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遇见魔鬼》 第1章 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一) 台上,水晶鞋,公主裙,双十年华的女孩儿,美丽的像一场梦。她消瘦的肩膀架着一把棕色小提琴,琴音舒缓的流淌,带着独属于少女的美好憧憬,四周的纸醉金迷似乎与她格格不入。 台下,暗影笼罩的一角,盛西慕略带慵懒的半依着廊柱,干净修长的指轻握透明的高脚杯,刚没过杯底的殷红酒液微微摇曳,透着几分鬼魅。 他一直盯着台上的女孩儿,那样的干净美好,一时间竟有些让人移不开视线。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男子勾动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说话的是好友周鸿,赵市首屈一指的地产大亨。二人相交多年,略微揣摩,不难猜出对方心意。“这妞,够纯的。”如果插上翅膀,活脱的一天使。 盛西慕笑,优雅的举杯,饮着杯中红酒,出口的语调随性而疏冷。“知道她是谁吗?” “谁?” “尹夏昊的妹妹。” “哦?那她不就是你的……你有什么打算?”周鸿微眯了眸子,带了几丝玩味,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盛西慕沉默,唇角笑意深邃,他藏得太深,这一次,连周鸿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 化妆间中,女孩儿们叽叽喳喳,一边擦掉脸上的油彩,一边数着手中的红包。尹夏言安静的坐在角落,将小提琴收入盒中,每一个动作,极尽优雅,显示着她良好的出身与教养。睫毛微动,眸光低敛,散漫的落在一点。 如果知道在这里演出,她根本就不会来。赵大是名校,校乐团却在这种奢靡的地方有偿出演,若被学校知道,记过处分只怕免不了,她并不想惹麻烦。 “团长,我先走了。”她起身,将小提琴背在肩膀。 校乐团的团长李悦一笑,扬了下手中是信封。“这个,你不需要了吧。”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赵市副长官的千金,没有人认为她会差这一点小钱。夏言略带嘲弄的弯了下唇角,想得到些只属于她的东西,一直是种奢望。而从奢望到绝望,漫长的二十年人生,她已被迫习惯。 当当两声,化妆间的门被叩响,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来,面容沉稳,脸上架着黑框眼镜,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 他在尹夏言面前停住脚步,平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尹小姐,盛长官请你过去喝杯酒。”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盛长官,请你将路让开。”尹夏言波澜不惊,高傲的扬起下巴。她不喜欢上流社会的圈子,却不代表她没见过世面。有钱人她见多了,在赵市的地盘上,还没有人敢惹尹家人。 男人并没有避让的意思,黑框眼睛后的眸子微眯,意外的带了几丝欣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二) 尹夏言扶了下肩头的小提琴,饶过男人径直推开化妆间的门,而门口,两个黑衣男人如门神一样守在两旁,铁钳般的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夏言眉心微蹙,转身看向男人,“这是什么意思?逼良为娼?” 男人轻笑,“尹小姐没必要将话说的这么难听,不过是喝杯酒交个朋友而已。何况,赵大的在校生来这种地方演出,我想尹小姐也不希望将事情闹大吧。你身后有守护神,你的这些同学可没有。” 屋内的其他女孩明显慌了手脚,求救的看向尹夏言。她俏脸的脸蛋染了薄怒,唇片紧抿。“你威胁我?” 男人轻笑,“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显然,他已经掐住了她的死穴。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可想而知他身后的大人物更是不简单。 尹夏言沉默,很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两个字在脑海中瞬间闪过——阴谋。 她放下肩头的小提琴,没什么情绪的丢下两个字,“走吧。” 男人一笑,这个结果似乎已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二十岁女孩所表现出的不符合年龄的从容与淡定。她,与一般的千金小姐不同。 尹夏言跟随着男人,来到二楼尽头的VIP专属包房。男人微笑,在门口停住脚步,示意她进去。夏言僵直半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缓缓推开房门。 屋内,别有洞天,奢华的有些不像话。灯光微黯,宽大的真皮沙发中,盛西慕微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手掌轻托着透明的高脚杯,刚没过杯底的红酒偶尔晃荡,不安分的几滴划过杯壁,又缓慢滑落。 他虽然坐着,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亦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微眯的眸子,沉着内敛,深邃的近乎可怕,似乎随意一个眼神,便能洞穿人心。 尹夏言手掌紧握成拳,掌心却已侵出一层冷汗。“是你!” “哦?原来还记得。”盛西慕轻笑,眼角余光中浮起些许玩味。 尹夏言淡定的,冷然的笑,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这样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人,想忘记,似乎并不容易。 这次,该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三年前,大哥尹夏昊婚礼当天,透过化妆间半虚掩的门,她看到大嫂墨筱竹抱着他,哭的梨花带雨。 当时的盛西慕一身未来得及换下的西服,两杠一星,官衔不小。他虽略显狼狈,气质却浑然天成。他的手臂轻拥在墨筱竹腰肢,唇贴在她耳畔,“筱竹,跟我走,尹夏昊能给你的,我都给得起。” 墨筱竹无助的摇头,踉跄的退出他怀抱。手掌撑着梳妆台边沿,泪再次无声而落。“西慕,你不懂,我有我的苦衷。就当筱竹此生负了你,若有来生……” 来生?什么狗屁来生。他盛西慕的世界从不存在什么今生来世,他从不信命,只信自己。“筱竹,机会只有一次,不要做错了选择,让自己后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三) 墨筱竹苦笑,她嫁给尹夏昊的理由,竟然是为了活着。 盛西慕点头,有些生硬的推开她,决绝的转身。 “啊!”拉开了化妆间门的刹那,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惊呼。尹夏言来不及躲闪,便是那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双灵动的眸子,满是忐忑不安。 “尹夏言!”墨筱竹来到他身侧,双手不安的抓着身上昂贵的婚纱。与旧情人相会,却被丈夫的妹妹撞破,还有比这更糗的事情吗。 “尹家人?”盛西慕笑,唇角挂着冷意,指尖已擒住尹夏言下巴,“告诉尹夏昊,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不屑的放开她,回眸,别有深意的看了墨筱竹一眼,然后,大步离去。 …… “你究竟想做什么?”尹夏言骄傲的扬起下巴,而隐在身后的手,紧张的收紧,掌心一片湿漉的薄汗。 “你觉得呢?”他语调轻慢,不答反问。 尹夏言咬住唇片,壮大了胆子。光天化日,即便盛西慕再厉害,他还能吃了她不成?!夏言上前两步,在桌几前停住脚步,从容不迫的开口,“盛长官不是请我喝酒吗?夏言先干为敬。”话落,她举起酒杯,满满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清脆的一声,是透明高脚杯重重落于桌几之上,尹夏言眸色清亮,毫不怯弱的对势着他的深邃。“酒已经喝过了,我可以走了吗?盛长官。”她刻意咬重最后三个字,提醒着彼此的身份。 他温润而笑,这一笑当真颠倒众生,夏言竟有片刻的眩晕,然后在心中大骂着自己花痴。盛西慕缓缓起身,迈着稳健的步子,向着她缓缓靠近。他的气场太过强大,逼得夏言节节后退,直到身体撞上冰冷的墙壁,再无退路。 “你……你要做什么?”下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盛西慕已擒住了她的下巴,高大的身体将她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 夏言瞪大一双美眸,愤怒的瞪着他,黑葡萄一般的眸子,比漫天的星子还要明亮。“放开我!”她毫不示弱,相反的,越发傲慢倔强。 盛西慕剑眉微挑,唇角流露出稍许戏谑。坚实的手臂毫无预兆的禁锢住她纤细腰肢,温热大掌探入裙摆,生硬的分开她双腿。 “住手,放开我!”夏言一贯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过她,除了害怕与挣扎,她居然无所适从。而男人天生的优势让她无法撼动他半分,此刻,夏言觉得自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他宰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四) 她越是挣扎,他眸中的火光越是闪亮,单纯如尹夏言,又怎会懂得,躁动,反而会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他罪恶的手掌沿着她光洁的小腿滑入雪纺底.裤,修长的指在核心处随意的挑弄几下后,便顺势挤入她身体。尹夏言瞳孔瞬间扩大,僵直着身子,泪在眸中不住打转。 异物入侵,伴随着尖锐的刺痛与羞耻,这是她绝不能允许与承受的。 “畜生。”她咬牙挤出几个字,泪顺着脸颊缓缓而落。 “好紧。”他邪魅的笑,指骨依旧停留在她体内,强劲的腿制住她身体,指尖又向内探入一分,直到触碰上那层纸,指腹顺着温热的内壁轻柔摩擦。 身体被他死死钳制,动弹不得半分,只有泪不停的落。精致的小脸,苍白的几近透明。“不要,不可以这样……”当所有的挣扎成为徒劳,她放弃了抵抗,身体紧贴在冰冷光滑的石壁,绝望的闭着双眼,樱红的唇片微微颤动,发出破碎的单音。 盛西慕依旧在笑,将头埋入她发间,微冷的唇,暧.昧的贴在她耳珠,轻声呢喃,“难得,尹家还有干净的东西。” 她睁开清澈的大眼,懵懂的看着他,墨色瞳仁被泪水洗涤的晶亮。盛西慕心口微恙,这女孩,干净的让人心痒难耐。而越是干净的东西,越让人有想毁掉的冲动。 “告诉尹夏昊,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再次擒住她下巴,淡笑,手指缓慢退出她身体,逐渐松开对她的钳制。 尹夏言得到自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扬起手掌,挥向他英俊的侧脸。而下一刻,腕间传来剧烈的疼痛,半空中,他精准的捉住她手腕,骨掌用力,几乎要将她纤细的手腕捏碎。 泪眼迷蒙中,她瞪着他,紧咬住下唇,倔强的不肯呼痛出声。心里却将盛西慕彻头彻尾的鄙视了一遍。什么长官,什么为人民服务,根本就是一个披着西服的畜生。 “别胡闹,小心弄伤自己。”他唇角笑意,看似单纯而无害。状似无辜的松开她手腕,本想放她离开。他也是正常的男人,若再继续纠缠……更深的,他不愿去想。 出乎意料的,她如同疯狂的小兽,反手抓住他手臂,用力咬在他掌侧,她是下了狠心的,要将一切羞辱讨回来,片刻功夫,口中便尝到腥咸的鲜血味儿。 而盛西慕并未发怒,若有深意的凝视着她,唇角笑意更深,微微上扬成唯美的弧度。好像痛的并非是他一般。 “出气了?嗯?”他淡然开口,抽回手臂。淡瞥了一眼掌上深深的,泛着腥红的齿痕。 由始至终,他一直在笑,却让她不安到毛骨悚然。夏言踉跄的后退,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想对尹家做什么?” 盛西慕哼笑,却并不作答。“还不走?真想让我上你?” 夏言如被雷击一般,仓惶失措的逃离。 尹夏言前脚刚走,后脚,房门便被周鸿敲响,巧合的有些过分,不得不让人觉得周鸿有听墙角的嫌疑。 “就这么放过她?”周鸿开口问道,别人或许不知,但他却是眼睁睁见证了尹家人对盛西慕的残忍。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自尊心却被他人卑微的踩在脚下,何况,尹家还欠了他一条命。从嗜血的地狱走出,他又如何能不残忍的报复。 盛西慕随手抽出纸盒中的纸巾,擦拭掉指尖沾染的湿液。“不急。”他淡笑。 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一刀杀了他,而是夺走他拥有的一切,然后,看着他在痛苦的折磨中生不如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这个人,你小心一点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尹夏言躲在屋檐之下,握着手机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彩色屏幕闪亮着,按下‘11’两个数字后,指尖已经僵硬。报警吗?他侵犯了她,却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告他扰,她根本拿不出证据,何况,尹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手臂无力的滑落,啪的一声,手机掉落在僵硬的地面上。无论多委屈,也只能打掉牙和着血往肚里吞。也许,这就是身为尹家人的悲哀。 娇弱的身体,一步步迈入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瞬间湿透,她双臂环住身体,如一缕游魂般,游荡在雨水弥漫的空旷街道。 横穿过马路之时,她依旧呆滞的目视前方,侧脸被刺目的车灯照亮。下意识的,夏言伸手遮挡住眼帘,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暴雨倾盆,哗啦的声响遮挡了城市所有的喧嚣。 “夏言!”当驾驶座上的男人看清车前女孩儿时,慌张的推开了车门,撑着伞来到女孩面前。 头顶的那一方天空突然晴朗,夏言仰头,茫然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大哥,是你。” 尹夏昊的脸色冷得像冰,不由分说的将她塞进车中。车内,空调开到最大,她萎缩在副驾驶位置上,头贴靠着冰冷的窗玻璃,目光呆滞的落在一点。 “发生了什么?”身侧传来尹夏昊清冷的声音。 夏言僵硬的保持着同一个姿态,只有唇片微颤动。“没有。” 没有?尹夏昊哼笑了声,她真当他是小孩子来骗。“刚去了哪里?妈说你今天有演出。”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几乎能将人逼疯的沉默。 尹夏昊的忍耐已到达极限,一把扯过她的胳膊,怒声问道,“我在问你话,你聋了是不是?告诉哥,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刚打她手机关机,乐团的同学一个个问过,都支支吾吾的敷衍着,他开着车满世界找她,找到了,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哥,你知道盛西慕吗?”她抬眸,淡然的凝视着他。 尹夏昊的动作明显一僵,无声的松开了她的手。尹夏言唇角勾了一抹笑,看他的反应,那个男人应该不止是大嫂前男友那么简单。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没什么。”尹夏言淡漠的回了句,“这个人,你小心一些。” 尹夏昊不再多语,他看着她长大,最了解她的性子,她若不想说,逼她也没用。 “哥,我累,回去吧。” 尹夏昊叹了声,利落的脱掉身上外套将夏言裹了个严实,然后,才发动引擎。宝马跑车如箭一般,窜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奇怪的兄妹 郊外,尹家别墅。 尹夏昊推门而入,脸色比阴雨天还要阴沉。墨筱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忙起身走到玄关处,蹲了身子给他递拖鞋。“今天不用开会吗?回来的早了许多。” “墨筱竹你什么意思?巴不得我不回家是不是!”尹夏昊没好气的丢下句,径直向楼上卧室走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墨筱竹尴尬的回了句,却半分不恼,三年的婚姻,她早已习惯尹大少爷的火爆脾气。 玄关处,还站着浑身湿透的尹夏言,她漠然的脱掉大哥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褪掉鞋子赤脚走了进去。 “夏言,你怎么了?”墨筱竹拉住她,关切的问道。她脸色苍白,发梢还不住的滴着水珠。 “没什么,可能是感冒,休息一下就好。”尹夏言低着头,闪开她的触碰,快步向卧室跑去。 墨筱竹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背影,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直是一对奇怪的兄妹。 次日清晨,一家人围在饭桌旁,而夏言并未下来吃早放。 “夏言呢?”盛沐温声问道,她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首府部门盛部长的长女,有着显赫的家世,良好的修养,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却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是四十出头的年纪。 “夏言说不舒服,不下来吃饭了。”墨筱竹一面为丈夫盛着米粥,一面开口回答。 “是不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尹夏昊眉心微蹙。 “不是让你去接她吗?怎么还让她淋了雨,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盛沐轻斥了句,推开椅子起身。“我去看看她。” 面对母亲的小题大做,身侧的尹夏元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玩笑道,“后天爸从A市考察就要回来了,若是知道他宝贝闺女生病,指不定如何心疼。哥,你要小心了。” 尹夏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好好写你的学术论文,少管我和夏言的事儿。” 尹夏元扁了扁嘴,这话霸道的,好似妹妹是他尹大少爷一个人的似的。 “妈,我吃好了,还是我上去照顾夏言吧。”墨筱竹用干净精致的餐巾擦了唇片,然后起身向楼上走去,并吩咐保姆阿姨热了牛奶与面包片一同端上楼。 尹夏言的房间在二楼东侧最里间,有个小小的露台,她喜欢安静,喜欢朝阳。 墨筱竹轻敲了三下房门,待里面传来微弱的‘请进’声后,才推门而入。入眼处是干净的纯白,点缀着些许的粉红。 夏言窝在柔软的大床上,墨发雪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大嫂。”她低唤了一声,有些吃力的撑起身体。 墨筱竹在床边坐了下来,手掌抚摸上夏言额头,触手的温度却是滚烫的。她不由吃了一惊。“夏言,你在发高烧。” 夏言似乎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眉心微蹙着侧头躲开,唇角却挂着礼貌的笑。“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 “嗯,那你好好休息,早餐我放在桌上,别忘了吃。”墨筱竹柔声嘱咐着。夏言从小就不喜欢吃药看医生,墨筱竹十分清楚自己在这个家中所扮演的角色,很多事,她从不多嘴。 她淡笑着起身便准备离开,而手腕却突然被尹夏言拉住。即便是面带病容,夏言一双眸子依旧清澈明亮,而此时,又带了一抹复杂的神情。 “还有事吗?”墨筱竹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言并不回答,只是蹙眉凝视她半响,然后,轻摇了下头,松开了她的手。“没事。” 只要墨筱竹不作出对不起尹家的事来,她依然会尊重她这个大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少爷回来了 本该一周结束的考察,尹副长官却提前两天赶了回来,只因盛家大家长盛部长从首府回到了赵市。盛家是名门望族,当年盛老爷子做生意起家,那时候生意还很好做,几个工程下来,企业便站稳了脚跟。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富甲一方。盛老爷子育有一儿一女,儿子从政,女儿接管了家族企业,更加稳固了盛家显赫的地位。 盛家祖宅坐落在荆山脚下,世人眼中的风水宝地。 厅堂内,盛家人全数到齐,盛鸿江坐在主位上,左侧依次坐着大女儿与二女儿一家,右侧是妹妹盛冷雨一家人。满桌的菜都已上齐,而盛鸿江却没有动筷的意思,他不动,自然没有人敢动筷。 盛沐与妹妹盛琳交换了个眼神,盛琳脸上也是一片茫然。很明显,父亲是在等人,可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让盛部长等,她们都摸不着头脑。 “主人,少爷回来了。”老管家方叔走进来,面带三分微笑。 “嗯。”盛鸿江淡应了声,面容肃然,而笑意却隐在精明的眼中。 少爷?其他人面面相觑,盛鸿江育有两女,却独独没有儿子,又何来的少爷。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探向门口,只见客厅的地面铺陈着崭新的红毯,佣人们恭敬的立在两侧,迎接总统时,左右也不过是这般排场。 一道俊逸的身影,在警卫员的带领下从容而入,一身随意的亚麻色休闲西装,却遮挡不住强大的气场。他在众人面前停驻脚步,温润开口,“对不起,我来晚了。”礼貌有余,热络不足。他虽在笑,眸中却是一抹冷然。 “来了就好,坐吧。”盛鸿江淡淡然的开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慈祥。 他点头微笑,从容不迫的在盛鸿江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们可能还不认识,我来介绍一下。”盛冷雨微笑着开口,维持着一贯的富贵高雅。“他是盛西慕,省辖区新就职的长官,刚调任赵市不久……也是我大哥的儿子,你们的弟弟。” 盛家姐妹的脸色顿时由红转白,盛冷雨的话很委婉,但说白了,这个盛西慕不就是父亲的私生子,母亲去年刚刚过世,他就堂而皇之的踏入了盛家大门。但介于主位之上父亲的威慑,姐妹二人即便不满,也只能尴尬的笑,各自介绍了自己。 自从盛西慕出现,尹夏昊父子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好在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倒是尹夏言,由始至终,面色淡然如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吃饭吧,都是一家人,西慕,别觉得生分。”盛鸿江说完,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红烧鱼放入盛西慕盘中。 “是。”盛西慕含笑应了声。从始至终,竟未叫过一声父亲。他脸上笑意不变,却半分不达眼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所谓的小舅 “小舅,我是楚智妍,我敬你一杯,还请你多多关照我这个外甥女。”楚智妍是盛琳的独生女,典型的墙头草,哪边势大哪边倒。 “智妍,你好。”盛西慕微摇晃了下手中的酒杯,然后浅饮一口。 尹夏言并不多语,低头夹着菜,她一直是极安静的,安静到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只是,今日似乎不同,总感觉到一抹带着戏谑的目光纠缠着她,抬眸,不期然的,撞上盛西慕深邃的眼。 他竟毫无躲闪之意,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走,尹夏言不甘示弱的微眯了美眸,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险些被他眸中的深邃吸了进去。她慌错的别开眸光,唇角勾了一抹苦笑。 看来,功力还是不够。尹夏言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老爷,有客人到了。”管家方叔再次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开口。紧跟在他身后而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这女孩叫杜婧,盛家人对她并不陌生,她是尹夏元的女朋友。 “杜婧?”对于她的出现,尹夏元一脸困惑。刚要起身相迎,盛西慕却快了他一步,并伸臂揽上杜婧腰肢,状似亲密。 “我介绍一下,这位杜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他眸光幽冷,漠然扫了眼在场众人,隐约间带着挑衅的味道。 尹夏元顿时傻了眼,昨日还偎在怀中的女人,今日却突然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而那个人还是自己所谓的舅舅。藏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刚要发作,身侧却突然传来银勺拍在桌面的清脆声响,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声音处。 只见尹夏言突然起身,对主位上的盛鸿江说道,“外公,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也不等盛鸿江回答,便自顾走了出去。 在经过杜婧父女身侧时,微顿住脚步,精致的小脸上淡漠的几乎没有情绪,“杜伯父,杜婧姐的脸色不太好,如果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三言两语,她却点出了最关键之处。 杜婧虽将头压得极低,却依旧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姑娘是不甘愿的。盛鸿江轻咳了声,吩咐一旁的保姆带她到楼上客房休息。 望着尹夏言淡漠而去的背影,盛西慕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眼中深邃的流光闪着灼灼光耀,好似猎人遇到了狡猾的猎物。 后花园中种植了大片的水杉,是外婆在世时最喜欢的,水杉喜光,和外婆的人一样,有着明朗的性格。记忆中,她总是笑着的,即便面临着名存实亡的婚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他已经出招了 夏言随意的游走在水杉林中,一连下了几日的雨,脚下的泥土落叶都是潮湿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突然忆起了舒婷的诗。 “静静,让错乱的云踪霞迹,沉卧于冰清玉洁,水意,暖和的小南风,穿扦白蝴蝶,你把我叫做栀子花,且不知道,你曾有一个水杉的名字,和一个逆光隐去的季节,我不说,我再不必说我曾是你的同类,有一瞬间,那白亮的秘密击穿你,当我叹息着,突然借你的手,凋谢。” 柔柔的声音低喃着,夏言白嫩的掌心,抚摸着粗糙的树干,好似儿时,顽皮的抚摸着外婆的面颊。唇角勾起轻浅的笑意,阳光穿透落在,在她身上落下斑驳的暗影,美丽的好似一首凄婉哀伤的写意诗。 而单调的几声巴掌响却打破了极尽唯美的画面。夏言微蹙眉心,回头。只见盛西慕不知何时来到园中,他慵懒的半靠着树干,凝望着她的目光,含着些微的玩味。 “还挺多愁善感的。” 夏言微眯了美眸,隐在身后的手掌紧紧蜷缩,指甲深陷入皮肉,却淡然的回了句,“多谢称赞。” 盛西慕一笑,兴味更甚。他知道此刻的尹夏言一定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而她依旧表现的这般平静,这女孩,不简单。 他一步步向她靠近,他虽是笑着,强大的气场却散发着冷意,他步步逼近,而她步步后退。直到身体撞上粗糙的树干,脊背传来一阵钝痛。树枝微微晃动,飘下一片凌乱的叶,女孩纯净,男子邪美,世界似乎都在一瞬间安静,看在外人眼中定是一番绝美的风景。 如果换成另一对人儿,这样静谧的时空,浪漫的气氛,深深的彼此凝望,是要相爱的吧。 但是他们没有,至少,盛西慕没有。他微微一笑,手臂越过夏言身体,支撑在树干之上,手掌随意托起她的下巴,带着蛮横的力道。 “盛西慕,你还想怎样!”如黑葡萄般晶亮的眸子燃烧着怒火。 “盛西慕也是你叫的?还真没有家教,记住,要叫‘小舅’。”他将最后的尾音拉的修长,指尖用力,夏言只觉得下巴传来一阵疼痛。 夏言侧头,挣脱开他的钳制,情绪稍有些失控。“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怎么可以对我做那样的事!” “我对你做什么了?嗯?”盛西慕冷冷一笑,带着几分邪气。 “你,你真是疯子。”夏言用力推开他,踉跄的退开,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再次开口。“你已经出招了吗?” 盛西慕哼笑一声,并未回答。而是优雅的取出一支烟,打火机啪的一声响,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他随意的吸了一口,微蹙眉的样子,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的英俊稳重,致命的迷人。而尹夏言并没有欣赏他的心情,再次开口,“杜婧很爱二哥,她是不会背叛二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女人的直觉 “是吗?只怕由不得她。”盛西慕不以为意的哼笑。杜老头可是费尽心机的想要攀上他这棵大树,恨不得将女儿脱.光了放在他床上等着他临幸。 “强扭的瓜不甜!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你不会得逞的,我也绝不会允许你伤害尹家的任何人,小舅。”她学着他的语调,将尾音拉的低长。 盛西慕唇角笑意逐渐深邃,尹夏言吗!他不得不承认,她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聪明的女人他见得不少,美丽的女人更是大有人在。而尹夏言,比聪明的女人漂亮,比漂亮的女人聪明,她的确有吸引男人的资本。 “好,我拭目以待。尹夏言,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他随意掐灭手中尚未燃尽的烟蒂,一个普通的动作,都优雅到极致。尹夏言简直无法想象,盛西慕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夏言。”林外,传来墨筱竹的声音。 尹夏言美眸微眯,最后看了盛西慕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夏言刚离开,墨筱竹便出现在盛西慕视野之中,见到他之时,眸中闪过一抹错愕。“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经意的笑,“这是盛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她唇片颤动了几下,未发出声音,反而换成了嘲弄的笑。是啊,盛家,他现在的身份是盛部长的公子,高贵得很。“我们相恋三年,我以为对你足够了解,却不知你有这样显赫的身世。” 盛西慕不屑的哼笑,清冷的目光随意扫过她。“我也以为三年的时间足以了解一个女人,却从没想过你口口声声说不会背叛我,转身便投入了别人怀抱。” 墨筱竹愣了片刻,唇片紧抿,双手下意识的搅在一处。对与盛西慕的指责,她无言以对。即便有一万个理由,也终究是她先背弃了他们的誓言。“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们之间的事,与尹夏言无关。你又何必将她牵扯进来。” 盛西慕微眯了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不答反问,“墨筱竹,你在怕什么?” 她咬唇不语,怕什么呢?她不知道,只是,女人的直觉。 “还是,你爱上尹夏昊了?” “我没有。”墨筱竹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三年婚姻,尹夏昊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她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不爱她,当初,他又为何费尽心机的逼迫她下嫁。 “没有最好,否则,尹家的下场只会更惨。”盛西慕冷冷丢下一句,大步向林外而去。 尹夏言回到别墅的时候,盛鸿江与杜父正坐在客厅中攀谈,杜父堆了一脸的笑,极是谄媚。隐约间,似乎在谈着盛杜两家联姻的事,尹夏言眸色不由得冷然几分,心道:盛西慕的动作倒是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让他放手 她对客厅中二人礼貌性的点头,然后向二楼卧房的方向走去,想要了解事情原委,总要问过杜婧才行。还未走近卧室,尹夏元的咆哮声传来,震得耳膜生疼,夏言无奈摇头,她这二哥,还真是沉不住气。 屋内,尹夏元紧抓着杜婧肩膀,愤怒的嘶吼,“杜婧,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们还开心的在一起,今天你就成了盛西慕的未婚妻,杜婧,我们的山盟海誓呢?你说的至死不渝呢?” 杜婧脸色苍白如纸,哽咽哭泣,口中不住嘤咛着,“对不起,夏元,对不起。” “对不起?”尹夏元苦笑,一把将她推开,“为什么对不起,杜婧,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我没有。我和盛西慕是清白的,夏元,你要相信我。”杜婧哭的梨花带雨,颤抖的环上他手臂,却被他用力甩开。她踉跄后退,不稳的摔倒在地。 “杜婧姐。”夏言推门而入,见到屋内的情景,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快步来到杜婧身侧,将她从地上扶起。转头看向盛怒中的尹夏元。“哥,你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她做得好事,杜婧,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尹夏元怒吼道。 杜婧瞬间呆滞在原地,大颗的泪珠从眼眸中不停滚落。不,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这里是盛家,她是我盛西慕的未婚妻,你还没资格让她滚。”慵懒的语调从门口处传来,顺着声音望去,盛西慕高大的身体随意靠着门壁,墨眸中含着淡淡戏谑之色。 尹夏元强压住怒火,并不想与盛西慕正面冲突,一把扯住杜婧手臂。冷声丢下一句,“我们走。” “走?去哪儿?”盛西慕伸出手臂,拦住了他们去路。“放开她。”他声音极淡,却偏生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尹夏元自然不肯乖乖就范,握在杜婧腕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盛西慕也不恼,目光冷冷扫过杜婧,又道,“还不让他放手。” 杜婧脸色惨白,泪再次夺眶而出,紧咬住唇片,僵硬的扳开尹夏元的手。“夏元,放手,你弄痛我了。” “杜婧……”尹夏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眸中的怒火逐渐被绝望取代。“好,好,我放手,祝你们幸福。”他丢下一句,仓惶的逃了出去。 “哥,哥!”夏言快步追出两步,却哪里还见得到尹夏元的身影。她沮丧的站在原地,身后传来盛西慕嘲弄的声音,“尹夏言,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挽回现在的局面。”他逐渐向她靠近,在她耳畔邪魅的呢喃,“别让我失望。”然后,轻笑着离开。 夏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隐在身后的手掌紧握成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就为了一个女人吗 离开盛家之后的日子,尹夏元整日酗酒,每天都是凌晨之后才醉醺醺的回家。尹夏昊骂了他不知多少次,有一次甚至动起手来,都无济于事。盛沐担心儿子,每晚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门,几日下来,人也憔悴了几分。 砰地一声摔门声后,尹夏元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半靠在沙发上昏睡的盛沐被声音惊醒,慌忙起身将他扶住,尹夏元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与香水儿味儿,盛沐眉头紧皱,又开始碎碎念。“怎么又喝这么多酒,要是被你爸和夏昊知道,又要骂你了。” “他们想骂就骂吧,除了喝酒麻痹我自己,我还能怎样?我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尹夏元沉重的身子栽倒在真皮沙发中,双手紧捂住脸,潮湿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 “妈,我疼,这里疼。”他手掌又握成拳头,一下下用力捶打在心口。 “妈知道,妈知道你难受。”盛沐心疼的拉住小儿子,声音压得极低。“早点儿回去睡吧,别惊动了你爸和你大哥。” 又折腾了好一阵儿,盛沐强拉硬拖的总算将尹夏元搀扶上楼,他摇摇晃晃,口中还胡乱的说着醉话,在二楼的楼梯口处,撞上一面肉墙,抬头,尹夏昊沉着一张脸瞪着他,身后,夏言一身碎花布裙,明眸中满是担忧。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就为了一个女人吗?简直将尹家的脸都丢尽了。”尹夏昊丝毫不留余地,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训斥。 尹夏元仰头看着大哥,虽然在笑,却比哭还难看。“是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吗?那当初你又何必为墨筱竹用尽手段。” “你是在怪我?”尹夏昊剑眉一挑,语气也冷了几分。 尹夏元嘲讽的笑,“你是我大哥,我哪敢怪你。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己所不欲忽施于人,你既然放不下墨筱竹,也别强求我对杜婧放手。” “杜婧有什么资格与筱竹相提并论,她既然能对盛西慕投怀送抱,就根本不值得你爱。”尹夏昊也火了,一把扯住弟弟,将他推入浴室之中。“你给我好好清醒清醒,然后再和我说话。” 尹夏元踉跄了几步,险些栽倒,好在夏言及时扶助了他。“二哥,小心点儿。” 而尹夏元是真的喝大发了,对着自家大哥开始口无遮拦。“是啊,杜婧怎么能跟她比,她墨筱竹的命可是赵一豪……” “尹夏元,你tmd胡说八道什么!”尹夏昊一声咆哮,一拳重重挥打在尹夏元的侧脸上,阻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尹夏元跌坐在地,用手背抹掉唇角的血腥,酒也顿时醒了三分,发愣的坐在地上。 “二哥,你说什么?大嫂和一豪哥,他们有什么关系?”夏言僵硬在原地,脸色逐渐惨白。他们,他们究竟隐瞒了她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唱得哪一出 “夏言,是二哥喝多了,是我胡言乱语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大嫂和赵一豪,八竿子都打不着。”尹夏元解释了句,然后,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冷漠的推开尹夏昊,摇晃的走入自己卧室。盛沐不放心的跟了过去。 “大哥……” “别胡思乱想,他喝那么多酒,神志不清的话你也信。”尹夏昊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算作抚慰。“不早了,去睡吧。” 夏言点了点头,并未在追问,眸色却冷黯了几分。真的是胡言乱语吗?说不定是酒后吐真言。只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这些,二哥与杜婧姐的事迫在眉睫,她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扭转目前的局面。 …… 上岛咖啡,夏言坐在最靠窗的位置,手中银勺漫不经心的搅动在棕褐色的液体中。清澈的目光随意瞥向窗外,淡淡的,竟不带半分情绪。 “让美人久等,真是我的罪过。”贾轩风尘仆仆而来,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做了下来,顺手将公文包放在一旁。 “听说你前一阵子去西藏采风了,想见你一面是越来越难了,大摄影师。”夏言唇角含笑,为他点了一杯蓝山。 贾轩随意耸了耸肩,端起咖啡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居然当水喝,真是暴殄天物啊。“你找我十有八九都是有事相求,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事?” “贾轩,我只记得每一次我有求于你,你都是有求必应。这一次,也不许是例外。”夏言低眸一笑,他们是发小,她也不再和他客套。语气中,甚至带着几丝撒娇的意味。 贾轩有片刻的呆愣,脸颊红了下,但低头极好的掩饰过去。 夏言将一叠照片递到他面前,是尹夏元和杜婧的亲密照,并不露骨,却不难看出两人的暧.昧关系。“副长官公子和林氏千金,政商联姻,这个独家应该很有卖点吧。” “尹夏言,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贾轩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现在没有太多时间解释,贾轩,我只要结果,就是明天赵市人人皆知我二哥和杜婧姐正在谈恋爱。”夏言认真的说道。 这是釜底抽薪之法,只要尹夏元与杜婧的事公诸于众,悠悠之口下,她倒要看看盛杜两家如何联姻!只怕外公就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她就不信盛西慕还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而事实证明,与盛西慕斗,尹夏言的确是太稚嫩。第二天的赵城日报上,并没有找到关于尹夏元与杜婧的只字片语。因为报纸在出刊之前,提前被送到了盛西慕手中。 新装修的辖区办公楼中,盛西慕坐在办公椅上,手中随意的翻看着被拦截下来的报纸。桌前,他的副手林进恭敬的站着。“还好我们的人发现的早,及时拦了下来。长官,您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不简单 盛西慕轻哼了声,将手中报纸不轻不重的拍在桌面上。“印出多少就销毁多少。” “是。”林进应着。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他又问。 “是赵城日报的副主编贾轩,他是尹小姐的旧时。” 是她?盛西慕随意的挑了下一侧剑眉,唇角玩味的笑意更深。尹夏言,这丫头倒是有点儿意思。如果不是他手眼通天,提前将消息拦住,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只怕老爷子又要让他耳根不得清净了。“让你调查尹夏言,结果如何?” 林进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是尹夏言的档案,负责调查的是和辖区关系十分密切的侦探社,对盛西慕吩咐的事儿,格外上心。“尹小姐的生活很简单,家,学校,几乎可以说是两点一线。感情方面更是一片空白。” 盛西慕修长的指尖随意翻看着手中的纸张,文件中夹杂着几张夏言的生活照,她并不常笑,但偶尔露出的笑靥,却如阳光一般灿烂。翻过她的成绩单时,盛西慕动作稍迟疑,“成绩倒是不错。” “是,尹小姐是学校的优等生。在系里的成绩一直是第二。” “第二?” “是,无论第一唤过多少人,她一直维持着第二的位置。”林进回答。 盛西慕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玩味,道“尹夏言,还真是深藏不漏。” “哦?何以见得?”林进不解的问道。 盛西慕随意扫了他一眼,“听说你枪法不错,在省辖区是数一数二的神枪手。” 林进尴尬的笑笑,“长官面前我哪儿敢称神枪手,长官您的枪法才是百发百中。” “行了,别拍马屁。”盛西慕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轻吐着烟雾。“你枪法好,在省辖区比赛中让你拿第一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让你拿第二,并且只能拿第二,你有把握吗?” “这……”林进犹豫了。 “所以,我说这个尹夏言不简单,她不仅了解自己的实力,还对其他人的能力了若指掌,这一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进依旧不解。 盛西慕哼笑一声,“很简单,她既要隐藏锋芒,又要保全尹家人的颜面。” 林进似懂非懂的点头,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又补了句,“长官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不如……” “不用了。”盛西慕打断他,将指间半截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通知报社那边,让那个贾轩走人。”只要开除贾轩,就不怕尹夏言不主动送上门来。 “是。”林进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他跟在盛西慕身边也有五六年的光景,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该问的,从来不多问半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不叫小舅了 尹夏言的出现显然在盛西慕的预料之内,只是,他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并且,堂而皇之的走入辖区办公大楼。 他和几个辖区干部刚从会议室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她说,“盛西慕。” 辖区极少出现女人,更何况,整个辖区大院,还没有人敢直呼他‘盛西慕’的大名。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女孩的身上。只见,她踩着七寸高跟来到盛西慕面前,面容如水般淡漠,毫不怯弱的迎视他的目光。 “盛西慕,我有事找你。” 身后的几个干部尴尬的轻咳了声,十分识趣的转身走开。年轻漂亮的女孩跑到辖区来找人,盛西慕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跟我来。”盛西慕沉声开口,转身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尹夏言小步跟随在他身后。 进入长官专用办公室,盛西慕一身笔挺的西服,端正的坐在办公椅上,指尖随意指了下一旁的真皮沙发示意夏言坐下,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快速按了几个键。电话接通后,只听他沉声道,“今天门卫是谁的岗?让他脱西服走人。”盛西慕根本不听对方解释,啪的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夏言眉心轻蹙,清澈的眸中带了几分歉疚。她是开着父亲的车进来的,奥迪A8,政府的车牌,辖区门卫自然不敢拦了。 “你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人定罪吗?”夏言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指责的意味。 盛西慕漠然,“我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和你讨论我行事的对与错,并且,这些也与你无关。尹夏言,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如果你来找我是为了杜婧的事,那就不用开口了。” 夏言微愣,没想到,他雷厉风行起来,竟是这样的不给人留任何余地。她紧握着的指尖微微发白,却不得不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一定是为了我二哥和杜婧姐的事。” 盛西慕自顾打开笔记本电脑,目光紧盯着屏幕,并不理会于她。而尹夏言却丝毫不放弃,继续说道,“己所不欲忽施于人,当初大哥横刀夺爱,你应该知道那种伤痛,为何还要将这些强加到我二哥的身上,难道我们不是你的亲人吗?”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眸光中透出淡淡冷寒,“尹夏言,你真是幼稚的可笑。凭你们也配作我亲人!这世界上我只有一个亲人,就是我母亲,可惜,她已经去世了。什么己所不欲忽施于人?真是可笑,我只知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盛西慕!”夏言豁然起身。 而相对于她的怒火,盛西慕依旧平静如昔。“怎么?不叫小舅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你来代替她 “盛长官不是说过我们不配做你的亲人吗?我又何必高攀。”尹夏言冷冷的继续说道,“贾轩被开除的事儿也是你授意的吧?盛西慕,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手,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杜婧姐?” 盛西慕抬眸,带着戏谑的目光游走在尹夏言身上。比起杜婧那个木头,显然,面前的女孩儿更有吸引力。“真想知道?”他语调中,带着几分散漫轻佻,“我要杜婧,也不过就是给我暖床而已,既然这么心疼你二哥和杜婧,不如,你来代替她?” 尹夏言美眸瞪得很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俊美异常的男人。心口紧绷着的弦,砰然将断裂。这样的话,他怎么能说出口,她是他外甥女,他们之间还有血缘,他怎么可以不顾伦理道德,这样的,肆无忌惮。 “你,你真是疯子。你是我小舅,我是你外甥女,你怎么能对我提出这种要求,你知不知道,这是……” “乱.吗?”盛西慕一挑剑眉,邪魅轻笑。“在我眼中,只有男人和女人,只有要或者不要。”他起身,在尹夏言面前停住脚步,指尖捏住她尖小的下巴,邪气的目光落在她精致如陶瓷般的面颊之上。暧昧的气息落在她面颊。“行或不行,回去想好了,再告诉我。不过,我没有太多的耐性与时间等待。” 夏言用力推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她不傻,又怎么会看不出,盛西慕审视她的目光,分明是一个成熟男人对女人的窥视,哪里有半分长辈看晚辈的模样。她曾单纯的以为,那一层窗户纸只要不捅破,他们还可以是有着血缘的陌生人。 只是,盛西慕太缺乏耐性,当他踏出罪恶的第一步,伤害便已经造成。此时,一张天衣无缝的大网已经笼罩下来,夏言并不知,她已是被困在网中的蝴蝶,死命的挣扎,结局不过是将自己伤的更重。 砰地一声摔门声后,屋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盛西慕唇角笑意逐渐冰冷,指尖还沾染着女孩独有的馨香,很容易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尹夏言,他可以允许她逃,但她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要是尹家的东西,他都会毁掉,不留余地。 ———— 夏言离开辖区大院,驱车回家的路上,她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来自贾轩,他的语气中并无抱怨,反而是对她的担忧,他说:“夏言,你这次是招惹了我们都惹不起的大人物,自己小心些。”夏言只淡淡的回了句,“抱歉,连累了你。” 对于贾轩,她自然是歉疚的,但好在盛西慕没有赶尽杀绝,至少,他没有封杀贾轩,即便他被赵城日报开除,想要重新谋一份工作,也并不算太难。 第二个电话是家里打来的,这通电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夏言将车速提到180迈,几乎是飙车赶了回去。一进家门,便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低声哭泣,尹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盛西慕做的手脚 “爸,妈,究竟出了什么事?二哥怎么会跟人打架?”夏言劈头盖脸问道。 盛沐泣不成声,尹建国强压着怒火开口说道,“这个逆子,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昨晚一夜未归,刚刚警察局打来电话,说是打架斗殴,被巡警当场扣住了,听说是闹出了认命。你大哥已经去那边了解情况了,如果真的按故意杀人定罪,他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出来了。” 尹夏言好似被抽干了气力一般,瘫坐在沙发上,而此时,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傍晚的时候,尹夏昊才回到尹家别墅,阴沉的脸色,顿时让人心凉透。 “夏昊,你弟弟怎么样了?”盛沐急切的开口问道。 尹夏昊无奈摇头,将公文包丢在一旁,用力的扯了两下脖子上的领带。“很棘手。我没见到人,按照规矩,委任律师进去了解了大碍情况。夏元的口供是:撞见到几个地痞无赖欺负一个女孩,才动手解围的,但警察赶到的时候,那女孩已经不见了,夏元又喝多了酒,失手将一个打成了植物人。其他两个一口咬定是夏元酒后闹事,发生口角就动手打人。” 尹建国静静的听着,隐约间已感觉到诡异之处。最后,只问了一句,“怎么会连人都没见到?陈局和我也算旧识,这点面子也不给吗?” “我们的人根本说不上话,陈局也只说了句:这案子上面盯得紧,一切都要按规矩办,他不敢冒这个险。”尹夏昊回答。 尹建国眉头蹙得更深。这种打架斗殴的案子,在赵市一天不知要发生多少,上面的人哪有心思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陈局的话分明带了暗示,上面?他口中的上面指的又是谁?这件事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爸,二哥是不会说谎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将那女孩儿找出来,才能证明二哥是见义勇为,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打架斗殴。”夏言插话道。 “嗯。”尹建国点了点头。“可是人海茫茫,要找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谈何容易。”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都要试一试,二哥一旦定罪,这一辈就毁了。”夏言起身,拿起背包便向外走去,“爸,我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回来。” 夏言离开后,客厅中出奇的安静,却谁也不曾离开。盛沐窝在丈夫怀中一直无声掉泪。 “爸,你也怀疑是盛西慕做的手脚?”半响后,尹夏昊沉声问道。 尹建国冷哼了一声,“还不都是你惹出的好事,夏元若是有三长两短,你就给我离开尹家,我尹建国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儿子。”话落,他愤怒的起身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发情期的畜生 另一面,尹夏言驱车赶到事发现场,是酒吧后面一条僻静的小巷。她仰头寻找,果然看到斜对面的信号灯上装着一架摄像机。方向正对巷口,只要那女孩离开,毕竟会经过这里,被摄像机拍到。 她又找到了交警支队,本是满怀希望的,结果,又是一盆冷水彻头彻尾的浇灌了下来。在她赶到之前,事发当天的录像已经被人洗掉了,她只能无功而返。 华灯初上,夏言漫无目的的游走在长长的街道上,路旁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夏言双手插在衣兜中,清澈的眸子有些许茫然。二哥的事,开始也许是个偶然,但接下来的一切,失踪的少女,证人证词,还有被洗掉的录影带……很显然是被人为控制,而有这个动机,又有这个能耐的,除了盛西慕,还会有谁! 一时冲动,夏言拨通了盛家祖宅的电话,问了盛西慕的号码,拨过去,嘟嘟声响了许久,电话那端才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 “喂……” “盛西慕,我二哥的事是你搞的鬼吧,你究竟想怎么样!”即便是怒极,夏言的声音却依旧如微风拂过水面,也不过是掀起淡淡微澜。 “你觉得呢?”盛西慕不答反问,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一样好听。 “盛西慕,你最好适可而止。你知不知道故意杀人是多大的罪,我二哥会被你害死的。” “是吗?他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盛西慕嘲弄哼笑,夏言虽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想象得出,此刻,他俊脸上的不屑一顾。 夏言无言以对,呵,是她太天真,以为他们之间毕竟有血缘,盛西慕总不会做的太过。如今,才发现那个男人生性便是薄凉而冷血的。 她蜷起的手掌紧握住手中冰冷的手机,细微的电流声中,夹杂着女人轻浅的呻.吟与男人低沉的喘息。夏言的脸一下子烧的通红,她再单纯也知道电话那一端,那个男人正在做什么。 “还没听够?”男人戏谑的轻笑声响起,夏言如被电击一般,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在心中暗骂了句:畜生,还是处于发情期的畜生。 而电话的那一端,盛西慕高大的身体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中,邪魅的目光盯着手中暗掉的手机屏幕。他的身上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妩媚女人,吊带睡裙滑落胸口,露出胸前深深的乳.沟。女人媚眼如丝,柔若无骨的小手已滑入盛西慕胸膛。 “嗯啊,西慕……”女人无力的呻.吟,刚刚,他不过是随意的爱抚,便让她难以自控。女人动手去接他腰间的皮带,却被他有力的手掌按住。 “起来。”他冷淡的吐出两个字,手臂一拂,便将身上的女人推到一旁,骤然起身。他身上的衣衫还是完整的,只有领口的衬衫扯开了两颗纽扣,微显褶皱而已。 他起身来到窗前,随手推开落地窗,然后,半靠在窗前,蹙眉吸烟。这种事被人打扰,多半都没什么心情继续。 窗外,夜幕笼罩下的城市,灯火辉煌朦胧。脑海中,竟一闪而逝尹夏言不染阡华的素净容颜,虽是一闪而逝,却足以让他心烦意乱。对于那个女孩,除了仇恨,他不想牵扯出太多,尤其是——感情。那种东西,并不在他掌控之中。 他略微不耐的熄灭手中尚未燃尽的烟蒂,转身拾起西装外套,利落的套在身上,准备离开。而沙发上的女子却突然起身,从身后环抱住他腰身,怯生生的开口,“西慕,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还需要像你汇报吗?月倩倩,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只冰冷的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砰地一声闷响后,紧闭的房门将她隔绝在了封闭的世界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见不得光的女人 月倩倩好似被抽干了气力,瘫软在沙发旁。目光茫然的散落在一处。唇角挂起一抹苦笑。是啊,她一定是被安逸的生活冲昏了头脑,竟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她月倩倩是谁?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小明星,一个被他包养,见不得光的女人。 …… 夜色中,盛西慕的大奔疾速行驶在车道上,他接了一个电话,是副手林进打来的,若没有重要的事,林进很少打他的私人电话。 “长官,刚收到消息,首府的傅年长要来辖区检查。你看要不要打点一下……” 盛西慕一笑,眉宇间染了一抹温润。说起这个傅年长,还是他的老领导,他还在读学校的时候,傅年长是当时的校长,他们是同乡,傅年长对他一直十分照顾,二人亦师亦友。 “不用担心,例行检查而已。派人查一下抵达赵市的具体时间,提前安排好食宿与行程。”他简单的吩咐着。 “辖署的专机,后天早上抵达。不如在金港大酒店定一间总统套房……” “将辖署大院的小楼收拾出来,干净整洁就好。眼看着就要换届选举,老师正要上位,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惹麻烦。”盛西慕又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后视镜中,倒映着一张男子英俊沉稳的男子侧脸。 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官,傅继霖扶他上位,下面人颇有微词,他刚调任地方不久,首府部门便派人来检查,虽然没有人能动摇他现在的地位,但表面上总要做足了样子。 盛西慕一忙起来便忘记了时间,凌晨之后,才在办公室的休息室睡下,谁知才睡了两个小时,电话便响了起来,辖署人的训练有素让他顿时清醒,抓过手机一看,是好友周鸿打来的。 “盛西慕,让你的看门狗放我进去。”周鸿大大咧咧的声音在电话那一端响起。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盛西慕低咒一句,又道,“将电话交给门卫兵。” 周鸿坐在他那辆招摇的兰博基尼中,脸上还带着一只大墨镜,典型富二代的模样,他探出半个头,将手机递给一旁的门卫兵。“喂,你们老大的电话。” “我是盛西慕,将门口那辆车放进来。” “是,首长。”门卫兵立正敬礼,脸上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恭敬,并将电话还给周鸿,立即放行。 在清一色辖署绿色的辖署营中,周鸿一身的休闲西装的确有些格格不入。他在盛西慕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还不忘翘起二郎腿。 盛西慕并不理会他,脸上带着一丝倦意,精致的茶杯中是上好的极品大红袍,提神正好。或许在辖区呆久了,他不太喜欢咖啡那种洋玩意,反倒极爱品茶。与墨筱竹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下功夫研究了一阵子茶道,只为讨好他。 屋内飘散着淡淡茶香,与宽大桌案旁的男子一般,文雅中暗含着深不可测。 “听说傅年长要升任辖署总年长,他一上位,你的辖署衔也该跟着升了吧,再提可就是中将了。”周鸿随口说着。 盛西慕身体微靠入身后的软椅,唇角上扬成浅显的弧度,墨眸深谙。“我刚调任地方不久,就算勉强提上去,也会落人口实。估计还要等上一阵子。”他随意耸肩,又轻笑着开口,“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周鸿嘻哈一笑,嘴上更没有把门的,“傅老头对你好的也有点儿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儿子呢!哎,我说西慕,你就没调查一下,你妈当年跟姓傅的是不是有……” 他话音未落,一本厚重的辖署事战略书便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你TMD少胡说八道。”盛西慕吼了句。 周鸿知道惹火了他,也不敢在继续这个话题。 看他安分了不少,盛西慕白他一眼,才再次开口,“又捅娄子了?才到我这儿避难。” 周鸿皮笑肉不笑,哼哼唧唧了半响,才无奈的叹了声,“还不都是女人惹的祸,我家老头子不是给我介绍了个妞儿吗,看着也挺顺眼的,就处了一阵子,后来看腻味了,小爷想分手,那妞死活不同意。还说什么让小爷负责!”周鸿一脸的不耐,顺手点燃了一根烟,“不就是睡了几次吗,都什么年代了,要是睡过就得娶,小爷早结了八百回了。” 盛西慕冷撇了他一眼,全无回应。周鸿的烂桃花,打小就没断过,他也见怪不怪了。盛西慕从抽屉里翻出一串钥匙丢给他,“先在我辖署营的宿舍住几天吧,盛伯伯找不到我这儿。”当然,即便是找来了,辖区大院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谢了,兄弟。”周鸿顿时眉开眼笑。同时,也眼尖的看到了盛西慕抽屉里的一叠档案,顺手牵了出来。“你还真调查这丫头了。”周鸿随手翻看着,档案中,掉出几张照片,都是生活照,素颜清丽,女孩一双漆黑的眸子比星子还要闪烁几分。只是,这张脸,却是那么熟悉,周鸿蹙眉,半响后,才意会出什么,一拍脑门。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尹家这丫头和墨筱竹倒有几分神似。” 盛西慕本认真的翻看文件,难得抬眸扫了他一眼,冷淡道,“你也看出来了。” 周鸿愣了愣,眨巴了几下眼,又试探的问道,“西慕,你不会是想将这丫头当成墨筱竹的替身吧?” 盛西慕哼笑了声,深沉的眸子透出几分冷意,身体慵懒的靠入软椅。“猜对了一半。的确是替身,不过你说反了,墨筱竹是尹夏言的替身,在尹夏昊眼中。” “你的意思……”周鸿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尹夏昊爱慕自己的妹妹,这可是。” “……?”盛西慕冷然一笑,“他没那个胆子,所以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墨筱竹,不过是为了在她身上寻找尹夏言的影子。”如此,便可以解释,为什么尹夏昊千方百计的将墨筱竹弄到手,却又对她不冷不热,说白了,墨筱竹不过就是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而已。 “那你呢?你又打算怎么做?”周鸿用力吸了一口烟,口中吐着白色的烟圈。 盛西慕微眯起墨眸,周身散发着冰冷骇人的气场。他?他只会将一切摧毁。 周鸿无奈的摇头,将手中将燃尽的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西慕,我有一种直觉,尹家的丫头,会成为一个麻烦……你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忏悔的十字架 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柔软的大床上,夏言懒懒的伸个懒腰,随手抓过发带绑住披散的长发,身上丝质睡裙有些微的褶皱。床头柜上,电话叮叮的响着。 “喂,你好……一牧哥?”慵懒的语调突然被惊喜取代。 电话那端是低沉而磁性的男声,“九点的飞机抵达赵市,夏言,来接我,好吗?” “嗯,等我。”夏言含笑点头,然后,放下电话。快速的穿衣走出房间。 客厅中,尹家夫妇正在吃早餐,因为尹夏元的缘故,这些天,家里的气氛都十分压抑。夏言在桌边坐了下来,草草的喝了牛奶,吃了几片面包。 “大哥大嫂呢?” “今天是周末,去寄宿学校接阳阳了。”盛沐淡声回了句。阳阳今年三岁,是尹夏昊与墨筱竹的孩子,一直住在寄宿学校,只有每周末回家。 “起这么早,要出去吗?”盛沐问。 夏言点头,唇角扬起浅浅笑意,“一牧哥回国了,我去接机。” “一牧去日本分公司两年,也该回来了。你去陪陪他也好。”尹建国难得在饭桌上开口。 “嗯。”夏言点头,放下空了的牛奶杯。“爸妈,我先走了。” 夏言离开后,盛沐看着丈夫,再次开口,“赵一牧对我们夏言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你真打算将夏言嫁入赵家吗?毕竟,一豪的死,赵家人心里一直都有疙瘩。” 尹建国抽出纸巾擦了下唇角,不急不缓的开口,“一牧是个好孩子,他会照顾好夏言的。”尹建国说着,目光沉暗,若有所思。至少,一牧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将夏言交给他,他还是放心的。 机场,人潮涌动。但走出航站台的赵一牧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尹夏言,两年的时间,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夏言。”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来接他们的是赵氏集团的商务车,赵一牧将行李放入后备箱中,却吩咐司机去景山墓地。夏言并没有丝毫意外,每次一牧回国,第一个要见的人,一定是弟弟赵一豪。一路上,两人偶尔攀谈,也不过是问问这两年的近况,大多数时候都在沉默。夏言是沉默的女子,而赵一牧喜欢她的沉默。 夏言手中捧着一大束栀子花,在赵一豪的墓碑前停住脚步,墓碑上是一张年轻而洋溢着阳光的脸庞。她静静的将花放在墓碑前,清澈的眸中流光盈动。栀子花是夏言最喜欢的花,因为她喜欢,所以赵一豪也喜欢着。他曾对她说:夏言,你知道吗,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约定。 夏言永远忘不了十七岁的仲夏,栀子花树下,他轻轻的吻在她额头,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夏言,等你长大做我的新娘,好不好?”白色的栀子花瓣一片片落在她的裙摆上,很美。后来,夏言常常想,如果那时答应了他,是不是此生就不会再有遗憾。 “一豪哥,我来看你了。”她温柔的开口,轻轻的语调如水般划过赵一牧心田。他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是嫉妒一豪的,他虽然死了,却带走了夏言的思念。 她安静的站在墓碑前,沉默着,眸光静静落在墓碑上。她并不需要和他说太多话,但她相信,她的一豪哥哥一定会懂得,她真的很想他。 时间静静流淌着,午后的半山腰,风冷了许多。赵一牧脱下外套,体贴的披在她肩头。“我们回去吧。” 夏言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抬眸凝望着他。“一牧哥,你说一豪哥哥会不会怪我,是我,是我害死他的。” “傻丫头。”赵一牧笑的有些苦涩,“并不是你的错。何况,一豪是心甘情愿为你死的,你不需要背上忏悔的十字架。一豪泉下有知,也是希望你过的幸福。”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夏言,一豪死了,但我还活着,我会替代他,守护在你身边。 “一牧哥,这次回来,会停留多久?” “这次回来,就不再离开了。”赵一牧一笑,柔和的目光,好似能滴出水来。夏言已经长大了,而他,不想像一豪一样错过她。 晚上,在金港天籁,赵一牧的几个发小给他办了个小型接风宴。赵一牧邀请夏言做她的女伴,两人同时出现,夏言挽着赵一牧的手臂,俊男靓女,看似十分登对。 “尹夏言,就知道你会来凑热闹。”楚智妍迎面走来,身旁是她堂姐秦兰。秦兰是赵一牧的大学同学,人长的漂亮,又十分能干。目前在一家IT公司当销售主管。 “夏言是我的女伴,怎么?智妍不欢迎吗?”赵一牧温润一笑,四两拨千斤的拨过了她的话,楚智妍这次是真的踢上了铁板,脸色比吞了苍蝇还要难看。倒是秦兰十分沉得住气,看似热络的牵过夏言的手。 “欢迎,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哪里会不欢迎呢。” 夏言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对任何人都一样,不疏离,却也不热络。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喝着果汁,看着其他人哄笑打闹成一片。他们的世界,夏言一直都是局外人,从不曾跨越界限一步。 楚智妍好似故意一般,带着几个半大的男孩子,缠在夏言身边劝酒、灌酒,夏言一直在委婉的拒绝,却还是被灌了几杯,当赵一牧留意到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微醉。 赵一牧有些懊恼的牵过她的手,走出宴会厅。在空荡的廊道中,夏言半靠着坚硬的墙壁,单手撑头。 “很难受?”他担心的问道,指尖轻抚过她光洁的额头,将额前凌乱的发丝抿在耳后。 夏言轻笑着,摇了摇头。任由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肩头,她只是将他当做哥哥,以至于并没有将这些想的有多暧.昧,但看在别人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此时,夏言只觉头疼的厉害,而赵一牧眼中只有这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儿。两人自然谁都没有留意到不远处那一道深锁的目光。 盛西慕正站在对面的楼梯口讲电话,无意间瞥见这端的夏言与赵一牧,只觉两人半拥着的姿态十分刺眼。无来由的眉头深锁,啪的一声,他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明早首府来的考察团就要到达赵市,他本是不想来的,但几个属下软硬皆施,他也不好太拨了他们的面子,半推半就的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会遇上尹夏言,这世界还真够巧的。 “好些了没有?我送你回家吧。”那一端,赵一牧依旧问声细语,生怕声音大些会吓坏了怀中的女孩一般。 “没关系,你先进去吧。我去趟洗手间。”夏言含笑,推开了他。 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夏言用冷水洗了把脸,意识才稍稍清醒了些。廊道尽头的灯不知何时坏掉了,工作人员尚来不及修理,漆黑一片,让人突生几分恐惧。夏言步出洗手间,脚步很快的向光明处走去。然而,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接处,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的身体拖回黑暗之中,强行的按在角落处冰冷的墙面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属于黑暗的罪恶 黑暗、恐惧与身体的疼痛倾覆而来,她惊恐的睁大了明眸,却依旧看不清来人的模样。身体被他强硬的压在身下,粗糙的手掌紧捂住她唇片,让她哽咽着,却发不出声音。一步,只差一步,她便可以踏出光明,但命运,终究让她与魔鬼发成了交集,而这样的纠缠,却是一生。 “谁允许你对其他的男人笑!”霸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将头埋在她发间,温热的喘息声流连在耳畔,让她止不住的颤抖。肌肤想贴,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混着古龙水的清幽,很好闻,也很……诱.人。 夏言讽刺的一笑,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盛西慕,你又是我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怎么笑,又如何哭!” 盛西慕唇角微上扬,手掌顺着她的锁骨向上,带着力道的托起她的下巴。黑暗中,彼此对视。“几日不见,还长能耐了。” 他明明是在笑着,眼眸中分明没有怒意,但周身却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夏言知道,他动了怒,这个不轻易暴露情绪的男人,却每每被她轻而易举的挑动怒火。 黑暗中,她璀璨的眸闪动着琉璃般的光晕,却带着嘲弄与讽刺。“呵,我怎么忘了,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官大人,是我小舅,怎么?还想对我做和上次一样的事?若是明天的报纸头版头条是赵市辖区长官与外甥女乱.伦,你说外公会不会被气的心脏病突发?” 掐住她下巴的指尖突然收紧了几分,夏言吃痛,泪珠在眸中打转,却依旧倔强的瞪大了明眸。 盛西慕哼笑,指腹用力,太高她下巴。“想乱.伦是吧,我现在就跟你乱。”手一捞,他让她柔软的身体贴上自己胸膛,低头快速的吻上她的唇。他的舌强势的进入她檀口,席卷着她口腔,霸道的啃咬,近乎残忍疯狂。 夏言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拼命还击,撕咬着他强势侵入的舌。一时间,浓重的血腥气在彼此唇齿间蔓延。一颗冰冷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形成一柱……带着恐惧与屈辱。 咸涩的泪流入唇角,唤醒了盛西慕一丝理智。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顺着冰冷的墙面滑落,瘫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盛西慕,你这个疯子。”她双臂环膝,身体蜷缩成一团。用手背狠狠的摩擦着唇片上他残留的气息,有冰冷的液体源源不断顺着指缝涌出。 盛西慕蹙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很想为刚刚的失控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但是没有,将她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他只是出于男人本能的想要占有她。 夏言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盛西慕完全失去了耐性。他棕灰色的皮鞋碰了碰她身体,不耐开口,“哭够了吗?好像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夏言停止了哭泣,用手背狠狠的抹掉脸颊上残存的泪痕,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越发明亮倔强。她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试图离开这助长万恶欲念的黑暗,却再次被他扯入怀中。 “放开我!”她紧咬唇瓣,仰头,冰冷的対势着他的目光。 盛西慕轻笑,戏谑的眸光在她凌乱的衣衫上流连。“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夏言双手环胸,踉跄的转身,不想在让他看到她的狼狈。而下一刻,身体却突然被温暖覆盖,他亚麻色的西装外套竟然披在了她身上,衣料质地柔软,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我不需要。”她厌恶的蹙眉,伸手想要推开,却被他霸道的反锁在怀中。他的唇贴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流转,让夏言不自觉的颤抖。 “尹夏言,你迟早都是我的女人,而我向来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乖乖穿着,惹火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在这里就要了你,我也不介意。” 尹夏言死死的瞪着他,几乎咬牙切齿。“盛西慕,你这个疯子。” 盛西慕笑,甚是随意。“这一次可是你招惹我的,既然招惹了,就别想着还能逃离。” 其实,他一直在挣扎是否要将她卷入仇恨的漩涡,毕竟她是那么无辜。但此刻,他突然发现,将她一起拉入地狱,游戏或许会更有趣。 夏言不敢再多做停留,快步离去。当踏出黑暗,步入光明的那刻,莫名的,竟有流泪的冲动。 赵一牧依旧站在宴会厅门口,单手插在裤兜中,眉心紧蹙着,站在他身边的是酒店经理,两人不停的交谈着什么,气氛十分紧张。 “夏言!”赵一牧见到她,眼中流露出雀跃,但下一刻,眉心反而锁的更深。她的模样有些狼狈,身上还套着男人的外套,范思哲,奢侈品牌,看得出这衣服的主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赵少,是您的朋友回来了吗?”酒店经理恭敬的问道,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刚刚赵一牧的脸色冷得吓人。 “嗯,辛苦了,你去忙吧。”赵一牧勉强的一笑,走到夏言身旁。“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握住夏言手臂,声音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没有。”夏言将头压得极低,淡声回答。并且,吝啬的不愿多说一个字。赵一牧知道她的脾气,若她不想说,那便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她总是这样坚强而倔强着,以为自己小小的肩膀可以撑住天空,却忽略了,她不过是一个纤弱的少女。 “我有些累,想先回去。”她低低的声音,又嘀咕了句。 “嗯,你等我一会儿。”赵一牧转身走入宴会厅,想必是要交代些什么,但很快又走出来,有些强势的牵住夏言的手,淡淡道,“我送你。” 夜幕之中,车子疾速行驶,两人一如既往的彼此沉默,透过后视镜,赵一牧清清楚楚的看到夏言红肿的唇片,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自然明白那是如何而留下的,心下而是阴沉的厉害,也越发的担心。 车子在尹家别墅前停住,好似约好了一般,尹夏昊很适时的推开了大门,快步来到车前,轻巧了两下车窗。 赵一牧与夏言相继下车,尹夏昊与赵一牧也算是发小,两人感情很好,相对一笑,尹夏昊的拳头轻落在赵一牧肩头,嘻哈的开口,“一牧,你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一走就是两年,还以为你将我们都忘了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次不打算再走了。”赵一牧含笑说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你的曲子,很哀伤 “终于懂得落叶归根了。”尹夏昊玩笑着,揽过他肩膀,“走,进去吧,我爸妈都很想你呢。” 赵一牧温润的笑,却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手臂。“不了,今天太晚了,改日再来拜访尹伯伯与伯母。” 尹夏昊的笑容逐渐僵硬在脸上,终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夏言一直安静的站在一侧,压低着头,不发一语。尹夏昊蹙眉,目光流转在赵一牧与自己妹妹之间。 赵一牧走到夏言身旁,手掌宠溺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温声道,“好好休息,我再打电话给你。” “嗯。”夏言点了下头,没有抬头回视他温润的目光。她忽然明白赵一牧丢下宴会众人而固执的送她回来的理由,他是故意误导尹家人,揽过一些本不属于他的责任。 赵一牧的车子扬长而去,尹夏昊沉重脸色,扯住夏言的手。“进去吧。” 客厅中灯光刺眼,尹建国与盛沐夫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见到赵一牧,反而有些许的不解。“一牧呢?”盛沐出声问道。 “一牧说改日再来拜会。”尹夏昊避重就轻的回了句,又转向身旁的夏言,“不是累了吗,早些上楼休息吧。” “嗯,爸妈,我先回房了。”夏言低声出口,便向楼上走去。 “这孩子,怎么又是一副没精打采的。”盛沐嘀咕了句,却并未放在心上,毕竟送她回来的人是赵一牧。 入夜后,夏言丝毫没有睡意,站在卧室露天的阳台上拉小提琴。棕红色的小提琴架在纤细的肩头,淡然如水的目光专注的落在面前的琴谱之上,一首《舒伯特小夜曲》,婉转而忧伤。 阳台的玻璃门窗被轻轻叩响,尹夏昊高大的身体半靠着门扉,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你的曲子,很哀伤。” 夏言失笑,将小提琴放下肩头,拿着琴弓的手翻动了下乐谱,想再挑选个曲子拉一段,却又突然没了心情。微叹了声,将琴收入琴盒。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尹夏昊来到她身旁,宠溺的抚摸着她及腰的长发。 夏言纤长的睫毛颤动,清澈的眸子染了一丝哀愁,淡淡道,“哥,我想二哥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过的好不好。” 提到弟弟,尹夏昊的面色也暗淡了几分,自从尹夏元被带进去,尹家就没有再消停过。尹父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从不开口求人,却为了儿子的事儿四处碰钉子。盛沐常偷偷抹眼泪。“虽然见不到人,但公安局的陈局和爸是老相识,应该不会为难夏元,总会想出法子的。倒是你,怎么还不让人省心,今天,和赵一牧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蹙着眉头,修长的指尖在她微翘的红唇上来回擦拭,似乎很不喜欢上面留下别的男人的痕迹。 “没什么,就是你看到的而已。”夏言眉心微拧,随意的敷衍了句。 “夏言,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对哥哥说谎了?那件外套不是一牧的。”他的语气十分肯定,因为赵一牧从不穿那个牌子的衣服。 夏言面容淡然,又轻声道,“我不想说这件事。” “夏言!”尹夏昊的眼中浮起温怒。 夏言一笑,抬眸迎视上他的眼睛,那璀璨流光中划过一丝莫名的狡黠,“大哥,不如我们交换秘密,好不好?” “什么意思?”他不解。 夏言转身,手臂半撑在白色围栏之上,微扬着头,眸光随意望向漫天星空。“我告诉大哥那件西装的主人是谁。大哥告诉我三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事。” 尹夏昊隐约已察觉到什么,俊颜苍白了几分,却故作无知的回了句,“三年前那么多事,我哪儿记得清了。” 夏言突然回眸,神情却是极认真的,“大嫂,盛西慕,一豪哥,还有你,三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而这件事,让大嫂选择嫁给你,让盛西慕失控……”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尹夏昊有些失控的握住她的手,那么用力,好像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也生生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夏言随意轻笑,笑靥中却有些莫名的意味,让人辩不真切。“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些生硬的,甩开他的手臂。 尹夏昊不喜欢她眼中拒他于千里的冰冷,慌乱的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夏言,对不起,大哥不该对你发脾气。是大哥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夏言安分的被他拥在怀中,片刻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大哥,无论你做错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家人。 “真的?”尹夏昊眼中一闪而过希翼的流光。“夏言,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夏言离开他的怀抱,漂亮的眉心再次收紧。尹夏昊的最后一句,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已经做错了,并且是她无法原谅的事。 辖署用专机抵达机场的时候,赵市正赶上倾盆大雨,盛西慕负手站在落地窗前,一身笔挺的绿色西服,侧脸的轮廓刀刻般分明,薄唇微抿,神情淡漠无澜,窗外灰暗的天空衬托得他整个人都深邃阴霾了。 唇角微微自嘲的上扬,不过是遗失了一件西装外套,却为何患得患失起来,彻夜难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团蜷缩的柔弱身影。原本不过一场复仇游戏,却为何偏偏对她上了心?难道只是那一夜的黑暗,纵容了某些莫名的情愫疯狂滋生吗? 如此想着,反而越发烦躁,下意识的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几口后,才平稳了几分心绪。 “长官,傅年长的飞机刚刚抵达。”林进走进来,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嗯。”他闷闷的回了句,熄灭手中烟蒂,大步走出贵宾室。 与傅年长同行的是首府部门辖区的其他几名辖署官,辖署衔都在傅年长之下,清一色的绿西服跟在年长大人身后。傅年长名叫傅继霖,五十出头的年纪,多年从辖署,练就了一身非凡气度。 “老师。”盛西慕恭敬的迎了上去。 “西慕,臭小子。”傅年长威严的面上难得噙着笑,握紧拳头落在盛西慕肩头,对身后众人道,“这小子,到地方辖区几天,又结实了。” “盛长官到地方时间不久,做出的成绩上面可都看在眼里的,不愧是傅年长的得意门生。”身后几人顺着年长的话锋奉承着。而傅年长此举自然也有几分警告的意味,无论盛西慕做的如何,反应到首府部门却只能是一个‘好’字。 “各位首长过奖了,西慕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盛西慕淡声说着,不卑不亢。 众人心知肚明,这盛长官年纪轻轻便坐上高位,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又有傅年长护航,前途自然一片光明。此次检查不过是例行检查,没有人会真的为难他。 盛西慕亲自带着检查团在辖区转了一圈,辖署面貌风气与他接手之前都有很大改观,报告会议也是有声有色。称赞逢迎的话,盛西慕听得耳朵几乎要磨出了茧子。 检查结束后,盛西慕吩咐林进将其他人送到星级宾馆,而他则陪同傅年长住进了辖区小楼。师生二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自然要好好的杀上几盘,棋逢对手,两人各有胜负,几盘棋下来,天色也暗了。 “老师,我在赵市最出名的湘菜馆给您订了桌酒席,专程给老师接风。”盛西慕含笑开口,吩咐林进备车。傅年长对湘菜情有独钟,而盛西慕向来懂得投其所好。 一路上,傅年长与盛西慕二人闲叙家常,傅继霖是土生土长的赵市人,只是十八岁入伍后,跟着辖区大江南北的走,官做大了之后,就定居在北京,回家乡的次数并不算多。 “一别几十年,每一次回来,赵市的变化都很大。”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吧。”盛西慕轻笑着,笑意中不免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如果当初 车子缓缓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住,这家的湘菜做的是最地道,是本市的招牌,几乎座无虚席。林进率先下车为傅年长与盛西慕撑伞开车门,几个警卫员跟随在身后,以盛西慕今时今日的地位,气势排场都是必要的。 傅年长祥和一笑,向酒店内走去,却在门口处驻足了脚步。目光落在马路对面的KFC门口,似有所思的蹙眉。盛西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KFC门口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而好巧不巧,那对男女正是他认得的,尹夏昊与墨筱竹夫妇。 尹夏昊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左右大的小男孩,模样十分讨喜,孩子窝在父亲怀中,小手却扯住母亲不放,墨筱竹看着孩子的目光很柔和,用纸巾擦掉孩子唇角的油质,然后,宠溺的在他小脸亲了又亲。尹夏昊不知说了什么,墨筱竹面颊微红,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 盛西慕不由得哼笑,原来,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他们的相处竟然是这样恩爱亲密,还真TMD够刺眼。 “如果当初你们没有分开,孩子大概也该这么大了吧。”傅年长说了句,声音中带着几分叹息,伸手拍了拍盛西慕手臂。 他与墨筱竹之间,傅年长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那时,盛西慕刚分配到辖区,墨筱竹是辖区的实习医生,一次演习中,他受伤入院,墨筱竹照顾了他两个多月,盛西慕康复之后,两人就好了。傅年长从没见盛西慕对一个女孩儿那么认真过,当时他将墨筱竹带到他面前,对他说:傅老师,这是筱竹,我未来的媳妇。 往事历历在目,誓言犹言在耳,只是,女孩已嫁做他人妇。 此时,马路对面的夫妻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确,这般的排场想让人忽略倒是极难的。尹夏昊面色阴沉了几分,而墨筱竹脸上绯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纸一般的苍白,手中的雨伞颤抖着,倾斜了几分。她下意识的扯了下身旁丈夫的衣角,示意他离开。尹夏昊好似动怒了,一把甩开她,抱着孩子大步离去,墨筱竹无奈,只能小跑着跟随,有几分狼狈。 所有的转变不过在瞬间,倒是有些滑稽可笑。 “老师,进去吧。”盛西慕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傅年长伸手拍了下他肩头,状似安慰。 所谓,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终究,还是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之后的几日,盛西慕变得格外忙碌,一面要完成日常工作,一面又要应付检查团,晚上陪着傅年长一同下棋品茶,每晚回到居住的公寓都是凌晨之后。 二百多平的高级公寓,暗夜中,显得格外冷清。盛西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投电视中重播着晚间新闻,他将身体慵懒的窝在真皮沙发中,手中烟蒂明明灭灭。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他顺手抓过手机,指尖按下了绿色接听键。 “您这么晚还没睡,有什么事吗?”没有称呼,敬语开头,一直是他与盛鸿江的交流方式。 “是,好,我一定到。”他简单的应着,然后,挂断了电话。下月初是盛鸿江的生日,做老子的邀请儿子来参加自己的寿宴,普天之下,估摸着这也是头一遭。但盛鸿江与盛西慕便是这样一对别扭的父子。盛部长身居高位,驰骋一生,谁见了他不得给三分薄面,却偏偏拿这个儿子没辙。他自知亏欠了他太多。 好不容易送走了傅年长与考察团,盛西慕便驱车赶回京,偏又赶上天空不作美,从清晨起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道路湿滑,车速不敢开的过快,等他赶到盛家在首府的庄园时,宴会早已开始。而由于下雨的缘故,屋内屋外,却是两重天。屋内富丽彷徨,高朋满座。而落着微雨的园中,却是一片清冷的。 盛西慕将车停在距离别墅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住,推开车门,撑起一把纯色大伞。一身得体的亚麻色西装,干净的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不远处高大的梧桐树下,纤细柔弱的女孩儿,身体半依着粗壮的树干,白皙的掌心摊开,幼稚的接着雨珠。 庭院深深,落花微雨,纯净的少年,定格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盛西慕唇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戏谑,脚步不自觉的向女孩儿的方向走去。当他手中握着的大伞,罩上她头顶的天空,尹夏言才脱离游离的状态,茫然的目光逐渐凝聚,转头,映入眼眸的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古龙水香。 “是你。”她漂亮的眉心微蹙,淡声开口。语调生疏,甚至带着几分不耐,是的,比起亲人,他们更是仇人。 “怎么不进去?”他又问道,竟带了几分好奇。屋内,所谓的上流社会,纸醉金迷,该是年轻女孩喜欢的才是。 夏言微微一笑,随意耸肩。只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太吵,我不喜欢。”她说的很直接,在父母或其他人面前,她或许还会伪装,而在他面前,却没有那个必要,带着虚假的面具生活,又何尝不累。 “不喜欢?”盛西慕哼笑了一声,却反手牵住了她的手,强行拉着她向屋内走去。“无论喜不喜欢都要面对,谁让你姓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不能与他太近 别墅内,热闹而温暖。男宾西装笔挺,女宾自然一个塞一个的华丽。盛部长寿辰,京中有头有脸的几乎都到场了,自然也不乏一些知名人士。夏言见怪不怪,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却不着痕迹的想要挣脱他,换来的反而是更用力的钳制,柔软无骨的小手,被他的大掌紧握在掌心,甚至有几分疼痛。 盛西慕的出现很快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对于这位姗姗来迟的盛公子,众人心中都充满了好奇。他是盛家独子,以至于私生子的身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地位,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 夏言却将头压得极低,受万众瞩目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雨天路滑,希望没有来的太迟。”盛西慕牵着夏言的手,来到父亲面前,脸上虽挂着一字号笑容,笑意却丝毫不及眼底。 “嗯,来了就好。”盛鸿江点头,目光在他们紧握着的手上扫过,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带着几分温怒。今日这种场合,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是舅甥关系,这样堂而皇之的牵着手进来,面上也是不好看的。 盛沐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急忙笑着上前,伸手搭上两人相牵的手掌,不着痕迹的将他们分开。“你这孩子,一转眼的功夫就溜了出去,若不是你小舅将你带回来,指不定又跑哪儿疯了。”她用手帕轻擦掉夏言额头脸颊的雨水,又道,“还淋了雨,若是感冒了如何是好,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对不起,妈。”夏言依旧低着头,声音极低,心中却想着,盛家的人,天生都是演戏材料。盛西慕故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而母亲故意将他们分开,目的不过是讨好外公。 身旁,盛西慕笑意不变,眸中是让人无法猜透的深邃。 之后,盛鸿江将爱子介绍给其他几个来参宴的部长和首府部门委员,盛西慕从容不迫,与众人碰杯,谈笑风生,极礼数周全,又丝毫不虚伪逢迎。盛鸿江对他的表现自然是极为满意,众人更是对盛西慕赞不绝口,说盛部长养了个好儿子。 其实,盛西慕在北京辖区的日子并不短,只是,那时他不过是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人物,而如今的身份地位,自是不能同日而语。 夏言被母亲拉到楼上,换了件干净的裙子,坐在镜前,手拿风机吹着头发。 “夏言,你是怎么遇上你小舅的?” “在门口,本想寻个清净,被他拉了进来。”夏言关掉风机,回道。 “嗯。”盛沐应了声,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又出声嘱咐,“你小舅这个人,不能对他太生疏,也不能与他走的太近。” 夏言转头看向母亲,目光中带着探寻。 “你爸说的,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既然你爸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盛沐是个很简单的女人,以夫为天,对丈夫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好。”夏言点头,并未询问。 “估摸着在过一会儿宴会也该结束了,趁着你外公高兴,正好可以说说夏元的事儿,若老爷子肯出面,事情会好办很多。”盛沐说着,眼中闪烁着希翼。 夏言手中动作一滞,回头看向母亲。“妈,你有多大把握可以说服外公?” “夏元的事儿是大事,弄不好是会要命的。你外公不会坐视不理。”盛沐道。 夏言嘲弄一笑,外公手眼通天,二哥的事儿闹得那么大,外公早该听到了风声。他不予理会,只怕是有意纵容盛西慕的。妈应该还不知道盛西慕与尹家的过结,竟将希望寄托在老爷子身上。 “妈,外公那边,你别抱太大希望。”她低声嘀咕了句,也不知道母亲究竟听到了没有。 果然,晚上的时候,盛鸿江的书房中,传来盛沐与老爷子的争吵声。这是很不寻常的,老爷子轻易不动怒,盛沐更是一向温柔懦弱,这父女二人吵起来,还真是天下奇闻了。 楼下客厅中,坐着盛琳一家人,楚智妍不冷不热的撇了眼楼上,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大姨今儿是怎么了,竟敢跟太上皇叫板。” “你少说两句,生怕天下不乱是不是。”盛琳瞪了她一眼,目光瞟了眼四周。尹家也不是好惹的,小心隔墙有耳。 楚智妍不屑的哼哼了声,却没有刚刚那般的张扬,只嘀咕了句,“我们还怕他不成,当初尹建国算什么东西啊。要不是榜上了盛家,现在比乞丐也强不了多少。” “越来越放肆。尹建国也是你能叫的。”盛琳白她一眼,低声训斥了句。 “行了,孩子不懂事儿,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丈夫开口,明显的袒护。楚智妍一笑,对着父母吐了吐舌头。 盛琳憋了一肚子气,又不好发作,只回了句,“都是你惯坏的,将来非闯祸不可。” “我也没有二哥的本事,将人都打成植物人了,顾及后半辈子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楚智妍越发的幸灾乐祸。 “楚智妍,你胡说八道什么。”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声音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气势。夏言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显然,楚智妍的话被她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楚智妍是独生女,被盛琳夫妇惯得不成样子,脾气大的厉害,与夏言也向来不对盘。“怎么着?这年头说实话还犯法了不成!不想坐牢倒是别学人打架啊。估摸着过两天就该开庭了吧,听说这案子二哥胜诉的机会可不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拿什么来换 “楚智妍,我二哥的对错还轮不到你来评断,这几天风大,小心闪了舌头。”夏言冷声丢下一句,转身向楼上走去。身后是楚智妍不满的咆哮,“尹夏言,你算什么东西啊……” 夏言在外公的书房前顿住脚步,里面隐约传来争吵声与女人低低的哭泣声。夏言僵直着身体,手掌紧握成拳。走廊尽头,盛西慕的房门半敞着,他慵懒的靠着门壁,目光带着几分戏谑。 “我有话和你说。”夏言与他擦肩而过,走进他卧室。盛西慕邪气轻笑,伸臂合起房门。 夏言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有些飘渺的落在窗外,陷入沉默。而盛西慕显然没有和她玩儿沉默是金的那一套把戏,身体懒散的靠入沙发中,开口道,“想说什么?” “我二哥出事当天,交通路口那段录像,在你手上吧。”并非询问,夏言的语气十分肯定,凝视着他的目光,灼灼而坚定。 盛西慕轻笑着,点燃一根烟。烟雾萦绕下,他过分英俊的侧脸,邪美的有些不真实。“还惦记着那段录像呢?你不是找了私家侦探查了大半个月吗,怎么着?大价钱砸进去,有去无回了是不是!” 夏言抿唇不语,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想跳梁小丑,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出过他的眼睛,自以为聪明,到头来不过是平白让他看了笑话。 “录像中那女孩影像也挺模糊的,我下面的人将她找出来也费了些功夫,不过,你若是想要,我可以告诉你。” 夏言依旧沉默,定睛的瞧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盛西慕一笑,“不过,你又能拿什么来换?” 果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我可以给你钱。”话一出口,夏言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幼稚的有些可笑。果然,换来的是盛西慕不屑的轻哼。 “我不缺钱。” “盛少也不缺女人吧,为什么一定是我?你别忘了,你是我小舅。”夏言的情绪有些失控,几乎是吼的。 而盛西慕只是哼笑一声,“尹夏言,别把什么伦理道德的高帽子都扣在我头上,我盛西慕向来不吃那一套。我想要便要,不想要,你白给我也不稀罕。”他起身来到她身前,手掌带了些力道的托起她下巴,微扬的唇角挂着邪魅的笑。“再过几天就开庭公审,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 他微冷的唇片擦过她侧脸,舌尖快速的舔舐了下她敏感的耳垂。夏言身体一震,踉跄后退,脱离他的钳制。她双唇紧抿,指尖深陷入掌心,“盛西慕!”开口的声音带着怒意。 盛西慕笑靥邪魅,深邃的眸浮起玩味之色,轻佻开口,“你可以叫小舅,这样我会觉得更刺激一些。” “你这个疯子。”尹夏言几乎咬牙切齿,逃一般的离开,只留下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盛西慕双臂环胸,半靠在窗边,脸上笑意逐渐收敛。墨眸深邃一片,冷若寒潭。 透过敞开的窗子,窗外昏黄的灯光下,尹夏昊与墨筱竹正在争吵,距离太远,他听不到他们争吵的内容,但两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僵持了许久,尹夏昊狠戾的丢下一句,转身预离开,墨筱竹想要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重重跌倒在坚硬的青石路面。 “夏昊,夏昊。”她用力的唤着,而尹夏昊却头也不回。她挣扎着想要爬起,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墨筱竹是医生,自然知道是老毛病又犯了。她俯在地上,痛的直不起身子,额头冷汗直冒,大口大口的喘息。 “怎么了?”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略带磁性的男声。墨筱竹回头,好似看到了重生的希望一般,眼中透着欣喜与渴望。“好痛,西慕,救我。”她唇片发紫,泪水夹杂着汗水,样子十分狼狈。 盛西慕冷眯起眸子,有片刻的犹豫,但还是俯身将她抱起,向他的黑色大奔走去。车子一路疾速行驶,墨筱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疼痛的呻.吟。 “霆,西慕,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念我。” “你死不了。”他冷淡的开口,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后视镜倒映着他冷峻的侧脸。 墨筱竹侧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眸中再次浮起水雾。从前,他对她不是这样冷漠的,她少了根头发,他都会心疼半天,从前,他将她捧在掌心,从前……是啊,那是他们都回不去的从前。 医院长长的廊道上,主任医师简单的向盛西慕讲解着墨筱竹的病情。他只是淡漠的点头,面上并没有情绪波澜。然后,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VIP高级病房内,墨筱竹平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脸色依旧苍白。 “西慕。”她侧头,低柔的唤了一声。 他在她床边停住脚步,深邃的眸子一片清冷。“只是排斥反应,没什么大碍,医院已经通知了尹夏昊,他很快就会过来。” 墨筱竹脸上的表情明显暗淡了几分,伸手想要握住他手臂,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闪。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还是伤了她,墨筱竹别过脸,紧抿着唇片,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医生说做过肾移植手术的人要尽量避免摔伤,你以后小心些。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盛西慕语气平淡,见她没有回应,便漠然转身。他刚要伸手,病房的门却被人从外推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盛西慕下意识的蹙眉,眼看着尹夏昊越过他身边,摇晃不稳的在病床边停住脚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和我有什么关系 “刚和我吵完架,就跑到旧情人那里倾诉,墨筱竹,你还长能耐了是不是!”由于酒醉,尹夏昊口齿有些含糊,带话语依旧犀利伤人。墨筱竹沉默不语,委屈的目光望向盛西慕的方向,而他只留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开门,离开,一系列动作,利落而洒脱。 夜晚医院的急诊室外,格外清冷。那一抹素净的碎花洋裙便格外醒目。尹夏言安静的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她身后的影子拉得修长。她看到他走出来,面上没有丝毫意外,目光片刻的交汇后,她随意的移开。 盛西慕唇角微扬,单手插兜,在她身前停住脚步,慵懒邪魅的模样。“你送他来的。”虽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尹夏昊喝那么多,自然无法开车。 夏言淡淡点头,依旧没有开口。 “正好,送我回去。”他一副命令的语气。而夏言自然是不会惟命是从的。 “你不是开车来了吗。”她指了下不远处的黑色大奔。不料,他竟然将钥匙丢了过来,并附加了一句。“我累了,不想开。”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昏黄的灯光绵延不绝,两侧的风景不断倒退。夏言手握方向盘,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车内音响是关闭的,沉静异常,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盛西慕单手托腮,唇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靥,毫不避讳的侧头打量着她。女孩很美,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纤长的睫毛扇动,好像蝴蝶的羽翼。 过分执着的目光,让夏言颇感无奈,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随意的扯着话题。 “大嫂嫁给大哥之前,做过肾移植手术。” “嗯,我知道。”他淡漠的应着。她发病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那时候课业很重,他多半的心思扑在事业上,对她的关心一直不够,分开,其实是种必然。如果,那时她对他说实话,他会放手让她离开,便也不会酿成后来的悲剧。 “大嫂恢复的很好,并不常出现排斥反应,你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盛西慕淡淡然的说了句。 你们不是旧情人吗?你不是为了她才报复尹家吗?这句话,夏言很想脱口而出,但还是理智的咽下,只低声嘀咕了句,“我以为你会在乎。” 盛西慕一双墨眸深沉了几分,透过车窗,茫然的探向窗外夜色。自从母亲离世后,他已经不记得‘在乎’是什么感觉。 狭小的空间内是死一般的沉寂,他沉默着,一副淡漠冰冷的神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夏言只觉得窒息的难受,但好在,时间不会因此而停留。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她淡淡的出声询问,“转弯?还是……” “左转,第二个路口右转。欧华园。”他淡淡道,唇角一抹笑靥,带着丝邪魅。“记着这个地方,你以后要生活在这里。” 伴随着一声嘎吱的一声急刹车,本是行进的车子突然停在了道路正首府部门,好在深夜车辆稀少,否则难免有追尾的危险。车速不快,车内二人也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下身体而已。 夏言唇片紧抿,后视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盛西慕,你究竟怎样才能放过我?” 他随意一笑,突然倾身上前,却又保持着暧.昧的距离。“尹夏言,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好好跟着我?和我一起,让你这么为难吗?嗯?”他不答反问。 “盛西慕,你究竟要我重复多少次,你是我小舅,你是我小舅。”她的语调不自觉的变得尖锐,晶亮的眸子弥漫着怒气。 他唇角的笑意逐渐收敛,缓缓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他身体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随手点燃了一根烟,厌恶袅袅,他英俊的侧脸隐在白雾中,竟是那般的不真实。 “我从来没将你当做外甥女,那个家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沉默半响后,他淡淡开口。 盛家,本就不是他的家,而盛鸿江,那个男人不过是捐了个精子给他。‘父亲’这个称谓在他生命中整整缺席了三十个年头,现在,他已经不在需要。 夏言静默不语,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盛西慕,脱去光鲜亮丽的伪装,他竟是孤独而落寞的。而这份孤独,很容易拨动人心弦。 “盛,盛西慕。”夏言出口的声音柔软了许多,睫毛轻颤,清澈的眸中浮起一丝同情与怜惜。呵,多可笑,他盛西慕何时需要一个女人的怜悯。 “还真相信了?我骗你的,小女孩。”他邪气的挑了下唇角,极好的掩饰了墨眸中翻滚的漩涡,顺势熄灭手中的烟蒂。“还不开车,难道想和我在车中过夜?” 一时间,夏言再次怒火上涌,冷着脸发动引擎,车子如羽箭一般,划破暗夜。 欧华园坐落在东山林语脚下,一排排独栋别墅,每一栋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却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夏言的车在盛西慕的别墅前停下,三层的独栋别墅,如童话中的城堡一般,梦幻的感觉,与盛西慕的辖署人身份似乎并不搭调。 车子稳稳的停下,而盛西慕却没有丝毫下车的意思。“喜欢吗?他们说这栋房子叫‘公主的城堡’。”盛西慕自然不是罗曼蒂克的人,这栋别墅是调任赵市辖区不久后,他属下送给他的,偶尔来过两次,出乎意料,住的十分舒适。 夏言顺着他的目光探向窗外,夜色中,状似城堡的别墅越发神秘,壁灯昏黄的灯火,竟让她有了温暖的感觉,墙壁上铜色门牌书写着:花园街18栋53号。 “不是所有漂亮的房子都能被称为‘家’,盛西慕,你应该下车了。”夏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淡漠的几近冷漠。一双眸子却流光璀璨,如暗夜中发光的夜明珠一般,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几乎没有交集 盛西慕唇角的笑意,难得滤去了戏谑玩味,极是真诚。“尹夏言,或许,你是对的。”他丢下一句,伸手推开车门,顺着青石板路向别墅中走去。 他一身亚麻色休闲西装,落寞的背影,如同忧郁王子,与他身后的城堡,倒是完美的融为一体。不知为何,夏言竟觉得空气沉默,窒息的厉害。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三年前的一幕,大嫂墨筱竹伏在他胸膛,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可怜。 虽然,夏言不愿承认,但三年前,的确是大哥横刀夺爱。盛西慕的‘公主城堡’只能在孤寂中继续等待着属于它的女主人。现实总是残酷的,王子与公主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永远都是童话。 …… 盛沐与父亲吵翻之后,尹家人并未在北京逗留太久,毕竟,尹夏元还被关在局子里,很快就要被推上法庭,尹家人可谓焦头烂额。尹建国依旧在为了儿子的事奔走,塞钱,送礼,托关系,却不见丝毫起色。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上面的意思不明朗。 夏言的暑假也快结束,转眼,就是学校开学的日子。 赵大艺帆馆的舞蹈室中,夏言长发挽起,贴身的舞蹈服,在落地镜前练习旋转。五岁开始学习芭蕾舞,她的身体极为柔韧,老师一直说她是块好料子。脚尖轻点,三百六十度的空中旋转,夏言收放自如。 两个小时的练习后,夏言光洁的额头侵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用手背轻拭了几下,向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此时,更衣室中围坐了十几个舞蹈社的女生,正在窃窃私语,却在夏言走进时,瞬间消音,只是那一道道投向她的目光,带着莫名的意味。夏言尽量忽略别人的目光,淡然的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开柜,更衣。 而细碎的低语声再次响起,并且夹杂着几丝哽咽。被众女围坐在中间抽泣的女孩儿叫陈嘉,是舞蹈社最出色的一个,她盯着夏言的背影,目光愤愤然。 “尹夏言。”她突然起身,愤怒的走到夏言身前。 夏言依旧神情淡漠,伸手解开了束发的带子,长发瞬间倾泻而下。“有事吗?”她平淡问道。 而相对于她的冷静,陈嘉却十分的不淡定了。“尹夏言,我知道你是副长官的千金,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不就是有个好爸爸吗,有什么了不起。” 夏言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记忆中,她似乎并没有得罪她什么。陈嘉家境贫寒,父亲下岗,母亲年轻时是舞蹈演员,后来意外受伤,至今坐在轮椅上。陈嘉一直很努力,对舞蹈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她是舞蹈社最出色的,但夏言从未羡慕过她半分,她们,几乎没有交集。 “尹夏言,你知不知道这次公演对我有多重要,你居然利用家里的关系,抢了我‘白天鹅’的位置。尹夏言,你到底安得什么心!”陈嘉几乎是吼出来的。 夏言依旧蹙着眉头,清澈的眸中带着几分茫然,这件事,她一无所知。“对不起,我并不清楚这件事。”她淡声开口。 “你少装蒜,教务处已经将公告贴出来了。”陈嘉声音带着哭腔。公演的评委中有几位是国外请来的教授,所以,这次公演直接决定着能否出国深造。陈嘉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却在临门一脚,被人狠狠的踢出来,换做谁,只怕都无法继续淡定。 “夏言,你这次的确有些过分,你家境那么好,完全可以自费出国深造的。”一个女孩开口道。 “就是,陈嘉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她付出那么多。”另一个插嘴。 “……”之后,又有几个女声七嘴八舌的说了几句。 夏言微低着头,沉默不语。也可以说是无言以对。很显然,一定又是爸爸或者大哥利用关系‘帮’了她。 “对不起,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她平静的出口,然后,转身离开。 校门口,尹副长官的奥迪A8早已等候多时。夏言坐上后面的位置,出乎意料的是,尹建国居然在车上。 “爸,今天不忙吗?”夏言唇角扬笑,显出腮边浅浅的梨涡。她的小手缠上父亲的手臂,将头靠在父亲肩头,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正是向父母撒娇的年纪。 “刚开完会,顺道来接你。”尹建国笑,看着女儿的目光满是宠溺。 车子一路平稳前行,夏言趁机和父亲提起了公演的事,她并不在意能不能出演白天鹅,至于出国深造,她连想都没有想过。而这一次,父亲的态度异常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父亲说:跳芭蕾的女孩儿最高雅,让她好好演出。 入夜后,书房中传出尹家父子隐约的争吵声。 “爸,你真打算将夏言送去巴黎?她才二十岁,人生地不熟的,我放心不下。”尹夏昊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不仅不放心,更是舍不得。隔着一片大西洋,他无法忍受遥远的思念。 而尹建国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三年而已,一转眼就过去了。” “不行,我不同意。”尹夏昊心烦气躁的坐在沙发上,又点燃了一根烟,面前的水晶烟灰缸中已经堆满了燃尽的烟蒂。 尹建国也有些恼了,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还不都是你闯的祸。你没看到盛西慕看夏言的眼神吗?哪里是一个长辈看晚辈的眼神。若再不送夏言离开,迟早会毁在他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迷醉 尹建国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还有什么看不通透的。盛西慕虽说是老头子的私生子,年纪却与尹夏昊相仿,他看夏言的眼神,赤.裸.裸的男人审视女人的目光。何况,毁了夏言,也就等于报复了尹家。 “盛西慕要报复,他冲着我来就好,我不会让他动夏言一根手指。” “冲着你来?”尹建国冷哼了声,“以盛西慕现在的身份地位,我们还能耐他如何?你弟弟现在还被关在局子里,难道还想在赔上夏言的一生吗!” 尹夏昊单手托腮,面色灰暗。他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话是对的。想要保护夏言,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放手让她离开,送到盛西慕势力范围之外,她才能安全。 …… 赵大校园之内,一辆黑色大奔穿梭其中,极是吸引人眼球。车子在教师楼前停住,车们被推开,走下一个三十出头的英俊男人,一身纯手工剪裁的休闲西装,侧脸的轮廓如刀削般分明。大奔的主人,比他的车子还要耀眼。 “西慕。”门口处,五十出头的女人对他挥了下手。 “姨妈。”他走过去,极为恭敬的唤了声。盛西慕的姨妈名叫王雪梅,是赵大的知名教授。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王雪梅低头看了眼腕表,半个小时后,大礼堂有一场公演,她是评委之一。 “有人送了我两瓶汉帝茅台,我不太好这个,就给姨夫送来了。” 王雪梅笑着拍了下他肩膀,“你姨夫这两天血压又高了,正打算让他借酒呢,你小子就送两瓶来馋他。” 盛西慕也笑,“要不您先扣着,等他血压降了再给他也成。”盛西慕从后备箱中取出两瓶精装酒,送上了楼。他自小没有父亲,母亲一个人拉扯他长大不容易,王雪梅夫妻没少照顾他,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盛西慕在外面耍勇斗狠,在王雪梅夫妻面前却一向恭敬。 “一会儿要是没事儿,和我一起去看场公演,芭蕾舞《天鹅湖》。” “成啊,还是高雅艺术。”盛西慕嘻哈的回了句。他对那种东西并不感冒,但最近辖区事儿忙,很久都没来看过王雪梅,也难道抽出时间陪陪她。 大礼堂中几乎人满为患,盛西慕陪着王雪梅坐在贵宾席上,他实在想不出这种东西有什么可观赏性,音乐刚刚想起,他便有些昏昏欲睡。但当那么美丽的倩影跳跃在舞台之上,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睡意。 盛西慕还是第一次将一场枯燥无味的芭蕾舞演出从头看到尾。他单手托腮,唇角暗藏着玩味的笑意。目光紧紧追随着台上女子的身影,旋转、跳跃,她踮起的脚尖好似踩在云端,每一个变幻的动作都让人迷醉。算起来,他与尹夏言接触的次数并不算多,但每一次,她似乎都能给他惊喜,倔强的,狡黠的,骄傲的,柔弱的,美丽的……她有太多面,而每一面都那么的真实。 落幕后,场中掌声一片,身旁,王雪梅微笑点头,与另一侧的评委交流,盛西慕只听到清晰的一句,“很有天分,作为交换生去巴黎深造,应该没有问题。” 去巴黎?盛西慕轻哼,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逃离他,她还真是幼稚的可笑。 后台,演员与工作人员已经盛盛续续离开。因为陈嘉的事,夏言几乎被众人孤立。她一个人坐在化妆间卸妆,化妆镜中倒映出一张淡漠的脸庞。 只是一低头的瞬间,身后已多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夏言在镜中看到他时,不由得一惊,险些尖叫出声。 “我就这么可怕?”盛西慕戏谑的笑,修长的指尖已勾起她尖小的下巴。女孩清澈的瞳眸,透着几丝愤怒。“怕我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儿,怕我知道?” “盛西慕,你一定要和我这样纠缠不清吗?你别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她是真的恼了,双手用力推开他,身体踉跄了后退,撞上了身后梳妆台,化妆盒散开,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满地。他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他还真是无法无天。 “我们什么关系啊?”他邪气的一笑,再次欺身上前,高大的身体将她困在身下,“你什么时候将我当小舅了?嗯?” 尹夏言狠狠的瞪着他,她倒是想将他当长辈尊重,可试问天下有这样的舅舅吗!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和你纠缠不清。这世上还没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如果真有,那所幸就毁了,免得牵肠挂肚的。”他笑的越发邪魅,禁锢着她的身体缓缓退开。 “有些事,想好了再做,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他这一句,显然带着警告的意味。尹夏言多少能猜出,他的话一定与出国的事脱不开关系。 “盛西慕,你以为你是谁,我就不信你真能一手遮天!”尹夏言几乎是吼的。 “哦?那我们拭目以待。”他轻笑着,指尖暧昧的捏了下她脸颊,然后,转身离开。 盛西慕离开后,化妆间中气氛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声音机械冰冷。夏言的身体萎缩成一团,小脸埋在膝间,无助的哭泣。突然发现,她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梳妆台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彩色屏幕上跳动着尹夏昊的名字。 “大哥。”她低低的吐出两个字。 “夏言,怎么还不出来,我们一直在门口等你。” “嗯,马上。”她简短的回了句,啪的一声挂断电话,生怕大哥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快速的卸了妆,擦掉脸颊泪痕,化妆镜前,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告诉自己:尹夏言,你要勇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跨越大西洋 尹家人对今天的公演十分重视,连尹建国都抽出时间来看,好在,夏言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尹夏昊旁边,赵一牧单手插在裤兜中,见到夏言由远及近走来,俊颜上挂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驱车回到尹家别墅,客厅中,坐着两个不速之客。 “大姨,你们怎么才回来,我和秦兰姐可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楚智妍略带抱怨的开口。 “夏言今天有一场公演,回来晚了些。”盛沐笑着回了句,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悦之色。楚智妍在她眼中毕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尹夏昊嗤之以鼻,翘着二郎腿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了下来,赵一牧象征性的与二人打了招呼,便陪着夏言与尹建国向楼上走去。 夏言对她们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从前,赵一牧来尹家,十次有八次,楚智妍与秦兰都会紧跟来。秦兰对赵一牧心思,她并非不懂,而赵一牧对她的情意,她亦心知肚明。只是,他不挑破,她便一直装糊涂。 晚饭的餐桌上,气氛也是出奇的诡异。楚智妍喋喋不休个没完,甚至尹建国几次开口都被她打断。夏言面色淡然,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反倒是尹夏昊看不过去了。 “楚智妍,你废话是不是太多了,不想吃饭就走人。”啪的一声,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楚智妍典型的吃软怕硬,被尹夏昊一吓,乖乖的闭嘴,低头扒饭。 “刚刚赵大的林副校长给我打过电话,夏言去法国深造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尹建国开口说道。 “夏言要出国?”赵一牧剑眉微蹙的问道。他才刚刚回来,她却要离开了,难道是命运注定了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吗。 尹父一笑,目光慈爱的落在他身上,“法国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一牧要是想去看夏言,也就是一张飞机票的事儿。” 赵一牧一笑,眉心稍微舒展。尹建国的意识十分明显,他是很赞同他们交往的。 “一牧公司的事忙,只怕也抽不出时间吧。何况,中国法国可是跨着大西洋呢。”秦兰笑着说了句,看似无心,却当头泼了他们一桶冷水。 赵一牧的脸色有些难看,刚要开口,夏言却抢先了一步,浅淡的声音,依旧如水般清澈。“只要有心,天涯不过咫尺。如果无心,咫尺也是天涯。秦兰姐,你说对吗?” “这……”秦兰一时语塞,唇片颤动了两下后,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这顿饭,总算是消停了。 饭后,天色也不早了,赵一牧礼貌的起身告辞,秦兰与楚智妍就像尾巴一样的跟着离开了。楚智妍开车窜的比兔子还快,故意将秦兰丢给了赵一牧。 赵一牧的丰田霸道平稳的行驶在道路首府部门,秦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随意的找着话题,而赵一牧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只在秦兰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夏言身上时,他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动。 “夏言出国,你好像很高兴。” “当然,这样我就有机会了。”秦兰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赵一牧俊颜又冷了几分,秦兰对他的心思,他并非不清楚。只是顾及着两家的关系,一直不忍心伤她,谁曾想,她反倒纠缠不清了。“秦兰,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只能做朋友。” 秦兰轻笑着,对于他的拒绝也不恼火。“谁说朋友不能变为情人了。” 他不耐的单手砸了下方向盘,看来今天是非要将话挑明了说的。“秦兰,你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我对夏言的感情,除了她,这辈子,我赵一牧谁也不想要。” 秦兰愣了片刻,她没想到赵一牧真能将话说绝了。“一牧,你别忘了她是你弟弟的心上人。” 突然,嘎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车子在路旁停了下来,赵一牧的脸阴沉的厉害,“一豪已经死了。” 秦兰冷冷的一笑,又开口,“原来你还记得你弟弟的死,我以为你早就忘了,一豪就是被尹夏言害死的。” “秦兰,你TMD给我闭嘴。”他手握成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大声嘶吼着。秦兰知道他是真的被激怒了,老实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敢再惹他。 “一豪是心甘情愿为夏言而死的,他死了,而我,会替他守护在夏言身边,一辈子。”半响后,他叹声道。 秦兰咬了下唇片,泪在眼圈儿中打转。“伯父伯母是不会同意你和尹夏言在一起的,一豪的死一直是他们心中的解不开的结。”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下车。”他冷冷的开口赶人。 秦兰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负气的推开车门离开。她走的并不快,踩着七寸高跟鞋,一摇一晃的走在人行道上。她身上没有钱,也没带手机,本以为赵一牧只是一时气恼,并不会真的将她丢在路上,但走了百余米后,回头,身后早已没了车影。 …… 在局子里关押满一个月后,尹夏元的案子正式移交法庭,开庭的那天,尹家人都去了,远远的,夏言只看到二哥坐在被告席中,人整整瘦了一圈儿。尹家请的是赵市最好的律师,但由于没有有力的证据能证明尹夏元是见义勇为,中途被迫休庭。 走出法院大门,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尹建国夫妇留下与律师探讨案情,尹夏昊负责开车送夏言回学校。 由于下雨,宿舍楼门前空荡荡的,只有一把花格子雨伞格外突兀,雨伞下是一抹娇弱的身影。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冻得瑟瑟发抖着。 “杜婧姐。”夏言推门下车,快速的来到她身边。 “夏言,终于见到你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夏元在哪里?我打他电话关机,去了他学校,也去了你家,都找不到他。夏言,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杜婧声音哽咽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鸿门宴 看来,她还不知道二哥出事被抓,杜家人应该一直瞒着她的。夏言紧抿着唇片,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言,怎么办?这些天我爸一直逼着我住进盛家,你知道,我是不会对不起你哥的,他们一定要将我逼上绝路吗?”杜婧紧紧的抓住夏言的手臂,她的手那么冷,让夏言无意识的颤抖。 “杜婧姐,千万不要做傻事,二哥最近有些忙,等他忙完了,自然会去找你的。二哥那么爱你,他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呢。”夏言反手握住杜婧的手,温声安慰。但心里却是没有底气的,如今的尹夏元自身难保,他不是不要杜婧,而是要不起她了。 “嗯,夏言,我相信你。”杜婧重重点头。她虽比夏言长了几岁,却一直是个没有主意的,反倒是夏言,一直是个鬼灵精。 “夏言。”身后,尹夏昊撑着伞走上来,微蹙着眉头,将外套搭在夏言肩上。“有什么话不能进去说吗?偏要站在这里淋雨。” “不,不了,我也该回去了。尹大哥,再见。”她是偷跑出来的,不敢继续耽搁。 杜婧撑着那把摇晃的格子伞,走入风雨中。夏言发呆的看着她的背影,手掌下意识的收紧,指尖深陷入掌心。 “我记得秦兰的爸爸是法院的副院长,二哥的事难道帮不上忙吗?” 尹夏昊无奈的摇了摇头,“爸找过他几次,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及着是帮不上什么忙。真不知道盛西慕究竟什么门子,法院都不敢得罪。” 包中的手机嗡嗡的响了几声,夏言取出电话,竟然是秦兰,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夏言,今天我生日,晚上有个生日party,务必赏脸啊。” “我……”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去接你。”还没等夏言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谁?”尹夏昊问。 “秦兰,邀请我参加她生日party。” 尹夏昊闷闷的应了声,又道,“少和她往一处凑合,估计没安什么好心眼。她追赵一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对你少不了有敌意。”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秦兰的爸爸毕竟在法院工作,暂时不适合与她闹僵了。”夏言淡淡道。秦兰和楚智妍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她还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另一面,秦兰与楚智妍正坐在上岛和咖啡。 “你还邀请尹夏言?就是因为她一牧哥才那样对你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楚智妍不满的嘀咕了句。 秦兰一笑,微眯着美眸,眸中一闪而过狡黠的光芒。“还记得我堂弟秦昊吗?” “那个色胚花花公子,提他干吗。”楚智妍嗤之以鼻。 “他上次见了尹夏言一次,一直念念不忘呢,总缠着我给介绍,今儿不正好了。”秦兰随意的晃动着咖啡杯中的银勺。 楚智妍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半响才闷闷的说了句,“别整出事儿才好。” 秦昊那小子杖责家里有点势力,一向无法无天的,听说前一阵子将一个女孩儿肚子弄大了,逼着人家打胎,差点儿没弄出人命,还是家里出钱摆平的。 五点钟,秦兰的车准时出现在夏言的宿舍楼下。她摇下车窗,只见尹夏言一身碎花布裙,乌黑的长发披肩,纯净的好似含苞待放的小百合。 “今儿可是我生日party,你这身行头可不成,还得去趟商场。”秦兰一踩油门,车子径直飞了出去。 秦兰在时尚屋可是熟客,为夏言选了件中式旗袍,典雅的款式,穿在夏言身上,纯情中又夹杂着妩媚风情。连秦兰都有些看呆了,“难怪一牧迷你迷的不得了,连我看着都心动了。” “现在不正流行复古风吗,这位小姐穿上旗袍,可比汤唯还有味道。”服务员奉承的说道。 夏言的表情依旧淡淡然的,奉承的话她听得太多。对那个脱光了拍大片的女星,她更没有什么兴趣。 “行了,刷卡吧。”秦兰将金卡丢给服务员。 秦兰带着夏言走进VIP包房时,里面已经有很多人,楚智妍跟几个男声闹得正欢。 “姐,你这寿星迟到,得自罚三杯啊。”秦昊走过来,手中摇晃着酒杯。秦兰倒是豪爽,接过来一饮而尽。 “夏言,还记得吗?我堂弟秦昊。” “秦少,好久不见。”夏言勉强的牵动下唇角,对秦昊这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他的事儿,她多少也听过一些。基本可以用臭名昭彰来形容。 “夏言,今儿可是我生日,不敬我一杯?”秦兰笑的眉眼弯弯。 秦昊手疾眼快的递上一杯酒,夏言也不矫情,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秦兰姐,生日快乐。夏言先干为敬。” “今儿人多,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别挑理就行。秦昊,帮我好好招待着。”秦兰用眼神示意着他,二人心领神会。 席间,音乐震天的响着,蛋糕酒杯来回乱飞。男男女女搂抱在一处的也并不稀奇,所谓的上流社会,混乱、肮脏到让夏言不屑一顾。她坐在安静的角落,尽量让自己置身事外。而秦昊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身边。 “我说妹妹,这一两年没见,出落的越来越标志了。让人看着都心痒了。”秦昊猥亵的目光不断在夏言身上游走。险些流口水,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 夏言眉心微锁,挪了下身体,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秦少,我们好像不熟吧。” “现在不就熟了。”秦昊一笑,手臂不着痕迹的环上她肩膀,将酒杯递到她嘴边。“来,哥哥敬你一杯。” 夏言目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儿,我对香水过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正当防卫 秦昊嘻哈一笑,流里流气的闻了下自己的衣服,他的确有喷香水的喜欢。“妹妹,你这鼻子可比狗都灵啊,得,下次哥哥注意点儿。今儿先忍忍,离你远了,我怎么和你培养感情啊,我姐没告诉你,我可喜欢你很久了。”他的手顺着肩头向下,揽上了夏言的腰肢,头已经靠了过来。 “秦昊,你自重点。”尹夏言伸手挡开他凑过来的头,作势起身离开。却被秦昊一把扯了回去,男人的力道显然比她大,脚下一个踉跄,她重重的跌回沙发上。 “都出来玩儿的,尹夏言,你装什么清纯啊。别告诉我你tmd还是雏儿呢……”秦昊口中不干不净的话开始往外窜,今儿他倒是没少喝,借着点儿酒劲便将夏言按倒在沙发上。 震天响的音乐将她的挣扎呼喊声淹没,他的大手胡乱的在夏言身上摸索,刺鼻的香水味和酒精味让她几欲作呕。夏言不傻,从秦兰将她带进这里开始,她就已经陷入一场阴谋。身旁的人甚至在起哄看笑话,没有人能将她救赎,她只能靠自己。 恐慌之中,夏言伸手抓住桌上的一瓶酒,用力砸在桌脚,并用碎裂的瓶底对准秦昊脖颈。 砰地一声巨响后,包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只见夏言握着碎裂的酒瓶对准秦昊的脖子,颈间已经见了血。“我国法律中应该有‘正当防卫’这一说吧,秦昊,你信不信,我这一瓶子捅下去也没多大的罪。” 秦昊平日仗着家里有点儿势力横行,其实就是个纸老虎,眼看着玻璃片架上脖子,吓得脸都变了颜色,“尹,尹大小姐,我们不过闹着玩儿,你还来真的啊。” “夏言,秦昊不过是开个玩笑,他没想对你怎么着。”秦兰看事情闹大了,慌忙上前去拦。 夏言紧握着碎裂的酒瓶,骨节发白,指尖滴答的掉落着血珠。她身体微微的颤抖,胸口剧烈起伏着,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而已,说不怕也是假的。夏言强作镇定,出声说道,“秦兰姐,夏言搅了你的生日宴,改日在给你赔罪。”她将手中酒瓶重重摔在墙壁上,好似警告,在场的人都抖了抖,这尹家小姐,真不是吃素的。 她踩着七寸高跟鞋快速离开灯红酒绿之所,失魂落魄般,步履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小跑。在穿过马路时,耳边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眼前白光一闪,她的身体已跌坐在路面上。她呆愣的坐在冰冷的板油路面,擦破的肌肤沁着腥红的鲜血,她却好像麻木的不知疼痛一般。 面前,突然多出一双黑色皮鞋,笔挺的西裤,西裤旁,是一辆招摇的大奔。 “尹夏言。”头顶,传来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已经被他修长的指尖勾起。 她好似受了极大的惊吓,明眸中盈溢着剔透的雾珠,在灯光的映衬下,琉璃璀璨。她单薄的双肩颤抖着,双唇紧抿,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她挥开他手臂,吃力的从地上爬起。 “去哪儿?”盛西慕单手插兜,极优雅的模样,声音慵懒,目光在她凌乱的衣衫上流转,微蹙起眉心。 “我去哪里好像和你无关吧。”她背对着他,出口的声音冷漠如冰。她单薄的身影,在路灯下拉的修长,盛西慕心口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搭上她肩膀,却被她生硬的推开。“别碰我,你们好脏!” 夏言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盛西慕被她推得踉跄后退了两步,脾气一下子被点着了。他强硬的将她扯进怀中,用外套将她裹住。“尹夏言,你要不想被人当场办了,就给我老实点儿。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 夏言在他怀中颤抖,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来,她用手臂用力的抹掉,双手紧抓着胸口的衣衫。旗袍刚刚被秦昊撕扯过,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而这样狼狈的尹夏言,偏偏被他撞见。 “上车。”他冷漠的将她推进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疾速行驶,夏言身上裹着他的外套,一直低着头,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车内气氛死一般的沉寂,她不开口,盛西慕自然也不会多问半句。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住,他挂了急诊,将她一路拖进处理室。 “哎呦,盛长官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儿上我这儿串门子啊。”一个年轻女孩从处理室走出来,一身干净的白大褂,笑容明媚。她含笑的目光在夏言身上来回打量,“哪儿弄来的小萝莉啊。” “她摔伤了,帮她处理一下。”盛西慕冷声说道。 女孩耸耸肩,让夏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认真查看她的伤口,“你受伤应该不是摔的吧,玻璃碎片还在皮肉里呢,我得先替你取出来。” “谢谢。”夏言礼貌的牵动了下唇角。 “不客气,我叫方婷,你呢?”方婷嬉笑着,瞥了眼一旁的盛西慕,“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啊?” “方婷你话太多了。”盛西慕冷声打断她,高大的身体半靠在墙壁,顺手掏出一根烟。 “医院不许吸烟。”方婷出声说道,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玻璃碎片取出的时候弄痛了伤口,夏言紧蹙眉头,额上侵出了一层冷汗,却没有喊过一声痛。 “你能不能轻点。”盛西慕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就心疼了?放心吧,就一点皮肉伤而已。”方婷动作利落的为夏言受伤的手裹了绷带。“好了,将人领回去吧。要是在我手上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嗯。”盛西慕闷应了声,牵起夏言便向外走,却又在门口顿住脚步,回头对方婷说道,“今儿的事儿别到姨妈和姨夫面前乱嚼舌根。” “呦,还真金屋藏娇了,行,我闭嘴还不行。”方婷笑嘻嘻的模样,动手收拾着器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彻头彻尾的畜生 离开医院,盛西慕没有送夏言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了欧华园的别墅,他口中的公主城堡。 夏言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奢华,装修低调深沉,倒是很想他的为人,冷黯而深不可测。她将身体窝在沙发上,与他之间隔着一片太平洋的距离,好像他是传染病菌一般。 盛西慕坐在她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墨眸深邃一片,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夏言的身上虽裹着他的西装外套,却露出一双修长白嫩的小腿,半遮半露,欲拒还迎,对男人来说,无意是致命的诱.惑。 “看够了吗?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她长长的睫毛颤抖几下,淡声问道。 盛西慕轻笑着,缓声开口,“我如果说不呢?” 夏言愣了片刻,显然盛西慕是个从不按章出牌的人,她微侧头看向他,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盛西慕,看我狼狈,看着我不堪,你很开心是不是?” “是。”他直言不讳,单手托着下巴,眸光玩味。 夏言紧咬着唇片,眸中含着点点泪光,却绝强的起身,“多谢盛长官的招待,太晚了,不便打扰。”她脱下他的外套,便踉跄的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盛西慕的手臂揽在她腰肢,她被迫撞入他胸膛。 盛西慕的靠近让夏言如惊弓之鸟,身体颤抖的厉害,不停挣扎,想要逃脱他怀抱。“放手,别碰我,不要碰我。”她好像受伤的小兽,在他怀中扭打撕咬,最后,逐渐失去力气,被他紧困在胸膛。 夏言的身体逐渐瘫软,下滑,萎缩成一小团,哽咽着哭泣。苍白的小脸埋在掌心间,泪顺着指缝不停滚落。“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无耻肮脏,怎么可以……” ?“肮脏?说起肮脏,谁比得上你们尹家人,不择手段、强取豪夺,都是尹家父子的拿手本事,尹夏言,你以为你那个爸爸和大哥有多干净。”盛西慕冷笑着将她从地毯上拎起,动作粗蛮的将她丢在沙发中。 夏言嘲讽的大笑,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悲凉却又绝美。自古水至清则无鱼,上流社会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她生在尹家,长在尹家,即便懵懂,也多少知道些家里的事。“大哥不就是抢了你的女人吗?他是有错,但你现在的行为比他龌龊不知多少倍,盛西慕,连自己的外甥女都不放过,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盛西慕邪冷一笑,完美的俊颜波澜不惊,身上却隐隐散发着冷怒,这一次,尹夏言是真将他激怒了。他倾身而下,高大的身体将她按倒在沙发中,发狠的一把扯开她胸口的衣衫,绵薄的碎裂声伴随着女孩儿惊恐的尖叫声。她奋力的挣扎,却无法撼动他分毫,反而更加激发了盛西慕的占有欲,身下已明显有了反应,炙热的坚.挺抵在女孩腰间,前所未有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几乎将她淹没。 “你都说我是畜生了,今儿我若是不做出点儿畜生的事来,倒是对不起你这个称呼了。”他的大掌捏起她尖小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样。夏言不安分的扭头,却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反而让胸口的衣襟大敞。盛西慕盯着身下的女孩,眸色突然深谙阴霾,隐隐跳动着欲望的光火,她就是个小妖精,生来便是为了摄人魂魄。 他毫无预兆的俯身,埋首在她胸口,啃咬着她胸前裸露的肌肤。