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笔记》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心玄】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暗香姝影】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天柱笔记》作者:公车子南 简介: 一部从瑶山遗址中出土的修真奇书引起了全社会的轩然大波。 为了科技的正常发展,他毅然穿越千载,回到东汉末年,只为掐灭修真界最后的香火。 他不甘寂灭,与他定下十五年之约,再看人间,风生水起。 ☆、山中竹夭槐落,水上船动萍开(1) 江南,天云门。 一切笼罩在安宁祥和之中,就如那缓缓流下的瀑布……优哉游哉……心神宁静,总归要天下太平才是,这般天下,好久都未遇到过了。虽还不算彻底的安宁,却也不见了几年前那般惨烈的平原之景,横尸遍野,易子而食…… 微黄的灯光,暖暖的被子。月照窗纱,黄鹂翠柳,潺潺瀑声,好一派江南别苑的味道,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是白日开过的花,尚未消散…… 萧艾欢叫着在□□蹦,不肯入睡。他一身粗糙的葛布睡衣,一对总角翘上了天,一张粉扑扑的脸,顽劣不堪……此时被他搅得头昏脑涨的,正是大他五岁的同门师兄,弦清,又将师弟按进被窝,裹了裹被子,“艾(yi)儿乖哦,早点睡。”弦清一身月白长袍,正是门中服饰,背后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倒是与身份相符的很,头上梳的也是总角,脸色青白青白的,就像是缺血……却也更衬托出他少年老成的气质……虽然大半夜脑子已是浑浑噩噩,却仍耐心地被师弟纠缠。 萧艾鼓着脸,一脚踢开被子,“我不,我要听故事!” 弦清微微叹口气,又把师弟按回被子,这磨人的家伙……“最后一个,听完睡觉……” “好呀好呀!”很明显那小孩极是兴奋,又钻了出来。 “你想听什么?” 萧艾啃啃手指,摇头晃脑思索了一阵,“我要听女娲补天!” 弦清皱皱眉,低下头去,似乎在想着怎样讲这个故事,这流传已久的神话,自然自己是清楚熟透了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弟居然没有听够……“相传三十六万年前……” …… 终于哄得那师弟睡着了,弦清深吸口气,出门,看看天上的月亮,是满月,路上亮堂得很,没有一点星光。……难道明亮的月,就永远不能和繁星共存么? 屋中,萧艾砸吧砸把嘴,不知又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 次日清晨,黄莺啾啾,很是好听。 萧艾早早的醒来,撅了个小嘴,去找大师兄玩。 天云门不算是大派,人数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七十左右,此时,萧无迹接任掌门不久,实力薄弱,上上下下就不到十人,两个弟子,其余的,均是长辈,即萧无迹的师兄师弟,现在看来,算是门内的长老。大师兄与他同年进门,甚至要晚一点,具体说是晚一个月,可这一个月什么用都没有,萧艾还是做了师弟,被人骑在头上。……萧艾没有别人玩,也就只有日日缠着弦清了。 跑到大厅之中,爹爹和大师兄正在说话,萧无迹跪坐在上座的蒲团上,面朝东,面前一小小的案几,上面摆了刀笔,竹卷。时值东汉末年,造纸术刚刚兴起,用的人并不多,又因其易损,大多数书卷还是竹子编的,用刀笔刻书,再用毛笔写上墨。这样写或抄一卷书,经常要花一个月之久,而那书,自然也能保存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除了绑书的麻绳需要更换,别的,倒也简单,做好防虫就够了。 ☆、山中竹夭槐落,水上船动萍开(2) 弦清北向侍,面前的案几上,什么也没有,“师父,您此次去洛阳,大可放心,门内之事,全部由弟子cāo办。” 萧无迹道:“也好,那孩子淘,为师不在山上,便也只听你的了。” “哈,我也要去!”萧艾跑了进去……将掌门萧无迹和弦清吵闹个措手不及。 弦清转头看了他,“艾儿!” “……你留在山上……”萧无迹冷冷一言,在儿子面前,他是从不温言的,从来都只怕自己不会照顾小孩,那没母亲的孩子如被自己惯坏,便太可惜了。 “我不,我长五岁了,还从来没有下过山,我就要去!”萧艾不依不饶,他虽然最矮,此时另两人都跪坐着,自是他最高了……气势汹汹,倒也说的在行在理。 一番死缠烂打过后,掌门和弦清投降。 * 其他几位师伯师叔送他们下山的时候,眼里还有些担心,萧无迹却是豪爽得紧,“没事的,过个十天半月就会回来。” 山路自然难走,有些地方有青石阶,而青石阶打滑,没有青石阶的地方,却更是不好走。萧艾翻了几个跟头,腿走得酸了,想让爹爹背,而萧无迹却如局外人,不闻不问,“你若跟不上,就上山回去。”可怜一个五岁的小孩,跟着三十几岁的父亲,连爬带跑的紧紧随着。 在山下咸安镇雇了条捕鱼的小舟,走水路,先到长江,到时是否转大船,再做决定。 * 小舟在水中穿梭,浮萍渐行渐开。江上水鸟,江边鸳鸯,一派安宁祥和之景。萧艾伸手玩着水中浮萍,自得其乐。 水气氤氲中,不远处,有个独舟垂钓的老者,一身灰衣,沧桑中带了几分了却尘世之感。 “船家,那钓鱼的老伯只怕是修道之人,过去看看罢……”萧无迹吩咐了声,脸上颇有钦佩之色。 迷雾渐开,水声潺潺,就在这氤氲的水雾中,他们的小船,渐渐驶向另一群人的世界…… 船行靠近,才发现,那老伯的小舟之中,竟没有船桨,那么除了以气御船,还有什么法子呢?……萧无迹看得呆了,世外高人,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萧无迹拱手作揖,算是行礼,那老者静静地垂钓,似乎没有看到他们…… 萧无迹兀自看了一会儿,又拱手,深深作揖,转身,抬手示意船家行船,不愿扰了那老伯的清静。 而那老伯冷冷叹口气,“山中竹夭槐落……” 萧无迹一愣,不知他想说明何意,而在一旁玩浮萍的萧艾随口应了声:“水上船动萍开……” 老伯微微转过头来,仰天长笑,“小朋友有几分才学,只是这上联的意思,你可明白?” 萧艾歪了歪头,“我不懂……” 老伯笑道,“当归……老头子采到当归咯……”说完,没有收钓竿,那船,稳稳地,向远处驶去…… 过了江,便是中原了。中原也算是太平了几年,北方的百姓全赖丞相除了袁绍,过了这几年,也算是乱世之中的百废俱兴。江南虽然稍微乱点,有孙伯符和刘荆州镇守的地方,也是蒸蒸日上。 ☆、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1) 洛阳,虚情谷。在曾经的都城洛阳外,有这样的深谷真是不多见,出洛阳不远,这便又是另一番室外圣境,令人心向往之。萧无迹站在这里,眺望远山,虽没有后世杜工部国破山河在的感叹,心中,却也是难过得很,这般大好的河山,乱了几十年,各路诸侯,占地为王,烽火天下,未能统一…… 虚情谷谷主夏理迎上,拱手作揖,“萧掌门!”夏理是今年少有的巾帼掌门,其在修为上的造诣,胜过了同门所有师兄师弟,又得虚情谷从不在男女尊卑礼节上纠结,得以坐上一把手的位子。 萧无迹亦拱手作揖,“夏谷主!” 一番可有可无的寒暄过后,萧无迹带着萧艾走进虚情谷…… 又是下坡,来来回回的走,当真伤脚,萧艾却是不卑不亢,一声不吭的走路,萧无迹这般看着,虽是心疼,又是欣慰,却从来不动声色。 * 谷外来路之上,却有一飘忽不定的身影,身边跟着一黑衣女子,那影子一颤,女子忙问道,“怎么了?” 女子身着黑衣,犹如泼墨山水,浓浓淡淡,虚虚实实,令人看了心旷神怡,犹入画中,而那一幅画,正是一笔万里,恢弘无限的水墨江山图。身边的黑影与她大不相同,如一丝气息,一缕清魂,并无实体。 “元婴……”黑影说完,向虚情谷门口飘去…… 夏理恭敬地作揖,“敢问来者何人?” 女子向前,笑道:“在下留香谷大弟子,这位是一个朋友……” 留香谷是一山中小派,上下就十几人,谷主孤月四十多岁,这名女子看着年轻,而脸色沧桑,约有三九上下,要做孤月的弟子,着实有些老了…… 夏理依旧恭敬地询问,“为何这位先生不以真面目示人?”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留香谷大弟子殷弃昨日已随着孤月谷主来此,你到底是谁?” 殷弃,时年十四岁,平日都只女扮男装,虽然留香谷也有别的弟子,但孤月极是喜欢她,出门办事,总是带在身边。虽惹得师弟们各种羡慕嫉妒恨,但她心xìng朴实,从不引以为傲,颇得人心。 那影子完全无视她的询问,“既然不信,又何必问之……” 此二人着实蹊跷,夏理不敢轻视,立即拔剑,当真个剑拔弩张之势。 “你想动手么?”黑影轻飘飘的询问,却无半点动手之意。而在夏理看来,却是莫大的挑战,他越不动声色,便越难对付。 * 正在此刻,来路之上马蹄声响,深紫色的车棚,冷艳无比,一看便知是蓬莱的人到了。 车帘缓缓揭开,从中走下一青年男子,亦是满身深紫,富贵华丽……大约三十来岁,清奇傲骨,着实一派正道形象…… 夏理转身面朝那中年,握拳行礼,“明长老,您来了……” 明朗微微点头,算作回礼了,瞅瞅眼前的情势,也无心去管,“这杂碎之事,居然让本座碰上,你可应付的过去?” ☆、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2) 明朗是五年前进的蓬莱,这其中过节,自有一段佳话。且说前任长老邱兰若只身犯险,深入魔教总窟,易水送行前他留了张棋谱,倘若一去不归,待有人能破解难题,便让那人顶替自己的长老之位。后果被魔教害死,而明朗又恰恰解开棋局。怎奈明朗无身无世的,难以服众,却被蓬莱掌门关河看中,觉得是可塑之才,便归他到蓬莱门下,并不收为弟子,只是有个蓬莱的名头在那儿放着,便再也无人嚼舌根了。这几年,他没有一名师长指导,可对于蓬莱修真之法的领悟,却胜过了许多从小便在蓬莱修习的人。半年前,门内查了他的出身,觉得并无不妥,长辈们商量,便将一门中修行了二十几年的女子诸葛黠(字夜泉)指给了他。明朗也是明白人,知道长辈们这样是为巩固自己的在蓬莱的地位,只委屈了那夜泉,便拿出千般好万般情的待她,时日一下来,二人也缱绻万般,再难分开了。 夏理不敢怠慢,笑脸相迎,“多谢明长老关心,请入谷中,待在下迎宾结束后再亲自拜访。” 明朗也未作答,径直向里走去。 而那飘忽不定的黑影,冷冷一笑,“明长老别来无恙……” 明朗倏地停步,转过身来,满脸的惊讶,随即化作欣喜,而后平静下来,“你……”……“夏谷主,这是本座失散多年的一个朋友,还请见谅……” 夏理轻轻笑了,“既是明长老的朋友,快快请进。” 黑影全无动身之意,只是问了句:“刚刚那孩子,是谁家的?” “那孩童,是江南天云门萧无迹的儿子,rǔ名艾儿。” “多谢了。” “是天资聪颖,被先生看看中了么?” “说笑了……” 夏理还yù再说,明朗开口道,“待这边议事结束,我去找你,一醉方休!” 黑影不语,转身yù走,而明朗似乎才刚刚发现黑影身边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姑娘,你是……” 女子转过头来,嫣然一笑,毫不修饰的嘴唇微微开合,当真个江山万里飞雪,此刻红梅盛开,“明长老,我叫石莘……”夏理看得呆了,都说女子是水做的,她却从来不觉得自己见过哪个水做的女子,直到……水气氤氲,水墨江山,江山烟雨,红梅立雪,当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明朗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的惊惶渐渐消失,深深吸口气,抚平心xìng,又向着那黑影的背后,低吟了一句话,“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黑影不答,带着女子,向远方飘去…… 明朗目送他们远去,眼中,凄怆万千,死死盯着石莘,似乎想要把她看穿,看到另一个影子。不知过了多久,待他们成了苍茫大地间两个幽微的细点,再也看不清了,他才缓缓转身,入了谷。 这般苍凉落寞的身影,到底所谓何事。夏理不知,只隐隐觉得,明长老与那二人的关系,实非一般。 *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 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宦海水墨深千尺,情河红泪洒房梁(1) 望着他落寞的走向山谷,心中滋味,当真不知如何去说。 傍晚,明长老会群雄。 夏理退回谷中,虚情谷,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迎面看到孤月,只是试探的问了句,“孤月谷主,您可有一名叫做石莘的弟子?”本是明长老的朋友,不该多问,如此这般,也只是事态严重罢了…… 谁知孤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微笑道:“夏谷主,是有这名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子,十四年前背离师门,再无踪迹,早已除名了……不知您听何人提起?” 孤月是留香谷谷主,年少时出谷历练,十九岁在外时惊闻师父因修炼dú功走火入魔,一日之间杀了全谷所有人,遂又自杀,便匆匆赶回。那时天下都以为留香谷要断绝香火,可被他接掌下来后,日日复苏了,只是还有许多人担心,他会不会步其师的后尘。这般过了二十多年,并未有什么走火入魔的迹象……倒是留香谷多年无人修炼的水融术,日日被他钻研,这些年,渐渐有些进展。 夏理似乎是松了口气,“刚刚高徒,来过鄙谷,尚未进门,便又离去,既是高徒,我便放心了……” 孤月知她必定停留甚短,不然,此刻也应见到了,便没再多问。只是心中犯疑,为何莘莘,到了这般近的地方,却不进来拜访自己,这十四年,会发生过什么过节呢? 却说当年石莘五岁的时候被父亲的姬妾逼迫离家,偶入留香谷,却被谷中断虹蛇咬中,正危机间遇到了回谷一年出门采yào的孤月。从此便在留香谷中住下,历时三年,各种yào灌了个够,才把蛇dú驱尽。此中艰苦万分,自然石莘早已把孤月当做最亲近的人,只怕是师父,更是自己心目中的从未存在过的父亲。后十二岁那年,远赴家中杀死那女人和父亲,回到谷中便跟孤月说要出门历练,约定十年内必再回来。这般走了十四年,仍不见踪影。而孤月也是奇葩,弟子出走当年,便将其从门中弟子的名单中划除,当此之时,殷弃入门半年,没有见过师姐,自然名正言顺的做了孤月的大弟子。而之前还有个石莘的事,并无他人知晓。 * 此次议事,主旨在于商讨退魔之法,当然也不算是退魔,只是要防止当年黑凌子的遗言实现而已…… 众星捧月,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蓬莱有人赴会,便一定是主持的中心,对于此事,却也无人多言。此时他跪坐于主席,面朝东,日出而东,从来面向东便便是上上座,南向次之,北向再次,西向便是最低的位置了,一般情况并无人面西而坐。(注①) 孤月拂拂额头,轻道:“当年我们除掉了三千普通教徒,他们的实力自是与在座的各位相去甚远,可是到达山顶,便只有一个教主,着实棘手,幸有未盟主出手,正道才不得落败。难道魔教之中,便只有一个教主,领着一群乌合之众么?” ☆、宦海水墨深千尺,情河红泪洒房梁(2) 明朗拍拍手掌,算是赞许,“孤月谷主所言极是,只怕魔教中间层次的实力,依然保留。” 洛阳石鬼yù言,却被萧无迹拉住,低头看了看萧艾,苦苦一笑,向萧无迹点了点头。 石鬼,加冠不久,名字虽是诡异万分,却是个很实在的医者,世代在洛阳开医馆,一边济世救人,一边修身养xìng,从来只收捐助的义款,不受百姓yào费,世世代代下来,家中积蓄,竟然超过了许多别的郎中。他幼年考媲皆去,对于医术,只是随着家中账房先生学的,小时候遇到过几次当世神医华佗,多番请教,深得其心。只可惜华佗不久前被丞相处死,当真难过。 主席座上,明朗温和的微笑着,却注意到刚刚一幕,一脸的平静,淡如秋水。 * 晚间商议结束,各自回房。 北国的夜,不比江南,处处泛着水声,粗犷的风,呼啸阵阵。深谷无星无月,黑暗的紧。萧无迹与萧艾住在一间厢房,睡得极是香甜。 而夏理睡在自己的□□,心中浮想万千。那深邃的面容,那一抹深紫…也只有当年,洛阳惊现一奇人解开邱长老的迷局时,自己见他过一面,从此日日思君,听闻他入了蓬莱,后来和同门的诸葛夜泉被门内长辈指了婚,心中难过无比,这次见他来,虽已不便心存痴念,此间难过,总是无法真正平静…… 屋中没有响动,而她却感到一阵凉凉的杀意。起身,取剑。挥出,寒光。只在剑刃触碰的一瞬,她已然认出那剑,如钩,明朗。本想喊出,却心中郁结,待再回避,刷刷几下,自己已落下风。剑光闪烁间,她已看清敌人面目。当真是自信满满,明朗来杀她,居然不着劲装,不蒙口脸……可见志在必得。他冷冷一笑,只攻不守,引剑直进,剑锋微颤,银光溢出,并不知是哪路法术。 再待夏理横剑相迎,而对手路风一转,银光已然削过脖颈,好生冰凉。感到呼吸漏气了,然后就是喷薄而出的血液…… 嘴中含糊地呻吟,“明长老……” 明朗的眼中,杀意深重,“本座不想杀人,只可惜,你看到的,听到的,太多了……” 咸咸的血液缓缓流出,她伏倒于床边,哀怨的眼神,直直看着他,“您……您……”终究在死前,也不顾了平日的担忧,“在下,在下……极是……羡慕……夜泉师……师妹的……” “哼……”明朗转身,“羡慕她做什么?待她死在本座手里,只怕比你更惨……” 夏理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渐凉,恍恍惚惚的没了意识,“不管你做什么,就算是执剑来杀我,我都不会想要害你,这个,夜泉做得到么?”眼中,不觉流下两行清泪,混入身下的血泊,是血,是泪,谁又能知? 明朗举手挥出一物,恰好钻入夏理胸前衣襟,他冷冷笑了,很是满意。 走在漆黑的山谷里,收剑入鞘,剑上,没有一丝血迹,可谓一剑无血……毫无疑问,明天夏理的尸首被发现,他便是判官了,当真个宦海水深…… 只是他不知,夏理屋中,又是怎样一番情河红泪洒…… 注①:各种礼仪座次之说,当真纠结,若有兴趣,可以参考《史记?项羽本纪》,司马迁。 ☆、山中竹夭槐落,天下西北东南(1) 次日清晨,夏理的尸体被人发觉。那般惨烈的死法,众人看了,也不禁寒心…… 宁宗紧皱着眉头蹲在夏理身旁,愤愤地闭上眼,扭头,拳头捏的铮铮作响…… * 大殿。 宁宗一脸的仇恨,师姐一去,他虽做了谷主,这般难过,乃是人之常情。 是魔教的人干的么,竟在此刻群英并集的时候这般轻飘飘的杀人,不着痕迹,或者根本就是祸起萧墙,为某个隐藏在正道的人所为? 仵作验尸归来,向众人禀报情况:“从伤口看不出是何种利器,匕首,刀剑皆可……手法也是稀松平常的招式,不过……若能一击害死夏谷主,只怕……”然后他不敢说下去了,斜眼看了看在座的众人…… 明朗点头,微微一笑,“先生辛苦了,你想说,凶手若是在这大殿之上,便是本座了?” 仵作全身一颤,立即拱手,“明长老,小人……” “但说无妨。” “虽然……您……,只是……只是……其他各位掌门的身手小人也是有多年未见,不知……不知进境如何……”此话一出,厅下议论纷纷,这仵作不敢得罪众人,唯唯诺诺的再说不下去了…… 明朗哈哈大笑,“照你说来,该让各位掌门相互打上一架,谁最厉害,谁便是凶手么?” 厅下之人皆钦佩的看向明朗……等待下文。 * 这时,从院中跑来一个女孩,急急忙忙跑到宁宗身前,“师叔,我在师父身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举起手来,有一块火红的玉佩。 萧无迹看了,犹如晴天霹雳击中全身。 宁宗不解,问道,“惋空,这玉佩有什么特别的么?” 惋空是夏理的弟子,已是十几岁的年纪,师父惨遭祸害,她发誓找出凶手,仵作验尸过后,旁人都走了,只有她,守在师父身边,细细翻看里里外外,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女孩却是急的要哭出来了,“这这……师父身上从没有携带过此物……” 萧无迹向前走出一步,若要瞒,却是如何都瞒不过去了,自己承认了,倒更显清白,“明长老,这玉佩……是我天云门之物……”凛凛一身正气,说出的话,却惊煞全场。 明朗皱皱眉,“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萧无迹拱手行了一礼,“玉佩属我天云不错,但凶手若要栽赃嫁祸,却是再简单不过了。” “哼……”明朗转身,拂袖,“若是嫁祸,玉佩岂会在夏理身上,只怕此物,你早已送给她了……” 萧无迹退后一步,握紧了拳头,“明长老,此事蹊跷,夏理谷主尸骨未寒,您不要这般毁人清白罢……” 石鬼终是跺脚站出,“明长老,此案必定是嫁祸无疑,只因……”却被萧无迹握紧手腕,生生打断,使了个退下的脸色,便轻轻哼了一声,转身退下。 “唉……先拿下吧,对不住了,萧掌门……” 此刻却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个小孩,正是萧艾,他使劲拽着萧无迹的衣角,想要阻止他被人送下厅去。而萧无迹伏下身来,摸摸儿子的头,“艾儿,爹爹的嫌疑最大,只是稍稍调查线索而已,你在这儿,听石师叔的话……” ☆、山中竹夭槐落,天下西北东南(2) 萧艾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童这般一闹,这肃穆的场景更令人揪心,“我不……爹爹,一定有人想要陷害你,一定调查不清楚的……” 明朗皱皱眉,转身走到堂下,轻轻抱起萧艾,任由那孩子手舞足蹈地打闹,“你这个坏人,你放开我!”明朗微笑着瞅了一眼萧艾,那种温和脸色下寒透入骨的眼神让萧艾不禁为之一颤,低头悄悄啜泣。 * 萧无迹已被送走,明朗向众人问道,“各位掌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一名虚情谷弟子走进,拱手道:“明长老,门外有一名公子求见,自称是萧掌门的大弟子弦清。” 然后弦清缓缓走进,一脸清风,萧艾拼命挣脱明朗,跑到弦清身边,拉起他的手,又放声哭了出来,“师兄……”弦清微微一笑,按了按萧艾的肩膀,“放心。” 堂下之人皆看得呆了,好一块美玉,虽说一眼看来,不过十岁上下,不过三岁看大,萧无迹收到这样的弟子,天云门日后必定光耀门楣。 “你有话要说么?”明朗微笑问道,一派正道领袖作风,满脸正气,不怒自威。 弦清微弯嘴角,拱手弯腰,深深行了一礼,谦虚谨慎得紧,而后起身道:“凶手不是家师,小徒愿以三天为限,逼凶手自己站出。” 明朗终是笑出了声,堂下之人也无不喜笑颜开,“不错,不错,果然一表人才,”然后明朗正色道,“本座为何信你?” 安静了,都在等待弦清如何应答,而他微微翘了翘下巴,直视明朗的眼睛,和风顿时传了过去,“明长老,小徒来虚情谷时,走水路过江,曾遇得一名独自于浮萍中垂钓的老者,他出了一副上联,‘山中竹夭槐落’要小徒应对,小徒只是应了句‘天下西北东南’。”说到这里,众人还没明白此话何意,这是什么对联,除了字数,别的全然不算工整,哪有“山中”“天下”对?又哪有将四个方向和那般美好的山水动景配对的?明朗脸上依如秋水,眼中却已变化万千。 弦清顿了顿,“老伯顿时出招,想要试试小徒的身手……”似乎这段话,只是他们两个人再说,再无他人在听,再无他人听懂…… 明朗皱皱眉,直直盯着他,等待下文,“小徒接了老伯三招,已然重伤在身……” 明朗微微偏头笑了,似是欣慰,“晚上本座为你疗伤吧……” 而弦清俨然一副轻松怡然的样子,“而那老伯,却也倒在船中,随流水飘走了……” 明朗脸上,倏地一阵惊恐,然后迅速恢复平静,“好,本座信你,先放过尊师,三日之后,等你答复。” 没有人懂,没有人问,各位大仙,都装作一番很是明白的样子,似乎都懂了那对联的奥妙。而那“山中竹夭槐落,天下西北东南”的对子是何意,也再无人追究…… ☆、挡剑何须身抵命,青蛇吐蕊血债长 听闻明朗要放了爹爹,萧艾哭声渐止,只听得一声轻咋,惋空举剑而来,直刺弦清背后空门,“先杀你这小儿,再替我师父报仇!” 萧艾本在弦清身旁,听得冷剑呼啸之声,立即转头挡在师兄身后,举起双手,握成一个圈,之间长起一股火红的真气,止住了来势汹汹的剑尖。而那惋空哪里肯让,何况萧艾真气又极是薄弱,手中力道一重,轻松便斜向下刺去,正中萧艾左肋。萧艾咬紧牙,便就是不倒,剑刃微颤,血液涌出,溅了身前一地。 这般大闹,只在一瞬,惋空还yù再刺,只听得宁宗一声怒喝,“来人,带惋空下去,关禁闭。”与此同时,明朗欺身掠过弦清,一手抱起萧艾,一手按住他左肋伤口,源源不断输入内力,生生理顺喷薄而出的血液,令其正常流转。 * 明朗坐于主席,萧艾斜躺在他怀里,已然昏迷。在场的人都极是清楚,那伤口的血液,全靠了明朗的手掌在引着流转,此刻他若松手,便是那小儿命赴黄泉了。 孤月起身出门,带进来一名着男装的十四五岁的女弟子,“弃儿,你去试试吧。”这便是殷弃了,方脸,大眼睛,不像是娇娇女儿家,甚至比有些男子,更显大气。 殷弃微微点头,缓缓走上前去,鞠了一躬,“明长老,请允许弟子用留香谷的移血之法救小兄弟。” 明朗直视着她,咧嘴笑笑,“请吧。”手心松开,而真气聚集,却不离半分。虽然此刻血液没有流出,明朗出手之前,刺眼的殷红,却早已浸透萧艾的衣襟。 殷弃抬起右手,转了个奇怪的弧度,一条细长的青蛇,已然从她手心窜出,尾部卷在她的手腕,蛇头却吐着信子,钻入衣服上被剑刺破的洞口。明朗眼中微微一颤,却没有说什么。殷弃脸色渐渐变白,过了一会儿,那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回身,钻进殷弃的袖子中。她轻轻喘着气,道:“明长老,蛇诞已经封好经脉的豁口,修养几日,便会痊愈……” 明朗将手轻轻拿开,血已止住,欣慰地点了点头,“这般移血之法,本座第一次亲眼目睹,果真非凡无比。” 殷弃微微鞠了一躬,低头却看见那萧艾正张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眼里,清澈的光芒让人心动。他在那蛇头往自己身体里注血的时候,头脑便已发热,自己醒了。看那连接着姐姐和自己的小蛇,便明白了她在干什么,心中似乎有些异样,有些长大了……待看那姐姐站不稳,他就想伸手拔了蛇头,只是自己虽然清醒,却全身无力…… 殷弃转身,有点晃悠,步履已是轻飘飘的,走向孤月,看那人影,有些模糊,然后一头撞在师父胸口。孤月将殷弃牵到一个角落,“为何要将大半气血渡给他?”她不答,脸深深埋在孤月的衣服里,泪流满面…… 孤月皱皱眉,拍拍弟子的后背,“没事的,你已经救好了他,过几天,他就不痛了。” 如果从那一刻起,我的血管里,流着你的血液,那么我对你欠下的债,该怎么去报答? 这是血液的jiāo融,这是无私的赠与……或者,他永远都无法理解,千年以后,在那灰白相间的世界,有人献血,有人买血,有人为此红透半边天…… 伤口虽疼,可那是师兄的背心,他从不后悔。 