这第一杯,我敬大家,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和我们一起营救小女!” 白彦章起身跑到了路瑾瑜身边,举杯敬道:“这第二杯酒,我得敬一下瑾瑜小兄弟!要不是他把月瑶从山洞中救出来,我可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突然间,大祭司白敛高声吼道,“敬他做什么!” 四下瞬间一片寂静,只听得到柴火爆燃发出的响声,白敛斜眼看着路瑾瑜,皱紧了眉头道:“要不是他带公主进这个山洞,公主怎会生此劫难吗?这个山洞是山神所住之地,他这样擅闯山神住所,自然引得山神发怒,差点害死了月瑶公主!这些外族人屡次试图亵渎神灵,国王万不可被他们所蒙蔽!” “大祭司何出此言!”月瑶从坐席中站起,道:“大祭司忘了他们治好了我们族里的瘟疫,这场灾难并非他们之中的任何人惹怒了山神!而这次前往山洞,也是月瑶心甘情愿,并非有人胁迫!” 大祭司蔑然一笑,激昂道:“那为何震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此人进入了山洞之中地动山摇了呢!” 族人中不断传来窃窃私语,有人不住地点头,认为大祭司说的没错,路瑾瑜此举确实惹怒了山神。 路瑾瑜淡然地拿起桌前的酒杯,道:“在我们那里,大地震动这种现象称为地震,若干年总会出现一次,震动时强时弱,强时可将众多房屋一夜倾塌,弱时甚至感觉不到,究其原因有很多,可能是火山爆发引起,亦或是地下的某处塌方引起,还有一些不明原因的震动,但我们那里认为这种现象和雨雪无异,只是一种不定时的自然现象而已!并非惹怒了神灵!” 路瑾瑜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在众族人面前恭敬地做了一个揖,道:“但正如大祭司所说,我确实让月瑶公主陷入灾难,好在山神再次庇佑了我们,指引着我们找到了出口,但我终究得向各位族人赔罪,在此先干为敬,给各位赔罪,但路瑾瑜起誓,绝没有让月瑶公主和滇国的族人们陷入险境之意!” 说完,他一口闷掉了杯中酒,他仍然不习惯酒精那股味道,突然感觉一阵上头,强忍着一口气继续说道,“国王大人,各位族人,今夜夜空星光璀璨,我们与其讨论熟是谁非,还不如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白彦章笑着举起了酒杯,道:“哈哈哈,大祭司,公主已然得到了山神庇佑,平安无事,就不要再生是非了,若是瑾瑜小兄弟有害人之心,山神定然不会放过。来来来,让我们一起举杯畅饮,大家摒弃前嫌,一起喝酒喝酒!” 白敛不悦地心情依旧写在了脸上,但见白彦章有心袒护路瑾瑜,只得一个人默默地退回座位,没趣儿地喝起了闷酒! 酒过三巡,白敛又一次提着酒杯来到了国王跟前,这次还带着一个青衣少年,少年年纪与路瑾瑜相仿,白敛在他耳边耳语着什么,随后青衣少年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白敛笑着也一起跪倒在地,双手作揖道,“国王,王后!这是小儿白勇,已年满十六,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国王大人曾经说过,若等小儿成年,将公主月瑶许配给小儿,不知可曾作数!” 路瑾瑜突觉月瑶口中滇国民风淳朴,或许只是一个表象,这大祭司便是心思缜密之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求婚,想来白彦章必是对其有过承诺,国王若是当面拒绝,便是言而无信,向来君无戏言。 白彦章似乎对此突如其来的求婚有些准备不足,但很快还是笑了起来,“哦对对!原来勇儿已经十六岁啦,日子过得真是快啊!” 白彦章迅速地思考着什么,道:“这件事儿,寡人当然记得,但婚礼大事,总是要先选个良辰吉日,还有很多事物需要准备,还有很多礼节上的事情需要商议,我们还是过几日再行商量吧!” 白敛露出笑意,道:“这些我自然之道,今日,只是替小儿向国王、王妃定个婚约婚礼一事儿,毕竟是公主的大喜,必是要好好地准备,都可慢慢商议!” 白彦章想了想,看了看身旁的白雪芳,白雪芳缓缓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那就这么办吧!”白彦章笑着从位置上站起,把他们二位扶起,道,“那我们择日请大祭司到山神殿来商谈下婚礼的事宜可否!?” 白敛笑着拉着儿子起身,那个叫白勇的少年也是满脸喜色,道:“多谢国王,多谢王妃!” 林菲着急地拉着路瑾瑜的衣服,凑到他耳边道,“哥!你干嘛呢!?月瑶姐姐要被人抢了,你。。。你就这么愣着啊!” 路瑾瑜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连忙站起身来,恭敬道:“国王大人!实不相瞒,瑾瑜前日与月瑶公主被困山洞,已决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什么?”白彦章身子一震,手中的酒杯差点掉到地上,“这。。。。” 路瑾瑜转头看向月瑶,只见她的眼里柔情似水,微笑望着自己! 白雪芳也同样诧异,连忙向月瑶问道:“月瑶!怎么回事?” “母后!”月瑶红着脸,低着头道,“女儿确实与瑾瑜暗生情愫,决定。。。他去哪儿,我也跟着去哪儿!” 白彦章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道:“你啊!糊涂!婚姻大事,也不回来和父王商量一下,公主和大祭司之子联姻乃是滇国传统,你又不是今日才知!” 月瑶目光坚定,没有半点犹豫,道:“父王,女儿没有儿戏,女儿是真的认定了瑾瑜,非他不嫁!” “什么。。。非他不嫁!”国王白彦章瞪直了双眼,道:“你可知我们滇族祖先定下的规矩?为保血统纯正,只能与本族通婚,难道你忘了吗?” “女儿没忘!”月瑶说道,“女儿没有违背祖训!瑾瑜他也是我们族人!” 白敛突然嘲笑道,“月瑶公主,该不会忘了我们滇族人只有白姓这一个姓氏吧!况且从来不会离开这片土地!” “月瑶从没忘,也不敢忘!只是这次月瑶进了那个山洞才知道了很多事情,他确实是不是出生在滇国,但是他是南楚国王之子,而南楚的开国皇帝是白胜南的后代!” 语毕,白彦章、白雪芳一片哗然。沈世林和李龙海本就事不关己,两人自顾自地喝着酒,一听此言,手中的酒杯竟是摔碎在地,怔怔地站了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敢相信路瑾瑜竟是南楚遗孤! 白彦章也是一脸惊愕,道,“白胜南这个名字。。。你从哪里得知?” 月瑶便把山壁上看到的故事向整个族人娓娓道来! 白彦章听完之后似是豁然开朗,一阵狂笑道,“千古之谜。。。千古之谜终于解开了,原本滇族的族人有数万人之多,那时的国王就是这个白胜南,但是一夜之间,整个滇族竟只剩下不到千人,其族人连同白彦章一并消失,族里流传下来是白胜南触动了山神之怒,将所有族人吞噬了!于是白胜南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献祭给山神,之后再也没有发生此等怪事,我们再没有遇到什么大的灾难,而这献祭的传统也一直保留到了今日,我们受山神庇护,休养生息,千百年来,族人又渐渐庞大!原来。。。那些人只是迁徙了而已,并不是山神之怒啊!” 路瑾瑜问道:“敢问国王,滇族的大祭司一职是否世代相传?” 白彦章点了点头,道:“正是!” 瑾瑜横眼看着白敛,冷冷地道,“原来大祭司的祖先也是一个视生命如同草芥之人,难怪大祭司也如法炮制!” 路瑾瑜的话让白彦章心头一震,如果千百年前的白胜南带着族人迁徙去往了南楚境地,那之后大祭司将公主献祭,岂不是草菅人命之举?想到月瑶差点遭受同样的命运,不禁有些疑惑,这献祭之法,究竟是对是错? 白敛也着急起来,连忙辩解道:“你个外族人怎可在这胡言乱语?国王大人,切不可听他在此挑拨离间啊!” 路瑾瑜步步紧逼,道:“那么敢问大祭司!既然大祭司与国王早有约定,为何还要在瘟疫爆发之时,将月瑶献祭给山神!” 白敛义正言辞道:“那是我滇国万年不遇的灾难,比起全族人的性命,我岂可只顾小儿的婚约?而不顾滇国全族的性命?” 路瑾瑜冷笑道:“国王、王妃大人,这场灾难的原因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包括千年前的那次迷案,均非山神发怒,瑾瑜绝无意冒犯山神,只是,你们可曾想过,假使月瑶公主真的被献祭给了山神,这场灾难就结束了吗?能救族人于水火之中吗?那千百年前,失踪的数万族人并没有死,那献祭给山神的那个无辜女婴,又为何白白丢了性命呢? 如果不是李龙海找到病源,给大家服下药物!灾难会终结吗?到时恐怕月瑶公主又是白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而全族人依旧生活在恐惧和死亡之中,国王大人,那时您会痛恨自己的愚昧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吗?而你,身为大祭司,又有何面目去见国王和王妃!国王大人,这种献祭根本就是草菅人命!而你,大祭司还信誓旦旦地在国王面前说的正气凛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白彦章和白雪芳听后,内心一阵,虽然他们也曾怀疑,但毕竟大祭司是这个国家千百年来国王最为倚仗之人,从没有族人敢忤逆大祭司所言!但现在,白彦章似是动摇了! “国王大人,切不可听这个外族人胡言乱语,我们这个国家就是山神大人赐予,一切都是山神大人的恩赐,献祭之法可是流传了近万年之久,正是因为我们不停地献祭给山神,山神才会庇佑我们族人,使我们族人免遭天罚,才能存活至现在啊!” “外族人!?他是白胜南的后裔,何来外族之说!”月瑶忍不住打断了大祭司,在白彦章面前跪下,请愿道,“父王、母后,事实均已清晰,请父王、母后废除献祭之法,从此不再白白枉送性命!” 白彦章一时难以决断,喝了一口烈酒,道:“此事再议,再议!” 白敛道:“国王。。。我家勇儿和公主的婚事?” 白彦章摇了摇头,一时拿不定主意,道:“公主婚事,乃是全族之大事,这次灾难夺去了寡人两个王子性命,现在寡人只剩下月瑶公主这一个女儿了,自然是要更多地听从各位长老和祭司的建议,不知各位长老意见如何?” 人群中走出了一位满脸白须的老人,抚弄着长长的胡须,说道,“国王陛下,公主大婚,乃全族大事儿,关系到滇国国运昌隆,自不可由公主自作主张!” “是啊!”另一边,又有一位老者拄着拐杖,从人群中站了起来,附议道:“滇国自古以来,公主和大祭司之子的联姻被认为是山神的祝福,而大祭司的妻子不也是国王陛下的妹妹,原来的公主吗?” “哥,我怎么感觉事情不太妙?”林菲小声向路瑾瑜嘀咕着。 路瑾瑜点了点头,道:“看来这滇族长老,比我想象中要迂腐守旧的多!恐怕。。。” 白彦章听了若有所思,连连点头,对着路瑾瑜歉然一笑,道:“自古以来,儿女婚姻,皆父母做主,况且寡人已答应大祭司定下婚约,若是朝令夕改,非寡人所为,路瑾瑜虽然与我们滇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有恩于滇族,但毕竟稍晚一步,只怕小女月瑶和瑾瑜还是差点缘分!” 大祭司和他的儿子白勇,悻悻地朝路瑾瑜投来了胜利的微笑,略带蔑视,让路瑾瑜火冒三丈,立时就想发作,却被沈世林一把拉住,道:“路小弟,一切从长计议,若是你现在上前反驳,必定所有的族人都将会视你为异类,对你和月瑶公主的事情,并没有帮助!” 路瑾瑜恨恨道:“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个白勇娶了月瑶,我还要参加他们的婚礼不成?” “自然不是!”沈世林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暗自观察了白敛父子,绝非善类,滇族的人们天性纯良,自然很容易被此二人欺骗,但我们只要想法子找到他们的把柄,将之公之于众!自然婚约就自动解除了!” “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路小弟自然可以学习白胜南啊,带公主远走高飞!” 沈世林一言,立刻让路瑾瑜冷静了下来,这条山间密境现在只有林菲和朱秉文知晓,只要通过这条山路连夜出走,等白彦章找到这条密境,恐怕早已将月瑶带回了南楚境内! 路瑾瑜点了点头,道:“沈大哥你说得对,我们先从长计议!” 白勇径直走到了路瑾瑜的面前,邪邪地朝他一笑,道:“到时候,希望路大哥赏脸参加我和月瑶公主的婚礼!那定是我们族里最热闹的一天,你们一定可不要错过哦!” 路瑾瑜也淡淡一笑,道:“真希望我能见到这一天!” 说完便拉着林菲立刻往回走,他有些憎恶他那得意的嘴脸,林菲不忘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跟在路瑾瑜身后回去了! 回到房里,林菲一脸担心地问道:“哥,月瑶姐姐怎么办!” 路瑾瑜沉默不语,沈世林笑着眯了一口小酒,道,“林菲啊,不,应该成你为公主殿下,这件事对月瑶公主,是最难抉择的吧!打个比方吧,若是襄王安排公主殿下嫁给像白勇这样心机颇深的男子,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嫁给他?”林菲一脸嫌弃,“当然是抵死不从,只是我父王向来最疼我,怎么可能会让我嫁给他?” 沈世林笑道:“公主殿下,你可知昭君出塞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当年匈奴作乱,边境战火四起,永无安宁,昭君奉命出使匈奴和亲,从而使匈奴同汉朝和好达半个世纪!” 路瑾瑜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全天下婚姻最不能做主的就是帝王子女啊!昭君出塞,换来了五十年的安宁,对国家人民,所有人都是好事,然则,对昭君自己而言呢?这段婚姻是她想要的吗?她真的爱这个匈奴人?” 林菲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摇头,“哎,那和月瑶姐姐有什么关系?” 沈世林耐心地跟林菲解释道,“月瑶好歹也是一个公主,虽然滇族人口不多,又与世隔绝,但道理确是大同小异,白彦章若是将月瑶许配给路小弟,而在大祭司没有犯重大错误的情况下,将原先的婚约作废,自然引得族内长老、大祭司这些滇国长老不满,国王自己说的话都能朝令夕改,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怎么让族人相信他?” 林菲依旧不是很理解:“大祭司要把月瑶献祭给山神,还要活活烧了我们,这种草菅人命也不算是大错?” 路瑾瑜摇头道:“献祭活人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千百年,千年前甚是献祭了白胜南襁褓中的女儿,而这次又差点献祭月瑶,说明献祭仪式,本就是他们这里人人都认可的形式。也就是现在,白彦章看明白了献祭之法实则是草菅人。但活人献祭千百年都是如此,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废除的,那大祭司何错之有?百姓的女儿结婚是两家人的事儿,而国王的女儿结婚,是一个国家、甚至两个国家的事儿,白彦章要是将女儿嫁给路小弟,不。。是殿下,月瑶公主或许能得到幸福,而滇国的族人之后对待白彦章,可就不一定是掏心掏肺了!而要是遵从长老和祭司的意见,将月瑶嫁给白勇,虽然月瑶不会幸福,可是,对于白彦章来说,仍然将受到族人的拥簇!是你。。。你怎么选?” 林菲眨了眨眼睛,道:“哎!太复杂了,我怎么感觉月瑶姐姐是就像一枚棋子!任人摆布!” 帝王家的子女,哪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圣石 那日之后,白彦章便称月瑶感染了风寒,再也没有出过山神殿半步!路瑾瑜不免有些担心,让林菲以探病的名义看望林菲,却吃了一个闭门羹,路瑾瑜又想着让李龙海提着药箱前给月瑶治病,白彦章又称月瑶刚刚睡去,打发了李龙海! 路瑾瑜整夜未睡,这白彦章看来是铁了心想将月瑶嫁给白勇,怕月瑶见到了路瑾瑜,会生出什么变故,所以便把月瑶软禁了起来,哪里是感染了什么风寒! 朱秉文也在外面听到了一些风声,一些族人已经开始置办公主大婚需要的食物和礼数,而这个良辰吉日就在十五天之后!一切的发展都再往不利的方向进行。 惴惴不安的路瑾瑜带上了朱秉文,在山神殿外守了一宿,路瑶的房间一直一片漆黑,白彦章和白雪芳也没踏进房门半步,这让瑾瑜更加肯定,月瑶根本不在自己的房中。 清早,白彦章便离开了山神殿,朝献祭神殿的方向而去,路瑾瑜给了朱秉文一个眼神,他随即会意,很是轻松地便飞到屋顶,掀开了瓦片,逐个房间搜索了一圈,朝路瑾瑜摇了摇头,路瑶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里! 路瑾瑜叹了口气,让朱秉文在山神殿外看守,自己则先行回到住处,这白彦章,怕是只有等到大婚之日,才会让月瑶露面啊! 路瑾瑜让沈世林和朱秉文轮番盯着山神殿,他心里很是明白,只要跟着白彦章和白雪芳的行踪,自会带着他找到月瑶,而路瑾瑜则漫无目的地在滇国四处闲逛,假装对此毫不在意! 冤家总是路窄,白勇一副幸灾乐祸地样子跑到了路瑾瑜面前,笑着问道:“路兄,吃饭了吗?要是没吃的话,去我家对付一点?” 路瑾瑜到一点也不客气,道:“白兄真是客气,我倒还真是没吃饭,多谢白兄弟了!” 白勇露出一副意外的神情,他没有想到原本的一句客气话,这路瑾瑜硬是当成了福气,但话一说出口,如何还能收得回来,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道:“行啊!那路兄这边请!” 白勇被停在了杠头上,只能把路瑾瑜带回家中,路瑾瑜当然不是去吃他们家的饭,能去这个大祭司的老巢里去看看虚实,可是求之不得啊! 路瑾瑜一踏入献祭神殿,便见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山神神像,神像前摆放着无数族人献祭的贡品,不时会有族人前来山神像前许愿幸福安康的族人!路瑾瑜虔诚地祭拜了山神像之后,随着白勇走进殿中,他一路四处张望着,却见一处挂着一幅画像,一个裸露上身的男人在山林之中,手里拿着一块石头,面前似是无数牛鬼蛇神!然而,吸引他注意的是画中的那块石头,竟和他在山洞中取出的那个木盒里的小石头有九成相像!不由让路瑾瑜甚是好奇,直直地走到了这幅画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路兄对这幅画似是很好奇!” 路瑾瑜指了指那个裸露上身的男人,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就是山神吧?” 白勇笑了笑,道:“路兄说错了,这是我们族里的另一个传说!” 白勇命几个祭司备好了饭菜,和一壶美酒,指着那副画像中的男人,道:“这个人是滇族第一任大祭司白凯!” 第一任大祭司?路瑾瑜心中暗自好笑,眼前这个人不就是是那个开创活人献祭的江湖骗子?不就是你那引以为豪的先祖?白勇这个小子,居然仍然相信数千人的突然失踪是因惹怒了山神! 那副画像所描述的故事,发生在白胜南带着族人迁徙之后不久的一个满月,滇国族人汇聚一堂,点燃篝火,正向山神祈福,突然天空出现一道火光,瞬间消失在东面的山丘处,引来一阵强烈地爆炸声,族人们认为山神显灵,都不敢前去查勘,怕山神如法炮制,吞噬他们的生命,只有白凯,身为大祭司,义不容辞地像火光处进发!然而一去便踪影全无,族人都认为白凯已不再人世,吓得无人再敢前往东面的山丘!谁想到,半月后,一个族人上山砍柴,竟看见白凯昏倒在山间,满身是血,意识全无,而手中紧紧握着这九眼天珠! “九眼天珠?”听到九眼天珠的名字,让路瑾瑜一下子来了兴致! “是!路兄弟有所不知,且听我继续往下讲!白凯足足昏睡了三天,终于醒来,他醒来之后便大声地告诉族人,他来到火光降落的山丘,却见一群牛鬼蛇神正向族里的方向走来,白凯为了不让他们威胁到族人,便与一群牛鬼蛇神进行了殊死搏斗,但仍然不敌,危难时刻,白凯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却看见了山神,那些牛鬼蛇神看见了山神,拔腿就跑,山神见其勇敢,便送了白凯这块圣石,因上有九孔,山神告诉白凯此乃九眼天珠!正是有这块圣石的护佑,白凯的伤竟奇迹般地好了!国王任命白凯为滇族大祭司,其子将永久世袭!” 要想套白勇的话,路瑾瑜自然得说点违心的话,对这个白凯不惜溢美之词,道:“那个白凯果然勇武过人,这块圣石也保佑了一代又一代的族人吧!” “那是自然!那块圣石,一直由大祭司世代保存,直至今日!” 路瑾瑜装出一副很好奇地样子,道:“那这块圣石至今仍在大祭司手中咯!如此神奇,能否让我一探究竟?” “九眼天珠和其珍贵,一直供奉在山神像内,只有每年的山神祭奠之时,才会拿出来,与族人一起祈福滇国国运昌隆!” 路瑾瑜一脸遗憾地样子,惋惜道:“哦那可惜了,看来我是无缘得见了!” 得知了九眼天珠这个情报,酒足饭饱之后,便告辞回到了住处,白勇也没有挽留路瑾瑜的意思,虚伪地客套了一番,最后还不忘重复让路瑾瑜前来参加他和月瑶的婚礼,路瑾瑜脸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把此人咒到了祖宗十八代。 “这个满口胡吣的江湖骗子,居然骗了滇族上上下下千百年!” 林菲听了这个故事,气不打一处来。 路瑾瑜点了点头,道:“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把这件事情理了个七八成,这火光冲天引起的一阵巨响,应该是天外陨石!白凯无意中捡到一块奇异地石头,回城路上不小心摔倒或是被野兽袭击而陷入昏迷,等醒来后胡编乱造了一个牛鬼蛇神意欲袭击滇国,山神显灵这一个故事,国人无知,自然认为他是拯救这个国家的英雄,他这一胡诌,竟然蒙蔽了滇族上千年!” “公子!”李龙海突然插了进来,皱起了眉头,说道,“他是不是江湖骗子我不感兴趣,但公子所说的那个九眼天珠,我倒是确实是有所耳闻!公子也是知道,我爹是御医,他曾在帝都藏书中看到一篇有关九眼天珠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天珠,乃是天降之石,陨石恰巧朱雅峰的山脉上。陨石坠落时巨大的冲击力将朱雅峰上的玉髓玛瑙矿石击碎,随即引起燃烧,如果锻造兵器一般,陨石和击碎的玉髓玛瑙相融到了一起,直至冷却后,形成了各种颜色、纹饰的宝石。这些宝石便会勾勒出自然纹饰,从三眼到九眼不等,被世人认为这些天降神石是上天赋予的宝石,赋有吉祥如意的象征,然而神奇的事情便是捡到这些宝石的人都能安享晚年,从此不受疾病地困苦,后来,不知是谁传出了服用天珠能够长生不死,全国的权贵立刻倾巢搜寻天珠下落,天珠从此成了世间人人争抢的圣石,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天珠的踪影越来越难寻觅,直至今日,九眼天珠已近绝迹,再无踪影!” 路瑾瑜插嘴问道:“那李大哥,天珠是否真有长生不死之功效?” 李龙海大笑道:“哈哈哈历代君王,有多少人寻单问药,想要长生不死,结果呢,还不是个个短命!不过天珠却有治疗的功效,书中记载!天珠具有不可思议的能量,可增加体质,气场流通,打通经脉,让人精神饱满,活力十足,却有延年益寿之功用。尤其是九眼天珠,集九乘之功德,慈悲增长,权威显赫、离苦得乐之意。至高无上尊贵之气,为天珠中最上品、能免除一切灾厄。” 李龙海皱起了眉头,不解道,“奇怪,既然他们有九眼天珠,为何一直在山神像中供奉。。。这神物只有佩戴在身,这玩意儿只有长期佩戴在身上,其能量才能进入人体,延年益寿,要是我有九眼天珠,我他妈天天带着,别说是什么皇上了,就是玉皇老子我也不送!” 李龙海突然想到了路瑾瑜的身份,多少有些忌惮,连忙改口道,“嘿嘿,要是楚襄王仍然健在,我一定让我爹亲手进献给楚王!!” 李龙海一语点醒梦中人,路瑾瑜的嘴角露出微笑,道:“我明白了,菲儿把玉佩拿出来!。。。。。。” “九眼天珠!?”李龙海瞪大了眼睛,看着盒子里的九眼天珠,道:“你。。。你们。。。从何得来!” 路瑾瑜连忙捂住李龙海的嘴,道:“李大哥,小心隔墙有耳!” 。。。。。。。。。。。。。 李龙海点了点头,眼前顿时一亮,道:“如果公子手上的这个九眼天珠是真的话。。。那就是说。。。现在献祭神殿中的九眼天珠是假的?” 林菲插嘴道,“会不会这两个九眼天珠都是真的?” 李龙海笑着摆了摆手,“公主,我李龙海活着这么多年,再算上我爹在楚王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御医,也仅仅只见过三眼天珠,这九眼天珠更是只活在史书之上,这一现身,就有两个九眼天珠,我李龙海还真是不信!” “没错,白敛这么做,无非是想保持着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若是族人知道了天珠已不知所踪,还有多少人会信服白敛?我们刚来的时候以为滇族民风淳朴,似是一潭清水,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啊!”沈世林补充道。 林菲点了点头,道:“那就是说。。。。。。如果我们让白彦章知道九眼天珠已然丢失,白彦章就会恼怒,不会再让月瑶姐姐嫁给这个白勇?” 路瑾瑜赞赏着摸了摸林菲的脑袋,道:“聪明!” 朱秉文和沈世林轮番盯了白彦章和白雪芳五天,白雪芳从未离开山神殿,而白彦章去了几次长老家,还有一次祭司神殿,所停留地时间不到一个时辰,最长的一次是前往白敛中,朱秉文在外听了个大概体是在谈婚礼的事宜! “白彦章家里有密室?”林菲长大了嘴巴重复着路瑾瑜的话! 路瑾瑜颔首道:“很明显,沈大哥和朱秉文都探查过了,月瑶并不在自己的房间内,白雪芳绝不会这么些日子都不去探望月瑶,而山神殿是背山建造,以我推测,很可能是山神殿中有一条密道!” 朱秉文道。“你是说,山神殿后其实有一条路是和山洞连通的!” 路瑾瑜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山洞,那必有地下空间,白雪芳溺爱月瑶,然而她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证明月瑶必在山神殿中!” 朱秉文笑道:“看公子踌躇满志的样子,一定是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路瑾瑜看着李龙海,笑道:“办法可不可行,要靠李大哥!” 李龙海从来不来参合我们的计划,一个人定定心心地眯着小酒,吃着盘中的小菜,一时之间听到路瑾瑜喊到了他的名字,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不行,不行,公子让我开开方子,抓点药还行,要冲进去打架,我可不行,打架还是让沈兄去吧!” “哈哈哈~李大哥,就是要你开方子!我要你帮我开两幅药,等夜深人静了,我要夜探山神殿!” 李龙海的迷香真是一绝,吸入一口便可昏睡两个时辰,一般这方子只是给那些受了箭伤,刀伤之人,在疼痛难忍的时候,让他吸上一口,安然入睡,便察觉不到痛意!没想到如今,他的方子竟用在了滇国国王和王后的身上! 朱秉文来到白彦章床头,确认二人已经昏睡了过去,才招呼着路瑾瑜从窗口翻了进去,路瑾瑜不敢点燃火把,怕引来族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便在黑暗中慢慢地找寻着方位,朱秉文不断地敲击着墙壁,突然似是发现了什么,招呼着路瑾瑜过去,然后用力地推着墙壁,一道隐蔽地暗门果然浮现在了眼前!朱秉文轻声提醒我让我一个时辰必须出来!我点了点头,立刻进入了暗门! 暗门关闭,通道之内立刻感觉到微弱的火光传来,路瑾瑜顺着火光前行,道路越来越明亮,山洞内分隔成了好几个石室,其中一个摆放着众多的稻谷,另一个摆放着陈年佳酿数十坛,再往前走,便是火光最为明亮的地方! 月瑶在洞中已经五日,早已分辨不清白天黑夜,听到脚步声传来,还以为是白雪芳又来劝她嫁给白勇,生气道:“你们不要再来劝我了,我不嫁!你们把我关起来,我也不嫁!” 月瑶沙哑的嗓音传来,让路瑾瑜伤心不已,想到着她被关在这个山洞五天,暗无天日,差点便要留下泪来! “连我你也不嫁吗?” 月瑶的眼眸似是重新唤发了光芒,痴痴地回头看着路瑾瑜,立刻起身朝他跑了过来,直直地扑进了路瑾瑜的怀里! “真的是你吗?”月瑶有些不敢相信,带着哭腔,道:“我以为我再出去就是披着红盖头,见得第一个人是那个白勇!” 路瑾瑜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她抱住,道:“掀开你盖头的人,一定是我!” “我相信你!相信你!”月瑶用力抓紧路瑾瑜的后背,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境,仍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迟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父王和母后呢!?” “他们睡的可香了,李龙海给他们开了一点安神的药!”路瑾瑜终于想到了正事,郑重道,“月瑶,我时间不多,待长了恐怕你父王就该醒了,为了我们能生生世世在一起,我接下来所说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 月瑶眨着眼睛,透着一丝做坏事的不安,又闪过一丝俏皮,问道:“这办法真的可行吗?” “我就不会撒谎骗人!” “谁说我不会!”月瑶趁着路瑾瑜不备,突然在他的右脸颊轻轻地用红唇点了点,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路瑾瑜突然感觉半边脸像发烧了一样,而身子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这姑娘一定是懂得魅惑人心的妖术吧,妖术也罢,魅惑也罢,已让他沉沉地醉去! 山神殿后再重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赐婚 很快就到了第二日的傍晚,路瑾瑜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已渐渐来临,路瑾瑜急得在房间中不停踱步,道:“李大哥。。。你的药到底有用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李龙海胸有成竹,道:“公子,我李龙海出品的配方,哪有不管用的道理,除非这里有高人看穿了我的把戏,要么就是月瑶公主根本没服用我的药!公子,你别急,还早着呢,又不是明天就入洞房了,快坐下吃点东西,别这么心神不宁的!” 林菲乐呵呵地朝嘴里塞了一块肉,道:“哥,先吃晚饭吧,否则这碗大肉,就要被我消灭干净啦!从没有见哥这么心神不宁的样子!” “仙人仙人!请救救寡人女儿!”门外,白彦章急促的敲着房门! 李龙海朝路瑾瑜笑了笑,道:“你看,这不来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国王亲自驾到,出什么事情了吗?” 李龙海自从上次救了整个族人,就被白彦章称为仙人! “仙人,月瑶公主起来还好端端地,中午还好好的!到了傍晚却突然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刚才更是昏了过去!” 白彦章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抓住李龙海就要往山神殿里跑! “唉唉!”李龙海自然得摆起架子来,道:“国王陛下,总得让我对付了这口饭,再咪口酒!然后收拾收拾,备足药材,才能去看病吧!” 白彦章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急的直接夺下了李龙海的酒杯和碗筷,直接拉着他往外跑,边跑边道:“仙人呢?十万火急!你就回来再吃吧!寡人到时候命人送十坛,不,百坛佳酿到仙人住处!差一名厨子伺候仙人的膳食!” “国王陛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龙海用力拍了拍白彦章的手臂,道:“既然国王陛下说的这么诚恳,我也不再推脱,但我总得带个助手吧!上次我一个人看病,可真是跑断了我的老腿了!” “行行!一切由仙人安排!”白彦章哪里还像一国之君!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路瑾瑜不由感叹当初要是在太守府里,多看几本医书,说不定就可以不用依靠这个除了看病,只会骗吃骗喝的混混大夫了! “公子,还愣着干嘛?拿上医药箱,走吧!”李龙海朝着路瑾瑜招了招手,路瑾瑜连忙从柜子上拿下药箱,跟在李龙海身后出门了! 来到山神殿,月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李龙海先是让路瑾瑜用了湿毛巾贴在了月瑶的额头,月瑶紧紧地皱着眉头,让路瑾瑜一阵担心!这个李龙海,是不是用药上出了什么岔子! 李龙海倒是不紧不慢,让路瑾瑜从箱子里拿出银针,白彦章和白雪芳用焦急地目光注视着李龙海的一举一动! 他装模作样地搭了下月瑶的脉搏,表情从原来的镇定自若,到一丝焦虑,再到眉头紧锁,越发慌乱地在药箱里翻找着什么,然后命白雪芳去要一碗水。 李龙海翻出了一粒丹药,然后让白雪芳给月瑶服下,不住地摇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彦章见李龙海慌乱异常,脸上更是焦急万分,问着李龙海,道:“仙人,月瑶她。。。怎么样了?” “哎!”李龙海又是叹了口气! “你倒是说啊!月瑶她这是中邪了还是什么啊!” 李龙海自责道:“公主之前海上漂泊了数日,已然种下病根,也怪我没有及时发现,照道理这种疲惫只需好好调养,就可自行痊愈,国王陛下,公主是否有什么心事儿,让公主气血不顺?!这种病我们那个世界称之为。。。心魔!” “心魔!?”白彦章一听到魔这个字,一下子吓得六神无主,道:“请问仙人。。。心魔该如何把他从月瑶身上赶走。” “心魔,如果在公主神志清晰地情况下,得知她为何所困,她的病自然无药而愈!但是。。。”通常但是之前的话都是废话,李龙海缓缓站起身子,道:“心魔一旦缠身,一病不起,就很难再醒过来,即便是醒过来,也会是终日郁郁寡欢,不食人间烟火了!重则。。。永远醒不过来,直至灯枯油竭!” 白雪芳一听此言,手中的水杯“砰”的摔倒了地上,碎成了渣子!她不停地捶打着白彦章,怨道:“都是你都是你!月瑶被你害了一次不够,你还要害她第二次!都是你非要让月瑶嫁给那个白勇,你害的月瑶死不死活不活的!” 白彦章也是后悔地任由白雪芳敲打。 白彦章拉着李龙海不肯松手,“李仙人,您可是连瘟疫都治好了!一定能想什么办法救月瑶的!” “哎!”李龙海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道:“国王陛下,我李龙海毕竟不是神仙,而且我又不是什么扁鹊在世!实在不是我不想!只是。。。公主的病情我曾看到一部医书,记载着一块圣石,叫做九眼天珠!含天地之灵气,万物之精华!可以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功效!然而,这九眼天珠。。。我李龙海治病救人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三眼天珠!九眼天珠却从未有幸得见!若是有此天珠,在配合我开的方子好好调理!说不定能解月瑶公主之危!” 一听九眼天珠四个字,白彦章眼光突然亮了起来,跑出山神殿,边跑边喊道:“仙人,你等着,寡人这就去取九眼天珠!” 没多久,白彦章就喘着粗气回来了,李龙海吃惊地看着白彦章手中的九眼天珠,拿起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九眼天珠我从未见过,只是听说在朱雅峰一带出现过踪迹,若是出现在滇国,也是情理之中啊!” 白彦章闻言露出笑容,道:“那仙人可否用此神物救月瑶性命!” “既然有此神物。。。我李龙海必当倾尽全力!” 李龙海从白彦章手里接过“神物”,转身对白雪芳吩咐道,“还请王妃帮忙,将此神物与月瑶公主贴身放置,我和殿下先行回避!” 路瑾瑜偷偷地向李龙海伸出大拇指,李龙海咧嘴一笑,道,“公子,他日若飞黄腾达,定不可忘记我李龙海,我李龙海不求其他,但求吃饱喝足,要是能有个三妻四妾服侍我。。。那是更好不过了!哎!不知家里那个黄脸婆还有我闺女可好!” “李大哥,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只是个平头百姓,飞黄腾达真是抬举我了!” 