不愧是学跳舞的,她的身体柔软馨香,对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罂粟,明知有毒,却欲罢不能。他滚烫的大掌按压着她一侧的丰盈,舌尖挑弄着玫红的一株。身下炙热膨胀到疼痛,另一只手掌已强行分开她双腿。 “盛西慕!”夏言歇斯底里的低吼,单薄的唇片早已被她咬得血肉模糊,冰冷的泪不停的流淌着,几近半裸的身体,如破碎的陶瓷娃娃,在他身下不住的颤抖。“盛西慕,不要,求你。”她伸手按住他炙热的大掌,试图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夏言再单纯,也明白继续下去会发生多可怕的事。 刚刚离开龙潭,却偏又落入虎穴。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我怕,我好怕……小舅……”夏言已全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她卑微的哀求,无助,甚至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一串剔透的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落。 盛西慕的坚.挺已经就抵在她身体柔软的入口,只要向前一挺,他就可以得到她,释放所有的痛苦。但他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小舅,这两个字极少出现在她口中。盛西慕微眯了眸子,片刻的静谧,深深凝望着身下的女孩。 身下的女孩,衣衫破败不堪,犹如风中凌乱的落叶,无助可怜,好似一个触碰,就会将她捏碎一般。她在他身下不住的颤抖,手臂无力的抵挡着他胸膛,苍白的小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痕,楚楚动人。心中最柔软的一角,被深深触动,疼痛逐渐蔓延。然后,熄灭了炙热的欲火。 盛西慕冷着脸起身,不耐的穿上衣服,手掌再次擒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樱红的唇片,用力的吸允掠夺,没有缠绵爱意,反而更像是一种发泄。她脆弱的唇片在他的肆意下再次流淌出鲜血,腥甜的血腥气在彼此唇齿间蔓延。 夏言好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一般,双眼瞪大,眸子却苍白空洞,当所有反抗都成为徒劳,除了接受,她还能怎样! 嗜血的亲吻之后,盛西慕伏在她身上沉重的喘息,单薄的唇贴在她耳际,暧.昧低笑,温热的舌尖故意划过她小巧的耳垂。“你品过酒吗?越是上好的美酒,就要越有耐心。” 夏言茫然的回视着他,静听着他的下文。 他在她唇片上轻啄了下,笑着放开她。“今儿暂且放过你,你的味道这么好,我不介意慢慢品尝。不过,我似乎要再警告你一次,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飞不出我的掌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太纯净 他高大的身影在旋转楼梯的尽头消失。夏言依旧躲在沙发上,用薄毯裹住极尽赤.裸的身子。她将脸埋入被子,如一只鸵鸟一样,隐藏好自己的脆弱,而不停颤抖的双肩,却不难看出她在怕,她在哭。刚刚包扎过的手掌被扯裂,鲜血浸透白色纱布,她却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 爸爸曾说:夏言,你的心太纯净,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她一直被保护在父兄的羽翼之下,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停留在黑暗到不了的角落,然而,这个叫做盛西慕的男人,就像恶魔一样,伸着恐怖的利爪,正将她一寸寸拖入地狱。 在魔鬼的地界,夏言一夜未眠,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目不转睛盯着他消失的楼梯口处。从天黑到天亮,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夏言觉得好似渡过了一生那样漫长。 她踉跄的爬起,裹着薄被来到窗前,颤抖的伸出手掌,去迎接一缕微光,小心翼翼,好似捧着新生的希望。纤长的睫毛沾染着迷蒙的雾珠,在熹微的阳光下,闪动着夺目的光芒。 盛西慕一身休闲装,高大的身体懒散的靠在楼梯上,似笑非笑的凝望着她。绿茵、阳光、美丽的倩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你在做什么?” 低沉柔和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响起,打破了唯美的画面。夏言吓得不轻,踉跄的后退几步,见到他,好似见到洪水猛兽。 他邪气的勾动了唇角,挪动步子来到她面前。夏言身体紧贴着雪白的墙壁,别过头,躲避他扑面而来的气息。 她的忐忑似乎成功的愉悦了盛西慕,他单手撑在墙壁,将她半拥在墙壁与胸膛之间,微低着头,含笑凝望着她,沉默不语。她真的很美,在暖暖阳光下,肌肤光滑的如牛奶一般,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精致的脸蛋,完美的无可挑剔。 他强大的气场将她紧紧包围,气息中,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古龙水的清香,属于盛西慕的味道,干净而纯粹,却依旧让夏言无端的恐惧,她不敢抬头,不敢迎视他的目光,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去换衣服洗澡,我送你回学校。”他突然抽身,将手中纸袋塞入她怀中。然后,转身上楼。 夏言抱着平整的袋子,口中是一件崭新的碎花洋裙。她呆愣了半响,才松了口气。胸膛中的心脏却依旧狂乱的跳动。 盛西慕,这男人从来不按章出牌的。 属于盛西慕的浴室,到处是男人的专属品。夏言不敢多做停留,快速的冲洗,换上了干净的裙子。裙子的尺寸出奇的合身,试衣镜中的女孩,高高竖起马尾,洋溢着青春与阳光,只有眉宇间隐藏着淡淡的冷漠与忧愁。 走出浴室,盛西慕早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玩味的目光扫落在夏言身上,含笑道,“不错,很合身。”他看女人,一向很准。 车子在赵大门口停住,夏言慌忙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即便是多一秒,她都不想和他呆在一起。然后,车门却是被锁死的,夏言紧抿着唇片,静静看着他。 盛西慕轻笑,毫无预兆的,伸手擒住她下巴,“怕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夏言睫毛轻颤,被迫抬眸,眸光探入他深邃的眼底。隐在背后的手掌紧握,指尖深陷入掌心。“盛西慕,你还想怎样?” “怎么不叫小舅了?昨夜叫的挺好听的。”他邪气扬笑,低头,在她唇片轻啄了下,“紧张什么,不过是索要一个离别吻而已。”他温热的手掌,轻抚过她柔腻的脸颊,又说道:“出国的事,自己乖乖去取消,若是等我出手,后果可就严重了。” 夏言咬了下唇片,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盛西慕松开对她的钳制,指尖随意按了下电子钥匙。 夏言快速推开车门离开,盛西慕看着她仓惶远去的背影,唇角笑意深邃,却丝毫不及眼底,让人辨不出情绪。然而,下一刻,绝美的笑靥却逐渐凝固,消失。透过车窗,他看到王雪梅站在校门口,目光一瞬不瞬到了落在他的大奔车上。 姨妈自然认得出他的车,想必,她也看到了尹夏言从他车中离开。 …… 一整天,夏言都是魂不守舍的,一堂金融学下来,夏言的课堂笔记上一个字都没有。下课音乐声响起后,大课堂的人几乎走光了,她依旧安静的坐在原位,单手托腮,眸光涣散的落在一处。 “哎,妞,回魂了。”同寝室的蓝玲伸手在夏言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着,“夏言,一堂课你都神游天外,恋爱了吧,想男朋友呢吧。” 夏言面色淡然,动手将书本收入包中,淡声回了句,“没有。” 下午乐团的训练也是一团糟,一首曲子,夏言拉错了两个音,弄得其他人都很无奈。 “夏言,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团长李悦蹙眉说道。 夏言的脸色的确苍白,一夜未睡,漂亮的眸子也有些红肿。她点了点头,低头默默的收拾乐器和乐谱。 “尹夏言,王教授让你到她办公室去一趟。”一个女生走进来,大声喊了句。 “嗯,我知道了。”夏言淡声回了句,将小提琴放在一旁。随女生走了出去。王教授此事找她,十有八九是为了出国做交换生的事。她对出国留学并不热衷,但如果可以逃离盛西慕的魔掌,这或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只是,夏言毕竟太天真,她将事情想象的太简单。 王教授的办公室门口,夏言轻敲了三下门,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后,她才推门而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清者自清 “王老师,你找我。”夏言礼貌询问。 “嗯,坐吧。”王雪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随意指了下一旁的沙发。 “嗯。”夏言点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只听得对面的王雪梅轻叹了声,目光复杂的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周,然后,从书柜中取出一叠照片递给她。“这个,你自己先看看吧。” 夏言一脸不解的接过,当将手中照片翻看完之后,便什么都明白了。照片中,是秦兰生日宴上她被秦昊纠缠时拍下的画面。她知道自己当时的模样有多狼狈不堪,但当这份不堪被暴露时,感觉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所有人面前,她所有的自尊骄傲,都变成了苍白的笑话。 夏言紧咬着下唇,铅白的指尖蜷起,将手中照片捏出褶皱。 突然想起盛西慕的那句警告:出国的事,自己乖乖去取消,若是等我出手,后果可就严重了。原来,他所谓的后果,便是这个。 “夏言,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王雪梅沉声问道。 “没有。”夏言淡漠的回了两个字。她一直低着头,以至于王雪梅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是怒是悲,无从得知。 王雪梅轻叹一声,颇为无奈。“夏言,你的出身我们都清楚,你的私生活校方本来也无权过问,但你现在毕竟是学生,要懂得洁身自爱。这件事在校方传的沸沸扬扬,影响极其恶劣,你作为交换生出国的事,已经取消了。校长已经和你父亲通过电话,这件事,我们校方也是无能为力。” 夏言嘲讽的牵动了下唇角,然后起身。“王老师,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怕也没有人相信吧。” 王雪梅收敛目光,凝望着她。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孩,却偏生有一种坚韧的力量,让人移不开视线。 “清者自清吧,对于这件事,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王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她话落,便转身推门离开。 教师楼长长的走廊上,夏言快步的逃离,她手中厚厚的一叠照片好似定时炸弹,虽是会引爆,然后将她炸的粉身碎骨。课后的时间,走廊空荡荡的,迎面而来的一道身影便格外醒目,是陈嘉,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与夏言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看着她时,目光都是轻蔑的。 “不属于你的东西,夺也夺不去。”陈嘉扬了扬手中的申请表,“我的出国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下个月登机。” “是吗?那恭喜你。”夏言淡淡回答,唇角微微上扬,脸颊边露出浅显的梨涡。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陈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表情有几分呆滞。如果尹夏言歇斯底里,她也许会有报复的快感,但夏言是那么的平静,反而让她莫名失落。没有人知道,为了这张出国申报表,她付出了一个女孩最宝贵的东西。 建国以来,只怕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开车闯入赵市辖区。夏言推开盛西慕办公室的门,他正和几个下属谈事。场面有些尴尬,她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身后紧追进来一队持枪警卫,屋内的几个干部面面相觑,一时间,尚搞不清状况。 盛西慕剑眉微锁,深眸中透着几分冷冽,啪的一声将手中金笔丢在桌面上,然后,对几个干部和警卫说道,“都先出去吧。” 几个人十分识趣的起身离开,并轻声关上办公室的门。尚不能盛西慕开口,啪的一声,夏言将一叠照片甩在墨色办公桌面上。 盛西慕眸光清冷的扫了眼散落的照片,一侧的剑眉微微挑起,“什么意思?” “盛西慕,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夏言厉声指责。 盛西慕略带不屑的笑,轻声开口,“不是我做的。” 不是他?夏言漂亮的眉心紧锁,清澈的眸光直探入他深邃的眼眸,他的瞳仁如暗夜一般冷黯,却是坦然的。夏言清楚,像盛西慕这样的男人,必是敢作敢当,他没有必要说谎。只是,不是他,又会是谁? 难道……秦昊?亦或是秦兰。 “怎么?才发现自己找错了人?”盛西慕冷然一笑,起身来到她身前,手掌带了些力道的捏住她下巴。“尹夏言,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的任意妄为呢?”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钳制,却反被他推到雪白的墙壁上,他健硕的身体将她牢牢困在胸膛。毫无预兆的低头扑捉住她的唇,湿滑的舌与她的纠缠在一处,舌尖探入她喉咙,让她几乎无力喘息。 夏言在他怀中哽咽呻.吟,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撕扯着他墨绿色的西服。盛西慕颇为无奈的轻笑,然后,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将头埋在她颈窝,舌尖挑弄着她敏感的耳垂,低声道,“这次先饶过你,若再有下次,可没这么轻易让你过关。” 夏言用力推开他,几乎是仓皇而逃。每一次遇上他,结果注定是她的狼狈逃离。 砰地一声摔门声后,盛西慕唇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目光冷冷落在那一叠照片上。修长的指尖随意按了几个数字键,电话接通后,他只简单的吩咐了句,“给我查件事……” …… 夏言回到尹家时,已是傍晚。客厅的气氛有些压抑,尹建国冷着脸坐在沙发上,一旁盛琳与尹夏昊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夏言低头走过去,淡淡的唤了声,“爸。”她话音刚落,一叠照片劈头砸了过来,打在脸上,有些疼。夏言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她下意识的收紧手掌,强迫自己不在父母面前哭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高看了你 “建国,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和孩子说吗。”盛沐慌忙起身,将夏言护在怀中。 “看看她做的好事儿,赵大的校长亲自给我打电话,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尹建国重重的拍了下一旁的桌子。 “爸,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你听夏言解释,好不好?”尹夏昊也有些急了,那些照片就像利刃一样,一刀刀割在他心上。比起尹建国,他更想听到她的解释。 “夏言,你告诉大哥,你什么都没做过,是不是?” 夏言眼圈儿泛红,她又何尝不委屈。“这是一个圈套,是我的疏忽。爸,对不起。是夏言给你丢脸了。”她对着父亲的方向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夏言,夏言你去哪儿?”盛沐担心的追了两步,却被丈夫唤住。 “让她走,不受些教训,总不知天高地厚。”尹建国冷着脸,扫了眼身旁一脸焦急的尹夏昊,“担心就跟过去,别真出什么意外。” “是。”尹夏昊抓过车钥匙大步向外走去,却哪里还见得到夏言的身影。 夜上海是赵市数得上号的夜场,夏言半趴在吧台上,手边是一杯色泽艳丽的鸡尾酒,铅白的指尖随意搭着杯壁,唇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她尹夏言什么时候也学会借酒消愁了。身旁都是三三两两,成双成对。夏言突然发现,她原来是这样孤单的,她连个朋友都没有。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毫无意外,又是尹夏昊。她固执的不去接听,她自己犯下的错误,她要自己去承担后果。 心口又是一阵闷痛,她再次端起透明酒杯,却突然被人按住了手臂。握住她玉腕的手掌,坚实有力,指骨根根分明,修长而漂亮。夏言有片刻的恍惚,突然很想知道这支手臂主人的模样。她的目光顺着手臂向上,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冷峻而邪魅的脸。 “是你。”夏言冷笑一声,怎么每次她狼狈不堪的时候都能遇上他,真是冤家路窄。 盛西慕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唇角一抹轻佻的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的事不用你管。”夏言不悦的甩开他手臂,却被他反手夺去了酒杯。他微眯了眸子,晃动着杯中酒液,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你……”夏言俏丽的脸蛋涨得通红。和他共用一个杯子,他不嫌弃,她还觉得恶心呢。 “你只会借酒消愁吗?尹夏言,看来我是高看了你。”盛西慕笑着,向侍者要了被橙汁给她。 尹夏言低头苦笑,咬着吸管喝了两口橙汁。“你知道的,我现在动不了秦家,只要我二哥还蹲在局子里,这委屈我只能受着。”她虽然笑着,泪却在眼圈儿里打转,一双眸子,闪着璀璨流光,都能将人的魂儿吸进去。盛西慕别开视线,心中又暗暗嘀咕了句“妖精。” “就凭那几张照片,我告秦昊个性骚扰,一告一个准。秦昊他爸那个位置,最要紧的就是名声,把事儿闹大了,他秦家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夏言苍白的指紧抓着橙黄色玻璃杯,强忍着不让泪落下。“可是我不敢,如果秦昊进去了,我二哥就得给他陪葬。” 她尹夏言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再给我一杯酒。”她对侍者说道。 “行了,别喝了,我送你回家。”盛西慕冷着脸色,将她扯出了酒吧。 “放手,盛西慕,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夜上海门口,夏言用力甩开他手臂,脚下一滑,跌坐在台阶上,膝盖磕在粗糙的地面,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混入棕黑色泥土中,触目惊心的。 夏言双臂环膝,将脸埋入膝间,双肩不停的颤抖着。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伤口。盛西慕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却沉默不语,直到她哭累了,才俯身环抱住她。“哭够了吗?回家吧。” “家?我还有家吗!”夏言嘲弄的笑,想起父亲沉着的脸,心又冷了下来。 盛西慕俊颜淡漠,唇角一抹笑靥讽刺,低声呢喃了句,“我才是没有家的那个。” 夏言是真的喝高了,摇摇晃晃的,最后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盛西慕的奔驰停在马路对面,他无奈的背着她过马路,夏言伏在他背上,吐气如兰,暖暖的气息萦绕在他颈间,从未有过的异样。 “盛西慕,你真的爱我大嫂吗?”她模糊的呢喃。 盛西慕脚步微顿,却继续沉默着。对于墨筱竹,他是爱过她的,很爱的那种。只是,她辜负了他的爱情。 “盛西慕,我头疼。”夏言在他背上不安分的挣动了几下。 “别胡闹。小心我将你丢下去。”盛西慕费了些力气才将她塞进车中,然后发动引擎,黑色大奔穿透夜色。 夏言昏昏沉沉的靠在椅背上,对口袋中震动不停的手机毫无自知。盛西慕蹙眉,取出手机按了接听键。 “夏言,你在哪里?”电话那端传来尹夏昊焦急到咆哮的声音。 盛西慕哼笑一声,“她喝醉了,在我车上。” “盛西慕?”尹夏昊的咆哮几乎变为了嘶吼。“盛西慕,你有怨气冲着我来,别动我妹妹。” “我若想动她,你现在打来已经晚了。”盛西慕冷笑着,挂断了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纯净水中的水仙花 车子一路开入尹家别墅时,尹夏昊早已在门口等候。车子停稳后,他率先将夏言从车中扶下来,夏言将头靠在大哥肩膀,不省人事。 “盛西慕,你究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尹夏昊吼了句。 盛西慕推门下车,唇角擎着一丝玩味。高大的身体慵懒的靠着车门,优雅的点燃了一根烟。“还是管好你妹妹,若再有一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不动她。你应该知道,我盛西慕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 “盛西慕,话别说的太满,筱竹就是你得不到的。”尹夏言还口。 “是吗?”盛西慕不屑轻笑,深邃的眸子冷冽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得到过她,我是她第一个男人。” “盛西慕。”尹夏昊再次咆哮。墨筱竹是他从盛西慕身边抢夺来的,他早知道她不是纯洁少女。只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盛西慕这样的挑衅。 “夏昊,发生了什么事?”盛沐推门而出,无措的看着几个人。“西慕,你怎么来了?” “夏言喝醉了,正巧碰上,顺路将她送回来。天色不早了,姐,我先走了。”盛西慕温雅一笑,将手中尚未燃尽的烟蒂丢在地。开车离开。 黑色大奔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夏言怎么了?喝的醉醺醺的。”盛沐叹声上前,伸手抚摸着夏言额头,“小声些,如果将你爸吵醒少不了要挨骂了。” “嗯。”尹夏昊闷哼了声,将夏言打横抱起。 “盛西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和夏言在一起?”盛沐问道。 “他不是说了吗,只是巧遇而已。”尹夏昊敷衍的回了句。 盛沐眉心紧锁,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他是我爸唯一的儿子,爸虽面上不说,却处处护着。千万别去招惹他,我们惹不起。” “嗯。”尹夏昊低头应着,脸色却沉了下来。现在不是他想去招惹盛西慕,而是盛西慕不肯放过他们尹家。他想怎样都行,只要别动夏言。否则,他一定和他拼命。 …… 盛西慕虽对外声称杜婧是未婚妻,却迟迟没有迎娶的打算。反倒急坏了杜家老爷子。择了个吉日,邀请赵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声称为盛杜二人补办订婚宴,对此,盛西慕并不表态,如此,杜家人越发大张旗鼓。 订婚宴在六号国宴的豪华厅举行,金碧辉煌,觥筹交错。杜婧一身华丽的红色低胸晚礼服,脸色却极是苍白。杜父站在她身旁,不时的冷声警告着。 尹家人自然在受邀之列,尹夏昊挽着墨筱竹的手与林老爷子寒暄,上流社会,人人都天生带着虚伪的面具。夏言安静的坐在角落,水蓝色礼裙,即便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也无法掩饰她的光芒,如同养在纯净水中的水仙花。 盛西慕姗姗来迟,而他的出现几乎成了全场的焦点。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唇角挂着一字号笑容,高贵优雅的如同中世纪贵族。“对不起,西慕来迟了,自罚一杯。”他从侍者手中接过昂贵的高脚杯,深邃的眸光扫过四周,象征性的高举酒杯对众人敬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盛长官客套了。”身旁不断传来寒暄声,今日的客人,几乎都是冲着他盛长官来的,恭维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盛西慕对任何人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笑靥却丝毫不及眼底,墨眸深邃,极好的掩盖了冷漠与疏离。 “夏言,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墨筱竹优雅的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夏言低柔一笑,淡淡道,“大嫂应该知道的,我不喜欢应酬。” “嗯。”墨筱竹笑而不语,笑意却有些生硬。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夏言身上那份天生的纯净与骄傲,亦或者说,是嫉妒吧。 墨筱竹手中摇晃着一支高脚杯,小口的品着。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抽痛,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小腹,对夏言道,“我有些不舒服,到楼上休息一下。” “怎么了?我陪你吧。”夏言担忧的起身。 “不必了,可能昨夜没休息好,趟一下就没事了。”墨筱竹轻笑,起身离开。 夏言又坐了一会儿,始终放心不下墨筱竹,便起身向楼上卧房的方向而去。与楼下的热闹想必,二楼安静的出奇,几乎是另一片天地。走廊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夺目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昏黄幽暗的光,廊道的尽头,两道相拥的身影,让夏言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闪身躲在了一旁的廊柱后。 廊道尽头,墨筱竹柔软的身体靠在盛西慕胸膛,漂亮的眉心紧锁着。苍白的脸上挂着轻浅的泪痕。 “很痛?”他微蹙眉问道。 “没关系,我还挺得住。”她有些吃力的回答。“西慕,你不用担心。” 盛西慕哼笑,唇角笑靥有几分讽刺。“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正常的排斥反应而已,筱竹,偷了别人的东西,总要接受惩罚。” 他话音刚落,墨筱竹的身体瞬间僵硬,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他,“霆,西慕,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的一切。”他淡漠的回答。 墨筱竹踉跄的后退,目光左躲右闪,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情非得已的,西慕,我还年轻,我真的不想死。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尹夏昊以此要挟,步步紧逼,我没办法……” “现在才来说这些,似乎没有什么意义。”盛西慕高大的身体半依在墙壁,随意把玩着手中打火机,噼啪声响后,他点燃了一根烟蒂,用力的吸了两口。如果当初她肯坦白,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无可挽回的地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早已注定了结局 “西慕。”墨筱竹颤抖着再次靠近,却被他冷漠的推开,盛西慕墨眸深谙,让她揣摩不出他此刻的情绪。不是怨,不是恨,却是比怨恨更可怕的冷漠。 “既然身体没事了就走吧,被尹夏昊看到我们在一起,你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他冷淡开口。 提到尹夏昊,墨筱竹眼中闪过惧怕,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走进了一旁的客房。与尹夏昊三年的夫妻生活,几乎成了她的噩梦。尹大少的心情,阴晴不定,高兴时,可以将你捧上天,不高兴了,大骂都是常有的事。她怕了,真的怕了。 盛西慕单手插兜,依旧靠在冰冷的墙壁之上。窗外清冷月光在他身后投下一片孤零的暗影。“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廊柱后,闪过一抹水蓝裙角,夏言七寸水晶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表情依旧如水般平静,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隐在身后的手掌收紧,抓着一只小巧的手机。 寂静的廊道中突然发出短促的铃音,盛西慕取出手机,查看短信,发信人是面前的女孩,而短信的内容只有一张照片,昏暗的廊道中,两道交叠相拥的身影。 “凭这个就想威胁我?”盛西慕不以为意的轻笑,随手按下删除键。 夏言笑意浅淡,一双璀璨明眸却闪动着狡黠之色。“我相信外公对这张照片一定会很感兴趣。” “也许吧。”盛西慕洒脱的耸肩,随手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微眯的眸中,暗含玩味之意。他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难得的有了几分赞赏。“尹夏言,你的确很聪明,只是,和我斗,你还嫩了些。” 他迈开脚步,轻笑着与她擦肩,在楼梯的转角,又突然顿住脚步,含笑侧头,“如果你不介意墨筱竹被拉下水,随时可以公开这张照片。你想玩儿多大,我盛西慕都奉陪。” 夏言挺直了脊背,僵硬的站在原地,尖锐的指尖却已深陷掌心。盛西慕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每一次,在她以为可以胜出一局时,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反败为胜。的确,将这种照片公布于人前,以盛西慕的身份,必定会受到影响,她可以给他完美的一击。但如此一来,墨筱竹绝也绝不可能独善其身。 这场战争中,他是无所顾忌,而她却左右制肘,其实,早已注定了结局。尹夏言承认自己败了,只是,她败得并不甘心而已。 旋转楼梯之上,盛西慕向下,尹夏昊向上,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夏言站在楼梯口处,低头看着两人,眸色复杂。 “盛西慕,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一点。”尹夏昊低吼了声,手掌紧握成拳,手背之上道道青筋凸起。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盛西慕也是你叫的?”盛西慕剑眉冷挑,不怒自威。 “别以为有外公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尹夏昊丝毫不肯想让,冲动的伸手去扯盛西慕衣领,却被他轻易挡开。盛西慕行伍出身,而尹夏昊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动起手来自然是吃亏的。 盛西慕反手钳制住他手臂,唇角一抹冷魅的笑,“还想挨打?看来我上次下手太轻了,我倒是不介意替尹建国好好教训教训你。”他话落后便不屑的推开了他。 尹夏昊踉跄的后退了两步,险些滚落楼梯。好在夏言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大哥。” “夏言,你别管。” “大哥。”夏言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带着警告的意味。 盛西慕哼笑一声,转身优雅的向楼下走去,没有丝毫与人动手后的狼狈。 “夏言,你干嘛拦着我。”尹夏昊不悦的甩开她的手。 夏言嘲弄一笑,柔声说道,“我怎么不记得大哥会打架呢?何况,还是和盛西慕动手。他在辖区历练多年,大哥应该吃了很大亏吧。” 尹夏昊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尴尬的咳了声,“很多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他眸色左右闪躲着,很显然在回避着什么。三年前,他的确和盛西慕打过架,那次差点儿死在他手上,如果没有那场架,之后的很多事或许都不会发生了。 “哥,我知道你和爸瞒了我很多事,你们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去招惹盛西慕,小心引火自焚。”夏言话落,转身向楼下走去,转弯处,又突然顿住了脚步,“大嫂好像不舒服,你去看看她吧。” 夏言再次回到宴会厅时,气氛十分的热闹。杜婧挽着盛西慕的手被众人围在首府部门,他礼貌轻笑,象征性的亲吻在杜婧脸颊。而杜婧一直沉着脸,连装装样子都不肯。 盛西慕唇角扬笑,单薄的唇片靠在她耳畔,低声道,“这宴会是你杜家的宴会,如果想弄砸,随便你。” 杜婧的脸色更苍白了,紧抿着唇片,哑声道,“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想去休息一下。” 盛西慕轻笑,做了了请自便的手势。 整个晚宴,杜婧一直魂不守舍,她即害怕见到尹夏元,却又一直期待着能见他一面。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见到期待中的身影。 “夏言。”角落中,她拦下了夏言。“夏言,你二哥呢?为什么我还是联系不到他,今天,今天他也没有来。” 夏言面色平静,淡声开口,“杜婧姐,你觉得今天的场合,二哥合适出席吗?” “我,我是迫不得已的。”杜婧声音颤抖,险些又要哭出来。“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杜婧姐,你不要乱想,二哥需要时间。”夏言安慰的握住她的手,清澈的眸却不由得暗淡。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对杜婧最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面临死亡 可惜,这世上,纸永远包不住火,杜家人对尹夏元被关押之事守口如瓶,却还是被家里的阿姨说走了嘴。当日夜晚,夏言刚刚回到家,尚来不及换下礼裙,就接到了杜家打来的电话,杜婧吞药自杀,被送到了医院。 尹家兄妹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深夜,医院长长的走廊尽头,手术室的门紧闭着。林母声嘶力竭的哭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就为了几个凑钱,你把女儿都卖了,如果杜婧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拼命……”林母失控的捶打着杜父胸膛。此时,杜父的脸色也难看之极,在骨肉亲情面前,金钱名利,早已变得微不足道。 “伯父,伯母,杜婧姐怎么样了?”夏言担忧的问道。 林母哭着摇头,“还在抢救,如果杜婧真有个万一,我也不想活了。” “伯母,别担心,杜婧姐会没事的。”夏言出声安慰着,安慰林母,也安慰着自己。如果杜婧有个闪失,她要如何对二哥交代。自从盛西慕出现,就好像噩梦的开始,二哥啷当入狱,盛西慕步步紧逼,现在,杜婧又闹自杀,她真的应接不暇。 手术室外漫长的等待几乎要让人窒息,天快亮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下来,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写满了疲惫。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夏言搀扶着林母上前。 “还好送来的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平静说道。 “那我去看看她。”林母迫不及待的向里走去,却被医生拦了下来。 “病人已经醒了,她谁也不想见,只肯见尹夏言。”医生又道。 杜婧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夏言推开病房的门,入眼处是一片纯白,杜婧平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双眼空洞,身上还插着冰冷的仪器。 “杜婧姐。”夏言低唤一声,在她病床旁做了下来。 杜婧见到她,才稍稍有了反应,她有些吃力的拔掉口上的氧气罩,对着夏言苍白的笑,颤抖的伸出手臂,“夏言。” 夏言急忙握住她的手,这只手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杜婧姐,你怎么能做傻事,如果二哥知道,会有多伤心啊。” 杜婧唇片颤抖着,泪顺着眼角滑落,沙哑着开口,“我对不起你二哥,是我害了他,只有我死了,盛西慕才不会在为难他。” 夏言唇片紧抿,默默的摇头,干净的眸子染了一层水雾。杜婧是单纯的女子,她将一切责任归结在自己身上,才会走了极端。但事情,却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杜婧姐,如果你真的爱二哥,就要为他好好活下去。” “爱?”杜婧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干裂的唇颤抖着,无助的哭泣。“夏言,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她看着她,眸光闪动。 夏言苦涩的笑,长长的睫毛颤抖,落下一串剔透的泪珠。樱红的唇瓣轻轻颤动,“无坚不摧的就是爱情。” 她知道,她知道什么是爱,只是,那个值得她爱的男孩,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 脑海中,再次涌现出疼痛的画面。血泊中,她紧拥着他高大的身体,哭着求他不要丢下她。记忆中,他的笑容很苍白,却依旧温暖,他说:夏言,即便在天堂,我也会笑着祝你幸福。 夏言,我对你的爱,无坚不摧。这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句。 “杜婧姐,相信我,二哥一定会平安无事,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夏言紧握着杜婧的手,那么用力。 …… 走出医院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她单薄的身子,就那样走入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体上,竟没有丝毫知觉。脑海中,一幕一幕,好似播放着无声电影。刺耳的枪声,倒在血泊之中的赵一豪;跪在他面前惊恐的女孩。画面转换,是尹夏元悲伤,甚至绝望的神情;病床上,面容苍白,奄奄一息的杜婧……最后的画面,停留在盛西慕邪魅的俊颜,他说:尹夏言,既然这么心疼你二哥和杜婧,不如,你来代替她? 夏言用手掌覆盖住面颊,温热的泪混合着冰冷的雨水,顺着指缝流淌。如果她一个人可以换来二哥和杜婧两个人的幸福,那么,她愿意。 雨越下越大,此时,盛西慕独自一人坐在别墅的落地窗前,沿着房檐而落的雨柱,模糊了窗外的风景。他慵懒的靠在真皮沙发中,湛蓝色的衬衫,扣子开到胸口,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肌肤,他蹙眉吸烟,动作缓慢而高雅,墨色瞳眸中,是海洋般的深邃。 静谧的空间,突然传来几声门铃轻响。他有片刻的恍惚,只以为是错觉,这样的鬼天气,谁会登门拜访。略带不耐的起身走向玄关,大门敞开的一刻,深谙的眸中,瞬间闪过惊艳的流光。盛西慕在心里暗暗道了声——水妖。 面前的女孩,乌黑的长发及腰,发梢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一身水蓝的薄裙浸透,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女子玲珑完美的曲线,一张精致的小脸,苍白到楚楚动人,混合着无辜,清纯与妖冶,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血脉喷张。 “尹夏言?”他微扬下眉梢,玩味的眸光在她湿透的身体上游走。 夏言却好像幽魂一样,眸中一片空洞,脚步缓慢的移动,与他擦肩而过。她在客厅中停住脚步,身上的雨水在脚下柔软的羊绒毯上留下一行水迹。她微抬了眸子,头顶吊空的天花板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璀璨而夺目,却又生生的刺痛了人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我要的不是一次,而是永远 盛西慕双臂环胸,随意的站在她身后。“找我有事?” 夏言迟缓的回头,空洞的眸子,逐渐有了焦距,她单薄的唇片轻轻颤动,声音极轻,“盛西慕,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盛西慕唇角扬笑,问道,“我说过什么?” 夏言微低了下头,双手紧握成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尚未开口,泪却无声的落了下来。“得到我,就放过我二哥和杜婧。” 盛西慕沉默,唇角的笑靥却逐渐深邃鬼魅,微敛的眸中,是让人难以琢磨的复杂。 屋内的气氛,在一瞬间沉淀下来,死一般的沉寂,让人几乎窒息而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落地古董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时间,几乎耗尽了夏言所有的耐性,如果继续拖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勇气去面对,恐惧与绝望正在一寸寸将她吞没蚕食。 “盛西慕,你说过的,你承诺过的就不要反悔。”她紧咬着下唇,开始动手脱身上的衣服,水蓝色礼裙沿着美丽的弧度脱落,露出女子莹润如玉的身体,她穿的并不多,三两下便脱了个干净,她不停的颤抖着,害怕的紧闭着双眼,剔透的泪珠顺着眼帘不断滑落。 “盛西慕,你快点,我,我怕疼。”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停止过哭泣。 盛西慕一直站在原地,冷漠的笑容早已从俊颜上消失,他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女孩赤.裸的身体,却让人辨不出悲喜,除了深邃与疏冷,竟找不到半分欲.望的光火。 此时此刻,他的确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只是,这样要她,和上一个妓女又有什么区别。他盛西慕不屑。 他略带不耐的扯过沙发上柔软的薄毯,粗蛮的遮盖住她赤.裸的身体,然后,将她困入怀抱。夏言没有丝毫防备,便跌入他胸膛,裹在身上的绒毯,带着淡淡的温暖,她错愕的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 “你……” “我怎么?”他嘲讽一笑,指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尹夏言,你似乎弄错了,我要的不是一次,而是永远。”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苍白的面颊,暧昧的,带着温暖,却让她无来由的颤抖。 讽刺的笑在夏言唇角蔓延,如同一朵妖冶的玫瑰,却浑身带刺,想要触碰,只会被她刺得鲜血淋漓。“盛长官也需要‘永远’吗?真是可笑。” “我说的永远,就是直到我腻了为止。”盛西慕轻佻的笑,勾起她下巴,挑衅的将唇印在她唇瓣之上。夏言无力的合起双眼,只能任由他吻着。长长的睫毛轻颤,又一颗泪珠缓缓而落,流入彼此想贴的唇舌,蔓延了一片苦涩。 盛西慕轻蹙眉心,下一刻,却将她推出了怀抱。“你走吧,我今天没心情。” 夏言双手紧抓着身前的绒毯,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干净的眸子中,盈溢着疼痛。她将自己脱光了摆在他面前,而他却告诉她:没心情,请改日。呵,她真是自取其辱。 “盛西慕,你究竟想怎样?我二哥还关在局子里,杜婧吞药自杀……你是不是要逼死他们才满意。” “放心,他们不会死。游戏还没有结束。”盛西慕轻笑。噩梦才刚刚开始,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缺席。 “乖乖呆在这里,雨停后我送你离开。”他淡声丢下一句,转身向二楼走去。 盛西慕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夏言的身体瞬间瘫软,跌坐在地面之上。她双臂环膝,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保持着婴儿在母体中最原始的姿态。小脸埋在膝间,消瘦的双肩不停的颤抖着。 痛吗?已经痛到了麻木,连哭都觉得苍白无力。她所有的自尊与骄傲统统被他踩在脚下,而她,依旧无法将任何人救赎。 头脑昏沉的厉害,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她不断的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并且挣扎着想要爬起,最后,还是陷入了黑暗,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雨整整下了一整日,直到夜幕降临后,才稍稍停歇。盛西慕从二楼书房下来的时候,偌大的客厅中安静的近乎诡异。沙发旁,女孩蜷缩着身体,早已陷入昏迷。 “尹夏言,尹夏言你醒醒。”他将她从地上抱起,大步向楼上卧房走去,眸中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担忧。 她昏睡着,小脸浮着一抹红潮,身体的温度是滚烫的。该死,她竟然给他在这里发烧。 “痛,好痛。”夏言低声的呢喃,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头像要炸开一样的疼着,痛苦的挣扎。 盛西慕的俊颜难看了几分,取出手机快速的拨了几个键。“到我别墅来一趟,有人发烧了。” 放下电话,他又到楼下厨房,从冰箱中取出些冰,用冰袋给她降温。额头敷着冰袋,夏言倒是安分了一些,只是,薄毯下的身体还是赤.裸的。他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格子衬衫,然后,掀开她身上的薄毯,打算给她穿上衬衫。 失去薄毯的覆盖,冷意袭来,夏言下意识的萎缩身子,靠向温暖的源头。赤.裸的身体贴靠上他胸膛,她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莹润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处子香,盛西慕心中一震异样,身体不由自主的有了反应。 “尹夏言,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暗哑的说了句,俯身,吻上她樱红的唇。而沉睡着的女孩,口中却发出一声浅浅的嘤咛,当他将舌探入她口中,她的小舌竟生涩的与他纠缠。 欲.望,如潮水般汹涌,他拥着她滚倒在柔软宽大的床榻中。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一侧柔软,灵巧的舌挑弄着玫红的花心,贪婪的吸允着独属于少女的馨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童话中的睡美人 叮叮的手机声,不适时宜的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旖旎,盛西慕剑眉冷挑,一副欲求不满的不耐,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我在门外。”电话那端,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嗯。”他闷应了声,快速的将格子衬衫套在夏言身上,起身去楼下开门。 “怎么才开门?”方婷看了眼腕上手表,“足足等了十分钟。” 盛西慕没有理会她,转身径直向楼上卧房走去。方婷碎步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卧房中,夏言安静的躺在大床上,面颊绯红,青丝凌乱的散落在墨绿床单之上。 方婷走过去,掀开薄毯一角,将体温计插在夏言腋下,自然也看到她赤.裸的身体上只穿了件盛西慕的衬衫,锁骨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 方婷尴尬的咳了声,暧昧的看向一旁的盛西慕。“美人在怀,难怪下来这么晚。” 盛西慕不语,手中打火机噼啪两声,点燃了两指间的烟蒂。动作优雅的吸了一口。 “你从来不带女孩回别墅的,她是……”方婷止不住好奇的问道。 “方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盛西慕不冷不热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方婷轻笑耸肩,不再多语。低头认真的为夏言测了血压与体温。高烧39.4°,难怪昏迷不醒。 “她都烧了一夜吧,怎么才找医生。”方婷取下耳朵上的听诊器,从医药箱中取出药物,为夏言挂了输液。冰冷的针管刺入手背肌肤,些微的疼痛让夏言下意识的嘤咛。 “痛。”她挣扎了几下,想要缩回手臂,却被方婷用力按住。她力道不清,松开后,夏言白皙的玉腕上,留下一片红色淤痕。 盛西慕熄灭手中烟蒂,坐到床边,眸光落在她手臂之上,下意识的挑了下眉梢。“你对病人就不能温柔点儿?”!%^* “呦,心疼了?”方婷不以为意的轻笑,她堂堂脑外科的主治医生,却总被他抓来当小工,她方大小姐还没埋怨,他竟然还挑三拣四的。 冰凉的药液顺着输液管滴入身体,夏言平躺在宽大的床上,像极了童话中的睡美人。 “这女孩才多大?可够纯的了。哥,你还是少祸害良家少女吧。”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他邪魅一笑,指了指门外,“去客房休息吧,输液快完的时候我再叫你。” “过河拆桥啊。”方婷抱怨着,却利落的收拾着医药箱,走了出去。并十分识趣的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盛西慕守护在床边,修长的指尖抚摸过她轻合的双眼,划过小巧的鼻,最后,停留在单薄的樱红唇片之上。他从未留心的凝视过一个女孩的睡颜,原来,可以这样的美好。 脑海中闪过她唇角微微翘起的模样,双颊露出浅浅的梨涡。她并不常笑,但她的笑容却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耀眼。这样的女孩儿,生来就是要被人呵护在掌心的,只可惜,她遇上了他,盛西慕这三个字,注定要成为她此生的劫数。 夏言纤弱的身体隐藏在深色的绒被中,肌肤雪白,越发苍白无助。裸露在外的手臂如莲藕般纤细莹润,清晰的血管上插着冰冷的输液针。 盛西慕温热的手掌握在她手臂之上,试图给她片刻的温暖。他深邃的墨眸中,隐藏着复杂的情绪。分明是她来招惹他的,他该回她一句:自作自受。但为什么,心口隐隐有着不忍与心疼。盛西慕唇角溢出一抹嘲弄的笑,心疼?他竟然会心疼尹家的人,真实可笑之极。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夏言只觉得眼皮沉重,她挣扎着想要清醒。纤长的睫毛颤动,她终于睁开了双眼,一双明眸,依旧干净的不染半分尘埃。只是,眸中却是一片茫然,低调却不失尊贵的卧房,静谧的空间,冰冷的气息,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手背之上,冷热交替,她下意识的圈起手掌,些微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夏言才发现手背上插着冰冷的输液。而身侧,半靠着英俊的男子。他的手握在她手臂,温暖从他掌心间蔓延。 “醒了?”轻缓的语调,依旧带着几分邪魅,还有淡淡的不屑。 夏言下意识的抓紧身上的绒被,戒备的看着他。“我,我们……”她紧咬着下唇,清眸中泪光浮动。她不敢确定,在她昏睡之时究竟发生过什么。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她被他强占。 盛西慕轻笑不语,她不安的摸样,总能极好的愉悦到他。他伸出手臂,覆盖在她额头之上,触手的温度适中,还好,已经退烧。“你烧了一夜,还觉得哪里难受吗?” 夏言唇片轻颤,声音却哽咽在喉中。很痛,头痛,身体也痛,但最痛的是心。而这所有的无助却被极好的隐藏,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她只对他淡漠的摇头。 “那想吃什么?”他又问。 而她依旧摇头,面色苍白如纸。 盛西慕微挑了剑眉,蹙眉凝视她许久。他无法想象,女孩娇小的身体中,究竟暗含着怎样的力量,让她此时此刻,依旧能沉稳的应对。并未再开口,他转身离开,砰地一声摔门声,让夏言紧绷着的心弦,瞬间断裂。 她蜷缩在柔软的绒被中,颤动的哭泣着。 “你怎么了?”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急促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带着淡淡的关心。 方婷在床边坐下,拉过她手臂,快速的拔出输液针,她的动作很纯熟利落,几乎没有疼痛。“才醒过来就哭,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别怕,告诉姐姐,我给你出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一步步沦陷 夏言别过头,紧抿着唇片,脸上泪痕清晰,神情却极是倔强。“我没事,我该走了。”她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才发现贴上穿着的只有盛西慕的衬衫。她僵硬在原地,一时间,脑袋如炸裂一般的痛着,泪又悄然而落。 方婷自然看出了她的狼狈,将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柔声说道,“你烧了一夜,现在应该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样离开可不行。我是医生,你要听我的话,先洗个热水澡,再吃些东西,一会儿,我送你离开。” 夏言沉默,半响后,点了点头。 浴室中,水汽弥漫,夏言不停的冲洗着身体,落地镜中,倒影出女孩美丽的胴.体。她胸口虽然有几处吻痕,但下身并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夏言双手捂住面颊,无声的低泣,原来庆幸也可以让人哭。 浴室的门被咚咚的敲响,方婷的声音再次传来,“夏言,你的衣服,我放在门外。” 是一件崭新的连衣裙,吊牌还没有取下,纯净的白,穿在夏言身上,倒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方婷拉着她在餐桌旁坐下,递给她一碗温热的白粥。“先喝碗粥暖暖胃。”方婷说完,笑着又补了句,“慢慢喝,我哥去辖区了。” “谢谢。”夏言淡声回应,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 方婷很想继续八卦一番,目光触及她苍白的容颜,竟又不忍了起来。只能陪着她沉默。 夏言根本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碗筷。 “怎么不吃了?这几样小菜可是私房斋的招牌菜,我哥那么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方婷夹了几样小菜放在夏言的碟子中。 夏言淡淡摇头,有些无力的扯出一抹笑,“我吃不下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方婷愣了片刻,然后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唇角,“好吧,我送你。” 方婷开车将夏言送到赵大校门口,缓缓落下车窗,探头看向百年学府,“原来你还是学生。” 夏言淡淡的笑,波澜不惊的摸样,对方婷道了声,“谢谢。”然后,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向学校内走无。方婷出神的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女孩儿就像迷一样,让人无意识的,一步步沦陷。 夏言在宿舍楼下见到了尹夏昊,他狼狈的坐在楼门口的台阶上吸烟,双眼都是血红的。她突然想起,自己一夜未归,家里人只怕是急坏了。!%^* “大哥。”她唤了声,在他身边停住脚步。 “夏言,你昨夜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尹夏昊失控的握住她手臂,力道不清,夏言吃痛,却理亏的不敢抬头。 “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爸妈……” “我对爸妈说你去了同学家。”尹夏昊回道,“告诉我,昨天整整一夜,你在哪儿?做了什么?”他质问着,丝毫不允许她逃避。杜婧还躺在医院里,按理说,夏言是绝不会离开的,除非,发生了什么让她非离开不可的事,这也是尹夏昊最担心的。 “大哥,我不想说,别逼我。”夏言的声音平淡而冷漠。(!&^ 尹夏昊失控的按住她肩膀,同时,也看到她雪白颈项上若隐若现的吻痕。“你昨夜和赵一牧在一起?还是,你有了别的男朋友?” “大哥希望我和谁在一起?”夏言抬眸,清冷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挣扎了一夜,她已经心力交瘁,面对亲人的质疑,她无法再平静下去。“我只当赵一牧是哥哥,过去是,现在也是。至于,我昨夜和谁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象的事并没有发生。” “夏言,我不是这个意识。”尹夏昊知道她生气了,他试图解释,却被夏言生硬的甩开了手臂。 “大哥,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你先回去吧。”夏言迈开步子,快速向宿舍楼内走去。依旧觉得头重脚轻,她伸手扶住一旁楼梯扶手,才勉强站稳。明眸无力的合起,一颗剔透的泪珠颤动着划落。 宿舍内空无一人,上午有一节‘灭绝师太’的课,没有人敢翘课。夏言的额头又有些发烫,她本该好好在宿舍休息,但一闭上双眼,噩梦连连,全部是昨夜不堪入目的画面,让她不敢入睡。索性拿了换了衣服去舞蹈室。 高大的落地镜前,夏言一身纯白的舞蹈服,长发整齐的挽起,垫着脚尖,舞步轻旋。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地后,脚下一划,倾斜着摔倒在地。夏言瘫坐在地上,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随意抚摸了下,掌心触及的温度滚烫。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她还真是没用。 脚腕疼痛的厉害,她用手轻轻的按捏着,一时间,无法站起。 “你怎么了?”身后响起女子的询问声,夏言回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身舞蹈服的陈嘉。 夏言笑着,有些无奈的耸了下肩,“就你看到的这样,摔了下而已。” 陈嘉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脚腕上,平静道,“舞者一定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永远登不上舞台了。” 夏言依旧淡淡的笑,状似无意。 陈嘉哼了声,但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友善的。“尹夏言,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样一副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样子。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你在乎的人或事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天空之城 夏言笑靥温润,干净的眸子却浮起一层愁绪。“不是哭了闹了,才证明我在乎。” 陈嘉不解的看着她,嘲弄的摇了摇头,“尹夏言,这样将所有事都藏在心里,你累不累啊。” “或许吧。”夏言不以为意的一笑,有些吃力的起身,扶着落地镜前的栏杆,才勉强站稳。“不是要出国了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和我在这儿聊天?” 陈嘉咬了下唇片,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手掌下意识的收紧。“其实,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夏言蹙眉凝视着她,沉默的等着她的下文。其实,她早就怀疑过,她刚刚被撤下来,陈嘉就补了上去,未免太快了些,快的好似有所预谋一般。 “尹夏言,你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千金小姐,要什么有什么。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必须不折手段。” “甚至不惜付出代价?”夏言不屑冷哼,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并不难猜出事情始末。如果照片是从秦昊那里流出来的,陈嘉只要哄了秦大少爷高兴,想要达到目的并不难。只是,陈嘉是有男朋友的,这样的牺牲,未免太不值得。 “我无从选择。”陈嘉咬唇挤出几个字,脸色难看的厉害。 夏言沉默片刻,她知道,自己无从评判别人的人生。“陈嘉,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法国能成为你生命的舞台。” 脚腕处依旧传来阵阵抽痛,夏言一拐一拐的向外走,身后,却再次传来陈嘉的声音。 “你还不知道吧,秦家出事了,秦院长被撤职,正在接受调查。” 夏言只是微顿了下脚步,却没有继续停留。她明白,陈嘉怀疑是尹家人动的手脚,只可惜,她尹家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离开舞蹈教室,夏言坐上了开往郊区教堂的公交,每一次心绪烦乱,她就会去那里,寻求一片宁静。很长一段时间,那里成为了她心灵停泊的港湾。 夜幕降临,没有灯,四周漆黑一片,夏言手中捧着一根蜡烛,烛光微微晃动着。她悄声推开小教堂的门,一步步向内走去。小教堂中有一架三角钢琴,她将烛台平放在钢琴上,然后,在钢琴边坐了下来,白皙的指尖翻动琴谱,发出细微的声响。 指尖随意划过黑白琴键,漂亮的十指轻快的游走在琴键之上,伴随而出的是低婉怯怯的乐音,一首《天空之城》,弥漫了一室的哀愁。!%^* 清冷的而静寂的夜,美丽而淡静的女孩儿,昏黄的烛光散落在她白皙的面颊,在她身后投下一片斑驳的暗影。纤长的睫毛沾染了些许水雾,在烛火下微微颤动,好似跳动的星光。 夏言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宁愿自己舔舐伤口,也不愿将脆弱暴露于人前。此刻的她,与世隔绝,自然没有留意到被黑暗笼罩的角落,男子高大的身体慵懒的靠在软椅上。 跳动的音符缓缓而落,修长的指依旧搭在黑白琴键之上,她眸光低敛,眸中糅合着复杂的神情,让人辨不清,却又无端的心疼着。 几声单调的鼓掌声打破了夜的静寂,夏言惊吓不小,手指重重落在琴键上,钢琴发出沉重的低吟。琴声落后,随之而来的是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在静夜中鬼魅而动听。 “还不错,只是,弹错了两个音。”隐隐的光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夏言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勉强辨清他的位置,却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是吗?”夏言强自镇定,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又不收费,盛长官要求不要太高。” 片刻的沉寂,男子高大的身体从黑暗中走出,转眼的功夫,已来到夏言身后,低沉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付了钱就可以不弹错吗?” 玩笑的话语,语调却是极认真的。夏言微愣的片刻,他已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修长的指置于黑白琴键上,画面十分唯美和谐。 “将手放上来。”他平淡说道。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或许是酒醉的缘故,俊颜平静而无害,夏言僵持了片刻,鬼使神差的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他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流畅的飞舞。夏言的指搭着他指尖,感受着每一个旋律。依旧是那首《天空之城》,依旧是哀伤的曲调。音由心生,夏言突然意会,原来盛西慕也有疲惫失落的时候,他只是极好的掩藏了所有情绪。 “怎么会来这里弹琴?”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随之而来的是男子的沉声询问。 夏言收回手,唇角缓缓溢出一抹无奈的笑靥。为什么来这里?因为钢琴在尹家是一个禁忌,从小到大,她要什么爸爸都满足她,除了钢琴,无论她多喜欢,都不行。这首天空之城,还是偷偷看书学来的,没有人教过她怎样弹钢琴,盛西慕是第一个。 “盛西慕,你相信有天堂吗?”她微抬起眸子,静静凝望他,昏暗的烛光下,他英俊的侧脸棱角分明,宛若鬼斧神工。他们静静的依偎而坐,原来,他们也是可以这样和平共处。 他抬头,落在墙壁十字架上的目光遽然深邃。母亲是文成的基督教徒,如果真的存在天堂,那么,她一定在天堂中含笑看着他。 他安静的合上琴谱,然后,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了口后,目光才重新落在夏言身上,一如既往的似海洋般深邃。“明天和我去趟局里接尹夏元出来。” 夏言睁大了一双明眸,眸中都是不可置信。“为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我相信有天堂 盛西慕哼笑,语调戏谑慵懒,“小爷高兴,成吗?”他起身,向教堂外走去。高大的背影,即将没入黑暗之中。 “盛西慕。”夏言出声叫住他,将头压得极低,淡淡道了声,“谢谢。” 盛西慕并未回头,唇角却轻浅上扬,他想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会想做些事来哄她。自从到赵市上任,这是第多少次应酬,已经记不清了。看惯了奉承与虚伪,夏言干净的眸子,才越显珍贵。 “尹夏言,我相信有天堂。” 他的声音那么轻,很快在暗夜中飘渺消散,几乎让夏言以为,那只是错觉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夏言就在市局门口等候。她没有告诉家里人,如果盛西慕反悔,又不知会是怎样的失落。如果注定失望,倒不如从未给过希望。 广场上的时钟指向八点钟的方向,盛西慕的大奔车准时出现,陈局亲自迎接,点头哈腰,堆了一脸的笑。 “这是我外甥女尹夏言。”盛西慕揽过夏言,高调的介绍。但那过分暧昧的动作,却根本不该出现在舅甥之间。 而陈局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懂得什么该看该说,什么时候将嘴闭严。他一路将二人带进会客室休息,奉为上宾。手下人例行办理保释手续,很快,尹夏元就被带了过来。 “二哥。”夏言喜出望外的扑入尹夏元怀中。 重获自由,尹夏元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但当他看到一旁真皮沙发上悠闲喝茶的盛西慕时,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将夏言拉到身后,怒气冲冲的对着盛西慕,“你怎么会和我妹妹在一起?” 盛西慕冷魅轻笑,放下手中茶杯,“尹夏元,你以为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就是因为她。”他修长的指,随意的指了指夏言的方向。 尹夏元并不想将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去想,但他是男人,又怎么会听不出盛西慕的弦外之音。“夏言。”他声音颤抖,高大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发颤。 夏言的脸色不由苍白了几分,她僵硬的站在原地,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身旁的哥哥。 失神间,盛西慕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前,指尖轻挑的勾起她下巴,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这份人情我给你记着,我们的帐可以慢慢算。”!%^* 夏言眉心紧锁,伸手推开他的钳制。而她生硬的动作似乎惹恼了盛西慕。 他一侧剑眉冷挑,手掌再次捏住她下巴。“怎么?打算过河拆桥?尹夏言,我有本事将尹夏元弄出来,也有办法让他再进去,要不要试试?” “盛西慕,别碰我妹妹,你还是不是人啊!”尹夏元怒吼着,一把将夏言扯到身后。他宁愿继续蹲大狱,也不能让夏言被恶魔威胁。 “我是不是人你妹妹最清楚,我都给她验明正身了。”盛西慕不急不缓道。 而他的话却如定时炸弹一般,将尹夏元瞬间引爆。他紧握着拳头,便向盛西慕挥去。(!&^ “二哥,住手。”夏言不顾一切的挡在盛西慕身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盛西慕是什么人啊,岂是他能动的。这一拳下去,尹夏元就真的要再进去一次了。 好在尹夏元没有失去理智,硬生生的收回了拳头,才没有伤到夏言,但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愤怒的。“夏言,你竟然护着他!” “尹夏元,你究竟闹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爸四处求人碰壁,妈每天晚上偷偷的哭,大哥一直活在忏悔中……”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并带着几分哽咽,颤抖着上前拉住他手臂,“二哥,别再追究什么,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不行吗?” 尹夏元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闷得难受。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颤声说,“对不起,夏言,我们回家。” 回家后,一切好像就真的雨过天晴了。经历了杜婧自杀的事儿后,杜父似乎也想通了,女儿的命终究是比钱重要。他亲自去盛家退婚,没想到,盛西慕爽快的答应了,并没有为难。 尹夏元与杜婧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一时间,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入夜,夏言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茫然的凝望着窗外夜色。苍白的小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她知道,现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盛西慕绝不会轻易放过尹家。 静谧的屋内突然被手机铃声打破,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男子低沉复又磁性的声音,很好听,却字字冰冷。“怎么样?我最近的表现可还满意?” 夏言沉默了片刻,淡漠的回了句,“谢谢。” “就这样?”他轻笑着又问。 持续的沉默,夏言很想歇斯底里的质问:你究竟想怎样?但她不能那么做。“明天,我有一场芭蕾舞演出,在赵大小礼堂,你要来吗?” “只跳给我一个人看?”他玩味的笑。而夏言尴尬的抿着唇片不语。 “嗯,我会考虑。”半响后,他淡声回了句,不等夏言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翌日,赵大小礼堂十分热闹,几乎人满为患。盛西慕站在门口,不由得蹙了眉心。 “长官,要不要……”林进出声询问。 “坐一会儿就走,别弄那么复杂。”盛西慕打断他,在角落处选了个空位置坐下。 盛西慕对芭蕾没什么研究,更谈不上什么兴趣,听一旁的学生讲这场芭蕾剧的名字叫《海盗》,讲诉的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尹夏言扮演美丽的女主米多拉。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芭蕾舞剧,盛西慕没有那份心思附庸风雅,他只是觉得舞台上的尹夏言,真的很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偷偷的吻 落幕之后,人潮逐渐褪去,礼堂恢复了空旷寂静。夏言独自一人坐在舞台上,依旧是淡漠的神情,一双璀璨的眸子,却染了几分深沉。盛西慕没有出现,她本该是庆幸的,但庆幸中又莫名的夹杂了些许失落。 “夏言。”身后突然响起男子温润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人。 “一牧哥。”她淡淡唤了句,唇角微微扬起。 赵一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她额头,带着无尽的宠溺。“夏言,演出很成功。” “谢谢。”她笑着,却低敛了眸子,她不常演《海盗》,因为这是赵一豪生前最喜欢的一出芭蕾舞剧,这出剧目,会让她想起赵一豪,会让她思念,也会让她疼痛。何况,今天,是赵一豪的忌日。 她紧抿着唇片,任由着眼前弥漫一层水雾。赵一牧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让她靠在他肩头哭泣。 “一牧哥,怎么办,我又想一豪了。”她低声呢喃,泪已打落在他胸膛。 “夏言别哭,还有我陪着你。”他小心翼翼的拥着她离开小礼堂,每一年的今天,他们都会彼此依偎着,然后喝的烂醉如泥,来麻木心中的疼痛。赵一牧知道,一豪的死是夏言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但这也是他靠近她的唯一理由。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黑暗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微低着头,以至于无法辨出他此刻的表情,而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却阴冷的骇人。 …… 夏言也不记得究竟喝了多少酒,胃中翻江倒海的抽痛,她扶在路旁,不停的干呕,许久后,才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小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痕,摸样十分狼狈。 “夏言,是不是很难受?”赵一牧半拥着她,将外套搭在她肩头。 “一牧哥,别管我,你知不知道,是我害死一豪的,我是凶手。”她痛苦的呢喃,泪顺着眼角不住划落。脑海中,浮现着赵一豪阳光般温润的面庞,前一刻,他还坚定的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夏言,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下一刻,他就倒在血泊中,丢下了她一个人。 “一豪,一豪哥哥……”她意识模糊的低唤。 这一刻,赵一牧嫉妒的要命,也心疼的要命。心爱的女人就在怀中,但她口中念念不忘的却是别的男人的名字,而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弟弟,赵一牧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夏言,一豪已经死了,忘记他不可以吗?让我来爱你,让我给你更多的爱。”!%^* 他低头,偷偷吻上她唇角,爱怜的,舍不得离开。也只有在她意识不清时,他才敢这样的忘形。 而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眼。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大奔,盛西慕坐在车中优雅的吸烟,深谙的眸子冷的骇人。烟火明明灭灭,雾气弥散,他的俊颜隐在黑暗中,喜怒莫变。手掌紧握成拳,手背之上,道道青筋凸起,暴露了他极度的愤怒。 直到,赵一牧将晕沉的夏言扶到马路旁的椅子上坐下,起身走进一旁便利店。 盛西慕一踩油门,车子在路边停住,他将昏昏沉沉的夏言扯起,强硬的塞进车中。然后,加大马力,扬长而去,当赵一牧追出来时,只来得及看清黑色车尾消失在茫茫夜色。(!&^ 盛西慕的车开的极快,夏言的身子东倒西歪,额头撞在车壁上,生生的疼,酒也清醒了大半。“盛西慕,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用手捂住额头,头疼得厉害。 盛西慕冷漠不语,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在公主别墅前停住。他冷着脸将她拖出车门,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 “盛西慕,你放开我。”夏言奋力挣扎,而他却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塞进浴室。她身上浓重的酒气,让他厌恶,甚至反胃。他用力撕掉她身上的衣衫,将她按进浴缸。 “放开?放开你,然后让你和赵一牧双宿双飞?” 冷水刺激着敏感的神经,让夏言瞬间酒意全消,却怒火上涌。她在水中挣扎,拼命抵抗,嘶声力竭的哭喊。“盛西慕,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想做什么!”夏言身上裙衫破碎,露出雪白的肌肤,胸口的沟壑若隐若现。 盛西慕呼吸变得急促,几乎血脉喷张。双眼中是赤.裸的欲.望。“尹夏言,我说过,我的东西,谁都不能碰。是不是最近给你自由太多,就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就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他将她从浴缸中拎起,按在一旁冰冷的琉璃墙壁。他炙热的胸膛紧压着她半.裸的身子,让她无从反抗。他狂乱的亲吻着,更确切的说,是啃咬着,带着霸道与惩罚,如猛兽一般,嗜血的掠夺。 “盛西慕,你这个畜生。你不能这样对我!”夏言失声尖叫,她的挣扎在他眼中像是一场笑话。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脑子混乱的可怕,她甚至不知道现在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不是和赵一牧在一起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盛西慕这个恶魔。 他撕咬着她柔软的胸口,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痛哭失声。“救命,一牧哥,救救我……”她胡乱的喊着赵一牧的名字,却无意中更刺激了他。 “尹夏言,这一次,没有人能将你救赎。”他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他死死的按住她纤弱的身体,另一只手不耐的扯掉领带,撕开胸口的衬衫,扣子跌落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盛西慕的女人,只属于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失火的天堂 与他话音一同落下的,是夏言身上雪白的裙子,她尖叫一声,双手挡在胸前,试图阻挡他进一步的侵犯。而他胸膛滚烫的温度,几乎吓得她魂飞魄散。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面前这个强硬的男人就是她无法摆脱的梦魔。 “不要,不可以这样,盛西慕,我是你外甥女!”夏言嘶喊着,冰冷的泪顺着苍白的小脸滴落。 盛西慕冷笑着,深冷的目光盯着她苍白的容颜,手掌用力托起她下巴,夏言被迫与他对视,双眸剪水,即便是愤怒着,那一双眸子依旧干净的不染世间半分尘埃。纯粹的让人有毁掉的冲动。尹家怎么配拥有这样美好纯净的东西,他怎么能允许她的纯在。 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毁了她。 “真美。”他鬼魅的笑,手掌抚摸着她锁骨的肌肤,目光在她身体上辗转留恋,就像欣赏着完美的艺术品。 肌若凝脂,大抵也不过如此,触手的肌肤如丝缎般柔滑,墨色发丝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发梢还滴答的落着水珠,她就像聊斋志异笔下的水妖,专门摄取男人魂魄。 盛西慕低头擒住她单薄的唇片,细细的品味着她的味道。夏言被压制在冰冷的墙壁与他炙热的胸膛之间,她被迫承受他的凌辱,却倔强的紧咬着贝齿拒绝承欢。男人与生俱来的优势,让她无法撼动他半分,无法逃脱,她却从不曾放弃抵抗,尖锐的指尖陷入他肩头的皮肉,在他身体上落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挠痕。 盛西慕清冷的目光随意扫过流血的肩头,唇角不屑的上扬,好似在嘲笑着她的幼稚与不自量力。“还真是张牙舞爪的小猫。不过,我就喜欢你泼辣劲儿。” 夏言又怎么会懂得,她越是反抗,越是会激发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如果她脱光了安分的躺在盛西慕床上,他或许还真没兴趣了。 他拦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让她的身体与他紧紧想贴。身下炙热膨胀的坚.挺就抵在她腰间,夏言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盛西慕,放开我!”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在他怀中不断的踢打。 “得到你,我自然会放手。”他冷声一笑,将她打横抱起,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一脚踢开卧室的房门,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丢在床上。夏言踉跄的跌入柔软的床榻,却顾不得疼痛的爬起,连滚带爬的下了床,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逃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离开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她就算死,也不能毁在他手上。 而还没接近房门,盛西慕上臂一揽,便扯住了她身体。慌乱间,夏言不假思索的抓住桌案上的琉璃花樽,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所有力气向盛西慕砸去。 盛西慕反应极快的侧身闪躲,花尊擦过他肌肤,撞击在坚硬的墙壁,碎片飞溅而起,还是划开了他胸口的皮肉,鲜红的血珠顺着伤口一滴滴的滚落,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那抹红,如火焰般将他迅速点燃,墨色深眸跳动着炙热的火焰,双眼都是血红的。“尹夏言,杀了我你是不是更解恨?” “是。”夏言决绝的,紧咬出一个字。 然后,只见他冷笑着,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随着他的一步步靠近,骇人的寒气铺天盖地的袭来,他高大的身影,将夏言笼罩在暗影中。 “不,别过来。”她步步后退,然后,脚下一个踉跄,惊叫着跌坐在床上。 下一刻,他沉重的身体倾轧下来,将她整个困在身下。(!&^ 尹家人一直都想他死,三年前,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既然老天不让他死,那尹家人就都别想好过。尹家欠他的,他会一样一样的在她身上讨回来。 “盛西慕,放开我,求你放过我……”夏言梨花带雨,在他身下无助的颤抖。 “这句话,三年前,我对尹建国说过,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他冷邪的笑着,将她双手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优雅而缓慢的解着腰间的皮带,将她双手绑在床头,然后,低头贴在她耳畔,暧.昧的喘息。“他说:生死有命。” 盛西慕唇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如果一切都是命数,那他今生注定是尹夏言的劫宿。 “尹夏言,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记住今天。”他强硬的分开她双腿,腰身向前一挺,强势的闯入她身体。 “不……”夏言只来得及喊出一个破碎的单音,身体被撕扯开,撕心裂肺的疼痛逐渐蔓延,她绝望的闭上双眼,任由冰冷的泪珠缓慢的划过眼帘。 结束了,她知道,一切都无法再回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失火的天堂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这一点,盛西慕一直都知道。出乎意料的是,她青涩的身体竟然如此的蚀骨销魂。在她之前,他有过很多女人,其中也不乏处女,却没有一个让他如此欲罢不能。冲破关卡的快感,让他几乎血脉喷张。 “夏言,你好紧。”他俯在她耳边,邪魅的呢喃。 夏言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茫然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壁上的古董水晶吊灯真的很漂亮,光芒夺目,却也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泪水再次划落,夏言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盛西慕,乱伦的感觉怎么样?”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靥邪魅。“嗯,还不错。”他动作温柔的托起她腰肢,低头吻掉她腮边颤动的泪珠。“是不是弄痛你了?乖宝贝,放松一些,忍一忍就不疼了。” “放开我,盛西慕,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放我走。”夏言歇斯底里的挣扎,但每动一下,伴随着的都是撕裂着的疼痛。 盛西慕笑,竟带了几分宠溺。“傻丫头,说你单纯,你还真纯的可爱。现在,我们只能继续。”他按住她双肩,身体又向前侵入了几分,让男人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和要他们的命也没什么区别。他想,他小弟也受不住这种刺激,万一落下病根,他一辈子性福可就毁在这丫头手里了。 夏言被他压在身下,疼的不停颤抖。初经人事,又被他强势的逼迫,她身体干涩,也紧致的厉害,盛西慕的侵犯,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折磨。 而盛西慕在她身上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轻易放手,他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在她身上不断索取着,也不管青涩的她能否承受。 “如果太疼了就叫出来,我尽量温柔……”他在她耳畔呢喃,双唇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舌尖暧昧的舔舐着,挑逗着她敏感的触点,试图点燃她身体的温度。 盛西慕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自己贴上来,变着法的在床上讨他欢心。他盛小爷还是第一次伺候一个女人,而尹夏言却丝毫不领情,一直在他身下哭,双手紧紧抓着身下墨色的床单,只祈祷折磨快点结束。 他伏在她身上,沉重的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平添了一股妖娆邪美。他一下下撞击着她身体,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两具赤.裸的年轻身体,不尽的纠缠,无止无休。 夏言嘤嘤的哭泣,对于盛西慕来说好似兴奋的催化剂,让他越发的凶猛狂野,他双臂圈在她腰身,让彼此更紧密的结合,身下炙热膨胀到极致,滚烫的液体在她身体最深处释放。 “呃!”夏言紧咬着唇片,发出一声闷哼。眼角泪如泉涌。 他将头埋入她馨香的发间,深沉的墨眸幽闪,声音低哑的问道,“夏言,恨我吗?” 她冷笑着,“恨,恨不得你死。” 他忽而轻笑,停留在她身体的炙热再次膨胀,开始缓慢的律动。“要死也是死在你身上,尹夏言,我死了,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他疯狂的驰骋,身体内好像有无尽的能量,叫嚣着在她身体上找到宣泄的出口。整整一夜,也不知要了她多少次,夏言几度在他身下昏厥,又被撕扯的疼痛唤醒。 天将亮的时候,他才翻下她身体,沉重的身子倒在她身侧沉沉入睡。夏言得到解脱,双臂环膝,萎缩在床角,扯了被子遮盖住赤.裸的身体,将脸埋入膝间,颤动的哭泣。 手掌紧紧的按住心口的位置,疼痛在心口处逐渐蔓延,身体的痛和心痛绞缠着,让她痛不欲生。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今天是赵一豪的忌日,是他深深刻在她心中的日子。而盛西慕却在这一天,动手撕毁了她。 “一豪哥,一豪哥,你救救夏言,救救夏言啊……”她唇片微微颤动着,尖锐的指尖深陷入掌心。 赵一豪曾说:我的夏言是误入凡间的天使,只属于美丽的天堂。可是,怎么办?天堂失火了,天使已经坠入地狱,她不再纯洁。 在她身上得到了满足,盛西慕安稳的睡在她身旁,长长的睫毛在俊颜上投下一片暗影,他沉睡的样子,如婴儿般无害,与他醒时的霸道狠戾简直判若两人。 夏言木然的挪动身子下床,身下还是撕扯般的疼痛,她强忍着,从地上拾起撕烂的白裙,重新套在身上,然后走进浴室。哗啦啦的冷水不断注入浴缸中,夏言蜷缩着身体浸泡在冷水中,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表情。当痛到麻木,也就不再有知觉了,她想,这样也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死去吧,死后,就可以见到她的一豪哥哥了。 意识处在昏昏沉沉间,浴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撞开,盛西慕盛怒的俊颜出现在她视野。“尹夏言,你找死是不是!”他粗蛮的将她从冷水中拎起,按在冰冷的琉璃墙壁上。深邃的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苍白的小脸。他扶着她肩头,触手的温度都是冰冷的。 镜中倒影着两人交叠着的身体,夏言衣衫破烂,身上还滴答的落着水珠,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肮脏不堪的布娃娃,让人厌恶,也让人恶心。 “放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夏言失控的扬起手掌,狠狠的甩了盛西慕一耳光。而他不躲不闪,竟硬生生的受了。只是,那一双墨色眸子,沉冷的可怕,抓在夏言肩头的手掌收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他盛西慕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甩耳光,这丫头还真是活腻味了。 “别碰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晚了点儿。”盛西慕冷邪的笑着,一把撕开夏言身上湿透了的裙子。温热的手掌在她冰冷的身体上游弋,手掌用力托起她下巴,逼迫她直视着他。“你还有哪儿是我没碰过的,嗯?” “盛西慕,你无耻。”夏言嘶吼着,换来的却是他更疯狂的掠夺,他将她禁锢在胸膛与墙壁之间,挺身而入的瞬间,又是一阵碎裂般的疼痛。即便是挣扎,都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不要,好痛,盛西慕,好痛啊,放开我……”夏言梨花带雨,被他贯穿了的身体,撕心裂肺的痛着。盛西慕只会掠夺占有,没有丝毫耐心调教她的身体,而夏言初经人事,却被这般残忍的折磨,身体的干涩,更加剧了疼痛。 盛西慕深深埋入她身体,像个初尝情欲的毛头小子一样不知倦足。夏言萎缩在他身下,娇小玲珑的身体,凸凹有致,肌肤莹润雪白,如同上等的美玉,如果偏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完美’。盛西慕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让他痴迷。 “乖,放松些,跟随上我的节奏,就不会再痛了。”他在她耳畔低语,温柔的亲吻着她颈项上雪白的肌肤。 身后的墙壁冰冷,而他压在身上的胸膛却是滚烫的,夏言在疼痛与冷热交叠中煎熬着。“盛西慕,我恨你,我恨你。”她痛苦的呻.吟,尖锐的指尖深陷在他肩头的皮肉中。一滴滴鲜血顺着他麦色的肌肤划落。 “那就恨吧。”他在她耳畔沉声呢喃。他们之间本就不会有爱,如果固执的要留下些什么,即便是恨也好。 他疯狂的索要着,夏言几乎被他榨干,当他发泄之后,夏言已经没了半分气力,瘫软的伏在他胸膛,听着他心口中,强有力的心跳。盛西慕半拥着她纤弱的身体,将她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夏言畏缩成一团,扯过被子遮盖住赤.裸的身体。盛西慕邪魅一笑,出声道,“别扭什么,你还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他在她腮边蜻蜓点水的落下一吻,然后起身来到窗前,伸手拉开厚重的窗帘。 午日的阳光透过窗帘倾斜而下,铺陈了一室的温暖。夏言却尖叫一声,快速拉高被子遮过头顶。她如鸵鸟一般,躲在阴暗的角落,光明,已经不再属于她了,永远。夏言知道,从今天开始,她是被上帝遗忘的人,幸福,这两个字与她渐行渐远。 “夏言,怎么了?”盛西慕轻蹙眉心,温柔的将她从被子中扯出来,夏言颤抖着,却不敢睁开双眼,如同受伤的小动物。 夏言挣扎着,漂亮的眸子紧闭着,阳光太刺眼,同时,也刺穿了她的心,是那样的疼。“别管我,盛西慕,你走,让我自生自灭。” “这是我家,我去哪儿?”盛西慕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生硬的将她从被子中扯出,选了件条纹衬衫套在了她身上。“乖乖去洗漱,我做些吃的给你。” 夏言靠在他胸膛,许久后,才稍稍适应了阳光。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刚好盖住臀部,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腿,从女孩儿蜕变成女人,夏言越加妖娆迷人了。 盛西慕心口一紧,情不自禁的将她扯入怀中拥吻,夏言险些在他怀中窒息。盛西慕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低笑着,向楼下走去。 夏言站在窗前,仰头瞭望着窗外,天空依旧是湛蓝湛蓝的,万里无云。夏言想,无论自己悲着,喜着,痛着,伤着,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每一天,都是新的。掌心缓缓覆在心口,剔透的泪珠,颤动着,顺着眼帘滑落。她虽然痛着,但心依旧在跳,她还要坚强的活下去。 夏言走进餐厅的时候,四菜一汤已经摆上了桌,盛西慕站在桌前,盛着清粥。“过来吃饭吧。”他温润开口,隐去了戾气,竟然俊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傻站着干什么,害怕我毒死你啊。”他拉开椅子坐下,自顾吃了起来,动作优雅,宛若中世纪贵族。很显然,这男人有着良好的出身与教养。 夏言在他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碗筷,低头吃了起来。 “好吃吗?”盛西慕问道,夹了些清淡的蔬菜给她。 “嗯。”夏言低应了声,继续埋头吃着。 盛西慕出身行伍,吃饭一向有速,他放下碗筷,双臂环胸,慵懒的靠在软椅上,目光玩味的停落在她如陶瓷般精致的面颊。她总是极安静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唯美到极致,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如扇动的蝴蝶尾翼。无意识的,挑拨着人心。 “夏言,你安静的时候真漂亮。”他淡淡开口,唇角扬笑,一时间,夏言竟分辨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她动作轻缓的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拭了下唇角,苍白面容淡漠平静。“盛长官觉得我们之间有共同语言吗?”她嘲弄的牵动唇角,声音冷的几乎达到冰点。“我该和你说什么呢?你强暴我,而我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因为你是盛西慕,是我小舅。我告你,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何况,无论是盛家,还是尹家,都承受不起乱伦的丑闻。” 她平静的陈诉,好似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吐出的字眼,却字字尖锐。这样年轻纤弱的女孩,身体里却蕴藏着异常坚韧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盛西慕轻笑着开口,眸中闪动灼灼光晕,带着几丝邪魅,半认真,半玩味。“你知道就好,别做些让我不高兴的事儿,对你和尹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夏言低敛眸光,小脸苍白的厉害,扶着桌沿才勉强撑起身体。“我先走了。” “去哪儿?”他淡声询问。 “回家。”她淡漠的说道。 “嗯,是该回去。”盛西慕笑,起身来到她身前,伸臂将她揽入胸膛,单薄的唇片轻吻在她额头。“去将东西搬过来,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乖乖的做我的女人。” 夏言是晶亮的瞳孔瞬间扩大,火焰在眸中越燃越烈。她用尽全力推开他,踉跄的后退。“盛西慕,你别得寸进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连生气的时候都这么漂亮,尹建国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夏言紧咬着唇片不语,眼中弥漫了一层水雾,明眸被泪水洗涤过,越发的清澈干净。她抬眸凝望着他,那一双眸子好似要吸走人魂魄一样,美得惊心动魄。 盛西慕眸中一闪而过惊艳的神色,唇角微杨,手掌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别这样看着我,信不信我一口将你吞下去。” “盛西慕,你无耻。”夏言脸色惨白,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愤怒的扬起手掌,却被他用手臂挡开。 盛西慕墨眸深不见底,浮上一层寒气。他可以宠溺她,却不会无止境的纵容。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深,好像要将她的骨节捏碎一样。泪顺着苍白的小脸流淌着,夏言紧闭着眼帘,有那么一刻,呼吸变得急促,甚至窒息。 “尹夏言,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不好过,尹家人就都别想好过。好好跟着我,哄了我高兴,我或许会大发善心,让尹建国多活几天。”他收紧的指骨逐渐松开,但手背上凸起的道道青筋却显示着他极度的愤怒。他想要她,又如何能允许她说不。 “盛西慕,你不是人。”夏言无助的痛哭,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可都跟我睡了,我是不是人你最清楚了不是,嗯?”他轻挑的笑,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夏言,我说过的,我要的不是一次,而是永远。给你两天时间,告诉尹建国你要搬到学校宿舍去住,然后,好好的跟着我。” 夏言胸口剧烈的喘息,泪落得更汹,牙关紧咬着。“如果我说不呢?” 盛西慕淡哼了声,好像在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想好了再回答我。你应该知道,我能让尹夏元出来,自然也有办法再将他送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脏 “你威胁我?”夏言狠狠的瞪着他,紧握着拳头,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你也可以不受我的胁迫。”他邪笑着推开她,动手收拾桌上碗筷。“我的耐心不多,记得,别让我等太久。” 夏言低头隐忍,僵硬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房门叮咚响了几声,盛西慕走出去,不大的功夫,又转回来,将手中纸袋丢给她。“换上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夏言紧抓着纸袋,却迟迟没有动作,一双白皙的双腿,紧靠在一起,一副怯生生的摸样。“你,你出去。” “去哪儿?这里是我房间。”盛西慕半靠着墙壁,一派的慵懒玩味。 夏言紧咬牙关,眸中又是一层泪,是啊,她怎么忘了,这里是恶魔的地方,就在这张床上,他残忍的掠夺了她的童真。 一时间,气愤压抑的厉害,夏言低着头,泪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不知为何,盛西慕心口突然闷痛的厉害,他烦躁的掏出一根烟,点燃后用力的吸了两口,转身向门外走去。“我在楼下等你。” 他坐在客厅里,烦躁的吸烟,并没有等太久,夏言就从楼上走了下来,最新款的香奈儿夏装,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风韵。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腰间,无论何时,她都干净的让人心疼。 她在他面前停住脚步,淡淡开口,“先送我去学校吧,下午我有一节舞蹈课。” “嗯。”盛西慕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 车子一路在赵大校门口停住,夏言推门下车,却被盛西慕牵住手臂,“就这样离开?”他邪魅的笑,修长的指尖点了下腮边。 夏言的手紧抓住门壁,僵持着不动。盛西慕无奈耸肩,在她唇边轻啄了下,才放她离去。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黑色大奔在视野中消失,才转身叫了辆出租车。她下午的确有一场舞蹈课,但她已经没有心情。 “姑娘,要去哪儿?”司机问道。 “向前开吧。”夏言淡淡的说着,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突然发现赵市这么大,她却无处可去。原来,她尹夏言的生活是这样的空白,家与学校,两点一线。 出租车绕着赵市转了大半圈,最后在山脚下停住,夏言推门下车,一步步向山上墓地走去。冰冷的墓碑上是赵一豪年轻的脸庞,夏言单薄的身子贴着墓碑,无力的闭上了眸子。她真的是很没用,每一次受了委屈,只会躲在一豪哥哥这里哭。 浑浑噩噩间,好似作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是湛蓝的天空,绿绿的稻田,十七岁的夏言和二十岁的赵一豪并肩依偎着。她的一豪哥哥抱着吉他,哼唱着一首最流行的歌曲。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和你看棒球,想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 睡梦中,夏言嘤嘤的哭泣着,为什么爱情不可以像歌一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三年前死的不是她,为什么最爱她的人死了,而她却还活着。 温热的指尖轻抚上她流泪的脸庞,赵一牧半跪在她面前,剑眉紧锁着,伸出的指尖忍不住颤抖着。“夏言,醒一醒,别睡在这里。” 夏言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一双明眸,眸中雾气弥漫。“一牧哥,你怎么在这儿?”清澈的眸中一闪而过错愕之色。 赵一牧略带苦涩的一笑,将她揽入怀中。“这些年一点儿也没变,受了委屈就跑到一豪的墓碑前哭。” “我没哭。”夏言有些困难的牵动唇角,却倔强的不让眸中泪留下来。 一时间,彼此沉默,只有山间的冷风呼嚎。夏言铅白的指尖抚摸着墓碑上男子年轻的照片,心也跟随着沉入了低谷。现在的尹夏言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呢,她那么脏,那么脏…… “夏言,你还好吧?”赵一牧沉声问道,声音中是掩藏不住的疼痛。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践踏,而他却无能为力。没有人知道他昨夜是如何在煎熬中度过,好似万箭穿心一般。一夜未眠,他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 夏言突然间收紧了手掌,尖锐的指尖深陷入皮肉,一张小脸苍白的几乎没有了血色,唇角嘲弄的上扬。“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都要活着。我的命是一豪哥的命换来的,即便是死,我都没有资格。” “夏言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应该将你一个人丢在街上,不应该,让盛西慕将你带走……”赵一牧将她的头按在肩上,沙哑的开口。 夏言眸光一沉,有些生硬的推开他,“你,你都知道了?”她颤声问道,双手紧抓着领口。忐忑的摸样,如同受了惊的小鹿。 “我追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车尾。”赵一牧俊颜难看了几分,整整一日一夜,他都活在悔恨与自责中。当时,他虽然记住了车号,但要找出车子的主人的确花了些时间。后来,人是找出来了,却是他动不得的。 “冷了,我们回去吧。夏言,从今以后,我会好好护着你。”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夏言纤弱的身体。 夏言略带苦涩的笑,微合起眸子,一串剔透的泪珠悄然而落。以后吗?她已经没有以后了。尹夏言的世界,从昨夜之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色彩。 “一牧哥,你可以答应夏言一件事儿吗?” “好。”赵一牧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无论发生了什么,夏言在他心中,永远是圣洁的女神。即便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答应的。 “我和盛西慕的事,别让我家里人知道。”夏言平静的陈诉,双肩却在隐隐的颤抖。 “嗯。”赵一牧有些艰难的点头,衣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即便夏言不说,他也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即便,她被盛西慕占有,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他还是要娶夏言为妻,一生一世的爱她。 入夜,陈一牧送夏言回家,对于夏言一夜未归,一牧只简单的敷衍了句:一豪忌日,夏言喝多了,住在我家。尹父与尹母没有丝毫的怀疑,赵一牧的为人,他们十分了解,也很是信任。 “夏言,赶快去换衣服,你外公从北京回来,今晚我们到盛家的别墅吃饭。”盛沐化着精致的妆容,打扮得体。 “妈,我有些不舒服,我先上楼休息。”夏言低头说道,去盛家,不可避免就要与盛西慕见面,而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那个男人。 “你外公几个月也不回来一次,别耍性子。”盛沐拉着女儿手臂,硬是塞进了车里。 “夏言,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尹夏昊与夏言坐在后面的位置,他伸手抚摸了下夏言额头。 “哥,我没事。”夏言拉下他手臂,淡淡的回了句。 盛鸿江并不常回赵市,但每次回来,必须要和一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在盛家,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饭桌上,依旧静悄悄的,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盛西慕坐在盛鸿江左手边的位置,与夏言正巧是对面。而她一直埋头吃饭,刻意的忽略头顶那道炙热的目光。 饭后,盛冷雨与盛沐姑侄二人坐在客厅里聊天,楚智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电视。夏言托说身体不舒服,向楼上走去,刚经过二楼的转角,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扯入了旁边的一间客房。砰地一声,房门合起,夏言被迫困在坚硬的墙壁与男子胸膛之间,吞入的气息是属于盛西慕独有的古龙水味儿夹杂着淡淡烟草香。这种味道,如同梦魇一般,夏言永远也忘不了。 他的鼻尖与她想贴着,唇角邪气的扬起,语气中尽是暧昧,“想我了吗?” 夏言淡漠的侧开头,避免与他气息相贴,然后,冷淡的开口,“不想。” 盛西慕轻笑,难得的没有动怒,但出口的语气却夹杂着莫名的寒气。“没心肝的丫头,我可想你想的紧,告诉我,今儿一整天都做什么了?嗯?” “盛西慕,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的行踪没必要和你报备。”夏言冷淡的嘀咕了句。 盛西慕依旧在笑,笑靥却越发邪魅阴寒,指尖随意的勾起她下巴。“尹夏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而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离赵一牧远一点儿,万一惹我生气,后果可很严重的。” “你跟踪我?盛西慕,你凭什么!”夏言怒目而视。 “凭我是你男人。”盛西慕将她紧按在门壁上,动作利落的掀开她身下的裙子,急于寻找发泄的出口。他说想她,是真的想了,整整一天,他魔障了一般想念着她的身体。想着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摸样。 “盛西慕,你疯了是不是!这是盛家。”夏言胡乱的阻挡着他在她身上游走的手臂。 “我等不到回去。”盛西慕呼吸急促了起来,哗啦一声解开了腰间皮带的金属扣。炙热的坚.挺一得到释放,便寻找到温热的源头,挺身挤入她狭小的穴道。男子的闷哼伴随着女子尖锐的低喊,屋内的冷气开到最大,却止不住炽热的欢.爱气息弥漫。 他在她身上寻求最原始的欲.望,而夏言被他困在怀中,嘤嘤的哭声一直不曾停歇,等他发泄够了,她几乎筋疲力尽,柔弱的靠在他胸膛急促喘息,秀发微凌乱,脸上纵横交错着泪痕。 他利落的整理好彼此身上的衣物,修长的指随意的穿梭在她发丝之间,单薄的唇片有意无意的轻吻过她面颊。“像这样乖乖听我话多好,何必非要和我扭着,万一我不高兴了,连累尹夏元遭殃,你说多不好。”他语调随意,却专横霸道之极,夏言紧咬着唇片,怒极,却越发的沉默。 “我先出去陪老爷子下几盘,你乖乖回别墅等我,如果我晚上回去见不到你,明天尹夏元会在哪儿,我可不敢保证了。”他轻笑着,低头啄了下她唇片,才开门离开。 碰的一声门响后,夏言的身体顺着墙壁瘫倒在地,双臂紧紧的环住身体,漂亮的眸子,却是一片空洞。 即便再不情愿,当晚,她还是骗父母说学校有事,然后去了盛西慕的别墅。她的一辈子已经毁了,又何必再让尹夏元与杜婧跟着不幸。如果这是上天对尹家的惩罚,那么,她甘愿承受所有的后果。 夜幕笼罩下的花园别墅,空荡寂静的可怕,夏言赤脚踩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一身单薄的雪色绸裙,纤弱的身影,犹如一缕幽魂。她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八二年的拉菲,价值不菲。 红色的酒液注入透明的高脚杯中,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散发着妖冶的光泽。夏言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如此昂贵的酒,被她拿来牛饮,当真是可惜了。好比一朵鲜红,本该供人观赏,却偏偏辗入尘泥,可悲,也可叹。 夏言并不酗酒,只是,心太痛,不得已要用酒精来麻痹。她半靠在落地窗前,墨色的发丝披散在腰际,一张小脸越发的苍白了。转眼的功夫,半杯红酒入腹,头也开始晕沉,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她将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泪顺着脸颊无声的划落。 不是已经醉了吗?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那么的痛。 盛西慕回到别墅时,看到的是窝在落地窗前那一抹娇弱的身影,她安静的靠坐在窗前,映衬着窗外墨色的夜空,好似一幅凄凉的油画。一双大眼茫然而空洞,脸色比纸还要苍白,脸颊挂着清浅的泪痕,梨花带雨的摸样,让人止不住心怜。 盛西慕好看的剑眉紧蹙,冷扫了眼夏言身旁空掉的酒瓶。这丫头还涨行情了,还学会借酒消愁了,这和扇他耳光有什么区别。 “喝够了?知道这酒多少钱吗?”他在她身边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眉宇间是桀骜不拘。 夏言茫然的抬头,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唇角一抹讽刺的笑,那样娇小的人儿,却骄傲的让人无法忽视。“八二年的拉菲,市价大概在八九万左右。”夏言铅白的指尖随意把玩着空掉的酒瓶,樱红的唇片一开一合,目光挑衅的看向他,“盛长官睡个女人,应该也不止这个价吧。” 盛西慕眉心锁得更紧,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加深邃。“酒量不错,一整瓶拉菲入腹也没有醉。” 夏言哼笑,铅白的指尖按在心口的位置,唇角一抹讽刺的笑,“我的头脑很清醒,喝酒不过是为了麻痹这里。盛西慕,你懂得那种感受吗?心痛的好像要停止跳动,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跟着我,你就这样不甘吗?”他半蹲在她身前,指尖轻勾起她的下巴。一双深谙的墨眸,让人辨不出情绪。 夏言冷冷的笑,漂亮的眸子却浮起一层水雾。“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我越是痛苦,你应该越开心才对。”夏言踉跄的爬起身,赤.裸的双足如同美玉一般莹润。步子却摇晃不稳着,虽然强作镇定,但她真的是醉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不是已经麻痹了吗,还是清晰的疼痛着。 “去哪儿?”盛西慕扶住她不稳的身子,冷声问道。 “我不过是被你困在城堡中的玩物,还能去哪儿?盛西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脏,我竟然在我舅舅的身下承欢,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夏言不想哭的,但为什么泪却止不住的划过眼帘。 “盛西慕,你已经毁了我,为什么还不肯罢手?从我身上,你究竟想得到什么?就贪恋这具身体吗?”她踉跄的后退,指尖颤抖的去解胸前的纽扣,“好,你想要,我就给你,等你厌了倦了,就放开我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固定的床伴 盛西慕眸中染了一层怒气,大步上前,用力扯住她手臂,“那就等我厌倦了再说。”他将她推倒在沙发上,紧压在身下,啃吻着她柔软的胸口,如嗜血的猛兽。夏言吃痛,嘶声的尖叫挣扎,力道气息却越来越微弱,最后,竟昏厥在他身下。 盛西慕无奈蹙眉,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会扫兴。他轻拥她在怀中,梨花带雨的摸样,让他心口一下子就柔软了,盛西慕在她唇片上轻啄了下,修长的指温柔的抚摸着她苍白的面颊,“夏言,如果你不姓尹该有多好,那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有未来。” 话一出口,他竟被自己惊呆了。未来?他唇角一抹嘲讽的笑,他和尹夏言怎么会有未来!他一定是疯了。 …… 夏言还是骗了父母,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父母撒谎,竟然是为了一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搬去盛西慕别墅的时候,夏言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东西有些少的可怜。盛西慕看得直皱眉,立即命人添置了许多,珠宝首饰,名牌衣服,塞满了衣柜,而夏言对这些却不屑一顾。 盛西慕问她,“尹夏言,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平淡的说,“我想要你放了我,可以吗?” 盛西慕看着她,许久后,他不冷不热的丢了句,“休想。” 她嘲弄的一笑,起身站到窗前,目光飘渺的落在窗外,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丝丝细雨,雨滴打落在玻璃窗上,好像上天哭泣的泪。“盛西慕,我不缺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我会期待着你对我腻了的一天。” 盛西慕的火气一下子就窜起来了,一把扯住她手臂,生硬的将她困在怀中。“尹夏言,一大早的你故意给我找事儿是不是!” 夏言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除了在床上,在他身下,她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摸样。“随便你怎么想。”她不咸不淡回着。 盛西慕眉梢冷挑,墨眸中的怒意逐渐被戏谑取代,“我通常不喜欢想,只喜欢做。”他话音刚落,轻车熟路的掀起她裙摆,手掌抚摸上她大腿内侧,夏言并没有挣扎反抗,任由着他为所欲为。不是没有挣扎过,反抗过,但看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场笑话而已,又何必自取其辱。 夏言被他压在身下,无论他如何爱抚挑逗,她的身体却没有半分反应,双手死死抓住身下被单……而这一次,盛西慕并没有进入她身体,反而兴趣乏乏的起身,优雅的整理着身上的衬衫。 “怎么?今天不想当强奸犯了!”夏言冷笑着,将裙子重新穿回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盛西慕真想掐死她,但目光触及到那双比星子还要璀璨的明眸,心却莫名的柔软了。他随手掏出一根烟,吸了口,轻吐着眼圈儿。“大清早的,别惹我不高兴,我这人脾气不好你也知道,万一将怒火撒在尹家人身上,可就不好了。” 夏言愤愤的瞪着他,除了威胁,还是威胁,这样的日子,她已经麻木了。 “赶紧换衣服,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他丢下一句,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言没想到盛西慕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辖区的空辖署大院,辖署里很少出现女人,夏言那一抹霓裳,在绿辖署营里格外鲜艳,她跟随在盛西慕身旁,远远望去,当真是一对璧人。 “首长。”一名年长的辖署官走过来,对盛西慕敬了辖署礼,然后一一为他们介绍着新引进的几架飞机。辖区里的人都知道盛长官当年在学校学的是航空航天,后来参加野战立了大功,才改穿了绿西服。 “首长,这架飞机您一定认得吧。”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架新机。 盛西慕轻笑,眸中兴味正浓,“美国的F-22,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重型战斗机。不过这架……”他目光微眯,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 “首长好眼力,这架并不是美国进口,而是我国自制,刚拉回来,还没试飞。” 盛西慕站到战斗机前,手臂伏在机身,一副跃跃欲试的摸样。“我来试试。”他吩咐一旁的警卫准备飞行服。却被男子阻拦。 “首长,这架飞机尚未试飞,为安全考虑,首长还是换一架。” 盛西慕向来说一不二,他说要飞,自然不会有所改变。“不用说了,我有分寸。”他说完,又转向一旁夏言,“怕吗?” 夏言依旧没什么表情,低头沉默。他盛长官都不怕,她又有什么好怕的,若真有个意外,反倒是解脱了。一起下地狱,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夏言生平第一次做战斗机,和客气的区别很大,视野辽阔无垠,蓝天白云,好似触手可及。万物在脚下,不过是飘渺的一点。她睁大了一双明眸,如同好奇的孩子。“盛西慕,那里是世贸大楼吗?看起来只有指尖的大小。” 夏言轻笑着回眸,映入眼帘的是盛西慕英俊的侧脸,神情,竟然那样认真。他墨眸依旧凝重深邃,眸光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润,淡淡落在夏言莹润的面庞。 “尹夏言,现在的感觉才是居高临下。”他淡声开口,眸中玩味之意一闪而过。“还有更有趣的。” “什么?”夏言不解的询问,但下一刻,飞机突然三百六十度大旋转,机身不停的颤动。好在有安全带的束缚,夏言并没有太狼狈,只是手掌下意识收紧,苍白的小脸越发惨白了。她紧抿着唇片,倔强的没有喊出一声。 盛西慕唇角笑靥逐渐扩大,眸中多了几分赞赏。她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儿,若换成别的女子,只怕早就吓得花容失色,痛哭不止了。 “不害怕?”他空出一直手臂,握住她的小手,而掌心触及的温度却是冰冷的。他低低一笑,原来她是懂得害怕的。 “怕就一定要表现出来吗?爸常对我说,喜怒不形于色,这样别人就永远猜不透你的心。”夏言淡声说道。 盛西慕剑眉微锁,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儿,像她这个年纪,该是窝在父母怀中撒娇才对,而尹夏言却过分的早熟。依她的家势,本不该这样的成长,尹建国将女儿教成这样,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飞机平稳落地,没有丝毫意外的插曲。盛西慕夸赞了飞机性能,并提及了一些专业的建议,夏言自然听不懂,安静的站在一边,如同迷路的小孩一样,等着被大人领走。 “走吧,去别处转转。”盛西慕淡声开口,自顾向前走去。夏言碎步跟随在他身后,温顺低头,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叮叮的几声,是盛西慕电话响起,周鸿打来的,依旧嘻哈的语调,“盛长官,我在博林俱乐部,过来玩儿玩儿吧,纪鹏和刘洋他们都在。还是老地方,别让我们等太久。” 尚未等盛西慕开口,周鸿的电话已经挂掉了。“你下午没课,陪我去玩儿玩儿吧。” 夏言唇片微抿,脸色白的近乎透明,但表情是永远的平淡。“我去,似乎不太合适。”唇角又是嘲弄的笑,他们之间算什么呢?见不得光的情人,还是最无耻的乱.伦。 “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而已,走吧。”他几乎不容她拒绝,黑色大奔一路驰骋,在郊外的博林俱乐部门前停住。这是一家有钱人的综合性娱乐会所,会员制,专门提供VIP服务,当然,只要客人有需要,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色.情服务。 “高尔夫,会玩儿吗?”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向里面走去,状似亲密。 他步子很大,夏言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我不喜欢这种情.色场所。”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不曾想他会突然停住脚步,夏言措不及防的撞入他胸膛,吃痛的抚摸了下额头。 “你说什么?”他微眯起眸子,邪魅一笑。 “没什么。”她将头压低。 盛西慕哼笑,眸中又起玩味。“放心,我不会在这儿乱搞,我有固定的床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情敌相见 因为夏言低着头,以至于别人看不出她的表情。盛西慕并未细究,转身向高尔夫球场的方向走去,夏言沉默不语,继续跟随着。 “哎呦,盛长官,姗姗来迟啊,该罚。”周鸿嘻哈的开口,目光触及到他身后的尹夏言时,明显一愣。目光探寻的看向盛西慕。 其他几人自然也注意到夏言,一双双眼睛都盯在夏言身上。而她不卑不亢,安安静静的站在盛西慕身边。 “兄弟,这小天使怎么回事儿啊?” “我女人。”盛西慕镇定自若的回了句,动作缓慢的掏出一根烟,放在唇边吸了两口。吐出淡淡烟雾。“不是打球吗?多大的赌注?” 在场的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明白盛西慕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周鸿更是大大咧咧,顺着他的话继续道,“今儿小爷来兴致了,哥儿几个都小心点儿,输的倾家荡产了,可别怪小爷啊。” “得了,你就吹吧。”纪鹏推了周鸿一把,扬了扬手中的球杆,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头看向盛西慕,“我说盛少,你可还欠哥们儿一人情哈,秦家那事,哥们儿可是尽心尽力,秦昊那小子现在可傪着呢。” 盛西慕冷扫了他一眼,显然是嫌他多话。纪鹏也是个懂得擦眼观色的主儿,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 夏言试想过很多可能,却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盛西慕出的手。她压低着头,交叠着的双手紧握在一起,青葱的指尖略显苍白。 “乖乖坐在那里一旁等我。”盛西慕说了句,便随着几个人一起站到绿地上。 夏言坐在一旁的蓬蓬伞下,侍者送来了精致的差点。夏言端起精美的茶杯,浅饮一口,极品普洱,淡淡茶香在唇齿间逐渐蔓延。 月倩倩从洗手间返回球场,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女孩优雅散漫的坐在软椅上,身体笼罩在大伞的阴影中,肌肤雪白的几近透明。月倩倩从娱乐圈走出来,俊男美女见得不少,却从没见过如此纯净的女孩。 “哎呦,这是哪位带来的小天使啊?放这狼群里面,不怕被吃了啊。”月倩倩淡笑着走过来,目光一直围绕在盛西慕身上,温柔的都能化成水。 见到月倩倩,盛西慕冷眸微眯,不悦的瞪了眼一旁的周鸿一眼。很显然,她的出现并不在他意料之内。 周鸿尴尬的咳了几声,嘀咕了句,“我怎么知道你会带尹家的小公主来。” 好在除了周鸿,并没有人知道月倩倩和盛西慕的关系,以至于场面算不得太尴尬。只是,当月倩倩知道夏言是盛西慕带来的女人时,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 “盛长官什么时候换口味了,这小天使,嫩了点儿吧!”她半玩笑的说着,在夏言面前停住脚步,有些玩味的伸手想要触碰夏言粉嫩的面颊。 夏言眉心轻蹙,下意识的闪躲,她一向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如此,月倩倩的手臂僵持在半空,继续不是,放下也不是。 “夏言,过来。”那一端,盛西慕突然出声,向着她的方向伸出手臂。 夏言淡淡然的起身走向他,并将柔弱无骨的小手置于他掌心。盛西慕一笑,对于她的乖顺十分满意。“不是不会吗?我教你。”他从身后半拥住她,夏言娇小的身子全部笼罩在他的阴影中,手握球杆,在他的带领下,挥了起来。 明媚午后,阳光、绿地、美丽的女孩和英俊稳重的男子,极和谐完美的画面,看在月倩倩眼中,却刺眼的厉害。周鸿拎着球杆走到她面前,嬉皮笑脸的开口,“月大美女,我们继续玩儿。要是输了,今夜你可就是小爷的了。” “别没正经的。”月倩倩俏脸羞红,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她以前的确过了一段放荡的生活,但自从跟了盛西慕,她没再有过别的男人。或许是存了报复的心思,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周少,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还怕你不成。” 她跃跃欲试的撑着球杆,却连着输了几杆,妆容精致的脸蛋也变了颜色。周鸿这人一向是放纵惯了的,如果他真将她拉上.床,她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怎么着,大美人,愿赌可要服输啊。”周鸿嬉皮笑脸道。 “我……”月倩倩僵硬了几分,目光求救似的看向盛西慕,而他却连正眼都不肯给她一个,目光一直追随着怀中娇小的女孩。 一旁,周鸿双臂环胸,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戏谑神情。 僵持了片刻,盛西慕放开怀中的夏言,率先打破了僵局,“去射击场转转吧,周鸿,你不是想玩儿吗?我陪你玩儿几场。”他低沉平淡的语调,却明显带了警告的意味,一双墨眸冷冷的扫过,周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谁不知道盛长官百发百中,我可不敢班门弄斧……”周鸿话未说完,只见盛西慕已自顾向射击场的方向走去。周鸿回头看向纪鹏等人,众人皆是无奈的耸肩,抬步跟了过去,纪鹏嬉笑着拍了下周鸿肩膀,大有一副嘲笑他自作自受的模样。 其他人并不会射击,以至于这场比赛成了盛西慕与周鸿两人之间的角逐。 两个女人坐在不远处的蓬蓬伞下,月倩倩随意的喝着柳丁汁,爱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盛西慕的身影,只见他握着枪的样子,比枪神周润发还要英气逼人。砰砰砰的三声枪响,每一枪都正中靶心。 月倩倩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一副雀跃的模样,自然没有留意到身旁夏言的不适。倒是站在旁侧的纪鹏发现了异样。女孩的脸色如纸一般惨白,双唇紧抿着,目光涣散而没有焦距。 “你怎么了?”他出声询问,伸出的手臂尚未触碰到她,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沉的声音。 “别碰她。”纪鹏回头,盛西慕竟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为蹙着剑眉,清冷的眸光紧锁在女孩身上。 “她好像不太对劲。”纪鹏嘀咕了句,识趣的让到一旁。 盛西慕半蹲在夏言身前,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才发现她青葱的指尖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一张精致的小脸苍白的没有了颜色,消瘦的肩膀,在不停的颤抖着。 “夏言,看着我。”他温热的手掌托起她的下巴,略带命令的口吻。 夏言呆呆的看着他,涣散的目光迟缓的有了焦距,干净的眸子却也弥漫了一层水雾。回忆,如潮涌般翻江倒海的将她掩盖。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她和赵一豪逃出了废墟,他紧紧的牵着她的手,那样温暖,给了她所有的希望与信任……然后,却是突如其来的枪声,再然后,赵一豪高大的身体轰然倾倒,漫天,都是血红的颜色,好可怕。 “盛西慕,我怕……”她唇片微微颤动,怯生生的语调,柔软的好似温水一般。一颗晶莹的泪珠毫无预兆的划过面颊,好似一闪而过的璀璨流星。在场的几个大男人,几乎都看痴了。 “我在,别怕。”盛西慕将她半拥在怀中,温声的安慰着。此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声,怀中柔软的娇躯明显一颤,小手紧抓着他衬衫的衣襟。 盛西慕剑眉紧锁,猜出她的恐惧与枪声有关。下一刻,已将她打横抱起,向场外走去。“你们继续玩儿吧,我先送她回去。” “西慕,西慕。”月倩倩唤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愤愤的停留在原地。 不远处,周鸿单手插在裤兜,定睛瞧着盛西慕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他将情绪掩饰的极好,以至于周鸿无法断定那淡漠的表情,究竟是不是所谓的关心。 …… 入夜,‘公主城堡’。仿古壁炉前,夏言蜷缩在沙发中,纯白的丝质睡衣包裹着纤弱的身体,墨色发丝披散在腰际,映着苍白的雪肌,好似一幅凝固了的风景画。两个小时前,她刚刚经历了一场鱼水之欢,盛西慕点燃了她身体的温度,欲.望与疼痛的双层煎熬,她很快昏厥在他身下。一个小时前,她被恶梦惊醒,炙热的温度又瞬间冷却。她又梦到了赵一豪,倒在她怀中,满身是血的赵一豪。 她紧闭上双眼,铅白的掌心捂住面颊。有冰冷的泪穿透指缝,顺着纤细的手腕划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盛西慕,你失去过吗? “又做恶梦了?”楼梯口出,突然响起低沉的男声,盛西慕穿着松垮的睡袍,高大的身体半靠在楼梯扶手,指尖夹着一个点燃的烟蒂。 “嗯。”夏言闷闷的应了声,不着痕迹的抹掉脸颊的泪痕,但那双被泪水洗涤过的晶亮眸子,却是骗不了人的。 盛西慕静默的站在楼梯旁吸烟,半响后,才熄灭了烟蒂,在夏言身边坐下,手臂一揽,将她拥在怀中,将头埋入她发间,嗅着淡淡的香。那样炽烈的欢.爱后,她竟然还能如此冷静的坐在沙发上神游,他很想知道,她的梦中究竟出现过什么。 “深更半夜坐在这里做什么?” “睡不着。”她淡声回了句,不着痕迹的挣脱他怀抱。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绒毯上,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漆黑的夜幕笼罩着茵茵绿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散落了一室的光晕。 盛西慕微眯了墨眸,深邃的眸光紧锁着女孩纤细的倩影。只见,她蓦然回头,绝美的容颜,竟有种颠倒众生的味道,月光从她身后倾泻而下,平添了几分凄冷。 “秦昊的事,谢谢你。”她淡淡的开口,声音却比窗外的月光还要孤冷几分。 盛西慕一笑,高大的身子慵懒的陷入真皮沙发,“没必要谢我。你是我女人。他秦昊要动我的东西,也不问过我允许了没有。” 夏言沉默不语,隐在宽松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微不可闻的颤抖。无论她有多么不想面对,她失身给他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甚至,她无耻的做着他的情人。如果,一豪哥哥在天有灵,他一定会对她失望,一定后悔用自己的命救了她。 盛西慕显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来到她面前,将她轻拥在怀,才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和他将她从射击场上抱回来时一样。“很冷?”他蹙眉问道。 夏言淡漠的摇头,却再次挣脱他怀抱。“不冷,只是有些闷,我想出去走走。” 盛西慕微叹了声,片刻后,才开口,“去换衣服,我陪你到外面走走。” 夜静谧,江边人迹寥寥,只有成排的路灯临江而立,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他一身随意的衬衫长裤,却天生有一种孤傲的贵气。随随扫过的一个目光,也有一种君临城下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这个叫做盛西慕的男人,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 华灯初上,渔歌唱晚,江面渔船上的灯光浮动,璀璨了一片江水。江风吹拂而过,夹杂着几分冷意,夏言下意识的双臂环胸。 “冷吗?”身旁男子出声询问,声音落后,已伸臂将她单薄的身子拥入怀中。 夏言抬眸,长长的睫毛颤动,神情认真的凝望着他,“冷一些,反而会让头脑更清醒。” “是吗?”盛西慕邪气一笑,在她耳畔暧.昧呢喃,“那你要清醒的记得在我怀中的温度。” “盛西慕!”她惊错的唤了声他的名字,下意识的挣扎,而他环在腰间的手臂却越收越紧。 心口莫名悸动,夏言脸颊微红,只觉得心脏狂跳的厉害,胸口如小鹿乱撞。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让她十分的不安。“盛西慕,你看,江枫渔火,是不是很美?”她随意指向江面,借此转移开话题。 两人依旧暧昧的相拥着,微风轻拂起女孩柔软的发丝,昏黄的灯火在她侧脸上晕开一片温柔,晶亮的眸中倒影着一江璀璨流光,美得惊心动魄。万里江枫渔火,竟抵不过她一颦一笑,盛西慕静静凝望着她,如痴如醉。 “嗯,真的很美。”他温润一笑,她看着璀璨渔舟,而他却看了她。 低头,温润的唇片毫无预兆的印盖上她微嘟的薄唇,他的吻霸道而迫切,几乎不给她丝毫喘息的余地,舌尖不断的纠缠着她的小舌,忘情而缠绵。口中弥散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有那么一刻,夏言陷入了迷醉。江风不断吹拂而过,没有让人冷静清醒,反而成了欲.望的催化剂。 他紧锁着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身体,他诱.惑的吸允着她的小舌,将它卷入自己口腔,温柔缠绵。夏言在他怀中,几乎窒息,收紧的手掌紧抓着他胸口的衬衫,挣扎,却是那样的无力。 夏言被他夺走了口中的空气,险些窒息,盛西慕轻笑着放开她,顿时心情大好。夏言将头靠在他胸口,急促的喘息,好似即将溺水而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时空似乎在这一刻停滞,风景在一瞬间沉寂,一江璀璨烟火,两个相拥的身影,完美的融合成一个世纪。 “夏言,现在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害怕枪声吗?”他语气极柔极淡,生怕吓到怀中的女孩一样。 夏言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却是答非所问。“盛西慕,你失去过吗?清晨醒来,发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脑海中却清晰的刻着他的模样,无论怎样努力的想要忘记,却还是做不到……” 盛西慕有短暂的沉默,一双墨眸深邃如海洋,掀动起汹涌的波澜。唇角上扬,挂起一抹讽刺的笑。失去的疼痛,只怕没有人比他更懂得。 “如果忘不掉,就记在心里吧。”他冷漠的回答,眉宇间是一片阴寒。他所有的痛苦都是拜尹家人所赐,他又如何能轻易的放过。 夏言将一张小脸埋在他胸膛,独自沉浸在哀伤之中,自然没有留意到他身上散发的寒冷气场。 “太晚了,回去吧。”他淡声开口,将她推出怀抱。 “嗯。”夏言点头,微扬起头,眸光迎上他的眼睛。 盛西慕不语,却用修长的指尖擦拭掉她眼角残存的泪痕,动作极是温柔小心。肌肤相触的瞬间,夏言面颊又是绯红的一片。她低头,浅浅一笑,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却在转身的瞬间,笑靥全部僵硬在脸上。 江边不远处停着一件丰田吉普,车牌是夏言再熟悉不过的,那是大哥尹夏昊的车。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夏言有些慌了,胸口中的心子狂乱不安的跳动。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好在一双结实的手臂适时缠上腰肢,稳住了她身体。 “放开我。”她几乎不假思索的推开他,动作生硬的让盛西慕剑眉冷蹙。 “放开?”他嘲讽一笑,强势的将她禁锢在胸膛,冰冷的目光有意无意探向不远处停靠的丰田车。虽然茶色车窗阻挡了视线,但盛西慕却十分清楚,车内的人一定在注视着他们,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尹夏昊此时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盛西慕手臂环在她腰肢,硬将她扣在胸膛,指尖托起她的下巴,邪魅轻笑。“你在怕什么?他只是你大哥而已,你害怕他知道你有爱人?” 爱人?夏言凄苦的笑,他们岂是‘爱人’这么简单的关系。“盛西慕,你别忘了,你除了是我的男人,还是我小舅,你要我怎么对我家人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她目光冰冷的直视着他眸中那一片深邃,一字一顿冷冷说道,“还是,告诉他们,是你强.暴我。” 盛西慕手掌紧握住她纤细的玉腕,那样用力,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很显然,她触动了他的怒火。 夏言并不怕他,唇角一抹嘲讽的笑,她用力挣脱他怀抱,一步步远离江岸,也远离了他。那抹纤弱的身影,在茫茫夜色之中,孤独而忧伤。盛西慕静静的凝望着,心口竟是陌生的情愫。 …… 尹家别墅,尹夏昊自从回到家中就一直沉着脸,躲在夏言平时练琴的琴房中。房门轻轻被叩响,墨筱竹推门而入,在他身旁停住脚步。“夏昊,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她轻笑着,伸手揽上他手臂,却嗅到浓重的酒气。 尹夏昊看样子是没有少喝,人都摇摇晃晃的,力道却是极大,他一把推开她身体,手掌粗蛮的紧抓住她手腕,双眼血红的瞪着她。墨筱竹吃痛,不停的挣扎,“尹夏昊,好痛,快放开我。”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泪眼迷蒙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而看在尹夏昊眼中,却尤为刺眼了。 “都怪你这个贱人,都已经嫁入尹家了,还能让盛西慕阴魂不散的缠着,都是你害了夏言,你给我滚。”酒气上涌,他怒吼着,手臂一推,墨筱竹脚步踉跄几下,便重重跌倒在地。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她又何尝不委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为了苟且偷生爬上我的床 害了夏言?墨筱竹震惊的看着他,嘴巴张成O字。难道盛西慕与夏言……她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尹夏昊,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当初若不是他强行的夺取了她,如今,她和西慕一定幸福的在一起。 “尹夏昊,你别忘了,当初是你用尽手段强娶了我。”她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尹夏昊却不怒反笑,讽刺之意尽显。“别把自己说的有多委屈,是你为了苟且偷生才爬上我的床,如果让盛西慕知道你还没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给他带了绿帽子,你说他会不会连你一起报复?” “不……”墨筱竹惊慌的摇头,泪珠顺着脸颊不停的流淌着。手掌紧抓着胸前的衬衫。不,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西慕知道了真相,因此而恨上了她,她就再也没有希望回到他身边。 尹夏昊放肆的笑,看着她的目光,极是不屑轻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别让你虚假的眼泪弄脏了夏言的地方。” 墨筱竹冷怒的瞪着他,却咬牙起身,低头走了出去,现在,她不能再激怒尹夏昊。 屋内瞬间寂静,尹夏昊拎起一旁的酒瓶,又大口的灌了起来,因为喝的过急,呛得猛烈的咳嗽,伴随着咳声的是轻叩的门响。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墨筱竹,不由得又冷了脸色,“不是让你滚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他怒吼着,转头看向门口,映入眼眸的竟然是那一抹心心念念的纤弱身影。 “大哥。”夏言微低着头,低唤了声。 “夏言,怎么是你!”他眼前一亮,摇晃不稳的上前,一把将夏言拥入怀中。他抱得那么紧,几乎让夏言喘不过气来。 “夏言,你告诉我,我在江边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尹夏昊声音沉的厉害,高大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夏言淡漠不语,脸色惨白的厉害,唇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没有人比她更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惜,这不是梦,她永远也无法醒来。“大哥,你不是说过吗,眼见为实,只有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她的话对于尹夏昊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他双手死死抓住她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节捏碎。夏言却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她委屈隐忍的摸样,却又让尹夏昊心疼,毕竟,这个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真心爱着疼着,置于掌心的。这世上,最不忍她受苦的就是他。 “夏言,你告诉我,是不是盛西慕逼你的?”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眼中尽是渴望。 夏言所有的隐忍在瞬间崩溃,清澈的泪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她很累,真的很累了。有那么一刻,她冲动的想将一切和盘托出。但她不能啊,依大哥冲动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真相,定要与盛西慕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他们尹家,惹不起盛西慕啊。 夏言紧咬着唇片,强行逼回了夺眶而出的泪,倔强的扬起头,直视着尹夏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是,是我自愿的。”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着,一步步后退,身体撞上书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是架子上的小提琴坠地之声。 “我的琴!”夏言紧张的俯身去拾,却被盛怒中的尹夏昊拉起,甩在一旁坚硬的墙壁上,柔软的身体撞得生疼。而尹夏昊却震怒咆哮,弯身捡起地上的棕色小提琴,用力摔在一旁茶几之上。精美的小提琴,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残骸散落一地。 “大哥。”夏言唇片颤抖着,脸色惨白的没有了血色,她爬到小提琴面前,一片片去捡拾地上的残片,木屑刺入掌心,沁出鲜红的血珠,她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剔透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划落。这是她幼时学琴,大哥送给她的,也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份礼物。 她掌心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酒也顿时醒了大半。“夏言,对不起,是大哥不好,你原谅大哥,你原谅大哥好不好?”他惊慌的蹲在她面前,伸手去抚摸她苍白的面颊,却被夏言生硬的躲闪。他的手僵直在半空中,如一尊石塑雕像。 夏言踉跄的从地上爬起,一步步向屋外走去。好在尹建国夫妇外出参加庆典,否则这样一出闹剧也不会轻易落幕。 夜,阑珊。 夏言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深夜清冷,她好似一缕幽魂,绝美的眸子染着一抹浓重的忧伤。还有什么比亲人的不谅解让她更痛!大哥一定觉得她肮脏不堪吧?呵,连她自己都这样认为。她已经遍体鳞伤,尹夏昊指责,更加撕开了她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淋淋,甚至,痛到无法呼吸。 她只觉得双腿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夏言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背后是一江璀璨,灯火阑珊。夏言将头压得极低,她真的已经很累了,前方的路还那样漫长,可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走下去。 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车鸣声,不知何时,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大奔,车窗缓缓落下,露出男子英俊沉稳的侧脸。 夏言微敛的眸子,目光与他在空中交汇,苍白的容颜,依旧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每一次她最狼狈的时候,他都会出现,还真是阴魂不散。“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请你离开。”她声音极淡,却隐隐透着疏冷。 而盛西慕却充耳不闻,俊颜温润,半蹲在她身前,伸手握住她手腕,摊开她血肉模糊的掌心。雪白的手帕缠上她掌间,动作轻柔的包扎着。“怎么这样不小心。”他淡淡的责备,却有几分宠溺的意味。 夏言沉默,如黑葡萄一般晶亮的眸子,静静的凝望着她,眸中闪动的幽光,让人辨不出她此刻的情绪。许久后,她才浅声呢喃了句,“我的小提琴坏了。” 