可从此欠下的债……“嘿嘿,让师兄代我还也不错。”……这般脑子想歪了,便不再难过,反倒嘻嘻笑了出来。 * 明朗抬头看着堂下众人,凛然一笑,“这世间,有两种法术,本座不信……其一便是这移血换气,其二,便是……” 众人微微点头,表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年正道聚结统一,共赴魔教,正是惊闻“摄魂术”一事,算是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那摄魂术听起来也当真可怖,对着人影念咒,控制人影,通过人影掌控人……没有人在被施法后能逃出,行动和平日完全正常,因为跟随了自己一生的影子,是最了解自己的。但是,没有自我,只有影子,只有影子所听令的那个人……这样恶劣的妖法,自是谁都恐惧之极,声讨魔教,情理之中。而派去劝说的邱兰若竟被残杀,正道这边,再也无法容魔教于世间了。 邱兰若,魔教前任教主的至jiāo,坚信自己在魔教进进出出那么多年,新教主不会恶劣的连他也杀。只可惜成事在天,黑凌子半句话不说便动手……自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自打“摄魂术”这个词出来,便没有人见过,最好的解释是:没见过的自然不信,见过的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ròu了…… 明朗不信,大家都不信…… “今天见了这奇法,原来是用蛇的身体作为媒介,当真高明,然而这世间,摄魂术之说,又不知从何而来……” ☆、寻卿入梦,伊人何处,千古英雄路(1) 入夜。 自然防备,是超过了前一晚,且不知,那暗中的凶手,还会做出何事。 子时刚过,明朗拿剑起身,准备出门。只听得身后一声轻呼,“阿,那孩子杀不得……”转身,正是那名自称石莘的女子,幽暗的灯光下,更是一番曼妙动人。 明朗的眼睛颤了颤,“你叫我什么?” 女子嘴唇微翘,一脸温和的笑意,“阿,可以么?” 明朗扑哧一声也笑了,“当然,倒是许久,没有被人这般……”然后脸色一冷,“为何杀不得?” 石莘缓缓走近,面色沉重下来,“今日在大堂之上,他未挑明,那么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一个十岁的孩子,知道这么多,留下来,只怕……太危险了……”明朗依然握着剑,没有放手的意思。 石莘却头仰苍天,长叹一口气,犹如苍松倒立悬崖,惊心动魄。“今日若不是教主及时赶到,江离恐怕已经……”明朗握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果真是江大哥,他还好吧……” “倒是xìng命无碍了……听他说,只要那孩子还手,他必死无疑……”声音颇为缓和,而在明朗听来,却是各种惊诧…… 明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不是杀不得,只是……不想天云门,竟有这般人才,看来,我们……” “我说过,是敌是友,还很难讲。” * 明朗看了她一会儿,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却是石莘面色凝重了起来,“这五年,我跟着教主,走遍了天下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寒大人的消息。你……恐怕……节哀罢……” “铿”的一声,明朗手中的剑落到地上,他微微扶着衣柜,咬唇,闭眼,皱下眉去,只觉得胸中一热,一股热血已然喷涌而出,“宫……宫落……” 石莘摇摇头,眼中露出几分怜惜,“你不要太过忧急,没有一点线索的话,希望还是有的……” 明朗抬起头,定了定神,拱手,“多谢姑娘。” “你倒是守礼得很,这般称呼,真吓着我了……” “那我该怎么叫你?”明朗又犯难了,她此刻的身份,只怕比自己更高…… “你先于我入教,又是长辈,你叫我小石吧。”她轻轻一笑,好个水中明月,镜中花开。 明朗恍恍惚惚看着,“额”,定了定神,莫不是摄魂术?知道这女子自己不能多看,只怕看多了以后会忘了自己是谁……到底是她太美,还是她使了摄魂术,难道那摄魂术,真的存在?她又怎么会用在自己身上? 然后石莘脸一红,咧嘴笑了,“请问孤月在哪一间厢房?” 明朗转身,“你果真是他的弟子么?”抬手开门,“我送你去吧……”石莘嗯了一声,轻轻跟上。 * 萧艾受伤后,自是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厢房,刚刚闹个不停,才给弦清哄睡了。弦清关门退出,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黑暗之中,冷光乍现,借着寒光,弦清已然认出来人,正是白日被关了禁闭的惋空。他右手轻轻一抬,惋空那剑,生生砍在他的手腕上,没有响声,没有火花,却再也前进不下去了。正当惊讶之时,只听得轻微的脚步声……弦清右手一翻,将剑按了下去,“别出声……”然后自己转身,迎过去。 ☆、寻卿入梦,伊人何处,千古英雄路(2) 待看清那人,弦清拱手,深深作了一揖,“明长老,这么晚了……” 明朗身后,并未跟着任何人。他拂袖握握弦清的拳头,“担心那件案子,出来走走。有什么发现么?”然后自己坐在了台阶上,“不必拘礼了,坐吧。” 弦清跟着坐在他身边,“暂时还没有。”眼中,纯的如同新春的泉水,看着灵气逼人,清澈无比。 虽是初夏,在这幽暗的深谷中,清风拂面,悠悠凉意,催人瞌睡…… * 明朗暗暗思索着什么,然后弦清拿出一样东西,“明长老,小徒本是明天就要亲自去拜访您的,今晚在这儿见到了,便就先跟您说了吧……” 明朗偏过头来,“什么事?” “五年前,小徒在山下玩,遇见一个姐姐,他托付给我一支竹簪,”说着,将手中之物举到明朗眼前,明朗看了,心中柯登一声,又yù呕血,生生吞了回去。“她要我jiāo给一位叫做何悦的大哥,可是五年了,小徒认识的人太少,终究还没有结识到何悦……” 明朗轻轻笑了,“你想把这个重任jiāo给本座,是么?” 然后弦清镇重地将竹簪放到明朗手中,“是啊,明长老,您认识的人多,不会推辞罢……”明朗颤抖着接过竹簪,“jiāo给本座了……那位姐姐,当时情况如何?” 接过那竹簪,明朗细心地握在手心。它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段细细的竹节,一头削尖了,另一头,还挂着几片竹叶,整个看来,颜色苍翠,倒像是刚刚摘下的一段竹枝。 “小徒看着她离开的,很好啊……”弦清偏头仰视着明朗,眼中水汪汪的,果真如十岁的小孩。 明朗知道就算多问,也是白搭,他说她好,那就当做好吧……“小兄弟,你叫弦清?” “嗯,多谢明长老记得。” “那你姓什么?” 弦清顿时语塞,嗯了半天,“我……我……姓……天……” “姓田么?田弦清,不错的名字,本座记住了。” 晚风呜呜而泣,似乎在诉说黑暗中涌动的浪潮…… 弦清起身,向明朗鞠了一躬,道,“明长老,小徒回屋睡了,您也早些休息罢,那案子,必定会水落石出的。”明朗挥挥手,“你去吧。”弦清缓缓行走在黑暗深谷中的平地,低吟…… “初霁超涨落,江晚月东西。涌云风yù止,又弄花影斜……”幽微的声音,游走在空气里…… 明朗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轻叹:“小兄弟资质齐天……倘若……”这声音说着便没了,弦清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只是低头,行自己的路去。 明朗走后,黑暗中隐藏着的惋空重重呼了口气,终于没事了。 ☆、谁道清风送离人,山一程,水一程(1) 孤月厢房。 石莘跪在默默床前,深深地,磕头。然后走近,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看了许久,没怎么变老,只是过了十几年,比之当初,更像一个尊长了…… * 次日中午。 当各派领袖聚集在大堂之上,弦清兀自立于中间,面朝明朗,明朗低声问道,“可有发现?” 弦清不语,只闻的一声轻微的咳嗽,却是留香谷的孤月开口说话了,“明长老,不需要问了,在下已经知道凶手了……” “噢?”众人朝他看去,孤月举起一只玉镯,面色愤恨,“那凶手昨夜将此玉镯送到在下枕边,已然去了……” 明朗皱了皱眉,“那玉镯是何物,你为何这般确定?” “此为我留香谷谷主信物,经历数代,吸蓄谷主自身dú功,亦是剧dú之物。”众人一听,皆是惊讶,说着,孤月左手一伸,从门外飘进一片绿叶,与玉镯触碰之下,表面竟开始沸腾,起泡,扭曲如同烈火中挣扎的活物,然后,渐渐消失……“历代谷主皆是最年长的弟子,在下也在十几年前将此玉镯传与那劣徒,怎料门中不幸,劣徒出走,如今已过十四年,昨夜,将此玉佩还回来了,而在下,竟无一点知觉。” 明朗挑了挑眉,“怎么可能?据本座所知,你的水融之术已过第三层,若要为你所不觉,只可能是贵派的……更高层次的水融术和……魔教的……月步……”说罢,眼中一阵寒凉,在场的人,不觉背后凉飕飕的…… 孤月沉重地点点头,“不错,但是当年在下尚未传与她水融之术,如此可能的,便只是……那劣徒入魔了……” 议论之声渐起,“是啊,如若不然,何必这般消失十几年,还把谷主之物还回来?” 而明朗豪放的笑了,“孤月啊孤月,你这徒弟,却也不是恶劣至极,至少,你还在跟我等说话。”说罢叹口气,“……不知她为何要害死夏理?” “自是那日在虚情谷门口,被夏谷主知晓了她的身份,便生杀意,好生狠dú……” 明朗听了,霍的站起,“好,本座且拘了你,严刑拷打,逼那劣徒现身,你意下如何?” 孤月鞠了一躬,低声,“愿效犬马之劳,只不知是否有效!” 明朗大手一挥,“来人,大刑伺候!”说罢,暗暗苦笑,终归自己太过心急,担心被泄露出去,杀了夏理,到头来却要这般演一出好戏…… * 枷锁还未上身,只听得一声轻咋夺面而来,仿佛凌厉的北风刮过脸庞,所有人暗暗心惊。大堂之上,凭空多了一名女子,正是石莘。众人yù上前擒之,却忽的发现她手中抱了一个睡着的小孩,自是萧艾了。众人正迟疑是否要动手,萧无迹已是手握剑诀,直杀过去,并无半点小心谨慎之意,石莘一惊,立即避过,将萧艾送至身前,眼见要被萧无迹砍成两截。主席上的明朗,惊出一身冷汗……而石莘镇定自若,稍一反手,便以抱萧艾的手臂迎上去,只见得一阵红芒闪过,那玄火剑并未接触到她的手,在毫厘之处被弹了回来。刷刷几个回合下来,场中只如烈火烹油般打得火旺。萧无迹却是渐渐不支了。 ☆、谁道清风送离人,山一程,水一程(2) 始终安安静静背对着石莘的孤月转过身来,挥掌上去,足下同时掠过,竟绕过萧无迹,萧艾,给了石莘一耳光。身法之快,步履之轻,令人惊叹。石莘面颊微红,这般辱身,却是临阵不乱。当那“啪”的一声消失,萧无迹退至一旁,自行调息。而石莘的对手,已然换做了孤月。每一招,孤月竟都能准确避过萧艾,击中石莘,仿佛他的手臂,只是一个虚影,可以穿过萧艾的身体,直达对面。 孤月毫不留情,招招杀手。石莘回回避让,并未出手,纠缠了许久,竟挣脱不开,终是脸色微怒,一掌击拍在孤月胸膛,震得他后退几步,然后挥手扔出萧艾,径自去了。 眼见那孩子要摔到地上,这一震只怕要震裂伤口,无数人冲将上去,想要接住他,而明朗身形一闪,突然移动,已然伸手接住。众人见那孩子已安全,便都转身追了出去。空dàngdàng的大堂,只剩了三人。明朗看了他们,也没在意,低头拂开萧艾肩头的衣衫,想看看那伤口是否在刚才的打斗中被撕裂。这一看却大吃一惊,哪里还有触目惊心剑伤,肌肤光洁如新,仿佛昨日的打斗如一场梦,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轻抚额头,叹了口气,“这女人,好厉害。” 然后听到一声惊呼,“孤月前辈!”正是没有追出的弦清,明朗犹疑地抬头,只见孤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下有一地的浅白色碎片,明朗不知那是何物,放下萧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径自走过去,那些碎片如玉,如冰,破裂的棱角闪着幽微的青白色光。抬头看孤月,便就在这一瞬,似乎有什么从他体内bàozhà一样,无数碎片破裂开来,向外shè出。孤月已然是zhà了,比灰飞烟灭要好那么一点……地上一片白色的玉渣,不算狼藉,青光莹莹,如若颗颗明珠,却是触目惊心,令人不敢观之。 明朗摸了摸脸上被碎片划出的血迹,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那妖女?”弦清鞠了一躬,身上的衣衫也被划破几道口子,“恐怕……只有孤月前辈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此番议事,不想短短数日,正道之中,竟然死了两名掌门,看到了妖女,竟未能捉住……明朗脸上,颇是无光,当然,除了他,留香谷也是无光之极,竟然出了这般逆子……总有一事,无法说通,既然那妖女出手杀死孤月,又为何要在他大刑时强出头? * 洛水河畔,芦花纷飞,中有伊人,名曰石莘……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却是刚刚在大堂之上zhà开了的孤月。面对着彼此,总觉不知如何开口。夏风低吟,衣衫飘飞。 孤月淡淡的,“你到底为何入魔?”眼中的寒光,穿过虚空,直达石莘心底。“师父,赫赫,孤月前辈,”石莘偏头笑了,“晚辈心有所向,却与正魔无关。” 孤月长叹一口气,“好……好……老夫自惭年长,今日却无法亲手解决了你这妖女,终是天命使然……你,走吧,下一次见面,你我便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说罢转身,离去。 石莘朝着他被背影,大喊,“你真的,早便将我逐出师门了么?” 孤月一停,微微点头,却不回身看她,“本是要等你回来,娶你为妻,这便没有了师徒之名,现在看来,呵呵,逐你出门,当真明智……”然后,慢慢地,走远,消失在浓密的芦苇之中。 石莘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缓缓地,蹲下,面朝黄土,低声啜泣。身后,一缕黑影渐渐成型,“你去送送他吧……”石莘站起,转身,低着头,仍在啜泣,“不……不了……教主,我们走吧。” 谁道清风送离人……这般山山水水水的走了,孤月并未回到谷中,自己找了个清静所在,修行去了,只盼早日突破层层境界,能真的,为除魔效一分力。 ☆、太寒夜夜扰清梦,风一更,雪一更 (1) 四年后,萧艾九岁。 这几年,山上的弟子渐渐多起来,萧艾,便也渐渐和一般大小或更小的师弟们玩开了。倒是弦清,没人缠着,偷得日日空闲,径自修习得不亦乐乎。有时看师弟师妹们玩得开心,也不禁冲过去胡闹一番。只有一事,却是头痛得紧,天天给师弟师妹讲故事,讲的又都是些个陈年的神话故事,那些孩子听不够,自己当真是要bào了,哄他们睡觉,惹得他夜里,也难得入眠…… 倘若人人如艾儿那般淘,只怕弦清大妈是要英年早逝了;却也有极其乖巧动人的孩子,有时说起什么开心了,闹哄哄的,那有思师妹却总是娴静得很,自己回房睡觉,从不要他讲故事。又忙活了一晚上,想到这里,弦清微微咧嘴笑了,有思。这便虽然头疼,但是看那群孩子长大,终究是一种乐趣。 * 东君送了你一副琴骨,恰巧我这般,要死了,……再……送你一根琴弦的…… 不要说了……你一定可以活下来……不要再说话了…… 那是最……最……后一个怪物了,已经重伤了,你……你们找到它,很容易就……可以解决…… 那是当然的了,你不要再说了……素醴……,素醴…… * 又是一场噩梦,满眼惨烈的血红……弦清呼喊着素醴,惊醒,坐起。 转头,看看桌上的那把琴,深深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去,抚摸过每一根琴弦,每一寸琴身……嘴里,狠狠地,吐出三个字:“太寒兽……” 然后,他跪坐在蒲团上,将琴置于膝盖,闭上眼睛,悠悠抚了起来。一曲《囚魂》当真了得,祥和的夜风似乎也渐渐哀鸣,山中鸟语蝉嚣,惹人难过。曲终收拨,铮铮弦声划破苍穹……而弦清,已是泪流满面……“北斗,玄魄,祝融,共工,东君,青女,素醴……”这般喃喃念叨了许久,睡到地上,那些面容,已随黄沙散尽,回不来了。终究,他叹了口气,“还有,你……还好么……”以手抚膺,然后起身,走到窗前,抬头向北看去,天上晴朗着,没有月亮,自然星光无限美好,那显眼的北斗七星,兀自亮着,很亮,很亮。弦清望着北斗出神,久久,没有动身……“嗯,是啊,北斗对应的地方,还有那个怪物,总是心头的刺,久久未能寻到,拔出。” * 清晨。 萧无迹召了众弟子,那消息,却真犹如晴天霹雳,萧无迹道:“北原邀请天下各门各派弟子,去往极北冰封之地做一番历练,可有人愿意前往?” 这番邀请,却是危险得紧,大家都明白,离甲子之年越来越近了,当年黑凌子坠崖是九年前吧,如今,只剩了六年了,六年转眼便过,终有一天,他们要面对卷土重来的魔教,于是,便有了这般名为邀请历练,实为极其严酷的考验的事…… ☆、太寒夜夜扰清梦,风一更,雪一更 (2) 大部分弟子只在这几年入门,不敢应承,都等着大师兄发话…… 弦清稍稍等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师父,弟子愿前往……” “好!你即刻准备,明日便出发吧。”萧无迹极是欣慰,自己天云门,当真几百年没有收过这般资质齐天的弟子,他日光耀门楣,就算再出一个蜀山,那又有何难? * 中午,萧艾极是担忧的去找了弦清,“听说那边冻死人了,跟南方比不得的,你可有厚棉衣啊?” 弦清微微一笑,按了按萧艾的肩膀,“没有。没关系,冻死后别人拿火一烤就又活了……呵呵……” 然后萧艾从背后的衣服中抽出了一把剑,正是玄火剑……贴身藏在背后,倒是不易察觉……“嘿嘿,你带上这个,肯定不冷的!” 弦清吃了一惊,“胡闹,快把剑还回去,被师父发现就糟了。” “我不,你冻死了,就不好玩了!”萧艾自是急了,想要把剑按在师兄手上,怎奈弦清就是不接。 “艾儿,这本就是去考验,若带上这把剑,难不成是去看山水?那边白茫茫一片,没什么山水好看……”把剑推回萧艾怀里,“快还回去吧,只不过是冷而已,你没有见过九年前那场恶战,还有六年,就甲子了,倘若我们要减少伤亡,这一次次残酷的训练是绝少不了的……” “我也要去!”话一出口,萧艾便后悔了,师兄若死了,自己最多伤心,倘若自己死了……岂不太可惜…… 弦清皱眉一笑,“又胡闹了,快去还剑吧,然后准备好吃的,给师兄践行。”说完按了他的肩膀,向外推去。萧艾含含糊糊的答应了,极其无奈的被推出门外。 * 次日,弦清早早起床,yù去厨房随便混些吃的,刚刚开门,全身不由得一惊…… 门口的青石板上,一件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纯白色貂裘,静静躺着,隐隐闪着些浅蓝色的光。这样的貂裘,会是谁送的呢?想了一会儿,心中渐渐有了底,并未说出,只向四周的虚空作了一揖,蹲下,双手捧起貂裘,扬手抖开,那般大气,素颜却不失高贵。他仔细抚摸了一会儿,回身进屋,裹入自己的行囊。 当他准备妥当,众师弟妹们也陆陆续续都起床了。 既是去北原,时间又颇是紧迫,便省了坐车骑马行船这几条路。一群年轻人站在山顶,看弦清一挥袖,那把极是普通的精铁剑,便灵气逼人的停在他脚边。弦清腾空一跃,上了剑,回头向众师弟妹们招招手,然后向北去了,转眼间,便只剩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 同门弟子连声叫好,目送师兄飞身远去,直到再也不见。 * 弦清乘风而行,脸上,一片憧憬。 ☆、太寒夜夜扰清梦,风一更,雪一更 (3) 御剑虽快,却是伤神,到了北原,休息了一日,便被两两一组的放到了贫瘠的冰封之地中,弦清自是披上了那件裘衣,倒是与自己的一身行头颇为相符。同组的孩子包的也极是密不透风,锦帽貂裘,一袭紫色,富贵得紧,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鼻子,与弦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只一番简短的介绍,那孩子是蓬莱的,叫做谢砚,字文居,傲的厉害,不愿与这小小门派的大哥多说话。 自然谢砚便是序中那个被关河收留的孩子了。 弦清只是浅浅一笑,也不在意。 行了数日,便也只是碰到了冰地里才有的几种野兽,或更强一点的兽精,除了冷,就是饿……满眼的白色,荒无人迹…… 风雪之中,天地之间,两个渺小的身影,默然前行……且不知茫茫大雪平原,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这日在行走,本是毫无预兆,哪知忽的谢砚脚下那硬寒的坚冰竟然生生碎开,从中伸出一只又粗又长的触手,转眼便要缠住谢砚。谢砚只注意着眼前,这般也打了个措手不及。正恍惚间,手臂被弦清拉住,提起,两人一起侧身飞了开去。 那怪物似是发怒了,翻腾着触手又伸长了数倍,直愣愣朝他们这边袭来。谢砚不禁呆了,这是什么东西,平日的妖精什么哪有这般诡异,来不及细想,抽出自己的佩剑北斗,便准备冲上去砍了那触手。那怪物极是聪明,竟屡次绕过北斗的剑锋以及剑气,只一瞬,便又要缠上那孩童,向里拉去。虽有宝剑在身,谢砚的修行着实不怎么样,挡了怪物几下,全身筋骨酸痛不说,竟没了一丝力气,也打不动了。他一双眼睛幽怨地望着弦清,似是在问他怎么还不帮忙…… ☆、相识何须知长岁,背上童子少年心 (1) 眼看便要被触手缠上,谢砚重重喘息,避闪不开,弦清终是动身上来了,又是一提,反手扔到自己的背上,“抓紧了,没事别乱出手……”那谢砚也极是明白,立即双腿夹在弦清腰上,双手又楼主他脖子,无力举剑杀敌,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弦清并没有出剑砍那触手,只在之间迅速的来回穿行,仿佛有意挑弄那怪物,怪物翻腾挣扎,竟有全身腾出之意,各种碎冰,也在这般一来二去中打得漫天乱飞。被许多冰块击中,谢砚也不大声嚷嚷,只是全身疼来疼去,被划破衣服的地方还冰冷刺骨,背后几乎没有了知觉,终究忍不住,低声哭了…… 一声巨大的破裂之声响起,那怪物冲出冰层,跃了上来。弦清不去看那怪物,反手一阵精光闪过,冰层的破口上竟又凭空结了一层冰,看起来,比之前的冰,厚实了不少。谢砚却不敢不看怪物,心里惶恐,不知弦清这是何意,难道是要断绝怪物的后路?……这是什么鬼心思? 想了一会儿,倒觉得这怪物有几分面熟……然后恍然大悟,蓬莱古藏书中有它的记载,《太古记事》,还有怪物的绘图,自是太寒兽了。太寒兽…洪荒神兽遗种,已过千万年,不老不衰,只是年年须得几百斤ròu食祭祀,如果不然,北方蛮荒一带当可身死不见血,枯骨亦消融…… 想到这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两个人,现在就单凭一个人,怎么可能……便就是北原那等门派,也要年年在冰地里给它进贡无数的鱼ròu,保其一方平安,怎奈这神兽怎么会被自己招惹? 到底是谁在招惹,只怕他是不知的…… 太寒兽触手无数,来去迅猛,又有漫天碎冰助阵,几番纠缠下来,愈打愈猛,而那形体多变,就算被弦清忽上忽下的穿梭来去,打成死结,也能迅速融回主体,重新长出。 弦清那边打的惨烈,谢砚听着他每次挥剑,斩落被太寒兽扬过来的巨冰时,胸腔中震出的几次闷响便知,两只小手上,也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迅速冷却,凝固,已然是内伤了,呼吸深重,还在强撑着与太寒兽周旋。谢砚心里暗暗打颤,这般打下去,只怕要输,还落了个惨死被吃的下场。这般一想,便要从他身上下来。知道他是怕自己被乱冰砸死,可这般拖累着那人,自己好生过意不去。 头微微前倾,伏在弦清耳边,“喂,你先放我下来……” 弦清微微转过头,嘴里温热的气息传了过来,谢砚立即不想走了……背上正冷……“别闹,乱冰倒无事,倘若你被那怪物碰上一点,不若壮士断腕般坚决,只怕全身就要成了那怪物的一部分……” ☆、相识何须知长岁,背上童子少年心 (2) 谢砚身上凉飕飕的,这么恶劣的神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倘若碰到的不是手,是头,难道要壮士断头不成? 那太寒兽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触手竟被弦清砍去几根。弦清身手极快,砍去后便升起烈火将那砍下的触手燃成灰烬,即使这般会落下时间,被怪物抢了进攻的先机,也一定要放火烧它。 千手万爪断复长。 * 谢砚本是绝望,这样看来,倒升起了几分信心,只是不明白,自己的修行,在蓬莱之中,也不算太差,这样的神兽,只怕师父见了,也要恭敬地奉上美食,怎么会有人……又如何能与之周旋这么久?恍恍惚惚的想着,又被那可恶的冰块打中后背,也只是全身一震,吞了口气,看身前弦清的状况不太乐观,自己也不敢大叫,影响了他杀敌…… * 这样过了许久,当那太寒兽再也伸不出一根触手,静静卧着一动不动如一团死绝了的白ròu时,弦清伸出手,使出最后一丝真气,却只有一丁点的火光闪过,随即熄灭,燃不起来了……他深深喘着粗气,再没有力气把谢砚放下,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身倒了下去,瘫在地上。谢砚吃痛,知道弦清是要放下自己,立即放手放脚爬了开来。走到太寒兽面前,拿剑杵了杵,转头问道:“它……真的……死绝了?” 弦清趴在地上,这时渐渐调匀呼吸,以剑撑地,缓缓站了起来,“不……不……知道……”然后吃力的走到谢砚身边,一个不稳,便要倒下,随即被谢砚扶住,“快……通知……你……你师父,过来烧了它,若,若有一丁点ròu没有死绝,它还会吸收,死了的,长回来……”声音极是低沉,犹如叹息…… * 谢砚发了信号,只不知师父什么时候会到。两人紧靠着坐下,谢砚这回,算是做了个十十足足的靠背,虽然忍气吞声,却也无可奈何……他抹抹手上结住的冰,之前倒未发觉,现在心中却是一凛,那冰,竟是浅蓝色,哪里会是什么人血?他把手伸到弦清面前,一双疑惑的眼睛盯着他。弦清疲惫地笑了,“也没什么,谁说过血液必定是红的?”然后伸手用衣袖要将那浅蓝的薄冰抹去…… 谢砚却抽回了手,放到嘴里,添来舔去,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弦清居然没有反对,只浅浅一笑。谢砚就连指缝也不放过,直到双手贴着肌肤的那层冰全部融化入肚 ,然后盯着弦清衣袍前的一抹蓝色,看了许久,感觉自己太过丢人,便吞了口唾沫,才移开眼睛,开口询问,“你?不是人吧……”这般毫无心机地一语道破,全然不想那人会不会除了自己灭口……死死盯着弦清的眼睛,让他不得不看自己。 ☆、相识何须知长岁,背上童子少年心 (3) 弦清按了按额头,也不回避,“那么你是不是准备帮我保守秘密呢?” 