李龙海道:“公子此言差矣,你是帝王之后,既是帝王之后,命运怎可和我们百姓相比,王侯将相之子,要么飞黄腾达,要么郁郁而终,哪有什么中庸之道!” 路瑾瑜心道,李龙海虽说有些不正经的样子,但这话说的倒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李龙海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即便是他的本意只是为了自保,若自己将来真的有一天飞黄腾达,万人之上,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还了他这份人情! 李龙海准备好了银针,备好火种之后,他用很纯熟地手法将银针过火,扎在了月瑶周身各处十余针!然后笃定地回头说道:“我们先等个一炷香时间,月瑶公主应该就能够醒来!” 白敛回到献祭神殿,山神殿的祭司便告诉白敛,白彦章刚才来过,拿了九眼天珠给月瑶看病,白敛顿时面如土灰,滇国的圣物九眼天珠早在几百年前便不翼而飞,当时的大祭司怕国王知晓,惹怒山神,便找了一块与九眼天珠相似的石头放入木盒之中,并用颜料涂上九个圆环,此颜料数十年便会褪色,到时需重新上色,而这个秘密自然只有历任的大祭司才知晓。 白敛此时心中仿徨不安,若是国王发现了这个秘密,且不说将受到山神唾弃,受到天罚!大祭司欺骗了历任国王和族人这么多年,自己怕是要被当成祭品献祭给山神赎罪啊!他只得祈祷,白彦章没有察觉这个中奥秘!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而当一炷香终于燃尽了之后,月瑶依旧是昏迷不醒的样子,额头更是渗出豆大的汗珠。 “奇怪。。。”李龙海捏着自己的胡子,皱着眉头问着白彦章,道:“国王陛下。。。这九眼天珠没有问题吧!” 白彦章瞪大了眼睛,道:“不会啊!九眼天珠是我们滇族大祭司世世代代守护的圣石啊!怎么会有错!” “那就奇怪了,也许是我放置的地方不对,麻烦王妃再将这块圣石取出,我们再试一次!” 王妃将圣石交还到了李龙海手里,李龙海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地看了半天,“奇怪,是九眼圣石啊!不应该啊。。。~” “这就是九眼圣石!”路瑾瑜装作好奇地看着这块圣石,随后直直地盯着这块圣石,道:“我和月瑶被困在山洞的时候,也捡到了这样一块石头!好像差不多,颜色比它更黑。。。黑的发亮!” “哦~真的吗?那公子快拿来给我瞅瞅!” 路瑾瑜连忙从怀里掏出天珠,交到了李龙海的手里,李龙海把两块圣石拿在手里,白彦章和白雪芳也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两块圣石,“是真是假~!先让月瑶公主试试再说。” 李龙海拿着路瑾瑜的九眼天珠交给了白雪芳,重复了刚才所有的步骤,又是漫长的一炷香,月瑶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白雪芳见状连忙拉起月瑶的手,不停地喊着月瑶的名字,月瑶悠悠地睁开朦胧地双眼,看清了眼前的白雪芳,叫了声,“母后!” 白雪芳痴痴地哭了出来,道:“诶~你。。。月瑶你终于醒啦!” 月瑶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我睡了多久啦,我的头。。。好痛啊!” “王妃,请让我为公主看看脉象!” 白雪芳连忙给李龙海腾出地方,自己站在了李龙海的身后,白彦章也是双眼湿润,嘴角带着笑容,殷切地看着月瑶。 “恩~!身子还是有点虚,不过醒来了,就没事了,我等下去抓点药,给。。。。”李龙海一拍脑袋,道,“哎呀,我真笨,公主现有九眼天珠在身,胜过万年雪参,还要开什么苦口良药啊!只要每日正常饮食,自可恢复如初,只是路公子,你这九眼天珠,看来是要在月瑶姑娘身上多佩戴些时日了!” 路瑾瑜笑着看着月瑶,道:“九眼天珠本就是滇族神物,我于无意之中得到圣物,此时理应物归原主!” 月瑶俏皮地朝路瑾瑜笑了笑,道:“月瑶谢瑾瑜救命之恩!” 白彦章见女儿并无大碍,心中大石已然放下,才想起手里拿着的“圣石”!仔细地看了看,随后用力地在“圣石”上揉搓,上面的天然痕迹慢慢脱落,竟是用涂染在了一块普通石块上! 李龙海凑近一看,皱眉道:“这个好像是黑曜石吧?这种石头通过打磨甚是锋利,可以制作武器,箭头之类,而在我们的国家也有所用途,若是有士兵身上中箭,我们也会把黑曜石磨成刀具,切开伤者皮肤,取出箭头!” 其实他刚才便看出这圣石乃是黑曜石,只是此时说出来,更能让白彦章相信,献祭神殿中的滇国圣石早已被偷天换日。 “黑曜石。。。”白彦章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狠狠地攥紧了拳头,眼里带着凶光,直接走出了山神殿,朝着献祭神殿的方向去了! 路瑾瑜很是得意地朝月瑶眨了眨眼,月瑶笑得很甜! 李龙海用了江湖上的独门秘方,这种外敷的叫做灼叶草的药物,可以让脸部像被灼烧了一样发红发烫,路瑾瑜很担心这是不是会对月瑶的身体造成损害,李龙海立刻轻蔑地看着他,说这草药别说没有损害,反而还会使得皮肤变的红润有光泽,会更加突显月瑶的倾城脱俗!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有损害,九眼天珠是神物,对身体有万般益处,这么一丝损害,也早已忽略不计了!这让路瑾瑜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第二日清早,白彦章便差了个族人登门造访,带来了十坛佳酿! 沈世林和李龙海看见了十坛美酒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也没和白彦章客气,直接把十坛佳酿搬进了屋里。李龙海笑得合不拢嘴,直言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打打杀杀地世界,在这里好好过他个下半生! 那个族人还替白彦章传来了话,今日白彦章将于山神殿宴请路瑾瑜等人,还特意吩咐了,有重要的事情和大伙商议! 那日,白彦章得知九眼天珠是假,怒火攻心,火急火燎地前往献祭神殿,找到了大祭司白敛,白敛自知事情败露,便跪倒在地,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彦章,白彦章听闻早在几百年前圣石早已失去踪迹,而并非白敛偷天换日,心中怒火才稍稍平息! 回到山神殿,白彦章一宿未眠,若是让族人知晓大祭司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圣石是假,恐怕会引来族中变故,让族内分成两派,平生事端! 思前想后,白彦章也想不出解决之法,只有放低姿态,大摆宴席,不耻下问了。 宴席在歌舞中拉开序幕,白彦章安排了数位女子抚琴弄舞,又有数个族中女子替路瑾瑜他们端茶送酒! 和以前太守府一样,每次想要谈正事之前,总是要说一堆的客套话,转个百八十个弯的,再喝个三五巡酒,之后再来几个美女跳几个舞蹈,请一个当红歌妓来唱个小曲!边喝边谈他们所谓的正事儿,不知到底是谈得风月之事,还是国家大事!很多正事儿都给耽误了!看来,滇族虽然闭塞,但这方面却与南楚有异曲同工之处! 等一曲舞毕,白彦章才笑着端起酒杯,向众人道谢:“各位,小女这次得救,真的是全靠在座的各位!” 白彦章说完便豪饮一杯,脸色略有些凝重,继续说道:“今日请诸位前来,还有一件事儿,想请教诸位大仙!这两日,寡人沉思了好久,想要废除活人祭司这一荒谬的献祭行为,但是。。。这种行为在我们族里已经有了千年的历史,可以说已经是一种神圣地仪式了,如果直接向族人宣布废除这个仪式,恐怕不单单是献祭神殿的祭司们,还有长老和族人都会反对,所以,寡人还想向各位取取经,如何才能比较平静地让族人接受,寡人实在是,不想让月瑶的事情重演了!要是明知道活人献祭是荒谬可怕的事情!寡人怎么能让之后的族人再用这种残酷地方式呢?” “国王陛下说的是!”路瑾瑜很是欣慰,这白彦章固封的思想终于开了窍,若是明知这件事是错误的行为而依旧任由其发生,那国王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路瑾瑜笑道:“国王陛下,仅需废除献祭活人的仪式即可,我们国家称之为祭祀,我们那里也分为三类:天神、地祇、人神。天神称祀,地祇称祭,宗庙称享。故称之为祭祀,我们也会对着神像进行祭拜,准备好各类家禽和蔬果,放置在祭祀台前,祭祀者则对着神灵唱歌、跳舞。这个倒和滇族每逢满月用食物和美酒祭奠山神无异。而滇族的活人献祭,在我们古代,也不是没有,我们称之为人祭,火烧、水溺、活埋、刺喉沥血和砍头,甚至更为残忍者,把人剁成肉,蒸为肉羹。还有一种是为男神献祭美女!” 他转头看了看林菲,道:“要是菲儿你生在那个时候。。。惨了惨了!” 林菲给了路瑾瑜一个白眼,道:“去你的!” 路瑾瑜继续说道:“人祭中还有以童男童女祭神灵的现象。以童年人体作祭品,一是由于童体肉嫩,二是基于神仙喜欢儿童,儿童天真无邪,纯洁无瑕,这正与仙家凌空御风、长生不老的追求相关联。” 他喝了口酒,接着说道,“我们也是经历了千年才废除了人祭,而国王陛下不惑之年就能看清真相,实属难得!陛下只需告诉族人,我们废除活人献祭,改为牲畜,再过些时日改取牲畜之血代替,如此循序渐进,直至其消亡即可!” 白彦章顿时睁大了眼睛,鼓起了掌,道:“妙哉妙哉!不过瑾瑜啊,在我们族里,大祭司以前的地位可是超于常人啊,甚至连国王都要听取他的意见来做事,而且在族人里面威信很高!这个大祭司白敛和其他献祭神殿的祭司,怎么才能让他们平静地接受呢?也不让族人心生不满!” 白彦章是怕祭司们不悦,鼓动族人,引发骚乱,路瑾瑜早就想好了对错,说道:“在我们国家。。。皇帝之下有三公九卿,很多个官职,分管着不同的事物,总体而言,分为文官和武官,我也不和国王陛下一一介绍,但打个简单的比方,所谓武官,就如同朱秉文,为御前侍卫,保护国王和公主的安全!而文官,就如同李龙海李大哥,官居御医!专门给国王看病!而专门管祭祀的官,我们称之为太常!这些人的作用其实与国王手下的几位长老也是异曲同工,只是你们这儿叫长老,我们那儿叫做太尉、太常或是太傅之类!国王陛下大可进行一种变革,把长老细分,将各位长老分管族中事物,或狩猎或畜牧,或是耕种,或是皇亲族内事宜!等等,而大祭司仍然掌管祭司事宜,且仅仅只是掌管祭司事宜。” 白彦章听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路瑾瑜,受益匪浅道:“有点意思!” “如此将各位长老之职明确,以后就不会出现决策一件事情儿,所有长老都有不同的想法,很难决策到底是听哪一位长老的尴尬!而长老决策后的事宜一旦出现纰漏,也能明确到底是谁的责任,不会出现你推给我,我带上你这样难以处置的情况发生。” 白彦章豁然开朗,道:“妙。。。妙!瑾瑜这一番话,真是让寡人茅塞顿开啊!只是,那。。。大祭司应该怎么称呼?” “大祭司可以依旧称呼他为大祭司,无妨,刚才把长老细分了之后,长老在某一方面的权利自然得到了增强,相对的大祭司虽然仍顶着大祭司的光环,但实际上已经自然削减了他的权利!再到适当的时候,再把权利细分到其他长老的身上,自然他的权利就更加变得无足轻重了!” 白彦章闻之满脸笑意,举起酒杯又敬了瑾瑜一杯,道:“哎呀,听了瑾瑜一席话,寡人真是茅塞顿开啊!最后还有一件事儿,不知瑾瑜意下如何!” 白彦章把月瑶叫唤了出来,道:“月瑶公主承蒙路小仙三番五次搭救,而瑾瑜又是滇族后人,月瑶也是对你也是情根深种,寡人之前为了。。。,” 白彦章一抹脸上的汗水,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说来也真是惭愧!小女交由瑾瑜照顾,寡人和王妃都觉得安心不已,不知瑾瑜意下如何?” 路瑾瑜大喜,连忙笑着给白彦章行了一个大礼,道:“国王陛下抬爱,我感激不尽,愿向山神起誓,从此不让月瑶受一点伤害!” “月瑶交给你,我们也放心了!”白雪芳笑着拉起路瑾瑜的手,又把月瑶拉了过来,把两人的手紧紧地扣在了一起!月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得略有紧张,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 白彦章也是欣喜万分,“好、好!今天真是让人高兴的一天,不过瑾瑜啊。。。” 路瑾瑜连忙打断了白彦章的话,“国王陛下,既已认我为将来的子婿,我自是国王陛下的小辈,陛下有何吩咐,尽管告诉瑾瑜便是!” “哈哈哈~好好,瑾瑜啊!要娶古滇族的公主,向来是有一个习俗的,山神殿西侧一座小山上,种满了形形色色地曼陀罗,我们族里最大喜的日子,从来都不能少了曼陀罗花应景,所有的族人到时候都会来参加公主的大婚,而所有未婚的族人都会前来向贤婿和公主讨要一株曼陀罗,给自己将来的爱情祈福,曼陀罗是“花中娇客”,四季常青,叶片翠绿光亮,冬青之际开红、粉、白花,花朵艳丽、娇媚,寓意将来的爱情天长地久,生生不息!我们已经算好了下月初七是个大好日子!” 白彦章脸上又露出了尴尬地笑容,这个好日子本来早已订好,但并不是为我这个夫婿所选,不过这有何妨! “陛下是要我在这日之前上山准备千朵曼陀罗!” 白彦章道:“是,要瑾瑜亲自前往采摘千朵曼陀罗也是族人给你的一个考验,将来的爱情才会长长久久!” 路瑾瑜欣然同意了下来,道:“陛下、王妃放心,瑾瑜定在婚礼之前采摘千朵曼陀罗!” “父王。。。母后!月瑶是不是可以一起陪着。。。瑾瑜前往!?”月瑶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轻,脸上写满了娇羞的样子! “哈哈哈!国王陛下,公主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李龙海看热闹不嫌事大! “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林菲朝路瑾瑜蹦蹦跳跳地跑来,挽着路瑾瑜的胳膊,道:“以前我家后院也种满了鲜花,杜鹃啊,芙蓉啊!还有曼陀罗,简直是漫山遍野,好看极了!你带我一起去吧!” 众人一阵欢笑,宴席一直在持续,直到深夜。 丛林中突然闪过一个黑影,白敛听着远处山神殿的欢声笑语,用力握紧了拳头,面露杀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惊变 没几日,白彦章便进行了革新,原来的四个长老分为西山长老c南华长老c东平长老和北镇长老!而在四长老之下又各有两名执事辅佐长老处置相关事宜。 西山长老组织族人狩猎,南华长老负责族人的农作耕田,东平长老负责族内大大小小的族内宗室c皇族联姻等事物!而北镇长老相当于我们那里的御医之职,而其中一位执事竟是李龙海,在这个医术并不发达,甚至有些愚昧的国度,不会直接让李龙海担任长老这一要职,但白彦章明白一定需要李龙海这样的人才,防止下一次瘟疫再度袭击之时,能有应对之策,在执事这个位置上选择李龙海,倒是很明智的选择,李龙海本就向往慵懒惬意的生活,在这里做个小小执事,给族人看看小病,配个草药,倒是像极了他在秋田县的生活,李龙海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当然此举也确实招来了非议,那些被李龙海救治后得救的族人或其家人自然是大力拥护,而毕竟也有少数没有救活的人的亲人,仍然对李龙海他们怀有敌意! 大喜的日子日益临近,今日便是上山采摘曼陀罗的时候了,月瑶见二人迟迟没有动静,问道:“李大哥,沈大哥!你们真的不陪我们上山一起去采曼陀罗?” 沈世林笑道:“我们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替你们来办!” 李龙海也在一旁附和道,“我们和西山长老约好了,去星云湖打些星鲽鱼,你们大婚那天,可是必不可少的美味佳肴啊!” “哼!”林菲冷笑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和西山长老一起有上好的米酒喝!到时候再把打来的星鲽鱼作为下酒菜,自是惬意之极啊!” “公主此言诧异,再怎么说我也是为了公子的婚事才下海的!喝那么一点酒不行么?”李龙海一下子正经了起来,道,“哎,我可给你们提个醒!曼陀罗花全株有毒,可以制成一种叫做幻音草的东西,简单点说就是迷药,有让人致幻,产生错觉的功效!说白点就是蒙汗药!食用多了,可会致命哦!” “行行行!不用你唠叨,我们采曼陀罗也不是用来吃的!” “公主,李龙海可是好生提醒你一番!还嫌我啰嗦!沈兄,我们走!” 朱秉文则依旧尽忠职守,跟着路瑾瑜一同前往,这一路不会缺少苦力,千朵曼陀罗,光凭他们四人本是要往返多次,好在有很多云耳象来帮忙! 阳光也是毫不吝惜地洒满了整个山间,抬眼望去,竟是看不见一朵云彩,湛蓝湛蓝地天空下,便是整片整片的曼陀罗!曼陀罗的花瓣层层叠叠,像刚出生的新生儿的笑脸,哪怕是在同一株的枝干上,竟也会盛开各色的曼陀罗!山野间的野花此刻已经失去了色彩! 月瑶很是喜欢眼前的景象,道:“如此美景,我们却要。。。我真有些于心不忍!” 路瑾瑜走到月瑶身边,轻轻揉着她的肩膀,“万物生长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我们不是将其连根拔起,到了明年此时,这里仍然会漫山遍野地开满开满曼陀罗!” “恩!也是!”月瑶笑着靠在他的肩头,感叹道:“真不想回去了!” “山野美景自然美丽,却也需佳人相称,曼陀罗让四周野花没了色彩,而你却让曼陀罗忘了骄傲!” “讨厌!”她温柔的目光闪过了路瑾瑜的眼眸,让他心里狠狠悸动了一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月瑶更显娇媚动人!他看着眼前女孩,忍不住吻了下去。此时此刻,他抚摸着她随风逸动的发丝,只听到她的气息,路瑾瑜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沉醉其中,让他无法动弹,静静的享受这一刻。 吻了很久很久,她才轻轻推开他,满脸绯红,说道,“你。。。。不要干活了,天黑之前我们还得回去,你。。。还想明天再来?!” 然后飞也似地跑到了一棵曼陀罗花面前,采摘起了花朵! 路瑾瑜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她专心采着曼陀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路瑾瑜已经在她身后。他从身后搂住了她,月瑶的身子轻轻一颤,急促地喘着气。扑面而来的香味已经让瑾瑜分不清是否是花香,所有的理智早已抛诸脑后,他轻轻地转过她的脸,突如其来的吻像着实让她措手不,两人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只是贪婪的寻找着各自的唇!月瑶顺从的闭上眼睛,只想着此刻能够成为永恒。 “月瑶姐姐,吃饭了!我们烤了野猪,好香啊!”林菲真是来的不合时宜,吓得路瑾瑜连忙放开月瑶,月瑶也是羞红脸,下意识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林菲吐了吐舌头,像个犯了错的姑娘,红着脸连忙摆手道,“额,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忙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月瑶朝瑾瑜白了一眼,快步追上林菲,道,“菲儿妹妹,等等我,我帮你一起去干活!” “我跟你们一块去!” “不行,你把这里的曼陀罗都采完了才准来找我们!” 整个山间就留下了路瑾瑜,他隐约听到了月瑶和林菲那边传来的嬉闹声,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甜蜜的笑容,若是一直能够这样生活,倒也是不枉此生。 路瑾瑜肚中的饿虫正在慢慢折磨着他,让他不禁提高了效率,很快便装满了满满一筐曼陀罗,心里盘算着算上这一筐,这些曼陀罗应该是够了,便背起箩筐往回走。 “路瑾瑜!好兴致啊!”这个声音让路瑾瑜很是意外,分明是大祭司之子白勇! 路瑾瑜有些疑惑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但如今也不宜和他翻脸,毕竟自己也是从他那里得到了九眼天珠的消息,而且,若是路瑾瑜没有误打误撞来到这个国家,月瑶十有八九会嫁给此人,所以瑾瑜对他心底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却又分不清是歉意还是怜悯!但转念一想,若不是大祭司白敛要将月瑶献祭给山神,又何来月瑶逃走之事呢?!说到底,也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若是月瑶真的嫁给眼前之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幸事。 路瑾瑜朝他礼貌地一笑,道,“这不是白勇吗?怎么,也来这里欣赏曼陀罗的美丽!” 白勇扬起邪邪地笑容,让路瑾瑜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白勇向着身后挥了挥手,霎时从他的背后的树林中闪出多个人影,月瑶和林菲c还有朱秉文被十多个祭司一同从树林中押解出来,那些祭司手中拿着兵刃,满怀敌意,他们忌惮朱秉文的武功,更是将他绑了个严严实实,路瑾瑜瞬间涌起一股怒火,“白勇,这是何意?” 白勇的手指从月瑶的脸颊滑过,笑道:“何意?这该我们问你吧!这本是我的妻子,我父亲贵为大祭司,原本国王对他委以重任,甚至言听计从,但自从你们这帮异族人到来之后,国王便渐渐对我父亲失去耐心,甚至取消了早已定下的亲事,还搞出了什么四大长老,很多族内事宜,竟是不在过问大祭司,大祭司变得可有可无!这些都还不是你们造成的!”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路瑾瑜冷冷说道,“你劫持公主大逆不道,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哈哈哈~”白勇仰天长啸道:“我只知道你的后果是什么!?” 白勇看上去甚是笃定,绑架公主后果如何,他们怎么会不知,这次行动定是大祭司在背后指使,而大祭司现在并未现身,让路瑾瑜心生不安,可能滇族发生了更大的变故。 “白勇,是男人的话,那你就对着我来,你把他们都放了!” “哈哈哈,你以为我这么轻易就会放了公主?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大祭司既然选择这么做了,那么最不能留下的就是公主!”白勇一把掐着月瑶的喉咙,道:“真可惜了一个大美人!今天就要香消玉殒了!” “白勇,你住手!”路瑾瑜心里怒火中烧,但又恼怒自己想不出任何对策,只能徒劳地喊道,“你要是敢对月瑶下手,我定让你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你倒是试试看啊!”白勇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林菲面前扬了扬,道:“你往前一步,我就在你妹妹脸上割一道伤痕,这么漂亮的脸蛋,花了可就不美了!” 月瑶怒道:“白勇,你放了菲儿妹妹,她和这件事儿毫无瓜葛!你不怕我父王让你接受神罚吗?” 林菲吓得花容失色,顿时叫了出来!路瑾瑜生怕激怒白勇,不再说话,脑中思索着应对之策,但却心乱如麻,竟是一片空白,哪还想得出什么对策! “哦,你说的是那个人啊,忘了告诉你了!”他转头看着月瑶,做出了一个割喉的手势,道,“他们已经去见山神了!不会再回来了!” “你说什么?”月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路瑾瑜早就想到,白勇如此肆无忌惮,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弑君犯上! “哦,忘了告诉你了,杀害你父王c母后的凶手就是他!”白勇指着路瑾瑜说道,“他们几个觊觎滇国传世之宝九眼圣石以及公主的美色,杀死了国王和王妃,带走了公主,将九眼天珠占为己有!我白勇携全族之怒将凶手捉拿归案!并将滇族圣物九眼天珠寻回!” 说到此处,白勇从月瑶的胸前用力把九眼天珠扯下,看了看,邪邪地笑着,把九眼天珠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中,而月瑶怔怔地站在原地,愣着一动不动,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骗人c骗人!” 月瑶试着想要挣脱被束缚的身体,但被两个大汉死死按住,无法动弹~! 月瑶的双手开始颤抖,刚刚过去的那一秒,让月瑶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连串泪水仍然不停地从月瑶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但却没有一点儿哭声,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路瑾瑜咆哮道:“白勇,你禽兽不如!” 白勇狂笑不止,道:“来呀,把这个杀人凶手拿下!” 十名大汉朝路瑾瑜走来,他从未习武,自然不是敌手,无力反抗,很快便束手就擒,也被粗绳五花大绑了起来! “哦,对了,这个事故还没完,月瑶公主知道你们杀了国王和王后,愤恨不已,等我追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丧心病狂地将公主推下了悬崖,我拼死相救,但却。。。无力阻止,公主香消玉殒!” 白勇越说越是得意,拿出匕首,竟是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继续说道:“我殊死搏斗,手臂也被你划伤,但最终仍是将你拿下,待我们回到村落,族人自然以为是大祭司和他儿子为国王和王妃还有公主报仇雪恨,而天助我也,白彦章仅有的两个王子也感染瘟疫,暴病而亡,这样,滇族的话语权又会自然落到大祭司头上,而你们这些害死国王王妃之人,将遭受神罚,哦,你们还不知道何为神罚吧,就是把你们绑在山上的木桩之上,身上涂满一种吸引野兽的粉末,看看你们最后是要被天上的老鹰啄瞎双眼,还是被山豹或是猛虎撕咬而亡,只可惜了公主不能常伴我左右。。。。还有这位美丽迷人的姑娘,你可是被你给害惨了!” 路瑾瑜面露杀意,道:“白勇~~!!” “怎滴,想杀我?”白勇慢慢地走向路瑾瑜,用力地给了他一拳,他眼前冒出一阵星光。 “现在可是你落在我的手里!还不是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白勇大手一挥,他手下的祭司便压着他们往山上走!来到了一处悬崖,悬崖之下便是星云湖!一路上路瑾瑜曾想让月瑶呼唤云耳象前来相救,但是月瑶仍然沉浸在父母双亡的惨剧中,每走一步,脸色便变白一分,只是坠坠哭泣,完全忘了自己现在处于绝境! 白勇拉着月瑶走向悬崖边,月瑶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摆布,但很快又有一个祭司将她死死按住,一步一步往悬崖边走去,路瑾瑜见势不妙,趁着身边两个祭司不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撞到了一名祭司,然后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向月瑶跑去,他不能眼看着月瑶摔下悬崖,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突然他的脚底一个拌蒜,另一个祭司从侧面蹿了出来,拿出了长棍在他脚下横扫,路瑾瑜重重地摔倒在地,那两个被挣脱的祭司很快重新将他控制,把他的头狠狠地按在地下。 “反抗!事到如今,你还想反抗!?”白勇走到他面前,直接朝他面门踢了一脚,路瑾瑜只感觉鼻梁一阵酸楚,随后便闻到了血腥味。 白勇用力地拉起了路瑾瑜的头,他看到了月瑶深深凝望着自己,泪水落得又快又急,滴在她身前的衣襟之上,撕心裂肺地喊道,“白勇,你放过他们,要我一人的命就可以了!让他们回他们自己的地方。。。滇国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放他们回去!我求你!” “别。。求他!”路瑾瑜每说一个字,脸上的痛楚就会更添一分,“白勇,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等会儿还硬不硬的起来!” 他的邪笑让路瑾瑜很是绝望,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无力,竟然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白勇一步一步地走向月瑶,他的冷笑回荡在整个山野之间。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白勇说完,轻轻推了一下月瑶的后背。。。 “瑾瑜。。。活下去!!!” 山崖间传来一阵回声,眼前那绝美的景象顿时模糊了,路瑾瑜发了疯似地咆哮着,“白勇。。。我杀了你!~~” 瞬间,他的脑后被人用力一击,顿时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盆清凉的冷水让路瑾瑜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他似乎听到了林菲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才睁开疲惫的双眼,林菲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哥~~你没事儿吧!”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被绑在山神殿前的木桩之上,而林菲和朱秉文一左一右地和他绑在一起,这似乎又是一场祭司的仪式! 路瑾瑜试着想挣脱绳子,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朝林菲问道:“菲儿。。。你还好吗?” “我还行,哥你昏睡了一天了,真是吓死我了!” “各位族人!”大祭司白敛高举双手,山神殿前聚集的族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白敛装作一脸悲愤,眼角含泪,诉说着路瑾瑜一行人觊觎天珠,谋害国王c挟持公主,并将公主推落悬崖的种种“罪状”! 白敛说的声情并茂,煞有其事,若是一个陌生人听闻,定然也会相信路瑾瑜是十恶不赦,杀人越狱的大恶人! “路瑾瑜!你们三人罪不可恕,犯下种种滔天大罪,也是我们滇国不可饶恕的罪人!如今,幸好山神大人指引,让我儿抓到了你们,就让你们接受神罚!” “白敛!还有你。。。白勇”路瑾瑜冷冷地看着他,还有他身边的白勇,有些凄惨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一口一个敬畏神祇,然而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你难道没看见神祇正在你的背后看着你吗?你回头看一看吧!他就在你的身后!” 白勇心中有鬼,脸上竟是有些畏惧,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 “路瑾瑜,已到了如此地步,你还在危言耸听,不知悔改!那就让你们早些上路!”白敛看出儿子的忌惮,连忙说道,“来人,给他们涂上引兽粉,将三人送上山林!” 他看了看一旁的林菲,竟不知如何安慰她,道:“菲儿!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照顾好你!” 毕竟是面对死亡,林菲还是个未涉人事儿的女孩,听着山间传来的各种野兽叫声,心中害怕之极,哭着对路瑾瑜说,“哥,若是没有你的拼死相助,林菲早就身首异处,不必自责,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死法,还不如随月瑶姐姐一起跳崖,一了百了!。。。可是哥。。。我真的还不想死!” 林菲的话深深地震动到了路瑾瑜,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现在连自己的妹妹也保护不了,此时的他竟和废人无异,任由摆布! 天空中陡然出现了数只雄鹰,似乎已闻到了猎物的味道,久久盘旋不愿离去! 百兽的叫声竟是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嘹亮,这滇族的引兽粉竟如此奇效!但很快路瑾瑜却发现,焦虑和不安写在每一个古滇族的族人脸上! 东平长老在古滇族里算是很有声望的一个老人,年纪也是族里最大的一个,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朝大祭司说道:“大祭司,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这么多猛兽同时嚎叫,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似是从未见过啊!” 另一个祭司在白敛面前附和道:“是啊!这引兽粉即便涂上了,也只能吸引方圆五里的猛禽野兽啊!况且,飞禽走兽多是在山林间活动,即便是有时误入村子,也是难得一见啊!” 白敛脸色也一阵发白,但仍然强装镇定,“别管这么多,先把这三人送上山!” 路瑾瑜放声狂笑道:“哈哈哈~白敛,我刚才说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所做的事情,神祇都看着,你看,山神怒了!哈哈哈!” 白敛心里本就有鬼,被他这么一说,脸上一阵红阵白,不停地转着脸,看向四周,老脸差点没挂住。 白勇见状,连忙给了路瑾瑜一个巴掌,道:“休要在胡言乱语,山神之怒定是冲你们三人而来!” 白勇的一番话,顿时让大祭司白敛收回了心神,“是啊!定是山神见这三人的恶行,让山间走兽,前来惩戒他们!” 刚才略有疑惑的众长老和族人听闻半信半疑,白敛连忙催促着手下将我们送往山间! 而百兽的叫声竟更为强烈,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而这浑厚的脚步声,是云耳象特有,定是云耳象得知月瑶遭遇不测,前来报仇雪恨! “是云耳象!”林菲也听出了它的脚步声,感觉救兵将之,兴奋地叫了出来! “天呢~可不止云耳象。。。”路瑾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半山上,数头山豹c猛虎c豺狼等猛兽出现在半山腰,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天上盘旋的雄鹰停憩在树枝上,凝望着山神殿前发生的一切! 族人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静静地待在原地,不敢动弹,山神殿前一片寂静,唯有云耳象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敛,你杀我父王c母后,夺我古滇族圣物九眼天珠,并将次恶行转嫁他人,居心叵测,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我以滇国公主之名,剥夺你大祭司头衔!众族人听命,将叛乱的献祭神殿的所有祭祀拿下!” “哥~~~”菲儿兴奋的看着路瑾瑜,道:“是月瑶姐姐!月瑶姐姐没有死!” 路瑾瑜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不知月瑶坠崖后发生了什么,但这声音定然是月瑶无疑,她没死,她没死!路瑾瑜心里一阵暖意,顿时身上所受的所有痛楚全都消失不见。 月瑶骑在云耳象之上,清晰地走进了他的视线,而一下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林菲嘲笑着说道:“哥,你哭什么!开心啊!” 白敛眼见事情败露,气急败坏,一把扯着白勇的衣领,瞬间凶相毕露:“白勇,你是怎么做事的!你不是说公主不会在出现了吗?” 白勇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语无伦次道:“这。。。