她孩子气的话让盛西慕不由得失笑,他伸手温柔的抚弄了下她柔软的发丝。“傻丫头,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走吧,我带你回家。” 夏言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他牵起手,塞进车中。车子一路疾驶,向郊外别墅走去。夏言美眸微眯,看着沿途的风景。仿古的红砖墙上挂着铜质门牌:花园街18栋53号。盛西慕那一句:我带你回家,好似在耳边回响,夏言的心口莫名的柔软了几分,转头,看向他英俊沉稳的侧脸。 他目光专注的注视着前方路况,面上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而认真专注的男人,才是最迷人的。“我很好看吗?”他突然开口,唇角牵起的一丝笑意柔和了俊颜的刚毅。他侧头看向她,眸光是难得的温润。 夏言面颊微红,慌忙的侧过头,不敢在直视他深邃墨眸,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沉沦在那一片汪洋之中。 …… 夜,静谧无声。夏言长发披肩,一身雪白的丝质睡衣,慵懒的窝在沙发中,背投电视播放着最新的穿越剧,剧中嬉笑怒骂,热闹异常。而夏言的表情却是淡淡的,精力显然没有放在上面,眸光涣散的散落一片。 盛西慕从浴室中走出来,发梢还滴答的落着水珠。他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拿起遥控器换了国际新闻频道。无厘头的剧情瞬间转为情势紧逼的国家关系。 “怎么还不去睡?在想什么?”他将她半拥入怀,温声问道。 夏言淡漠的摇了摇头,“没什么,睡不着。” “还在想你的小提琴?明天我带你去琴行买一把新的。”他温润一笑,指尖随意穿过她如瀑的发丝。 短暂的沉默,夏言涣散的目光逐渐收敛,抬眸,静静凝望着他,她眸中那一弯清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算了吧,即便再买一把,也不再是我原来的那个。” 那把碎裂的小提琴,就好像是她和大哥之间的感情,再也无法回到当初。就像,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单纯干净的尹夏言了。 盛西慕眸子微微眯起,定睛瞧了她半响,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向楼下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身体的密码 一楼宽敞的落地窗前,有一架黑色的古董三角钢琴,每一次,夏言都远远的看着,从不曾靠近半步,她总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梦。而他将她抱坐在钢琴前,动作轻缓的掀开了琴盖。一边放开琴谱,一边问道,“你学声乐,学芭蕾,学小提琴,为什么偏偏不会钢琴?” 夏言似乎也陷入了迷茫,淡淡的摇了摇头。曾无意中听大哥提起过一次,她有个姑姑,弹得一手好钢琴,但后来姑姑死了,钢琴也成了父亲的禁忌,或许是怕触景生情吧。 “我弹慢一些,你尽量跟随上我的节奏。”盛西慕温声说着,修长的指已搭上了黑白琴键,他放缓了节拍,夏言试着去跟上他的步伐,二人竟是出乎意料的合拍。曲音缓缓流淌而出,竟是一曲《梦中的婚礼》。 夏言做梦都不曾想过,有一天,有这么一刻,她会和盛西慕四手联弹,连窗外散落的月光都变得模糊而暧昧,男子认真而英俊的侧脸,真的很迷人。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他指尖下划落,盛西慕微侧过头,唇角一抹笑意难得的柔和。“你很有天分。”他淡淡道。 夏言显得有些拘谨,指尖收紧,抓着裙摆一角,或许是感受过寒冷,此刻他给的温暖才会格外的清晰,甚至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角落。“谢谢。”半响后,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尹夏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可取代的,没有了小提琴,还有钢琴。”他平淡温润的声音再次从身侧响起。 夏言有些错愕的抬眸,毫无预兆的跌入他眸中那一片深邃汪洋,然后,深陷、沉沦,完全的不受理智控制。夏言承认,在那一刻,她的确迷失了自我,但也仅限于那一刻。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带着淡淡的自嘲与苦涩。 “盛西慕,如果我可以取代墨筱竹在你心中的位置,你是不是就会放过尹家?” 盛西慕轻笑,毫无预兆的将她身体抵在三钢琴上,柔软的身体撞击着黑白琴键,发错一连串错落的音符。“盛西慕!”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将手臂环上他颈项。 他唇角笑靥更深,额头抵着她的,眸中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明亮。“尹夏言,告诉我,你想如何走进我的心?” 夏言纤长的睫毛轻颤,目光茫然而纯净。很显然,她并没有答案。 “那让我来告诉你。”他淡声开口,声音微暗哑,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拉高她身上的睡裙。灼热的坚.挺一寸寸入侵,夏言紧抿着唇片,脸色微微苍白,她被困在钢琴与他身体之间,如同困兽一般,无从反抗。 “我今天不想……”她颤声开口,单薄的唇片轻微的颤动,很无助的模样,而她越是无辜无助,越会引发男人潜在的占有欲与保护欲。 “乖言言,别抗拒,试着去享受,你会喜欢的。”他话语中夹杂着急迫的喘息,唇贴着她白皙的颈项亲吻,唇片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声引.诱,“夏言,你好紧,放松些,不用这样紧张,我又不会伤害你。” 修长的指尖肆意穿过夏言披散而落的发间,引来她不住的颤抖,莫名的情愫在心口升腾,夏言害怕的扭动挣扎,脸颊涨红了一片。 “别,别这样。”她试图逃脱,换来的却是他更进一步的深入,伴随着男子低沉的闷哼。 “更紧了,尹夏言,你是故意的吧。”盛西慕邪魅低笑,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手掌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面对此刻发生的一切,他们的身体已最原始的姿态紧密结合在一起。她无法忽视他停留在她体内炙热的膨胀,那样灼热的高温,好像要将她身体点燃。 她拼命告诉自己,只是一场噩梦,和从前的很多次一样,等睁开双眼时,就会苏醒,一切都会过去。她只要忍耐,很快,很快就会结束的。她像曾经一样,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害怕的颤抖着。 只是,这一次盛西慕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十分耐心的亲吻着她漂亮的锁骨,手掌温柔的划过她每一寸敏感的肌肤,让她无法分散精力,那种身体被满满充实的快感、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温度,让她根本不能忽略,他在她体内一寸寸的律动,摩擦着每一个敏感的触点。伴随着节奏欺负的是错乱的琴声和夏言不可抑止的吟偶。 与往日的粗蛮掠夺不同,盛西慕很有耐心的做足了前戏,他埋首在她雪白的胸口,擒住一侧粉红,灵巧的舌尖不停的挑.逗爱.抚。 夏言的身体在他身下一寸寸柔软,但理智再做着最后的挣扎,“不,不要。”她无力的摇头,有泪顺着眼帘悄然划落。 他亲吻着她莹润的面颊,同时,也品尝到咸涩的泪。“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他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温声问道。 夏言紧咬着唇瓣,依旧无助的摇头。她宁愿他像从前一样,撕扯、掠夺、锥心刺骨的疼痛却可以让她的头脑保持冷静,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 “夏言,你才只有二十岁,不需要太多的隐忍,你有权利说痛。乖言言,告诉我,我有没有弄痛你?”他的声音比窗外的月光还有轻柔飘渺,一双墨眸好似深不见底的漩涡,他如获珍宝般捧着她的小脸,缓慢的,一寸寸靠近,吻上她柔软的唇片,他的吻同样的轻柔,像羽毛一样,如同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夏言懵懵懂懂的看着他,对于男女之事,她知之甚少,而一个罪恶的开始,更是让她对此恐惧万分,她只知道,那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权利,是占有与发泄。 “别这样看着我,傻丫头。”他手掌遮住她双眼,轻拖起她冰冷的小手,置于唇边,一根根吻着她青葱的指尖,纤细的指如莹玉般洁白无瑕,他的舌尖萦绕着她指尖,夏言只觉如被电击一般,体内一股无名之火从下身开始燃烧,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变得炙热难忍,迫切的想要寻找发泄的出口。 温热的暖流柔润了侵入的干涩,分明不在疼痛,但夏言心中却衍生出更大的恐惧。 “原来,这就是你身体的密码。”头顶传来男子低低的轻笑声。下一刻,是更深的浸入,几乎是畅通无阻,他顺利的到达了她身体末端,撞击在最敏感的一点。 “啊……”夏言低唤一声,十指瞬间收紧,尖锐的指尖深深的陷入他肩头皮肉,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反而更刺激了欲望的感官。他开始疯狂的撞击,琴音的错落声交叠着夏言的吟偶,恰恰成了他发泄欲望的催化剂。 她的身体柔软紧致,散发着淡淡的诱.人馨香,盛西慕想,销魂摄魄,只怕也不过如此。 夏言被动的承受,炙热的膨胀在体内每一次撞击的感觉都那样的清晰,她讨厌这样放荡的自己,她想要停止,但她的身体却叫嚣着想要。是的,她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 漆黑的钢琴倒影着两具纠缠交叠的身体,夏言呆愣的看着,只觉得眼前都是漆黑一片。从此之后,她将永远生活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让黑暗纵容罪恶肆意的滋生。她的生命中,不在有阳光,只有这个伏在她身体上,任意驰骋的男人。 “嗯,啊……”他又一次疯狂的顶入,让夏言无助的呼喊呻.吟,身体瞬间收紧,夏言一双柔软的双臂如水草般缠上他腰身。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几乎是同时,盛西慕也攀上了欲望的巅峰,炙热的液体全部释放在她体内。 下一刻,夏言却用尽全力的推开他,毫不停留的冲进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放声的哭泣。镜中的自己,双颊绯红,媚眼如丝,竟是那样的陌生。她已经不认得这样的尹夏言了。 “我讨厌你,讨厌你,你好脏,好脏……”她用力捶打着镜中的影像,迸溅的水花浸透了凌乱的裙衫。她的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瘫软在地,无助的萎缩成一团。 持续良久,浴室内依旧流淌着哗啦啦的水声,盛西慕微蹙眉心,俊颜上尽是不耐,他用力敲响了浴室的门,却久久没有回应。 “尹夏言,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他低吼了句,这丫头刚乖顺了一会儿,一转身就又开始给他找不痛快。 砰地一声,浴室的纯白木门被他从外撞开,映入眼眸的是女孩儿狼狈的萎缩在角落,双眸翦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惶恐的看着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让我爱上你 急剧上涌的怒火,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就消失无踪,心口最柔软的部分好似被什么刺痛。他冷着脸将她从地上抱起,夏言的身体都是湿漉漉的,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刚刚被点燃的欲火,早已被冷水熄灭。 他将她丢到床上,扯掉贴在她身上潮湿的衣裙,用被子裹住她赤.裸的身体,夏言任由他摆弄,好似没有生命的木偶人,一张小脸苍白的几近透明,漂亮的眸子,空洞的没有半分神采,让人看得心惊。 他坐在她身旁,托着她下巴的手掌传来灼热的温度。夏言不敢迎视他的眼睛,那一弯凝重深邃,好似能洞穿人心。 “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嗯?”他邪魅的开口,温热暧昧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 夏言别过脸,淡声回了句,“我没有。” 盛西慕轻笑着放开她,唇角带着淡淡嘲弄。他高大的身子半靠在床边,动作缓慢的点燃了一根烟,轻吐着烟雾。片刻的沉默后,才再次开口,“尹夏言,你在我身下达到高潮,只说明你是个正常的女人而已。你不用对这种事这么抵触。还是,你在怕!怕对我上瘾?或者说,怕爱上我?” 夏言的脸色由白转红,身子都热的发烫。这样难以启齿的事,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平淡的好像聊着今天的天气。爱?夏言冷笑着,这个字从盛西慕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样讽刺。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夏言萎缩着身体,双手紧抓着裹在身上的鹅绒薄被。 盛西慕哼笑一声,将手中尚未燃尽的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翻身躺在床上,手臂一揽,连人带被一起拥入了怀中。夏言被迫靠入他胸膛,吞吐的气息中,淡淡的古龙水混合着烟草香。 他温热的薄唇贴靠在她耳际,气息萦绕,痒痒的带着酥麻。夏言避无可避,只能被迫承受。 “尹夏言,让我爱上你,我就放过尹家。”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夏言微抬眸子,眸中尽是惊错的神色。刚刚的那一句,在寂静的空气中缓缓消散,一时间,让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你,你说什么?”她再次问道。 盛西慕唇角笑靥浅浅,永远让人分辨不出他话中究竟几分真心几分玩味。他低头轻吻上她眼帘,又道,“我不喜欢将同样的话说第二遍。尹夏言,能不能救尹家,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动了下,换了个更为舒适的睡姿,却依旧将夏言锁在怀中。“我听说尹夏元和杜婧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说,我是不是该送份大礼给他们?”他邪气的说道,一副随意的模样。而怀中女孩的身体却明显僵硬。 在她身上得到了满足,盛西慕一夜好眠,而夏言却再也无法入睡。黑暗中,她却如此清晰的看着他的侧脸,轮廓如刀刻般深邃分明。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有钱有权有才有貌,世人艳羡的一切,他都握在掌间,只可惜,偏偏缺少了一样,他没有心。 夏言若有似无的叹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又如何谈爱。何况,记得母亲曾经说过,想要得到爱情,首先就要学会如何去爱对方。难道,要沦陷自己的心,来赌一个未知的结局吗?夏言迷茫了。 …… 盛夏时节,杜婧终于披上了婚纱,做了尹夏元的六月新娘。尹林两家对婚事很重视,自古婚姻高嫁低娶,两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婚礼在赵市的万盛大酒店举行,可谓高朋满座。如果盛西慕没有出现,一切都会圆满落幕。但他偏偏出现了,即便是随意的坐在角落,依旧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尹家父子的脸色都不好看,林老爷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杜婧脸色惨白,精致的妆容都无法掩盖她的慌张。尹夏元握着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都是冰冷的。 “别怕,有我在。”他在她耳边淡声道。 “嗯。”杜婧点头,淡淡的挤出一抹笑。 仪式匆匆的行过,因为一直在忐忑中,反而没了本该有的喜气。紧接着,新娘新郎开始一桌桌的敬酒,伦到盛西慕这一桌的时候,杜婧吓得杯子都有些拿不稳了,好在有尹夏元搀扶着,才没有出状况。尹建国陪在身旁,一直沉着脸色。 幸福就在眼前了,如果这个时候盛西慕临门一脚,那才是致命的一击。无论尹家还是杜家都无法承受。 夏言跟随在杜婧身后,一身雪白纱裙,模样十分俏丽。她是今天的伴娘。气氛说不出的凝重,倒是夏言率先开口。 “小舅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喝这杯喜酒,二哥,嫂子,还不给小舅满上。” 盛西慕轻轻勾动唇角,目光略带玩味的从夏言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杜婧和尹夏元身上,这两人还真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他盛西慕就那么可怕?他可是连杜婧一个手指头都没碰。 “老爷子出国考察了,让我来替他凑个热闹。夏元,恭喜你了。”盛西慕优雅的举起酒杯,将末底的酒液一饮而尽。出口的话,字字得体,反倒显得尹林两家小气,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 “盛长官客气了。”林老爷子急忙将话接了过去,背后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盛西慕将一叠厚厚的红包递给杜婧,又道,“心意送到了,我辖区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他轻笑着,目光再次转回到夏言身上,“我记得你下午还有一节课,要不要我顺路送你一赵。” 省辖区和赵大,南辕北辙,他这句‘顺路’显然别有深意。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尹夏昊终于忍不住了,“夏言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爸妈,你们招待客人,我去送送这位小舅。” 盛西慕依旧轻笑不语,眸光却执着的停留在夏言身上。她将头压得很低,根本不敢去迎视他的眼睛。直到,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她才松了口气,抬眸,却撞上尹建国探寻的审视目光。 “嫂子,你的妆花了,我去找化妆师来。”夏言随意寻了个理由,心虚的逃离。 ……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同样是为了女人,不同的是,过去是为了墨筱竹,现在,却是因为夏言。短短三年的时光,两人的身份地位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尹夏昊从没想过还会与盛西慕坐在这里,当年父亲也算下了狠手,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被击垮,反而越挫越勇。也许是盛西慕的气场太过强大,尹夏昊反倒有些底气不足。 “盛西慕,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夏言?”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放过什么?”盛西慕轻笑,修长的指随意搅动着棕黑色的咖啡,慵懒的模样,悠哉而惬意。“她跟着我不是挺好的,我疼她宠她的时候,她可幸福着呢。” “盛西慕!你还是不是人!”尹夏昊又是一声怒吼,引来四周其他人的侧目。他无奈的压低了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把墨筱竹还给你,你放过我妹妹,她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你就当放她一条生路。” 盛西慕丢开手中银勺,勺子撞在陶瓷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时,溅出几滴棕色咖啡液。他微眯了眸子,眸中散发淡淡冷寒。“尹夏昊,我想你还没弄清楚状况,如果我想要墨筱竹回到我身边,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稀罕。” 尹夏昊隐在桌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墨筱竹是他唯一的筹码,但现在,显然已失去了价值。沉默了半响,他才再次开口。“你有什么怨气都冲着我来,何必为难夏言,你又不爱她,紧抓着不放也没什么意思。” “难道你爱墨筱竹吗?”盛西慕冷笑着问道。“既然你能将墨筱竹当做尹夏言的替身,那我为什么不能用尹夏言来替代筱竹。” “你,你还知道什么?”尹夏昊已经沉不住气,手背上道道青筋凸起。 盛西慕并不回答,只有唇角一抹嘲讽的笑格外刺眼。还能有什么,不过是一段见不得光的暗恋。堂堂副长官公子,尹家大少爷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尹家还欠着我一条命,而血债就要血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游戏的高.潮 “你母亲的事只是意外。”尹夏昊急切的开口。 “如果不是尹家人从中作梗,就不会发生那个意外。”盛西慕冰冷的开口,吐出的一字一句似乎都带着来自地狱的阴寒。“尹家总要有人来偿命,至于是谁……我给你权利选择。” 他说完,随意起身,顺手抓过一旁的西装外套打算离开。而尹夏昊却再次开口,“你别忘了,你们之间也有血缘关系。” 盛西慕哼笑,“那又如何!尹夏昊,你不敢做的事,我敢。” 盛西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旋转咖啡厅,只留下尹夏昊一人呆坐在桌旁,单手无力的撑住头。不敢吗?他尹夏昊自幼也是被娇宠惯了的,世上还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事,就像当初横刀夺爱,即便被盛西慕打得半死,他也没有放手。只是,对于夏言,他是真的爱她,越是深爱,才会越不忍心伤害。 他也可以对夏言用强,他可以将她占为己有,一辈子将她困在身边。但如果他那样做了,夏言就会一辈子沦为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受世人的指责与唾弃。他那样珍惜她,又怎么能忍心毁掉她。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起来,屏幕显示上是陌生的号码。 “喂……” “尹夏昊。”电话那端传来盛西慕低沉而邪魅的声音,“忘了告诉你,尹夏言脱光了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温柔的就像水一样,你这个妹妹还真是人间尤物,滋味美得让人销魂,她叫起来真动听……” “盛西慕,你混蛋。”未等他将话说完,尹夏昊已经暴怒的将手机摔碎在地。 巨大的声音,引来四周人的驻足侧目。尹夏昊痛苦的抱住头,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目光。类似的话,三年前,他对盛西慕说过,那样的高傲炫耀。 “盛西慕,你不知道吧,墨筱竹现在是我的女人,她还真懂怎么伺候男人,在我身下乖的要命。她胸口那颗红痣,可是她的敏感处,只要吻着哪里,她就会叫的特别兴奋。” 尹夏昊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原来,真的是有现世报的。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在体会到,竟然是这样的痛。他骂盛西慕混蛋,那么,当初的他呢?! …… 盛西慕的黑色大奔沿着环山路向上,在山顶墓地前缓缓停住。他的母亲,就静静的躺在这里,他将一大捧百合放在母亲墓碑前,冰冷的墓碑上,贴着女人含笑的照片。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眉眼与盛西慕极尽的相似,都是美到极致的那种。 “妈,我回来了,这些年,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是西慕不孝……”他墨眸低敛,浮上一层冷黯。“妈,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半蹲在母亲的墓碑前,温热的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冰冷的墓碑。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来人将一束鲜花摆在墓碑前,恭敬的对着墓碑三鞠躬。 “阿姨,筱竹又来看你了。” 盛西慕回头,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也许她并不想见到你。” 墨筱竹脸色苍白了几分,紧抿着唇片不语。记忆中,盛西慕的母亲是很喜欢她的,每次见到她都笑的眉眼弯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那时,她也以为和盛西慕会有结果,她是那样爱他啊……如果,如果她没有生病,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是今天的模样。 “西慕,你和夏言……”沉默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盛西慕冷哼了声。 墨筱竹不语,交叠在身前不断搅弄的手指却出卖了她的情绪。她紧低着头,黑影却逐渐笼罩了过来,盛西慕不知何时已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她头顶的光线。 “我与尹夏言是什么样的关系,你好像并没有资格过问。”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亦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墨筱竹紧张的厉害,即便是与他相爱的时候,他强大的气场,也会让她不由得畏惧。对于她的沉默,盛西慕显然没有耐心等候,与她擦肩而过,想要离开,却被墨筱竹从身后环住了腰身。 “西慕,别爱上她。”她声音中带着几丝哽咽。 盛西慕蹙眉,不耐的扳开她环在腰间的手。“墨筱竹,你似乎忘记了,别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墨筱竹踉跄的后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唇片微微的颤抖着,“西慕,你不再爱我了吗?” “我说过,只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墨筱竹,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再回头。”他冷漠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墨筱竹眼睁睁看着他冷漠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她缓缓蹲下身体,不住的哭泣。她很想对他说:西慕,我后悔了,早知是今天的结局,我宁愿死在你的怀中,也好过现在这样羞辱的活着。原来,最痛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可是,她也知道,盛西慕不会再给她选择,他那样骄傲的人,再发生了这一切之后,他们已经无法在回头。 …… 离开墓地,盛西慕并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离辖区不远的金港豪庭大酒店,他在酒店里有一间长年的总统套房,办公或议事多半都在那里。 盛西慕掏出房卡开了门,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只见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周鸿正翘着二郎腿喝着极品红酒。他是这里的常客,通过服务人员拿到房卡进门,并不奇怪。盛西慕表情淡漠,顺手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一角。 “你那瓶八二年的拉菲呢?不会藏到别墅去了吧!我出高价,盛长官忍痛割爱如何?”周鸿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别肖想了,被尹家那丫头糟蹋了。”盛西慕不以为意的回了句,转身走入浴室,片刻后,浴室中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 周鸿半靠着沙发,眸色深沉,似有所思。那瓶酒,盛长官喜爱的很,他磨了很久都没弄到手,尹家那丫头糟蹋了,盛西慕竟然如此淡定,这似乎很不寻常。 盛西慕再次从浴室中走出,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慵懒的靠坐在另一个沙发上。随手翻看着今天的报纸。 “我今天去了趟和丰墓地。”周鸿再次开口。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并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静等着他的下文。 他的反应,周鸿见怪不怪,继续道,“本来是看看伯母,没想到你和墨筱竹在哪里,我没有过去……”他欲言又止,目光紧锁在盛西慕身上,观察着他的反应。 而后者依旧沉默淡然,只是眉峰微挑,“你想说什么?” 周鸿叹了声,问道,“你不会还想和她纠缠不清吧,那女人害的你够惨了。” 盛西慕冷哼一声,合上了手中报纸。“周鸿,你想太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盛西慕眸光黝冷,深谙如漩涡,唇角一抹泛着冷意的笑靥,随手将报纸丢在一旁。“你不需要知道,不过,游戏应该走向高潮了。” 周鸿沉默,深锁的眉心稍稍松缓。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盛西慕一向冷静自恃,并非重蹈覆辙之人。 “明天早上我要去省政府开会,如果没什么事儿你也早点儿回去吧,别总赖在我这儿。” “又换届选举了?”周鸿轻笑问道。 “嗯。”盛西慕点头,“早就内定了,我们不过是去走个过场。” “这次走马上任的是谁啊?” “顾希尧。”盛西慕淡淡吐出三个字,对于谁上位,他似乎并不感兴趣。国家辖署统一受辖署委管制,地方一向无权插手。 “竟然是他。”周鸿一笑。 “认识?” “首府部门顾部长的公子,见过几面,算不上太熟。是个厉害的角色,才三十多岁,官儿升得可够快的。”周鸿轻摇着手中的高脚杯。“他上任之后,你们可能会有交集,还是要小心一些。” 盛西慕笑,随手从一旁柜子中抽出一叠资料丢在周鸿面前的茶几上,整整一摞,都是关于顾希尧的详细资料。“即便不是敌人,也要未雨绸缪的好。”他随意丢下一句,转身向卧室走去。 周鸿失笑,有些无奈的摇头。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盛西慕的为人,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只是,他口中游戏的高潮,指的又是什么呢?周鸿竟然隐约的期待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我愿意为你而死 周日的下午,夏言有一场很重要的芭蕾舞演出,离演出开始倒计时不到半小时,后台忙忙碌碌,几乎乱作一团。 夏言换了舞蹈服,坐在化妆镜前化妆,桌台上的手机却嗡嗡的响了起来。虽然是一排陌生的号码,夏言却已烂俗于心,甚至可以说是噩梦。 “盛西慕,有事吗?我就要登台……”她按下了接听键。 “半个小时之内,到皇朝万豪来。”盛西慕并没有耐心将话听完,冷冷的打断了她。 “可是,这场演出很重要。”夏言眉心紧蹙。 电话那段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再次响起他清冷的声音。“尹夏言,你好像没太听清我的话,半个小时之内,到皇朝万豪。我不喜欢将话说第三遍。” “盛西慕,我也说过这场演出很重要,请你尊重我。”夏言义正言辞,她很少耍脾气,却并不代表尹大小姐没有脾气。 又是沉默,然后是他一贯邪魅的轻笑。“呦,脾气还挺大的,你不想来也可以,不过,我听说杜婧的父亲最近亏空了一大笔钱,尹建国正帮着四处联络银行,如果这个时候我将银行资金拦截,你说会怎样?” 夏言抿唇不语,脸色微苍白,半响后,淡淡回了句,“我马上到。” “夏言,准备好了吗?”舞蹈老师催促道。 尹夏言起身,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开始动手卸妆。 “尹夏言,你这是干什么?马上就要登台了。”老师不解的询问。 夏言面色苍白的有些透明,她知道这场演出将决定着老师能否评为副教授。但她不能任由盛西慕对杜家下手。“老师,对不起,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尹夏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应该知道这场演出对我有多重要,陈嘉又不在,你让我现在去哪里抓人!”老师有些急了,音量不由得提高,引来四周其他演员的注视。而夏言,就是在老师的不悦声,和众人的目光注视中踩着高跟鞋离开。 从赵大到皇朝万豪的路途并不近,夏言将车子开的飞快,才踩着时间走入盛西慕指定的包厢中。里面的人,除了周鸿,她几乎都不认得。 “还算准时。”盛西慕轻笑,优雅的扫了眼腕上的手表。然后,指了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夏言在原地静默片刻,眸光静静打量着四周,奢华的包厢内,男人们华贵,身边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光鲜亮丽,只有盛西慕身旁少了个女伴。夏言抬步走过去,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素雅的纱裙,与四周的奢靡格格不入。 “盛长官的品味……的确与众不同。”对面,男人优雅的举杯。 “顾省长过谦了,听闻尊夫人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盛西慕只是淡淡一笑,回敬,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夏言对官场上男人之间的虚掩逢迎并不感兴趣,只是安静的坐在盛西慕身旁,如同摆设一般。而盛西慕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手臂肆意环上她腰身,微凉的唇片印上她面颊,吞吐的气息中,带着淡淡的酒香。 夏言并没有躲闪,这样的场面她司空见惯,在这里,男人才是主角,女人,不过是陪衬而已。他们就好像男人的一件装饰品,用来衬托男人的身份。 席间,男人大多说着场面话,谈笑间透露出一些对于彼此重要的信息,官场上独有的交流方式,盛西慕与顾希尧俨然是席间的主角,赵市两大巨头,足以让整个省区天翻地覆的人物。夏言并不热衷,乖乖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盛西慕没少喝,虽然他保持着极度的冷静,但夏言依旧能从他深邃的眸中看到微醺的模样。她揽着他的手臂走出皇朝万豪,清澈瞳眸不免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什么都没吃,还喝那么多酒,小心身体吃不消。” 她微低着头,淡淡说道。而盛西慕却突然停住脚步,微眯了墨眸,凝视她片刻后,暧昧一笑,“还不错,开始懂得担心我。” 夏言微愣,唇片颤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这样微妙的感觉,就是担心吗?她有些迷茫了。对于盛西慕,她不是因该恨不得他死掉吗! “上车吧。”盛西慕按了下手中遥控钥匙,停靠在不远处的黑色大奔,车灯一闪,好似在接受主人的召唤。 “我来开车吧,你醉了。”夏言率先坐进驾驶室的位置,不给盛西慕任何商量的余地。而他随意耸肩,并没有争辩,顺从的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缓缓开动,车速不快,车子开的也很平稳。车内,二人相对沉默,盛西慕懒散的靠着椅背,随手取出一张碟片放入音响中。高雅的钢琴曲在车内流淌,《雨中的旋律》很经典的曲目。他修长的指尖随意敲击着车窗,好似跟随在音律弹奏。 “为什么带我去那里?”夏言淡淡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盛西慕笑,略带玩味的眸光淡淡落在她认真的侧脸。“没有为什么,我不太喜欢应付,所以,固定的时期,身边只留一个女人。陪我应酬,也会是你的任务之一。” 还是沉默,夏言眉心紧锁,半响后,唇角才牵起一抹嘲讽的笑。“那应该请教一下,我的前任是谁了。” 盛西慕微抿着薄唇,眸中几分玩味。侧身贴上她耳畔,低喃道,“比你美貌,也比你懂风情,怎么?嫉妒了?” 夏言侧头看向他,锁住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下次还是找她吧,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盛西慕,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 她话音未落,眼睛突然被强烈的光线刺痛,另一条车道上,一辆别克车疾速驶来,夏言惊慌失措,想要躲闪开,却已经来不及。 “夏言,小心。”千钧一发之际,盛西慕不假思索的转动方向盘,将危险移向他的方向,并利落的将夏言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 砰地一声剧烈颤动后,车子受阻停住,别克车撞上大奔车头,两辆车都被挤压变形,状况惨不忍睹。夏言被盛西慕紧拥在胸膛,眼前一片黑暗,却感觉到有温热粘稠的液体一滴滴打落手臂上。可是,她的身体并没有疼痛的感觉,难道…… 夏言心口狂跳的厉害,恐惧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用力的挣脱他怀抱,伸手去触碰他身体,“盛西慕,你怎么样?” 映入眼帘的是他含笑的俊颜,鲜血顺着他面颊缓缓向下流淌。 “盛西慕!”夏言惊慌失措的呼喊了声,手掌按上他额头流血不住的伤口。剔透的泪不受控制的划落眼帘。“伤的很重吗?是不是很痛?我去找人救你,不要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她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着,转身去开车门,但已经被撞得变形的车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夏言哭的更汹,眼前一片模糊,她不停的用手背抹掉脸颊的泪痕,从未有过的疼痛恐惧。 盛西慕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有些吃力的伸臂将她半拥入怀,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拭去她面颊的泪珠。“傻丫头,别怕,我不会死。” 夏言不停的摇头,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赵一豪倒下的那一刻,也对她说:夏言,我不会死的,不会丢下你。可是,他骗了她。她真的好怕,怕盛西慕也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她生命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变得对她如此重要! 夏言哭的梨花带雨,盛西慕却笑着,低头吻上她有些苍白的唇。混合着冰凉的泪,苦涩中却含着丝丝甘甜。“还记得吗,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可取代的。不是只有赵一豪,我也愿意为你而死。” 夏言震惊的看着他,一双明眸中含着盈动的泪珠。他的神情是那样认真而执着,此刻的盛西慕,让她觉得好陌生,却又如此想要靠近。心狂烈的跳动着,不能自抑。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他高大的身体在她面前倒下。 “盛西慕,盛西慕……”她嘶声力竭的哭喊。 盛西慕被送到病房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夏言整夜整夜的陪在他床边,很安静,紧握着他的手,静静流泪。他的手臂是冰冷的,输液管插在他手背的皮肉中,将药液缓缓输入体内。身旁冰冷的仪器滴滴答答的响着,弯弯曲曲的波纹显示着他的生命迹象。 夏言将头贴靠在他掌间,泪珠一颗颗落在他掌心,脑海中不停闪过的是车祸后他流血的俊颜。他神情认真的对她说:尹夏言,我愿意为你而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三年前,她站在赵一豪的墓前,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过了的是什么。然后,她对自己说:下一次,遇见愿意为自己而死的男人,一定要紧紧抓住他,不要再傻傻的错过。 “夏言,夏言。”昏迷中,盛西慕低声呢喃。 “盛西慕。”夏言轻唤,起身将耳朵贴上他薄唇,仔细的听着他的话。然后,眸色突然沉静,干净的眸中浮起一层层深谙的漩涡。她清晰的听到,昏迷中,盛西慕在叫着她的名字。 嘎吱一声,贵宾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护士小姐走进来,身后跟随着面色冷淡的周鸿。“小姐,病人该换药了。”护士礼貌的说了声,然后为盛西慕重新换了一瓶输液。 “嗯。”夏言淡淡点头,起身来到窗前,拉开了沉重的窗帘,让阳光倾泻而入。她呆愣的看着窗外绿草如茵。随意的回眸,干净的眸光静静落在盛西慕沉睡的俊颜之上。眸光盈动,若有所思:盛西慕,黎明来临了,为何,你还不肯醒来? “你也该累了吧,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他。”周鸿说道,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夏言依旧安静的站在窗前,轻摇了下头。“我想守护着他。”我想他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周鸿眉心微蹙,面色微微变化,看着她的目光,深沉又莫辩。“先去隔壁的房间休息一下吧,等他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夏言已经固执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识。周鸿无奈的叹了声,又道,“如果他醒来,你却倒下了,他只会更担心。尹夏言,别成为他的负担。” 这句话,终于让夏言有所动容。她对周鸿低声说了句,“麻烦你好好照顾他。”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周鸿拉开椅子,坐在了盛西慕床边,随手掏出一根烟点燃,用力吸了两口。此时,病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双眼,墨眸一片清冷,没有半分混沌,哪里是一个刚刚苏醒的病人模样。 “你来了。”盛西慕声音沉寂。 “嗯,早醒来了吧。”周鸿一笑,口中吞吐着烟雾。“我刚从刘老头那里出来,就是碰破了点儿皮而已,没什么大碍。看来那丫头是白担心了。” 周鸿口中的刘老头,是赵市总医院的院长,以前曾是盛部长的御用医生。 “那是她自己的事,我没逼她。”盛西慕冷漠的回了句,翻身坐起,慵慵懒懒的靠在床头。 “那场车祸……该不会是你自导自演的吧。”周鸿熄灭手中的烟蒂,开口道。 “哦?何以见得?”盛西慕邪气的笑。 “你那辆车的安全系数可是顶尖的,不过轻微的擦伤而已,不至于昏迷这么久吧。也只有尹家那丫头才会相信。真是关心则乱。”周鸿轻哼着,继续说道,“西慕,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盛西慕唇角一抹冷魅的笑,深谙的目光涣散的落在一角,墨眸缓缓浮上一层冷冽之色。“只有付出过真心,谎言拆穿的时候才会更痛。”只有尹家人痛了,他母亲的在天之灵,才会安息。 那场车祸,不过是一场意外,而这场意外,却给盛西慕创造了一个契机,一个让尹夏言爱上他的契机。伤了身,不过是疼痛一时,只有伤了心,才是真正的疼上一辈子。 “那丫头才多大,是不是下手狠了点儿。”周鸿闷声说道。 盛西慕冷哼,唇角笑靥讽刺。狠吗?比起尹家父子,他自愧不如。 夏言回到病房的时候,周鸿已经离开了,盛西慕靠坐在床头,认真的翻看着文件,床边,林进恭敬的站着,不时的向盛西慕说着什么。 “我住院的事儿,消息封住了吗?”盛西慕冷着一张俊脸。 “已经封锁了消息,但盛部长那里,怕是瞒不住。”林进一五一十的说道。 盛西慕哼笑了声,甚是不以为意。正是此时,床头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是北京打过来的。 “听说你住院了?” “一点儿小伤,没什么要紧的。您不用担心。”盛西慕平淡的回答,又随意的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夏言就推门走了进来,因着林进在场,她低头有些扭捏的站在门口,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却一直落在盛西慕身上,带着几分担忧。 盛西慕轻笑,手臂伸向她的方向,唇角扬着一丝笑。“过来。” 夏言依旧站在门外,小女儿一般的羞怯,俏丽的脸蛋染了一抹红晕,模样极是诱.人。 盛西慕略带无奈,面上笑意不变,对身旁林进道,“你先回去吧。” 林进是明白人,多少看出了些门道,却从不多说多问。恭敬的对盛西慕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在经过夏言身旁时,礼貌的点了下头。 “过来吧。”盛西慕再次开口。 夏言笑着走过去,将小手送入他手掌,在床边坐了下来。“你好些了没有?” “嗯,没什么大碍。”盛西慕淡笑着回了句,温热的手掌抚摸上她苍白的面颊,“脸色这么苍白?在担心我吗?” “没有。”夏言娇嗔的回了句,头压得极低,脸却更红了。 头顶突然传来男子的朗笑声,他手臂一揽,便将夏言拥入了怀中。温热的男子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呼吸间都是独属于他的淡淡古龙水香。夏言明眸微闪,仰头凝望着他,柔软的双臂如水草般缠上他颈项。 盛西慕笑着,低头吻上她唇瓣,他的吻极轻,蜻蜓点水一般,夏言只觉得痒痒的,唇片上带着酥麻,她在他怀中,咯咯的笑个不停。 “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身体没什么大碍。”盛西慕放开她,柔声说了句。 “可是……”夏言白皙的指尖轻轻触摸上他额头的纱布。她指尖微凉的温度,让人很舒服。 “一点小伤而已,我没那么娇贵。”盛西慕伸手拉下她的小手,按上心口的位置。“只要你别再伤我的心就好。” 夏言羞怯的笑,淡淡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百合。“我,我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她有些无措的起身,快速的走了出去。 盛西慕轻笑着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唇角笑靥渐渐凝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深沉。 …… 出院后,盛西慕开车送夏言回学校。她已经翘了两天的课,并且是几堂很重要的课。车子在赵大门口缓缓停住,夏言动手去解身上的安全带。 “我逃了一场最重要的演出,一定会被老师骂惨的。”她低声嘀咕着。 “放心,有我在,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盛西慕伸手,握了下她的小手,带着独属于盛西慕的热度。 夏言不以为意的耸肩,他知道盛长官手眼通天,居然能将手伸到赵大来。看来,逃演出、翘课、做了坏女孩,都不再是问题。“你是我的许愿树吗?小舅!”夏言顽皮的笑,故意压重了最后两个字。然后,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盛西慕看着那抹纤弱的背影渐行渐远,眸中一片深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言言,给我 夏言没想到,尹夏昊会在宿舍楼下等着她。他高大的身体遮挡住她头顶的光线时,夏言惊慌的低下了头,唇片紧抿着,脸色有些泛白。 “你骗爸妈要住到学校宿舍,也是为了和盛西慕在一起?”尹夏昊强压着怒火,但更多的是伤痛。 夏言沉重的喘息,双手紧握成拳,却咬牙回了句,“是。” “夏言,你是不是疯了。你难道忘了他是谁吗?他是妈的弟弟,是你舅舅。”尹夏昊紧抓住她手腕,双眼血红,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 夏言身体微微颤抖着,泪缓缓而落。“我知道,我知道,可是……” “盛西慕这个畜生,我不会放过他的。夏言别怕,大哥会保护你。”尹夏昊心疼的将她拥入怀抱。任由着夏言在他胸膛哭泣。 她无辜的摇头,泪水打湿了他胸口的衬衫。“哥,怎么办,我喜欢他……” 夏言的话,让尹夏昊如被雷击,他震惊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瞬间万变。她说喜欢,她竟然说喜欢盛西慕,这傻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言,别傻了,你这是在引火自焚。”尹夏昊不可抑止的怒吼。 夏言无辜的笑,脸颊却挂着颤动的泪珠。她又何尝不知道那是错的,可明知飞蛾扑火,她还是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哥,我已经回不了头。就让夏言任性这一次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宁愿承受。” 夏言踉跄的后退,尹夏昊看着她,心中突然空落了,他感觉到,他的夏言正在逐渐远离。 …… 一堂课下来,夏言一直处于神游状态,下课的音乐声响了很久,阶梯教室中的学生几乎都走光了,夏言才回神,收起笔记向教室外走去。 夏言没想到盛西慕会来学校接她,当黑色大奔停靠在校园门口时,不时的引来路过学生的艳羡目光。 “不忙吗?怎么想到来接我。”夏言轻笑着,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刚从省委开会回来,顺道来接你。”盛西慕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他的理由,永远是顺道。夏言一笑,她可不记得省政府和赵大是顺路的。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他温润一笑,伸出指尖扒开她额前零散的碎发。 夏言摇头,极好的掩饰了不安的神色。“可能累了。” 盛西慕没有多语,发动了车子引擎。尹夏言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清楚,只要她不想说,问了也是浪费时间,而盛西慕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何况,他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知道她的一切,他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她是姓尹的。 夏言说要亲自下厨,他们就去了超市,买了新鲜的食材。盛西慕极少在别墅开火,他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那时候日子也算清苦,他并不娇贵,大多数的家务他都可以做。只是,后来官越做越大,能分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有多久没在家里吃过饭,盛西慕自己都不再记得。 现在大多数的女孩是娇生惯养的,极少会做饭。夏言的手艺却出奇的好。她扎着碎花围裙在厨房煲汤的样子,很温暖。盛西慕站在阳台上吸烟,侧身就可以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母亲的话:你胃不好,将来要娶一个会下厨的媳妇才行…… “可以开饭了。”夏言柔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盛西慕的思绪。他随手熄灭了烟蒂,走进餐厅,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四菜一汤,有模有样的摆在餐桌上,夏言白玉般莹润的手,正用勺子盛着人参鸡汤。“尝尝我的手艺。”她献宝似的将精致的瓷碗送到他面前,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香,食物的香混合着夏言身上的女儿香。 盛西慕笑,伸手握上她手腕,顺势将她揽在了怀中。夏言坐在他膝上,脸颊微红。 “喂我。”他唇角含着浅笑,一贯性的命令口吻。 夏言格外乖顺,将手中瓷勺递到他唇边,汤很美味,清清淡淡的,并不油腻。就好像夏言的人一样,无论何时,都温润的让人很舒服。盛西慕的手臂缠在她腰肢上,很享受她的贴身服务。 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含着温暖的,独属于‘家’的味道,但盛西慕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象,很快就会破灭。他愿意享受这一刻她带给他的欢乐,但绝不会贪恋。 饭后,盛西慕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浴室中是哗啦啦的流水声。水声之后,夏言穿着吊带睡裙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发丝。冲洗掉身上的油烟味,她整个人都是清清爽爽的。 盛西慕含笑的目光锁在她身上,薄唇微动。“过来坐。”他拍了下身边的位置。 夏言低着头,温顺的坐在他身旁,下一刻,便被他拥在了怀中。她半靠在他胸膛,湿漉的长发浸湿了他胸口的衬衫。柔软的布料贴在结实的肌肤上,竟有种说不出的蛊惑。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她颈间肌肤,引来夏言一阵轻颤。 “晚餐准备的很丰盛,想要什么奖励?”他声音温和,唇角轻扬起。 夏言淡淡的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摊开了白皙的掌心。“你送的,什么都好。” 盛西慕笑,变魔术一样在她掌心放了一颗水晶球音乐盒。水晶球中,是一颗圣诞树,飘着雪的圣诞树。他按下了球底的开关,水晶球在底托上旋转,雪花扬扬洒洒,响起的音乐正是那曲《天空之城》。 “喜欢吗?这是你的许愿树,无论有什么愿望,它都会帮你实现。”温柔的男声,萦绕在耳畔。 夏言唇角扬起欣喜的笑,清澈的眸子却弥漫了一层雾气。她不是两岁的孩子,自然知道水晶球不会帮她实现愿望,能满足她心愿的是身旁的这个男人。 一双明眸闪动着琉璃般璀璨的光芒,夏言的眸光静静落在水晶球上,温暖的几乎能融化冰雪。第一次,有人送她廉价而真心的礼物。“喜欢,谢谢你。”她微扬起眼帘,毫无预兆的,跌入他深邃如海洋般的瞳眸中。那一刻,夏言想,她一定是被蛊惑了。她微抬起下巴,将柔软的唇片贴上他微冷的薄唇,好奇的探出舌尖,滑入他口中,淡淡的烟草味,在舌端逐渐蔓延,下一瞬,已被他的舌纠缠着,卷入口腔。 不过是一个主动的吻,却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一个翻身,柔软的身体已被他困在身下,夏言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没有半分抵抗,她出奇的顺从着。任由他的唇摩挲在耳畔,温热的手掌沿着腰身向上,摸索在她胸口。 盛西慕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他修长的指尖挑开她肩头的细带,并向下拉扯,露出胸口起伏的柔软。夏言凌乱的喘息,干净的明眸盈溢着漫天璀璨星光,静静凝望着他的时候,无辜之极。而这看在盛西慕眼中,却像极了一种邀请。 身体的热度开始燃烧,手掌顺着裙摆滑入,抚摸着双腿内侧滑腻的肌肤。夏言条件反射的夹紧双腿,无力的扭动着身体。“不,不行,盛西慕,我难受。” 他邪魅轻笑,在她耳畔温柔呢喃,“言言乖,给我。”伴随着你侬软语,他已经扯下她蕾丝底裤,指尖轻细的捻揉几下后,缓慢浸入她湿润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紧致,几乎让人疯狂。 “太紧了,你夹得我很疼。”盛西慕在她耳边暧昧低语,看着她在他身下羞怯的盛放。 隐忍几乎达到极限,他快速解开身下束缚,早已炙热到疼痛的坚.挺被释放,迫切的寻找着湿润的源头。滚烫的温度抵上她身体的入口,夏言害怕的睁大了明眸,有些胆怯的向后退去。而他又怎么会容忍她的躲闪。结实的手臂按住她腰肢,在她不停的扭动下一挺而入。 “还会疼吗?”他凝望着她的眼睛,邪气的轻笑。 夏言无辜的看着他,泪眼迷蒙,却无力的摇头。第一次用心的去感受他,夏言说不上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的炙热停留在她体内,几乎要将她点燃。快感从身下逐渐逸散。她感觉到他在体内滑动,频率越来越快,离开的时候,会让她莫名空洞失落,好在他每一次退出后,换来的会是另一次猛烈的撞击,当他充实了她的身体,夏言会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 吟偶声不断从嫣红的唇片中溢出,夏言的双手胡乱的在他胸膛摸索,试图缓解体内的不适。他不停的吻着她,在她忘情的呻.下,变本加厉的驰骋占有。 宽大柔软的沙发随着两人的节奏不停晃动,年轻赤.裸的身体,纠缠不休,似乎如此就是生生世世。 第二日醒来时,怀中已经没有了温暖的柔软。盛西慕起身披上衬衫,才发现夏言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化妆镜中,是一张苍白到几近透明的小脸。 “在想什么?”他从身后轻拥她入怀,温柔开口。 “没,没什么。”夏言受惊一般,啪的一声,碰翻了桌上的日历牌。 “还不去换衣服,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学校。”他说道,低头在她白皙的面颊轻轻落下一吻。 餐桌旁,夏言小口的咬着面包片,目光空洞了落在一处。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模样。”盛西慕淡笑,将一杯牛奶递到她手中。温热的牛奶,带着淡淡腥甜气,夏言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她慌忙起身,跑入洗漱间。刚刚吃下去的东西,悉数吐了出去,胃中空的难受,她不停的干呕,胃抽搐的疼痛,泪顺着苍白的面颊不断滚落。 夏言不停用冷水冲洗着面颊,镜中倒影的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由于恐慌,纤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她不想面对,不愿面对,但终究逃不出现实。最近开始不停的恶心,犯困,清晨是被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惊醒的。 一个念头猛然的闪过脑海,她颤抖的翻过日历,才发现月事晚了半月有余,这意味着什么,她懂得。 “不会,不会的。”夏言用手背捂住唇片,压抑着哭声,身体瘫软的跪坐在地上,手掌死死的压住平坦的小腹。二十岁的女孩,还算是个孩子,而她的身体中却孕育着另一个生命。这样沉重的负担,她如何能承受的起。 夏言还是太稚嫩,她从来没有想过,做那种事,是会怀孕的。现在,怎么办,谁可以告诉她,她要怎么办,她怀了她舅舅的孩子,一个背离伦理道德,不容于世的孩子。 “夏言,你怎么了?”洗漱间的门被盛西慕敲响。 夏言惊慌失措,不停的用手抹掉脸颊的泪,声音有些哽咽。“没,我没事。” “夏言,你把门打开。”盛西慕依旧用力的敲着门。 她有些吃力的从坚硬冰冷的地面爬起,踉跄的打开了房门,盛西慕剑眉紧锁,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手掌抚摸上她额头,没有发烧,温度反而冷的吓人。 “我没事,送我去学校吧。”夏言将他手掌拉下额头,唇角笑靥苍白而无力。 “嗯。”盛西慕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淡应了声。 车子在赵大校园门前停住,盛西慕如往常一般索要了一个吻,才放她离开。夏言目送着他的大奔车离开,却并没有走进校园,反而去学校旁不愿的一家药店。 夏言付款时,只觉得脸颊发烫,手中的验孕试纸好像火炭一样烫人。她丢下钱,逃似的离开了药店。 夏言心里本还存了一个侥幸,但当验孕试纸上出现清晰的两道红线时,夏言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身体萎缩成一团,躲在墙角颤抖的哭泣,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父母,哥哥的脸不停的从脑海中闪过,夏言觉得自己好脏啊,她无法面对家人,她丢尽了父母的颜面。她是个坏女孩,不值得父母哥哥的疼爱。 “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该怎么办!”夏言手掌按在小腹上,冰冷的泪珠一颗一颗划过脸颊。 他的存在本就是一种罪恶,因为他的妈妈犯了致命的错误,而这错,却要他来承受,要以生命为代价,才能终结。 夏言无措,迷茫,恐慌,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却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能留,并且,要尽快做决断。他在她身体中多停留一天,她对他的感情就会增加一分,就会多一分不舍。这个决断是疼痛的,但她没有选择。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夺目的闪电,接踵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夏言茫然的看向窗外,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向雨中走去。 雨,越下越大,暴雨砸在身上,生生的疼着。夏言却浑然不觉,单薄的身体,吃力的向前移动。街道上,空旷无人,只有偶尔疾驶而过的车辆发出阵阵轰鸣声。夏言双臂环胸,感觉到寒气从四周不断侵袭而来,她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倾盆的暴雨,寒冷的雨气让人睁不开双眼。夏言躲在一家婚纱店的玻璃窗前,探出的屋檐遮住了雨水。她浑身湿透,水珠顺着发梢不停的滴落。她白皙的手掌抚着透明的橱窗,目光呆滞的盯着橱窗内洁白的婚纱。 母亲说婚纱是天国的嫁衣,真的,好美啊。隔着厚厚的玻璃,夏言贪婪的抚摸着白质纱裙,冰冷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不停滴落。可是,无论婚纱多美,她今生都无法将它穿在身上,它是那么圣洁,而她不配。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屋檐上哗啦啦的雨水声逐渐停息,乌云散去,天空露出一缕霞光。夏言微扬起下巴,任由阳光散落在面颊,可是,为什么,她却再也感觉不到温暖。 手机嗡嗡的不停震动着,夏言掏出湿漉的手机,苍白的指尖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儿?”电话那端,传来盛西慕低沉磁性的声音。 “中街。”夏言低低的回了句。 “嗯,在那里等我,我来接你。”盛西慕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盛西慕的大奔车很快出现在视野,夏言呆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孩。 “谁让你淋雨的。”盛西慕怒吼了声,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夏言靠在他温暖的胸膛,泪再次决堤。 盛西慕脱下外套裹住她冰冷的身体,不由分说的将她塞入车中。 盛长官打娘胎里出来还没伺候过什么人,今儿破天荒的又是放水,又是试水温,又是递衣衫,俨然成了这丫头的贴身保姆。晚饭夏言几乎也没吃什么,早早的上.床睡了。盛西慕依旧没有多问半句,和衣躺在她身侧。 黑暗中,夏言睁开一双眸子,眸中点点泪光浮动,绒布遮住半张小脸,她极力的压抑着,才没有哭出声音,只有泪,无声的流淌。多希望,一觉醒来,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她还是最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尹家小姐。她冰凉的手掌紧贴在小腹上,孩子还不足月,她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与气息,但他已经是一个生命,与她血脉相连。 盛西慕的手臂突然环上她柔软的腰肢,温热的手掌触碰上她冰冷的小手,自然也抚摸上她平坦的小腹。夏言身体一僵,感觉小腹中传来些微的疼痛,是她的孩子有所感应吧。 “怎么还不睡?”沉稳的男声从头顶响起。 夏言沉默着,翻身窝入他胸膛,她的身体那样冰冷,贪婪的摄取着他的体温与热度。泪,再次模糊了双眼,夏言强忍着,才没有让它再次夺眶而出。 “怎么了?”他又问道,自然察觉到她的异样,从晨起开始,她就不太对了。 夏言依旧不语,默默的摇着头。只在心中回答:盛西慕,我所割舍的一切,只为和你在一起。 他轻拥着她,下巴抵在她额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一双墨眸却依旧夺目,只是,隐隐浮着的寒意,与仲夏夜格格不入。 夏日天亮的极早,凌晨四点多,天边已隐隐泛出鱼肚白。盛西慕站在露天阳台上,半依着栏杆,沉默的吸烟,俊颜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墨眸深冷,喜怒莫辩。他是被电话声吵醒的,电话中,墨筱竹哭啼不止,自从盛西慕困住夏言,尹夏昊日日借酒消愁,喝多了酒,就拿墨筱竹出气,这般隐忍委屈的日子,她也是受够了。 盛西慕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蒂丢在脚下熄灭。唇角挑起一抹冷讽的笑,他似乎应该推上一把,游戏才会更加有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孩子的‘尸体’ 如果不是母亲打来电话,夏言几乎都忘记了,明天是她的生日。母亲常说,生命的诞生是一个伟大的奇迹,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罪恶的存在。她与盛西慕之间是解不开的死结,无论她多爱他,都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 母亲说,“明天回来吃饭吧,你爸去外地考察特意赶回来,就是为了给你庆生。” 夏言闷闷的应了声,找不到理由拒绝。可是,明天,她预约了时间去医院拿掉腹中的孩子。此生,她都不会忘记这个难忘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第二天清晨,夏言早早的回家,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饭,看着尹夏元与杜婧幸福的坐在一起,夏言莫名的有几分心酸。尹夏昊坐在她对面,闷声不语,脸色依旧不是太好看。 “大嫂呢?”夏言开口,随意的寻了个话题。 “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尹夏昊回了句,夹了块虾肉放入她碗中,“少操心别人的事,管好你自己吧,才几天没回家,又瘦了。” 夏言淡淡一笑,将他夹来的粉红虾肉送入口中。鲜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她知道大哥在生她的气,但她也知道,即便大哥生她的气,也依旧是最疼爱她的那个人。 饭后,夏言陪着盛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她窝在母亲怀中,如同撒娇的小女孩。 “一转眼,我的夏言都成大姑娘了。”盛沐轻抚着她额头,淡笑着说道。 “妈,你生我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夏言出声询问,盛沐生夏言的时候,是难产,生了几天,差点儿没丢了命。 “傻丫头,你对于妈妈来说是新生的希望,无论多辛苦都是值得的,等你将来做了母亲就懂得了。” 夏言苦涩的笑着,将脸埋入盛沐胸口,泪悄然而落。她做不成母亲了,因为,她不配。 门铃叮咚响了几声,保姆阿姨开了门,将赵一牧迎了进来。他怀中是一大捧栀子花,很显然,他是来给夏言庆生的。 夏言强忍着泪,对他微微一笑,突然发现强颜欢笑竟然是这样辛苦的一件事。“一牧哥,屋里有些闷,陪我出去走走吧。” 尹建国夫妻认为这是两人培养感情的好时机,更是欣然同意。 庭院中,夏言低头站在擎天的梧桐之下,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半张小脸。她迎风静静的站着,眸光涣散的落在远处天空。 “夏言,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赵一牧担忧的问道。 夏言侧头看向他,片刻的迷茫后,眸中缓缓有了焦距。她勉强的牵动唇角,淡淡摇了下头。“我没事。一牧哥,谢谢你能来帮我庆生。” 赵一牧笑意温润,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盒中安静陈放着一条水晶项链,他将项链带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问道,“喜欢吗?” 夏言神色有几分恍惚,铅白的指尖触碰上水晶吊坠。六片雪花,纯洁剔透。可是,她却已经不在纯洁。 她不开口,赵一牧反而有几分心慌了,“不喜欢吗?你想要什么,我再买给你。” 夏言漂亮的眸子流光逐渐黯淡,唇角一抹极苦涩的笑。她抬眸,定睛凝望他半响,然后,淡漠的开口,“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嗯。”赵一牧点头。 “陪我去一个地方。” 夏言开车,车速极慢,她握着方向盘的指尖蜷紧,泛着发青的苍白。一路上,她没有说过一句话,车内气氛死一般的沉寂。赵一牧直觉,似乎要发生什么。 当车缓缓停在总医院门前,他有些发懵。“怎么来这里,夏言,你病了吗?” 夏言漠然摇头,并没有回答,只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赵一牧紧随其后。 当夏言将一张终止妊娠手术确认书递到他面前时,赵一牧彻底懵了,他震惊的看着面前单薄的女孩,几乎不可置信。 “夏言……”他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女孩反而很平静,淡淡的开口,“我需要一个人在手术确认书上签字,一牧哥,这就是我想要的。” “你怀孕了?”他失控的抓住她手臂,“孩子是谁的?盛西慕?” 夏言苍白的笑着,呵,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想,这笑,一定比哭还要难看吧。“一牧哥,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无论是谁的,这个孩子都不能留下来。手术安排在半个小时之后,他很快就会消失了。” 夏言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静,但心里却是极怕的,孩子存在于她的身体中,与她血脉相连着,强行的割舍,该是怎样的疼痛! 赵一牧的脸色铁青着,有那么一刻,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抓过她手中的确认书,接过原子笔,利落的在下面签上了名字,然后将纸张丢到她身上,转身就走。 夏言低头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弯腰将那张纸从地上捡起,紧握在手中。她身体僵硬着,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打落在纸面上,晕开了一片。他也一定觉得她很肮脏吧,她无力反驳,因为,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 “尹夏言。”手术室门口,护士点到了她的名字。 夏言转身,一步步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好似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护士低头翻看着她的病例,最后一次询问。“想好了吗?你身体状况不是太好,如果有个万一,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 夏言微微的牵动唇角,笑的有些凄凉。如果上天注定她无法再做母亲,她也认了。她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惩罚。“想好了。”她说道,声音有些低哑。 “夏言!”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低叱声,赵一牧冷着脸返回来,手掌再次擒住她手臂。刚刚,一时间无法接受,他才昏了头弃她而去,还没走出医院,他就后悔了。 “夏言,别勉强自己,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就生下来。我们结婚,我会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他将她拥在怀中,她纤弱的身体,冷的没有一丁点温度。堕胎对一个女人来说伤害有多大,他并不是不清楚,何况,夏言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夏言被他拥在怀中,紧绷着的弦瞬间瓦解。她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一牧哥,我怕,我真的很怕。他也是一个生命,我却是最残忍的刽子手!我就要杀了他……” “夏言别怕,一牧哥会保护你。我们回家,将他生下来,我愿意做他爸爸。”赵一牧心疼的说道。 夏言却坚决的摇头,挣脱他怀抱,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孩子是盛西慕的,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个孩子不能留,如果将他生下来,我才是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母亲。” “夏言!”赵一牧只唤出两个字,只觉得喉咙中堵的厉害。 “一牧哥,在这里等着我,好不好?手术很快就会结束的,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带夏言回家。” “嗯。”赵一牧用力的点头。 夏言平躺在手术台上,头顶白炽的无影灯光晃得眼睛生疼。漂亮的大眼中,一片空洞,往日晶亮的神彩,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没有哭,泪一直酝酿在空洞的眸子里,她如木偶一般,木讷的躺着,甚至连眼帘都没有扇动一下。 冰冷的仪器在身体中搅动,当真正割舍的这一刻,夏言才知道,竟然是这样一种撕裂的疼痛,深深刻入骨髓。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悄然的消逝,疼痛,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 是她给了他生命,也是她残忍的将这一切剥夺。她在心中不停的挣扎嘶吼,她想对他说:对不起,宝宝对不起,你走吧,下一次投胎,一定要选一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如果,真的有轮回,来生,再让我来偿还亏欠你的一切。 手术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分钟,对于夏言来说,却还是经历了漫长的一生。除了疼痛,她的身体不再有其他知觉,由始至终,夏言的双手都死死抓着身下雪白的床单,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道道凸起。 “手术结束了。”医生低声说道,开始收拾着染着血的器械。 夏言缓慢的从床上爬起,她不敢去看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她知道,那是孩子的‘尸体’。 “回去之后多休息,注意营养,你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医生再次开口叮嘱了句。 夏言茫然的点头,‘孩子’两个字,刺耳的疼痛。今生今世,她都不敢再想。 手术室的门推开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赵一牧紧张的俊脸。夏言用力扶着门边,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单薄的身体靠在哪里,就好像一朵风中飘摇,即将残败的花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尹夏言,我不爱你 “夏言。”赵一牧上前去搀扶,却被夏言推开。 “一牧哥,我的孩子没有了。”她茫然的抬头看着他,苍白的唇微微颤动,眸子却没有丝毫焦距。 他心口如刀割般疼痛,再次靠近她,却被她躲开。 夏言倔强的,依靠自己,一步步走在长长的廊道中。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一样,身体疼痛的厉害,她要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可是,她依旧倔强而艰难的向前,走下去。 一个踉跄,脚步虚软,夏言毫无预兆的摔倒在地。她穿着雪白的裙子,倒下的那一刻,就好像一朵瞬间凋零的花朵。 “夏言!”赵一牧大惊,手疾眼快的上前半拥住她。 而夏言的目光却茫然的落在不远处,眸中迷茫了一层泪雾,凄婉而苍凉。 赵一牧回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映入眼眸的是两道相依着的身影——竟然是盛西慕与墨筱竹。女人娇弱的靠在男人胸膛,面色绯红,珠圆玉润的模样,看不出半分病态。 夏言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她竟然一步步走到了盛西慕与墨筱竹面前。 盛西慕看着她,剑眉微微挑起,墨眸一片深邃,依旧让人辨不出情绪。此刻,夏言才恍然发现,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读懂过面前的男人。 “盛西慕,你为什么在这里啊?”她唇片颤动着,泪珠在眸中不停打转。前一刻,她为他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下一刻,他怀中拥着的,却是别的女人。夏言心中冷笑,这是不是太讽刺了。 盛西慕放开环在墨筱竹腰间的手臂,唇角笑靥有些冷。这句话,似乎应该他问她才对。如果他没看错,刚刚她和赵一牧抱得可够紧的。 “尹夏言,我做什么似乎没有必要像你报备。”他的声音也是极冷的。反倒是一旁的墨筱竹逢迎的笑着,上前拉住夏言的手。 “我身体不舒服,西慕是陪我来的。”她解释着,却明显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放开,别碰我。”夏言生硬的甩开她的手,踉跄的后退。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盛西慕身上,眸中浮动着的泪光,让人极是心疼。 盛西慕心中带了几分不忍,但看到赵一牧将她揽入怀中时,怒火再次上涌。他负气的将墨筱竹扯入胸膛,微眯起眸子,示威般的迎上她含泪的一双眼睛。 “尹夏言,别太自以为是。你无法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我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他的话,一字一句犹如利刃穿插在心口。但夏言并没有哭,反而笑着,绝美而凄凉。即便飞蛾扑火,明知没有未来,她都愿意陪他一直走下去。可是,如今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夏言依旧在笑着,唇角显出浅浅梨涡,如盛夏绽放的娇花,只是,梨花带雨,一滴滴泪珠如流星般划过苍白的面颊,又稍纵即逝的陨落。她出口的声音极轻,恍然间,便随风而逝。她说:“我知道。” 夏言绝美的眸子空洞的厉害,她看着他,干净的眸中却没有他的倒影。她一步步向他靠近,扑面而来的却是渗人的寒。盛西慕剑眉紧锁,莫名的,竟有种苍凉的感觉。 “盛西慕,我以为只要我肯割舍,我们就能继续走下去,可是,你却封住了所有的路,我们真的已经走到尽头……”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痛,真的很痛。身体的痛,她尚能承受,可是,心,心痛的几乎要死掉了。她转身,一步步走向来时的路。 但愿,回头,就可以回到当初,哪怕,这只是自欺欺人。 那一抹单薄消瘦的身影,映在盛西慕眼中,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淡化了,眼中只有那一抹苍白,刺得心口微微的疼痛。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倾倒下去。 “夏言!” “夏言!”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赵一牧却抢先一步将夏言拥入怀中。他看着盛西慕,眼中都是愤恨与怒火。“你有什么资格靠近她,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只要有我赵一牧在,我就不会让你再伤害她。” 话落,他打横将夏言抱起,大步向医院外走去。盛西慕高大的身体屹立在原地,俊颜孤冷,隐在身后的手掌收紧,手背之上道道青筋凸起,早已暴露了他的情绪。 “西慕,别再和她纠缠不清了。你们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墨筱竹双臂缠在他腰间,说什么都不肯放他离开。 不过随意的一句,却让盛西慕脸色冷到极点,他推开她,力道之大,险些让墨筱竹摔倒。“会不会有结果,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容不得你置喙。” “西慕,我只是关心你。”墨筱竹险险站稳,再次纠缠上来。 “关心?你还没那个资格。”盛西慕冷笑,他随口的一句话,不过是为了刺激尹夏言,没想到墨筱竹却当真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早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盛西慕,更何况是他的心。 “不,不是这样的。”墨筱竹哭着摇头,极是难过的摸样,再次扯住他手臂。“西慕,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不然,你又怎么会陪我来医院检查。” 盛西慕笑意不变,依旧夹杂着融不化的冰雪。他陪她来医院,不过是想要激怒尹夏昊,人只有在被激怒时才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失控的事。她竟然会以为他想与她重修旧好!女人啊,都是自作聪明,又自以为是的动物。 他不屑的甩开她手臂,冷漠的转身。而他周身散发出的寒冷气场,让墨筱竹不敢再靠近半分。 他烦躁的坐进车中,快速拨通了林进的电话。“给我查一下,尹夏言为什么来医院。” …… 赵一牧将夏言带回了他的私人公寓,夏言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她半躺在沙发上,呆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动也不说好,就好像丢失了灵魂的木偶人。赵一牧坐在她身旁,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却看不透她的心思。 “夏言,吃点儿东西吧。”赵一牧端起温热的粥,将勺子递到她唇边。 夏言呆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空洞的目光缓缓移到他身上,她是在看着他,但赵一牧却从她的眼中找不到半分神采。夏言并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摇了下头。 “夏言,你这样不吃不喝怎么行,身体会撑不住的。你告诉一牧哥,是不是哪里还痛?你不想去医院,我们将医生请到家里来治。” 夏言还是摇头,但苍白的唇却动了几下,“我不饿,一牧哥,我只是有些累,让我静一静吧。” 赵一牧无奈一叹,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试探的开口。“夏言,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回答他的,是无声的沉默。此时,床榻上的女孩儿已经缓缓合上双眼,一颗泪珠在纤长的睫毛上颤动着。赵一牧心口一痛,再也问不下去。与夏言所经历的疼痛相比,所有的疑问都不在重要。 赵一牧起身,从卧室中取出柔软的薄毯,轻轻的盖在了夏言身上。他修长的指尖温柔的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我去煮些糖水给你,你先好好休息。” 夏言淡淡的点头,拉高薄毯遮到了头顶,她就像一个鸵鸟一样,自顾躲避在自己的世界中。 浑浑噩噩间,手机却突然嗡嗡的想了起来,跳动的屏幕上是一串熟悉的数字。夏言唇角挂着一抹冷黯的笑,按了挂断键。随后,是意料之中的沉寂。盛西慕那般高傲的性子,自然不会有耐心打来第二次。 只是,这一次她想错了。不过安静了片刻,手机嗡的又震动了一声,是一条短信,简单的几个字,却再一次让夏言进退不得。他似乎总有本事将她推入绝境。日落之前,如果她不回到别墅,明天,她就只能到局子里去见尹夏元。 夏言苦涩的笑,她一向最看不起的金钱权利,如今,却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要害。父亲说:权大压人。真是一点没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已经万劫不复 她吃力的从沙发上爬起,每动一下,伴随的都是身下碎裂般的疼痛。她赤着脚,踉跄的向外走。 赵一牧刚洗了手从厨房走出来,却看到夏言单薄的身子站在玄关处,已经换好了鞋子,显然是要离开。他有些恼了,大步走过去拦住她。 “夏言,你要去哪儿?你身子还虚弱,还乱跑什么。”赵一牧将她抱起来,再次放回到沙发上。 夏言唇角笑靥牵强,再次从沙发上爬起,因着疼痛,眸中还含着泪花。“一牧哥,我该离开了。” “去哪儿?”他蹙眉问道。 夏言静默了片刻,淡淡道,“回盛西慕的别墅。” “尹夏言!”赵一牧怒吼了声,当从夏言口中吐出盛西慕三个字时,他便再也压不住怒火。当初盛西慕强占了夏言,他无能,没办法护她周全,可如今,他绝不会再让她回到盛西慕那个恶魔的身边。 “一牧哥,夏言不想解释。但是,今天我必须离开。”夏言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决。夏言性子倔强,她决定的事,自然是不会改变的,何况,此事还关系到尹夏元的安危。她知道,盛西慕说得出,自然有本事做得到。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要你留下来。”赵一牧音量不由得提高,双手抓住夏言消瘦的肩头,力道不轻。“尹夏言,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的样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刚刚为那个男人打掉了孩子,而他怀中却拥着另一个女人。” 夏言凄美的一笑,惨白的脸上,竟然找不到哀伤。痛到极致,反而麻木的不知痛觉。“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赵一牧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声音泛着沙哑。“夏言,你就这么爱他吗?” 爱吗?夏言凄然一笑,她的爱,已经在盛西慕那句:‘我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你’中,随风而逝了。赵一豪说:爱是无坚不摧的。可是,为什么,她的爱情却如昙花一现般短暂。 “一牧哥,夏言已经不配拥有爱情了。但我还是要向现实低头,日落之前,如果我没有出现在盛西慕面前,我二哥就要遭殃了。”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泪珠在眸中打转,她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她不想解释,是不愿将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赵一牧震惊的看着她,疼痛在心中逐渐蔓延。他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夏言。”他将她拥在怀中,用力的抱紧。 …… 赵一牧开车将夏言送到了盛西慕郊外的别墅,一路上,两人相对沉默着,夏言微合着眸子,苍白的小脸,异常平静。 他将车停在别墅门口,昏黄的车灯下,他静静凝望着她美丽的面庞。手掌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亲手将心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这样的感觉,是窒息的疼痛。 夏言平静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离开之前,只淡淡的留下一句,“一牧哥,再见。” 她一步步走向华美的别墅,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夏言单薄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显忧伤。 再见!如果可以,就再也不要相见吧。她并非不懂得赵一牧的心意,他和一豪哥哥一样,是她的守护天使。可是,她没有资格承接这份真心。她沦为了撒旦的猎物,她不可以再牵连任何人。 宽敞的客厅中,盛西慕靠坐在真皮沙发上,落日余晖从落地窗倾泻而入,晕开了一室的孤寂。他指尖光火明明灭灭,绝美的俊颜带着若有似无的邪冷。“回来了?” “嗯。”夏言低着头,娇小的身体站在他一步之外的地方。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半张小脸。 “过来。”他依旧惜字如金,指尖随意指了下身旁的位置。 夏言静默了片刻,但还是顺从的坐在了沙发上,只是,已经与他隔着距离,不愿靠近。 盛西慕哼笑了声,并没有如往日般拥她入怀。他动作缓慢优雅的将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目光懒懒散散的落在她身上,开口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夏言心口突然一紧,手指不自觉的纠缠在一处。却还是勉强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伴随话音而落的,是盛西慕的动作,他如猛兽一般,迅猛的扑了过来,将夏言死死的困在了身下。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再次重复,“我再问你一次,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 夏言被他压在身下,凄然一笑,“盛西慕,你究竟想听什么?我亲爱的小舅,我该求你来爱我吗!” “我没学过爱,做.爱倒是很在行。”他冷笑一声,低头便擒住了她柔软的唇片。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撕咬,他蹂躏着她的唇片,带着霸道的惩罚意味,甚至咬破了她的唇片,浓重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而他的舌尖舔舐着腥甜的血液,如似雪的野兽。 夏言在他身下呜咽,倔强的紧咬着牙关,拒绝承欢。而他却变本加厉,手掌紧握住她纤细的玉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指骨捏碎一般。 “好痛。”夏言哽咽一声,清澈的眸中盈动着晶莹剔透的泪。而他的唇舌却长驱直入,纠缠上她的丁香小舌。或许是尝到了她口中的甘美,他忘情的拥吻着,双手用力,扯开她胸口的裙纱,嗤啦一声,是布片碎裂的声响。 他在她胸口放肆的啃吻,夏言却已经放弃了抵抗,僵硬的躺在他身下,一双眸子紧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泪光盈动,却不曾落下。 很痛,真的很痛啊。自从走下手术台,身体的疼痛就从未停止过。夏言觉得这具身体就和地上被撕碎的布片一样残破。 颈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是盛西慕扯下了她颈上的项链,不为什么,他只是莫名的觉得那条项链碍眼。夏言呆呆的看着项链被抛出去的弧度,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赵一牧送给她的水晶项链,那样剔透而纯洁。丢掉也好,她根本就配不起它。 他并没有继续,所有的动作在项链丢出的瞬间哑然而止。他依旧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俊颜却沉冷如冰,带着隐忍的怒火。“为什么不反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真的动了你,你这一辈子可能就毁了。” 反抗吗?她不是没有反抗过,但又有哪一次逃脱过!她的反抗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场笑话而已。 “从你占有我的时候开始,尹夏言的人生就已经毁了。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万劫不复。盛西慕,你想怎样都好,我不在乎。” 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她还能在乎什么。 盛西慕双眼血红,手掌死死的蜷起。她刚刚做过流产手术,他这个时候要她,即便不死,也能去半条命。她竟然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她是想惩罚他,还是惩罚她自己。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冷沉的开口,无法在继续隐忍。 “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你会让我生下一个不容于世的孩子吗?你别忘了,你是我舅舅,我们是在乱伦!”夏言的身体在颤抖,寒意从心底生疼,逐渐的蔓延到四肢百骸。那个孩子,昨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乐乐分分的躺在她身体中。今天,却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她是刽子手,是她亲手扼杀了他。 不告诉他,是因为她还爱着,她单纯的以为,只要没有了孩子,她就能一直守在他身边。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再重要。他不爱她,从来都没有过。 她精致的小脸惨白的几乎没了血色,盛西慕看着她,不知为何,心口闷的厉害。他翻身而起,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烦躁的掏出一根烟,点燃,用力的吸了几口,才重新镇定下来。 如果,他早一天知道孩子的存在,或许,他是可以活下来的。 身后,夏言吃力的爬起来,蜷缩着身体躲在沙发一角,柔软的手臂环住胸口,勉强遮挡住外泄的春光。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的身体在颤抖,声音同样在颤抖着。 “盛西慕,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你也有自己的生日吧。可是,那个孩子,他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让我变得这样惨!” 夏言的出身与教养,让她做不出歇斯底里,但她不哭不闹,并不代表她不会痛。当冰冷的仪器在她身体中搅动时,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当她的孩子化成血水流出身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不经历的人又怎么能体会。 她一字一句好似敲击在盛西慕心口,憋闷的难受。他烦躁的将烟蒂熄灭,起身抓起外套离开。砰地一声摔门声后,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夏言好像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瘫软在沙发一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他刚刚找过女人 盛西慕的大奔在高速道上开的极快,从未有过的烦乱情绪,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措。一直以来,凡事都从未脱离过他的掌控,所有的一切,也都向着预定的轨道前行。但尹夏言和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显然脱离了他的预料,让他开始烦躁失控,而这样的情绪,出现在盛西慕的身上,却是致命的。 车子在华阳小区前停住,花园式洋房小区,他在这里给月倩倩买了一套百平的公寓。 一般情况,盛西慕来之前都会先通电话,预约好时间,一般停留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小时,更不会在她的公寓过夜。这一次,他的意外出现让她倍感惊喜,他很少晚上来找她。 “西慕,你怎么来了?”她伸臂环住他腰身,身上只穿了件透明吊带裙,胸口的柔软紧贴着他胸膛。 盛西慕俊颜沉冷,并未开口,直接将她推倒在宽大的沙发上,用力一扯,她身上的薄群便碎成两段。温热的手掌肆意的在她身上游走,没有丝毫前戏,直截了当的挺身而入。 没有丝毫前戏,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柔软的手臂下意识的环上他脖颈。风月场中的女人,很会调节自己的身体,稍过的功夫,她开始变得湿润,疼痛逐渐缓解后,她扭动着腰肢,配合他的节奏。“西慕,西慕。”黑暗中,她忘我的呻.吟,在他身下柔软的如同水草一般。 没有半分欢.爱的浓情蜜意,男人纯粹的发泄,在释放了所有的情绪之后,毫无流连的纵身抽离。 他靠坐在沙发一角,黑暗中的背影,高大而孤冷。淡淡烟雾从指尖蔓散,稍稍褶皱的衬衫,丝毫没有损害他的高贵优雅,反而平添了几分苍凉。 品过了山涧纯净的甘泉,其他的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而尹夏言之于他,就是润新润肺的山泉,一旦沾染,就再也戒不掉。他以为可以取代,但在她人身上发泄之后,心里反而更空洞了。 啪的一声,落地灯被女人拉开,晕开了一室昏黄的光晕。月倩倩裹了薄被起身,从一旁柜中翻出几颗白色的药片送入口中。盛西慕回头,微眯了眸子,好似在看着她,但深邃的眸却没有焦距。他身边的女人,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只有尹夏言,她什么都不懂,她太稚嫩。 “西慕,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她娇嗔的开口,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将头贴靠在他坚实的脊背。 他依旧是清冷的,有些不耐的扯开她手臂,起身,快速的套上外衣。 “西慕。”月倩倩急切的从沙发上爬起,再次缠了上来。精致的脸蛋上是尚未褪去的红潮。“太晚了,别走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胸口胡乱的抚摸着,盛西慕微冷着俊颜,剑眉微蹙。即便是在她身体中肆意的时候,他脑子里浮现的,依旧是尹夏言那张苍白着,梨花带雨的小脸。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见他并未拒绝,月倩倩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踮起脚尖,想要去亲吻他的唇片。那里,一直是他的禁区,他和她做.爱,却从不曾亲吻过她。 只差半寸的距离,她的唇就贴上他刚毅的薄唇,而他却毫无预兆的将她推开,月倩倩毫无防备,径直的摔在了地板上。她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不解又楚楚可怜的抬头看着他。 “我一向不喜欢自作多情的女人,如果还想留在这里过奢靡的日子,就要学会安分守己。”他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的,没有半分温度。他转身离开,留给她的永远是决然而去的背影,没有丝毫留恋。 从他进门开始,一直到离开,这是他与她说过,唯一的一句话,却是那么的冷漠伤人。月倩倩半跪在地上,没有哭,反而放肆的大笑。她没有抱怨的资格,为了过上优渥的生活,她出卖了身体与尊严,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 盛西慕回到别墅的时候,夏言依旧窝在沙发上,保持着最初的姿态,但她却昏迷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一片暗影。他眉心紧蹙在一处,脱了外套在她身旁坐下,轻拥她在怀中,才惊愕的发现,她的身体都是滚烫的。 “夏言,尹夏言,你给我醒醒。”他摇了几下她的身体。 夏言口中发出一声呜咽,然后,缓缓的睁开了一双迷雾般的眸子。她静静的看着他,干净的眸子却茫然一片。 盛西慕突然有些恼火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刚做完手术吗!就这样躺尸一样的睡在这里,不生病发烧才怪。尹家的小公主,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他二话不说的打横将她抱起,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香水味儿,夏言几欲作呕,吃力的在他怀中挣扎。“放开我,盛西慕。”她用手掌紧握住口鼻,才能勉强止住恶心的感觉。 身体刚刚贴上床面,夏言便快速的起身跑进洗漱间,趴在盥洗台边不停的干呕,整整一天,她什么都没有吃过,连吐都吐不出东西。胃中抽搐的疼痛着,心,也撕裂的痛着。夏言不傻,她知道,他刚刚找过女人。 “身体不舒服吗?我叫医生过来吧。”盛西慕走进来,他上前一步,夏言便踉跄的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他。 “别过来,别碰我。”夏言退无可退,身体顺着冰冷的琉璃墙壁下滑,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她蜷缩成一团,颤抖着将脸埋入膝间。她只觉得他好脏,她不要他碰过了别的女人,再来碰她。 “尹夏言,你又发什么疯。”盛西慕怒吼了声,将她从地上拎起。如果任由她继续跪坐在地上,不落下病根才怪。 “不要碰我,放手,放开我。”夏言依旧挣扎,浓烈的香水味刺激着敏感的神经,恶心的感觉再次上涌,她又干呕了起来。 盛西慕终于发现了不对,他是何其精明的人,并不难想出其中缘由。呵,原来,她是厌恶他身上沾染了其他女人的味道。 “好,我不碰你。你现在乖乖躺回床上去。”盛西慕沉声说道。 夏言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然后,还是听话的向卧室走去。她身体虚软,每走一步都很吃力,盛西慕的心一直悬着,恨不得将她抱起,丢进卧室。 夏言离开后,盛西慕洗了澡,换掉了所有的衣物,然后走到厨房去煮红糖水。 煤气上烧着水,他半靠在厨房的阳台上,烦躁的吸烟。深邃的目光懒散的落在一角,墨眸中一片阴霾。 他和墨筱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那时候多年轻啊,一心都扑在事业上,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让她将孩子做掉了。当时,墨筱竹哭的很伤心,也是那时候,他对她有了承诺。二十多岁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任何关于孩子的问题,也没觉得孩子有多重要。但现在已经不同了,他高高在上,在赵市,可以说翻云覆雨。当人拥有了现实的一切,心灵反而会更加空虚。三十出头的男人,孩子对于他来说,已经有着不同的意义。 他不在乎什么狗屁的伦理道德,只要是他盛西慕的孩子,只要他想要,那个孩子就一定可以出生,他会给他所有的一切,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他可以试着对她好一点,他会好好的去爱他们的孩子,会学着去做一个好父亲。可惜,他没有那个机会,尹夏言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她狠心的将孩子拿掉了。她凭什么擅自做主,孩子又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 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回头,煤气上的水早已经开了,水壶口不断的冒着白雾。他转身走进厨房,动作利落的将一包红糖倒进壶中。 他推开卧室的房门时,夏言安静的半靠在床头,巴掌大的小脸,被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些许的苍白。她低着头,以至于他根本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盛西慕在床边坐了下来,勺子在白瓷碗中搅动,发出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这几天别吃太油腻的东西,我买了些补血的药,记得要按时吃。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这种手术很伤身体,如果恢复的不好,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做母亲了。” 夏言冷哼了声,心道:我还能不能做母亲,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在你身边,我永远都没有资格拥有一个孩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希望可以永远离开你 盛西慕将盛着糖水的瓷勺放在唇边,试了温度后,才递到她唇畔。而夏言却十分不识趣的别开了头。“我不想喝。” 她说不想喝就可以不喝吗!盛西慕可从来没有惯着女人的习惯。“张嘴。”他有些不耐的说道,手中汤勺依旧举着。 “我不想喝,也不想见到你,盛西慕,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夏言有气无力,声音都微弱的颤抖。 啪的一声,盛西慕将瓷勺丢入碗中。她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这样任性。真是被尹家父子惯坏了。 “将它喝了,别让我说第三次。”盛西慕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夏言并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碗,反而挺直了脊背,与他僵持着。 “行,既然你不想自己喝,我倒是不介意喂你。”盛西慕唇角一抹轻佻的笑,将红糖水灌入口中,然后快速的扯过夏言身体,按住她后脑,嘴唇贴着嘴唇,将口中的糖水强行送入她口中。 夏言紧咬着牙关,哽咽着挣扎,却终究没有抵过他的力道。几口甜腻的红糖水还是被吞入腹中。达到目的,盛西慕却并没有放开她,长舌在她口中横驱直入,纠缠着她柔软的小舌。 “放开,放开我。”夏言握紧拳头捶打在他胸膛,费了些力气,才脱离他的钳制。几口糖水呛得难受,夏言不停的咳着,泪珠在眼圈儿中来回打转,模样委屈之极。 ?盛西慕轻舔了下唇角,口中还残留着甜腻的味道。他一向都不太喜欢甜食,今儿为了这丫头,也算破例了。谁曾想,夏言却丝毫不领情。 “盛长官伺候女人还真是轻车熟路,想必为盛长官打掉过孩子的女人不少吧。”她不冷不热的开口,讽刺的笑靥在唇角边蔓延。 盛西慕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这女人,总有本事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啪的一声脆响,是他将手中的瓷碗摔裂在墙角。“尹夏言,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最好不要一次又一次触碰我的底线。你敢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为我孩子偿命。” 夏言目光冰冷,却毫不怯懦的仰头迎视上他的眼睛。一张苍白的小脸,平静的几乎诡异。“随便你,反正我也活够了。” 盛西慕凝视了她片刻,怒火渐渐平息,唇角扬起一丝鬼魅的笑意。他从容起身,取出手机拨通了几个键,“陈局,我是盛西慕,听说尹夏元的案子还在继续调查,不用顾及我这边,如果需要将人带回去……” “盛西慕!”夏言低唤一声,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夺去他的手机,慌张的按了挂机键。 盛西慕唇角一抹笑靥不变,任由着她将手机夺走,双臂环胸,从容而优雅的欣赏着她的惊慌与狼狈。 “盛西慕,你究竟想怎样?”她颤声问道。 “你不知道吗?我想要你听话。”盛西慕冷然一笑,手掌托起她尖小的下巴,“傻瓜,我怎么舍得你死,不过是气话而已。我最多也就是拿尹夏元出出气。” 夏言紧咬着唇瓣,泪模糊了双眼,却还是乖乖的爬回到床上,扯过被子遮住头顶。 象牙白的地板上满是碎裂的瓷片和溅出的红色糖水,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甜腻的味道。盛西慕微蹙眉心,打横将夏言从床上抱起,向屋外走去。她依旧很安分,被他拥在怀中,不动也不说话。 踏过旋转楼梯,他将她抱到了客厅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她娇小的身体深陷在沙发中,身上盖着质地柔软的毛毯。 他起身向一旁走去,关掉了客厅中所有的灯。屋内瞬间漆黑一片,夏言纤长的睫毛轻颤几下,黑暗中,努力的睁大眸子,想要看清四周的一切。客厅内的空气都沉寂了下来,只有落地古董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还有一格,时钟便指向了十二点钟的方向。 角落处,亮起了昏黄的烛火,瞬间点亮了一室的黑暗。好像变魔术一样,盛西慕掌心间多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草莓蛋糕,一根粉红色的蜡烛笔直的插在蛋糕首府部门,火光来回的跳动着。 他挪动步子来到夏言身前,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同时,将掌心间的蛋糕托到她面前,侧头看了眼落地时钟,尚未指向十二点的方向,好在,并没有错过时间。“生日快乐,言言。” 夏言有片刻的呆愣,清澈的眸子茫然的看着跳动的烛火,昏黄的火焰,在她墨色的瞳孔投下琉璃色的暗影。如果不是他提醒,她几乎都要忘记了,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一天很重要,她已经褪掉青涩,开始走向成熟。 可是,尹夏言的二十岁生日,经历了太多她本不该承受的一切,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心,失去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这一天,对于她来说,漫长的好似一生。 许久后,她才勉强的牵动唇角,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盛西慕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很不喜欢她身上弥散的哀伤。“许个愿望吧。”他说。 夏言沉默着,却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纤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盛西慕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只见,她很快便睁开了一双明眸,轻轻的吹灭了蜡烛。 宽大的客厅内,再次恢复了一片黑暗。只是,淡淡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斜射进来,让他们在黑暗中,依旧能看清彼此。 “许了什么愿望?”他轻声问道。 夏言睫毛轻颤,短暂的沉默后,平静的回答,“希望可以永远离开你。” 她以为他一定会震怒,然而,出乎意料的,他表现的十分平静,连唇角那抹轻佻的笑靥也消失不见。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深沉的让人读不出情绪。短暂的沉默后,他才开口道,“愿望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再换一个吧。” 噼啪的两声响,竟然是他搬动了打火机,重新点燃了放在茶几上的草莓蛋糕。黑暗再次被烛光驱散,夏言微眯了眸子,一时间,竟有些无法适应明亮的颜色。 她紧抿着唇片,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她眸光微敛,抬眸迎上他深谙的眸,淡声开口,“盛西慕,我真的很累,不想再这样错下去。就这样结束吧。” 她看着他的眼睛,带着迫切的渴望。是啊,迫切,她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如果注定不能相爱,那就不要再继续弥足深陷。在她尚有一丝理智的时候,彻底的将一切结束。 “结束什么?”盛西慕轻蔑的一笑,手臂缠上她腰肢,轻轻一扣,便将她拥入胸膛,他单薄的唇片贴上她耳垂,她一直是很敏感的,舌尖不过随意的一个舔舐,便让她身体微微的颤抖。 “真的能忘记我?尹夏言,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你爱过的男人。” 夏言被迫困在他胸膛,眸中弥漫了一层雾气,唇角却嘲讽的上扬。“人心是会变的,如果一年忘不掉,就用两年,两年忘不掉,就用十年,十年忘不掉,就用一辈子。盛西慕,我还有一生的时间,用来忘记你。” 他不会知道,说出这些话,夏言要下多大的决心。女人对于爱情,往往是坚贞而执着的。爱上一个人或许只是一瞬间,但是,想要将他从心底抹去,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 盛西慕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墨黑的眸子浮上一层血红,只是,他极好的掩饰了怒意,唇角,反而牵起一抹玩味轻佻的笑。他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夏言苍白的面颊,动作极是轻柔,好似在欣赏着精致脆弱的瓷器。“言言,无论是结束,还是继续,你说了不作数。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夏言死咬着唇片不语,咸涩的血腥味儿在唇齿间逐渐蔓延。用手抹掉脸颊泪痕的动作近乎残忍粗蛮,只有疼痛,才能让人清醒。 盛西慕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去切茶几上的蛋糕。他的动作很轻,举手投足都带着绅士的优雅,只是,让夏言莫名的胆战心惊。他越是沉默,爆发之后,才越是疯狂。 蛋糕是开车回来的时候买的,味道很不错,奶油入口即化。盛西慕用叉子插了块送入口中,甜腻的奶香味让他再次蹙起眉心,但唇角却含着玩味的笑。“要不要尝尝,味道不错。” “不必……”夏言冷淡的开口,话音未落,唇却已被他封住,灵活的舌在她檀口中搅弄着,带着浓厚的奶油味儿。他吻的缠绵而专注,几乎不留给她喘息的余地,夏言被他困在怀中,险些窒息。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放开了她,却恋恋不舍着,鼻尖贴着鼻尖,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白皙的面颊,他低声呢喃道,“总是这么倔,惹火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好好跟着我,我宠着你疼着你,不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婚事 夏言沉默不语,剧烈的喘息,让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眸子再次暗淡了下来。除了宠着她,他还能给她什么?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婚姻,更是想都不能想,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无法保住。孩子流出身体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那夜之后,盛西慕将她困在别墅中整整一个月,有专门的月嫂照顾她的起居,除了吃和睡,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站在阳台上看外面的天空。恍惚间,觉得自己很像被困在华丽牢笼中的金丝雀,永远的失去了自由。 盛西慕似乎很忙,他并不常回来,偶尔回来几次也是在深夜,天不亮的时候又离开了。 入夜,夏言如往常一般站在阳台上发呆,看着远处的天空从落日余晖逐渐变成漆黑的一片。原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竟是如此苍凉的心境。夏言双手撑住栏杆,若不可闻的叹息。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性的失眠,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会想起婴儿的啼哭声,一声声,好像撕扯着她的心。 虽是盛夏之夜,但晚风依旧凉薄,身上单薄的裙子被夜风打透,夏言下意识的伸出双臂环住身体。而一只坚实的手臂突然缠上腰肢,下一刻,她便跌入一具温热的胸膛,鼻端萦绕着的,是熟悉的淡淡古龙水香,夹杂着一丝烟草味儿。 “怎么不去睡?站在这里不冷吗?”盛西慕出声询问。 夏言回头,眸中波澜不惊。“我睡不着。” 盛西慕静默的凝视了她片刻,又道,“是不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明天我送你回学校吧。” “真的?”夏言淡漠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喜色。 盛西慕笑,宠溺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将她困在别墅中,不过是为了让她好好调养身体,她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好像他要困住她一生似的,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夏言在阳台站了整整一个午后,身体都是冰凉的。盛西慕将她轻拥在怀,一同滚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夏言紧闭着双眼,早已没了反抗的气力。然而,想象之中的事并没有发生,他只是单纯的抱着她入睡,用身体的温度温暖着她。 又是一夜无眠,夏言被他困在怀中的身体一直僵硬着。睡在他身边,无疑是陪伴着洪水猛兽。他喜怒无常,他阴晴不定,她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夏言一直胆战心惊的不敢入睡,她无法确定下一刻他会不会兽性大发,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刀刀的凌迟处死,到不如一刀了断来的痛快了。 而徘徊挣扎间,天竟然也亮了。 …… 回到赵大,夏言才知道,她失去消息的这一个月,尹家人找她几乎要找疯了。尹夏昊几乎天天守在宿舍楼外,整整一个月,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 她以为大哥会像以往一样咆哮,质问。但出乎意料的是,尹夏昊出奇的平静,打开车门淡淡的对她说了句,“先回家吧,爸妈都急坏了。” 车子一路前行,狭小的空间内,兄妹二人相对无言。夏言微低着头,淡淡的表情,如初春浮出水面的芙蓉花。透过后视镜,尹夏昊的目光轻落在女孩儿苍白的小脸上,若有似无的叹息后,还是打破了沉默。 “这些天都和他在一起?” 夏言唇片微抿,沉默便是默认了。 尹夏昊脸色变了变,却依旧没有怒火。事情演变到今日无法挽回的地步,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是他的自私,将夏言与尹家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车子在尹家别墅前停住,尹夏昊率先下车,快步走到另一边为夏言开门,并自然的牵住她苍白的小手。“放心,爸妈只要见到你平安,什么都不会再计较。” 夏言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走了进去。 “呦,夏言回来了啊,这些天都去哪儿了?可把家里人急坏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知轻重的。”墨筱竹絮絮叨叨的数落了几句,语气虽不重,但明显带着责备。 “是夏言的错,让大嫂担心了。”夏言淡漠着一张小脸,平静的回了句。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尹夏昊瞪了墨筱竹一眼,一把将她推开。气氛,一时间僵硬了下来。 盛沐从楼上走下来,见到女儿回来,眼睛都湿润了。“夏昊,你那是什么态度,筱竹也一片好心。”她走过来,牵过女儿的手,抹了把泪。“回来就好,你这孩子也是,一整个月音信全无的,不怪你大嫂说你。” “妈,对不起。”夏言将头靠在母亲肩头,眼圈儿微红。 “好了,别撒娇了,先上楼吧,你爸在书房等你。” “嗯。”夏言点了下头,漠然的向楼上书房走去,却觉得每一步都那样的沉重。父亲在官场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早已看的通透,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夏言知道,父亲那一关才是最难过的。 夏言在书房门前站定,深吸了口气,才伸手轻敲了三下房门。推门而入时,尹建国正坐在贵妃椅上品茶,见到夏言走进来,露出慈爱的一笑。 “回来啦。” “嗯。”夏言点头,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屋内,有短暂的沉默。对于夏言消失的一个月,尹建国竟只字未提。只是倒了杯清茶递到她手中。 夏言小口的品着,苍白的容颜,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父亲是精通茶道之人,他常说,懂得品茶的人,才懂得人生。夏言喝着杯中上等的龙井,却觉得唇齿间是苦涩的味道。 “前几天你们校长打电话过来,这学期,你旷了太多课,就算上面有人挡着,也不能做的太过。何况,多学些东西,对你总没有坏处。爸爸现在的位置,可以暂时为你挡风遮雨,却不能保证庇护你一生。夏言,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尹建国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爸。”夏言将头压低,淡声回了句。握着茶杯的指尖却下意识的收紧,泛着苍白。 “你和盛西慕的事……”尹建国顿了顿,终究还是将话引入了正题。“爸爸不想责备你什么,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夏言薄唇紧抿,一张小脸几乎没了血色。即便父亲不提,她也知道,她与盛西慕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不堪。 “夏言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能因为一个盛西慕,毁了你一生。” 泪珠在夏言眼圈儿中打转,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懂父亲的意思。他不过是委婉的让她结束与盛西慕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一切岂是她能说的算。 “爸,夏言受制于人,很多事,由不得我。” 尹建国握着茶杯的手臂突然一颤,然后,是重重的一声叹息。夏言这孩子自幼心思就重,她想别人,永远比想自己多。她的性子,注定要活的比别人累。 “前些日子,我和你赵伯伯通过电话,他还是很喜欢你的,一直希望你能做赵家的媳妇。一牧的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赵伯伯的意思是,选个日子,尽快让你们把婚事办了。” 乍一听婚事两字,夏言一时间有些发懵。她和赵一牧?她连想都不曾想过,而他们的婚事却被父亲堂而皇之的提上了日程。 “爸,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结婚的事不急,还是让我想想吧。” 啪的一声重响,是尹建国重重的将茶杯摔在了桌上,很显然,他动怒了。“你一天不结婚,盛西慕就会纠缠着你不放。难道你真想给他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他对你好 夏言十指收紧,指骨泛着青白。即便是无可辩解的事实,但这话从父亲口中说出,却是如此的刺耳,让她不堪到无地自容。泪险些夺眶而出,夏言紧咬牙关,才没有在他面前示弱。 “一豪哥的死,一直是赵家人的心结,赵家人真的愿意接受我吗?” “赵一豪的死是意外,你赵伯伯是明理人,不会怪罪到你头上。何况,一牧喜欢你,他会护着你的。你们先把婚事办了,等明年你到了年纪,再去民政局补手续。” 尹建国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夏言不再多语,半响的沉默后,她淡淡的点了下头,“好,我听爸的。” 离开书房下楼,客厅中,赵一牧不知何时到来,正坐在沙发上与盛沐说笑。见到夏言时,眉宇间含着温润的笑。 “一牧哥。”她低声唤了句,表情依旧淡淡的。 “人家刚从国外回来,第一个跑来看你,看看你的一牧哥对你多上心。”墨筱竹坐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了句。 夏言有些勉强的一笑,的确,玄关处,都是一些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想必,赵一牧已经知道两家要联姻的事。看来,还乐在其中。 晚饭的时候,赵一牧留在尹家一同用餐,尹建国对他十分客气,饭后,又拉着他到楼上书房下棋。盛沐和夏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理着过去的老照片。 “这是夏言五岁时在西湖照的,那时候啊,就是个小美人坯子了。”盛沐轻笑,指尖抚摸着照片上女儿的小脸蛋。 墨筱竹坐在一旁赔笑,伸手去翻其他的相册,册子中却突然掉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扎着两条大辫子,清丽的容颜,与夏言竟有七分相似。 “这是?”墨筱竹不解的问道。 “是我姑姑尹雅。”尹夏昊脱口而出。 “爸还有妹妹吗?怎么都没听说过。”墨筱竹又问道。 盛沐却快速的抢过了照片,胡乱夹入相册中,好似那种照片是传染病菌一般。她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夏言,而后者表情依旧淡淡然的,似乎对此并不上心。 “死了很多年了,你当然没见过。”尹夏昊回了句,却换来了母亲的一阵白眼。他自知说错了话,立刻闭上了嘴。 “千万别在你爸面前提尹雅的事,不然他又要伤心了。”盛沐出声警告。 …… 夏言与赵一牧的婚事定在了下月中旬,时间上,稍稍有些仓促。装修婚房,选婚纱,挑选婚戒,赵一牧忙的团团转。而夏言始终如局外人一般,无论他询问什么,她都含笑淡淡回上一句,“你做主就好。” 毕竟,赵家在赵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迎娶的又是副长官千金,虽然时间紧蹙,该有的礼数,却一样也没有少。婚纱是从法国定制,空运回来的,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雪白的婚纱,纯洁而高贵,胸口镶嵌的珍珠,更是璀璨夺目,它还有一个浪漫的名字,叫做‘真爱’。 “一牧这孩子,真是有心了。”盛沐双手托着婚纱,递到夏言面前,“快去试试看。” “挺好的,不用了。”夏言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兴趣乏乏。 盛沐叹了声,只以为女儿是不愿早早出嫁。“傻丫头,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一牧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好。” “我知道了,妈。”夏言淡声回了句,对那件象征着圣洁的婚纱,却依旧提不起兴趣。 “太太,赵少爷来了。”保姆阿姨轻敲了两下门。 “嗯。”盛沐应了声,牵着夏言向楼下走去。 赵一牧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接夏言去选婚戒,夏言找不到理由推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一起离开了尹家别墅。 车子沿着道路前行,车速不快,夏言手臂半撑着车窗,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婚纱还喜欢吗?时间上有些仓促,可能不是太完美。”赵一牧温润开口,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声音大一些都会吓到了她。 “很喜欢,谢谢。”夏言客气的回了句,目光依旧望向窗外。 赵一牧侧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深沉。“夏言,我们就快结婚了,你对我不需要这样客气。”客气的甚至有些陌生。 夏言有片刻的迷茫,转头看向他,眸中带了几分不解。“父亲不是应该相敬如宾吗?” 她的话,让赵一牧心中莫名的酸涩。相敬如宾?她的冷漠,因该是相敬如冰吧。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回应,他努力的靠近,却依旧触碰不到她的心。 赵市知名的珠宝店都在市区的商业中心,而赵一牧的丰田车缓慢行驶,却离市区越来越远。夏言不闻不问,好像他将她带到天涯海角,她都不在乎。 车子在沿海的公路上停住。赵一牧率先推开车门下车,他坐在路旁的长椅上,烦躁的掏出一根烟,目光迷茫的眺望远方,不远处,海与天在地平线交汇,湛蓝与蔚蓝连成一线。 赵一牧沉重的一叹,口中吞吐着浓重的烟雾。映入眼中的,虽然是海天相接,但实际呢?海与天永远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天有多高,它们之间的距离就有多远。就好像,他和夏言之间,明明近在咫尺,但她却永远的高高在上,他看得到,却永远无法触及。 这样患得患失的幸福,他承受的很辛苦。 此时,夏言也走下车,安静的在他身边坐下来,依然不发一语。 “戒指我已经取回来了,我骗你出来,只是想和你多一些独处的时间。”赵一牧低缓的开口,将即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熄灭。 “嗯。”夏言应了声,情绪没有丝毫波澜。而赵一牧却怕极了她的冷漠。 “夏言,你还很年轻,让你嫁给我,是委屈了你。”他又是一叹,疼惜的目光笼罩在身旁女孩身上。 夏言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微敛了眸子,迎上他的目光,然后,她轻轻的摇头。“是夏言配不上你。一牧哥,你知道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夏言了。” 她被盛西慕占有过,不仅是身体,还有心。她甚至为他流掉了一个孩子。这具身体那样的肮脏不堪,她配不上他的好。 又是长久的沉默,耳边,只有海风呼啸的声音。赵一牧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姿态,手掌绻起,藏在掌心间的戒指将皮肉隔得生疼。他侧头,深深凝望着她苍白淡静的容颜,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再次触动。 “夏言,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吗?那是一豪第一次将你待会家,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你,当时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纯净的女孩子,就好像天上飘落的雪花。”他有些苦涩的笑着,伸手牵住她冰冷的小手,紧护在掌心。 “那是我第一次对一豪有了嫉妒,嫉妒他可以站在你身边。” 夏言静静回望着他,虽然不语,眸中却掀起了微微涟漪。 “当尹伯父问我愿不愿意娶你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我赵一牧何其有幸,可以娶你做我的妻子。”他高大的身体缓慢的滑下长椅,单膝跪在夏言面前,他摊开手掌,掌心间安静的躺着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钻石被雕琢成雪花的形状,干净而美好。 “夏言,我娶你,不是因为父母之命,也不是为了依附尹家,是因为我爱你。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想从这一刻开始,可以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他的语气很温柔,一句‘我爱你’说的十分诚恳。他将戒指缓缓套上夏言右手的无名指,她并没有拒绝,纤长的睫毛沾染着剔透的水珠。 “夏言,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夏言云淡风轻的一笑,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凉的手,牵住他温热宽厚的手掌。一切,尽在不言中。如果可以,她同样希望这样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们的婚姻,也许没有爱,但他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一牧哥,谢谢你愿意爱我。”清浅的笑靥含在唇角,她的话温和的好像海风。“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一定要告诉我,夏言会悄悄离开。” “不,不会,不会有那一天。”赵一牧将她困入胸膛,坚定的回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盛西慕碰你的时候 从海滨回来,赵一牧开车带她回了赵家,再过几天她们就要结婚了,夏言理应登门拜访赵一牧的父母。 赵父是精明的生意人,这场联姻,多半是看中了尹家的势力。而赵母是妇道人家,一豪的死,她一直多夏言多有怨恨,四个人坐在饭桌上一起吃饭,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饭后,赵母将夏言叫道自己屋子里训话,夏言坐在她面前,感觉自己像极了被审讯的犯人。 “其实这门亲事我是不太同意的,毕竟你和一豪好过,现在又和他哥哥在一起,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赵母冷着调子开口。 夏言安静的听着,并没有还口。她和一豪哥的关系,只勉强算得上两小无猜,从赵母口中说出,话却难听了。 “现在婚事也定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儿,听说你还没毕业?嫁过来之后就休学吧,女人还是要相夫教子,读那么多书也不见得有用。”赵母喋喋不休的没完。 夏言依旧不语,赵母是长辈,她不想去反驳她什么,但是她尹夏言的人生,也容不得别人来摆布。 在赵家吃过晚饭,赵一牧开车将她送回了尹家别墅。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的时候,赵一牧却突然拉出她手腕。 “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夏言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小心开车。” “嗯。”赵一牧含笑应着,头却瞧瞧靠向她。很显然,他是想索要一个离别吻。夏言下意识的侧头,他温热的唇片印上了她一侧的脸颊。 夏言的脸色有些苍白,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冷漠。“对不起,我不习惯。” 赵一牧挫败的放开她的手,手握成拳,带着怒气的捶打着面前的方向盘。“盛西慕碰你的时候,你才习惯是不是!” 气氛,瞬间冷到了冰点。话一出口,赵一牧就后悔了,他知道这句话对夏言的伤害有多深。只可惜,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来不及收回。 夏言当然不会歇斯底里,她依旧在笑,笑靥却冰冷的骇人。她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盛西慕会逼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女人天生就是弱势的,如果你想,同样可以,我根本无从反抗。但那样,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夏言,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嫉妒……”他试着去解释,却发现,那根本是越描越黑。 “一牧哥,我有些累了。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夏言淡声开口,再次伸手去推车门。 女人通常说冷静,都代表着不好的预兆。赵一牧自然是不会允许她这样离开,他好不容易才抓住她,绝不能因为一句失控的话而再次将她丢失。 他抓住夏言的手,毫无预兆的向自己脸上扇去。 “一牧哥,你别这样。”夏言用力的抽出手臂,试图去阻止他。 “夏言,是我混蛋,你原谅我好不好,就原谅我一次。”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眼中都是受伤的神情。 夏言有些无力的笑,点了点头。“你想太多了,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累。一牧哥,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赵一牧也笑,终于放心的放开了她。 夏言站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他的吉普车驶出尹家大门。清澈的眸光却逐渐暗淡了下来。 这些天,她一直住在家里,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回公主别墅,而盛西慕却好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完全的消失在她的世界。按理说,这是很不寻常的,她和赵一牧的婚事造势很大,盛西慕没有理由不知道。难道,他对她已经腻了吗? 此刻的平静,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让夏言越发的不安。 婚期一天天临近,赵一牧带着夏言参加各种宴会,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她即将是他的妻。 夏言身上穿着古典的中式旗袍,长发随意的挽起,褪去了几分稚嫩,平添了风情妩媚。赵一牧站在她身后,将一条钻石项链带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心形吊坠垂在白皙的锁骨之间,十分和谐唯美。 “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喜欢吗?” “嗯,谢谢。”夏言唇角含笑,脸颊边显出浅显的梨涡。 “我说过,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客气。”他伸臂板过夏言的身体,目光温润的凝望着心爱的女孩。“如果一定要谢,倒不如换一种方式。”赵一牧笑,指尖点了下自己的面颊。 夏言脸颊微红,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 赵一牧唇角笑意加深,牵起了她的小手。“我们走吧。” “嗯。”夏言点头,兴致并不高。对于上流社会的宴会,她一向不热衷,何况,这样的场合,很容易遇上盛西慕。 省委书记王为权的寿宴,赵市数得上名号的,几乎都到齐了。夏言挽着赵一牧的手臂,一同步入王家的宴会场。 “赵少,好久不见。”盛西慕迎面走来,一身浅灰色西装,优雅而尊贵。他的手臂上挽着一只纤细的玉臂,手臂的主人正是妆容精致的月倩倩。 见到盛西慕,夏言的身体明显僵硬,掌心下意识的收紧,抓住赵一牧手臂。他温热的大掌安慰似的反握了下她手掌。在她耳畔低喃道,“别怕,有我。” “盛长官,别来无恙。”赵一牧从侍者手中接过高脚杯,摇晃了几下杯中红色酒液,敬向盛西慕的方向。 盛西慕轻笑,举杯相迎,深邃的目光却一直游走在夏言身上。 “小舅。”她低声唤了句,目光随随散落,却不敢去对视他锐利的目光。 “嗯。”盛西慕应着,嘴角轻轻挑起,极尽完美的笑靥,却透着说不出的冷魅。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赵一牧忙着应对,难免的忽略夏言。而这纸醉金迷的繁华,并不是夏言喜欢的场景。她躲在寂静的长廊尽头,半靠着窗口,透过窗棂,淡看窗外散落的清冷月光。 身后,突然传来男子低沉而略微暗哑的声音,“真的要嫁给赵一牧?” 夏言微吃惊,但良好的教养让她保持住了一贯的冷静。回头,盛西慕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步开外的地方,他高大的身体半依着墙壁,双臂环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玩味。 “嗯。”夏言轻点了下头,没有解释,更没有所谓的哀求。呵,她求过他的,不是吗?她求他放过她,而他不屑一顾。又何必继续自取其辱。 盛西慕随意哼笑,竟没有丝毫的怒意。而他的笑,反而让夏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盛长官原来在这里多清净,倒是让王媛好找。”女子的笑声突然在长廊一侧响起,她穿着红色抹胸长裙,由远及近而来,放眼望去,好似一朵妖冶绽放的玫瑰。女子极是美丽高雅,举手投足间,更显气质不俗。 这就是王媛,省委书记的掌上明珠。一家跨国企业大中华区的副总裁。 “什么事要劳烦王总亲自来找人。”盛西慕一笑,说着客套的场面话。他与王媛不过有几面之缘,严格来说,他们之间,不熟。 “顾省长刚到,我父亲邀您一同去合个影,做个留念。”王媛笑着道。 盛西慕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率先迈步离开。王媛跟随在他身后,却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依旧站立在窗口的女孩。她娇小的身体隐在暗影之中,肌肤莹白如雪,神情淡漠的好似窗前一缕白月光。 王媛漂亮的眉心微蹙,直觉这个女孩与盛西慕的关系,必不简单。 …… 时间过得很快,约定的婚期悄然而至。一大早,迎亲的婚车便将夏言接到了婚宴的酒店。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夏言坐在新娘专用化妆间中,她望着镜中身披雪白婚纱的自己,恍然间,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的夏言长大了,妈妈也老了。”盛沐温和的笑着,眼圈儿却泛红着。 夏言笑的有些腼腆,不知为何,她心跳的厉害,莫名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是不相信,盛西慕会这样轻易的罢手。 “我的夏言今天真漂亮,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子。”盛沐半蹲在夏言身前,牵过了女儿的双手,然而,触手的温度却是冰冷的。盛沐一惊,慌忙问道,“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夏言轻笑着摇头,反握住母亲的手掌。“没有,我只是有些紧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一场免费的闹剧 “傻丫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没什么好怕的。夏言,你有权利享受幸福。”盛沐温柔的抚摸了下女儿额头。“妈去倒杯热水给你暖暖胃。” “嗯。”夏言心口一暖,笑着点头。 目送母亲离开后,她从抽屉里取出首饰盒,将钻石项链带在脖颈上,因为挂扣在后面,夏言戴的有些吃力,正是此时,房门发出微弱的嘎吱声,夏言只以为是母亲去而复返。 “妈,帮我把项链带上。”她低头道。 身后的人并未出声,只是接过她手中的项链,动作熟练的将它戴在她的脖颈上。 “谢谢。”夏言淡然回了句,再次抬头时,面前化妆镜中倒影的景象,却让她心口一惊。 “盛,盛西慕。”她快速起身,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想要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直到身体撞上化妆台,退无可退。 他还是出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房门半虚掩着,夏言并不想引来太多人。她唇片微抿着,脸色苍白了几分,淡声开口,“你来做什么?” 盛西慕邪魅轻笑,“你今天嫁人,我这个做小舅的不该来喝一杯喜酒吗?”开口的声音极是戏谑,他微眯了眸子,目光在夏言身上肆意的游走。 她今天真的很美,极地的婚纱,恰到好处的衬托了她纯洁幽雅的气质,亦如童话中走出的白雪公主,美丽到让人不忍亵渎。 “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吧。小舅。”她可以的咬重了最后两个字,过分的强调了两人的关系。 盛西慕高大的身体突然靠近,唇边笑意不变,而出口的话,却将夏言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身体好些了吗?流产虽然是小手术,却很伤身。” 夏言的脸色苍白如纸,强作镇定的咬牙挤出几个字,“我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盛西慕哼笑,玩味中又带着几分讽刺,他温热的手掌托起夏言尖小的下巴,迫使她迎视他深邃的墨眸。夏言微眯了美眸,恍然间,从他深谙的眸中读出了两个字——阴霾。 果然,他再次出口的话,让她瞬间如置冰雪。从天堂到地狱,亦不过如此。 他说:“前些日子刚拿掉孩子,转身就嫁给另一个男人,尹夏言,你觉得你配穿身上的婚纱吗?” 伴随着他话音而落的,是砰地一声摔门声。赵家夫妇与赵一牧齐刷刷的出现在门口,跟随在后的,还有盛沐与墨筱竹。 这一切,似乎巧合的有些过分,而这‘巧合’只怕与盛西慕脱不开关系。 片刻的惊慌失措后,夏言反而淡定了。她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心中已然明了,这婚注定结不成了。盛西慕不是一向喜欢如此吗!看着她像小丑一样的努力挣扎,却在临门一脚,将她再次踢下地狱。 “西慕,你胡说什么,喝醉了是不是!”盛沐快步来到盛西慕面前,试图去挽回局面。 “胡说?我看这才是事实吧。”赵母尖刻的开口,径直来到夏言面前,厉声逼问道,“尹夏言,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事已至此,夏言已不想苦苦挣扎。她平静的抬眸,面如死灰般,淡淡的回了一个字,“是。” 话音刚落,赵母的巴掌就已经打在了脸上,力道不轻,夏言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赵一牧手疾眼快的拥住了她。 “妈,你这是做什么!”赵一牧恼火的对着母亲怒吼了声。 “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你还护着她!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妈,夏言是个好女孩,她的孩子是我的,你不要误会。”赵一牧出声回护,就算这场婚礼会演变成一场笑话,他依旧会将它继续。夏言是他一直以来的梦,他舍不得放手。 赵母是真的动怒了,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你们都要结婚了,如果她的孩子是你的,就不会打掉了。这场婚事到此为止,我们赵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盛西慕单手插兜,慵懒的站在一旁,好似在看着一场免费的闹剧。不过,他倒是有些佩服赵一牧的胆量。看来,他对夏言的感情不假。只可惜,他盛西慕的女人,又岂容他人染指。 “亲家母,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别动怒。”盛沐陪着笑脸上前,却被赵母一把推开。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样的媳妇,我们赵家可要不起。她就是个扫把星,害死了一豪还不够,现在又不知羞耻的来勾.引一牧,你们尹家真是有家教。”赵母的话越说越难听,盛沐脸上挂不住,眼圈儿又有些红了。 晶莹的泪在眸中打转,夏言淡漠的容颜,苍白如纸。她挣脱了赵一牧的怀抱,站到所有人面前,脊背挺得笔直。“妈,辛苦您去告诉亲戚朋友,这场婚礼,取消了。” “夏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赵一牧怒吼一声,他的怒气与夏言苍白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讽刺的很。 夏言淡淡的抬头,淡淡的凝望着他,漂亮的眸子,没有泪,却空洞的骇人。她的声音那么飘渺,却字字扎在赵一牧心上,也扎在她自己心口。“一牧哥,对不起,夏言不能再嫁给你了,不是你不好,而是夏言不配。如果人真的有来生,如果我们还有缘分,夏言希望可以清清白白的嫁给你。” 她唇角微微扬起,笑靥难掩苦涩。她压低了头,不去看赵一牧受伤的表情。她动作缓慢的拉开身侧的拉链,褪掉了华美的婚纱。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雪色内裙。她手捧着婚纱,却久久的不忍放手。这是女人一生的梦,而她终究没有这个福分。 墨色发丝披散在腰际,夏言纤弱的身子显得更为单薄。她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外而去,手中的婚纱缓缓滑落,被她弃在了身后。夏言决绝而去,没有丝毫停留,也不敢有半分留恋。她相信了母亲,以为自己真的有资格享受幸福。到头来,才发现,这不过是她的非分之想。