谢砚一咧嘴,“当然,谁都可以得罪……你不行……”然后眼光下移,移到弦清腿上,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满脸的纠结,又抬头狐疑的望着他。 弦清深深叹了口气,“看来蓬莱的藏书,真的太多了……读那么多野史干什么,修行才是要紧的事啊……” 谢砚脸色古怪,捏着下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还有多少……对……一甲子一次,还有六年……嘿嘿……我记得的,甲子三九之日,乃六十年间最冷,伏羲寒寂,长达九天,……我一定要看到你的狐狸尾巴……当真是三生有幸……哈哈哈哈!” 弦清全身一震,却平静的说道,“那么好的日子,你们蓬莱自是在张罗着过年……你又怎么会有机会出来?别做梦了罢……”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谁料谢砚忽的站起,一把将弦清推翻在地,“是啊,我下不了山,那我现在就要看,你快点变出来吧……”说着,还上前拉扯他的寒裘,用上了各种与修习无关的办法,抓,咬,扯,踢,蹭。 弦清自是脱了力,被这孩子一折腾,也是狼狈不堪,“别胡闹了,我答应你便是。” 谢砚立即停手,然后笑嘻嘻的,扶他坐起,“嘿嘿,那等六年,我再偷偷跑出来就是了……你应该还在天云门吧,不许逃了……” 弦清一脸的无奈,扶头叹息…… * 北原门中,关河却是犹豫了,谢砚求助,就怕那孩子顽劣得很,不愿吃苦……想来想去,担心他被魔教的擒获,便御剑去了,和北原掌门隐泽一起。 关河是蓬莱的掌门,时年古稀双庆,让天下无数人羡慕得紧。而最服众的,莫过于他德高望重的心xìng…… 苍茫的极北平原上,两个飘然若仙的身影,速速飞着。 隐泽一身冷艳的长衫,厚薄竟如中原地带的汉服,这也不足为奇,她在北原修行了几十年,自是御寒…… ☆、天台尤万仞,冠礼待君心 (1) 远远地,腾空看见那太寒兽,两人惊呆了……隐泽正准备回去张罗祭祀,却被关河拉住,“你仔细看看……它,是不是……不动……” 这时,远远的地面,谢砚高声喊了他们。 一场烈火,燃烧在极冷的冰川之上,关河与隐泽各自腾空立于东西两头,手中发出猛厉的火焰,将那最后的白ròu燃烧殆尽。 结束之后,关河长叹一口气,面对弦清,微微拱手,鞠了一躬“小兄弟修行果真非常人能比啊……”此时弦清也恢复了些力气,兀自站着,微微一笑,拱手,深深鞠躬,“关长老过奖了……” 关河自是打心眼开心得紧,正道之中,若多有几个这样的人才,还惧什么魔教? * 过了几日,自是到了各派弟子回去的时日,谢砚缠着弦清不放,闹得北原和蓬莱极是尴尬,本来这九岁的孩童从娃娃起就傲上了天,不屑与人多话,只自己看书,怎生这般反常。若在平日得罪了人,关河训几句杀杀气焰便罢,现今这般闹腾,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弦清也是无可奈何,俯身,拍拍谢砚的头,然后向关河鞠了一躬,“关长老,六年后,小徒的加冠宴,能不能派文居下山去参加?”关河不禁苦笑,难道这孩子这么磨人,就为了这个?然后向弦清微微点头,“弦清才子这般天大喜事,蓬莱自是要赴宴了,就派砚儿去吧……”谢砚拍掌叫好,立马跑了开去,围着屋子跑个不停,终究像了个九岁的孩子…… 就算那时日,正是魔教来袭;就算那三九,正当喜庆的腊月?关河未曾多想,只一眼看出,眼前的年轻人,器宇不凡,当担天下大任,这便够了…… * 回去的路没有这么赶,出了极北之境,便渐渐有了人迹,雇了辆马车,不快不慢的向南去了。过青海格里木城附近的时候,远远望了一眼天边灰白的昆仑山脉,那里,云雾深重,从来便是仙家修行的圣地。其中门派众多,最为出名的便是昆仑派。数日后,过了皇上定居的许都,这般天光见长,天气也暖和了。后横穿中原皖中庐州一带,过天柱山之时,两岸险峰绵延数百里,青山微黄,只不过一片初秋之色。顺水而行,那时飞快,整整一天,竟有轻舟万重山之感。只是庐州也有一座蜀山,山本平平,若徒步行走,半个时辰便到山顶,与蜀中绵延千里的蜀山仙境自是比不得,不知是谁取了这么个名字,当真好笑…… 那防寒的裘衣,便也褪了下去。去的时候,狐裘尚新,这般一折腾,却已是破碎斑斑,心中,不免惋惜。“送我裘衣的人,又该怎么想呢?” ☆、天台尤万仞,冠礼待君心 (2) 过了庐州不久,便达湖北,在邻接皖西的黄州随便找了条河,雇船南下,自是过几日便要过江了。这里的天气,比之庐州,又要暖和一点,入眼的便是一片夏末的盛世繁华,蝉鸣正酣,日头正猛,大火星迟迟不肯西下…… 只是行了几日,船行速度犹如乌龟行走,还未见长江,有些不对头,弦清细细看来,发觉那河水竟是向西北流的,水逆流而上,导致船只能靠风推着走,这一惊当真不小,细细问来,才知道那河名为“倒水河”,在盛夏之际,长江上游泛滥之时,竟然自动地从长江吞水,减缓洪涝危机,又在秋冬水干之时向长江吐水,使得中下游小河池塘均能水满,得以秋收之前的灌溉不作耽搁…… 弦清闻之,欣慰地点点头,果然是人杰地灵……不过这般行船,好生耽误时间…… 这日还在黄州境内,接近长江,行船两岸的泥土火红一片,近如新鲜的血液,弦清深感奇怪,问了船家,那船家拉长了声音,“小书生居然连这个也不知,这里是赤壁啊!赤壁赤壁,自然一片红色的……”弦清略略点头,“以前,倒是没有听说赤壁,只听说过黄州的天台山极高极险……”谁料那船家眼中一惊,然后低声道,“虽然改名天台,书生无知,却也不要乱说罢……当心闪了身……”弦清微微一笑,漫江碧色,唯两岸红,“船家,这个小书生是知道的,只是说一说,又有何妨?” 船家不乐了,“天台山便是暗月山,暗月山便是天台山,倘若真的无妨,何必多费心思去改名?终归终了要图个吉利。”暗月,好一处钟灵毓秀的深山,不知何年何月,被魔教占领,这便上演了一部旷世悲惨的大战,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自然禁口,是必须的了…… 弦清不在意船家的禁口,也不再与他多说,径自去了另一头,欣赏其两边的景色来,树木倒是繁盛得紧,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又有虎啸猿鸣,当真一个清静所在,等过了几年,自己搬来这儿隐居也无妨……当年瑶山,也是这般清奇……只是这边鲜红的土地,倒是不正常的很……煞气深重,恐有大劫……只怕世间百姓,又要受苦了……恰恰又是这连接南北两地的水流…… 他却永远料不到,改名一事,过了几十年后便被大家忘了,附近,人人喜闻乐道那险峰奇峻的天台,更有后世李太白赋诗曰:“天台一万八千丈,对此yù倒东南倾……”(注①)虽是为了衬托一座不起眼的小丘,这般对于天台的评价,也与瀛洲蓬莱五岳等仙山齐名了…… 从赤壁河口入了长江,横渡过去…… ☆、天台尤万仞,冠礼待君心 (3) 长江两岸多有军事要塞,毕竟要防着对岸的敌人,这几年,几处重镇丝织粮食贸易发达,渐有如此长久下来,各自发展的迹象……心里自然是希望统一的,只是若统一,要打许多仗,死许多人,还是算了吧……这样平平安安,也未曾不好。 这日刚刚过江靠了岸,入了建邺城,所有街道的人都在议论同一件事,许多人还梨花带雨的哭泣担忧,主公孙伯符殁了……弦清自是吃了一惊,孙策尚才二十几岁,怎么说走就走,又听闻说是曹贼那边的jiān细,被伯符发现,斩了,家丁趁他外出狩猎,等了个他独自一人的空当,几人同上,全部战死,可知孙伯符武艺超常,只可惜脸上受了伤,觉得自己配不上江东第一美人大乔,日日对着镜子哭泣,劳神伤命,回去不久,便一命呜呼了……(注②) 弦清摇头苦笑,还以为真的会平静几年,那丞相也当真心急,江东无主,这便可以趁火打劫了吧。只可怜了孙策的弟弟仲谋,这年才十二三岁,便要担起家国重任……他也未料到,虽是这般,当丞相大举来袭时,孙权帅亲骑迎战,丞相看了对面的小儿,不禁惊叹“生子当如孙仲谋……”自是他的那几个儿子,没一个强过仲谋的了。 * 建邺的繁华,自然和长安的深重悠久不能相比,却也是一派京都之象,只不过是另一番水上城市的光景……这日入住客栈,直接去了房间休息,不在楼下逗留,大战刚过,船上颠簸了几日,难得可以好好调息……自是不愿放过机会。 他刚一上楼,客栈小二,又欢喜地迎进了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大致看着,倒像是哪家财主的少爷。一身铜黄色的长衫,外套一件同色的长袍,本是极其铜臭,可那公子骨骼清奇,一袭长发捋至一边的肩上垂下,背上背了个长长的布包,面颊年轻,却有沧桑老者的神态,不像是普通的纨绔子弟…… 注①:原诗《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著。 注②:这里多有省略,若要详细内容,请移至《三国演义》,忘了第几章…… ☆、彼淇之岸,有琴五弦。其声哀哀,我心渺渺 (1) 他也是订了房间便回屋坐了,拆了布包,布纬散去,赫然一把五弦长琴……雄浑的琴声渐起,低沉,舒缓,隐隐之间有沧海龙吟之象。 隔壁的弦清心中却是惊奇万分,这般曲子,多久……多久没有听过了……不记得了罢……一曲渐渐远去,若隐若现,连绵不绝。不若自己平日的习惯,总是五弦齐拨,裂帛万里,将倾之势顿时止住会给人无限遐想,而这般渐行渐远琴音,弹的最好的,记忆深处,也只有一个人…… * 弦清推门而入,那人起身相迎,二人相视一笑,竟是默契万分,“这些年……你过得怎样?”弦清倒是开门见山,进来便问。那人温和地看了他,“还好,这几年我在蓬莱定居了,娶了那边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生活倒是美满的紧……”说罢眨巴眼睛,挑衅之色顿起,却依旧温和的说话,“你呢?刚刚解决了太寒兽?很难过罢?” 弦清不答,上前拿过长琴,忽的拇指拨过五弦,震得整座屋子都有些动了……然后冷静的望着那人。那人微微点头,面色和逊了些,“果然……大人还是大人,小琴不敢冒昧了……” 弦清叹了一口气,对面跪坐下来,那“小琴”也在刚刚的蒲团上坐下,弦清淡淡说道:“若要再听你弹奏一曲,却是难了吧……” 小琴低头叹息,“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想听琴,为何要闯进来,扰了我的雅兴……呵呵……当真是……美妙之极……”弦清知他这话言左而及右,却仍然直视过去,“什么美妙?” “很好……很好……这么多年,想我的琴,想疯了罢?哈哈哈哈……”仰天长笑,却不失飘逸风范…… 弦清摇摇头,“是想得厉害,只可惜当年……唉……自然你罪孽深重,这般惩罚,也是应该……你……去投了魔界吧,这便……不用在人间流连千世了……” 小琴扑哧一声笑了,眼中似有泪水浸出,“我在蓬莱,极好极好的……那边的人,都是贤良友善得很,没有什么死板教条,却与那瑶山不同,……与那……天城不同……又何必,辗转去魔界?” “好便好吧,当初你未能转世,这般残存,终归世间因果皆有源头,给你享了些天lún之乐,只是再过几百年,便要……”弦清没有说下去,只是望着他,眼中一片怜惜之色…… “那又如何,真的到了那一天,再和她一起散去,自然无憾,美妙的很……”他清幽地说着,眼中,竟没有一点悲伤之色,倘若知道自己时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将尽,又日日承受着魂魄残缺之苦,这般数着日子生活,毫无惧色,也算作是豁达吧。 弦清笑笑,舒了口气,“这般也不错,你看得开,当真是难得……” ☆、彼淇之岸,有琴五弦。其声哀哀,我心渺渺 (2) “难得……难得……大人还会……来见小琴,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了罢,我知那太寒兽,也不好打的……”说罢,起身,鞠躬,伸手送客……“您睡下后,小琴再抚一曲,算作回报了……” 弦清站在走廊里,并不回屋,面朝着他,直到那人关门,眼神,凄凉惨淡,仿佛什么东西,从这时起,真正地逝去了……仿佛这一关门,便是永世再难相见…… 终究当日,是自己太过生气了么?罚的太过了么?从那以后,种种悲惨,层出不穷…… 那边琴声又起,隐隐之间,沧海龙吟…… 躺在床上,突然忧心忡忡的,似乎有什么事,忘了。周身的空气里,幽微的涟漪漂浮不定,一股淡淡的,妖异的气息从临江的窗户涌来……到底是什么事,想着想着,困得厉害,便睡着了……睡梦之中,沧海龙吟,天柱将崩,千世万世,寡亲缘情…… 待到梦醒,那边,早已人去屋空。在窗前明亮光辉的照shè下,细细的灰尘,悠然漂浮着。浮世红尘,心yù何之?凡有所向,皆是虚妄…… * 这样走走停停,自建邺改陆路,约走了三四天,才回到天云门,回去的时候,已至七月……大火星西斜,天气渐凉。可是阵阵凉意之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一回到山上,自然是各种设宴,接风洗尘,好一派欢闹的场景。萧无迹见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欢喜得紧。大师兄走了两个月,山上的孩子们每天竟然全都乖乖的睡觉……以至于当夜没一个人吵闹说笑的时候,他竟有些吃惊……好生洗去一身的疲惫风尘,回屋睡觉。那忽隐忽现的诡异又来了,然后西北的天边精光一闪,随即熄灭。 他抬头看天,繁星正盛,忽的看到平日只绕着天地接触的边缘旋转的妖界十九星座已然到了天顶,骤然明白了这几日空气这般诡异的情况……十九年……他们又来了……只盼上一次的悲剧,不要重演……那罪子,还在昆仑山上封着吧……那人力的极限,所能铸成的两把宝剑,还相互遥望千里吧…… 然而刚刚天边的精光,又是什么呢? * 次日中午,当萧无迹在弦清回来后第一次召见他们,传出的消息,却比上一次更惊人心魄…… 今早寅时,昆仑派的客人来访,告知了那边突发的状况,现在正在东厢房休息…… 昆仑山上一由来已久的正道的修真门派,惹了天威,昨夜,神女领天命降怒,将派中一干人等……打入东海,思过千年…… “师父,那是什么门派?”有弟子战战兢兢的问道。 萧无迹不答,只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弦清深深呼了口气,“思过千年……” ☆、彼淇之岸,有琴五弦。其声哀哀,我心渺渺 (3) “有心,有数。” “弟子在” “你二人负责招呼客人,不可怠慢了。” “是,师父。” * 弦清回房,毫不惊讶的看见一个女子坐在自己床头,他转身关紧了门,脸色难看,急走过去。“碧穹,你到底干了什么?” 那女子见他进来,起身致意,“日夜诛心,思过千年……”碧穹一身浅青色的纱衣,乍看之下,有如柳絮拂面,又如清风飘摇。一张瘦削灵动的素脸,毫无修饰,凛凛之间,惊为天人。 “唉,我便知道,若惊动了你,绝不会是思过千年那般简单……只是,……只是这么重的惩罚,为何不先跟我商量?”弦清缓缓走近,一脸的严肃…… 碧穹却是冷哼一声,“跟你商量……且不知你,冷不丁地跑去打太寒兽,我……我……”这么说着,眼中竟有些晶莹的什么在打转。 “我自然是有十分的把握……你不用担心的……”弦清脸色渐和,握握她的右手,“日夜诛心就免了吧……算我求你……” “嗯……你说的,自然我会听……”然后,她微微笑了,如莲花浮水,若即若离,微微将右手从他手中抽出,伸到弦清腰间,轻轻按了按,有些薄薄的青雾渡了过去,弦清嘴角动了动,闭上眼睛,很是沉醉,又握住了她的手,“不用担心,没事的……”碧穹点点头,“只有六年了,你赶紧处理完这边的事,回去吧……” “嗯,还有六年,到时候再说……”弦清只是握着那只手,并不放开,脸上顿时邪气毕露,“还是没变,玉骨冰肌……” 碧穹却也不怒,“大概也够了,你多休息……”然后抽回了手,一脸的严肃,“俯视你的感觉当真不一般……” “哈哈,再过几年,就能和你一般高了……”说罢,拉起发髻,往上提了提,这动作,倒是弱智的很…… 女子的身体,渐渐淡去,如薄雾飘散,随风化了…… 弦清精神大佳,仿佛旅途的劳顿,忽的消失了…… ☆、彼泽之畔,有美一人。其佩青青,我心悠悠 (1) 微风拂面,幽香怡人,天云山本就极其纯净空气,这时,多了几丝非常的宁谧…… 这时,他再也没有感觉到从西北方向传来的,淡淡的妖气。而当夜再看天相时,那妖界十九星座,便已回到天地边缘……“走了,走了好……” * 碧穹沉到东海最深处,看着那一干痛苦不堪的罪人,心中,也升起一番怜悯之心,忘记了之前他们犯下的罪孽…… “天皇下令,各位,免去日夜诛心之罚……”声音冰冷,毫不假以辞色…… “哈哈哈哈……”中有一人,仰天长笑,正是此次大难的始作俑者,“吾劝汝收回成令,如若不然,待吾恢复法力,冲出东海,定要杀上天宫,生食尔等血ròu!” 碧穹浅浅一笑,如同凉风拂面,清爽宜人……“那就等你冲出去再说吧……” 那人的眼中,愤恨非常,此时此刻,却无法有半点作为,天若弃吾,吾宁成魔。 升出水面,碧穹遥望了一眼天边的蓬莱,红霞日出,壮观非凡。那蓬莱仙山掩映在日出的光芒之中,此情此景,竟然有些,能和当年的瑶山媲美。这等仙山,若是毁了,当真可惜…… 第十四章:彼天之涯,有山昆仑。其道寒寒,我心红红 此时门中的其他弟子,多数围着那昆仑派的客人问东问西,那人复姓公车,名子南。老大不在,萧艾在门中称大了两个月,一改平日的娃娃气,竟开始替那客人摆脱这群小朋友的纠缠。逃到一处寂静的所在,正是后山深处的乱石滩。萧艾修的是父亲教的火系之法,而公车子南常年居于西北昆仑山巅,修了至纯至寒的水系法术,这般初见,二人竟未打成水火难容之势。萧艾反倒觉得,自己打心眼的想要接近或者想要学那冰凉至寒的法术。二人细细详谈水系的修习路数,虽然只是表面功夫,毕竟门中秘学,子南也不可能说尽。而萧艾又惊又奇,只觉相见恨晚,还想转身投了昆仑门下。只听得一声叫唤…… 弦清找来了……子南未明所以,萧艾却是满脸不甘,“当真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只见他转眼便笑嘻嘻的看了弦清,“大师兄~~,我想跟子南师兄去昆仑~~好不好呀?” 弦清听完,脸色微变,却不动声色,不置可否地应着,“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吃晚饭吧……”萧艾也不好再纠缠下去,便“嗯”了一声。 三人行在路上,萧艾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小曲,想起一句话来……忍俊不禁了。自己以往只是当先哲圣语来看,怎奈那场景真的在那儿的时候,总有些好笑……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般没头没脑的想着,萧艾已然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彼泽之畔,有美一人。其佩青青,我心悠悠 (2) * 后面的二人却没在意萧艾脸上的多变,只闻得弦清开口问了句,“当年公车师兄与黑凌子动过手吧,可有什么印象么?” 子南一听,惊出一身冷汗,九年前,那魔头混进渊术幻阳会比赛,打探正道的虚实,却没有被查出来,已是离奇不已。可那件事,至今也没有别人知道,除了他和……当年除魔的盟主未宇天,在大会中与黑凌子jiāo过手,又有幸活到最后进攻魔教总坛,认出了魔头……可盟主已于九年前追杀余孽英勇牺牲,这秘密,怎么会…… 他转头看着弦清,“你……是指……” “公车师兄不必担心,这件事,再没有他人知道了……”弦清却是微微笑了,不以为意。 “哦……额……”子南有口无心的应着,“当年,我就要用冰剑刺中他的时候,他……” “他怎么样?” “他赤手握了我的剑刃,……然后……剑锋,就那么凭空换了方向,他手上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我手中的剑柄,却变成了我见过的……最锋利的……剑刃……”声音悠然悲怆,仿佛过了许多年,仍然悟不透其中过节…… “果然……唉……”弦清不禁叹气,“这等妖法,着实yīn险厉害得紧……” * 次日上午,一行人送子南下山的时候,萧艾依然心有不甘,但是并没有多做纠缠。刚刚送走客人,众人随着弦清回山的时候,萧艾还在路旁流连。弦清路过他身边,斜眼冷冷哼了一声,“你随我来。”那声音冷若冰霜。着实吓了萧艾一跳。 * 待萧艾关上房门,只闻得弦清冷冷一喝,“跪下!”萧艾一惊,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而弦清又是一句,“这便还没有投了昆仑,便已欺师灭祖了么?跪下!” 萧艾“啪”的跪到地上,头垂的低低的,不敢看弦清。“师兄,我……”细细想想,便想歪了,师兄虽然生气,不过还是向着自己的,不然肯定是在大堂上让爹爹训他,便也不怎么担心了,“是……真的……想……”说着说着,腰也直了,头也抬起来了。 弦清低头看他这般赖,脸上怒意更盛,抬脚一踹,正中萧艾左肩,将他踹翻在地,“这般目无尊长,我还何必替你隐瞒,随我去见师父。”说罢,附身抓住萧艾的衣领,提起了他。 萧艾时年九岁,被大自己五岁的师兄这么一提,便如小鸡般无助……只得求饶,“不要~~,师兄,我……我错了……你……您,求您不要……”同时手舞足蹈想要摆脱他。 先请放手一扔,萧艾又落到地上,四脚朝天,马上翻身跪了,头比之前更低了。“你且把你做错的事,说错的话,一一道来!” ☆、彼泽之畔,有美一人。其佩青青,我心悠悠 (3) 萧艾心想,这还不简单么?却做了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满脸悔恨的泪水,“我……我……不该向公车师兄细细询问昆仑派的法术,不该想拜入昆仑,这样不忠不孝的事做了,当真罪孽深重……罄竹难书……”一边还斜眼看看弦清的脸色。 弦清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深深呼了口气。走到蒲团边跪坐下来,闭上了眼睛,再无动静,似是入定了…… 萧艾大惊失色,却不敢做声。心里翻江倒海地把弦清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他跪蒲团,自己跪地板,膝盖早已又酸又疼,如火烧,如针刺……好你个臭清,下次给我抓住把柄,定要你跪在爹爹面前,跪他十天半月。让你瞧瞧我萧艾也不是好惹的! 脸上真个龇牙咧嘴,腿上也似乎麻麻的没感觉了。 不知多久过去了,直到有师弟来敲门,叫弦清去厨房吃饭,他才微微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应了声,“有良,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然后看看萧艾,萧艾立即稳稳当当的摆正了身子,低头,又一脸自怨自艾之态……弦清叹息一声,“你起来吧,去吃饭。”萧艾一听,立即站了起来,何止是腿疼,头也晕的满眼金星,又歪歪扭扭倒下去,这便伸手扶了墙角,慢慢摸了出去……你nǎinǎi的祖宗十八代,从辰时送走子南师兄,到现在午时吃饭,整整两个时辰……你居然让我跪了两个时辰! * 弦清不动声色,望着他艰难地走出。 萧艾一边揉膝盖,一边左摇右晃的向厨房走去。 浑浑噩噩的想着,浑浑噩噩的吃饭,浑浑噩噩的长大…… 浑浑噩噩的,对于大师兄,再不多言,只是日日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恭恭敬敬的行礼……那般冷淡,也是从来未有之极,时日久了,他二人这便渐渐生疏……而在这两年,萧艾也为自己取了个表字,倚过,取名中“艾”之意,借助自己犯下的过错,虚心改正,有一番作为。 ☆、长夜寒灯,罄竹尽,千古罪孽难书 (1) 六年后,甲子。冬月,已近月末,夜,天空月如钩,繁星点点。 萧艾年十五,这几年他个子长得快,和弦清倒矮不了多少…… 夜风哀鸣,如泣如诉,幽壑潜蛟,孤舟嫠fù……星罗虽灿,几番凄凉。 萧艾这夜在自己房里悠悠赏月,只想糊弄出几句打油诗来,却没半点思路……长沟流月长沟冷,然后呢?打油诗出不来,对副对子也行的吧,可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远山旭日远山晴?这词完全对不上,意境奇缺,还难听……正提手在空中比划,总不知该怎么对下去。这时有人敲门了……“艾儿……” 自从那日被他罚跪后,萧艾对这师兄是没了半点好感,没事总躲着他,即使面对面,也是尊敬之极,算是做尽各种晚辈对长辈的礼节,渐渐生疏了。弦清也不在意,似乎他把自己当师兄来尊敬很是受用。这夜师兄找自己,不知又有什么通知要说。他急急忙忙去开门,那人却不进来,只在门口,说道,“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夜观天象,山下咸安镇西边树林上空戾气扰星,命你明日下山看看有什么情况。” 萧艾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又鞠躬,“是,大师兄,我这就准备。”他心里犯疑,从来不知道爹爹会观天象,而且,派他下山的事,怎么不在大堂上说,偏要派他来通知……却怵着身份,不敢多问。 * 次日清早出门,见到了有思,只是开心地迎上去,“师妹,你读书多,帮我对个对子吧!”这便把那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来的上联说给她听。有思脸上一红,“恩,二师兄,我……我对不出,我帮你问问其他几位师兄师姐吧!”这般白里透红的一张粉粉脸蛋儿,萧艾看着,当真大为受用,这几年随着年龄增长,他也渐醒人事,随即笑嘻嘻地想要牵她的手。有思愣愣的望着他,退了一步。这时不远处有人喊他们,“艾儿,有思……”毫无疑问,又是那焚琴煮鹤的大师兄…… 萧艾脸色凄苦,转过头时,又立即笑了,拱手作揖,深深鞠躬。有思转身,脸上红扑扑的,“大师兄,二师兄在问我一个对子呢,我对不出来……”这样又将那“长沟流月长沟冷”说与弦清听了,哪知弦清微微笑道,“这也不难,艾儿,你先下山,待办完事会来,估计大家也能帮你对出好几副了。” 萧艾心里不快活,好想一拳头把师兄打晕了,然后拉着有思一起下山,美人在怀,焉有给别人大煞风景之理?看着气氛不对,有思立即打圆场,“是啊,二师兄,我们等你回来,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了!”萧艾嘻嘻一笑,“好呀,我恨不得还没去就回来!” * 下山,只觉得神气活现,舒爽得很。这样一边哼歌一边晃dàng,直到中午,才走到山腰。 ☆、长夜寒灯,罄竹尽,千古罪孽难书 (2) 忽的上空一阵红光雷鸣,整座天云山似乎也晃动了。而那红光闪烁的源头,似乎就是天云门。他心下大惊,立即转身向山上连跑带飞的冲去,哪知又是一阵轰隆隆zhà开的暗红色光浪扑面而来,竟将他生生推倒,在又长又陡的石阶上翻了几十个跟头。他急的要哭出来了,只是拼命往山上跑,那红光以后,便除了劲风,再没别的。 * 心里扑腾响个不停,跌跌撞撞进门……惨象,……目不忍观…… 入眼的鲜红,溅满任何一块地面,任何一面墙壁,地上,各种残破的躯体,仍在汩汩流血。