这!我亲手把她退下了悬崖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这么一说,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责,东平长老狠狠地扯着白敛的衣服,“你这个混蛋,竟然是你。。。杀了国王!” 众族人自然看清了事实真相,纷纷拿起手中的木棍和斧头,准备捉拿大祭司一干人等! “滚开!”白敛稍一用力,便将老迈的东平长老推倒在地,事已至此,他们被逼上了绝路,自然也变得孤注一掷了!白勇把刀夹在了路瑾瑜的脖子上,威胁月瑶道,“公主,若是不想让他送命!就别乱来!” “白勇,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月瑶翻身从云耳象上跃下,“你放了他们,我饶你们父子不死!”c “哈哈哈~要让我们在山洞里暗无天日地度过余生,还不如死了痛快!”白勇狂笑道,“给我们准备渔船,放我们出海,我和父亲此后永不回来!” “好~我答应你,你先把他们放了!” “你以为我傻吗?”白勇怒道,“你先让我们上船,我再放了他们!!” “我来当你的人质,你放了他们!”月瑶的气势瞬间镇住了在场的所有族人! “月瑶,不要!”路瑾瑜冲着她摇头! 她嫣然一笑,说道,“这是我们滇族的事儿,你们不该牵扯进来,自然应该由我来解决!” “准备渔船!”月瑶向身边的西山长老吩咐了一声,便坚定地踏步向前走来! 瞬间路瑾瑜的耳边传来一阵疾风,鲜血溅在他和林菲的脸上,白勇手里的匕首一松,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地倒在了地上,一根箭矢横穿了他的太阳穴,立时殒命! 路瑾瑜转头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沈世林正躲在一个隐秘地角落,手里拿着弓箭!他顿时笑了起来,月瑶坠入星云湖,必是被正在星云湖上捕鱼的沈世林c李龙海以及一同前去的渔夫所救! 白敛见儿子惨死面前,丧心病狂似从身边一个祭司手中抢过铁斧,直直地冲向月瑶,竟是要香消玉殒,同归于尽之意。 “快跑!”路瑾瑜大声朝着月瑶吼道。 沈世林在山头又射出一箭,但却从白敛脚边滑过,危急之余,一只山豹竟从旁窜出,直直地将白敛扑到在地,死死地咬住他拿着斧头的手臂,山豹用力撕咬,竟将其手臂咬断,山神殿前充斥着白敛的惨叫声! 月瑶走到山豹面前,竟是毫不惧怕! 林菲担心地提醒道:“月瑶姐姐小心啊!” 月瑶轻轻一笑,拍了拍山豹的背脊,山豹竟像是知道了什么,从白敛身上站起,低吼一声,往丛林里去了!顿时惊得众人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若再有犯上作乱者,后果如此!”语毕,所有作乱的祭司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 月瑶径直朝路瑾瑜走来,迅速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路瑾瑜双腿一软,竟是没有半点力气,她用尽全力抱住了他。 “瑾瑜,没事了!”月瑶只说了这三个字!却让路瑾瑜的心里拥有了全世界。 “公主万岁!!!”东平长老亲眼所见眼前景象,屈膝向公主跪下,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于手掌之上,这原是献祭山神之时才会行的大礼。 众族人纷纷效仿,高呼万岁,万岁之回音久久回荡在山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神女 “月瑶姐姐!你好厉害啊!”林菲获救之后,就缠着月瑶,追问道:“那些大象啊c山豹啊c老鹰啊!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儿?” “想知道啊!?” “恩恩~”林菲笑着点头,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月瑶摸了摸菲儿的脸蛋,道:“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讨厌!”林菲连忙收起了笑容,一副被耍了的无奈,“没劲儿!” “哈哈哈,我来说吧!”沈世林和李龙海笑着向路瑾瑜他们走了过来。 当时,他们和西山长老等人正在星云湖上捕鱼,正在返程的路上,李龙海发现湖中的鱼群正快速聚集,往悬崖边急速游去,这一反常的景象让众人都觉得好奇不已,便商议随着鱼群那个方向划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成想,竟远远看到湖中飘着一白衣女子,众人愕然,沈世林提议赶紧前去营救那个女子,再行半里,才发现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公主月瑶,而更让人惊叹的是,星云湖里的鱼群,竟用他们小小的身躯支撑着月瑶的重量,使她漂浮在水面,沈世林等人见此奇观,竟忘记营救月瑶,直到李龙海出言提醒,众人才将月瑶救上了竹筏,没过多久月瑶便苏醒过来,见到李龙海和沈世林,便将事情始末如实告知,一行人连忙火速返程! 让人震惊的是,一路之上漫山遍野的飞禽走兽竟纷纷围拢过来,李龙海被吓得直哆嗦,双腿都伸不直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些飞禽走兽竟久久围拢在月瑶身边不住盘旋,它们也能听从月瑶的号令,让李龙海和沈世林,以及随行的西山长老震撼不已,同行族人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月瑶为“神女”! 林菲听得一愣一愣的,许久才缓过神来,道:“月瑶姐姐,你。。。这么厉害。。。。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月瑶笑着同林菲眨了眨眼,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这是山神赐予我的力量!” 月瑶外表看似柔弱,但内心纯真又坚强,她所拥有的力量无疑是山神赐予滇国最好的礼物,此刻,山间所有生灵发出共鸣,其声震天,万物皆对月瑶俯首称臣。 耳边传来阵阵白敛的呻吟之声,方才让人们想起眼前的乱局,东平长老问道,“公主,请问大祭司。。。不,贼人白敛该如何处置!?请公主示下!” 月瑶看了看路瑾瑜,问道:“瑾瑜,你说该如何处置!?” 路瑾瑜握住了她的柔荑,笑道,“月瑶,你已是滇国之主,该学会如何决断!” 月瑶点了点头,一声令下,“大祭司白敛及其子祭司白勇,犯上作乱,谋害国王母后,并加害于我,幸得山神庇佑,苟全性命,现白勇伏诛,白敛被擒,以慰父王在天之灵,山神仁慈,我不愿再开杀戒,将白敛打入寒冰洞!永不得释!” 寒冰洞是古滇国关押犯了事儿的族人,一般族人犯事儿,入洞天向山神祷告,便能重见天日,而白敛永不得释,却是创了古滇族的先河! 月瑶走到李龙海面前,道:“李长老,还请先帮他止血!” 李龙海有些疑惑,道:“公主宅心仁厚,不杀他已是恩赐,确定让我救治他?依我看,让这个禽兽自生自灭得了!” “就是就是!”林菲想着刚才的惊险,指着地上哀嚎地白敛道,“这个坏人这么坏,月瑶姐姐,应该剥皮抽筋,凌迟处死!” “菲儿妹妹,你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月瑶转头对着东平长老说道,“医治完毕后,将白勇一同送往洞中,别忘了在洞中点燃火把,昼夜不断!” “是!” “月瑶姐姐,你还给这个大坏蛋点火把,真是良心太好了!” “菲儿!”路瑾瑜打断了菲儿说话,“自己的余生将在这个冰冷的洞中度过,而唯一能看到的竟是自己儿子的尸体,一点一点被腐蚀,直到变为一堆白骨!这生理和心理上的煎熬,远比一死了之痛苦地多!” “哦~~”林菲如同恍然大悟一般,“没想到月瑶姐姐竟有如此办法!” “这招妙啊!”沈世林连忙竖起了大拇指! “瑾瑜,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残酷!”她问道。 “对于残害一国之主,欺骗全族同胞之人,任何宽容都是对族人的残酷!” 月瑶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才想起亡故的父王母后,道:“东平长老,我父王和母后在哪儿,我想见见他们!” 滇国历任国王的墓穴葬在一个山洞中,历代国王和王妃都长眠于此,按照惯例,是由历代大祭司祈福之后,再下葬,而这一代的大祭司竟是一个叛国弑君之狂徒。 东平长老最为德高望重,由他取代了大祭司之职,国王下葬,百鸟朝鸣,百兽哀嚎,月瑶硬是没让眼泪流下来,经历了生死之间,月瑶似是一夜之间成长了,初次相识时,那个天真烂漫c无忧无虑的公主已慢慢蜕变为一个美丽而又坚强的女王! 月瑶随即宣布废除了大祭司这一职务,由东平长老暂代月圆之日的献祭仪式,滇国世袭了千年的大祭司之职,戛然而止,献祭神殿不再像以前每逢满月才允许族人献祭,无论何时何地,所有族人均可自由前往祈福平安c健康,那些白敛手下一同参与叛乱的祭司和族人,被一同押往寒冰洞,思过一年,而那些未参与叛乱的祭司,被撤去祭司头衔,承担献祭神殿日常的整洁和维护职责! 东平长老叫上了族内其他长老,和一些德高望重的执事,一早便来到山神殿,觐见月瑶,“国不可一日无君!按照王位继承的顺序,理应由国王之弟白彦明继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南华长老补充道:“按古滇族的惯例,国王驾崩,应由长子继任下一任的国王,而白彦章仅有的两个皇子,竟相继染上瘟疫,不治生亡,这样,继任国王之位的应是国王的亲弟弟白彦明,而白彦明自十年前失踪后,至今鸟无音讯,不知所踪!总不能空挂一个国王头衔吧!” 其中一个执事说道:“白彦明鸟无音讯,但其妻子和儿子白敬之倒是在!” 西山长老连连摇手,道:“白敬之不足十岁,如何打理好一个国家!” “各位。。。容我说一句吧!”路瑾瑜出人意料的冒了头,把目光看向了月瑶,“最好的人选不就在你们眼前吗?” 众长老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说话,还是东平长老打破了平静,道:“月瑶公主却是千百年来前所未有,但古滇国从未出现过女性出任国王啊!” 众长老和执事纷纷附议!却又无人拿得定主意! 路瑾瑜缓缓道来:“千百年来,滇国的献祭活人废除了,而原本圣神的大祭司之职不也废了!?” 东平长老皱紧了眉头,毕竟让月瑶一个公主掌管滇国,在滇国历史之上乃是开天辟地,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把这个问题抛给月瑶,“月瑶公主,您意下如何!?” 月瑶从位置上站起来,道:“月瑶贵有自知之明,我弟白敬之年幼,而我又比他年长多少呢?国家大事,原先自有父王过问,我又何尝懂得?只是,但若无贤者居之,月瑶甘愿忍受千古骂名!” 路瑾瑜见众长老仍有顾虑,出言道,“月瑶受山神庇护,已是民心所向,那日百兽诚服的场景各位长老可是亲眼所见!月瑶此时称王,我想古滇国内,定无人反对,比起那个音讯全无的白彦明,和那个尚未成年的白敬之而言,更得人心,而治理国家,自然需要漫长的积累,好在古滇国本就民风淳朴,幅员也并不辽阔,不如让东平长老辅政,辅佐月瑶,直至月瑶有能力独立治国!” 西山长老屈膝,他在星云湖中所见的奇景,早已对月瑶心悦诚服,率先向月瑶跪拜道,“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长老见这是大势所趋,纷纷向月瑶屈膝,高呼:“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路瑾瑜不愿在月瑶最为悲伤的时刻,去提及他们的婚事,既然两个人的心都已经联系到了一起,又如何在意这一时! 转眼又至新春,路瑾瑜不由想起了路卿卿,他们在建宁是过年之时,炮竹震天,门口的大红灯笼高高照,门框上都贴满了吉祥如意的对联,除了府上的厨子,太守会给所有下人放两天假期,他和娘亲可以上街游玩,市集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满城都是锣鼓喧天。热闹虽然热闹,但到了晚上,人人都呆在家里与亲人团聚,他们这些下人也像一家人一样围坐在一起守岁,而张晓文则会拖着路瑾瑜到自家门口点放小炮。 李龙海端了一大盆的饵块,跑进了山神殿,招呼道:“来来来,我做的饵块!都来尝尝!” 林菲听到好吃的,第一个冲了过去。路瑾瑜笑着拉者月瑶的手臂,招呼着沈世林和朱秉文一同跟了过去,热腾腾的饵块冒着一阵白烟,香味四溢。 月瑶从未见过眼前的食物,问道:“这是什么?” 路瑾瑜随手拿起一片饵块,沾了沾李龙海调制的佐料,放进嘴里,顿觉满足,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李龙海还有如此手艺,不由竖起大拇指。 “饵块在我们那里可是过年必吃的,这个习俗也有数千年了吧。太守府下人很早就会购置好食材,否则到了过年那几天定会抢购一空,有些商人也会伺机囤货,哄抬物价。总之呢是年夜饭桌上必不可少之物!” 路瑾瑜又拿起了一块往佐料里沾了沾,塞进了月瑶嘴里,道:“这个一定要配上调料,若是里面包上加云腿丝c肉片c鸡蛋c青菜,更是人间美味!” “恩~好吃!”月瑶不住地点头,冲路瑾瑜笑了笑,又伸手从桌上拿了一个,学着样沾了沾佐料,塞进了嘴里。 李龙海见众人对他所做的美食赞不绝口,也是满心欢喜,笑道。“公主,别急着吃,我已经让厨子准备了肉片和蔬菜,到时候包在里面,口味更好哦!” 林菲难得夸赞了李龙海一番,“没想到你这个混混大夫,居然还有这一手!” 李龙海倒也一点没有在意,笑道,“哎~明溪公主,这饵块啊!我们秋田县谁人不会呢?” “酒来了!”沈世林从山神殿后面的山洞里拿来了两坛美酒,“过年了怎可没有酒喝!” 路瑾瑜心中一阵暖意,这个春节。。。可是他这么久以来,过得最为闹腾的日子了!只是想到路卿卿再也不能陪在自己身边一起守岁,他不由生出一丝遗憾,幸好月瑶c林菲都在他的身边,不至于太过伤感! 也只有月瑶看出了他的心事,柔声问道:“怎么了?” 路瑾瑜拍了拍她的手:“我娘亲的生辰就要到了,我想去她的墓前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古滇国还有很多事情未曾平息!” 月瑶笑道:“那些事情,交给诸位长老负责,不是东家的牛走丢了,就是西家耕田的锄头坏了,烦都烦死了!正好给我个借口出去游山玩水一番!” “什么?游山玩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林菲一听游山玩水,耳朵比什么都好使! “行~那就一块儿去!” 说说闹闹中来到了后半夜,众人皆是有些困意,天空飘起零星的细雨,李龙海早已酒醉,只剩下沈世林和朱秉文谈着过去各自国家的故事,他们同为武官,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随后林菲和月瑶也抵挡不住睡意,纷纷侧头睡去,路瑾瑜抱起月瑶回到房间,帮她盖好棉被,轻轻地掩上房门! 唯有路瑾瑜睡意全无,这几日他思虑良多,在白敛叛乱的那生死一线,月瑶c林菲这些他身边最为珍贵的人,竟没有半点办法解救她们于危难,留给路瑾瑜的一直是绝望,要不是月瑶与生俱来的能力,包括他在内,这个房间的所有人都将命丧黄泉,还能像刚才那般其乐融融? 路瑾瑜终于明白想要守护身边重要的人,那就要有足以守护他们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否则,下一次,他又保护得了谁呢?难道要让月瑶一辈子保护自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山寨 过了元宵,一行人便踏上了回南楚的道路,李龙海也整理好行囊跟着一同回去,他捉摸着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东吴讨伐南楚亡军的事情也该平息下来,即便是没有平息,他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郎中,回秋田县看看自己妻儿,还有本应颐养天年的李太医,应该不会引起东吴的注意。 这次回去,路瑾瑜没有选择水路,而是选择了林菲来时的那条密径,据林菲所言,从这条密境回去,路程可缩减一半。 只是,很快他们就遇到了状况,朱秉文忘记了这条密境,引来林菲一阵责骂:“朱侍卫,你怎么搞的,那条密道到底在哪里啊!我们已经在这里迷途了半个时辰了!” 朱秉文略带尴尬,道:“公主,我们身上的地图被白敛所截获,找遍了整个献祭神殿,又把白敛家里给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而且,来的时候,这里的树木没有这么茂盛啊!我也是凭着记忆摸索至此啊!”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不另外备一份!” 路瑾瑜解围道:“好了菲儿!你再说也找不出一条路,既然知道密道在这附近,我们分头找找不久成了!” 月瑶心生一计,笑道:“那何不找些帮手,替我们寻路呢?” 林菲不解的问道:“帮手?除了朱秉文和我,谁还走过那条密道啊!” 月瑶看了看四周,目光停在了一只豹猫身上,道:“不如问问她吧!” 林菲看着眼前的既像猫又像豹的动物,甚是好玩,问道:“月瑶姐姐,这是猫还是豹,猫的话好像大了点,豹的话又小了点,而且看上去也没有豹子那么吓人!” 月瑶走到豹猫面前,轻轻抚弄着她柔软的毛发,把她抱到了怀中,柔声道:“她既不是猫,也不是豹,她叫豹猫!” 豹猫是一种有着美丽皮毛的动物,尾背有褐斑点半环,尾端黑色或暗棕,很多人都会误以为她是猫! “豹猫。。。嘻嘻,看上去还蛮可爱的样子,我能摸摸她吗?” 月瑶笑道,“豹猫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她也是很害羞的,一般都是独处的,若是有人接近她了,她会感到不安狂暴,也会袭击人类!” “啊。。。!”林菲一脸沮丧的样子,“这样啊!” “但是我在的话就不一样啦!”月瑶把豹猫递给菲儿,小家伙竟是乖乖滴一动不动,林菲兴奋地抱着豹猫,喊道:“月瑶姐姐,她的毛色好光滑啊,摸上去好舒服!” “对啊!不过,要是我不在你边上,就别去打扰他们悠闲的生活啦!” 月瑶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家伙似是通了灵性一般,从林菲手上跳了下来,然后一溜小跑,往一处隐秘的树林去了,待她进入树林之前,还回头望了一眼月瑶,似乎是在说,你们跟着我走! 有了这个小家伙的指引,拨开层层挡道的荆棘,终于是找到了路,只是接近了黄昏,路瑾瑜决定原地待命休息,天明再启程! 在林中休憩了一晚上,众人养足精神,继续赶路。 朱秉文在最前方带路,沿着陡峭的山路一路前行,路的两旁是两座小山,他们现在走的位置正好是两座山丘的连接处,行走途中不时会带下几块碎石,确实是充满了危险的地方!好在有暗香浮动的清新空气,山间亦有那芳香碧绿的奇花异树,还能听见山林间百鸟的宛转吟唱,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到了!”领头的朱秉文回头吼了一声!路瑾瑜剥开挡着的树枝,果然半山腰上远远滴看见了秋田县的轮廓!他不禁露出笑容,终于时隔多月,又回到了南楚地境! “好像不太对啊!你们看!”沈世林指着山腰上的一个小村庄说道,“好像整个山庄都被大火烧了啊!” 众人连走带跑来到了村子里,这里除了烧黑的木樑之外,已经全部付之一炬!原本耕种的田地也全部枯死,长满了杂草! 突然从树林里窜出几个手拿锄头和铁斧的人!站在路瑾瑜面前,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他们,口中冒出路瑾瑜听不懂的语言,对着他们咆哮着! “这是我们滇国的古语,他们以为是我们烧了这个村落!”这语言倒是没有难倒月瑶。 路瑾瑜忽然明白了过来,山上的这两个小山村本就是滇族向外扩张的第一个栖息地,这两个村落的人也都是滇族传人,他们会说这古语也是合情合理。 时至今日,滇国的古语已不是所有族人都会,除了王室成员和祭司,其他人因为平日一直不使用古语而渐渐生疏,到最后也就不再使用古语来交流!路瑾瑜一直没有明白,这滇国是如何学会了汉语,恐怕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 月瑶告知了眼前这几个人来意,他们听到了月瑶通晓古语,也是生出一丝亲切,戒备之心完全放了下来,脸色也渐渐缓和! 半个月之前,有一批军队来到了这两个村落,烧杀抢夺无恶不作!通过他们的描述,路瑾瑜不由想起围剿葛飞他们的一批军队,那些人没有按时复命,东吴一定猜到他们遭遇不测,激怒了东吴,于是派了另一支军队南下扫荡,遭难无端降临到了这两个原本平静的村庄,这让路瑾瑜不免有一丝唏嘘! 这些村民今日看见路瑾瑜等人,想当然地便认为他们是那帮人一伙的,故而充满敌意!两个村落原本有人口近千人,来的士兵虽然只有百人,但面对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儿童,顶多也只是拿着锄头的农夫,又是夜间突袭,两个村落顷刻间沦陷! 路瑾瑜看着眼前悲凉的场景,摇了摇头,这还算战争吗?这些村民可都是手无寸铁啊!一个王朝的更替c兴亡,苦的不都是百姓吗? 村落的村民多数都惨遭杀戮,但仍然有少部分侥幸生存,他们现在都躲在一个狭小阴暗的山洞里,用枯树枝掩盖了洞口! 月瑶跟着他们走进了山洞,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忍直视,很多族人都受了伤,有个孩子的已经断了双腿,另一个男人整个手臂和右半边脸被火烧成了黑红色,半边的头发都已经不见!一个年轻的妈妈见到陌生人来访,惶恐地抱紧怀里的娃娃,娃娃不停地哭闹着! 月瑶悲愤难以,朝李龙海道:“李大哥,这里伤员众多!又要麻烦你了,伤势严重的先治,我们会帮你打下手,缺什么药材或是吃的尽管开口!” “哎!我尽力而为吧!”李龙海这次倒也没有发牢骚,拿起了药箱,逐一看了看伤势较重的村民,吩咐道:“虎杖c大黄c虎耳草c黄柏c地榆c侧柏叶!我不知道这些草药在这里是否能找到,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找的越多越好!” 也只有沈世林和朱秉文识得这些草药,他们这些习武之人,身上哪里没个刀伤剑伤的,和这些草药也打了半辈子交道了! 月瑶不停地用滇国古语安慰着村民,她的话语瞬间让洞里的村民感觉安心不少,她似乎有这种让人为之倾慕地神奇力量,刚才哭闹地娃娃也安心地在母亲怀里听着月瑶说话! 月瑶也告诉村民会竭尽全力帮助他们从病痛中走出来,然后带领他们前往一个新的世界,回到他们本来的故乡一一一一滇国,重新开始生活!这些村民的眼中也逐渐泛出了光芒!完全相信了月瑶可以带给他们希望! 朱秉文和沈世林採回的草药并不多,他们找了几个时辰,从山上到山脚下,很多的植物都被野火烧尽,还有一些更是生长在垂直的峭壁之上,李龙海只能先救治重伤患者,然后让那些健康地村民看好了草药的模样,往朱秉文和沈世林没有去过的路线继续寻找~! 此恨何时已,泪咽却无声,只怨从前悔不惜。卿自早醒侬自梦,梦醒枕边空余泪,食人间无味,清泪尽,落叶起! 月瑶一直默默地看着路瑾瑜在洞中石壁上刻下的字句,涌出两行清泪! “好诗啊!”沈世林站在一旁,不禁由衷地赞叹着,“没想到公子居然有如此好学问,真是惊叹到了沈某,王侯将相之子,果然无犬子啊!” 路瑾瑜笑道:“沈大哥言过其实了,我只是碰巧在书本上看过而已,觉得特别符合意境!” “哈哈哈,我沈某看书也不少,肚子里却一碗墨都没有!” “沈大哥的肚里。。。全是酒啊!” “哈哈哈~说得好!”沈世林摸了摸肚子,道:“哎呀,又好几天没酒喝了,憋得难过!改日到李兄的家里,和朱侍卫三人,一定要喝个痛快!” 夜色渐深,路瑾瑜的手轻轻地落在她的掌心随意地拨弄着,月瑶静静地躺在靠在他的肩头,想到白天一幕幕地惨状,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父皇母后,感叹道:“哎,没想到到处都有令人伤心之事!” “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为凄惨的事儿!” “我们生出来不都是一条生命吗?既是生命,那便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为什么要夺去别人最宝贵的东西呢?” 路瑾瑜笑道:“有些事儿,你在这里呆久了,就会明白,现在呀,你只要做好我妻子,为我多生几个娃娃!就好了!” “谁要跟你生。。。娃娃!!!”月瑶嘴上说着不愿意,嘴角却充满了向往的笑容! “嘿嘿,是你说的呀,娃娃是我们最宝贵的东西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月瑶给了他胸前一拳,道:“哎,和你说个正事儿,这些村民都已无家可归,而他们又和我们古滇国同为一族之后,我作为古滇国公主,自然不可见死不救,等我们祭拜完了爹娘,李大夫也接上他们的妻儿,我们和这些村民一起返回滇国,让他们重获新生!” 路瑾瑜笑道,“月瑶!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贤德的女王!那我们明日就启程!” 次日,一行人上以后决定兵分几路,朱秉文护送路瑾瑜和月瑶前往秋田县,路瑾瑜和月瑶上山祭拜,而朱秉文则前往秋田县,若是一切顺利,便将李龙海的家人尽数带回,若是县中守备森严,则先行折返,另做打算! 沈世林则留下来,帮助李龙海救治村民,林菲也主动请缨,做起了李龙海的助手。 路瑾瑜带着月瑶来到了路卿卿墓前,和月瑶一起磕了三个头,道:“娘,这是月瑶,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我找到了我妹妹,还找到了陪我度过一生的女人,娘,我知道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了,你可以安心了!” “娘!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好瑾瑜!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月瑶也真切地叫唤了一声娘亲,让路瑾瑜心里一阵感动。 突然有一小队人马从山林间窜出,包抄着把两人围在中间,手里拿着武器,路瑾瑜立刻警觉起来,拉着月瑶的手举过了头顶!主动交代自己出现在此处的目的,说道:“各位大哥。。。我只是和我妻子一起来祭拜亡母!” 其中一人拿着斧头,凶神恶煞地对着他们命令道:“少废话,跟我们走!” 路瑾瑜只能拉着月瑶跟上他们的脚步,那一小队人马为了防止两人脱逃,拿着一根绳子把他们栓在了一起,路瑾瑜有些无奈,这已经不知道这是多少次被人用绳子捆住了! “我们就是秋田县一个小小的百姓!”路瑾瑜谨慎地试探道,“你们绑我们干什么呀!?”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冲着路瑾瑜吼道:“我管你是什么百姓还是天皇老子,遇见我们了,算是你们着了道了!” 不由路瑾瑜再多说什么,一帮人一前一后连拉带拽地拖着他们前进,方向并不是回秋田县,而是一路往南,向朱雅峰的方向而行,这倒让路瑾瑜略微宽心,这伙人不像是东吴官兵! 他们翻过东面的一座小山丘,似见远处飘起的袅袅炊烟,好像山寨已并不遥远,谁成想上山下山,又是一番折腾,一走就是半天,小路七拐八弯,似是故意带着他们绕圈,终于行至一处绿树成荫,山寨大门被林遮树掩,听到了几声狗吠声,方才大门打开,门内青藤垂挂屋檐,有两人看清了归来的是自己人,连忙现身询问,道:“吴来,你们回来了啊!”。 这个满脸胡腮的人叫吴来,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让路瑾瑜有些反感,但也不敢发作。 吴来笑着道:“哈哈!!老田,我们今天遇见两人在山下拜祭,我瞅着山寨里缺少人手就连忙带了回来!你看这姑娘长得多俏啊!你说帮主会不会喜欢,要是帮主喜欢,做个压寨夫人,那我是不是能做个副帮主什么的?” 路瑾瑜陪着笑脸道:“两位大哥,恐怕是找错人了,我们并没有加入贵帮的意思!” 吴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道:“到了我们山林帮,自然由不得你了!” 山林帮?路瑾瑜微微皱眉,在南楚这么久,并未听闻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帮派,想来眼前的这些人也只不过是一群匪寇占山为王而已!又或者。。。路瑾瑜灵光一闪,心中似是有了答案,来到这山林帮,说不定会遇到些老熟人啊! 吴来继续问道,“听你们两人的口音,也是楚国人吧,东吴犯我疆土,让我们居无定所,只能在山间苟且偷生,亡国之恨,亲人离散,现如今,东吴那个王八蛋居然颁下诏令,让所有楚国壮丁,一部分前往南疆开山采矿,一部分前往西境驻城防,一部分更是分散前往扬子江流域,大兴水利,防范北汉!而他们东吴人呢,吃着我们老人家里种的粮食,操了我们的女人,竟然还阉割了我们的孩子,送到各处亲王府邸,沦为他们的奴仆,这可是要让我们南楚绝后啊!我们山林帮,就是想冒天下之大险,与吴狗抗争到底,兄弟,和我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如何!?” “你是说你们要光复楚国?” 吴来正气凛然地说道:“正是!” “哈哈哈~”路瑾瑜突然放声大笑! 吴来一脸不满地说道:“你笑什么!?” “光复楚国,谁来称王?” “自然是我们寨主咯!?” 路瑾瑜语带蔑视,道:“你寨主可是楚国遗孤?还是皇亲国戚?是否姓林?若皆不是,何谈光复?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何以信服?这哪是光复,只是造反而已!” “你个毛头小贼休要胡言乱语!”吴来面露怒色,眼瞅着就要发作! “住口!”老田呵斥住了吴来,道:“依小兄弟看,应该如何呢!?” “想成大事,自然得顺天民意,自然是得找到一个名正言顺之人,方能一呼百应!” “呵呵~!”吴来轻蔑地说道,“说的容易,楚王灭国,太子林潇c公主也先后遭遇不测,就连分居各地的亲王都被东吴的狗皇重兵囚禁,多半已残忍杀害,世上哪有名正言顺之人,按照你的说法,世上任何人若是揭竿而起,都是造反,那岂不是任由东吴狗皇作乱?” 路瑾瑜淡然道:“东吴恶性,自有天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胡乱起义便会成为将来史书上记载的反贼,让兄弟白白送死!” 吴来一脸鄙夷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一个穷乡僻壤地乡下人,居然在这里信口开河!我看,干脆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省的让你满口胡言!”吴来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在手上转了转圈!满是威胁地样子。 “吴来~”老田声音不大,但却很有威严,“不可造次!这位小兄弟说的在理,你呀!就是过于鲁莽,你以为我们山林帮和那些山野流寇是一样的吗?看见人就绑来,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快给他们松绑!” 吴来站在一旁,愣楞地看着老田,老田瞅了他一眼,“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吴来立刻弯腰低头,似是有点忌惮老田,连忙弯腰作揖,点头称是,给我们解了身上的绳子! “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此见识,非同一般呢!” “前辈过誉了,前辈见多识广,必定懂得其中道理。” 老田笑着点点头道:“二位既已得知,我们要光复楚国之意,那就不能随随便便让你们下山!” 路瑾瑜心头暗自发笑,这老头可比吴来这个愣头青心机重得多,路瑾瑜刚想出言拒绝,却听到屋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吴来听到动静,连忙开门迎奉了出去,道:“寨主,这边有个坑,当心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火烧秋田 算上吴来,一共进来了三人,走在正中间的那个人果然是葛飞! 路瑾瑜笑着向葛飞做了一个揖,葛飞见了路瑾瑜,先是诧异地看着他,随后立刻扬起了笑容,快步走向了路瑾瑜,给了他一个满满地熊抱,欣喜道:“路兄弟!没想到是你啊!” 路瑾瑜笑道:“葛大哥,别来无恙!” 葛飞笑着拍了拍路瑾瑜的肩膀,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啊!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吴来吃惊地看着葛飞竟和自己绑来的这人是旧相识,心中方寸大乱,脸上充满了惊悚的神情,但这小子应变倒是极快,连忙禀告葛飞道:“帮主,我见他们二人在山下迷路,见他们是楚国人,便请二位上山来做客!” 路瑾瑜心里暗自好笑,本来也没打算在葛飞面前告状,吴来这个人,倒真是和这两个名字的谐音有些相像。 葛飞赞许地朝着吴来点了点头,又葛飞把目光转到了月瑶身上,问道,“这位姑娘是?莫非就是路小弟苦苦追寻地妹妹?” 路瑾瑜拉起月瑶的手,上前两步,向葛飞引荐道:“葛大哥,我确实是找到了我的妹妹,但眼前这位,这是我的妻子!” 月瑶娇羞地朝葛飞点了点头,葛飞眼前一亮,惊喜之外略带意外,说道,“好好!看来这几个月,路小弟收获可不小啊!” “葛大哥不也一样,数月不见,竟是山林帮的帮主了!”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葛飞转身朝吴来吼道,“吴来,还愣着干嘛!快去准备饭菜,把屋子后面的那头羊给宰了,今晚我们要大吃一顿,好好叙叙旧!” “哦。。。哦好~我。这就去!”吴来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有些精神恍惚!出门的时候还被大门的门槛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老田本名田福明,是原南楚的骁骑将军,而现在所在之处,便是楚国历代国王狩猎的行宫,近十年南楚东吴战事吃紧,楚王再没来此行宫狩猎,这里也渐渐荒废了下来。 田福明战乱中侥幸逃生,带领一干部下逃亡,过程中遇见葛飞,适时葛飞刚与路瑾瑜他们分开,众人正在迷茫之际,也不知将来路在何方,田福明便提议众人先前往行宫安顿下来,因楚王姓林,而行宫又建于山上,便将行宫更名山林寨,葛飞本推荐田福明为寨主,但老田已年过花甲,心有余而力不足,故而力荐葛飞成为山林帮帮主! 几个月来,山林帮也渐渐壮大,包括朱雅峰下的两个山村里幸存下来的一部分人和无处可归的楚国人,都在走投无路之下投奔了山林帮! 东吴见前往扫荡的一波部队迟迟未归,迅速组织兵力前来围剿,但受困于各地骚乱不断,无法大举兴兵,而且对南疆一带的地形也不甚熟悉,几次无功而返,最后那次,东吴不甘心空手而归,便夜袭山间两个村落,抓了些俘虏回去,谎称南楚残部,草草交差,路瑾瑜听闻东吴卑劣行径,唏嘘不已! 葛飞宰了寨里仅有的一头羊,设宴款待路瑾瑜和月瑶,席间自然绕不过路瑾瑜这几个月遇见的遭遇,他当然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明他和林菲的身世,就把月瑶以及滇国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葛飞他们。 葛飞听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小弟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月瑶姑娘劫后重生,又遭如此变故,着实让人痛心,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葛飞帮忙的,尽管开口!” “帮主帮主!”吴来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屋子,“出大事儿了!” “干什么这么火急火燎的,有话慢慢说!” 吴来喘着粗气,道:“着了!着了!” 