从盛西慕将她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幸福的权利。 “夏言!”赵一牧沉声唤着,刚要去追,却被赵母拦住。 “赵一牧,你别忘了你弟弟是怎么死的!你想娶她过门,除非是我死了。”赵母用力扯住儿子手臂,妆容精致的脸不停抽搐,早已失了一贯的庄重。 “妈!”赵一牧嘶吼了声,脚下却沉重的再也迈不开步子。一时间,场面再次混乱。“妈,我真的爱夏言,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呢。我不想失去她。”他高大的身体,缓缓下落,竟跪在了母亲面前。赵一牧这一跪,所有人都惊呆了,即便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盛西慕,墨眸中亦闪过一抹错愕之色。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我算是白养了你。”赵母再次举高了手臂,但终究是亲生的儿子,拳头一下下只垂打在肩头。赵一牧抱住母亲双腿,倔的不肯吭声。 赵母也打累了,最后狠狠的丢下一句,“赵一牧,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若是敢追回她,以后就不是我儿子了。你就在你妈和那女人之间选一个吧。你要是选了她,我就当这辈子没生过你。”赵母一把推开他,转身走了出去。 盛西慕看够了热闹,唇角只扬起一抹微讽的笑。侧头对盛沐道,“姐,看来今天这杯喜酒是喝不上了,西慕先行告辞了。”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在经过赵一牧身边时,微顿了下脚步,宛若君王般居高临下,微眯了眸子,眸光冷冷的扫过他,深虑片刻后,才再次挪动脚步。 …… 清冷的街道上,车流涌动。夏言身上只有一件单薄内裙,她走出酒店华丽的大堂,如一缕幽魂般,茫然游走在街道之上。内裙抹胸及膝,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好在是盛夏,不至于冻坏了身子。她双臂环胸,墨发披散在腰际,衬得脸颊异常苍白。 刚刚的一切,就好像一场闹剧。她就像小丑一样,被盛西慕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话,就好像利刃一般,一刀刀割着她的心,可他的话却又是血淋淋的事实。两个月前,她刚为盛西慕拿掉了孩子,今天,她又有什么资格披上嫁衣,嫁与他人。她不配,真的不配。 身侧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夏言顿住脚步,茫然侧头,眼中映入的是招摇的黑色大奔。车窗大敞着,盛西慕墨眸深沉,冷冷的丢出一句,“上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你能让我满意什么 夏言讽刺的弯了下唇角,全然的无视他的存在,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去,只留给盛西慕一个纤弱清冷的背影。她雪白的内裙几近透明,时而引来路人侧目。一时间,盛西慕怒火上涌,摔开车门快步走了下去。 “尹夏言,你还涨行情了是不是!”他低吼了句,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别碰我。”夏言奋力挣扎,踉跄的退出他胸膛。她紧咬着唇片,一滴鲜红的血珠沁出苍白的唇瓣。泪已干涸,她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无助的看着他。“盛西慕,你现在满意了吗?” 盛西慕剑眉冷挑,手掌带了些力道的捏住她下巴。“你现在的样子,能让我满意什么?” 夏言笑着,笑声却是苍白的。“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让我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让尹家人丢尽了脸面。” “你错了。”盛西慕凝视着她的眼睛,淡声回答。他唇角邪魅的笑意不变,温热的手中却缓缓抚摸上她红肿的面颊。赵家那老太婆下手可够重的,夏言白皙的面庞清晰的印着五道指痕。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不能嫁给赵一牧。”他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手中西服外套顺势裹住夏言裸.露的身体。“你是我女人,谁都不能碰。”他赵一牧,也不看看自己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太岁爷头上动土。 夏言在他怀中无意识的颤抖,无助的摇头。“不是,我不是。盛西慕,我不要做你的女人,你放了我吧。”她抬眸,目光哀求的看着他。 盛西慕轻柔一笑,随意回了句。“好啊。” 夏言迎视着他的眼,只是,她依旧读不懂他深眸之中的情绪。对于她来说,这个叫做盛西慕的男人永远像迷一样。 “好啊。”他再次重复,低头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一下,又道,“等我腻了吧。” 他强硬的将她塞进大奔车,扬长而去。一路上,盛西慕的脸色都冷得骇人,夏言并不安分,她试图推门跳车,但车门早已被锁住,她就愤怒的去敲击车窗。有生以来,这可算得上是她最失控的一次,她受控了任凭他摆布的命运,她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华丽的牢笼。 “盛西慕,让我下车。”夏言不顾一切的伸手转动方向盘。 “shit!”盛西慕一惊,低咒了句,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旁。车身剧烈的晃动,夏言不防,身体撞在一旁车壁,生生的痛了许久,才缓过气来。 “尹夏言,你活腻味了是不是!”他一把扯住她手臂,怒瞪着她。车子正好开到半山腰,如果不是他刚刚反应快,连人带车,早已摔下山谷,粉身碎骨了。 夏言嘲讽的笑,眸光都是冰冷的。“能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我尹夏言死不足惜。” 盛西慕一双危险的眸子微微眯起,掌间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几乎要将她纤细的手腕捏碎一般。夏言强忍着疼痛,闷不吭声。然后,只见他唇角一扬,邪魅而笑。“怎么着?还想和我殉情!放心,我可是舍不得你死。你死了,谁来爱我啊?乖言言,再说一次‘我爱你’听听。你那天说的可真好听。” 夏言气的身体发抖,爱上他,是她这一辈子做过做愚蠢的事。“盛西慕,你不配。”一字一句,她咬得极重,好像要发泄尽所有的不甘与委屈。 由于刚刚奋力的挣扎,薄汗几乎浸透了单薄的白裙,质地单薄的裙纱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几乎让男人血脉喷张。凌乱的发丝披散着,几缕不安分的滑入胸口,带出胸前深深的沟痕。盛西慕游走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渐燃烧,最后,演变成熊熊烈焰,而欲.望的火焰中,又夹杂着莫名的怒火。 “尹夏言,你再说一遍。” “你不配,不配让我爱你。”夏言用尽力气低吼。 盛西慕冷笑着,栖身将她压在身下,沉重的身体与她紧密的贴合,不留一丝空隙。“不是将心都给我了吗?还收得回吗?尹夏言,你的爱就这么轻贱,说不爱,就可以不爱了?” “可以,我可以!”夏言用力的喊着,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既然心无法再收回,我不要了还不行吗?我什么都不要了……” “要不要,由不得你做主。我说过,游戏规则由我来定。”他将她紧困在身下,温热的手掌已经掀开裙摆,滑入她身体。他对她柔软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指尖在她敏感柔嫩的私处揉捻,感受着她在他身下软化成一滩水。 “记住,你是我的。今生今世,除了我,你不可以再有任何男人。”他贴在她耳畔呢喃,唇齿咬住她圆润的耳垂。 夏言呜咽着,低唤了声,“不要……”但下一刻,尾音已被他全数吞入口中,夏言死死的咬住贝齿,拒绝承欢。泪顺着眼帘流入口中,在舌尖蔓延一片苦涩。 盛西慕粗暴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薄裙,带着惩罚的掠夺着。隔着衣物,他手掌用力的按压着她浑.圆挺.立的乳.房。力道之大,让夏言止不住的痛哭呻.吟。而她的哭声,好似一剂兴奋剂一样,刺激着他感官,让他更加疯狂的想要掠夺占有。 “盛西慕,你就这么爱当强.奸.犯吗?”夏言被他禁锢着上手,再也无从反抗,她睁着一双大眼,空洞的望着车顶。泪水浸湿过的眸子,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她真的就像天使一样,纯洁无暇。俗世间的一切,在她眼中,渺然如尘埃,只配臣服在她脚下。 可惜,纯洁的天使却遇见了邪恶的撒旦,注定要被斩断羽翼,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你确定我是在强.奸你?”他邪气的笑,探入她体内的手指抽动了下,弯曲着去触探她敏感的触点。夏言如被点击般,无可抑制的呻.吟喘息。在他的挑拨下,身体变得温热而柔软,一股热流在体内生疼,顺着他手指的抽送,滑出体外。 她羞愧的别过脸,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滚落。这具放荡的身体,让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言言,你看它多听我的话。”他暧昧的气息吞吐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手掌肆意抚摸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 “盛西慕,求求你放过我,别再折磨我了!”她颤声哭泣,苍白的小脸深深埋在他胸膛。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女儿香,盛西慕的隐忍几乎达到极致,他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她。他唇角笑意加深,在她雪颈上用力的咬了一口,再次低喃,“小妖精,是你在折磨我。” 三两下解开腰间的皮带,温热的大掌探入两人贴合的身子间,用手扶着早已疼痛难耐的坚.挺,随着她的扭动挣扎,还是缓慢的推进她身体。温热的柔软将他包裹住,她的紧致再一次让他疯狂。 “尹夏言,记住,你是我的。”他伏在她耳边,出声警告。双手却用力按住她肩头,加快了律动的节奏,极尽狂野的驰骋。 夏言的身体在他疯狂的撞击下,逐渐柔软,并情不自禁的迎合他的节奏,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欢愉。而疼痛却在心口散漫,她恨啊,恨极了这具被判了理智的躯壳。他说的没错,这早已经不是强.奸,她甚至恬不知耻的向他索要疼爱。 欢.爱之后,盛西慕恋恋不舍的抽离她身体,衣服还是完整的,只些微的压了些褶皱。他随意的整理着衣衫,指尖按了下电钮,椅背缓缓升起。他慵慵懒懒的靠在椅背之上,动作优雅的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轻吐着烟雾。 相对于他的从容,夏言却是极狼狈,薄裙被他撕扯的破烂,早已无法蔽体。她双臂环住身体,战战兢兢的萎缩成一团,白皙的小脸上挂着纵横交错的泪痕,一副凄婉而楚楚动人的模样。那双晶亮的眸子还含着盈盈泪珠,只一眼,便让人有再次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疼爱的冲动。 盛西慕将外套丢在她身上,沉声说了句,“穿上。” 夏言不言不语,用浅灰色的西装外套裹住了身体。脸上红潮尤未褪去,炽烈的欢.爱后,她几乎被盛西慕榨干,只能瘫软的靠在一旁,额头抵着车窗,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停滞的风景,微凌乱的呼吸扑散在暗色的玻璃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怎么?还想怀孕? 盛西慕熄灭了指尖的烟蒂,一踩油门,黑色大奔如箭一般飞了出去。车子一路疾驶,在庄园别墅前停住。他率先推门下车,而夏言依旧木讷的坐在原处,空洞的目光散落在窗外,而一双漂亮的眸子,却没有丝毫焦距。 他将她从车中抱出,动作温柔的护在怀中,直到将她平放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之上。夏言萎缩在沙发一角,依旧不言不语,宛如任人摆布的木偶一般。 盛西慕随意的扯下颈间领带,然后向厨房走去,不多时便返了回来,一手握着水杯,另一只手掌摊开在她面前,掌心间安静的躺着一颗白色药片。 夏言目光茫然的落在小小的白色药片之上,往日灵魂的头脑竟停滞了转动。呆滞的看了许久,却依旧没有动作。 “怎么?还想怀孕?”盛西慕邪魅的扬了下唇角。 ‘怀孕’两个字,好像晴天霹雳般,敲击着夏言敏感而脆弱的心。她快速的躲过他手中的药片与水杯,将药吞了下去。因为喝的太急,被水抢的不轻,夏言手掌紧捂住心口,不停咳着。眸中闪动着盈盈泪花。 他亲手喂她吃药,看在夏言眼中,多少带着些侮辱的成分。好似在刻意的提醒她,他们之间永远见不得光的关系。 “慢点儿。”盛西慕温和的开口,伸臂轻拥她入怀,手掌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背。 夏言半靠在他怀中,逐渐的安静了下来,但泪珠依旧在眸中打转。 “觉得委屈了?”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少了往日的傲慢,修长的指,温柔的擦拭掉她脸颊的泪。“真以为嫁给赵一牧就一定能幸福?赵老头看中的是尹家的地位,典型的势利小人。赵母更是不待见你。赵一牧对你的感情或许是真的,可他是愚孝之人,不可能为了迁就你与他父母起冲突,嫁入赵家,你的日子注定不好过。” “留在你身边,我又能好过多少?”夏言清冷的笑,缓缓退出他怀抱。盛西慕的话,听着似乎很有道理,实则不过是为了遮掩他的自私与独占。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具,而他就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他可以将她毁掉,却不允许任何人夺走。 盛西慕邪气的笑,指尖暧昧的摩擦着她樱红的唇瓣。“刚刚在我身下的时候,不是很享受吗?” 夏言脸色瞬间苍白,她紧抿着唇片,却是不发一语。 盛西慕并没有再为难她,反而从一旁抽屉中取出医药箱。手臂一揽,将她再次扯如胸膛,手掌托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将消肿的透明药膏涂抹上她微微红肿的脸颊。赵老太婆下手也够狠的,再用力点儿,这张精致的小脸非毁容了不可。盛西慕着实心疼的紧。 折腾了一整天,盛西慕也累了,给夏言上过药,简单的洗了澡,就走进了书房。办公桌上堆叠了许多没有处理的文件,一辖署之长,他总有忙不完的公务。 夏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将头埋入枕间,眼色干涩的疼痛着。多么希望,这一觉睡下去,可以永远不再醒来。 …… 翌日午后,盛西慕从省政府开会回来,一辆黑色奥迪A8停在辖区大门口,车旁,尹夏昊烦躁的吸着烟,见到他的车开过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挡在车前。司机一个急刹车,引来车身一阵晃动。 盛西慕坐在后面,一直低头看着手中文件,突发的状况,让他下意识的蹙起眉心。 “怎么回事?”他不悦的问道。 “报告首长,有人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挡住道路。”司机小心翼翼的回答。 盛西慕沉稳的目光探向窗外,当看清车前的人时,唇角不由得弯起,冷魅的笑靥在唇角边蔓延。他无声无息的带走尹夏言,搅黄了尹赵两家的婚事,看来,尹家人终于按耐不住了。 盛西慕推门下车,吩咐司机与警卫先行离开,独自来到尹夏昊面前。两人身高相仿,但盛西慕看着他的时候,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 “找我有事?” “你把夏言弄到哪儿去了?”尹夏昊劈头盖脸的问道,也没有耐心绕弯子。 盛西慕轻笑一声,回道:“我的女人,自然要留在我身边。” “盛西慕,盛长官!连自己的外甥女都搞,你TMD还赶不上监狱里那些强.奸.犯!”尹夏昊是真的怒了,一时间也口不遮拦。 盛西慕目光冷扫过他,面色不变,衣袖下的手掌却已紧握成拳。“尹夏昊,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在他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三年过去了,姓尹的智商没涨,胆子倒是肥了。 “盛西慕,你敢做还怕人说!你不就是一个衣冠畜生,共产党白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他话音未落,盛西慕的拳头已经招呼了过来,给他脸他不要,盛西慕也真没和他继续客气。 这一拳力道不清,尹夏昊又是毫无防备,踉跄了两步,狠狠的摔在地上,嘴角流下一股鲜红。他跌撞的从地上爬起,刚要还击,却被一道沉声喝叱住。 “夏昊,住手。”尹建国从A8车上走下来,一脸的沉冷。他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冲动的毛病,动手之前就不会先动动脑子吗!和盛西慕动手,不是明显找亏吃。 盛西慕不以为意的整理了下西服,目光散漫的扫过尹建国,轻慢的开口,“尹副长官大驾,西慕有失远迎了。” 尹建国脸色又沉了几分,沉默片刻,再次开口的语气温和,显然已有了示好的意味。他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自然不会笨得以卵击石。“盛长官,能不能抽出些时间,我们聊聊。” “行啊。”盛西慕哼笑着回了句,“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盛西慕明显是在给他难堪,尹建国强压着怒气,此时,也只能低头。毕竟夏言还在他手上,如果继续任由他纠缠着夏言,她的一生就毁在这男人手中了。 “夏言昨天婚礼上受了些委屈,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听说,是盛长官将她带走了。夏言一个女孩子,在你那里也不方便,不如让她跟我回家。”尹建国不愧是个老狐狸,三言两语,避重就轻,又说出了目的。若是一般的人,自然是找不出理由回绝的,但盛西慕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说?不知尹副长官是听谁乱嚼舌根。”盛西慕哼笑,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一旁尹夏昊。 “盛西慕,你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尹夏昊又是一声咆哮。 “夏昊,这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先回去吧。”尹建国斥责了句,尹夏昊愤愤的瞪着盛西慕,僵持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盛长官,不介意去车里谈谈吧。”尹建国又开口,毕竟辖区门口人来人往,说话毕竟不方便。何况,盛西慕的身份又太显眼了些。 盛西慕轻笑了声,率先向奥迪A8中走去。两人一同坐进后面的位置,中间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过分的泾渭分明。 尹建国率先开口,他知道盛西慕的耐心有限,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盛长官是明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尹家的确有亏欠你的地方。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尹建国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只要,你放过夏言,尹家和你的恩怨,夏言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将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盛西慕冷哼了声,随意的掏出一根烟,点燃,吐出淡淡烟雾,过分英俊的侧脸隐在云雾之后,平添了几分孤冷。硬拼不成,尹家的老狐狸就开始使用怀柔政策。只可惜,他毕竟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他越在乎尹夏言,盛西慕就越不会放手,她是他复仇最有利的筹码。 “尹副长官觉得你们尹家现在还有什么能打动我?”他淡哼一声,带着几分嘲弄。 短短的一句话,封住了尹建国所有的后路。是啊,盛西慕今时今日的地位,金钱名利,他都已经不屑一顾。他要的只有毁灭,所以,他的眼睛才会一直盯在夏言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连人带房子都是你的 尹建国无奈的重叹,良久后,才再次开口。“对不起你的是我尹建国,你有什么怨气大可以冲着我来。我也将话挑明了说,今天不带回夏言,我尹建国也不会善罢甘休。” 盛西慕冷眯了眸子,透着几丝危险的气息,顺势将手中尚未燃尽的烟蒂熄灭,冷讽的一笑,“既然尹副长官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夏言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单纯了,你以为将她带走,又能改变什么!” “盛西慕!”尹建国一掌重重拍在车壁,再也压不住怒火。“你和夏言是乱.伦,事情闹大了,谁都无法收场。别以为有老爷子撑腰你就能扳倒尹家,赵市的水深着呢,我就不信你真能一手遮天。” “对付一个尹家,还不需要老爷子插手。你还真是高看了自己。”盛西慕冷声丢下一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盛西慕。”尹建国快步跟了上去。“夏言是你外甥女,你这样囚禁着她,只会毁了她一辈子。” 盛西慕微顿住脚步,侧头,目光邪冷的落在他身上,哼笑着反问,“她真的是我外甥女?” 尹建国震惊,脚步悬浮,险些摔倒。“你,你究竟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盛西慕脸上依旧挂着嘲讽的笑,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尹家欠我一条命,我要尹夏言的一生来偿还,并不过分。” “你想要报仇就毁了尹家吧,别毁了那孩子。”尹建国痛心疾首,声音沙哑着说道。 盛西慕单手插兜,甚为不屑,“我和你打赌,半年之内,我会让尹家在赵市消失。如果我盛西慕做不到,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尹建国心口彻底凉透了。他了解盛西慕是什么样的人,他只要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半年,也许用不了半年,尹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 盛西慕回到办公室时,周鸿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沙发上,随意的翻看着财经杂志。见到盛西慕走进来,堆了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将尹家父子打发了?” 盛西慕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做了下来,身体慵懒的靠着椅背,有些疲累的按了下太阳穴,懒得回答他。 “你这次是真的踩到了尹家的要害,尹丫头可是那老东西的心头肉……”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盛西慕沉声开口,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话。 周鸿哼哼了声,嘻哈的耸着肩。“你问的是哪件事?盛家的,还是尹家的?” “两个。”盛西慕惜字如金。 “那先说你们盛家,你那个姑姑在盛氏企业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了,每年至少抽走三层的利润,你想全面接管盛氏企业,只怕没那么容易。”周鸿收起了嬉笑的神情,他地产大亨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盛西慕嘴角一抹冷笑,面上没有丝毫神色波动。“老爷子向来不在乎钱,盛冷雨又是贪得无厌的人,这些不过意料之中。” 周鸿点头,唇角微扬,眸中一闪而过戏谑之色,又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只要盛西慕有心插手,盛冷雨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急,先安插几个可靠的人进去,只要抓到证据,新帐旧账,我和她一起算。”盛西慕淡漠的回应,从椅背中直起身,又问,“尹建国那边呢?” “那只老狐狸?他可狡猾着呢,做了这么多年官,口碑一直不错,清廉的名声远播在外,一时间还真查不出什么来。” 盛西慕蹙眉,沉思了片刻,才嘲讽的弯了唇角。“他越是注重名声,越说明心里有鬼,让人继续盯着,总能发现蛛丝马迹。实在不行,先从他的秘书下手,身边的人,往往知道的最多。” “嗯。”周鸿应着,拨通手机,对着电话吩咐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脸上又堆满了嘻哈的笑。“我说盛长官,最近小的可是为您马首是瞻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没点儿奖赏?” 盛西慕随意瞥了眼他的商人嘴脸,淡声开口,“想要什么说吧。” “就你身边那小明星,叫什么来的?月倩倩吧,发给兄弟怎么样?我看着那身段还成,床上功夫应该不错。” “随你。”盛西慕懒懒的回了两个字,显然没放在心上。 “呦,够大方的啊。那如果我要尹家那丫头呢?”周鸿不知死活的脱口而出。 盛西慕微敛了目光,墨眸深不见底。清冷的俊颜没有丝毫波澜,气氛却莫名的凝结成冰。 周鸿只觉得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他干笑了两声,“开个玩笑而已,尹家那丫头不是我的菜。太纯,动一根手指,哥哥都不忍心,也就你下得去手。” 盛西慕白他一眼,从柜子中取出一串钥匙丢在他身上。“连人带房子都是你的了。” “成了,哥们现在就去,正搀着呢。”周鸿抓了钥匙起身,借机快速逃离。盛西慕的气场太强,他可不想被冻死。 “尹家的事,你以后少插手。”身后,传来盛西慕清冷的声音,周鸿自然明白,他这句实则是警告,说白了,就是让他离尹夏言远点儿。 ?周鸿的脸色也瞬间沉冷了,与周围凝滞的气息融为一体。他回头,蹙眉注视盛西慕半响,“尹家的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西慕,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别假戏真做了,感情这东西,我们玩儿不起。”他说完,转身摔门离开。 …… 如往常一般,盛西慕回到别墅时,天早已黑透。别墅中,并不见夏言的身影,问了佣人才知,夏言在花园里。 盛西慕的别墅周围种满了高大的参天梧桐,在宁寂的夜晚静静绽放舒展。一抹纤弱的白色身影站在树下,她微扬着下巴,安静的凝望着头顶翠绿。夏言只顾着看风景,却不知,她亦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言言。”盛西慕低唤一声,俊容含笑,对她缓缓伸出手臂。 夏言侧头,安静的看着他,却没有挪动半步。而她不动,盛西慕亦不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彼此凝望,四周风景沉寂隐没,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盛西慕一双墨眸,宛若海洋般深邃,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夏言慌乱的别过头,不敢再去凝望他的眼睛。她的心丢在他身上,她承认,她早已经输了。 “你回来了。”她淡声嘀咕了句。 “我回来,你不开心?”盛西慕轻笑,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指尖轻轻的勾起她下巴。夏言一张苍白的小脸,容颜清丽,纤长的睫毛低敛,却不去看他。 盛西慕墨眸微眯,目光深谙的让人辨不出情绪。他的目光本是冷的,但片刻后,唇角又扬了抹轻佻的笑。“想我了吗?” “你知道答案的,又何必再问。”夏言淡然回了句,侧头避开他的目光。 盛西慕又是一笑,手臂突然揽上她腰肢,夏言身体一个不稳,便跌入他胸膛。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头顶。“我知道你想我。”他薄唇暧昧的贴上她耳畔,湿滑的舌尖有意无意的滑过她敏感的耳垂。夏言只觉如电流穿透身体,瞬间酥麻。 “还真敏感。”盛西慕轻笑着放开了她。手机在衣兜中不停的震动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着周鸿的名字。 盛西慕修长的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 “靠,没想到这妞还够辣的,弄得跟强.奸似的,真够扫兴……”电话那端,周鸿骂骂咧咧个不停。 盛西慕哼笑一声,心道:周鸿只怕是又闯祸了。“少说废话,直说吧,是不是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沉默,之后,传来周鸿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在局子里呢,赶紧给我弄出去。要是被我家老头子知道,还不得劈了我。” “行啊,不过我捞人的费用可不低,周少准备好支票了吗?”盛西慕语调轻缓,半认真半玩笑。周鸿是生意人,不是很会做生意吗?他盛西慕可是现学现卖。 “小爷今儿就放血了,你赶紧的。”啪的一声,电话被周鸿挂断。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回来的要晚些。”盛西慕对夏言说道。 “嗯。”她点头,反而松了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盛西慕刚踏进市公安局大门,陈局就亲自迎了出来。 “又是什么惊天大案,还要劳动陈局亲自审理。”盛西慕推门下车,随意调侃了句。 陈局无奈的摇了下头。案子不大,就是个小明星报警说被强.奸了,这种事赵市一天少说也发生个十起八起的,他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理会。但这次犯案的人来头不小啊,周家的公子,赵市首屈一指的富商,周家跺跺脚,赵市的经济都要晃三晃。 “盛长官别取笑我了,今儿的事棘手,还要请盛长官给拿个主意。” 盛西慕哼笑,陈局在这个位置也坐了多少年了,官做得时间越长,反而胆子越小了。周家,他自然是不敢得罪,但若是贸然放人,事情捅出去,他这乌沙也保不住。 “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能把陈局难为成这样?”盛西慕轻笑,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肩膀,“你先回去吧,放心,周家不会将事情闹大,那个小明星更没那胆子。” “行,那就辛苦盛长官了。”陈局点头应着,终于将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 盛西慕先探视了周鸿,虽然进了局子,周大公子还是标准间的待遇,丝毫不敢怠慢了。 “怎么才来。”周鸿抱怨了句。 盛西慕白他一眼,坐在软椅上,取出烟盒,递了根烟给他。“究竟怎么回事?你小子没见过女人啊,搞不定人还敢来硬的。” 一提这事儿,周鸿脸色有难看了几分,骂骂咧咧了几句。“她月倩倩算什么东西啊,以前不就是靠身体换角色的主儿,还敢在小爷面前拿矫了,你说我能压下这口气吗!” 盛西慕冷哼了声,后面的,他不用听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周鸿硬上了人,月倩倩逼急了,就报了警。她毕竟是公众人物,局子这边也怕事情被媒体捅出去,两边不敢得罪,就僵持住了。 “你也不用担心,市局这边不敢将消息透出去,我去看看月倩倩有什么要求,花点钱把事儿结了吧。”盛西慕平静的说着。 “你看着办吧。”周鸿不耐烦的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他可不想再惹一身骚。 此时,月倩倩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盛西慕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桌旁发呆,头压得极低。他在她对面坐下,摆手吩咐两旁警卫离开。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月倩倩软声开口,微微抬起了脸。往日精致的妆容早已不在,摸样甚为狼狈。 盛西慕略带懒散的靠着身后椅背,单手托住下巴,唇角一抹戏谑笑意。“你搞出这么多名堂,不会只为了见我一面那么简单吧!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也知道,我盛西慕对女人一向大方。” 月倩倩脸色苍白了几分,隐在桌案下的手死死抓住了裙摆。她一直都知道的,在盛西慕眼中,她和他衣柜中的衣服基本没有什么区别。衣服会过季,他迟早有厌倦了她的一天,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将她当做物品一样转赠他人。 可她也是人啊,有血有肉有感情,。难道他从来没想过,她也可以爱上他!她在他身边这么久,每日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痴痴的盼着。并不是盼望着每月定期汇入户头的钱,而是盼着他想起时,施舍点微薄的爱。 “西慕,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的语气很轻,说的极是小心翼翼,又诚惶诚恐。 盛西慕哼笑,墨眸幽暗,唇角笑靥却是不变的玩世不恭。“月倩倩,你是聪明的女人。所以,别问一些爱不爱的幼稚问题。我们之间的关系,当初就讲的很清楚。各取所需,互不亏欠。你可以和我谈钱,就是别谈感情。” “可我是人啊!我和你朝夕相处,我在你身下承欢,我也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你……”月倩倩的情绪开始失控,尖锐的哭泣,几乎歇斯底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曾那样亲密,可是,一转身,他竟然变得这样绝情。 她知道不应该爱上他,她不过是他包.养的女人,爱情对于她来说,比奢侈品还要昂贵。可是,她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心。盛西慕,那样灼灼其华的男子,想要爱上他,似乎一点也不困难。 “是爱上我,还是爱上我的钱?”盛西慕哼笑着开口。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单纯,如今想要洗净,谈何容易。盛西慕身在这个圈子里,早已将一切看得通透,月倩倩对他也许是有几分真心,但这真心已经建立在了金钱之上。如果他不是部长公子,一辖署之长,如果他盛西慕一无所有,这个女人还会死心塌地的爱他吗?! “我……”她一时语塞,贝齿紧咬着唇瓣,脸色更难看了。泪,迷蒙了双眼,再次开口的声音也变得哽咽。“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命,可以含着金汤勺出生。苦日子我过怕了,我是爱钱,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心啊。” “可是,我没有心。也不需要你的真心。”盛西慕冰冷的回了句,随意的甩出一张金灿灿的卡。“还是换些实际的吧。” 月倩倩紧抿着唇,一反常态的没有伸手去接。若换做平日,她一定是欣喜若狂的扑上去亲吻他,但今日,她只觉得这金色格外的刺眼。 “放心,上面的数字一定让你满意。”盛西慕的沉冷的眸子随意撇过她,记忆中,她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蓬头散发,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周鸿那小子,下手还真够狠的。 “听说冯导的新片要开机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出任女一号吗,我让人跟导演打个招呼,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我已经让人过户到你名下。就算,是对你的弥补。” 盛西慕话落后,是短暂的沉默。月倩倩用手背抹了下脸颊的泪,嘴角一抹微讽的笑。“如果我不接受呢?” 对于她的回答,盛西慕墨色的眸子只一闪而过片刻的错愕,那么快,自然不会被月倩倩所察觉。“随你。”他轻笑着回了句,懒懒散散的模样,却让月倩倩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他清冷的目光扫落在她身上,轻慢的语调却透着阴寒。“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周家丢不起这个人,自然不愿意将事情闹大。但你也别想借此事得寸进尺,别把我们想的太简单了,像你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若是想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人间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月倩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的确是高看了自己,她在盛西慕的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沉默了许久,她才哑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拿上你的钱,现在就可以离开了。”盛西慕漠然的回答。 又是沉默,然后,她颤抖的伸出手掌,紧握住了桌上金卡。多么可笑,这才是她唯一能握住的东西。“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盛西慕不语,修长的指尖从金色沿河中取出一根烟蒂,动作极尽优雅的点燃。 月倩倩自然懂得,这就是他的回答。盛西慕从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一旦放手,就是彻彻底底的了断,决绝而冷情。 她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极是讽刺的笑,“盛长官,你从来不懂得如何爱人吧!甚至别人对你的爱,你也不屑一顾。不过,情债欠多了也是要还的。当你遇到生命中的那个人,你就会知道,爱而不得是怎样的一种痛。” 盛西慕不以为意的哼笑,将指尖未燃尽的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他起身,高大的身体将她笼罩在一片暗影之中。月倩倩微闭起双眼,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她可以靠的他这样近,在他转身之后,从此,咫尺天涯。 …… 折腾了一夜,盛西慕回到别墅时,天已经蒙蒙亮。他动作极轻的推开夏言卧室的房门,她纤弱的身体深陷在柔软的绒被之中,只露出一张精致苍白的面颊。他在床边坐下,俯身,在她唇片落下一吻。夏言浅眠,即便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依旧将她从睡梦中唤醒。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后,她睁开了黑葡萄一般剔透的眸子,眸中带着些许的迷茫。 “醒了?”盛西慕浅浅勾动唇角。 夏言长长的睫毛颤动,凝望了他片刻,却紧蹙起眉心。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中夹杂着一股香水的刺鼻味道。“走开。”她嘀咕了句,双手无力的推拒着他倾覆在身上的沉重身体。 盛西慕剑眉轻挑,墨眸沉暗几分,转瞬间,便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含了一丝玩味,修长的指轻轻勾起她下巴。“吃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吃醋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她看穿心事,夏言不自在的别开面颊。 “别胡思乱想,是周鸿惹的桃花债,我只不过去做了回和事老。”盛西慕将她轻拥在怀,出声解释。而夏言显然不领情。 “你没必要和我解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她嘤咛了声,挣扎了几下,试图挣脱他的怀抱,而他缠在腰间的手臂反而收的更紧。 “我们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清楚?”他暧昧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微冷的薄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柔软的唇瓣。温热的手掌却已经顺着她微敞的领口滑入夏言胸口,肆意的揉捏着她一侧丰盈。触手的肌肤比丝缎还要光滑,鼻端盈溢着淡淡的馨香,身下,不受控住的有了反应。 他灼热的坚.挺抵在她腰间,夏言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你!” “别乱动。”盛西慕闷哼了声,突然从她身上翻身而起。早上他还有个会,若不是时间上来不及,他一定要好好的‘饱餐一顿’。“暂且放过你,晚上回来再一起补给我。” 他翻身下床,从衣柜中取出干净的工整的绿色西服。 夏言撑起身体半靠在床头,静静的望着他,眸光逐渐涣散迷茫。他的气质,天生就适合这套绿西服。辖署人的风采,在盛西慕身上展现无遗。 “看的这么入神,你这小脑袋你都在想什么?”盛西慕回到床边,宠溺的伸出指尖弹了下夏言额头。 “没想什么,只是有点闷。盛西慕,我可以回学校吗?”夏言抬眸看向他,眸中流光盈动,竟带着隐隐的渴求。 “今天是周末。”他说道。 很明显,这是拒绝。夏言低头,难掩失望之色。“我只是想去舞蹈室练习,太久没有练习过,会生疏的。” 不知为何,盛西慕很不喜欢她失望的模样,好像唯美的风景瞬间失去了色彩。“去换衣服吧,我顺道送你去赵大。” “真的?”夏言眸中瞬间闪过喜色,竟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耳朵。 “嗯。”盛西慕点头,手掌再次托起她下巴,“我满足了你的要求,你怎么回报我?” 夏言的身体微僵硬,回报二字,几乎成了他索取欢爱的代名词。“我,我请你吃饭吧,吃西餐好不好?”她吞吞吐吐的说道,侧头避开他的钳制。 “好。”盛西慕轻笑,难得的并没有为难她。 盛西慕属于那种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人,辖区里的事儿不少,等开完最后一场总结会议,天已经黑透,又被几个部下拖去喝酒,他早已将夏言共进晚餐的事儿忘到了脑后。回到别墅时,几近凌晨,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夏言纤弱的身体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中浅眠。 盛西慕有些疲累的脱掉西服,动作轻柔的来到她身边。他静静凝望着女孩,她安静沉睡的容颜让人莫名的安心,这种感觉,就是有人在等着他回家。“言言。”他轻柔低唤,温热的手掌抚摸过她面颊。 夏言睫毛颤动了几下,很快便清醒过来。干净的眸子闪过一丝懊恼之色。“我怎么睡着了。” 盛西慕一笑,手臂环上她腰肢,“回房去睡吧,躺在这里小心感冒。以后不用等我。” 夏言蹙眉,漂亮的眉宇间染了一抹失落。她问道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你,吃过饭了吧。” 盛西慕沉默了片刻,才想起晨起她说要请他吃饭的事。“你还没吃饭?一直在等我?”他笑着,宠溺的伸出手掌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 “我不饿。”夏言低头,声音极轻的回了句。 “饭局上只顾着喝酒,也没怎么吃东西。走吧,出去吃,你请客。”他轻笑着说完,向楼上走去。不多时,已经换下了绿西服,穿了身随意的衬衫长裤。 时钟已经指过了十二点钟的方向,但赵市可以说是座不夜城,24小时营业的四处可见。黑色大奔车在巴比伦西餐厅门前停住,侍者迎上前为客人拉开车门。赵市数一数二的西餐厅,临江而立,奢华如宫殿的装潢,金银质地的餐具,无一不显示着客人身份的尊贵。 “盛长官,水瓶座包厢一直为您预留着。”餐厅经理亲自带路,看来,盛西慕是这里的常客。 “嗯。”盛西慕淡声回应。而夏言一直跟随在他身后,十分安静。 虽然是午夜,24小时营业的餐厅客人却不算少,这个时间,恰好是上流社会夜生活的开始。迎面走来一对姿态亲密男女,男人四十出头的年纪,是一副生面孔。那女人,夏言却是认识的,上次在射击场上,她见过她。 “盛长官,真巧。”男人见到盛西慕,脸上堆满了奉承的笑。 “原来是李局。”盛西慕回了句,脸上笑意不变,一如既往的客套又疏冷。他的幽暗的目光随意撇过李局身边的女人。妆容精致,衣着暴露,透着迷人的妩媚风情。如果说夏言是温柔的水,那这女人就是炙热的火。 盛西慕唇角笑意深邃了几分,离开了他,月倩倩依旧是月倩倩,不过一天而已,她就找到了新的金主。李局虽然年纪大了些,在财政局长的位置上却做了多年,那可是富得流油的位置。况且,他听说李局去年刚死了太太,月倩倩只要哄了他高兴,‘转正’也不是没希望的。 “盛长官贵人事忙,难得能见上一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做东,不知盛长官能否赏光?” 盛西慕脸上依旧挂着一字号的笑,反手牵住身旁夏言的小手,明显是做给李局看。“不了,今儿不方便,改日吧。” “这……好吧,改日我专门宴请盛长官,您可一定要赏光。”李局也是通透的人,又客套了几句,挽着月倩倩向楼上走去。餐厅的楼上是专用豪华套房,两人要去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盛西慕牵着夏言走进包厢,两人在餐桌旁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金质烛台上燃着明亮的蜡烛。落地窗外,是赵市最繁华的南京路,车水马龙,灯火璀璨。 “这顿烛光晚餐一定价值不菲,我可请不起。”夏言说道,随意的晃动了几下手中高脚杯,语调中带着几分嘲弄。不知民间疾苦的官僚少爷。 盛西慕轻笑,优雅的举杯,轻品着杯中甘醇的美酒。“一顿饭而已,我没考虑过那么多。其实,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一起吃。” 夏言懂他的意思,脸颊微红,有些尴尬的低头,手中刀叉切割着盘中七分熟的牛排。牛肉十分鲜嫩可口,昂贵的东西,自然有它自身的价值。 一顿饭,极是安静,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只有目光偶尔的交汇,他深不见底的眸中,一直含着淡淡笑靥,让夏言莫名心慌,每一次触及,都是落荒而逃。 盛西慕并不饿,随意的吃了几口便放下刀叉,高大的身体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目光沉淀,柔和的凝望着女孩。夏言被他笼罩在目光中,也没了胃口,所幸也不吃了,她放下刀叉,抽出纸巾,动作得体的擦了下唇角。 “吃饱了?”盛西慕一笑。 夏言眉眼弯弯,道,“你很喜欢看着别人吃饭吗?可以看饱?” 她半认真半玩笑的话,引来盛西慕一阵朗笑,“那也要看对象是谁。难道你没听过‘秀色可餐’。” 夏言咬唇不语,如果沿着这个话题继续,后面会发生什么,几乎可以预料。而她不语,盛西慕也不再开口,依旧目光柔和的凝视着她。短暂的沉默后,夏言再次开口,手掌同时握住一直空掉的酒瓶置于餐桌首府部门。 “盛西慕,我们玩个游戏吧。” 他轻笑着,点了下头。深谙的墨眸,却浮起几丝微澜。原来,这才是她请他吃饭的最终目的。 “真心话,我先来。”夏言话音刚落,已经转动了桌上的酒瓶。瓶子轻微晃动了,缓缓停下时,瓶口的方向一分不差的指着盛西慕的方向。 他轻笑,问道,“想知道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爱情保鲜期 夏言单手托腮,唇边笑靥浅浅,显出甜美的梨涡,十分醉人。“盛西慕,你为什么会当辖署人?”夏言开口问道,她很聪明,并没有直入正题。 他随随一笑,“我进学校的时候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吧,那时没想过太多,满腔热血的,总以为当辖署人是种荣耀。” 夏言点头,指了指瓶子,“该你了。” 盛西慕伸手转动酒瓶,瓶子沿着圆弧旋转,停住后,瓶口竟然再次指向他。 “你为什么要回赵市?”夏言又问。 盛西慕哼笑,“明知故问,为了尹家。”为了,报仇。 瓶子再次转动,这一次,终于指向了夏言。“你爱过赵一豪吗?”盛西慕的问题,直接了当。 夏言有片刻的沉默,干净的眸子,流光微微盈动。唇角,微微扬起,三分苦涩,三分嘲弄。“他爱我的时候,我不懂得什么是爱。当我懂得了时候,他却已经退出我的生命。”错过了的爱情,她不知道,算不算爱过。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若有所思,却没有继续追问。夏言伸出手臂,又一次转动酒瓶,几乎没有什么意外,瓶子指向了盛西慕。 “那你呢?你还爱墨筱竹吗?” 盛西慕指尖随意的敲击在桌面,声音平静无波。“爱情是有保鲜期的,而我对墨筱竹的爱情,早已过期。” “那你为何还要费尽心机的报复尹家?因为不甘吗?”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我没有必要回答。”他淡漠拒绝,伸手转动桌上的酒瓶。这样幼稚的游戏,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陪她玩儿下去。酒瓶晃动着旋转,最后停住的方向,居然指向了落地窗。 夏言淡然侧头看向窗外,她知道,游戏结束了。起身站到窗前,涣散的目光随意散落在窗外茫茫夜色之中。 “灯火阑珊,是不是很美?”盛西慕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手臂从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夏言微不可闻的摇头,“灯光太过璀璨,反而影响了我看天上的星星。” 盛西慕笑,手臂一揽,她柔软的身体便跌入他胸膛。他压低了头,将脸埋入她发间,贪婪的吸允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星星在天上,遥不可及。反而不比璀璨灯火,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抓住它。” 夏言安静的靠在他胸膛,沉默不语。 “我以为,你会问我爱不爱你。”他笑着开口,轻慢的语调中,夹杂着些许玩味。 夏言微敛了眸光,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片刻后,微微摇头。晶亮的眸子,逐渐黯淡下来。这个问题,她生日的那一天,他已经给了她答案。她又何必一次次追问,不过是自取其辱。她想知道的是他与尹家所有的恩怨,但很显然,他并不想回答。 “我想去趟洗手间。”夏言微弱的挣扎,脱离了他怀抱。 洗手间中,夏言压低着头,白皙的双手一直置于哗啦啦的水流中。目光有些许的涣散,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许久,她才关掉水龙头。猛然抬眸,镜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女子身影,让她不免吃了一惊。回头,月倩倩就站在她身后,不明深意的目光,一直紧盯在夏言身上。 “你好。”夏言对着她,平静而礼貌的开口。 月倩倩没有回答,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缓慢的吞吐着烟雾。目光依旧在夏言身上辗转,这还是月倩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她。她还真是年轻啊,漂亮的蓬蓬裙,马尾高高竖起,一张精致的小脸虽然淡漠,却无处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夏言安静的站在她身前,与此同时,也观察着这个风情的女人。鼻端充盈着浓重的香水味儿,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是那几次晚归,盛西慕身上沾染的味道。 夏言纯净的目光让月倩倩莫名的烦躁,她将指间烟蒂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的踩灭后,好似她跟这烟蒂有仇一样。她来到洗漱台前,从包中取出粉底拍打在脖颈上,试图去遮掩深紫色的吻痕。那个老男人,不行就别逞能,装腔作势的模样,让她想想都恶心。 “西慕的口味还真是不一样了,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有几个懂得如何伺候男人。”她微讽的开口,啪的一声,合上掌心间的化妆盒。 夏言微拧了眉心,几乎不假思索,一句话很不淡定的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是盛西慕的女人。”夏言的语气有些冷,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这是在做什么?为那个男人争风吃醋吗?! 夏言心中苦笑,这并不像她,亦或说,她开始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月倩倩转头,哼笑了声,“难道你不是?” 夏言不语,她根本无从反驳。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夏言觉得,她实在是没有必要耗在这里。转身想要离开,而此时,月倩倩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用急着走,我其实没什么恶意。” 夏言回头,不以为意的耸肩,“我只是觉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月倩倩含笑低了下头,洗手间的确不适合谈话。“找个地方聊聊吧。” 巴比伦的顶层天台上是一座空中花园,许愿池旁,夏言将一枚硬币丢入池中,然后双手合十,文成许愿。昏黄的灯光散落在莹润的面颊,柔和了一片。 月倩倩站在她身后,又点燃了一根烟蒂,惬意的吸着。她没想到,夏言真的会跟她来天台。 “你还相信这个?” 夏言睫毛轻颤两下,淡声回答。“无所谓信与不信,不过是一种寄托。” “没想到你真敢跟过来,就不怕我害你?”月倩倩用力吸了口眼,轻吐着烟雾。 夏言低笑,转身站到天台边沿,双手随意的撑着栏杆,仰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天空,月朗星稀,星子寥寥可数。“你并没有害我的理由。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 她的话让月倩倩微错愕,片刻后,嘲讽的笑出了声音。是啊,她们何必要用男人所犯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他的眼光不错,你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女人。”月倩倩说着,熄灭了手中烟蒂,将一罐啤酒递给夏言。 “谢谢。”夏言接过,撤掉拉环,仰头喝了一口。灌装啤酒的味道自然不会太好,苦涩在唇齿间逐渐蔓延。夏言唇角微扬,含着一抹嘲弄的笑靥。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月倩倩的身体半靠着栏杆,声音有几丝暗哑。 夏言笑意不变,不以为意的耸肩,“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呢。” 有片刻的沉默,月倩倩精致的脸蛋,染了淡淡的愁绪。“我是农村走出来的,那一年,我们村子里只考出了我一个大学生。还记得我去学校报到的那一天,村里人敲锣打鼓的欢送。我以为,只要走出来,前途就是一片光明了。可进了北首府才知道,除了一个女儿身,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 夏言沉默不语,她承认,她无法体谅那样一种苍凉。 “读书的时候,我也用心的爱过一个男人,那时候年轻冲动,誓言美丽的几近可笑,我们以为,靠自己的双手真的能闯下一片天。直到,他生了一场病……”月倩倩声音顿了下,猛的灌了口啤酒,侧头,夏言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清澈的眸光散落在黑暗无尽头的天空。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病,胃穿孔,只要动手术,就不会要命。可手术费却是一笔庞大的数字!那时,我一边工作,一边在医院照顾他,然后,在他熟睡后偷偷的哭。” 响起那段过往,月倩倩的眸子逐渐湿润,她强撑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然后呢?”淡淡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如温润的溪流,好似可以抚慰人所有的伤痛。 月倩倩苦笑,咕咚咕咚几大口,将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才继续说道,“然后,为了给他动手术,我将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夏言握住栏杆的指尖突然一紧,她从没想过,月倩倩会有这样的一段过往,为了爱情,她可以牺牲到如此的地步。“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 月倩倩放肆的笑,泪,终于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你真是单纯的可爱。你以为,在我做了这些之后,我和他还能有未来吗?后来,他知道了,他嫌我脏,他不要我了。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告诉自己,不要再相信男人,除了自己,不要再爱上任何人。” “可是,你没有做到。”夏言平静的声音,陈述这一件不可改变的事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海与天的距离 “是啊,我终究没有管住自己的心。盛西慕,他是我爱上的第二个男人。他和我在床砥间欢爱,却从不会说‘我爱你’。他可以给我金钱名利,却从不给任何承诺……明知他是冷情的男人,我却还是一步步深陷。”月倩倩双手捂住面颊,试图去遮掩狼狈的模样。 两个人,相伴无语。夏言微扬起苍白的小脸,去寻找天上希希寥寥的星子。暗夜沉寂的可怕,耳边只有高楼之上,风拂过的声音。夏言额前的几缕碎发被风微微扬起,微张开双臂的模样,宛若暗夜精灵。“谢谢你的故事。”半响后,她淡漠的说道。 月倩倩哼笑着,又点了一根烟。如今的她,也只能靠烟酒来麻痹自己。“那你的呢?” “我?”夏言自嘲一笑,“我的故事很简单。不该相遇,却偏偏遇见,不该相爱,却偏偏爱上,到最后才发现,他是个洋葱一样的男人,忍住疼痛,忍住泪流,一层层将他拨开,拨到最后,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心。” “该不会是初恋吧!”月倩倩嘲弄轻笑,轻弹了下指尖的烟灰。 夏言不语,璀璨流光却在眸中盈动。 “你跟他还是第一次?”月倩倩又开口,她的话,让夏言苍白的小脸瞬间涨红。手机嗡嗡的震动了几下,屏幕上不停跳动着一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夏言淡漠的看着,却没有接听的意思。 “是他吧?还不接,他的脾气可不好,对女人一向没有等待的耐心。”月倩倩嘲弄的说道。 夏言笑靥微讽,却大胆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当着月倩倩的面,拔掉了手机电池。她手臂一扬,小巧的电池顺着优美的弧度落了下去。 “你……胆子真大。”月倩倩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夏言抬眸,目光嘲讽的看向角落处隐藏的监视器。“你走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寻来。后果……你知道的。” 月倩倩咬了下唇片,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着高跟鞋离开,刚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又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夏言道,“真希望,你是那个可以抓住他的女人。”她的声音极低,好像说给夏言,似乎又像是说给自己。无论如何,她与盛西慕之间,是真的结束了,即便纠缠的资格,她都没有。 夏言依旧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的天际,没有人能确定,她究竟有没有听清月倩倩的话。 没过多久,盛西慕的身影便出现在天台之上,被放了鸽子,他没有丝毫的恼怒,只不咸不淡的问了句,“来这里做什么?” 夏言淡淡的笑,伸手指了指遥远天际。“我以为站的高,就可以离它们更近。可是,伸出手才发现,星星高高挂在天上,依旧遥不可及。”就好像她和盛西慕之间,她看到他站在面前,好似触手可及,当伸出手臂,才知道,触碰到的只是幻影,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海与天的距离。 盛西慕剑眉微蹙,他并非不懂她的话,但懂得又如何?依旧什么都无法改变。 “回去吧。”他淡漠的开口,若无其事的脱下外套搭上她肩头。 …… 周一的课程排的满满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夏言捧着书本与笔记走出教学楼时,天已经昏暗了下来。身旁,学生们鱼贯而出,三三两两的向食堂走去。而夏言却独自一人向校门口走去,盛西慕的车,准时会来接她。 包中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是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夏言不解的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赵一牧熟悉而磁性的声音。“夏言,别回头,一直向前走。在第一个路口左转,黑色奥迪,我在车中等你。” 夏言不语,却按着他所说的一路向前,她知道,自从回到学校,盛西慕的眼线就无时无刻不跟在她四周,她想与赵一牧见面,并不太容易。 转过路口,黑色奥迪Q7映入眼帘,并不是本市的拍照。夏言快跑了几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快速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此时,盛西慕正在辖区开会,林进收到消息,并不敢贸然打断会议,一直站在会议室外徘徊。目前,还不能确定是谁将夏言带走,那人很聪明,车子是外省拍照,离开赵大后,专选车流多的道路走,在中华路的岔路口,他们就将人跟丢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会意结束,手下辖署官盛续而出,盛西慕依旧坐在会议室中翻看资料,林进推门而入,恭敬的站在他面前,面上表情却有些难看。 “有事?”盛西慕轻问,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文件之上。 “长官,尹小姐被人带走了。”林进硬着头皮说道。 盛西慕翻动书页的指尖突然一顿,冷黯的目光敛起,从手中文件转移到了林进身上,他并未开口,只是拧眉看着,林进就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暂时还没查出是谁带走了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尹小姐是自愿跟随那人离开的。您看,会不会是尹家人?”林进继续说道,额头却侵出了一层冷汗。 盛西慕丢下手中文件,冷淡的哼了声,“如果是尹家人,大可以名正言顺来要人,不需要搞出这些名堂。先去查一下赵一牧的下落,或许和他有关。” “是。”林进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盛西慕起身,负手而立于落地窗前,窗外是茫茫夜色,他深邃的眸子,却比窗外夜色还有深沉。尹夏言,她还真是长本事了,以为插上翅膀,就能飞了是不是!经过他允许了吗? 驱车回到别墅时,盛西慕才发现,属于她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他气急败坏的打开衣柜,柜中满满的塞着他买给她的高档时装,连吊牌都没有摘下。首饰盒中,他送她的珠宝一件不少的整齐陈列。水晶球音乐盒放在梳妆台前,还响着好听的音乐。 夏言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而他给她的,一样都没有少。是啊,他赋予她的一切,她从来都不屑一顾。就算他真的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奉在她面前,她尹夏言眼皮也不会动一下。 盛西慕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手握成拳,抡起水晶球用力的砸向梳妆镜,哗啦一声巨响,玻璃镜片碎裂了一地。怒极之下,他长臂一扫,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玻璃碎片中夹杂着红蓝宝石,一片狼藉。 他盛西慕,堂堂一辖署之长,竟然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这话若是传出去,他里子面子往哪儿搁。TMD丢人都丢到家了。 被丢在被褥中的手机嗡嗡的鸣响了起来,盛西慕不耐的按下了接听键,沉声问道,“有线索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赵一牧也失踪了。目前可以确定他们应该是在一起,并且,没有离开赵市。”电话那端,林进战战兢兢的回答。不过,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离开。 “派人去找,就算将赵市反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到。”盛西慕冷声吩咐了句,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纯黑色的机身被他紧握在掌心间,恨不得嵌入皮肉。修长的指骨,泛着铁青之色,显示着他此刻极度的愤怒。 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不然,他的人不会查不到蛛丝马迹。赵一牧,太岁爷头上动土,他还真是活腻味了。 指尖快速的滑动拨号键,电话接通后,那段周鸿慵懒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女子的轻吟。“我说盛长官,你还真会选时候,哥们将来落下什么病根,我和你没完。” “少废话,帮我办件事……” 周鸿赶到盛西慕的别墅时,客厅中,盛西慕高大的身体靠在沙发上,手中轻轻摇曳着透明高脚杯,杯中,却是透明色的酒液。一身休闲家居服,慵慵懒懒,与往日一身西服的庄严模样十分的不搭调。 “呦,盛长官什么时候也学会借酒消愁了。”周鸿大大咧咧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伸手抓过桌上的精装酒瓶。极品茅台,XX的还真是会享受。 “尹家的丫头真跟姓赵的跑了啊?回头回来在给你弄个绿帽子什么的,我说西慕,你这次丢人可丢大发了……”周鸿话音未落,一本厚重的司法书迎头砸了过来,伴随着的是盛西慕低沉的吼声。 “有正经事儿就说,没有就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我愿意为你做一辈子饭 周鸿摸了摸被砸的生疼的手臂,刚想发火,抬头对上盛西慕那双冰冷的墨眸,寒气瞬间压灭了怒火。他扶了下鼻梁上的眼睛,开口道,“不就是对付一个赵家吗,还需要我亲自动手,你也真高抬了他赵一牧。” “按我说的做。”盛西慕惜字如金,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他显然没有耐心和周鸿浪费口舌。 周鸿无奈耸肩,“我查了一下,赵家现在正做政府的工程,大部分资金都压在里面,你想截下这个月的工程款倒是不难,只是,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那么大的工程,我就不信质量方面会没有一点儿纰漏。”盛西慕又道。 他的意思,周鸿自然明白。鸡蛋里面挑骨头,这事他在行。“好吧,我这就去办。”他应了声,然后起身打算离开,同时,伸手抓住了桌上的酒瓶。“你胃不好,别喝了,为了一个女人喝坏了身子,不值得。” “少管我的事。”盛西慕清冷的回了句。 如果不是从小玩儿到大的交情,周鸿现在真想抽他。“盛西慕,你再这么继续喝下去,我只能认为,你TMD真被尹夏言那妞拿下了。我们这种人,什么都玩儿的起,就是玩儿不起感情。你好自为之吧。” …… 尹夏言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到海上日出是什么时候。朝阳缓缓升起,金黄的颜色点亮了湛蓝的海水,好像托起新生的希望一样。夏言微眯着美眸,唇角隐约含着笑意。吞吐的气息中,带着海洋的湿咸味儿。 “很美,对吗?”温润的男声在身旁响起。他们背靠背坐在柔软的沙滩上,他温热的大掌牵着她微凉的小手。 夏言侧头看向他,没有开口,唇角却笑意暖暖。她不常笑,但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脸颊边显出浅浅梨涡,美得醉人。赵一牧很喜欢看着她笑,好似可以忘记世间一切的烦恼忧愁。 夏言站起来,伸展双臂,懒懒的抻了个懒腰。“日出看完了,我要去补眠了。一牧哥,饭好了再叫我。”她的语调也是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赵一牧无奈失笑后,又故意板起了脸。“做饭可是女人的义务,夏言,你别想偷懒。” “是吗?”她顽皮的一笑,撒腿向海边别墅的方向跑去,“那就等我睡醒了再说,如果我一觉睡到明天早晨,就要委屈一牧哥饿肚子了。” “尹夏言,你这个懒女人,你别怕。”赵一牧大步去追,两个人沿着海边的沙滩追逐打闹。女孩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美妙动听。 “尹夏言,你嫁给我好不好?我愿意为你做一辈子饭。”赵一牧站在距离她一丈远的地方,双手撑在腮边,对着茫茫大海,大声的呼喊。 夏言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隔着不远的距离,他深情的凝望着她,夏言知道,他在等着她的答案,可是,她无法回答,更不能说服自己答应。所以,她对他傻傻的笑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一牧哥,你说什么?”她对他大声喊道。 赵一牧是何其通透的人,自然懂得这是她委婉的拒绝。他走上前,再次牵住她的小手,“我说,我们该回去了。你穿的这么少,海风凉,别感染了风寒。” 两人手牵着手,一前一后向不远处的别墅走去,却各怀心事。 他高大笔挺的背影,在朝阳的余晖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当他说,要带着她逃离的时候,夏言有过挣扎犹豫,她的离开,势必会让盛西慕将怒气发泄在尹家人身上。她不想在牵连任何人。而赵一牧的一句话,却彻底的打动了她。 他说:“夏言,如果盛西慕是一场噩梦,我就是那个将你从梦中唤醒的人。” 然后,他将她带到了郊外海边的别墅。这栋别墅没有登记在赵一牧名下,所以,外人想要找来,并不容易。他们的婚礼取消了,但赵一牧对夏言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一笔勾销。从那一天起,他就着手谋划着一切,他们先在别墅中躲一段日子,等风声过了,他就带夏言去荷兰,他在那里买了一块地,足可以保证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 他说:“夏言,荷兰有很漂亮的草原与风车,我们去那里,做两个快快乐乐的农民,好不好?” 夏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眉眼弯弯,笑的很甜美。 别墅的客厅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飘窗上,放着一把棕红色的小提琴。女孩白皙的指尖轻轻的翻动着琴谱,然后,将小提琴架在消瘦的肩头,拉动琴弦。温婉的乐声缓缓流淌而出,一首《爱之喜悦》充满喜悦欢乐浪漫的情调。 这一刻,难得享受的宁静,夏言尽量去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忘记盛西慕。可是,真的可以忘记吗?那些不堪的记忆,就好像一把把利刃,在她心口划开一道道伤口,即使伤口愈合,还是会留下难堪的疤痕。 欢快的音调,不知不觉中,还是染上了淡淡哀愁,夏言墨色青丝披散而下,窗外阳光倾泻而下,晕开了一室温暖昏黄。 赵一牧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眉心,逐渐的蹙起。 他起身,来到夏言身边,一只手从身后环上她腰肢,另一只手按住了颤动着的琴弦。 “一牧哥。”夏言抬眸,迎上他深沉的目光。扭捏的在他怀中挣扎。 而他缠在腰间的手臂反而越收越紧,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温润的男声在她头顶振响,“夏言,你知不知道你的曲子很忧伤。” “有吗?”夏言无奈的笑,将小提琴收入琴盒中。还是崭新的琴,拉奏的时候总有些生涩的感觉。 “夏言,对不起,婚礼那天,不该让你一个人离开。”赵一牧半拥着她,下巴抵着她额头,低声呢喃着,声音中是难以掩饰的沉重与苦涩。他恨,恨极了无能为力的自己,恨极了有太多牵绊的自己。 “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夏言淡声回了句。 赵一牧痛苦的紧闭了双眼,希望一切真的可以过去。“夏言,我们结婚吧。”他的声音有些微的哽咽。 夏言被他困在怀中的身体一僵,沉默了片刻,才仰头迎上他的眼睛。“我饿了,去做些吃的吧……” “夏言。”他用了些力气的紧咬着她的名字,这一次,他不允许她再去逃避。“夏言,让一切都过去,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没有盛西慕,也没有赵一豪,就只有你和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夏言凝视着他,眸中璀璨一点一滴的逐渐泯灭,唇角微微上扬,牵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一牧哥,何必自欺欺人。” “夏言……”赵一牧试图解释,而她微凉的指尖却按住了他唇片。夏言弱弱的摇头,眸中暗含着点点星光。 “和我重新开始,就意味着抛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金钱地位,还有你的父母,一牧哥,你别忘了,他们只剩下你一个儿子。”夏言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句句切中要害。 赵一牧抓住她肩膀的手掌突然收紧,他高大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但目光却依旧坚定。“我已经将他们安置妥当。” 夏言苦涩的一笑,反问道,“真的安置妥当了吗?那这些天你为什么要一直关机,甚至不开电视,也不上网。因为你怕,怕看到任何关于赵家的不利消息,你怕那些东西会动摇你的决心。” 夏言的话,有些咄咄逼人,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赵一牧爱她,爱到宁愿为她舍弃一切的地步。可是,她无法回报他同等的爱,她更不忍心,让他背负所有的罪名。赵一豪死了,如果赵家二老再失去一牧,赵家的天就真的要塌下来。 “一牧哥,你说盛西慕是噩梦。其实你错了,现在的一切,对我来说才是一场梦。一场宁静而美丽的梦,求求你,不要这么早将我唤醒。”夏言将头贴靠在他胸膛,冰冷的泪珠浸湿了他心口的衣衫。 从一开始,夏言就知道,他们是逃不掉的,即便她可以不顾尹家的安危,赵一牧也无法摆脱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他再爱她,也不会成为她一个人的,他还是赵氏集团的总裁,是他父母的儿子。 赵一牧将她拥得更紧,几乎嵌入自己的身体血脉。如果,她不是这么聪明,如果她能学会糊涂一点,他们也不会活的这样辛苦。“夏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一刻也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6章 还真睡出感情了 之后的日子,两人亦如普通的小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常常在海边的沙滩上嬉戏打闹,夏言喜欢赤脚踩在柔软的细沙上,白玉双足踢打着浪花,那时的夏言,顽皮的像个小孩子。他们也会手牵着手去逛市集,买些新鲜的海鲜回来。夏言将活生生的螃蟹放在蒸笼里时,还不停的说着,“不要怪我,是一牧哥哥想吃你们的。”每次,都弄得赵一牧哭笑不得。 入夜,他轻拥着她入睡,在她额头温柔的落下一吻,淡淡的说,“夏言,晚安。” 她安稳的枕着他手臂,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颊上落下一排暗影,清浅而均匀的呼吸,证明她已经入睡。赵一牧伸出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眸中酝酿着不舍与疼惜。和她相守的日子,美丽的几乎不真实,他们像寻常的夫妻一样生活,除了,没有夫妻之实。 这些日子的幸福,就好像是偷来的一样,他小心翼翼的将她呵护在掌心,看着她无忧的笑着,但笑靥中,却总是含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她一定不知道吧,几次睡梦中,她都在呢喃的,低唤着盛西慕的名字。也是那时,赵一牧才恍然懂得,原来,恨的极致,竟然可以是爱。 刺目的闪电划过天际,接踵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怀中女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下意识的翻身,长睫颤动几下后,便睁开了一双明眸。 “怎么醒了?是不是雷声吵到了你。”赵一牧温润而笑,伸手拉开了床头的灯。 夏言没有回答,只是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站到落地窗前,那一抹质地雪白,在暗夜的衬托下,犹如幽冥。暴雨倾盆而下,水珠敲击在玻璃窗上,发出哗啦的声音。夏言鬼使神差的伸手推开窗棂,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几缕腥咸。 母亲曾说过,雨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水,东西脏了,可以冲洗干净,那么,人呢?为什么人脏了,却一辈子也无法漂白。 “夏言,怎么了?”赵一牧三两步来到她身旁,动作麻利的关紧了窗子,又扯过一旁绒毯裹住夏言单薄的身体。 “没什么,突然醒来,就睡不着了。”夏言浅笑着说道,将头轻靠在赵一牧肩头。他的肩膀宽阔而温暖,就好像大哥的一样。儿时顽皮,闯了祸,都是躲在大哥怀中,每一次,哥哥被打的皮开肉绽,父亲却舍不得骂上她一句。 “别怕,有我陪着你。夏言,很快就会雨过天晴了。”赵一牧轻拥她入怀,温声说道。 夏言晶亮的眸子,逐渐暗淡,茫然的看向窗外,天地之依旧是浑浊的一片。雨过,就真的可以天晴吗? 暴风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夏言推开卧室的窗子,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干净的泥土芳香。阳光驱散了乌云,东方的天空,挂着一道绚丽的彩虹。 “夏言,快下来看彩虹。”赵一牧站在别墅楼下呼喊。 “就来。”夏言将头探出窗外,伸手指了指海边的方向,示意他到海边等她。 夏言从厨房的冰箱中取出两瓶可乐,雀跃的向沙滩的方向跑去,但刚走出别墅大门,身体便整个僵住了,扑通两声,可乐瓶划落掌心,碎裂在青石路面。她的目光茫然的看向前方一处,斑驳的树影下,停靠着一辆招摇的黑色大奔,半落的车窗,透出一张男子英俊而沉稳的侧脸。 即便是盛夏的天气,夏言还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腾,瞬间遍布全身。她知道,伴随着盛西慕的出现,美梦也结束了。她僵直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推开车门,一步步向她靠近,眼前的光亮逐渐减弱,最后,完全被他笼罩在高大的阴影之下。 “这几天玩儿的怎么样?我看你倒是有些乐不思蜀了。”盛西慕清冷的开口,语调难掩轻佻傲慢。 夏言抿唇不语,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她微眯了美眸,仰头去寻找天边的那一道彩虹,七色光影倒影在瞳眸之中,在美,都只是幻象而已。就好像赵一牧的承诺,荷兰美丽的风车和牧场,那些对于夏言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是该清醒的时候。 “别为难他,我和你回去。”她微低着头,淡淡的开口。 “夏言。”不远处,传来赵一牧急切的声音,他大步来到夏言身旁,不着痕迹的将她护在身后。“盛西慕,你休想带她走。” 盛西慕哼笑,冷冽的目光在夏言身上环绕了一圈儿,最后才落在赵一牧脸上。“你还不配和我说这句话。难道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未经他人允许,不许乱动别人的东西。” 夏言脸色苍白了几分,唇角一抹苦笑,是啊,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他的专属物品。 “你们在这里贪图享乐,却不知道短短的几天,外面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盛西慕冷哼着,将翻开的手机砸在赵一牧身上,手机新闻上整个篇幅报道的都是赵家资金短缺,面临破产的危机。附带着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工人聚众闹事,赵父被逼得脑出血住进了医院,赵家被讨债的人围堵的水泄不通,拥挤的人群中,隐约可以看到赵母惊慌失措的脸。 赵一牧握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双眼浮起愤怒的血红。“盛西慕,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咆哮着,一把抓住盛西慕衣领。任何人遇见这样的事,都不可能在继续隐忍。而盛西慕也不是吃素的,怒火被瞬间点燃,紧握的拳头毫不留情的落在他侧脸。赵一牧躲闪不及,咬牙吃了一拳,唇角还挂着血痕。 “赵一牧,你当初有胆子带走我女人,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赵一牧也是被逼疯了,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痕,脱口而出一句,“我和夏言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半个多月,你以为她还是你的女人吗?要不要我给你讲一讲我们每天都做了什么……” “你闭嘴,你TMD信不信我杀了你!”盛西慕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扯住他衣领,伸手又是一拳。赵一牧踉跄的跌坐在地上,盛西慕发狠的用脚猛踢。一时间,情势失去了控制,赵一牧起初还有招架的力气,到后来,几乎窝成一团倒在地上。 “一牧哥!”夏言尖叫一声,不假思索的扑过去,挡在赵一牧身前,而她的举动,更加刺激了盛西慕,他手臂一扯,便将她甩在一旁。夏言的身体撞上粗糙的青石地面,疼痛接踵而来,泪在眼圈儿中不住打转。 “尹夏言,你不是想知道三年前发生过什么吗?我告诉你,三年前,我险些将尹夏昊打成残废。赵一牧想步你大哥的后尘,我倒是不介意成全他。” 夏言脑中嗡的一声巨响,很多事,在脑海中拼凑成型。三年前,她正在准备高考,被锁在学校,三个月没有回家。每次通电话,提起大哥,母亲都是支支吾吾。高考结束之后,尹夏昊虽然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夏言却不止一次看到他偷偷吃药,她问了,他就打趣说是:壮阳药,小丫头别打听那么多。她脸一红,就不再多问了。 “盛西慕,你就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吗?你和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是啊,我就是野蛮人。”盛西慕怒火攻心,在赵一牧心口又补了一脚。 “盛西慕,你住手,你这个疯子!”夏言也慌了,从身后死死抱住盛西慕身体,生怕他再伤害赵一牧。 “你还护着他?怎么?陪他睡了几次,还真睡出感情了!”盛西慕正在气头上,双眼都是血红的,他手掌紧掐住夏言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样,很痛,但夏言丝毫不挣扎,反而平静的合上眼帘,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冰冷的泪,顺着眼帘滴落在他温热的手掌上,竟好似甘露一般,瞬间熄灭了盛西慕所有的怒火。 他逐渐平静,掐在她骨节间的手掌缓缓松开。唇角,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跟我回去,我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夏言无助的摇头,目光空洞的看着他,一步步,踉跄的后退。“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懒散的看着她,颇有一副玩世不恭的味道。他随意的点燃了一根烟蒂,轻吐的烟雾淡淡扑散在夏言面颊。“因为你爱我。”这一句,他竟说得理直气壮。 呆愣了片刻,夏言止不住嘲讽的笑。是啊,她爱他,所以,她的爱就成为了他肆意伤害的理由。可她也是人啊,她的心也会受伤,也会痛,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你以为,在你对赵家做了那些事之后,我还会乖乖回到你身边吗!盛西慕,爱你的那个尹夏言已经死了。” 盛西慕神情越发镇定,指尖轻弹了下烟灰,唇边笑靥邪魅,却更冷,更渗人。“既然我带不走你,那他们应该可以吧。” 他轻佻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方向,夏言不解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赵母跌撞的从一辆越野车中走下来。短短的十几日,她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 ?赵母急迫的走过来,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夏言一巴掌,劈头盖脸的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狐狸精,我们赵家究竟欠了你什么,你害死我一个儿子还不够,还来勾.引另一个,是不是我们赵家断子绝孙了,你才开心!” 夏言不躲不闪,默默承受着赵母的辱骂指责。她欠赵家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也许,她真的不该这样自私。 “妈,你别骂夏言,不是她的错,是我……”赵一牧踉跄的爬起,跪在母亲面前。赵母真是气得不轻,抡起拳头对着他又是一顿的打骂,骂声之中,又夹杂着哽咽的哭声。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爹妈都不要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爸被债主逼的脑出血住院,昨天差点儿就撒手人寰。赵家几十年来的名誉声望,都毁在你手上了。” “妈,对不起,对不起。”赵一牧抱着母亲的腰,痛哭不止。 此情此景,夏言还能说什么!她嘲弄的笑着,泪却顺着苍白的脸颊不停滴落。“盛西慕,你赢了。我和你回去。放过赵家,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真的?”他轻慢的笑,指尖轻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然后,一字一顿道,“我要那个爱我的尹夏言‘死而复生’。” 夏言淡漠的容颜,眸光低敛着,不去迎视他的眼睛。苍白的双唇紧抿着,不发一语。 “怎么?做不到?”他又问,隐隐的透出几丝怒意。 “好!”夏言咬牙吐出两个字,脸色惨白的几乎没有了血色。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向赵一牧的方向,他也看着她,眼中是深刻的疼痛与忧伤。 夏言唇片轻轻的颤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赵一牧读得懂,她在说:“对不起。” 男人与女人之间,有三个字是最珍贵的。他给夏言的三个字是:我爱你。而夏言能给他的,也只有:对不起。 一牧哥,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伤。 对不起,是我自私的想要接受你的爱,却不能给你我的心。 对不起,不能陪你一直走下去。 …… 对不起,这一次,真的要说‘再见’。 “走吧。”盛西慕微笑着握住她的手,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夏言生硬的甩开他手臂,快速的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车子缓缓行驶,后视镜中,赵一牧的影像逐渐渺小,直到消失。 车子沿着海岸线疾速行驶,夏言侧头,眸光茫然的眺望着窗外一片蔚蓝海洋。美梦,终于结束了。 音响中播放着一首经典的老歌,张震岳的《再见》,倒是应了此情此景。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宁愿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的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恋,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夏言单手托腮,泪一颗颗滴落在洁白干净的指尖,透着淡淡的凄凉。 “还哭起来没完没了,就这么舍不得他?”身侧,盛西慕哼笑一声,从纸抽中抽了几张纸巾丢给她。“赵家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他又能给你什么?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你。” 之后,是片刻的沉寂。夏言微微侧头,清澈的眸中,还盈溢着星星点点的泪珠。“也许他什么都没有,但至少,他有一样是你永远都没有的。就是他的真心。” 真心?盛西慕讽刺的笑,这年头,真心究竟值几个钱。 本来还是晴朗的天气,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天空瞬间阴沉了下来,白昼恍若黑夜。大雨给赵市的交通带了了不便,车子在天桥下堵得厉害。车中狭小的空间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反倒了雨珠敲击在玻璃上的噼啪声,让人莫名的烦躁。 盛西慕烦躁的敲了下方向盘,调转了车头的方向,今天的路况,是不能回别墅了。何况,雨天山路也不安全。 车子驶入市区,他在市区园林路的小区有一套公寓,他不常去,偶尔在省政府开会,途中会去公寓休息一会儿。 2000年兴建的公寓楼,没有地下车库,车子虽然停在小区门口,却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盛西慕的车上并没有备伞,两人只能迎着大雨走进去,倾盆的暴雨,瞬间将衣衫湿透。盛西慕低咒一声,率先向电梯口走去,到了近前才发现,电梯正在维修中,不能用。而他的公寓,在17楼。 他恼火的敲击了下身旁墙壁,还有比今天更背的吗! 夏言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边,身上的裙衫湿透,模样却并不狼狈。她淡漠的抹了把脸颊的水痕,然后,无声无息的向安全通道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7章 你自找的 高跟鞋踏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夏言机械式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抬腿,落下,一步步向上行走。没有目标,也没有尽头。脑海中,浮现的还是昨天温暖的画面。她在海边玩累了,他就背着她回家,他的背,宽阔而温暖,让她依赖着。昨天,他还笑着说:夏言,就这样背着你走下去,一辈子。而转眼间,一切就都成为了泡影,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从始至终。 夏言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昏沉,耳边只有高跟鞋落地的滴答声机械般响着。眼前,开始逐渐模糊,一时间,夏言有些分不清是雨水、汗水,亦或是泪。脚下突然变得很轻,好像踩在云端。此时,意识模糊的女孩尚未意识到她的身体正向后倾倒。 “言言。”盛西慕低唤一声,手疾眼快的拥住她倾斜的身体。触手的温度,热的骇人。她竟然在发烧。 她微红的面颊紧贴在他胸膛,双眸紧闭着,柔软的身体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馨香。盛西慕懊恼的低咒了句,心想,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的。他微弓起身子,将她扶到自己背上。她真的很轻,趴在肩头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但透过单薄的衣物,她身体散发出的热度却是惊人的。 楼梯转角处,身体轻微的震动,却惊醒了意识昏昏沉沉的女孩,漂亮的眸子只微微嵌开一条缝隙,目光依旧是迷茫的。背光的地方,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知道他的背很宽阔,温暖的让人安心。她下意识的伸出双臂缠上他颈项,鼻端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与古龙水的幽香。 “一牧哥。”夏言下意识的嘤咛。而背着他的高大身体明显的僵硬了。 “你说什么?”盛西慕剑眉冷挑,直起脊梁,一松手,夏言纤弱的身体便顺着他的背滑落在地。 细嫩的肌肤撞击在坚硬粗糙的地面,磨破了皮肉,瞬间沁出猩红的血丝。夏言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唯一的感觉,只剩下清晰的疼痛。她仰头,倔强又无辜的看着他,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控诉。 “现在清醒了?”他淡哼了一声,墨眸微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却没有丝毫要搀扶的意思。 夏言抿唇不语,头疼的厉害,她挣扎了几次,每一回刚刚站起,不过片刻,发软的双腿又让她重新跌倒在原地。她将头压得极低,贝齿死死的咬住唇片,任由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她却执拗的不肯向他求救。如此反复,盛西慕终于看不过去,不由分说的弯腰将她拥入怀中。 “要你求我就这么难吗?”他沉冷的声音响在夏言耳畔。 她讽刺的冷笑,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可以想象出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不堪,可她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想怎样? “好,我求你,盛西慕,我求你放过我,可以吗?”她明明是在笑,泪却不停的从眼中划落,如同天空中瞬间陨灭的流行。那双干净的明眸中,满是疼痛。而他,就是所有痛苦的根源。 “放过你,让你和赵一牧双宿双飞吗?你想都别想。”他冷冽的丢下一句,腾空将她抱起,大步向楼上走去。 伴随着哗啦的钥匙声响,盛西慕推开了公寓的大门,三室一厅的公寓,装潢低调而深沉,和它的主人几乎如出一辙。夏言被他平放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眼角余光打量了下身处的环境,公寓中,衣食用度应有尽有,唯一缺了些人气。看来,这里并不常有人来。 “把衣服脱了。”盛西慕沉冷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夏言茫然的看着他,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双手反而死死的抓住了胸口的衣襟。 盛西慕顿时就火了,她看他那戒备的眼神,就好像可怜的小红帽看着大灰狼一样。“我让你脱衣服,你没听见是不是!”烧成这样,她竟然还敢穿着湿透的衣服。 而夏言显然曲解了他的意思,她双臂紧环住身体,踉跄的向后退去,泪珠随着她的晃动扑簌而落。“不,不要。” 盛西慕也懒得和她解释,动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湿衣服,伴随着衣衫的碎裂,还有夏言不停的哭泣挣扎。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她换衣服,但当女子完美的胴.体逐渐展现在眼前,隐藏在盛西慕体内最原始的欲.火熊熊燃烧,并已有燎原之势。 他亟不可待的解开腰间皮带,炙热的坚.挺冲动的挤入湿润的源头。身下,女子的身体顿时僵硬,攀在他肩头的指尖瞬间收紧,几乎嵌入皮肉。似乎通过这样的方式,她的痛,才能让他感同身受。 “放开我,好痛。”夏言无助的嘤咛,苍白的小脸上,泪水与汗水纵横交错。侵入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收紧身体,而她越是生涩,就越会让自己受苦。 伏在身上的男人闷哼了一声,她突然收紧的身体,几乎让他血脉喷张,每一次律动,带来的都是销.魂摄魄的滋味,又如何能够放手。 “还不是你自找的。”他邪魅的笑着,用指尖温柔的拨开她贴在额前的碎发,凝望着她的墨眸,越发深邃幽深。“放松些,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疯狂的要着她身体,夏言一直在他身下嘤嘤哭泣,哭的他心都乱了,疼了。但越是心疼,他就越想要她。 云雨后,盛西慕将她抱入卧室宽敞的大床上,她没有入睡,一直睁着双空洞的大眼,发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进入雨季之后,阴雨天越来越多,窗外,暴雨一直不曾停歇。下的昏天暗地,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 “吃药了。”盛西慕走进来,将掌心间一把白色药片递到夏言面前。退烧药避孕药混在一起,夏言几乎分不出什么。她一把抓过,丢入口中,接过他递来的水杯,一并吞了下去。 “饿吗?我去煮些粥给你。”盛西慕温润的出声询问。而夏言并没有回答,反而将被子拉过头顶,冷漠的翻身。 盛西慕默然的凝视着她缩成一团的身体,片刻后,独自起身离开。 夏言将自己闷在被褥中,身体烧的厉害,胃也抽搐的疼痛着。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她吃力的爬起来,胸口急剧的起伏,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夏言颤抖的伸出双手去够床头上的水杯,却在即将触碰到的一刻,身子一滑,滚落到床下,更糟糕的是,身体撞到了床角,水杯受到震动,啪的一声摔碎在地,水也洒了一地。 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抽痛,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冲入洗漱间,刚刚吞下的东西,如数吐了出去。哗啦啦的流水冲走了污秽物,夏言双手撑在盥洗台,不停的用冷水冲刷着面颊,冷水与炙热的体温交替,灵魂好似游走在海水与火焰之间,承受着疼痛的煎熬。 她微抬起眸子,镜中倒影的女人,面色惨白如纸,雪白的颈项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那么的丑陋,那样的肮脏。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她瘫软的跌坐在墨色大理石地面,双手捂住脸颊,颤声哭泣。 明明知道不应该继续这段不伦的感情,为何每次都在他的身下柔软、融化。她真的对他的身体上瘾了吗,她逃不开他温柔的纠缠,她,看不起这样不堪的自己。 伴随着窒息的疼痛,夏言大口喘息,冷空气混入口腔,让她剧烈的咳了起来。夏言双颊涨得通红,泪也跟随着扑簌而落,泛着苍白的唇片不停的颤动着。身体明明是滚烫的,寒气却从脚底不停的向上流窜,冷热交替,让夏言几乎痛不欲生,有那么一刻,夏言想,她是不是就要死了…… “言言,言言。”门外传来急切的低唤声,洗漱间的门被人用力撞开,男子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昏暗的光线。 夏言的意识有些模糊,只感觉到身体被人从地上抱起,冰冷消散后,她跌入了一具温暖的胸膛。那份暖意,轻而易举的融入身体血脉。她无力的牵动了唇角,想回给他一个笑,却不知,这笑靥比泪水还要苦涩。 “尹夏言,你就不能安生一刻吗!”盛西慕愤怒的吼了声,但眼中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疼。他将她抱起,大步向外走去。电梯依旧挂着维修中的牌子,盛西慕抱着她从十七楼跑下来,就算辖署人的身体底子再好,还是避免不了的汗流浃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8章 蝴蝶为什么飞不过沧海 车子在雨中疾速的行驶,夏言的意识模模糊糊,半眯的美眸,一瞬不瞬凝望着他英俊的侧脸。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沉冷的脸色难掩急切。 一段段记忆,在脑海中浮现。郊外的小教堂,四手联弹,他教她《梦中的婚礼》,烛光下,他神采奕奕,迷乱了人眼。别墅中,她腰间扎着碎花围裙,为他煎金黄色的荷包蛋,她用白皙的双手一下下认真的搓洗他的衬衫。睡梦中,他不止一次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床帏间,他们忘情的缠绵,融为一体。他说:言言,有我宠着你,疼着你,不好吗? 泪,逐渐的模糊了双眼,眼前男子沉稳的侧脸,变得越来越不清晰。此刻,夏言才发现,他与盛西慕之间,也曾有过幸福的瞬间。可惜,那只是瞬间而已,无法成为永恒。 “盛西慕,你知道蝴蝶为什么飞不过沧海吗?”她唇片轻轻颤抖,嘤咛出声。 “什么?”盛西慕侧头,蹙眉看向她。这丫头真是烧糊涂了,才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而她的眼睛却是那样纯净,出口的声音极轻,却是十分认真的。“蝴蝶飞不过沧海,不是因为它太脆弱,而是海的那一头,没有了期待。” 而尹夏言,就是那支失去了期待的蝴蝶。没有了他的彼岸,她已经没有力气飞翔。 盛西慕拧眉凝视着她,墨眸越发的深邃。 医院中四处充溢着消毒水的味道,让盛西慕十分反感。自从尹夏言闯入他生命,他来医院的次数,当真是与日俱增了。 VIP高级病房中,夏言昏昏沉沉的睡着。娇小的身体深陷在雪白的被褥中,只露出一张苍白精致的小脸,和一头墨色的发丝。冰冷的药液顺着输液管流入她身体。 病床旁,方婷收拾着测听器,紧蹙的眉心才稍稍舒展。“总算退烧了,高烧39°,如果再持续高烧,她就危险了。哥,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每一次多将她弄成这幅摸样。” 盛西慕面色沉冷,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漠的问了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至少要明天早上,刚刚的药中有安神的成分。睡着也好,烧成这样,醒着只会更疼。”方婷叹了声,落在夏言身上的目光有些惋惜。多好的女孩儿啊,偏偏遇上盛西慕这样冷情的男人。伤害,几乎成为注定。 “嗯。”盛西慕闷应了声,便不再多语。 “你先回去休息吧,在这儿守着也无济于事,护士会照顾她的。”方婷担忧的开口,看他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无意间伸手一摸,他的额头也是滚烫的。“你也在发烧?” 他同样也淋了雨,又被那丫头折腾了一晚上,感染了风寒在所难免,但盛西慕底子好,自然也挺得住。 他有些不耐的甩开她覆上额头的手臂,“我没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和你们副院长究竟是怎么回事?别怪我没提醒你,那男人可是有老婆孩子的。” 方婷的脸色变了几分,他们的交往一直很隐秘,但还是没有瞒得住盛西慕的耳目。“我,我会处理好的,你别在我爸妈面前提起。”方婷吞吞吐吐的开口,生怕力度不够,又添油加醋的补了一句,“你和她的事,我也守口如瓶。” 盛西慕眼角余光撇了方婷一眼,不冷不热道,“我懒得管你的闲事。” 夏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阳光透过单薄的窗帘,散落在身上,暖暖的。夏言睁开一双明眸,入眼的是一片纯白。一夜的疼痛之后,头脑格外的清晰,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拉开被角,她身上穿着干净的病人服。 房门被轻轻叩响,然后,护士从外将门推开,手中端着一杯温水与药片。“尹小姐,该吃药了。” “先放在一旁吧,我一会儿就吃。”夏言淡声回了句,示意护士将水和药放在床头柜上。 年轻的护士微愣了片刻,但还是顺从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住在VIP病房的病人,非富即贵,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 “能帮我找一份今天的财经报吗?”夏言再次开口。 “好的,我一会儿帮您送过来。”小护士微笑点头,转身离开。 护士走后,夏言抓起桌上一把药片,漠然的丢入纸篓中。她得的是心病,无药可医。 没过多久,嘎吱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夏言以为是护士取了报纸回来,抬眸相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盛西慕英俊的面容。在医院守了一夜,他的样子有几分憔悴,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度风姿。 “醒了?”他温润一笑,在她床边坐了下来。眸中一闪而过喜悦之色。这一整夜,他几乎都没合过眼,期间,只离开过两次,一次是为她买早餐,可是她没醒来,粥凉了,被倒掉了。还有一次,是刚刚,他为她买午餐。 “饿了吗?我买了冬瓜虾仁粥给你,趁热喝点儿吧。”盛西慕从保温桶中倒了一碗粥,试了温度,才将盛了粥的勺子递到她唇边。 “我不饿。”夏言却显然不领情,冷着脸不去看他。盛西慕的手臂就一直僵硬在她身前,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更执拗。此时,病房门被人突然推开,小护士捧着一叠报纸走了进来。当见到病房内的盛西慕时,脚步突然一顿,脸颊不自觉的烧红了。医院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却极少见到这般英俊到人神共愤的男人。 “尹小姐,你要的财经报。”小护士红着脸走到床边,伸手将报纸递到夏言面前,目光却一直流连在盛西慕身上。 财经报头版头条,就是关于赵家的消息。她迫不及待的要看报纸,还不是放不下赵一牧! 盛西慕一下子就火了,啪的一声,将手中粥碗重重摔在桌面上。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她,却忘记了,从昨天到现在,自己也滴水未进。盛西慕胃不好,从小落下的毛病,昨夜疼了一次,他硬挺了过去。 现在夏言醒了,却没询问过他半句,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姓赵的。 “滚!”他沉声吐出一个字,扬手将小护士递来的报纸甩到一旁。年轻的小护士何时见过这等架势,丝毫不敢逗留,带着报纸一同快速消失。 屋内是短暂的沉默,隔着不远的距离,夏言能感觉到他极力压抑的怒气。但他并没有发火,反而温声开口,“你到底想执拗到什么时候?好好留在我身边不行吗?赵一牧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又是片刻的沉寂,夏言看着他的眼睛,忽而嘲讽的一笑,“和别的男人共用一个女人,盛长官难道不嫌脏吗?” 冷冽的墨眸中,掀起汹涌的波澜,但盛西慕表面上依旧是沉稳的模样。蹙眉片刻,他再次开口。“尹夏言,你也不用激我,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如果你真想跟赵一牧有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 夏言仍然在笑着,笑靥却越来越讽刺了。她凝望着他深邃的墨眸,除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她窥探不出其他。而他,却轻而易举将她看的通透。 良久的沉默后,盛西慕再次端起温热的粥碗,一边用瓷勺搅弄着,一边温声开口。“你不是担心赵家吗,只要你和赵一牧断干净,我不会再为难他们。赵一牧现在为了融资四处碰壁,只要我不发话,没有银行敢贷款给他。” “你既然了解我,又何必逼迫我呢。我只当赵一牧是哥哥。”夏言的身体轻颤着,声音沙哑无力。 “他可从来没把你当妹妹。我信得过你,却信不过他。你们在海边别墅住了那么久,如果他对你用强,你以为你反抗的了?”盛西慕冷哼了声。 “他不会。”夏言回答的很是坚决。 “他是不敢。”盛西慕说道,墨眸浮起一层冰寒。她将男人想的太简单了,面对心爱的女人,男人有几个愿意当柳下惠。赵一牧没有动夏言,并非他不想,而是他有太多的顾忌。 盛西慕将勺子再次递到夏言唇边,一双凛冽的眸子,让人不敢拒绝。夏言淡漠着一张脸,机械的张开双唇,喝下了勺中的粥。盛西慕一连着喂了几口,夏言都乖顺的喝了,粥下去小半碗后,夏言摇头拒绝,“我吃不下了。” 盛西慕也没有为难她,轻笑一声,三两下将碗中剩下的粥喝了个干净。盛西慕平时嘴刁,饿了一天一夜,普通的白粥,也觉得十分美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9章 这次之后,你再也不欠赵家 “你一直都没吃东西吗?”夏言看着他,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 “还知道关心我吗?”盛西慕一笑,语调又是暧.昧至极。他倾身上前,结实的手臂缠上她腰肢,和衣躺在她身侧。夏言别扭的挣扎了几下,而他缠在腰间的手臂,反而收的更紧。他合起一双墨眸,俊颜上明显带了疲惫之色。“言言,陪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夏言原本冷漠的脸,在这一刻又突然柔软了,他的怀抱很温暖,温暖到想要让人依赖。头顶是盛西慕均匀的呼吸,夏言的侧脸贴在他胸膛,他心口中沉稳的心跳,让她莫名的安心。 盛西慕并没有睡得太久,嗡嗡的手机声还是吵醒了他。电话是周鸿打来的,自然关于赵家的事。周鸿这次下手也够狠的,就是想将赵家往死路上逼。 挂断电话之后,随意的低头,怀中的女孩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赵家怎么了?”她出声问道。 “还有哪里难受吗?用不用叫医生再来瞧瞧。”盛西慕将手掌覆上夏言额头,掌心温度适中,她面上的潮红也已经退去。 夏言拉下他覆在额头上的手,再次重复。“盛西慕,你又将赵家怎么了?” 盛西慕的面色明显冷了几分,“赵家,赵家的,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尹夏言,你真不懂男人,你现在越是关心赵一牧,他的下场就会越惨。” 夏言紧抿着唇片,眸色暗淡了几分,弥漫了一层雾气。她抓住他衬衫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每一次,这个男人都能切中她要害,让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赵家从来不亏欠她什么,而她却欠了赵家一条命。如果赵家真的因为她而再受牵连,她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 “放过赵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低低的开口,语气中竟是无奈。 …… 夏言再次变成了笼中雀,被盛西慕关在别墅之中,连手机都被没收。她只能偶尔从新闻中了解一些赵家的消息,赵一牧回到赵氏,局面稍稍控制了一些,但并没有想象中乐观。工程款无故被扣,资金链断裂,银行融资碰壁,赵一牧现在的状况,几乎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夏言淡漠着一张小脸,冰冷的指尖按了下手中遥控器。她挺直了脊背,坐在真皮沙发上。干净的眸子一片幽暗。 “小姐,晚饭想吃些什么?”保姆阿姨出声询问。 “不用准备了,我出去一趟。”夏言起身上楼,换了一身衣裙,在玄关处穿上了高跟鞋。 保姆阿姨焦急的拦住她,却又不敢将话说的太僵硬。“小姐,一会儿天就黑了,您一个女孩子出去也不安全,还是等先生回来吧。” 夏言冷漠的看着她,指了指一旁的电话。“阿姨,我不会为难你,你可以给盛西慕打电话,告诉他我要出去。” “这……”保姆犹豫不决,盛西慕的脾气阴晴不定,她哪里敢。 正是僵持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盛西慕一身笔挺西装,推门而入。他将手中公文包递给保姆,清冷的目光随意扫过夏言,开口道:“要去哪儿?” 夏言面色不变,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乱。“你知道的,又何必明知故问。” 盛西慕轻笑,自顾走进客厅,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墨绿色的西服在身,他整个人坐在哪里,灼灼耀眼,若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玉树临风’。 或许是一身西服的缘故,他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眉心微蹙着,随手点燃了一根烟蒂。夏言依旧站在玄关处,微低着头,好像等待着接受审讯的犯人。 “你还真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了。”盛西慕轻笑,深邃的目光随意落在夏言身上。 夏言依旧沉默不语,她笃定,即便她不开口,盛西慕也知道她在打着怎样的主意。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赵氏是典型的家族企业,管理上存在很多漏洞,并不是简单用钱就可以解决的。这次资金链断裂事件,让赵氏的运营几乎瘫痪,你真以为向尹夏昊要个几千万就能解决问题?”盛西慕随意吐着烟圈儿,语调不温不火。 夏言依旧很淡定,微敛了眸光,温声回道,“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能帮赵一牧渡过难关。我只是觉得,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夏言话落后,两人间有短暂的沉默。她依旧僵直在原地,态度很坚决,明知他会恼火,她依旧不能弃赵家于不顾。 终究,还是盛西慕打破了沉默,他将指间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摊开的手掌伸向她。“过来。”他沉声开口,丝毫不容人拒绝。 从客厅到玄关,不过五米的距离,夏言的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意识挣扎着,却挪不动脚步。而她的迟疑,显然惹怒了盛西慕。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次。”他声音又沉了几分。 夏言紧咬着唇片,艰难的挪动步子来到盛西慕身前,面色有些许的苍白。 盛西慕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唇角微微上扬,手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夏言的侧脸贴着他胸口墨绿色的西服,或许是西服的缘故,遮住了往日古龙水的清香,反而多了些许钢铁的味道。 “何必舍近求远,求尹夏昊倒不如求我。”他微凉的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她面颊细腻的肌肤,画面暧昧,却又唯美至极。家里的保姆阿姨也是识趣的人,低着头,快步向厨房走去,看来今天可以早点儿下班了。 “你肯吗?”夏言抬眸,反问道。 盛西慕笑靥越发暧昧至极,他微俯身,薄唇在她面前一寸处停住,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吞吐在她面颊。“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嗯?”他伸出指尖,挑起她尖小的下巴。夏言被迫扬起小脸,樱红的唇片便覆盖在他薄唇之上。 蜻蜓点水的触碰后,夏言面颊羞红,快速的侧头闪躲。头顶,传来盛西慕爽朗的笑声。 “帮我换衣服。”他再次开口。 夏言从他怀中起身,乖顺的动手去解他颈间的纽扣。西服本就繁琐,夏言动作又生硬,费了一番功夫,还没有解开第三颗。情急之下,鼻端侵出几丝薄汗。她青葱的指尖触碰在盛西慕心口,一下下,好似挑拨着他的心。 盛西慕吼间滚动,手臂用力,将她扣入胸膛,下一刻,吻便狠狠的印了上来。舌尖撬开她贝齿,横驱直入。 缠绵的拥吻之后,盛西慕才不舍的放开她,他心情似乎不错,起身向楼上卧室走去。边走边解开胸口的纽扣,脱下了墨绿色的西服。他在家时几乎都是便服,总觉得那身笔挺的西服,既是荣耀,也是束缚。光鲜亮丽的背后,总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盛西慕洗了澡,唤了衣服回来,夏言已不在客厅中。屋内,飘荡着悠扬的钢琴声,是一曲经典的老歌——《原来的我》。落地窗前的三角钢琴旁,女孩长发披肩,一张小脸,苍白而淡漠。她的曲子很生涩,甚至有几处错音,好在没有影响乐曲的流畅性。 盛西慕半靠在楼梯口处,双臂环胸,静静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深邃的让人无法扑捉情绪。他的琴谱中的确有这么一首曲子,他几乎没有弹过,曲子太过悲伤,而盛西慕,从来都不是自怨自艾之人。 静谧的夜,窗外墨色凝重。月光透过窗棂,在女孩身后投下一片斑驳的暗影。她白皙修长的指尖快速游走在黑白琴键上,被月光渡了一层清冷的光晕。 夏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男子的存在,她深陷在自己的世界,目光专注的落在琴谱之上,眼中,只有琴谱上静止的音符。 为何相爱不能相守,到底为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开始,欢笑以后代价就是冷漠。既然说过深深爱我,为何又要离我远走,海誓山盟抛在脑后,早知如此,何必开始,我还是原来的我…… 清扬的乐声,带着轻浅的惆怅,弥漫了一室的忧伤。 盛西慕心口突然一紧,泛着微微的刺痛。他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却又不耐的熄灭。无理由的,他很不喜欢脸上只有忧愁的尹夏言,很不喜欢。 “别弹了。”他冷声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如此静谧的夜,却也格外清晰。 而钢琴旁的女孩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的重复着最初的动作,面前的黑白琴键,还是吸走了她的灵魂,让她无法停止。 盛西慕三两步来到她身旁,手掌重重落在琴键之上。错乱的音节,终于打断了忧伤的曲音。“我让你别弹了,你没听见是不是!” 夏言的指尖依旧停留在黑白琴键之上,纤细的指,泛着些许的苍白。她微低着头,墨色发丝遮住了半张小脸。她没有开口,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审判。而剔透的泪珠,却在眼眸中不停打转,随时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不知何时开始,盛西慕很怕看到她的泪,他有些挫败的坐在她身旁,伸臂将她困入怀中,若有似无的轻叹。“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夏言乖顺的靠在他胸膛,依然不语。她想要的,他又怎么会不懂。 盛西慕无奈,手掌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扬起小脸,颤抖了几下睫毛,一颗泪珠顺势而落,滴落在他手背之上,带着冰冷的温度。 “记住,这次之后,你再也不欠赵家任何东西。”他平静的说道,然后,取出手机,指尖快速按了几个号码。 “告诉下面人,赵家的工程款正常发放。” “盛长官,你大半夜饶人清梦,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晴天霹雳’!赵家的事,也不是一笔工程款就能解决的,现在的漏洞可大了,工商税务都在查……”电话那端,周鸿不停的抱怨。 “我不想听这些,工商税务那边你自己摆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就是要浑水摸鱼收购赵氏。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盛西慕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显然,他并不给周鸿申诉的机会。 “现在满意了?”盛西慕轻笑着问道。 夏言依旧淡淡然的表情,而身上散发着的忧伤,却缓和了些许。沉默了许久,她才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盛西慕唇角笑靥暧昧了几分,唇片贴在她耳畔,低声呢喃,“谢我的方式,你知道的。”他话音刚落,便将夏言打横抱起,向楼上卧房走去。女孩在他怀中十分安分,或者说是认命了。 他并没有碰她,只是将她拥在怀中。夏言呼吸微凌乱,睫毛颤抖,不安的看着他。 “还不睡,想以身相许?”盛西慕一笑,低头吻了下她唇片,又暧昧道,“今天有些累,改天再满足你。” 夏言的脸颊顿时涨红,慌张的压低了头。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今夜,她是安全了。可是,明天,后天,之后的日子呢?她不敢再想。 夏言没想过盛西慕会再让她回学校,吃过早饭以后,盛西慕说要送她去赵大,起初,夏言以为是听错了,直到坐上他的大奔车,夏言都有些恍惚的感觉。 “你不怕我再逃掉?”她问。 盛西慕轻笑着回了句,“你还敢?” 夏言默然,十指绞合着,泛着轻微的苍白。是啊,她不敢,只怕盛西慕也不敢了吧,听说医院给赵老爷子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古人不是总说忠孝不能两全吗?如今,赵一牧只能舍弃她。 “晚上我来接你。”下车前,盛西慕惯例的在她脸颊边落下一吻。 周五的课程不多,午饭之后,夏言换了衣服在舞蹈室练习,落地镜前,女孩身姿轻盈的旋转,足尖落地,尚未稳住身形,腰间已缠上一双结实的手臂,女孩惊吓不清,柔软的身体瞬间僵硬,抬眸看向落地镜,镜中倒影出男子忧伤的俊容。 “一牧哥。”夏言低唤一声,下意识的挣扎,反被他拥得更紧。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紧闭着双眼,眉心紧锁着。痛苦的神情,展现无遗。 夏言顺从的被他抱着,他的忧伤轻易的感染了她。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赵一牧缓慢的睁开双眼,不舍的慢慢松开双臂。夏言抬头,迎上他溢满忧伤的目光。 “赵伯父的病情,好些了吗?”夏言出声问道。 “嗯,已经脱离了危险。” “赵氏的危机呢?听说被扣押的工程款已经拨下来了。”夏言又道,听说,自然是听盛西慕说的。 “恩,目前的困境算是解决了,但善后的问题还是不少。”一问一答后,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话题。盛西慕的搅局,已经在他们之间建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 “陪我吃顿饭吧。”片刻的沉默后,赵一牧说道。 夏言一笑,轻轻点头。“好啊,吃川菜。”赵一牧祖籍是四川人,喜欢吃辣,而夏言喜欢吃清淡的东西,他们在一起时,赵一牧一向是迁就她的,而这一次,或者说最后的晚餐,她想顺从他。 赵一牧开车带夏言去了赵市最有名的川菜馆,一桌子丰盛的佳肴,都是四川名菜,火红的颜色,看的人直流口水。 “要不要点写清淡的?”赵一牧询问。 夏言轻笑着摇头,已经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水煮鱼送入口中,“很好吃啊。一牧哥,你也吃。”夏言夹了一筷子肉放入他盘中。 菜做得很地道,也辣的地道,吃到最后,赵一牧都觉得嘴唇发麻,而对面的夏言依旧面容平静,吃相文静优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0章 吻别 “不辣吗?”他不解的问道,记忆中,她从不吃辣的东西。 “还好啊。”她笑笑回答,眸光平静温润。而隐在身下的小手,紧握成拳,指尖早已深陷入皮肉。川菜很辣,舌尖麻木的有些疼痛,但只要她不表现出来,就没有人知道。 从川菜馆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夏言坚持不要他送,他们在一起,毕竟有所顾忌。赵一牧拗不过她的性子,退而求其次,说将她送到公交车站就离开。 街道旁的行人不多,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修长。赵一牧突然蹲下身子,示意她爬上自己的背。 “我答应过,在你累的时候背着你。” 夏言轻轻的笑,没有拒绝的趴在他背上,柔软的双臂缠在他颈间,头轻轻靠在他肩膀。前方的道路,在视线中,逐渐的模糊,离别的愁绪,蔓延在心口。 赵一牧一步步向前,他走的很慢,甚至,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滞,或者,这条路没有尽头。他爱过,也努力过,挣扎过,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佛说:百年修得共枕眠,也许,是他们的缘分不够。 他口中哼着一首流行的英文歌曲《takemetoyourheart》,夏言静静的聆听,唇角微微的上扬,但白皙的面颊却挂着清晰的泪痕。她知道,这首歌的中文名字,叫做《吻别》。 往日里觉得长长的距离,此时竟然变得如此短暂。他们并肩坐在车站的长椅上,紧握着彼此的手。看着一辆又一辆公交车路过,却都不忍心先说出‘离开’。 他们静静的彼此依靠着,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最后一辆公交车由远及近驶来,赵一牧知道,分离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夏言,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吗?”他沉声开口,声音中带着哽咽。 夏言笑着,泪珠却颤抖着划过面颊,“嗯。”她轻应了声。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无奈。也许,是相遇太早,也许是不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结局……注定,没有结局。 “夏言,会后悔吗?”他温热的手掌轻覆上她面颊。 “也许吧。”夏言苦笑。 “放开你,我一定会后悔,但我必须放手。夏言,对不起……”赵一牧别开脸,不想让她看到他眸中的泪光。 “一牧哥,下一次,遇见喜欢的人,一定要早些告诉她。”夏言轻柔的说道。 “嗯。”他点头。 “一牧哥,忘记夏言,你一定会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子。” “嗯。” “一牧哥,你,一定要幸福。” “嗯。”他再次点头,却情不自禁的将她紧拥在怀中。“你也要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才会幸福。他在她唇片落下晴天点水的一吻,带着所有的苦涩与疼惜。 这一次,真的要说再见了,再也不见。 当车子缓缓的驶离车站,夏言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用掌心捂住唇片,才能止住颤抖的哭泣声。她不敢去回头,不愿去看他落寞离去的背影。人们总说,和一个爱你的人在一起,往往比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可惜,她没有享受幸福的权利。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是深夜,客厅的灯还亮着,盛西慕靠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目光沉冷,专做的翻看着手中文件。“去哪儿了?”他清冷的开口,目光却没有从文件上移开。 “我有些累,想休息。”她并没有回答他,反而向楼上卧房走去。 身后,他并没有跟过来,也没有追问,这倒是出乎了夏言的意料。 冲洗掉一身的疲惫,夏言从浴室中走出,身上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头脑都是浑浑噩噩,竟然忘了将换洗的衣服带入浴室中。 玻璃拉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隙,外面静悄悄的,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他不在,夏言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用毛巾擦着发梢上滴落的水珠。 “还知道回来。”黑暗中,突然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 夏言一惊,手臂一颤,手中的毛巾滑出掌心,落在脚边。回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看清落地窗前,半窝在沙发中的男人,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夏言知道,他已经动怒了。 盛西慕起身,三两步来到她身前。蹲身拾起地上的毛巾,动作轻柔的继续给她擦拭头发。夏言僵硬的站在原地,好像等待宣判的囚犯,任由他为所欲为。 擦干了她发丝上的水珠,他将湿漉漉的毛巾丢在一旁,安静的站在她身边,冷漠不语。气氛,一时间凝滞下来,夏言有些无措,终是有些沉不住气的伸出手,落地灯就在她左侧半米的距离。指尖已经触碰上微冷的开关,只要轻轻按下,屋内就会恢复光明,驱走心中的恐惧,也正是此刻,一股力道制住了她纤弱的手腕,身体失衡,无预兆的跌入身后床上。 柔软的身体深陷入床榻,下一刻,沉重的身躯便顺势压了下来,夏言身上只有一件松垮的浴巾,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淡淡馨香。他将头埋入她颈窝,鼻尖贴着她耳畔游走,暧昧的嘀咕了句,“好香。” 夏言紧闭着双眼,想要躲闪,却被他紧困在身下,避无可避,她双手死死抓住身下被单,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他微凉的薄唇,贴着她面颊的肌肤游走,顺利的扑捉住她柔软的双唇,带着些许的怒气,惩罚的味道,胜过欢.爱。夏言倔强的紧咬着牙关,拒绝承欢。而他齿间用力,霸道的咬住她唇片,没有丝毫温柔,片刻的功夫,淡淡的血腥味便蔓延而出。 “痛。”夏言嘤咛一声,纤长的睫毛沾染了几颗雾珠。她的抵抗越发无力,他借机探入她檀口,肆意的缠住她小舌,夺走她口中残存的气息。 夏言险些窒息,在他身下无力的挣扎,泪珠滑入唇舌,唇片上淅淅沥沥的疼着,血腥味夹杂着些许苦涩。盛西慕有些许的不忍,拥吻的力道逐渐缓和了些,舌尖轻轻舔舐着女孩柔软的双唇,些许的安慰与呵护,让夏言险些意乱情迷。 “我再说最后一次,离赵一牧远点儿,否则,我让他和他的赵家一同在赵市永远消失。”他的唇依旧与她贴合着,声音却沉冷的厉害,带着威胁的意味。 夏言脸颊瞬间惨白,身体颤抖的厉害,怒气从心口升腾。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推开压在身上的男子,踉跄的想要起身。“我和一牧哥之间什么都没有!盛西慕,你究竟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我!” 他手臂缠上她腰肢,再次将她拥入胸膛。“如果我不相信你,赵一牧会比现在惨百倍千倍。你给我安分一些,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谁敢动,我就吃了谁。” “你简直不可理喻。”夏言恼火的低吼了句,下一刻,却被他封住了唇瓣。 起初,她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反扑,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盛西慕肩头被他抓伤了几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道。而他却不恼,动作反而温柔了许多,温热的手掌沿着她小腿内侧游走,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辗转爱.抚,夏言下意识的呻.吟出声,反抗越来越薄弱,最后在他身下柔软成一滩水。 只是,她的身体一直在不停的颤抖,眉心紧蹙着,好似极为痛苦。 盛西慕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停住,剑眉挑起,墨眸中带着几分关切,开口的声音有些暗哑,明显在极度的隐忍。“怎么了?”他用掌心抚摸上她额头,却抹了一手的薄汗。 “我,我胃痛。”夏言无力的嘤咛。 “谁让你吃川菜的。”盛西慕冷着脸斥责了句,很想骂她活该。但还是温柔的将她拥在怀中,伸手拉开了一旁的落地灯。 屋内瞬间明亮,夏言有些不适的微眯了眸子,躲在他胸膛。 “我去拿药给你。”他披上衣服起身,并扯过一旁的薄毯,裹住夏言赤.裸的身体。 夏言安分的躺在床上,侧头看着他从床头柜中取出医药箱,又翻出了几颗黄色药片递给她。“吃了,这药很管用。”他沉声说道。 夏言接过他递来的药片,送入口中。药片融在舌尖,散发出微苦的味道。她下意识的蹙起眉心。盛西慕扶起她,将她单薄的身子半拥在怀,手中透明玻璃杯沿递到她唇边。 胃疼的厉害,夏言窝在他怀中,一双明眸泪雾蒙蒙。“盛西慕,你说相信我,却又暗中监视着我。这就是你所谓的信任吗?” 盛西慕轻笑,突然俯身,将头贴靠在她肩窝,毫无预兆的咬在她细嫩的皮肉上。 “痛。”夏言痛呼一声,攀在他颈间的指尖突然收紧,深陷入他皮肉之中,她的痛,似乎在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感同身受。他们就像两只嗜血的小兽,相互撕咬,相互折磨,却都不肯放手。 “知道疼了?不过是个小小的惩罚。”他伏在她耳畔呢喃。她当然不会知道,他开了一天的会,闯了几个红灯去校园外等她,看到的却是她和赵一牧出双入对的身影。他当时恨不得想杀人,向来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信,而这丫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 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体上来回的摸索着,宣示着他的归属权。尹夏言是属于他的,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可以染指。 夏言闷声不语,头埋在他心口,胃中疼痛稍稍缓解,在他温暖的怀抱,浑浑噩噩间,竟也睡熟了。 深夜,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辗转身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旁的男人已经掀开被子起身,向阳台走去。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窗,盛西慕手臂半撑着栏杆,纯黑色苹果手机贴在耳际。“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有短暂的沉默,然后才响起盛鸿江低沉威严的声音,“明天回别墅吃饭吧。” “您回赵市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派人去接你。”盛西慕淡声回道,客套却生疏。他会说:我派人去接您。却绝不会说:我去接您。他们的相处,像上下级远胜于像父子。 “嗯,晚上的飞机,刚抵达。” “那您早些休息。明天,我可能抽不出时间。”盛西慕试探的回答,老爷子刚从国外考察回来,忙的无法抽身,此时,却突然回到赵市,自然不会是吃一顿便饭那么简单。一时间,盛西慕尚揣摩不透老爷子的心意。 返回卧房的时候,床头的灯不知何时亮开,夏言身子半靠在床头,披散的发丝遮住了半张小脸,她低敛了眸光,以至于盛西慕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他走过来,身上染了一层夜色的清冷。 “我吵醒你了吗?”他温声问道。 夏言摇了摇头,表情依旧淡淡的。掌心中握着一只小巧的手机。就在盛西慕离开的时候,盛沐打来电话,老爷子回来了,吩咐明晚回盛家别墅吃饭,一个也不准缺席。或许是出于女人的只觉,夏言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明天可能要回盛家一趟。”她开口。 “嗯。”盛西慕应了声。 “大哥会去学校接我。”她又道。 盛西慕点了下头,表示应允。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老爷子面前还是隐晦一些的好。他嚣张肆意,在老爷子那里,还是很有分寸。至少在扳倒尹家之前,盛西慕不想惹怒了他。 翌日,尹夏昊的车准时停到了赵大门口,夏言推门上车,唇角含着腼腆的笑容。“大哥。” “嗯。”尹夏昊应了声,伸出手,宠溺的柔了下女孩的头。“满头是汗的,你是去上课还是去打仗。”他递了条干净的毛巾给她,外加一瓶矿泉水。 “谢谢哥。”夏言笑着,唇边显出浅显的梨涡,甜的有些腻人。尹夏昊有片刻的恍惚,然后,快速的转开视线。 “练了一下午芭蕾,过几天有一场演出,在C市。”夏言笑笑的回了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她从小就不喝果汁,尹夏昊的车上,一直都备着纯净水。 “别太辛苦,家里又不指着你养家。”尹夏昊回了句,发动了引擎。 一路上,兄妹二人随意的闲聊着,但对于盛西慕之事,尹夏昊只字未提,夏言更是刻意的避开。婚礼之后,她被盛西慕带回别墅,尹家人竟没有丝毫的阻拦。庆幸之余,夏言也不免心生疑虑。 她又怎么会知道,自从尹赵两家取消了婚事,省里就派了调查组来调查尹建国,连带着尹夏昊的公司都受到了影响,如今的尹家,可谓是焦头烂额,又怎么会分心来管夏言的事,何况,尹建国就算是想管,也有心无力。尹家这棵大树,不知何时就会倾倒,夏言在盛西慕身边,反而会安全。 夏言踏着青石台阶走进盛家别墅时,盛沐正在厨房中忙着筹备菜式。经过客厅时,盛鸿江与盛冷雨正坐在沙发上闲谈,一旁,还有一位陌生的娇客,女子端庄美貌,一身艳红的衣裙,犹如盛放的玫瑰。 “外公。”夏言停住脚步,礼貌的低唤一声。 “嗯,夏言来了,坐吧。”盛鸿江指了下一旁沙发。 夏言一笑,“不了,长辈说话,哪里有晚辈插话的份儿,我去厨房给妈帮把手。” “这是盛沐姐的女儿吧,长得真漂亮。我们见过面的,在我父亲的寿宴上,还记得吗?”女子娇媚一笑,眉梢微扬起,客套十足。但话音中却暗含着提醒的意味,王书记的寿宴上,夏言还是赵一牧的未婚妻。王媛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动声色间,便将人逼入绝境。 “你好。”夏言淡淡点头,然后,想厨房的方向走去。 王媛有片刻的呆愣,她想过很多种夏言的反应,或无措,或羞愧,或歇斯底里,却从未想过,这个年轻女孩的表现会如此的冷漠,冷漠到对任何事都毫不在乎。 “这孩子从小就这个性子,你别在意。”身旁,盛鸿江解释了句,看着王媛的时候,目光难得的褪去了冷冽,浮起了一层温润。对这个女子,他算得上满意省委书记的长女,名牌大学毕业,又是一家跨国企业的高管人员,谈吐优雅,进退有度,是难得的媳妇人选。 “盛伯父这是哪里的话,夏言还是个孩子,难免不懂事。何况,现在的女孩子,哪个没有的小脾气。”王媛轻笑回道,又指了下门口处大大小小的礼盒。“前几天公司派我去了趟法国,带了些当地的特产和补品给你。” “难得你有心。”盛鸿江笑着回了句,吩咐保姆将东西拎走。 “盛沐姐还在厨房忙吧,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王媛含笑起身,向厨房中走去。 推开厨房的门,盛沐母女正在忙碌着。夏言腰间扎着碎花围裙,长发随意的挽成马尾,周身上下,无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美丽如王媛,依旧难免嫉妒。 “盛姐,还在忙啊,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王媛挽起衣袖,来到盛沐上边。 盛沐面上笑容温婉,急忙开口道,“你是客人,哪里能让你动手。” 王媛一笑,也没有反驳。目光落在一旁碗中搅拌均匀的肉馅上。“盛沐姐的手艺真好,一进门,我就闻到这饺子馅的香味。” “是夏言的手艺。”盛沐回道。 王媛唇边笑意不变,却下意识的撇了眼一旁的女孩,她目光专注的落在手中的饺子上,对四周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大小姐,您看这鱼还要过油吗?”一旁,保姆阿姨出声问道。 盛沐看了一眼,便蹙起没有,“你是怎么做事的,鱼鳞还没弄干净呢,给我吧。”她说着,从保姆手中取过盆子,向外走去。 盛沐离开后,王媛来到夏言身边,目光落在女孩身上,若有所思着。“夏言和你小舅的关系似乎很不错,上次的宴会上……” “他是我小舅,宴会上偶然碰到,打个招呼在正常不过。我不太懂,您究竟想问什么?”夏言侧头,纯净的目光迎向王媛,淡声说道。 王媛又是微愣,这丫头,好厉害的一张嘴。 门外,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夏言淡淡然的再次开口,“我小舅回来了,您不去客厅陪着吗?” 王媛将信将疑,仅凭脚步声,这丫头就能断定是盛西慕!她还是离开厨房,向客厅走去,没想到,真的是盛西慕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陪盛老爷子说话。他一身随意的格纹衬衫,却依旧光彩夺目,这样的男子,只怕是丢在钻石堆里,都掩藏不住绚丽的华彩。他端坐在沙发上,与老爷子攀谈着,俊颜淡漠,进退有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1章 兽.性大发 “盛长官,我们又见面了。”王媛笑着走过去,端着优雅的姿态。 “王总。”盛西慕脸上挂着一字号的笑容,客套,却并不热络。起初还不懂父亲召他回来的意思,见到王媛的这刻,算是明白了。敢情老爷子是要乱点鸳鸯谱。 “你们也见过,我也不多做介绍了。王书记和我也算是旧识,王家这丫头,我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盛鸿江慈笑,十分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父子俩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自然不必说的太明。 “王总可是难得一见的女强人,很多地方,西慕还要向你学习。”盛西慕客套的回了句,目光低敛,品着杯中清茶。对王媛,自然兴趣泛泛。 “盛长官别取笑我了。”王媛一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然后,便是短暂的沉默,盛西慕墨眸深沉,明显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清冷,王媛自然识趣的不敢开口。盛鸿江脸色沉了几分,但盛西慕继续我行我素,显然不买老爷子的帐。 “可以开饭了。”此事,盛沐从厨房走出来,很适时宜的打破了僵局。 “夏元两口子怎么还没来,大哥难得回来一趟,这孩子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盛敏出声嘀咕了句,显然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盛沐尴尬的笑笑,盛敏表面上是责备小辈,实则是指责尹家人,毕竟,尹建国也没有出现,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丈夫都在忙什么,时常的早出晚归。“可能是堵车,就快到了,我们先吃吧。” 入席前,尹家人总算是到齐了,杜婧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躲在尹夏元身旁,闷头不敢吭声,毕竟,当初她和盛西慕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的,如今又坐在一个饭桌吃饭,避免不了的难堪。 正赶上周末,墨筱竹接了孩子就赶过来,阳阳还小,自然不懂得分寸,老爷子还没动筷,他就嚷嚷着要吃鱼。 “别胡闹。”墨筱竹低声责备了句,孩子年幼,被母亲一吓,也不敢吭声,眸中含着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反倒是尹夏昊将孩子抱了过来,性子极好的哄着。 “阳阳乖,晚上爸爸带你去游乐园。”他对墨筱竹不冷不热,对阳阳却是极疼爱的。 “孩子小,让他先吃。”盛鸿江说了句,夹了块鱼肉,放入孩子面前的碟中。又转向王媛道,“就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嗯,知道,伯父。”王媛笑着点头。 “这早晚还不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见外的。多年以前,两家长辈就有联姻的意思,你瞧瞧,你和西慕坐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盛敏眉眼含笑,热络的给王媛夹菜。 砰地一声脆响,是碗碟落地的声音。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的源头。竟是夏言无意间碰翻了汤碗,滚烫的汤汁洒在裙子上,她慌忙的起身,低头对众人说了句,“对不起,夏言失礼了。”便快速的向楼上跑去。 盛西慕墨眸微眯,看着她慌忙而去的背影,唇角,下意识的勾起一抹笑靥。难得,她还会在乎。 “这孩子,今天怎么毛毛躁躁的。”盛沐嘀咕了句,吩咐保姆将地上的碗碟碎片收拾干净。 尹建国与尹夏昊父子对望一眼,面色都十分沉重。 王媛脸色微红,眼角余光偷偷看向身旁盛西慕,而后者面色淡然,依旧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好似在听着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她是明白人,自然懂得,这桩婚事是父辈的一厢情愿,或是强权政治,盛西慕对此并不上心。看来,想要抓住这个男人,比想象中更困难。 盛鸿江放下筷子,精明的目光一直落在盛西慕身上,很显然是在等他表态。而盛西慕依旧优雅的吃着饭,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何况是他们自以为是的联姻。 短暂的沉默,席间,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声。僵持了一段时间,盛鸿江再次开口。“西慕,下周末你和王媛一起去一趟王家,这么大的事,总要拜会下长辈。” “下周我出差。”盛西慕放下碗筷,平静回答。 “那就换个时间出差,你这个一辖署之长,不会连这点儿权利都没有吧。”盛鸿江语气冷了几分,席间众人都知晓,老爷子是动怒了,众人闷头不语,大气都不敢喘,只等着看盛西慕如何收场。 盛西慕面色不变,唇边笑意甚至多了几分轻佻。“我升任中校的文件傅老师已经提交上去了,我下周要去趟北京,很多事还需要疏通。孰轻孰重,您应该分得清才是。” 一句话,将老爷子也堵的半死。气氛,更僵硬了。 “自然是公事要紧,盛伯伯,去拜会我父母也不急于一时。”王媛适时开口,缓和了僵持的局面。 “嗯。”老爷子闷应了声,重新拿起了筷子。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此时,盛西慕却突然放下了碗筷,起身离席。显然,他这是在给老爷子下马威。 啪的一声,盛鸿江将手中筷子重重摔在桌面上,“他这是什么态度。” “大哥,你别动怒,这事我们也没和西慕商量,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难免的。”盛冷雨出声打着圆场,目光又探向一旁王媛,“王媛,你还是去看看他,你们还是生疏,两个人要多相处,才能培养出感情。现在也是开放的年代,女孩子主动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是,我知道。”王媛笑着起身,追了出去。 她追出去的时候,盛西慕刚要驾车离开,她快步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好在他没有赶她下车,这多少让王媛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肯给她机会,她就有信心能抓住他。 华灯初上,黑色大奔在繁华的街道上高速行驶着。两侧风景快速的后退,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在男子侧脸落下一片昏黄的暗影。他深沉的目光专注的盯着前方路况,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清冷气场。 音响中流淌着高雅的钢琴曲,一曲《白日梦》带着淡淡的,单调的忧伤。 “这种音乐,只有女人才会喜欢吧。盛长官,应该有喜欢的女人吧。”王媛试探的开口,语气却是肯定的。盛西慕如此抵触两家联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心中有人了。脑海中,一闪而过尹夏言淡漠美丽的面庞,但很快,王媛又摇了摇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们可是舅甥的关系。 盛西慕的目光依旧直视前方,唇角微扬,带着几分不屑。“有如何?没有又如何?我们之间似乎还没有熟络到谈这些的地步。” 王媛略微尴尬,但总算见过大场面的人,没有分毫的失仪。“父辈的意思,我想盛长官应该明白。身在这个圈子里,我们从来没有反抗的资格。王媛并非死缠烂打之人,如果盛家旨意退婚,我接受。但若改变不了联姻的事实,我希望,我的丈夫对我忠诚。” 嘎吱一声,盛西慕突然踩住油门,车子毫无预兆的在路边停住。王媛没有预料,身子遽然向前,撞上车壁后又被弹回,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盛西慕终于侧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几丝戏谑。