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 跌跌撞撞的跑到大堂,那里,打斗过的痕迹,乱不堪言。只看地面,亦是血淌成河……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完整的躯体,他跑到萧无迹身前,扶他坐起,伸手在他背后乱打一阵,萧无迹呛出口气,转醒了。萧艾立即扶住他,让他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爹爹,怎么回事?是谁?” 萧无迹眼神黯淡无光,已然是救不活了,他听不见萧艾说话,也看不见他,只无力地说:“是……是……艾儿……么?……你……你……不,不要……报仇……”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这样说完,便没了入气。萧艾大声哭了出来,拼命摇晃着掌门,“爹爹,爹爹,你醒醒,你告诉我是谁干的!”这么大嚎了一阵,终于冷静下来,“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啊” 萧艾又哭了一阵,这便转头去整理其他的几具躯体,只盼能找到一个活的。只是找来找去,竟全都……弦清的身体最完整,没一处伤口,可他用尽真气想要打通经脉,却毫无功效。摸了脉门,试了鼻息,毫无动静。终究放弃了最后一个希望。去整理大堂之外的残肢了…… * “这到底是谁,是魔教,还是魔教,还是魔教呢?” “爹爹,我当年偷了你的剑,你不知道吧……爹爹,我要报仇,你不会生气吧……” “大师兄,呵呵,多年了,我还是讨厌你……只是现在,就算捉住了什么把柄……又……” “有思,我的对子……你的小手……” ………… 絮絮叨叨忙了半天,突然发现,找不到……有琪与有声的头颅……是……缺两人。 到底是彻彻底底毁尸灭迹,还是他们躲开了?他心中激动,只想到了后者。 * 残阳映血,心头憔悴。几堪风霜,几堪花残…… 待稍稍冷静,他细细想着前几日的事,爹爹转告大师兄派自己下山…… “倘若爹爹早知结果,为何只让我一个人下山,却留下其余二十多人一起被魔教残杀?又是什么时候,爹爹会观天象?” ☆、长夜寒灯,罄竹尽,千古罪孽难书 (3) “倘若是大师兄自己过来找我,又何故连自己也不救?” “或者,……只是一次悲惨的巧合?”他这样想着,眼中,又流下泪来,却不似前一日的嚎啕大哭。隐隐间,心中已然发誓…… 将他们的遗体整理好,便要火化了。“你们不是被杀,只是羽化登仙而已……”这样自欺欺人胡乱想象,又是阵阵难过。 * 鬼界,阎罗殿。 千年不变的yīn暗,万古不衰的戾气,这般飘转,诡异……世间生灵,死去后,魂魄被召到此处,等待对本世的审判,对来世的安排……世间善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便是在这里实现…… 忽的迎来这么多客人,倒是稀有得很。阎王跪坐在高台案几后,师爷半俯着身子,站在左边。右边,也有一个蒲团,一人跪坐在上面,身着月白天官服饰,月白长发浮于身后,脸色不怒自威,好个凛凛威风。细看容貌,竟与弦清一模一样…… 阎王拿着一本账簿,微微偏头,战战兢兢递给那人,“大人,您想怎么判?” 他不看账簿,只是笑望着阎王,“每个人,都投到富贵人家,行么?” 阎王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现在人间太乱,富贵人家太少,只怕……只怕……这……层层关卡,难以……打通……”这话本是无理,当时人间虽乱,但每一个诸侯割地,身边都有一群坐拥的贵族,富贵人家只怕比治世更多,所谓治世之间所有的人都能安居乐业,富贵的人少却是大富大贵,而乱世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命不如狗,富贵人家不是有上辈遗留下来的财产,便是靠混乱起家,剥削劳苦人民。 他没有去想这治世乱世的过节,问道,“我在这里,也要打通关卡么?” ☆、冥银少,鬼门天皇奈何 (1)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几十年,烧钱的人越来越少,鬼界的日子,却是越来越难了…经手的各路鬼卒,若没有钱财打发,就是小王审判下来,也绝不放行,…若在以前,您说的话,大家都乐的去干,只是现在……”他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看那人的脸色有无变化…… 他摇了摇头,深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不知如何是好。 不远处,二十多只鬼魂,在几个鬼卒的照看下,俯身跪着,不曾抬头,不曾看到台上的人…… “好吧,我回去,给你烧钱……”那人说着,正yù站起…… 正在这时,黑暗的空中金光一闪,呼啦啦飘下了无数钱,范围之广,数量之多,若鹅毛大雪,若柳絮翻飞。那人脸色一变,糟了,那家伙在烧东西,而阎王已开口在先,“这么多,够了,够了……” 他立即起身,“好,jiāo给你办,我得回去了……”说着,立马起身,疾步走下台阶,阎王也起身“恕不远送”,恭恭敬敬目送他远去…… * 路过那一群魂魄身边,他稍稍有些迟疑,偏头看去,对上了几双眼睛……“你是……” “大师兄!” “真的是……大师兄?” 他微微点头,“你们来世,安心过一辈子……再也不会这般了……” 萧无迹兀自沉吟,平静地望着他,“事到如今,告诉我,你是谁……” 弦清看向萧无迹,一脸的严肃,“师父,弟子大名……伏羲……” 所有人惊呆了…… 是那个亘古便已存在的伏羲?那个与女娲同时存在却很少有神话流传的伏羲?那么,伏羲到底是谁? 萧无迹苦苦一笑,摇摇头,“天皇伏羲……还真是……可笑得很……你来天云门,到底所为何事?” “弟子担心您哪天不高兴,杀了艾儿……” “他除了是至yīn元婴,难道还有别的身份么?”萧无迹心里有些奇怪,“劳您这般大驾……” 弦清笑笑,“他只是元婴而已……师父,您告诉我,倘若今天艾儿在大堂之上,您会不会亲手解决了他?” “留他一条xìng命活了十几年,已是他的福缘了……” “果真,我没有想错,这十几年的父子,竟然抵不过一个小小的罪名……”弦清顿了顿,“师父,倘若他今天死了,只怕世间,又要混乱几百上千年……” “他便是那个拯救天下的英雄么?”萧无迹心里难过,若说真的对那孩子,没一点感情,着实太假…… “有些事情,再过一些时日,自然明朗,如果师父想看结果,可以在这儿多停留几日……” ☆、冥银少,鬼门天皇奈何 (2) “赫赫……”萧无迹笑了,“看不看都无所谓,总之,最后都要喝汤,就算看了,也会忘记……” “是的……” “想我萧无迹,竟然收到伏羲作为弟子,当真是……亘古未有之奇……”说罢,转身向北,向着奈何桥去了……阎王身边的师爷,大声通告着来世的福禄…… 众人也都跟着去了。 无思默默望着他,脸色平静,不言一语……眼中的幽怨,却让人不寒而栗,若说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此时,无思……早已将弦清杀了个透…… 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奈何桥。 弦清速速离开,从黄泉路回天云门…… 背后,yīn风四起,万古不衰…… 天云山上,已然狼烟滚滚。 第十七章:羽化焚身,何以还魂,青山烟滚滚 且说天云山萧艾这边,他把所有同门的残躯聚在一起,用柴火堆了个巨床。看看那一堆残骨,目光又注意到弦清身上……“大师兄,你长得太好看了是不是,魔教的妖人是个狐狸,不忍心打你,就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勾了你的魂走了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又把那躯体抱了下来,放到一边,“我最后烧你,倘若你魂魄回来了,也不枉我这么麻烦……” 举起手中火把,将那伤心的一切,点火烧了……一边看着那层层木架,在烈火中慢慢了结,心中郁结,却是再也哭不出泪来了,只是一阵一阵的干抽,浑身颤抖。 他跪在地上,从一边拿过许多草纸,点着,放入身前的火盆。纸灰随着青烟打转,飘dàng而上,他知道,这样打转,这些钱,便是去了那边…… 青云山上,狼烟滚滚…… * 当狼烟散去,他将骨灰,捧入一个大大的坛子。 转身,又去看弦清了。“你还不醒,我便要搭木头架子烧你啦……”说着,几根木头便已搭在弦清身下……咬牙,点火……冬季木干,立即燃开…… 而那木头上的身体没有动弹,只是一双眼睛,忽的睁开…… 萧艾呼喊着冲上去,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不管是诈尸还是回光返照还是尸变……不管身边跳动的火焰怎么炽热…… 抱起那具身体,移到一边…… 然后抱着他的肩膀,干嚎,痛哭,声音,已然沙哑,听不出说了什么…… 那人拍拍他的后背,“没事了,我们赶紧下山,若被魔教再找回来,就糟了……” 萧艾应了声,立即放开他,站起来,擦干眼泪,脸上已经和被侵蚀的跟树皮一样了。“你,你为什么……” 弦清拍拍浑身的衣服,仿佛有些不自在,道,“阎王爷要派一个人回来告诉你凶手是谁,选来选去,就只能是我了……” ☆、冥银少,鬼门天皇奈何 (3) “那为什么凶手没有打烂你?” 这时弦清也站起来了,“你猜呗……”说罢,刮了刮师弟的鼻子,“我们去洛阳,要快……” 他二人埋了骨灰,便速速整理行囊,下山了。 * 咸安镇,平安客栈。一张小小的客几,他们跪坐在两头。 “师兄,我去树林看看,你留在这儿。”看见师兄,便又想起了那一日,他让自己下山,到底所为何事…… “你去吧,注意安全。”弦清倒是并不中招。 “师兄。” “怎么?” “爹爹真的要你转告我西边树林的事么?为什么会这般巧合?” “师父……他知道会有人找上门来寻事,为了保全你,便只有这般了……”弦清斟了一杯茶,举起来一饮而尽。 “那西林的戾气,是假的了?为什么不让全门的人一起逃走?”萧艾夺过茶杯,严肃道。 “戾气假不假,你若不提,我也准备去看看的……至于为什么不让全门的人一起……倒是……不得而知……也许师父没有想到,魔教一出手,便杀光了我们所有门人……” 萧艾明显不信,狐疑的望着他……忽的意识到,他本就是魔教的jiān细,他们不杀他,甚至毫发无损,只不过是在装死……又为何要让自己下山?到底是爹爹说的,还是他说的?魔教又为何会派jiān细到天云门?这样想着,便平静下来,自己暂且按兵不动,看那边情况如何吧……“来的人是谁,你可听到名字了么?” “魔教北方护法莫容,以及西方护法玉声……”弦清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萧艾并不知道他们是谁,对于魔教,除了黑凌子,他谁也没有听说过……黑凌子,也不过是道号而已,若要真实姓名,怕也无人能知…… 萧艾取剑,正是爹爹的那把玄火剑,出客栈,向西去了。 * 西边无尽的森林,迷雾重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就算在冬季,也是一片苍翠之色,难以辨认方向。 他默默行走在林木之间,仔仔细细看着其间有何不妥…… 然后就在眼前,精光四shè…… ☆、红颜如画,凤流多少豪杰 (1) 一块瀑布般的水流凭空出现,莹莹闪着白光,其中,暗影闪动。 萧艾抽出剑,全身,紧张戒备。 从瀑流中,伸出一只脚,踏上土地……然后,那人,直直走出…… 一张天真烂漫的脸,一头齐肩短发,一身粗布葛衣。全身,闪着诡异的精光…… 这时,也注意到有人,在看她。 萧艾举剑冲上,那人横臂一挡。“砰”的一声,火花四shè……她手臂上的葛衣被砍破,掉了半截袖子下来…… 她面露愠色,“你是谁?” 萧艾哪里肯让,这般硬的手,是什么魔功无疑……战局拉开。 一招火啸苍龙乘着红云飞去,转眼间包围那人周身,那人似乎早有准备,翻开手中,朝向天空,手掌中心,有一团拳头大小的黑雾。若说是黑雾,倒不如说像一个洞……深不见底。 苍龙咆哮,本是势在必得,要将那人然为灰烬,而咆哮声中,竟有几丝诡异的嘶嘶声……然后,红云渐渐淡了……萧艾仔细看时,那巨龙,已然在被她手中的洞生生吸噬,那种扭曲的惨呼,仿佛出自自己的身体……一阵抽搐的难受,但是,并无多大关系……再次,挥剑……又一阵更猛烈的攻势。 女子只守不攻,招招只是收了萧艾的所施的法术,当真一个兵来也收水来也收…… 十招过后,萧艾已是气喘吁吁,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想穷尽最后的力气,斩去,只觉瞬间天昏地暗,跌倒在地。却还不放手,只是以剑撑地,死死望着那人,“你……你……我一定要……” 她微笑着蹲下,一下子伸手抽了萧艾手中的剑,他便重重摔下去,趴在地上,满脸愤恨。 “你认识我么?怎么上来就打?”她把剑扔到一边,又伸手托起萧艾的下吧,直视他的眼睛,好一番纨绔子弟调戏良家fù女的样子。 萧艾心中恼怒,又受了这般凌辱,脑子一乱,不省人事…… * 女孩松了手,轻呼一声,“这么不经打,还逞强。话说这儿的人都是这么打架的么?我还真被华丽丽地秒杀了……”想要转身便走,又担心那人被林中野狼吃了,便一手抓住那人手腕,一手捡了剑,生生沿着林中小路,拖着前行。 入了镇子西门,她便不好再拖着他走,拿脚踢了踢,萧艾还是不醒,一俯身,将萧艾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然后站立,那高过她半个头的身体,便这么立了起来。 走在路中间,还当真引人注目。 “哪家的孩子……驾着个男人……” “自己还露着手膀子,要是我呀,真羞死了……” “没看见她是短头发么,必定是受了割发之刑……” ☆、红颜如画,凤流多少豪杰 (2) “倘若是我,这等刑罚还不如杀头……” 碰到个客栈,闪身躲了进去。 开了间客房,把萧艾扔到床上去,自言自语道,“我去买点yào什么的……再买件衣服……”开门,走出。 * 却说弦清在客房看书,左等右等,足足两个时辰,此时已到傍晚,萧艾居然未归,自是心急。起身开门,yù去西边的树林寻找。 刚刚开门,便看见那女孩正在向客栈老板询问着什么,似乎在问yào店。 看那身形与容颜,不禁五雷轰顶…… 忙迎过去,憋了半天,憋出句话来,“未……知……,你,你你……怎么……”不知道要说什么,没了下文。 女孩转过头来惊讶的望着他,“你……你……是谁?怎么会?……” “我……我……不知道……”弦清心下惊骇,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真的不知道……” 女孩爽快地笑了,“不错,我就叫未知,不管你是以前就认识我呢还是在哪儿看见过我,或者随便乱猜的,都无所谓的啦~~我要出去了,祝你好运。” 弦清平静下来,“听你说要买yào,是有谁病了么?” 这时客栈老板开口了,“公子,这姑娘带来一个病人,仿佛是您的兄弟……” 此话一出,未知满脸尴尬,随即领了弦清去了房里看萧艾。 * 弦清伸出手,暖融融的蓝光闪过,萧艾便恍恍惚惚的醒了。看见弦清,便拼劲力气爬起来,说道,“师兄,你快杀了她,她是妖怪,好厉害。” 弦清皱眉笑笑,“她动手打过你么?” 萧艾顿时语塞。 “好了,走吧,别耽误她休息……”弦清说着,把萧艾向外拉去,又回头向未知说道:“打扰了,后会有期!” 萧艾全身无力,被这么拉着,便跟了出去。 * 夜里。 二人正睡得香甜。弦清只感到屋中透出一阵诡异的气息。翻身下床。借着窗外弯月,屋中,站立着一只黑色的身影,“莫容!”。只见那身影微微一愣,“反应好快,我轻敌了……”说罢,举手攻来,并未近身,只是淡黄的光芒shè出,逼得弦清频频后退。弦清横剑,淡蓝色的光散开,生生挡住那边的攻势。 而这么一些微响的动作,已然惊醒床上的萧艾……他也拿剑,加入到弦清这边。 那黑影并不担忧,攻防自如,淡黄的光频频闪过,他二人早已劣势在焉。 “啪啪”几声,二人手中武器落下,又是清脆的敲击声…… 正在这时,门口一声怒吼,“吵死了!”正是那未知…… 又是手掌中黑洞洞的不知道什么,莫容没有一招能打中她,什么光,全在半途被吸进黑东西中去。 ☆、红颜如画,凤流多少豪杰 (3) 莫容顿了一小会儿,便在这一小会儿,未知已欺身攻近,抬手而上。看那手势,并非杀招,只是伸手要去抓莫容的脖颈。莫容吃了一惊,不想还有这么快的身手,只怕自己是要丢尽颜面了……立即闪身,想要遁走,却并不抱太大希望。而那未知,只在将要抓住他的一瞬,全身停住,停了短短眨眼时光,莫容便已消失不见,而后伸手,抓了个空。 萧艾兀自心惊,并没有看出什么猫腻,只觉得这未知身手太好,居然几乎抓住那魔教妖人…… * 待到一切平静,未知转身面向他们,“为什么有人追杀你们?” 他二人不再隐瞒,便将门中惨案向未知说了。 未知沉吟半晌,道,“你们要去洛阳,我跟你们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不会太委屈你了?”萧艾这才对未知说了句人话…… “不会,我正要寻一个人,或许去洛阳人多的地方,更容易办些。”未知摆摆手,很是豪爽。 “可否告知你要寻的人,或许,我们有听说过。”弦清问道。 “恩,他叫未宇天……你们听过么?” 萧艾吃了一惊,突然意识到这未知和未宇天是一姓的,年龄相差也大约有一辈,却没有再往深处想,“全天下都在找他,都找了……”一语未毕,被弦清狠狠瞪了一眼,知道自己差点说错话,便立即改口,“找了很久了,洛阳那边应该有很多消息……” 他想说的原话是这样:“找了十五年,听说是在十五年前追杀魔头英勇牺牲了……” 未知点点头,“嗯,那我去定了!” 未宇天十五年前在渊术幻阳会中力挫群雄,成为盟主,带领正道人士攻上暗月山顶,以短短三十个回合打得魔头跳崖自尽,又听说魔教有余孽向南跑了,便不顾疲惫,向南追去,身法之快,无人跟上。谁知这一去,便再无踪迹,正道派人向南到处寻找,从未有过讯息。大家便都担心,他是与魔头恶斗,身负重伤,又向南寻到漏网之鱼,恶斗之中,被他们残杀了…… 话虽如此,但十五年来,从没见到尸体,说是投了魔教也未可知。不过正道之中,大家都相信,他是英勇牺牲了…… ☆、尤想临敌当前 (1) 次日,他们准备动身北上。而未知却说要在镇上找家裁缝店,买身衣服…… 萧艾尴尬万分,不敢看他二人。 弦清微微一笑,“裁缝店哪有现成衣服卖的,都是定做,要好几天,况且现在冬月月末,做过年新衣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说要等个十几天也未可知……” 未知只觉得又被这儿的习俗秒杀了……不禁心急,“那怎么办……” 弦清嘴角一翘,“你跟艾儿差不多高,若不嫌弃,借你一套男装怎样?也方便赶路。” 未知笑嘻嘻的应了,萧艾却是愁眉苦脸,虽然这割人衣袖的人情,这样就可以还了,可是……他也不拖沓,打开行囊,就在他二人面前翻了个遍……两套长衫,一套在身上,锗色,麻布,连漂白都没有经过;另一套,灰白,算是粗棉布,自是素衣穿成这样的。 弦清吞口唾沫,平日从未注意师弟的服饰,这样看来,竟连一套可以借出御寒的衣服都没有…… 未知再次觉得自己被秒杀……伸手按住额头,向下滑落…… 弦清转身,跪到一张蒲团上,开了自己的行囊,拿出一件月白长袍,背后并无太极图……“有些长了,不行就把下面剪了吧……” 未知欢喜地接过,进屋换去了。 过了一会儿,当那边门开,未知站在他二人面前…… 她早已照过镜子,对这身衣服很是满意…… 齐肩的短发,明媚的眼眸,天真的微笑,还有……去了那身黑熊皮一样的短衣,这般一身宽松的衣衫,将娇小的身姿衬得几乎要看不见了…… 他二人看得呆了,未知邪邪一笑,“哈哈……” 弦清眨眨眼,换了视线,而萧艾还在看…… 直到被径直走过来的未知推翻在地,才反应过来,“哦”,急急忙忙收拾刚刚打开的行囊。三人,结账后一起出门,向北去了。渡船,走水路过江。 半日后,长江。 风行正快,向北呼呼刮着,未知皱皱眉,看着东风扬起岸边旗帜…… 他们从赤壁河口登岸,这里上次弦清走过,只是没有这次这般重兵把守。每一艘船,都遭搜查,近乎洗劫…… 他们的船也一样。虽然身着男装,未知的脸,和声音,却很明显是女子。 当搜过弦清与萧艾,没有发现任何财务时,他们,转头看向了未知…… 萧艾已然明白,心中盛怒,掠过去挡住他们的视线,士兵极是恼怒,伸手想要推开萧艾,却发现……推不开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剑拔弩张,蓄势待发,而后面,船只渐渐多了。 未知却是爽快,伸手越过萧艾横着的手臂,掌心打开,赫然几锭亮灿灿的银子,“兵大哥,这些钱,你们拿去买些酒喝吧……” ☆、尤想临敌当前 (2) 士兵们看她送钱,自然开心得很,接过的时候,还不住摸摸她的小手,然后狠狠看了一眼萧艾,放他们过了……萧艾心里难受的很,只是不明白未知,为什么会这么不在意。 * 过赤壁后,萧艾心有所郁结,看着未知,问道,“未知,你……” 未知知道他想说什么,微微一笑,“没关系的,东南风起,他们活不过今晚了……也该开心一下……” 萧艾大吃一惊,不知这句话所为何意。 而弦清向未知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 * 三天后,洛阳城外。 萧艾再到洛阳,自然感慨万千,当年跟着爹爹,自己还是小娃娃,如今十年已过,物是人非……不禁又要落泪…… 然而,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城门外,一辆深紫色的马车,旁边有一人伫立着,似乎在等人……不正是那个一会儿笑里藏刀一会儿好心帮他疗伤的明朗明长老么……他记得那人的样子,永远都记得……当时不明白,日后读了些书,渐渐知道了什么是权术,什么是棋术……真可谓宦海三千尺,半瓢水一会儿就被吞光了…… 那人见到他们,迎了过来……萧艾不信,但他确实迎了过来。 自然是弦清与他作揖行礼,而后面的萧艾和未知,深深鞠躬。明朗变化不大,而他二人却是着着实实长高了十年。“你可是田弦清才子?” 弦清顿时语塞……“明长老,小徒正是。”然后一一介绍了萧艾和未知。而明朗看未知时,眼神有些异样。 明朗领着三人走向马车,一边与弦清说着话,弦清道,“明长老这些年,却也变化不少。” “老了……”明朗应道。 “官腔重了……”弦清似乎并不是指这个,而这话一出,明朗摇头苦笑…… 马车之中,明朗对他们三人说,“此次魔教初出第一战,已然昭告天下,这便在洛阳就要举办十五年一次的渊术幻阳会,推举盟主,再除魔教。” 弦清与萧艾倒是心中并不在意,而未知却奇怪了,质疑道:“这般内斗,又是为何呢?推举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做盟主,直接去除魔,不是能减少损失么?” 明朗没有想到这女孩会这么问,点头道,“姑娘所言极是,不过这由来已久的规矩,却是难以打破……” “倒是真的不怕魔教趁火打劫……” * 明朗带他们去了洛阳最大的客栈,万壑亭。 万壑亭,乃是当年未宇天于一夜之间亲手所建,因为涌去洛阳的天下英才太多,导致房屋住所紧张的问题,最严重的时候,十来个人挤一间房,真可谓蜗居。这般江湖人士的住所,朝廷明说过是不管的,而未宇天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建了这么个有无尽楼层的客栈,而每一层的室内构造,都各不相同,全凭住房的人想象…… ☆、尤想临敌当前 (3) 这次他们来,竟被安排到了第九十九层,虽然楼高,但在万壑亭一楼正中的传送阵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中,可以直接到达。 万壑亭,九十九层。 一切安置妥当后,明朗告辞,临走前让他们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便要去长老院拜访各位长辈了…… * 他们又哪里睡得着,明朗走后不久,便出了门,在洛阳城中四处晃悠。大汉朝的都城本在长安,后迁至洛阳,又在十几年前迁至许都。然而洛阳的繁华,可谓当时天下之最。 乱世已经乱了许久,然而在当时,夜间的地球这一面漆黑一片时,只有洛阳一处,彻夜灯火通明,可谓地球上永远没有夜晚的城市…… 此时已是年终,城中热闹非凡。未知在各个小摊前晃悠,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似乎这些家家户户都买来用,买来吃的东西,她从未见过。而另外两人,睡不着,又哪里是想出来看东西,不过是心中郁结,出来走走,不会睡到床上,那萧艾又大哭…… 正看着路边的玩意儿,一辆紫色的马车缓缓经过,路人纷纷避让。那马车上绣了蓬莱的紫气祥云,自然易认,而车中之人是谁,却又不得而知了。马车却在几个装潢华丽的店铺前停下,从中走下一名公子,大约跟萧艾一般年纪,全身锦装,腰间佩戴着一块黑玉,极为严谨的服饰,富贵得紧,一张脸也是俊俏的很,瘦脸削嘴,眼中有神。马夫拱手问道,“公子想好了么?” 他微微一笑,说,“就是这几家店铺了,东西都买下来,当做明天宴会的见面礼。” 马夫“诺”了一声,转身进了一家。 那公子自行走开,观看起路边的小摊起来。“唉,摊上的东西虽然好玩,却不如店里的拿得出手……” * 公子拿起一个金色的项圈,自然不是真金了。上面挂着几个大大的铃铛,摇一摇,声音清脆悦耳。他这般年纪,大小难说,竟也开心得很,便就要往头上戴…… 这边未知看了,笑嘻嘻的,掩了嘴巴,道,“这货装B装的真像……” ☆、萧墙祸起了 (1) 萧艾不懂他说什么,问了句,“装什么?” 未知忙道,“额……没什么……只是刚刚那么一本正经,这才是真的他啊……” 与此同时,他买了项圈,向这边晃来,步履轻松自如,时快时慢,和刚才在车夫面前,大不一样了。 那公子轻松自如,却在见到弦清的一瞬,惊呆了。他本比弦清矮了一个头,只是看着身形,便倏地伫立,缓缓抬头,看他的脸……面露喜色,然后尴尬无比。弦清瘪瘪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身yù走。 那公子急了,“这不是狗铃铛,这是金项圈!”虽然这么说,可还是立即把金灿灿的东西摘了下来。 萧艾与未知甚感奇怪,迎过来,“师兄,你认识他?” 那公子已经跑到弦清面前,怨愤地望着他……举起手,“你看!” 弦清微微一笑,对周围二人解释道,“这是蓬莱关长老的得意弟子,姓谢,名砚,字文居。”然后又对谢砚道,“你买了一个金锁,我们都看见了……” 谢砚得意的笑笑,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姿态,惹得未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皱眉望了望未知,又望了望萧艾,对弦清道,“这师妹算个货色……你怎么会有这么老土的师弟?” 此语一出,萧艾怒不可遏,“你他妈就是……就是,陀驴屎!”