葛飞怒道:“什么着了,你话别总是说一半啊!” “秋田县那个方向,火光冲天!整个县城都着了!” “什么!?” 葛飞吃惊的大喊道,连忙冲了出去,路瑾瑜也紧随其后,山林寨处于半山之上,可以清晰看见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慢慢将整个秋田县包围,火光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黑暗中竟照亮了整片的天空,宛如白昼! 葛飞握紧了拳头,“又是东吴军干下的好事,陆成刘大力,叫上兄弟,火速赶往秋田县救援,能救多少百姓就是多少!!” 路瑾瑜道:“葛大哥,我陪你一同前去!” 路瑾瑜有些担心朱秉文,算算时间,他此时应该已经到了秋田县,不知是否已安然将李龙海一家老幼转移出来。 山林帮的弟兄们瞬间集结完毕,葛飞面露愠色,道:“兄弟们,别忘了我们躲在这里立寨安邦的目的,方晨,你的父亲在建宁被敌人俘虏,生死未卜,张凯元,你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婴儿在成都下落不明,付忠鸣,你的妻子被敌人凌辱后,不堪其辱,跳河自尽!现如今,东吴狗官竟放火烧了整个秋田县,又有多少人的亲人死在敌人之手,有多少战友为国捐躯,有多少亲人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你们回去营救!?都不会忘了吧!?现在,我们连夜赶去救援秋田县,哪怕能救出一个人,也是一条楚国的生命!兄弟们,出发!”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瞬间爆发出雷鸣般地呼喊声,浩浩荡荡朝秋田县方向去了。 葛飞转过头看着路瑾瑜,有些担忧地问道:“瑾瑜小弟,你也决定同去?刀剑无眼,到时我可不能分心照顾你,可得多加小心!” “瑾瑜明白!”路瑾瑜笑着说道,“我在秋田县毕竟生活了一段日子,李大夫也照顾我娘多时,他的妻儿仍未逃出,我怎能袖手旁观!!” 路瑾瑜则是有些担忧月瑶,转头温柔地看着她:“月瑶,你。。。” “瑾瑜不必多言,你去哪儿,我自然去哪儿!” 众人星夜赶路,不敢停顿!紧赶慢赶了二十里之后,隐约见远处有一人影闪现!众人立即停下脚步,拿起武器,警备了起来! 那个人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葛飞举着火把慢慢前进,渐渐照亮了前方的路! 路瑾瑜看清面前的人是朱秉文时,连忙大声喊道:“别动手,自己人!” 葛飞等人立即放下了戒备,朱秉文背上还背着一个男娃,脸上身上满是血迹,但并未受伤,只是安静地在他背上睡着了! “殿。。。”朱秉文觉察到不对,连忙改口道:“公子!” “朱大哥可是从秋田县回来?目前情况如何!?” 朱秉文面露愁容,回答道,“我是昨日傍晚赶到的秋田县,城门口没有人看守,轻松地便入了城,很快便到了李太医家中!我和李太医说明来意,李太医得知李龙海平安无事,心中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要我将李龙海妻儿三口尽快带往李龙海身旁,一家团聚,而他们自己,深知自己和老伴年事已高,无法随同李龙海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而家中财产也尽数被东吴官兵搜刮殆尽,即便东吴贼人再次前来,无利可图,顶多也只是受些屈辱,我寻思着二老说的在理,若是带上二位老人,一来撤离速度将大大延缓,二来,怕两位老人在路上身体有恙,决定只带李龙海的妻子和一对儿女,准备天明就启程!” 朱秉文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继续说道:“随后,我听闻李太医说道目前南楚的局势,东吴狗官将所有男丁发配到边疆各地驻防,或是扬子江流域支援防御北汉!而有些姿色的女子均充为官妓,那些相貌普通地女子,沦为女奴供官员差遣,一不称心如意,先拳脚相加!民众苦不堪言,最终新康县c天农县还有建宁城,纷纷爆发了强烈的暴乱!” 说道此处,朱秉文怒目圆睁,紧紧握住了双手,脸上全是愤怒,道:“马上,我听到了屋外有震耳欲聋地马蹄声,顿感不对,连忙到屋外查看情况,却见东吴士兵,挨家挨户闯进屋内,烧杀抢夺,无所不干,我连忙进屋要李太医等人从后门溜走,而二位老人自知带上自己只会是拖累,留着眼泪让我带着其余三人先走,李夫人心念自己年幼的儿女,也含泪和二老告别!忍痛和我从后门迅速逃亡!我们虽全力逃亡,但却快不过东吴坐骑,快到城门口处,被东吴官兵追上,我抱着男娃奋力杀退眼前的敌人,但再看李夫人时,却见她被一名骑兵追到,身中一刀,女娃也重重跌倒在地,竟是。。。。竟是。。。。被马蹄踩过!我本欲回身相救,但李夫人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向我喊道,快跑!我见此惨状,又见身后不断有人马追来,只得砍到一人,抢了他的坐骑,快马加鞭,飞奔出城,再也不敢停留!” 朱秉文长叹一口气,自责道:“我只保住了这一个男娃!真是愧对李兄!” 路瑾瑜连忙安慰朱秉文道:“朱大哥不必自责,单枪匹马冲破对方防线,拼死保下这个女娃的性命,已经颇为不易!” 葛飞也敬他是一条汉子,道:“朱兄武勇,堪比常山赵子龙!在下钦佩!” 朱秉文刚刚死里逃生,不便再这回秋田县,葛飞差人将朱秉文和男娃带回山林帮,先行休息,自己则率众继续赶路,心中不禁暗自祈祷,祈祷秋田县还能有幸存的村民。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呛人的浓烟,树木只剩下光秃秃地树干,半数房屋的屋顶都被烧穿,有的甚至被烧穿了房梁,整幢倾覆!到处可见的尸骨,有些已是面目全非,这惨状宛如人间地狱。而那些始作俑者,早已不知所踪。 月瑶从未见过如此骇人听闻的场面,有些作呕!路瑾瑜连忙找了几个兄弟陪她一起到城外坐着,不敢让她再往县城里走。 山林帮挨家挨户仔细地盘查着,寻找着幸存者,然而悲惨的现实是秋田县上千条性命,无一生还,而其中多数是老弱妇孺,东吴官兵竟如此泯灭人性,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东吴狗畜,竟如此丧心病狂!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吴来一脚踹翻了身前一个水缸水缸内竟有一孩童翻滚而出,约摸十来岁样子,,让众人颇觉意外,女孩惊恐地看着快速向她围拢的众人。 葛飞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吴来,这样也能被你找到一个活人!” 女孩想当然的以为眼前这些手持武器之人就是烧毁她家园的恶人,双眼中充满仇恨,突然之间朝离他最近的吴来脸上给了一拳!吴来没有一丝防备,顿时被打到在地,引得山林帮的兄弟一阵哄堂大笑! “吴来,你被一个小妹妹打的屁滚尿流啊!” 吴来一听嘲笑,又摸了摸鼻子,一看手上鲜血直流,脸上挂不住,起身便要发作!但葛飞给了他一个眼神,吴来立刻悻悻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路瑾瑜连忙走到女孩面前,对她说道,“我们是来救你的,不是坏人!我以前也住在这里,前面往西五里路,买酒的白老伯你认识不?我就住他隔壁!” 女孩一听,脸色立马缓和了下来,模糊地印象中似是见过眼前这个小哥哥,朝他点了点头,路瑾瑜见她稍稍平静了下来,问道:“那你家里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就听妈妈说坏人来了,然后就把我藏进这个水缸里,叮嘱我说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要说一句话!我听到外面好大的马蹄声,还有哭喊声,惨叫声,还闻到很呛人的味道,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就站在这个水缸身旁,说什么前线暴乱,一个不留!以防叛乱什么的!哥哥,我要找妈妈!?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我一个人好怕!” 女孩虽然脸上挂着一脸惊慌,但却强忍着没有流出眼泪,只是拉着路瑾瑜的手,叫唤着让他带她去找妈妈! 所有人都停止了哄笑吴来,吴来原本要发作的脾气也瞬间收了回去,默默地看着这个女孩! 路瑾瑜强颜欢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行!我这就带你去找妈妈!不过你一定饿了,我们先去找点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妈妈是吗?” 小女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朝他笑着点点头! 吴来先带她去找月瑶,若是让她见到娘亲惨死的景象,这对于一个孩子实在是过于残忍!! 偌大一个秋田县,上千条人命,却只有两个孩子幸免于难,返程路上,路瑾瑜呆呆地坐在马车上,想着满目荒凉,横尸遍野的城镇,战争,非要牺牲如此多的平民百姓吗?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历代王朝起,争霸兼并的战国,鼎足而立的三国,直至今日的东吴南楚北汉西晋四国相争! 无休止的战争,那些君王口口声声的渴望和平,却又一次又一次挑起战争。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是无情的。铁与血,血与火,血雨腥风,令人望而生畏。死c伤c残不计其数,战后瘟疫流行,白骨遍野,哭喊惊天动地。寒风凌凌,田野荒芜,无数城市村庄变成废虚。伤痕累累,血染疆土,数不清的文明遗产毁于一旦。有形和无形的战争创伤在百姓心头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蒙上一辈子的阴影。君王挑起的战争对于两国的百姓都是无比沉重的灾难。 东吴为平息多地暴乱,不惜屠城,还放火烧平秋田县,就是怕南境再起暴乱,到时无暇分身,索性将秋田县夷为平地,以绝后患!吴王李显德此举实在是过于残暴! 这一幕清晰的呈现在路瑾瑜眼前,让他不寒而栗。路瑾瑜本想和月瑶c林菲在滇国安安静静地生活,以为生活在滇国,就可以远离那些纷争,但月瑶父母的横祸让他明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斗争,哪里都一样!现在的他,过于渺小,无力阻止悲剧发生,而唯一能让自己能够阻止悲剧发生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让自己强大,方能主宰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总需要有人站出来结束这一切,他的心中默默坚定,握紧了拳头,看清了自己前方的路,或许是他身上流淌着帝王的血吧! 那就由他来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决定 看着月瑶房里尚有光亮,路瑾瑜轻轻地叩响了房门,问道:“月瑶!睡了吗?” 门很快就开了。 “瑾瑜,这么晚还不休息?” “睡不着,欲将心事付瑶琴,不知可有人听!” 月瑶嫣然一笑,道:“那我为瑾瑜烧沏一壶茶。” 茶是上等的普洱茶,那年在建宁府内,路瑾瑜倒是为了太守炮制过好多回,一杯上好的普洱茶,能把浩荡清香,传送至唇齿之间。月瑶倒是冲泡地茶水恰到好处,凑嘴喝上一口,有一点草本的微涩,清香溢满小屋。 “雾锁千树茶,云开万壑葱,香飘千里外,味酽一杯中。”路瑾瑜不由赞叹了起来,“好茶,尤其是没想到此处竟有如此极品的茶叶!” “瑾瑜来此不仅仅是品茶吧!” 路瑾瑜悠悠地品了口茶,不知如何开口,“如果。。。。我说我想复辟南楚,你会支持我吗?” 月瑶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无需问我,在星云湖前我就答应过你,你去哪,我便去哪!” 月瑶的美眸中闪烁着光芒,让路瑾瑜一阵感动,将她的娇躯抱入怀中,柔声道:“月瑶,这条路注定充满艰辛,成功了,我便可以守护你,守护菲儿和我身边所有的人,再也不会让父王母后的事情再次发生!只是一旦失败,怕是会落入万劫不复,再也没法回头了!” 月瑶点了点头头,想到白敛为了权利不惜杀死自己的双亲,再想到来到南楚所见的种种残酷,已经明白了路瑾瑜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月瑶的心中闪过无数种理由想要阻止他,但这是他的决定啊,却只剩下三个字,“我知道!” “那你就这么坚定地同意了?” 月瑶轻嗔道:“你的决定既是我的决定!” 路瑾瑜看着月瑶那烟雾般迷蒙的眼眸,俏脸清秀无伦,诱人之极,黑色地长发衬托让她的肌肤更显白皙,她的美,让他不由神往。 他轻轻地用嘴封住了她的唇,感觉到了月瑶脸上的灼热,她带着几分羞涩,努力地回应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环围住月瑶的纤腰,一把抱起怀里的美人,月瑶一声轻呼,瑾瑜轻轻地把她抱到了床上,将她压在身下,月瑶的眼中充满了诱人的神情,她轻声道:“你想干什么坏事?” 路瑾瑜猛然吻住她的樱唇,不让她继续说话,双手抚摸在她的肌肤之上,月瑶动情地回应着,此刻,路瑾瑜深深地感受到她浓浓地爱意。 路瑾瑜轻轻地吹灭了烛灯,黯然的夜色很好地隐藏了我们,他深情亲吻着月瑶,吻着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再次寻找到了她的香唇之上,而他们身上的衣衫早已不复存在。。。。。。 清晨,月瑶为路瑾瑜穿上衣服,梳理着发髻,待她走到他面前,路瑾瑜连忙将她横抱在双膝之上,她惊愕地叫了一声,但很快露出了微笑,瑾瑜轻轻地抚弄着她的长发,温柔道:“昔日在滇国之时,你有父王母后,甚至全族的人都会视你为掌上明珠,现在。。。” 月瑶叹道:“现在我就只剩你了,所以,你决计不可欺负我。”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怎能负你?”瑾瑜轻轻地捏了她一下鼻子,“趁着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再到床上缠绵一番。” “你刚还说决计不会欺负我!”月瑶羞着脸逃离了他的掌心。 路瑾瑜推开房门,却发现葛飞正带着邪邪地笑容看着他,葛飞会心一笑,道:“路小弟,昨夜睡得可好!?” 路瑾瑜尴尬地笑了笑,道:“这里不愧是楚王行宫,床大的很!。。。!” 葛飞哈哈大笑道:“本想叫路小弟起床吃早点来着,敲门却不见其人,正寻思着去后山找贤弟的踪影,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真是人不风流忹少年!” “葛大哥见笑了!若是可以,还请葛大哥一同前往后山,小弟正好有事想单独和葛大哥商议!” 葛飞得知南楚明溪公主仍然活着,顿时瞪大了眼珠,似是一脸的不信,“明溪公主确实先行离宫逃脱,但是前几月有消息传来,明溪公主在建宁郊野一带被寻获,最终跳崖而亡,尸首也在崖边小溪被找到!” “死去的那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公主与她互换了衣物,逃亡秋田县,正巧被我所救!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我们以兄妹相称!” 葛飞半信半疑道:“若是仅凭口述,很难断定便是公主本人啊!” “李龙海的父亲原是御前太医,他可能是世上为数不多见过公主的人吧!”路瑾瑜拍了拍葛飞的肩膀,笑着说道,“公主身边有一位贴身护卫,便是否记得前日将李龙海儿子从秋田县救出的那人!” “朱秉文能单枪匹马,万军从中杀出,我但是就认为他不是普通人,若是如此。。。” “葛大哥还有疑惑否!?” 葛飞脸上露出了欣喜地笑容,但随即收起了笑容,“真是苍天有眼呢!楚王血脉仍有留存!只是。。。” “只是。。。不是皇子!” 葛飞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可以打着明溪公主的名号起兵,若是真能成事,虽为楚王报仇雪恨了,但却无法立明溪公主为王啊!到时候不是又是一场内乱?” “葛大哥所言极是,但是,若是这世上仍有楚王遗孤呢?” “楚王遗孤?”葛飞紧锁了眉头思考了一阵,“楚王一共有三个皇子,其中三皇子因病早逝,早已夭折!二皇子最为出众,文韬武略,无所不能,但却于三年前死于零陵之战,也就是这场失败,奠定了战争的基调,楚国连战连败,节节败退,竟无人能力挽狂澜,最终楚王自尽,太子虽然战乱中逃离后,被东吴军一路追踪至一处险峰之上,力战而亡,南楚王室无一生还啊!楚王何来遗孤!难道。。。太子也和明溪公主一样,临时掉包?” 路瑾瑜道,“葛大哥有没有想过自古皇帝多情,民间是否会有遗落地龙种?” “你是说,你们找到了楚王的私生子?”葛飞瞪大了瞳孔,问道。 “自然是找到了!” “那他身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路瑾瑜微微一笑,看着葛飞。 葛飞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从头到脚地看着我,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 路瑾瑜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葛飞,他终于相信,仰天高声道,“世间竟有如此奇缘,为南楚留下血脉,真是天不亡楚啊!” “我本不想争权夺势,只是想好好保护自己的家人和爱人,但只要东吴知道明溪公主仍旧活在这个世上,我就无力保护菲儿的周全,就像月瑶的父王母后,我一样保护不了,所以,我必须让自己强大,只有如此,才能保护得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我知道,光靠我打着楚王遗孤一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所以我必须找到可以信赖的力量!” 葛飞双目中隐含热泪,道:“殿下!我葛飞乃是大楚子民,见大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早已下定决心,要重振山河,只是师出无名,只能干点打家劫舍,偷鸡摸狗之事,现出皇子重现世间,我葛飞怎能不听你号令?” 葛飞说的慷慨激昂,在路瑾瑜面前双膝下跪,道:“从今往后,殿下若有所托,葛飞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路瑾瑜连忙扶住他的双肩,笑道,“快快请起!若是得到葛大哥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路瑾瑜担忧山林帮人龙混杂,谁都不能保证寨里有没有东吴来的细作,并没有让葛飞告诉山林帮他的真实身份!此刻的他,过于渺小,仍需韬光养晦,厉兵秣马!但他必须告诉他们找到了公主的下落,好让这些楚国亡军能够死心塌地地追随公主。 老田是楚国原来的骁骑将军,是除了葛飞之外唯一知道路瑾瑜身份的人,也是这里唯一见过公主的前朝旧人,得知此消息后竟是老泪纵横,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跪倒在路瑾瑜面前,哀求着让路瑾瑜引荐他见明溪公主,倒是让路瑾瑜颇感意外! 瑾瑜也想让李龙海早日见到自己多时未见的儿子,只是当他得知他只剩下了这一个儿子时,他的心情会是如何,于是,路瑾瑜让葛飞安排了十名心腹,带上了老田,启程前往林菲所在的山洞。 李龙海c沈世林看见路瑾瑜回到了洞中,立刻站了起来,又看见了路瑾瑜身后的葛飞,更是大笑着和他来了一个熊抱,着实让他们兴奋了一下,三人面感叹眼前少了一坛美酒。 “李大夫。。。这是你的儿子!”李龙海并没有注意到月瑶抱着他的儿子,直到月瑶将儿子抱到了他面前。 李龙海欣喜万分地看着眼前这个机灵可爱的娃娃,不住笑了起来,连忙从月瑶手里接过娃娃,亲了儿子好几口,而他满脸胡渣的脸旁明显让娃娃感到难过。 “哈哈哈!峰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叫爹啊!” 李峰只有六岁,但自己爹的声音和相貌总还是认得的,看着这个胡子拉渣的男人,说道,“爹。。。你的胡子好扎呀!疼!” “哈哈哈~”李龙海大笑不止,道:“你娘呢?还有你姐姐!燕儿呢?” “她们。。。”李峰听闻爹爹问道了自己的亲娘,又勾起了伤心的记忆,“她们都死了~家里全是火,娘身上,姐姐身上全是火。。。。” 李龙海登时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不敢相信自己儿子所说的事实! 朱秉文愧疚道:“李兄惭愧,东吴狗兵屠城,放火烧成,我只保住了这个娃!” 李龙海沉默了半晌,听朱秉文把那日的事情诉说了一遍,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山洞! “李大哥去哪儿?”沈世林还有葛飞等人一同跟着他出了山洞。 李龙海急道:“我得回去看看他们!哪怕只是尸骨!” “李兄,我已让兄弟将所有尸骨都挖坑,好生安葬,他们的尸首早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李兄既是前去,也恐怕。。。分不出。。。。”葛飞不忍再继续往下说。 “那又如何,我见到一个尸首就磕三个头,见到一个土坟就磕三头,总有一个是我爹娘,是我妻女吧!”李龙海说完,已泪如雨下! “那好,我陪龙海一同前往,也给两位长辈和弟媳妇磕三个头!”沈世林已经和李龙海有了深厚地兄弟之情! “多谢沈兄!~” 葛飞不放心他们两人带着娃娃上路,让随行的十人全部跟随他们一同前往祭奠! 而林菲见到了路瑾瑜,既是欢喜又是恼怒,她以为我和月瑶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多次让沈世林出来搜寻我们的下落,让她担心了这么久! 老田在路瑾瑜身后默默看着林菲,弯下了腰,朝菲儿伸出颤抖的双手,但中途却停顿了下来,咬着自己颤抖的下唇,满是皱纹的眼睑下,泪水如同走珠一般跌落下来,止也不止住。 林菲凝视着老田,缓步走向上前,泪水也像决堤了一样,蹲在了老田膝前,用袖子为他擦拭着泪珠,轻声道:“外祖父c外祖父。。。。” “我。。。真的是忍不住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老田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拉着林菲的手,让她坐在身边,泪眼朦胧,一直看着菲儿,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一般,不多时,泪水又缓缓涌出。 “外祖父,我现在很好!”菲儿柔声道,“菲儿已经哭够了,不会在哭了!” 老田哽咽道:“你母后早亡,父王又自尽而亡,那日我听闻你坠崖,心里竟是无法承受,昏死过去,险些就随你父王而去,至亲惨死,你怎么会过得很好!我不信。。。不信!” 菲儿用温暖地目光中透着坚定,微微一笑,“我不是好好地活着吗?我找到了哥哥!又见到了外祖父!自然应该高兴才是!” “菲儿菲儿”老田不停地重复着菲儿的名字,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你,长得越来越像你母后了”提到了自己的女儿,老田心中又似被扎了一刀,泪如泉涌! “外祖父,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儿。”林菲擦了擦他的眼泪,道:“我给你说说我怎么认识我哥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老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把流出的泪水收回,用力抹去眼角的泪痕,抬起了头,终于笑出了声,“听!” 老田是楚王第一任王妃德妃的父亲,德妃生了菲儿后不久就病逝,随后战事四起,老田也是南征北战,一直在外,菲儿上次见到老田已有三年有余,还是在皇室寿宴的时候正巧在京,得楚王召见才和林菲相聚,如今久别重逢,更是惆怅! “外祖父没能保住江山,有负重托,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还差点送了命!罪臣真是没脸见死去的楚王啊!” “外祖父,您别这么说!父王和母后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林菲拭去老田的泪水,道:“你看,他们不是指引着我找到了我的哥哥吗?” 老田站起身来,从上到下又一次端详了路瑾瑜一番,突然双膝跪地道,“殿下,罪臣有负先王重托,未能保住南楚大地,更让先王惨死,老臣真是愧对先王,无脸见殿下!” 说着,老田拖着老迈地身子,重重地给路瑾瑜磕了一个头,路瑾瑜连忙弯下身子把他扶起,道:“外祖父何必如此,南楚已败,您就是再磕一百个头,先王也回不来了!快起来吧!” “殿下。。。”他的这一声“外祖父”打动了他内心的柔弱,老田充满感激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的信念更为坚定,誓死追随路瑾瑜,光复南楚。 路瑾瑜把老田扶了起来,眼神里透漏着杀气,道:“我们现在所失去的,都是暂时的,外祖父,不知您是否还骑得动马,提的动枪,吹得响进攻的号角?” “殿下的意思是?!” “南楚的江山,还得靠你打回来啊!” “殿下!”老田的目光突然变得炙热起来,“属下万死不辞!” “殿下!”朱秉文不知何时,单膝跪倒在路瑾瑜面前,“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那也算上我一个!”葛飞大笑,随即拜倒在地,“不才葛飞听候殿下差遣!” 路瑾瑜知道,现在,已然没有回头路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远行 沿着抚仙湖一路往北,大约一百里便抵达了新康县。抚仙湖畔水草鲜美,似是让人忘却战争,去建宁的路还有很长,路瑾瑜的远行多少显得有些凄凉,月瑶和林菲都未曾相送,甚至,路瑾瑜都没有向她们告别,他怕见到她的眼泪,就再也迈不动步伐了。 从进入到新康县南郊之后,明显感觉天气变得有些许凉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路瑾瑜选择了较为陡峭的山路,山路上多是怪石嶙峋,却也绿树成荫,天空刚刚泛白,四周笼罩着浓浓地一层雾,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森林中所特有的味道,很清新,很干净,久违的阳光透入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感觉甚是舒服。 这一次远行,只有沈世林一人陪同,他们没有在新康县停留,一路行径,很快就到了傍晚,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二人在林中找了一片平整的土地,燃起火堆,沈世林拿起腰间的酒壶,猛喝了一口,随后将酒壶递给了路瑾瑜,道:“殿下,我们这样好吗?不和公主她们告别!” 路瑾瑜摇了摇头,道:“她自会明白我的心意!倒是沈大哥大可不必为我冒险!此次前往北汉,想必沈大哥也应该明白!沈大哥出生东吴,有朝一日,北汉若是真的出兵攻打,怕是会为难沈大哥” 沈世林大笑道,“公子不必担心,路途漫漫,我说个故事给公子解解闷!” 时光拨到十年前,沈世林的爹叫沈瀚文,是北汉兵部尚书,适时大皇子王智文封东庭王,四皇子王智敏封为北轩王,大皇子他做事严谨,刚正不阿,重情重义,以天下大事为己任,敬重那些为国家卖命的有识之士,沈瀚文因此深得东庭王赏识,愿穷其一生辅佐东庭王成一代明君。 而北轩王王智杰虽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骨子里确透着一股阴柔,为人虚伪圆滑,对于皇位的野心昭然若揭,而兵部尚书沈瀚文乃东庭王嫡系,北轩王为减其羽翼,着人设宴灌醉了沈瀚文,醒来之后,竟发现手中握着刀刃,而兵部侍郎廖永书中刀身亡,当时北汉国君王瑞阳令大理寺彻查,而酒楼侍女及下人皆一口咬定沈瀚文酒醉失行,杀死了廖永书,而沈瀚文对那晚发生之事完全没有印象!王瑞阳盛怒,本来这桩案子经东庭王求情,仅仅作为误杀,沈瀚文也只是流放漠北,并不会株连,然而在查抄尚书府邸之时,竟发现府中暗房之内有数封东吴密信,根据信中所言,沈瀚文背上了通敌卖国之名,株连三族!! 汉王闻之大怒,沈瀚文因此锒铛入狱,祸及家人,东庭王虽有心相帮,但在“铁证”面前也只能望而兴叹,只能私下安排了一艘东吴渔船,掩护沈世林到达柴桑,远走高飞! 之后的一年,沈世林就跟着这艘渔船往返东吴与北汉,以渔夫的身份隐匿! 没过几年,东吴和南楚的战争愈演愈烈,吴王李显德收编所有渔船,编制成水军,沈世林及众多渔夫被收编为东吴水军,由水路c陆路分两路进军永安!杀得南楚将士措手不及,半月即拿下永安!拿下永安的战役,沈世林可谓奋勇当先,斩敌无数,斩杀了南楚安平将军范彦,居功至伟,但其功绩却被他人冒领,此人便是和恩天,在范彦死后,他割下其头颅,对上谎称范彦乃死于自己之手,故而和恩天越来越受吴王李显德器重,而沈世林依旧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兵! “所以,我不论是对东吴还是北汉,均毫无归属可言,公子大可放心,若是两国开战,我必站在公子身后!” 路瑾瑜重重地拍了拍沈世林魁梧的肩膀,道:“有沈兄这番话,足以!” 沈世林的笑容里有一丝感激,“殿下,我沈世林之前也想干一番大事业,年少时一直想着功成名就,可以名垂青史!从未想过沦落至此,那日斩杀范彦,原本以为乃是出头之日,却不料想,小人当道,原本想着这一世也就这么浑浑噩噩度过了!没成想还能遇见公子,让我似乎又有了盼头!” “沈大哥不认为瑾瑜是以卵击石吗?” 沈世林长笑道:“赌博的乐趣不就在于以小博大吗?” 路瑾瑜淡然一笑,“看来,沈兄是把我当成了筹码!?” 他深邃的眼眸充满着光芒,道:“不论是国运昌隆的北汉拿了天下,还是积攒力量的东吴拿了天下,都比不了公子您拿了天下更为可歌可泣,而那时辅佐公子登上帝位之人,岂不有樊哙之勇c张良之才吗?” “若我能见到此日,必亲自敬沈大哥一杯,告诉全天下沈世林在战场上如何英勇杀敌!” 两人相视大笑。 “公子饿了吗?”沈世林拿出了包袱里的一块鲜花饼,递给了路瑾瑜!他自己也忍不住拿了一块,咬下一大口,道:“公主的手艺可还真不赖!” 路瑾瑜有些愁然地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竟觉心中有一丝痛楚,周围的浓雾已消散不少,阳光也透着树枝闪耀着光芒,不知不觉已走过半天!倒也真是有些累了,便停下了脚步,找了一个地方稍作休憩。 暖风拂面,让我顿感睡意,看来春天已近在眼前了,我惬意地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去了。 半月之前,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坐着四个人,路瑾瑜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们有多少人马?” “算上妇孺和年迈之人,2000余人!”葛飞思索了片刻,道:“若是只算能够行军打仗的,减半!” 老田捋了捋胡须,补充道,“我们的人手虽只有这些,但南楚各地多处暴乱,若是我们揭竿而起,打着殿下的名义,必定群起响应,相信到时兵马会不断壮大!” 路瑾瑜面无表情地问道,“东吴还有多少人马?” “至少二十万!”葛飞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以眼前的兵力,若是想和东吴开战,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殿下,属下有一个方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葛飞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 路瑾瑜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说吧!” “滇国与南楚国同根同源,而月瑶又是现在古滇国的公主,若是月瑶公主肯帮忙。。。。” “不可!”路瑾瑜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葛飞的话。 “可是殿下!”老田也起身进言道,“我们如今最缺的便是人手,若是能得滇国族人相助,那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路瑾瑜明白,只要自己开口,月瑶就一定会同意,但如此这般,月瑶不就像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任由摆布?路瑾瑜决不能这样做。 “这件事万万不可!休要再提!”路瑾瑜眼中已现愠色,众人皆不敢再言,室内变得十分安静! 一炷香后,还是路瑾瑜打破了沉寂,“数百年前三国鼎立,北魏一统北方,而东吴和西蜀则盘踞南方,联合抵御北魏攻势!局势一度陷入僵局!北魏虽然兵多将广,无奈扬子江天险阻隔,一时战事陷入僵局,北魏于是就派人游说东吴从后方攻打西蜀,,并许诺事成之后将江南封地给东吴。 于是东吴轻信北魏,密信北魏,表示同意要讨伐西蜀,派人诱骗西蜀大奖,而西蜀竟丝毫不觉有异,将后方全部交给了东吴,自己全力对付北魏,故而后方空虚。而北魏呢,却将这封信射入了西蜀的营中,西蜀见信,一方面担心是否是北魏的离间,一方又担心东吴真有此意,一直犹豫不决,所以前怕狼后怕虎,结果节节败退,于此同时吴军乘势攻入江陵,西蜀腹背受敌,最后兵败荆州,至此西蜀的军队实力遭到了很大的削弱,最终覆灭,而东吴虽然暂时占据了荆州六个郡,但他们却不知唇亡齿寒!最终北魏一统天下。” 老田很快便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路瑾瑜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只有厉兵秣马,隐忍不发,借助外力,削弱东吴势力,随后见势而起,以图大业! 老田缕着胡须思索道:“北汉如今国主病重,皇子陷入夺嫡争斗,内乱不止,短期内应无力南征,而东吴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也百废待兴,断无可能领着疲劳之师再进攻北汉啊!” 路瑾瑜笑道:“确实如此,但当年东吴和西蜀,若是没有北魏的离间,又如何这么快就会反目?” 葛飞皱了皱眉头,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也使用离间之计!可是当时北魏将广才多,我们。。。。”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葛飞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路瑾瑜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派人前往北汉,博取北汉信任,随后挑拨两国交战?” 朱秉文随即跪地请命,“属下愿领命前往!” 路瑾瑜连忙起身将他扶起,问道:“朱侍卫可知前往北汉后,如何才能离间两国?” “这!?”朱秉文一时语塞!摇了摇头。 “此去北汉,凶险之极,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朱侍卫别忘了你是菲儿的侍卫,务必护其周全,山林帮肩负着复兴南楚的重任,而谁能比葛飞你更加有威信呢?外公年事已高,山林帮也需要一个经验丰富,身经百战之人指点迷津,自然希望外公能助葛飞一臂之力!” “听殿下的意思。。。”朱秉文脸上立刻皱紧了眉头,道,“殿下想亲自前往北汉?” “再无更好的选择了!” 天下谁人知道,有路瑾瑜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三人都从座位上惊起,“可是。。。” 