“谢谢你忠告,现在,你可以下车了。” “你……”王媛咬牙,强作镇定。片刻后,才维持住一贯的端庄高贵。“那么,再会了,盛长官。”她推门下车,没有做丝毫纠缠。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纠缠,反而会引来厌倦。王媛也有属于王媛的骄傲。 车子扬长而去。她孤零零的站在路边,看着黑色大奔消失在暮色之中。目光逐渐涣散,思绪逐渐陷入回忆。 记得第一次遇见盛西慕,是在公司的庆功宴上。那时她刚回国不久,就任公司大中华区副总裁。而他,是老总邀请的贵客。她几乎无法想象,这样年轻的男人,已经是一辖署之长,身居高位,却不骄不躁,举止沉稳高贵,进退得宜。 上流社会奢靡的圈子,男人身边都带着光鲜亮丽的女人,以衬托自身的尊贵。或许是辖署人身份的缘故,他身边并没有莺莺燕燕,独自坐在一旁饮酒,随意间的举手投足,宛若中世纪高贵的绅士,刺目的灯光,竟丝毫掩饰不住他的华彩,只一眼,她就再也忘不掉这个男人。 当父亲提出与盛家联姻时,语气中多是试探的味道。父亲知道,她一向眼高于顶,一般的男人如何能入得她的眼,所以,时至今日,她还单身一人。 父亲说:你也不年轻了,该为自己的事好好打算,盛家这门亲事,算得上我们高攀了。 她几乎没有犹豫,便点了头。连父亲都有些许的意外。 她一向是固执的人,只要她认定的,就一定不会改变。无论盛西慕愿与不愿,她都要做他的妻子。 …… 此时,夏言与尹夏昊一家又一家商场逛着。他知道她不开心,没有多问,也不必多问,只是默默的陪着她,跟随在她身后。 夏言手中捧着一大盒草莓冰欺凌,边走边吃。眼看着就要见底了。夏末秋初,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更何况是夜晚,一大盒冰欺凌入腹后,身体都是冰冷的了。 “少吃些冷的东西,对肠胃不好。”尹夏昊关切的开口,剑眉微微蹙起。 “嗯。”夏言笑着点头,将手中即将空了的盒子丢入一旁垃圾桶中。寒冷会让头脑更清醒一些,但突然发现,清醒着,疼痛反而更清晰。 她的乖顺倒是让尹夏昊有些无措了,他牵起夏言冰冷的小手,放在掌心间温暖着。“究竟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就是,别在盲目的四处乱撞了。” 尹夏昊无奈的叹息,从来开盛家别墅,他已经陪着她走了七八家大型商场,她什么都不买,甚至什么也不看。他知道她因为盛西慕的事心情不好,想劝,却又开不了口。她的伤口已经鲜血淋淋,他怎么忍心再去撒一把盐。 “想要什么都行?”夏言调皮的眨着眼睛。 “嗯。”尹夏昊点头。 他没想到,夏言回将他带到酒吧。想必,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所以才拖了他来。恼火的同时,不免庆幸,至少,她还没失去理智。 一杯接着一杯就入腹,夏言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但还是不停的喝着,尹夏昊拦都拦不住。 “够了,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怒火中烧的摔在地上。都是烈酒,晚饭她又没吃,身体怎么受得住。 “哥,别管我。”夏言模糊的呢喃,头痛欲裂,她身体半靠着桌子,手握成拳,用力的敲打着额头。她痛苦的合起一双明眸,泪珠顺着眼帘,一颗颗划落。 尹夏昊急忙握住她手掌,用力将她按在一旁墙壁上,让她安分下来,至少,不会在伤害她自己。“夏言,你究竟想怎样!你这样伤害自己,又有谁会心疼,你想让人来心疼你?!”他俊颜抽搐着,似乎比她还要疼痛。 夏言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眸中模糊了一片水雾。她安静了许多,手掌紧握住心口的位置,紧咬着牙关,克制着心口疼痛的蔓延。“哥,我知道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可是,怎么办,我已经回不了头。” 尹夏昊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沙哑的开口,“夏言,放手吧,这或许是一个契机。只要他结婚了,就没有理由再继续纠缠你,禁锢你。” “嗯,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明知是解脱,但为什么心还是撕扯般的疼痛着,想爱,不能爱,想放,又舍不得放开紧握的双手。她何时变得这样的懦弱无能,她何时,爱他这样深! “没有可是!尹夏言,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尹夏昊咆哮着,将她拥入胸膛,还有什么比看着心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更疼痛的事。 夏言窝在他胸膛,双手用力抓住他胸口的衬衫,好似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无可抑制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掩埋。“哥,好痛,夏言好痛,你救救我……” “别怕,会过去的,都会过去……”他话音未落,紧拥着女孩的手臂突然被人扯开,身体踉跄的后退,险些摔倒在地。尹夏昊勉强的稳住身形,一时间尚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夏言却已落入另一具温暖的怀抱。环绕着她的是淡淡的古龙水香与轻浅的烟草味道。 “盛西慕,你放开我妹妹。你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她。”尹夏昊大吼了声,再想躲人,却被林进等人拦住。 “长官不想在这里闹事,安公子,我劝你还是安分一些。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林进沉声开口,话音中明显带着警告的意味。盛西慕行事一向低调,但暗处,一向有人保护着他的安全。 尹夏昊受制于人,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盛西慕将夏言带走。 …… “痛。”身侧,女子模糊的呻.吟。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头贴靠在冰冷的车窗,意识尚处于模糊的阶段。这就后劲儿很大,正是发作的时候,夏言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更是灼热的厉害,她下意识的去撕扯胸口的裙衫。 “你给我安分点。”盛西慕低吼了声,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按住身旁不安分的女孩。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他剑眉紧锁着,脸色阴沉的厉害。该死,这丫头究竟喝了多少酒?越来越涨行情了,还给他学会借酒消愁了。 车子一路疾驶,等回到别墅的时候,夏言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他将她抱到沙发上,匆忙用一旁薄毯盖住她半遮半掩的身体。她这个模样,他不敢保证下一刻会不会兽性大发,就这样要了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2章 不是每个人都有乱.伦的嗜好 夏言单薄的身子窝在沙发中,却不停的扭动挣扎着,紧蹙的眉心,显示着她的不安与痛苦。樱红的唇片微微的颤动着,口中不停的嘤咛着。 对于酒鬼,盛西慕一向没有什么耐心,他将她丢在沙发上,自顾起身走进厨房,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条温热的毛巾,他动作有些粗蛮的扯起她身体,给她擦拭着汗水泪水交错的脸颊,身体贴近的同时,也终于让他听清了她的低语。 她在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盛西慕,盛西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 他动作一滞,剑眉遽然锁紧,深邃的墨眸,越发沉暗。夏言柔软的身体靠近他心口的位置,逐渐的安静下来,酒精的作用让她面颊微微羞红,纤长的睫毛还挂着颤动的泪珠,莫名的,就让他的心柔软了。 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拭去她的泪,他轻拥她入怀,心房中最深的角落,竟无故的抽痛着,好似感应着女孩此刻的痛彻心扉。盛西慕刻意的忽略那疼痛,起身,从医药箱中翻出解酒药。 “言言,把药吃了再睡。”他扶起她的身子,柔声将她唤醒。 女孩嘤咛了声,缓缓睁开一双明眸,片刻的迷茫后,神智逐渐的清醒。“这是哪里?”她模糊的问道,指尖下意识的按住发疼的太阳穴。疼痛,依旧一点点的侵蚀着她沉重的头脑。 “我的别墅。”盛西慕回了句,将药片送入她口中。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散漫,她下意识的排斥,小舌推拒着苦涩的源头。白色的药片即将滑出薄唇,男子却突然俯身,封住她柔软的双唇,长舌横驱直入,席卷着将药再次送入她口中。苦涩在彼此舌尖蔓延,夏言漂亮的眉心几乎蹙成了一团。 直到药物在温热的唇舌间融化,他才放开她,将一旁温热的水杯递到她手中。 夏言却推开他手臂,受惊一般的跳下沙发。如果乱.伦的事实不足以让她放手,如果他的冷傲绝情也没有让她退却,那么,现在终于到了让一切了结的时候吧,他要结婚了,他会成为别人的丈夫,本来,他就不会是属于她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不然自己的心继续深陷。 她遽然起身,尚未迈开步子,便发现虚软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她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四肢被撞得生疼。她却顾不得疼痛,挣扎着想要爬起。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插入她腋窝,将她整个人提起,重新丢回沙发之上。 “你闹够了没有!尹夏言,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我可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去安抚你。”盛西慕坐另一侧的沙发上,沉着脸色吸烟。她和尹夏昊抱在一起的画面,现在想想还觉得刺眼。也只有这丫头,敢一次又一次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夏言手掌捂住心口的位置,急促的喘息。“我要离开这里。”她无力的呢喃,再次起身,然后无意外的跌倒,再爬起,再跌倒,如此反复几次,夏言还是没有走到门口,她吃力的站起,身体却是摇摇欲坠,唇角一抹嘲讽的笑,有钱人的地方,这客厅到玄关,都赶上百米跑道了。 而从始至终,盛西慕慵懒的靠着沙发,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痛苦,却无动于衷。 头脑又是一阵眩晕,双腿一软,夏言再次跌坐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她想要再次爬起,却再也没了力气。此时,身后响起了规则的脚步声,夏言只觉得身体一轻,已被他打横抱起,熟悉的男子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怎么,还想回到尹夏昊怀抱?”微冷的语调,在头顶响起。 夏言头脑嗡的一声作响,干净的明眸瞪大很大,出口的声音更冷了。“盛西慕,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乱.伦的嗜好。” 她毫无畏惧的迎视着他的眼睛,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眸,缓缓浮起一层阴寒,冷得骇人。而他唇角却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并且,笑靥绝美,险些迷乱了人眼。“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我似乎很久都没和你乱过伦,不如今天就乱乱,如何?” 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丢进沙发,下一刻,沉重的身子便压了上来。 “不要。”夏言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双手被他禁锢在头顶,动弹不得。只有双腿不停的踢打反抗。挣扎间,他温热的大掌轻车熟路的滑入她裙摆,隔着薄薄的底.裤,按压着敏感的核心。 夏言如被电击般,所有的挣扎都变得苍白而无力。身体逐渐的探入,她将头埋入他胸膛,无助的嘤嘤哭泣,泪水浸透单薄的衬衫,带着灼人的寒凉。盛西慕高大的身体突然僵硬,竟再不忍心继续。 他微嵌起身体,手掌托起怀中女孩柔美的面颊,唇角,扬起一抹轻佻的笑靥。“为什么喝酒?” 夏言湿润的睫毛轻颤,他毫无章法的问话让她有片刻的呆愣,随即,唇边浮起几丝苦笑。“想喝便喝了,盛长官未免管的太宽。有时间,还是多陪陪你的未婚妻吧,毕竟,你是要成家的人。”话一出口,夏言就有些后悔了,还真是酸的可以。 “原来你在介意这个。”盛西慕失笑,低头在她唇片上轻啄了两下。“我和王媛总共见过几次面,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联姻不过是老爷子的意思,只要我不点头,这婚事也成不了。”盛西慕难得的开口解释。 夏言却冷然一笑,黑葡萄一样的眸子,依旧有泪珠盈动。“可盛西慕总是要结婚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或许这个王媛入不得他的眼,但总会有李媛,刘媛。盛西慕是三十出头的男人,而男人迟早要成家立业。只是,新娘的人选可以是任何人,却独独不会是她尹夏言。 盛西慕的脸色不由得冷黯了几分,沉声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夏言又是一笑,笑靥绝美,又不免悲凉了。“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放我离开吧。盛长官总不会让我做你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 “一辈子?”盛西慕嘲弄一笑,“你想得还真远,或许没到那一天,我就已经厌倦了你。”他随即起身,向楼上走去,将她一个人丢弃在原地。夏言的身体逐渐缩成一团,酒意散去,寒意不断从脚底侵袭入身体。他彼时留下的温暖,早已被寒冷驱散了。 夏言不尽苦笑,她迟早是要习惯的,她不能永远依附着这个男人,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已,脱离了他,她依旧要学会生存。 翌日醒来,是被盛西慕唤醒的,头脑还是炸开一样的疼痛着,身体好似被烈火焚烧着,炙热难忍。他半拥着她,剑眉不悦的拧在一处。“我怎么了?”她淡声问道,口舌干涩的厉害。 “你发烧了。”他闷声回了句。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不发烧才怪。尹夏言永远都学不会如何照顾自己。他在医药箱中翻了个遍,才发现已经没有退烧药了。“去医院吧。” 夏言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 他冷着脸,凝视了她半响,没有再开口。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嗡嗡的震动不停,首府部门的考察团今日抵达,林进已经先行接机,但他一个人,必定是应付不来的。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人过来照顾你。”盛西慕淡然的丢下一句,转身拿起一旁的外套,向外走去。这次晋升的机会,得来不易,盛西慕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了大好前途。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他向来分得清。 盛西慕走后,夏言拖着沉痛的身子走进浴室,冲洗掉一身的酒气。换了身干净的裙子,高高竖起马尾,她便准备离开了。身体还是烧的厉害,但身体的疼总好过心痛吧,她怕极了独自禁锢在封闭的空间中,有时,她甚至麻木的不知自己是否还活着。 门铃叮咚几声被人按响,夏言微蹙了眉心,以为是盛西慕找来的人,不疑有他的开了门。当一抹艳红映入眼帘之时,门里门外的两人,都呆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门外,王媛错愕的问道。 片刻的惊愕后,夏言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此时此刻,她百口莫辩,又何必费心思的欲盖弥彰。“这个问题,王小姐还是问盛长官更合适。” 王媛是精明人,又怎会猜不出其中缘由。左右不过是金屋藏娇罢了。让她震惊的,是盛西慕藏着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外甥女。这男人竟嚣张到公然挑战世俗的伦理道德。 “我可以进去吗?”她含笑询问。 夏言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而入,王媛笑靥不变,抬步跟随。 客厅中,两人分别坐在两侧的沙发上,夏言身体烧的厉害,有些无力的靠在沙发中,眸光低敛着,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相对与夏言的娇弱,王媛却是气定神闲,一副趾高气昂的摸样,好似她才是此间的主人。 夏言并非不知她心中打着怎样的主意,她对于王媛来说,根本算不得威胁。舅甥乱.伦,本就是见不得光的,盛西慕又是心怀天下的男人,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丢弃唾手可得的江山。他们之间,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将彼此弄得伤痕累累,注定,没有结局。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王媛温和的开口。 夏言微摇了下头,她并不喜欢在他人面前示弱。“小舅去辖区了,可能要晚些回来。” “没关系,我等着便是。”王媛低柔一笑,对盛西慕,她有的是耐心与时间。她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夏言身上,再次开口,“夏言和你小舅的感情真好,让我都有些嫉妒呢。” 夏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冷然,嫉妒,一个被圈养的宠物而已,又有何让人嫉妒艳羡之处。如今被王媛撞破,她更是沦为了众矢之的。 “夏言,你别乖我唠叨,你毕竟还年轻,你和西慕关系再好,他也是你小舅,千万别一时昏了头,有些后果你承担不起,盛伯父的眼中,更容不得沙子。”王媛的语调依旧柔润轻缓,却夹杂着明显的敌意。不愧是商场之上的笑面虎。夏言在她面前,的确是稚嫩了。 “夏言愚钝,不太懂你的意思,不过,你的话,夏言会记在心上的。”她有些无力的一笑,起身向楼上走去。 王媛一个人被晾在了客厅中,思索再三,她还是起身离开了。撞破盛西慕与夏言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实属意外,但她在盛西慕面前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聪明的女人往往要学会沉默,步步紧逼,反而会让男人厌烦。 …… 送走了考察团,盛西慕面上显出几丝倦怠之色。傅将辖署有心扶他上位,本不该急于一时。此番提升,毕竟太过冒进,此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稍错一步,都会是万劫不复。如今,被推上风口浪尖,盛西慕也只能小心谨慎,见招拆招了。 亦或者,这本就是傅将辖署对他的考量,如果他连这些都应对不了,又如何有资格身居高位。官场之上,向来容不得平庸无能之人。 平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适时响起,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跳动的屏幕,竟是老爷子打来的。“是,我晚上一定回去吃饭。”他顺着老爷子的意识回答,毕竟,这个节骨眼上,惹怒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即便是王媛的事,他也得耐着性子敷衍一下。 晚饭之后,盛西慕便被老爷子叫到了书房中,老爷子一向喜欢循序渐进,父子二人先下了几盘棋,又品了上好的功夫茶,之后,盛鸿江才将话引入正题。 “傅继霖有心扶你上位,但你毕竟太年轻,上面的人议论不断,下面的人更是多有不满。”盛鸿江平静的开口,早已将事情看得通透。 “这个圈子历来如此,窥视的人多如过江之鳞,而位置却只有一个,吃不到葡萄的才会说葡萄酸,左右不过是嫉妒而已。”盛西慕浅品了一口清茶,甚是不以为意的开口。有傅老师的支持,的确不能十拿九稳,但此时若是盛老爷子推上一把,必会事半功倍。 盛鸿江沉默了片刻,盛西慕向来自负,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是不太赞同你此时上位的,官职升的太快,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助你一臂之力。” 盛西慕一笑,心中多少已了然。老爷子此番找他回来,原来是要与他谈条件的。他淡漠不语,只等着老爷子的下文,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他越是要沉得住气才行。 “尹家的事,我一直任由着你胡闹,现在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你和尹家那丫头的事,我不想过问太多。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差池,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吧,我言尽于此。”盛鸿江沉着脸色,所幸将话挑明了说。他急着将王媛塞给盛西慕,便是纯在这一层的顾虑,毕竟,舅甥乱.伦是见不得光的丑闻,若此事被有心人利用,对于盛西慕来说,就是一生洗不掉的污点。 盛西慕的俊颜也沉冷了下来,他做事一向我行我素,容不得别人插手,他与尹夏言之间,是对是错,也轮不到他人指责,即便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尹家的事我自有分寸,不劳您费心。” 盛鸿江神色一凛,将手中茶杯重重摔在桌面之上。“你若是有分寸,就不会和姓尹的丫头纠缠到今天。我以为你足够成熟,才放任你独断专行,却不曾想,你还是这么感情用事。” 盛西慕冷然不语,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从没有逃出过老爷子的眼睛,他早已掌控了尹建国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证据,只是,迟迟没有出手。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因为尹夏言的缘故。但某些时候,不可否认,她的确已经左右了他的情绪。 “您要说的就是这些?”片刻的沉默后,盛西慕再次开口,“我会酢情处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他话落,起身便准备离开。而显然,此举激怒了盛老爷子。 “盛西慕,我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你再不动手,我就替你收拾残局。” 盛西慕握在金色门把上的手,僵硬的停滞在原地。然后,听得身后盛鸿江又道:“好女人多得是,别一时被女色冲昏了头,别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 “我没忘。”最后一句,终是触动了盛西慕的伤处,他唇角一抹阴冷笑意,推门而出。 离开盛家,盛西慕的黑色大奔在路道上疾速行驶,他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后视镜中,倒影出一张沉稳英俊的脸。心绪莫名的烦躁,他随意抽出一张碟片插入留声机,该死的竟然是夏言最喜欢的那曲《天空之城》,忧伤的曲调,无端的让他想起她那张清丽的容颜。 他胡乱的逃出手机,拨了夏言的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女孩甚至还有些气息不稳。 “我现在就要见到你,在哪?”他语气有些不善。 “在学校的舞蹈室。”夏言淡然的回了句,话音刚落,那端,竟已传出嘟嘟嘟的忙音。夏言盯着手中的电话半响,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盛西慕一向是缺少耐心的。 练习结束后,夏言刚换好了衣服,盛西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匆匆的走向赵大校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黑色大奔招摇的停在校门前。 “你不是要出差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接我?”夏言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不解的问道。 盛西慕没有开口,而用力踩了油门,车子疾速飞了出去。车子行驶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而夏言安静的坐在他身旁,竟没有多问一句,一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车子穿过一片寂静的林荫时突然停了下来,盛西慕双手撑在方向盘上,脸色沉冷的有些骇人。夏言表情淡淡然,只有藏在身后的手掌紧握成拳,蜷起的指尖泛着青白。 “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沉默良久后,他沉声开口。 夏言微苦的一笑,“哪里又有什么区别,一个供人取乐的宠物,有资格反抗吗?” 宠物?盛西慕冷然一笑,尹夏言说的没错,她不过就是他一时兴起的宠物而已,可TMD他竟然为了一个玩物失了方寸。他今天就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无法将她从脑海中去除。 他推门下车,极尽粗蛮的将她拖入后车座中,夏言惊慌失措,奋力的挣扎,而沉重的身躯却压抑住她所有的反抗,如发狂的猛兽,隔着单薄的衣物,奋力撕咬着她胸口的肌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3章 真的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夏言痛的不住喘息,拼命的嘶喊着,“盛西慕,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却是了无人迹之处,即便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盛西慕撤掉她身上仅有的碎花洋裙,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修长的指已轻车熟路的挤入她身体深处。 夏言下意识的弓起身体,异物入侵的疼痛让她不停的流泪,一双大眼空洞的看着头顶,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他沿着她的锁骨向下亲吻,当薄唇落在她一侧肩窝时,突然张开嘴咬住她肩头的皮肉。“啊!”夏言痛哭出声,泪落得更汹,紧绷着的身体却因为疼痛而微敞开。盛西慕趁虚而入,侵占了女孩的美好。 他如疯狂的野兽,冲击着女孩的身体。因为刚刚练习过舞蹈,她脸颊染着诱.人的红晕,身体格外柔软。盛西慕一次次的占有,却一次又一次欲罢不能。 女孩一直在他身下哭泣,一双干净的眸子,一直盯着他,没有恨,更没有柔情,只有苍白的空洞,好似一种无声的控诉,控诉着他的黑暗与罪恶。 盛西慕突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那样的纯净,纯净的让他自惭形愧。他宽厚的手掌覆盖住女孩眼帘,而身下的动作却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更狂野猛烈。 等他发泄够,女孩已经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她颤抖着,将破损的裙子套回身上,苍白的小脸挂着交错的泪痕。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触碰他的扑捉不定的情绪。“为什么这样对我?盛西慕,我恨你,我恨你。” 她哭着,不顾一切的推开车门跑了下去。盛西慕看着她仓惶而去的纤弱背影,竟没有去追。手臂烦躁的捶打在一旁车壁,磨破了皮肉,猩红的血珠,散发着妖冶的鲜红。 他疲惫的靠着身后的椅背,点燃一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淡淡的吞吐着烟雾。也不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天色逐渐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珠噼啪打落在车窗之上,最后连成一片雨柱。雨越下越大,几乎昏天暗地。 盛西慕情绪越加不安,这里已经是郊外,人迹稀少,尹夏言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跑出去……他不敢在多想,匆忙发动引擎,沿着她消失的方向寻找。 雨天能见度低,盛西慕沿着这条路走了三个来回,还是没有寻找到夏言的下落,他开始惶恐不安,生怕她有丝毫的意外。前方突然窜过一道黑影,盛西慕紧踩了刹车,匆忙推门下车,才发现是一只流浪的野猫。 他无力的叹了声,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刚要转身上车,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窝在道旁柳树下一抹小小的身影。她双臂环膝,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靠在树干下避雨,身体早已湿透。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模样极是狼狈。 “言言。”盛西慕快步来到她身前,而女孩只是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茫然的看着他。 “言言,别怕。”他脱下外套披在女孩身上,手掌抚摸过她苍白的面颊,触手的温度却是冰冷的。 夏言的眸中逐渐有了焦距,却好似一头受伤的小手,在他怀中不停的挣扎退缩。“放手,别碰我。” “别闹了,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必须跟我回去。”他语气不由得强硬,硬是将她从地上抱起。天上雷电交加,轰隆隆的雷声响的骇人。这丫头真是活腻味了,这种鬼天气,还敢躲在树下。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盛西慕,你是恶魔,你放开我……”夏言放声的大哭着,粉拳不停的落在他胸口,发泄着所有的不甘与委屈。 盛西慕任由着她打骂,直到她哭累了,打累了。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他怀中。 盛西慕将她带回别墅,抱着她洗净了一身的雨水后,才发现她身子又开始发烫了。持续一整夜,夏言烧的浑浑噩噩。又赶上下了一整夜的暴雨,若再将她折腾去医院,保不住病情又要严重了。 盛西慕一夜未曾合眼,给她喂药,用冰袋降温。如此折腾到天亮,夏言的高烧总算退了下去。盛西慕累的筋疲力尽,躺在她身边,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之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他在偌大的别墅寻找了一圈,才在楼下浴室中发现了她的身影。女孩萎缩在角落处,双掌紧捂住唇片,极力的隐忍着。隔着半掩的门扉,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盛西慕只觉得心口被重物袭击过一般,不见血腥,却闷闷的痛着,痛的他几乎窒息。他剑眉紧蹙成一团,深不见底的墨眸越发的沉暗了。他想,或许真的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早饭之后,他仿若没事儿人一般换了西服准备出门,两人十分默契的,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夏言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饭只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明天我有一场演出,在C市。”她对着他的背影,出声说道。 盛西慕在玄关处停住脚步,片刻的沉默后,淡应了一声。“那就去吧。” 夏言眼见着他推门离开,然后,整理了几件随身的衣物。只是,她没有想到,短短一周的行程,再次回来时,却已是天翻地覆。 C市繁华丝毫不亚于省会赵市,第一场演出结束,夏言随着几个同行的女孩一起逛了逛商场。她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几个女孩黏在一起,却只有夏言形单影只的跟在最后。在经过已经精品店时,她下意识的驻足在玻璃橱窗前,模特身上的亚麻色西装,吸引了她的视线,范思哲,是盛西慕常穿的牌子。 “小姐,要看看这件西装吗?这是今年的最新款。”服务员小姐走过来,面带微笑的问道。 夏言茫然的点了下头,伸手抚摸了下柔软的衣料,若有所思。盛西慕是天生的衣架子,这件西装穿在他身上一定很好看吧。他送过她很多东西,可她却什么都没有给过他。当然,除了她的身体。 “是要买给男朋友的吧,小姐的眼光真好,这一款是卖得最好的。”服务员又说道。 夏言微低了头,脸颊泛起红晕。却又突然懊恼了起来,她竟然不知道盛西慕穿大多码的衣服。犹豫间,电话竟然想了起来,正是盛西慕,她低低一笑,按了接听键。 “在哪儿?”他淡声询问。 “在商场。”夏言回了句,唇角笑意盈盈。 “什么时候回来?”他又问。 “大概一周。” “嗯。知道了。”他应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夏言再次开口,电话中却只留嘟嘟的忙音。精致的脸蛋浮起一丝沮丧,她是想问他穿什么码的衣服,可是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小姐,您男朋友穿多大的衣服,我帮您选一件。”服务员小姐又问。 夏言脸上的神情逐渐暗淡,默默的摇头,“不用了,谢谢。” 刚迈出精品店的门口,手机再次想了起来,这一次是盛沐打来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夹着着哽咽之声,夏言听着母亲的话,身体逐渐僵硬,手机滑出手掌,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 夏言匆忙赶回赵市之时,尹建国已经被双规了。除了尹家别墅是登记在尹夏昊名下,尹家其他资产,全部被查封了。盛沐坐在沙发上哭,尹夏昊坐在一旁闷头吸烟,尹夏元靠坐在母亲身边,脸色也难看到极点。 “妈。”夏言颤声唤了句,手中拖着简单的行李箱,一身风尘。 “夏言,你回来了。”盛沐抹了把泪,握住女儿冰冷的小手,泣不成声。“夏言,你爸他……” “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紧张的问道。 盛沐哭着摇头,话都说不完整了。一夕之间,夏言只觉得母亲好像老了十几岁,往日端庄的摸样更是不复纯在。褪去光鲜亮丽的外衣,尹太太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平凡的妻子而已。 ?尹夏昊将指尖燃尽的烟头按在烟灰缸中,叹声开口,“妈,家里还有多少钱?” 盛沐抹了眼泪,回道,“明面上的都已经被政府封住了,最多能凑出个三四百万,可你爸的漏洞,三四千万都不够。” “现在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即便补上漏洞,爸还是得判刑。我在去找找关系,看看有没有人能帮上忙,毕竟,以前受过爸恩惠的人也不少。”尹夏昊烦躁的又点燃了一根烟,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哥,不行把公司卖了吧,钱财都是身外物,只要爸平安就好。”尹夏元插了句。 尹夏昊愤愤的甩掉手中烟头,火气有些压不住了。“爸一出事,我公司就被政府盯上了,工商税务天天在查账,所有的资金都被冻结了,我TMD现在就穷光蛋一个。弄不好还得跟爸一起进去。你还怀疑我什么!”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做贼心虚什么!”尹夏元语气也冲了起来。 “都少说两句,还嫌这个家不够乱是不是!”盛沐用力拍了下桌子,哭的更汹。 ?夏言半跪在母亲身前,微凉的指尖轻柔的擦拭着母亲脸上的泪痕。“妈,别哭坏了身子,这个家还要靠你撑住,如果你倒下了,爸就更没有希望了。” 她的话似乎起了作用,盛沐逐渐止住了哭声。对尹夏昊兄弟二人摆了下手,“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卧房中,夏言安静的靠在母亲怀中,尹建国是家中的顶梁柱,突然失去了支撑,母女二人能够依靠的只有彼此。 “妈,爸真的挪用了公款吗?”夏言淡声问道,目光如水般平静。 头顶,是盛沐无奈的叹息。“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尹建国左右不过凡人一个。 夏言眸光悄然暗淡了几分,原来父亲也并非如想象般的刚正不阿。 “外公那里怎么说?”她又问道。 盛沐依旧叹气。“你外公只说事情有些棘手,他不好出面。”很明显的托词,却又让人挑不出分毫,官场上混了一辈子,当真姜还是老的辣。 “夏言别怕,如果尹家真的垮了,妈会想办法送你出国,不会让你受委屈。”盛沐半拥着女儿,眼圈儿又红了。 夏言一张小脸埋在母亲怀中,不再言语。就算天塌下来,她也绝不会离开尹家,他们是一家人,而家的意义,就是祸福与共。 第二日,夏言与尹夏昊一起拜会了检察院的监察长楚长庆,他是尹建国的同学,为了避嫌,并没有插手这个案子的调查。但内部的人,多少会知道些什么。官场之上,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但楚长庆还算念旧情,没有避而不见。 “楚叔叔,您和我爸是几十年的交情,这一次,您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个忙。”尹夏昊言辞切切,并从随身的手提包中取出一叠现金。 楚长庆慌忙推了回去,好似那红色的钞票会咬手一样。“夏昊啊,不是楚叔叔不想帮你,是我真的爱莫能助啊。你爸真是糊涂,那么大的数额,他也敢动。” “楚叔叔,事情还没弄清楚,或许我爸有不得已的苦衷。您在检察院多年,一定能帮我们想到办法的。”夏言脸上陪着,温声开口。 楚长庆沉思了半响,最后才重重的一声叹。“这话,我本不该说,但我和你爸多年的交情了,我也不想看他下半辈子在监狱中渡过。这件事,我的确是无能为力,但只要你们能说动盛部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话,让夏言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很多事,在脑海中逐渐清晰。父亲为人十分谨慎,那么大一数额的钱,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然而,不出半月的时间,就被人举报了,这似乎太不寻常。很显然,尹建国早已被有心人盯上了。 “楚叔叔,是盛家人动的手,对吗?”夏言的声音在微弱的颤抖。 楚长庆的脸色变了变,唇形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但答案,夏言已经明了。 “对不起,楚叔叔,今天打扰了。”夏言起身,决绝的转身而去。 天阴沉的厉害,夏言走在漫长的街道上,只觉得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身后,尹夏昊紧追而来,用力扯住她手臂。 “夏言,你冷静点儿。” “我要怎么冷静?”夏言失控的甩开他的手,剔透的泪珠在眼圈儿中打转。“是他做的,是他……”她哽咽着,胸口憋闷的难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尹夏昊心口一阵刺痛,将女孩拥入怀中。他自然知道,夏言口中的‘他’指的是盛西慕。那个男人,当真说到做到了,尹家的天就要塌了,他们将要面对的,远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夏言别怕,大哥会保护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在他怀中逐渐安静下来,淡淡的开口,“哥,我没事儿。我想回学校。” “都这个时候了,还回什么学校。”尹夏昊回了句。 “我想回学校。”她固执的重复。尹夏昊拗不过她的性子,只好将她送到了学校门口。 夏言孤零零的站在赵大门口,目送着尹夏昊的车离开。他说的没错,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还有心思读书。这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借口而已。 她招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盛西慕的别墅。 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夏言坐在后座的位置,清澈的大眼,茫然的看向车外。时已入秋,本不该有暴雨倾盆,难道是上天在为她哭泣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4章 言言,我带你回家 踏过长长的青石板路,夏言单薄的裙子早已湿透,雨水打落在身上,很冷,也很痛。她推开别墅的门,身体颤抖的站在玄关处,滴答的水珠顺着身体不停的落下来,她的模样极是狼狈。 客厅中所有的灯都点亮着,亮的甚至有些刺眼。男人随意的衬衫长裤,模样却极是优雅。他靠坐在沙发中,翻看着手中的报纸。听到门口的响动声,也不过略微侧头,气定神闲的模样与夏言的狼狈比起来,好似来自不同的世界。 是啊,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回来了。”他淡漠的开口。 夏言茫然的向前挪动脚步,身后,拖了一道长长的水痕。“我爸被双规了。” 他看着她,俊颜没有丝毫的波动,淡定从容的几近冷漠。“嗯。”片刻后,他应了声。 “是你做的,对不对?”她眸中擎着泪,却又带着几丝期许,直到这一刻,她仍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嗯。”他清冷的回答,而短短一个字,却将夏言再次推入深渊。 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后,才勉强站稳身体。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不受控制的滑落,她紧咬住唇片,才能抑制住哽咽的哭声。“为什么?”她望着他,楚楚可怜。 盛西慕一笑,绝美,却冰冷。他起身来到她身前,微冷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这个问题真可笑,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回到赵市的目的,就是为了摧毁尹家,现在,总算得偿所愿。” 夏言唇角微微的翘起,哭着,也笑着。只是,笑靥极尽讽刺。她从不敢幻想他会为了自己放弃仇恨,但她以为,在他心中她总是不同的,却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他对待她的至亲,下手时毫不留情。 或许是猜透了她的几分心思,盛西慕冷笑一声,再次开口。“尹夏言,我从来没有承诺过,得到你,就会放过尹家。” 夏言侧头甩开他的钳制,手背用力抹掉脸颊的泪痕。她不能哭,为了这个男人而哭,不值得。她唇角弯弯,脸颊便显出浅浅的梨涡,那是盛西慕最喜欢的,他常常在缠绵时,温柔的吻着。可是,为什么,此刻她映在眼眸中的笑容,是那样苦涩。 “是啊,你什么都没有承诺。是我太天真,傻傻的爱上你,以为我的爱可以将你的心融化……盛唐辖署,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很可笑。”她手掌用力的捂住心口,窒息般的疼痛在心口中蔓延。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够了,一切都够了。 她茫然的转身,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艰难的向外走去。手腕却突然被他握住。 “去哪儿?”他冷声问道,紧蹙着眉头看向窗外的阴雨天。 夏言不屑的甩开他,嘲讽而笑。“你没有资格过问。从今以后,我的死活和你盛西慕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只是别给我惹麻烦。”他再次禁锢住她的手腕,就是不肯放她离开。 夏言失控的挣扎,手握成拳一下下捶打在他胸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她后悔了,她根本不该来找他,她根本没有资格质问,从头到尾,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所有的力气在挣扎中耗尽,意识开始模糊不清,最后眼前一片黑暗。她竟然昏倒在盛西慕怀中。一个年轻的女孩,在经历了这一切的打击之后,撑到现在,几乎油尽灯枯。 盛西慕环抱着她,深若寒潭的墨眸,永远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夏言再次醒来时,已经不见了盛西慕的身影,她站在别墅门口,裙摆随着微风而动,羸弱的身子立于风中,如一片单薄的落叶,匆匆而来,又随风而逝。浅白的指尖轻轻蹙摸着铜质门牌,泪悄然而落。花园街18栋53号,这里,她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她多想再听他说一次:言言,我带你回家。 夏言用手掌紧捂住唇瓣,泣声不止。另一只手用力抠住铜质的门牌。这门牌是用铁钉钉入墙面,又岂是容易摘掉的,指甲崩裂,铅白的指尖染着斑斑血迹,而她却固执的不肯放手,就好像,她对盛西慕的爱,拿起容易,想要放下,是何其的困难。 夏言离开了,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唯一带走的是那块冰冷的门牌。 …… 递了钱,拖了关系,盛沐与夏言才得以见到尹建国一面。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父亲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一样,鬓边添了很多银丝,眼角皱纹很深,面色灰暗。他坐在母女二人对面,低着头,闷声不语。从小到大,父亲在夏言心中都是高大的,是她头顶的天,而这一刻,天塌了,她瘦弱的肩头,必须承担起这个家。 从始至终,父亲一直保持着沉默,对于挪用公款之事,只字不提。他心中早已看的通透,此时,无论做什么不过是垂死针扎而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对母亲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替我好好照顾夏言,她和盛西慕,不合适,想办法将夏言送走吧,别这么毁了她一辈子。” 离开看守所,盛沐的脸色比纸还要惨白,夏言搀扶着她,才能勉强站立。她紧握着女孩的手,压抑着失控的情绪。“夏言,你不知道你爸爸有多爱你。为了你,他曾经向盛西慕低头。”她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的哭泣,“夏言,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爸。我们一定要想出办法……” 盛沐话未说完,人已径直栽倒了下去。夏言搀扶不住,母女二人一同跌倒在坚硬的板油马路上。 “妈,妈!”夏言花容失色,大声的哭唤着。她只见母亲脸色泛紫,双唇紧抿着,手掌紧握着心口的位置。她知道,母亲定是心脏病发作了。 入目的是一片的雪白,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几欲作呕。眼前逐渐模糊,她看着母亲被推入手术室,然后是漫长的等待,尹夏昊与尹夏元夫妻二人都赶到了医院,手术室外,气氛凝滞的让人莫名的恐惧。 手术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盛沐被转移到加护病房中,隔着厚重的玻璃,夏言看到母亲的身上插满了冰冷的仪器,她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生气,往日丰润的面颊早已凹陷下去。 夏言的额头贴着冰冷的玻璃,手掌紧握成拳,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用,自幼被父母疼宠着,护在掌心,危难之时,她救不了父亲,也救不了母亲。 “哥,好好照顾妈。”她侧头对一旁的尹夏昊说道,然后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尹夏昊伸臂拦住她,双眼浮起一丝血红。他手掌紧握住她手腕,手背之上青色血管凸起。他大概已经猜到夏言要做什么!她,要去求盛西慕,求他放过尹家。 “哥,别拦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爸入狱,不能让我们的家就这样散掉。”夏言看着他,苍白的脸颊挂着剔透的泪珠 “别再自取其辱了!他费尽心机才扳倒尹家,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夏言,你知不知道,尹家欠他的是一条命!”尹夏昊声音极度压抑,高大的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父亲被关在看守所,母亲还躺在里面,他如何不急,又如何不恨。但他不能再让夏言受盛西慕的半分羞辱。 “什么?大哥,你在说什么?”夏言睁大了一双明眸,眸中都是不可置信。 尹夏昊痛苦的低下头,紧咬着牙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有多好,在长廊的尽头,如果他提前转身,就不会遇见墨筱竹,没有遇见,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不会让尹家陷入绝境,不会将夏言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哥,到现在你还要隐瞒我吗?大哥,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是!”夏言无力的攀附着他手臂,哭的声嘶力竭。 尹夏昊无奈,只好将三年前的一切缓缓道来。 故事的开始很简单,尹家大少爷看上了墨家女儿,但那时墨筱竹和盛西慕爱的如胶似漆。左右不过一场横刀夺爱的戏码,但后来,事情却脱离了掌控,才会发展到今日无可挽回的局面。 尹家软硬兼施,墨筱竹不得不屈服。但她却拖泥带水的迟迟不跟盛西慕分手。如此,才惹怒了尹夏昊,他去找盛西慕理论,言语之间有些过激,盛西慕也是骄傲的人,三言两语,两人就动起手来,盛西慕失手将尹夏昊打成重伤,肋骨折了几根,住了两个多月的院。 看着病床上疼痛呻吟的儿子,尹副长官有些压不住火气了,他暗里利用盛老爷子的关系对盛西慕进行打压,将他派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险些将命搭进去。却没想到盛西慕命大,反而因祸得福,立了一等功,破例晋升。尹副长官觉得没有为儿子讨回公道,又派人暗中调查,发现盛西慕的母亲生病住院,便让医院停了药,不给她治疗。 当时盛母的病没有想象中眼中,尹建国的目的不过是逼盛西慕低头而已。谁曾想,盛母会突然心脏衰竭,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撒手人寰。盛西慕也因此恨上了尹家。 尹夏昊避重就轻,大致的将事情交代了一遍。夏言默默的听着,心却沉到了谷底。她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上,颤抖的痛哭。她将一切想的太过简单,她以为将自己赔给盛西慕,就可以安抚他受创的心。没想到,尹家欠下的是人命债,她还不起。 “夏言,你不要这样。”尹夏昊半跪在她身前,无措的看着她。而夏言依旧瘫软在原地,目光空洞的骇人。他有些急了,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夏言,你打我吧,都是大哥的错。” 夏言依旧是木讷的,任由着他扯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目光才逐渐清明,沙哑的发出声音,“大哥,现在能救爸的只有外公了。而能说动外公的人,只有妈。” …… 盛沐清醒过来之后,不顾医生的劝阻,硬是出了院。她心里惦记着丈夫,自然没有心情继续养病。 夏言陪着她一起回了盛家别墅,她们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盛鸿江身上,却没想到,盛老爷子避而不见,只让保姆告诉她们:尹建国的事,他不想插手,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不想惹麻烦。 盛老爷子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毕竟官场风云变化,有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尹建国的案子在赵市轰动不小,老爷子的位置又十分敏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就等着抓盛鸿江的把柄。明哲保身的确是上上策。 但尹建国不是别人,是他女婿,算得上是半子,这个时候,如果连他都不保他,尹建国就真的完了。盛老爷子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如果他真的有心护着,多得是办法。可如今,他的态度分明是要袖手旁观。 夏言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清澈的眸光低敛着,很多事,在脑海中逐渐的清晰。也许,这一次,她又错了。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盛西慕的母亲,她是谁啊,是盛鸿江养在外面的女人。父亲间接害死了外公的情人,外公又怎么可能会帮他脱罪呢。 “妈,我们走吧,外公不会见我们的。”夏言平淡的说道,一双明眸却暗淡了下来。失去了这根救命稻草,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救赎父亲。 “他不见我,我就一直等在这里,等到他见我为止。”盛沐平日看来温婉柔顺,骨子里却也是一个固执的女人,亦如当年,父亲本是瞧不上尹建国这样一个穷小子的,但她还是义无返顾的嫁了。 夏言微抿了下唇片,单薄的唇泛着些微的苍白,开口的声音有些急切。“妈,盛西慕的母亲是外公的……” “我知道。”盛沐出声打断她,唇角一抹无奈的轻笑,手掌覆盖住夏言苍白的手背,好似一种安慰。“爸疼爱盛西慕这个独子,对他母亲也一定有很深的感情。但我也是爸的亲生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信他会这么偏心。” 夏言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颤抖了几下唇片,没有发出声音。母亲一向是玲珑剔透心,她并非不懂,她只是在赌,赌外公与她的父女之情。 只可惜,这一次,她输了。盛鸿江终于肯见她了,话却说的决绝。尹建国的事,他是不会插手的。盛沐开始与他争吵,到后来,哭着跪在地上求他,而盛老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 盛沐自小就懂事听话,从来不违逆父母的意愿。她只与盛鸿江吵闹过两次,一次是为了嫁给尹建国,另一次就是现在。 盛鸿江是真的动怒了,手中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重响之后,碎裂的瓷片迸溅的四处都是。“你这个不孝女,你给我滚。” “爸,如果这一次你不肯帮建国,我就再也没有你这个父亲了。”盛沐也有些红眼了,将话说的不留余地。 盛老爷子也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肯服软的。“走出盛家的大门,你就再也不是我盛鸿江的女儿,你想和姓尹的共患难,我不拦着你。” “爸……”盛沐声音颤抖着,哭的像泪人一样,“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儿子,你连我们几十年的父女之情都不顾了吗!” 盛鸿江冷着脸,并不看她。盛沐心灰意冷,转身离去。 书房内,瞬间沉寂了下来。盛老爷子靠坐在软椅上,脸色依旧极难看。盛沐是长女,男人对于第一个孩子的感情,都是不同的。盛沐自幼又十分听话懂事,他一向很疼这个女儿。但为了姓尹的男人,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违逆他。 在盛鸿江心里,一直都觉得尹建国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觉得他是想要攀附盛家的势力。的确,尹建国能有今天的地位,多半也是靠着老爷子的威势。只是,他官职不大,胆子却够肥的,三千万的公款竟然敢一次性挪用,他当纪检委是摆设吗! 尹家人只会怨怪盛西慕在背后捅刀子,却不想想,如果尹建国真的正直不阿,西慕即便想扳倒尹家,也是无处下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5章 那女孩怀孕了 恼怒中,他拨通了纪检委的电话,负责尹建国案子的是副监察长杜承平。 “小杜,我是盛鸿江。” 电话那端,自然是传来不断的恭维声,一口一个首长领导叫的亲切。 “尹建国的案子,你们秉公办理就是,不用顾及到我这边。你也知道,他犯的案子传到首府部门影响也是不好的。”盛鸿江平静的说道,语气一贯的严肃。 电话那端的人不停的点头,都是官场上混下来的,自然懂得上面人的意识。盛老爷子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袖手旁观,明哲保身了。你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放心大胆的办就是。 杜承平又奉承了几句,赞扬盛部长大公无私等等,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盛鸿江有些无力的将头靠在椅背上,模糊中,似乎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中都是女人美丽的脸庞和无辜的眼睛。早知会有今日的天人永隔,当初他就不该放手让她离开,即便是困,也要将她困在怀中。 雪烟,王雪烟。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今日,他算为她讨回了公道。 …… 离开盛家,盛沐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了。夏言知道外公的绝情对母亲打击很大,一刻不敢掉以轻心的陪在她身边。 沙发上,夏言将头枕在母亲膝上,亦如儿时撒娇的模样。盛沐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额头,温声说道,“夏言,你喜欢哪个国家,英国,法国还是荷兰?妈送你出国深造好不好?” 夏言淡漠的摇头,手臂环住母亲的腰。“夏言不离开,夏言要陪着妈。” “傻孩子,你还能一辈子陪着我啊。”盛沐宠溺的刮了下夏言的鼻尖,眼中却难掩落寞伤感。送夏言离开,自然是下下策,那就说明,她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夏言是聪明人,又怎么可能看不透母亲的心思,她只是一直在装傻而已。“妈,不早了,该睡觉了。明天,我们再去找找楚叔叔,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嗯。”盛沐点头应着。她的确是累了。 夏言坐在母亲床边,看着母亲入睡。盛沐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唇边的青紫色也越来越深。她的心脏不好,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整日忧心操劳,几乎油尽灯枯,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夏言将头轻靠在母亲的掌心,微合起双眸,唇角牵起一抹释然的笑,好似看穿了人世间的生死苦乐般。父母给了她生命,养育她承认,现在也该是她回报他们的时候了。如果盛鸿江不愿意相助,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命抵命。 …… 夜深人静,空旷的别墅沉寂的有些可怕。但客厅的灯却是亮着的,夏言推开大门,盛西慕并不在家。是啊,这里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众多居所中的一个,会偶尔的驻足停留,却不是停泊的港湾。也只有她才将这里看做是家。 她坐在客厅中,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回来。但她并不知道他何时回来,或许是马上,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几天,或者更久,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浑浑噩噩间,夏言竟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再次醒来,竟是第二天清晨,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显然,盛西慕没有想到她还会回到这里,深不见底的墨眸,竟也带了几分不解之色。 夏言唇角笑意浅浅,淡声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刚刚。”他简单的回了句,侧身靠坐在沙发上,闷头吸烟。 “哦。”夏言应了声,便再无话可说,两人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盛西慕吸完了一根烟,将烟蒂按灭在水晶烟灰缸中,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手腕。青葱的指尖,染着艳红色的指甲油,与她白皙的肌肤相称,十分好看,却明显有些欲盖弥彰。她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疼吗?”他问。 夏言笑着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缺失的门牌和墙壁上残留的血迹。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你也,不该回来。”他甩开她的手,冷漠的回了句。 夏言依旧在笑着,云淡风轻的模样,极是美丽。她悄悄靠近,柔软的双臂从后环上他腰身。她靠着他坚实的脊背,却淡漠不语。 “如果你是来为你父亲当说客的,那就不用开口了。”他清冷开口,伸手甩开夏言缠在腰间的手臂。 女孩向来羸弱,踉跄了下,跌坐回沙发上,好在真皮沙发柔软,并没有撞疼身体。她低低一笑,笑靥中隐着几分苍凉。“你想多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去辖区。”他没有丝毫温度的丢下一句,拾起一旁的西服套在身上,便准备离开了。 眼前逐渐被泪水模糊,夏言要很努力才能看清晰他的模样,然后,很用心的将他的俊颜记在心里。“小的时候,很喜欢看琼瑶的小说,记得书中总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盛西慕,尹家欠你一条命,如果我把命还给你,可不可以放我爸爸一条生路。” 盛西慕唇角一抹冷讽的笑,还?她要拿什么来还?难道人死还能复生吗! “我该走了。”他丢下一句,毫无流连的推门而出。但一步步,都好像踩在夏言的心口一样。她眸光专注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唇角笑意淡淡,泪却一颗颗不停的滴落下来。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就这样看着他走出自己的生命。 偌大的别墅,空旷寂静的让人几乎窒息。夏言经过卧室,浅白的指尖抚摸过柔软的床榻,这里,她曾经和他忘情缠绵,融为一体。她安静的坐在床边,微微侧头,对面的梳妆镜中倒影着女子一张苍白精致的小脸。恍惚间,镜中似乎浮现过男人与女人交叠着的身影,他温柔的吻过她一根根芊芊玉指。 她的脚步经过别墅中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停留在装饰精美的浴室之中。她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衫,雪纺质地的连衣裙,崭新的,柔嫩的粉色。是衣柜中众多昂贵品牌中的一件,她从没动过他买的东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夏言站在镜前,纤细的指尖抚摸着镜中女子梨花带雨的面颊。“别哭,尹夏言,别哭,很快,就可以解脱了。”她喃喃自语,动手拿起洗漱台上深蓝色的刮胡刀。或许是辖区中养成的习惯,盛西慕一向不用自动转头的刮胡刀,而是用最原始的刀片式,即便这东西同样的昂贵。 她动作柔缓的拆开刀头,将锋利的刀片取出……真奇怪,平日里,她是最怕疼的,为何刀锋划开手腕内侧的肌肤,竟然没有丝毫的疼痛。鲜红的血滴滴落在纯白的琉璃上,晕开一圈儿圈儿涟漪,像极了雪地上盛开的红梅,真美。 夏言绝美的容颜,出奇的平静,脸颊旁显出浅显的梨涡。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这样,也好。 …… 黑色大奔穿梭在黎明的街道上,不知为何,心绪莫名的烦乱,盛西慕总觉得心口无来由的憋闷着。后视镜中,是一张男子沉稳的俊脸。清晨的阳光,穿过半敞的车窗,在他侧脸染了一室的光晕,却无法驱散他身上散发的阴寒。 女孩的巧笑嫣然不停的出现在脑海中,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不安,这种感觉,曾经只出现过一次,是母亲离世的时候。死亡?!盛西慕脑海中翁的一声震响,伴随着的是嘎吱一声刹车声,车子急促的停下,在底下拖出一条清浅的痕迹。 “我把命还给你。”尹夏言最后的一句话,清晰的萦绕在耳畔。 他握拳重击在方向盘上,一张俊颜冷到了谷底。仇恨真的会让人冲昏头脑,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图。车子快速的掉头,极速向回行驶。 盛西慕永远也忘不了那震撼的一幕,撞开浴室的门,入眼的,都是刺目的鲜红,好像全世界,都被鲜血侵染了。女孩单薄的身体躺在白瓷浴缸中,不断有红色的血水从溢满的浴缸中溢出。 女孩的头靠在浴缸边沿,肌肤苍白的几近透明,神色却平静安详,唇角边甚至含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不难想象,离开的那一刻,她很平静。浸透的衣裙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粉色裙摆漂浮在水面,有种说不出的鬼魅。 女孩手中握着一张雪白的信纸,早已被血水浸透,字迹有些模糊,却尚能辨认。只有短短的一句: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除了这一句,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言言,言言!”他将女孩从水中抱起,不管不顾的向外跑去。 车子在道路上疾速行驶,盛西慕紧握着手中的方向盘,手背之上,青色血管暴涨凸起。他现在的表情,恨不得杀人。尹夏言,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她怎么敢死! “尹夏言,你给我醒醒。你要是敢死,我就让尹建国下半辈子都在监狱中过,你别想着我能放过他!”他愤怒的嘶吼着,但半躺在副驾驶位置的女孩儿,竟没有丝毫的反应。 无论她如何的嘶喊怒吼,身旁的女孩就是没有半分反应,她的气息很微弱,几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盛西慕的车速越来越快,插上翅膀绝对能飞起来。一连闯了几个红灯,终于在中心医院门前停了下来。他抱着女孩,快步向医院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着医生。 白色担架床将女孩推向手术室,身旁的医生护士都一脸的紧张之色,夏言的情况并不乐观。 “先生,你不能进去。”盛西慕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放开,我要陪着她。”他怒声吼着,脸色阴霾,便要向里冲。 “先生,对不起……”护士十分尽职的挡在他面前。 而盛西慕再也沉不住气了,怒吼着一把将她推开。“给我滚开。” “西慕,你在这儿耍什么威风。”身后,刘院长穿着雪白的褂子走过来,脸上戴着医用口罩,以至于盛西慕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却是严肃的。 盛西慕在长辈面前明显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刘叔叔,你快救救夏言。” “放心,我会尽力的。你等在外面,进去只会添乱。”刘院长丢下一句,一边向手术室走,一边向身旁护士询问着病人的情况。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门上的灯从早上一直亮到了午后,一直不曾熄灭。盛西慕坐在手术室门外闷头吸烟,却没有人敢上前劝阻,脚下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的烟头。绿色的西服迸溅了鲜红的血滴,泛着淡淡的腥咸味道,尤为刺目。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而已,为何他却感觉漫长的好似一生。 即使是当初执行任务,命悬一线之时,也不曾有过如此的恐惧,他怕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推出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害怕再也看不到她如春风般温和的笑靥,即便是她梨花带雨的面庞,都是那样的让他怀念。 “言言,别死……求求你……”他痛苦的紧闭上双眼,唇片颤动着呢喃。 漫长的等待与煎熬中,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了,刘院长率先走出来,摘下白色口罩,脸上显出几分疲惫之色。 “刘叔叔,她怎么样?”盛西慕慌乱的起身,眼中有期待,也有不安与恐惧。高大的身体在微不可闻的颤抖着。 刘院长叹了声,才道,“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就危险了。失血过多,还要在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好,好。”盛西慕不停的点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下。紧绷着的弦突然松懈下来,他无力的踉跄了两步,看着护士将夏言推入了监护病房之中。 隔着监护室厚重的玻璃窗,女孩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如雪,冰冷的仪器插在她身上,药液顺着输液管流入她身体。一旁仪器上跳动的波纹,显示着她生命的迹象。 盛西慕站在玻璃窗外,目光专注的看着床上的女孩,好似凝望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放心,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不吃不喝的守了她一天,去休息一下吧。”身后,刘院长的手臂搭上他肩头。 盛西慕回头,唇角笑意难掩疲惫之色,“要看着她醒来我才能安心。刘叔叔,今天辛苦你了。” “你这孩子就是倔,算了,我也管不了你。”刘院长叹了声,便离开了。 回到院中办公室,他紧关了房门,身体靠坐在办公椅中,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低沉,思虑了片刻,才拨通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老领导,我是小刘。”他温声开口,客套了两句后,便将话引入正题。“西慕今天送来一个自杀的女孩,抢救后刚刚脱离危险。不过,那女孩怀孕了。” 听到怀孕二字,电话那端的盛鸿江无法在平静了,脸色沉的厉害,外人面前,却又不得发作。“那女孩是不是姓尹?” “是,尹夏言。” “西慕知道这件事吗?”盛鸿江又问。 “看样子应该不知情,我也没有告诉他。”刘院长恭敬的回道。 “嗯,你做的很好。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西慕知道。”盛鸿江沉声吩咐着。只要盛西慕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尹夏言的孩子就一定不会出世,她在糊涂,也不可能给自己的舅舅生孩子。 挂断电话,盛老爷子的手掌重重拍在面前桌案上,愤怒的说了句,“这个畜生。” …… 似乎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中有父亲慈爱的笑,母亲的宠溺,哥哥的包容,一豪哥哥阳光的脸庞……却独独没有盛西慕,好像,他从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种种的相遇,疼痛的纠缠,不过是南柯一梦。 “言言,言言……”耳边,不停有人低唤着她的名字,好吵,真的好吵啊,女孩下意识的挣扎,费了些力气,才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的是一片纯白,夏言有片刻的迷茫,往日里清澈明亮的眸子也失去了神采。下意识的动了下身体,疼痛,直入骨髓。 “好痛。”她下意识的呻.吟。 “言言,你终于醒了,告诉我哪里痛?”盛西慕眸中一闪而过喜色,伸手触摸上女孩额头。 她微微侧头,看着他,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脑海中意识慢慢恢复,然后,唇角迟缓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呵,活着举步维艰,原来想死也是如此的困难。 夏言重新合起眼帘,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一点儿也不想。 “言言,你已经睡了很久,不能和我说说话吗?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别忍着。”盛西慕温柔的手掌将她冰凉的小手护在掌心间,低头轻吻着。“傻丫头,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 夏言扭头背对着他,一颗冰冷的泪珠悄然而落。她不知道他这故作深情的戏码又是演的哪一出,但够了,一切都够了。 “我累了。”她沙哑的开口。 显而易见的拒绝与疏离,盛西慕又怎么会不懂,冷漠,往往比歇斯底里更伤人。或许真的是太累了,他才会如此失控。他起身,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夏言头顶的光线,他俯视着她,墨眸深若寒潭,没有人知道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你睡吧,我该走了。”他淡然的丢下句,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她醒了,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他们之间都不该再有任何交集。 房门一开一合后,病房内回复了该有的平静。夏言的身体突然蜷缩成一团,疼痛让她额头沁了一层冷汗。手臂上缠着雪白的纱布,她不记得自己流了多少血,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血白流了,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 夏言没有在医院停留太久,回家前,她买了一块粗皮表带的手表,遮住了晚上的伤痕。她骗母亲去同学家住了几天,盛沐看上去又憔悴了许多,她已经没有力气却辨别夏言说的是不是假话。 之后的几天,依旧为了尹建国的事四处奔波,递出去的钱一次次被退回,也没少受别人的白眼,甚至被拒之门外。 最后,连原先愿意为他们出谋划策的楚监察长也闭门不见了。夏言明白,一定是盛家又给下面人施压了。官场上向来如此,没有人会为不相干的人惹祸上身。 “夏言,还是回去吧。姓楚的不会见我们了。他算什么东西啊,如果没有爸,他能有今天!”尹夏昊低咒了声,脱下外套裹在了夏言身上。他们在外面已经整整等了一个下午,立秋过后,天气开始转凉,最近,夏言又莫名的畏寒。 夏言一笑,脸色有些许的苍白。她紧了下搭在身上的外套,淡淡的点头。“看来楚叔叔帮不了我们了。只能再想办法。”她转身向外走去,刚迈开两步,眼前却突然一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6章 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 “夏言,怎么了?”尹夏昊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夏言用力晃了晃头脑,眩晕的感觉才稍稍减弱,她苍白的指尖按在太阳穴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没事,可能太累了吧。”她微弱的笑了笑。 “你要注意身体,爸的事儿还没结果,你不能先倒下。”尹夏昊担心的说道。 “放心,我没事。”夏言安慰的一笑,在他的搀扶下坐进车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尹建国的案子审理的很快,挪用巨额公款,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在铁证面前,尹副长官无从反驳,只能认罪争取宽大处理。案子尘埃落定,尹建国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院宣判的那天,盛沐瘫软在当场,丝毫不顾形象的放声痛哭。尹建国的年纪已经不轻了,身体也不算太好,十五年的刑期,没有人敢肯定他还能不能活着出狱。 “妈,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一定要接受现实。如果你在倒下,我们这个家就真的毁了。”尹夏昊半抱着母亲,眼圈儿也红了。 “可是,你爸他……”盛沐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但几个孩子都明白她担心着什么,十五年啊,即便尹建国能顺利出狱,也会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的人生,算是完了。 夏言半跪在母亲面前,苍白的面颊上都是泪。“妈,我们回家。爸是最讲究面子的人,他一定不想看到我们这样。” “是,是啊。”盛沐茫然的点头,在夏言的搀扶下吃力的起身。 一家人相互搀扶着,向外走去,在法院的门口处,与盛西慕撞个顶头。他一身亚灰色的休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俊逸非凡。林进跟随在他身后,一副恭谦的模样。 “你还来干什么,要看尹家的笑话吗?”尹夏昊失控的吼了句,握着拳头上前。 林进闪身挡在盛西慕身前,出手握住尹夏昊挥来的拳头。“安少爷,我劝你还是冷静点儿,在这地方动手,下一个进去的,只怕就是你了。” “大哥,别冲动。”夏言匆忙走上来,牵扯住尹夏昊手臂,制止住他的冲动行径。 她抬眸看向身前的盛西慕,干净的眸光,淡漠的几乎没有情绪。“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此尹家于你,再无瓜葛。” 盛西慕略带戏谑的牵扯了下唇角。再无瓜葛吗?这句话,她说了不算。 “林进,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正事。”盛西慕对林进吩咐了一句,便抬步向大楼内而去。 夏言下意识的回头,而他留给她的,永远是一个清冷的背影。 “夏言,你在这儿陪妈,我去把车开过来。”尹夏昊说了句,快步向台阶下走。 夏言搀扶着母亲一步步向台阶下面走去,却觉得脚下有些悬浮,头脑允晨的离开,她手掌紧握成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在最后一阶台阶上,还是踏空了。 “夏言。”盛沐慌忙去扶,还是晚了一步,夏言跌坐在台阶下,脸色都是惨白的。 尹夏昊自然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快步推门下车,将她从地上抱起。“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最近究竟怎么了!” “没事,可能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妈,大哥,你们不用担心。”她依旧在笑着,即便笑容无力的让人心疼。 “从台阶上跌下来,有没有摔伤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盛沐担心的说道。 “不用,真的没事儿。”夏言又道,只觉得母亲小题大做了。 “事情可大可小,马虎不得,还是去看看吧。”尹夏昊说着,固执的一脚油门,将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 盛沐没有跟着上去,只留在了车中。医院长长的廊道中,尹夏昊陪着夏言坐在长椅上,一同等待着检查结果。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是盛沐打来的,说是车子挡住了别人的去路,勒令马上开走。盛沐是不会开车的,只能向儿子求救。 “车子占道了,我下去一趟。” “嗯。”夏言淡淡点头,尹夏昊见她神色还不错,才放心的离开。 “尹夏言。” “在。”终于被护士点到名字,夏言起身,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一张写满专业术语的化验单摆放在她面前,夏言握住单子的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看不懂太多的专业词汇,但妊娠6周,几个字映在眼中,就好像埋在体内的一枚定时炸弹,随时有引爆的危险。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粗心,怀孕了也不知道小心些,从楼梯上摔下来多危险。”上了些年纪的女医生喋喋不休的说着,埋头写着病例单。“回去之后注意休息,跟护士去拿药吧。”医生将医药单递给夏言。 女孩呆愣着,却迟迟没有去接。“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帮我安排手术时间吧。” 医生抬头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太多的镇定,这种事在医院早已不足为奇,年轻女孩儿未婚先孕的大有人在。“我没办法帮你安排手术。”医生蹙眉看着手中的化验报告单。指着其中几个陌生的数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各项指标都低,特别是血压,如果强行动手术,别说孩子,你自己的生命都有危险。” “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夏言的声音低柔,语气却是十分坚决的。只是,医生的口气比她更坚决。 “对不起,这种手术我们医院不会给你做,并且,任何一家医院都不会给你做。没有医生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夏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手中的化验报告被撕得粉碎丢在垃圾桶中,自欺欺人的以为,没有了这张化验单,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门口处,盛沐与尹夏昊迎了上来。“怎么样?有没有撞伤了哪里?”盛沐担忧的问道。 夏言牵强的扯起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没有啊,妈,别小题大做的。我好着呢。” “嗯,那就好,回家吧。”盛沐不疑有他,牵起女儿的手向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而触手的温度,却是冰冷的。“夏言,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有些冷,可能感冒了。”夏言慌错的将手从母亲掌心中抽出。 “回去让保姆熬些红糖姜汤给你。”尹夏昊插话,同样不曾多想。 回家后,夏言将自己关在卧室中,她身体瘫软的靠在床头,脑海中混沌一片。同样的错误,她竟然犯了两次,真是愚蠢之极。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分明已经很小心了。她用力的拍打着额头,努力的回响,究竟是哪一次留下了祸根。 他们的最后一次,是在车里,然后,她冒雨跑了出去,但那时距今不过才半月有余,再上次呢?哦,是他将她从赵一牧身边带回来,公寓里,他失控的要了她。6周,时间刚刚吻合。可是,那次她分明吃了药的。呵,上天真是会开玩笑,一次又一次的捉弄了她。 越是回响,脑袋就炸开一样的痛着。夏言双手抱头,痛苦的将身体窝成一团。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胃不停的抽痛着。 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尹夏昊拿了温水和药进来。“夏言,把药吃了再睡吧。” 她吃力的爬起来,一张小脸苍白的几乎没了血色。她接过尹夏昊递来的药片,紧握在掌心,迟迟没有送入口中。清澈的眸中,一片茫然。 “怎么了?”尹夏昊不解的问道。 “哥,我想吃莲子粥。”她怯生生的回了句。 尹夏昊低笑,记忆中,她许久都不曾撒娇过。“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做。”他起身离开,轻声关上了房门。 夏言下意识的将药丢进杂物桶中,好像那颗白色的药片是穿肠毒药一般。但片刻后,她又萎缩起身体,手掌紧按在小腹上,颤抖着哭泣,哭声都压抑的让人心疼。 普通的感冒药对腹中宝宝是有伤害的,她不吃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保护得了一次,又如何能保护第二次。他终究是一个不容于世的存在,他还没有出生,却已经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冰冷的仪器搅动在身体中的感觉,她至今还清晰的记得,恐惧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她害怕的颤抖着,额头侵出一层冷汗。那样的疼痛,经历过一次已经够了,她真的不想再当刽子手,可是,残酷的现实,永远容不得她来选择。 尹夏昊端着温热的粥回来时,夏言已经睡熟了。但她睡得并不安稳,漂亮的眉心紧蹙在一处,微弱的挣扎着身体,好似正经历着极痛苦的事情。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动作轻柔的为她掩好被角。温热的手掌抚摸过她面颊冰凉的肌肤,最后,停留在眉心。他多想,抚平她的哀愁。“夏言,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幸福!让你不再受到伤害。” …… 自从尹建国入狱,往日门庭若市的尹家,一时间变得格外清冷。再也没有人登门拜访,即便是常走动的亲戚朋友,也不在上门了。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盛沐时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也不知她究竟再想着什么。 “妈,吃饭了。”夏言腰间扎着碎花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家中的保姆被辞退了,家务一直是夏言在做。尹家大部分的财产都已经充公,盛沐手上的钱,几乎都花在了打官司和走关系上,尹夏昊公司一直被查封,想要继续经营,只怕是困难的。一时间,尹家几乎陷入绝境。 “嗯。”盛沐应了声,将手中单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那是一家高档礼服店的取货单,丈夫出事前,她还过着风光无限的生活,那件昂贵的礼服,她本打算等他们结婚纪念日时穿,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吃过午饭,夏言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张单子,然后,悄悄收起。 盛沐有午睡的习惯,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夏言才走出家门,坐车去了那家礼服店。她知道,虽然是一件衣服,却承载了母亲对父亲的爱,同时,她也艰辛,父亲一定会平安的从监狱里走出来,噩梦总有结束的一天。 “尹小姐,这是您要的衣服,已经为您包装好了。”毕竟是高档服务场所,店员脸上一直挂着礼貌的微笑。 “谢谢。”夏言轻浅的笑,永远波澜不惊的模样,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女人娇笑打趣的声音。而这声音,夏言自然是熟悉的,一个来自姨妈的女儿楚智妍,另一个是秦兰。 “姐,你还是穿这件婚纱漂亮,刚刚一牧哥看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呢。” “死丫头,少消遣我。” 夏言是聪明人,不过短短两句,她便了解,赵家又要办喜事了。的确,赵一牧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成家。秦兰才貌家事,与赵家比肩,倒也算是良配。最主要的是,她爱他。和一个你爱你的人在一起,会比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更幸福。 楚智妍一向是落井下石之人,夏言并不想惹麻烦,打算悄悄离开,但显然,天不遂人愿,此事,楚智妍也发现了她。 “呦,这不是尹大小姐吗!你爸不是因为挪用公款进去了吗,你还有钱在这种高档场所选衣服,看来尹副长官的案子还得彻查才行。”楚智妍刻薄的开口,她本就是高八度的嗓门,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夏言身上,带着鄙夷的意味。 女孩却不卑不亢,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干净而纯粹。“楚智妍,检察院似乎不是你家开的吧。如果你真能说动检察院重新调查,尹家一定配合,说不定还能给我爸翻案。” “你……”楚智妍被她噎了个半死,从小到大,她屡屡挑衅,又次次吃亏,却还是个记食不记打的主儿,偏偏就喜欢和夏言作对。 “智妍。”秦兰拉住楚智妍,擎着一张小脸面对夏言,她向来就是笑面虎。 “夏言啊,许久不见了。知道你最近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我也很难过。不过,最近一直忙着和一牧的婚事,还没有抽出时间去安慰伯母。”话说的冠冕彷徨,却难掩炫耀之意。 夏言低柔一笑,她知道,秦兰的目的不过是要刺激自己伤心,可惜,她弄错了对象。她从来都不是她的情敌。“恭喜你,秦兰姐。” “真虚伪。”一旁,楚智妍白了她一眼,哼声说道。 夏言无所谓的一笑,好似没听到一般。如此反应,更让楚智妍窝火。 “你们选好了没有,我下午还有个会议。”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夹杂着几丝不耐。 秦兰见到赵一牧,态度即刻软了下来,小鸟依人般缠上他手臂。“就快好了,这不是碰巧遇见了夏言,就多聊了几句。” 赵一牧剑眉微蹙着,落在夏言身上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沉重忧伤。毕竟,爱过的人,又怎么可以轻易的忘记。 “怎么来这里了?” 夏言也望着他,干净的眸子,含着淡淡笑意与歉疚。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但她还是希望她的一牧哥哥可以幸福。她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含笑回了句,“帮我妈取件衣服。” 秦兰知道,自己被彻底忽视了,但她又如何会甘于被动。“你看我身上这件怎么样?那件也不错,你帮我拿个主意。”她扯着拖地的婚纱,柔软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赵一牧身上,在外人眼中,自然是一副亲密无间。 夏言有些无奈的轻笑,她想,这样的场合,她是不适合留下的。“一牧哥,秦兰姐,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婚礼的时候,记得请我去喝杯喜酒。” “那是自然。”秦兰笑着回道,心里巴不得她赶紧离开。 “我送你吧。”赵一牧突然开口,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牵住了夏言的手,向外走去,丝毫不容人拒绝。 “一牧,还没选好礼服呢。”秦兰急切的追了两步。 “你自己决定。”他冷漠的,丢下一句。 ……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音响中播放着清一色的钢琴曲,自从认识了夏言,他的车中,没再有过其他的音乐。他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可以看她看的世界,出现在她梦的画面,可惜,那真的成为幻想。 “夏言,你还好吗?”他突兀的开口,又是突兀的问题,但夏言却懂得。 她侧头看向他,平静的笑着,淡淡的回了句,“我很好。” 赵一牧目光沉暗了几分,又道,“你的脸色不太好,尹伯父的事……事已至此,还是想开一些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我知道。”她轻点了头。 车子一路前行,有短暂的沉默。赵一牧紧握着手中方向盘,心中些许的挣扎着。明知这样的解释,她是不在乎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和秦家的婚事是我妈定下的,她很满意秦兰这个媳妇,两家也算门户相当,我爸也没反对。” “那你呢?”夏言有些无奈的笑,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和他共度一生的,本该是他想要的人,而非父母中意。 赵一牧苦涩的低笑,他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母亲动辄以死相逼,他又能如何!“总是要结婚的,既然不是心爱的人,和谁又有什么区别。” 平静的笑意终于在女孩脸上消失,一时间,她说不出心中是怎样的滋味,只是闷闷的难受着。 “对不起。”半响后,她低声呢喃。 赵一牧眼圈儿微红,侧头不再看她。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不爱他,并不是她的错。“言言,唱首歌给我听吧,什么都好。” 夏言将头压的极低,眼前的视线逐渐的模糊。她突然响起,离开他的那一天,盛西慕车中播放的那首《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宁愿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的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恋,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夏言的歌声很干净,却带着压抑的哭声,‘再见’,这是他们之间,无法改变的结局。‘不回头的走下去’,此生注定,有缘无分,那么,他们谁都不要再回头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7章 如果不是尹夏言,那我是谁 “夏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每一次都被迫的妥协。”退婚的时候是,放开她的时候是,连和秦兰的婚事,都是被逼迫着。 夏言无助的摇头,却无法回答。泪珠划过苍白的面颊,在雪白的裙摆上,留下泛黄的痕迹。 临别的时候,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只问了一句,“夏言,你有没有为我心动过,哪怕只是一点点。” 夏言沉默着,他的问题,让她无从回答。心动过吗?她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但终究,没有答案。 赵一牧一笑,带着些许的苦涩,最终,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迟早,就像每一次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给她自由。“好好照顾自己,夏言。” “嗯,你也是。”夏言笑笑,推开了车门。 衣服取回来之后,盛沐一次都没有穿过,夏言想,那或许已经成为了母亲心中的伤痕,轻轻触碰,都会遍体鳞伤。 尹建国被遣送到监狱服刑,第一次探监,盛沐并没有去,有时,不见倒是比见了更好。不见,便只以为他过的好,心里反而安慰了。 父亲又消瘦了很多,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又黑又瘦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却不停的安慰着他们,说自己过的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好好照顾母亲之类的话。夏言默默的听着,只顾点头,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最后,父亲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没有出国留学?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夏言闷闷的回了句,“正在办手续呢。”她明白父亲的意思,他一定以为她还眷念着盛西慕。他又怎么会知道,家里已经拿不出钱供她出国读书了。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让她无所适从的孩子。如果父亲知道她又怀了盛西慕的孩子,一定会更加失望吧。 离开监狱,回去的途中,车子平稳的前行着,兄妹二人相对无语,或许,都还沉浸在刚刚的伤痛之中吧。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在勾心斗角,这些年,爸活的太累,表面上风过无限,其实背负的太多了。外公一直不看好爸,为了得到外公的认可,他付出的太多了。”尹夏昊无奈的叹息着。 夏言无力的笑,保持着沉默。但胃中一直翻江倒海的难受着,一张俏丽的小脸,泛着惨白。 “怎么了,不舒服吗?”尹夏昊侧头看向她,担忧的问道。 “哥,停车。”夏言用手掌紧捂住唇片,压抑着恶心的感觉。 嘎吱一声,一脚急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夏言匆忙的推门下车,半蹲在路边不停的干呕着。这几天胃口一直不好,又见不得油腥,基本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又怎么可能吐的出来。 尹夏昊高大的身体站在她身后,震惊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儿,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夏言,你究竟怎么了?”出口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暗哑。 夏言呕的难受,却还是没有吐出东西。柔软的身体瘫在地上,惨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她唇片轻轻的颤动着,唇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大哥,我不是好女孩儿,我,我怀孕了……”夏言消瘦的肩头不停的颤抖着,她双臂紧环住身体,压抑的哭泣着。她一直在默默承受着一切,她以为自己并不坚实的肩膀可以承担一切,她去过无数家医院,结果却都一样,没有人肯冒风险给她做流产手术。她做过最坏的打算,用药流将孩子解决掉,当然,结果也可能是她和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尹夏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刚刚的怀疑在得到证实的时候,他还是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失控的按住夏言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尹夏言,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怎么能……” 女孩儿倔强的抿着唇片,泪珠在苍白的面颊上颤动。“大哥,你打我骂我吧,夏言让尹家蒙羞了。” “是盛西慕的?那个丧心病狂疯子,他怎么能让你怀孕。你才多大啊!”尹夏昊将妹妹单薄的身体按在心口,久久的不忍放手。他知道,这并不是夏言的错,他没有资格责怪她。 “夏言,你听大哥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你还年轻,不能让他毁了你一生。” “嗯。”夏言无助的点头,泪珠子不听的打落。这么久以来的隐忍,在这一刻全数爆发。她真的很累,再也无法承受太过沉重的负担。掌心下意识的抚摸上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不听的抽痛着,她知道,他很怕,可是,对不起,她不能让给他出生的机会。 她所犯的过错,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来承受。不能因为一时的不忍而害了孩子一生。 医院中,尹夏昊陪着夏言身旁,她的小手都是冰凉的,对面的医生一脸严肃,认真的查看着她的检查报告,最后,抬起头,目光在兄妹二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儿。 “你应该去过不止一家医院了吧。” 夏言脸色白了几分,闷闷的点了下头。 医生上了些年纪,出口的话并没有那么尖锐,反而有些语重心长。“那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想,手术的后果别的医生也应该和你说过了。最好的结果,是你这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最坏的结果,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了。” 夏言依旧低头沉默,这样的话,她听了太多次,早已麻木。 尹夏昊却是十分震惊的,“医生,流产是小手术,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医生蹙眉忘了他一眼,义正言辞的说道,“这只是你的想法,所有的手术都存在一定的风险。” “反正这个孩子不能留,夏言,我们再去别的医院,别听这个庸医的话。”尹夏昊火气上涌,牵起女孩冰冷的小手打算离开。 医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当了一辈子医生,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是庸医。“你是他什么人?你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吧。”显然,医生是将他当成了不愿负责,又罔顾夏言生命的男人。 尹夏昊也觉得是自己太冲动,强压住了火气。“我是她大哥,我妹妹被人骗了,她还年轻,不能因为一次错误而毁了一辈子。” 医生将检验报告摆在他面前,指着上面的几个数据,“你自己看看吧,她的血压还不到80,如果强行做手术,很可能导致血压急剧下降,造成病人休克致死。我不是吓唬你们,只是奉劝你们一句,她还年轻,别拿生命开玩笑。” 离开医院,尹夏昊的脸色十分难看,两人坐在车上,他却迟迟没有发动引擎。“夏言,如果不行,就将孩子生下来……”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以给盛西慕生孩子,我们是……”她干净的眸中喊着星星点点的泪珠,乱.伦两个字,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尹夏昊沉重的叹息着,双手死死的握住方向盘。 车子缓缓驶动,车厢内的气氛却压抑的骇人。夏言侧头看向窗外,沿途路过的风景在视线中逐渐的模糊。“其实,做这种小手术也不一定要在医院,诊所就可以……” 嘎吱一声遽响,尹夏昊用力的踩了刹车,车子突然停在了道路首府部门。夏言没有丝毫准备,身体惯性的向前,额头磕碰在车棚上,有些微的疼痛。身旁,男人脸色比阴雨天还要阴霾。 “这样的话,别让我再听到。”沉默了许久后,尹夏昊咬牙吐出几个字,然后,不再理会身旁的女孩儿,目光专注的看向前方,再次发动引擎。 一连几天,尹夏昊带着夏言走遍了赵市大大小小的医院,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而短短的几个字,却一次次将年轻的女孩儿推入谷底。没办法安排手术,因为有生命危险。 夜,微澜。 夏言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四周一片寂静,夜风微凉,掀起她飘逸的裙角。从遇上盛西慕开始,不过短短半年多时光,她却像经历了漫长的一生,一身的伤痕累累,连心都不再完整了。 “再想什么?”尹夏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来到她身边,高大的身体半靠上雪白的栏杆。 夏言柔柔的一笑,指了指天上星子,“我在看星星。” 尹夏昊无奈摇头,笑着道,“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变。总是想要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梦。” 夏言沉默,微低了头,苍白的脸颊显出浅显的梨涡。“伸手摘星未必如愿,但至少不会弄脏你的手。”她浅浅的呢喃,声音飘渺,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她真的努力过,即便,没有结局。 美丽的爱情,并不是天上的恒星,而是流星一闪而逝。关于‘刹那即永恒’的传说,也许每个人都听得太多遍。但只有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爱情里所谓的‘永远’,竟是无言。 “大哥,我找了一家私人诊所愿意给我做手术,时间定在明天。” “尹夏言,你是不是疯了!”无法再压抑情绪,尹夏昊大声咆哮。 夏言如做错的孩子一般,一直紧低着头,神情却依旧淡淡的。既然别无选择,她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勇敢的走下去。 在这件事上,夏言固执的要命,尹夏昊根本拦不住她。那是一间规模不大的私人诊所,两三个从业医生,病人不算太多,夏言拍在第二号,他们并肩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墙壁上的铜钟滴答的响着,好像死神在一步步临近。 夏言穿了一条雪白的裙子,粉色的小披肩搭在肩头。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她淡淡的容颜,干净纯粹的像个小天使。而天使,迟早要回到天堂,人间不过是她短暂停留的驿站。 尹夏昊冷漠不语,手掌紧握住女孩冰凉的小手,握的那样紧,好像一松手,她就会从自己生命中消失一样。 “尹夏言,该你了。”护士机械式的提醒,将手术确认书递到两人面前。 “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尹夏昊问道。 “流产不过是小手术而已,大惊小怪什么。”护士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什么叫小手术,所有的手术都有风险,难道你不知道吗!”尹夏昊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你们究竟知不知道我妹妹的身体状况,大医院都说她做手术会有危险,你们却不知道,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你喊什么喊啊,怕出事就去大医院。”护士一脸的不耐,又道,“你们到底做不做,不做别浪费我们时间,很多人等着呢。” “我做,我现在就签字。”夏言拿起手术单,快速的签上了名字。而下一刻,单子却被尹夏昊夺走丢在地上。 “夏言,我们走。”他拉起夏言冰冷的小手,硬是拖着她向外走去。他握的那么紧,门口处,夏言才得以挣脱。 “哥,我不能走,我要把孩子打掉。”苍白的小脸上,挂着颤动的泪珠,她踉跄的后退,脆弱的让人心疼。冰凉的手掌紧贴在小腹,腹中也是一个无辜,却又即将终结的小生命。 “夏言,我们不做手术了,我们回家。”尹夏昊大步上前,一把将女孩揽入怀中。 夏言无助的摇头,挣脱开他怀抱。“不,不行。我不能生一个乱.伦的孩子。”她压抑的哭着,消瘦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她何尝不委屈,但委屈又能如何,还是要承担罪恶的后果。 “大哥,这是命,夏言认了。如果我不能活着离开,帮我好好照顾妈,告诉她,是夏言不孝,如果还有来生,夏言再报答她。” 她决绝的转身,没有丝毫留恋。面对死亡,只要稍作停留,她也许就会不忍,就会让错误继续,永远没有尽头。只有残忍,才能将罪恶终结。 “尹夏言,你站住。”尹夏昊大吼了一声,双眼血红着,他是真的激怒了。一把扯住夏言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女孩儿纤细的手腕捏碎一样。“尹夏言,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送死。” “我已经死过一次,我什么都不怕了。”夏言平静的神情终于失控了,她举起另一只手腕,扯掉腕表,露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尹夏昊震惊的看着她,几乎不可置信。他无法想象,夏言究竟受到过怎样的伤害。盛西慕,这个畜生不如的畜生。 短暂的沉默后,他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和盛西慕,没有血缘关系。” “你说什么?”女孩儿无辜的看着他,声音轻的像羽毛一样,干净的眸子模糊了一片苍凉。好像他随意的一句只言片语,都能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尹夏昊不忍心伤她,但有些伤害已经注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上绝路。“我说,你不是我妈的女儿,你根本就不姓尹,你和盛西慕又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 夏言不停的摇头,泪水扑簌而落,一双小手紧抓住他领口,女孩儿少有的失控。“你骗人,我不信,我不相信。” 尹夏昊双眼血红,像只暴怒的狮子,她痛的时候,他会比她痛百倍千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宁愿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夏言,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出生的时候,我九岁,已经懂得了很多事。我知道妈并没有怀孕,你根本不是妈生的。这件事,不仅我,家里的长辈几乎都知道。只是从来没有人多嘴。” 夏言踉跄的后退,身体撞上冰冷的石柱,沿着光滑的柱面跌坐在地上。“不,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她双臂环膝,身体微弱的颤抖着。 家里的长辈几乎都知道,证明她的身世并不是什么秘密,想必盛西慕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敢这样的肆无忌惮。他看着她在乱.伦的阴影中痛苦挣扎,是不是很有报复的快感!她为他打掉孩子的时候,他一定在心中嘲笑她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傻瓜。 尹夏昊半蹲在她身前,伸出的手掌僵硬在半空中,却迟迟不敢靠近,生怕再吓到她。 “我的父母,他们是谁?”她哽咽着,开口问道。 他沉重的低了头,片刻的沉默后,才困难的回答,“是尹雅姑姑。” 尹雅的名字在夏言的记忆中是那样的模糊,在她的脑海中,那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小照片。而那个人,却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要如何面对,又怎样去接受! “我,我爸爸是谁?”她沙哑着再次问道。 尹夏昊摇了摇头,他没有答案。“尹雅姑姑是难产过世的,那个男人一直没有出现。” 夏言有片刻的错愕,微敛了眸光凝视着他,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原来,她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淅沥沥的秋雨下了一整天,一场秋雨一场寒。 夏言回到尹家别墅的时候,外衣已经被细雨打透,嘴唇冻得有些发紫,身体更是冷的没有温度。 “这是怎么了?下雨也不知道避一避。”盛沐担心的嘀咕着,拿着毛巾为她擦拭脸上的雨水。当触碰到女孩冰冷的身体时,下意识的蹙眉。“赶紧上楼将湿衣服换下来,不然非感冒不可。我去给你煮碗姜汤水。” “不用。”夏言短促的回了句,伸手拉住盛沐手臂,她泛紫的唇片微颤两下,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好像怎样称呼都是错的。这一切,本身就是个错误,是天大的笑话。 面前的女人,一如既往的温婉,为什么此刻,却让夏言觉得那样陌生。“我,我突然不知道该怎样称呼您才合适,是妈妈,还是舅妈。”她刻意的咬重最后两个字,带着苍白的疼痛。 盛沐震惊的看着她,一时间,眼中是错愕,更多的还有慌乱。夏言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她多么希望盛沐可以否定着一切,但她没有,她的慌错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震惊之后,盛沐恢复了一贯的淡静,她无奈的一声轻叹。“你都知道了。” “我真的是姑姑的女儿吗?那么,那个男人又是谁!”夏言颤声问道。 盛沐默默摇头,她很想给夏言一个答案,可惜,她真的一无所知。只记得,当年尹雅挺着肚子回来,被尹建国大骂了一顿,书房外,她只隐约的听到‘他们家,欺人太甚!你趁早把他忘了,我们高攀不起,也不稀罕。’ 后来,尹雅难产大出血,固执的一定要保孩子。当时,尹建国气的发疯,怒吼着问了句:你就那么爱那男人?值得吗? 当时,尹雅笑着,那样的笑容,盛沐至今都忘不了,释然的好似春风,绝美的胜过娇花。她说,“是。”短短的一个字,何其决绝。爱情啊,从来都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而尹雅心甘情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8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夏言出生在盛夏的清晨,黎明破晓,是新的希望。而她的出生与尹雅的死亡几乎是同时。她只来得及看女儿一面,匆匆留下一句,便撒手人寰。 尹雅说:“就让这个孩子姓尹吧,是爱是恨,都到此结束。” “对不起,夏言,我真的不知道。你爸爸恨极了那男人,对此只字不提,为了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更不许我们提及半句。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这些年,我一直对你视若己出。”盛沐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泣着。“夏言,过去这么久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追究!好好做我的女儿,不好吗?” 夏言紧咬着唇片,半天说不出话。她也希望永远做她的女儿。可是知道的事,又怎么可能继续自欺欺人。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谢谢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会孝顺您的。”她对盛沐鞠躬,然后,转身而去。 …… 景山墓地,半山腰处立着一座又一座墓碑。夏言在一座墓碑前停住脚步,空洞的看着前方墓碑,雪白的墓碑,烫金的字体书写着:尹雅之墓。生于xx年xx月,逝于xx年xx月。落款处,空白一片。 夏言屈膝跪在墓碑前,颤抖的伸出指尖却触摸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还很年轻,容貌与夏言七分相似。剔透的泪珠顺着眼帘缓缓而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这就是她的母亲吗?那个用生命给了她新生希望的女人。 “妈。”她声音哽咽着低唤一声,喉咙好像被什么紧紧抓住一样,窒息的难受。她将头贴靠在冰冷的墓碑之上,泪水落上洁白的碑面。“妈,请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尹夏言,那我又是谁?” 久久的沉默,回答她的只有山间呼吸而过的风声与墓碑上女子不变的笑靥。尹夏言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她伸出食指,用力划过粗糙的地面,顿时,指尖侵出鲜红的血液。疼痛让她漂亮的眉心紧蹙着,她将指尖贴上墓碑,一笔一划,用力的书写着,女儿尹夏言。她想,这样母亲的在天之灵是不是会得到些许的安慰。 夏言的身体半靠在墓碑上,微闭着双眸。天空阴沉着,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扬扬洒洒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有些许的湿润。 最近畏寒的厉害,她穿了一件厚实的外套,将身体裹得严实。手掌一直覆盖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里面的小生命一直很安静,有时候,她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疼痛的同时,夏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她的孩子终于脱离了乱.伦的阴霾,很幸运的拥有了生存下来的权利。并且,她会尽最大的可能给他幸福。 唇角扬起一抹微苦的笑,她目光温润的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淡淡的呢喃着,“妈,如果你在天上看着我,会不会觉得无奈。好不不传,坏的传。我竟然步上了你的后尘,要做一个未婚母亲。” 手掌轻柔的抚摸着腹部,苦涩的笑靥又逐渐温柔。可是,她真的很爱这个孩子,就好像母亲对她的爱一样,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 “妈,你很爱那个男人吧。”她叹息着,再次开口。 而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夏言低柔一笑,并不以为意。她面前的,不过是一堆黄土。她无法触碰到母亲的温度。 她很想告诉母亲,她也很爱盛西慕,这爱,无法回头,却也不能继续。疼痛的不过就是爱而不得,又无法管束自己的心。 如此想着,昏昏沉沉间,意思已经有些模糊了。夏言真的很累,短短的几日,对她来说却好像已经经历了漫长的一生,耗尽了所有热情,留下的不过是伤痕累累。 “夏言,醒醒。”身体被人轻轻的晃动,夏言睁开沉重的眼皮,尹夏昊不知何时半蹲在她身前,眸中都是担忧。 “大哥,你来了。”夏言动了下身体,压在一侧的手臂有些微的麻木。 尹夏昊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搭上夏言肩头。他什么都没有问,只平淡的说了句,“我们回家吧,夏言。” “好。”她柔柔一笑,在尹夏昊的搀扶下,向山下走去,回去的时候,已是晴天,夏言下意识的回头,墓碑上,女子依旧笑靥暖暖。 车子经过市区的时候,尹夏昊将车停在了商厦楼下。 “不是回家吗?”夏言不解的问道。 “五楼卖婴儿用品,去逛逛吧,你第一次做妈妈没经验,很多东西要提前准备。”尹夏昊很细心的为她解开安全带,两人推门下车。 夏言毕竟年轻,孩子的意外到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婴儿用品专区,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小衣裤和各式各样的玩具,夏言竟有些爱不释手了。她在一个个柜台间穿梭,唇角笑意浅浅,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大哥,你看这个真有趣。”夏言将一支变形金刚举到尹夏昊面前。又从一旁架子上取下一件小衣服,绣着hellokitty。“这个也很漂亮,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买一些吧。”尹夏昊轻笑着,又道,“还是女孩儿好,长的像你一定很可爱。” 夏言微低了头,又去挑选其他东西,她知道,尹夏昊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如果是男孩,也不要像盛西慕。 两个人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拎着踩上电梯。“明年夏天小东西就要出生了,那时候家里就热闹了。妈可有的忙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 “带孩子一定很辛苦吧。妈这两年的身体也不太好。”夏言怯声一笑。 “放心,还有我这个舅舅呢,他敢胡闹看我不修理他。”尹夏昊煞有其事的模样,逗得夏言一阵低笑。 而这单纯的笑声,听在另一个人耳中,却不是滋味了。此时,电梯的那一头,一对男女从下而上,男人一身亚麻色纯手工西装,脸上线条沉稳刚毅,女子红裙妖娆,柔软的手搀扶在他手臂。 “西慕,在看什么?”王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映入眼眸的是纯净美丽的女孩儿,同时,女孩儿也注视着他们的方向,清澈的眸子是错愕,慌乱,最后化为平静,她可以的侧过头,对他们视而不见。 王媛明显感觉到身侧男子身上散发出的阴寒,但她还要保持应有的温婉大度,于是笑着问道,“那是夏昊和夏言吧,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没有必要。”盛西慕冷声回了句。 两人在三楼的高档时装店逛了逛,过几天王媛的公司有一个庆功会,盛西慕奉了老爷子的圣旨陪王媛选礼服,她和普通的女人不同,并非毫无目的的乱走,她有指定的品牌,眼观也很独到,盛西慕只负责坐在休息区等候,甚至不需要给她什么意见。当然,对于老爷子强加给他的女人,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结账时,王媛也坚持自己刷卡,她笑着说:女人要经济独立。盛西慕也并不和她争辩,因为他本就无所谓。若换做尹夏言那丫头,敢和他说什么独立自主,他不发飙才怪。 两人一同走出商厦,王媛依旧状似亲密的揽着盛西慕的胳膊,他也很有绅士风度的为她拎着新买的衣服。外人看来,的确是十分登对的一双璧人。盛西慕想,或许这就是老爷子想要的,为他安排一桩门户相当的婚姻,夫妻二人貌似和睦,对他的仕途的确有所助益,但这些却并非盛西慕想要的。 “后天公司的庆功宴,我还没有男伴,不知道盛长官肯不肯赏脸?”虽然是询问,但王媛的眼中有明显的渴望,她只是放不下尊严去恳求。 “对不起,后天只怕抽不出时间。”盛西慕平淡的回了句,按了下手中钥匙,不远处,大奔车车灯晃动。他走上去,十分礼貌的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车内,两人彼此沉默,后视镜中,是男子沉稳英俊的侧脸,他专注的凝视着前方路况。 他不开口,王媛一直陪着他沉默。和盛西慕几次短暂的相处,他对她一向很客气,让她挑不出丝毫错处,但客气的同时,又不免带着陌生与疏远。他的功力很深,即便是敷衍,都让人无可挑剔。 短促的铃声打断了车厢内的沉默,彩色屏幕上跳动着周鸿的名字。盛西慕修长的指尖划过触摸屏幕,接通了接听键。 “西慕,难得纪鹏那铁公鸡大出血一回,在皇朝万豪设了场子,你快来凑个热闹,他还带一妞过来,长得可够水灵的……”周鸿说话间,传来纪鹏隐约的低骂声,却是含着笑意的。早听说纪家要办喜事了,迎娶的是他的青梅竹马,纪鹏这小子,生意场上得益,情场得意,什么好事儿都让他占尽了。 “好,我一会儿就到。”盛西慕淡声回了句,便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我有个应酬,不如先送你回去吧。”盛西慕温润开口。 王媛知道,她是没有资格说不的,与其苦苦挣扎,不如继续做一个端庄懂事的女子。“好。”她淡笑着回了句。 车子在王家门前停住,她礼貌的邀请他进去坐坐,盛西慕推说有事,她便没有强求,只是,迟迟不肯下车。 “还有事吗?”他出声询问。 王媛迟疑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若是换做以前交往过的男人,早已迫不及待的与她拥吻告别,或是直接赖在她家不走。盛西慕和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她对他一直保持着若近若离的距离,让她抓不住,却又舍不得放手。 “小心开车。”王媛体贴的说了句,然后推门下车。 她不过双脚刚刚落地,盛西慕已经再次发动了引擎,将车子驶离了现场。王媛险些被车尾扫到,踉跄的后退几步,勉强站稳。心中难免失落,一张漂亮的脸蛋也扭曲了几分,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吗?! …… 皇朝万豪的VIP包房中,周鸿、纪鹏,还有几个平日里经常一起的官二代少爷坐在一起,每个人身边都坐着娇媚的女人,周鸿更是左拥右抱,极是快活。只有盛西慕是一个人来的,他坐在角落里,却依旧遮掩不住耀眼的光芒。 纪鹏身边的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女子年纪与纪鹏相仿,典型的小家碧玉,目光不时瞥向盛西慕的方向,眼中难免有惊艳与欣赏之意。 周鸿一向是不怕事的主儿,说话更是没个轻重。“我说纪鹏,你也不管管你女人,眼珠子都要掉西慕身上了,这红证刚扯,不是就想换绿证吧。” “你小子就这张嘴欠抽。”纪鹏瞪他一眼,揽在女子腰上的手臂突然紧了几分,很显然,他在乎身边的这个女人。 女人倒也坦荡,目光中没有一丝躲闪。“他和你们不一样。”她淡声回了句。 “呦,妹妹,你眼光够毒的啊,我们这群人里面,属他家势地位最出众。”周鸿又是一阵嬉皮笑脸。 “我说你少说两句能死人啊。”纪鹏脸色冷了几分,越是在意的人,越是经不得他人亵渎。 气氛有些冷了下来,周鸿不以为意的耸肩,他一向就是没心没肺的。 “纪鹏,你和他较什么劲儿,他什么德行你还不了解。”一旁的盛西慕难得的出声打圆场,目光淡漠的扫过纪鹏身边的女人,“什么时候办喜事,别忘了请兄弟们喝杯喜酒。” “妮子,还不敬盛长官一杯,到时候,他肯定给我们包个大红包。”纪鹏笑着,推了下身旁的女人。 被叫做妮子的女人也不扭捏,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很有一副侠女风范。难怪纪鹏被这女人抓得牢牢的,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刚毅的时候气魄,少有的人间极品。 “西慕,下一个办喜事的就该轮到你了吧,我可听说你家老爷子硬给你塞了个省委书记千金,那女人在商场上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我看这次你是在劫难逃了。”周鸿说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他一向是免费看热闹的人。盛家这对父子,都是倔强的主儿,这一次,就看父子二人谁先妥协了。 盛西慕高大的身体半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轻缓的摇晃着手中高脚杯,幽深的眸光低敛着,很显然,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当然,周鸿还懂得察言观色,没有继续自讨没趣。 “别光坐着啊,不玩儿玩儿还出来干什么。”周鸿转开了话题,伸手抓住一旁的酒瓶,将瓶中剩余的酒灌入口中,然后竟空瓶放倒在桌面上,众人都是玩家出身,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真心话大冒险。 “就没有点儿新鲜的吗!我退出。”盛西慕淡声开口,率先置身事外。周鸿一向玩儿起来没轻没重,往日里盛西慕还有心情陪着他胡闹,但今天他有些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商厦中,前一刻夏言分明是笑着的,面向他的时候,却是那样冰冷,不知为何,她的疏离让他莫名的烦闷。 他独自一人坐在暗影之中,饮着杯中红色酒液。与包厢那一头热闹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越显孤寂。 周鸿一向放任,每一次都是大冒险,她身边的女伴被他折腾的够呛,当着众人的面儿,被周大少爷又是摸又是啃,差点儿没被当场办了。纪鹏的女人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偶尔输了,也选在真心话,在纪鹏的庇护下,回答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在周鸿看来自然没趣,也不再为难她。 盛西慕一直置身事外,不想,火还是烧到了他身上。周大少爷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将一个女人推向了盛西慕的方向,大声的嚷嚷着,“今天你能将盛长官拿下,小爷停在外面那辆宝马就归你了。” 那女人很年轻,显然是初来乍到的雏儿,她战战兢兢的走到盛西慕身边,一步三回头的,既害怕盛西慕,又不敢违逆周鸿,这屋子里的男人,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 “盛,盛长官,我叫小优,周少让我今晚伺候您。”女人颤抖着声音,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又十分蹩脚。险些没将周鸿气的背过气去。这妞第一天出来混吧,动不动规矩,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盛西慕反而没有怒意,伸臂揽上女人腰肢,便向外拖去。“行啊,那今晚就你了。” 女人双颊绯红,一脸的娇媚。一来攀上了权利顶峰的男人,二来,周鸿这种人虽随性,却是言出必行,他那辆宝马车,少说也值个几百万。 盛西慕的黑色大奔就停在皇朝万豪门口,他自顾坐进车中,女人小跑着跟随,钻进副驾驶的位置。 他并没有发动引擎,而是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烟,女人有片刻的呆愣,难道他想在车上办事儿?正是胡思乱想之际,身边的男人冷声开了口。 “出去。”那声音,几丝厌恶。 “什,什么?”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滚,别让我说第二次。”他轻吐着烟雾,甚至不屑于给她一个目光。好像她在他眼中是极其肮脏的存在。 这种声.色场所,男人多半都是偷腥的猫,哪儿有到嘴的肥肉还吐出去的道理,但今天还真是让她给遇上了,女人不敢再惹恼盛西慕,颤抖着伸手推门下车。 车子发动引擎,很快扬长而去。盛西慕刚回到别墅,周鸿的电话就打来了。 “盛长官感觉怎么样?听说那女人还是雏儿呢,滋味应该不错吧。” “嗯,是不错。”盛西慕冷着一张俊颜,手中轻轻摇曳着透明高脚杯。 周鸿是色.情场的老手,听着电话那端盛西慕平静的呼吸,就知道肯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那女人胆子也够大的,没做事儿就敢跟他要车,简直找死。“得,看来她是没让盛长官满意,要不哥们儿再给你换一个?” “周鸿,适可而止。”盛西慕语调依旧波澜不惊,但一双暗夜般的眸子,却寒气更甚了。 “西慕,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尹家落败了,你的复仇也该结束,别让一些预料之外的东西影响了你。尹夏言是不错,可比她好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别忘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周鸿收起了一贯戏谑,声音严肃清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9章 盛西慕的野.种 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盛西慕随手将手机丢了出去。高大的身体靠在沙发之中,修长的指尖按着发疼的太阳穴。他何尝需要周鸿来提醒,他与尹夏言之间,早该结束了。只是,知道与做到,毕竟还有距离。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真实的情感,本以为可以忘记,却在见到她的那刻,悉数瓦解。 他成功的报复了尹建国,可复仇之后,心中却空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间被他遗失了。 …… 自从尹建国被双规,墨筱竹就离开了尹家,甚至连孩子也一起带走了。尹夏昊的心思都在父亲和夏言身上,也没去理会她。只有盛沐偶尔想念孙子的时候会叹声嘀咕几句。现在的女人都太过现实了,即便尹苏二人称不上和睦恩爱,但终究是做了三年多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正是夏言产检的日子,盛沐担心男人心粗,说什么要陪着女儿一起去。她起初知道夏言怀孕的时候也是很震惊的,但她是明白人,什么都没有多问,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尹家走到今天的地步,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这个孩子却是新生的希望,在灰暗的时候,带来了一丝光明。 尹夏昊留在家中,扎了围裙在厨房中给母亲与妹妹做饭,他身材高大,扎在腰间的围裙就显得很小,摸样极是可笑。墨筱竹推门而入,看到了就是这样一幅滑稽的画面。 “真没想到,尹大少爷也落魄到今天的地步了。”她踩着高跟鞋而入,在沙发上做了下来,虽然坐着,却微仰着头,极是傲慢的看着他,还真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优越感。 尹夏昊白了她一眼,显然没什么心情和她调侃。他扯掉腰间的围裙,擦了几下手后丢在一旁,在墨筱竹对面坐了下来。“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别浪费了你的宝贵时间。”尹夏昊嘲讽的开口,他可不会认为墨筱竹回来是打算跟他继续过日子的。 墨筱竹当真是不想和他继续纠缠的,从包中取出一张离婚协议递到尹夏昊面前,连碳水笔都准备齐全了。“事到如今,我想我们的婚姻也没有必要继续了,签上字,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尹夏昊双臂环胸,一副悠哉的摸样,目光随意撇过桌面上的离婚协议,却并没有签字的意思。“墨筱竹,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墨筱竹的脸色有些发白了,她最担心的,便是尹夏昊继续与她纠缠不清。“我跟你做了三年的夫妻,什么都没有得到,现在,你不会连自由都不肯给我吧。” “自由?”尹夏昊哼笑,“自由的价格可是很高的。一千万,我就签字。” “你……”墨筱竹气得不轻,她没想到尹夏昊竟然和她耍起无赖。她出身医生世家,虽然家道丰厚,但一千万却是个天文数字。何况,家里即便是有一千万,也不可能拿出来给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尹夏昊,你无耻。” “无耻?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试试。”尹夏昊不缓不慢的起身,将桌上的离婚协议一撕为二。 “尹夏昊,你做什么?”墨筱竹恼火着,刚要从沙发上起身,尹夏昊高大的身体便倾覆上来,温热的大掌在她胸口胡乱的抓了几下,墨筱竹一向喜欢穿低胸的衣服,以至于他的手掌轻而易举便顺着她领口进入,握上她一侧丰盈,力道之大,好像要将她捏碎一般。 墨筱竹大惊,不断的挣扎踢打。“尹夏昊,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尹夏昊对墨筱竹一向都没什么耐心,他用力捏住她下巴,眼中透着冰冷。“你别忘了,我们还是夫妻,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合理合法的。”他唇角扬了笑,手掌托起她的下巴,“默默,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亲热了。” 墨筱竹身体顿时一僵,他叫她的时候,都是连名带姓,而‘默默’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几乎等同于求.欢的代名词。“不要,尹夏昊,你放手!”她奋力的挣扎,却丝毫抵不过他的力道。她双眼惊恐的瞪大,显示出极度的恐惧。每一次和他一起,都好像受刑一样,让她痛苦不堪。同样是做.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和盛西慕欢爱的时候,是一种享受,他那样的温柔,好像她是珍宝一样。 从不曾有过前戏,他直截扯掉她底.裤,指尖在她私密处搅动几下,强硬的掰开她双腿,身前坚.挺一顶而入。 “啊!”疼痛再所难免,墨筱竹身下被撕扯的厉害,泪水瞬间涌了出来。男女天生的力量差距,让她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被他蹂躏。 空旷的别墅内,回荡着男人沉重的喘息和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久久不散。直到尹夏昊折腾够了,才冷漠的推开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完整的,只是套回了裤子,紧了紧腰间皮带。墨筱竹伏在沙发一角,身上都是青紫色的伤痕。三年的婚姻生活中,这样的折磨,几乎每月都有。从最初的痛不欲生,已经演变成如今的麻木。 “还不穿衣服?一会儿妈和夏言就要回来了。难道你想让她们看到你这副模样?”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慵懒的吸烟。 墨筱竹颤抖着穿上衣服,苍白的脸色已经没有表情。她踉跄的从抽屉中取出医药箱,翻找着止疼片。而一张病历表却突兀的掉了出来,是夏言上一次的产检记录。 “尹夏言,她怀孕了?”她不可置信的问道。 尹夏昊吐了口烟雾,俊颜隐在迷雾之后,模糊了他面上的表情,“快两个月了,盛西慕就要当爸爸了,你不替他高兴吗?”他哼笑一声,墨筱竹的伤心似乎很好的愉悦了他。从来,折磨他都是让她兴奋不已的事,虽然这样的心里有些变态,但他却无法克制。 “不,这不可能。”墨筱竹握着产检报告的手都在颤抖着。盛西慕不是恨着尹家吗?他怎么会允许仇人的女儿生下自己的孩子,何况,他们是舅甥啊,尹夏言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乱.伦的产物,根本不容于世。 一想到别的女人要为盛西慕生孩子,她心口就像被利刃穿刺一般的疼痛着。泪珠缓缓滑下惨白的面颊。 看着她痛苦挣扎,尹夏昊心情大好,将手中即将燃尽的烟蒂在烟灰缸中熄灭。“你这个舅妈是不是太高兴了,居然喜极而泣!妈陪夏言去做产检,很快就会回来,你可以向夏言当面道喜。” “西慕不会要她的孩子。”墨筱竹紧咬着牙关,挤出几个字。 尹夏昊冷笑着,随手抓过了一旁的金色话筒。“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我现在就给盛西慕打电话,问问他到底要不要夏言腹中的孩子,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话落,修长的指尖已经拨出了几个号码。 “不要!”墨筱竹失控的冲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中话筒。电话尚未接通,里面只有嘟嘟的忙音。盛西慕虽骄傲放纵,骨子里却是传统的男人,将责任二字看的极重。如果他知道尹夏言怀了孩子,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你怕什么!墨筱竹,我似乎应该提醒你一下,我才是你丈夫。在自己丈夫面前,还是和旧情人保持一定关系的好。”尹夏昊继续不冷不热的说着,俊颜之上却没有丝毫怒意,本来,他并没有那么在乎。 墨筱竹却是慌了,尹家落败了,尹夏昊再也没有控制她的资本,本是她脱离他的最好时机。只要脱离尹夏昊,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盛西慕身边,过她梦想中的日子,记忆中,西慕宠她爱她,一直将她护在掌心。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更可以让她过公主一样的生活。 自从尹家出事,她没少受科室里那些女医生的白眼,但很快,她就可以扬眉吐气。 可是,可是这个时候,偏偏多出来一个的孩子。这个孩子的存在,如同一道深深的沟壑,阻挡在她与盛西慕之间,她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不能将尹夏言怀孕的事告诉盛西慕,绝对不能。”她不由得抬高了音量。 “哦?为什么不能,他可是孩子的父亲。”尹夏昊似笑非笑,他的确有这个打算。毕竟盛西慕是孩子的父亲,他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尹家落败了,除了这座房子,已经所剩无几。想要供养一个孩子,的确存在实际的困难。盛西慕不可能娶夏言,但在经济上,却应该给予补偿。 墨筱竹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蛋扭曲变形,带着几分阴冷。“尹夏昊,如果你敢将孩子的事告诉西慕,那我也会将三年前的事泄露给尹夏言。难道你忘了吗?我的命可是赵一豪换回来的,如果你那个宝贝妹妹知道你为了得到我而出卖了她的心上人,你觉得她还会认你这个大哥吗?只要她是要恨你一辈子了。” 墨筱竹怒极反笑,笑声却阴寒的厉害。她并不傻,轻易的便抓住了尹夏昊的命脉。其实,她并不想激怒他,可是,他要破坏她唾手可得的幸福,她是决不能允许的。 尹夏昊脸色阴沉下来,手掌紧握成拳,若不是顾及到母亲与夏言随时可能回来,他真想现在就掐死她。这些年来,他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得到这个女人而闯下了弥天大祸。当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怎么会激怒盛西慕,如果他没有和盛西慕大打出手,如果不是他身负重伤,父亲也不会封杀盛西慕,他母亲也不会意外死亡……一切罪恶的根源,就是这个叫做墨筱竹的女人。 他为她做了一切,可最终又得到了什么呢!除了阳阳,他什么都没有。 “将阳阳还给我,我就答应和你离婚。”尹夏昊神情落寞,沉重的叹息。 阳阳,阳阳可是她手中最后一颗筹码,怎么可能交还给他呢!墨筱竹讥讽一笑,一句话,几乎将尹夏昊推入无边地狱。“你要阳阳做什么,他又不是你的儿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尹夏昊咆哮,起身冲到她面前,双手紧抓着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一样。 墨筱竹痛苦的挣扎,却笑得更加放肆,再次大声重复。“阳阳不是你儿子,直到婚礼的前一天我还和西慕在一起,难道你从来就没怀疑过阳阳的身世吗?尹夏昊,你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尹夏昊被她的话打击的体无完肤,他踉跄的后退,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不会的,他是我儿子,是我的……”而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最后,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了。 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瓜,顶这个绿帽子招摇过市,四处宣扬这是我儿子,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可那孩子却是墨筱竹与盛西慕的野种。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了?”夏言与盛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们一脸的茫然,看来并不知晓苏尹二人为何争执。 盛沐眉宇间染了几分愁绪,上前拉住墨筱竹的手,语重心长道,“筱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现在家里的确陷入困境,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你和夏昊做了三年的夫妻,总是有感情的,何况,阳阳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墨筱竹听完盛沐的唠叨,已经极为不耐了,她生硬的甩开盛沐的手,说道,“阳阳不需要这样的父亲,尹家现在一无所有,他还能给阳阳什么。何况,过去的事儿您是知道一些的吧,我心里本来是有人的,是你们尹家硬逼着我嫁进来,我也是一肚子的委屈。现在尹家没落了,难道你们还要强迫着我和你们共患难?” 盛沐只觉得气血上涌,心口一阵闷痛。她用手紧捂住心口的位置,踉跄的后退了两步,险些栽倒,好在夏言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妈,你没事儿吧。” 盛沐痛心的摇头,眼圈儿微红。墨筱竹嫁进尹家三年,她一直将她看做亲生女儿,没想到她却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你走,你走吧,尹家不敢再耽误你。” 墨筱竹也有些许不忍,毕竟这些年来,盛沐对她不错。但这些微的不忍怎抵过心中肆意滋长的欲.望。“妈,你也别怪我这做媳妇的狠心,我也是有苦衷的。” 夏言搀扶着盛沐,感觉的她身体微弱的颤抖。“大嫂,也许是你和大哥的缘分尽了。只是,这个家散了,妈看着心疼。” 墨筱竹沉默了片刻,打算离开,但还是不忘提醒夏言一句。“夏言,我这个做大嫂的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你还年轻,千万别做什么糊涂事让自己后悔一辈子。有些人可不是你能掌控的……” 夏言紧抿着双唇,脸色惨白了几分。她自然明白,墨筱竹说的是她与盛西慕之间的事。 “你给我滚!”尹夏昊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声咆哮打断了她。 墨筱竹讨了个没趣,不咸不淡的哼了声,踩着高跟鞋离开,身下还隐隐的刺痛着,以至于走路的时候身体扭摆的厉害,像极了《白蛇传》中刚刚化成人形的蛇精,摸样倒是有些滑稽。 离开尹家,墨筱竹顺道去幼儿园接了阳阳放学。孩子还小,没见到父亲便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墨筱竹刚受了委屈,自然是没什么耐心的,语气又重了些,孩子吓得哭个不停。 “行了行了,还有完没完。”墨筱竹将车在道边停住,抽出纸巾给阳阳擦了擦挂满泪痕的小脸蛋。 “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我也想奶奶和姑姑了。”阳阳憋着小嘴巴,一副极委屈的摸样。 墨筱竹勉强平静下来,语气也柔软温和了许多。“阳阳乖,以后就跟着妈妈一起生活。” 孩子自然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一听这话,又哭闹了起来。“我不,我要爸爸。” “尹阳,你给我老实点儿,你爸爸不要你了,以后你只有妈妈。”墨筱竹冷着声音,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些,弄得孩子更是哭声不止。等回到墨家,孩子一张小脸都成了花猫。 “外婆的小宝贝,这是怎么了,都成小花猫了。”墨母蹲身将孩子从地上抱起,宠溺的吻了吻他的小脸蛋。 “妈,你别宠着他,就是被尹家人给惯坏了,无法无天的。”墨筱竹冷着脸嘀咕了句。 “孩子还小不懂事,慢慢教才行。”墨母笑着说道,指了指书房的方向,“你爸在书房等你,你先去吧。” “好。”墨筱竹点头,向书房走去。 轻叩了几声房门,屋内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请进。” 推门而入,墨父带着老花镜,正坐在沙发上看医学百科,“爸。”墨筱竹唤了声,在父亲的身边坐了下来。“还在看医学百科?您都已经退休,也该好好歇歇了。”她轻笑着,将书从父亲手中抽了出来。 墨父慈爱一笑,点了下女儿的额头。“我倒是想安度晚年,可你让我省心了吗!尹建国入狱,尹家算是败落了,你以后的生活打算怎么办?” “爸,我心中有数,您不必操心了。”墨筱竹低柔一笑,将头靠在父亲肩头。 墨父慈祥的拍了下女儿肩膀,却是无奈一叹。“当初若不是你生病,现在早和西慕在一起了,那孩子现在有出息,这一次,一定要抓住他,别在错过机会了。” 墨筱竹点头,面容淡漠了几分。“可是,尹夏昊不肯和我离婚。” 墨父笑,拍了下女儿额头。“傻丫头,尹夏昊将你吃的死死的,你拿他没办法,但有人却能对付他。” “爸指的是西慕?”墨筱竹很容易便猜透了父亲的心思,却仍有疑虑。“可是,时过境迁,西慕对我的感情,我也不敢笃定。” “如果西慕知道阳阳是他的儿子呢?”墨父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儿。 “爸的意思是……”墨筱竹眸中闪过片刻的错愕,答案呼之欲出。 墨父点头,又道,“我虽然从医院退了下来,但你叔叔伯伯都还在医院工作。放心,爸会帮你的。我的筱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墨筱竹笑靥如花,似乎有父亲在,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即便是三年前,父亲都可以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爸,我都听你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0章 因为,我爱你 翌日,墨筱竹约了盛西慕在老北京茶馆见面,并带了阳阳前去。盛长官刚提升中将,工作应酬不断,若不是墨筱竹在电话里说有很重要的事,他根本就不会与她见面。 “有什么事儿,说吧。”盛西慕俊颜之上满是不耐。 墨筱竹轻笑着,斟了杯功夫茶递到他面前,碧色的陶瓷杯,映衬的玉腕越发白皙莹润。“你喜欢的雨前茶,尝一尝我的手艺,三年了,只怕是生疏了。” 盛西慕接过,微抿了一口,却没品出什么味道。