驴屎外表光洁无比,很是好看,可是一旦捣破,里面就是一团乱糟糟的东西,萧艾这么骂人,着实说到了正点。 谢砚一听,把项圈送到左手,右手抽出腰间折扇,便要上来动手打萧艾,萧艾自然不甘示弱,防备在身。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折扇如一柄木棍挥过,而弦清忽的伸手抓住那折扇,向外推开,谢砚挣扎几下,毫无用处,手中立即向外散开一股紫色瑞光,看起来是要真的动手了。弦清手上蓝光涌出,与那紫色针锋相对。 二人正僵持间,蓝色和紫色同时被打灭,自是有别人出手了。他二人转过头来,正是明朗,“文居,胡闹!” 谢砚脸上的怒意倏地收敛,微微一笑,“明师兄好!”放了手,把折扇又chā回腰间,转头对弦清说道,“你竟然和他们一起打我?” 弦清自然也收了手,却并不假以辞色,“那你是想我一个人打你?”谢砚语塞,未知跌倒…… 明朗严肃的望着谢砚,说道,“文居,你道歉。”谢砚虽然不愿意,却低头诺诺的纠结出几句话来。 * 待他们回到客栈,亥时刚过,自是洗洗漱漱准备睡觉了。萧艾借了弦清的琴,自己弹了起来,琴声中,秋风呜咽,潜蛟低吟,他心中丧父的难过,竟能随着琴声渐渐远去。 ☆、萧墙祸起了 (2) 到了子时,萧艾还在弹琴,只觉得稍停一会儿,又会痛彻心扉,虽然他早已泪流满面,却要比什么都不干,窝着身子在被子里哭要好多了……弦清与未知在各自的房间,虽然无奈,却也并不阻止。 弦清在看书,这时,有人上来,敲了弦清的门,弦清起身开门,而访者居然是……谢砚。 险情一愣,“有事么?” 谢砚径直走了进去,“今天见你出手欠佳,只怕仍然重伤未愈,这是蓬莱最好的灵yào,你收下吧!”说着,把一个小瓷瓶放到屋内的桌几上。 弦清微微笑笑,“多谢了。” 谢砚这时,似乎是被那琴声吸引住了,正偏着头,闭眼细细听着。这曲子,被他弹得凄惨绝lún,真可谓闻者伤心,如丧考妣……谢砚眼中微微有些亮光,转过头,对弦清道:“这是谁在弹琴?” “艾儿……” 谢砚眼睛转转,拿起弦清桌上的毛笔,沾满了墨,狼毫一挥,弦清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在墙壁上留下几行大字。 肯爱阶前留玉曲,绿杨尤向行人笑。 万山隳尽尔独尊,东天日起一线遥。 写罢,很是满意地念了一次。弦清却道,“这种体裁,倒是少见的很……” 谢砚也不看他,只是继续读着诗句,“对啊,这两年才渐渐有人写,流传开为大家称道的,也只有十九首而已……”(注①) 谢砚读了几次,肯定自己背下来后,便告辞出门去了。 * 次日早晨,当萧艾看到师兄墙上的字迹时,不禁惊呆了……这是怎样一番大气的胸怀,可谓壮志踌躇,又有喜好乐趣…… 长老院,他们拜见关河以及各位长老。 长老院是无数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殿堂,若能在那里驻足,便可谓留名千古,那里,五位最高位的长老,如今分别是:蓬莱掌门关河,北原掌门隐泽,蜀山掌门上善,蓬莱门人明朗,洛阳神医石鬼。 未知见到关河,细细询问未宇天的情况,关河眼见这番询问,便已知道未知的身份,便好生谎言遮了过去,“未盟主除魔后,自己隐居去了,云游四方,未有定数。”虽然是自己杜撰,而是真是假,却也难说……而这样的猜想,却着实着实是是他最希望的结局。 * 晚饭便是在万壑亭开展的一次宴会了,掌柜自己做东,宴请天下豪杰……这万壑亭的掌柜可谓有钱得很,万壑亭不要一文钱硬件成本,便能以最便宜的价格供给客人住,又是最为豪华,导致洛阳别的客栈,都改行做妓院了…… 谢砚坐在上席的上上座,可谓风光无限,惹人羡慕。 ☆、萧墙祸起了 (3) 萧艾一行三人,在一个角落,围着一张小圆桌跪坐下去,便有人送上食来。他们这边喝着闷酒,而谢砚那儿,可谓人头涌动。众星捧月。 “文居师弟,我代表蜀山敬你一杯!” “安师兄过谦了,小弟敬你一杯!”谢砚恭恭敬敬回敬了酒。 许许多多的人过来敬酒,这般一来二去,就算谢砚是个中年的酒囊,那也够了……虽是满脸笑意,喝着各门各派敬过来的酒,可是腹中难受,真想出去把那一干东西全都吐了,突然想到头一日被萧艾骂成驴屎,又有些好笑,自己现在,当真就是驴屎……只是不动声色,暗暗用真气压着自己的脏腑,逼它们反应不要太过激烈…… 萧艾这边桌上,没头没脑的说着,未知看谢砚气势,不禁嘟囔了一句,“当真是众星捧月……” 弦清自己喝着酒,咧嘴笑道,“倘若被他们知道你和未盟主的关系,只怕我们这边,也是……” “才不要呢,我可不会喝这么多酒,跟这么多人打哈哈……”未知只是吃饭吃菜,并未喝过一滴酒。 然而萧艾倏地站起,向那边走去,未知吃了一惊,“他也?” 弦清耸耸肩,“不知道……” * 只见萧艾走到谢砚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樽,向众人道,“谢文居已然醉了,这杯,在下替他来喝!”便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众人瞧着奇怪,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竟敢坏了这等好事?不禁怒从中来。有几人甚至开始开口送客…… 而萧艾并不在意,转身对谢砚说道,“你去更衣……” 谢砚早已恍恍惚惚,这般听人叫他更衣,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众人鞠了一躬,道:“谢某暂去更衣,各位继续。” 众人不好阻拦,便放他们走了。 萧艾牵着那醉汉的手腕,将他领出了大门。在屋外一吹冷风,谢砚便清醒了一半,说,“我要坐车回去了,多谢……”这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似乎说着说着便要睡着…… 萧艾看看门外停着的唯一一辆紫色马车,车夫自然还在屋里喝酒……又转头看看谢砚,“你驾得动吗车么……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送你回去吧……” ☆、熊姿鹰发 (1) 马车之中,谢砚撤了真气,那几百杯酒的效用便利马显现出来,全身酸痛不说,脑子混得一塌糊涂,一边斜躺在车中的软榻上困得不得了,一边还不停的从胃中翻出各种食物,水酒,可谓狼狈之极…… 萧艾在车外驾马,听着里面混乱的声音,心中纠结,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 马车向北行至长老院,这儿给蓬莱的弟子们准备了不少厢房,自然谢砚出山来洛阳,也住在长老院。 萧艾打开车门,立即被一股又苦又酸还泛着浓浓酒味的气息熏下了车,“好人难做……”,不禁皱了眉,捏住鼻子,俯身又上车,探了进去。车中一片漆黑,他行了两步,踢到了在地上已然睡着的谢砚。又踢了几脚,可那人就是不醒。萧艾无奈,只得松了鼻子上的手指,伸手如前几天未知架自己般想把他架起来,哪知谢砚烂醉如泥,完全扶不上墙,还没有站起来便歪歪扭扭软下去。这么一出,倒是很让他不知所措,索xìng一俯身,要将那烂泥打横抱了起来,触手之处,湿漉漉的,还不知道有些什么浑浊颗粒……倘若真是泥巴倒也罢了……他全身一紧,“算了,我回去后彻彻底底洗个澡,把衣服再洗干净,晒个十天半月……”这样一想,便用力抱了起来,倒也不是很重,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将谢砚送到屋中,屋中灯火通明,他看着眼前的惨景,全身都在恶心,看见那紫色的软床,便像甩掉烫手的馍馍似的将他扔到床上,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脸的难受……转眼看谢砚,那家伙五官皱的变了形,嘴里还在冒着一些液体,中间夹杂着几缕血沫,倒是让萧艾暗暗心惊,“这么小的酒量,还敢坐主席,真是……”说罢,到桌几边拿了茶壶,有满满一壶水,扶他坐起,灌了些下去,又用力在背后一阵乱拍,待那人重重咳嗽几声,突出最后几口东西,又将剩下的水给他灌下去。这般折腾,谢砚扭曲的五官便渐渐舒展开来…… 萧艾抬头,仔细想着些什么,口中喃喃道:“明天初试,这家伙若被这身湿漉漉的衣服浸出风寒,岂不悲剧……”这样说着,便放了茶壶,伸出衣袖,把他脸上的东西擦干净,然后解了他的腰带,将服饰退去。当真是一身华贵的礼服,紫金的腰带,里里外外复杂无比,各种深紫,可谓紫的发黑……就连贴身的裹衬也是紫色……萧艾不禁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怀疑……连白衣书生都不算……唯一的一件白衣,现在也是一塌糊涂……萧艾见那上上下下的内衬还没有被浸透,较为干爽,便就没有给他扒光,“也算就这样最好,不然夜里挣脱了被子,还得受凉……” ☆、熊姿鹰发 (2) 看见那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谢砚,萧艾萧艾只觉得好笑,这般自己是做了个什么事,不过是一时出手做了个好人,没想到这么麻烦,倘若不被谢砚知道,自己岂不吃亏……胡乱想着,便转身出门,回到了万壑亭。 * 万壑亭中,依旧一片灯火辉煌,大家还在高兴的喝酒,主席那边缺了人,便也没多少人去围着。自己那边的小角落,弦清和未知还在,还多了个人,觉得有点眼熟,他疾步走过去,那人也转过脸来看他,而此时,弦清正想尽办法的使眼色,萧艾完全无法理解,待他走到跟前,弦清终于开口,“艾儿,快叫殷师姐!” 一听到“殷师姐”这三个字,萧艾睁大了眼睛,立即拱手,便要单膝跪下,那殷弃立即站起,扶住萧艾,“这样怎生了得?快快请起!” 萧艾一边说,一边已经热泪盈眶,“十年前,殷师姐舍身救命之恩,小弟牢记在心,不敢忘却,若有良机,小弟定然相报,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说的真切,殷弃已然含泪摇头,“倚过,你不要这样,举手之劳,没有不救之理……” 这时过了十年,殷弃已经做了十年的谷主,平日成熟稳重,胜过许多同龄人,见到萧艾这般,也不禁流泪,倒不是真的被萧艾打动,只怕是更多地想到了自己被那妖女打得粉身碎骨的师父…… 师父……孤月……若有一天,见到妖女,定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拿她的首级,祭奠师父的在天之灵…… 萧艾第一次被人这么叫做倚过,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激动,自己终于不是艾儿娃娃了,别人叫自己,也会直呼表字了…… * 晚宴散去,萧艾速速洗了澡,又把一身衣服里里外外漂了个透才肯睡觉。 躺在床上,又想起自己惨死的同门,翻来覆去难过了好久才睡着。 夜里,他甜甜地砸吧砸吧嘴,不知又做了什么好梦…… 梦里,全门的人都在,大家开开心心的,还在天云上上逍遥快活,只是门中多了两个人…… 一个貌美如花,自己有好多钱,给她买衣服…… 一个天天喝酒,自己挥手弹琴,给他写诗…… 白天阳光灿烂,晚上惠风和畅……这般梦中天堂,这般心有所向…… * 却说未知这两日见寻不到父亲的任何信息,心中焦急,想到父亲最后出现是在十五年前,便转念要去十五年前找寻父亲的踪迹。 来到洛阳城外,找了个僻静所在,便要撑开虫洞,钻进去。这时眼前一暗,有一人挡在眼前…… 说是人,到不如说是什么气息,半透明的黑色,让人捉摸不透,便是石莘口中的教主了……她警惕的望着那人,“你是什么?” ☆、熊姿鹰发 (3) 那人悠悠应了一句,“在下巫槐。”其实,这样回答,真跟什么都不说差不哪儿去了,未知瘪瘪嘴,“不认识……”而巫槐继续说道,“姑娘要去看未宇天,能否带上在下……”这声音平淡得紧,毫无起伏。 未知可是心下奇怪,怎么会有人知道……怎么会……“我为什么要带你?” 巫槐笑了,只是声音在笑而已,“呵呵,姑娘,天下之大,若真的要寻一个人,只怕难上加难……” “那你知道什么?” “在下知道未宇天消失前,走了哪条路……” …… 又是那日萧艾见到的瀑流,他们走进,又从另一处瀑流中走出。已然,十五年前…… 黄州城外,暗月山下南二百里,已近长江…… 一名女子飞身闪过,搜搜冷风,扑面而来,她闪身直达长江岸边,在岸上的渔灯下,一张坚毅冷艳的脸……然而,已是强弩之末,嘴角,以及胸前衣襟,挂着深黑的血迹,想是刚刚与人打斗过了。她手中还抱着个襁褓,里面睡着个婴儿。她一身青翠的绿衣,直筒上下,只在肩头有几处褶皱,褶皱间伸出几片……绿叶般的东西……她停留片刻,然而身后的脚步引起的风声,已能渐渐感到了……一咬牙,飞身上江,横渡长江而去……行至半途,已然头昏眼花……终究是力气不济,若在平日,这么窄的里程,只怕眨眼便过……然而,这时……已经…… 拼命跑,拼命逃。 她刚刚飞身上江,渔灯所能照见的地方又有一身影向长江袭来,那人一身白袍,干净得很。那女人,居然在自己手里过了四十招,又刷了什么手段,转身逃了,当真是…… 未知与巫槐在长江南岸,隐在一处乱石后。女子刚刚上岸,巫槐便要袭过去,却被未知一把拉住,虽然是个半透明的影子,未知居然能拉到实体,很是惊讶……“不能去,等看看再说……” ☆、穿越间,残梦灰飞烟灭 (1) “为什么……她已经……” “你若不想十五年后是个崩坏的世界,这时便不要动手,待我问明父亲,再说不迟……” 话间,女子一路向南,在黑暗中隐去。而那边的白衣男子,已然上岸……未知倒吸一口凉气,暗暗叫了声,“父亲……”声音很低,那人全身心在追杀女子,自然想不到乱石后面还有人。未知正待现身问个清楚,只见一片熟悉的蓝光bàozhà开来,照亮苍穹……蓝光谢后,未宇天身前已然多了一人……位置见到他,大惊失色,“弦清???”那人正是十五年后二十上下的样子,绝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孩…… 这种情况当真非同小可,这中间到底谁在穿越,又怎么个穿越法,思路尚未滤清,未宇天抢身上前,“你让开!” 弦清并不退让,“放他们一命如何?” “让开!”未宇天语气坚定,毫不示弱。 “倘若是天要你放呢?” “我名中带天,有何惧之?”这一句话,想是惹怒了弦清,只见他袖口一挥,又一阵蓝光闪过,从未宇天身上向外发shè开来……而他,再也不见了踪影。弦清挥一挥袖,也遁去了。 * 乱石后的两人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便以刚才弦清动手的速度,只怕再回头穿个十次八次,也没法从他手中劫下未宇天…… 未知心中难过,但至少有了些底,回去问问弦清就是了…… 巫槐转身,向南飘去,未知知道他是要去找那女子,便跟上了……“她是谁?” “暗月教大祭司……寒宫落……”他并不回头,淡淡说道。 “你为什么知道?” “在下……天下人都叫在下黑凌子……” 未知着着实实惊讶了,“难道你不怕我告发你?” “这条命,便是姑娘救的……”巫槐的声音毫无起伏,也不需要起伏。 未知悻悻点头,“好吧,原来我之前,还救过你……” * 再往南去,已达天云山附近,未知认得这儿,只是此时……那寒宫落扑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巫槐又yù上前,只见来路之上,缓缓走过两人,正是二十来岁正当青年的萧无迹和石鬼。 是一番怎样触目惊心的景象,玉山将倾……他们关切的扶着这个重伤的女子,扶她坐下,萧无迹接过孩子,而石鬼正在替她把脉,然后从怀中拿出几瓶yào,倒腾一阵,伸手在她背后拍几下,女子悠悠转醒,轻呼一声。 萧无迹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家,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毫无疑问,是以为这女子是被魔教伤的了…… 【打个广告先,如果有看文的朋友记得帮我点收藏和订阅推荐啊,就在目录页的右上方,真心不明白的说,怎么这么多章了,还有这么多字,依然没有一个收藏呢……那唯一的一个吊着的,是我自己的收藏……唉,多谢大家了,新人混腾讯真是不容易……新文《汉宫楼兰月》,欢迎点击支持,果然是新文的说,就算加鉴了,每章点击也不如这一本……】 ☆、穿越间,残梦灰飞烟灭 (2) 巫槐这边紧紧捏了一把汗,谁知寒宫落无力地一笑,“多谢二位了,我……我是暗月教大祭司寒宫落……”石鬼手上一松,那女子已然歪斜着倒到地上,巫槐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只见她微微喘气,“二位不必惊慌,我自知罪大恶极,只是这孩子……求二位……” 萧无迹一口答应,“好,孩子从此以后归正道,但是你……必须……”一字一句,很是分明。 女子微微点头,直到……石鬼手中的剑,从她心口拔出…… 心脏处新鲜的血液,溅了三尺高…… * 巫槐难以自控,便要欺身前去杀了两人,然而入眼一片漆黑,毫无疑问,是被未知撑起的虫洞吸了进去…… 再见天日,已是十五年后,洛阳城外的荒凉之地,已在飘雪,整个世界,白的让人心醉……巫槐渐渐平复下来,询问道,“准备怎么样?” 未知凄凉的笑笑,“回去问弦清……” “恩,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未知转头来看巫槐,“你是魔教教主,为什么这么不像?” “我只是个失魂落魄的败家子罢了……何来要像个教主?”他们一起走在荒地间的小道上,没有伞,只是两个人,并肩行走…… “你为什么要杀了天云门全门?”这句话一问出,便渐渐猜到了原因……还不是为了寒宫落手上的孩子…… “他们不愿意jiāo出元婴,便是十个天云门,也照样杀了……”巫槐说的平淡,在未知听来,却是触目惊心,那是萧艾与弦清的家人……他们的家人…… “二十多人啊……到底谁是那个孩子?” “萧艾……” 其实,他不说,未知也猜到了……天云门活下来的人,两个,自然不可能是弦清了…… 银装素裹,雪花翻飞,好一片白净的世界,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不知白雪之下,又有多少枯骨…… 萧艾自知自己的水平,这次参赛,也不过小试牛刀一番,并没有胜出的打算……然而,从第一层混战开始,自己碰到的,便只有比自己更喽的人,是上天垂怜么?呵呵,我萧艾,居然会想到用上天垂怜来形容自己。直到在最后一层,爽爽快快解决了那个自称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有人上来一战的女子……就这样……胜出了。 此次比赛,说是混战,其实也有规则,胜一场,便进到下一层,输一场,便直接退出…… 雪光照的屋中很久没有这般明媚了,他是最后一个从顶层出来的人,之前胜出的人有:蓬莱弟子谢砚文居,蜀山弟子若水,留香谷盈梦…… 总共四人,自然是要再战了…… ☆、穿越间,残梦灰飞烟灭 (3) 怎么会没有师兄的消息,师兄,毫无疑问是胜出自己很多了啊…… 他急急忙忙要通过传送阵去九十九层,却被明朗叫下:“萧才子,酉时的时候,记得来一楼,大家为你们四人庆功。” 萧艾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便转头跑了。 * 却说未知回去,敲了弦清的门,那人开门的时候,一脸的温和,却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质问了,“弦清……” “嗯?” “你jiāo出我父亲……”她气势汹汹的闯进去,却闻到一缕淡淡的腥味。 “你……都知道了?”弦清微笑着,仿佛他于未宇天,没有一丝歉意。 未知抬头望着他,眼光,竟然有些颤抖,“告诉我,为什么要捉他?” 弦清摇摇头,嘴角,微笑依然,“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十五年期限一到,自然就会回来。” “还有多久?” “三天。” “好!我便等你三天,倘若见不到父亲,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觉得我会让你死么?” “你!……” “唉……待这边俗事了却,你若安好,我再与你言说,此间重重,确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明……” 听他说的真切,未知心头的怒火,便渐渐退了下去,声音平缓了许多,“你以前见过我,是不是?” “恩……眼见你化去,当时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弦清悠悠说着,眼中,已经蒙上一层雾水,偏过头去,抚弄起那把古琴。 未知长叹一口气,“好吧……就当我失忆,不记得你了……” * 正说话间,萧艾闯了进来,看见他二人都在房里,又闻到屡屡血腥,仿佛不是人血,却比人血更腥……他抬头望着弦清,“师兄,你是输了?输给谁了?” “不认识……”弦清这句回答,可谓无脑之极……惹得萧艾一口喷了出来……然后正色道,“你屋子里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未知闻得,也暗暗点头,刚刚激动,倒是忘了…… 弦清语塞,转身去开窗,一股冷风裹着白雪吹进,味道走远了,“怕是窗子关久了,捂出来的……”这般搪塞过去,萧艾并未怀疑。 萧艾打了个寒战,又问未知,“你参加这次大赛了么?” “没有,去找父亲了。” ☆、故人问心,多情应笑我,芳草年华 (1) “有什么消息?” “还有三天,他就可以回来了……” 萧艾很是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消息,今天,这两个人,都这么奇怪……“恩,好事。” 然后未知嘻嘻笑了,“你喜欢我是不是?”此语一出,惊得另两人冷汗直冒……萧艾的脸更是从额头红到耳根,木讷的应了声,“我……我……我,是……” “三天后见到父亲,记得向他提亲啊!”未知并不害羞,当真不像是当世女子…… “啊……”萧艾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我……”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喜欢,还梦见过,只是……只是……若要真的娶她,却是吓自己一跳…… 却是弦清开口了,他沉重地摇摇头,“你们还小,等阵子再说吧……” “哦……”未知嘴巴一鼓,出门去了…… 弦清转头看向萧艾,“艾儿,你……还好吧……” 萧艾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回答……讷讷说道,“我……我出去走走……” 待到萧艾与未知出门,弦清立即转身,关了窗子…… * 萧艾在城中,讷讷的行走,低头数着步数,心中纷杂,扑扑直跳,看漫天白雪,当真烦人。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迎面行来,他并无知觉,待到车夫停马,喊他让路,才渐渐抬头,向前看去…… 眼神恰好对上掀开车帘露出半个头的谢砚,那人咧嘴冷笑,“干什么挡我的路?”说着,已经走出,居高临下的看着萧艾。 萧艾心中本就乱的很,被他这么一问,开口顶上一句,“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谢砚愣了一下,俯身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烦心事吧,”然后拉了他的手臂,左手挥袖,一阵清风袭过,竟将萧艾腾空拉上车来,“随我赏雪去。” 萧艾吃了一惊,谢砚不过纨绔子弟一个,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转念一想,若不是修行极高,又如何能在大会中第一个脱颖而出…… 谢砚这几年的修行,若说不是一日千里,也算是一日百里了……自从远赴北原归来,他精进的速度,远胜同龄弟子,六年下来,修为超过了许多古稀高龄的同门,可以说是蓬莱的一大神话。虽然被人窥伺许久,却没一个找出他如此精进的原因…… * 车中已然整理得干干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跟前一晚是天差地别了……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臭气熏天的贵公子,萧艾竟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既是你真心喜欢,又是未盟主的千金,若能美人入怀,岂不得意?”谢砚按着眉毛想了一会儿,答道。 【今天稍微搜了一下,发现了好多盗版站的说,再声明一下,本小说是在腾讯上发的,有些别的盗版站,你们盗版我不说什么,但你们不要说是在你们站上独家首发的好不好?这样让作者情何以堪?好吧,如果有朋友看文,请到腾讯原创,这里速度比别的站快出很多,界面也好看,没有广告。】 ☆、故人问心,多情应笑我,芳草年华 (2) 萧艾语塞,“我……”没想到谢砚会这么直爽的鼓励自己,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仿佛想从那眼神中找出别的什么…… 谢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背后闪起一阵凉意,竟也有些不知所措,“我……师父登仙以后,我要接掌蓬莱大业……”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谢砚还在为这天真的回答感到好笑…… “嗯,你要加油,别被师兄师姐们比下去了。”萧艾心中骂自己太不像话,倒是……可笑得很……蓬莱掌门啊……转头揭开厚厚的窗帘,看窗外的白色世界。 车外,大雪纷飞;车内,温暖祥和。 来到城外,入眼的世界银装素裹,好一派江山万里的恢弘气概,萧艾心中豁然开朗…… “这般千里冰封的雪景,该当煮酒论英雄……哈哈……”谢砚的声音中,竟有几分硬气,说罢,转身回到车中,怀抱一坛酒,手拿一把琴,脸上,兴致正高,“没有火炉,没有英雄,将就喝冷酒吧。” 萧艾咧嘴笑了,接过酒坛,手中凭空升起层层火焰,包裹了坛子,待过一会儿,他揭开封口,一阵蒸气扑面而来,酒香四溢。 谢砚拍手叫好,抢过酒坛,当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萧艾,“来,当浮以大白!”萧艾接手,咕噜咕噜喝了个够,又递给谢砚“好酒!”,谢砚爽朗的长笑,“此酒名为茅台,可不是说说玩的……” 萧艾心下一惊,竟是茅台佳酿,刚刚那般囫囵,倒是暴殄天物了……又素闻茅台入口温良,后劲最冲,担心谢砚吃不住,待到再接过酒坛,仰头一饮而尽,已是满头雾水。 谢砚惊叹于他的酒量,这般两口,饮完一坛酒,可谓豪气冲天。 随着酒坛落地,两人席地盘腿坐下,谢砚递过琴,“你奏一曲!” “好,待你赋诗!”