路瑾瑜连忙示意他们坐下,“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三人虽想阻止,但见路瑾瑜神色坚定,说什么也绝难改变他的心意,只是轻轻叹气,再也没说什么了! 沈世林一直一言不发,这时竟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既如此,沈某愿陪公子龙潭虎穴闯一番!” 路瑾瑜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公子请看!”沈世林指着桌上的地图,解释道,“前往北汉,一条路为陆路,一路向北途径成都,汉中等地,过阳平关前往北汉西南最大的城镇长安,再往东行,到达都城洛阳,另一条则是通过水路到达北汉新野城!再一路向北到达都城洛阳,而这些地方现在早已落入东吴之手,公子想要只身一人前往北汉,只怕还未到北汉,就被东吴军队拉去哪个将军府上做奴隶了!” 沈世林一言,换成路瑾瑜沉默了,他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自己连如何去北汉都没有搞明白,又怎么能只身一人前往北汉呢? 路瑾瑜见沈世林神态自若,问道,“我猜沈大哥已有良策?” “公子果然聪慧过人!”沈世林又一次放声大笑,“我曾在北汉生活多年,后来又在东吴捕鱼多年,对于东吴前往北汉的水路可谓熟门熟路,沈某曾受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可相信沈某能平安将公子带往洛阳呢?” 路瑾瑜缓缓点点头,确实得找一个熟悉地形的人一同前往。 房门被轻轻的扣响,门外传来了林菲的声音,“月瑶姐姐喊你吃饭!” 路瑾瑜连忙起身打开房门,点了点头,和她一起慢慢走向月瑶的房间,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虽然菜式显得很是简陋,但看得出每一样都极其用心,可以看出月瑶的良苦用心。 林菲轻声道:“哥,月瑶姐姐马上就会来。” 说罢便她转身离去,从外面轻轻掩上了房门,临走前还偷偷往里瞄了一眼,朝路瑾瑜吐了吐舌头! 路瑾瑜坐在桌前,耳边传来一阵优美的曲调,但优美之中却略带离别的幽怨:“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手执着饯行杯,眼阁着别离泪。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前程万里。 ”。 身穿白色薄纱的月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脑海中立刻闪现了滇国第一次见到月瑶的舞姿,如痴如醉的神情立刻浮现在脸旁,而那缥缈优美c如云似水的歌声中,更是让他黯然神伤,顿时感到欲舍难离。 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月瑶的衣袖和青丝浑然一体,灵动缥缈,越发显得娇媚动人,他俨然发现月瑶的眼角挂着两行珠泪。 月瑶慢慢地靠近着他,他一伸手,便将她柔弱的身躯用力的拥入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前。 “瑾瑜,舞还未跳完”她的语调有些哽咽。 他轻轻地将她散乱的秀发从上至下的梳理了一番,清晰的感受到她发丝的细腻柔滑。 瑾瑜的双手紧紧环抱住月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我的脸庞轻轻贴在她的胸前,临听着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的声音融化了路瑾瑜的内心,他清晰地感到鬓发被泪水打湿,终于,月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语带哭腔道:“为什么要离开?” 路瑾瑜扬起头,看着她满是泪水的俏脸:“我。。。” 月瑶没等他解释,樱唇迅速封住了他的唇,路瑾瑜瞬间被点燃,将她抱起,紧紧地压在身下。。。。 月瑶深情的在他的前额上吻了一吻:“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会一直站在山顶看着远方,我要你回来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 路瑾瑜紧紧地握住她的柔荑,眼里尽是柔情:“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活着回来!” 此时,若是月瑶说上一句,“瑾瑜,留下来!”可能他最后的那一丝倔强也会刹那灰飞烟灭,只是她却没有再说话! 月瑶从她的身上取下九眼天珠,交于路瑾瑜手上,道:“九眼天珠,带上它,定能保你平安无事,你定要无时无刻戴着!这样,就像我无时无刻都在你的身边” 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夜深人静,待月瑶沉沉睡去后,路瑾瑜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在门前驻足了许久,凝望着她那绝美的脸庞,掩上房门的那一刹那,一行泪珠从眼角滑落! 沈世林在门外恭候了多时,低声道:“公子,可否启程!?” 路瑾瑜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有林菲和李龙海他们在身边,月瑶应该不至于太过孤单。路瑾瑜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明月,又回头朝她的屋子看了一眼,“走吧!沈兄!” 走过山林寨正厅的时候,路瑾瑜忽然想到了葛飞,离去以前也该向他话别。 他轻轻叩了叩门环,过了许久,便听到了房内葛飞穿衣的声响,不多时房门开了,葛飞见到来人是路瑾瑜,顿时睡意全无,正想俯身向他跪拜,却被路瑾瑜拉起:“无需多礼!我今日就将启程,若有不测,月瑶和菲儿就摆脱你照顾了,星云湖的西岸,有个山洞连接着古滇国的一处山洞,那里存放了数以万计的黄金,和数以千计的书籍,若是有需要,可编起竹筏,派遣人手,将这些金子和书籍分批运出,若是我再也回不来了,请不要再想着复辟南楚,拿着这些金子分予所有人,让他们等风声过了,各自回乡,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去吧!” 葛飞垂下头去,道:“殿下乃万金之躯,定有神灵保护!定能凯旋而归!” 路瑾瑜起身道:“时间已经不早,我也该上路了。” “殿下稍等!我有一物相送!”葛飞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交于我手中,“殿下此番深入北汉,身犯险境,危机重重,此匕首多次救我于危难,现赠与殿下!以作防身之用!” 路瑾瑜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寅时刚过,空中弥漫着离别的气息,竟是又飘飘扬扬的下起了细雨,路瑾瑜似乎觉得身后有人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望向了月瑶的屋内!摇了摇头,转身踏上了行程。 屋内,月瑶任由两行清泪顺着脸旁滴落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重返建宁 沿着官道走了五天,雨也淅淅沥沥地连着下了五天,路瑾瑜吃力地跟上沈世林的步伐,而他的行囊早就交付给沈世林帮忙提携,真是没想到跟沈世林相比,他的身子骨差了这么多。 远处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建宁城的轮廓,而他们的周围却能看到越来越多衣衫残破的孤儿寡母,沈世林上前询问方知,他们原是建宁百姓,手无缚鸡,被东吴官兵驱赶出城,流离失所!很多人孩童都已饿死c病死,剩下的也都在苟延残喘,每日都会有新的妇孺死去,令人唏嘘! 从远处驶来一架马车,缓缓向城门方向驶去,看样子有点像是送粮的补给车队,人往往到了生死之际,早已忘记自尊,几个妇女见有马车驶来,立即围拢了上去,下跪着求着那一小队人马,施舍一些粮食,一名护卫很是不耐烦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上前直接抢过一名妇女手中的幼童,重重推了出去,那幼童重重的跌倒在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幸好连日降雨,地上变得泥泞不堪,但仍是被撞出了殷红的鲜血,不远处又一名中年妇人,哭天喊地的冲了上来,想要抢夺马车上的粮食。此时,又一名官兵冲上前来,拔出手中的剑,直接把这名妇女砍翻,血溅当场,妇女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路瑾瑜心中恼怒之极,摸着袖口的匕首,刚上前了一步,就被沈世林拽住了胳膊!他小声在他耳旁说道,“大局为重!” 众人见状,瞬间飞也似地四散而逃,那个官兵在那个妇女的身上擦了擦剑上的血迹,嘴角咧着奸笑,挥着手,跟其他几个官兵说道,“嘿嘿!上路!” 官兵驾着马车从他和沈世林身前驶过的时候,余光扫向了他们,突然停了下来,路瑾瑜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情况不妙。 那官兵看着眼前两人眼生,又不像是难民,心存疑虑,便停下车,盘问道:“哎哎~你们两个。。。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路瑾瑜正思索着,沈世林却笑着抢先了一步,抱拳道:“二位官爷,我们是破楚将军和恩天的手下,我叫沈世林,那位小弟叫路瑾瑜,将军派我们前往秋田县南郊山脚搜寻南楚余孽,未曾想遭遇敌军埋伏,损失惨重,便和瑾瑜小弟跳水逃亡,沿着抚仙湖一路冲到了朱雅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醒来时才发现,我被南楚余孽打断了腿骨,幸好路小弟救了我,于是我们便在朱雅峰休养了整整三月,直到我的腿脚能行走了,才动身返回,我们在南郊仍看见有不少南楚余孽聚集,怕被他们发现,一直不敢抛头露面,所以耽误了些时辰,直到前些日子发现将军奇袭了秋田县,我们二人才趁着混乱,逃了出来~!” 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年轻人笑道,“原来是沈兄啊,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我是李磊啊!斩杀范彦的那一仗,我们可是一起并肩作战过!” 随后把目光转向了路瑾瑜,带着疑惑地口气,道:“哎!那这位小兄弟是?好像不曾见过!” “哦,这位是路瑾瑜,才15岁,斩杀范彦后才被征从的军,哦,对了,那时李兄弟应是随着征西将军和震天一行前往江宁那边了吧!” “是啊!前些日子江宁暴乱,大将军带着我们一同去镇压!”李磊笑着向沈世林介绍着眼前刚才杀人不眨眼的那个官兵道,“和将军率领我们一路杀到秋田县,一把火把整个秋田县给烧了,南面边境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路瑾瑜心里的怒火悄然而生,那一幕幕惨景又一次在面前涌现,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哦,我们途经秋田县的时候,那里一片狼藉,我就猜到了是和将军带了人手来增员我们了!”沈世林装作惊喜的样子,随后又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们被南楚亡军突袭,大部分人惨遭毒手,不过他们也死伤惨重,顶多也就剩下百来人,我估摸着他们已经就地落草为寇,对我们东吴无法构成威胁了!” 沈世林拍了拍路瑾瑜的肩膀,道:“没想到,我们两个居然苟活了下来,商量着结伴而回,负荆请罪!” 那个叫李磊的人笑了起来,神情来看完全放下了防备,“哈哈~沈大哥英勇斩杀。。。?!” 李磊突然顿了顿,沈世林斩杀南楚大将范彦之时,他可就是在他身旁,但抢功的人可是和恩天啊,他可是刚刚斩杀了太子林潇,可谓如日中天,还好自己没有嘴快,要是让一旁的士兵听了去,传出去,轻则一顿军棍,重则。。。李磊心中一个哆嗦,不敢往下想。 只是在他心中,也是颇为敬重沈世林,便改口道:“斩杀了无数南楚士兵,沈兄的勇猛我可是亲眼所见” 沈世林笑着摆摆手,“往事无需再提!” 李磊笑着跟刚才杀人的那个官兵介绍道,“梅夫长,这位就是我多次向您提起的沈世林沈大哥!” 那人不苟言笑,朝我们蔑视了一眼,说道,“既然回来了,正愁我手下人手不够,正好有个差事要你们两个来办!” “是,梅夫长!”沈世林隐秘地用手在路瑾瑜后背上戳了两下,路瑾瑜随即明白,照着沈世林的意思来办! 杀人如麻的夫长叫做卢强,东吴在建宁东南面的一处高地上,设立了一个关卡,建起了一座烽火台,观察着南境的异动,这次卢强率领了几个小卒便是为这处关卡运粮的,正欲返回建宁! 卢强是个戾气很重的人,手下的人一旦做出一点有违他心意的事儿,便破口大骂,只是他一路对路瑾瑜和沈世林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李磊对路瑾瑜毫无防备,完全信任了沈世林,透过他的口,路瑾瑜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吴王用暴政暂时缓解了南楚各地爆发的骚乱,对于叛乱的百姓一律当众斩首,征西大将军和震磊率大军前往了暴乱最严重的成都,东吴委派了一个叫做董诚武的人来这儿当太守! 路瑾瑜倒也明目张胆地跟着李磊一行人回到了建宁城,比想象中的更加容易。进到城里,看着眼前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却冷冷清清,这让路瑾瑜感到亲切之余又显得陌生! 步行了很久,才看见几个人影背上驮着麻袋艰难地行走着,转弯进了一条小巷子,那条小巷子对路瑾瑜而言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太守府的后门,下人都是从这个门进出,而送菜或是货物的小工也都是从这里进出的! 他们被安排着和李磊一行人住在一起,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大大小小挤满了十来人,充满着汗臭的味道,路瑾瑜感觉到了屋里那些东吴杂碎异样的眼光,对他丝毫没有善意。卢强没有再对两人说一句话,只是让二人先在这里住一晚。 东吴已经在建宁城安排了新的太守,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时,太守苦于人手不足,便向卢强借兵,登记建宁现存人口,收取课税! 路瑾瑜这种初来乍到的小兵,便暂时借给建宁太守,帮忙收取课税。 路瑾瑜的上官是一个叫做赵勇的人,带着二三十人,浩浩荡荡地朝百姓家中而去。 叶府,在路瑾瑜的记忆里,也曾是建宁响当当的人物,这座宅子的主人叶永生,是永宁钱庄的庄主,永宁钱庄是建宁最大的钱庄,遍布建宁所有的大街小巷,叶永生这个人,路瑾瑜也见过多次,每逢过节,更是往太守府里跑得勤快,随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数不清的箱子,路瑾瑜可不相信箱子里只是茶叶而已。 宅子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一张破损的椅子之上,看到东吴官兵夺门而入,脸色一惊,若不是看见他右手上的疤痕,路瑾瑜绝难相信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就是那个曾经的建宁首富,仿佛一夜之间,便从仙境跌入到了地狱。 原本墙上挂满的书画,桌上的瓷器,已被洗劫一空,原本属于他的钱庄,也随风而去,曾经人头攒动的叶府,如今却只留下三个老弱病残之人,其余年轻力壮的,不是逃难便是被抓,留下的只有心灵上的创伤! “噢哟,这个叶永生可厉害了!二十八口人!”虽然赵勇大字不识几个,但人头数还是认得的,不过这笔账该怎么算他可是瞅了眉头了:“每一个人是十五文钱一个月!那。。。” “四百二十文!”路瑾瑜答道,“但勇哥,不是应该按照实际的人头数重新登记,然后再此收取人丁税嘛?也就是四十五文钱!” 赵勇朝路瑾瑜瞪了一眼,道:“我说四百二十文。。。就是四百二十文!” 说完赵勇拍着桌子,朝叶永生吼道,“老头,你自己拿儿呢,还是我们自己找?” “四百二十文。。。一个月??”叶永生的语气有些惊讶,这些钱可是要了他的老命,连忙讨饶道:“哎呀,三位爷,前些日子府里来了强盗,老朽。。。老朽所有的家当都一干二净了,现在别说这么多钱了,就是四十五文钱也要了老朽的命了!” 赵勇脸色一沉,声音中带着责怪,“就你废话多,我说按照清册上的人数就按清册来收取!” 赵勇和两个小官兵从上到下将宅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房梁之上找到了一个钱罐,里面有些碎银,他讥笑道,“老头,这不是银子吗?” 叶永生见状连忙跪了下来,急道,“爷,爷,这些银子是给我孙女用买吃的,娃还小,受不得苦儿!请爷开恩,开恩呢?” 赵勇从罐子里掏出了大部分的银子,将罐子直接摔在了地上,银子散落一地,“下个月儿的,我们也提前支取了!”他又垫了垫手里的分量,又从地上捡起了些散落的银子,“下下个月的也先收了!” “爷。。。求求你了,整个庄子里就只剩下老朽和卧病在床的内人,还有这个苦命的娃了,其他人抓的抓,逃的逃,您不能按二十八人的份来收税啊!这不是要了老朽的老命吗?这苦命地娃,爷,你们可怜可怜她吧!她爹娘已经不知所踪,还请。。。” 赵勇直接一脚把叶永生踢翻在地,道:“下个月来,记得提前备好银子,省的我们亲自动手!” “下。。。下个月爷你不是提前支取了嘛!怎么。。。” 赵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个月来,是收取下下个月和下下下个月的!” 叶永生被气的不轻,有些语无伦次,道:“你们。。。” 赵勇说完便准备出门,但突然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顶上的房梁,道:“你们两个,爬上去看看!” 一人赶忙搬来一台桌子,又找来一个长凳,架在桌子之上,灵活地爬了上去,另一人在底下扶着,在房梁上摸了一圈,手里又多了一个金镯子! 赵勇用力咬了一口金镯子,笑道,“就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喜欢把值钱的藏房梁上!” 叶永生突然脸色大变,道:“这是我给小女的嫁妆,你不能拿去啊!!!” 赵勇哈哈大笑道:“我赵勇也一把年纪了,也该娶个媳妇了!老头,你就当你小女儿嫁给了我,这镯子不就是我的了吗?” 叶永生急红了眼,再也忍受不了欺凌,不知道手里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赵勇怒斥道,“我女儿已经被你们这帮人渣抓走了!反正下个月我们也交不出银子,我跟你拼了!我这把老骨头,能带上一个就赚一个!” 说完,便朝赵勇冲了过来!叶永生一个花甲老人,所有一切皆是徒劳,路瑾瑜见状,赶忙冲到赵勇之前,用力夺下他手中的匕首,从窗外扔了出去,用力把他按倒在地,趁着赵勇他们不注意,把一锭银子塞进了老头的手里,用力攥紧他的手,“老头,活着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头一下子瘫坐在地,坠坠哭泣,再也没有说话。 赵勇怒色道,“老头,你不要命了是吧,好,今日我成全你。” “赵大哥莫生气!”路瑾瑜笑着打着圆场,连忙将名册中的登记人头数标上了五十人,随后将名册递给赵勇,“死了,就什么也没了,活着,每个月都会!” 赵勇一想也是,这叶府可是他手上负责的区域里唯一的大户人家,他也不愿没有油水,狠狠地瞪了叶永生一眼,道:“走吧,去下一家!” 路瑾瑜回头看了老头一眼,他有些迟疑地看着路瑾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抱紧了手中的娃,失声痛哭起来。 这条巷子,五十多户人家,赵勇用同样的方式,平白无故地多出来上百个人头数,加上一路顺手牵羊下来,搜刮到的钱财足有上千文。 赵勇分得了一半的不义之财,将另一半赏给了其他弟兄,而像路瑾瑜这个新来的,只是分到了一个零头,他们之所以把零钱打赏路瑾瑜,也是怕他随便宣扬,传到太守耳朵里,就是想堵上他的嘴,只是这点银子实在是太过低廉! 这一行,另外还抓了三个壮丁和一个妇女,他们的家里穷的搜刮不到任何值钱的物件,按规定只能先打入打牢,随后安排到各地为奴为娼! 路瑾瑜将人带到了建宁天牢,门口的两个狱卒一见赵勇,便赶紧走了出来,“勇哥,今儿又带人来了?” 赵勇笑着拍了拍路瑾瑜的肩膀,嘱咐道:“接下来的事情,麻烦路小弟和二位小兄弟了!” 路瑾瑜连忙点头哈腰道,“明白了,勇哥!” 赵勇转身,和身边的几个手下提议道,“兄弟们,听说梦花街的梦花酒坊里的陈年老酒不错,今日就带小的们去解解馋!” 众人一片叫好,其中一个小卒舔了舔舌头,道:“再来上一盘牛肉,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啊!” “哈哈哈!那还等什么!赶紧地呗!” 他们的离开到正和了路瑾瑜的心意,他连忙从兜里把刚才分到的零钱塞到了两位狱卒的手中,道:“二位大哥,这是勇哥托我孝敬二位的,说是您二位站岗辛苦了,慰劳慰劳二位!” 二人感激的朝我点了点头,连忙接过手里的铜钱,道:“哎呀,客气客气,小兄弟客气了!多谢多谢!” 路瑾瑜微微一笑:“要谢就谢我们勇哥,我初来乍到,全凭勇哥和二位大哥照顾,自是应该的。” “那小兄弟这边请!我们把人接收了之后,小兄弟给签个字,这事儿就结了!” 路瑾瑜笑着跟随他们进入了大牢,他进牢房的目的,便是想趁这难得的机会,去看看张晓文是否也关在这里! 牢房这个地方,阴森幽暗c充满着恐怖的气息,能让人感到冰冷和绝望。 牢房原本应该是关押那些十恶不赦,贪赃枉法之徒,现如今,这座囚牢里的所有人,有多少是罪有应得呢? 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也许曾翻云覆雨,曾腰缠万贯,但陡然之间却跌落深渊,成为阶下之囚,不知何时再能重见天日,这恐怕便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 这二位狱卒,是一对亲兄弟,大的名叫王洪明,小的叫做王洪樑,他们平日里就负责接收囚犯,将每个新来的囚犯登记姓名,给予他们编号,将囚犯所关押到对应的牢房号,到了饭点给囚犯送餐,如此这般。 一路上,路瑾瑜就在捉摸着用什么好的方法可以混入大牢之内,探个究竟,但有些时候,运气往往显得更为重要,突然牢房里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隐约听见有人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王洪明朝他作揖道,“路小弟,看来牢里出了些状况,劳烦小弟在此稍后!” 路瑾瑜连忙摆摆手说道,“二位大哥不介意的话,让小弟也一同前去,若是真有啥问题,说不定还有小弟效劳的地方!” 王洪明一想也是,便笑道,“如此,辛苦路小弟了!” 他跟着王氏兄弟来到牢房,眼前出现了是一条黑暗的长廊,长廊的两端分隔着一间间的牢房,飘来一阵阵恶臭! 抽噎的c木讷的c哀嚎的c疯狂的林林总总的各种人汇聚在这个黑暗c狭小的空间,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王洪亮提着火把,照亮了牢笼,大声叫唤道,“谁死了??” 路瑾瑜很是仔细地扫视着每个牢门,找寻着张晓文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找到张晓文的身影。 “这里!!” 牢门里,一个男人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叫什么叫!”王洪明很是不屑,道,“不就死了个人吗!?至于你们吼得像杀猪似的!洪樑,打开牢门,把人拖出去,赶紧叫人拖到西山给埋了去!” “是,大哥!” 王洪明转身拍了拍路瑾瑜的肩,“这深谙的牢笼,哪天不死上几个人呢!” 他点了点头,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路小弟,前面关押的都是女囚!”王洪亮叫住了路瑾瑜,未免生疑,他连忙转身往回走。 突然他感觉女囚的牢房中有一个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让他禁不住往哪个方向看去,却见一人站在牢门前,披头散发,仔细一看,不禁背脊一凉,竟是太守张夫人,张晓文的母亲一一一一徐璐,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 路瑾瑜顿时冷静下来,快步走了几步,就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穿过了张夫人所在的牢房。 想到这个冰冷c幽暗的牢笼,每天都会有生命忍受不了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离开这个人世,张夫人的命运不禁让他担心。 刚要出牢房的大门,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竟是卢强,他见路瑾瑜也在这里,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瑾瑜连忙卑躬道,“梅大人,勇哥带领小的们今日收人丁税,有几户人家无力支付,便抓来了几个囚奴,正在和二位大哥做交接呢!” 卢强点了点头,道:“说道囚奴,现在有多少个了!” 王洪明连忙翻开名册,“算上今日路小弟他们送来的四位,刚刚好二百人!” “二百人!”卢强嘴角邪邪地笑着,朝路瑾瑜命令道,“够了!去给太守知会一声,我们三日后就押解这些囚奴启程!” 路瑾瑜连忙领命道,“是!卢大人!” 待卢强走远后,路瑾瑜连忙笑着向王洪明请教道:“洪明哥可知这些囚奴会被带去哪儿?” 王洪明刚才收了他的银子,自然很是客气,连忙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听说是去武陵造船,等这边暴乱都平定了,陛下看来是要为攻打北汉做准备了!我也是无意中听太守和我们典狱长说起,小弟你听过算数哦,可别再传出去了!” 路瑾瑜连忙致谢,向他们道别。 武陵,造船,吴王称王的野心看来已经无需再隐藏了。路瑾瑜心思一转,若是去到那里也好,离北汉就更近了吧! 次日,路瑾瑜依旧准点来到太守府报道,却迟迟不见赵勇前来,直到接近午时,赵勇才姗姗来迟,脑袋上肿起一个大包,厚厚的绷带绑了一圈又一圈! 路瑾瑜连忙关切地问道:“勇哥!你怎么受伤了?” 赵勇朝路瑾瑜瞪了一眼,道,“小兔崽子,不该问的别问。” 路瑾瑜心中一笑,他自然知道赵勇的脑袋是怎么回事,昨夜他们在梦花街喝酒,直至宵禁前方归,回来时自然是已经烂醉如泥了。 半夜,赵勇被尿意惊醒,酒意依旧仍在,恍恍惚惚半梦半醒,来到了茅房! 突然间脚下一个拌蒜,摔了一个十足的狗吃屎,整个人摔进了茅坑里,更加不巧的是,摔倒的时候,脑袋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便晕死了过去。 其他的小卒,早就喝的不省人事,自然无人察觉到茅房半夜的动静,就这样,赵勇在茅坑里睡了一夜,直到第二日,一个小卒睁着朦胧地双眼,走进茅厕之时,惊恐之中才发现茅厕中躺倒着一人!定睛一看,更是吓得不轻,小卒连忙叫来帮手,众人虽然嫌弃,但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几个善于吹嘘拍马之人,硬着头皮将他从茅坑中拉出来,弄来清水,给赵勇擦拭干净,换上干净地衣服。而赵勇的头上也肿起一个大包,鲜血已经干涸! 待缓过神来,赵勇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拿起原先那件沾满了屎臭的衣服,一个一个口袋摸了下来,“我的金镯字呢?” “会不会掉进。。。”旁边一个小卒看了一眼茅厕,提醒道。 “你他妈给我去找!!”说完,用力把身边的小卒推向茅厕! 那个镯子现在已经在路瑾瑜的手中!昨日在茅厕中绊倒赵勇的自然也不是别人,正是沈世林。以沈世林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绊倒一个醉汉自然不是难事! 今日又有两个百姓被抓来做了囚奴,路瑾瑜和王氏兄弟做好了交接之后,拐了一个弯,稍微绕了一个原路,走进了叶府! 叶永生正端着一碗稀粥给病榻上的内人送去,见到路瑾瑜吓得不轻,手里的碗筷都跌在了地上,“爷,爷,我们家真的已经没有银子了!您大人有大量,若是您愿意,这宅子都送给各位大人,随便给我们一个小屋,让我们过些安生日子!求求您了!” 路瑾瑜拿出口袋里的金镯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叶老伯!今日前来!是将这个镯子完璧归赵的!” 叶永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颤抖着双手接过镯子,“恩公,昨日你给老朽塞了一锭银子,老朽已是感激不尽,今日又。。。又将这镯子送回给老朽,真是。。。老朽不知。。。不知如何感谢恩公!” “叶老伯,不必感谢,想办法将银子兑换成碎银,再分散各处藏匿。叶老伯,树大招风,何况这么大的宅子,那些剥皮之人,自然会认为叶府仍然藏着大量的钱财,当然会盯着叶老伯不放,若是可以,我倒是劝叶老伯找一个平常人家的宅子住下,虽说要离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房屋,但至少可以清净地过日子,不用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叶永生连连点头,“是是!恩公说的没错,老朽明儿就去找个地儿,但是,老朽真是。。。真是不明白,为何。。。” 路瑾瑜笑道,“为何,我明明是个东吴的官兵,却来帮助你这么一个落魄老头!” “是是!老朽真是想不明白!” 路瑾瑜道,“叶老伯,人生在世,有多少事儿是想得明白的呢!?昨日还翻云覆雨,今日却落魄潦倒,您可曾想明白?我只是觉得,不论是东吴还是南楚,战场上为保国土,必然你死我活,但战争已然结束,你和我,东吴和南楚,还有什么分别?!既然没有分别,又为何要为难别人?” 叶永生大笑道:“没想到恩公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地,老朽好生佩服!!” “既如此,那我先告辞了,叶老伯,我几日后就将押送囚奴前往武陵,往后的日子,多多保重,不为了你,也为了那个还未成年的娃儿吧!” “恩公稍待~!”叶永生叫住了路瑾瑜,道:“恩公说要押送囚奴前往武陵?可是真的” “是!” 叶永生向我跪拜道:“老朽唯一的女儿,也在这些囚奴之中,正是往武陵方向去了!不瞒恩公,半年之前,我们叶府和太守府已经结成了亲家,原本上月初三,就是太守府少爷迎娶小女的日子,这个镯子是老朽留给女儿的嫁妆,但谁成想。。。东吴军杀了进来,国破家亡啊,老朽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娘是个妾室,生完她之后没多久就死了,我也从未好好待过她娘,所以,一直心有愧疚,若是恩公在武陵见着我女儿,还请设法交给她!让她,别挂念我们,好好活下去!” 叶永生再也忍不住悲伤,泪水不停涌出。 “小女姓叶,名紫凝!刚满十六岁!还望恩公稍加留心!” 路瑾瑜听闻叶永生所言,已明白这叶永生的女儿,是张晓文未过门的妻子,他自然会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将其救出,连忙把叶永生从地上扶起,道:“我是晚辈,受不得叶老伯如此大礼,晚辈定当尽力打听令爱下落,将金镯亲手交到她的手上,” “多谢恩公!多谢!” “叶老伯!”路瑾瑜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舍,道:“今日一别,不知今生是否能再得见!还请叶老伯保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凌辱 三日之后的清晨,众人睡意朦胧之际,耳畔传来了一阵大吼,“快起来,快起来!都拿起家伙,快点!” 路瑾瑜睁开双眼,迷糊中见到卢强骂骂叨叨,一脚踹翻了一个仍旧熟睡中的小卒,并用手上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他一鞭! 众人见状,立刻清醒了过来,很快拿起了桌上的刀剑,排成一排,听候卢强吩咐,瑾瑜也跟着沈世林依样照做。 “今天我们要押送一批犯人前往武陵!”卢强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你们一个个动作快点,吃好早饭直接去囚牢里提人!” 众人附和后连忙到了伙房用膳。 李磊交给了路瑾瑜一根很长很长的麻绳,“进去之后,把十个人绑在一起,然后你们两个一前一后,一个带着路,一个在后面看着,千万别出差错!” 李磊很是小心地朝周围看了看,“我们的那个卢夫长,千万别惹到他!” 黑暗的囚牢里,全是披头散发,满身恶臭的犯人,有些人仍然充满了仇恨,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路瑾瑜,而有些人眼里早已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欲望,终日与黑暗作伴,早已如同行尸走肉!还有些人,早就放弃了自己的尊严,跪倒在地,不停地向路瑾瑜磕着头,他能清晰地听见囚犯的额头和地板敲击着的声音,以此祈求着自由! 路瑾瑜慢慢地往牢里一点点深入,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拯救这些南楚人! “瑾瑜。。。”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身子突然一阵颤抖,她的声音很轻,虽然前日已经看到了张夫人,但今日再见,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囚服上似有斑斑血迹的女囚!谁会想到她和以前那个雍容华贵c举止优雅地太守夫人竟是同一人! 路瑾瑜迅速用麻绳绑住了她的手,再没有多看她一眼,用很低沉c愤恨地语气说道,“识相点跟我走!” 路瑾瑜不禁陷入沉思,张夫人待他不薄,从未将他和路卿卿看做下人,现如今,她遭此劫难,于心不忍,此行长路漫漫,定想方设法护她周全,待到武陵之后,再想办法金蝉脱壳! 4c 在东吴官兵手中长鞭的驱赶下,囚犯们踩着泥泞艰难的来到山丘下的空旷地带。路瑾瑜故意走在了队伍的最末端,虽然也不时抽动着手中的鞭子,但他们听到的只是鞭子和树干或是泥土亲密接触的声音。 前方有一个囚犯失足跌倒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呢喃着“水~水~”,卢强给一个小卒使了使颜色,那个东吴小卒心领神会,露着邪邪地笑容,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朝着那个倒下的囚犯大笑道,“大爷给你喝水~!!!!”。 他终于明白战争的残酷,周围传来了一阵哄笑声,生命在这里变得一文不值,而他却只能看着这些囚徒如此被欺凌! 那个小卒一脚踢在了他的腰间,他顿时痉挛着抽搐着身体,笑着用手中的长矛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这已经是第三个扛不住的囚犯,一旦东吴人觉得你没有了劳动力,便会被杀死。 张夫人步履却变得越来越慢,离前面的队伍也越来越远,她的脚下一个拌蒜,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前面的队伍听到后面的动静,纷纷回头看过来。 路瑾瑜连忙小跑两步,到了张夫人身边,假装很是用力地踢了她的后背,怒骂道:“八婆,起不来的话,我就扒了你的衣服!” 身前的小卒传来了淫荡的笑声,路瑾瑜用力把她拉起,看似很是地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她似是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把他推开,道:“你别碰我!” 