品茶也是讲究心情的,他今日着实没什么心情与她叙旧,何况,身边还多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你对我说的重要的事不会就是请我品茶吧。”盛西慕几乎耗光了耐心,抓起桌上的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此时,墨筱竹有些急迫,推了一把身旁的孩子,“阳阳,还不叫人。” 阳阳一向很怕妈妈,微嘟起小嘴巴,极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怯生生的叫了句,“爸爸。” 盛西慕回头,剑眉紧锁在一处,唇角边含着一抹戏谑,“墨筱竹,你这又是唱得哪儿一出?” 墨筱竹将孩子从地上抱起,眸中含着泪雾,抬头迎视上盛西慕的眼睛。“我知道一时间你可能无法接受,但阳阳真的是你亲生的儿子,这是阳阳的出生证明,你可以算算时间,那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的。” 她将一张浅蓝色的出声证明书递给盛西慕,按照上面书写的日期,如果孩子不是早产,那个时候,他的确还和墨筱竹在一起。盛西慕盯着手中的浅蓝色纸张,神色清冷。沉默片刻后,才再次开口,“不是你说他是我儿子,我就相信。我会安排人带他去医院做DNA检验,如果他真是我儿子,我一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他冷声丢下一句,目光在阳阳身上停留了片刻后,转身离去。 墨筱竹将孩子放在一旁的软椅上,用手背随意的抹掉了脸颊的泪痕,难掩唇角笑意。只要盛西慕肯承认阳阳,她下半辈子就有了依靠,等她当上盛太太,就再也没有人敢给她甩脸色,她也可以在课室中那几个老女人面前扬眉吐气。 “妈妈,为什么要叫那个叔叔‘爸爸’啊?他不是我爸爸,阳阳有自己的爸爸。”孩子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怯生生的问道。 墨筱竹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更是严肃。“你给我记住,把姓尹的忘掉,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爸爸,你不叫尹阳,叫盛阳。” 孩子毕竟年幼,一个不顺心又哭闹起来。小拳头不停落在墨筱竹身上。“我不要,我不要他做我爸爸。” “阳阳,你如果不听话,我可要打你了。”墨筱竹冷着脸子,扯过孩子,在他小屁股上拍了几下,毕竟是亲生的儿子,下手不重,但孩子却哭得更汹了。她心口有些许的烦闷,这些年,她与尹夏昊夫妻不和,但他对阳阳却是十分疼爱的,尹家刚刚败落,她带着孩子就急着寻找新的宿主,的确过分了些。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怪她。她爱的人,从来都是盛西慕。 “阳阳乖,别哭了,是妈妈不好,妈妈带你去买小汽车。”墨筱竹耐着性子哄着。孩子毕竟还小,变脸好像变天一样,片刻的时间就破涕为笑,一双柔软的小手臂缠在母亲脖颈上,嚷嚷着要买‘大汽车’。 DNA检验报告被送到盛西慕手上的时候,他是真的说不出话了。白纸黑字,检验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尹阳与他DNA相似度99%,那孩子的确是他的。 盛西慕靠坐在黑色软椅中,眉心微蹙,沉默不语。深若寒潭的眸子,波澜不惊,似乎陷入极度的沉思之中。 办公桌前,林进恭敬而立,出声询问。“长官,您看要不要送出国再检验一下。”墨家三代从医,在赵市无论哪家医院,都有墨家的关系,想要在检验报告中做些手脚,并不困难。林进都想到了这层顾虑,盛西慕又如何能想不到。 而他却摆手回绝。“不必了。” 林进一时间猜不透他的心思,却也不多问,一个得力的属下,向来是多听多做少说话。“长官,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盛西慕无所谓的哼笑,丢下手中检验报告,“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是。” 尹家刚垮台,墨筱竹就带着孩子找上门,自然是要提条件的。钱他不在乎,只要她别自以为是的让他娶她,物质方面的要求,他都可以满足。无论阳阳是不是他亲生,墨筱竹都曾经为他拿掉过一个孩子。而那才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 “尹家那边有什么情况吗?”他又问。 林进微微摇头,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回道,“尹小姐经常陪着她母亲去医院,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嗯,盛沐有心脏病,可能因为尹建国的事受了些刺激。你去医院详细调查一下,如果她真的病了,派人给换个好医生治疗,费用算在我这边。她毕竟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即便我们不出手,老爷子也不会坐视不理。倒不如我们来做,在老爷子面前卖个乖。” “是,我知道怎么做了。”林进点头,然后,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 又是两周一次的产检,夏言平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小腹上衣襟掀开,女医生手中拿着仪器在她依旧平坦的腹部游走。电脑屏幕上,是不断变化的画面。 “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一旁的盛沐出声询问。怀孕最初的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何况,夏言的身体一直不好,孩子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女医生一笑,拿着夏言各项指标的检查报告,认真的看着。“没什么大碍,最近调养的不错,各项数据都有所提升。孩子也很健康,属于正常的生长阶段。” 检查结束后,夏言在母亲的搀扶下起身,医生将打印好的彩超照片递给她们。画面中,孩子还是模糊的一团,夏言几乎辨不清他的位置。 “医生,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看不出来啊。”夏言懵懂的问道。 医生一笑,对于年轻的女孩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人家第一次做母亲,并没有经验。“两个月的孩子只有4厘米大小,根本看不出男女,即便是看出来,我也不能告诉你啊。我可不想砸了饭碗。” 女医生拿过她手中照片,十分耐心的讲解,“这个小黑点就是孩子所在的位置,他现在已经有心跳了,大脑也在不断发育,已经是一个小生命。3个月之后,他已经初具人形,透过B超你就能看清他的小手小脚了,5个月以后,他就会在肚子里踢你了。” 夏言脸颊微红,浅白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中的宝贝,目光如水般温柔。孕育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一个小生命正躺在她的小腹中,一天天的生长着。走出医院的妇科,经过婴儿隔离病房,透过厚重的玻璃窗,她看着里面沉睡的小宝贝们,竟然再也移不动脚步了。 “八个月之后,你的孩子也像他们一样,那时候,你就是一个母亲了。女人只有做了母亲,才能真正的成熟起来。”盛沐轻笑着说道。 夏言额头抵在透明玻璃窗上,唇角笑靥温润,但眸中璀璨却逐渐的暗淡了下来,“可是,我刚刚出生,她就离开人世了。妈,我真的很怕。”她冰冷的小手下意识的抓住母亲的手。 “傻孩子,那只是一个意外。”盛沐将她的手护在掌心,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当初尹雅怀中夏言的时候,整日郁郁寡欢,胎教时期对母亲和腹中胎儿都是十分重要的,情绪直接影响了身体的健康,最后,才导致尹雅生产时大出血而亡。 “夏言,怀中宝宝的时候一定要常常笑,不然,生出来的宝宝只会哭,不会笑了。”盛沐打趣的说道,她又何尝不担心呢。某种程度上来说,夏言已经步上了她母亲的后尘。 “嗯,知道了。”夏言笑笑,将头靠在母亲肩膀。“有些饿了,我们先回家吧。” 盛沐堆了一脸的笑,用指尖戳了下她额头。最近夏言的食量明显增大了,毕竟一个人吃,两个人补。“给你炖人参鸡汤。” 一听到人参鸡汤几个字,夏言漂亮的眉心就拧成一团。那油乎乎的东西,这些天,她喝的直想吐。“妈。”她撒娇的唤了声。 盛沐却板起了脸色,“不喝不行,我的小外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要是饿到了他,看我不跟你没完。” 母女二人相携着走出医院门口,夏言包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大哥,有事吗?” “夏言,你在哪里?”电话那端,尹夏昊的声音有些急迫。 “在医院,出了什么事吗?”夏言心口跳的厉害,知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阳阳,阳阳可能不是我儿子,我将他从幼儿园接了出来,正赶往医院,你在那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到。”尹夏昊匆匆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夏言挂了电话,抬眸,迎上盛沐关切的目光。“夏昊怎么了?” 夏言一笑,她自然不会让母亲担心。“没什么,大哥不放心,一定要来医院接我。妈,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大哥一会儿。” “那我和你一起等。”盛沐说道。 “妈,我饿了,你先回去给我炖鸡汤吧,我保证都喝光。”夏言撒娇道,不停的摇晃着母亲手臂。盛沐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只好先行离开。 夏言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这位置视野宽阔,正好可以看清尹夏昊过来的车道。今日天气不错,秋风微凉,但阳光照在身上却是暖的。夏言微抬起下巴,轻合起明眸,仰头承接阳光。 手掌温柔的覆盖在小腹上,她静静的感受着腹中的小生命。她无时无刻不在庆幸,幸好当初没有狠心的拿掉他,随着孩子的一天天长大,她的心随之而柔软平和,再也没有恨,没有怨恨命运不公。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而腹中的宝宝,就是她的窗口,让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灰暗的生命。 “宝宝,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爱你。”她浅浅的笑着,低头看向尚且平坦的小腹。 再次抬头,便见到尹夏昊的车出现在视野,由远及近的驶来。她缓慢的起身,小步迎了上去。自从有了孩子,她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了。 尹夏昊的车子停在了马路对面,他推门下车,绕到车子的另一面,将阳阳从副驾驶的位置抱下来。孩子手中还牵着一直喜洋洋的氢气球,在他怀中挣动几下后,尹夏昊无奈的将他放到地上,耐心的嘱咐了几句,走向了一旁的超市。想必,是阳阳磨着父亲买零食,尹夏昊一向拿这小家伙没辙。 风有些大,孩子手中的氢气球在风的作用下脱离了掌控,向马路首府部门飞去。三岁的孩子自然意识不到危险,追着气球向车流涌动的马路首府部门跑去。 “阳阳小心!”夏言急切的呼唤,但隔着宽阔的马路,车鸣声将她的声音完全遮盖。 孩子终于抓住了气球,但此时,一辆大型卡车飞驰而来,车速极快。闪烁的车灯晃了孩子的眼,他茫然的蹲在道路首府部门,意识中竟丝毫没有躲闪的概念。 千钧一发之际,尹夏昊从后面冲了过来,他伸出双手,快速的将孩子推开,阳阳摔倒在坚硬的板油路上,疼痛让他不停的哭泣着,回去想要去寻找父亲,却见到尹夏昊倒在血泊之中。 “大哥!”夏言声嘶力竭的呼喊一声,不顾一切的穿过马路,耳边不时传来汽车喇叭的嗡鸣声,她却充耳不闻。脚下都是腥红粘稠的血液,夏言瘫软的跪倒在尹夏昊身边,不停的哭唤着他的名字,并将他染血的身体护在怀中。 “大哥,求求你,不要死。来人,来人啊,帮帮我们。”夏言哭的像泪人一样,身体颤抖的厉害。 怀中男子微弱的动了下,沉重的眼皮嵌开一条缝隙,他对她笑着,吃力的伸出手掌抚摸上夏言白皙的面颊。掌心上的血液同时沾染上女孩儿面颊,甚为狼狈苍凉。 “别哭,我不喜欢你哭。”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 夏言用力的点头,却止不住泪水的打落。“大哥,你要撑住。答应夏言,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尹夏昊眼前逐渐模糊,泪不受控制的滚落眼角,划过坚毅的脸颊。三十年的人生中,他只受过两次伤,也只哭过两次,而每一次都是为了夏言,每一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他深深想念的也是夏言。很多时候,他都在抱怨命运的作弄,他最深爱的女子,却是他的妹妹。 “如果你不是姑姑的女儿该有多好?如果我们只是陌生人该有多好!”他低声呢喃,伴随着猛烈的咳声,鲜红的血顺着唇角耳中流淌下来。剧烈的撞击,只怕是伤了内脏。 夏言哭的更厉害,不停的用手抹掉他嘴角流出的血,她自欺欺气人的以为,只要擦掉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哥,你别吓夏言,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尹夏昊却拉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唇边的笑靥疲惫。而他却努力的睁着双眼,恐惧铺天盖地的醒来,他怕,怕闭上眼睛后,就再也无法醒来。“夏言,大哥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自私的想要得到墨筱竹,你也不会被盛西慕纠缠,你会像普通的女孩儿一样,拥有幸福的人生……” “大哥,别说了,我不要听这些,我只要你起来。”夏言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扶起他,但她的力气太柔弱,根本挪动不了他沉重的身体。她又急又气,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停的有手背抹掉,血迹在苍白的面颊上漫开,脏兮兮的一片。 尹夏昊却一刻也不肯放开她的手,他知道,自己可能要不行了,如果现在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夏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墨筱竹吗?因为,我爱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伴随着咳声,不停的有鲜血从口中涌出。 夏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泪水模糊的明眸中,满是震惊。她的亲哥哥对她说‘我爱你’,一时间,让她如何能接受。“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尹夏昊苦笑着,夏言的反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夏言,对不起,我爱你。爱了好久好久,甚至我已经不记得这爱是从何时开始。也许是从你第一次对我笑,第一次对我撒娇,第一次甜甜的叫我哥哥……” “大哥,夏言也爱你,你是我的亲人啊。”只是,她的爱,与他的不同。夏言紧握着他逐渐冰冷的手臂,哭的不能自抑。“大哥,求求你为了夏言好起来。” 尹夏昊伸出指尖,试图擦拭她脸颊的泪痕,却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他何尝不想好起来,他想陪伴她一生,哪怕无法逾越伦理道德,哪怕只能远远的守护,他也知足了。但命运却容不得他有半分反抗,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我第一次见到墨筱竹,恍惚中,以为是见到了你。她的容貌与你有几分相似,所以,为了抓住一个模糊的影子,我不择手段的得到了她。我一直将阳阳当成是我们的孩子,倾尽所有去疼爱他……可是,他不是我儿子……为什么,上天连这个渺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 “大哥,别说了,别说了。”夏言痛苦的摇头,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尹夏昊心中的痛苦挣扎。她爱着盛西慕的时候,何尝不是活在煎熬之中。明知道不可以,却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心。 “夏言,你会记得我吗?”他无力的问道,沉重的眼皮逐渐合起,只能勉强的撑开一条缝隙。 “你是我哥哥啊,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哥哥。求求你,不要死,别死!”夏言觉得眼前发黑,头重脚轻的厉害,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尹夏昊释然的笑着,他想,这样也好,至少是中解脱,不用继续活在心灵的煎熬中。如果人真的有来生,如果上天怜悯,不要在让他做她的哥哥。“夏言,你一定要幸福……” 这是尹夏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当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夏言才深刻的体会出这句话中蕴含着多么沉重的分量。 尹夏昊昏厥后,肇事司机才带着医院的医生护士赶过来,医生推着尹夏昊快速的走向手术室,夏言小跑的跟随着,她一直紧握着哥哥的手,在手术室门前,却被迫的分开。夏言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推了进去,她目光呆滞的盯着手术室门上亮起的红灯。恐惧一点点在心口间蔓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1章 鲜红的血迹 她坐在手术室旁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在一处,紧张的等待着。小腹一阵阵不停的抽痛着,似乎腹中的宝宝也感觉到了母亲的不安与疼痛。 “宝宝,你乖,我们一起等着舅舅,他一定会没事的。” 并没有持续太久,手术室门口的灯就暗了下来,医生和护士盛盛续续从手术室中走出来,为首的主治医生缓缓摘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副沉重的表情。 “医生,我大哥怎么样?您一定要救他,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夏言失控的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沙哑着,一双迷雾般的眸子中,尽是祈求。 医生叹了声,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伤的太重,可能无法再苏醒过来,就是说,他成为植物人。”这样的话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说,似乎有些残忍,但身为医者,他无法隐瞒事实。“但凡事都有例外,也可能会有奇迹发生。” 夏言踉跄的后退两步,眸光从空洞变为无助,许久后,她才恢复了几分神智,无法压抑的哭出来,“不,我不相信,大哥不会丢下我的,他不会丢下我……”夏言失控的想要冲进手术室,却被几个护士拦了下来。 “小姐,请您冷静些,您必须要接受事实。” “大哥,大哥,你快点醒过来,你不要吓夏言。”她嘶声力竭的哭喊着,然而,手术室中,并没有传出她熟悉的声音。脑海中,不停闪过哥哥微笑着的脸庞,他总是宠溺的看着她,温柔的唤着她‘夏言’。 不,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大哥不会离开她,不会丢下她的。夏言双手不停的敲打着头脑,她要醒来,要快点醒来…… “小姐,你冷静些,你哥哥还需要你的照顾。” 护士的话,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她在护士的搀扶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却呆滞的落在走廊的尽头,哪里,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墨筱竹怀中抱着哭闹不止的阳阳,而盛西慕正陪在她们身旁。 阳阳也受了些皮外伤,想必是医院通知了家属,盛西慕和墨筱竹才赶来的。他们站在一起,真的很像幸福的一家人,可是,谁又能想到,一个小时前,刚刚有一个男人为了救这个弱小的孩子而牺牲了自己的人生。 夏言踉跄的起身,麻木的走到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墨筱竹。”她哑声开口。 盛西慕剑眉紧锁,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狼狈不堪的小脸上。他是临时被墨筱竹硬拖来的,对事情并不了解,只知道出了交通事故,尹夏昊和阳阳都受了伤。但他却明显感觉到夏言身上蔓延的哀伤,这种哀伤,让他心口莫名的疼痛着。他蹙眉,似乎并不喜欢这种被牵制的情绪。 墨筱竹明显惊愕,将阳阳交给一旁的值班护士,让她将孩子抱走。“夏言,有事吗?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 夏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并不开口,一双清澈哀愁的眸子,却看得墨筱竹心慌。片刻的沉默后,夏言终于再次开口。“阳阳,究竟是谁的儿子?” 墨筱竹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敏感的话题,心中有片刻的惊慌,唇片紧抿着,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回答,“阳阳是西慕的亲生儿子,你应该知道的,三年前,我和西慕就是一对,是你大哥强迫我们分开……啊!” 她话音未落,夏言已经扬起了手掌,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踉跄了几步,不偏不倚的倒在盛西慕怀中,手掌紧握住发疼的脸颊,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夏言虽然怒极才会失控,但她本就嬴弱,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更使不出多大的力气,墨筱竹的摔倒,多半有做戏的成分。 “墨筱竹,你无耻。”夏言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再次扬起手臂,尚未落下,却突然被盛西慕握住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纤细的骨节捏碎一样。女孩儿强忍着疼痛,倔强的迎视着他深邃的眼睛。 盛西慕的确有些怒气,但他生气的并不是夏言打了墨筱竹,而是她每一次都可以为了不相干的男人强出头,当着他的面为了别的男人争风吃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盛西慕越想越气,下手也失了力道,一把将她甩在一旁。“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夏言已经虚弱不堪,被他力道一甩,身体重重的撞上一旁坚硬的墙壁,麻木的双腿早已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她顺着冰冷的墙面瘫软在地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而腹中的抽痛更是越发强烈。 夏言手掌紧捂住小腹,感觉到有温热的暖流顺着双腿间流淌出来,黑暗与恐惧再次席卷而来,泪珠扑簌着滑落。她无助的摇着头,唇片颤动着,沙哑的嗓子却发不出声音。她很想拼命的呼喊: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盛西慕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女孩儿,心脏莫名的又抽痛了几分。他却强忍住上前扶起她的冲动。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交集。如果不能仁慈,那么就让残忍发挥到极致吧,不要再让彼此越陷越深。 病房中又传出孩子的哭闹声,墨筱竹蹙眉,扯了下盛西慕手臂。“西慕,我们走吧,阳阳又哭了,你这个做爸爸的可要好好安慰他才行。” 盛西慕被她拉扯着离开,他一步步向前迈动脚步,没有人知道,他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隐忍着不去回头。夏言白裙上沾染的鲜红血迹格外刺目,而当时的他只以为是尹夏昊的,并不知道,那是他尚未出世的孩子。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盛西慕都在为此而深深的自责着。可是,已经造成的伤害,永远都无法在弥补。他和夏言之间,注定渐行渐远。 夏言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一张小脸惨白的几乎没有了血色。白色裙摆被粘稠的血液浸透,透过模糊的视线,她好像看到了腹中的小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她,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无力的闭上双眼,刺骨的疼痛逐渐变成了冰冷与绝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她。父亲啷当入狱,大哥再也无法苏醒,连她唯一的希望也要离她而去,那么她为什么还要活着,难道活着,就是为了要承受痛苦吗! “小姐,你怎么了?”一位护士经过她身边时驻足了脚步,也许是出于医者的敏感,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救,救命。”夏言微弱的发出一个声音,然后,黑暗笼罩下来,她最终陷入了昏迷。 小护士也有些慌了,扶住她瘫倒的身体,大声的呼喊起来,“来人啊,有个病人昏倒了。” …… 梦中,似乎回到了童年,院子里长满了苍天的梧桐,夏言和两个哥哥在院子中嬉笑打闹,小时候,她喜欢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的公主裙,那时年幼,大哥总是说:长大了要迎娶她做他的新娘子。可是,后来他们长大了,才知道亲兄妹是不可以结婚的。 欢笑的画面突然转化,变成了车流不息的街道,大哥倒在血泊之中,他吃力的对她说着,“夏言,我爱你。” “不,不要,不要!”夏言挣扎着,突然从梦中惊醒。对,惊醒,是梦,一定都是梦。 她睁开沉重的眼帘,入眼的是一片纯白的颜色,她身上穿着干净的病人服,手臂上插着输液管。床边,盛沐还在抹着眼泪,母亲才五十出头而已,鬓边竟有了白发。“妈,大哥呢?他怎么没来看夏言?我刚刚做了很可怕的噩梦,梦到他倒在血泊中……妈,你说梦和显示都是相反的,对不对?” 夏言睁着一双明眸,渴求的看着母亲,等到的却是盛沐含泪的摇头。 夏言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呆坐在床上,短暂的沉默后,又问,“我,我的孩子呢?” 盛沐看着她,紧抿着唇片,泪不停的流淌下来。这一次,夏言彻底的绝望了,她失去了一切,她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夏言失控的挣扎,她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鲜血顺着针孔一滴又一滴的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她犹如一头失去控制的小兽,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身体。“是我没用,我救不了大哥,也保护不了孩子,我是个废物!” 盛沐彻底慌了,她不顾一切的抱住女儿的身体,哭着说道,“夏言,你别这样,你听妈说……”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听,妈,你别管我,你让我自生自灭吧。”夏言想要推开母亲,无奈身体虚弱的厉害,过分的挣扎后,胸口急剧的起伏,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 夏言一直不停的反抗,盛沐无奈,只好按下了床头的警铃,医生和护士很快赶到,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士用力将夏言按倒在床上,医生取出镇定针,注射在夏言手臂的肌肉中。 “放开,你们放开我。”夏言被死死的按在床上,眼角挂着泪痕,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冰冷的针头插入身体中,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盛沐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又心疼的要命。“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你们这样会不会伤害到我女儿?”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情绪这么激动,只会伤害腹中的胎儿,我们必须让她镇定下来。孩子如果再受到任何伤害,就真的保不住了。” “嗯。”盛沐点头,她知道,她只能配合医生。侧头,床榻上的夏言已经迷迷糊糊的再次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黑天,病房内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盛沐疲惫的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夏言无声无息的掀开被子下床,她推开了阳台的门,双手撑着栏杆,纤弱的身影,在深秋的夜晚,显得格外萧索孤寂。夏言茫然的看着黑暗笼罩下的一切,她想,尹夏言的人生,从此再也没有光明了吧。 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只感觉身体都冻得冰冷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语调中夹杂着些许的急迫。“夏言,你怎么站在外面,冻坏了怎么办!” 盛沐走过来,强行将她拉入屋内。夏言坐回床上,而单薄的棉被却已经无法在温暖她了。 “喝杯热水,先暖暖身体。你这孩子,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究竟想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你大哥现在变成那个样子,夏元一直在照顾着,连学校的课也顾不上了,你爸下马后,杜家就颇有微词,现在更是借题发挥了。夏言,妈累了,你就不能安稳些吗?别在让我操心了。” 夏言握着杯沿的指尖泛着青白,空洞的目光落在透明的水中,一颗剔透的泪珠落在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即便是痛了伤了,她也没有喊疼的资格,因为她不姓尹,她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她欠了尹家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她必须强迫自己做一个善解人意的乖乖女。 “妈,对不起,是夏言让您担心了。我没事儿,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夏言抹掉面颊上的泪痕,咕咚咕咚的将水灌了下去。混合了泪水,喝入口中也带着咸涩的味道,而所有的苦,她只能一个人承受。 盛沐叹息着摇了摇头,为她重新盖好被子。“医生说胎儿还不稳定,在住些日子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太任性。” “妈,你说什么?”夏言错愕的仰头看着母亲,眸子依旧是模糊的,小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上。“我的宝宝,他还在吗?” 盛沐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手指点了下夏言的额头。“我说你醒来后反应怎么会那么激烈,原来因为这个。我什么时候说过孩子没有了!放心,他还好好的在你肚子里。” 夏言双臂缠上母亲的腰肢,侧脸轻靠在母亲胸口,泪悄然而落,而唇角却挂着温润的笑容。 “傻孩子,再睡一会儿吧,你休息不好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盛沐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嗯。”夏言点头,十分听话的躺回床上。再睁开双眼时,太阳一定是新的吧。即使走到最糟糕的地步,但她还有腹中的孩子陪伴着,她不再孤单了。 …… 已过凌晨,盛西慕才走出皇朝万豪酒店,这周已经是第五次了,不断的应酬,凌晨回家,喝的烂醉如泥。 “长官,是要回别墅,还是……”林进将他扶入后车座中。 盛西慕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背后的软垫上,修长的指尖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一双墨眸一如既往的幽深清冷。他醉了,但除了身上浓重的酒气,让人丝毫感觉不出醉意。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即便是醉的一塌糊涂,在外人面前,他都要强制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永远不会让任何人探出他的底线。 “回辖区吧。”他清冷的回了句,自从夏言离开之后,他回别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林进开车,在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车厢内的气氛沉寂,只有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 “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车行一半,盛西慕突然开口问道。 “已经派人查了,资料,资料在办公室,回去之后我拿个您过目。”林进一向雷厉风行的人,说话竟也有了吞吐的时候。盛西慕轻挑了剑眉,墨眸深冷了几分,却没有多问。 回到辖区办公室,盛西慕靠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深谙的目光茫然看向窗外,没有人能猜透他此刻的情绪,一张俊颜平静,难辨悲喜。 林进站在他身旁,莫名的,手心捏了一把汗。“长官,这是调查报告,最近一段时间,每隔两周,尹夫人和尹小姐都会去医院一次,不过,尹夫人并没有生病,而是尹小姐……”林进顿了声音,目光探向盛西慕的反应,而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极是漠然。 “尹小姐,她怀孕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是长久的沉默,轻微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盛西慕起身,伸手推开了落地床,微冷的夜风顺着大敞的窗棂吹了进来。“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林进点头,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合起的刹那,盛西慕便将手中文件摔散在地。侧脸阴霾的骇人。白纸黑色,清清楚楚的写着尹夏言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他们最后一次欢.爱距离现在也不过月余的时间,而除了最后一次,他都有避孕,怎么可能怀上。那么,时间上来算,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赵一牧的。 多么可笑,她在赵一牧身边那么久,他竟然还愿意相信她是清白的。他才是天字号的傻瓜。 “尹夏言,你竟然敢背叛我。”他好像一只暴怒的狂狮,身边的事物几乎无一幸免,碎裂的瓷片文件散落一地,巨大的碎裂声在暗夜中格外的骇人。琉璃花瓶一角划破了掌心,他紧握成拳,鲜血流的更肆意,一滴滴鲜红打落在光洁的地面之上。 响声之后,气氛逐渐沉寂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气。房门被人从外叩响,盛西慕尚未开口,周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地面的一片狼藉,嘻哈的说道,“盛长官这是要造反?” 盛西慕懒得理他,身体跌坐回沙发之上。随手点燃了一根烟。“你来做什么?” “去夜场逛逛呗,听说小五的场子新进了几个妞儿,还没开苞呢。”周鸿吊儿郎当的坐在他身边,从烟盒中也点燃了一根烟,烟雾萦绕,盛西慕沉冷的俊脸隐在雾气之中,更让人辨不出喜怒。 “没兴趣。”盛西慕冷声回了句。 “怎么着?改吃素了!还是想为某某人守身如玉啊。”周鸿嬉皮笑脸的样子,但眼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更多了几分试探的味道。 盛西慕轻蹙眉心,沉默片刻后,抓起一旁的外套起身。“走吧。” 小五也是他们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哥们,家里做夜总会生意,因为排行老五,道上都尊称一句‘五爷’,当然,在盛西慕与周鸿面前,他也只能是小五了。 “呦,盛长官与周总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包厢中,小五嘻嘻哈哈的敬酒。 “你小子废话太多,我们可不是冲你来的,有什么好货色,赶紧给爷叫上来。”周鸿一副色鬼的猴急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2章 盛长官吃醋 两人交换了杯盏,心领神会的一笑。“几个小雏儿都给哥哥们留着呢。”他起身推开包厢的门,对门外的经理嘀咕了几句,很快,屋内走进几个女孩儿,都是二十出头,容貌清秀,怯生生的摸样,一看就是第一次出场子。 盛西慕安稳的坐在沙发上,深邃的目光盯着手中酒杯,对于几个女孩,甚至不屑给一个目光。 “哥哥瞧瞧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周鸿翘着二郎腿,目光游走在几人身上,嫩是够嫩,但多半都是庸脂俗粉,入不得眼。只有跟随在最后的那个,娇娇怯怯,虽然紧低着头,小脸隐在暗影之中,让人辨不出容貌,但只凭着娇小却凸凹有致的身材,就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那个不错,过来。”周鸿指了指暗影处的女孩儿。 “呦,哥哥眼光不错啊,这个可是这些女孩儿中最出挑的。”小五侧头看向女孩,唤了声,“小瑶,过来陪周总喝一杯。” 女孩儿依旧低着头,慢吞吞的走过来,斟了杯酒递给周鸿。“周总,小瑶敬您一杯,还请您多多关照。” 周鸿朗声大笑,却并没有接她手中的酒杯。“今儿你的贵客可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盛长官。” 小瑶微抬起眸子,一张小脸极是清秀,女孩儿虽没有倾国的容颜,却娇嫩的诱.人。她温顺的坐到盛西慕身边,将手中酒杯递到他唇边。“盛长官,小瑶敬您。” 盛西慕微眯着眸子,幽深的目光好似看着女孩儿,又好似一片空洞。他没有躲闪,顺着女孩儿的手将酒饮了下去。“你叫什么?”他闷声问了句。 “小瑶。” “多大了?”他又问。 “二十。”女孩的话不多,一直低着头,摸样温顺谦和。 二十岁,和夏言一般大的年纪,他看着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夏言淡静的容颜,她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一般。他爱极了她的淡雅,又恨极了她的漠然,尹夏言,她总是让他不知所措。 周鸿慵懒的起身,一把搂过站在最前面的女孩,“今晚就你陪小爷了。”他扯着女孩向外走,显然是要给盛西慕腾地方。小五也是识相的,对其他几个女孩使了眼色,一并走了出来。没想到,小瑶竟跟着一同出来了。 “你出来干什么,还不进去伺候。”小五冷着脸子训斥。 “我,我怕……”女孩战战兢兢。 “怕什么,他又不能吃了你。”小五不悦的责备着,“你妈不是等着住院费吗?你弟弟不是需要钱读书吗?只要你伺候好他,那些小钱我不会亏待你。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伺候好里面这位。” 小瑶头压得更低了,小五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到了清浅的抽泣声。说起来,这女孩儿也挺可怜的,好好的一个大学生,却摊上个贫苦的家境,不得已才走进这鱼龙混杂之地。 僵持了半响,小瑶才点了头。“我知道怎么做,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她重新推开了包房的门,昏暗的包厢内,男子疲惫的靠坐在沙发上,墨色的瞳眸一片清冷,他对她的出现视而不见,目光专注的落在手中酒杯上。 小瑶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温柔的取下他手中酒杯,盛西慕并没有反抗,微眯了眸子看着她,墨眸深谙的如同一眼枯井。她怯怯的迎上他的目光,毫无预兆的,跌入他深邃的眼眸。她从未见过这样耀眼的男子,好像天上的星星,黑暗都无法笼罩他的灼灼其华。 他与那些一进入夜总会大门就只会毛手毛脚的男人不一样,他的身上没有半分猥.亵。 “盛长官,我扶你去休息吧。”她温声开口,柔若无骨的小手爬上他身体,一颗颗解开他胸前的纽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他的胸膛很结实,女孩儿脸颊羞红,她的小手游曳在他肌肤之上,感受着他胸膛炽热的温度。 “啊!”他突然伸手握住她手腕,力道之大,让小瑶下意识的痛呼出声。 “盛长官,你弄痛我了。”她怯生生的看着他,双眸含泪。而下一刻,已被他揽入了怀中。男子冰凉的唇瓣啃咬着她胸口的肌肤,胸前衣衫,被他撕扯的凌乱。小瑶发现,她似乎很不了解自己,因为他侵犯的那一刻,她竟然没有挣扎,一双柔软的手臂反而缠上了他脖颈。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落,小瑶口中不由自主的溢出轻浅的呻吟声,然而,下一刻,盛西慕却突然将她推开,看着她的时候,眼中都是冰冷与厌恶,好像她是极肮脏的东西。 “不是,你不是她,你不是。给我滚,滚出去。”盛西慕低吼着,手掌一扬,将桌面上的酒瓶杯盏统统扫落在地。哗啦啦的脆响声后,地下一片狼藉,女孩儿惊恐的尖叫,踉跄的后退几步,才避免被玻璃碎片划伤。 她的身体几近赤.裸,她用双臂护住胸口,颤抖的站在角落。 暴怒过后,盛西慕突然起身,抓起一旁的西装外套,三两步离开了包房。 小瑶无助的站在原地,将撕坏的衣衫从地上拾起,重新套回身上。身体靠着冰冷的墙面,无助的滑坐在地上,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不停滚落。若不是胸口还残留着青紫的吻痕,她真的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而另一间包房中,周鸿与小五慵懒的靠在真皮沙发上,面前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中是活色生香的限制级画面,只是,画面在关键的时刻卡住,男人愤怒的起身离去。 “这是什么情况?”小五费解的看向一旁周鸿。 而周鸿目光深邃,带着几分阴霾。小五或许不懂,但他却是知道的。那个叫小瑶的女孩,气质上与夏言有几分相似,西慕喝了太多酒,只怕是将她当做了夏言的替身,却又在关键的时刻推开了她。因为,替身永远只是替身,填补了身体的空虚,却填补不了心灵。 “咱们盛长官也不怕阳.萎,竟然关键的时候停下来。”周鸿冷哼了声,随手点燃了一根烟。他让秘书将电脑中的视频片段转载进手机中,当然,除了最后盛西慕暴怒离开的画面。 “我说哥哥,你胆子也太大了,如果西慕知道我们偷拍他,不费了我们才怪。”小五一想到盛西慕沉冷的俊颜,身体就不由得打颤。 “放心,有什么事儿哥哥兜着,和你没关系。”周鸿嬉笑着说道,指尖在屏幕上随意按了几个数字后,将视频发送了出去。 …… 医院中,夏言正在沉睡,却被一阵短促的铃声吵醒了。白皙的小手在床头柜上抚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她朦胧的睁开睡眼看着闪亮的屏幕,当看清手机中的视频后,再也没有了睡意。 昏暗的房间中,盛西慕拥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两具身体纠缠在一处,他埋首在女孩雪白的胸口,吟偶声透过手机话筒传出,震动着夏言耳膜。苍白的指尖紧握着手中小巧的手机,几乎要将它嵌入掌心。 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雪白的手背上,青色血管凸起。冰冷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落在掌心,带着渗人的寒气。腹中宝宝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悲伤,些微的疼痛从小腹中传来。 夏言的手掌紧贴在小腹之上,唇角笑靥却格外苦涩。“宝宝别怕,一定是我们弄错了,那个人不是爸爸,不是他……”她的声音哽咽着,最后,竟发不出一丝声音。 嘎吱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玄关处亮起了昏黄的灯光,盛沐手中提着保温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生怕弄出一点儿声音打扰了夏言休息。 夏言慌乱的用手背抹掉脸上泪痕,将手机藏入被子中,然后,对盛沐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妈,天还没亮,你去哪儿了?” “回了趟家,给你炖了点儿鸡汤。”盛沐轻笑着,在床边坐下。 “妈,我和宝宝都饿了呢。”夏言笑着从母亲手中接过鸡汤,小口的喝着。但胃中却翻江倒海的难受,最近,孕吐的越来越厉害了。 盛沐看出女儿脸色难看,忙问道,“是不是又想吐了?” 夏言无力的摇头,脸色惨白的厉害,但唇角依旧挂着微笑。“我没事儿,吃不下去也要吃啊,总不能饿坏了肚子里的小东西。”她的手掌抚摸上平躺的小腹,眸光都变得温润了。 “这才有当妈妈的样子。”盛沐笑着,从包中翻出一袋话梅,塞了一颗在夏言口中。“好吃吗?” “嗯,谢谢妈。”夏言撒娇的抱住母亲腰身,却在盛沐看不到的角落,潸然泪下。为什么她还是做不到,她无法对那段视频无动于衷。 尹夏昊出车祸后,尹家彻底的陷入了绝境,为了支付巨额医药费,盛沐卖掉了别墅,住在一间几十平米的小公寓中。往日来往走动的亲戚朋友都不再上门,这个世界现实的很,人走茶凉,她早已见惯。只有妹妹盛琳偶尔会过来探望,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生怕被老爷子知道后受责骂。 赵一牧是第一个来医院探望他们的人,病房中,尹夏昊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模样与沉睡时无异。唯一的差别,就是他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一牧,难得你有心,还抽出时间来看我们。”盛沐慈爱的笑着,将剥好的橘子递给赵一牧。 “伯母,您说的是哪里话,我可是您和伯父看着长大的。”赵一牧一笑,看了眼病床边神情疲惫的尹夏元。看样子,他一直没日没夜的守在这里。“夏元这样守在医院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他还有工作。我给夏昊请了个护工,专门负责照顾他,” “那就谢谢你了。”盛沐尴尬的笑,却并没有推脱。尹家现在的确需要帮助,自尊心填不饱肚子。 “伯母,怎么没看到夏言?”尹夏昊又问。 “夏言在楼下花园里晒太阳。”盛沐温声回答。 “嗯,好久都没见到夏言了,我去看看她。”尹夏昊礼貌的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尹夏元蹙眉看着赵一牧离开,半响后,沉声开口。“妈,夏言现在怀着孩子,她和赵一牧还是少接触的好,毕竟,一牧是有未婚妻的人。”尹夏元对家里的事一向很少插口,但很多事,他反而看得更通透。 盛沐无奈的叹了声,说道,“可是,夏言的孩子也需要一个父亲。”感情从来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只要有一丝希望,她还是希望赵一牧能给夏言带来幸福。 楼下花园中,夏言身上穿着白色病人服,坐在木质长椅上,微扬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一排暗影。阳光散落在她脸上,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赵一牧站在不远处的长廊中凝望着她,只觉得树荫下的女孩,是一道最美好的风景。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他的声音在夏言身后响起,却丝毫不觉得突兀,他对着她的时候,总是温柔而温润的,就好像一缕温和的春风。 夏言低柔的笑,睁开眼帘,他英俊的面庞就映入瞳眸中。她很想纠正他的错误,哪里是一个人呢,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 “一牧哥,你怎么来了?”她娇柔一笑。 “来看看夏昊,也来看看你。”赵一牧回答,但明显看到女孩眸中逐渐黯淡的光亮。是啊,尹夏昊只怕已成为尹家人心上的一道疤痕,稍稍触碰,就痛得彻骨。 “其实,医学上也有奇迹的,说不定哪一天醒来,你会看到夏昊站在你床边,正对着你笑。”他笨拙的安慰着。 夏言低柔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很多事,她无法改变,那么,除了接受她还能怎样。“常常在梦中见到大哥对着我笑,梦到他对我说:夏言,好好照顾妈,要坚强的活下去。” 赵一牧欣慰的点头,面前的女孩儿,远比他想象中的坚强。“起风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扶起她,向病房中走去,又突然问道,“你怎么穿着病人服?” 夏言的手掌下意识的抚摸上小腹,宝宝已经九周了,小腹微微的凸起,但她本就纤小瘦弱,身体裹在宽松的病人服中,倒也察觉不出什么。“重感冒而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随意的耸肩,唇角笑意带着几分俏皮。 “没事就好,自己要注意身体。”赵一牧又道,低沉的声音中掩藏不住关切。 夏言仰头看向他,一双美丽的眸子眯成一条缝隙。“一牧哥,你的语气越来越像我妈了。” 赵一牧摇头失笑,故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忍得夏言笑声连连。温暖的阳光从她身后倾泻而下,晕开一片昏黄,女孩儿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要灿烂。赵一牧的指尖轻点在她额头,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中都是宠溺。在外人眼中,此情此景,无疑是一对恋人在嬉笑打闹。 而落在盛西慕的眼中,这一幕却是格外的刺眼。他还真是犯.贱,听说她生病住院了,不管不顾的跑来,只是想见她一面。他眼巴巴的在楼下车中守了几个小时,看到的却是她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盛西慕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手背上的血管凸起,泛着深青色。一张俊脸更是阴霾,他的神情很平静,但越是平静,就代表他越愤怒。而盛西慕的愤怒,一向都要有人埋单。 黑色iphone握在掌间,修长的指划开屏幕,拨通了周鸿的电话。“听说赵家有一个工程你很感兴趣,恰好那家公司的老总有求于我,倒可以利用一下。” 电话那端的声音懒懒的,这个时间,周鸿一般都窝在温柔乡。“哎呦,盛长官,看来昨儿那妞儿没让你满意啊,一大早就想方设法的弄死情敌,那工程如果被我翘了,赵家少说要亏个几千万。” “少和我说废话,你到底做不做。”盛西慕一向都没什么耐性。 “既然盛长官开口了,小的敢说不吗!放心,工程到手后,我分红给你。”周鸿嬉皮笑脸的回了句。 盛西慕懒得再听他唠叨,所幸挂断了电话。此时,花园中已经不见了女孩儿羸弱的身影,盛西慕幽深的眸子不由得又冷黯了几分。她看上去,似乎又瘦了很多,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想必,尹夏昊的事对她打击很大。 心房深处的角落不由得柔软的几分,但回想起刚刚花园中的一幕,柔软顿时被怒火冲散。他怎么能忘记,她已经背叛了他,她的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她不再属于他了。 盛西慕发动引擎,黑色大奔车快速的驶离,这个地方,他多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 首府部门辖署委决定在盛西慕所在的省去建立履带式重装机步师,目前来说,在国内是最先进的。他变得越来越忙碌,入京的行程也排的满满的。盛西慕是典型的工作狂,工作起来,可以没日没夜。 也只有夜深人静之后,一个人坐在别墅中,思念才会如杂草一般疯狂滋生,那种窒息的疼痛,反而更让人无法承受。 北京比赵市温度稍稍暖些,十里长街,落叶铺了厚厚一层,脚踩上去,松松软软的感觉,细听之时,还有沙沙声。 盛西慕与傅继霖并肩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刚开完会回来,一身没有更换的墨绿色长官,盛西慕的耀眼出众,频频引来路人侧目。即便是在人口千万的北首府,他的灼灼华彩,依旧无法被掩盖。 “好久没走过这条路了。”盛西慕轻笑开口,语气中有些微的沧桑感。离开北京不过几年而已,但这几年之中发生的事,惨烈的好似一生。 “是啊,上一次和你一起走这条路,大概是五年前吧。那时候你刚进学校,那一批学员里,我就看好你小子了。身上一股子冲劲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傅继霖笑着拍了下他肩膀。 盛西慕轻微的勾动了唇角,俊颜之上无波无澜。几年的历练,经历的生死劫难,如今的盛西慕,早已褪去了当年的毛躁,变得冷静而沉稳。而这样的男人,也是可怕的。 “老师,该到吃饭的时间了,我请您喝一杯。” 傅继霖摇头,刚毅的脸上却笑容不减。除了在辖区那种严肃的场合,他对盛西慕,一向是平和的,像极了慈爱的长者。“今天咱们不去大酒楼,吃多了,也吃腻了。咱就去老北京的小馆子,我请你喝二窝头,就当为你接风。” “好。”盛西慕含笑点头,两人走向道边,一直跟在身后的车子也靠了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3章 爱是甜的,痛的是爱而不得 虽是一家小酒馆,布置却十分古朴素雅,在北首府也是出了名的,平日里根本订不到席位。傅继霖是这里的常客,老板一直给他留着二楼东侧的雅间,紫气东来,傅继霖总说这间屋子的风水好。 菜式很简单,地道的北京菜,五瓶半斤装的二窝头,还有一只全聚德的北京烤鸭,警卫员特意从全聚德买回来,傅将辖署就爱这一口。盛西慕为傅继霖斟酒,两人先干了一杯。 “饭桌上本来不该谈工作上的事儿,但刚刚会上说话也不方便。关于机步师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盛西慕轻笑,已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机遇与挑战并存。有些人以为我探上个好差事,自然也有些人等着看我出洋相。老师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给您丢脸。” 傅继霖点了下头,他了解盛西慕的为人,他一向不打无把握的仗。当初他并不太赞成盛西慕趟这浑水,但这小子极力争取,他也只能配合,并在关键的时候推上一把。 “辖署委很重视这次组建机步师的事情,毕竟这是第一个试点,用的是目前来说世界上最先进的履带式重装机。如果这个任务成功完成,你小子也能提前几年进京了,这个机会不容易,有些人熬了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走到你这一步,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别以为有你老子在背后撑着,就肆无忌惮的。辖署上的事儿,他也插不上什么手。”傅继霖一边吃菜,一边说道。 盛西慕态度恭谦,点头应着,又给傅继霖斟酒。父亲与傅将辖署同居高位,这北首府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政界要员左右也不过那么几位,相互之间时有往来。但盛部长与傅将辖署却从来都没有交集,这是一件十分不寻常的事。盛西慕曾让林进去调查过,却并没有查出两人政见不合,所以,一直以来,这都是盘桓在盛西慕心中的疑团。但傅继霖对他的好,却是毋庸置疑的。 两人边吃边聊,基本都是闲叙家常。桌上的酒瓶也一个个的见了底。盛西慕不太习惯喝白酒,二窝头又容易醉,他虽极力的保持着清醒,目光却有些涣散。 “西慕,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儿?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瘦了很多,听林进说,你现在拼了命的工作,为国捐躯也不是这个捐法。”傅继霖询问道,又斟满了他面前的酒杯。 “您别听林进胡说,最近是忙了一些,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盛西慕平淡的回了句。 傅继霖点了下头,神情不变,又端起了酒杯。“自从你调到赵市,我们也难得见上一面,今天得陪我喝尽兴。” 盛西慕一向将情绪掩饰的极好,却始终瞒不过傅继霖的眼睛。当年,他家中突变,也只是请了几天探亲假,回到辖区后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拼命工作。那时,只有傅继霖看出他的不对,用的也是同样的方法,将他灌醉了,才说了实话。然后,傅将辖署才知道王雪烟的死,可谓是追悔莫及。 明知老师有灌酒的意思,盛西慕却无法推迟,又是两瓶酒下腹,头脑却有些昏昏沉沉。他端正的坐在原位,身姿不变,水绿色衬衫,显得整个人更英俊沉稳。即便是面对傅继霖,他也不愿暴露自己弱势的一面。 可姜还是老的辣,傅继霖总有办法能对付他。桌上的酒喝光了,傅将辖署就又点了几瓶,两个人从下午一直喝到了晚上。 回去的时候,盛西慕与傅将辖署一同坐在后面的车座上,天色早已黑暗,街道两旁亮着昏黄的路灯,灯光透过车窗斜射进来,在男子疲惫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暗影。他靠着身后椅背,眉心紧锁,指尖按着发疼的太阳穴。 “西慕,我知道你最近心里不痛快,有什么事和我这个老领导说说,别总压在心里。” 盛西慕依旧紧闭着双眼,车内是短暂的沉默。然后,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微的暗哑。“老师,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情难道都是痛苦的吗?” 傅继霖有片刻的呆愣,然后是无奈的叹息。能击倒盛西慕的,只怕也只有‘情’这个字。越是刚毅的男人,心底越是藏着最柔软的一面。当年墨筱竹的事儿,几乎让他没了半条命,这一次又是谁,有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本事。 脑海中,突然闪过女孩如花的笑颜,她的笑容永远如阳光一样灿烂,好像在她眼中,世上本就不存在着伤心事。无论多苦多累,只要看到她的笑,他的心就柔软了。傅继霖摇了摇头,挥掉不该有的情绪。他也曾年轻过,也曾深爱过。只是,这世上终究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于江湖。 他和她,并没有结果。而傅继霖是个十分固执的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以至于,他至今孑然一身。 “傻小子,爱情是甜蜜的,痛苦的是爱而不得。”他低声呢喃,好像说给盛西慕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 车子在大院的别墅前停了下来,两个警卫员将盛西慕扶进客房,上了些年纪的保姆给他拖了鞋袜,盖上棉被,细心的关了台灯后,才离开房间。 “去煮一碗醒酒汤吧,等他醒了喝。”傅继霖吩咐道。 “知道了。”保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 傅继霖依旧不放心,轻声推开房门,坐在床边,伸手为盛西慕重新掩好被角,而此时,盛西慕突然翻身,口中轻浅的嘀咕了句,声音极轻,傅继霖却依旧听清了那两个字,或者说是一个女孩的名字,他在叫——言言。 折腾了一天,傅继霖也有些疲惫,换了衣服之后,回到自己的卧室,从书柜旁取出一本泛黄的相册。他靠坐在床边,动作轻缓的翻开,相册中都是些黑白的照片,显然,已经年代久远了。照片上都是同一个女孩儿,圆圆的脸蛋,扎着马尾辫,亮丽可爱,而那一份清纯,更是深深的让人为之着迷。 许久都没有翻开这本影集了,他一页页的翻动着,偶尔有一两张合照,画面中,女孩笑的俏皮,而他总是板着张脸,好像少了根笑神经。女孩常常取笑他是傻大兵。 有时,被她闹得烦了,他就回上一句,谁让你爱上傻大兵的。然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缠绵。那个封建的时代,这样的行为可谓是疯狂的,何况,他身上还挂着辖署衔。但年轻的身体深深的渴望着彼此,他经不住她单纯的诱.惑。 指尖细细的摩擦着照片上女孩的面颊,傅继霖的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他自言自语着。“雪烟啊,你看看你生出的好儿子,什么不好学,偏偏像你一样,天生就是个多情种子。一个墨筱竹就算了,现在又弄出一个言言,这小子早晚要死在女人手上。” 回答他的自然是沉默,照片中的女孩早已成为了过去,留下的只有照片上定格的笑容。 他常常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些意外与曲折,如果他们还在一起,孩子也该像西慕这么大了,他会无止境的宠着他,疼着他。可惜,终究命运弄人。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以前,他总觉得这一句太过矫情,只有当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当初,他没有能力保住心爱的女人,甚至让她为自己牺牲。即便是她的生命,他也来不及挽留。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她的情没有变,对他的承诺也不会变。 “雪烟,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西慕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希望你保佑这孩子,他的情路不要像你我一样艰辛。” 傅继霖身居高位,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地位扶持盛西慕一路扶摇直上,到达权利的顶峰。但感情的事,是任何人都无法插手的。又偏偏,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 盛西慕再回到赵市已经是三天以后,正好赶上新兵入伍,盛西慕为新兵检阅。坐在首席台上,他看着一排排走过的方块队,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当年入伍时的情形,拿到西服的第一天,他穿着绿西服在镜子前傻乎乎的照了一个小时,母亲坐在一旁看着他,眉眼中都是笑意。辖署人这个词,在他的脑海中一直都是神圣的,以至于当初为了不脱下这身西服,宁愿冒着生命危险接受最严峻的考验。 记得那时一起出发的有五个人,而他却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人们只看到辖署功章的鲜亮,却不知那亮丽的颜色是用鲜血染红的,四条年轻的生命,就那样丢在了黑色金三角。 “长官,车都备好了,请您阅兵。”林进向盛西慕敬了个辖署礼。 盛西慕点头,向越野车上走去。左右不过是一个形式,但新兵门的士气却很高,‘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喊得震天响。阅兵仪式后,是新兵代表发言,今儿倒是新鲜了,发言的竟然是个女兵,虽然皮肤晒得黝黑,却清春洋溢,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双灵动的大眼。 “长官,这是吕参谋长的千金,今年刚入伍的,在后勤做行政秘书。听说还是党员,表现一直很不错。”林进在一旁嘀咕了几句,语气中都是赞赏。他父亲和吕参谋长是老战友,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 “嗯。”盛西慕闷应了声,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阅兵结束后,盛西慕在几个辖区干部的陪同下又检查了新兵的生活情况,宿舍楼中,几个女兵迎面而来,抬手敬着不太标准的辖署礼。 “首长好。”声音倒是清脆响亮,辖署的女孩少有普通少女的娇怯,倒多了几分英姿。 盛西慕象征性的点头应着,不热络,却有尺有度的让人挑不出分毫。一双墨眸清冷,亦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君临臣下。 等着检查的队伍消失在走廊尽头,几个女生都止不住的尖叫出声,七嘴八舌了起来。 “哎呀,你们看到没有,我们长官简直帅爆了,听说才三十出头,那长相,那身材,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性.幻想对象。”一个女孩叽叽喳喳道。 “上次后勤主任让我到他办公室打扫卫生,无意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蹙眉吸烟,简直就是忧郁王子,迷人死了。”另一个双手捂脸,一副花痴的摸样,耳根子都烧得通红。 “他一定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年轻,最英俊的长官,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一个斩钉截铁道。 “天啊,如果将他赐给我,让我现在去死都行。” …… “好了好了,都小声些,这里是辖区,注意影响!还有,都别幻象了,还是想着怎样提干才是真的。”跟在最后面的女孩敲了前面几人的头。她就是吕参谋长的千金,吕薇。 几个女孩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是啊,提干了,才允许谈恋爱呢。” “走吧,走吧,就算提了干,盛长官也轮不到我们宵想。让人只能仰望,不能亵渎的男人啊。”几个女孩儿嘀咕着,向外走去。吕薇依旧走在最后,却下意识的回头,目光落向检查团消失的方向。 例行检查之后,盛西慕和几个干部开了个小型会议,重点当然是筹建机步师的事,顺带交代政委抓紧新兵的政治教育工作。几个干部都说了自己的意见,筹建机步师毕竟是大事,很多细节,盛西慕还需要好好斟酌。 “如果没有什么事,先散会吧。”盛西慕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身后大屏幕上的画面同时消失。 几个干部纷纷起身离开,只留下参谋中与林进继续与盛西慕讨论细节部分。此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盛西慕眉角轻佻,被打断思路,略有几分不悦,却并未表现出来。 “请进。”他沉声开口。 吕薇穿着崭新的绿西服,齐耳的短发利落而干练。她手中托盘盛着几杯茶,一一端到屋内三人面前。 盛西慕的记性一向很好,林进说过一次,她是参谋长的女儿,难怪胆子这么大,敢随便进入会议室。 “你进来干什么,还不出去。”吕参谋长蹙眉说了句,他知道盛长官一向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 相对于父亲的忐忑吕薇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笑着开口,“辖区里的人都说盛长官平易近日,我只是想来亲身见证一下。盛长官不会因为我的冒失而气恼吧。” 盛西慕一笑,目光十分随意的撇过她。“吕参谋,你这个女儿够伶俐的。” “小孩子心性,还望盛长官包涵。”吕参谋长陪着笑,眼角余光瞪了眼一旁吕薇。 盛西慕的为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和他共事了一段日子,却一直摸不透他的脾气。此时,盛西慕虽不动声色,吕参谋心里反而更没底了。“胡闹什么,还不快出去。” “是,首长们。”吕薇笑着敬礼,然后走了出去。一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女孩子,单纯的将一切都视为游戏。 “吕薇是吕参谋长最小的女儿,从小被宠坏了,现在进了辖区,还要长官多照顾。”林进含笑插了句,温和的目光与刚毅的轮廓有些微的不协调。 盛西慕眸光深敛,专注的盯着手中文件,只淡淡回了句,“我的兵我自然都会照顾。” 他这一句说的十分漂亮,极不失领导之风,又借此警告了吕参谋。在他的辖区,没有人可以搞特殊话。 “盛长官一向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吕参谋长逢迎了几句,脸色却十分尴尬。 忙完了公事,已接近深夜,盛西慕依旧逗留在辖区办公室,高大的身体靠在软椅中,单手托腮,眸光散漫的落在窗外。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他并没有回头,这么晚还来这里的,也只有一个人。 “盛长官,开始走忧郁路线了啊。”周鸿永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还不忘翘起了二郎腿。 盛西慕懒得理他,目光依旧落在茫茫夜色之中。只清冷的丢下一句,“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就滚。” 周鸿哼哼了声,对与他的冷漠早已司空见惯。“尹建国判了刑,但案子可没了解,那笔巨款一直没下落,调查组一直在跟踪。” 盛西慕冷笑一声,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尹建国在位多年都没什么建树,却一直坐稳了位置,上面的人他应该没少孝敬。这笔钱早被递了上去,别想着还能吐出来。” “但帮他转移公款的人罪过也不清,你家老爷子已经动手了,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了尹夏言。”周鸿不急不慢的说着,目光却一直盯在盛西慕身上,观察着他的反应。但他如同雕像一般,纹丝不动的守望着夜空。 盛西慕沉默着,这件事,他还在北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老爷子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想要替夏言脱罪,并不容易。何况,他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契机,将她送入监狱,就可以彻底了解他们之间的一切。 既然他管束不了自己,那么就借由外力来将这份本不该有的情愫斩断。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寂,盛西慕耐得住性子,周鸿却有些沉不住气了。“西慕,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们可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我是为了你好才说这些。你和尹夏言不合适,先不说别的,即便你们没有血缘,她依旧是尹建国的养女,你是她的长辈,你和她在一起,外人会这么看?你这个位置太敏感,这些私生活很容易影响到你的前途,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说这些的时候,周鸿神情沉稳,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谑。他苦口婆心,盛西慕却依然维持着最初的姿态,只是,一双深若寒潭的眸子,更深冷了。 “听说她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吧?”周鸿蹙眉又问道。 盛西慕终于有了些微的反应,侧过头,清冷的眸光落在周鸿身上,并未开口。不承认,也不否定,这样的答案,几乎能将人逼疯。 周鸿也有些急了,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我了解你的性子,如果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西慕,我真不懂你,一个背叛了你的女人,你到底还留恋她什么。” 又是让人窒息的沉默,盛西慕从烟盒中取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两口后,才缓慢开口,“没有留恋,只是忘记也需要一些时间。” “好好,希望你说的‘时间’,不是一辈子。”周鸿闷声回了句,然后起身,又道,“去小五的场子玩玩,偶尔寻些乐子,忘记的也快些。” 盛西慕淡笑,三分嘲讽,三分玩味。“你当初就是这么忘记顾希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4章 她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顾希云是顾部长的千金,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当年和周鸿同在一所大学读书,周鸿迷她迷的要命,死缠烂打的的追了几年。只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梦,最后顾二小姐陪同丈夫出国,双宿双飞。周鸿也彻底断了那个念头。 周鸿的脸色变了变,沉声回了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提她干嘛。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他说完,甩门离开。 盛西慕唇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别人的时候,都是头头道道,轮到自己时,还不是一样的犯糊涂。周鸿与顾希兰看似门当户对,但两人的性子一个火一个水,即使勉强在一起,激情退去之后,也走不长久。好在,当年的顾希兰将这一点看的通透,还算是个十分理智的女人。 …… 在辖署里忙的昏天暗地,若不是林进提醒,盛西慕险些忘了老爷子即将回京,临走前,要他回别墅吃饭的事。 让林进推掉了晚上所有的应酬,又定了两瓶老爷子最喜欢的五粮液1618送到盛家别墅。 “长官,今晚王书记做东,请您和顾省长赴宴,贸然推掉,只怕……”林进略感为难。 “没关系。”盛西慕简短的回了句,并不想过多解释。老爷子的家宴,只怕少不了王媛,至于王书记那里的缺席,王媛自会为他解释,哪里轮得到他来操心。 他提前开车回了别墅,其他人还没有到,保姆笑着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酒。“少爷还记得首长喜欢的酒,还是您点击着他,毕竟是亲生父子。” 盛西慕换了鞋进屋,并没有回应。保姆又指了下楼上,“首长在二楼的书房等您。” 书房门前,盛西慕象征性的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屋内,盛鸿江正翻看着今年的报纸,见到盛西慕时,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随手指了一旁沙发,示意他坐下来。 “要回京了吗?您在赵市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也是时候回去了。”盛西慕平静的说道。 人代会后,上乘领导有了微妙的变动,内部之间存在一些争端。盛鸿江为官几十年,一直保持着中立,很多时候,中庸之道,才是长久之道。他这次回赵市,名为修养,实则是避开锋芒。 “嗯,回去之后可能要忙上一阵子,一时间也顾不上你这边了。好在你晋升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我也少了一桩心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别总让我这做父亲的操心。”盛鸿江目光落在手中报纸上,一边翻看报纸,一边闲叙家常,两人的相处倒也和普通父子无异。 “嗯。”盛西慕敷衍的应着。他知道自己晋升的事儿老爷子暗地里出了不少力,但并不代表这样他就可以任由他摆布。 简短的交谈之后,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出了公事,他们几乎没有话题。盛鸿江翻看完最后一页报纸,才抬头看向沙发上的盛西慕,彼时,他墨眸低敛,神情凝滞,似乎陷入深思。 “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盛鸿江问道。 盛西慕唇角微扬起,有几分嘲弄。他知道老爷子想说什么,无非是关于夏言的事。“如果我没猜错,帮尹建国洗钱的应该是盛沐吧,她是财务出身,做这些事轻车熟路。这么大的数目,想必是要经过尹夏昊的公司才能转出去,他也脱不了干系。” 盛鸿江不语,只是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小沐自小就是正直的孩子,但一遇上尹建国的事,她就犯糊涂了。我们之间虽然闹得不愉快,表面上是断绝父女关系,但她毕竟是我亲生女儿,我不忍心看她锒铛入狱。” 盛西慕随手点燃了一根烟,厌恶弥散,让他隐在雾气后的俊颜模糊不清,他冷淡的笑,带了更多的讽刺。“您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苦,就要别人顶罪吗?其实要抓个替罪羊并不难,为何偏偏是尹夏言!” 盛鸿江本就严肃的脸又沉了几分,从抽屉中取出一叠照片甩给他。“你自己看看吧,险些成了赵市日报的头版头条。” 盛西慕随手看了几张,唇角笑靥依旧。照片上全是他和尹夏言在一起时的照片,并没有过火的举动,眼神的交汇却极是暧昧不明。狗仔队防不胜防,而盛西慕做事一向有分寸,公开的场合,他从不与夏言纠缠。 “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单凭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 “你这个年纪坐上现在的高位,有多少人眼红,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迫不及待的想把你拉下来,你自己不是不清楚。这种东西一旦传出去,人云亦云,对你没有好处。”盛鸿江沉声说道,脸色一直阴霾的厉害。 “倒是劳您费心了。”盛西慕哼笑,语调却轻佻随意。“即便这些东西不被您提前截下来,报社的主编也不会发出去,他还没那个胆子公然得罪盛家。” 盛鸿江重重的拍了下面前的桌案,显然是动了怒。“别以为有盛家撑着,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如果上面的人给报社施压,亦或者这些东西被有心人拿去利用,事情就棘手了。这次算你幸运,拍照的狗仔无非是想勒索点儿小钱,随便解决掉就是,你以后做事小心些,不是每次我都能给你收拾烂摊子。” 盛西慕淡淡的吞吐着烟雾,不再多语。盛老爷子在官场一辈子,作为后辈,他的确应该虚心。 房门被轻轻叩响,保姆的声音从外传来,“首长,人都到齐了,王小姐也来了,要开饭吗?” “不急。”盛鸿江回了句,又转向盛西慕。“尹家那丫头的事,你最好别再插手,冲动行事的后果,只会让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盛西慕依旧不语,他自然了解老爷子话中的意思。凭着盛家的势力,让尹夏言一辈子出不了监狱都是可能的。“嗯,我知道。”他十分平淡的回了句,而他的平静反而让盛鸿江有些措手不及。 盛老爷子叹了声,又道,“盛沐养了尹家那丫头二十多年,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疼着宠着,现在也该是她报恩的时候了。我会和院长说情,尽量轻判,左右不过两三年也就出来了。” 盛西慕还是沉默,深邃的眸子低敛着,沉淀了所有的情绪,即便是盛鸿江也猜不透他的半分心思。许久后,他才淡声回了句,“好,按你说的办吧。” 如此,盛鸿江才满意的点了下头,起身道,“走吧,下去吃饭。” 少了尹家人,饭桌上空挡了不少。主位上的盛老爷子正襟危坐,饭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安静沉重。每一次吃饭,都好像研讨会一样,压抑的厉害。 “少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吃饭都舒畅了。”楚智妍一向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 主位上的盛老爷子并没开口,只用眼角余光冷瞥了她一眼。楚智妍没心没肺,盛琳却擦觉了老爷子的不悦,忙训斥了句,“怎么废话这么多,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楚智妍嘟着嘴,一脸不满的低头扒饭。气氛一直时间僵硬了几分,王媛向来善于擦眼观色,忙笑着打圆场。“智妍还小,不懂事。二姐训她做什么。”话落,她又转向盛老爷子道,“也不知道大姐最近过的好不好,改天我去看看她吧。伯父,虽然大姐有不对的地方,但毕竟是亲父女,哪儿有隔夜仇啊。” “那个不孝女,你别管她。”盛鸿江话虽这么说,面上表情却柔和了许多。一旁盛琳暗叹,好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若让她进了盛家门,以后的盛家只怕要不得安宁了,姑姑的性子可容不得外人在老爷子面前讨乖。果然,侧头见到一旁盛敏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饭后,王媛陪着老爷子聊了会儿天,才道,“伯父,正好有件事和你说,今晚我爸约了顾省长与西慕赴宴,时间刚好,您看我和西慕方不方便……”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我一个老头子不用你们陪着,虽说辖署隶属首府部门辖署委,但与地方还是要搞好关系。”他说完,侧头看向坐在一边沙发上闷头吸烟的盛西慕。 “西慕,你陪王媛先回去吧,别忘了带着礼物,毕竟这也算第一次登门拜访,别让王书记觉得我们盛家礼数不周。”老头子吩咐道。 “伯父,您说的是哪里话。”王媛淡笑,一副懂事讨巧的摸样。 从盛家别墅到王家,几乎走了大半个赵城,盛西慕遵照老爷子的意思,备了些厚礼带了过去。虽然是普通的家宴,但因为招待的是赵市两大巨头,王家可谓将一切做到尽善尽美。 王媛挽着盛西慕的手臂走入王家客厅,厅内,王书记与顾希尧、林笑恩夫妇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爸。”王媛柔媚一笑,将盛西慕带到父亲面前。商场上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脸上也难得带了女儿的娇媚之态。 “王书记。”盛西慕礼貌点头,唇角笑意温润,一副晚辈见长辈的恭谦。但转向顾希尧时,又瞬间换了一副摸样,脸上一字号的笑容不变,不卑不亢,礼貌却疏远。“顾省长,幸会。”他接过一旁保姆递来的酒杯,象征性的对顾希尧敬了下。 “盛长官,好久不见。”顾希尧同样回敬,同样温润的笑,笑靥却不达眼底。 “爸,您不是说新得了件苏东坡的墨宝要让西慕鉴定吗,还不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王媛将头微靠在盛西慕肩头,外人看来,当着一双璧人。 王书记慈笑着点了下女儿,又看向一旁顾希尧夫妇,“顾省长,不如一同鉴赏。” “不了,我对这些东西不太在行。”顾希尧礼貌而委婉的拒绝。 “那我们先到书房去了。”王书记带领着盛西慕与王媛二人向楼上走去。转过楼梯口处,盛西慕的手臂轻搭在王媛腰间,让王媛有些受宠若惊。自然,她并没有擦觉,他们此时的位置,正好是王书记视线所及之处。 顾希尧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轻笑开口,“有什么看法?” 身旁,林笑恩嫣然巧笑,淡淡摇了下头,“看不出。” “哦?”顾希尧唇角笑意更深,轻挑了一侧的剑眉。 笑恩轻摇着手中酒杯,又道,“越是不现山不露水的男人,越是深不可测,盛西慕,只怕就是那样的男人。” 顾希尧低笑着轻揽过她柔软的腰肢,“你称赞其他男人,我可是会生气的。”他的薄唇轻贴在她耳侧,暧昧道,“小心晚上回去收拾你。” 林笑恩略带不满的推开他,眼角不光下意识的扫了下四周。这男人越发肆无忌惮了,这里可是王家。“是你让我说的,何况,那可不是称赞。你还是小心他一点。” 顾希尧不以为意的轻笑,道,“放心,他不是我的敌人。”当然,还好他们不是敌人,否则,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两人话音刚落,盛西慕与王书记父女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王书记面上藏不住笑意,看着盛西慕时,都是赞赏之意。“西慕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临摹苏东坡的真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书记过谦了。”盛西慕笑着,墨色的眸中依旧一片清冷。 “王书记,天色不早了,我和笑恩也该告辞,改日再来拜访。”顾希尧适时的开口道。 “那说好,改日一定要来。希尧啊,我们还没分出胜负,下次还要继续杀几盘。” “一定。”顾希尧与王书记握了下手。 “那西慕也告辞了,不打扰书记休息。”盛西慕开口道。他一向没有在外人家过夜的习惯。 碍于顾希尧夫妇在场,王书记不便做多挽留,那不就明摆着他王家在巴结着盛家吗。“媛媛,去送送西慕吧,你们以后相处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王媛有些羞怯的低头,手却缠上了盛西慕手臂。男子依旧笑意浅浅,深谙的眸子却一闪而过厌恶之色。 门口处,顾希尧与盛西慕走到各自车前,又寒暄了几句,“早听闻顾省长与太太父亲恩爱,是难得的楷模。” “盛长官说笑了,您和王小姐才是一对璧人。”顾希尧客套回应。 盛西慕淡笑,却未回应。一双墨眸幽深,让人分辨不出情绪。目送顾希尧夫妻离开后,他才坐进黑色大奔中,王媛依旧站在车外,摆手示意他摇下车窗。 淡墨色玻璃缓缓降落,他目光探寻的看向她,好似在说:还有什么事? 王媛挨下身子,温柔一笑,“小心开车。” “嗯。”盛西慕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按起车窗,发动引擎,车子飞速驶离。 王媛站在原地,僵持了片刻后,再次无奈摇头。她一直知道,想要征服这个男人并不容易,如今才发现,竟远比想象中更困难。 …… 夏言在医院中住了十几天,软磨硬泡的让盛沐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她嘴上嚷嚷着都养胖了许多,在这样下去都要变小猪了。但盛沐知道,她是舍不得钱了。 医院开具了证明,尹夏昊被确认为植物人。但他的公司被查封,翻出了很多旧账,偷税漏税的已经算是小事,有很多数目不清的款项,很值得怀疑。检察院自然不能抓一个植物人去问话,但夏言已经被传了无数次,很多细枝末节竟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每一次从检察院回来,盛沐的脸色都会难看几分,那时,夏言心中便已经有了计量。父亲既然不是清白的,想要转移账款,一定会通过大哥的公司,公司的会计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替老板洗钱,那么,做这些的就一定是自家人,而母亲,恰恰是财务出身。 她有些疲累的瘫倒在床榻上,脑中烦乱的厉害,心却出奇的平静了。现在还要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了必要。父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母亲上了年纪,而且身体一直不好,哪里受得了牢狱之灾。如果父母的过错一定要有人来埋单,那么,她愿意接受一切惩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5章 是爱是恨,一切归零 “夏言,睡了吗?”盛沐轻敲了几下房门,然后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牛奶。 “妈。”夏言从床上坐起,将枕头垫在背后。随着腹中孩子一天天长大,夏言越来越容易疲惫了。 “喝杯牛奶再睡吧,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盛沐温和的笑,将牛奶杯递到她手中。 夏言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将一大杯牛奶灌入口中,然后将空了的牛奶杯放在一旁。“妈,这些事以后我来做就好,你最近的心脏病又犯了吧。”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盛沐摇头一笑。但夏言平静的小脸上却满是担忧,为了不让她担心,盛沐向来报喜不报忧,可清晨的时候,夏言看了母亲的药瓶,已经见了底,她最近药吃的很快。 “今天去检察院他们没难为你吧,放心,过几天就没事了。”盛沐柔声安慰着,眼中却跳动着不明的情绪。她做过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但检察院的人一次都没有找上她,反而将矛头都指向了夏言,很明显是老爷子动了手脚,想要夏言为自己顶罪。 夏言自幼无父无母,这孩子已经很可怜了,她怎么忍心让她替自己接受惩罚。这孩子虽然是她一手带大的,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意的摆弄她的人生。 “妈,他们没有为难我,你放心,我很好。”夏言将头贴考在母亲胸前,像极了小时候撒娇时的摸样,这样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盛沐半拥着女儿,淡声道,“过几天我们去看看你爸爸,这么久没见,我怕忘记他的样子。” “嗯。”夏言点头,她也觉得应该去看看父亲,不,正确的说,应该是舅舅。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见到他了吧。 翌日,夏言瞒着母亲去了一趟监狱。每一次相见,尹建国都会苍老几分,甚至现出老态龙钟的摸样,夏言知道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 “你怎么又来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妈没替你办出国手续吗?我进来之后,她是不是对你不好了?”尹建国的情绪有些不懂,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毕竟,夏言不是盛沐亲生的,他落魄至此,盛沐丢弃夏言也是情理之中。 隔着铁栏杆,夏言安静的坐在他对面,一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点点流光。她穿着松宽的呢绒裙,又坐在凳子上,以至于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她对我很好,您放心吧……舅舅。”半响后,她才平淡的开口。 “你,你叫我什么?”尹建国震惊的看着她,很久后,才恢复平静,重重的叹息一声。“你都知道了,其实,我也没打算隐瞒你一辈子,只是想等你长大一些,成熟一些的时候再告诉你。” 夏言柔和的笑,将手伸进铁窗之中,想要去触碰他苍老的面颊,一颗剔透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腮边划落。“无论你是谁,在夏言心中,你都是我最敬重的父亲。我从小就姓尹,今生今世都姓尹,只要您还要我这个女儿。” 尹建国有些失控的站起来,抓住了夏言苍白的小手。“夏言,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不好……” “19号,坐下。”守在一旁的狱警大声斥责,而尹建国无动于衷,依旧紧握住女儿冰冷的小手不放。两个狱警走上来,强行将他拖了下去。 父女二人的手被迫松开,记忆中,父亲的手都是温暖有力的,而现在,短短的数月,他的手掌变得如砂纸一样粗糙。夏言心口更是一阵阵的疼痛着。隔着冰冷的铁窗,她哭泣的叫着爸爸。 可惜,再也没有人会回应她。从小到大,尹建国给了她所有的爱,可是,他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个抛弃了她和母亲的男人,究竟在哪里啊! 也不知哭了多久,看惯的狱警走过来,严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小姐,探监时间已经过了,请您离开。” 夏言默默的点了下头,用手背抹掉脸颊的泪痕。她低着头,一步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并不时的回头,目光呆滞的看向父亲远去的方向。她不知道洗钱的罪过究竟有多大,但此去经年,她都无法与父亲见面了。 视线逐渐模糊,刚刚擦干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疼她的父母,宠他的哥哥,她最亲的人都逐渐远去,逐渐的淡出她的生命。她一次次告诉自己她是尹夏言,但她的身体中却没有流淌着尹家的血液。她能为尹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盛沐安然无恙。 “夏言。”走出监狱大门,赵一牧的身影竟然出现在面前。夏言有片刻的恍惚,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一牧哥,你怎么来了?”她低声询问。 “去了你家,伯母说你不在,就到这里来碰碰运气。”赵一牧说着,伸手捂住她冻得发青的小手,剑眉几乎拧到一处。“先上车再说。” 夏言低柔一笑,拢了下身上的衣服,冬天的脚步将近,温度下降的厉害。 车厢内,赵一牧将暖风开到最大,等夏言的身体回暖后,才发动了引擎。“听说你被检察院传了几次,我托人打听了下,现在很多矛头都指向你,想必是有人从中作了手脚。”他担忧的说道,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沉重,“夏言,下次在被检察院的人审问,你什么都不要说,有时候,多说多错,反而会让别人抓到破绽。我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与赵一牧凝重的神色相比,夏言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十分随性。“一牧哥,你怎么能肯定夏言就是清白的呢?”她柔柔一笑,摸样俏皮的像个孩子。 “没有为什么,相信就是相信。”赵一牧冷着脸回了句,转开目光径直看向前方车况。 夏言微侧着头,含笑凝望着他刚毅的侧脸,一双明眸干净的让人心疼。被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惜,她却要辜负这份信任。 “一牧哥,尹家的事,你别再插手了。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不想再将你拖下水。”她温润的说道。 赵一牧一愣,问道,“夏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夏言唇角的笑靥有些讽刺,她不是傻子,从检察院第一次传唤她开始,她就明白了,父亲的案子并没有结束。她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也许是盛西慕,也许是盛鸿江,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标是她。那个人想将她送进监狱。 她也知道盛沐想要站出来,可她不忍心,所以,明知有人要栽赃嫁祸,她也只能接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在因为我的事而伤害到你。一牧哥,不重要再让夏言因你而内疚了。何况,清者自清,你要相信我。” 赵一牧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的点头。他知道夏言被嫁祸的事和盛家脱不了干系,他的确没有对抗盛家的资本。原来,想要守护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最近好像胖了一些呢,夏言,你过得好,我才能安心。”赵一牧唇角勉强的扯出一抹笑。 夏言下意识的用手臂环住腰间,孩子才三个月,小腹微微的凸起,身上宽松的呢绒群极好的遮掩住,以至于赵一牧完全看不出她是怀孕了,只以为她养胖了一些。 赵一牧将夏言送回他们租住的公寓中,自从搬进这里,几乎不再有亲朋走动了,难得有客上门,盛沐异常的热络。亲自下厨吵了几个拿手菜。 “一牧啊,尝尝,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盛沐热络的往赵一牧碗中夹菜。 “很久没尝到伯母的手艺了呢。”赵一牧很捧场的将菜送入口中。 夏言并没有动筷,菜太油腻,她吃了保准又会吐出来。她娇笑着看向盛沐,用筷子指了下自己的饭碗。“妈,我的菜呢?” “放心,少不了你的。”盛沐笑着起身,走进厨房。锅中端着清淡的蛋花汤,放了些鲜贝,一开锅盖香气就飘散了出来。也不知是雾气的缘故,还是其他,盛沐泪流了满面。她一边快速的将汤盛出来,一边用手背抹掉脸颊的泪痕。 夏言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如果她进去了,她的夏言要怎么办! 盛沐偷偷躲在厨房抹眼泪的时候,夏言正站在厨房外,隔着虚掩的房门,母亲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中。心房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有些微的疼痛。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才是亲人。 她的身体靠在雪白的墙面,强忍着不让泪落下来。她看着盛沐的背影,在心中默默道:妈,这一次,让夏言来保护你。 …… 当夏言站出来承认是自己为父亲洗钱的时候,盛沐几乎傻眼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犹豫竟然害了夏言。她失控的扯住检察员,拼命的解释,不是夏言,是她为尹建国洗钱,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要抓就抓她,不要抓她的女儿。 可是,没有人听她的话,大家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疯子。夏言被带走的时候,十分平淡的对她说了一句,“妈,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回来。” 盛沐如同失了心神一般,整天不吃不喝,就坐在沙发上等,可是整整三天过去了,夏言依旧没有回来。她等到的是检察院下发的通知单,下周一,夏言的案子会公开审理。 开庭的那一天,赵一牧带着失魂落魄的盛沐坐在听众席的位置,夏言坐在被告席上,苍白的小脸几乎褪去了血色,但表情依旧是淡漠的,永远的波澜不惊。似乎四周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两方的辩护律师各自做了辩护,夏言微低着头,只觉得耳边吵闹的厉害,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记得法官宣判时的最后一句:被告人尹夏言……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七年,听起来似乎很漫长,人生中究竟可以有多少个七年能用来挥霍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呢。夏言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如果这是注定的结局,那么,她只能被动的接受。七年,2556天,61344个小时,3680640分,220838400秒。夏言并不知道,这些时间,够不够去忘记一个深深刻在心上的人。 记得曾在书中看过一段话,爱情就像两个人拉橡皮筋,舍不得放手的那个,往往伤的最痛。而她,不想再痛了。 法官刚刚宣布了审判结果,听众席上,便传来了夏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七年,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部分,她怎么忍心让夏言最美好的时光在昏暗冰冷的监狱中度过。 “我女儿是被冤枉的,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们要抓就抓我吧,是我为尹建国洗钱,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你们放了夏言……”她的哭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因为破坏了法庭秩序,盛沐被保安人员强行向外拖去。她瞪大了血红的双眼,好像在痛诉着法律的不公。坐在被告席上的女孩,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她下意识的起身,对着母亲的方向,痛苦的摇头。 此时,盛西慕坐在角落处,单手托腮,一双眸子沉暗的几乎失去了所有色彩,就像冰封了的海洋。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闹剧。 “长官,我们该离开了。”身旁,林进出声提醒。半个小时后,他还有一个会议,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嗯。”盛西慕点头,站起身。 而与此同时,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了被告席的门,夏言在两个狱警的押送下,一步步向外走去。她的身影纤弱单薄,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随着她的走动,银白色手铐发出金属撞击的哗啦声。细微的声音传到盛西慕耳中,好像利刃刺穿了心房,血肉模糊的疼痛着。盛西慕剑眉深锁,下意识的排斥着这种情绪。 当夏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她微侧过头,看向他的方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如果说尹夏言是山涧清澈的溪流,那么盛西慕就是深谙的海洋。她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一望到底。而他却从没有一刻看懂过他。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她淡声问道。她很想问他,将她送入监狱的人,是他吗?真的是他将她亲手推入地狱? 盛西慕收回视线,短暂的沉默后,薄唇一开一合道,“尹夏言,游戏结束了。” 这不是夏言想要的答案,却是最终的答案。他说:游戏的规则由我来定。而现在,他终于肯将游戏结束。 夏言微低着头,容颜淡漠,苍白的没有一丝情绪。她说,“好。”声音如此的平静。然后,重新迈开脚步,向前走去。而前方等待她的不是光明,是无尽的黑暗。 她想:就这样结束吧,是爱是恨,一切归零。 他想:到此为止吧,就这样将她从心中抹掉。 这一次的擦肩而过后,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最后,渐行渐远。他们之间,本就是解不开的死局,今日之后,他们都会很努力的将彼此在心中除掉。用七年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或许足够。但如果,七年尚且不能呢?那又该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6章 盛西慕的世界,再无尹夏言 黑色大奔奔驰在夜色之中,目的地却是盛家的别墅,他想,之后的很多个夜晚都会是无眠之夜了吧。只有在盛家,他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念她。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尹家遭遇了灭顶之灾,尹建国啷当入狱,尹夏昊出车祸变成植物人,现在,他又间接将夏言送入了监狱,母亲在天之灵,应该得以安息了。三年前,母亲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变成一片灰暗,复仇是唯一支撑他活下来的动力。可是,现在报了仇,为什么他的心反而像被掏空了一样。冰冷与黑暗将他团团包围,压抑的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没有了夏言的日子,他再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努力的,将她从记忆中删除。 从此,盛西慕的世界中,再也没有‘尹夏言’这三个字。 车子缓缓驶入盛家别墅的花园内,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个时间本该平静的庄园,却灯火通明,争吵嘶喊声几乎震破了耳膜。不难辨认,那是盛沐的声音。没想到,她会深夜来闹。 盛西慕推门下车,缓步走入别墅之中。保姆阿姨匆忙的迎了上来。“少爷,大小姐好像喝多了酒,在别墅中大吵大闹,偏要见首长,我们告诉她首长已经回京了,她说什么都不信。” “嗯,我知道了。”盛西慕点头应着,大步向别墅中走去。 客厅中,盛沐东倒西歪,甚至有些站立不稳,她扯着保姆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呼喊着,“我要见我爸,我要见他,你们让开。” “他不在这里,已经回北京了,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吧,尹夏言的事,已经无法再改变。”盛西慕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对于盛沐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盛沐转身看向他,泪雾模糊的一双眼,含着太多疼痛的情绪。“盛西慕,你告诉我,是谁诬陷了夏言,是爸做的,不是你,不是你对不对?”她仰头看着他,眼中都是渴求,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弟弟,却是她女儿的挚爱。 她真的希望不是盛西慕亲手将夏言送入监狱,这对于夏言,太残忍。 盛西慕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事到如今,真相如何,已经不再重要。要黑,就彻底的黑到底吧。“那么想知道答案?那我告诉你……是我。” “你怎么可以!盛西慕,你知不知道,夏言她……”她哽咽着,竟无法再发出声音。她想说:夏言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可是,她无法再说出口。 “让司机送她离开。”盛西慕清冷的丢下一句,转身向楼上走去。盛沐却更快一步挡在他面前,哀求的扯住他手臂。她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泪痕,往日的端庄贤淑早已消失不见,脱去尹夫人的华丽光环,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卑微的母亲。 “西慕,我知道你恨尹家,可夏言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她吧,她不能蹲监狱,她还怀着孩子啊。” 盛沐的话,如闷雷击在盛西慕心口,是啊,他差一点就忘了,尹夏言还怀着赵一牧的孩子。墨眸遽然沉冷,如同永远照不进阳光的深海,没有半分温度。 “我奉劝你不要在胡闹,如果传到老爷子耳中,尹夏言一辈子都别向走出监狱。接受现实吧,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也是。 盛西慕冷漠的越过她身边,一步步向楼上走去。盛沐呆愣的站在原地,泪汹涌的流淌着,脸上都是冷漠与绝望。尖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盛西慕,你会后悔的。” 他脚步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决然的向楼上走去,最后,消失在转角。 卧室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口处,透过窗纱落入的清冷月光。盛西慕的头枕在手臂之上,一双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他不敢闭上眼睛,只要合起双眼,脑海中就会不停闪过夏言的身影。她含笑时唇角浅显的梨涡,她哭泣时含泪的明眸,她从不叫他小舅,反而嚣张的叫他的名字。她和所有的女孩儿都不一样,她不撒娇,也不纠缠。即便是永别的时候,她都是那样的淡漠。但她敢用最轰轰烈烈的方式结束生命,她还敢……背叛他。 他费尽心机的回到赵市,不择手段的对尹家打击报复,他用最卑鄙的方式得到夏言,让她活在无止境的痛苦之中,而现在,夏言毁了,尹家也毁了,可是,他却越来越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是错。 三年前的一幕在脑海中重新上演,那是他永远都不想去面对的曾经。 那时,他刚刚提升营长,是辖署中最年轻的少校,年轻有为,前途无量。那时真是事业爱情两得意。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想要出人头地,想要给心爱的女人一个美好的未来。他将太多的时间放在工作上,才会忽略了墨筱竹细微的改变,她开始患得患失,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长长走神,那时,他们几个月才见一次面,他并不知道墨筱竹生病的事,更不知道,她被尹夏昊威胁。 直到,上级领导委派了特殊任务,他被秘密派遣到金山角贩毒组织做卧底,任务的危险性不言而喻。盛西慕是空辖署编制,不是特警队,这样的任务按理说轮也轮不到他。很明显,是有人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要他的命。 他可以反抗的,但代价就是脱掉身上的西服。因为他是辖署人,辖署人的使命就是报效国家。辖署人要一切行动服从指挥。 盛西慕对辖署有着偏执的热爱,让他脱掉西服,无疑是要他的命。所以,他接受了任务。被遣送到金山角,以新的身份开始过另一种生活。一起送去的一共有五个人,他们各自执行任务,除非必要,他们不会相互联系,否则,只会暴露目标。 起初,生活的很艰辛。在街头巷尾跟着一个小混混打架混吃喝,有时,几天也吃不上一顿饱饭,最困苦的时候在街头的垃圾箱中捡过期的面包果腹,谁能想到,那样骄傲的盛西慕,也曾有过不堪的曾经。 他出手利落,终于被一个贩毒的小头目相中,开始跟着他走私毒品。那个小头目,道上人都称他为辉哥。 起初,辉哥并不信任他,他只是跟着跑龙套,打架、被打,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整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每天深夜来临之时,他躺在仓库的木板床上,发呆的看着头顶。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尽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到祖国,能不能再见到母亲。 如此过了三个多月,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为了争夺一批货,辉哥与另一个黑帮老大火拼,黑吃黑,在道上也是常有的事情。在那场火拼中,他救了辉哥一命,当子弹射入胸口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流血的感觉是这样的一种疼痛。 即便在金山角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中枪也是一件麻烦事,不能被送到医院,以免被警察发现。所以,他被辉哥的手下抬了回去,简易的手术室中,他咬牙抓起剪刀,割开了自己胸口的皮肉,将子弹取了出来。没有麻药,他只能强忍住疼痛,豆大的汗珠不停从脸上流淌下来。他紧咬住牙关,却没有喊过一声疼。在他的认知中,男人流血却不能流泪。 “好小子,是条硬汉子。我没看走眼。”辉哥的大掌拍在他肩头,哈哈的大笑着。“以后,你就跟着我干,我阿辉不会亏待你。” 盛西慕低着头,墨眸深不见底。“以后还要辉哥多照顾。” “你好好休息,我叫个妞来伺候你。”辉哥猥亵的大笑,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个妖艳的金发女郎就被送到他身边。盛西慕欣然接受,他知道,辉哥送这个女人来,目的自然不会是照顾他,而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由此看来,辉哥是真的打算要重用他,那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但这也意味着,以后的每一步会走的更艰险。 在金山角,他的名字叫rain,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在这里,并不需要出身来历,想要生存,只能拼命。金发女人叫susan,天生的性感尤.物,很会伺候男人。盛西慕伤口刚刚愈合,susan穿着情趣内衣,就缠了上来,他并没有拒绝,因为这也是向辉哥示好的一种方式。 他们在客厅中做.爱,她的叫声很放.荡,并向他炫耀自己有过多少男人。盛西慕表面上笑着,眸底却是深冷的。他是传统的中国男人,喜欢温婉而纯洁的女孩子。而身下的女人,就好像破抹布一样,让他恶心反胃。 盛西慕接到的第一次任务,是押送一批运往越南的海洛因。他们伪装成普通商人,在经过边境的时候,还是被越南警察发现了,双方发生了大规模的枪火冲突,那是盛西慕第一次杀人,传说中的神枪手,百发百中,每一枪都击中对方头顶,当场毙命。 在开枪打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手臂都在颤抖着,可是,他不能不逼迫自己残忍。身处在人间炼狱之中,如果他不杀人,就只能被人杀。死在越南的土地上,作为一个走私毒贩被警察枪击而死,绝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盛西慕运用自己的智慧,带领手下人成功潜逃,并保住了那批货。后来,那批海洛因卖了个好价钱,辉哥开始对他刮目相看。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是辉哥身边的第一人,经手越来越重要的生意。 当然,他也会传回很多重要的信息。在黑社会地位提升的同时,他的官职也在逐步提升,短短半年内,他已经升为上校。眼红的人很多,但他们怎么会懂得,这些都是用命换来的,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同时,他也从susan身上得到很多有用的情报,女人的嘴通常不会太严,尤其是在床上。他开始一步步接近目标,金山角最大的毒枭约翰。但他还是忽略了susan这个女人,她并非只会以色诱.人,她也有些头脑,他的秘密,终于还是被她发现了。 “我是该叫你rain,还是,盛西慕?”她摇晃着手中的调查资料,笑的花枝招展,越发肆意。 盛西慕深吸了一口烟,蹙眉看着她,墨眸却一闪而过杀意。“说吧,想怎样?” Susan妩媚的笑着,柔若无骨的手掌在他胸口抚摸挑.逗着,“实话告诉你,我是辉哥的女人,他将我放在你身边,就是要看着你的。没办法,你太强了,他怕有一天你会取代他的位置。只是,连他都没想到,你竟然是警方的卧底。” 盛西慕哼笑着,掐灭手中烟蒂,淡淡的烟雾喷在susan脸上,带着几丝暧昧。“我的命已经握在你手上了,说吧,究竟想怎样。”他邪气的目光随意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 Susan的手一直向下,轻车熟路的去解他腰间的金属皮带。手掌握上他身下坚.挺,一下下的抚摸着,让它在自己手中变得膨胀炙热。“不得不说,你在床上的表现也很强,我实在是舍不得让你现在就死,所以,你应该为此而感到庆幸。”她将他推到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掌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 “好好表现吧,在我腻了你之前,你都是安全的。” 盛西慕唇角挑起一抹邪冷的笑,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狂野的掀开她的裙子,挺身而入。Susan忘情的呻.吟,双腿缠上他的腰身,随着他的律动而扭着腰肢。她被他弄得叫声连连,理智逐渐迷失。 而在她看不见的阴暗面,盛西慕墨色的眸子却是清冷的,没有半分情.欲的温度。他的手掌缓缓抚摸上susan锁骨,两指突然用力掐住她咽喉。疼痛与窒息让她突然清醒,她惊恐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他还在她的身体之中,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的生命。 盛西慕手掌的力道越来越大,他冷眼旁观着她痛苦的挣扎,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盛西慕抛开她的身体,就好像甩掉一个极肮脏的抹布一样。 他冷哼了一声,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她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又怎么可能让她有活命的机会。他盛西慕一向都不喜欢被人钳制。她竟然敢肆无忌惮的要挟他,真是可笑之极。 此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他心口突然一紧,毕竟susan的尸体还没有解决,但听到来者的声音时,紧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是小孙,他的伙伴,在来这里之前,他是特警队员。 “你将她杀了?”小孙有些吃惊的问道。 “嗯。”盛西慕应了声,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蹲身将地上散落的文件拾起,用打火机点燃,化为灰烬。“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如果让她活着,我就得死。” “可她现在死了,辉哥一样会起疑心。”小孙担忧的说道。 盛西慕轻笑,全然不以为意。“明天晚上我会陪着辉哥与大毒枭约翰碰头,如果进行的顺利,就可以收网了。”所以,这个女人消失个一天半天,并不会引起太多的人怀疑。 他随手点燃了一根烟,用力的深吸了两口,轻吐着淡淡烟雾。“小孙,你想家了吗?” 小孙一笑,黝黑的脸庞浮起些许红晕。“我已经快一年没见到我儿子了,最近耳朵根总发痒,肯定又是我老婆在家骂我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还不回去。” 盛西慕笑,刀削般的俊颜隐在雾气之中,更加深不可测。出来这么久,他真的很想念祖国,很想家,想乐乐稳稳的睡一个好觉,想念家中的母亲,也疯狂的想过墨筱竹。他甚至想,只要能活着踏上故土,他马上和她结婚。 “将尸体处理掉,我去辉哥那里一趟,明天晚上的行动,我们要格外小心。”他将手中尚未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然后用黑色皮鞋踩灭。 小孙轻笑着耸肩,伸手扯起susan的尸体,悲催的,他又成了苦力。身后,突然又传来盛西慕清冷的声音,隐隐约约有几分沉重暗哑。“小孙,我们都要活着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7章 回忆尽头,是叫做尹夏言的女孩 小孙笑,重重的点头应了声。“嗯,回去后,我请你喝酒,喝茅台,五粮液,二窝头。”反正,喝中国酒,再也不喝洋鬼子的东西。 这一次的行动,辉哥也是十二分的小心,带的都是最得力的心腹。盛西慕已经和国际刑警取得了联系,他将卫星定位芯片插在了游戏机中。做的十分隐秘小心。 货船比预定的时间一定完了几个时辰,辗转间,他们换过几个港口,很显然,约翰也是极小心的人,毕竟在刀口上混日子的人,只要一次失利,赔上的就是身家性命。他们等在最后约定的码头,盛西慕一袭黑色紧身风衣,惬意的靠在水泥柱子,低头打着手中游戏机。 然而,早已过了预定时间,船迟迟没有到码头。辉哥的脸色也变得难看,盛西慕依旧玩着手中迷你游戏机,修长的指尖不停按动着红色按钮。但若仔细观察,他的指尖泛白,甚至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神色平静,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样,但胸腔中的心脏却不停的狂跳着。 约翰的船没有出现,很显然是被国际刑警拦截了。消息一旦泄露,辉哥一定会联想到他们之中有警方卧底。那么,他想要全身而退,几乎难于登天。 此时,辉哥的手机响了,接听之后,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然后,啪的一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在场众人。“你们之中,谁是内奸?” 众人都胆战心惊的看向他,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承认。那不等于是找死吗。盛西慕收起手中游戏机,隐在衣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发出骨节撞击的轻微声响。他目光随随扫过辉哥难看之极的脸,脑中思索着应对之策。 “我知道你们不会承认,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一个的搜,要是让我逮到,看我不千刀万剐了他!”辉哥狠戾的吐出一句,命身边心腹一个一个的搜身。 轮到盛西慕时,他状似惬意的举起双手,任由着面前高大的黑人摸索着身体,除了一把精致的手枪,什么都没有搜到。黑人转向下一个人,盛西慕紧悬着的心才稍稍松弛,但下一刻,辉哥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还有他手中的那个东西。” 盛西慕眉心微蹙,侧头看向辉哥的方向,深谙的眸子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一只手已然握紧腰间手枪。“辉哥的意思是怀疑我?”他左侧剑眉微微挑起,透着几分邪冷。连辉哥都忌惮几分。 “rain,别多想,我也是小心为上,还不是为了抓出那个该死的条子,放心,我们以后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辉哥脸上陪着笑,但很显然,他是不相信盛西慕的。 盛西慕自然不会让他再搜,如果再继续,他的命就要留在这里了。“够了,如果我TMD是条子,当初就不会为你挨枪子。别和老子说那些没用的,今儿谁敢搜老子,老子就和他翻脸。”盛西慕撂下狠话,一时间,还真没有人敢妄动。 辉哥脸上的笑逐渐凝固,戒备的看着盛西慕,四周,他的心腹已经悄悄将盛西慕围起。“rain,如果你拒绝,我只能认为你是心虚了。” 盛西慕握着腰间手枪的指遽然收紧,泛着青白之色,面对生死,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泰然自若。千钧一发之计,是对面的小孙将手机摔在了地上,脆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盛西慕趁机利落的将游戏机中的跟踪芯片丢掉,化险为夷。 此时,辉哥的目标却转向了小孙,几个身材高大的黑人已经从三面将他围在首府部门,而他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海洋。“原来是你这个内鬼。”辉哥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一步步向小孙逼近。 盛西慕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清楚的看到了小孙眼中的恐惧。他知道,他也不想死,就在昨天,他还和他说着想念家中的老婆孩子。盛西慕瞬间失去理智,他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辉哥的手臂。 辉哥回头瞪着他,眼中有不满与错愕,破口问了句,“rain,你想干什么?” 小孙警告的眼神让盛西慕稳住了心神,他明白,小孙是为了掩护他才会暴露,如果他现在沉不住气,那他们就都要玩儿完。“辉哥,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别冤枉了好人。” “TNN的,还有什么好调查,我先把这死条子撕碎了再说。给我动手。”辉哥一把甩开他,抬脚踢向小孙。小孙踉跄的后退,而身后是一片汪洋,再无退路。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盛西慕一眼,然后,跃入海中。 辉哥和岸边的几个人都快速的拔出手枪,对着小孙跳下的方向开了枪。“不要!”盛西慕双眼血红,利落夺下辉哥手中的手枪,却还是拦不住其他人的。 几声枪响之后,湛蓝的海面浮起一片鲜红。辉哥口中骂骂咧咧着,“便宜他了。”话落,反手给了盛西慕一拳。 “你TMD不会和他是一伙的吧,给我搜。”辉哥话落,几个彪形大汉走过来,将盛西慕的手机、游戏机极手表等物翻了个遍。当然,他们已经翻不到东西了。 辉哥脸色缓和了几分,但口气依旧不好。“rain,你抽什么风,竟然想救一个条子。” 盛西慕眸中一片阴霾,手掌紧握成拳,隐忍着心中愤怒。“他救过我的命。”他声嘶力竭的大喊,却并不是做戏,他是真的痛了,他最亲密的战友死了,而他却必须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或许是盛西慕命大,辉哥竟然选择相信了他,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行了,一个假仁假义的条子,不值得同情。赶紧走,不然我们谁都跑不掉。” 盛西慕在心中冷哼,的确,他们谁都跑不掉。小孙的血,是不会白流的。刚走出码头,他们就被当地警方和国际刑警阻击,那一场火拼格外惨烈。鲜血几乎染红了整条马路。这群人都是亡命徒,即便是死也绝不投降。盛西慕亲手擒住辉哥的时候,他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两人在废弃的工厂中厮杀,伸手旗鼓相当,想要制伏对方并不容易。盛西慕必须要抓住他为战友报仇,而辉哥必须要杀了盛西慕才能逃生。两人身上都挂了彩,猩红的血液顺着盛西慕额头流到眼帘,他用手背抹掉,染血的俊脸,透着肃杀之气,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撒旦。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很多年后,想起那血腥的一幕,盛西慕久久都无法回神。当他将辉哥制伏时,自己也受了重伤,肩膀中了两枪,手臂被短刀划开三寸,皮肉暴露在外。轰隆隆的雷声震天,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鲜红的血水顺着他的身体向低处流淌。 他死死的掐住辉哥咽喉,只要再多一份力气,他就可以掐断身下男人的喉管。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他留了他最后一口气,他深刻的明白,从辉哥的身上,或许还可以牵出更多的贩毒团伙。他们今天查获的海洛因,是要流入中国境内的,如果让这些毒品进入大盛,又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多少家庭会家破人亡。 辉哥被带上警车的时候,他还凶狠的嘶喊着:rain,别高兴的太早,这个仇,我迟早要报…… 后来,他还说了什么,盛西慕已经听不清楚,他高大的身体如同擎天大厦轰然坍塌,倾倒。盛西慕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才回国。那时,他也只是能勉强站起来,不顾所有人反对,坚持出院回国。从没有一次,他如此思念那个叫做‘中国’的地方。第一次,他觉得国徽是那样的耀眼。 傅继霖亲自接机,而从飞机上走下来的,除了盛西慕,还有四个捧着遗像的士兵。相片上,是四个消逝的年轻生命。 “傅老师。”盛西慕平静开口,刀削般的俊颜,更显刚毅沉稳。傅继霖闷应了声,伸手拍了下他肩膀。四个遗像在辖署的护卫下送往烈士陵园中,在那里,盛西慕见到了小孙的妻子与儿子,母子二人默默的站在墓碑前,并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女人眼圈儿微红,孩子还小,懵懵懂懂的,小手紧抓着母亲的衣角。 最深的疼痛,并非歇斯底里,而是疼在心中,想哭,都哭不出声音。盛西慕很想安慰她一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双脚沉重的根本挪不动脚步。 离开烈士陵园后,盛西慕一个人去了海边,他坐在宽大的岩石上,孤寂的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平线。他茫然的看着,墨眸比海洋还要深冷,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盛西慕微侧头,一身墨绿西服的傅继霖出现在面前,傅将辖署的眼中,都是关切。 “没什么,只是想静一静。”刚刚,他的脑海中的确是一片空白的。 傅继霖在他身边坐下来,目光眺望远方,若有似无的叹息。“组织上给你半年的时间调养身体,康复以后,到盛辖署总部报到吧。”傅将辖署的话,一向简洁,没有过多的解释。金山角事件彻底激怒了傅将辖署,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将盛西慕调入盛辖署编制,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才能放心。 “西慕啊,好好干,现在,你可是祖国和人民心中的大英雄,前途无量。”傅将辖署拍了拍他的肩膀。 盛西慕双手撑头,隐在暗处的俊颜格外沉重。半响后,才沙哑的开口,“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可是,他们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傅将辖署的手臂依旧搭在他肩头,状似安慰。“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西慕,别忘了,你是辖署人,你要重新振作起来。” “嗯,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盛西慕抬头,一双墨眸坚韧。 侥幸生还,盛西慕最迫切想要见到的人,除了母亲,就是墨筱竹。分离了太久,年轻的身体渴望着纠缠,他们忘情的拥吻在一处,一夜云雨。只是,盛西慕做梦都没有想到,前一晚,他们还恩爱缠绵,第二天的报纸头版头条竟是她要嫁给副长官公子。 他发疯一般的寻找她,而墨筱竹却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他去过她的家,墨父墨母支支吾吾,最后只叹息的丢下一句:西慕,我们知道你是好孩子,可你和筱竹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是啊,他虽然挂着辖署衔,却怎么比得上尹家雄霸一方。 他怎么都不愿相信墨筱竹是贪图富贵的女人,他不顾一切的在婚礼当天找到她,他许给她一个未来,甚至卑微的恳求,可是,她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是命运弄人吗?让他在最糟糕的时候遇见了她,盛西慕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双如婴儿般纯净的眼睛,她就那样看着他,惊慌而懵懂,眸中璀璨流光,好似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样。 他听到身后墨筱竹惶恐的声音响起,“尹夏言。” 尹夏言,就是那时,他记住了她的名字,和那双不染世间一丝尘埃的明眸。 ……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秋雨凉寒,微愣的风透过缝隙吹入屋内,让盛西慕缓缓从回忆中苏醒。他用指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唇角一抹微苦的笑容。原来,回忆的尽头,还是那个叫做尹夏言的女孩,那个他最迫切想要忘记的人。 不知不觉间,他还是拨通了电话,而电话那一头,林进的声音有些挫败,“长官,监狱那边的消息似乎被封锁了,我们什么都探听不到。” 短暂的沉默后,盛西慕淡应了声,“嗯,那就算了吧。” 挂断电话,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部转移在沙发上,一侧的剑眉随性挑起。能有那么大本事封锁住消息的人,除了他家老头子,还能有谁!他只是想不通,老爷子究竟想要掩盖住什么?! 而此时,女子监狱中,夏言一身灰蓝色监狱服,如瀑的长发被剪成齐耳短发,巴掌大的小脸更显苍白柔弱。有一种女人,天生丽质,大抵说的便是夏言这一种。可是,这里并不是一个容人怜香惜玉的地方,相反的,你越是美丽,越是会遭遇嫉妒。 进来的第一天,她已经被其他服刑人员打了一顿,她们说:这是规矩。夏言纤弱的身体窝在墙角,双手紧捂住小腹,任由着她们拳打脚踢,甚至没有一丝反抗。弱质纤纤,试问她又能反抗得了什么! 这已经是监狱中的老把戏,她们并不打脸,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都在身上,表面上看不出来,狱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夏言,也只能默默的承受。 夜,静谧了。 饥饿让夏言毫无睡意,她歪着头坐在铁床边,仰头看着窗外自由的天空,她颤抖的伸出手掌,却触摸散落在床间的一缕清冷月光。视线逐渐的模糊,而她却倔强的不让泪落下来。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她决不能让自己服输。 同样,这也是规矩。刚进来的人,是分不到食物的,她的窝头与咸菜,被那几个凶悍的夺走,她们抢了东西,口中还是不干不净,骂她是小.贱.货,狐狸精,说的十分难听。 夏言从不争辩什么,因为她不想再挨打了。她什么都不怕,可是,她不能让肚子里的宝宝受到伤害。所有的委屈,她只能自己吞下去。 每每夜深人静时,她会坐在窗前发呆,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凸起的小腹,一遍遍的对肚子里的宝宝说着:对不起。她真是个没有用的母亲。 因为她们这些女囚徒白天的时候还要做工,夏言在饿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过去。她被送入医护室,在清醒之后,又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将近四个月大,小腹凸起,她的动作逐渐迟缓笨重。 按照刑法规定,孕妇是可以取保的,等过了哺乳期之后再行服役。可是,狱警并没有严格按照法律执行,很显然,是有人不想让她走出监狱。她的心,曾无数次的挣扎撕扯,那个名字一直跳动在脑海中,可是,她不肯,也不愿去相信。盛西慕,难道他当真绝情到如此地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8章 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夏言,你怎么还不睡?”隔壁床的女人起身,出声询问道。这女人是在这个屋子里,唯一没有动手打过夏言的人,在夏言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也是她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她。 “睡不着。”夏言淡漠的回了句,目光幽幽,比窗外月光皎洁。 女人坐起身体,显然,她也了无睡意。“我听说怀了孕是可以不用坐牢的,夏言,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夏言微苦的一笑,淡然摇头。“或许吧。” “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女人又问。 夏言笑着,也沉默着。女人知道,她是不想回答,叹了一声,再次开口,“我是替我男人顶罪的。在我进来之前,他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说一定会等我出去,做牛做马报答我。可是,我刚进来两年,他就要和我离婚,他在外面有了新的女人,那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女人的目光开始变的愤怒,面孔有几分狰狞。 夏言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轻声问道,“你还是爱着他吧,所以,才会这样的恨。我听她们说,你很快就会出去了,如果我是你,就彻底的忘记他,重新开始生活,并且,要比他活的更好。” 女人逐渐平静下来,细细思量着夏言的话。“或许,你是对的。”夏言一笑,并不以为意。 “你孩子的父亲呢?”女人突兀的问道。 夏言微低了头,唇角轻轻牵动一抹弧度,单薄的唇片颤抖几下,低声呢喃,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自古男儿轻薄信。” 夏言自幼娇生惯养,又怎么会习惯监狱中的生活,她一直浅眠,即便是睡了,也是噩梦连连,经常被吓醒,然后,身上都是冷汗。 监狱里的取暖设施并不到位,夏言体质虚寒,到了深夜,常常裹着身上的棉被发抖。浑浑噩噩间,似乎有人在她胸前胡乱的摸索着,她头脑嗡的一声作响,记得女人曾说过,这屋子新进来的几个像是同性恋,以前,也欺负过其他的女孩,一到晚上就将人弄得半死不活的。 唰啦一声,胸口的衣服被人撕开,有人不停的啃咬着她胸口的肌肤。夏言的意识瞬间清醒,她不停的挣扎着,但双手却被人用力制服,很显然,按倒她的并不是一个人,她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裤子,她不停的踢打着双腿,巨大的羞辱冲击在脑海。 如果她被几个女人侮辱了,夏言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颜面活着这个世界上。何况,她们的粗蛮一定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是出于本能,一想到腹中的小生命,夏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她跌跌撞撞的滚下床,混乱将,抓起了钢质的勺子,将勺柄抵在那人脖颈之上。 “别乱动,不然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夏言丢下一句狠话,勺柄对着对方的肌肤也深入了一分。 “都别动,别乱动。老娘不想死。”被制住的女人低哑的发出声音,她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柔弱的猫咪,发怒起来,竟然是一只凶猛的老虎。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此时的夏言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她心中也是极怕的,但聪明如斯的女子,轻而易举便了解了监狱中这些女人的心态,典型的吃软怕硬,这一次之后,应该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吧。 “不想死以后就给我老实点儿,我告诉你,反正我也活腻了,拉个垫背的正好,黄泉路上,我们正好做个伴。”夏言冷笑着,用勺子肆意的拍打在那人的脸上,夏言感觉到她在不停的颤抖着。 很多时候,想要取胜并不一定要用拳脚,而是运用智慧。夏言一把将女人推开,女人的头正好对准铁床沿,砰地一声响后,屋内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儿。其他几个女人有些傻眼了,都无声无息的回到自己床上。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动她一下,屋里的几个女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畏惧的。只可惜,安逸的日子才过了一个星期,夏言便被送到了另一间囚室,她没有询问理由,因为,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 狱警白海鸥将她的被褥放在靠窗的位置,下铺本已经有人住着,白海鸥蹙眉撇了眼夏言凸起的肚子,然后,冷声对那人说道,“你住到上面去。” “凭什么?”那女人不情愿的嘀咕了句,却还是慢吞吞的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上面。 “谢谢。”夏言微低着头,淡淡的开口。 白海鸥有片刻的呆愣,神色有些许的古怪。“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自己当心些。” 夏言面无表情,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坐了下来,目光茫然的瞥向铁床之外,在这里,湛蓝的天空只有窗口的大小。但她还是喜欢看着天空,默默的对腹中的宝宝说:天是湛蓝的,云朵是雪白的,外面的世界有多自由。 夏言安静的靠坐在床边发呆,无论白天黑夜,神情看似淡漠,心中却忐忑着不敢入睡。白海鸥提醒过她,自己当心。即便白海鸥不提醒,她也会谨慎小心。这屋子里住着的几个人,每一个脸上都挂着伤。 第一天还算平安,但翌日入夜后,噩梦还是来临了。先是惊恐的尖叫声,刺耳的厉害,夏言心口狂跳不停,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双手紧抓着床沿不敢动。不稳的脚步声向她逐渐靠近,然后,有人大喊着:“052又犯病了,快来人啊。”无数双手将铁门拍的砰砰响。 伴随着喊声,夏言觉得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硬拖到了地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恐惧被黑暗逐渐扩大。那人的力气很大,她竟丝毫无法挣脱,只能被动的被撕扯到角落,身体撞上坚硬的墙角,然后,拳脚不断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夏言无助的蜷缩起身体,双手护住肚子,任由着那人踢打,疼痛在四肢百骸蔓延,夏言却咬紧了牙关,没有呼喊过一声。如果是进入监狱的第一天,她还会因为疼痛委屈而流泪,但渐渐的,疼痛都变得麻木,她的哭喊挣扎只会让这些人更变本加厉,她们都是疯子。 可这一次,夏言遇到了不是疯子,而是一个神经病,彻彻底底的神经病。她的脚用力的踹在夏言背上,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只会勾.引别人的男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尖锐的指尖划破夏言细嫩的皮肉,淡淡的血腥味儿在狭小的空间中蔓延,夏言觉得喉中一阵腥甜,粘稠的液体顺着唇角缓慢的下滑。“不是,我不是狐狸精。”夏言声音沙哑,微弱的呢喃着。 顿时,那女人好像受到更大的刺激,嘶喊声更加刺耳,“都是你这个下.贱的狐狸精,故意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勾.引男人,就因为你这个骚.货,他才会和我离婚的,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女人发狂的吼叫,扯着夏言的头,一下下撞击在坚硬的墙面上。 起初,夏言还能微弱的反抗,但女人粗手粗脚,力气大的惊人,到最后,她几乎没有了挣扎的能力。额头火辣辣的疼痛着,粘稠的血液顺着鬓角流淌下来,染红了半张脸颊,如果不是身处黑暗之中,夏言想,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很丑陋恐怖吧。 头脑越来越晕沉,刺耳的尖叫声与吵杂声充斥着耳膜。“快来人啊,要处认命了,052那个神经病又要杀人了!” 鲜血混合着泪水流入唇角,腥咸而苦涩。有那么一刻,夏言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她努力的想要挣开双眼,而眼皮却突然变得很沉重。泪不停的流淌着,唇角,微微扬起一抹讽刺的笑。直到这一刻,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夏言都佩服自己的勇气与胆量。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换囚室,因为原来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已经无法再构成威胁。而这个屋子里,住着一个疯子,随时随地会发病,甚至会杀人的疯子。如果,她不幸的死在了这个疯子手中,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她的命,倒是辛苦了他!呵,盛西慕,他就这么想让她死吗! 由始至终,夏言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唯一的姿态,身体蜷缩着,双手紧捂住肚子。腹中的宝宝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腹中是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似乎是宝宝在哭,他在挣扎着,他真的很怕。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宝宝,你要坚强一点。”夏言瘫软的跪倒在地,感觉到有潮湿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淌。夏言哭的更汹了,双手死死的按着肚子,不停的摇头,黑暗中,瞳孔惊恐的放大,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变得格外清晰,“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妈妈只有你,只有你了。” 落在身上的拳脚突然停歇,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痴痴傻傻的哼唱着歌。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我想我更有权力关心你,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浮现,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歌声中,夏言吃力的撑起身体,一步步向门口的方向爬起,口中不住的呢喃着,“救命,救救我的宝宝……有没有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落锁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屋内的等突然亮了起来。白海鸥带着几个狱警走了进来,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鲜红。夏言躺倒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血,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含泪的大眼中都是恐惧,她向她伸出手,哭声呢喃,“救命,救救孩子。” “快带她去医务室。”白海鸥说了句,几个狱警走上来,手忙脚乱的将夏言从地上搀扶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医务室走去。 监狱的医务室设施并不齐全,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和简单的抢救措施。医生给她注射了止血针,开了盒安胎药给她,并对她说,“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你先把药吃了吧,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 夏言平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表情出奇的平静。一张小脸惨白的几乎失去了血色,让人看了无端的心疼。她动作缓慢的打开药盒,将盒中仅有的四颗药丸一颗颗吃下去。 “这药不是这个剂量服用……”医生想要阻拦,手伸到一半,还是僵硬在半空中。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到一旁,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夏言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并没有喝,目光专注的盯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干净的眸子含着水雾,剔透的泪珠一颗颗落在杯中,在水面荡漾开一圈儿圈儿涟漪。 正是此时,白海鸥走进来,问了一声,“她怎么样?” 医生叹息着,摇了摇头。白海鸥沉默了片刻,落在夏言身上的目光不免带了几分同情,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她很明白夏言此刻的心情。“你也别太绝望,或许,真的有奇迹呢。” 夏言微扬起头,干净的眸光对上白海鸥的眼睛,白海鸥下意识的转视线,那一双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竟让她不敢面对。 沉默良久后,夏言才平淡的开口,“白教官,如果这一次,我的孩子可以活下来,你可不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此时,白海鸥也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她。实话,往往是最无情而残忍的。她不忍心去伤害这个年轻而敏感的女孩子。可是,上面已经交代下来,不能让她的孩子活着出生。 白海鸥的沉默,让夏言彻底绝望了。她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薄被,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努力的压抑着哭声。为什么他连亲生骨肉都不肯放过。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恨到一定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就算尹家害死了他母亲,尹家人已经得到了报应,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害我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夏言痛苦的哭泣着,紧握的拳头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如果恨,她更恨自己,她不应该给孩子生命,却又无法保护他周全,她是个懦弱无能的母亲。 “尹夏言,你别激动,你身上都是伤,如果再继续伤害自己,别说孩子,连你的命都保不住了。”医生按住她双手,紧张的说道。夏言伤的不轻,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手臂上都是抓痕,后背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身体上几乎就没有完整的地方了。 夏言哭着哭着,又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目光清冷的看着白海鸥。“白教官,请你转告他,如果孩子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尹夏言。” 白海鸥心中突然一颤,那样苍凉的眼神,好像看透了世间一切,对俗世再无半分留恋。白海鸥想,也许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尹夏言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如果连这个希望都没有了,她真的会随着孩子一起死去。 “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转达。” 夏言在医生的照顾下躺在了床上,白海鸥转身想要去关灯,夏言惊慌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别,别关灯。”她怕,真的好怕。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噩梦一样。夏言躺在床上,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被子,惊恐的瞪大双眼,却不敢入睡,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都是疼痛与鲜血。 白海鸥叹了声,转身回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放心睡吧。说不定,明天醒来,孩子还好好的在你肚子里。无论今后如何,你和孩子总要挺过这一关才有希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9章 惩罚别人,还是惩罚自己 夏言点头,稍稍放松了一些,手掌温柔的抚摸上小腹,肚子里的宝宝变得很安分,已经不在痛了。夏言依旧没有合起眼帘,她突然响起了监狱中那个疯女人的歌,她的歌声,很悲哀。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是啊,盛西慕,可惜,能陪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并不是你。短暂的温柔,偷来的快乐,只不过是虚假的幻象而已。 “那个女人,她的精神应该有问题吧,她犯了什么罪?”夏言不解的问道,按照法律规定,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是不必承担法律责任的。 白海鸥又是一声叹息,开口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本本分分的农村姑娘,听说年轻的时候,十里八村也找不到向她那么漂亮的。她丈夫也是农村人,有些头脑,前几年政策好,进城打工挣了些钱,然后把她接到了城里。” “苦尽甘来,他们应该很幸福才对。”夏言懵懂的问道。 白海鸥失笑,似乎在笑夏言的无知单纯。男人的天性便是喜新厌旧的,何况,这世上没有不老的容颜。“刚开始的确过了一段好日子,可是,男人的生意越做越大,有了钱,就变了脸,开始嘲笑女人没文化,也不懂得打扮。后来,更是在外面养了女人。” 夏言嘲弄的笑,清冷的说道,“那为什么不离婚?”即便是离开,身为女人也要保留最有一丝尊严。 “因为爱,或者是因为不甘吧,谁知道呢。她将男人与小三捉.奸在床后,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小三被砍了三刀,当场毙命。”白海鸥平静的陈述,她在监狱中当了十几年的狱警,早已见惯了这些,早已练就的波澜不惊。“她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只是不太爱说话而已,后来,因为他丈夫提出了离婚,她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夏言无声的沉默,翻转了身形,缓缓闭上了双眼。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无声的划落,快速的隐没在被褥中。这世上,太少的相濡以沫,而太多的相忘于江湖。中国有十几亿的人口,但真正幸福的人,又有几个呢! 医生在药物中注射了安定的成分,夏言睡的很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午后。她下意识的去抚摸自己肚子,小腹依旧微微的凸起着,并没有丝毫的疼痛与异样感觉。夏言唇角缓缓的上扬,干净的眸子再次蔓延起雾珠,原来,奇迹真的会降临,她的宝宝保住了。 医生认真的给她检查了身体,腹中胎儿一切正常,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虽然发育有些迟缓,但还不至于危及生命。医生唇角含着笑意,取下耳朵上的听诊器,“孩子的生命力很顽强,尹夏言,为了你的宝宝,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嗯。”夏言用力的点头,泪珠扑簌而落,却一直笑着,笑靥比窗外的阳光还要唯美灿烂。女医生有片刻的恍惚,下意识的叹息摇头,这样美好的女子,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的铁石心肠,才能能狠下心来伤害。 …… 转眼间,秋去冬来。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日夜。 年关将至,盛西慕越来越忙碌。应酬一个接着一个,前些日子,酒也喝的越来越汹,入冬以来,胃病犯了几次,他又固执的不肯去医院,吃了药后,就硬撑着。很多时候,林进都在怀疑,他这个样子,究竟是在惩罚别人,还是在惩罚自己。 “长官,一个小时之后就是联欢会了,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林进担忧的开口。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盛西慕一身墨绿西服,疲累的靠坐在沙发上,刚刚从王书记那里回来,被顾希尧灌了整整一瓶拉菲,头脑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自然,顾省长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只是,人家喝的烂醉如泥,回去了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他盛西慕有什么啊?苦苦的奔跑挣扎,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走了一个圆圈,停下来的时候,才知道他的终点就是原点。至始至终,他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林进不语,盛西慕身上散发的清冷,让他突然觉得,其实,金光闪闪的盛长官,不过是一个孤独的可怜人而已。 “长官……”他低唤了一声,欲言又止,他想说的是,监狱那边终于传来了零星的消息,虽然少的可怜,但大致可以知道,尹夏言在里面过的并不好,看来,是有人想要故意为难她,甚至是想要她和孩子的命。 “什么事?”盛西慕蹙眉问道。 “没,没什么。您别忘了吃胃药。”林进思索再三,还是将话咽进了肚子。 “嗯。”盛西慕闷哼了声,疲惫的合起了双眼。眉心依旧紧蹙着,好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不知为何,最近时常在深夜中惊醒,梦中都是刺目的鲜血和悲恸的哭声,哭的他心痛不止。 林进已经转身走了出去,房门紧闭着,屋内的气氛沉寂的几乎让人窒息。他随手翻阅着文件,不经意间,一叠档案掉在了地上,一张照片从文件中掉出来,画面中,女孩不经意的回眸,宁静的容颜,淡化了四周的风景。 这张照片还是当初让林进调查夏言的时候拍到的,不知何时夹在了他的文件中。若不是这张突兀出现的照片,盛西慕几乎都忘记了这个曾在他生命中短暂而过的女孩,就像天上的流星,一闪而逝,美丽,却短暂的无法停留。 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因为没有得到回应,林进不敢贸然而入,声音却在门外响起,“长官,联欢会就要开始了,战士们都等着您呢。” “嗯。”盛西慕应了声,胡乱的将文件拾起,女孩的照片又被卷入文件之中,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亦如它的主人一样。 联欢会开始前,盛西慕象征性的上台说了几句话,笔挺的西服,沉稳俊逸的男人,让辖区里为数不多的女兵尖叫连连。走下台后,盛西慕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上,目光随意落在一角,并没有什么心情观看台上演出。他阴霾的脸色与新年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 “长官,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林进低声提醒道,语气中难免带着关心的意味。 “不必了。”盛西慕淡漠的回了句,难得的将视线移到舞台之上,此时,吕薇站在舞台首府部门,与往日不同,脱掉了绿西服,一身闪光的的金黄长裙,宛如高贵的公主。她唱着一首缠绵的《红豆》。她的声音与天后王菲有几分相似,柔媚入骨。 盛西慕下意识的蹙眉,问道,“这节目是谁选的?” 林进跟着他的时间不短,多少感觉出他的怒意,吞吞吐吐的回答,“是后勤的几个干部。” “后面类似的节目都给我换下来,败坏辖署风气。”盛西慕不悦的吩咐了声。三十出头的年纪提升中将,开国至今也是头一遭,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也能被人拿出来做文章,手下这些人也不知道谨慎些,竟做一些不动脑子的事儿。看来最近他对他们真是太宽松了,才让底下的人为所欲为。 后面的节目倒是规整了许多,清一色的赞扬辖署优良传统与党的教育。看的下面的士兵哈气连连,怎么说一个个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年就一个三十,吃不到,眼睛看着解解馋也不行吗!他们的长官大人可是典型的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联欢会之后是一个小型的舞会,辖区里的女兵不多,并且都是文艺兵,一个个眼高于顶,男兵想要邀请女兵跳舞,还要先掂量下自己肩膀有几颗星。 “盛长官,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一个年轻的女兵走到盛西慕面前,双颊羞红,扭捏的问道。勇气可嘉,可惜,盛西慕并没有那个心情。 “对不起,我不会。林进,替我陪这姑娘跳一支舞。”盛西慕唇角微微含笑,客套而生疏。 林进不好再推迟,起身领着女孩走进舞池。盛西慕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目光散漫的落在舞池中。不知为何,即便是身处在热闹的氛围之中,他依旧感觉孤独寒冷。似乎面前的一切只是剧中的场景,而他只是看戏的局外人,剧中人的喜怒哀乐,统统与他无关。 “听说盛长官是学校毕业,不会连这种小儿科的交际舞都不会跳吧。”吕薇低笑着走过来,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盛西慕墨眸幽深,笔挺的西服让他更多了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没有人规定学校的学生一定要会跳舞。” 吕薇又是一笑,摸样有几分俏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首长跳个舞?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盛西慕墨色不由得深冷几分,带着些许不耐,但并未表现在脸上,他慵懒的牵动唇角,回了句,“对不起,我有些累了。下次有机会吧。” “可是……”吕薇欲言又止,一副吃瘪的摸样。她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公主,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拒绝她。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身侧的男人,一身墨绿西服,优雅的坐在沙发上,蹙眉吸烟的样子,致命的迷人。心里的某根心弦好似被什么波动了一样,荡开一层层涟漪。在他面前,好像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变得暗淡无光,再也入不得她的眼了。 “长官,该开宴了。”林进从一旁走过来,眼角余光瞥了吕薇一眼,低身在盛西慕耳边道。 “嗯,走吧。”盛西慕点头,起身向宴会厅的方向走去。吕薇整个人被晾在了一旁。好在林进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吕薇,一起去吧,和我们坐一桌正好。” 盛西慕所在的位置都是辖区的高层领导,吕薇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丫头坐在其中倒是扎眼了些。她安静的坐在父亲身边,身上还是那件没有换下的金黄裙子,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摸样。席间,不断得到众人称赞,都说吕参谋养了个好闺女。 辖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年夜饭的时候,高层干部给战士们一桌桌的敬酒,辖区中没有回家过年的,少说也上万人,这一圈儿下来,盛西慕想不喝醉都不行。好在,其间林进和几个警卫员给他顶了一阵子,不然人早就趴下了。 在众人面前,盛西慕依旧极力的保持着清醒,依旧和几个高层干部谈笑风生。众人都大赞盛长官好酒量,也只有林进知道,盛西慕墨色的瞳眸,已经变得茫然一片。 谈笑间,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盛西慕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北京打来的。“抱歉,我失陪一下。”盛西慕优雅起身,向大厅中安静的地方走去。 “怎么过年也不回来一趟,全家人都等着你一个。”盛老爷子的语气中明显有了些责备之意,父子之间心知肚明,夏言的事已经将他们本就不融洽的关系再次推向了绝境。 “辖署有些忙,请您见谅。”盛西慕平淡的回答,他与盛鸿江对话,永远像下级与上级打报告。 “你忙?总统也没见的有你忙的。一辖署之长,难道请个探亲假的权利也没有?”盛老爷子语气沉了几分,毕竟,这是盛西慕回到他身边后的第一顿团圆饭。盛部长无论在外面如何叱咤风云,回到家里,谁不图个天伦之乐。 盛西慕闷声不答,喝了太多的酒,头疼的厉害,他现在连敷衍老爷子的心情都没有。而他的沉默,看在盛鸿江眼中,就是无声的反抗了。自从夏言入狱以来,父子二人都很有默契的避开这个话题。但今天,当左等右等之后,还是不见盛西慕回来,饭桌上,老爷子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其余人更是连筷子都不敢动。 “你还要跟我执拗到什么时候,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盛西慕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跟她想都别想。”话落后,盛老爷子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盛西慕凝聚在纯黑色苹果手机上的目光逐渐涣散,唇角扬起一抹极讽刺的笑。从他将夏言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玩完儿了。更多的,他想都不敢去想。即便老爷子封锁了夏言的消息,但只要他想,总有办法可以弄到。只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监狱是什么地方,他放任着老爷子下手,不过是想要尹夏言死心,也让自己彻底死心。只有残忍血腥才能真正斩断他们之间的一切。 盛西慕收起手机,只觉得酒气上涌,头脑晕沉的厉害,他单手撑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身体。林进从不远处走过来,匆忙的扶住他。“长官,您没事儿吧?” “没事,送我会宿舍。”盛西慕默声回了句,涣散的眸子早已失去了焦距。 林进搀扶着他,刚走了几步,吕薇便从后面追赶了上来,柔若无骨的小手缠上盛西慕手臂。“盛长官喝醉了吗?我送她回去吧。”她怯怯的抬头,看向一旁林进,漂亮的大眼中,跳动着雀跃的火焰。她送盛西慕回去,还不是司马昭之心吗。 林进脚步一顿,看着她的时候,微蹙起眉心。但还是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嗯,长官喝的不少,你好好照顾他。”他说完,转身向宴会厅内走去。他和吕薇从小一起长大,轻易便看出了对方心思,吕薇春心萌动,而吕参谋长一直想攀盛家这门亲。 盛西慕是真的醉了不省人事,吕薇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费了一番力气从将他送回宿舍。盛西慕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连带着吕薇一起滚倒在他身旁,鼻端吞吐的呼吸都是独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混合着烟草味。 吕薇窝在他胸膛,微抬起眸子,怯生生的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从没想过,男人也可以美到这种程度,他眉心紧锁着,似乎在经历着疼痛,长长的睫毛轻颤,在俊颜上投下一片暗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0章 怎么忍心拿掉孩子 “首,首长,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吧,这样睡着才舒服。”吕薇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打颤,她颤抖着伸出手指,一颗颗解开盛西慕身上的西服外套,胸口的衣襟大敞,露出浅绿色衬衫,由于刚刚的挣动,衬衫的扣子挣开了三颗,露出他胸口结实的古铜色肌肤。 谁说诱.人是女人的专利,其实男人也可以同样性感。吕薇看着他胸口裸露的肌肤,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视线,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指尖颤抖的很离开,却还是贴上了他的肌肤,指尖的微凉触摸上他滚烫的肌肤,好像海水遇上火焰,瞬间澎湃。 就在吕薇懵愣的瞬间,盛西慕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按在心口的位置。 “啊!”吕薇吓得不轻,失声尖叫一声,胸口中的心脏狂跳的厉害。她胆怯的抬眸,发现盛西慕依旧紧闭着双眼,并没有苏醒的痕迹,他只是将她的小手死死按在心口,让她感觉着他沉稳的心跳。 这一刻,他们如此的接近,吕薇几乎可以数清他颤动着的睫毛。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话,而是触手可及的,真实的男人。她的掌心下,是他有力而规则的心跳声,让她莫名的安心,咚咚咚,一声声,又像是变相的邀请。 吕薇见他睡的很沉,才放开胆子,伸出另一只手,掌心轻轻抚摸上他英俊的面庞。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爱,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 浑浑噩噩间,盛西慕微动了下身体,长臂一揽,竟将吕薇的身体紧拥入胸膛,他将头伏在她肩窝,温柔的呼吸吞吐在她面颊。紧蹙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盛西慕低低的呢喃,深情而痛苦着,“言言,我想你……” 他的唇贴靠在吕薇耳畔,他的一字一句,她都听得清晰。吕薇身体顿时僵硬,心莫名的酸涩疼痛,泪毫无预兆的便涌出了眼眶。 冷情如盛西慕,他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淡漠而疏远的,吕薇只以为这样的男人尚不懂得爱,却没想到,他不是不懂,只是他的心中早已有了深爱的女人。 言言?他口中的言言究竟是谁!吕薇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收服盛西慕。 “我不是言言,但我会是陪伴你一生的那个女人,我一定会将你心上的那个人赶走,然后,堂堂正正的住进你心里。”吕薇哭着,扬起一张小脸,大胆的将自己的唇印在盛西慕的唇上。 呼吸间,并不是熟悉的淡淡馨香,盛西慕蹙眉,下意识的排斥。睡梦中,他翻转身形,收回自己的手臂,避开吕薇,背身而睡。 脱离他的怀抱,吕薇顿时心口一空,正是失落之际,房门突然被人轻轻叩响,她吓得不轻,慌张的起身,下意识的整理了下身上微微褶皱的裙子,然后,推开了房门。 一身笔挺西服的林进站在门外,鼻梁上的黑框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几缕微光。“我给首长送醒酒药。” “哦。”吕薇应了声,却依旧呆愣的挡在门口。 “你,你没事儿吧?”林进又问,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她身上游走。 吕薇下意识的抿了下耳边的碎发,摇了摇头,面颊由红又窘。“没,没什么。”她压低着头,吞吐的回了句。盛西慕一直昏迷不醒着,难道她还能强.上了他不成。 “首长有洁癖,不太喜欢屋子里留下陌生人的味道。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吕薇在心中苦笑,是啊,她对于盛西慕来说,仅仅是个陌生人而已。她对他所有的感情,还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等他吃完药我再走。”她嘀咕了句,夺过林进手中的药瓶,转身又走进屋子。 林进一直站在门外等候,心中莫名的烦闷,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闷闷的吸着。十几分钟后,吕薇才慢吞吞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女生宿舍离得远,我送你回去吧。”林进丢下一句,转身自顾向外走去,身后,吕薇快步跟随了过来。 两个宿舍之间,隔着一个大操场和几栋宿舍楼,徒步也要走上十几分钟,已是冬季,而吕薇身上只穿了见单薄的裙子,双臂环胸,冻得直发抖。林进不声不响的脱掉外套,搭在了她肩膀。 “谢谢你,林进哥。”吕薇对他温柔一笑。 林进也没回应,依旧向前走着,两人并肩而行,两侧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的修长。 “小薇,你对盛长官,是认真的吗?”林进突然出声问道。 吕薇一愣,下意识的顿住脚步,抬眸看向他,而男子微低着头,一直与她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我……”她一时语塞。 “小薇,我不管吕伯伯是怎样的打算,我只问你的想法,你对长官,是不是玩儿真的?”林进突然抬起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专注而认真。 吕薇有几分扭捏,很显然是小女儿的害羞。“嗯。”她坚决的点头,“我是真的喜欢他,林进哥,你能帮我吗?” 帮?林进苦笑,感情的事,旁人又如何插得上手。“小薇,既然你一心想和盛长官在一起,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只是要提醒你,长官心中有心爱的女人。”即便,他们不能在一起,但真的爱了,又如何能说放手就放手。而爱上这样的男人,只会让自己痛苦,小薇,她又何必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进哥,你也知道她吗?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吕薇好奇的问道。 林进有片刻的恍惚,脑海中逐渐浮起尹夏言淡漠而纯净的小脸。她美丽,纯洁,聪明又温柔多情。她拥有所有女人该有的优点,唯一致命的缺点,就是她和盛西慕之间的关系。即便没有血缘,夏言依旧是尹家的养女,他们依旧是舅甥关系,依旧不容于世。 “她很好,可是,他们注定没有结局。”林进叹息了声,单手插兜,自顾向宿舍楼走去。 吕薇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尚无法消化他的话。但唯一的惊喜,就是林进那句:他们注定没有结局。这对与她来说,就是机会。 ……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下了整整一个日夜。温度急剧下降,监狱中的温度不够,给每个人多添加了一床被褥。夏言窝成一团躲在被子里,吞吐的气息都带着白雾。她本就体寒,即使是盛夏,手脚也是冰凉的。每到冬天,她的屋子空调都是开到最大才行。 而如今,失去了家,没有了家中的温暖,她只能靠着坚强的意志硬撑下去。双脚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白皙的指尖冻得红肿,手背还生了冻疮,一碰到水就疼的厉害。但监狱并不是她能娇气的地方,无论多大的疼痛,她都要咬牙忍受着。 常常在深夜被疼痛惊喜,独自一人裹着被子哭泣,一直哭到天明,而天明后,她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寂寞侵袭之时,她只能对着肚子里的宝宝不停的说话,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人,感觉到她还活着,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宝宝,你看今晚的月亮有多漂亮。” “宝宝,你是不是饿了,今天都没有动过。” “宝宝,还有六年二百五十八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宝宝,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我会带你去看广阔的海,高远的天。” “宝宝,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爱你……” 床头的墙壁上,刻着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每过去一天,夏言就用勺柄在墙上划下一道,等墙壁上画满2555道划痕,她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尹夏言,跟我出来一下。”房门上的锁被开启,白海鸥站在门口,亦如既往的沉着面孔。 夏言并没有多问半句,安静的起身,跟随她走了出去。白海鸥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们相对而坐,中间只隔着一桌的距离。 “白教官,找我有事吗?”夏言低柔的问道。 白海鸥的目光专注的凝视着她,好似陷入了沉思。三个月过去了,夏言和她肚子里的宝宝依旧安然无恙。除了第一次受伤外,她没再让自己受到半分伤害。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聪明的几乎让人嫉妒。在这样黑暗残酷的环境中,她依旧能依靠智慧守护着她最珍贵的东西。 白海鸥轻咳了一声,直截了当的开口,很多时候,面对聪明人,也没必要继续绕弯子。“夏言,你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说了。上面交代过,你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活着出世,在这个地方,有的是方式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我也是为了你好,所以才劝你一句,还是早点儿将孩子弄掉吧,不然,拖得越久,对你身体的伤害越大,弄不好,连你的命都会保不住。” 短暂的沉默后,夏言微抬起眸子,眸中无波无澜,干净而纯粹。她的声音极淡,如此年轻的女孩儿,却好似早已看透人间沧桑。“看来,真的是我太天真了。即便我如何努力,他依旧容不下这个孩子。” 夏言话音微顿,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苦笑,“白教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要我怎么忍心拿掉孩子?他是我的宝宝,他在我身体里存在了六个多月,早已融入了我的生命血脉。”她的手掌轻覆在小腹,柔和的目光落在凸起的肚子上,眼前的视线却逐渐模糊了。 “我知道,他一直很害怕,他怕我会狠心丢下他。白教官,你不知道我的宝宝最近有多乖,我已经不吐了,肚子也没有再痛过,他乐乐分分的生长着,只有夜晚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回应的蠕动几下。”夏言抬起眸子,一颗剔透的泪珠缓缓划过苍白的面颊,“我一直在期待着他,还有四个月,他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我失去一个孩子,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失去的疼痛。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在放弃他。” 夏言起身,从容而决绝。“白教官,你不用再劝我,只要尹夏言还有一个口,我就会拼尽全力守护他。” 白海鸥看着她逐渐远去的瘦弱背影,震惊的一时无法反应。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个纤弱的身体中究竟蕴藏着怎样大的能量,才让她在黑暗无情的环境中,坚强而努力的活下去。她的肩膀上承载的是她和孩子两条鲜活的生命。 “海鸥姐。”两一个年轻的狱警轻敲了两下门走进来。眉心微蹙着说道,“海鸥姐,上面不断施压,监狱长对我们的表现已经很不满意了。尹夏言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不能再拖下去。如果她的孩子平安降生,我们都得丢饭碗。” 白海鸥叹了声,无奈中又带着不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难道还要我们强压着将她按倒在手术台上吗?我们是警察不是土匪。” “可是……”年轻狱警咬了下唇,她明白,白海鸥是心软了。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上面的人连监狱长都不敢得罪,如果迁怒与她们,只怕不是丢饭碗那么简单了。“算了,以后的事你别管,我来处理。” 接下来的日子,夏言变得格外小心。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在饭堂吃饭之后,她和其他室友一起往回走。因为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她的身体有些笨重,她走的慢,很快被室友拉在了最后。 突然有几个陌生的女人挤上来,故意的推着她的身体,而脚下原本粗糙防滑的地砖不知何时洒了一层油漆,几个人推推嚷嚷着,她根本来不及看清地面,一脚踩上去,脚下一滑,身体顿时失去重心。 “啊!”她尖叫一声,伸手想要扶住身旁的人,但那人好像未卜先知一样,躲闪的极快。慌乱间,夏言倾身靠向不远处的长桌,试图攀住桌沿。可以说,夏言成功了,她不顾一切的抓住桌边,避免了摔倒,让腹中的宝宝安然无恙,但代价是她的额头撞上坚硬的桌脚,划开一寸长的伤口,鲜血顺着额头不停的流淌着。 夏言苍白的小脸染满了鲜血,看着什么恐怖。几个狱警及时赶过来,手忙脚乱的将她送到医务室。 一来二往,医生与夏言已经熟络,她为夏言包扎着伤口时,眉心都是蹙紧的。“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还是想开些吧,你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即使失去了这一个,以后也还会再有孩子的。” 夏言低低一笑,单纯的笑,稚嫩的让人心疼。“即便再有,也不会是这一个了。” 医生一愣,甚为无奈,不再开口,只能继续为她包扎伤口。或许是弄疼了夏言,她夸张的叫了声,抬眸看向医生,眉眼弯弯,眸中盈动着泪光,语调娇嗔,好似在撒娇般。“轻一点,不然会留疤的。我可不希望宝宝生下来后嫌弃我这个妈妈丑陋。” 医生别她弄得哭笑不得,用指尖点了下她的鼻尖。“行了,别贫了。伤口不深,注意点儿别沾水,不会留下疤痕的。”她说完,从柜子中取出一盒药递给夏言。“回去之后,按我写的说明书服用。” “嗯。”夏言点头,盒盖嵌开一条缝隙,里面藏着一小盒安胎药。“谢谢,我会好好养伤。”夏言低头,淡声呢喃了句。 孕妇本该是娇贵的,而夏言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孕育着腹中的小生命,前两个月还经常会流血,如果不是医生偷偷的给她安胎药,孩子只怕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夏言,我的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用药流或许痛苦不会太大。上面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与其苦苦挣扎,不如……” “张医生,你别劝我了。我已经想的很清楚,我的命和孩子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我的宝宝不在了,天堂地狱,我都陪着他。”夏言的语调永远是低低柔柔的,却倔强的要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1章 你该不会认为孩子是我的吧 噩梦周而复始,夏言经常的挨打、挨饿、受伤、流血。但她依旧坚强的与命运抗争,保护着她生命中唯一的希望。 而与监狱中的黑暗相比,外面的世界却是明媚的。 赵家祖宅中张灯结彩,今天是赵一牧与秦兰的大喜日子。一大早,赵家的车队一排排的停在别墅中,黑色劳斯莱斯车头固定着小熊布偶,穿着婚纱与西装的两只小熊相拥着,象征着夫妻恩爱。 赵一牧一身白色西装,在父母的陪同下从别墅中走出来,他礼貌的招待着宾客,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婚礼现场。除了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赵父倒是沉得住气,只是赵母有些看不过去了。毕竟,秦兰这个媳妇是她看中的,赵一牧板着个脸子,分明是在无声的抗争。 “一牧,今天是你结婚的好日子,你一直绷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你钱一样。你让亲戚朋友怎么想?” 赵一牧侧头看向母亲,面色不变,目光却更沉暗了几分。“妈,我已经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你让我结婚,我就结婚,你让我娶秦兰,我也娶了,你还想要我怎样?难道连我的喜怒哀乐,都不能自己控制吗?我是人,不是木偶。” “你那是什么态度。”赵母吼了一声,却已经极尽的克制。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亲戚朋友都在外面等着,不能真的闹了笑话。他赵家已经丢过一次脸,丢不起第二次。 “赵一牧,我警告你,如果不想气死我,你今天给我老老实实结婚,以后好好和秦兰过日子。秦兰多好的女孩,愿意嫁给你,是我们赵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赵母喋喋不休个没完,赵一牧一直冷着脸子听着,一声不吭。最后,还是赵父打断了她。 “行了,该走了。别耽误了时辰。” 秦家嫁女十分注重体面,宴会场选在了维纳斯皇家庄园,最浪漫的草坪婚礼,只可惜,拥有完美的婚礼,并不代表获得幸福与爱情。 新娘化妆室中,秦兰一身雪白的婚纱,娇羞的坐在化妆镜前,楚智妍是她的伴娘,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吵个不停。“姐,你看你今天多漂亮,我嫉妒死了。” “死丫头,你早晚也有这一天,心急什么。”秦兰笑着回了句,让化妆师又补了一层妆,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姐,我说什么来的。她尹夏言算个屁啊,最后嫁给一牧哥的不还是你吗!她现在在监狱中,指不定多凄惨呢。”楚智妍幸灾乐祸的说道。 秦兰漂亮的眉心微蹙,下意识的不想听到尹夏言的名字。那好像是插在咽喉中的一根刺一样,让她说不出的难受。“我大喜的日子,你提她干嘛,也不怕晦气。” “是,是,她哪配让我们说啊。”楚智妍嘲讽的哼了声,压低了声音又道,“我上次在书房外偷偷听到我爸妈的对话。尹夏言好像和我小舅有一腿,这次外公是真被激怒了,不将她在监狱中弄死才怪。” “真的?”秦兰震惊的抬头。 楚智妍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可不是,真够不要脸的,自己的舅舅都勾.引。” 两人正说得火热,此时,房门却被轻轻的叩响了。楚智妍打开一条门缝,发现站在门外的人是赵一牧,他一身纯白西装,高大英俊,一时间,竟有些让人移不开视线。楚智妍嬉笑着回头看向秦兰,故意提高了音量。“原来是新郎官啊,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新娘?那可要留下点儿买路钱哦!” “智妍,别胡闹。”秦兰面颊绯红,娇嗔的回了句。 而门外的赵一牧显然没有她们的好心情,将一个黑色绒盒递到楚智妍手中,冷漠开口,“我妈让我将这个送来。”他话落,便转身而去。 气氛突然冷却下来,即便是瞎子都能看出对于这场婚礼,男主角究竟有多么的不情不愿。秦兰脸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泪在眼圈儿中打转。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换成尹夏言,他还会这样吗?! 楚智妍也觉得尴尬,但还是伸手打开绒盒,聪明的转移了话题。“姐,你看这钻石项链多漂亮啊。姐,你这个婆婆可真疼你,看来婚后也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了。” 秦兰一笑,接过她递来的钻石项链,戴在了纤细莹白的脖颈上,璀璨的钻石将她面颊映的更加明媚动人。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赵家虽是大富大贵之家,而赵母却并非出身名门,当年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才攀上赵父这颗大树。小门小户出身的人,不过就是喜欢占些小便宜,秦兰摸透了赵母的秉性,给了些小恩小惠,便成功的嫁入赵家。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吧,我们出去吧。”秦兰起身,拖着长长的婚纱,推门而出。 她刚迈出化妆间的门,赵一牧的伴郎就匆忙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道,“看到一牧了吗?我到处找也没找到人。” “什么?一牧不见了?”秦兰如同被五雷轰顶,脚步踉跄的后退,险些栽倒。这个时候,赵一牧不会跟她玩儿落跑新郎那一套吧,她父亲最爱面子,秦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人啊。”她尖叫一声,早已顾不得什么端庄贤淑。 此时,维纳斯庄园外的隐蔽角落中,赵一牧高大的身体站在榕树前,他的对面是一袭纯黑色手工西装的盛西慕,他懒散的半靠着树干,指尖夹着燃烧的烟蒂。他优雅的轻吐着烟雾,一双眸子,却冷黯阴霾。唇角微微扬起的笑靥,极具讽刺。 他真想大声嘲笑尹夏言的自作自受,她为这个男人怀着孩子,而他却不带一丝愧疚的转身去和别的女人结婚。 “盛西慕,你把话说清楚!”赵一牧高大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青筋凸起,双手紧握成拳。 盛西慕哼笑一声,不屑的抬眸。“呵,看来她并没有告诉你。尹夏言,她怀孕了。” 赵一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他失控的上前,一把扯住盛西慕一辆,咆哮道,“盛西慕,你这个混蛋!夏言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将她送进监狱。你根本不配让她爱你!”话音刚落,他一拳挥向盛西慕俊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盛西慕,你畜生不如!监狱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清楚吗?是不是非要还是她你才称心。” 盛西慕并没有躲闪,硬生生被他打了一拳,喉中一阵腥甜,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随意的抹掉,脚步踉跄了下,抬头震惊的看着赵一牧,“你说什么?”他暗哑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赵一牧对视着他的眼睛,那一双深邃如海洋的墨眸中,都是不可置信。赵一牧终于明白过来,然后,放肆的大笑着,笑的极是讽刺。“盛西慕,你该不会认为孩子是我的吧!” 盛西慕剑眉冷蹙,胸口突然闷痛的厉害。赵一牧不可能撒谎,欺骗他的结果,赵一牧承担不起。难道,夏言的孩子真的是他的!不,一定是哪里错了,究竟哪里错了! “盛西慕,你高估了我,也低估了夏言。我真的希望孩子是我的,可是,我TMD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赵一牧自嘲的笑,笑靥极是苦涩。 “盛西慕,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强占了夏言,你费尽心机的让她爱上你,却又无情的抛弃她。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盛西慕想,他已经得到报应了。夏言只怕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微敛了眸光,冷冽的目光盯在赵一牧身上。如果不是他愚蠢的将夏言带走,他又怎么可能误会夏言。他伸手扯住赵一牧衣领,周身散发的寒气骇人。“赵一牧,我们的帐慢慢算,如果夏言的孩子没了,我就让你们赵家偿命。” 盛西慕轻吐一句,清冷的声音却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但很明显,他是在迁怒于他人。 “你们在做什么?”身旁,突然响起尖锐的女声。秦兰拖着极地的婚纱跑过来,奋力将两个男人推开,她挡在赵一牧身前,双臂舒展着,一副老母鸡护着小鸡的架势。 “盛长官,今天是我和一牧的大喜日子,如果你是来喝杯喜酒,我们很欢迎,如果你是来搅局的,对不起,请你离开。”秦兰义正言辞道。 盛西慕不屑的哼笑一声,赵一牧这男人似乎永远只会躲在女人身后。他优雅的理了下微微褶皱的西装,轻笑开口,“搅局?你们也配。”说话间,他已取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林进的电话。“半个小时后到辖区等我。” 盛西慕离开后,秦兰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刚刚不过是壮着胆子,盛家权势倾天,在赵市,谁敢真的招惹。“一牧,你没事吧?”她伸手缠上赵一牧手臂,见他拳头上沾着鲜血,更是担忧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赵一牧冷冷的甩开她。随手抹掉了手背的血痕。那并不是他的血,而是盛西慕的。“秦兰,我一直想找你好好谈谈的,不如就趁着现在吧。”他目光扫过秦兰精致的脸庞,女人今天很美,只可惜,他并没有欣赏的心情。“你应该知道,我爱的人是夏言,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改变。” 秦兰静静的听着,唇片紧抿着,脸色如纸片般苍白。“赵一牧,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我是你的新娘子,你却在我们结婚的日子告诉我,你心里爱着的是其他女人。” 赵一牧冷笑了一声,若换做其他女人,他或许真的会有所愧疚,但秦兰明知他爱着夏言,还是费尽心机、甚至不择手段的想要嫁给他,这样的女人,只会让她觉得可怕。“如果觉得委屈,现在结束这场婚礼还来得及。” “赵一牧!”秦兰尖锐的喊了一声,泪珠子不受控制的滚落。她伸手抓住赵一牧手臂,不甘的摇头。“一牧,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承认我一直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啊,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你真的爱我吗?”赵一牧冷哼一声,厌恶的推开她。“秦兰,爱不是一定要得到,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会远远的守望,而不是费尽心思的嫁给我。其实,你和盛西慕都是一样的人。自私占有,让我看着都觉得厌恶。” 他不屑的转身离开,好像秦兰是传染病菌一样。而女子突然扯住他一片雪白衣角,哭的楚楚可怜。“一牧,不要,不要走。如果你走了,那我怎么办?婚礼不能没有新郎,秦家丢不起这个脸啊。就算我求求你,和我完成婚礼,好不好?” 赵一牧沉默的看着她,唇角边是嘲弄的笑。此时此刻,她心中想的依旧是秦家的颜面,而不是她所谓的爱情。倒是难为了她口口声声说爱他,真是可笑。“秦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真的想要嫁给我吗?” “嗯。”秦兰几乎不假思索的点头。 赵一牧哼笑,然后道,“放心,我会和你结婚的,你想做赵太太,我满足你的愿望。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只是,我永远不会爱上你,既然你想要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丈夫,那么,随便你。”只要不是心爱的女人,那么,娶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话落,他再次甩开她,转身向礼堂的方向而去。秦兰僵硬的站在原地,泪落得更汹了。该庆幸的不是吗?他亲口答应和她结婚了,可是,为什么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冰冷的可怕。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她只是想要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而已。 婚礼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举行,赵一牧站在红毯的尽头,目光凝望着那一头,一身雪白婚纱的秦兰在秦父的带领下一步步向他走来。不知为何,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却是夏言哭泣着脱下身上的婚纱,对他说:一牧哥,如果还有来生,夏言希望可以清清白白的嫁给你。那是他见过最美的画面,她就像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一样。那也是最让他疼痛的画面,夏言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好似滴落在他心口,灼伤的疼痛着。当希望破灭后,任何人事物,都无法填补心中的伤痕。 洞房之夜,秦兰坐在梳妆镜前,早已卸掉了浓妆,身上只有一件单薄到几近透明的睡裙。这是他们的第一夜,她忐忑不安着,双手交叉在身前,不停的搅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门终于被他推开,赵一牧脚步不稳的走进来,身上都是浓重的酒气。 “一牧,小心些。”秦兰手疾眼快的扶助他不稳的身体,有些埋怨的嘀咕了句,“干嘛和这么多酒。” 赵一牧并不多语,混沌的目光紧盯着她胸口,秦兰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脸颊更是绯红了一片。“你,你看什么呢……” “啊!”她话音未落,已经被赵一牧推倒在身后的大床上,她惊慌的低叫一声,但下一刻,他沉重的身体已经倾覆下来,一手胡乱的扯起她裙摆,另一只手急切的解开了腰间的皮带。他的呼吸都是炽热的,好像一头正处于发.情期的猛兽。无来由的,秦兰害怕的厉害。 “一牧,你别这样,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赵一牧哪里肯听她说什么,他强行分开她双腿,将身下肿胀的坚.挺挤入她身体中,没有丝毫前戏,他甚至吝啬的不肯给她一个吻。撕扯的疼痛让秦兰痛哭起来,她哭喊着反抗,而赵一牧却用力按住她双手,只顾着在她身体中冲刺发泄,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2章 结扎手术 他变得很不一样,疯狂之后,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从她身体中退出时,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一件极脏的东西。撕心的疼痛让秦兰抱着被子哭声不止。而男人对此置若罔闻,背对着她穿上了裤子起身。 “一牧,你去哪儿?”身后,秦兰颤声问道。“你究竟怎么了?”她直觉,今晚的赵一牧很不对劲。 他冷哼一声,衣裤穿戴整齐,回头瞥了她一眼,“一定要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吗?刚刚一定很痛苦吧?我不过是吃了一些药而已。”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兰厉声吼道,他的话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种羞辱。 “没什么。”赵一牧无所谓的哼笑,“我看着你的时候实在是兴奋不起来,所以,只能这样了。如果不想继续痛苦下去,肚子就争气一些,我妈不是想要抱孙子吗!” 秦兰无法抑制的哭泣,肩膀不停的颤抖着,“你的意思是只要怀了孩子,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碰我了是不是!” “是。”简单的一个字,他回答的毫不拖泥带水,并抬步向门口走去。 秦兰忍着疼痛快速爬起来,侧身挡住了他的去路,双手扯住他胸口的衣襟,歇斯底里的嘶喊着,“赵一牧,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将话说清楚,否则,你哪儿也别想去。” “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现在我累了。”他一把推开她。 “你,你……”秦兰气的不停的颤抖。“你不和我一起睡?” “我没那个习惯。” “赵一牧,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尹夏言,你也会这么对她吗?”秦兰痛苦失声,堂堂秦家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他怎么可以如此践踏她。 “不会。”赵一牧蹙眉回了句,几乎要被她耗光了耐性。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我爱的人是她,不是你。这个答案,满意了吗?”他唇边一抹冷笑,既是嘲讽。 秦兰越发失控,双手握拳不停捶打在他心口。“赵一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才是你老婆!我究竟哪里比不过尹夏言?” 赵一牧不耐的抓住她双手,用力将她甩开,“至少她比你干净。” “干净?”秦兰讽刺的大笑,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难道你不知道吗,尹夏言她已经跟了盛西慕,她在盛西慕身下呻.吟的时候,你还觉得她干净吗!” “别说了,你给我闭嘴!”赵一牧双眼涌起怒火,嘶吼了一声。他愤恨的看着秦兰,手指指着她的鼻尖,“秦兰,别把男人想的那么肤浅,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吗?” 他爱夏言,因为他从未见过那样纯净的心。如果,秦兰不是心机阴沉的女人,即便不爱,他同样也会善待她。 秦兰错愕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却只看到他逐渐冷却下来的眸子,和一个冷漠的背影。 …… 夜,深沉如墨。 辖区办公室的灯却依旧亮着。盛西慕靠坐在真皮沙发中,一双墨眸比窗外夜色还要冷暗。林进站在他身前,将头压得极低,脸色的表情有几分沉重。 “说吧。”盛西慕清冷开口,打破了屋内沉寂,而散漫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林进一时间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 “长官,我……” “想好再开口,所有你隐瞒下来的,今天都交代清楚。少了一件,后果,应该无需我提醒你吧。”盛西慕出声打断他的话,终于侧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犀利。 林进心知肚明,他所指的是尹夏言的事,因为,只有这一件事,他隐瞒了他。亦或者说,是盛西慕放任了他的隐瞒,但现在,他想知道了,他就必须和盘托出。 “怎么?还没想好。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盛西慕轻笑了声,低头看了眼腕间手表。从林进走进这间屋子站到他面前开始,到现在正好一个小时,不偏不差。 “即便老爷子封锁了消息,但凭你的本事,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探不到半点风声。说吧,所有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短暂的沉默后,林进微叹了声,才缓缓开口,“尹小姐在里面过的并不好。” 盛西慕蹙眉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他当然知道她过的不好,监狱那种地方,能过得好才怪。 “挨饿挨打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尹小姐只怕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听说,监狱长曾是盛部长的旧部,盛部长曾暗示过,不能让尹小姐的孩子活着出世。”林进战战兢兢的开口,眼角余光观察着盛西慕的反应。 而男子俊颜深沉无波,心口却好似被利刃深深刺入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逐渐从心口蔓延。“那孩子呢?” “应该,还活着。”林进毫无底气的回了句,是的,应该,监狱中每一分一秒都可能发生变化,没有人敢保证夏言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在下一秒消失。 “安插几个人进去,务必保证她和孩子的安全。”盛西慕沉声吩咐道。 林进为难的站在原地,“只怕不易,盛部长那里……” “按我说的做,老爷子责怪下来,我自会顶着,与你们无关。”盛西慕毫无预兆的扬起手臂,面前的茶几上,茶壶杯盏和几叠文件统统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张俊脸冷冽的厉害,林进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避开锋芒。 “是,我这就去办。”林进出声应着。 “帮我预订最近一班飞机,我要去趟北京。”盛西慕又道。 “可是,明天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林进话说一半,只见盛西慕墨眸突然一沉,他硬是将话咽了下去,点头应了声,“是,我马上办。” 凌晨的飞机,朝阳升起之时,准时到达北京。盛西慕坐在黑色A8中,单手托腮,深邃的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长官,要不要先和那边打个招呼?”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卫员询问道。 “不必。”盛西慕淡漠的回了句,这个时间,老爷子刚起,正好可以堵到人,如果提前打了招呼,盛鸿江势必避而不见。 始终不偏不倚指向凌晨六点钟的方向,盛西慕的车子驶入盛部长位于香山附近的住所。管家见到盛西慕前来,一时间脸上都是错愕的神色。“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老爷子呢?”他出声问道,丝毫没有寒暄的心情。 “首长刚起床不久,在餐厅用餐。不过……”管家话未说完,盛西慕已经大步向餐厅走去。 餐厅中,盛鸿江独自一人用餐,四个精致的小菜,一碗瘦肉粥和几张饼,早餐并称不得丰盛。盛西慕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来不及脱掉的西服,带着风尘仆仆。而盛部长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淡声道,“来了,坐吧。” 盛西慕冷漠的在他身侧坐了下来,隐在衣袖中的手掌却早已紧握成拳,手背上青色血管凸起。现在的没一分一秒,盛西慕几乎都在煎熬中度过,可是,他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时,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必输无疑。可他却是输不起的,因为赌注是夏言和她腹中脆弱的小生命。 盛鸿江低头吃着早餐,细嚼慢咽,大约吃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结束。饭后,他起身对盛西慕说了句,“跟我去书房。” 书房中,上好的黄山银针早已被保姆沏好,放在茶几之上。“先喝杯茶暖暖吧,身上一股子寒气。”盛鸿江指了指温热的茶杯,然后自顾坐到桌旁的靠椅上。 盛西慕端起杯子浅饮了口,深邃的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落在盛鸿江身上。 “你这么急着来找我,又是为了尹家那丫头吧。”盛鸿江开口,终于将话引入了正题。这么久以来,盛西慕对此事不闻不问,他还以为他是想通了。“西慕啊,我以为你足够成熟,没想到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盛西慕清冷一笑,一双眸子带着嘲弄,一句话,险些没将老爷子气个半死。“我可从没想过要做让您骄傲的好儿子。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不姓盛。” “你说的那叫什么混账话!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顶撞你的父亲。”盛部长本就严肃的一张脸更黑沉了。 盛西慕又是一笑,笑靥却夹杂着邪气。“是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您堂堂首府部门部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当初又何必逼迫我妈跟你。权大压人,这四个字我就是从您身上学来的。” 他对此事绝口不提,却并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小的时候,同龄的孩子都有父亲,只有他没有。每一次受了欺负,都会哭着扑入母亲怀抱,哭喊着要爸爸。而母亲只是流泪,哭的比他还要伤心。 后来,他逐渐长大了,断续从姨妈那里了解到,母亲所有痛苦的根源,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母亲心爱的男人。那个人强占了她,禁锢了她,却无法给她一个名分,因为他是有家庭的。 母亲直到死,都没有提起过他的亲生父亲,弥留之际,她口中模糊呼唤着的是:继霖,继霖。盛西慕一度以为,傅继霖是他的亲生父亲,因为,他对他的好,的确过了头。可是,在母亲的葬礼上,盛鸿江找上门来,告诉他,他是他的亲生父亲。 盛西慕起初并不相信,但亲子鉴定报告握在手心,血脉亲缘,由不得他怀疑。盛鸿江让他回到自己身边,本来,他可以反抗的,心底深处,他恨着这个男人对他们母子的自私与冷漠,但为了给母亲报仇,他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盛鸿江是真的怒了,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官场上的人都知道盛部长脾气不好,向来没有人敢真的惹怒他,当然,盛西慕绝对是个例外。 “无论你听说些什么,还是知道些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至于我和你妈之间,更轮不到你来评判对错。盛西慕,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盛鸿江的儿子,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盛西慕冷魅的笑着,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夏言的孩子,身上也流着我的血,如果我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好啊,那就拿出你的本事让我看看。”盛鸿江声音沉冷,目光犀利。 盛西慕不急不缓的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摊在盛鸿江面前,里面是所有关于盛沐为尹建国洗钱的罪证,这些足以证明夏言的清白。盛部长有短暂的震惊,他没想到盛西慕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收集到盛沐犯罪的证据,出手快狠准,几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他当真是低估了这个儿子。 “就凭这些,就像将尹夏言救出来?”盛鸿江蹙眉。 盛西慕俊颜沉稳,语气无波无澜。“您有您要保护的人,而同样,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东西。我不想和您做无谓的争辩,所以,我们还是法庭上见吧。” 盛西慕话落,起身准备离开,蛇打七寸,他今天敢来,自然已有七分的把握可以让老爷子屈服。 “你威胁我?”盛鸿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隐约间带着冷怒。想他盛鸿江在官场上叱咤一生,到头来,反被自己的儿子威胁。 “随便您怎么想。”盛西慕淡淡然的回了句,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邪的笑。“还有件事忘了通知您,我已经预约明天到医院做结扎手术,如果夏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盛家到我这儿为止,以后就断子绝孙吧。” 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是挑起了盛老爷子的怒火,他是独子,虽然没有养在身边,但从他出生到现在,他走过的每一步路,盛鸿江都是了若指掌,更是疼在心坎里的。盛家高门大户,虽受了新式教育,却留存着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总觉得家业还是要男孩来继承。尹夏言怀的是男孩还好,若是女孩,那盛家的香火就真的断了。 盛怒之中,盛老爷子顺手抓了桌上巴掌大的茶壶向盛西慕的方向砸去,而盛西慕不躲不闪,一双墨眸凛冽。啪的一声,茶壶撞击在他身旁雪白的墙壁上,滚烫的开水溅了满地。“你这个孽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您严重了,我只不过想要夏言和孩子回到我身边。”盛西慕慢条斯理的说着,好像说着今天的天气一般。 盛鸿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还是强行镇定下来,毕竟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真被一个小辈糊弄住。如果盛西慕真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些东西就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而是早被送到了检察院。看来,盛西慕还是有所顾忌的。 盛老爷子快速的将事情在头脑中过滤一遍,这些对盛沐不利的证据,是绝对不能公布于世的。如果尹夏言无罪开释,那么就意味着盛沐必须坐牢。他的女儿他清楚,天生性子就软,又一身的富贵病,监狱那种地方,只怕是进得去,出不来的。 但如今,盛西慕步步紧逼,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一个双全的办法。 “西慕,你当年调查尹家的一切,夏言不是你大姐的孩子,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这些年来,盛沐将她当成亲生女一样的疼爱,现在也该是她报答的时候。何况,夏言是个孝顺的孩子,她是心甘情愿为盛沐坐牢。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自由是用盛沐的生命去换,你说她会同意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3章 盛西慕,你真的爱过夏言吗 盛西慕听完老爷子的话,才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他的话才真正切中了事情的要害。夏言善良孝顺,她宁愿自己受苦,也绝不会让盛沐受罪。这也正是盛西慕最担心的,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为她脱罪,却没有丝毫把握说服她指正盛沐。 “西慕,只要你答应我不在插手此事,我会让尹夏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得到最好的照顾。”这便是盛鸿江所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也是唯一的两全之策。 盛西慕有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点头应允。毕竟,目前保住夏言和孩子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其他,还要从长计议。“好,我再相信您最后一次,希望您不会再让我失望。”他说完,便推门离开,门口处,管家忧心的站在门口。 “少爷,你和首长……”管家欲言又止。 “没什么,王叔,我辖区里还有点儿事,先回去了。这边还要麻烦您老多照应着。”盛西慕客套的说了几句。 “少爷说的是哪里话,照顾首长本来就是我的指责。只是,最近首长的身体不太好,高血压又犯了,前几天,还住了一次院。”管家担忧的摇了摇头。 盛西慕沉默着,深邃的墨眸掀起一层波澜。高血压这种病一向可大可小,调养好了并无大碍,若是一时不慎,为此送命的也大有人在。 “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盛西慕问道。 “首长不让打,说是您辖区的事儿多,不能耽误了你的工作。”管家一阵的唉声叹气,大有责怪他不孝的意思。 “最近的确有些忙,下次再有事,直接通知我就好。”盛西慕丢下一句,转身向楼下走去。他今天的确有个很很重要的会议,虽然推迟了,却还是要赶回去。 盛西慕走后,管家轻敲了几下书房的门,推门而入时,盛鸿江靠坐在软椅上,正蹙眉沉思着。 他的确是有过那样的打算,让夏言肚子里的孩子无声无息的消失。毕竟在监狱里,死一两个犯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更何况是小产。尹夏言与盛西慕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声,她依旧是盛沐的养女,他们有舅甥的名分,外甥女为舅舅生孩子,如果传出去,还不是要贻笑大方。盛西慕的位置又十分的敏感,多少人看着眼红,若被有心人拿出来大做文章,事情只怕不好收场。为了一个女人而丢掉大好前程,并不值当。 这也是当初他那么爱雪烟,却依旧没有与原配离婚的原因。女人总是肤浅的认为,婚姻才是男人对女人的责任。但如果没有了金钱地位,连最基本的物质生活都无法给予,责任二字不过就是一句空谈。 今日盛西慕过激的言语,让盛鸿江不得不重新思考尹夏言和孩子的问题。看来,西慕对尹家那丫头是动了真感情,如果孩子真的没有了,盛西慕指不定还要掀起什么波浪。但是,他想要和尹夏言结婚,盛鸿江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等夏言生下孩子之后,将孩子带回来抚养。 盛家的孩子,他自然是要认账的,只是,孩子的母亲,却只能是像王媛一样,有着高贵出身,精明强干,能助盛西慕扶摇直上的女人。而尹夏言,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适合。 …… 夏言在监狱中的待遇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搬到了单独的房间,医疗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专门的护工照顾她起居,一日三餐丰盛,都按着孕妇的标准食谱。主治医生每天中午准时出现,为她检查孩子的健康状况,六个月大的孩子,发育健全,彩超中,可以看到孩子的小手小脚,并且可以确定是个男孩。 已是寒冬的天气,夏言穿着崭新的保暖衣裤,大床柔软而舒适,每天护工都会搀扶着她到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让夏言措手不及。入夜后,她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竟是了无睡意,她想了整整一天,才想通了一些事情。按照现在的情况看,盛西慕只怕是改了主意想留下这个孩子,那便意味着,她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带走,从此以后,天高地远,她们母子此生只怕再无相见之日。 夏言不知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但唯一庆幸的是孩子可以保住了,她不用继续提心吊胆的过每一分每一秒。 “宝宝,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会和你在一起,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夏言平躺在大床上,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凸起的腹部,清澈的眸光都变得温润。 翌日清晨,医生准时出现给夏言做一系列检查,因为前期环境恶劣,营养不良,腹中孩子省长的比较迟缓,她的肚子看起来和四五个月差不多大。 “孩子还算健康,只是发育缓慢,后期一定要更注重影响,并且,你有贫血的症状,要多吃补血的东西。最近,有没有特别想吃的食物,可以告诉我。”医生拔掉耳朵上的听诊器,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想吃海鲜,螃蟹或者带鱼。”夏言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她从前是最不喜欢吃这些的,总觉得海鲜有腥味,可被关进来之后,却对这些东西馋的厉害。 医生正低头记录着,听完她的话,缓缓抬头,眉心却微蹙着。“孕妇不能吃这些东西,尤其是螃蟹,很容易导致小产。” 夏言木讷的颤动了几下唇片,却没有发出声音。分明是她问她想吃什么,她说了,又不被允许,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 “该吃药了。”护士走进来,将一杯温水和一把白蓝相间的药片递到她手中。 夏言蹙眉将药吞了进去,胃中翻江倒海的有些难受。这几天晚上肚子里的小家伙又不安分了起来,典型的欺软怕硬。 “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如果没什么事,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医生放下病历表,出声询问。 “最近几天夜晚孩子折腾的厉害,以前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夏言问道。 “没关系,属于正常胎动。”医生一板一眼的回答。正常的孩子五个月大就会出现胎动,但监狱中条件苛刻,孩子生长缓慢,才迟迟没有出现胎动的现象。还好目前也不算太晚。 “还有其他事吗?”医生又问。 夏言思索的片刻后,才吞吐的说道,“我,我想见见我母亲。” 医生微愣了片刻,然后才懂得夏言的意思,她是要她代为转达。“嗯,我会为你传达,至于外面的人允不允许,我不敢保证。” 夏言低柔一笑,道了声谢。无论事情能否成功,至少,是一个希望。 夏言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当天傍晚,盛沐就出现在她房间。母亲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站在窗边晒太阳,手掌轻覆在凸起的小腹之上,眸光说不出的宁静柔和。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脸上却已经有了将为人母的风韵。 “夏言。”盛沐哽咽着低唤了一声,眼圈儿开始泛红。夏言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不过短短几月的光景,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儿。让人看着都是说不出的心疼。 夏言回头,母亲的身影映入眼帘,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也曾无数次在梦中思念着母亲,但每一次跑向她,想要抓住她时,母亲又突然的消失,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那种压抑的失落感,比不曾有过希望还要难受。 “夏言,我是妈妈。”盛沐又唤了一声,挪动脚步走到她身边。 夏言干净的眸子逐渐模糊,她颤抖的伸出手掌,去抚摸母亲苍白的面颊,恍惚间,还有些不敢置信。 “夏言,是妈妈不好,让你受苦了。”盛沐反握住夏言的手,潮湿的泪滑落在她掌心。 “妈,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夏言平淡的笑着,强忍着不让泪珠划落。六个月大的身子,有些笨重,她不敢去拥抱母亲,只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夏言,告诉妈,你是不是过的很不好?有人欺负你吗?你是怎么受伤的?”盛沐拉着女儿,喋喋不休的问个没完,眼中都是担忧与心疼。 夏言轻笑着摇头,简单的几句话,避重就轻的将近几个月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起夜时不小心摔了一下,额头碰破了皮,并不严重。”夏言摸着额头的伤,随意敷衍了句,笑靥中颇有几分无奈。 盛沐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再追究,只是又嘟囔了几句,“你这个丫头就是粗心,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万一伤了腹中孩子怎么办。” “妈,我以后会当心的。”夏言一笑,撒娇的将头靠在母亲肩膀,在盛沐看不到的暗处,目光却逐渐黯淡了下来。 “妈,你可以帮夏言一个忙吗?”她淡声询问,不,或许应该说是恳求。 “傻丫头,我们母女之间,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夏言,你想让妈为你做什么?”盛沐伸出手臂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夏言微抬了眸子,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想见墨筱竹。” 盛沐有片刻的错愕,随即问道,“你还见她做什么!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三年的夫妻,你大哥出事后,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连阳阳都被她霸着,若是你爸没有下马,她也不敢这么嚣张,哎,真是人走茶凉啊。”盛沐说着,眼圈儿竟又红了起来。 夏言面容苍白,低头沉默着。母亲尚不知阳阳并非大哥的亲生儿子,不知反而是种幸事,短短的时间内,丧夫丧子,如今连孙子都不是亲生的,那样的打击,她是曾受不住的。 “妈,在孩子出世之前,我必须要见墨筱竹一面。妈,别问为什么,我又不得已的理由。求你,求你帮帮我。”夏言握住母亲的手不由得加重的力道,一双清澈的眸子,满是渴求。 盛沐即便一千一万个不愿,却无法拒绝这样的夏言。她无奈的叹了声,“好,妈会想办法的,只是,这监狱中守卫森严,想要打通关系,也需要时间,何况……”何况,还是在盛老爷子的眼皮底下。 午后夏言有两个小时的午睡时间,盛沐嘱咐了许多孕妇要注意的事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走出监狱的大门,盛沐还偷偷的抹着眼泪。夏言才二十出头,本该是窝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而她的身体中却已经承载了另一个小生命,这简直就是孩子在生孩子。 监狱大门口停着一辆招摇的黑色大奔,车旁站着一身深灰色西装的男子,比车子好要招摇耀眼。他两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般的烟,烦闷的吸着,见盛沐走出来,忙掐灭烟蒂,向她的方向走去。 “你来做什么?不会是来看笑话吧。尹家沦落至此,你该满意了吧。”盛沐绷着脸,语气有几分不善。 盛西慕单手插兜,声音温润平和。“她怎么样?” 盛沐抬头,忽而一声冷笑,“你还关注她的死活吗?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还活着。”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盛西慕竟没有丝毫怒意,他沉默了片刻,又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从监狱回赵市市区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漫长的时间,车内都是死一般沉寂。盛沐本就对老爷子的私生子有所成见,如今,盛西慕还得尹家几乎家破人亡,这梁子也结大了,姐弟二人更是形同陌路。 车子在盛沐的公寓前缓缓停住,盛沐推门下车,没想到盛西慕却跟了上来。她虽不待见他,但终究面冷心热,并没有将人赶出去。 “我们谈谈吧。”盛西慕坐在沙发上,淡声开口。 盛沐依旧冷着脸,坐在他对面的位置,沉默的等待着他的下文。只见他将一张支票平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盛长官出手倒是阔绰,一后面几个零,一时间竟有些数不清了。 “这是什么意思?”盛沐拧眉问道。 盛西慕端正的坐在沙发上,俊颜沉稳,一双墨眸深不见底。“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并不好,只是一点补偿而已,你不必想得太多。” “补偿?”盛沐嘲弄一笑,将支票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虽然我们有血缘关系,但说实话,我从没将你当做我弟弟,你也没当过我是姐姐。我并不需要你给我什么补偿,如果是怜悯就更不需要了。” 盛西慕依旧心平气和,对待盛沐时,难得的好脾气。这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想要弥补他对夏言的亏欠。“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他随口丢下一句,起身准备离开。而盛沐却突然出声唤住了他。 “盛西慕,你以为你的钱可以补偿什么?建国可以免受牢狱之灾,还是夏昊可以苏醒过来!”盛沐苦笑着,顿了下声音,又道,“尹家欠了你的,如今也算是还清了,可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夏言?她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忍心下手!何况,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盛沐含泪的目光看向一旁书架,架上摆放着夏言的照片,画面中,女孩笑靥如花,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盛沐的指责让盛西慕眸色更冷冽了几分,他顿住脚步,回头,沉声说道,“我和夏言之间的确有些误解。” “误解?”盛沐冷笑,她是过来人,很多事也看的通透。“你是怀疑夏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盛西慕沉默,眉心紧锁着,周身散发着冷寒的气场。 “西慕,你真的爱过夏言吗?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在意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一切。自私的并不是真正的爱情,爱是守望,而不是占有。你却太自私了,怎么会懂得这一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4章 我的孩子他不会在乎那些 话落后,她侧头看向盛西慕,只见他墨色瞳眸中,如同掀起惊涛骇浪,但俊颜依旧平静无澜。盛沐起身,从书架上取下夏言的照片,用指尖擦拭着玻璃框上的浮尘。“夏言并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二十几年来,我对她视如己出,因为我把对建国的爱转移到她身上。盛西慕,你的字典中,一定也没有‘爱屋及乌’这四个字吧。” 盛西慕已经冷漠着,遮在衣袖下的手掌却已紧握成拳。他承认,他爱夏言的确没有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忘记仇恨的地步。至少,曾经没有爱到那种程度。 僵持了半响后,盛西慕转身回到茶几边,将那张平放在桌面的支票拿起,撕成两片,“对比起,我可能用错了方式。但请你相信我,对于夏言,我愿意去弥补一切。” …… 离开盛沐所住的公寓,黑色大奔一路疾驶在平坦的马路上,最终,在皇朝万豪门前停住了脚步。他快速的推门下车,按照周鸿给他的地址寻了过去。推开VIP包厢的门,周鸿优哉游哉的坐在沙发上品酒,怀中还搂着一个面生的女孩。盛西慕的脸色瞬间沉冷了下来。 “你说的急事儿就是这个?”盛西慕微挑剑眉,虽面色不变,但屋内之人却明白,他已然动怒了。 “长官,您别生气,周总不过和您开了个玩笑。”林进迎上来,赔笑道。 “没想到你也来凑热闹了。”盛西慕哼了一声,余光扫了眼包房内,纪鹏他们几个都在,还有林进与吕薇。虽称不上鸿门宴,但他们匡他来的目的只怕不单纯。 “我说西慕,你现在弄得比总统还忙,哥们儿几个想见你一面还得连蒙带骗的,官做大了,就把哥几个都忘了吧。”纪鹏适时的开口,将暗流涌动的气氛压了下来。 盛西慕也不好拨了他面子,在周鸿身旁坐了下来,脸上挂着一字号的笑,端起桌面通明高脚杯。“辖区事儿多,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挑这个理。得了,我先干为敬,算给你们赔罪。”他优雅的举杯,将半杯红酒灌入口中,一双美眸却微眯着,冰冷的眸光落在周鸿身上,显然带着责备于警告。 周鸿嘻哈的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并开口道,“咱们盛长官一向好酒量,吕薇,还不敬长官一杯。” 吕薇就坐在盛西慕对面,听到周鸿的话,忙端起酒杯来到盛西慕身前,脸上妆容精致,笑靥柔美,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媚。她举起酒杯,对盛西慕又是一笑,“首长,我敬您一杯。” 盛西慕微眯着眸子,眸色深沉冷黯,让人辨不出悲喜。他没有拒绝,亦没有回应,反倒让吕薇手足无措,她僵硬的举着杯子,目光求救似的看向一旁周鸿。 周鸿依旧嬉皮笑脸着,伸手拿起桌面的酒瓶,向盛西慕的杯中注入红色酒液。“这儿也不是辖署,还叫什么首长。在这地方,没什么上下级之分,只有男人与女人的差别。”他侧头看向身旁盛西慕,嘻嘻一笑,递出手中酒杯,“盛长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盛西慕不冷不热的接过,象征性的对吕薇敬了敬,然后将杯沿至于唇边,浅饮一口。即便是敷衍的动作,都做得优雅魅惑,宛若高贵的中世纪伯爵,只要一眼,便让女人有忍不住尖叫的冲动。 “吕薇,你们长官敬酒,你这面子可够大的,还不得给咱们献歌一首啊。”周鸿又开口,生怕事情闹得不大。 吕薇点头,走向点歌机,选了一首经典的《相思风雨中》,这是一首对唱歌曲,她的小心思,在场之人都看得懂,何况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盛西慕呢!只是,他慵懒的靠坐在真皮沙发上,随意摇晃着手中高脚杯,目光闲散的落在旁处,显然不想回应。 吕薇僵硬的站在首府部门,一时间,竟是骑虎难下,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咱们长官不喜欢唱歌,不如我代劳吧。”林进笑着起身,走到吕薇身边,接过她手中麦克。僵持的气氛终于被缓和了下来,音乐声缓缓响起,凄美悠扬。 坐在沙发上的周鸿又是一笑,有些许无奈。侧头看向身旁盛西慕,他英俊的脸庞隐在黑暗之中,面上表情让人辩不真切。“咱们盛长官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公然的场合就让一个女孩子下不来台。” 盛西慕清冷一笑,回道,“还不是她自找的。” “真够无情的。”周鸿笑着耸肩,再次开口,但语气却沉稳认真了几分。“西慕,你别嫌兄弟多事儿,其实吕薇和你挺合适的,出身还算不错,历来婚姻高嫁低娶,她跟你也算得上门当户对。这丫头性子也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比王媛那彪悍女可强了百套,何况,你不是不喜欢受你家老爷子摆布,有了她,正好可以名正言顺挡了王媛那边。何况……”周鸿将语调拉长,又换了一副轻佻模样,附耳道,“我看女人一向很准,这妞儿保准还是个没开苞的处。” 盛西慕云淡风轻的一笑,目光闲闲散散的落在前方,彼时,林进与吕薇站在一处,正唱着一首缠绵的情歌。“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林进喜欢那丫头。” “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林进也真够伟大的,眼巴巴的将心爱的女人推向别的男人怀抱。”周鸿仍在笑着,状似无辜的耸肩,“其实爱一个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只要她能幸福,远远的守望着又有什么关系。” 盛西慕眸色突然一沉,冷黯的眸中,缓缓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漩涡。他突然响起盛沐的话:爱是守望而不是占有。呵,连周鸿这个流连花丛的大蜜蜂都懂得的道理,他却一直没有想通透。 不,他不是自私,他只是太在乎,才会无法容忍她的背叛。因为爱着夏言,才想要她的心中也存在自己的痕迹。是的,爱,这一刻,盛西慕可以清楚的确认,他爱夏言,疯狂的爱上了那个清澈如水,淡漠如云的女孩。 “在想什么?”周鸿问道,调侃着开口,“不会还惦记着尹家那丫头吧!只要想想她肚子里的孽种,你就该死心了。” “你闭嘴。”盛西慕出声打断他,语音中夹杂着彻骨的冰寒,让周鸿都不由得一颤。“嘴巴放干净点儿,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周鸿有片刻的懵愣,但他知道盛西慕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面上笑意逐渐收敛,正色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家老爷子肯定容不下这个孩子,监狱那种地方,想弄掉个孩子有的是方法,如果你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尽快想对策。” “嗯。”盛西慕闷应了声,打火机噼啪两声想后,点燃了两之间的烟蒂,他深吸了两口,淡淡的吐着烟雾。他已经在老爷子那里撂下了狠话,估计着老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护住夏言肚子里的孩子容易,想要将她们母子弄出来却要费一番心思,一时间,他还未想到要从何下手。 正在思索间,吕薇与林进的对唱情歌也结束了。女孩在他这里吃了闷亏,也不敢在靠近,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怯生生的目光,如同小兔子一般,不时的偷偷瞄着盛西慕的方向。 周鸿哼笑一声,对盛西慕又道,“看来这妞是真看上你了,盛长官还真是魅力无边啊。” 盛西慕冷淡的白了他一眼,将指尖眼底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然后起身。“我现在没心思和你调侃,这丫头既然是你招惹来的,你自己想办法打发走。” “别急着走啊,我在鞠海楼订了一桌,有你喜欢的太子蟹和三文鱼,刚从日本空运回来。”周鸿又开口道。 盛西慕微顿了脚步,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让人送到我别墅。” 盛西慕走后,包厢内的气氛也安静了下来,吕薇目光幽怨的看向周鸿,而后者只能无奈的耸肩。 …… 盛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三天之后,夏言真的见到了墨筱竹。两人相对而坐,夏言一身干净的病人服,齐耳的短发,倒是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了。一张俏脸有些微的苍白,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波澜不惊的如止水一般。 墨筱竹倒是没有她沉得住气,目光流转在她凸起的肚子上,表情说不清的怪异。“你真打算将孩子生下来?!别忘了,你和盛西慕可有血缘关系。” 夏言轻缓一笑,唇片一开一合,“那是我的事。” “是啊,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尹夏言,你找我来不会是为了向我炫耀吧。别以为怀了西慕的孩子有多了不起,阳阳也是西慕亲生的,难道他会比不过一个乱.伦的产物。”墨筱竹讥讽的回了句,本以为夏言会愤怒,会失控,甚至歇斯底里,但这些想象中的情绪都没有出现在女孩的脸上,她依旧是平静的,甚至淡漠的让人无措。 夏言只是微扬了下唇角,轻缓开口,“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与盛西慕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是什么乱.伦的产物,他和这世上所有的孩子一样,拥有生存和享受幸福的权利。” 墨筱竹不屑的哼了声,“如果你想自欺欺人下去,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声,从医学角度讲,近亲结合,会提高隐性致病基因纯和的频率,也就是说,你们的孩子很可能患有先天畸形,智力障碍或其他先天性疾病。” 夏言微笑倾听,并无回应。本来,这些与她无关。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听,还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墨筱竹略有些不悦,脸色难看了几分。“说吧,你找我究竟什么事,我可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给你普及医疗知识。” 夏言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凸起的肚子,轻声说出了几个名字,“董丽芳,邵小惠,王永荷……” 墨筱竹安静的听着,而后,唇角溢出一抹微讽的笑。这些名字外人或许不知,但在他们医学界却是如雷贯耳。都是赵市赫赫有名的妇科医生,董教授更是妇科第一把刀。“盛家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够重视的。”她不冷不热的说着,心里难免不是滋味。盛西慕虽然没有否认阳阳的存在,但除了钱,他似乎什么都没有给过她们母子。 “我知道你对这些人一定不陌生,所以,我才想请你帮我这个忙。”夏言继续说道,语气平缓,“这个孩子,我不想他和盛家有任何关系,等他出生之后,我希望你将他从这里带走,交给我二哥抚养。” 墨筱竹讥笑一声,回道,“尹夏言,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在盛家父子眼皮子底下将孩子弄走,你真以为我有通天的本事!何况,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情。” 墨筱竹的回答几乎都在夏言预料,她没有丝毫意外与不悦,只是低柔一笑,如秋日盛开的小雏菊,淡漠优雅,一时间,连墨筱竹都有些看痴了。 “你一定会帮我的,因为你是阳阳的母亲,你总不会希望将来多一个人与阳阳分割盛家的财产吧。” 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正中墨筱竹要害。她当然希望阳阳是盛家唯一的孩子,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盛西慕的不冷不热,越发让她不安。 “说吧,你要我如何帮你?”她微挑了下眉梢,直截了当的问道。 夏言淡笑,她最欣赏墨筱竹的地方就是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生孩子本身就有一定危险,难产没有保住孩子的也大有人在,只要医生说孩子没了,他就是没有了。” 听过夏言的话,墨筱竹漂亮的眉心几乎拧在一起。“你还真是高看了我,守在这里的医生护士加起来,少说十几人,只要有一个将事情泄露出去,我们就要前功尽弃。” 夏言仍然不骄不躁,唇角含笑,手掌停留在腹部,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有所感应,小脚轻踢了下母亲,伴随着些微的疼痛。夏言心中无奈一笑,暗暗道了句‘小调皮’。 “这件事对于别人或许难于登天,但墨家几代从医,在赵市,只要是医生,与墨家都或多或少有着盘根错节的联系。只要你愿意,就一定会想到办法。这件事关乎阳阳的未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我会等你的消息。” 墨筱竹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片刻的沉默后,她出声道,“要封住十几个人的口,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你给我点儿时间,我只能尽量试试,但并不保证一定可以。” 夏言轻笑着,点了点头。眸光温柔的看向凸起的肚子,俏丽的脸蛋浮起柔和的颜色,带着将为人母的风韵,稚嫩中多了三分成熟的风情。 墨筱竹目光随意扫过她肚子,不咸不淡的又开了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孩子交给盛家,他将来才能做人上人。跟着你这样一个坐过牢的母亲,他将来只有被人嘲笑的份儿。如果你真为他考虑,就不会自私的将他留在身边。” 夏言微太了眸子,清澈的瞳眸,干净的不染世间一丝尘埃,而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纯净无邪。“幸福的概念并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盛西慕身居高位,在赵市几乎只手遮天,可是,他真的幸福吗?他不过是一个不懂得爱的可怜人而已。” “这……”墨筱竹一时语塞,夏言的话犀利的让她无从反驳。 “墨筱竹,我不是你,我不会跟我的孩子骨肉分离。何况,我的孩子他也不在乎那些。”夏言柔柔一笑,手掌由上至下抚摸着高高凸起的肚子,腹中宝宝似乎有所回应般,轻轻的蠕动了几下。 “还真以为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了。”墨筱竹从鼻子中哼哼了声,然后拿起限量版名牌包,踩着高跟鞋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5章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夏言看着她远离的背影,眉心微微蹙起。从墨筱竹走进来,她就已经留意到,她从上到下一身名牌,腕上的手表少说几十万,墨家虽说富有,但绝对达不到让她如此奢侈的程度。那么,能供她如此挥霍的人,只有盛西慕。 夏言唇角微杨,笑靥中暗含着讽刺的意味。原来,孩子也可以成为一种利用的工具。夏言突然想起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中的一段话。 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宝,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象,岂知你周围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 女人啊,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权利高举臂膀,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他已经不知道飞向何方,因为他的嗓音已经干枯暗哑,为了真实、尊荣和洁净的灵魂灭亡! …… 转眼间,寒冬已过,春的脚步悄然来临。夏言站在窗前,窗外迎春花开的正盛,她微合起双眼,深呼吸,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芬芳。春季,万物复苏,象征着新生的希望。 腹中的孩子已经九个月大,夏言身体变得更笨重,行动迟缓,双腿肿胀的不成样子,入夜后,小家伙越来越不安分了,动弹的厉害,夏言常常辗转反侧,难受的无法入睡。医生和护士轮流守护着,董丽芳是个开朗的性子,经常和夏言说些玩笑。 “你肚子里的小东西真是不听话,就会折腾你,等他出生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好给你出气。” 夏言摇头失笑,她平躺在大床上,眉头却紧锁着,小腹有些微的疼痛,刚开始只是微微抽痛,到后来疼痛越甚,几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她紧抓住董丽芳的手,痛苦的呻.吟,“董医生,我肚子好疼,宝宝,宝宝好像要出生了。” 董丽芳神情突然一紧,快速的掀开了夏言身上的棉被,“嗯,羊水破了,孩子马上要出世了,别紧张,虽然早了一个月,但孩子已经发育健全了,不会有问题。”董教授十分专业的说道,但面上神色凛然,并没有她的语气那样轻松。 怀孕初期夏言的情绪一直不稳,又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后来被关了进来,更是整日提心吊胆,孩子没有流掉已是难得,更别提什么营养了。这样的情况下,很容易造成早产,董教授已有心理准备,但实际情况,却远比她想象中更糟。 医生和护士聪明的将夏言推入手术室,手术中所有的药物与器械早已准备妥当。现在这种情况想要自然生产根本不可能,只要剖腹将孩子从母体中取出。董教授的表情十分凝重,夏言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手术有很高的风险性。 手术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孩子的位置很不好,脐带缠在身上,强行取出,很容易导致孩子窒息,但如果拖得太久,夏言就会有生命危险。情况越来越紧急,一旁的护士不停的为董教授擦拭额头的大汗。 “通知家属,病人难产大出血,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只能保住一个,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隔着口罩,董教授的声音依旧沉稳清晰。 那时,夏言尚有一丝理智。她紧抓住董教授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呢喃着,“别管我,救孩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电话打到了盛部长那里,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如果就盛鸿江个人而言,这样的问题本就不是问题,他当然会选择留住盛家血脉。只是,孩子和女人都是盛西慕的,他无权做主,父子间本就存在隔阂,若在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使得勉强维持住的父子关系破裂,反而得不偿失。 沉默了片刻后,他拨通了盛西慕的电话。而同样的问题,听入盛西慕耳中,无疑是晴天霹雳,面临着两难的抉择。夏言是他心爱的女人,无法割舍。而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数月以来,没有人知道他有多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别墅中连婴儿房都布置妥当,孩子的小衣服小玩具堆了满屋。 “保大保小,你自己决定吧,别犹豫太久,那边可是等不及的。”盛鸿江出声提醒,电话那端压抑的沉默,竟让他生出些许的不忍。 盛西慕苍白的指骨死死抓着手机,侧脸隐在暗影之中,表情模糊,周身散发的气场却暗藏着刺骨的冷寒,蔓延着浓重的哀伤。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他的夏言那样勇敢,监狱中那么艰难的环境她都撑过来了,又怎么会挺不过这一关?! “如果真的只能选择一个,那我选言言。”他低沉暗哑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无助的让人心疼。这哪里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盛长官,在死亡面前,他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 “嗯。”盛鸿江哑声应着,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毕竟是亲生儿子,父子之间难免感同身受。 彼时,手术台上,夏言正挣扎着与死神抗争。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人果真是不能说谎的,因为你无法预料谎言会不会在下一刻成为现实。 因为时间拖得太久,失血过多,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隐约间,她还是听到董丽芳沉声对身旁护士利落的说了三个字:保大人。 她拼劲权利的睁开双眼,生死之间,头脑反而清晰了许多。“别,别管我,救救我的孩子,我答应过他,要让他看到湛蓝的海洋和高远的天空……他,他活着就是我活着……”她无力的合起眼帘,一颗剔透的泪珠缓缓划过苍白的失去血色的脸颊。她唇片微弱的颤动着,已经发不出一丝声音,但董丽芳却读出了她的话,她再说:宝宝,一定要活下去。 董教授明知这样做是什么不理智的,但那一刻,她真的被夏言渴求的泪光打动,她利落的从身旁护士手中取过剪刀,但是,握着手术刀的手却微微的颤抖着,迟疑了片刻,她终于开了口,语气坚决,“保孩子。” “可是……”护士欲言又止,再次递上了手术刀,在手术台上,医生的话就是命令,往往片刻的迟疑,都会葬送掉一个宝贵的生命。 伴随着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预示着新生命的降临,因为孩子早产,体重只有五斤一两,但小东西哭声响亮,十分健康。但人世间,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几乎是孩子出生的同时,夏言的血压急剧下降,注射了应急药物,想尽了各种办法都不见起效,冰冷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心跳波纹由波浪转为一条平衡的直线。 “教授,病人心跳停止了。”一旁,护士紧张的说道。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死一般沉寂,这个责任没有人能付得起,他们心中都清楚,请他们来这里的并不是一般人,而很显然,病床上失去心跳的女孩,对那人很重要。 …… 此时,盛西慕的黑色大奔在夜色中急速行驶着,什么红绿信号灯都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从赵市市区到监狱足足三小时的车程,他硬是两个小时赶了过去。到达时,天已将亮,远处地平线露出一缕微弱的曙光。 他快速的推门下车,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孩。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失去了期待已久的小生命,但他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好好的。在踏入监狱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怕了,怕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摸样,怕见到孩子血肉模糊的尸体。 但是,他没有想到,狱警竟敢将他拦下来,理由幼稚的几乎可笑。不是探视时间,盛长官进女子监狱不太方便。呵,在赵市,只要他盛西慕想,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这些人竟然不怕死的拦着他。 “别挡路,我现在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不想死就给我让开。”盛西慕双眼血红着,情绪几近失控,他一把抓住监狱长衣领,利落的从他腰间拔出配枪,抵在他太阳穴上。盛西慕知道他是老爷子的人,但那又如何,别以为拿了鸡毛就真的当令箭。 “我一向不喜欢将话说第二遍,说,尹夏言在哪里?”英俊的脸庞沉稳如冰,却带着独属于黑暗的阴霾,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 监狱长紧咬着牙关,额头已侵出了冷汗。一旁的狱警更不敢上前了,生怕触怒了盛西慕,擦枪走火,后果会更严重。正是僵持之际,林进带着几个得力的干将赶过来,将监狱长办公室围得水泄不通,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在经过媒体炒作,对盛西慕一定会有负面的影响。 “长官,您别冲动,先将枪放下,他也是听上面的命令,您为难他也无济于事。”林进一步步靠近,只能劝说,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上前夺枪,何况,他也没那个本事。盛西慕的伸手,在全国大辖区都是出了名的。 “是吗?”盛西慕邪魅一笑,“不过我倒是要看看你对上面那位究竟有多忠心。”他说着,竟然扣动了扳机,哐当一声响,在场众人险些吓丢了魂儿。监狱长紧闭着双眼,额头上青筋蹦起。 想象中的鲜血与死亡并没有发生,盛西慕稍稍弄懂枪口,再次递上监狱长额头,唇角笑靥冷魅,却让人不寒而栗。刚刚那一枪是空枪,在夺过监狱长腰间佩枪之时,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卸下了一颗子弹。 “你说下一颗子弹会不会在枪膛中呢?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抵着监狱长太阳穴的枪头用力了几分,他这哪里是赌博,根本是在赌命。很显然,盛西慕在玩儿心理战,只有与死亡擦肩而过之后,才会真正懂得什么是恐惧。 盛西慕自然不会真的失控到开枪打死人,中国的法制杀人偿命,而他的命可金贵着呢,这个小小的监狱长还不配让他偿命。 “我数三个数,三个数后游戏就开始了。一,二……”盛西慕声音未落,监狱长就已经大声的呼唤起来。 “我说,我说……” 盛西慕并不回应,只安静的等待,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尚未等监狱长说完,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修长的指尖随意按下接听键,盛老爷子的震怒声便从电话那端传来。 “越来越肆无忌惮,竟然拿枪指着国家干部,你是兵还是土匪?” “你打电话不会是为了质疑我的身份吧,现在似乎不是时候。”盛西慕清冷的回了句,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他现在只想见到夏言,如果想见需要代价,那么,他愿意接受惩罚。 电话两端有短暂的沉默,盛鸿江似乎又说了几句,然后,盛西慕丢下手中的枪,同时,合起手机,高大的身体僵硬的立在原地,一张俊脸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如同一尊石塑雕像。 “滚。”他冰冷的吐出一个子,手掌紧握成拳,黑色的手机被他握在掌心,险些捏成碎片。 突然的变故,让屋内众人措手不及。监狱长抹了一把冷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林进试探的上前,“长官……” “我说滚,都没听见吗!”盛西慕突然怒吼一声,啪的一声将手机摔在坚硬的墙面,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林进跟了盛西慕五年,却是第一次见他愤怒到几近失控。他不敢再触怒他,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屋内瞬间寂静,监狱的凌晨,死一般的沉寂。盛西慕双手撑住桌沿,只觉得心口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言言,言言……”他痛苦的低喃,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光滑的棕红色桌面。 闹剧结束了,他和夏言之间也结束了。惨烈的是,这结局却是以生命为代价。 ……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盛鸿江就飞回了赵市,本是要狠狠的训斥盛西慕一顿,没想到见面时,他已经病倒在床。 “少爷昨天回来后一声不吭,倒头睡到现在,还不许我们任何人打扰。”保姆战战兢兢的回答。 盛鸿江坐在他床边,脸色沉得离开,伸手掀开他蒙着头的棉被。“你这一辖署之长当得可真悠闲,放在辖区一堆事不闻不问,倒在这里睡觉,国家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干部。” 盛部长语气不冷不热,但掀开盛西慕的被子后,才发现了不对。他面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触手的温度,滚烫的厉害。 “西慕,你发烧了?”盛部长蹙眉问道。 盛西慕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意识尚未从浑浑噩噩中转醒,沙哑着嗓子说道,“您怎么回来了?”他握紧拳头捶打几下发疼的额头,苦笑着再次开口,“您放心,我没事儿,就是困了,您让我在睡一会儿吧。” 盛鸿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明显已没了怒气,反而多了心疼与担忧。他这哪里是困的,分明是烧糊涂了。“还不去找医生!” 左右不过几十分钟,刘院长带着护士就踏进了盛家别墅。一测体温,高烧39°7,在继续烧下去,人都要危险了。挂了点滴后,烧也不见退,人都烧的意识不清了,口中不停的唤着夏言的名字,差点没将盛部长气死。 “老领导,您也别生气,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刘院长收拾了医药箱,对盛鸿江恭敬的回答。 盛鸿江抿了口浓茶,才勉强压住火气。毕竟,盛西慕还病倒在床,现在也不是责备的时候。本等着盛西慕病好了,在好好的责骂一番,没想到第二天清晨,盛西慕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出现在他面前,一张俊颜惨白的几乎没了血色,说话时一直低着头,姿态都放软了。 “醒了?”盛鸿江不咸不淡的问了句,随意撇了他一眼后,又埋头翻看手中文件。 盛西慕轻咳了几声,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出口的声音都带着沙哑,却十分的谦卑。“我知道您生我的气,尹夏言的事情上,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向您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过问她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6章 他们问我要不要看我儿子的尸体 盛鸿江翻着文件的手指突然一顿,他没想到盛西慕会这么快就服软了。毕竟是亲生的儿子,看到他一夜之间消瘦的俊颜,顿时就心软了,再开口时,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那丫头早晚会毁了你。如今孩子没了,倒也算是好事,否则,你们还不得一辈子牵扯不清。” “嗯。”盛西慕闷闷的应着,隐在身后的手掌却紧握成拳,手背之上青筋凸起,指尖深陷入掌心,已血肉模糊了一团。那个失去了的孩子,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道伤痕,轻轻触碰,就会痛不欲生。 盛鸿江又是叹息,半响后,又道,“不过是洗钱,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法院那边判的也的确重了些,有时间我跟他们监狱长说说,减刑几年也不成问题。” “嗯,好。”盛西慕只简单的回了两个字,又不停的咳了起来,短短一日而已,他却憔悴的几乎不成样子。 盛鸿江眉头都蹙紧了,又道,“回去休息吧,辖署中事物繁多,你这个长官不能带头开天窗。” 盛西慕无力的笑,“我这个一辖署之长,难道连请个病假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保姆阿姨走进来,恭敬的开口,“首长,刘医生已经来了,正在客厅等着呢。” “嗯,让他到西慕的房间吧。”盛鸿江出声吩咐完,又侧头对盛西慕说道,“你看你现在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这几天就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盛西慕低笑道,“我没事儿,就是有些发虚,过两天就好了。您别担心。”他说完,起身向外走,刚到门口,高大的身体一晃后,就倒了下去。 “西慕,西慕,你可别吓我。”盛鸿江这次是真的急眼了,大喊着叫医生。 盛西慕这一病,三天三夜都没有醒过来,一直浑浑噩噩的,高烧40°不退。盛鸿江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期间,盛西慕醒过一次,但意识依旧有些模糊,父子二人难得说了几句贴心的话。 盛西慕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但还是冷的直发抖,但身上又是滚烫的厉害。盛老爷子叹息着,“你就这么放不下她吗?” 盛西慕苦笑着,侧头,冰冷的泪珠无声无息的落在棉被中,瞬间没了痕迹。“与尹夏言无关,我只是在想我的孩子。您知不知道我有多期待他的降生,本以为春暖花开的时候,就有人会叫我爸爸,可是,我又等到了什么?他们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看我儿子的尸体……” 盛鸿江一向严肃的脸孔也有了几分动容,双眼泛红,他也是为人父母,又怎么会不懂盛西慕的心情。他也已经三十了吧,也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盛鸿江才道,“你可以保住孩子的,可惜,你舍弃不下尹夏言。” 盛西慕失笑摇头,笑靥极是苦楚。“从一开始就是我逼她的,是我将她卷入仇恨,是我强占了她,现在,我又有何资格让她为了给我生孩子而丧命。一切都够了,到此结束吧。” 盛西慕说完,翻转身形,又沉沉的睡去。 春分之后,天气逐渐转暖,盛西慕的病才转好了一些,却直到清明的时候才康复。盛西慕陪着盛部长扫墓,墓碑上的照片中是一位和蔼的老人,对于这位爷爷,盛西慕是全然陌生的,只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位盛老爷子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西慕啊,给你爷爷奶奶磕个头,老人生前没有看到孙子一眼,现在盛家后继有人,他们也能瞑目了。”盛鸿江微叹息了声,犹记得老父亲弥留之际,还感叹着盛家后继无人,临走还带着遗憾。 盛西慕一身纯黑西装,跪在墓碑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叫了声‘爷爷奶奶’。身后,盛冷雨低头抹了把眼泪。 离开墓地后,盛鸿江吩咐秘书在寰球大酒店定了一桌酒席,一家人简单的吃了顿饭。席间,盛部长正式提出让盛西慕接手盛氏集团的生意。盛家是十分传统的家庭,家业一向是男孩继承,自从盛西慕回归盛家,盛鸿江一直都有这个意思,只不过这是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提出来。 盛冷雨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却勉强的维持着脸上笑意,迎合道,“是啊,西慕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家业早晚是要他来继承的,只是,他现在辖署务缠身,怕是抽不出时间吧。” 盛鸿江向来说一不二,对于盛冷雨的托词,明显有了几分不悦,“时间上,西慕自会安排妥当,你将公司的事安排一下,清明之后,就让西慕进入董事会。我名下的股份,我已经找律师过户在西慕名下,他现在是盛氏最大的股东。” 此话一出,除了盛西慕,所有人都不由得震惊了,盛部长简单的几句话,转移的却是数亿的资产。盛老爷子对这个儿子,重视的似乎有些过了火。盛琳与丈夫面面相觑,却不敢多嘴半句。楚智妍翻了翻白眼,她再鲁莽也知道这样的场合还轮不到她插话。 虽知场合不对,但盛冷雨还是按耐不住的开口,“大哥,这样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西慕毕竟对生意场还不熟悉……” “姑姑说的对,生意上的事,西慕还是门外汉,以后还希望姑姑多多指教。”一直安静着的盛西慕突然开口,打断了盛冷雨后面的话。他云淡风轻的笑着,举起面前的高脚杯,象征性的对着盛冷雨的方向敬了下。 “您是长辈,西慕先干为敬。” 盛冷雨僵持了片刻,盛西慕虽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她骑虎难下,她只能尴尬的举杯回应,“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西慕,以后要跟着你姑姑多学习。商场上的学问可大着呢。”盛鸿江一语敲定,他的话在盛家几乎等同于圣旨,没有人敢出声反驳。 盛西慕轻笑着,深谙的墨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么快,连盛鸿江都不曾扑捉。“爸,我知道了。”他淡淡说道,唇角笑意不变,却丝毫不及眼底,一双墨眸越发深不可测。大病初愈,盛西慕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脸色仍有些苍白,但他依旧是呼风唤雨盛长官。 “你……”盛鸿江震惊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爸’,盛部长的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盛西慕唇角弯弯,维持着不变的笑意。再次举起手边的高脚杯,“爸,以前西慕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您可以包容我的过错,以后,我会做的更好,不会让您失望的。”盛西慕与父亲碰了杯,然后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盛鸿江闷应了声,一句‘爸爸’,叫他的眼圈儿都红了。他虽身居高位,在外呼风唤雨,但终究是个平凡的父亲。他唯一的儿子,心里却一直和他有隔阂,本以为尹夏言没了孩子的事儿,会将父子二人的关系再次推入绝境,没想到盛西慕却出乎意料的与他示好,盛部长虽也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或许盛西慕是真的想通了,江山美人,向来江山难得,美人却无数。 “爸,西慕先干为敬,您随意就好。”盛西慕语气温润,带着几分关切。 盛鸿江近一段时间身体状况不太好,已经极少喝酒了,今天却不得不破例。“今儿高兴,喝一杯不碍事。”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半杯白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大哥……”盛冷雨想要阻止,却被盛鸿江伸手挡了下来。她无奈的叹了声,知道劝也没用。 “我已经很久没见外公笑过了,还是小舅有本事。”楚智妍娇笑着插嘴一句,这句话倒是称了盛老爷子的心,他面上没什么改变,开口的语气却难得的温和。 “智妍大学要毕业了吧?” “是啊,今年就毕业了,我最近正为她工作的事儿犯愁呢,去企业上班她嫌累,当公务员又怕束缚,这孩子就是被我宠坏了。”盛琳适时的开口,她是精明人,趁着老爷子高兴的劲儿,正好为女儿谋一个好职位。 盛鸿江点了下头,犀利的目光沉了些许,思虑片刻,又道,“工作的事儿不急,女孩子嫁得好才是头等大事。智妍也二十三了吧,得着手物色好婆家了。” “嗯,爸说的是,只是,要找一个年纪才貌想当,又门当户对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盛琳顺着老爷子的话说着,但就她个人来讲,是不大同意女儿早早出嫁的,楚智妍是独生女,自幼娇生惯养,门当户对的少爷,有哪个能受得了她的脾气,若是选个小门小户,又多半是图了盛家的财产。 “西慕啊,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你在赵市的人脉广,看看有没有何时的人选,给智妍物色一个。”盛鸿江侧头对盛西慕说道。 “知道了,爸。”盛西慕含笑应着,让人看不出半分敷衍之意。 回去的途中,盛西慕亲自开车送父亲会别墅休息,而盛冷雨与盛琳母女则坐了另一辆车。车中,盛冷雨与盛琳姑侄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爸是不是犯糊涂了,盛西慕毕竟是外面女人生的孩子,为了哄他开心,爸竟然将盛氏都拱手奉上。盛西慕懂得做生意吗?这样胡闹下去,盛家的基业还不得败在他手上。”盛琳说着,眉心几乎拧在了一处。 身旁,盛冷雨哼笑了一声,“大哥可不糊涂,无论盛西慕是谁生的,他都是盛家唯一的男丁。大哥终究是信不过我这个妹妹。” “姑姑,您也别想太多,您现在还是盛氏的总裁,盛氏的生杀大权还不是落在你的手上。盛西慕想从您这儿夺权,还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盛琳的手掌落在盛冷雨手臂,意思不言而喻,这件事上,她是站在盛冷雨这边的。 盛冷雨却无奈的摇头,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愁容。“你爸一向说一不二,只要他介入此事,我们想控制住局面可就困难了。” 盛琳有些愤愤不平,盛西慕虽说是她弟弟,但毕竟不是一母所生,现在又来公然争夺财产,她自然不会甘心。“说白了,盛西慕他妈不就是个小三吗,他是男丁又怎么样,还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爸也太偏袒了。” 盛冷雨侧头,茫然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似乎响起什么一般,无奈的摇头。“那时你们还小,并不清楚当年的事儿,大哥对盛西慕的母亲是动了真感情的,不择手段的将她留在身边,为了给她一个名分,甚至跟你妈提出离婚。” 盛琳想了想,隐约记得八九岁的时候,父母的确是闹过一段时间,一向温婉柔顺的母亲都变得歇斯底里,整日哭闹不休,父亲更是不愿回家。可是,这事儿后来不知如何就不了了之了。 “大哥大嫂本来就是政治婚姻,也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后来,大哥遇见了盛西慕的母亲,什么理智道德,都被抛在脑后,爱的死去活来的。若不是你奶奶以死相逼,盛西慕的母亲早就进了盛家大门。”盛冷雨又叹了一声,颇为无奈。“看来,大哥是要将亏欠那女人的,都弥补在盛西慕身上,以后,我们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了。” …… 周鸿开车来到盛西慕别墅时,整个别墅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光亮。盛西慕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的方向,清冷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而入,将他的背影拉的修长,孤独与哀伤在偌大空旷的别墅中蔓延。角落处,黑色三角钢琴蒙了一层薄薄月光,透着几分清冷。 盛西慕侧身半靠在窗棂,修长的指随意的摇晃着手中透明高脚杯,艳红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有几滴不安分的落在杯壁,又缓缓滑落,像极了离人哭泣的眼泪。他整个人笼罩在月光之中,有些萧索的味道。周鸿有片刻的恍惚,这个孤独而冷漠的男人,真的是他认识的盛西慕吗! “病成这样还喝酒?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周鸿走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并伸手拉开了一旁的落地灯。他盛西慕想玩儿忧郁也得选他不在的时候,周鸿就是看不惯他要死要活的模样。不就为了一个女人吗,怎么没了尹夏言他盛西慕还活不成了是不是!想当年,他都给顾希兰跪下了,人家还是跟别的男人走了,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放心,我死不了。”盛西慕轻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眸底沉淀的光晕,却比窗外月光还要凉薄。高大的身体套在宽松的毛衣中,少了往日的凛冽,倒是多了几分儒雅。瞧着他苍白虚弱的俊颜,倒是有几分让人心疼的。 “你的病例我看了,胃出血导致的高烧不退。盛西慕,哥们怎么就觉得你这病是人为的呢。”周鸿蹙眉问道,一副看穿他心思的模样。盛西慕打小就善于玩弄手段,真真假假,永远让人摸不清头绪,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 盛西慕懒散轻笑,重新端起酒杯,小口的浅饮着。“随你怎么说,只要达到目的,手段与牺牲都是必然的。”他回答的直截了当,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那看来你的目的是达到了,估计你家老爷子一看到这份病例,天大的事儿都得跟你服软了。我只是不懂,你大费周章的上演这么一场苦肉计,究竟图的是什么?”周鸿靠在他身旁的墙壁,额头有些微的薄汗。他正在外地分公司考察,听到盛西慕生病,手中的工作没结束就提前赶了回来。 盛西慕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一双墨眸冷黯的深不见底。“为了示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7章 乐乐 “什么?”周鸿越发不解。 “失去孩子之后,我想了很多事情。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我现在还没有与老爷子对抗的能力,如果硬碰硬,他一定会将怨气出在夏言身上。既然这样,倒不如向他示弱,他反而会对夏言好一点。我现在保护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忍痛放手,给她自由。”盛西慕苦笑着说道,俊脸上都是无奈。 周鸿思索片刻后,点了下头。“你做了这么多,想必盛老爷子也该吐口了吧。尹家那丫头什么时候能出狱?” “应该很快。”盛西慕回了句,片刻后,又苦笑着摇头,“即便出狱,老爷子也会将她送走,不会让我们再有见面的机会。何况,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只怕是恨死我了。想要重修旧好,谈何容易。” “你就这么放弃了?”周鸿蹙眉问道,颇有几分意外。 “你说呢?”盛西慕拉成了语调,唇角笑靥邪魅,一侧的剑眉微微上扬。 周鸿耸肩,用鼻音哼哼了声,他就知道盛西慕绝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他想要的东西,不弄到手又怎么会罢休。 “行了兄弟,你家老头子又不在这儿,还演苦情戏给谁看!我还真不习惯你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周鸿嘻嘻哈哈着,手掌重重落在盛西慕肩头。 盛西慕淡然一笑,没有回应。墨眸中却隐隐有几分浮动。其实,他心里是真的难受,如果不是监狱里条件艰苦,夏言又受了太多罪,也不会因为难产大出血而失去孩子。他对盛鸿江的确有做戏的成分,但他说的话却是真的,他一直期待着孩子的降临,别墅的二楼,婴儿房都命人布置了,添了很多婴儿的小衣服小玩具,刚开始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就都买了许多,后来,B超照出是儿子,他又重新添置了许多东西,玩具汽车,玩具冲锋枪等等应有尽有,堆满了婴儿房,可是现在却都用不上,每次打开婴儿房的房门,看到那些东西,他都觉得心口闷痛的厉害,连喘息都是疼痛的。 “当初墨筱竹离开你的时候,也不见你为她死去活来过,你认识尹夏言才多久,至于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吗?”周鸿点了一根烟,口中轻吐着烟雾。 盛西慕浅笑,苦涩的笑靥中,又掩藏着莫名的温柔。爱情一向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只是匆匆一瞥,只是短暂的一秒钟,但要忘记却要用漫长的一生。而他对夏言,已经到了无法放手的地步。 他也曾为墨筱竹痛过伤过,但对于夏言,心不在是疼痛,而是痛到了麻木,然后,深深融入血液。 “盛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盛西慕再次开口,却已转移了话题。很显然,他并不想和周鸿讨论尹夏言的事。 “和你预想的一样,每个部门都安插了可靠的人进去,即便不是十分重要的岗位,但只要盛冷雨有个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传进我们耳朵。等你正式进入董事会,盛氏就是你盛长官的天下了。”周鸿的语气半认真半玩笑,倒是有几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盛西慕点头,眸中闪过犀利的光泽。等他将盛氏掌控在股掌之间,等到他有足够的能力与盛鸿江抗衡,才有资格将夏言护在羽翼之下。响起夏言,心口有莫名的疼痛了起来,手掌无疑是的紧握成拳,发出骨节撞击的脆响。 就是不知到那个时候,他的言言还会不会等他。 “看来你是打着江山美人两者皆得的主意了。放心,做兄弟的一定挺你。别的不敢说,D事的生意场可是兄弟的天下,想要弄倒盛冷雨,几个项目就够了。”周鸿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走到一旁的酒柜前,取出一瓶皇家礼炮。 “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干一杯如何?” “不了。”盛西慕平淡拒绝,“你不是说了吗,老爷子又不在,我何必继续演苦情戏。”他将手掌酒杯平放在一旁茶几上,转身向楼上走去,只随意丢下一句,“你自便,走的时候给我把门关上。” 回到卧室,轻合起房门,盛西慕高大的身体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手掌按在胃部,里面翻江闹海的抽痛着,由于疼痛,额头都侵出一层冷汗。 胃出血的人是根本不能喝酒的,酒精进入胃中,疼痛甚至能让人窒息。盛西慕以为胃疼了,心就不会再痛,但现在才发现,胃疼是胃疼,而心疼就是心疼。 他深呼吸,强忍着疼痛来到床边,从床头柜的医药箱中翻出几颗白色药片吞了下去。然后,翻身无力的躺倒在大床上,药性发作的很快,疼痛稍稍缓解,浑浑噩噩间,似乎陷入了梦境,梦中,都是夏言梨花带雨的小脸,她哭着恳求他:救救我们的孩子。 …… 此时,监狱中,夏言躺在干净的病房中,脸色依旧苍白如雪,但唇角边却暗含着淡淡笑意,脸颊上梨涡浅浅,柔弱娇媚。她的身边躺着小小的婴儿,孩子正在熟睡着,肌肤雪白,樱红的唇片一动一动,正吸允着自己的手指。 夏言温柔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身旁的宝贝,只这样静静看着他,心口都是暖的。她低头,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孩子柔嫩的小脸蛋,并将他的手指从口中抽出,谁知宝宝的小手蠕动了下,竟反握住了她的食指。睫毛轻颤了几下后,宝宝睁开了眼帘,露出一双如墨的黑眸,流光盈动,璀璨如星子。 “小捣蛋,睡醒了吗?”夏言一笑,又吻了下宝宝的小嘴。宝宝的两只小脚挣动了几下,小手在母亲柔软的胸口胡乱的抓着。 宝宝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初为人母时,夏言还是懵懂的,很多时候都猜摸不出小东西的心意,但过了这些日子,夏言已经摸透了他的小心思。“是不是饿了?”夏言坐起身,将小宝贝抱入怀中,解开胸前的几颗纽扣。 宝宝的小脑袋枕在她胸口,小嘴很快找到了源头,薄唇一开一合的蠕动着,美美的享受着晚餐。只是小家伙不老实,吃奶的时候空出的小手还在母亲柔软的胸口胡乱抚摸着。 “小坏蛋,老实一点。”夏言笑着握住他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好像如何都爱不够他一样。为了将他带到这个世界,夏言几乎丢了半条命,孩子出生后,她出现短暂的窒息,心脏停跳,董教授用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起效,本以为她的生命就要到此终结。 弥留之际,是宝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唤醒了她,是她的小宝贝舍不得她死。经历了生死难关,夏言想,她终于懂得了母亲选择牺牲自己而将生的希望留给她时的心情,孩子是新生的希望,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宝宝吃饱后,却调皮的咬着母亲不放,一双漂亮的明眸,一眨一眨,极是讨喜。口中依依呀呀个不停。 “宝贝怎么了?”夏言将小宝贝抱起,另一只手快速的扣上胸前的纽扣,小东西的小手却扒着她衣襟,小嘴巴一开一合,依旧依依呀呀个不停。 “不许胡闹,妈妈唱歌给你听。”夏言将宝贝的头贴在胸口,两个月的小宝贝还是很脆弱的,夏言抱着他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动作极是轻柔。他的身体软软的,带着淡淡的奶香,让人爱不释手。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蓝摇你快快安睡,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夏言的歌声温柔而祥和。一个女孩只有做了母亲,才算真正蜕变为女人。怀中这个小小的生命,是她所有的希望与寄托。 很快,怀中宝宝传出均匀而轻浅的呼吸声,小东西睡着了,红唇微微嘟起,更显得肌肤似雪,一个男孩子长成这样,似乎漂亮的有些过分了。她轻柔的将宝贝放在身侧,为他盖上了被子。刚想躺下休息,房门却被轻轻叩响了,墨筱竹的出现让夏言温暖的心口瞬间冰凉。 “你来了。”她淡声开口,语气几丝平淡,没有丝毫波澜,但隐在被中的手,却紧抓着了身下床单。 墨筱竹哼笑着走进来,在床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熟睡着的宝宝身上,她伸出的指尖轻掐了下宝贝柔嫩的脸颊,力道不重,但睡梦中的宝宝似乎有所感应,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带着几分不悦。 “这小模样倒是有几分像西慕呢。”墨筱竹的语调不冷不热,伸手就要去抱宝贝,夏言一惊,下意识的去阻止。 “别碰我儿子。”夏言将宝宝轻拥入怀,戒备的看着她。 墨筱竹不咸不淡的笑了声,收回手臂,却依旧站在床边,目光游走在熟睡的宝宝身上。“尹夏言,这些天过的挺惬意吧,西慕病了,盛老爷子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思里这边,不过纸终究保不住火,如果再不将这小东西送走,我也瞒不住。” 夏言眉心微蹙,心口莫名的有些烦闷。“他,生病了?”印象中,他高高在上,是如同神祗一般的存在。原来,他也会病会痛,可是,他又是为谁如此呢?!夏言自然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是为了自己。 “怎么,心疼了?都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忘不了他。”墨筱竹讥讽的说了句,又冷哼着说道,“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这监狱中人来人往,如果被狱警发现了这个小东西,事情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了。尹夏言,我可不是逼你,要不要送走他,你自己决定。” 夏言低头不语,抱着宝贝的手臂却不由得收紧了。唇片在宝贝粉嫩的小脸上吻了又吻。哪怕是一刻,她都舍不得和宝宝分离,又何况是漫长的七个年头。“宝贝,别怪妈妈狠心,妈妈是为了你好。” 夏言眸中盈动着剔透的泪,手指颤抖着掀开宝贝身上的小衣服,宝宝雪白的小肩膀上,有一颗黄豆大小的心形胎记。她故意将胎记展现在墨筱竹面前,不过是警告她,别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小动作。呵,当初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孩,何时也变得工于心计了。夏言唇角一抹嘲弄的笑,现在的她,变得自己都要不认得自己了。可是,她是一个母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怀里的宝宝。 墨筱竹也不傻,她自然明白尹夏言的暗示,不屑的哼笑了声,“尹夏言,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她毫不温柔的从夏言怀中抱起孩子,粗蛮的动作将宝宝从睡梦中惊醒,虽然才两个月大小,但孩子已经能认出母亲,脱离了母亲的怀抱,孩子先是憋着小嘴,下一刻,开始哭嚎起来。 墨筱竹对小孩子一向没什么耐心,小东西一哭,她更是不耐了。“我把他送到尹夏元那里,等你出狱后,自己去接吧。我只帮你这一次,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答应我的事,也一定要做到。这小东西不能影响阳阳的未来。” 夏言双眸含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心都被孩子哭乱了,要怎样的隐忍才能忍住去抱他的冲动。“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她拉着孩子的小手,却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宝宝一双漂亮的大眼中都是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像是无声的祈求,他似乎已经感应到分离,用尽全力的哭喊着,小嗓子都要哭哑。 “行了,别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墨筱竹用小被子遮住孩子的头,小东西不大,嗓门倒是亮的很,要是把值班的狱警喊来,事情非要闹大不可。“我先走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墨筱竹丢下一句,用力分开母子二人牵着的手。 孩子的小手脱离了掌心,夏言只觉得整颗心都空了,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在墨筱竹怀中不安分的挣扎着。 “乐乐,我的乐乐……”夏言哭泣着,眼眸再也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一颗颗不停的滴落。乐乐,快乐的乐,她的乐乐只属于她一个人,她的乐乐,一定会平安快乐的长大。 墨筱竹微顿了下脚步,知道她喊的是孩子的名字。 房门一开一合后,孩子的身影彻底在视野中消失。夏言踉跄的爬下床,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推门追了出去。“乐乐,乐乐不要走,不要离开妈妈……” 她一步步艰难的向前,但根本无法追赶上墨筱竹的脚步,她越走越快,将夏言远远的甩在身后,楼梯转角后,再次消失在视野。 “乐乐,我的乐乐。”夏言顿时抽光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她单手紧捂住小腹,腹中不停的抽痛着,斑驳的鲜血沾染在雪白的病人服上。她吃力的扶着墙角,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身体的疼痛交杂着心痛,压迫的她几乎无法喘息。额角边,冷汗直冒,而泪,流的更汹了。她唇片不停的颤抖着,低喃着乐乐的名字。 “尹夏言,你怎么下床了,不要命了是不是!”董教授从身后走来,匆忙将她从地上扶起。尹夏言难产大出血,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奇迹,身体伤了根本,想要恢复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为了给孩子喂奶,夏言又提前断了药,身体不舒服也是硬撑着。这个女孩,有时倔强的让人心疼。 “董教授,我后悔了,将我的孩子追回来好不好?我求求你,将我的宝宝还给我吧!”夏言哭得梨花带雨,紧抓住董教授的手,苦苦的哀求着。 “夏言,别犯糊涂啊。”董教授叹息着说道。 “不,我的宝宝,我要我的宝宝……”她挣扎着起身,不顾扯裂的伤口,吃力的扶着墙壁,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后,眼前突然一黑,栽倒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8章 言言,可是,我爱你 董教授和几个医护人员利落的将她扶回屋子,蹙眉为她处理伤口,因为断药的缘故,伤口时常反复,一直没有完全愈合。伤口的疼痛让夏言很快便苏醒了过来,却沉默的让人有些不安。 “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能下床,怎么就是不听。你才多大年纪,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怎么就不懂得珍惜身体。” 夏言无力的一笑,唇片发白,身体微微的颤抖,痛的直冒冷汗。“董教授,我没事。”她翻转了身体,在背光的角落,泪潸然而下。她双手用力抓住覆盖在身上的薄被,紧咬着唇瓣,隐忍的哭泣着。 几分钟之前,她的宝宝还乖乖的躺在她怀中喝奶,她的衣襟上还沾染着宝贝身上淡淡的奶香,而现在,孩子被抱走了,留下的只有回忆与思念。 董教授一边收拾着器械,一边无奈的叹息。她也是做母亲的人,自然明白夏言的心情。“再过不了多久,我们这些医护人员就要撤离了。如果孩子还留在这里,迟早要被发现。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上面追究下来,我们这些知情的医护人员可能都要丢了饭碗。” “嗯,我知道。”夏言暗哑的回答,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当孩子真的被抱走,她才彻底的体会到骨肉分离的痛苦。 夏言的病情反复,医护人员多逗留了月余的时间,才稳定住病情。因为难产失血过多,夏言的脸色一直苍白着,她本就娇弱,现在更是消瘦,让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疼。 董教授离开的时候,留下很多药物,并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夏言安静的听着,唇角却含着自嘲的笑。好好休息?避免劳累?这些岂是她可以控制的。毕竟,她身处的地方是监狱,而她是一名服刑的犯人。 好在,盛家并没有将事情做绝,医护人员撤离后,夏言依旧住在原来的房间中,一日三餐有专门的人员料理,照顾的十分周到。夏言安然的接受,对于未来即将面临的是地狱还是天堂,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只要她的宝贝安然无恙,其他都已不再重要。 …… 清晨,第一道阳光透过窗棂,倾斜而入。盛西慕高大的身体半依在落地窗前,凌晨醒来后,了无随意,心情莫名的烦躁。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残存着属于尹夏言的气息,三年,整整三年了,他再次体会到思念的味道。 深谙的眸光一瞬不瞬落在角落处的钢琴上,恍惚间,似乎看到女孩纤弱的身影,她坐在钢琴旁,青葱的指尖游走在黑白琴键之上,她的曲子总是那样缠绵哀伤。 手中打火机噼啪的一声响,他点燃了指尖的烟蒂,深吸了一口后,吞吐着淡淡烟雾。雾气弥散,稍稍缓和了烦躁的心绪。纯黑色的苹果手机嗡嗡的响了几声,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段传来恭敬的声音。 “长官,都安排好了。”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但握着手机的指尖却遽然收紧,泛着些许的青白。电话那段静谧了半响后,传来一声女子熟悉的温柔软语。 “喂?”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显然,她并不知道电话那一端是何人。 “言言。”他温柔的低唤了一声,声音却带着几分暗哑。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有多久没有拥她入怀?盛西慕只觉得分离的太久,似乎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指尖烟蒂依旧燃烧着,火光明明灭灭,在微暗的光影中,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苍凉味儿。 电话两端彼此沉默着,只流淌着微弱的电流声。 许久后,夏言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含着冷漠与疏离。“你有事吗?” 盛西慕苦笑,笑自己自作自受。她怎么会知道,为了打通这个电话,他疏通了多少关系,又冒了多大的风险。她不但不领情,还冷漠相对。可是,他无法责怪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 “没有,就是想你了。”他淡笑回应,神情却没有语气听起来那般轻松。 换来的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她平静的回了句,“嗯。”无波无澜的疏冷,比拒绝更伤人。盛西慕心口有些微的刺痛,但还是勉强的维持着笑靥。 “最近,过的好吗?”他又问。 “盛长官觉得在监狱这种地方会过的多好?”夏言不答反问,语气中难掩嘲弄之意。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的语气中都是无奈。 “……”夏言沉默着,无言以对。 “言言,相信我,噩梦很快就会结束。” “……” “言言,没有我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 “言言,是不是很恨我?” “嗯。”这一次,夏言没有再沉默,而是给了他肯定的答案,简单的一个字,却刺骨的伤人。 盛西慕苦笑着,眼眸却有些湿润,声音再次沙哑。“言言……”可是,我爱你。 “盛西慕,你说过的,游戏结束了。所以,以后别再打来,尹夏言的人生中,再也不会出现‘盛西慕’三个字。”夏言平静的呢喃,语气中竟没有一丝情绪,好像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盛西慕只觉得胸口发闷,晨起后稍稍缓解的疼痛再次侵袭而来。他下意识的用手掌捂住心口,唇角笑意加深,越发苦楚。难道说过‘再见’就意味着再也无法相见吗? “嗯,好。”他强忍着心口的疼痛,笑意逐渐在俊颜上消失,一颗冰冷的泪无声无息的划落。 夏言安静的,将电话挂断,然后交给床边的狱警。“这样的电话,下次不要再送来了。” “尹小姐,你和盛长官之间肯能存在误会……” 她的话尚未说完,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白海鸥走进来,疑惑的问道,“小周,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新调来的狱警,行为总是奇奇怪怪,分内的工作不管,没事总爱打听尹夏言的事。 “刚刚查房走到这里,就进来看看。海鸥姐,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白海鸥应了声,看着小周转身离开。 “白教官,有事吗?”夏言淡声询问,她的身体已无大碍,是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七年刑期,避无可避。 白海鸥在她床边坐下,表情严肃,“夏言,有一个人想见你。” 夏言有片刻的沉默,这个人是谁,她心中已大致猜出了八九分。唇角上扬,笑意中有几分嘲弄。“我可以选择不见吗?” 白海鸥叹了声,片刻后又道,“夏言,见他一面,对你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夏言状似随意的耸肩,笑意不变。“见与不见都不是我能说了算的,那么,是好是坏,我只能选择面对。” 夏言在白海鸥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宽敞的接待室,沙发上,盛鸿江端正的坐着,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清茶。 “盛部长,人给您带来了。”白海鸥恭敬的说道。 “嗯,坐吧。”盛鸿江将手中茶杯放在身旁茶几上,沉声回了句。 夏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而白海鸥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合上了房门。 宽敞的房间内,两人相对无语,夏言双手交叠在胸前,微低着头,以至于盛鸿江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虽叫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外公,但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她并不像楚智妍那样喜欢撒娇讨乖,大多数时候,她都将心思藏得很深,让人无法扑捉。