萧艾结果长琴,置于膝盖,心中再无他物,只剩这入眼的万里江山,随着入肚的美酒,已然魂游九州,挥手拂过,琴声顿起,大气磅礴。 琴声扶摇直上,冲入九重天宫,又如挥手间万壑青松齐鸣…… 一曲刚毕,谢砚拍掌三下,一脸坚毅如许的微笑,“好雪,好酒,好琴……” “没有好诗么?” “哈哈哈哈……今日江郎才尽,写不出什么东西……只想起曹孟德前几日的新作《长歌行》。”谢砚心里畅快,说了出来,然而萧艾隐隐有些担心,《长歌行》一诗,虽然大气,却是绝命之句……此诗一出,便有周郎大火赤壁八十万……刚刚发生的事,谢砚怎会不知? 萧艾怕他念了出来,忙开口道,“今日江郎才尽,他日再补上便是,何必这般敷衍?” ☆、故人问心,多情应笑我,芳草年华 (3) 谢砚自知理亏,便不计较,“好,谢某欠你一诗,他日定当奉还!” * 待到天色渐晚,已近酉时,他二人才回到万壑亭,筵席已然制备停当,萧艾摇摇头,天天开宴会,当真不怕魔教偷袭…… 四人各自报了姓名,那盈梦,殷弃最小的师弟,年仅十二,此番进入前四,倒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若水是蜀山弟子,仙山门下,自然高徒辈出。 筵席热闹,盛况难得,但是杂乱,并无多少事情发生。 * 九十九层,弦清屋中。远离了第一层的纷扰,这里可谓清净,宁谧。 弦清与那唤作碧穹的女子相对而立,这时,弦清已然高出她半个头。 “三天,就三天了,你赶紧回去吧。” “没事,这边……走不开……” 碧穹皱皱眉,很不甘心他这样回答,“你身上渐渐有些味道了,再不走,被人发觉了,怎么办?” 弦清摆手笑笑,“放心,就算被发觉,当今世上,也没有人动的了我……” ……女子不知该怎么去说,只得转移了话题,“西边也有一个民族出状况了……我这就去处理,你一个人,万事小心……” “怎么了?” “他们的楔形文字……那些可怖的咒语,再发展几百年,只怕整个人界就要毁了……” “你小心,不要被他们伤到了。” “嗯,那边懂的人很少,很容易办……”女子说完,又动了几下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消失在这温暖的屋中…… * 萧艾一脸的兴奋,上楼,扑到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 长老院,关河房间,五名弟子跪了一排,瑟瑟发抖……而谢砚站在一边,满脸不解。 待他们跪够了,关河终于开口,“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个全都在前五层被打了出来……” 五人不敢隐瞒,为首者开口道,“掌门师伯,我等修为太浅,面对那个叫做弦清的师弟,根本无法还手……” 谢砚闻之,呼出一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关河脸色一变,稍稍缓和,拿起案几上的一杯清茶,又轻轻放下,“你们去吧,输给他,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五名弟子全身一震,不明白关河此言何意…… 待他们离去,关河转头看向谢砚,谢砚拱手深深行了一礼,“师父有何吩咐?” “你怎么看……” 谢砚缓缓抬头,眼睛看着关河,神色却似乎看在千里之外,“师父,他打败我蓬莱五大高手,又输给一个极不起眼的人,显然是故意的……” 关河叹息一声,饮了一口清茶,“到底卖的是什么yào,那孩子,当真让人琢磨不透……” ☆、故人问心,多情应笑我,芳草年华 (4) “师父,您放心,不管他做什么,一定是为了天下苍生……”倘若不是答应过弦清保守秘密,只怕谢砚早已将“天皇伏羲”四个字,说与关河听了…… 关河略感不安,却想不清楚其中原由,只好随他去了…… * 次日比赛,萧艾对盈梦,谢砚对若水。 萧艾早早起床,这时弦清和未知也都起来了,三人一起吃过早饭,便去了赛场,正是长老院中的广场。两个擂台,并无他物,其他三个人也都在。 萧艾与谢砚相视一笑…… 风起,云涌,千山处处,万鬼哀嚎…… 催命之鼓响起,两头,开战了…… 谢砚很是自负的,没有取剑,手中摆弄的,竟是一柄折扇……台下挤满了蓬莱和蜀山的弟子,虽然都是修道之人,看到谢砚这般辱没同门,蜀山不禁沸腾了……天下均知谢砚的佩剑是北斗,然而,从昨日混战,他就只拿折扇,宝剑,从未出鞘……这般心高气傲,眼中无物,只怕,也只有谢砚做得出来…… 自从那日打过太寒兽,那北斗,便再未出鞘过了,只因,从那一天后,便再没有他打不过的对手了,拿一柄折扇,只是怕伤了人家…… 人山人海,沸腾起来,似乎要将天地给掀了,萧艾那边早已打开,而这边,骂声四起…… 他们稍微停了一会儿,准备开口寒暄,而台下关河,终于开口了,“砚儿,你拔剑……”谢砚转身,鞠了一躬,“是,师父……” 随着谢砚缓缓从背后抽出北斗,那七颗耀眼的天石在北斗的精光中闪烁。 ☆、夫其无dú (1) 传说中女娲补天时,补上的七星,每一颗都掉下一块碎片,后由天匠铸成此剑,名曰北斗,在剑谱上,排名第二…… 排名第一的,是由来已久的天问,只是此剑只有记载,从未现世,自然,千百年来,稳坐剑谱榜首的,便是这北斗了……至于为何会落到谢砚手中,便无人知晓。 谢砚收了全身的真气,剑光回撤。待那若水引剑挥来,只是将剑面横过去,挡住她的剑刃…… 谢砚的动作很慢,大家都看清了,然而,没有人看清,两剑接触间突然长起的紫光是怎么消失的,若水的剑,又是怎么断掉的……只在眨眼的一瞬,若水倒在地上,口里,汩汩流淌着鲜血,眼睛,不相信地望着他脚边的断剑……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谢砚将剑chā回背后,伸过手去,开口道,“若水师姐,得罪了……”淡淡的紫光飘散开来,笼罩了若水周身,待薄雾散去,她的气吸,已然恢复正常,口中,也不再流血……然后他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关河身边。 半盏茶的时间不到,这边,已然结束…… 关河不苟言笑,只向谢砚点点头,待到鸣金声起,台上裁判宣布结果,人山人海的沸腾,又似乎要掀了天地……拱手鞠躬,“师父,我去看看那边……” “去吧。”看谢砚远去,关河心中,感慨万千…… * 萧艾这边观战的人不多,只是留香谷的弟子,加上星星两两的其他门派弟子,在台下的长老,也只有明朗一人。 盈梦比萧艾矮了一个头,一脸的天真,倒让萧艾不忍动手了,只想趴在地上,跟那孩子打个泥巴仗…… 然而,二人一动手打开,萧艾脑中的泥巴仗便顿时消失了,只见那孩子邪邪笑着,竟然单手弹开萧艾刺去的玄火剑,这般凶险的一招,当真不是一般人敢用……萧艾一剑刺偏,待要回剑再出,忽然觉得不对…… 从右手开始蔓延,全身的皮肤,隐隐作痛……他的脸色顿时灰到极点,知道是中了那孩子的dú了……留香谷从来便以制dú炼yào闻名,这般见他年幼,竟然轻敌了……然而那轻轻的一弹,又怎么会让dú近身?没有时间多想,立即御起全身的真气,迎敌。 台下,明朗皱皱眉头,犹豫着是否要鸣金停战,见那萧艾受到的影响不是很大,便随他们去了…… 此时,殷弃也是面如死灰,摇头叹息……未知和弦清,都为萧艾捏了一把汗…… 谢砚走来,入眼便见萧艾脸色不对,又看了他的手上皮肤,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虽然用dú为人不齿,然而用到这般出神入化,却又有谁会去说呢? ☆、夫其无dú (2) 萧艾御剑飞起,腾空而立,阵阵火焰凭空闪现,直直飞下,直击盈梦面门。盈梦不甘示弱,亦飞身而起,然而身形不稳,却是明显弱于萧艾了。待到上下闪身避过几十次烈火烹油般的袭击,盈梦一直都未再出手,萧艾那边,却也是痛苦难耐,犹如有千万把细细的刀,在切割每一寸肌肤,之前隐隐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了……厚厚的衣服上,渐渐渗出一些血色…… 谢砚紧紧握着双拳,恨不得上去把那盈梦给砍了…… 盈梦甜甜笑着,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萧艾看着他可人地笑,心下一动,好吧,我若将这广场彻彻底底变作火海,再看你如何逃脱?一招火啸苍龙乘着红云盘旋上天,转眼间包围整个木台。盈梦大惊失色,不知那人还有这般招式,转身四面突击,却被烧焦了衣角,想要飞上去,冲破火光,怎奈那火龙比自己更快……盈梦不管向哪里闪身,都被那盘旋的火龙包围着,不得逃脱。待到那一人一龙升上天去,萧艾仍在原地,未曾挪步,全身,已被血色浸透。 盈梦力竭,龙嘴之中,喷出一股烈焰,只听得一声干燥的惨叫,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半空落下…… 火焰散了,萧艾稳稳落在木台上,嘴角,流下一股鲜血……与此同时,其他六窍似乎也被什么刺破,流下血来……他嘿嘿一笑,向台下走来…… 明朗吃了一惊,立即闪身上去,扶住萧艾,而那萧艾终究油尽灯枯,摇摇晃晃,全身的重量,便加在明朗身上……明朗不知盈梦的死活,转头向殷弃道:“殷谷主可有解yào?” 殷弃早已面如死灰,她伸手摸摸萧艾的衣袖,倏地泪流满面,摇摇头,“明长老,留香谷制dú,从不会给自己的dú配解yào……” 明朗倒吸一口凉气,左手用力按按自己的太阳穴,恢复冷静,右手驾着萧艾,源源不断输入真气。 谢砚脸色大变,正要向这边奔来,而明朗一声令下,“这边dú血已然散入空气,别让他过来!”谢砚被一干同门拥住,尖声哭喊道,“放开我,你们!……明师兄,那你,你自己为什么……”明朗不言,右手已然隐隐作痛,却立即伸出左手,抱了萧艾,向万壑亭飞去……“当真好笑,这元婴,每一次要死了,都是我东方护法抱着……”虽然相信石莘必定能解dú,却隐隐有些担心会不会误了时间…… 未知脚上似乎长了轮子,立即向城外飞去……隐隐之间,觉得那叫做巫槐的人,可以救他…… 弦清低垂着眼,缓缓摇头,似乎有些困…… * 明朗将萧艾送到床上,又是输真气,不一会儿,全身冷汗直冒……弦清走来,低声说道,“明长老,您也中dú了,让小徒来吧……” ☆、夫其无dú (3) 明朗微微点头,只是不知,为何石莘还不出现……看萧艾的状况,只怕这最后一口气,便是靠着毅力在撑着…… 弦清出手,淡蓝色的光悠悠泻下,笼罩了萧艾全身,他虽然低垂着眼,然而眼中的担忧,却太明显了…… 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千万把利刃在摩擦,无数的裂痕破开,变长,变深……萧艾躺在床上,微微颤抖,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忍受每一处神经末梢传来的剧烈的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激…… 明朗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上面,一些细细的裂纹破开……他并不担心,转念想起了刚刚那般焦急的谢砚,那孩子……怎么了?这便刚刚打过架,又成了好朋友么…… * 却说谢砚被拥入自己的房间,又哭又闹,可是怎么都拗不过那些师兄师姐……按照门规,又绝不许对长辈动手……“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哭喊了很久,已化作低沉的抽泣,大家心中难过,却没有一人敢放他走……忽的门开了,谢砚还在挣扎,看门开,立即想方设法向门外钻……他看见入门进来的身影,竟是明朗,便拉了他的衣袖,央求道,“明师兄,你让我去好不好,我决不靠近……” 明朗心中狐疑,却深重的垂下头,叹口气,“你去吧……自己小心……” 谢砚一听,抹了眼泪,闪身不见了…… 其他同门迎上来,“明师兄(师弟),情况怎样?” 他摇摇头,转身出去了,众人惊讶的发现,明朗踩过的地方,有一摊浅浅的血泊,再看明朗,方才注意到,他两边的袖口中,一滴一滴的,不停地流下鲜血……众人脸色大变,这么狠的dú,不知谢砚刚才,有没有触碰到…… * 谢砚破门而入,萧艾躺在幽幽蓝光中,脸色凄惨,床下,一片血色……四目相对,眼神,竟有些不知所措…… ☆、一曲石神奇花 (1) 谢砚已是泪流满面,一咬牙,也不管之前对明朗保证过什么,直冲过去,拥萧艾入怀,紫色的薄雾,疯狂的渡过去……只在见到的一瞬,心中有过些许踏实,双手揽在那人身后,脸颊贴在那人的怀里,清香宜人,只是渐渐远去的思绪,很难,很难再收回来了……流着血的鲜红的双眼中,灰蒙蒙的,越来越深了…… 一手托着萧艾的头颅,一手按着他的后背,谢砚已是泣不成声,“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萧艾的意识飘飘忽忽的,不知道在哪儿,你说不会便不会么…… 待到全身的知觉飘然散去,萧艾头上的重量,已然全部加在了谢砚手中,而那鲜红的双手,也无力的,缓缓落下…… 直到…… …… …… @#¥%……*%¥ …… …… 指尖碰到一湾浅浅的沟壑……二人全身一个激灵,萧艾居然清醒了不少…… 谢砚体内升起一团无名的烈火,全身乱窜,他不知那是什么,下意识地唤出一股清气,将那烈火浇灭,吞了回去…… 萧艾若不是满脸的血,只怕此刻脸上也是红的发紫……他意识浑浊,只是感觉有些热,有些难受,一个难以启齿的什么,渐渐抬头…… 然而贴着谢砚的腰身,却感觉不到那边的任何变化,不禁羞愧难当……这般胡乱想着,意识又渐渐飘散,全身的疼痛,似乎也不属于自己了……只是在弥留之际,听见天边传来的虚无缥缈的声音,“你不要死,等你好了,我不当掌门了,我和你一起,喝酒弹琴,吟诗作对……我……我……还欠你……”那声音越飘越远,到底是谁在说……谁在说…… * 却说未知飞到城外,去了昨日与巫槐分道的白雪荒地,向四周呼喊,“巫槐……你在不在……在不在……”来来回回,一圈又一圈,最后累倒在地上,然后那缕黑色的影子,飘然出现……未知爬起,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而巫槐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没事的……” 未知的眼泪,哗的流下来,“真的没事?” “倘若这点小dú,他撑不过去,那元婴,和一般人,又有什么差别?”他的头微微一偏,向着身边的虚空,轻轻说道,“石莘,你随未知姑娘去帮元婴解dú,不到紧要关头,不许出手……” 似乎是山水凝聚到一处,变成了这样一个天人般的女子……未知看得呆了。 * 萧艾的手冷冰冰的垂在那儿,而谢砚依然不放手的拥着他,yù哭无泪…… 石莘走来,扶萧艾躺下,右手贴了他的胸膛,浓浓的水雾渗出,渡进萧艾的身体……谢砚抬头望着她,看呆了,不禁涨红了脸,“你是……” ☆、一曲石神奇花 (2) 石莘微微一笑,“我姓石。” 谢砚渐渐明白,那必定是石长老石鬼的家人了,“嗯……你能救他?” “当然……” 待到萧艾狰狞的脸色渐渐缓和,石莘又为明朗和谢砚去了dú,点头一笑,出门遁去了。 * 弦清给萧艾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和另两人一起,洗去了地上的血迹,已是疲惫不堪,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间,倒床便睡。 谢砚跪坐在萧艾房间的蒲团上看书,仔仔细细听着屋中的动静,只想等那人醒来…… 未知坐在谢砚对面,等了一会儿,瞌睡渐浓,不好再做流连,便回房睡了…… 微黄的灯光,暖暖的炉火,还有灯光下,一卷卷拂去的竹简……几次坐到全身酸疼,谢砚便起身转转,去到萧艾身边,摸一摸脉,倒是平稳,便又回去安安静静的看书…… * 过了一夜,待到辰时日出,萧艾还未醒,而未知已然轻轻推门进来,走到谢砚身边,那人居然还在看书……拍拍他的肩膀,“吃饭了……” “恩”,谢砚应了一声,轻轻起身,回望了一眼床上还未睡醒的萧艾,跟着未知出去了…… 萧艾和弦清都在睡觉,虽然未知下去要了四分饭食,拿上来后却并未叫醒他二人。 未知的房间,两人相对而坐,无言喝粥…… 而未知静静盯着谢砚,盯得他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你……真好看……”她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这句话的功夫,已经将谢砚的脸,仔仔细细又玩味了个够。 谢砚一口稀粥顿时喷了出来,倒是很失体面,他一边咳嗽,一边回应,“自然……比不得你们娇娇女儿家……” “你……是……男人?还是?……”未知歪头笑着,向下看去…… 谢砚全身一颤,“我当然是堂堂男子汉了!” “知道就好……”未知温柔的说完,伸手收拾了狼藉的杯盘,转身出去了……留谢砚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仔仔细细从头想过,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双手放在腿上,渐渐握紧了拳。 …… 萧倚过,不知那句话,你有没有听到,我是骗你的,真的……蓬莱掌门,我谢文居坐定了…… 未知又要将饭食送到萧艾和弦清房中,刚进萧艾的门,便听到萧艾低吟一声,转头看去,他已睁开眼睛,眼中的血红已然褪去,现在看来,很是健康。 “醒了?”未知拿了碗,走到他跟前,此时,萧艾也爬着坐起了,“喝点粥吧……”说着,便将碗递过去。 萧艾此刻全身大好,当真是病去如抽丝,心中开朗的很,一阵邪笑,“我手上没劲,你喂我……” ☆、一曲石神奇花 (3) 未知吞了口唾沫,坐在床边,舀了勺稀粥,送到他嘴边。 待到三两口喝完,未知问道,“饱了么?” “恩……” 她将碗勺放回食盒,“饱了就起来洗漱,别睡成残疾了……” 萧艾忽的惨叫一声,“呀,手疼……”死死抓着右手手腕,仿佛那儿要断了,未知又将食盒放回桌几,转身走去看他,掰开他的手,“别装了,我可不会给你洗脸。” 萧艾忽的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抱住,翻倒在床上,满脸的邪笑,“哪有夫人不伺候我洗脸的,我告诉岳父去……” 未知被他这么一整,满脸通红,“你告吧,我不怕你!”挣了几下,竟挣不开,遂又说道,“你大师兄那边还没有吃饭,我要给他送过去了……” 萧艾一听,立即放手,自己中dú,只怕师兄耗费了太多真气来拖着自己,便向未知说道,“你怎么不先给师兄送……” 此话很是霸道,惹得未知火冒三丈,“我不送了,你自己去吧!”说着,掩面跑了出去…… * 萧艾起身穿了外衣,胡乱洗把脸,便去了师兄的房间,见弦清还在睡觉,想必是昨天太累了,不愿吵到他,便转身出门。 …… 恰巧遇见从未知房间出来的谢砚,四目相对,竟……有些不知所措…… 谢砚淡淡一笑,“醒了?” 萧艾怒气渐起,“你去未知的房间做什么?” 谢砚的眉头动了一下,“哦,刚刚过来,询问你的情况,看今天的比赛,是不是要延期……” 萧艾心中的石头落下去,似乎又有什么悬了起来,只是还想不透……“我看不用了,我好着呢!” “没事,你休息一天,不打紧。”谢砚挥手笑道,“倘若我赢了你,是不是会被人说成胜之不武呢?” “嗯,好吧……多谢了!”萧艾也不多说,你被人说成胜之不武,关我屁事,难得咯,偷得浮生一日闲……想着想着,脸上便歪歪唧唧的笑了出来。 刚想开口问,“什么好笑?”只觉得不该再多说,便也随他笑了声,“我回去了,告辞!”说着,拱手作揖,好个正人君子之态。 ☆、龙阳断袖两茫茫,不思量,窑苑忙 (1) 第二十六章:龙阳断袖两茫茫,不思量,窑苑忙。千里闻声,尊长心寒凉 “恕不远送。”萧艾虽然回应者礼节,脸上,还是一阵坏笑。 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传送阵中,萧艾渐渐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对,你还欠我一首诗……心里嘀咕一阵,似乎是这样,似乎又不是…… * 心中郁结,萧艾出了万壑亭,又开始围着洛阳绕圈子……天气放晴,但仍然令人生厌…… 从早上出万壑亭,谢砚便去了一个临街的茶楼,选了个靠窗的座,吹着冷风,叫了一壶好茶,自顾自喝起来…… 一圈又一圈的想着,想不明白…… …… 若能再遇到谢砚……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想喝美酒,还是想弹琴,还是想看雪…… 只是这三样,自己随便买坛酒,带上琴,出城看雪不就是了么……为何会想到…… 细细沿着思路远去,却找不到终结…… 谢砚以手撑头,竟有些醉意,眼下,那抹灰白不知走过了多少回,他只是无奈的笑笑,又命小二,沏了壶新茶。小二甚感奇怪,哪有从早到晚,喝了几十壶新茶,不吃菜,不喝酒的客人? 萧艾皱着眉,走到日头偏西,错过了午饭这么久,竟万全感不到饥饿…… * 这傻子……日头偏西了,该让他去歇着了…… 谢砚起身,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放在桌上,慢慢下楼了…… …… 然后,正如萧艾万般期待的那样,一袭深紫映入眼帘。 为何会这样?正犹疑间,谢砚轻松的走过来,拍拍萧艾的肩膀,“走,喝酒去……” “好!”萧艾爽快地笑了,这般踏实,倒是少有…… * 他们站在避清楼门前,谢砚邪邪笑着,而萧艾有些惊讶,怎么会来这儿…… 有些事,永远没有思索的时间,然后,他们就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迎了进去。 两人各自怀抱着一名女子,便在一个角落的圆桌前坐下,谢砚很是娴熟的搂着那女子的腰身,任那人在坐在自己的腿上蹭来蹭去,甘香十足。与之相比,萧艾的动作,确有几分僵硬…… “来,这杯酒敬你,明日一战,你我就此分高下!”谢砚很是豪爽的敬酒,那园子女儿家用的小酒盅,拿在他手里,竟也不显得太小。 “喝酒便好,为何要来这种地方?”萧艾很是不解,皱眉问道。 “美人相伴,岂不快哉!哈哈哈哈……” “是呀,公子哥儿,妾身也敬你一杯~~~~”萧艾身边的女子,亲自斟了一杯酒,绕过他的头颈,送到嘴边,声音千柔百转,很是动听,萧艾心中一热,低头喝了…… ☆、龙阳断袖两茫茫,不思量,窑苑忙 (2) “美人相伴……岂不快哉……”喝干酒后,萧艾摇头苦笑,是啊……果然快哉…… 看他那边喝的开心,谢砚隐隐苦笑,心中,已是冰火两重天,一边开心,一边难过……亲了腿上的女子脸颊一下,咬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好姐姐,我哥两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玩女人,你去弄些那什么花酒,教教我们……” 女子头前三条黑线,这么小的孩子,来园子玩,已经是极其少有的了,自己承认不会玩,还要喝花酒的,倒是第一次见到……终归不能惹怒了客人,捏捏谢砚的小下巴,起身去了后面。 “她去干什么?”萧艾问道。 “拿这园子里,最好喝的酒来……”谢砚爽快地笑了,又斟了两杯酒,“来,再喝一杯!” 这一片欢声笑语的世界,为何,看在眼里,总有几番伤心难过的滋味? 或者,从某一天起,一切的后事,便已注定…… 那女子拿着一壶美酒,为他二人斟上,谢砚拿着酒盅,默默看着,迟迟不肯喝下…… “怎么了?”萧艾感觉有点奇怪…… “没什么,我怕这酒太美,不够喝……”搪塞一句,却是无理…… 几杯酒下肚,二人身上,已然燥热难耐…… 虽然暗暗觉得,那酒有点问题,但是萧艾此刻,脑子中,便只有腿上这个女子千娇百媚的姿态,再无他物了。 待到两对男女你摸我蹭的进了房间,屋中,红烛盈盈…… 萧艾抱着那女子,上上下下亲了个遍…… 谢砚身上虽热,脑子却不比平日浑浊……他半躺在床上,亲着女子的脸颊,“好姐姐,你教我……” 隔壁,魂游天外,云雨巫山…… 这边,女子正无语的教着谢砚,怎么给自己脱衣服…… * 正在这时,一阵劲风吹开窗户,飞进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 谢砚尖叫一声,全身凉了个半截,光脚下了床,扑到她身前跪下,“黠儿师姐……” jì nǚ心中不快,这一晚,够纠结的了……忙扣了身上的扣子,也下了床。 诸葛黠伸手揪住谢砚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已然泪流满面,“你……你……说,你是干什么……”听闻谢砚打到最后,她从蓬莱赶来,然而……他在这种地方玩耍,当真…… “师……师,姐,你轻一点……疼……”谢砚龇牙咧嘴,却不敢还手…… “你……跟我回去,跪在师父面前,请罪……”说着,便将谢砚向门口拖去,触手之处,感觉谢砚的耳朵,如火烧般热辣辣的,却并没有想过其中过节…… 这时,jì nǚ走上前来,面向诸葛黠,“姑娘……这位公子,已经……吃过……yào了……您……” ☆、龙阳断袖两茫茫,不思量,窑苑忙 (3) 什么……诸葛黠脑中,如五雷轰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颤抖着右手,放了谢砚……低头看他,脖颈,手腕处红彤彤的……自然这jì nǚ,所言不假了……她闭上眼,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你今晚处理好,别耽误了明日比赛……大赛过后,再作惩处……”说罢,又从窗子飞了出去,同时还将窗子带上了…… 谢砚趴在地上,咬牙埋头……jì nǚ扶他起身,回床…… * 一处苍白无尽的虚空,那里,一白袍的青年兀自坐着……然后,有人从黑暗中走来,正是弦清,俯身坐在他身边,“我输了,你走吧……” 那白衣人自是未宇天了,他缓缓转过头来,“你真的,甘心放了我?” “没办法了,倘若再这样,混乱下去,这片美好的世界,当真要毁了……” 未宇天起身,拱手,“多谢成全,未某得以完成任务回去复命。” 弦清苦苦一笑,“记得要少杀人……还有,你的女儿,未知,也来了……不要伤了她。” 未宇天愣了一下,鞠了一躬,“多谢提醒。” * 回到长老院,诸葛黠并不进屋,站在一棵树边,微扶树干,默默流泪…… 听见有脚步声走近,也不回头,那声音,太熟悉了…… 那人拍拍她的后背,“好了,也不是什么大错,稍微罚罚,以后改了就是……” “你说得轻巧,修道之人,贪恋美色,又有几人能成大事?”诸葛黠并不看他,泪水渐止,心里却是相信,那孩子,只是不小心走错了门,被人灌了yào,如此罢了…… 然后明朗忽的出手,拦腰横抱起黠儿,“本座就是要看看,贪恋美色,能不能成大事,”说罢,对着她的脸颊一阵猛亲…… 她被整的脸上通红通红的,转头微怒,“好了,十几年的老夫妻了,还跟小伙子似的……” 明朗也不放手,抱着诸葛黠,转身进了屋…… * 经此一闹,谢砚哪里还有心思玩那jì nǚ,心中杂乱,倒头便睡。jì nǚ大惊,这公子,倒是……人间少有……便也上了床,睡在他身边。过了许久,感觉他体温竟然渐渐降了下来,便不再担忧,也沉沉睡了。 