路瑾瑜朝后退了两步,道:“哟!小娘力气还挺大!还不赶紧上路!” 卢强看了看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做了个手势,转身继续前进。 路瑾瑜暗暗松了口气。 步行了十天之后,距离武陵城只有不到三十里了。 卢强这时反而不急于上路,让队伍在城外的一处空地上驻足休息。 囚犯每天得到的食物少得可怜,而像路瑾瑜这样的小卒也不会多到哪儿去,一直处于饥饿之中。 但是今天将会是个例外,沿途中,他们遇到了一只迷路的麋鹿,可怜的小鹿自然就成了待会的口粮,路瑾瑜和其他两个小卒找来了一堆树枝,点起一堆篝火,几个小卒宰杀着麋鹿,活活地剥去了鹿皮,其中一人大声喊道:“今夜兄弟们可有口福啦!” 每个小卒都分得了一到两块鹿肉,而卢强自是分到了一整个鹿腿! 卢强拿着烤成金黄色鹿腿在囚犯面前晃了一圈,喷香四溢顿时扑鼻而来,笑道,“各位能到这里可真是不容易,我卢强也知道你们都辛苦了,能坚持到这里很不容易,这个羊腿么,就分给大家吧!” 路瑾瑜心知卢强这种人哪里会善心大发,只是是想戏弄这些早已饥肠辘辘的囚犯,但他问了问自己,又能如何?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那些囚犯的意志早已变得脆弱,竟是忘却了自己的尊严,跪倒在地,不停地向卢强扣着头,向他叩谢,感谢卢强的恩赐,人性和尊严此时早已被腐蚀。 “但是。。。只有一个人才能得到这个鹿腿!”卢强奸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道:“谁能将这个布袋里的东西交到我手上,这个鹿腿就是谁的了!” 说完,卢强用力将手里的布袋扔向了远处!数十个囚犯杀红了眼,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了那个布袋! 而一旁的小卒讥笑着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不时嘲讽他们可笑的样子,为了生存,他们早已忘记自己原先是战友或是朋友,眼里早已充满杀机,不多时,半数的囚犯已经被曾经的同伴打倒在地,动弹不得,只留下粗重的喘气声。 跑得最快的那个囚犯,第一个摸到了那个袋子,但当他转身准备回来之时,却看见眼前有两个比较壮硕的大汉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四个人瞬间展开了肉搏! 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很快在两名壮汉的夹击下,一人面目狰狞,用力击打了他的面门,他应声倒地,手中的布袋也落在了地上,两人的目标随即转向地上的布袋,其中一人刚想弯腰捡起布袋,却被另一人伸出一脚,将布袋踢向了远处!随即撕扯在了一起,谁也不想让布袋落入对方手中。 然而,布袋边上一个原本已经倒下的囚犯见状,连忙起身,迅速拿起布袋,用出了最后的力气,飞也似地跑回了卢强身边! “很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比他们有脑子!”卢强笑着伸出手,“把里面的东西给我吧!” 路瑾瑜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那边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此人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腕,不停翻滚着,袋子里慢慢爬出数只蜘蛛! “哈哈哈!看来这只鹿腿你是品尝不到了!”卢强咬了一大口鹿肉! 争斗终于停止,囚犯们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彼此,庆幸自己没有抢到这个布袋。 “你这个畜生!”突然一个壮汉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猛然向卢强冲了过去,并高呼道,“我杀了你~!!!!!!” 但很快,就有一柄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膛!没有人再敢发声,路瑾瑜不忍的闭上了眼睛,眼前又有两人残忍的死去! 又过了一日,终于抵达了武陵!武陵四周有两座港口,原本是南楚和东吴还有北汉商贸往来的重要港口,北面的公安港和北汉江津港隔江相望,而东面的洞庭港则直通东吴的罗渠港!是南楚边境重镇,当年正是此处失手,导致了东吴船队源源不断通过水路,一步一步吞噬着南楚的国境!最终覆灭! 第二日,卢强领众人来到了江边的一处船厂,不时有工人推着一车木头往返其中,靠近江边的一头,摆放着好几艘已经初见规模的大船,似乎,东吴军队正在大肆建造船只,显然,吴王的心里也在谋划着什么! 那些被带来的囚犯,就自然成了苦力!他们被分成了几部分,一部分前往南面的树林里砍伐树木,一部分负责将砍下来的树木送往船厂!剩下的女眷,则成为了最为卑贱的奴隶,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只要惹得吴军半点不顺心,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而稍有那么一点姿色的女囚,更逃不了一番蹂躏! 夜已三更,路瑾瑜睡得正熟,隐约中听到阵阵鸟叫之声,将他惊醒,迷糊之际,转身欲再睡去,却听闻鸟叫之声再响起!他顿时有所察觉,正直月半,何来鸟鸣之声,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于是,路瑾瑜蹑手蹑脚地起身,悄悄走出房外,趁着月光,却见远处有个人影,在一棵树下向他招手约定,他快步走了过去,终于看清来人是沈世林,这才定下心来。 “殿下,我已找到船只,从这里出海往北,三天的时间就能到达北汉!”趁着四周无人,沈世林和他第一次有充裕的时间商议如何逃亡东吴! 路瑾瑜问道:“沈大哥如何发现的?” 沈世林笑道,“这几日我便暗自观察,东吴将建造好的船只悉数停放至公安港附近,每夜看守船只的护卫不过数人,凭着我沈世林的功夫,乘夜干掉这些守卫,岂不是易如反掌,趁着月黑风高,我们今夜我们就能动身!” 路瑾瑜却犹豫了起来,悠然地叹了口气,道:“现在还不能走!” 沈世林疑惑道,“今夜不走,我们要走恐怕又得拖上一段日子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路瑾瑜想着这些南楚囚徒,坚定地摇了摇头,道:“这里我还有一件事儿要办!!” 5c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瑾瑜看了沈世林一眼,赶紧找了一个隐蔽的场所躲避了起来! “逃~你这贱婢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竟然想逃!” 两个衣冠不整的小卒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叫骂着追赶着一名女囚,不用想就知道他刚才一定对着这个女囚再干些龌蹉的勾当! 很快,一名小卒便追上了这个女囚,直接将她扑到在地, 反手直接给了这个女囚一个耳光,吼道:“你这个贱婢竟敢踢老子的。。。!” 小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下,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道“我看你是获得不耐烦了!” 另一个小卒淫荡地笑了笑,“大哥。。。现在月黑风高,四下无人,这个小妞又长得颇有韵味,不如咱哥俩就地享用了不成?!” 女囚无助地反抗道:“~~~混蛋,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那就试试看吧?”男人说完用力撕开了女囚的囚服,女囚的半个肩膀瞬间裸露在外,女囚死命地护着自己的身子,另一个小卒朝着她的小腹重重地给了一拳,女囚吃痛,双手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囚服再一次被撕开一个口子!女囚眼角的泪珠顿时掉落。 路瑾瑜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囚受辱,现身道:“两位大哥,这等好事儿,不叫上我可是不太厚道啊!” 那两人先是一惊,见到了路瑾瑜,才长出一口气,却也颇为扫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兄弟,既然如此,我们三人一同分享了也成!” 路瑾瑜笑着点了点头,他们的戒心顿时散去,路瑾瑜看了一眼那个女囚,她眼里的不甘,深深震撼着他的心灵!女囚绝望般地闭上了双眼,泪水随即涌出。 路瑾瑜快速从衣袖内抽出匕首,直接从背后插进了其中一个小卒的后背,直插心脏,鲜血瞬间四溅!他心有不甘地回头看了看路瑾瑜一眼,还没来得及闭眼,便直直地倒在了那个女囚身上,女囚被吓得惊叫起来~! 他抽出匕首,连忙刺向另一个小卒,然而,那人已然有了防备,眼中充满着愤怒,躲开了路瑾瑜的攻击,立即展开了反击,他的肩膀瞬间被狠狠集中,瞬间让他感到一阵剧痛,手里握着的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那人见状又飞快的冲向路瑾瑜,扫起右腿朝他的面门踢来,路瑾瑜这才明白什么是以死相搏,竟是如此惨烈。 他下意识地低头躲过了他的攻击,但很快脚下又被踢到,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兄弟的死激起了那个男人极强的杀欲,翻身骑在了路瑾瑜的身上,一拳拳朝他的面门袭来,瑾瑜只能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颅抵御着自己的要害不被攻击,好在,沈世林很快便赶了过来,直接从背后敲晕了这个男人! “咳咳~”路瑾瑜从地上坐了起来,眼前仿佛有数万金星闪现,很久才缓过了劲! 沈世林笑道,“殿下,打架的事儿,以后提早和我说一声,交给我沈世林吧!” 路瑾瑜揉着自己的肩膀,笑道,“沈兄,以后请务必记得,和我一起出来!” 听到耳边传来的哭泣声,路瑾瑜忍着痛起身,看到女囚裸露着双肩,顿时一阵心酸,连忙脱下外套,给她披在了身上!她仍然怀有敌意地看着路瑾瑜,认为他们是一伙儿的! 路瑾瑜连忙背过身去,道:“姑娘先穿好衣服再说!” “殿下,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两个人给处理了,若是让他们躺在这里的话,明天恐怕会惹事端!” 路瑾瑜点了点头,“恩,赶紧了办!” 那个女囚穿好了衣服,低声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姑娘无需知道我的名字,只需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事事需得小心,否则,可能再无今日之幸!” “公子穿着与那两人无异,为何会为了我这个南楚囚犯以身冒险?” “我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姑娘快回吧!以免起疑,明日无论谁人来问,今夜之事儿,就当从未发生过!” “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女囚很是恭敬地朝路瑾瑜做了一个请安的动作,便欲归去!趁着月光瑾瑜看清了她的脸,难怪那两个小卒会对她有此歹念,那姑娘有一双晶亮的眼眸,乌黑清澈,在月光的映衬下,皮肤更显白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脱逃 “慢着!”他叫住了她,看着披在她外衣上的斑斑血迹,如此这般回去,明日一早定然会露出破绽,路瑾瑜会心一笑,计上心头,朝姑娘笑道:“我送姑娘一程!!” 他故意把她带到了自己所住的那个屋子附近,然后小声跟她说道,“姑娘,请把衣服还给我,若是我的衣服明日出现在你那里,恐怕今日之事败露!” 姑娘的面孔立时红了起来,有些发烧似地看着路瑾瑜!但还是乖乖地把外衣脱下,交还给他,随后马上把双手捂在胸前,不让自己被撕坏的衣服掉下来,荒废连忙伸出右手,放到了她的面前,“用力咬我!” “啊?”她充满诧异地看着他,甚是不解! “哎~”路瑾瑜摇着头叹了口气,咬住自己的手臂,皱了皱眉,用力咬了下去,手臂立刻传来一阵刺痛,鲜血一阵阵往下滴落,他将血迹均匀地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然后突然邪邪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的姑娘,猛然将她的双手从胸前挪开,她猝不及防,香肩顿时裸露在外,姑娘立即喊出了声! “臭婊子!竟然咬我!~”路瑾瑜故意高声喊叫,顺势脱光了衣物,上半身完全裸露了出来,然后将她推到在地,坐在她的身上!等待着有人出现。 不多时,李磊带着两个小卒循声而至,路瑾瑜连忙用左手护住了她的左脸颊,右手用尽全力给了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抽的两手生疼,但在这浓重夜色中,自然没有人分得清。 “怎么了怎么了!?”李磊一溜小跑赶到瑾瑜身边,看到他赤身裸体,身下还压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姑娘,而且还在隐秘地树下,自然想到了路瑾瑜在干些什么!立时语气变成了嘲笑,“路小弟,真是人不风流忹少年!” 李磊很是仔细地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姑娘,道:“嘿嘿!没想到路小弟的眼光倒还真不错!” “真他妈扫兴!”路瑾瑜故意露出了伤口,道,“让几位大哥见笑了,刚才出来起夜,看见这个小妞一个人在这边晃荡,嘿嘿!男人嘛!谁知道这贱婢居然如此贞烈,趁乱把我的手给咬成这样!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路瑾瑜连忙从地上爬起,又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当然这一巴掌用了他六成的力气,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滚回去吧!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姑娘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哭腔一路小跑! 李磊好不一番嘲笑道:“怪不得这么久没见路小弟回来,原来再此风流呢!看来我们是打扰了你的雅兴了!” 路瑾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各位大哥见笑,见笑!打扰各位大哥休息,小弟真是惭愧惭愧!” “哈哈哈~路小弟脸红了,以后看上哪个姑娘,跟百夫长说一声,哪天百夫长心情好,定然会赐你个小妞陪你一夜,也不必在野外,这样多不舒服啊!” “李大哥说的是!是我猴急了!” 6c 沈世林将尸首推入了江中,第二日很快就有人发现他们失去了踪影,其中一人还是屯长徐正,卢强也派人前去寻找,但迟迟没有音讯,直到数天之后,一具尸首被潮水冲上了岸,才被人发现! 卢强闻后,连忙把所有人集中了起来,指着地上的尸体,怒目圆睁地问道,“我现在只问你们一遍,是谁干得?” 下面一片寂静,卢强道:“再给你们半个时辰,若是现在坦白,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若是被我查出来了,呵呵!!那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人,已经查清楚身份了,这人名叫楼鑫,三日前,起早的时候和屯长徐正一起失踪,此后再无踪迹,从表面上看,此人的后颈有一处很深的乌青,应该是被人打晕后,再被扔进江里的!” 卢强紧锁着眉头,追问道,“那徐正呢!” “回大人,徐屯长仍未发现踪影,应该也被扔进了江里,说不定过些时日涨潮之时会被冲上岸来,但。。。也可能已经变成江里一些大鱼的食物了!” “有没有可能是有叛乱军闯入了船厂附近?被他们两人发现了惨遭灭口!?”沈世林抛出一个可能性来误导卢强。 卢强摇了摇头,道:“船厂出入的重地都有我们的士兵值夜,江边也未见来历不明的船只,叛乱军想混进船厂,哪有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肇事之人必定在你们中间!” “大人,不如让大家回忆回忆三日前,是否有人在夜半时离开过房间!” 卢强点了点头,道:“若是哪位找出了犯人,徐正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这个小卒的建议让路瑾瑜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和他一个房间的贺天保站了出来,禀道:“禀告大人!路瑾瑜当日晚间不在房内,直到三更了才。。。” 贺天保转了转眼珠,仍在考虑该不该把路瑾瑜和那个女囚苟且之事和盘托出,成为屯长意味着单独有个房间,也不用再干些最底层的苦力。 “路瑾瑜?”卢强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路瑾瑜,道:“你有何话说?” “大人~!”瑾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慌张,连忙跪倒在地,道:“大人,我知错了!那日夜间,我半夜醒来起夜,见到一名女囚也在茅房小解,见此妞尚有姿色,而我也是从未经人事,哎~!~就。。。” 路瑾瑜越说越小声,“就把她拖进一旁的树林,行。。。苟且。。。之事!谁知这娘们性子烈,一张口就冲着我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路瑾瑜把袖口往上撩起,让卢强看着上面深深地咬痕,继续说道,“我吃痛大叫出声来,把李磊还有贺天保他们给招来了,后来这事儿,贺天保他们都知道了!” 卢强道:“刚才你怎么不说?” 路瑾瑜回道:“我想着。。。想着这事儿羞于启齿,又和徐屯长被害无关,也就没有说出来!” 卢强嘲笑道:“哈哈哈~果然羞于启齿,被一个娘们咬了一口还放声大喊,路瑾瑜!哈哈哈!” 路瑾瑜更显慌张,双手已吓得发抖,他心里明白,此时越是表现的懦弱,越不会让卢强起疑! “大人!”那个贺天保又站了出来,“那日不巧小人也闹肚子,但赶去茅厕并未发现路瑾瑜的踪影,待小人闹完了肚子,也没看见路瑾瑜回来,随后小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直等到三更,才听到路瑾瑜回来的动静!哦,李磊也听到了动静!” “李磊,你怎么说!?”卢强转头问向李磊。 “禀大人!小的那日睡得迷糊,只依稀记得瑾瑜出去解手,但马上又睡着了,等瑾瑜放声大喊了才又惊醒,记不得他出去了多久!” 贺天保继续咄咄逼人,“大人!路瑾瑜一人可能很难做到,但万一他有帮手呢!?” 路瑾瑜连忙反驳道,“凡是都有个原因,敢问天保兄,我路瑾瑜为何要杀死徐屯长和李大哥?” “这个原因我不得而知,或许你们平日有积怨!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说你去解手,但我却没在茅房看见你的原因?” “行了,不用吵了!”卢强淫邪地朝路瑾瑜笑着,“不管怎么说,你实在是很可疑啊!” “嘿嘿!”路瑾瑜尴尬地一笑,心里有些发虚,道:“大人,其实那日。。。” “大人!”女囚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人,那日路大人约了奴婢半夜在东边树林相见。。。” 女囚自然是那日路瑾瑜救下的那个姑娘,他没想到她会来帮助自己这个“东吴”士兵。 “夜半三更,树林相见!好啊!好啊!你这个小妞真是风骚地狠啊!”卢强邪邪地笑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女囚身边,猛然抬起了她的下巴,从上到下地看了她一眼,道:“路瑾瑜,你小子眼光不错嘛!连我都没发现,女囚中藏着这等货色!” 路瑾瑜尴尬地朝梅强笑了笑,道:“梅大人。。。见笑了!” 梅强似乎忘了继续调查徐正之死,色眯眯地盯着眼前的女囚,“叫什么名字!” 女囚有些瑟瑟发抖,道,“叶紫凝!” 路瑾瑜心里一惊,原来眼前的这个姑娘,就是叶府的千金,张晓文未过门的妻子! 卢强又盯着叶紫凝看了许久,朝着身边的小卒耳语了几句,那两个小卒得到命令后,一左一右直接将叶紫凝压了下去!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 所有人都明白卢强的残酷,眼睁睁地看着女囚被拖下去,路瑾瑜清楚的明白叶紫凝将要面对什么! 她哀怨的目光向路瑾瑜投来,似乎是在向他求救! 卢强似乎一下子就没了心思审问谁是谋杀徐正的凶手,死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在他眼里,似也不是大事,便让众人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干活! 路瑾瑜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叶紫凝哀求似的眼神!看来,只能把计划提前了。 。。。。。。。。。。。。。。。。。。。。。。。。。。。。。。。。。。。。。。。。。。。。。。。。。。。。 “瑾瑜弟弟,喝这么一点就脸红啦!”李磊举着杯子想让他干了这杯酒,路瑾瑜已是面露醉意,连连摆手,摇着头。 路瑾瑜已是不胜酒力,道:“李大哥,我实在是不行了!你们接着喝!我得出去透会气,撒泡尿!” “瑾瑜小弟,你可别又看上了哪个女囚啊!到时候别又哭着喊着把我们给叫出来啊!”沈世林的话引来了众人哄堂大笑! 路瑾瑜毫不在意他们的讥笑,踉踉跄跄地出了门,静静地看着东面的江边,没多久,一束火光慢慢燃起,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火光渐渐变大!路瑾瑜扬了扬嘴角,一点也不着急,解了个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才慌乱地推开房门,脚下故意一个拌蒜,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然后手指东面,慌忙大叫道,“着火了着火了!” 李磊等人一听,立时放下手中的酒杯,冲了出去,只见东面江边,造好的数十艘新船中,已有三艘上布满了火光! “快救火啊~!愣着干嘛!?”李磊着急着大吼一声,“路瑾瑜,快去禀告梅大人!!” 路瑾瑜紧赶慢赶地来到卢强的屋外,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失火了!” 屋里传来了卢强的破口大骂,门重重地被打开了,卢强满口酒气,说道,“怎么回事?” 路瑾瑜指着东面失火的大船道,“弟兄们正在屋里喝酒,我。。。我出来小解,就看见船厂那边已经火光冲天了,兄弟们已经赶去救火了,李磊让我赶紧跑来跟大人您报告一声!” 卢强嘴里吐了一句粗口,一把推开路瑾瑜,往失火的地方赶去,巨大的力气把路瑾瑜震到了墙上,后背传来一阵疼痛! 看着所有人都拼命地赶去救火,路瑾瑜轻轻地叹了口气,走进了卢强的屋子! 叶紫凝呆呆地坐在床上,显得楚楚可怜,他连忙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拉起她的柔荑,“快走!” 她收起了泪水,面露欣喜,朝路瑾瑜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路瑾瑜飞快的跑向关押囚犯的屋子,用匕首撬开了门锁,朝着他们高呼,道:“兄弟们你们自由了!快往北面走,会有人接应你们,大家逃命啊!” 说完,众人像离线的风筝一般,飞也似地往北岸跑去!见众人都已从屋里跑出,路瑾瑜连忙拿出火把,扔上屋顶,立时火光四起,沈世林按照约定,见到屋顶的火光,便向周围的其他房屋射来几枚火箭,船厂瞬间变为一片火海! 北岸同样停泊着数艘新船,有数十个官兵昼夜不停地看守着船只,沈世林领头带着囚犯一路跑了过去! “兄弟们,抄家伙,奴隶造反啦!”其中一个小卒见势不妙,慌乱无措地呼喊着让所有的守卫集合,拿起了武器。 虽说他们手中都有武器,但看着眼前黑压压冲来的人群,再加上这些囚奴为了逃命而必死的决心,心里立时便发憷了,其中一个胆小之人立刻抛下了武器,撒腿就跑了起来,顿时人心涣散,沈世林直接一刀砍下一个小卒的头颅,其余人也瞬间淹没在人海之中,有些更是被囚犯活活打死! 沈世林用他浑厚的嗓音高声呼喊,“快点上船!!” 路瑾瑜将叶紫凝送上了船,随后跑到火盆处取了火种,将余下的所有船只全部点燃,这样,即便是卢强想要乘船追击,也只能望江兴叹! 所有的囚奴都已上了船,路瑾瑜心里不由涌现出一分得意,紧紧依靠沈世林两人,就救下了数百名南楚人! “殿下,快上船!”沈世林把手伸向了路瑾瑜,路瑾瑜笑着抓住了他的手,沈世林用力将他拉上了船! 路瑾瑜的后背突然钻心的一阵疼痛,一只魔羽箭不知何时搜的射进了他的后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北汉 “趴下!~”沈世林快速将路瑾瑜拉上甲板,惊慌地叫道,“你们几个快把茅升上来,快开船,开船!你们照顾好殿下!” 叶紫凝和张夫人眼里的泪光不停打转,紧紧握着路瑾瑜的手,不停地叫唤着他的名字,而路瑾瑜只是听到沈世林不停地高呼着,“快开船,开船!” 随后船只似乎慢慢动了起来,魔羽箭不停地从船上滑过,数个囚奴传来了惨叫的声音!随后。。。他的意识就慢慢消失了,再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7c 他再一次在一座巍峨的城墙边看见了一名白衣女子,眼前又是万箭齐发,一只魔羽箭穿过了她的胸膛,瞬间,她洁白的外衣被鲜血染红,转身朝路瑾瑜嫣然一笑,这次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旁,月瑶!他发狂似的砍翻了眼前的一个敌人,脚下已然全是堆积如山的尸首,刚迈开脚想要奔向月瑶,却发现有人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脚。 “救我!救我!”路瑾瑜低下头,却看见无数个濒死的南楚士兵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只是看见了张夫人欣喜的双眼! 张夫人像看着自己孩子一般望着他,道:“瑾瑜,你醒啦!” “我。。。” 张夫人柔声道:“你已经昏睡了五天了!还好上天保佑,你终于醒了!” 路瑾瑜感觉身子发沉,背脊传来丝丝痛意,咬着牙道:“张夫人,别来无恙!恕瑾瑜身不由己,之前无法相认!” 张夫人含着泪摇了摇头,道:“孩子,什么也不必多说!这些日子一来,我一直想问你,你娘亲可曾安好!?” “娘亲早就过世了!”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们母子!瑾瑜,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多少苦,今日,你还拼死救我,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看着眼前有些语无伦次的张夫人,瑾瑜忙柔声问道:“没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张夫人不必自责!那日在牢中见到夫人,一直到现在我都想问,少爷在哪里!?” 少爷自然指的是张晓文! 提到张晓文,原本已然止住的泪水再一次从徐璐的眼眶中溢出,“晓文他。。。” 一个满身黑衣,面带黑纱的男子,来到了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他的身后传来沉重的步声,几个人影出现在转角处,满身铠甲,只露出了两个冰冷的眼神,每个人的手中捧着镣铐,紧紧跟在黑衣男子身后。 男子打开牢笼,囚徒害怕的蹲在墙角,深怕被这黑衣人带走,会成为记忆中的最后一天。 黑衣人摸了摸一个年轻男子的手臂,掀开他的衣服,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身穿铠甲的人立刻用镣铐拷住了他,不由分说把他拖走。 张晓文牢门前蹲下,隐隐听到远处传来骚动,感到有些不安。 恐怖的感觉在牢笼之中四散开来,衙役们腰上的钥匙不停作响,每打开一个牢笼,便会带出几名囚犯,浑重的步声渐渐接近,林潇从没见过这种装扮的东吴士兵,总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张晓文的牢笼被打开,黑衣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两人,便传令黑甲士兵将二人带走。 林潇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黑甲士兵的力气大的惊人,两人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便被戴上了镣铐带走。 “晓文!”张晓文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浑身一震,转头看了一眼囚牢,母亲正惊惶的站在牢笼前,双手伸出木栏,对着张晓文叫道,“你这是要去哪啊!” 张晓文惊了下,一个踉跄想冲上前去,随即被身上的镣铐死死拽了回来,他的双手一阵生疼,张晓文顾不上疼痛,拼命想冲进母亲的怀里,黑甲士兵手上的铁链却牢牢刁着他的手腕,他从未如此惊恐,母亲也沦落至此,不由担心她今后的命运。 张晓文的脑子陷入一片混沌的混乱中,突然后颈处一阵疼痛,母亲的容貌渐渐模糊,渐渐失去了意识。张夫人的眼角,喷出晶莹的泪水,嘶哑着喊着张晓文的名字。 又来了几个黑衣人,把张晓文从地上抬起,拉着林潇走出了牢笼,林潇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只听见张夫人苍凉的声音:“求你们放过我的儿!” 路瑾瑜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不禁有些担忧张晓文,而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祈求他能平安无事了。 “殿下,您终于醒了!”沈世林听到路瑾瑜醒了,神色匆匆赶了过来! 路瑾瑜问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马上就到北汉的境地了!” 路瑾瑜有些疑惑,道,“这么快就到北汉了?” “殿下,您昏睡了五天了,五天里我们可没有闲着啊!” 五天。。。路瑾瑜的脑袋有些发沉,昏睡了这么久,已经走出了这么远的路了! “殿下,我有一事不明,殿下和我当时一起同吴军一起在喝酒,而东面的船只如何能够自己烧起来!?难道吴军里我们还有内应!?” 路瑾瑜摇了摇头,笑道,“自然是没有内应了!我只是拿了几根蜡烛,点燃了放进船舱里,蜡烛之下,放了灯油,还有些稻草,然后在去第二艘船依样画葫芦,蜡烛燃尽了,船也一艘接着一艘着了起来!” 沈世林笑道:“原来如此,殿下果然是棋高一着啊!” 又休息了一日,路瑾瑜感觉自己的身子比起昨日又精进了不少,慢慢地在船舱里踱步,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再过半天,亦可挥动双臂,伤处也毫无疼痛之感,这让他也颇觉诡异,如此重的伤,怕是没个十天半月,是无法痊愈的。 “难道是。。。”路瑾瑜摸出了胸前的九眼天珠,看了一眼,看来,这滇国圣石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北汉的气候明显和建宁不同,建宁四季如春,最寒冷的时候,一件棉衣也够御寒了,而现在,江面上不时吹来阵阵凛冽的寒风,让路瑾瑜感到阵阵凉意! 夕阳撒在江面,顿时江水映成了橙色,多了些许柔美。甲板上除了那些操桨的船夫,朝着路瑾瑜投来善意的笑容,他们对路瑾瑜充满感激,在他们眼里,是路瑾瑜还了他们自由。这让路瑾瑜心里顿觉暖意,把这种褒奖当成一种享受。 “公子!”身后传来了紫凝姑娘的声音,“找了半天不见公子的身影,原来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吓了奴婢一跳!” “谁是奴婢?”路瑾瑜回头看着她,有些微微生气! “奴婢的性命是公子所救,今生今世,自然是公子的奴婢!” “我搭救紫凝姑娘并非是想让你做我的奴婢!如今,我们已经逃离了东吴的魔掌,已经自由了,紫凝姑娘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奴婢!我救过你不假,但紫凝姑娘这些日子不也救了我的性命!?紫凝姑娘曾对着卢强换作奴婢,难道姑娘以为我和卢强那人一般凶狠毒辣?” “不是不是!奴婢。。。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路瑾瑜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口拿出金镯,递给叶紫凝,道,“差点忘了,应该把这个镯子还给紫凝姑娘!~” 叶紫凝瞪大了双眼看着路瑾瑜,道:“为何。。。为何这个金镯会在公子之手!” 路瑾瑜微笑道:“令尊托我将此金镯交于紫凝姑娘,此镯乃令尊为紫凝姑娘特意打造,本是待姑娘出嫁之日,赠与你的嫁妆!”。 紫凝脸上既是惊喜又是焦虑,道:“公子见过爹爹!?爹爹可好?” “日子虽然清苦,但还过得去,每日粗茶淡饭,倒也过得恬静,只是相比以前的舒坦日子,可差了好多!”路瑾瑜特意隐瞒了叶永生在建宁遭遇的苦痛,否则只会让她徒生烦恼! 紫凝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金镯已经归还,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赵晓文!张夫人可知,紫凝姑娘是赵晓文未过门的妻子?!” “我自然知道!”张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路瑾瑜身后,笑道,“紫凝姑娘乖巧懂事,文静水灵,这门亲事儿还是我和太守给提议的!只可惜世事无常,怕是晓文他没这个福分!” 路瑾瑜道:“夫人不必着急,少爷伶牙俐齿,又学了多年功夫,定能逢凶化吉,一家团圆!因缘际会,金镯子又回到了紫凝姑娘手中,还请姑娘好好保管,待战乱平复,再寻机会荣归故里,与叶老伯重逢!” 紫凝的眼里闪烁着泪水,“不知爹爹还等得到那天吗?” 远方突然有数个小黑点向我们这里靠近,渔夫一般只在黎明出海,眼前的那些黑点,恐怕来者不善啊! 那几个黑点时聚时散,但却不断地再变大!越来越近,路瑾瑜猛然警觉起来,高声把沈世林叫到了甲板之上。 “这恐怕是北汉的水军!”沈世林一脸严肃,道,“八成他们以为我们是东吴的水军,毕竟这艘船就是东吴的!” 不多时,一支羽箭呼啸着飞来,直插在甲板上,路瑾瑜招呼众人撤退,高喊道,“全部躲进船舱里避难!!” 待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躲进船舱之后,瞬间听到了甲板上传来雨点般的箭矢落地的声音,所幸没有人受伤。 路瑾瑜看着惊魂未定的紫凝和张夫人,向她们宽慰的笑了笑,道:“别怕!!” 若是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话,恐怕这一船人都会被乱箭射死! 万幸得是,北汉的士兵并未继续射箭,路瑾瑜隐隐听到了窗外有人高呼,“来者何人,犯我大汉疆土?” 瑾瑜朝着船外高声回应道,“南楚亡国之人,走投无路之中,无意冒犯大汉领土!还望见谅!!” 甲板上再无呼啸而过的箭矢声,让路瑾瑜稍稍心安,示意众人不要惊慌,慢慢推开舱门,小心地回到了甲板上! 他和沈世林将双手举国头顶,以此告诉北汉水军,并无恶意! 已经有数十艘船只将他们团团包围,所有的船只之上都能清晰地看到了一个“马”字! 