谢砚哪里睡得着,不过是闭着眼睛装呼噜罢了……听着隔壁屋中的地动山摇,有些许好奇,些许难过…… 过了今晚,我已经睡过女人,便……再也不会…… ☆、何料三九寒寂日,赠暖剑,念衾长 (1) 第二十七章:何料三九寒寂日,赠暖剑,念衾长。日来熊鹰争斗强,石鬼上,话寒江 夜半,黑风…… 明朗站在洛阳城外,并肩而立的,正是石莘…… “明天,日食的瞬间,他会杀死谢砚,吸尽他的阳气,然后,唤醒沉睡的魔xìng……”石莘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起伏。 “谢砚这般厉害,我担心……” “阿,你多虑了,只是,到时洛阳城死,需要留下诸葛黠么?” 明朗全身一颤,“没想到大人竟是这般xìng情中人,不用留的,你若碍于我下不了手,我会亲自动手……” “好……” 夜风呜呜而泣,似有易水之寒…… * 待到日出,萧艾悠悠醒来,眼见屋中yín亵万般,身上软软绵绵,昨日初试的烟霞烈火还历历在目,不禁吃了一惊,羞愧难当。他匆匆穿了衣服,爬下床来,刚想逃走,只觉得腰肢疼痛,直不起来,俯身扶着床沿,一边揉腰,一边骂自己不是东西……这时,又有一名女子走进,提了一桶水,往屋中角落的一个大木桶中倒进去,“公子醒了,奴婢服侍您洗澡……” 虽然穿着衣服,但身上有多脏,他是清楚明白的,便对那婢女说道,“等你提够了水,我自己洗……”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走到萧艾身后,伸手帮他揉腰,这手法倒是见效得很,酸痛立即减轻了不少,她轻轻说道,“倘若您全身酸痛的离开,以后还来不来我们避清楼了呢?” 萧艾“哦”了一声,被婢女推着,乖乖向大木桶走去…… 热水浸身,一夜的疲惫,挥之散去,待到婢女上上下下按摩好了,他忽然想到谢砚,有点担心,转头问道,“与我同来的公子,怎样了?” “他起得早,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有些失落,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穿着妥当后,准备离开,婢女在帮他上下拍拍衣服的时候,轻声嘱咐了一句,“今天三九大寒,公子回去后记得加衣服……” 萧艾神清气爽,微笑道,“你们也记得加衣服……” …… * 萧艾回到万壑亭,去到弦清屋中,发现师兄居然还在睡觉……转念一想,不会是头一日一直未醒吧……难道自己今天比赛,他也不看了? 虽然不忍吵了他睡觉,但更不忍让师兄错过自己的比赛……于是…… 大手一挥,被子一掀,正待喊出…… …… 他没了声音……一屁股坐在地上…… 床上那人,沉沉睡着,上身还算正常,然而,从腰部以下,竟是一条深蓝色的蛇尾,在床沿打了个圈,又缠向上…… 他他他他他………… ☆、何料三九寒寂日,赠暖剑,念衾长 (2) 萧艾心中通通乱跳,从未有过这般惊骇……转身连爬带滚地向门口挣扎而去…… 待到开门,转念一想,“我帮着妖怪把被子盖上,不然吓死了别人,或者被别人杀了……毕竟是师兄……” 全身颤颤抖抖地站起来,挪到弦清身边,捡起地上的被子,盖了上去…… 触手之处,竟碰到床边的尾巴……像触电般弹开…… 冰冷彻骨…… 深深的恐惧之中,竟然升起一丝心痛…… 只是心中所想,不需要理由。他摘了背后的玄火剑,塞入被子,放到弦清身上,又去了自己的房间,抱了床上的被子,送过来,在上面压了一层…… 看着那张青白青白的脸,苦苦一笑,“师兄,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师兄……我要去打比赛,你看不到,就算了……” 伸手拿了桌几上那把普普通通的精铁剑,缓缓走出去,仔仔细细关了门…… * 看见未知也出门,萧艾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惶,又恢复平静,只淡淡笑笑,“走吧……” 他二人一起,来到长老院中的广场,那里,一座宽广的战台,台下,人山人海…… 蓬莱门人,自成一队,站在关河与明朗身后。他二人坐于上席,身边,立着谢砚…… 谢砚一身深紫的服饰,虽然颜色未变,但里里外外的层次,比平日更多,更显庄重……此刻,正在听着关河的教诲……不时点头……眼睛瞟到萧艾,也只是淡淡一笑,又看向师父。 萧艾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似乎,在这繁盛的景致中,隐隐藏着些不安。他抬眼望了望东天的白日,不禁笑自己多虑,这般青天白日,这么多人,还有什么需要担心? 是蓬莱的阵仗太长太长,而自己这边,只有一人么?那又如何? 豪气冲天的,向自己的那边走去…… 座位空着,后面,没有一个人…… 没有犹豫,他二人坐在座上,面色严肃,等待大赛开始…… 鼓声响起,催命阵阵…… 战台之上,二人,拱手作揖,又深深鞠躬…… 二人同时拔剑,剑指苍穹…… 北斗神剑上闪现出耀眼的光芒,而那把再普通不过的精铁剑,隐没在七色的光辉之中。台下,无数人,拍手叫好…… 拍手叫好啊,都是…… 萧艾深深叹口气,脸色无奈,却对于换剑的事,并不后悔……然后看到参天的剑芒之中,那边,谢砚的眼神,有些隐隐的不解。 没有开口,只在心中问了句,“你的玄火剑呢?” 玄火剑呵,我的玄火剑……“不必多问了,开始吧……” * 耳边,劲风四起,呼啸阵阵。 ☆、何料三九寒寂日,赠暖剑,念衾长 (3) 两把剑接触的一瞬,谢砚,依旧是用剑的平面,对了他的剑刃。一声巨响冲天而起,青芒万丈…… 关河握紧了拳,脸色大变,霍的站起,明朗看不出什么端倪,跟着站起,满脸不解,“师叔,怎么了?” 关河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那把剑……是……天问……能御此剑者,绝非凡人,砚儿,输定了……唉……准备后事吧……” 明朗心下犹疑,天问……剑谱排名第一,元婴怎么会有……难道那把剑,一直都在暗月,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 两把剑砍在一起,许久,许久…… 谢砚嘴角流下一股鲜血,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人,缓缓,向下倒去。萧艾正摸不着头脑,见形势异变,立即撤了剑,伸出左手,扶住了他,心中奇怪,这把精铁剑,怎么回事…… 台下人山人海,看不清剑芒中的任何情况,皆屏住呼吸,等待后话…… * 剑芒缓缓散去,台上,当真是一番怎样尴尬的局面…… 北斗,紧贴着萧艾的额头,而萧艾的右手,将剑撤在身后,左手,挽过谢砚的腰身…… 明朗抬眼望了望太阳,已近中天,日食,就要来了…… 哗声四起,可笑之极…… 关河虽然担心谢砚的安危,此刻,却也是满脸的尴尬…… * 正在此刻,坐于次上席的石鬼御起真气,开口说道,“不能再打了,这必定是魔教的诡计!”声音广阔,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明朗转过头去,望着石鬼,“此话怎讲?” 石鬼转过身,向关河鞠了一躬,“关长老,当年萧无迹从魔教大祭司寒宫落手中抱出萧艾,在下,亲手杀死她……此番血洗天云门……” 然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眼前一暗,正是明朗,只觉得胸口处有阵撕裂的疼痛,便再无知觉…… 异变陡生,yīn风怒号…… 明朗一个血淋淋的拳头,从石鬼背后穿出,手中,握着一团红红的ròu,它跳动了最后一下,然后,拳头一紧,被握了粉碎……血汁四溅…… 明朗低着头,天色,渐渐有些诡异……“元婴,还不逃么……”这声音凄厉,如鬼哭,如狼嚎…… 萧艾微微张了嘴,全身微微颤抖着,没有任何动作…… ☆、劫场黑凌,挥剑斩君肠 (1) 而谢砚已然开口,字字喷血,“你快走……”一边扔了剑,将腰间的黑色玉佩解下,塞到萧艾衣襟里,然后,奋力一推,同时真气shè出,将萧艾震了老远……自己,软绵绵地,倒下去…… 萧艾站那儿,看谢砚瘫在地上,心中空dàngdàng的,不知该干什么……无数明亮的法宝被御起,向着那台上的罪魁祸首,直shè过去…… 天色,渐暗……当太阳只剩下一个弯弯的月牙时,才有人发现……尖声喊了出来“天狗食日了……” * 萧艾仰天,泪流满面…… 我便是拖累世间的罪人,倘若我死了,安得一个…… 谢砚趴在地上,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你,你快走啊……” 心安理得的,等待着从天而降的各种法宝,早知如此,为何留我xìng命于人间,毁了天云一门…… * 然后,玄光闪过…… 台上,诡异的气息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风声呼啸,待到萧艾反应过来,自己已远在天空。拉着他的,是一个飘忽不定的黑影…… 远远的身后,无数人追赶而来。 “你是谁?”萧艾问道,心中,已然渐渐有了底。 “黑凌子……”那人答道。 “有本事,你回去打呀……”他愤愤说道,手中的剑,已然在颤抖…… “我若回去,你怎么办?” 瞬间,天地彻底漆黑,天狗,将太阳吃光了…… yīn风跃跃yù试,追赶的人群,猛地停下,是……末日要到了么? 时间似乎停滞了…… 待到太阳再次露头,光芒洒向人间,欢声雷动,继续追赶…… 然而不远处,分明只剩下了一个身影,正是萧艾。 他握着剑,瑟瑟颤抖。 *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或许,只有他,和那黑影,看清刚刚发生的一切…… 就在天地,被黑暗吞噬的瞬间,萧艾,狠狠刺出手中的剑,然后,狠狠抽回…… 所有的真气集中在剑上,只待刺入的一瞬,将你斩杀…… 黑影受了重创,落了下去…… * 关河飞近,拍拍萧艾的肩膀,“倚过,好样的……也算天云门的众人,没有白白牺牲……” 萧艾含泪向上,抬头望他,“关长老,您……魔头重伤,逃不远的,我去找他。” 关河沉重地点头,“好,你自己,一切小心……” 无数人被派到下面的森林,去寻找掉落的魔头……萧艾也是。 * 长老院广场上,人去,空旷…… 只有战台之上,那个趴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上的,紫色的身影……谢砚,文居。他缓缓调匀气息,无力地笑了,今日,正是三九…… ☆、劫场黑凌,挥剑斩君肠 (2) 真是天意弄人,倘若我没有被打成重伤,只怕此刻,早已跟着去了,如果见到他,到底是动手除魔,还是拼命保他周全? 以剑撑地,缓缓站起,一步一歪,向着万壑亭走去…… 看着床上那人沉沉睡着,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激动,微微揭开被子,哈哈哈哈~~~~正是蛇尾……然后,看到了他身上的玄火剑……心中,大概明白了…… 原来天问,是你的佩剑……其实,早该料到的…… 又将被子盖回,转身跪坐在蒲团上,我且在这里等上九天,取了他褪下的蛇皮,飞升去了…… 当年几口鲜血的功效,便这般强大,当真不知他的蛇皮,会怎样…… * 寻到傍晚。 无声的,两名同伴随风而倒,萧艾重重呼吸着,眼中透出凶狠的光,转身,剑刃紧贴住对方的肩膀,“你……果真没死……” 黑凌子静静站着,而萧艾却犹疑了。“我放你走,你不要再来惑乱正道了。” 巫槐摇摇头,伸过手来,黑色,吸尽了萧艾脸上的泪水。 “你答应我,答应我啊……”剑,暗淡无光,却纹丝不动。 “黑凌子,你终于出现了……”所有人集中在一圈,关河抚须笑道,“倚过,早做决断吧……” “啊……”萧艾仰头尖啸,直向天穹飞去。 关河轻轻哼了一声,“这孩子,也算仁至义尽了。他退出,你先死吧……” 悠悠风鸣,一泓月光的流水,从天而降,涌入巫槐手中。 却从关河背后,飞出一人,正是未宇天。一束强大的白光从其手中shè出,直向巫槐的心脏。 “巫槐”一个小小的身影急掠过来,正是未知,一片白光屏障应声而出,迎接未宇天的光束。却在接触的一瞬,陨灭了……屏障碎去,利刃般的白光shè上女孩的身体,她向后一倾,落下去,疑惑地望着敌人,此时,未宇天,正轻慢的笑着。 黑色的手臂接住了她,“为什么这么傻?” “巫槐,我……想,见萧艾……”她艰难地说着,似乎有些漏气…… 巫槐飞起,“稍等。”然后一闪即逝。 关河yù率人追,而未宇天笑了,“他会回来的……” * 萧艾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惊恐的接过女孩,“未知,未知……你不要吓我!”抱紧的一瞬,才感到那身体,凉若冰铁。 巫槐再次消失,而萧艾尖声叫道,“这是谁干的?” “父亲……”怀中的女孩微微叹息,而萧艾满脸的泪水,紧紧抱着她,摩挲着她的额头,“未知,未知……” 未知举起一个镶有蓝色石头的的指环,“你jiāo给他,他就知道,是我了……” ☆、劫场黑凌,挥剑斩君肠 (3) 萧艾狠狠咬着嘴唇,痛苦地答应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未知无力地摇头,“他……明明比我……落后……又……怎会?……”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快点护法,保护自己……” “不,我……”然而未知用力一推,将少年推出老远,白光围住了他,而更强大的白光从未知胸口bàozhà开来,一切一切,向周围散去……萧艾紧紧抓着地面的泥土,满手鲜血…… 消散了,你的容颜,这时地面,空无一物……他俯首痛哭,“未知……” * 巫槐与未宇天的对决,半空之中,两人,飘然若仙。 “那一剑,没有想到吧……” “的确。” 只在瞬间,巫槐一招落败…… * 依旧是夜,风呜呜而泣,萧艾抬头,远方的天空,那一抹黑影飘然落下,至纯的黑色…… 不只是什么触动了自己,他夺步飞上,抢在正道众人之前,抱住了黑影。 抱着那渐渐飘散的黑影,轻轻飞落。巫槐食指点住少年眉心,所有暗月之术,便如潮水般涌入少年躯体,“我湮灭后,你就是教主了……”巫槐叹息着,黑影渐渐模糊,融入盈满天地的月色中。“前辈……前辈……你……不要……”他向前跪倒,心中……难过万分…… 难道,这个从未谋面的的魔头,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 “元婴……”一女子低空飞行赶来,“教主呢?” 萧艾低头道,“大祭司,他……湮灭了……”很明显,此话一出,萧艾彻底石化,他又如何会知道这女子是大祭司,只是开口,便说了出来…… 就只是一瞬,一声奇怪的低吟从女子口中传出…… 萧艾抬头,石莘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五官忽然涣散,全身无声散开…… “前辈,不要……”萧艾张开双臂扑上去,那女子的身躯竟如水雾般散了,融入苍茫的月色。 就在石莘消失的地方,他俯身,扑地而泣…… * 不管这世间,有多少战争,不管混乱,还会持续多久…… 总之,我萧艾,退不出去了…… ☆、纵有反物湮灭去,知音挡,艾念殇 (1) 森林中最光明的地方,属于正道。 萧艾默默飞去,迎面未宇天。 无数人持剑,警惕地望着他。 他甜甜地笑着,“岳父,小婿有礼了……” “未盟主小心!” 未宇天疑惑地望着他,“你是?” 萧艾单膝跪地,将一枚指环举过头顶。 未宇天略略张开嘴,“知儿,她在哪儿?”接过指环,细细看着,在那指环之中,记录了太多,太多…… * 公元二一八七年…… 当瑶山遗址出土的那卷古书被破解……那名一线的考古工作人员,臧基宗,参加了一次访谈……芒果出品,必为佳品。他悬空而起,飞了数米,然后落下…… 当魔术考古骗人论在网上大为流传的时候,臧基宗被人暗杀,与此同时,他的女婿开始出卖岳父的成果……“点石成金之术,延年益寿之术,yù购从速……” 垂涎yù滴…… 支撑着当今世界的热力学三大定律,牛顿三大定律,以及现代生物学理论,成为几句笑柄…… 世界,将倾…… 中科院最深处,未宇天出生的地方。 “我们做了一番最详细的分析,问题就在两千年前,你去看看,便宜行事……” 未宇天走入瀑流,离开了十五年…… 世界越来越乱,这个无数科学家苦心经营了一百五十年的顶尖科学院,也岌岌可危。当年未宇天刚出生的女儿,已长大chéng rén…… “再派你去,无论何时,寻到未宇天,再作打算……” 就在未知离去的一瞬,世间万物,恢复正常…… 臧基宗仍然在一线苦苦工作着,中科院,依旧是天朝最重要的科学会所…… * 未宇天细细看着,终于知道了,原来那个小小的身影,就是未知……茫然的脸庞,一滴轻盈的泪珠从眼中滴落。 萧艾看准时机,一手chā过去,晶莹的月光bàozhà开来,“千年一夙愿,樽酒乘歌狂。万世皆空寂,此生为谁亡。” “东床,我一早便知,你会有这么一招,”未宇天轻轻笑道,“但是十五年了,我别无选择……” 无数人朝他们飞来,却在白色和淡黄jiāo织的光中被撕成碎片,“未盟主……” 萧艾感到全身zhà裂,似乎一生,就这么轻轻的飘起,飘起…… 凡我所向,皆是虚妄…… 剩下的人强撑护法,躲过这场光焰的洗劫…… * 华光谢后,云开见日…… 关河重重呼吸着,“总算结束了,太阳升起来了……” “禀告关长老,我们在暗月山顶,发现了四具尸体,明朗也在其中。” 听罢,关河抚须轻叹,“太好了,各门各派,重整雄风……” ☆、纵有反物湮灭去,知音挡,艾念殇 (2) * 回到洛阳,处处寻找,竟然不见了谢砚……关河虽然心痛,却不得不接受这悲惨的现实…… 好好的一个人,就在战台之上,怎么会不见了? 难道是被明朗掳走,但是,有没有被害呢? * 谢砚坐在弦清房中,默默调匀真气在体内运转,这般过了一夜,身上的伤,好了大半。 * 去往洛阳的路上,两匹快马迎风而行,各自驮着一人,正是在东海服刑的罪魁祸首,和那名为小琴的富贵公子…… 已过六年,他们的容颜,似乎丝毫未变…… 赶到万壑亭,然后毫不耽搁的,去了第九十九层…… 穿门而入,不想,屋中,除了床上睡着的人,竟还有一人。 谢砚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讷讷道,“琴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报仇,砚儿,你呢?” …… 谢砚略感不妙,拿起北斗,“你们……” 小琴转头对另一人道,“霄兄,此人是蓬莱派的弟子,可不可以不要伤他xìng命?” “好说,”那人又对谢砚说道,“吾不伤汝,汝速速离开……” 谢砚哪里肯让,“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北斗之上,剑光,悠悠亮起。 “生食伏羲血ròu……”那人冷冷一语,惊得谢砚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闪身,横剑挡在床前,一身的杀气,顿时散开…… 小琴摘下背后的古琴,轻轻拨了一下,谢砚周身的剑气,立即溃散几成……谢砚大惊失色,不想,自己从未注意过的琴哥,竟然又这般修行。“你走吧,不要误了我们的事……” “你们……天下,不能没了他,他是……”谢砚很是焦急…… 那“霄兄”爽声笑了,“天皇伏羲,他的生死,关乎天下,却与我无干,你速速让开!”说罢,飞身略来,热气腾腾,竟与玄火剑有几分相似…… 一招火红的精光斩过,谢砚祭起全身真气,与之对斩。剑芒四shè,如同要将整个房间生生刺穿…… 谢砚周身的剑气,全部溃散,而对手的精光,直shè过来…… 忽的手臂被人拉着侧身避开,那精光击在墙上,整座万壑亭,震动了…… 他转过头去,床上之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他脸色平淡,一手撑床,一手拉着谢砚的手臂,直直坐着。“只是睡个觉,你们当我死了么?” 另外两人眼中闪现出惊恐,愤怒,二人相视一笑,阵势拉开。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 弦清拿起按在床上的手,挥了两下,两道蓝光闪过,剑断,琴折。 两人匍匐在地上,嘴里,汩汩流出血来…… ☆、纵有反物湮灭去,知音挡,艾念殇 (3) 弦清微微一笑,有些困倦,“我送你们去魔界,好好考虑七天,再作打算……”说罢,黑色的气息包围两人周身,瞬间吞噬了他们。待到一切安静,弦清松了抓着谢砚的手,又倒下去睡了…… 他轻轻说道,“你这孩子,真是古怪……想要蛇皮,等我睡好了,给你便是……”然后感到身上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掉下去了,伸手拿出一看,正是玄火剑……又摇头叹息,“艾儿……也是古怪得很……” 谢砚趁热打铁,“他是至yīn元婴,你救救他,好不好?”眼中的期盼,似乎要将弦清看穿…… 弦清将手缩了回去转头向谢砚说道,“他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已然睡着了…… 谢砚一头雾水,不知此话何意,身体休息了一日,已是大好,想要出门去看看情况,又担心还有人来袭,犹豫半晌,一咬牙,出门去了。 * 长老院中正在急急忙忙的登记此次遇难的人数,谢砚突然出现,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所有的人,都面带喜色,谢砚心中有些不安,难道,魔教,灭了?那么……伸手拦住一位匆匆跑过的师兄,“赵师兄,这是……” “谢师弟,这两天你不在,魔教已然全军覆没了,可喜可贺啊!”那人开心地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又离开…… 谢砚全身一个趔趄,全军覆没……他跑上前去,挡在那人身前,“那萧艾呢?”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过,“那妖人,太强了,未盟主……为了……与他……同归于尽了……” 听闻未盟主出手,谢砚僵直的,站在那里,眼神中,那般凄凉,萧瑟……赵向他摆摆手,“谢师弟……谢师弟?” 谢砚摆出一个微笑的脸,“赵师兄,我没事,你去忙吧……”转身,凄凉的走开……不远处,自己的房间中,一盏孤灯,悠悠亮着…… 待到向师父确定当时的情形,有些事,就算给自己一千个不信的理由,也不得不信了…… * 一条长路,贯穿洛阳城的东西,谢砚牵着一匹骏马,送诸葛黠出城。转头看她,那一双哀怨的眼睛中,虽有难过,更多的,却是无尽的仇恨,“师姐,不要难过了……明……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1) 诸葛黠走在谢砚身边,苦苦摇头,“有些事,你不明白……” 谢砚吞了一天的泪,终于在此刻,崩溃了,他忽的大声哭了出来,扒进师姐的怀里,“师姐,唔……我明白的……师姐……” 黠儿眼中,微微有些湿润,却咬牙笑笑,微微俯身,伸了衣袖,替谢砚擦去脸上的泪水,“好了,砚儿,不哭了……”这句活说到后来,便已哽咽,再难出声。她抿嘴笑笑,又直起身子,转过头去,不看谢砚,“好了,就送到这儿吧,你在这边,办完事,早点回蓬莱。”说罢,牵过谢砚手上的缰绳,向城外走去。 谢砚静静伫立在原地,看她远去,脸上泪水渐干,又恢复了平静,呆滞的状态…… 直到出城,再未回头,黠儿脸上,两行清泪,已然滑过肩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你瞒我十年,十年……就算是死了,又如何能消去我心头之恨?” * 谢砚低垂着头,飞到当日未宇天与萧艾同归于尽的地方,或者寻到一丝的线索,或者寻到一丝你还活着的线索…… 那一片黑漆漆的荒地,两天前,还是白雪皑皑的森林……中间有片亮闪闪的区域……看到闪烁着的昏黄的光,谢砚心中,顿时凉到极点…… 他们同归于尽时,是有多么高的温度,竟然讲这么一片泥土融化…… 急忙飞近,仔仔细细观察那漏斗一般的镜面,灰黑色,光滑无比,在冬日的暖阳下,照耀的人眼生疼…… 漏斗的中心不知什么晃了一晃,他的眼睛,竟然半天睁不开。 用手遮挡着眼前强烈的光芒,慢慢寻过去,低头一看,竟是那块黑色的玉。 它静静的躺在漏斗中心,最低的地方,上下的红色穗子早就化了,然而,黑玉本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俯身,捡起黑玉,紧紧攥在手中,又是泪流满面…… 他坐在中心,双手抱膝,仔仔细细将黑玉抚摸个遍,抽搐,颤抖,“你……留下来的痕迹,便只有这块我还给你的玉么?” 昏黑的镜面,冷冰冰的,没有半点那人存在过的温存…… 静静坐着,双眼的视线,渐渐模糊…… * 一觉醒来,少年青丝,已成白发…… 他惊恐的,转身对着地面,看镜子中的人,满头白发,满脸沧桑……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拔剑,拼命地,向镜面中的自己斩去,然后抓着那几条细细的裂纹,伏头痛哭。 忽的,有阵阵杀气传来。 转头。 空中飘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纯黑色的服饰,让人怀疑,那人是不是来自九幽炼狱。 一张熟悉的脸,一头披散的乌发。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2) 谢砚站起,微微笑了,你……是来接我的么? 那人缓缓向这边飘来,如九幽yīn灵,面色灰白……看到谢砚的神色,眼神微微一颤,又恢复最寒凉的幽深。 他直直飞至谢砚身前,左手衣袖轻轻一挽,已然挽过谢砚的肩膀。 谢砚心中,忽的,平静下去,就是这样,一直这样,该有多好……你……是来接我走的吧…… 抬头望着半空中那人的脖颈,灰白灰白,你,真的已经……死了么?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居然随着那人飞了起来,向着背后,漆黑的荒原,无尽的森林,飞去…… 有些许的不对。 为何,会有心跳?有呼吸?还有……暖暖的体温? 当他想要开口,却感觉眼睛,渐渐模糊了……一抹黑影,一抹黑影,渐渐消失。 用力的睁大眼睛,可是,倏地,什么都看不到,一切,陷入一片黑暗的沉寂中…… 醒来,你不要走…… 萧艾,萧倚过…… * 待到意识渐渐清楚,谢砚,已然躺在白雪皑皑的林间小路上,方向,正向着那片黑色的荒地。 难道是半途睡着了做梦? 他不顾一切的向那里跑去,是有一片巨大的镜面,漏斗一般,闪闪发光。 跳到中心,摸了个遍,没有那块黑玉。 然后,他忽的意识到什么,对着地面,将一头黑发里里外外翻看…… 甚至,找不出一根银丝…… 坐在中心,放声大哭,使劲捶打着地面。 …… …… 然后…… 有一些不和谐,割手的感觉…… 定睛一看,正是那几条裂缝…… 北斗砍出来的裂缝。 那么刚才……咬唇,笑了。 他伸手,在裂缝上摩挲,用力越来越大,直到,裂缝将手掌割破,鲜血,渗入缝中。 * 黑暗的,无尽的空间,一人站在萧艾身后。 萧艾满头的白发,披散在背后,一脸的灰白,仿佛,不是活人…… 那人轻轻问道,“教主,您若担心走漏了风声,取了玄云映月,便可让他永远的闭嘴,为何这般……” 萧艾缓缓转身,一脸的严肃,不怒自威,“驻殇,任何人,可以杀,但是,不许你,动他分毫。” 