沈世林看清楚之后,在路瑾瑜身后耳语道:“是北汉水军大将军马英的手下!我爹与马英可谓莫逆之交,殿下,若是我能见到马英,想必我们可以安然进入北汉境地!” 路瑾瑜点了点头,大声喊道,“我们乃南楚亡军,南楚与北汉速来交好,听闻贵国素有礼仪之邦之贤命,我等南楚亡人九死一生,在东吴水军的围剿之下杀出一条血路,还望各位好汉能仗义相助!” 一个头戴盔甲之人和身边的几人一番商议后,上船搜寻了一番,除了散落的箭矢之外,并未发现船只上携带任何武器,向路瑾瑜抱拳道,“各位请跟随我们前往湖阳港~!” 湖阳港口位于新野城南面,是北汉距离南楚最近的一个港口,当然现在已经是离东吴最近的一个港口了,从这里出发,只需经过三日,便可到达永安,也正是因为如此,北汉对于这里可谓是重兵布防! 虽说是请路瑾瑜一行前往湖阳港,但实际上,用“押送”二字更为合适,有数十个身穿铠甲的水军手拿兵刃,只要路瑾瑜等人稍有异动,自然万箭穿心! 他们终于进入了湖阳港,两侧修建了不少塔楼,若是从想从这里强攻登陆,恐怕早就被打成了筛子。 而另一边江面上停泊着十多艘战船,其中一艘更是宏大壮观,比起路瑾瑜逃命所乘坐的船只,大上了一倍,这就是水军大将军马英水中的“坐骑”了吧! 船身慢慢靠到了岸边,沈世林在路瑾瑜身后道,“殿下请放宽心,当年,家父沈瀚文蒙冤,东庭王王智敏便是让马英掩护我从水路逃亡东吴!” 路瑾瑜笑了笑:“既如此,就更无需担忧了!” 在水军的护送之下,路瑾瑜终是踏上了北汉的土地,一帮站岗的哨兵整齐地吹响号角,示意水军归来。相比起卢强手下的那些士卒的散漫,竟是天差地别!! 他们只让路瑾瑜和沈世林下船,其余人在船上待命,乘着东吴的船只来到北汉,北汉水军有所防备也是在所难免! 一行人来到一处营帐之中,三名水军将路瑾瑜带到主账,示意他在门外稍待,上前向营帐前的士兵说了些什么,那名士兵立即转身前往账内,不多时账内传来一阵浑厚老城的声音吗:“让他们进来吧!!” 路瑾瑜刚想拉开帐帘,门口的守卫就拦住了他们,上下其手对着他们搜查了一番,路瑾瑜眉头微微一簇,心里虽不怎么舒服,但也无法发作,守卫从他的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其余士兵顿时警觉起来,冲着路瑾瑜大喝道,“见我大将军,为何携带兵刃!” 路瑾瑜淡然道:“先前被东吴追杀,此匕首只是用来防身,别无他意!” 守卫瞪大了眼睛望着路瑾瑜,他的目光中充满怀疑,正色道:“进去吧!别想动什么歪脑筋!” 路瑾瑜笑道:“还请兄台好好替我保管!” 进入账内,却见一满头华发之人坐于帐中,脸上满是点点皱纹,身上披一副银色的铠甲,桌上摆放着一只银色的猎豹状的头盔,一旁的武器架上,摆放着一柄红缨枪,眼前的马英大将军,虽已进入迟暮之年,但骨子里的那股英姿勃发的气势,还是让人生畏! 他笑着示意我们坐下,道:“来者皆是客,若是我的手下有什么怠慢之处,还望两位见谅!” 太守府中,若是太守想要为难登门造访的门客,也会让下人百般刁难,然后等到自己和门客见面了,又会当着门客的面儿去数落下人的不是!这些,路瑾瑜早已司空见惯了! 马英的眼睛始终在沈世林面前徘徊,若有所思地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恕老夫眼拙,老夫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位小兄弟!” “马将军!您可还记得家父沈瀚文!?” “哦,你是沈兄的长子世林啊!”马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爽朗的笑容发自内心! “正是晚辈!”沈世林双手抱拳,直接跪倒在地,给马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当年家父蒙冤,全家惨遭株连,马将军救我世林性命,至今未偿得报!如今阴差阳错又回到北汉,能再见到马将军,真是苍天有眼啊!世林必报此大恩!” 说完再一次叩谢了马英。 马英激动地站起身来,连忙把沈世林从地上扶起,笑道,“好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快起来起来!” 马英洋溢着笑容,脸上的皱纹越加明显,满是岁月的痕迹! “翰文兄乃与我同朝为官,年少时更是和我一同远征突厥,那是我们可是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彼此的过命之交啊!可惜可惜。。。”说到此处,马英的眼神有些暗淡,“我本想为翰文兄报仇,也参了兵部尚书好几本,但皇上总是不停在敷衍!近些年年级也上去了,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看着北轩王的势力越来越大,也深感有负太子所托!” 说道此处,马英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沈世林面露关切之色,问道,“太子处境还是不妙吗?” 马英点了点头,道:“原本吏部c户部都是太子的簇拥者,但太子不耻于阴谋算计,反被北轩王步步紧逼,继翰文兄后,户部尚书吴平枫锒铛入狱,吏部虽仍由许志群主持,但手下的侍郎c验封司c稽勋司等人都渐渐变成北轩王的人了!太子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账内突然笼罩着压抑地气氛,这三国之中最为强盛的北汉,正处于党争的漩涡之中~! 马英见到沈世林,将党争之事暂时抛诸脑后,大笑起来,道:“~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来人呢,好酒好菜备起来!!” 与沈世林攀谈许久,马英终于想到了账内还有路瑾瑜这么一个人,指着他问沈世林:“世林呢,你还没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少年是何人啊!” “哦!这位少年是路瑾瑜,将军别看他年级尚轻,但沈世林这条性命可是他救下的!” 马英欣然一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充满豪气,道:“小兄弟救了世林,那可也是我的大恩人呢!刚才手下的人说有一艘东吴的船只,自称南楚亡国之人,但出现在我面前的又是世林你,你看。。。我这脑子真是一时转不过来了,快给我好好说说!” “哈哈~喝酒这件事儿,一定是跟你爹学的!” 两人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账门轻动,一桌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那些士兵一改之前的跋扈,对二人客气了很多! 沈世林将到了东吴后经历的种种磨难,到路瑾瑜如何在身死关头救他性命,再到船厂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于马英,当然,隐去了滇国发生的事情! 马英时而大笑,时而低沉,时而冥思,“男子汉丈夫,一直在别人的庇护之下可成就不了英雄!世林啊,你就暂且在老夫账下呆着,等到太子继承大统,到时,你必定大有作为啊!” 沈世林点了点头道:“皆将军吉言,但太子如今示弱,我虽有心相助,但眼前我在北汉只是个逃犯,不能在太子身边解忧!但我有个人选,不知将军能否帮忙引荐!?” 马英眼前一亮,“噢~何人?” 沈世林将手指向了路瑾瑜,道:“正是此人啊,瑾瑜小弟虽然年少,但却饱读诗书,有张良之才!若是太子得其相助,就如雪中送炭!” “你是说瑾瑜小兄弟?”马英的眼光中透露着一丝迟疑,心中透出一丝担心,道“路小兄弟虽年少英勇,但夺嫡之争,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老夫担心。。。” 马英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惨绿少年能够在党争中帮助到太子。 瑾瑜道:“将军如我这番年龄之时,已然是部队先锋,夜袭敌营,烧其营帐无数,力斩敌军主将,赢得北汉对阵突厥最大的胜利!若是当年北汉皇帝认为将军年少,不堪重用,如今北汉的西境还会是一番祥和的景象吗?” 马英将军的英勇早就传入了南楚,路瑾瑜自然也早有耳闻!他立时对少年投来了炙热的目光,拍手称快道:“说得好,小兄弟,老夫敬你一杯!不过,老夫还有一疑问,世林你也别怪我多心,小兄弟此举适合用意?” “将军是怕我一个南楚人,却主动前来接近太子,居心不良?” 马英笑而不答,路瑾瑜喝了一口酒,慢慢放下酒杯,说道,“马将军有此顾虑乃人之常情,我来相助太子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其一,东吴灭我家园,导致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只有在北汉寻求庇护,其二,东吴秘密建造大量战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等平定了南楚故地的暴乱,定会北伐大汉,相信两国之战,已难避免,我自然是寄望帮助北汉战胜东吴,报杀父之仇,将来晚辈也不求什么飞黄腾达,只求太子能让我重归故里,安居乐业!其三,我阴差阳错救了沈大哥性命不假,但之后确是屡次蒙沈大哥相助,沈大哥也屡次救我性命,便于沈大哥成为莫逆之交,后瑾瑜得知沈大哥在北汉的遭遇,为其愤愤不平!也愿助太子顺利登上皇位,那时沈大哥的父亲也能沉冤得雪,沈大哥也不必在大汉躲躲藏藏!不论于公也好,与私也罢,这是我最好的选择!” 马英笑着看着路瑾瑜,道,“小兄弟所言倒也于情于理,既是世林担保,那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路瑾瑜将杯中酒饮尽,抱拳道:“多谢将军,晚辈还有一事相求,此次误打误撞来到北汉,除了我们二人之外,船上还有男男女女数百个亡国人,还望将军能够妥善安置!” 马英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片刻,道:“既是亡国之人,若是他们愿意,男人就编入我们水军,若是东吴真有一天敢入侵我大汉江山,这些士兵也可亲手手刃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东吴狗贼!至于女人么。。。。新野城有个城的太守黎鹏可是我的好友,我写上一封书信,让他将女眷好生安置!” 路瑾瑜心里的一块大石顿时落地,连忙再次举起手中的酒杯,敬道:“这杯酒,晚辈替这些亡国之人谢过马将军!” 马英差人送路瑾瑜回到船上,众人等了许久,见二人归来,慌忙集合到了甲板之上,路瑾瑜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冲着各位喊道:“马将军说了,若是各位愿意,男的可以编入水军,若是将来北汉和东吴打起仗来,可以拿起手中的武器,为死去的家人c妻儿报仇,有朝一日,北汉拿下了东吴,所有南楚人,皆可回家,合家团聚,所有女眷,将前往新野城,妥善安置!大家自由了!” 众人高呼着,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我们自由了!自由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明镜司 “公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本想带殿下安全前往洛阳,到头来还是失言了!” 沈世林已陪着路瑾瑜走了十里路,已经安然到达官道之上了! 路瑾瑜谢道:“沈大哥别这么说,这一路亏得有你,否则光凭我一人之力,绝难平安到达!现如今有了马将军的举荐信,相信一路上必定会通行无阻!” “公子的箭伤初愈,为何不多休养几日,这么急着上路!?” 路瑾瑜连蹦带跳地跑了几步,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摸出了胸口的天珠,道:“几天前就感觉不到疼痛了!也许,这个宝物还真是天赐神物!” 沈世林笑道,“对啊!公子身上有九眼天珠护体,自然是有神灵庇护,是我过于担心了!” “那就此别过!我定会助你爹洗脱冤屈!” “沈某在此谢过公子,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离洛阳尚有半个月路程,沈世林走后没过多久,天空便下起雨来,路瑾瑜不得不放慢脚步,寻找一处隐蔽处躲雨! 路瑾瑜微微一笑,看着身旁的书童,问道:“倒是你!真的决定跟我一起走!?” 书童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听到他突然提问,吓了一跳,连忙回答道,“是,公子!”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官道行走,路瑾瑜冷不防停下了脚步,她一个愣神,险些撞在了他的后背上,路瑾瑜微笑道:“我的这条路可是一条不归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书童低声说道:“总需一个人来照顾公子的起居!” 路瑾瑜在官道旁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书童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 路瑾瑜凝视着书童明澈的美眸,道:“坐吧,站着干嘛,还有漫漫长路,不养精蓄锐怎么赶路?” 书童乖乖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路瑾瑜又叹了口气,道:“紫凝姑娘,你不必为了报恩而跟着我一起北上!这条道路实在太过艰难。” 紫凝温言道:“小女子跟随公子左右,并非只为报恩!更是想借着公子寻找一个人!”。 紫凝温言道:“公子可曾记得临行前答应张夫人什么?” 路瑾瑜微笑道:“自然是寻找张晓文的下落。” 紫凝道:“怕是紫凝更有找寻那个人的理由!” 路瑾瑜道:“紫凝姑娘,我们现在是在北汉,而少爷怕是仍在南楚!如此,只会越走越远!” 紫凝的眼框红润起来,道:“我总有一种感觉,会在北汉遇到他!” 路瑾瑜静静地看着紫凝,她也是一个苦命之人,她和张晓文两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本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方为官,一方为商,他们的子女若是联姻,岂不是等于强强联合!? 紫凝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们本来早就应该成亲,本来我还对爹爹给我私自安排的婚事颇有微辞,于是,让人打听了赵晓文每日都会前往武官找师傅练武,于是便偷偷在一个角落,想先看看他长什么模样!” 路瑾瑜看到了紫凝嘴角的笑意,会心一笑,“我猜紫凝姑娘一定是动了心了!” 紫凝笑而不语,脸色潮红,“但谁成想,吉时还未等到,却等来了东吴的士兵,钱庄里的一切都被洗劫一空,宅子被搜刮地什么都不剩,哥哥们也在混乱中不知所踪,我爹给了我盘缠逃跑,但我和我的丫鬟,在逃亡的路上被抓,一直关在了大牢里,没多久张夫人也也被关了进来!晓文也一起被关了进来,但很快就有几个黑甲士兵将他带走,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紫凝姑娘清秀可人,那些姿色尚不及姑娘的女子都被充为官妓!怎么那些东吴士兵,难道都是眼瞎之人?” 这个问题路瑾瑜确实心有疑虑,只是之前未有机会问起。 “我自然明白,也看到许多被东吴抓走,惨遭蹂躏的女子,所以,故意在脸上抹了泥巴,披头散了发!再加上地牢里光线昏暗!自然无人注意!直到那天晚上!” 瑾瑜恍然大悟,“那日夜里起来,紫凝姑娘未曾遮掩面容,所以。。。正巧被那两个无赖看到!” 紫凝点点头,道:“倒是得公子相救之后,紫凝心中仍然瑟瑟发抖,以为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路瑾瑜连忙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我在姑娘心中,也是大奸大恶之辈!” 来到驿站,比预想的时间早到了一天,这也全靠天气帮忙,除了前几日有那么些稀稀落落的小雨,之后的日子都是艳阳高照,而刚刚踏进驿站之后,大雨便瞬间倾覆。 一个驿卒见二人到来,连忙上前询问道:“二位面生的很,不知可否有公文?” 紫凝连忙从包袱里拿出加盖了马英大印的信件,交于驿卒,驿卒一见识马英亲笔,连忙笑着领着二人进入驿馆! “二位小哥,房间给你安排在二层南面的一间,我们这里地远人慌,可没有什么像样的酒菜,小人这就随便去弄几样这边最好的酒菜给二位端上来!” 路瑾瑜笑着感谢了这位驿卒,他心里也明白,驿卒对自己如此热情,多半是看在了这封举荐信之上,看来马英在北汉的声望相当之高,路瑾瑜突然想到紫凝是一个女儿身,若是和她共处一室,恐怕不是很方便,便把驿卒叫住,问道,“这位小哥,可有其他的空房,我习惯一个人独处!” “行行!”驿卒笑道,“那就最南侧的两间都给二位小哥使用,现在不是战时,也没有灾害!我们这儿呢已经半月不见人影,多的就是房间!” 驿卒很快端上了一壶暖酒,一碗阳春面,上面飘着一块肥肉,陪着笑说着怠慢了二位,对于平常向来粗茶淡饭的路瑾瑜来说,能吃到这些,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忙笑着向驿卒表示了感谢! 一碗热气腾腾地面条下肚,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疲意顿时涌上身头,很快,便睡意惺忪了! 迷糊中,窗外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风雨声中传来了阵阵马蹄,伴随着阵阵吵闹之声,扰的路瑾瑜睡意全无! “我们公子是什么身份,自然得住你们这儿最好的房间!” “可是大人,不巧那个房间刚才已经有人住下了!”路瑾瑜认得这个声音,是刚才那个驿卒的。 “谁人住下了,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谁?” “是。。。是马将军亲自交代我们要好生照看这二位公子的,而且那时候也不知。。。不知大人们你们会来!” “现在我们大人来了,你马上上去将他们安排在其他地方!” 他们争吵之时,路瑾瑜已经打开了房门,见对门的紫凝亦被吵醒,从二楼的空隙中往下看去,下面一排站着十来个人,有一人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气定神闲的喝着杯中的酒,等杯子放回桌上之时,一旁站着的一名下人连忙提着酒壶将空杯满上! 路瑾瑜慢慢踱步下楼,看着这位驿卒为难的样子,朝这位驿卒笑道:“既然这位公子看中了我的房间,那我让出便是!” 驿卒朝路瑾瑜投来感激的目光,那个公子向其中一个下人摆了摆手,那人连忙拿出一锭银子,朝瑾瑜走来,道:“这是公子见你识时务,赏你的!” 路瑾瑜也毫不客气地将这锭银子接了过来,道:“谢公子赏!” 那公子终于起身,转过身来,这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七尺有余的身高,身材魁梧有力,似乎是练过武功,肤色略为黝黑,透漏着一股阳刚之气,与那些俊俏的白面书生不同,他的脸上有着常人没有的刚毅。 “小哥您在这里稍待,等我安排好了这位公子住处,就领你去新的地方就寝!” 那公子从路瑾瑜面前路过,仔细端详了他一眼,低声道,“马英让你所办何事?” “该办之事!” 身旁一个下人连忙呵斥道:“放肆!公子问你话,你老实交代!” “闻喜!我们上楼!” 那人恶狠狠地瞪了路瑾瑜一眼,随即跟在主子身后一起上楼了! “紫凝,你也该下来了,上面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路瑾瑜自然不能让紫凝一个人住在楼上,他隐隐感到这些人定是达官显贵之人! “是~公子!”紫凝附和了一声,连忙从楼上下来! 驿卒满脸歉意地朝路瑾瑜陪着笑脸,将二人领到了底楼的两间房间,道:“只能委屈二位住在这里凑活一晚上了!实在是抱歉!” 这两间间房相比楼上的那两间来说,确实是小了不少,虽然也有一扇窗户,可窗外便是驿馆养马的地方,味道实在是不那么好闻! 紫凝对刚才那帮人的态度很是不满,语带嘲讽地向驿卒打听道:“这位小哥,他们可是什么来头啊!架子这么大!鼻孔都长到天上去了!” “嘘!”那驿卒连忙打断了紫凝,道,“这位小哥,可不能让他们听见,那个公子可是明镜司司长贾坤,可是有名的飞扬跋扈啊!” “明镜司!?”路瑾瑜疑惑地问道,“明镜司是哪个部门?六部里似乎并无明镜司啊!” “敢情二位小哥不是北汉人?”既有马英亲笔,驿卒也毫不犹疑,向路瑾瑜和盘托出,“明镜司我们北汉的一个情报部门,专门搜集皇上想要的情报,大到周边各国的战事,小到东面的小村里张三娶了李四的女儿,要了多少彩礼,只要皇上想知道的,明镜司都能给你摸个底朝天,清清楚楚!” “如此说来,北汉在东吴南楚都潜藏着不少明镜司的人?” “那是自然!天下动态,尽在明镜司手里掌握啊!!” 路瑾瑜没有再深入问下去,北汉之所以强大,知己知彼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路瑾瑜将刚刚得到的那一锭银子转交给这个驿卒,他甚是高兴地接了过来,很快又给路瑾瑜泡了一壶这里最好的香茶! 待到驿卒离开,紫凝急忙问道,“如果明镜司可以帮忙!那是不是很容易便能找到张晓文的下落?” 路瑾瑜笑道,“我也这样觉得,要不紫凝姑娘现在就上楼问问那人是否愿意帮忙?” “算了吧!”紫凝撅着小嘴说道,“瞧他那副清高的德行,怎么可能帮忙!?” “我倒有一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紫凝乌黑的眼珠灵动地转了一圈,道:“什么办法!?” 路瑾瑜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道:“以我观察,这位司长必好美色!” “美色!?”紫凝迟疑了片刻,朝路瑾瑜微微怒道,“我才。。。我才不去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卿本佳人 很快,一个叫做双双的姑娘把题目交到了路瑾瑜手上,第一题,“两个伙计,终身孤凄,走遍天涯,无有妻室。” 路瑾瑜稍加思索,立时有了答案,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笔,写下“筷子”二字。 第二题也是一个字谜,“在外肥胖胖,在家瘦长长,忙时泪汪汪,困时靠着墙!” 路瑾瑜笑了笑,奋笔疾飞,在第二张纸上写下“雨伞!” 随后翻开了最后一张纸,最后一题倒是颇为有意思,让他不禁莞尔,一名书生满载着家乡父老的重托,挑着书箱,跋山涉水,上京赶考,一日,书生来到一处三岔路口,正愁不知该往哪条路走才是去洛阳的方向,只见远远地走来一位牧童,书生连忙迎上前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小弟弟,上洛阳城该走哪条路?”那牧童笑着走到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只把自己的脑袋露了出来,问题来了,书生走了那条路!? 路瑾瑜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将答案交还给了双双姑娘,双双姑娘一直在旁的用意也很明显,一旦答题的才子中间有人交头接耳,或是抄袭偷看别人的答案,立时将会取消资格。 黄易云看到路瑾瑜胸有成竹的样子,趁着双双不备,轻声问道:“路兄,你已经答完了吗?” 路瑾瑜笑着点了点头,看黄易云正对着第三题,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举起自己的右手不停拨弄着头发,点了点头! 黄易云似乎接收到了路瑾瑜的讯息,嘴角上扬,写上了“右邊”二字!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台上一下子涌上了多个青楼的姑娘,婉婉起舞,让才子们一边等待第一轮的结果,一边欣赏柔美的舞姿,不至于气氛过于无聊! “幸得路兄提点,石字出头,岂不是右字嘛!?” “黄兄客气了!” 不多时,结果已经出来了,窗户上一共七十八面牌子,已然翻过了六十面,只有十八人进入了第二轮! 黄易云在路瑾瑜的帮助下,也顺利地进入了第二轮,他抑制不住喜悦的神色,笑着给路瑾瑜的酒杯中满上了酒,道:“多谢路兄相助!” 路瑾瑜连忙回礼道,“应该是我多谢黄兄,告诉我品茶会的规则,不然,哪能如此轻松晋级呢?” 两人相视而笑,路瑾瑜特意往楼上扫了一眼,那个文公子笑得合不拢嘴,调戏着身边的一个少女,看样子也是过了第一轮。 第一轮多以字谜为主,自然有些运气的成分,若是碰巧遇到了自己熟悉的,或是经历过的,晋级也在情理之中,而第二轮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了。 二楼的房门不经意间慢慢开启,人群随之惊呼起来, 一位高挑少女蒙着面从房间里慢慢踱步出来,一席红艳的裙装映衬着飘洒如流瀑的柔软黑发,一半略过肩头,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伴着点点紫玉,洒在青丝之上,婀娜的身子纤瘦适宜,眉间晶莹皎洁的眼眸,正如明月楼中的明月,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路瑾瑜愣愣地有些出神,她的眼眸竟与路卿卿是如此相似! “各位公子,卿卿这就要出题了!” 婉转悠扬的语调酥软人心,顿时引得楼上楼下阵阵掌声。 两位少女从栏杆处一同放下一幅巨大的画作,上面座座青山,连绵不绝,最左侧的山顶处有一座楼宇,上方有一轮红日从楼宇中露出了半张脸来,群山在红日的映衬下,更显磅礴之势,群山之下则是傍水,更显山峦巍峨,高耸入云。 “请尚未翻牌的公子以此话为题,赋诗一首!” 语毕,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此画作,已经翻牌之人也不时对着画作指指点点,而身旁的黄易云倒是无动于衷! 路瑾瑜迟疑地问道:“黄兄是胸有成竹了吗?” “哪有!?”黄易云笑道,“在下学疏才浅,平日里只是替人谢谢家书,赚个小本生意,真让我来吟诗作对,可是难为我了,我晋级第二轮已经甚为满足了!路兄高才,可得好好表现啊!” 路瑾瑜思索了片刻,一篇诗作顿时跃然纸上。 “妙啊!”黄易云看完路瑾瑜的诗词,交口称赞道,“路兄之才,不输探花啊!” “卿卿姑娘已经定好了两人,现在就由我们卿卿姑娘亲自把这二位才子的木牌摘下!” 老鸨的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楼上,一旁弹奏古筝的女子,一下子将旋律从柔美转向激昂,让人吊足了胃口,第一个被摘牌的是二十七号,二楼的一处传来了阵阵掌声。 黄易云说道:“又是探花郎肖云鹏!” 随后卿卿姑娘又把一旁的写着三十三的木牌摘下,众人纷纷看着手中木牌上的号码! “三十三号!” “是你吗?” “不是啊!?是不是你!?” 众人不停地朝四周张望着,寻找着三十三号的木牌,黄易云将路瑾瑜手中的木牌翻过,欣喜地举过头顶,高呼道,“三十三,在这里!在这里!” 路瑾瑜瞬间成为全场的一个焦点! “路兄,你看!卿卿姑娘往这边看了!往我这边看了!”黄易云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路瑾瑜慢慢起身,向着卿卿姑娘的方向,拱手作揖! 瞬间周围如同炸开了锅,看着这个头一次来到明月楼的年轻人,不停地揣测着他的身份! “二十七号乃是我们的探花郎肖云鹏的诗作!~”卿卿身旁的一位侍女将诗作展开,呈现给大家。 “一溪绿水皆春雨,半岸清山半落日。少年满目尽青山,老夫喜作黄昏颂。” 顿时四周掌声雷动,肖云鹏则是不停朝着周围拱手致意!! 身旁的另一名少女拿起了路瑾瑜的诗作,同样将其展开。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好诗啊好诗!”人群中顿时迸发出赞美之声。 却突然听到有一人不屑地喊道:“不公平!” 那人正是二楼的文姓公子,“我文宇翔不服!” 老鸨赔笑道:“文公子,怎么个不服呢?” “肖探花的诗大气磅礴,在下自然心服口服!然而这位路什么鱼!我一万个不服!” 路瑾瑜道:“在下路瑾瑜!” 文宇翔咆哮道,“不管你金鱼c鲤鱼!我文宇翔就是不服!” 卿卿姑娘柔声道:“请问文公子可将诗句吟于众人一闻!” “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山林。 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更事多来见物情,世间常恨太忙生。 花开款款宁为晚,日出迟迟却是晴。” “妙哉!妙哉!”肖云鹏第一个鼓起了掌,道,“文兄的意境毫无雕饰,更能引起人们对这幅画作的兴味!与这位路兄的作品不相伯仲!” 文宇翔颇为得意,道:“既然肖探花也觉得我这幅诗作意境文笔俱佳,与路瑾瑜的难分伯仲,那为何最后晋级的却是这个路瑾瑜?” “文兄!”肖云鹏插口道,“若是单单是比较诗词来说,当然是旗鼓相当!不过。。。要是配上了这幅画!我也赞同卿卿姑娘,是路兄更胜一筹!” “肖探花。。。”文宇翔一脸茫然,仍然不知自己的败笔在哪儿!? “让我这个书童来告诉你吧!”紫凝突然插口道,“此幅画卷,题词中写明此山为澜沧山,此江为扬子江,画中的太阳岂不是是在正西,此画乃描述的依山傍水,夕阳西下之景,而非旭日东升!文公子连日出和日落都分不清,自然是我们家公子胜利了!” 现场爆发出了阵阵掌声,同时伴着一阵讥笑之声,文宇翔被一个书童驳了面子,一下子拉不下台面,脸都绿了。 路瑾瑜惊愕地看着身旁的紫凝,他虽然知道她是大家闺秀,却不知她肚子里的墨水竟是如此丰厚! 文宇翔一时慌了神,竟出言道,“老鸨,你昨天怎么不说清楚!?” 老鸨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这无疑就承认了这个老鸨暗中将题目泄露给了文宇翔! 人群中顿时嘘声四起,文宇翔的面子再也挂不住,连忙拖着下人逃离了明月楼! 老鸨果然是个脸皮极厚之人,转眼便又笑开了花儿,道:“我们赶紧请二位公子上台,今晚谁将赢得卿卿姑娘的芳心,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那些早已丧失机会的书生,成群的攀谈着,杯来盏往,谈笑风生,比起肖云鹏,路瑾瑜才是今日他们瞩目的焦点! 路瑾瑜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肖探花,一身冰蓝的上好丝绸,腰间挂着翡翠玲珑腰佩,气度逼人,想来定是诸多少女眼中的梦中情人,他不失风度的朝路瑾瑜拱手以礼,路瑾瑜连忙笑着还礼! “好,接下来,就请我们卿卿姑娘出题!” 卿卿姑娘和身旁的两个少女走进屋里,不一会儿,两名少女的手里捧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卿卿姑娘用手指着这个箱子,柔声道,“这个盒子里有一个物件,二位公子,看谁能先猜到此物为何物?那便是今日的胜出者!二位公子依次作答,若是轮到公子仍不知答案,可向小女子提出一个问题,小女子只回答公子是与不是,但倘若公子提出了问题,小女子回答了之后,公子即便心里有了答案,这一轮也不能作答了,所以,公子提问可是要长长心,不要帮别人做了嫁衣哦!” 卿卿姑娘嫣然道,“肖探花乃是常客,能否大度一番,让路公子先行作答!” 肖云鹏笑道:“那是自然,就依卿卿姑娘所言!” “路公子,请!” 刚才卿卿姑娘进屋,再出来之时,路瑾瑜就依稀感觉到她与先前略有不同,没有选择提问,便回答了两个字:“簪子!!!” 众人一片惊呼! 卿卿姑娘虽然蒙着面,但仍能感觉到她的惊讶之情,像是怀疑到了自己的耳朵,身子一震,道:“路公子,请再说一遍!” 路瑾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就是原本尚在卿卿姑娘发髻的那枚金簪!” 卿卿姑娘笑道:“路公子果然火眼金睛!” 卿卿姑娘打开盒子,拿起那枚金簪,又重新插到了自己的发髻之上! “路瑾瑜,你太厉害了!” 身后的黄易云第一个大声呼喊起来,这一声喊叫,现场的所有书生方才缓过神来,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肖探花惭愧了,想来肖探花也已看出其中玄妙,在下只是占了一个先手而已!” 肖云鹏不以为然,笑道,“哈哈哈!今日路兄获胜乃实至名归,肖某佩服佩服!” 老鸨满脸悦色,跑到路瑾瑜的面前,笑道,“路公子年纪轻轻,又是一表人才,才高八斗,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路公子既得了第一,那就请移步二楼岚月轩,与卿卿姑娘共饮一杯美酒!” 黄易云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路瑾瑜的跟前,神情像是他自己得了第一一般,道,“路兄台,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我常年在城南流水桥边摆了一个摊子,替人写写对联c写写家书,路兄台初来乍到,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一定记得来找我!” 路瑾瑜笑着谢过黄易云的好意,黄易云朝他暧昧地一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记得定要告诉我卿卿姑娘的绝代芳容!” 紫凝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路瑾瑜身后,道:“公子!你该不会一宿都不准备回来了吧!” “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客栈,早些休息,我稍晚会回来!” 紫凝嘟囔着小嘴,嘀咕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你说什么?”黄易云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书童竟然对自己的主子如此语气。 “我说公子,可别被迷的神魂颠倒,找不到回家的路,明天我可不会来接你!!”说完,紫凝背起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明月楼! 黄易云不明所以地看着路瑾瑜,道:“你们家书童的脾气这么大?你也不管管?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下人?” 路瑾瑜朝黄易云摇了摇头,笑着走上了岚月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失窃 岚月轩里,一名少女端上了一壶醇馥幽郁的美酒,盘子里还有两个酒杯,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房内依旧毫无动静,路瑾瑜正欲走动几步,活络一下筋骨,却听屋外传来了轻盈地脚步声:“公子久等了!?” 帷幔掀开,卿卿缓步走入岚月轩,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完美的婀娜身姿。明月楼虽为风月之地,然则这个卿卿姑娘则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难怪洛阳城这么多才子都会为之倾倒! 卿卿柔声道:“卿卿给公子斟酒!” 路瑾瑜笑道:“卿卿姑娘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卿卿的纤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他倒满了一壶美酒,如雪的玉手从衣袖中露出,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她的眼里却充斥着一种惆怅,却又透露出一丝温柔,就如同娘亲的眼眸一样。 卿卿的美目盯住路瑾瑜的侧脸,忽然微微一笑,竟是让他悄然有一丝悸动。 卿卿嫣然笑道:“路公子看起来应该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一样吧!但为何现在所问的问题与他们无异?” 路瑾瑜瞬间觉得有些羞愧,不由得扪心自问,真的只是想看看她面纱背后的模样是否有娘亲的影子!? 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是我唐突佳人了,卿卿姑娘请勿见怪!” 她的目光中闪过忧伤之色,柔声道:“青楼女子,陨落的速度快如流星,刚才我身边那两个侍女,如烟和如梦,哪个不是风姿绰约,明艳动人?男人还不是用过了几次便另寻新欢去了!若是我轻易就揭下面纱,还会有如今的众星捧月吗?青楼自有佳人出,只领风骚数百天!” 卿卿姑娘收起忧伤的眼神,转而散发出妩媚之色,又替路瑾瑜满上了一杯酒:“卿卿有一事不明,公子是如何得知盒中之物就是我头上的发簪。” 路瑾瑜拿起酒杯,淡然一笑道:“只是运气,我第一次见到卿卿姑娘,自然会比在场的所有才子书生看的仔细,所以看见了卿卿姑娘头上的发簪不见了,心中便想博一下运气,既是卿卿姑娘出题,岂会与姑娘无关呢?看来今日,还真是有上天怜爱啊!” “原来如此!”待路瑾瑜将酒杯放下,卿卿姑娘又再将其续满,说道,“卿卿还有一个疑问想讨教公子,公子看起来并非拈花惹草之辈,为何会前来这风月场所一睹小女子芳容?” 路瑾瑜呵呵笑了起来,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傍晚我方才入城,听闻卿卿姑娘在明月楼举办品茶会,而我娘亲和姑娘同名,故而未曾谋面就甚觉亲切!不由自主就跟着人群过来了,等进入了明月楼,却发现乃是烟花之地!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姑娘的芳容可是花了我整整一锭银子!” 卿卿微笑道,“公子好一个误打误撞,不知现在公子觉得这一锭银子花的是否值得。” 路瑾瑜脸上多了一份愁云,道:“姑娘眉宇间的神韵与我娘亲竟有几分相似。” 卿卿察觉到了他的哀愁,问道:“公子为何突然失落?” 路瑾瑜道:“我娘亲已经过世了!” 卿卿歉然道:“看来卿卿是勾起了公子的伤心之事了。” 卿卿端起酒壶在另一个酒杯中倒满美酒,一饮而尽,道:“卿卿自罚一杯!” 路瑾瑜喝了一杯酒,轻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卿卿姑娘坠落青楼,也并非本意!!” 卿卿灵动地眨了眨眼睛,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公子!酒已喝完!” 卿卿的意思自然是一壶酒的时间已到,算上等待卿卿姑娘的那段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那。。。瑾瑜这就告辞!” 路瑾瑜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拨开帷幔,转身向门外走去! “公子,若是下回还有缘得见,卿卿定让公子一睹芳容!” 他转身看了一眼卿卿,泛起一丝微笑,道:“一言为定!” 摸着夜路回到了客栈,小二很是客气地把路瑾瑜引到了房间,路瑾瑜点起油灯,看见桌上的食物都被紫凝吃的差不多了,而紫凝,这么直接趴在了桌子边居然就睡着了! 路瑾瑜拍了拍她的肩旁,想让她回床上去休息,而她却睡得很熟,完全没有搭理路瑾瑜! “紫凝!醒醒!”路瑾瑜试着更用力的摇了摇她的身体,竟也是一动也不动,他立刻感觉到了一丝异状,连忙更加用力地晃动着她的身体,但她仍然没有醒来。 “小二!小二!!”路瑾瑜连忙高呼着店小二,然后把紫凝横抱到了床上。 小二火急火燎地跑了上来,陪脸笑道,“客官,还需要什么吩咐!” “什么什么吩咐!”路瑾瑜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是不是黑店啊!我书童吃了你们的食物,一睡不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被吓得不轻,道:“客官,我们可是开了十多年的老店了,在洛阳城也是小有名气,怎么可能是黑店,这些食物可都是你们自己之前没吃完的,我原封不动的就替你们送到了房间来啊!那时客官可是没问题啊!是不是这位小哥在外面又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要不要小的去找一位大夫来给这位小哥看看!” “那还不快去请大夫~!”店小二说的没错,要是这些食物有问题,那为什么昏迷的人只有紫凝一个?一定她回到了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二很快就找来了大夫,他替紫凝把了把脉,然后看了看店小二,小二很识趣地先走了出去。 “这位姑娘。。。哦是这位书童是中了蒙汗药!” 大夫看出了紫凝姑娘是女扮男装! “蒙汗药?”路瑾瑜诧异道,“那有无大碍?” “哦!公子大可放心,书童所中分量极小,对身体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只是今晚是醒不过来了,一般明日天明之后,药效过后,她自然可以自己恢复神智!若是到了明天仍然昏迷不醒,公子再差小二来招呼我便是!” 路瑾瑜宽下心来,笑着将诊费交给大夫,紫凝的衣服甚是整洁,钱财也都在他的身上!路瑾瑜将一旁的包袱打开,唯独缺少的东西,就是那封马英写给尚书大人徐志群的亲笔信! 会是谁对这封信感兴趣呢!?路瑾瑜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明镜司司长贾坤!路瑾瑜有些懊恼,自己还是大意了,明镜司这种情报部门,怎么会放任两个来路不明却能在驿馆住着上房的人而不去调查呢? 路瑾瑜看着紫凝翻动了身子,张开了双眼,问道:“你终于醒了啊!?” 紫凝迷茫着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 “哦!哪还早!我再睡一会!”说完,翻身接着睡去。 “你的心还真是大!”路瑾瑜淡然道,“昨日屋里进了贼也不知!” “进就进吧!”她迷糊着嘟囔着,然后又感觉不对劲,连忙坐了起来,道,“什么?哪里进了贼了?” 路瑾瑜笑着看了看她,道:“你被人下了迷药了!亏你还睡得这么熟!” “迷药!?”她突然拿起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放心!你长得太过稀疏平常,贼人对你不感兴趣!” 她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了船厂的经历,那是个一直留在她心里的伤疤! “你说谁稀疏平常呢!?”她看了看我,疑惑地问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那贼人进来偷什么呢?” “偷了我们最重要的东西!”路瑾瑜叹了口气,道,“今晚我们说不定得露宿街头了!” 12c 瑾瑜和紫凝站在尚书府的大门口,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问道,“这位官爷,能否帮小的通报一声!” “你说你是马将军举荐给我们家大人的?”门口那个官兵也不正眼看我,斜眼问道,“那你们可有凭证?” “官爷,我们二位昨日刚进城,人生地不熟,结果包袱都被贼人给偷去了!马将军的举荐信也在这个包袱里!” “也就是说没凭证咯!?” 路瑾瑜尴尬地点了点头! “这一年到头,冒充我们李大人亲戚的三姑六婆的都有,上回还有个人说是我们李大人小时候跑到他家做客,给李大人吃过糖!你们这种人,一个个见过来,李大人不得忙死!快回去吧!” 紫凝道,“可是,我们的东西真的被偷了!” 那个官兵摆了摆手,道:“你们呀要是东西真的被偷了,就往东走三条大街,左拐,您去刑部!这事儿不归我们管!” “哎~你怎么。。。” 紫凝有些生气的想要继续理论,但被路瑾瑜一把拉了回来! 路瑾瑜拉着她稍稍远离了尚书府,道,“没用的,紫凝,你要是再这么叫下去。。。我们两个就要被抓起来进大牢了!” “那怎么办?这些当官的,鼻孔都翘到填上去了!”紫凝仍然有些生气,指着路瑾瑜的鼻子责怪道,“都怪你啊!” “我?” 紫凝微嗔道,“是啊!没事儿去什么明月楼,本来一锭银子还够我们住几天的,现在呢!?今晚我们住哪儿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天为盖地为庐!”路瑾瑜笑了笑,说道,“进城的时候我观察过了,城门口附近有一座废弃的破庙,里面呢,好多流落失所的乞丐人都在那边过夜!” 一听到乞丐二字,紫凝连忙摆手,就像自己身子上布满了跳蚤一般,道:“我才不是大丈夫。。。要睡你去睡!我,才不呢!” “既然紫凝姑娘不想去,那我就得找个人先借宿一宿?” 紫凝诧异道,“你在洛阳还有朋友?” 路瑾瑜道,“昨天刚刚认识的!” 紫凝打了一个寒颤,道,“哎~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卿卿姑娘!哎!我还没问你了,昨天晚上,你见到卿卿姑娘之后,你们两干嘛了?” 路瑾瑜笑道,“你以为我们干嘛了?” 紫凝的俏脸顿时红了起来,娇羞道,“你这还不知道。。。青楼里能干什么事儿!你。。。你不知道吗?你们男人呢,最喜欢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人了!” 路瑾瑜反驳道,“你见过卿卿姑娘了吗?就知道她是个风骚之人!?” “那当然,青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放荡,亏你们男人都是,见到一点美色都神魂颠倒,你看看昨晚上那些自称书生才子的人,眼睛都色的眯成了一条线,哪有什么书生才子的样子!” 路瑾瑜道,“紫凝姑娘觉得瑾瑜也是这么一个人吗?” 紫凝越说越是生气,道:“当然咯,你若不是,何必出风头,故意输掉不就好了,还睁着抢着拿了个第一,去见这个什么卿卿姑娘,与那些色鬼不都一样!” “紫凝姑娘每日都和一个色鬼睡在同一屋檐下!不怕我图谋不轨吗?” 紫凝涨红了脸,说道,“哼~那是以前我认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 路瑾瑜道,“看来紫凝姑娘,今晚是不愿与我共处一室了,那瑾瑜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就先行一步,去找卿卿姑娘了!” 说完,转身走了! 紫凝没想到路瑾瑜会这么回答,愣了愣神,道:“喂喂!你。。。你真的去啊!” 紫凝一路小跑,追上了路瑾瑜,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路瑾瑜不禁莞尔。 走了半响,紫凝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这条路好像是去明月楼的啊!” 路瑾瑜笑道,“我有说过那个人是卿卿姑娘吗?” 紫凝皱眉道,“不是卿卿姑娘,那是谁。。。” 路瑾瑜道,“我倒是反而庆幸,昨日去见了卿卿姑娘,还一鸣惊人了一番!” 紫凝小声嘀咕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听也听不懂!” “如果你是老板~要招两个伙计~两个同样有本事儿的人,一个已经名声在外,另一个却默默无闻!你会选哪个?” 紫凝的眼珠转了转,“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你昨晚会去争一个优胜,是为了打出名堂!?” 路瑾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道:“算是歪打正着吧!现在就该让他主动来找到我,而不是我去找他了!” 紫凝笑道,“公子,~~那就是说!你故意没用马将军给你的举荐信!想让自己出名了之后,尚书大人自己来找你!?” 路瑾瑜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举荐信确实被偷了!?” 紫凝越来越听不懂我的话,“被偷了之后,我才想到刚才的办法的!” “路瑾瑜。。。你” 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倒落着几只毛笔,一个砚台,桌子两边插着两根长杆,中间挂着一条横幅,四个大字,“梦笔生花”! 书桌前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打着瞌睡,路瑾瑜走到这位书生面前,拍了拍桌子,道:“兄台,生意上门了!” 那书生也不抬头,只是朦胧地说道,“是写信呢,还是对联!牌匾呢还是手抄书籍!?对联五钱,牌匾一两!超二十个字另外加钱!” 路瑾瑜笑道:“兄台昨日不是还说,让我见完了卿卿姑娘的芳容,便要知会兄台一声吗?” 他猛然抬起头,见到路瑾瑜站在面前,高兴地大笑起来,道:“路兄,是你!?” 他连忙起身把座位让给了路瑾瑜,问道,“来来来!快坐下跟我说说!这卿卿姑娘长什么样?” 路瑾瑜笑道,“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果然呢!”黄易云一阵意淫,陶醉其中,“卿卿姑娘果然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城!怪不得叫做卿卿!” “哈哈哈!可惜啊,虽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但卿卿姑娘始终犹抱琵琶半遮面!” “啊~?”黄易云眉目一皱,道,“你没见到卿卿姑娘的真容吗?” 路瑾瑜摇了摇头。 黄易云失望道:“那你还说的像真的一样!” 他笑道:“那不是要给黄兄你一个美好的想象空间吗?难道,你希望卿卿姑娘摘下面具的时候是一个黄脸婆!?” “哈哈哈!说得在理!”黄易云笑道,“那瑾瑜兄有没有看中其他哪个姑娘,明月楼的姑娘啊,各个水灵!” 紫凝在黄易云身后做了一个鬼脸,口型比划了一个清晰的“色狼!” “哎~别提了!”路瑾瑜假装忧伤地叹了口气,道,“要是找了姑娘倒不会出事儿了!” “怎么了,看样子是瑾瑜兄是遇到什么状况了!” 瑾瑜又是叹了一口气,道,“原本以为,洛阳城,天子脚下,自然应该没有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儿,没想到。。。我和紫凝回客栈的路上,竟然冲出一个飞贼,把我们包袱给抢了!所有的盘缠都。。。” “竟有这事儿!真是岂有此理,走,我带你去刑部报个案去!” 路瑾瑜连忙拉住他,道:“黄兄,黑灯瞎火的,我和紫凝都没看见这个贼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即便是刑部受理了,也无从查证啊!” 黄易云点了点头,道:“那倒是!哎!我说瑾瑜兄,你这次出远门,不带个书童,就该带个保镖!你看子宁这身板,别说防贼了,来个庞硕一点的肥婆就缴械投降了!” 紫凝顿时来了火气,道:“喂!书童怎么了!你还不是和书童一样,磨墨c帮别人提笔写字!有什么差别!?哦,对了,比起书童,你就多了风流,不,下流!” “哎哟!你这个书童,可到真是与众不同!”黄易云惊讶路瑾瑜的书童竟然如此毒舌,看着路瑾瑜道,“我说你也太放纵下人了吧!这脾气都让我觉得他才是主子啊!” “哈哈哈~黄兄莫见怪,我们家书童啊!从小娇生惯养,后来家道中落,无奈之下才来当了我家的书童,其实我们两家乃为世交,我与紫凝也是从小在一起的玩伴,自然表面虽是主仆之分,但实际上我从来未把她当成我的下人!” 黄易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行了,不和你一般见识!” 紫凝依旧不依不饶道:“谁和谁不一般见识啊!” “好啦!”路瑾瑜只好打起了圆场,道,“一人少说一句!黄兄卖我一个情面!” 黄易云这才停止了争吵,转而问道:“那路兄此次前来洛阳,是探亲呢还是赶考?还是做生意!?” 路瑾瑜回答道,“哦!我老家是做布匹生意的,赚了一点小钱,所以想来洛阳看看,我的一个远亲在这里可是当了一个小官,所以,家父想让我来洛阳拜访,顺便看看能不能让他帮我们走个捷径,找个店铺之类的!” 黄易云问道,“哦!那找到你亲戚了吗?” 路瑾瑜皱了皱眉,“找是找到了!” “路兄话里有话啊!” 路瑾瑜叹道,“哎~~来了才知道,户部尚书吴平枫锒铛入狱,而我亲戚也惨遭株连一同下狱了!” 黄易云语气凝重道,“这事儿?前些年闹得满城风雨!至于吴坪枫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到现在都没一个准确的说法!” 路瑾瑜略显伤感地说道:“哎~看来我只能提早打道回府了!” 黄易云笑道,“瑾瑜兄不必急着回去,难得来一次洛阳,何不多玩儿两天~!?” “我也想啊!可是!”瑾瑜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摊了摊手道,“可惜,口袋空空!今晚都要露宿街头了!” 黄易云大笑道,“~有我黄易云在,哪会由得你瑾瑜兄露宿街头呢!?走走走,我们收摊,先带你去朝花楼尝尝洛阳最有名的洛阳水席~!” 洛阳水席,果然名不虚传,全席共设24道菜,包括8个冷盘c4个大件c8个中件c 4个压桌菜,冷热c荤素c甜咸c酸辣兼而有之。黄易云还特地给我们配上了名酒,上菜顺序也是极为考究,先上8个冷盘作为下酒菜,每碟是荤素三拼,一共16样;酒过三巡,热菜开始慢慢端上,所有菜式必以汤水佐味,鸡鸭鱼肉c鲜货c菌类c时蔬无不入馔,丝c片c条c块c丁,煎炒烹炸烧,变化无穷。让人回味亦是无穷啊! 路瑾瑜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佳肴,道:“黄兄,我们只有三人,是在是过于奢侈浪费!” 黄易云笑道,“哪里的话~!既然是自己的兄弟,自当如此对待!” 瑾瑜突然感觉桌底有人踢了他一脚,紫凝把头凑到他面前,道,“公子,这么气派的酒楼,又是这么好的宴席,这个色狼又是个路边摆摊的!会不会。。。” 黄易云的耳力极其敏锐,连忙鄙视地看了一眼紫凝,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紫凝斜眼看了看银子,说道,“谁知道这银子来路正不正!” 黄易云指了指大门,说道,“有些人呢,有眼无珠!你进屋前看到朝花楼的招牌了吗?还有边上的两幅对联?” 紫凝咬了一口肉,敷衍地回答了一句,“没注意!” “是不是和昨天明月楼的一模一样?” “啊!难不成你想说,这些都是你写的啊?” 黄易云的眼里充满傲气,道:“不光是这些,还有我们礼部侍郎c郎中令c刑部尚书等等达官贵族家门口的牌匾对联都是我写的!” 朝花楼的跑堂端上来一盘小菜,笑着说道,“黄公子可是我们洛阳城字写得最漂亮的大才子啊!与他能够相提并论的只有林雅书屋的林子峰,不过这个林子峰呢,自视甚高,只给达官显贵作诗写字!而黄公子呢,则平易近人的多了,我们这条街上的店铺老板呢都睁着让他写招牌呢!” 紫凝面露出大吃一惊地神色,说道,“哟哟哟~看不出来啊!真人不露相啊!!” “那是!”黄易云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路瑾瑜的肩膀,道,“哎,瑾瑜兄,我和那个林天峰的书法造诣可谓是不分伯仲,甚至我自己觉得还略胜一筹!但林天峰在名气上可比我响亮了不少,瑾瑜兄可知为何!” 路瑾瑜心里早已猜出了七八分,说道,“自然是不一样,不然,能进卿卿姑娘闺房的就该是黄兄了!” “知我者,瑾瑜也!”黄易云举起酒杯敬了路瑾瑜一杯,道,“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瑾瑜可是第三个扣响卿卿姑娘房门的男人呢?!” “怪不得,这么殷勤请我们吃大餐!”紫凝横眼白了他一眼,道,“果然没按什么好心!” 黄易云也不生气,说道:“你这书童,真是肤浅的很!瑾瑜兄的才,加上我的字,那可是珠联璧合啊!能不赚钱吗?下个月的明月楼,我们该是得上二楼了!” 路瑾瑜笑着看了看紫凝,道,“紫凝,黄兄可是好意,我们可得把回城的银子赚足吧!” 紫凝没有说话,她也明白目前的处境,先得想办法赚到银子! 黄易云对草书c行书c楷体的造诣都很深,开辟了一种新的境界;一笔而下,如行云流水,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书法的魅力在于狂放不羁,气度磅礴,黄易云的草书,更是直追“颠张狂素”的精髓。 黄易云将那日路瑾瑜在明月楼所做的诗句,手抄了好几份,放在一旁! 路瑾瑜由衷地赞叹道,“黄兄的书法造诣果然是名不虚传。” 而让路瑾瑜很是意外的是,没过多久,摊子面前居然排起了长龙!那些风雅之人都是想知道,究竟是哪首诗赢得了卿卿姑娘的芳心,祈祷着能够投机取巧,依样画葫芦。 很快,那些预存的手抄已销售殆尽,紫凝只能不停地帮他研磨,黄易云当场奋书疾笔,直到日落西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破局 这几日,三人整整赚了十多两银子!比起平时黄易云一个月所赚的,已经是翻了一倍!路瑾瑜也就毫不客气地住进了黄易云的家里,黄易云的老家并不在洛阳,这里只是问一个富商租的房子,他很早就考上了秀才,然后来到了洛阳想要求取功名,但无奈字虽写的首屈一指,然而文采却是稍逊风骚,所以一直名落孙山! 黄易云不愿没有闯出名堂就回到老家,所以书信告诉双亲,自己已在皇城根谋得了一官半职,刚开始艰难的日子真是愁云惨淡!所幸还算是有一技之长,从开始的入不敷出,到后来的略有盈余,再到现在的衣食无忧!也算在皇城扎稳了脚跟! 一早,紫凝便收拾好了纸墨笔砚,背上包袱准备出门摆摊,但却被黄易云拦了下来,道:“哎哎~子宁,今天把包袱都放下,我们不去摆摊!” “不去摆摊?”紫凝面露红润,轻声道,“哦,那你们去吧!我不去!!” 黄易云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哪有大白天去逛窑子的,是去吏部尚书府!” “尚书府?”紫凝惊叹了了一声,路瑾瑜也是没有想到,机会眨眼就到了眼前! 黄易云笑道,“过两日许尚书之子许乃文就要迎娶诚安郡主,尚书府的管家,要我们去府上写些对联,这可是个好差事啊,要是让尚书大人满意了,可少不了银子啊!” 紫凝鄙夷道,“你眼里除了女人,就是银子!” “那子宁贤弟,你的眼里什么比这些更重要!?” 紫凝想了想,道,“我是服侍公子的书童,自然公子比这些更重要!” 黄易云朝路瑾瑜看了看,笑道,“看来瑾瑜兄这些日子来,调教的不错!” 黄易云带着瑾瑜到了尚书府的后门,一个管家把他们领至后门,从后门进到了尚书府,这个时间是见不到尚书大人的,徐志群忙于公务,白天很少会在府中,想要见到徐志群,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但这一次路瑾瑜也不是毫无收获,许乃文的这次婚事儿是皇上御赐的,诚安郡主是汉王之弟弟汉梁王的掌上明珠,而梁王却明里暗里和北轩王王智杰走得很近!极有可能是北轩王想用联姻的方式,让吏部尚书徐志群和东庭王之间产生间隙,让王智敏不敢再完全相信徐志群!~ 黄易云写这些对联可谓轻车熟路,半天功夫,二十多副洋溢着喜气的对联便跃然纸上,“刘管家,您看,这些对联您是否还满意!?” “黄秀才的字儿啊,果然是名不虚传!”刘管家见了之后频频点头,“那就请三位随我一同去账房取了报酬!” “刘管家!刘管家!”从前院跑来一个面容俊朗的公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那幅前朝画家陈子善的苍山百兽图在哪儿啊!?书屋两个书友不信我们家有陈子善的真迹!我得拿去给他们长长脸!” 刘管家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少爷,百兽图在老爷书房里,这幅画可是汉王御赐之物,老爷视其为珍宝,曾吩咐过,任何人想要看这幅画作,得先经过老爷同意!” 看来,眼前的这个人便是几日后将要大婚的尚书公子许乃文了! 听闻刘管家此言,许乃文连忙板起脸,说道,“连我都不行!?” “这个。。。若是老爷知道!” 许乃文连忙打断刘管家,“你不说,我不说,自然没人知道!就算我爹知道!刘管家你就说,是我非要把这幅画给带出去的!我爹要责怪也会责怪我,怪不到你头上来!” 说完,许乃文就前往东面的院子跑去,回头甩给刘管家一句,“我自己去书房去拿!刘管家,你忙自己的事儿去吧!” “少爷。。。”刘管家一脸焦虑的样子,转身对我们歉意道,“请二位稍待,我得去下书房,少爷不知道百兽图放在何处,定然把书房给弄得鸡飞狗跳,我得去看着点!” 没等路瑾瑜回答,刘管家就火急火燎的跟着许乃文去了!三人没拿到酬金,只能留下来耐心等候! “黄兄,那个许少爷说的书屋可是林雅书屋?” 黄易云道,“是啊!这是皇城脚下,文人墨客聚集之处,也是吟诗作对,以酒会友之处!能进到林雅书屋的,达官显贵的公子少爷,要么就是像肖云鹏肖探花这种文采出众之人!更有甚者,听说太子东庭王也会偶尔前往,以文会友啊!” 路瑾瑜问道,“那这个林天峰来头很大吗?” “这个林天峰,号称圣手诗仙,太子曾亲自赋诗一首!称他的诗作乃是,劲如破竹神鬼怯,妙笔生花跃纸上。撇捺铿锵撼日斜,诗词激昂雄心烈。” “不过啊!”黄易云突然放低了声音,道,“这个林天峰啊,右腿有旧疾,是个跛子,也不像许乃文一般,长得眉清目秀,竟是其貌不扬!” 路瑾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是这样东庭王仍能将此诗赠与林天峰,足以证明他的才学定是货真价实的,这个林天峰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许乃文再次从路瑾瑜面前走过之时,手里抱着一纸画卷,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那定是前朝第一名画家一一一一陈子善的苍山百兽图了! “许公子!”路瑾瑜和黄易云连忙拱手行礼! 许乃文倒是一点没有大少爷的架子,冲着黄易云笑道,“你们是来写对联的吧!?刘管家马上就到,你们稍等!我先出门了!” 刘管家给结了账,大婚之事儿,许志群也是出手阔绰,这银子,可比摆摊好赚多了。 黄易云拿着银子在路瑾瑜面前晃了晃,提议道,“哎!瑾瑜,东门的富民面馆可是一绝,我带你们去品品?” 路瑾瑜笑道,“比起吃饭,那个林雅书屋更吸引我的胃口!” “顺路啊!”黄易云指了指东面,“林雅书屋也在东面,不过想进这个林雅书屋,可是需要高人引荐哦!不然也就只能吃闭门羹啦!” 面馆就在书屋斜对门,林雅书屋门口,大门紧闭,门前站着两名壮汉,却如黄易云所言,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入,路瑾瑜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观察了一阵,只有手持林雅书屋印章的信笺,或是与手持信笺之人同行,方能入内! “路小弟,何来的闲情在这里品茶啊~!” 洛阳城里,认识路瑾瑜的人可真没几个,他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肖探花。 路瑾瑜会心一笑,顿时心生一计,站起身来,有些尴尬地说道,“肖探花见笑,小弟听闻林雅书屋名声在外,特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所以就只能在这边喝茶了!” 肖云鹏果然如路瑾瑜想得一样,说道:“小弟之才,我是见识过的,如不嫌弃,兄台为你引荐!如何?” 路瑾瑜装作受宠若惊地样子,说道,“那真是太感谢肖探花了!” 有了肖云鹏的引荐,三人很是顺利地便进入了林雅书屋,入门便见曲折游廊,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游廊两边,是间间房屋错落有致,挂着崇德殿c大德殿c前讲堂c探花楼c状元殿c明德堂c廊房等等字样。 而我们的正前方,则是一座最为恢弘的建筑,我们走上了数级台阶,面前浮现出一对方形石柱,青瓦白墙,勾心斗角,威仪大方,令人肃然起敬,抬头赫然看见“雅斋”! 相比其他屋子的冷清,雅斋之内人头攒动,不时传来鼎沸之声,引得肖探花快步前往! 自然是许乃文在众人面前显摆着那副百兽图,如此稀有的画作,引得文人墨客挤破了脑袋,想近距离一睹真容! “肖探花来啦!”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连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看来肖探花在书生中的地位可不低! 路瑾瑜紧跟着肖云鹏的面子走到了画卷前,看到这幅苍山百兽图,也不由得暗自叫好,此画将山林之中的飞禽走兽尽数囊括其中,猛虎的凶猛c麋鹿的迅捷c黑熊的笨拙c鹏鹗的展翅等等,靠着苍山的衬托,栩栩如生!而陈子善为其画作所提的诗句也是意境盎然!不愧为前朝瑰宝! 肖探花由衷地赞叹道,“妙哉妙哉,许公子这幅苍山百兽图,果然是绝妙啊!” 许乃文笑得很是灿烂,就好比这幅画是自己画的一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多谢肖探花赞誉!”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门外,一个略显轻浮的男子一边嚷嚷着,一边跑了进来,扒开了围堵着的人群,冲到了肖探花身旁,不由分说,伸手想从肖探花手中拿过百兽图,谁料,肖探花的右手竟是没有松开,画卷顿时被撕成了两半! 瞬间,整个雅斋安静了下来! “我。。。我。。。我家老母烧了饭等我回去吃晚饭!”说完,这个冒失地男子又一次扒开人群,一不小心撞翻了一个书桌,那书桌上的砚台也被掀翻在地,墨水四溅,无巧不巧洒落在了那半张撕碎的画卷之上,而那个男子,早已火急火燎一溜烟地跑出了雅斋。 “乃文。。。这。。。”肖云鹏尴尬地拿着半张画卷,站在原地也是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许乃文双手抱头,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的头皮有些发麻! 路瑾瑜赶紧从地上捡起那半张画卷,墨水洒到之处正好是陈子善题诗之处,但无论如何,前朝瑰宝已然被损毁! 雅斋中原本人头攒动,现如今,这些才子书生生怕此事会牵连到自己,纷纷作鸟兽散了! 肖云鹏惊呼道,“哎呀,乃文,我可记得这百兽图乃是御赐之物啊!若是汉王得知怪罪下来。。。可是要丢脑袋的事情啊!” 许乃文听后,更是急的哭出了声!他今年也就刚满十六,汉王刚刚御赐婚事,从小又是荣华富贵,哪里遇到过什么挫折,出了事自然有下人或是爹爹为其善后,而这次,他自然之道损坏了御赐之物的后果,哪怕他爹也难逃罪责,哪里还保得住自己啊! 肖云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半画卷交还到他手上,道,“乃文啊!别难过了,赶紧回去跟许尚书陪个罪,让他想想办法!若是需要,我可以出面佐证,尽管来找我便是!” 许乃文哭着点了点头,肖云鹏朝路瑾瑜示意了一下,便先行离开了! 整个雅斋只留下了许乃文和路瑾瑜等四人,瑾瑜将两张画卷拼在了一起,端详了片刻,问道:“许少爷,这幅画卷汉王什么时候赐给令尊的!?” “不记得了!”许乃文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忆道,“好像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吧,那时我还小!~” “十年有余!”路瑾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黄兄,你可曾记得十年前你看了那本书?写了哪些文章?” 黄易云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这怎么可能记得?顶多就只记得一个大概!但有一本书《明汉公列传》,将北汉开国皇帝的故事,我至今都记得!” 路瑾瑜继续问道,“那本《汉明公列传》你只读了一遍就记到如今?” 黄易云道,“哪有!这不是科举的时候需要引经据典,而这本书中的故事,皆是精粹,我可是品评了多年,从头到尾看了几十遍了!已经深入骨髓了!” 路瑾瑜笑道:“那我再考考黄兄!刚才那副百兽图,你也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能否说出图中究竟有多少飞禽走兽?” “瑾瑜,你说笑吧!”他看着路瑾瑜道,“我就看了一眼,连一盏茶时间都没有,这如何记得!” 路瑾瑜呵呵笑道:“既然一盏茶之前的画卷你都不记得,那十多年之前的画卷,又有多少人会记得?” “瑾瑜,你开玩笑吧,哪有人十年后还能记得画上有多少飞禽走兽的!” 路瑾瑜朝着许乃文呵呵一笑,道:“也是,我想即便是有,也应该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陈子善本人!” 黄易云不明所以地问道,“喂,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而许乃文似是明白了什么,道:“你是说,找个画师按着原画重新画一幅百兽图!?” 路瑾瑜连忙示意许乃文安静,道:“许少爷,此处人龙混杂,不宜谈论此事,可否回府之后再行商议?” 许乃文幡然醒悟,焦头烂额地把路瑾瑜他们朝尚书府里赶,路上才发现三人有些眼熟,朝黄易云询问道:“我说三位可有点眼熟,是否是刚才在府中替我婚事写对联的书生?” 黄易云道:“许少爷,正是我们三人!” “我说呢!刚才在雅斋里就觉得三位似曾相识,只是慌忙之中,忘了询问了!” “刘管家c刘管家!” 刚到门口,许乃文便冲着里头大喊着。 刘管家闻声连忙从房里出来,“少爷回来啦?” “刘管家,出事儿了,百兽图。。。百兽图!”许乃文喘着粗气将百兽图交到了刘管家面前。 “啊!?”刘管家看到这已然两半的百兽图,惊愕地叫出了声,头脑一阵发热,冷汗瞬间就从额头渗了出来,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刘管家,快把书房的门打开,我们要商量商量!” 刘管家早已六神无主,连忙跟着许乃文一路小跑,颤颤悠悠地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手已经抖得对不准钥匙孔了! “我来~!我来!” 许乃文着急地一把抢过钥匙,打开了书房的大门,不由分说把路瑾瑜拉进了房里,语气很是诚恳地问道:“先生,可有良策?若能帮我度过难关,我必让我爹重金酬谢!” 路瑾瑜笑着摆了摆手,道:“自是不敢要什么赏赐,只是这是一招险棋,稍有疏忽,乃是欺君之罪!人头不保!” “管不了这么多了,损坏御赐之物,半个人头已经不保了!请先生赐教!” 路瑾瑜笑道:“既如此。。。那就请少爷将全洛阳最好的画师请到府上!?” “请画师!?”许乃文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先生是要让画师照着百兽图再临摹一副画作?” 许乃文咬了咬牙,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更多,朝刘管家吩咐道:“刘管家,还不快去,把洛阳城里最好的画师全部找来!!” 刘管家思索了片刻,道,“少爷!若是如此兴师动众找来画师的话。。。我怕知道的人多了,事情传了出去,是不是。。。!” 许乃文有些气急败坏,吼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都火烧眉毛了!哪里想的了这么多!?” “是。。。是!!”刘管家连连点头称是,抹了一把汗,正欲退出! “刘管家留步!”紫凝很是自信的笑了笑,说道,“找画师何必舍近求远呢?” 许乃文诧异地看着紫凝,立时明白了过来,朝路瑾瑜笑道,“原来先生深藏不露,居然也懂丹青之术,恕我眼拙,还请先生鼎力相助!” 路瑾瑜连连摆手道:“丹青之术,我从未学过!” 许乃文又想了想,盯着黄易云看了半天! 黄易云连忙矢口否认道:“哎哎哎~别看我,我除了会写两个字,让我作诗一首我还能勉强对付,让我作画可是抬举我了!” 紫凝得意地笑了笑,道:“刘管家,还不给我笔墨伺候!” “子宁!”黄易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好心提醒道,“这可不是儿戏,是要掉脑袋的!” 紫凝鄙视地朝他看了一眼,斜眼道,“我虽然是个书童,但我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我也是很珍惜的!” “刘管家,麻烦为紫凝准备笔墨纸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