风驻殇点头,“诺……” * 谢砚沿着原路回去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西天的晚霞,那里,一个古老的民族的鲜红的伤口,正在滴血…… 触目惊心…… 他微微笑着,眼中,说不出的宁静与安详。 然而,又一阵微微的担忧袭上心头,倘若你还活着,那便是魔头了么……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3) 果真到兵刃相见的那一刻,谁又是谁的剑下亡魂? 默默地,回到那个热闹非凡的洛阳,腊月间,家家贴春联,户户钉符苏…… * 来到石鬼府中,那里,与外界相反的世界,白帆,孝服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白色的恐怖,触目惊心。 石鬼的遗体还未下葬,他走过去,深深磕了几个头,上了三炷香,然后,向府里的账房先生讨了几只忘忧蛊…… 倘若再见,便是要你忘掉红尘重重,做一个只会弹琴赋诗的逍遥人。 谢砚低头,苦苦笑着,今生逍遥何处有,便做愁红怨绿时。云游山水歌常在,尽余心墨复何求? 忽的很羡慕诸葛孔明出山前的生活,哪一首优哉游哉的诗,又如何是他现在的生活所能相比……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苍庐起云雾,卧看桃花雪。 * 去万壑亭看了弦清,那人还在沉沉睡着,似乎睡过了,便会忘记世间重重。 谢砚无奈的笑笑,在屋中升起一个火炉,就你自私,这般风云巨变的时刻,竟在这儿睡觉,没心没肺的睡觉。 算着日子,还有四天,就四九了,然后,再过十八天,就过年了…… 总之,你肯定会回来,肯定…… 这般想着,心中踏实了,便也跟着,回长老院,没心没肺的睡了…… 洗尽这几天的疲惫,一切,重新开始…… * 长老院中,关和正在与其他几位长老商议,虽然大小教主均已身死,但是,那四大护法为何自杀,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教主死了,他们不远独活,却也是忠心耿耿,令人敬佩。”上善面色平和,一副鹤发童颜之态,其实,当年,他也一百有余了…… “希望真的是这样吧……来人。” “弟子在。” “好生葬了那四位护法,不可怠慢……” “是。” * 却说那一日bàozhà之时,萧艾只觉得身体在轻轻飘起,而待醒来,眼前,竟有一个从未见到的人…… 他恭恭敬敬的行礼,“教主,四位护法取魂魄精髓,铸成在下,请教主赐名……” 萧艾一脸的惊讶,“你你你……我……”自然还不适应被人这么叫,然而眼前的人,也太过俊美了…… 四位护法之中,他只清清楚楚的见过明朗,而这人眼中,脸上,恰恰有着明朗的深邃…… 既然他这么说,那便必定是真的了。 “请教主赐名……”他又深深鞠躬。 萧艾想到什么,倏地笑了,“我曾用我的名字写过一首诗,从中取三个字,做了你的名字吧……风驻殇,这三个字怎样?” “多谢教主……只不知这首诗,是怎样的……” ☆、黑云虐客长生怨 (1) 风萧水寒, 驻倚天宫明月夜, 殇过碧落赴黄泉。 驻殇的身体狠狠的一颤,然后,咬牙,平静了…… “怎么了?”萧艾有些不解,难道,这诗…… “教主倒真是有先见之明……” …… “明赴您是未听过的了,但是,教主,可曾听过寒宫落,与夜泉两人?” …… 萧艾哑口无言,终究,有些事,若不是太巧,便是一早,就已注定了么?为什么……自己那般无觉。 那么,是否世间,还有水天碧,与月黄这两个人呢? * 一抹黑影从夜色中飘出,映着月光,向外流散着纯净的黑雾…… 飘然若鬼魅。 * 黑暗淹没了洛阳,腊月间的祥和喜庆定格在漫天的黑雾中。黑云之中,万鬼泣哭,骨骼栗栗,妖童怨女,呓语yīn风…… 唳天阁顶,关河仰头看向黑暗的深处,那里,两束暗红色的光幽幽亮着,红光的主人,尚未成熟的身形,一切的一切,都源自那里,“萧倚过……” 他疾飞而上,一片无尽的绛紫弥漫开来,祥云升腾,迎战黑云巨口,有包络洛阳的态势。 另外四明长老亦冲天而起,祥和的光色挡住漫天的黑暗,五人,竭力强撑。 * “师父”谢砚站在地面,尖声长啸,心里从未有过这般恐惧,那黑暗中掌控的魔物,真的是他么? 五位长老一起弥散,强大的祥云和黑暗冲击,黑色的萧倚过全身一震,嘴角,流下一条暗血,尖尖翘起,并不在意。 * 黑色紧贴了地面,尖叫混乱骤然消失,一座繁华的古都,在一瞬间,被黑云中嗜血的重重妖风吸蚀成一座血迹斑斑的死城…… 一股黑气绑住挣扎的谢砚,他眼见周遭无数人,血ròu横飞,身死妖孽巨口的惨象,不禁心惊,而黑云涌来,他并未这般……“萧艾你放开我!要杀便杀,何必辱我?” 萧倚过并未开口,而阳光般诚挚的声音已然传了过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忍杀你……” * 蓬莱仙山依旧紫气升腾,祥云环绕。 他诡异的笑着。 风驻殇立于水底,淡黄的光聚拢来,shè向支撑蓬莱的海底山脉。 yīn风怒号,浊浪排空,海哮山崩,巨石乱飞。 千万年的仙家圣地摇摇晃晃,沉入海面。 * 黠儿和倾山时逃出的同门驻扎在岸边,然后,看到了哪一张熟悉的脸。 一群疲惫的人包围着风驻殇,黠儿泪流满面,“你……” “我拥有阿的一魂一魄,黠儿,我想,你下不了手……” * ☆、黑云虐客长生怨 (2) 洛阳就此死绝后,萧倚过转向,去了东边,东海。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谢砚挣扎在黑暗的世界里,鬼影无尽,呼啸阵阵,却无一个近身来犯。“你若不忍杀我,就放了我!”他声嘶力竭的喊道。 然而,没有回音,那人,已然远在千里之外。 一束细细的,金黄的光束shè来,正中谢砚胸口,他惊讶的看着它驱走胸前的小片黑暗。 那是阳光么? 然后金色的光从他周身散开,失去了主人控制的黑云,迅速化去。 冲出黑暗,荒无人烟的广场上,凄凉一片,阳光灿烂。不再流连,立即追着萧倚过的方向去了。 * 海边,凉风习习,诡异万般。蓬莱的众人,便只剩下了黠儿。 萧倚过周身环绕着黑雾,与风驻殇击掌庆祝,“你去昆仑,我去蜀山。” 风驻殇微微一笑,“我去蜀山吧,你刚刚和洛阳的那几个老怪物斗法,只怕难过的很。” * 正在此刻,天空一声怒喝,阳光刺破天上浮云,灿烂无比,谢砚赶到,举剑击来。那剑,正是多年未用的北斗。 看到那人满头的银发,心中,被猛的撕扯了一下……然而,依旧举剑斩去。 萧倚过吃了一惊,不知他怎么逃出的枷锁……却立即飞身迎敌。风驻殇没有帮忙,只在一边,微笑看着。 萧倚过手握的剑,不是玄火,而是弦清那把最最普通的精铁剑。 北斗之上,七星齐亮,“萧艾,你去死!”谢文居凶狠的目光掩盖了平日的书生气息,萧倚过全身透着鬼魅般的黑雾。 * 山崩地裂,海浪滔天。二人上天入地,已在百里之外。 两把剑一横一竖,死死将对方逼至绝境。而谢砚是单手,那把北斗,自己再顺手不过了。 萧倚过双手握剑,剑本平平,只靠了他深厚的真气,这才压过那边气势汹汹的北斗神剑。 谢砚忽的翻手,一掌重重击在萧倚过胸口。萧倚过实实吃了这招,向后飞去。 宝剑一分七把,每一支都镶有一颗天石,疾驰而去。 瞬间。 萧倚过,连同浸透全身的黑暗,被生生钉在背后突兀的礁石上。 七柄剑,剑剑穿骨。 * “哈哈哈哈!”谢文居仰天长笑,面对萧倚过不解的目光,“萧艾,你输了,一注输光!”萧倚过身上的黑雾渐渐散去,那边的生命,也渐渐消散…… 忽的谢砚心中一痛,就如几天前……在那个欢声笑语的妓院……他爽朗的喝酒,心中却难过无比……“你果真,要死了么?” 望着他的眼睛,那里,功败垂成的恨意,让他不寒而栗。 * ☆、黑云虐客长生怨 (3) …… 既然如此,我又何不替你完成心愿…… * 谢砚如触电般弹开,突然淡淡笑了,转身飞向苍穹,“你没有见过摄影术吧……” 没有yīn风,一切,这般阳光灿烂。 千山处处,各门各派,所有修道之人一齐举起手中法宝,面朝太阳,眼中渐渐浸出暗红。 文居空手完成那个完美的自刎动作,在礁石上钉住的萧倚过兀自心惊…… 所有的人,随着谢砚的动作,引剑自刎…… 黠儿的眼中,也泛起暗红,几乎手起剑落。 风驻殇立即用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那挥上的长剑。 一个简简单单的摄影术…… 从此世间,再无正道…… * 从此世间,修真湮灭…… * 萧倚过的嘴角,终于涌出暗红的血液,血色之中,他安心地笑了,“多谢!”然后那一双瞳孔,迅速涣散…… 谢砚倒吸一口凉气,哭喊着冲上去,“萧艾,萧倚过,萧师兄!” 收回七柄剑的瞬间,那失去了生命的躯体,掉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 伸出双手,接空了,萧倚过在沿岸的礁石上,摔了粉身碎骨…… 飞身下去,跪倒在他身前,捡起一块,满脸泪水,心中,已然绝望…… * “师父登仙以后,我要接掌蓬莱大业……” “嗯,你要加油,别被师兄师姐们比下去了。” * “来,这杯酒敬你,明日一战,你我就此分高下!” “喝酒便好,为何要来这种地方?” “美人相伴,岂不快哉!哈哈哈哈……” “是呀,公子哥儿,妾身也敬你一杯~~~~” “美人相伴……岂不快哉……” * 谢砚悠悠想着,“美人相伴……” * 芳草萋萋,阳光正好。 * 转身,一个月白的影子已然停在身前,文居惊讶的抬头,“你……醒了……” 弦清微笑道,“文居,正魔既灭,你也该回归本真了吧……” “你……你可以救活他么?” “你杀了艾儿,又如何叫我救活呢?” 文居颤抖了,“你……你不是……”倏地,感觉不对,将手,捂向了下腹。 突然冒出一阵惨烈的绞痛,甚至自己,都来不及反应,瞬间,呼吸乱了…… 紧紧咬着嘴唇,看对面的人悠悠笑着,这时,只觉得有什么……流了出来……沿着腿…… 不知自己的身体怎么了,羞红了脸,全身颤抖着,然后,低头向下看去…… 黑色布靴的边缘,渐渐渗出一些血色,小小的,逐渐扩大…… 不会是在刚刚的打斗中受了内伤,内脏出血了吧…… ☆、苍庐起云雾,卧看桃花雪 (1) 细细运转真气,全身游走了一遍,并无半点受伤的痕迹…… * 弦清看着文居自顾自的倒腾半天,然后,冷不丁的,开口说了句话…… “果真这弥天大谎,将你着着实实骗了十五年……文居,难道你从没怀疑过自己身上,与男子的差异么?” 文居颤抖了一下,五官纠结在一起,想是疼得厉害了,却抬起头看他,“什么差异?” 弦清不答,转身向远处走去,举起右手,挥了挥袖,“随便找个jì nǚ,扒光了看看,你就知道了……” 驻殇与黠儿,并肩,走了,天下为家…… * 文居疯狂的将那个温香如玉的女子推进了门,这一举动,着着实实吓到了所有的人…… 然后,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直到腰带被拉断,片片碎布落下来…… 上上下下看了很久,闭上眼睛,皱眉,转过头去…… 女子上前捧住文居的头,“公子,怎么了?” 文居嫌恶地将那双手扇开,“滚开!”转身,夺门而出…… 倒在乱石滩上,伏地,哭泣。 十根手指,深深的chā入泥土,“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什么……” 这般嘴中发出几声惨痛的呼叫,渐渐平静下来。 最开始,到底是谁,说我是男子,要我努力修习,将来执掌蓬莱…… 是关河…… 那个他崇拜了一生一世,最后死去,连尸骨都未留下的师父……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大脑已然清醒,然而心中郁结难过,却是这般清楚明显…… 郁郁想着,然后,在乱石摊上,沉沉睡去…… * 若引长江水,填汝yù壑深。 但叫闲心度,关冢望青山。 * 醒来的时候,入眼一片明黄,不禁吃了一惊。 自己平日的服侍,只是深紫,却又如何能躺在这种地方? 那么这里,到底是哪儿? 眼睛忽的明亮,掀开被子,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是柔和的粉色…… 皱皱眉,打量着周围,那龙头案几…… 然后,有人进来了,是个身着锦衣的婢女。 “姑娘,你醒了”,说着,从床边的衣架上取下一套亮红的服饰,要过来为谢砚穿上。 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喊自己,待到反应过来,那套衣服,已然上身。 倏地推倒婢女,踉踉跄跄向门口跑去。 一开门,撞到一个人,抬头去看,觉得那人正眯着眼睛看自己。“你是谁?”她不怕那个人,一点都不怕…… 那人一身明黄的服饰,一脸邪气,“我叫曹丕……” ☆、苍庐起云雾,卧看桃花雪 (2) 顿时石化,建安三子中最为风流不羁的一人,也是城府最深的一人。 很明显,知道自己为何会睡在这儿了…… 如触电般的摸摸自己浑身的衣服,不禁五雷轰顶,毫无疑问,自己全身已经被换了个遍,又睡在那张明黄的大床上。 真是世道弄人,曾几何时,从来都不曾怀疑过自己会为这种事纠结…… 正待挥掌,拍死曹丕,忽的那人身后有人喊他,“世子殿下,魏王命您带世子妃一起去觐见……” 那便是写诗一流,政治一流,唯才是举的魏王曹cāo么? 或者,见他一面,再杀曹丕,也不迟…… * 那般恢弘的殿堂,虽然比不得皇帝的宫殿,却也昭示着王家的气派。 曹cāo只是看了她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曹丕已然发觉不妙,却依然硬着头皮问父王意见。 曹cāo抚须摇头,“这孩子,像极了冲儿……” 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曹丕不禁呼了一口气,转念又纠结起来,难道…… 果然,父王开口了,“要她做你的世子妃,太年幼了吧。不如你认她做了女儿,过继给冲儿,也算冲儿在世间,留有一条血脉……” 谢砚头上三条黑线……这对父子,当真能扯……这便不用杀人,倒挺好…… 曹丕轻轻哼了一声,却笑脸迎上,“是,孩儿谨遵父王旨意……” 谢砚,自此被赐姓曹,为曹cāo爱子曹冲之女,需要叫曹cāo爷爷…… 曹冲早夭,文居便接了他的封邑,然而,曹冲的爵位,她一名女子,自是不能继承的了……(注①) 待到曹cāo逝去,曹丕逼宫禅让,自己做了皇帝,然而此时,虽然看着文居,两眼冒火,却也无能为力…… 时时赐给她的东西,也只是冷冷的收着,从不主动来觐见这个伯父…… 日日想着,忽的一日翻到当年曹植写的《美女篇》,心中郁结,终是……魏国开国皇帝,驾崩…… * 距离当年萧艾身死,已经过去二十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依旧是洛水,世间最失意的河流…… 谢砚坐在河畔。 水中,到底是一方怎样清丽的倒影,她伸手上去,影碎了,然后,回到现实,自己,已是多年的女子了…… 水中倒影,忽的又破散了。 她转过头去,恍过千年…… 上游,那人用手中的木桶搅乱水流,爽快的致意。 谢砚起身,挥手笑笑。 到底一切,从何时开始,又从哪里结束?垂成落幕,耀眼灯光…… * 好随xìng自在的男儿,难道一个人,变化会大到如此? ☆、苍庐起云雾,卧看桃花雪 (3) 甚至来不及感慨,走上前去,那人痴痴的笑了,“你真好看。” 携手,他带她去了洛阳城外的一个小木蓬,那里,生着火热的炉子,欢快的火舌吞吐着。 他按她坐在里间的一个蒲团上,然后自己去了外面,架起火红的铁块,卖力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已大汗淋漓,脱了上衣,光了膀子,又锤了起来。 一声声爽朗的呼喝,听在谢砚心里,总有些不大对头…… 这,真的是他么? 有几人过来买了铁器,付了钱…… 到夕阳西下,那人扔了手中的家伙,乘着打铁未灭的炉火,随随便便煮了晚饭,与谢砚一起糊弄着吃了…… 谢砚抬眼望了他,这般矫健,这般硬朗,哪里有他的半点影子……除了一张基本一摸一样,却更为深邃的脸…… “你看什么?” “……没什么……” * 然后,乘着夕阳还有些残照的时候,他去屋外不远处劈了些柴火。 谢砚在屋中,莫名其妙的看见了弦清。 二十年不见,那人,一点没变……似乎时光的流年,在他身上,永远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文居,有个东西,忘了给你……”说着,递过一个月白的布包。 谢砚笑笑,伸手接过,“多谢了……他,是……?” 弦清点点头,微微一笑,“这一世,好好珍惜……” 就在弦清面前,她泪流满面,“多谢……我会的……” * 待到月上枝头,他们,携手,向山中走去。 一处幽僻的竹林,一棵棵傲骨的翠竹。 竹林中间,正是他居住多年的苍庐。 云雾悠悠,桃花点点…… 屋中,一酒炉,一张琴,一架书,一柄剑…… * 屋外,大雨滂沱,屋内,琴声,剑舞,好一片自在的天地…… 琴声广陵散,蓬莱剑气诀…… 待到两人嬉的乏了,倚在一起,谢砚转头问道,“你叫什么?” 那人挽过谢砚肩头,“你说叫什么,便是什么吧……” 谢砚不语,痴痴相望。 那人的脸,就盖了上去,很久,很久。 那英俊的容颜,恍若前世的少年。 “嫁给我吧……”热切的占据着那人的口腔,却还在含糊的问道。 “恩……”她讷讷应着,心中,无比安详。 *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苍庐起云雾,卧看桃花雪。 注①:这段情节可要可不要,为了与历史相符,只能很扯很扯的设计这么一出了……想必看了后面,看官们也能猜出那个打铁的是谁,后面的章节,有他出现的地方,我会直接用名字。另外,所谓与历史相符,是指他的妻子,本就是曹cāo的孙女儿…… ☆、春秋已十六,昔日荼dú人 (1)【大结局】 魔界,yīn风阵阵,万古不衰。 小琴制备好一切事项后,准备回蓬莱接走妻子。 然而,他站在蓬莱仙山曾经屹立的地方,却看不见任何山的影子。 冲进水底,那曾经的仙山,海苔斑斑,游鱼肆掠…… 娇妻,又在何方…… “啊……”他仰头怪叫一声,就算毁了整个天下,也要恢复昔日蓬莱……(注①) * 四年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 嵇康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将她揽在怀里,细细吻去她额头的汗珠。 她静静的倚靠在他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的阳刚之气,曾几何时……呵呵……当真可笑…… 虽然早想还你那首诗,只可惜,自那日以后,自己便再也没有了气吞山河的气概,又如何能写的出那等大气的诗句? 就这样,你忘记了,倒还是真的不错…… 弦清来喝喜酒,倒是豪爽得很…… 嵇康很是开心,“十年前,你教我《广陵散》后,便消失了,不想……竟会来喝我的喜酒……” 弦清不语,喝过这杯酒,我就真的消失了……你便再也见不着了…… 如果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就算不是人生初见,那也罢了…… 弦清向谢砚笑笑,用内力,传了句话过去,“世间修仙之说,依然湮灭,以后,你不可妄动真气,以免再度引来天下大乱……” 谢砚微微一笑,点头。 又过了两年,稽绍出生了,这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稽绍。 * 一个看似年轻,却成熟老练的弄yào人活动在司马昭麾下。 他诚意的,治百病,疗军伤。 已逾多年,城外的村庄中断壁残垣,他默默步行,从未做过官轿。 临街的破院前,围满了人,人们嘈杂的叹息着,“真是苦了这一家,中了什么邪……” 他和蔼地走进,人们纷纷让行,却在好心的提醒,“盈梦大人,千万别进去,那孩子是妖怪……” 一个老fù无声地坐在地上,张大了嘴,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肘,化作液态。身边的地上,襁褓之中,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盈梦手起剑落,砍断老fù的手,旁边的男子哼叫了一声,转过头去。 盈梦温和地笑着,撒上些yào粉,断手之处,血液渐渐停止流出。 然后盈梦俯身,要去抱起婴儿,“不要……”尖叫声遍起,却惊讶的看着,那孩子,在他怀中,而他的双手,却没有任何变化。 “老妈妈,这是您家的孙女儿吧,她身带剧dú,看来,只能jiāo给在下抚养了……” 一家五六口人跪在盈梦身前,磕头道谢…… * 这年,稽绍十岁。 公车子南无节cāo分割线 最后一章,本故事,结局了…… 好多东西还未揭开。 就像本章的,盈梦为什么会碰上这个奇怪的孩子,为什么会收养她? 唉,还有下一更中的,盈梦为什么会恨死了萧艾的转世,嵇康。 为什么会有那把琴,琴为什么会流泪? 前面的,石莘跟孤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都完结了,才发现好多问题都在这儿放着,还没有解决。 终究,我不是写长篇的料…… 好吧,以后,会好好注意的。 ☆、春秋已十六,昔日荼dú人 (2)【大结局】 钟会领着一群高头大马整齐的排列在洛阳城外,等待着嵇康的出现。 然而,钟会却实实在在吃了个闭门羹。 嵇康自顾自的打铁,毫不理会来人…… 钟会狠狠地策马离去,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嵇康仍在打铁,入夜,回家的时候,将一柄新剑递给稽绍。 洛阳皇宫之中,司马炎听取了钟会强加的莫须有的罪名,正法嵇康大学士…… * 清晨,官兵围上。 稽绍坐在地上大哭,不知怎么了。 * 邢台上,嵇康跪,刽子手立,不远处,钟会高高在上,满脸冷笑。 邢台周围,三千多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儒家学子,静坐请命,恳请皇上,放了嵇康……他们心中,仅次于孔孟的师长…… 刽子手低头询问嵇康,“嵇大学士,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嵇康微微笑了,“很多人想听我弹琴,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我就要死了,也该弹给他们听听……”清风阵阵,毫不畏惧。钟会,脸色渐变。 * 消息迅速传到皇帝耳中,司马炎犹豫了,这般天赐的大学士,他怎么下得去手处死? 然而,盈梦站在他身后,轻轻说道,“倘若有一天,他率领着这三千太学生闯皇城逼宫,皇上,您有几分胜算?”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马炎本就是逼宫篡的魏国江山,嵇康,他不得不杀了…… 就算钟会强加的罪名是假的,就冲着这三千学生,此人,非死不可…… * 三千请愿未遂的太学生醉在泪光里,一曲《广陵散》,痛敲苍穹…… 当他弹完最后一音时,所有的琴弦,一齐断了,犹如壮士断腕般绝决。 他又跪到刀下,望了一眼明丽的天空,半句诗袭上心头,“肯爱……阶,阶……然后是什么……?” 刽子手刀起,一人飞身上邢台“慢!” 正是盈梦。 “盈梦大人,您劝劝皇上,不要处死大学士,好不好?”刽子手哽咽了。 盈梦不答,微笑着蹲下,“肯爱阶前留玉曲,绿杨尤向行人笑。万山隳尽尔独尊,东天日起一线遥。”说罢,站起,厉喝一声,“行刑!” 就在他茫然的眼神突然清明的一瞬,瞳孔涣散开来,一个孤单的头颅,缓缓滚下…… * “盈梦!”听见此声,盈梦转过头去,却看见一张很久不见的容颜,正是谢砚。 “谢师兄,原来,你也活着!”他不知道,当时的罹难,就是出自眼前的谢师兄之手。 “你有必要恨一个人,不给他的来生,一条生路?” “我恨他,永生永世……”然后,盈梦仰天大笑,“你知道么,除了萧艾,石莘也转世了……” 无节cāo分割线 故事就要结局了,感觉后面都成了梨花体了。 基本没有描写,以及局的的故事情节,全部都是直接叙述,很简单的叙述。 甚至连对话都没有,动作也没有。 就像是写史书。 唉,下一部不会这样了。 希望,不会这样。 ☆、春秋已十六,昔日荼dú人 (3)【大结局】 说罢,轻飘飘的去了。 谢砚默默地收拾着嵇康的尸身。 为何相遇,又这般匆匆…… * 多年以后,在那个箭雨阵阵的沙场。 稽绍张开双臂,将皇帝压在自己身下,护住他周身。父亲留给他的利剑,无奈的望着主人,被shè成一只刺猬,却从未从皇帝身上离开。 “爱卿,爱卿……”皇帝轻轻呼叫者他,然而稽绍扔了剑,双手抱住皇帝的头,这块用血ròu架成的盾牌,惨烈,不堪,“皇上,下官,不能帮皇上治国了……” 那一双手,立即被shè成了刺猬…… 皇帝在箭雨中,完好无损,却泪流满面。 我的父亲,杀了你的父亲,为何你,还这般护主? 身上的人,渐渐冷却…… * 魏晋竹林七贤之首,大学士嵇康,就此绝后…… 谢砚立在云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为何世事,这般难料,然而自己,却不许chā手,改变分毫…… 那么一身的本领,又有什么意义? 就此遁去吧,又何必,在红尘流连? 她抬头看了一眼月白的天空,“天皇伏羲,这就是你……这就是你的臣民……这就是你对我的嘱咐……” * 或者遁去,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倘若那人再次转世,倘若真的有缘,必定会再见…… 来到一处僻静的深山,此山,名天柱…… 绵延数百里的深山,处处弥漫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飘忽不定,人迹罕至。 寻了个幽深所在,砍树,筑庐…… 这般日日看着书卷,守着日出看日落,也是逍遥自在,总是红尘中的那一点尘埃,留在心头,总挥之不去…… 那些事,或许记下来,还能有人,当做传奇来看吧…… 砍了些竹子,细细劈成竹简,烤的半干了,刻上字,又用墨水写了一遍。再次去青,烤干…… 就算千年,这个故事,也不会湮灭的吧…… * 十年后,昔日的苍庐慢慢被整修成一座道观,谢砚望着那整整齐齐堆成一座小山的竹简,无力地笑了。 拂袖离去,将那千百只竹简留在观内…… 从此世间,再难寻觅谢砚文居的踪迹,终是那最后的一个与修仙有关的人,也销声匿迹在红尘之中…… * 春秋相伴十六载,昔日荼dú人梦之。箭雨声声催客去,山水天柱总关情。 * 本书完结,但是故事远远没有完结,敬请期待……或者永远都无法完结……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暗香姝影】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心玄)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5990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