夏言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却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成熟。盛鸿江虽然阅人无数,却也从未看懂过这个年轻的女孩。 “这几个月的日子不好过吧。”盛鸿江率先开口,声音中却没有什么温度,他说话的时候,永远像在发号施令。 “谢谢盛部长关心,的确不太好,但总算挺过来了。”夏言睫毛轻颤两下,平静回答。 “嗯。”盛鸿江点头,对于她的回答并没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尹夏言虽年轻,却是极懂得分寸的。 “孩子的事,的确有些可惜,但这对于你和西慕来说,并不算是件坏事。你们都还年轻,将来会有自己的家庭,这个孩子的存在势必会给你们带来困扰。” 夏言依旧低着头,安静的倾听,心中却嘲讽的笑着,按照盛鸿江的意思,如果她的宝宝死了,倒是成全了他的父母,可谓死得其所。 “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何况,七年之后,夏言也不再年轻了吧。”夏言再次开口,声音仍是平静的。 盛鸿江抿了口茶,平淡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又道,“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七年的确是太漫长了。你是犯了一些错,但这些日子的惩罚也够了,我和法院的院长通了话,只要你愿意,很快就可以减刑出狱。” 夏言微抬了眸子,一双清澈的瞳眸中,波澜不惊。只要她愿意?呵,只怕这愿意中,是带着附属条件吧。 果然,盛鸿江又接着开口,说出了他的要求。“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出狱后离开赵市,永远不要回来。” 夏言是何其聪明的女子,她自然明白,盛鸿江的目的不是让她离开赵市,而是要她永远不要出现在盛西慕的视线中。女孩轻笑着,并没有丝毫犹豫,淡声回答,“现在是春天了吧,公园中的迎春花一定开的很漂亮。我听人说,C市的春天是最美的季节,如果还有机会,真希望可以永远生活在那里。” 盛鸿江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严肃的表情难得柔和,“既然你有这个打算,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毕竟,你也叫了我二十年的外公。” 女孩有短暂的沉默,唇边的笑靥暗含着淡淡讥讽,在盛家的身上,她才真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权势倾天。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可以化解她的七年牢狱之灾。 “谢谢您的成全,那么,我等您的消息了。”沉默之后,夏言起身,对着盛鸿江恭敬的鞠躬,然后推门离开。 一个人走在没有尽头的长廊上,夏言用手背紧握住唇瓣,悲伤与喜悦交叠着,她笑着,却哭泣着。突然想起盛西慕在电话中说过的话,他说:相信我,噩梦就要结束了。 原来,他用诀别换取了她的自由。这一次,他们真的结束了。亦如她所说,从此以后,尹夏言的生命中,再也没有盛西慕的存在。 七年刑期,转瞬间化为乌有,很快,她就可以再见到她的乐乐了,然后,他们母子再也不分离。 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夏言只觉得窗外的阳光都是刺眼的。她下意识的伸手遮住头顶,夏言觉得自己像从地狱中走出的灵魂,没有一刻,阳光对于她来说如此的可贵。 “夏言,这是盛部长让我交给你的。”白海鸥递给她一张C市的车票,开车时间是今晚五点。盛鸿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离开。“盛部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没有人会查到你的行踪。” “嗯。”夏言点头,将车票握在掌心。 “夏言,出去之后就是新的人生了,如果有缘,希望我们还会再见。” 夏言摇头失笑,目光探向身后高墙所铸的牢笼,温声开口,“还是不要再见了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会记得你的,海鸥姐。” 一句海鸥姐,让白海鸥有片刻的动容。是啊,踏出监狱,她就不是白教官了。“嗯,夏言,你是个好女孩,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夏言没有回应,只是轻笑着,托起简单的行李,转身离开。噩梦结束了,但前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夏言看不清未来,只能一步步坚强的走下去。 从监狱回到赵市市区,整整坐了四个多小时的汽车,她回到了母亲租住的公寓楼下,躲在高大的榕树后,静静的看着母亲拎着菜回来,短短的几个月而已,母亲似乎又苍老了许多,鬓边多了几缕银丝,一身廉价的衣裤,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富贵高雅,如今的盛沐,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不幸一些。 有几次,夏言冲动的想要冲出去,紧紧的抱住母亲。可是,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 夏言用手背紧捂住唇片,压抑的哭泣着,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妈,是夏言不孝,请你原谅夏言的不告而别,这一次的离开,也许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如果人还有来生,那么,来世就让我做你亲生的女儿吧。 离开盛沐的公寓,夏言如同幽魂一般游走在街道上,赵市,这个她出生,成长了二十年的地方,每一条街道,似乎都拥有着熟悉的记忆。但今夜之后,她就要对这个地方说再见。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又去了一趟医院,尹夏昊依旧平静的躺在床上,与她离开之前,没有丝毫改变。盛沐卖掉了尹家的别墅,自己省吃俭用,攒下了钱给尹夏昊治病,但他们心中都清楚,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尹夏昊的一生,只能这样度过了。 她坐在大哥的床边,轻轻握住他温热的手掌,将苍白的小脸埋入他掌心。“大哥,夏言就要离开了,可能,就不再回来。”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和医疗器械发出的滴答声。剔透的泪珠划过眼帘,落在尹夏昊手心,晕开了一片。“大哥,其实,夏言也很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她用手背抹掉脸颊上残存的泪痕,努力的扬起一抹笑靥。 她爱尹夏昊,是妹妹对哥哥的爱。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小时候,她像个跟屁虫一样跟随在大哥身后,不停的叫着“哥哥,哥哥。”而他总是很耐心的对着她笑。 “夏言?是你吗?”门口,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声音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夏言回头,淡笑着唤了句,“二哥,你还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9章 离开 “夏言,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尹夏元走进来,不由分说的将夏言拥入怀中,声音微微沙哑着。“夏言,你怎么回来的?告诉我,这几个月,在监狱中都发生了什么?” 夏言温和的笑着,又道,“二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吧。” “嗯。”尹夏元点头,将她带回自己家中。杜婧回了娘家,并不在。屋子里冷冷清清,厨房的冰箱中空空荡荡,显然很久没有开火过。看来,这些日子,尹夏元过的也不好。连乐乐都是保姆在照顾着,床头柜上,堆满了婴儿奶粉,一进门,就听到宝宝的哭嚎声。 “乐乐。”夏言忙将孩子抱入怀中,温柔的轻哄着,宝贝感觉出母亲的气息,在夏言怀中逐渐的安分下来。 “先生,你总算回来了。这孩子可能是饿了,我喂他奶粉,呛了几口后,他说什么都不吃了。”保姆战战兢兢的回了句,两个月大的孩子的确矫情,但她也确实有失职的地方。 “算了,明天你不用来了。”尹夏元回了句,从钱包中取出几张红色钞票递给她。保姆拿着钱,便离开了。 夏言将宝宝抱入另一间屋子,解开胸前的纽扣,宝宝的小嘴靠过来,一张一合,裹住她胸口的玫红。满足的吸允着母亲的乳汁。 “乐乐,妈妈好想你。”夏言轻笑着,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宝贝柔嫩的脸颊。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乐乐吃饱后,乖乖的趴在母亲胸口睡着了。夏言将他抱出去,动作温柔的放在小床上,然后,动手收拾着他的衣物。 “夏言,你要离开吗?”尹夏元不解的问道。 “嗯。”夏言点头,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抬眸迎视上他担忧的目光,“是盛部长将我放出来的,但作为条件,我必须离开赵市。” “可是,你一个女孩,还带着个孩子,在外地人生地不熟,要怎么生存。”尹夏元夺下她手中的东西,语气有些急了。 夏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宝贝,“哥,小声些,别吵醒了乐乐。”她轻笑着,继续低头整理着东西,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哥,相信我,我比你想象中的坚强。” 尹夏元蹙眉,没在多说什么,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护夏言呢。何况,流落异乡,总好过牢狱之灾。“那你打算去哪里?” 夏言微顿了下手中动作,然后,苦涩一笑。“走一步看一步吧,天下之大,总有尹夏言的容身之处。”既然是新的开始,那么,就断了这里的一切吧。何况,知道她在哪里,对尹夏元并没有什么好处。 尹夏元也没有再追问,反而从皮夹中取出一张金卡递给夏言。“哥也没什么能帮你,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夏言微敛了眸光,安静的接过尹夏元递来的金卡,她知道现在并不是侨情的时候,她和乐乐需要生存。“谢谢哥。” “傻丫头,我们兄妹还说这些做什么。”尹夏元宠溺的摸了下她的头,又从一旁抽屉中取出一本文件递给夏言。“这是我给乐乐办理的出生证明,有了这个他就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了。” “尹宇航?”夏言看着出生证明上登记的名字。 尹夏元无奈失笑,“杜婧找了风水先生取的名字,算命的还说这孩子是大富大贵的命。你嫂子很信这个,我也拗不过她。你别怪我们自作主张就好。” 夏言含笑,“很好的名字,谢谢哥。对了,嫂子呢?怎么没见她?” 尹夏元又摇了摇头,极是无奈,“回娘家了,自从爸出事以后,杜家颇有微词,杜婧三两天就被叫回去训斥一顿,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夏言安静的听着,微抿了唇片,没在多语。 告别尹夏元,夏言抱着乐乐坐上了开往C市的火车,她坐在窗口的位置,乐乐窝在她怀中,一直熟睡着,微嘟着粉嫩的唇片,模样极是可爱。夏言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从今以后,她和孩子将面临新的人生。 …… 另一面,墨家。 客厅中,阳阳坐在沙发上与墨母堆着积木。书房中,墨筱竹与父亲相对而坐,她脸上带着几分愁容,不停唉声叹气。 “尹家那丫头还算识趣,否则,阳阳莫名其妙多出个弟弟,对他的将来非常不利。”墨父说着,抿了一口茶。 墨筱竹又是一叹,乐乐的事虽然解决了,但盛西慕迟迟不肯让阳阳认祖归宗,压在她心口的大石,沉重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尹夏言的性子我最清楚,那丫头从小就骄傲,被西慕伤了这一次,怎么可能会将孩子留给盛家。我担心的,是西慕对阳阳的态度,他一直不冷不热,我反倒摸不透他的心思。” “我不是告诉过你,让阳阳与盛西慕多接触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不是培养出来的。”墨父又道。 墨筱竹无奈的摇头,她已经按着父亲的意思,寻找各种理由将阳阳送到盛西慕身边,但他总是借口忙,将孩子丢给助理,无论阳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却吝啬于给他父爱。“他很少和阳阳接触,却又对阳阳极宠溺,即便阳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满足。我现在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墨父也微蹙了眉头,盛西慕向来深不可测,极少有人能猜摸透他的心思。 “爸,你说西慕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墨筱竹又问。 “胡说八道,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他既然宠着阳阳,就证明他是承认那孩子的。”墨父反驳了句,蹙眉沉思。墨筱竹抿唇坐在一旁,不敢打扰父亲的思路。半响后,墨父才再次开口。 “既然西慕的态度不明,我们便从盛部长那里着手,毕竟盛家是名门,盛部长一定不会让盛家血脉流落在外。只要阳阳认祖归宗,你就可以母凭子贵,堂堂正正的进入盛家。”墨父不急不缓的说着,苍老的面容,目光极是精锐。 墨筱竹赞同的点头,“听说盛部长还在赵市,明日我便带着阳阳登门拜访。” “嗯,此事拖不得。只要盛部长肯留下阳阳,你们母子的后半生就有依靠了。”墨父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翌日,墨筱竹带着阳阳走进了盛家别墅,孩子还小,任由母亲牵着,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客厅中,盛部长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墨筱竹带着孩子极恭敬的站在一旁,她微低着头,倒是有几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盛鸿江沉默着,她也不敢再开口,心中仍有几分忐忑。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盛鸿江翻看完报纸,淡漠的开口问道。很显然,墨筱竹的到来并不受欢迎。 她微抿了唇片,压低了身子,伸手推了下身旁的孩子,“阳阳,还不叫人。” 孩子怯生生的,忐忑的后退了两步。他和盛鸿江接触的次数并不多,盛部长每次都冷着脸色,孩子十分怕他。“妈妈,我怕。” 墨筱竹脸色难看了几分,在盛鸿江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又用力推了孩子一下。“阳阳乖,听妈妈的话,过去叫爷爷。” 阳阳战战兢兢的上前几步,紧抿着唇,对着盛鸿江叫了声,“爷爷。” 盛部长眉心冷蹙了下,但盛老爷子是何许人也,仍旧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十分沉得住气。“墨筱竹,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筱竹忙上前将孩子拥在怀中,眼中擎着泪。“盛部长,我想您应该是知道的,在嫁给尹夏昊之前,我和西慕交往过一段时间,阳阳,其实是西慕的儿子。” 盛鸿江依旧不动声色,目光不着痕迹的在阳阳身上打量了一圈,孩子的模样像了墨筱竹七层,倒也看不出其他。“你倒是将我弄糊涂了,阳阳一直是姓尹的,现在你突然告诉我他是西慕的孩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说的都是实情,您若不信可以去问西慕。还有这个,是西慕与阳阳的DNA检验报告。”墨筱竹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她颤抖的将检验报告递到盛鸿江面前。 “好吧,这件事我会查实,你先回去吧。”盛鸿江闷应了声,再次拿起身旁的报纸翻了起来。并对身侧管家说了句,“送客。” 墨筱竹脸色惨白了几分,似有不甘,她没想到盛鸿江这么简单就将她打发了。但他的态度很明确,若继续死缠烂打,反而会让事情向不利的方向发展,墨筱竹向盛鸿江道了别,抱着孩子便离开了。 她走后,盛鸿江一掌重重拍在面前的茶几上,怒火急剧上涌。刚解决了尹夏言的问题,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墨筱竹,他想不头疼都不行。“给那个孽子打电话,让他马上给我回来。” “是。”管家点头应着,忙接通了盛西慕的电话,然后恭敬的将话筒递给盛部长。 盛西慕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辖区准备开会,见是老爷子打来的,丝毫不敢怠慢。“爸,好,我马上回去。”挂断电话,他颇为无奈的对身旁林进说道,“将会议推迟吧,老爷子让我回去一趟。” “辖区的干部都已经等候在会议室,何况,还有两个首府下来调研的。”林进为难道。 盛西慕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唇角边笑意深邃,“那两个调研的你不必理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将我书房里那两幅字画给他们送过去。” “是。”林进点头,盛西慕书房挂着的那两幅话是齐白石的真迹,可谓价值万金。什么狗屁的考察,还不是借着调研的名头,到地方上来捞油水。 “至于辖区的干部,你先替我安抚着,我尽快赶回来。”盛西慕又吩咐了句,然后抓起桌上的钥匙,转身离开。 回到盛家别墅时,尚来不及换下身上的西服。盛西慕脸上挂着一字号笑容,在盛鸿江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因为一身西服的缘故,他做的端正,脊背挺得笔直。“爸,您找我有什么急事?” 盛鸿江沉着脸色,将手中的报告甩在盛西慕面前。“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盛西慕随意撇了眼桌面上的DNA检测报告,唇边笑靥悄然冷了几分。“您就为了这事找我回来?” “这还是小事!”盛鸿江斥责了句,脸色难看归难看,却没有说的太重,难得缓和的父子关系,他不想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孩子而再次弄僵。 沉默了半响后,盛鸿江再次开口,“那孩子,真是你的?” 盛西慕轻笑,随口回了句,“DNA检验报告不是在这里了吗。” 盛鸿江叹了声,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面对。“这件事,你有何打算?” 盛西慕笑意不变,很显然,对此事不甚上心。“不过一个孩子而已,盛家养着便是了。” “嗯。”盛鸿江点头,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他担心的,不过是盛西慕与墨筱竹藕断丝连,墨筱竹的心思他看的透彻,不过是想借着孩子攀龙附凤,她将盛家想的也太简单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是盛家的血脉,我们出钱养着也是应该的,至于墨筱竹,你们还是应该保持距离,毕竟她是夏昊的媳妇,你们走的太近,传出闲言碎语也不好。” “爸,这些事您看着处理就是。辖区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盛西慕平静的说了句,起身准备离开。 “嗯,开车小心些。”盛鸿江点头回应。 事情的发展并不似墨筱竹预料的那般。但盛鸿江聘请的律师出现在墨家时,墨家父女彻底的傻眼了。一份抚养权转让文书和一份补偿协议工工整整的摆放在墨筱竹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墨筱竹错愕的问道。 “苏小姐,我代表我的当事人给您送来这份抚养权转让协议,如果其中的内容或者关于补偿的部分你有任何异议和其他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的当事人会酌情处理。”律师一板一眼的回答。 墨父是精明人,即刻明白了盛家的意思,很显然,他们只要孩子,并不打算接受墨筱竹。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麻烦你回去转告盛部长,我们是不会接受这份协议的,孩子是筱竹的,如果盛家想要回孩子,就必须接受筱竹。”墨父平静的对律师说道。 律师一笑,显然是有备而来。“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们恐怕没有什么商量余地。我的当事人意思很明确,如果你们不肯交出孩子的抚养权,那么,尹阳就只能由苏小姐独自抚养,盛家不承担任何责任与义务。从今以后,尹阳与盛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墨父也傻了眼,他没想到盛家会做的这么绝。很显然,和盛鸿江斗,他还是嫩了点。 “苏老先生,我看你还是和苏小姐好好商讨一下,我可以给你们时间。”律师说着,掏出名片递给墨父。“如果你们想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律师离开后,墨筱竹一脸焦急的看向父亲。“爸,现在怎么办?” 墨父坐在沙发上,重叹了一声后,无奈的摇头。“看来,只能接受盛家的条件将阳阳先送过去。其他的,再从长计议吧。” “不行,那怎么可以。阳阳是我儿子,谁也不能将他从我身边带走。”墨筱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别犯糊涂。”墨父斥责了句,“难道你希望阳阳跟在你身边做个碌碌无为的人吗?在盛家,他再能做人上人,你如果真的为他好,就将他送去盛家。” “可是……”墨筱竹欲言又止,眼圈儿微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0章 小爷今晚就想睡你 墨父安慰的拍了拍她手臂,缓声道,“孩子毕竟是你十月怀胎所生,这血脉亲缘可不是说断就断的。盛家不是允许我们提条件吗,就要求定期与孩子见面,只有要阳阳这个牵挂,盛家早晚都会接受你。” 墨筱竹含着泪,却还是点了头。 送走阳阳的那天,下起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墨筱竹与阳阳站在公寓门前,看着一排黑色奥迪A8缓缓驶入。盛西慕从车上走下来,警卫员跟在他身后撑伞。林进等人从后面的车中走出,排场一对,场面倒是十分的壮观。 孩子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紧抱着母亲的大腿不放,委屈的嘟起小嘴。 “阳阳,叫爸爸。”墨筱竹牵着孩子的小手来到盛西慕面前,低声对阳阳说道。 阳阳低着头,怯生生的喊了句,“爸爸。”一双小手依旧紧抓着墨筱竹的手不放。 盛西慕清冷的目光随意扫过,对身后林进道,“将他带上车。” “是。”林进应了声,一把将阳阳抱起,向黑色奥迪车走去。一脱离母亲的怀抱,孩子扯着嗓子哭叫了起来。 “妈妈,别送阳阳走,阳阳以后会听话,别不要我……” 盛西慕下意识的蹙眉,俊颜显出几分不耐,转身向另一辆车中走去,却被墨筱竹牵住了手臂。“还有事?”他淡漠的问道,自然的甩开她的手。 墨筱竹脸上都是泪,楚楚可怜的凝望着他,“西慕,你会对阳阳好的,对不对?” “只要是我盛西慕的儿子,我一定会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盛西慕清冷的回了句,决然转身。此时,警卫员已打开了车门,盛西慕矮身进入车中后,一排黑色奥迪,有秩序的离开。 墨筱竹跟在车后,痛哭着跑了一段路,直到没有了力气,瘫软的倒在板油马路上,眼睁睁看着黑色车队消失在视野中。“阳阳,阳阳。”她歇斯底里的呼喊,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寂。 她突然响起尹夏言的话,她说:我不是你,我不会跟我的孩子骨肉分离。何况,我的孩子他也不在乎那些。 墨筱竹突然迷茫了,她不知道究竟怎样才是对阳阳最好。也许,她真的错了。可惜,她已无法再回头。 车子在盛家别墅的庄园内停住。盛部长已经回了北京,偌大的别墅中,清清冷冷,只有管家与几个保姆。 盛西慕闲适的坐在沙发上,林进牵着阳阳的小手站在他面前,孩子胆怯的低着头,闷不作声。 “尹阳,过来。”盛西慕向他伸出了手,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波动。 阳阳忐忑的走向他,却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害怕的不敢上前。盛西慕并不以为意,幽深的眸光在他身上辗转后,开口道,“从今以后你住在这里,这位阿姨会照顾你生活,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和她说。如果我有时间会来看你,但不保证我们多长时间能见上一面。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和阿姨去楼上休息吧。” 盛西慕公式化的将话说完后,便起身准备离开,身后,阳阳却怯生生的唤了句,“爸爸。” 他再次蹙眉,回头,静默的凝视孩子半响,然后再次开口,“记住,叫我叔叔。” …… C市的春天亦如想象中唯美,只是,美丽的风景却不能填饱肚子。夏言用尹夏元给她的钱找了一间小公寓,母子二人总算安定了下来。只是,卡中的数额有限,想要在这个繁华的城市生存下去,还要靠自己的双手。 整整一个月下来,夏言找工作四处碰壁,没背景没经验没学历,有前科,好的工作永远轮不到她,而廉价的工作又无法负担她与乐乐的生活。因为长相出挑,在小公司做了几天文秘被老板骚扰,流落他乡,所有的委屈只能隐忍承受。 每一次受了委屈回家,看到乐乐含笑的小脸,夏言便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乐乐,她一定要变得更加勇敢。她绝不能向命运低头,如果连她都认命了,那么谁还能给乐乐一个温暖的家。 走投无路之时,她在一间名叫夜色撩人的酒吧谋到一份工作,那是C市最奢侈的夜场,纸醉金迷,一掷千金。夏言在那里唱歌,一晚两场,收入可观,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照顾乐乐,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不会过问前尘过往。 在这里,她有了两一个名字:曼侬。曼侬·蕾丝歌。蒲李渥十九世纪的歌剧。曼侬是个风流浪漫的女子,她美丽热情,充满浪漫情调,为金钱而不忠于爱情。 “曼侬姐,周老板又送花来了,请你过去陪他喝一杯。”刘芸抱着一大捧香槟玫瑰,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火红的玫瑰在光线昏暗的化妆间中尤为显眼,化妆间内其他几个驻唱小姐又是嫉妒又是不屑,女人天性不过如此。 夏言坐在镜子前,麻利的卸妆,卸妆液抹掉脸上浓重的烟熏妆,露出一张清纯白皙的小脸。今晚临时加了一场,时间拖了半个小时,保姆已经打电话催了三次,乐乐不肯喝奶粉,一直饿着肚子哭嚎。 “今天不行,你帮我推了,就说我改日向他赔罪。”夏言换了衣服,拎着包包便向外跑去。 “还真当自己是大牌了,周老板的局也敢推,得罪了周老板有她好受的。”一旁的露露酸溜溜的说道。 “人家可是夜色撩人的台柱子,别说是周老板,只要人家曼侬高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另一侧的米娜一边卸妆,一边插话道。在夏言没进入夜色撩人之前,她们是这里最受欢迎的歌手,而夏言的出现,却逐渐掩盖了她们的锋芒。 “曼侬做事一向有分寸,她一定是有急事才离开的。你们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刘芸顶了二人一句,转身将手中玫瑰捧了出去。她是这里的领班,性子直爽,人也泼辣,露露与米娜也不敢得罪她。 夏言回到家的时候,乐乐哭的嗓子都哑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忙脱了外套,将孩子抱入怀中哄着,并掀起胸口的衣襟给宝贝喂奶。宝宝闻到母亲身上的馨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将头枕在母亲胸口吸允着,晶亮的眸子中依然含着泪光,似有哀怨一般。 保姆阿姨脸色不耐的摘掉了腰间的围裙,抱怨道,“说好十点下班,今天整整晚了一个小时,我家里也是有老公孩子要照顾的,你总是这样,我就没办法在做下去了。” “阿姨对不起,今天临时有事晚了些,您放心,我会算工钱给您的。”夏言赔笑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小宝贝。 听到有钱可拿,保姆没有再不依不饶。“看你一个外地人,又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下次一定要注意的。” 夏言又是一笑,并没有反驳什么。将逐渐睡熟的宝宝放入小床中,然后从钱包中取出几张红色钞票,“阿姨,这是您今天的加班费,辛苦了。” 保姆毫不客气的拿了钱,脸色也和悦多了。此时,夏言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夜色撩人的老板秦爷打来了,先是责备了她几句,然后命令她马上回去安抚周老板,否则,就滚出夜色撩人。 挂断电话,夏言漂亮的明眸逐渐黯淡,一张淡漠的小脸隐藏着对命运的无奈。她再次从钱包中取出几张钞票递到保姆面前,温声开口,“阿姨,我今晚有些事,可能晚些回来,乐乐还要麻烦你继续照顾一下。” 保姆做出一副不满的模样,却还是伸手拿了钞票。“算啦算啦,谁让我心肠软,这次就帮帮你的忙,不过只这一次啊,下次你给我钱,我也是不做的。” 夏言无奈失笑,转身来到小床边,低头吻了吻乐乐粉嫩的面颊,然后才不舍的离开。房门合起后,保姆一边数着钞票,一边不屑的嘀咕,“当小姐的就是有钱,出手倒是阔绰。” 或许是出身的缘故,夏言很了解所谓上流社会的生活。她在夜色撩人的时间不长,却游刃有余的对付那些难缠的高官少爷。她拿着最多的小费,同时也不会让男人占到半分便宜,她的知分寸,懂进退,连夜色撩人的老板秦爷都大为赞赏。 当当当,房门被敲响,夏言欠身而入,表面上十分恭敬,“秦爷,您找我。” “嗯,坐吧。”男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秦爷是夜色撩人的老板,五十出头的年纪,C市大半的声色场所都是他的场子,黑白两道混的风生水起,道上人都尊称他一声秦爷。 夏言不卑不亢的坐在沙发上,才想起今天是分份子钱的日子。她面上波澜不惊,永远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周老板那边解决了吗?”秦爷又问。 “是。您放心,曼侬不会给您添麻烦。”夏言平静回答,小心的应对。 秦爷点了下头,他一向是少语的人,然后从抽屉中取出一叠钞票丢给夏言。“这个月的份子钱,你多出了两次场,钱都算在里面了。” “谢谢秦爷。”夏言接过钱,起身便准备离开了,却听秦爷又道。 “其实你条件不错,只是,你的有所保留注定了你的收入有限。你既然登了这个台,就等于一脚迈入了风尘,你再清高,在别人眼中依旧是个风尘女。”秦爷的目光不加掩饰的在夏言身上游走。她只穿了一件艳丽的旗袍,叉开的很高,透着一股风尘味儿。在这种风月场,这样的穿着稀松平常不过,但秦爷的目光依旧让夏言有几分难堪。 他口中的‘有所保留’,夏言自然明白是何意。在这里驻唱的歌手,几乎都是陪客人出场的,当然,只要客人给得起价。而夏言不是普通的歌女,她有她的原则与底线。 “让秦爷挂心了,但曼侬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夏言温婉一笑,又欠了下身形,转身推门而去。 昏暗的廊道,夏言快步的前行,双手下意识的环住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有一些安全感。秦爷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她现在不过就是个风尘女子,卖笑为生,她还有什么资本清高骄傲。但她还有最基本的羞耻心,就算饿死街头,她也绝不会出卖身体,沦落为男人的玩物。 这样的日子,夏言从没想过会有尽头。但命运却在转角处,让她看到了新生。 这天,夏言刚刚登台,只唱了一曲那英的《不管有多苦》,刚走下台,刘芸就过来传话,说有人点了她去VIP米兰厅陪酒。这样的场子,夏言见怪不怪,也并没有多想。 请他的是一个叫薛彬的男人,听说是首府来的公安部副部长,惹不起的大人物。夏言陪着他进了包间,一屋子男男女女,看得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她十分小心的应对着,席间,薛彬有过几次暧昧的举动,都被她巧妙的避过,本以为场子散后,就顺利的结束了。 只可惜,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尹夏言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 场子还没散,薛彬就提出要她陪过夜,夏言很委婉的拒绝,但她看得出,薛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试想这样的男人一定没被女人拒绝过吧,何况,还是个风尘女子。但碍于包房内的众人,他并没有发作。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夏言并不想惹更多的麻烦,场子没结束就离开了,只是没想到她前脚刚迈出VIP包房,就被人从身后扯住了头发,头皮一阵阵的发痛,夏言被迫的被托到暗处,阴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爷看上你是给你面子,还敢跟我拿矫。小爷今晚就想睡你,开个价吧!” 夏言头皮痛的厉害,眸中含着泪,却倔强的抿着唇片,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自救的办法。尹夏言想来不是任人摆布的女子。“薛少,有话我们慢慢说,何必动粗。” 薛彬听她的语气柔顺了下来,心中压抑的不悦缓和些许,手掌松了几分,夏言借此机会脱离了他的钳制。高扬着下巴,正色道,“薛少,曼侬在这里只唱歌,从来不出台。如果您有兴致,可以找其他的女人,夜色撩人中漂亮的女人应有尽有,一定包您满意。” 薛彬一听这话更火了,骂骂咧咧的开口,“你TMD别给脸不要脸,当了婊.子还立什么贞洁牌坊。秦老头就这么调教女人的?惹火了我,信不信我拆了他这破烂场子。”他说着,再次上前扼住夏言纤细的手腕,直往外拖。 “你信不信我即使在这儿办了你,也没人敢拦着小爷。” 信啊,她怎么敢不信。没有人比夏言更明白,什么叫权大压人,无法无天。她死命的挣扎,却依旧摆脱不了薛彬的钳制,毕竟,夏言只是柔弱女子,而薛彬却是特警队出身。他猥亵的冷笑着,竟她按在墙壁上,伸手就要撕扯她身下的旗袍。 夏言是真的害怕了,惊慌失措间,双手抓住薛彬伸来的手臂,死死咬了上去。倒是应了那句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是下了狠心,死死咬住不放,直到口中尝到腥咸的味道。 “臭婊.子竟敢咬小爷!不想活了是不是。”薛彬急了,一巴掌甩在夏言脸上。他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那一巴掌下去,夏言的身体就倾斜着倒了下去,撞在身后冰冷坚硬的墙壁上,痛的她连呼吸都没了气力。喉中涌出一股腥咸,一抹鲜红顺着唇角流出。 她用手背随意抹掉唇角的血痕,依旧骄傲的扬着头,冷冷的等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丝毫狼狈的感觉,唇角边甚至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因为这边的动静闹大了,经理和几个安保人员都赶了过来,但薛彬却是他们都得罪不起的人,经理也只能陪着笑脸, “薛少,曼侬只是这里的歌女,她只唱歌,的确不配客人出场,我帮您安排几个漂亮的客房公主,保准让您满意。至于费用都算夜色撩人孝敬您的……” “你TMD少废话,小爷不差钱。今天我还偏要办了这妞,我看谁能挡得住。”薛彬还真较劲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1章 人生的转角 经理无言以对,只能同情的看向地上的女孩。却只见她踉跄的爬起,依旧淡漠着容颜,微微扬起着下巴,骄傲而倔强。“我听说薛部长马上要升迁了,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些事,只怕对您没什么好处。曼侬不过是一个歌女,像我这样的女人在夜色撩人一抓一把,薛部长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自毁前程。” 夏言这句话才真的切中要害,薛彬的气焰明显低了几分,脸上有些微的挣扎。 夏言依旧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漂亮,但隐在身后的手却紧握成拳。她也在害怕,因为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薛彬放手。正是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柔柔的女声。 ?“薛彬,你一个大男人为难人家小女孩做什么,希尧他们还等着你呢,还不走。”声音的主人从暗处走来,樱红的唇片一开一合,唇角笑靥如花。这女人,夏言是认得的,在C市,她可是风云人物,环宇集团的掌门人,顾省长的夫人——林笑恩。 薛彬在林笑恩面前,气焰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嫂子。”然后,便向包房的方向走去,临去前,别有深意的瞪了夏言一眼,那样的眼神,依旧是愤怒不甘的。 夏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淡漠的整理了下身上褶皱的旗袍,对林笑恩点头道了声,“谢谢。”虽然,夏言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洗手间中,夏言不停的用冷水冲洗着红肿的脸颊,厚重的粉底被清水冲洗,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她抬起明眸,对着化妆镜自嘲的一笑,薛彬那一巴掌不轻,夏言微微牵动唇角,面颊都痛得厉害。剔透的泪珠在眸中打转,夏言微仰起下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面对命运的捉弄,她绝不会让自己低头。 “你在这里,一天能挣多少钱?”化妆镜中突然出现一张美丽的面孔,林笑恩优雅的站在她身后,唇边笑靥不变。 夏言眉心微蹙,并不喜欢将脆弱狼狈暴露于人前。“如果幸运的话,赶上今天这样的场子,大概有几千块吧。我不卖身,所以,收入有限。”她回头,状似无意的耸肩,唇边笑靥却极是嘲讽,嘲笑自己,也嘲笑命运。 笑恩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淡然了些许,片刻后,又道,“你并不适合这里。” “没有所谓的适合不合适,命运如此,我也需要生存。”夏言又是轻描淡写的一笑,随手抹掉脸颊上沾染的水痕。她并不喜欢林笑恩看着自己时怜悯的目光。 洗手台中,水柱仍然不停的流淌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笑恩微蹙起眉心,然后,从包中取出一张金色名片放在洗手台旁。“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林氏集团找我,我付你和这里一样的薪水。” 夏言置于水柱下的双手微顿,抬眸,不解的看向身旁女人。唇边笑靥逐渐加深,嘲弄中又平添了些许苦涩。“我爸爸是贪污犯,我未婚生子,还坐过牢,如果林总不介意这些,我倒是愿意试一试。” 夏言以为说完这些后,林笑恩会转身离开,没想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依旧清澈干净,没有半分厌恶或不屑。短暂的震惊后,只平淡的一笑,“我喜欢你的坦白,希望明天可以在公司见到你。” 夏言微低了头,依旧保持着沉默。耳边响起高跟鞋落地的清脆声响,林笑恩依旧转身离开,但在门口处,又突然停住脚步,问道,“你叫什么?”她问的自然是她的本名。 夏言下意识的抬眸,迎上她的眸子,不过是一瞬间,她在林笑恩清澈的眸中看到自己迷茫而无助的倒影。“夏言,尹夏言。”她低声的呢喃,微敛的眸光,有些许的迷惘。这个名字似乎远离她太久,已经变得很陌生,陌生到连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 如果没有出现薛彬事件,夏言一定不会接受林笑恩的提议。因为尹夏言从不需要同情与怜悯。但薛彬的事,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些问题,并不是每次都能够这么幸运的保住清白。毕竟夜色撩人就是一个大染缸,她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变了颜色。 站在林氏大楼的脚下时,夏言心中还是忐忑的,她拿着林笑恩给她的名片走到前台,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前台小姐微笑着拨通了内线电话,然后,将她带入了顶楼的办公室。只是,接见她的并不是林笑恩,而是她的助理林岚。 林岚冷淡的打量了她一眼后,公式化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在企划部工作,试用期三个月,如果不能做出成绩,就走人。”林岚的话冷漠的近乎残忍,而夏言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在她说完之后,恭敬的点头,回了句,“我知道了。” “好,那让秘书带你下去工作吧,希望三个月之后还可以见到你。” “谢谢。”夏言微低着头,在秘书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房门合起后,林笑恩从一旁的休息室走出来,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她闲适的走到窗边,目光随意落在窗外,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车水马龙。而林岚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语气带着不解。 “弄一个没学历没经验没背景的三无人员进公司,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林岚随手翻着夏言的简历,指尖突然停顿在某处,面上表情变了几分。“还坐过牢?这样的人你也敢用!我可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 林笑恩轻笑着,默然回头,温声道,“别小看她,只要给她时间和机会,她一定会做的比我们更好。” “对她这么有信心?” 笑恩耸肩,甚为惬意。“是对我的眼光有信心。” “是啊,你家顾省长不就是典型的黑马。”林岚玩笑的说了句,又微叹了声,“不过,这种两地分居的日子,你们还想过多久?我可提醒你啊,远方的天鹅永远比不上面前的红烧肉,男人可当不了半天和尚。” “是吗?”笑恩不以为意的眨了眨眼睛,轻笑着回了句,“他敢出轨,我就休了他。” 林岚哼哼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将话引到尹夏言身上。“你将她弄到企划部是什么意思,要锻炼也应该从基层做起。企划部可是林氏的核心,何况,那个部门勾心斗角可是最激烈的,里面的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灯。” “是啊。”林笑恩微叹了声,企划部的风气早该换一换,现在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她连那几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也没有资格留在我身边。” “你想让她接替你?”林岚更加震惊了,脑袋嗡的一声响。林笑恩的这个想法太大胆,也太冒险了。 笑恩轻抿了口咖啡,唇边笑靥又深邃几分,低柔的开口,“你不是说过男人当不了半天和尚吗?我觉得你的话有道理。”她笑着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林岚愣了半响后,摇头失笑。 …… 林氏创业以来,夏言只怕是最努力的员工。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她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下班后,也会带着资料回家,等乐乐睡熟之后,彻夜翻看资料。 起初夏言并没有受到重视,毕竟在企划部工作的都是林氏集团的精英,高学历高资历,有的甚至从国外留学过来。夏言坐在他们中间,很想打杂的小妹。她第一次崭露头角,是凭着一个几尽完美的案子。那个案子企划部主管跟了小半年,依旧没有拿下,夏言将案本交上去后,不过一周的时间,客户便签了合同。然而,她的案子上,最终落款却是主管方红的名字。 职场上的潜规则,夏言明白。她没有向别人一样歇斯底里,甚至连质问都没有,这件事中,她唯一学会的是隐忍与保留,她犯得最大的错误,是不该轻易的相信别人。她一如既往的埋头工作,但不知为何,老天好像故意要捉弄她一样,快下班的时候,主管方红突然说钻戒不见了,要对企划部的员工搜身。 夏言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却被叫了回去。乐乐还在家中等她,夏言心中难免焦急,何况,面对方红带有侮辱式的搜身,她果断的拒绝。 “对不起方主管,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有权利离开公司。何况,我并没有见到你的钻戒,你也没有资格对我搜身。在公司,你是我的领导,但你不是警察。” 方红脸色变了变,哼了声。“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吧。”她说完,递了个颜色给身旁的两人,她们快速的夺过夏言的皮包,不由分说的将包中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然后,很戏剧化的,方红的钻戒在夏言的包中出现了。 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讥笑讽刺声在耳边不停的响起,“还说自己不是贼,现在可人赃俱获了。” “听说她以前就坐过牢,真是恶习不改。” “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吧,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公司呢……” 面对一句又一句的嘲讽,夏言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只淡淡的说了句,“不是我做的。”这么幼稚的戏码,她连解释都懒得说。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吗,方红窃取了她的案子,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方红自然会想方设法将她踢出林氏。 “尹夏言,我劝你还是主动辞职吧,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了,偷窃的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何况,我这钻戒价值二十几万,可够判几年的了,你不会是想再进去吧。”方红双臂环胸,冷嘲热讽着。 夏言眸光微敛,清澈的目光直视方红的眼睛,那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竟让方红无来有的心虚。僵持了片刻后,夏言唇瓣一开一合,淡淡然的一句,“我什么都没有做,想要知道真相,那就报警吧。” “这……”方红妆容精致的脸蛋扭曲了几分,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糊弄。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企划部什么时候变成集市了。”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凛冽的声音,众人回头,只见笑恩与林岚不知何时已站在企划部门口,她们究竟来了多久,都听到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方红先发制人,开口道,“林总,您来得正好,我们企划部出了小偷,我们正犹豫要不要报警。” “报警?”笑恩冷然一笑,目光在众人身上打量一番,最后落在静默原地的夏言身上。但再次出口的话,却是说给方红听。“你确定要报警吗?警察可不是好糊弄的,你难道不知道栽赃也要承担法律责任。” 方红心里一惊,表面上却强作镇定,唇边勉强挤出一抹笑。“既然林总不想将事情闹大,我看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下班吧。” 企划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偌大的办公室中,只有夏言,笑恩与林岚三人。林笑恩踩着高跟鞋,在一旁软椅上做了下来,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半响后,对林岚说道,“明天让财务部的人给方红结账。” “林总,这样是不是太草率?”林岚蹙眉问道,目光下意识瞥了眼一旁的夏言。林笑恩对这个女孩,似乎太过偏袒了些。 笑恩似乎轻易看穿她的心思,轻笑一声问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辞退她?”笑恩顿了下语调,对着一脸茫然的林岚又道,“第一,企划部主管的位置做了几年,毫无建树。第二,冒用下属的案子,这种行为和偷窃有什么区别。这些倒是不打紧,最让我生气的是她贼还捉贼,用的手段还这么幼稚可笑。” 夏言低头安静凝听,听到最后,终于总结出一句,林笑恩认同职场上所谓的潜规则,她也没有丝毫要偏袒自己的意思。而她之所以辞退方红,归根结底的原因,是方红太愚蠢。 “你呢?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如果没有,你可以跟你的主管一起离开了。林氏不需要一个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草包。”笑恩依旧义正言辞,微微眯起的目光,透着犀利。 夏言有片刻的沉默,然后缓缓开口,“客户知不知道案子是我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老板要知道。那天在电梯中,我故意将文件散落在地上,我相信林总应该看到了我的案底。至于今天,这么幼稚的行为,我更不需要解释。大楼中四处都有监控器,只要将监控录像调出来,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夏言仍单手托腮,含笑不语。但温和的目光中,却带着赞赏。一旁的林岚更是用震惊的眼光看着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就有这样的心智与心机,当真是有些可怕的。 “嗯,还不错。从明天开始,我将企划部交给你负责,做出些成绩给我看,我不想别人说我在偏袒你。”林笑恩起身,手臂轻搭在她肩头。 夏言微低着头,一张苍白的小脸隐在暗处,以至于林笑恩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夏言华丽的转身,伴随着的是方红狼狈的离开。夏言这个主管当得十分低调,她依旧如往常一般埋头工作,但一个二十出头的三无人员做上这个位置,眼红的,不服的,嫉妒的人太多,以至于明里暗里,这些人没少给她下绊子找麻烦,夏言的这个主管做的举步维艰。 又一次深夜晚归,夏言捧着一叠文件,刚走出电梯,后脑勺就被硬物重击了一下,夏言吃痛,身体踉跄的倒在地上,怀中文件零散了一地。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拳脚便落在了身上,高跟鞋踩在脊背上,痛的钻心刺骨。有人按住她的手脚,有人不停的踢打着她的身体,夏言只能无助的缩成一团,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喉中涌出一股腥咸,粘稠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夏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极讽刺的笑。呵,她第一次发现企划部也有这么团结的时候,真不知方红用什么手段收买了她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2章 她回避谈孩子的父亲 终究是一群女人,毕竟不敢将事情闹大,她们打完了人,便如蛇鼠般逃走了。夏言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双手扶着墙壁,吃力的从地上爬起。不难想象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狼狈不堪。她用力抹掉唇角粘稠的血液,连带着抹去了潮湿的泪痕。她不会允许自己哭泣,尹夏言没有软弱的资格。 左腿上青肿了一片,连走路都踉跄不稳,每走一步,腿上都是刺骨的疼痛。夏言额头沁出冷寒,她只随便用袖口抹掉,然后蹲身,一张张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当她伸手去够最后一张文件时,面前突然多出一双黑色高跟鞋,鞋子的主人静静的站在原地,夏言可以感觉到头顶探寻的目光。 静谧片刻后,鞋子的主人俯身拾起地上的文件,然后递到她手中,温声询问,“伤的重吗?需不需要到医院看一下。” 夏言有些吃力的爬起来,默然的摇了摇头。“一点小伤,不劳林总担心。”她并不知道林笑恩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亦或者,她早已出现,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她而已。 “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林笑恩说着,伸手搀扶住她。 “谢谢。”夏言低声道谢。并没有故作侨情的拒绝,毕竟现在是深夜,她这个模样想要拦到计赵车似乎有些困难。 笑恩的车子左转右转之后,才来到了夏言家门口,她住的是老旧的社区,从马路到楼梯口要经过一道陡峭的台阶。而此刻夏言不便的腿脚,想要爬上去的确有些吃力。 “我服你上去吧。”笑恩下车,一路搀扶着她。夏言道了谢,面上表情依旧淡淡的。堂堂财团总裁搀扶员工上楼,她不感激涕零,也该有点儿表示吧,这丫头,还真够冷漠的。笑恩在心中不尽失笑。 刚推开房门,屋内就传来宝宝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着保姆阿姨的不耐。夏言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慌忙的将孩子抱入怀中。“乐乐不哭,都是妈妈不好,让我的宝贝饿到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内室给孩子喂奶。 笑恩自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随意的观察着屋内的一切。房子很小,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却被打扫的纤尘不染,亦如尹夏言的人一样。 保姆自然不认得这尊大佛,只以为是与夏言一样在酒吧陪酒的小姐,口中嘀嘀咕咕的埋怨了几句后,摘下围裙便摔门离开了。 卧室中,不停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夏言来回的踱步,苍白的脸蛋上都是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笑恩轻敲了几下房门后,走进卧室。 “他一直哭个不停,本以为他是饿了,喂他喝奶又不喝,就这样一直哭闹着。”夏言微低着头,但笑恩还是扑捉到她眸中闪动的泪光。被人冤枉的时候她没有哭,被打的时候她也没哭过,而现在夏言却在落泪,身为母亲,笑恩足以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让我看看吧。”笑恩从她怀中接过孩子,一摸额头,才发现乐乐是发烧了。“有些低烧,放心,没什么大事。你家里有退烧药吗?” “有。”夏言手忙脚乱的从抽屉中取出药片递给笑恩。 林笑恩无奈的摇头,指了一旁的水杯,“你将药片融在水里,在放一点白糖,这么小的孩子,难道你要他整片吞下去?” 夏言木讷的点头,利落的将药掰开放入水中,按照笑恩的指导,将掺了糖的药水喂给乐乐,孩子喝了药之后,乖了许多,很快就睡着了。 “你家的那个保姆换掉吧,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夏言苦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她也知道这个阿姨一直在敷衍了事,可要找一个像样的保姆是不太容易的,大多数人一听要带小孩子,都摇头拒绝,没有拒绝的,出的就是天价。夏言想,等乐乐再大一些吧,十几个月大的孩子,就可以送去幼儿园了。 笑恩温润的目光一直落在熟睡的宝宝身上,小东西才几个月大,漂亮的就有些不像话了。“这孩子的摸样似乎不太像你。”她试探的开口。 “是吗?我没太留意。”夏言敷衍的回了句,很显然,她是在回避谈论孩子的父亲。 还在笑恩是明白人,并没有追问什么,本来,那些都与她无关。她想要的是一个尽心尽力的好员工而已。 夏言一瘸一拐的将文件放在桌面上,用手抹掉上面沾染的血痕。她认真的神情,在昏黄的灯光下迷乱了人眼。笑恩不得不承认,尹夏言是个很容易让人着迷的女孩,由此,她更好奇那个抛弃了他们母子的男人,当真是够狠心的。 “你早应该想到方红那些人会伺机报复,还敢加班到深夜,你的胆子也够大的。”笑恩平静的开口。 夏言正坐在桌边翻看文件,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这个案子今晚必须做完才行。这是我经手后的第一个案子,我不想输掉它。” 笑恩轻笑,又道,“如果林氏的员工都像你一样敬业,我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夏言微抬起眼帘,目光茫然的散落在一角,半响后,才微动了下唇片,呢喃道,“他们工作为了生活,而我却是为了生存。所以,我会比任何人付出的都多。” 夏言下意识的蹙起眉心,灯光下的女孩,单薄的身体,却掩藏着无尽的苍凉。从她的身上,恍惚间,笑恩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面对残酷的命运,却倔强的不肯低头。 ———————— 往往,命运越是残酷,人才能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短短三年,曾经单纯无邪的女孩,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财团执行长。林笑恩给了她机会,而夏言也紧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三年后,林氏集团总部。 每周的例行会议上,夏言坐在主位,身体半靠着身后软椅,指尖轻翻着手中资料。微眯起的一双美眸,透着几分犀利与疏冷。偌大的会议室内,静谧一片,十几位主管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上个月的业绩为什么下滑了一个百分点。”主位上的夏言终于开口,平静的语调却带着莫名的锐利。“销售部李总监,你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但我需要的不是推脱责任,而是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夏言将手边的一份报告丢向他的方向,李总监颤颤巍巍的接过,不着痕迹的摸了下额头的汗。 “销售部工作效率低,态度闲散,这一年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李总监,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按照上面的计划将人员裁剪到合适的数目,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如果下个月你无法交出让我满意的数据,你和你的销售部可以一起离开公司。”夏言让秘书将计划表送到李总监手中,说话的语气与表情公式化的几乎没有温度。 李总监快速的翻看了几下资料,根据里面的内容,销售部至少要裁撤一半的人员,其中大部分员工都是给他送过礼,无论裁撤掉谁,都会引火烧身。 “尹总,销售部的人员本来就不够,现在还要裁掉一半的员工,是不是有些过分。何况,销售部的业绩一向很好,只是上个月出现短暂下滑而已,只要尹总肯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将销售部的业绩再次提上去。”李总监为自己辩解着,从文件夹中翻出前期一些较好的数据,很显然,他也是有备而来。 秘书将李总监的数据报表递到夏言面前,而她却伸手推开,目光中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白皙的指尖轻敲着棕黑色的桌面,漂亮的眸子,染了些许薄怒。“我没有时间和你讨论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我是公司的执行长,我所说的话都是对的,而你们的任务只是执行。如果你们对我有任何异议,可以向总裁反映。如果没有,就按我说的做。” 话落后,夏言合起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起身,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我希望下周的例行会议,你们每个人都能做出让我满意的成绩。” 她拎起桌面上的笔记本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突然顿住了脚步,微侧过头,冷声说道,“如果李总监觉得我的要求苛刻,可以向公司提出辞职,我不会强留任何人。” “尹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总监慌忙起身,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自从尹夏言走马上任执行长,公司的高层主管已经换了一大半,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行事作风冷血果断,比当年的林笑恩,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言踏着七寸高跟鞋,刚走出会议室,秘书孟菲迎面而来,手中捧着一本文件夹。“尹总,这是远东集团传来的合同文本,如果没有问题,我们的人马上就过去签合同。” 夏言从秘书手中接过合同文本,驻足观看,走廊的窗户半敞着,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在雪白的文件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暗影。她白皙的指尖轻划过几个重要的条款,然后啪的一声合起了文件。 “看来远东那边还是妥协,我去找林总签字,下午让市场部的人去签合同。” 此时,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中,笑恩半靠在顾希尧怀中,面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恩恩,你在发烧。是不是昨夜感染的风寒?”顾希尧宽厚的手掌置于她额头,眉梢微微挑起。并顺势将她柔软的身体放在膝上。 “都怪你。”笑恩娇嗔一句,举起粉拳落在他胸口。 “怪我什么?”顾希尧邪魅轻笑,擒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然后,故意引.诱的再次问道,“怪我什么?昨夜我可是一直配合老婆大人的需要。” “你还敢说。”笑恩双颊绯红一片,将头靠在他肩头。她在户外泳池游泳,他偏下来凑热闹,结果游泳变成了鸳鸯浴,他一直折腾到深夜,即便是盛夏,夜深露重,晨起后她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了。 “那,我下次节制些。”顾希尧将唇贴靠在她耳畔,轻笑着呢喃。 “今晚的宴会,不能陪你出席了。”笑恩靠在他胸膛,柔声说道。 顾希尧一笑,手臂轻拥着怀中女子,调侃道,“没关系,愿意当我顾希尧女伴的女人,从C市能排到赵市郊区,顾太太安心的在家修养就好。今晚我就不回去过夜了。” “顾希尧,你敢……”笑恩话音未落,房门被轻轻叩响,然后,毫无预兆的被人从外推开。 “林总,远东的合同还需要您签……”夏言刚迈入办公室,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暧昧的画面,女人靠坐在男人膝上,两人的身体紧密相拥,暧昧却丝毫不猥亵。这样的画面显然在夏言意料之外,她慌忙移开视线,低声说道,“对不起打扰了,我一会儿再来。” 笑恩尴尬的咳了几声,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出声唤住她,“夏言,将合同拿过来吧。” 夏言礼貌的对顾希尧的方向点了下头,然后将手中合同递到笑恩面前,并对其中的几项条款做了解释。笑恩拿起一旁金色钢笔,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含笑道,“最后敲定的合同对我们很有力,夏言,做的不错。” “林总过谦了。”夏言波澜不惊的回了句,“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笑恩并没有开口,身体软软的靠在椅背上,略带狡黠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晚上有时间吗?” 她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夏言有些茫然,略微思索后,回答,“应该没有安排行程,林总有什么吩咐吗?” “嗯,替我出席一个宴会。” 一旁,顾希尧不解的蹙眉,待夏言离开后,才听笑恩缓缓开口,“顾省长不是需要一个女伴吗,与其找其他的女人,倒不如在你身边安插我的人,这样我才比较放心。” …… 赵市到C市中午的班机刚刚起飞,头等舱中,盛西慕一身墨绿西服,端正的坐在软椅上,手中随意的翻看着一本辖署事杂志。他的身边是同样一身绿西服的吕薇,这次去C市的考察,她是他的随行秘书。 “首长,听说C市的繁华不亚于省会赵市,我还没去过呢,如果有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劳烦首长大驾,陪我这个小秘书员逛一逛河滨公园。”吕薇轻笑着说道,将一杯热茶递到盛西慕面前。 “谢谢。”他接过茶杯,平淡的回了句。这三年,她是除了林进以外,离他距离最近的人,但她依旧无法跨越他布置的沟壑,无论怎样努力,她仍触碰不到他的内心。她对于盛西慕来说,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首长,您以前来过C市吗?”吕薇又问。 “嗯,一两次而已,都是公干。”盛西慕随口回答,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杂志上。 “听说C市有全国最大的歌剧院,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在哪里看一场《天鹅湖》。”吕薇双手合十在身前,一副期待的模样。 “天鹅湖?”盛西慕低声呢喃,脑海中闪过瞬间唯美的画面,女孩舞姿轻盈,在舞台上跳跃旋转,柔和的灯光落在她身体上,美得有些不真实。或许也是因为跳舞的缘故,她的身体异常柔软,拥在怀中几乎没什么重量。他将她压在身下时,就像枕在云端,她的温软馨香,让他疯狂的迷恋着。 “首长,首长,你在听我说话吗?”吕薇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盛西慕唇角微扬,温声说道,“让人准备两张门票,等考察结束时再去看。” “真的吗!谢谢首长。”吕薇简直受宠若惊,顽皮的对着盛西慕敬了个不太标准的辖署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3章 上过床,你说我们熟不熟 C市辖区虽然隶属省区大辖区管辖,但盛西慕走马上任后还是第一次过来考察,而这一次C市之行,主要是因为C市换了一批干部,盛西慕虽然安插了几个心腹在其中,但走个形式还是需要的。 飞机准时降落在C市桃源机场,辖区的车早已等在外面,C辖区师长张可维亲自到机场迎接,身后跟着的都是辖区的主要干部,无一缺席。 “盛长官,一路辛苦,欢迎来到C市。”张可维热络的迎上前,敬了个辖署礼后,与盛西慕握手。 “首长好。”身后几个干部纷纷敬礼。 盛西慕礼貌的点头,向众人回敬了辖署力后,在张可维的带领下向车子的方向走去。一排辖署车行驶在C市最繁华的南京路,两旁武警开道,这场面气势不时引来老百姓的驻足观望。 车上,吕薇简单的向张可维交代了下盛西慕这几日在C市的行程安排,并要求C辖区尽力配合。车子一路驶入C辖区,辖区新上任的干部做了就职演讲,盛西慕俊颜微冷,一边凝听,一边思考着这些人究竟有哪些能为己所用。 开了一天的会,接近傍晚的时候,张可维亲自驾车送盛西慕与吕薇到海滨大酒店,为进地主之谊,今晚顾希尧做东,在海滨酒店开了个小型party给盛西慕接风,当然,到场的都是C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说顾省长调任前是C市市长,他夫人是C市人。”吕薇出声说道,目光流连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C市首富杜家的女儿,在C市她可是风云人物,首屈一指的女强人。”张可维轻笑着回道。 “是吗?”盛西慕不以为意的哼笑,他实在无法想象,顾希尧那样强势的男人会娶一个同样强悍的女子,王不见王,倒未必是件好事。女人还是温柔如水般才惹人疼爱,亦如他的言言。 另一面,时钟准时指向七点钟的方向,顾希尧的悍马停在了夏言的楼下,她从公寓楼走出来,精致的面颊略施粉黛,一身黑色低胸晚礼服,低调而高贵。三年间,她是笑恩身边最亲近的人,顾希尧与她的交接不算少。记忆中,这个女子总是淡淡的,除了乐乐,她对任何人或事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摸样,似乎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一般。 顾希尧十分绅士的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 “谢谢。”夏言点头轻笑,矮身进入车中。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何况,顾希尧不是多话的男人,夏言更是安静的女子,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笑恩,而林笑恩不在的时候,除了沉默,他们找不到更好的相处方式。 好在夏言的公寓到海滨大酒店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夏言踩着七寸高跟鞋跟随在顾希尧身边,对四周的奢华视而不见。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她见得太大,早已麻木。她需要做的,不过是扮演好现在的角色。 “顾省长,客人已经到齐了。”大堂经理迎面而来,对顾希尧恭敬的说道。 “嗯。”顾希尧轻笑,点头回应。 夏言容颜不变,眉梢却微微挑起,客人到齐,主人却姗姗来迟,难免要成为全场的焦点,一时间,她尚意会不出顾希尧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看来,今晚招待的并非一般的客人。 宴会厅的门缓缓开启,顾希尧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夏言含笑呃首,伴随在他身侧,纤长的睫毛轻颤几下,微仰着下巴直视前方,高跟鞋踏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她的每一步都极尽优雅,以此衬托身旁男人的尊贵。向来,上流社会的圈子,女人的存在,不过是男人身份的妆点。 没有丝毫意外,他们的出现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刘副长官擎着笑迎上来,与顾希尧寒暄了几句。“顾省长难得回C市,此次一定要抽出时间和我们好好喝一杯。” “改日,一定。”顾希尧轻笑着,七分礼貌,三分疏离。 “盛长官已经到了,谢书记和方总在那边陪同。” 盛长官三个字让夏言心口一惊,她顺着刘副长官所指的方向望去,璀璨的水晶灯下,谢书记正在与几个人交谈着,看样子气氛十分和悦,谢书记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润的笑容。而背对着她的高大身影,却让夏言脑中嗡的一声作响。一身剪裁得体的纯黑色手工西装,脊背挺得笔直漂亮,那道身影熟悉的几乎侵入血脉。 夏言无意识的踉跄一步,绝美的脸蛋瞬间惨白。整整三年的时光,她以为她忘记了,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这时,谢书记也看到了他们,含笑对众人说了什么,然后,几人跟着回过头来,自然,其中也包括那倒背影的主人。他们的目光在空中有片刻的交汇,他嘴边噙着的笑容逐渐深邃,眯起的冷眸掩藏着一闪而过的诧异。夏言下意识的伸手挽住顾希尧的手臂,不知觉用了几分力道。 顾希尧蹙眉,感觉到身侧的女子在轻微的颤抖。认识夏言三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她失控的时候。他疑惑的侧头,发现她目光呆滞的凝视前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焦点处,是一双幽深的黑眸,亮得可怕。 “夏言,怎么了?”顾希尧出声询问,直觉,她与盛西慕之间必然曾有过某种联系。 “没什么。”夏言无力的牵动唇角,低敛了眸子,避开盛西慕的视线。他的目光好似一把杀人的利刃,可以无情的划开她早已愈合的伤口,煞那间,让她痛得无法呼吸。这样突如其来的相遇,完全不在她意料之内,几乎让她措手不及。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们过去吧。”夏言尽力维持住一贯的从容,挽着顾希尧的手臂,一步步向盛西慕的方向走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如果这是命运的再一次捉弄,那么,她会勇敢的去面对,不会再做一味逃避的胆小鬼。无论对情对爱,她尹夏言自认全都不曾亏欠他什么。 “盛长官,希尧来晚了,自罚一杯。”顾希尧接过侍者递来的高脚杯,仰头将杯中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顾省长哪里的话,我也刚到而已。”盛西慕轻笑回应,墨眸如深海般深邃,无一丝波澜。他摇晃着酒杯,象征性的向顾希尧敬了敬。而眼尾余光却落在夏言与顾希尧互挽的手臂,鬼魅的光晕在眸中一闪而逝。 “的确应该好好干一杯,希尧,西慕,以后XX省可就是你们的天下了。”谢书记爽朗一笑,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谢书记哪里的话,我们这些晚辈还要向您虚心请教。”盛西慕貌似恭谦,又敬了谢书记一杯酒。盛西慕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从不向任何人低微示好,也不会让人挑出一点不适之处,对于官场这个复杂的圈子,他可谓是游刃有余。 一旁,谢书记独女谢嫣然突然插了一句,“笑恩怎么没来?你们夫妻,不是一向夫唱妇随。”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顾希尧随意回了句。 “那这位是……”盛西慕微眯的眸中,透出几丝玩味。 顾希尧尚未留意,只轻揽过夏言,介绍道,“尹夏言,环宇集团副总裁。”他侧头,又对夏言道,“这位是省辖区的盛长官,赵市的风云人物。” 夏言柔媚一笑,随意的举起手中酒杯。她的神情极是淡漠,看着他的时候,好像看着陌生人一般。“盛长官,幸会。” 高脚杯轻微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两人分别抿了下杯中酒液,客套却生疏的摸样,好似他们真的只是初次相见。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离开一下。”夏言对顾希尧附耳道。 顾希尧点头,凤眸平淡,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吧,等宴会结束我送你回去。” “谢谢。”夏言淡淡回答,手臂从他臂弯抽出,无意间擦过他手背,顾希尧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冷的几乎没了温度。只有恐惧才会让人冰冷,那么,尹夏言在怕什么呢?难道是盛西慕?!顾希尧百思不得其解。 楼上的客房并不多,寂静的长廊中,只有夏言一个人,高跟鞋踩入柔软的地毯,没有丝毫声响,反而平添了几分鬼魅。她伸手推开一侧的房门,快速的走进去,将门锁一道道锁紧。她消瘦的脊背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胸口中的心脏不规则的狂跳着。 疼痛在从心口逐渐蔓延,并越来越清晰。她的掌心用力捂住心口,轻轻颤抖的睫毛挂着潮湿的泪珠。她自认为自己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软弱无能的尹夏言,但她的心,为什么还在为他跳动。三年前,他亲手推她入地狱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他说过:游戏结束了。所以,他们不应该再有任何交集。夏言抹掉脸颊的泪痕,唇角傲慢的上扬,她不再是三年前的尹夏言,所以,她不会让那个叫做盛西慕的男人再搅动她平静的生活。 直到宴会结束,夏言一直呆在楼上客房休息,并非躲避,而是没有面对的必要。何必庸人自扰呢。 房门被轻声叩响,夏言淡漠的打开房门,顾希尧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外,礼貌的询问,“身体还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夏言点头,跟随他一起走出酒店。顾希尧轻笑耸肩,有些许玩味,三年间,她对他说过最多的词语就是:谢谢。 夏言依旧坐在原来的公寓,不同的是,现在她是这间公寓的主人,而不再是房客。林岚常嘲笑她将所有的积蓄用来买房子的行为十分可笑,但她却说:有了家,心才能够停泊。 银白色悍马在公寓楼下停住,夏言推门下车后,又道了谢,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后,才转身上楼。长长的阶梯依旧没有灯光,但三年的时间,足以让她习惯了孤独与恐惧。 楼道里的灯依旧是昏暗的,夏言在门前停住脚步,手伸进包中摸索着钥匙的位置,然而,身后一道高大的黑影突然笼罩下来,夏言吓得不轻,手一抖,啪嗒一声,钥匙坠落在地。“谁?”她惊呼一声,但下一刻,身体已落入一具炙热结实的胸膛,鼻端萦绕着古龙水与淡淡烟草的幽香,还有,浓重的酒气。 他,喝酒了。 “放开……”她双手用力推拒着,但尾音却被他全部封在唇中。他的吻细碎凌乱,却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灼热力量。他席卷着她的唇舌,却丝毫不知眷足,薄唇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撕拉一声脆响,他已然撕开了她胸口的裙衫,滚烫的唇压在她柔软的一处,肆意的啃咬。 浓重的酒气让夏言昏昏欲醉,但头脑却格外的清醒着。“盛长官想做什么?我们似乎不熟。”她微仰着下巴,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情绪,如墨的眸子,在昏暗中闪动着黑亮的光芒。 盛西慕的动作突然停止,头依旧窝在她肩窝,贪婪的吸允着独属于她的馨香。他想了她三年,念了她三年,心痛了三年,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他突然懂得了,什么叫做‘相思入骨’。“上过床,你说我们熟不熟?”他低沉而邪魅的笑,似乎心情大好。 只是,这难得的好心情却被夏言的话瞬间熄灭。“和我上过床的男人太多了,我可不是每一个都熟悉。只要盛长官出得起价,我们还可以继续。”她的语气不温不火,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将情绪藏得很深,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盛西慕隐在暗处的英俊脸庞阴霾了几分,却并未发怒,手掌轻托起她尖小的下巴,唇角笑靥夹杂着些许玩味,目光在她身体上肆意的游走。“你这种姿色应该也卖不是什么好价,小爷今天大发善心,包.养你如何?”他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辗转,然后,他松开对她的钳制,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作势去开房门。 夏言大惊,伸手按住他手臂。用身体挡在防盗门前。“盛西慕,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年前我们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盛西慕看着她,眸光微微敛起,透过她的身体,认真的凝视着她身后紧闭着的房门。很显然,夏言故意转移话题,却没有转开他的注意力。每一次,他都能精准的扑捉到她的要害。 “这么害怕我进去,怎么?金屋藏娇了?”他笑着,但笑靥中却夹杂着寒冷的冰霜。 夏言坚定的站在原地,唇片紧抿着,隐在身后的手掌紧握着,显示着她此刻的恐慌。身后这道门内,是她掩藏了三年的秘密。她没想到,盛西慕会这么快找上门来,快到她来不及将乐乐转移。 “盛西慕,我的生活与你无关。你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我?”她看着他,黑葡萄一样的眸中,燃烧着怒火。 盛西慕邪魅的扬了唇角,指尖在她敞开的胸口流连,出口的语调掩藏不住暧昧的味道。“我想你了……” 夏言冷哼了一声,他所谓的想,不过是想念她的身体而已。只要能保住乐乐,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就当今晚被鬼压。“好啊,只要出得起钱,陪谁又有什么分别。盛长官选地方吧,我这儿庙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神。”她语调轻佻,在夜色撩人呆的太久,妓.女的姿态,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微侧过头,眸中盈溢着泪水,却极好的隐藏在他看不见的阴暗角落。 盛西慕眉心冷蹙,下意识的排斥她轻佻的样子。“那走吧。”他顺势牵起她的手,向公寓外走去。 ?车子一路急速行驶,停靠的地方并不是某宾馆酒店,而是河滨公园,夜幕下,河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对又一对的情侣。盛西慕率先下车,在一处空着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闲适的看着河面风景。夏言坐在他身侧,中间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过分的泾渭分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4章 她没有停留在原地等他 “C市的春天比赵市分明很多。”他随意的说着,懒散的伸出手掌,接住一片随风而落的迎春花。粉嫩的花瓣置于掌心间,淡淡馨香,刹那芳华。河岸之上,灯火阑珊,一片方舟,随湖波微微摇曳。 突然忆起赵市的江边,他曾牵着夏言柔柔的小手,携手而行。若那时肯放下仇恨,有何曾会走到今天无可挽回的地步。整整三年过去了,本以为时间可以遗忘掉一些东西,如今,才发现不仅没有遗忘,反而助长了思念。 三年前那一场江枫渔火,沦陷的又何止是夏言一人。 夏言安静的坐在他身侧,静默不语。眸光盈盈而动,飘渺的落在远处。 楚楚晚风,由河面吹拂而来,夹杂着些许冷意,夏言下意识的双臂环胸,微低了下头。 “冷吗?”关切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与此同时,质地柔软的西装外套搭上了夏言肩头。 “不用了,谢谢。”她生冷的推开,涣散的眸光随性落在某处,外套脱离她白皙的手掌,滑落在冰冷的长椅之上。“对不起,我不太习惯身上沾染陌生人的味道。” 盛西慕眉梢微挑,俊颜染了些许愁绪,半响后,才再次开口,“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夏言起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车子沿着河滨路前行,路过之处,灯火璀璨,迷乱了人眼。车内气氛沉寂的让人窒息,盛西慕专注开车,而夏言侧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她的目光些微的涣散,手掌圈起,隐忍住烦乱的心绪。 几近凌晨,她的乐乐一定还在等她回家。那孩子自懂事开始便是如此,无论多晚,一定会等着她回家。 “在想什么?”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 夏言迟钝的抬眸,淡声道,“没什么。” “这三年,过的还好吗?”他又问。 夏言轻微一笑,带着淡淡嘲弄。“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离开纷扰,日子反而平静了。”她顿了下声音,微扬起下巴,凝望着他英俊的侧脸。“盛西慕,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希望再被打扰。” 他沉默,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车子在夏言的公寓楼下缓缓停住,两人相对静默片刻,夏言率先开口,“我该走了。”话落后,她伸手去推车门,却被盛西慕握住了纤细的手腕。 “不请我上去坐坐?”他淡声问道,眸中是戏谑的笑靥。 夏言微蹙了眉心,坦然的与他对视。僵持片刻后,他妥协的放开她,“手机给我。” 她并不情愿,但还是将手机放入他摊开的掌心,夏言十分清楚,若不顺着他的意,今晚只怕都别想离开他的车。 盛西慕修长的指尖快速的按动了几个数字,然后将手机还给她。“这是我是私人号码,如果有什么事……” “没有事。”夏言决然的打断他的话。“盛西慕,今天不过是个意外,我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交集。”她说完,推门而去,高跟鞋踏在水泥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声音逐渐微弱,直到,她纤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盛西慕并没有发动引擎,而是独自坐在狭小的空间内,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他深吸了一口,缓慢的轻吐着烟雾。一双墨眸中,涌动的波澜逐渐沉淀。 三年,他依旧等候在最初的原点,然而,漫长的三年后,她已不再是原来的尹夏言,她没有停留在原地等他。 …… 夏言踏着七寸高跟鞋,逃一般的踏上楼梯,她将钥匙插入防盗门的时候,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好像下一刻,盛西慕就会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一样。 房门开启,温暖的灯光顺着门缝倾泻出来。她反手关紧房门,站在玄关处,胸中的心脏还是不停的颤动。 “妈妈。”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团柔软的小肉团扑入她怀中。 “乐乐。”夏言俯身,将宝贝拥入怀抱,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奶香,让她莫名的安心。 乐乐的一只小手臂环住她脖颈,低头看了眼手腕的手表,小大人一般的蹙起眉心,嘟唇说道,“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妈妈,你晚了整整六个小时。” 夏言失笑,抱着他向卧室走去。“宝贝对不起,妈妈下次会注意的。” “好吧,这次原谅你,下不为例哦。”乐乐甜甜的一笑,在她脸颊啃了一口,顺便沾了些口水在她面颊。 夏言将他放在柔软的小床上,细心的盖好被子,刚要去关掉一旁的台灯,却被小家伙制止。“妈妈,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乐乐撒娇的摇晃着她的手臂。 夏言最受不了他软磨硬泡的一套,只好脱掉鞋子,翻身上床,躺在了他身侧。宝贝顺势将小脑袋枕在母亲臂弯,目光恰巧直视她胸口的位置。晶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宝宝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小手指抚摸上夏言胸口的肌肤。 “妈妈,你受伤了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夏言低头,顺着宝宝的目光看去,瞬间,脸颊绯红了一片。微微挣开的衣襟,露出的胸口肌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是盛西慕刚刚肆掠后留下的痕迹。 “没有,是洗澡时不小心搓破的。”夏言敷衍的说了个理由,双掌覆盖上宝宝明亮的眸子。“你如果再不睡觉,明天就要懒床了哦。我可不会叫你起床,迟到了看老师怎么体罚你。” 宝宝嘟着小嘴,从一旁的床头取下闹钟丢进了被子里,“谁需要你叫我起床,妈妈,难道你不知道人类发明闹钟这种东西是做什么的吗?” “贫嘴。”夏言白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关掉了床头的台灯。 屋内瞬间黑暗下来,宝贝枕在她手臂,大眼睛却一眨一眨着。“妈妈,你回来这么完,是不是约会去了?” “胡说什么。”夏言无奈的回了句,约会这个词他是哪里学来的,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妈妈,我趴窗子的时候,看到送你回来的车,那不是你公司的车,也不是顾伯伯的。是你新交往的男朋友吗?”乐乐奶声奶气的问道,但这些问题早已超出了他的年龄范围。 “只是一位故人。”夏言耐心回答,“妈妈有你就够了,不需要什么男朋友。”何况,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像她一样爱着乐乐。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分享她对乐乐的爱。 “妈妈,如果你有相爱的人,就告诉乐乐,乐乐会接受他的。”小宝贝人小鬼大。 夏言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放心,妈妈只爱你一个。” “那爸爸呢?”乐乐脆生生的又问了句。 黑暗中,夏言含笑的明眸逐渐黯淡,迟疑了片刻,才再次开口,“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乐乐似乎感觉到母亲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忧伤,乖顺的沉默下来。 “乖,睡吧。”夏言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没过多久,耳边传来乐乐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他睡得十分香甜。而夏言却了无睡意。 他的出现,当真是搅动了一滩死水。盛西慕三个字,三年都不曾出现过,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如今才发现,越是刻意想要回避的,越是刻在了心上,即便地老天荒,海枯石烂都无法从心口抹去。 她不知道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难道她与乐乐平静的生活,就要这样被打破了吗?不,她不甘心。凭什么在那样的伤害之后,他还可以理直气壮的搅乱她的生活。 一夜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天竟然亮了,夏言如往日一般早早的起床,为乐乐作了简单的早餐,然后走到日历前,撕掉昨天的一页。四月十五日,又是崭新的一天,这一天,也是乐乐的生日。 “妈妈早安。”小宝贝踩着小拖鞋,从房间中跑出来,抱住了夏言的一只大腿。 夏言轻笑着俯下身,宠溺的在他脸颊上吻了吻。“宝贝生日快乐,告诉妈妈,想要什么礼物?” 乐乐微拧着小眉头,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乐乐有妈妈就够了,什么都不缺。”明亮的眸子,却闪过几分失落。一直以来,他只有一个心愿,他对着生日蛋糕许愿,对着许愿池许愿,对着天空许愿,说乐乐想要一个爸爸,可是,他的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后来,他逐渐明白,那些是大人骗小孩子的东西。他的爸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乖,妈妈下班后给乐乐买蛋糕和礼物,好不好?”夏言揉了揉宝宝的头,将他抱到餐桌旁吃早餐。一杯温热的牛奶,几片沾了草莓酱的面包,还有宝贝最喜欢的海鲜小丸子。乐乐吃的津津有味,他时常拍着小胸脯对夏言说:乐乐要吃的饱饱的,才能长得壮壮,保护妈妈。 早饭后,宝宝踩着小板凳,站在洗漱间的化妆镜前洗脸刷牙。乐乐身上穿着卡通睡衣,手里拿着小牙刷,口中都是白色的牙膏泡沫。 “乐乐,动作快点哦,不然妈妈要迟到了。”夏言动作利落的换上职业装,出声催促道。 宝宝吐掉口中的泡沫,冲洗干净牙刷和杯子,将用品摆放整齐后,走出洗漱间。 “今天穿这件湛蓝色的外套好不好?”夏言温声询问,将小外套搭在宝宝肩头,“我的乐乐真帅气。” 宝宝小大人一般扬起下巴,一边套着外衣,一边说道,“妈妈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用天天重复啊。” “自恋狂。”夏言宠溺的刮了下宝贝鼻尖,然后牵起他的小手,向门外走去。 幼儿园的门口,乐乐挥手向夏言告别,她目送着他小小的身影混入其他孩童中,消失不见后,才转身离开。 夏言走进办公室,如往常一般,桌面上是堆积如山的文件,这两年,林笑恩对公司的事情过问的越来越少,林岚也跟着开天窗,公司的事务基本都是她在处理,业绩虽稳中有升,但夏言却一刻都不敢松懈。一直以来,她都是追求完美的人。 等处理完桌面上的文件,已经是午后,市场部又召开了临时会议,最近省里批下来几个重点工程,省里的几个大投资商都盯着这块肥肉,既然有利可图,夏言自然也不会放掉这个机会,一个月之内,市场部已经递交了三份详细的竞标计划,却都没有让她满意。 会议结束后,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她看了眼手腕上的石英表,突然想起今天是乐乐的生日,还要去给乐乐选礼物。 “把今天的会议记录整理一下,明天放到我办公桌上。”她对身旁的秘书吩咐道。 “尹总,今天不加班了吗?”秘书孟菲吃惊的问道。 夏言一笑,回了句,“今天我要陪儿子过生日。今晚辛苦你了。” 孟菲也笑了,又道,“百盛五楼的儿童专柜刚刚上架了最新款的变形金刚,男孩子都喜欢那些。” “好的,我会去看看。”夏言合起手中的文件,递给孟菲,然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踩着高跟鞋离开。 地下停车库中,夏言刚刚发动引擎,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闪动的屏幕上显示着林笑恩的名字。 “林总。” “现在是下班时间,出了公司就不要叫我林总了。”电话那一端,林笑恩笑容温润。 夏言唇角轻扬,一只手转动了方向盘,再次开口,“笑恩姐,有事吗?” “你不用去幼儿园接乐乐了,他和我们在淮海路的生日酒店,你开车过来吧。”林笑恩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夏言转动方向盘,车头调转方向,向淮海路的方向驶去,途中,正好经过百盛商厦,她在五楼专柜买了最新款的‘大黄蜂’,想着改日一定抽出时间带乐乐去看变形金刚3。 夏言开车还在路上,此时的生日酒店VIP白羊座包房却格外热闹。桌上摆放着双层大蛋糕,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都是乐乐喜欢的。基围虾和太子蟹更是必不可少。 “乐乐,吃块蟹肉。”小远坐在乐乐身边,耐心的为他拨着蟹壳。顾家小二出生后就被爷爷奶奶接去了北京,一直由顾部长夫妻抚养,兄弟二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小远反倒和乐乐十分亲近,两个人甚至比亲兄弟还亲。 “谢谢哥哥。”乐乐张大嘴巴,吃掉小远递来的白嫩的蟹肉。 “乐乐,笑恩阿姨给你红包,希望乐乐快乐健康的成长。”笑恩将厚厚的红包放在乐乐面前,并顺手揉了揉乐乐的头。孩子漂亮的摸样十分讨喜。 一旁的小远哼了声,“妈,你真够俗的。” 笑恩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拆台十分不满。“你爸怎么还没到?”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爸刚应酬完,估计在路上。你们女人真是,絮絮叨叨个没完。”小远故作出一副不耐的神情。 “顾亦航!”笑恩河东狮吼一声,小远越发不耐烦的捂住耳朵。眼看着又是一场暴风雨,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乐乐突然开口,一只雪白的小手摊开在小远面前。 “哥哥,我的生日礼物呢?” 笑恩微愣,这么小的孩子却已经懂得察言观色,并巧妙的避开锋芒,这小东西若再长大一些,可真是不得了。 “少不了你的礼物。”小远手掌轻拍了下乐乐掌心,从兜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黑绒锦盒,高举过头顶,动作利落的跳下椅子,向门外跑去。“乐乐,抓到我就给你礼物。” 乐乐咯咯的笑着,小小的身体从椅子上滑下来,追向小远的方向。“我来抓哥哥了。” 两个孩子在长长的走廊中你追我赶,空挡的廊道走充满了孩子的欢笑声,小远比乐乐大了五岁,乐乐自然是抓不到他的,小家伙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闪耀着狡黠的光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5章 乐乐在叫‘爸爸’ 小远跑开几步,再回头时,却找不到乐乐的身影,他微拧眉头,转身沿着原路走去,心中有些焦急了,不停的唤着乐乐的名字。突然,一双小胳膊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乐乐垫着脚尖,仰头微笑着,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涡,极是可爱。 “哥哥,我抓住你了。” “臭乐乐,居然使诈。”虽然是责备的话,语气中却带着宠溺。小远将乐乐软软的身体抱起来,原地旋转一圈,逗得乐乐又咯咯的笑个不停。 一旁,顾希尧刚刚踏入酒店,恰巧目睹了两个孩子的互动。乐乐的行为看似十分幼稚,但他不过是三岁的孩童,就已经懂得出奇制胜,聪明的似乎有些过火。 “爸,你来啦。”此时,小远也看到了他,脆生生的唤了句。 “顾伯伯。”乐乐小跑着扑入顾希尧怀中,小嘴嘟嘟的摸样,十分惹人疼爱。 顾希尧伸臂将他抱入怀中,宠溺的掐了下他嫩嫩的脸蛋。“乐乐,生日快乐。” “爸,你抱乐乐回去,我去趟洗手间,这个,乐乐的生日礼物。”小远说完,将手中绒盒塞给乐乐。乐乐用胖嘟嘟的小手打开,盒中是一直金灿灿的纯金钢笔,在灯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乐乐年幼,对金钱尚没有概念,只知道这是写字的工具而已,并且,是个很漂亮的工具。“谢谢哥哥。”他甜甜的回了句。 “弟弟只认得几个字而已,怎么不送些糖果?”顾希尧问道。 小远摇了摇头,一板一眼的回答,“只有顾小儿那吃货才喜欢糖果。爸,你说的是上个月的事情,现在乐乐已经会写很多字了,我开始教他二年级的课程了。” “是吗?乐乐真聪明。”顾希尧温润一笑,抱着乐乐向包房走去。铺着柔软地毯的长廊,尽头处,几个男女迎面而来,都是熟悉的面孔,而被众人蹙拥在中间的,竟然是盛西慕。 “顾省长。”盛西慕率先开口,礼貌的点头轻笑,墨眸一片冷然,波澜不惊。 “盛长官,幸会。怎么来这里用餐?”顾希尧随性问道,生日酒店,顾名思义是办生日宴会的。 “听张师长说这里的干红不错,来尝尝。顾省长若有兴致,不如一起。”盛西慕客套相邀。 “改日吧,今天孩子生日。”顾希尧目光温润,看了眼怀中安静的宝宝。“乐乐,和盛叔叔问好。” “盛叔叔好。”乐乐并不认生,甜甜的唤了句。 盛西慕目光在乐乐身上短暂的停留,不知为何,心突然的漏跳了一拍。孩子生的十分漂亮,莫名的让他有想亲近的冲动。他想起了和夏言失去的那个孩子,如果他还活着,也有这么大了。 “顾省长的公子吗?生的很漂亮。”盛西慕语气平和的称赞了句。 乐乐却突然嘟起小嘴,反驳道,“女孩子才能说漂亮,叔叔,我是男子汉。” 盛西慕低眸一笑,这孩子真是鬼灵精。“好吧,小男子汉,生日快乐。” “谢谢叔叔,盛叔叔再见。”乐乐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和盛西慕告别。顾希尧抱着乐乐离开,盛西慕驻足回眸,清冷的眸子光晕逐渐沉淀,似乎陷入沉思。 踏出生日酒店的门口,一个女子迎面而来,脚步很快,看得出她的急切。盛西慕剑眉微挑,在这里看到夏言,的确有些意外。此时,夏言也看到了他,眸中闪过片刻的惊错后,她平静的与他擦肩,黑葡萄一般晶亮的眸中,一片空旷,寻不到他丝毫的倒影。 盛西慕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感觉某种痛楚在心口逐渐蔓延,越演越烈,好像锋利的刀刃,在一片片切割心房。突然懂得,原来冷漠,也可以让人那么那么的痛。 夏言脚步凌乱,转角之后,身体无力的靠在坚硬的墙壁上,璀璨的眸子,酝酿了一片水雾。她想,自己刚刚的表现应该很好吧。他们本就该这样,即便错误的再遇,也该擦肩而过,再也不要有交集。她不停的对自己说:就这样,你做的很好,尹夏言,继续。 因为夏言姗姗来迟,一桌子的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夏言来切蛋糕。乐乐双手托腮坐在桌边,脸颊气鼓鼓的摸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乐乐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了。 “尹夏言怎么还不来,恩恩,你对员工不能太苛刻。”顾希尧温和的开口,伸手抚摸了下乐乐的头,似在安慰。 乐乐抬眸,唇边勉强的挂起一抹笑。 林笑恩无奈摇头,她怎么会想到尹夏言那个工作狂会连自己儿子生日都不放在心上。“她现在是副总裁兼执行长,在公司的实权可比我这个挂名总裁大。谁知道她连提前翘班都不会。” “就因为我是公司执行长,才不能带头开天窗。”房门被轻轻推开,夏言走进来,精致的容颜上带着些许疲惫。她在乐乐身边坐下来,向他伸出手臂,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宝贝,路上堵车,妈妈来晚了。” 乐乐嘟着红红的唇片,小眉头蹙了半响后,才稍稍舒展,短短的手臂环上夏言脖颈,任由着母亲将他抱起。“好吧,这次原谅你,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哦。” “好,妈妈记住了。”夏言温柔的笑,亲吻了下乐乐的脸颊。 此刻,笑恩与小远已经点燃了蜡烛,乐乐双手合十许愿:亲爱的上帝,也许你真的太忙了,所以听不到我的愿望,但是,乐乐真的希望能有一个爸爸。 走出生日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顾希尧驾车送夏言母子回家,一路之上,车子平稳行驶,透过后视镜,他可以看到夏言淡漠绝美的容颜,两旁路灯投下的光晕透过车窗,在她白皙的侧脸上酝酿了一片昏黄光影。乐乐伏在她胸口假寐,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顾希尧突然响起笑恩说过的话:这样的女子,值得世界所有美好的一切。是啊,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都觉得她美得像画中风景。不禁好奇,乐乐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的男子,要如何冰冷的人,才能狠心割舍她。 车子在公寓的台阶前缓慢停住,顾希尧率先下车,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夏言抱着乐乐走下来是,宝宝已经醒过来,用胖胖的小手揉着眼睛。 “乐乐,和顾伯伯说再见。”夏言出声说道。 乐乐伸出短短的小手臂,环住了顾希尧的脖颈,因为夏言抱着他,所以,只能被迫的跟随着向顾希尧的方向靠近了些。乐乐在他脸上吻了下,奶声奶气的说了句,“顾伯伯再见,乐乐会想你的。” “顾伯伯也会想乐乐。”顾希尧温厚的手掌抚摸了下他柔嫩的脸颊。然后,才转身进入车中,发动引擎,车子扬长而去。 夏言抱着宝贝站在原地,目送顾希尧的悍马车离开。然后转身,突然对上了一双盛怒的眼眸。不知何时,夜幕笼罩下的角落,盛西慕高大的身形,笔挺的站在黑暗中,周身散发着阴霾的气场,比暗夜还要绝望。 夏言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臂,怀中的宝贝吃痛,委屈的低唤了声,“妈妈。”而夏言却恍若未闻,凝聚的目光,与他深邃的眸在空中交汇,她迎视着他深邃的眼眸,那样的坦然,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沉溺在他的眼眸中。她对他的爱,三年前,就已经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 他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夏言从他的墨眸中读出了一种情绪——哀伤与恨。可是,他为什么要哀伤,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她给过他机会的,是他放弃了乐乐,也丢弃了她。 夏言不确定他来了多久,或许,比她想象的更久。夏言想,她知道他误解了什么。她与顾希尧之间,不过是客套的礼貌,而看在外人眼中,却很容易被曲解。 她没有解释什么,也不会去解释什么。其实这样也好,反而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盛怒之后,盛西慕的眸子逐渐沉暗,是比夜色还要深沉的颜色,那一双深邃的眼,再也照不进任何光亮,他决然的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夏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挪动脚步,抱着乐乐向公寓中走去。 “妈妈,我好像看到盛叔叔了。”宝宝的小脑袋枕在她柔软的胸口,弱弱的说了句。 夏言脚步微顿,询问,“你认识刚刚那个叔叔吗?” “刚刚在酒店中见过,顾伯伯说他是盛叔叔。” 原来是这样,夏言微苦的一笑,在房门前停下了脚步。哗啦的钥匙响后,夏言推开了房门。乐乐换了小拖鞋,跑进自己的房间中。 “乐乐,妈妈防水给你洗澡,太晚了,你该睡觉了。”夏言脱下外套,挽起衣袖走入浴室中。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电视机和音响都打开着,乐乐站在电视屏幕前,脊背挺得笔直。 “小捣蛋,又玩什么把戏?”夏言轻笑着问道。 “妈妈,我也有件礼物要送给你。”乐乐跑过来,牵住夏言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 夏言笑靥柔和,顺从的坐下来,“好吧,乐乐要送妈妈什么礼物?” 音响中播放的伴奏是小虎队的《爱》,乐乐站在她面前,边唱边跳,手语并不是很到位,却有几分乖乖虎的味道。 “向天空大声的呼唤说声我爱你,向那流浪的白云说声我想你,让那天空听得见、让那白云看得见,谁也擦不掉我们许下的诺言,想带你一起看大海说声我爱你,给你最亮的星星说声我想你,听听大海的誓言、看看执着的蓝天让我们自由自在的恋爱……” 夏言含笑看着乐乐,视线逐渐的模糊,她用手背挡住唇片,抑制住溢出的哭声。乐乐翘着手指,用手势比划着‘我爱你’。然后,扑入夏言怀中,手臂紧环住她白皙的颈项,小脸蛋与她的面颊贴合着,轻轻在夏言耳边呢喃,“妈妈,我爱你,谢谢你给乐乐生命。” 夏言将头埋入宝宝肩窝,剔透的泪珠打湿了乐乐雪白的衬衫,带着微凉的温度。“妈妈也爱你。”她哑声说道。她的乐乐,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小天使,如果没有他,夏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 洗完澡,夏言抱着乐乐小小的身体回房间,宝贝窝在她怀中,合着眼眸,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夏言细心的为他盖好被子,爱怜的吻了吻他额头,关灯准备离开。此时,乐乐却突然翻转身形,唇片轻动两下,低低的呢喃着什么。夏言不解的俯身,耳廓贴在他唇边,终于听清了他的话。 乐乐在叫‘爸爸’。 夏言僵硬在原地,一双明眸又溢满雾水。 …… 夜幕下,寂静的道路上,墨绿色路虎开的飞快,甚至连闯了几个红灯,辖区的牌照,自然是无人敢拦的。 回到下榻的酒店中,没有点亮客厅的灯,盛西慕半靠在沙发上吸烟,烟雾弥散了一片,水晶烟灰缸中,堆满了燃尽的烟蒂。墨色茶几上,手机不停的震动着,盛西慕置若罔闻,冷眸深谙冰寒。 房门口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片刻后,门被人从外推开,吕薇穿着一身便装,水蓝色长裙极地。她走过来,看到隐在黑暗中的盛西慕时,终于松了口气。“首长,原来你在酒店。电话都不接听,害得我们白白担心。” 盛西慕并未回应,指尖夹着尚未燃尽的烟蒂,优雅的置于唇边,吞吐着淡淡烟雾。眉心深锁的模样,对于女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吕薇有片刻的呆愣,脑海中突然闪过四个字,‘忧郁王子’。 “我没事,出去。”盛西慕冷然回了句,将指尖烟蒂按灭在水晶烟灰缸中。 吕薇扭捏的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进来之前,林进对她说,如果错过了这次,她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首长,歌剧院的票已经买到了,今晚上演经典曲目《天鹅湖》,不知道您能不能抽出时间?” 沉默了片刻,盛西慕迟疑的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深邃的眸子,永远让人辨不出情绪。他依旧没有开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静谧的没一秒,对于吕薇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许久后,他终于开口,同时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走吧。” 吕薇几乎受宠若惊,快步跟随在他身后,双手紧皮包握的紧紧,显示出她不安的情绪。观光电梯从十七楼一路向下,盛西慕冷黯的眸光,茫然的看着窗外一片璀璨。而吕薇怯怯的仰头,眼角余光凝望着他英俊的侧脸。 歌剧院贵宾席上,盛西慕与吕薇相邻而坐,因为是经典的曲目,欣赏演出的人并不少。舞台之上,舞者轻盈的身姿旋转跳跃,演绎一段凄美的古老爱情童话。因为身边坐着暗恋的人,吕薇哪里还有心思观看演出,昏暗环境的掩饰下,她肆意的观看着身旁英俊沉稳的男人,他并没有穿西服,一身休闲西装,少了往日的严谨,平添了几分贵气。他单手托腮,目光专注的看着舞台的方向,一双墨眸却茫然一片,好像透过舞台,在看着什么虚无的东西。 布置华美的舞台上,白天鹅在湖边遇见了英俊的王子,舞姿优美的女子,舒展在柔软的身体,没有个动作都唯美到极致。透过朦胧的光影,盛西慕似乎看到了三年前的夏言,她穿着洁白的舞蹈服,在舞台之上轻盈旋转,美丽的好像云雾精灵。 那时起,他对自己说,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可是,不过三年而已,她就走失了,她不在是曾经那个在他身下低喘呻.吟的女孩,不再是那个对他温柔如水的尹夏言了。她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并且,有了其他的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6章 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藏在暗处的手掌突然收紧,手背之上,血管道道凸起,泛着青紫的颜色。一想到她可能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她的美丽的身体也为其他男人绽放,他就恨不得毁灭一切。 演出接近尾声,场中响起一片掌声,表演在清脆的掌声中落幕,人流逐渐散去,而盛西慕依旧冷漠的坐在位置上,姿态都不曾改变过。 “首长,我们该走了。”吕薇出声提醒,声音有些怯怯,生怕自己扰乱了他的思绪。 “嗯。”盛西慕闷应一声,起身自顾向外走去。他步伐极快,吕薇要小跑着才能跟随,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烦乱的声响。因为跑得太急,尖细的鞋跟一歪,吕薇扭着身体向一旁倒去。 “啊。”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下一刻,腰间缠上一道结实的手臂。 吕薇惊魂未定,如同八爪鱼一般,双手缠在盛西慕腰身。她将头靠在他胸膛,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头顶。盛西慕不耐的蹙眉,伸手想要推开她,却没想到她突然仰起小脸,踮起脚尖,大胆的将唇印在了他微凉的薄唇上。 盛西慕的第一反应便是厌恶,他应该推开她的,但脑海中瞬间闪过公寓前,夏言与顾希尧亲密的画面,还有,那个联系着他们的孩子。剑眉紧锁,暴露出暴躁的情绪。盛西慕报复式的揽住吕薇纤细的腰肢,低头加深了这个吻。他狂掠的啃吻着她的唇,丝毫不顾及女孩的感受,她被他咬破了唇舌,痛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来,却窝在他怀中不敢妄动。这样的疯狂的盛西慕,与平日里那个深沉自视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吻着怀中的女人,试图在她身上发泄些什么,可是,心为什么越来越寒冷,他在她身上,全然找不到慰藉。究竟是哪里错了?为什么会这样!他突然用力推开她,吕薇毫无准备,向后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她无辜的迎视着他,而盛西慕看着她的目光却是那样的陌生。 “对不起,是我弄错了。”他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转身决然而去。 翌日,盛西慕坐最早的班机回了赵市,并没有与吕薇等人同行。 …… 林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中,夏言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很完美的case,让人看着都有大干一场的冲动。唯一让她犹豫之处,是工程的施工地点在赵市。 “觉得怎么样?”坐在老板椅上的笑恩轻笑着问道。 “案子很不错,如果拿下这个工程,公司今年的利润就得到保障了。”夏言合上文件,平静回答。 “是啊。所以,我想将这个案子交给你负责。”笑恩又道。 “可是……”夏言欲言又止,赵市,那是她想要用尽全力去遗忘的地方。 笑恩并不太清楚夏言心中顾及,淡然一笑后,再次开口。“赵市不是你家乡吗,正好可以借机回去看看。这个案子投资太大,别人来做,我不放心。” 笑恩无条件的信任让夏言连拒绝的借口都说不出口,她点了点头,勉强的牵起一抹笑。“林总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前期准备的时间很紧,第二日,夏言便乘坐班机赶往赵市。 走出机舱,正好是阳光温暖的午后。她微微眯起眸子,手掌挡在额头,阳光顽皮的穿透指尖,在她白皙的面颊投下跳动的光影。走出机场大门,分公司的车早已等候在机场门外。 “尹总,您好,我是分公司经理夏易,欢迎您来到赵市。”夏经理说着,伸手接过夏言简单的行李,并吩咐司机放入后备箱中。 夏言轻笑点头,有片刻的驻足,漫长的三年,她从没想过,还有一天会踏上这么熟悉的故土。就好像云游在外多年的游子一样,夏言竟有一种冲动,想对这片土地大喊一声:赵市,我回来了。 她坐在后座的位置上,认真的翻看着分公司收集来的资料,竞争对手很多,但对于这个项目,林氏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坐了两个小时的分机,眉心微微发疼,铅白的指尖按了下发疼部位,然后,目光随意探向窗外不断倒退的精致。三年过去了,赵市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原来拥挤的道路上依旧车水马龙,道路两旁高楼林立,人们依旧庸庸碌碌,为生活奔波。 改变了的,不过是人的心境而已,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尹总,先回酒店吗?”经理问道。 “嗯。”夏言点了下头,又道,“先替我做三件事,第一,将这次所有竞标的企业与负责人资料整理好,晚上之前我要看到。第二,关于这项工程的详细情况我都要清楚,而不是这些皮毛。”她晃了下手中文件,眉宇清冷,却透着些许不悦,“第三,主管这项工程的楚副长官,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是,我这就去办。”经理战战兢兢的回答。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夏言洗去一身风尘,穿着松散的睡衣坐在落地窗前,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风景。手中摇曳的高脚杯,几滴红色酒液迸溅在杯壁上,又因着重力缓缓下滑,像极了血泪,蔓延着恐怖与哀伤。 再次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一时间,夏言竟无法言语此刻心境。这里,有她成长的点滴,有她所有悲伤喜悦的过往,这里,还有那个她爱过,也恨过的男人。 叮咚一声传来门铃的响声,夏言起身,经过客厅与长长的走廊,推开房门。门外,孟菲捧着一大摞文件站在门口。 “你来的很快,进来吧。”夏言淡然一笑,转身走了进去。 两人分别坐在客厅舒适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夏言翻看着孟菲刚刚取来的资料,漂亮的眉心一直紧蹙着,不曾舒展。“楚副长官的名声似乎不太好。” “是啊,简直一个万金筒,想从他手中批工程下来,那就先把金钱美女准备齐全,否则,想都不要想了。”孟菲不屑的哼了声。 夏言平淡一笑,道,“有时候钱能办到的事,反而是最容易的事。这种人,也有这种人的好处。” “尹总,这个楚副长官的事应该不急,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将那块土地拍下来,没有地皮,我们难道盖空中阁楼吗!”孟菲出声提醒。 夏言摇了摇头,继续翻看手中文件,“孟菲,你将本末倒置了。只要工程批下来,土地的事便迎刃而解。其他几家公司没有工程许可,还要那块地做什么?” 她的话让孟菲恍然大悟,笑着点头。 “今晚楚副长官会去皇朝万豪?”夏言又问。 孟菲哼哼了声,不咸不淡的回答,“一年365天,他有360个夜晚泡在那种销金窟。” 夏言低低一笑,眸中闪过琉璃般的光影,剔透精明。“今晚,我去会会他。” 妆容精致绝美,一身纯黑色低胸礼服,如夜魅中妖冶的女巫,混合着纯情与妩媚。她的出现,显然让包房中的人眼前一亮,楚副长官的眼珠子险些没掉在她身上。 “你是……” 夏言优雅一笑,大方得体。“楚副长官您好,我是环宇集团的尹夏言,冒昧打扰,还望您多包涵。” 楚副长官虽贪财好色,在官场上却摸爬滚打了多年,自然明白她此来的目的,近一个月,为了他手中的几个工程,几大开发商都卯足了劲儿往他手上送钱。“尹小姐,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对不起,我从不在这里谈论公事。” 对于他的话,夏言没有丝毫意外,她唇边笑靥灿烂,越发妩媚风情。“楚副长官想多了,夏言此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我是赵大毕业的,当初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您在赵大礼堂给我们学生做演讲,我可是您的粉丝呢。” 几句话,说的楚副长官心花怒放,旁边几个同伴也集体起哄,毕竟,这样的场合,向来不拒绝美女。“尹小姐,坐。” 夏言在楚副长官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白皙莹润的手握住桌面的酒瓶,动作优雅的将红酒注入高脚杯,然后举杯敬向身旁的男人,“楚副长官,初次见面,夏言先干为敬。” 楚副长官哈哈一笑,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夏言身上游走,他的手臂已经悄悄滑上夏言肩头。粗糙的手掌割痛了她肩头的皮肉,他靠的很近,浓重的酒气让她有种想吐的冲动。但夏言必须忍耐,有时候想要得到,就必须学会隐忍。楚副长官握着她的手将杯沿放在唇边,刚要饮下,门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道男声,低沉中,又带着三分戏谑。 “我出去接个电话的时间,险些错过了好戏。” 楚副长官显然没了刚刚的气焰,也顾不得美人在侧,慌忙的松开夏言的手,赔笑着迎了上去,“盛长官哪里的话,您这一出去,气氛都冷清了,我们几个才找些乐子的。” “哦?这样啊。”盛西慕轻笑,目光随意落在夏言身上。他分明是在笑着的,深谙的眸低却没有一丝波澜,反而盈溢淡淡寒霜,夏言知道,他已经动怒了。 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她和他还真是孽缘不浅,这样的场合,都能意外相遇。 当然,夏言此时并没有想到,三年后的盛西慕已经控制了盛氏企业,只要他想,那几个工程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别的企业连分杯羹的机会都没有。今天的饭局,是楚副长官邀请盛西慕,为了溜须拍马,他可是巴巴的将工程往盛西慕这儿送。 楚副长官推了把身旁的刘经理,斥责了句,“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没看到盛长官没带女伴吗,还不去找几个漂亮的小姐陪着。” “是,是。”刘经理连声应着,刚要转身出去,盛西慕却突然发了话。 “刘经理别忙了,我的女伴已经来了。”盛西慕哼笑, “这……”刘经理愣在原地,支支吾吾的看向楚副长官的方向。 楚副长官也有片刻的呆愣,脸色难看了几分。短时间内,尚没有猜透盛西慕的心思,这个男人一向阴沉善变,很难让人摸透心思。他不知盛西慕与尹夏言是旧识,还是盛西慕一时起意,看中了这个姓尹的女人。如果是后者,事情还好办一些,但如果是前者,染指了盛西慕的女人,麻烦可就大了。 毕竟是官场上混下来的,变脸比翻书还要快,楚副长官利落的将夏言推向盛西慕怀中,并赔笑道,“尹小姐怎么不早说,差点弄出了笑话。” 夏言踉跄的跌入盛西慕怀抱,额头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些微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蹙眉,抬眸,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夏言不耐的抿了下唇瓣,识趣的选择了闭嘴,这样的清醒,她无论解释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废话。她侧过脸颊,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恰好盛西慕的手臂缠上她纤细的腰肢,让她来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他刚刚碰了你哪儿?”他的唇轻贴在夏言耳畔,冷魅的开口。 夏言睁大了眸子等着他,脸色越发苍白难看。 “我有些累了,今儿就到这儿吧,刘经理,今晚的费用全部算在我的账上,就当西慕给各位赔罪了。”盛西慕单手握住夏言手腕,力道之大,让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盛长官哪里的话,不如我们改日再聚。还有,您看工程的事儿……”楚副长官再次将话引入正题,却被盛西慕清冷的打断。 “那件事我还要在考虑一下,这么大的肥肉,盯着的人太多了,我一口吞下去,难免要惹来别人非议,为了几个小钱惹麻烦,没有那个必要。”盛西慕将话说的含糊,楚副长官一时间也摸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对着笑逢迎。 盛西慕几乎是将夏言拖出酒吧,地下停车场中,林进一直等候在那里,见到尹夏言时,也明显的一愣。他以为三年前这个女孩会从盛西慕的世界中彻底消失,却没想到,他心里其实一直未曾方向过她。 “长官。”林进上前,低唤了一句。 “你先回去。”盛西慕命令道,丝毫不容人反抗。林进的目光悄然在夏言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转身离开,不敢有丝毫耽搁。 “戏演完了吗?放开我。”夏言冷冷的丢出一句,试图甩开他手臂,不料,盛西慕的手臂突然缠上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捏住她尖小的下巴,夏言被迫与他对视。“这就是你现在的生存之道?这三年顾希尧应该给了你不少好处吧,你替他生孩子,他应该不会亏待你,怎么,还嫌不够?” 夏言冷漠的与他対势,微扬起的唇角,一抹讥讽的笑。“难道盛长官不知道吗,美丽也是女人的一种资本,可惜红颜易老,总要趁着值钱的时候多卖几次。” 她的话彻底的激怒了盛西慕,捏着她下巴的手掌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骼捏碎一般。晶莹的泪珠在眸中打转,夏言却依旧无法挣脱。他突然低头,咬住她粉红的唇瓣。他的舌强势的在她口中席卷,淡淡古龙水混合着烟草香,曾让她忘情的迷恋。 炙热的手掌已经掀开她裙摆一角,顺着她光滑的大腿内侧向上攀爬,所过之处,带着让她震惊的热度。夏言不停的挣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不敢去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会发展到怎样无法收拾的地步。 “盛西慕,你这个疯子,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她用尽所有气力,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声。她的哭喊终于成功的阻止了盛西慕疯狂的行径。他依旧将她困在胸膛,却慢慢退出了深入她裙底的手掌。他凌乱的喘息,剑眉不耐的挑起,带着明显的欲求不满。他险些失去理智,就在这里要了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7章 盛长官,你女人等着看你笑话 夏言在他怀中冷然的笑,双手捂住胸口。“还不放开我吗?地下车场的监控录像可不少,盛长官如果不想成为明日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盛西慕微眯起眸子凝视着她,深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几乎让她无所遁形。就在夏言以为他要再次发怒的时候,盛西慕不怒反笑,薄唇贴在她耳畔淡淡道,“这里的确不合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盛西慕!”夏言愤怒的喊着他的名字,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他胸膛。“盛西慕,三年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你说过的。” “哦,原来你在介意这个。”他邪魅轻笑,再次上前想要牵住她的手,却被夏言闪身躲开。“我说过又如何,离婚了还能复婚,何况是随口的一句话。” 夏言冷冷的看着他,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对于他来说,那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但对于她,却是终结。 “言言,我们重新开始吧。”他语调平淡,沉静的眸光却是极认真的。 夏言眸光轻敛,唇边逐渐溢开一抹讽刺的笑。他以为她还是三年前任由他摆布的尹夏言吗!“曾经的那个尹夏言,三年前已经死在了监狱里。盛长官觉得人可以死而复生吗?” 盛西慕静静的凝视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只能任由她冷漠的转身,在他是视线中,渐行渐远。她瘦弱的脊背挺得笔直,不再是当初的孤寂,而是独立骄傲。他突然明白,夏言真的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心思单纯,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小女孩了。 …… 案子迫在眉睫,夏言忙的没日没夜,孟菲常取笑夏言是工作机器,只要工作起来,就不知道疲累。可是,夏言终究是有血有肉的人,回到家中,往往累的连呼吸都要没了力气,只有入睡前,乐乐的电话才能缓解她所有的疲累。听着宝贝甜甜的声音,她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妈妈,你很辛苦吗?”稚嫩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 “没有,只是有些困倦。”夏言轻笑着回答,她的乐乐一向是敏感的孩子。 “那你早些休息,累坏了身体,乐乐会心疼的哦。”宝贝的语气十分认真,并附送了夏言一个响亮的吻。 “嗯。”夏言点头,“你要听保姆阿姨的话,过几天,妈妈就回去了。” “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乐乐很乖的哦。”乐乐拍着小胸脯保证。 “早点睡吧,宝贝,晚安。”夏言说完,唇片轻轻的贴在话筒上,给了乐乐一个吻。 宝贝在电话那端痴痴的笑,最后说了句,“晚安,妈妈,我想你。” 挂断电话,夏言沉默的靠在沙发上,唇角却扬着欣慰的笑。如果没有乐乐,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这最艰难的三年。感谢上苍,将乐乐赐给了她,让她的生命中有了光明与希望。 翌日,是竞标工程土地拍卖的日子,夏言带着秘书孟菲赶往拍卖现场,疾速行驶的车中,夏言依旧低头翻看着几家竞争对手的资料。 “尹总,这几家的资料我都认真的看过,实力都无法与我们环宇集团抗衡,您不用太紧张。”孟菲轻松的开口说道。 夏言淡淡的点了下头,但面色依旧凝重。孟菲的话并没有错,按照资料上来看,的确没有哪一家公司有实力与他们竞争。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有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竞标现场的气氛十分沉寂,夏言侧目打量竞争的几家公司,与资料上的没有丝毫出入,她才稍稍放心一些。主持人喊出的起拍价与她事先猜想的也没太大出入,一亿两千万。 “一亿三千万。” “一亿四千万。” “一亿六千万。” “……” 夏言静默不语,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出手。当价格跳上两亿,她才让孟菲举牌。“两亿五千万。”孟菲清脆的声音,引起不少人回眸驻足。一时间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女孩有些洋洋得意。 他们尹总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静候时机,往往都在最后的一刻爆发。两亿五千万,是这块地最合理的价格。 场中有短暂的沉寂,片刻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甚至向夏言的方向观望。她依旧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双腿交叠着,姿态高贵优雅,美丽的容颜,淡漠的没有丝毫情绪。 “两亿五千万,还有没有人加价?”台上的主持人出声询问,而台下,依旧一片沉寂。 “两亿五千万一次……两亿五千万两次……两亿五千万……” “两亿七千万。”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玩味的男音,打断台上主持人的话。场内一片唏嘘声响起,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一排黑衣男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两个男人,一个英俊沉稳,一个戏谑傲慢。 他们在最后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曾理会拍卖现场众人诧异的目光。 夏言绣眉轻蹙,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纯黑西装的盛西慕与穿着深红外套的周鸿。盛西慕微低着头,距离太远,夏言看不清他隐在光影下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而周鸿依旧笑靥戏谑玩味,任何事在他眼中,都好像一场游戏而已。 他们的突然出现,让夏言脑海中突然闪过四个字‘来者不善’。这终于证实了她无来由的不安。原来今天的黄历,是不宜出行的。 她命孟菲继续添价,价格太高到两亿八千万,但很快,周鸿便将价格喊了上去,他一脸玩味的笑,在他眼中,好像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尹总?”孟菲有些慌乱了。 “嗯。”夏言点头示意,孟菲得到了指示,将价格抬到三亿。 “三亿两千万。”周鸿几乎没有迟疑,并且,直接将价格跳空。 “三亿五千万。”夏言命孟菲继续报价。场中无疑已成为了夏言与盛西慕两个人的角逐。其他的人都成了可有可无的旁观者。 “三亿七千万。”周鸿轻笑着,抬了下手。 夏言沉默,眉心深锁。她想,盛西慕的出现,逃不过两个目的,一个,他是真的想要拿到那块地,所以不惜任何代价。另一个,他对那块地并没有兴趣,只是借此为难她而已,抬高她的投资成本。如果是前者,夏言应该继续喊价,她得不到那块地,也不会让他轻易得到。但如果是后者,她的做法就该截然相反,只要她不参与,盛西慕拿到那块地,也不过是烫手山芋。 可是,她无法清晰的分辨出他究竟想做什么,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尹总。”孟菲再次出声询问,声音中夹杂着慌张。 夏言面色不变,但原本平坦的手掌却突然收紧。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算,冒然跟进,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如果盛西慕想借此让她妥协,那么,她就等于自投罗网了。 “三亿七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台上主持人出声询问。 “尹总!”孟菲这次是真的急了。这个案子,他们付出了太多,这样输掉怎么会甘心。 夏言静默不语,脸色却苍白的几近透明。耳边萦绕着主持人的声音,“三亿七千万一次,三亿七千万两次,三亿七千万三次……”清脆的敲击声后,一切尘埃落定。夏言知道,自己输了。 夏言平静的起身,向门外走去,身后,跟随着秘书孟菲与分公司的几个经理。相对于众人的垂头丧气,夏言精致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好像输赢对她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在经过盛西慕与周鸿身边时,突然传来周鸿略带玩味的笑声,“尹总,承认了啊。” 夏言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唇边笑意冷然。“周总客气了,三亿七千万的巨资,千万别砸在手里,那可就要让人看笑话了。” “是吗?”周鸿笑的更戏谑了,转头看向一旁盛西慕,“我说盛长官,你女人可等着看你的笑话,别给咱们男人丢份儿啊。” 盛西慕含笑起身,目光温润的看向夏言,“输赢有那么重要吗?不过是买来玩玩,你如果喜欢,送给你如何?” 身后还站着公司的高管,一个个被盛西慕的话震掉了下巴。夏言几乎可以感觉到身后一道道异样的目光。 “盛长官说笑了,三亿七千万,我可玩儿不起。您还是自求多福吧。”夏言清冷的丢下一句,转身而去。 回公司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冰冷到极点。夏言坐在后面的位置,目光涣散的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致,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即便是最亲近的孟菲也不敢打扰她。 专用电梯直接到达顶层的办公室,夏言推门而入,站在空旷的屋子首府部门,她用力甩开手中成叠的文件,雪白的纸张在空中飞扬,像极了飘散的大片雪花。虽然是温暖的初春,夏言却觉得如置冰雪,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月余来的努力,就这样付之东流。她委屈,她不甘,却必须接受失败的结果。 “这样就沉不住气了?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商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要认输,然后,从头再来。”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笑恩站在门外,脸上笑容是一贯的平静淡然。 对于她的到来,夏言有片刻的诧异。案子失利,她本不需要走这一趟了。 “对不起林总,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夏言微低着头,开口一句。 笑恩淡笑着摇头,俯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其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并不是你的错,谁也想不到盛氏会突然插上一脚。即便是我,也必输无疑。” 夏言一边埋头捡拾地上的文件,一边不解的问道。“可是,盛氏为什么要突然出手?建筑工程并不是盛氏集团的强项,何况是这么大的项目,他们为什么肯冒这种风险?”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徘徊,却没有答案。 笑恩轻笑,一一为她解答。“我刚收到消息,政府关于修建地铁的提案有了些微的更改,那块土地变成了地铁中转的枢纽。” 后面的话,已无需林笑恩继续解释。一切经过,夏言已经了然于胸。笑恩的消息,自然是来自于顾希尧那里。但很显然,盛西慕的消息比顾省长更快了一步,所以,盛氏临门一脚,不过是临时决议,所以,之前收集的资料中并没有关于盛氏的信息。盛西慕无所顾忌的高价拿地,就因为他心中清楚,只要地铁的枢纽在那里,那块地的价值就会成倍的增长。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屯着那块地,就等着收钱便是。 “我们只能这样认输吗。”夏言低声呢喃了句,并非疑问,反而更像是感叹,与其说给林笑恩听,倒不如说是告诉自己。 “那倒也未必。”笑恩柔柔一笑。 “林总的意思是?”夏言询问,但一种预感在脑海中却逐渐清晰。 林笑恩闲散的在一旁沙发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在一处。“盛氏对于建筑工程基本等于门外汉,这么大的肥肉,盛西慕想一口吞下去,很容易消化不良。所以,我们想要分一杯羹,应该并不困难。” “你是说,盛氏会将工程分包下去。”夏言回道,细细分析,这样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但盛西慕的身后还有周鸿,周家可是赵市地产大亨。” 笑恩含笑点头,“周鸿的确可以,但我查过周氏企业近一年的项目,资金和人力牵扯很大,想要在拿下这么大的工程一定会很吃力,弄不好还会影响其他工程的正常进度,我想周鸿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夏言沉默片刻,然后淡淡开口,“你是想和盛西慕合作。” “目前的情况,这是唯一的出路,我会替你约见盛西慕,先谈谈看吧。”笑恩回答。 “我去找盛西慕?”夏言漂亮的眉心紧锁在一处,脸色带着些微的苍白。 “有问题吗?”笑恩不解的询问。 又是片刻的沉寂,夏言清澈的眸光稍稍涣散,似若有所思,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短暂的茫然后,她才回了句,“没有。” 笑恩一笑,“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短暂的交谈,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叩响,夏言说了句请进后,棕色木门嵌开了小小的一条缝隙,露出一颗黑溜溜的小脑袋,脆生生的唤着,“妈妈。” “乐乐!”夏言惊喜的唤了声,向着他伸出了双臂。 “妈妈。”宝贝向小鸟一样,飞入夏言怀中。搂着她的脖颈,在她脸颊上吻了又吻,顺便蹭了些口水。 “知道你会想乐乐,就把他一起带来了。如果工程开工,你大概要在这里呆一年的时间,我会帮乐乐联系幼儿园。”一旁,笑恩温和的说道。 夏言点了下头,“谢谢林总。” 母子二人搂在一起,宝宝的小脑袋枕在母亲胸口,笑靥暖暖。 …… 想约见大人物,自然是夜幕降临后的夜场中。对于夏言的到来,盛西慕几乎没有什么意外,他深邃的眸光随意扫过她,平淡的回了句,“坐吧。” 夏言在角落处做了下来,犹豫着究竟要如何寻求时机说明意图,又不与他有过多的交集。但周鸿他们闹的厉害,夏言根本没有机会。她一直安静的坐着,清澈的眸光淡淡,干净的容颜与身旁的奢靡格格不入。 “我说尹总,你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存心搅场子的是不是!”周鸿突然开口说道,戏谑的目光落在夏言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8章 都随你 被点到名字,夏言无法在继续沉默,她略带不耐的抬眸,清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周总玩儿的正尽兴,我怎么敢打扰。” 周鸿搂着身旁的美女,嘻哈的开口,“看来尹总是责怪我们冷落了你。不如一起玩玩吧。” 夏言低柔一笑,清澈的眸底却没有一丝波澜。她并没有拒绝,在众人的推嚷下,坐到了盛西慕身边。男人依旧慵懒的半靠着沙发,身形未动,一双墨色眸子,比往日还有深邃几分。 游戏开始后,周鸿玩儿的很大,赌注越来越刺激,但无论是色子还是纸牌,夏言都没有输过。她转动白皙莹润的手腕,色子好像有灵魂一样,随心所欲。周鸿目光微变,不经意的撇了眼盛西慕的方向,而后者依旧不为所动,深邃温润的目光淡淡环绕在夏言身畔。 周鸿知道夏言一定是在色子上动了手脚,但她的手法很高明,他没有挑出破绽。但盛西慕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一定看出了什么,只是,他不愿点破而已。 “一点劲也没有,不如我们换点儿新鲜的如何?”周鸿又道。 “周总想玩儿什么,我们自然是奉陪了。”几个作陪的小姐讨好的迎合,那目光赤.裸.裸的,只等着香艳的戏码上演,那架势是恨不得立刻被周鸿压在身下。 夏言唇角一抹嘲讽的笑,心想这世界真是疯了。 “不如就玩789吧,不过要改一些规则。”周鸿说着,随手点燃了一根烟,略带玩味的目光在盛西慕与夏言之间游移。 所谓的七八九,是把两粒色子放在一个杯子里,轮流摇,摇到1、3、4、5、6都不用喝,摇到7,不用喝酒,但要往公共杯里面加酒,摇到8就要把公共杯里的酒喝光。但周鸿的规矩显然更刺激一些,摇到8的人,要用嘴对嘴的喂摇到9的人喝酒。 这一次周鸿坐到了夏言对面,目光一瞬不瞬盯在她身上,夏言自然无法再动任何手脚,只能听天由命。当然,摇到8的概率并不是太高,所以,几轮下来,都是相安无事。但周鸿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很显然,不等到夏言就范是不会罢手的。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上鬼。但夏言甩出8点的色子时,她似乎看到周鸿脸上一闪而逝诡异的笑。然后,就听到他对盛西慕说,“盛长官,这回就看你的了。” 盛西慕唇角笑靥浅浅,将两颗色子握在掌心间,随手丢开,不偏不倚,真是9点。场中,顿时响起起哄声。 夏言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场,微抿的唇片,有几分嘲弄。她可不信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他一出手,不偏不倚就是9点了。 “尹总,愿赌就要服输。”周鸿将酒杯重重落在她面前。 夏言微眯起美眸,唇边一抹轻佻的笑。但眸光却是极冷的。她不缓不慢的抓起桌上的酒杯,樱红的唇片贴在杯沿,倒了一小口酒入口中。然后转头对向盛西慕的方向。身旁,口哨声起哄声震动了耳膜,夏言的唇逐渐靠近他的薄唇,盛西慕唇角浅浅上扬,深沉的眸中却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夏言微合上眼帘,唇片轻蹙在他薄凉的唇上。她精致的容颜淡漠,手臂环上他颈项,挡住身后众人的视线,只蜻蜓点水的触碰后,便离开。所谓的口对口喂酒,自然是没有的。夏言真的很聪明,这样的小动作,虽是投机取巧,但只要盛西慕不拆穿,其他人根本不会看出任何端倪。 “我说盛长官,滋味如何啊?”周鸿轻佻的笑着。 盛西慕笑靥温润,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他们的呼吸胶合着,她的迎合仍人触动了他的心弦。“不错。”盛西慕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是暧昧至极。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只有一旁夏言的淡漠与喧闹的气氛格格不入。半响后,她缓慢的起身,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今天的费用夏言买单,希望各位玩儿的尽兴。” 盛西慕并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周鸿不会轻易放夏言离去。 “什么买单的,小爷还不差这几个小钱。我说尹总,你这样可就扫兴了!”他说完,双手分别握住两瓶就,一红一白,同时注入一支高脚杯中。然后,将酒杯推到尹夏言面前。“场子里的规矩尹总也清楚,喝了这杯酒,想走便走,我周鸿绝不为难你。” 场子里的酒纯度高,一般情况下都是混着饮料喝,不然很容易醉人。如今周鸿将两种高浓度酒混在一处,分明是有意为难。 夏言不温不火,唇边笑靥不变,伸手缓缓端起桌上酒杯,轻声道,“今儿是夏言扫了各位的兴致,在此向各位赔罪。”她说完,仰头将整整一杯灌了下去。然后,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面上,趾高气昂的推门走了出去。 几个陪酒小姐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甚至窃窃私语起来。这等胆识气度,并非任何人都能做到。 夏言走后,周鸿略带无奈的对盛西慕耸肩。“西慕,不是兄弟不帮你,你这妞可够烈的。” 盛西慕温润而笑,眸中璀璨盈动。“看来又是一场持久战了。”不过,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儿,玩儿一辈子也没关系。 “通知姓楚的,就说那几个工程我盛西慕要了。” 周鸿笑的越发玩味,掏出了手机…… 夏言离开,盛西慕也没了玩乐的心思,便提前出来了。只是,他没想到夏言并没有离开,地下停车场,黑色大奔旁,她低头半靠着廊柱,涣散的眸光,让他看出,其实她已经醉了。 他在她身前停住脚步,微低着头,目光温润的锁在她身上,柔声问道,“怎么没离开?” 沉默了片刻后,只听她低低的回了句,“我在等你。” 他又是一笑,继续问道,“等我做什么?” 夏言抬头,迟疑了许久后,涣散的目光才缓缓凝聚,昏暗的灯光下,她眸中清澈的光影让人迷醉。声音也有了几分散漫。“我想要那几个工程。” 她的直截了当倒是在盛西慕的意料之外,片刻的错愕后,他伸出手臂撑在她身后的墙壁,高大的身体逐渐靠近,温热的气息便萦绕在夏言头顶。“哦,是这样。”他故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唇边笑容格外邪魅,“那么,给我一个我必须给你的理由。” 夏言知道自己醉了,但她的头脑却是清醒的,她清楚的懂得周鸿在刻意将她推到盛西慕怀中,所以想要谈工程的事,必须选个他不在场的时候,比如,现在。 “术业有专攻,环宇集团有最好的工程施工团队,可以用最低的成本,做出最完美的成果……” “尹夏言。”盛西慕突然出声打断她,修长的指尖轻挑起她尖小的下巴,“言言,别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不在乎钱,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给我想要的,我就给你工程。” 因为酒醉,夏言的脸颊泛着淡淡红晕,却在这一刻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没有血色的苍白。“盛西慕,你真卑鄙。”她冰冷的侧头,甚至不屑于给他一个目光。她的侧脸隐在暗影中,盛西慕看不清她的情绪,却感觉到缓慢散出的冷寒。“我是想要那个工程,可是,我不会出卖我自己。” 她想,或许她错了,也或许是林笑恩错了。她不该再出现在赵市,如果这个工程换别人来做,根本不会如此举步维艰。 酒意上涌,头脑越来越昏沉,她有些吃力的推开他,脚步悬浮,摇晃着向前几步,感觉却好像踩在云端一样,轻飘飘的。 “言言。”在即将栽倒的前一刻,盛西慕手疾眼快的搀扶住她。夏言紧闭着双眼,手掌紧握成拳,不停的敲打着发疼的太阳穴,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 “言言,住手。”他握住她胡作非为的手握,阻止她自残的行为。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塞进了大奔车中。 车子一路疾驶,夏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十分安静的睡着。恬静的容颜,让人极是安心。盛西慕将她带回了别墅,将她抱到沙发上时,轻微的震动,终于让夏言清醒了几分。 睁开眼帘,映入眸中的是盛西慕放大的俊脸,他的唇停留在她面前一寸的地方,鼻端萦绕着独属于他的淡淡古龙水香与轻浅的烟草味道。 “嗯。”夏言模糊的应了声,樱红的唇片一开一合,如美艳的娇花,鲜嫩欲滴。她挣扎着试图起身,没想到盛西慕突然倾身上前,毫无预兆的低头扑捉住她的唇瓣。 盛西慕怎么满足于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他想她想的几乎要疯掉了。她离开的最初,他的心好像都被掏空了一样,即便是盛夏,他也觉得莫名的寒冷。他试过从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找温暖,但发泄之后,心反而更空虚了。他终于明白,他将心丢了,丢给了那个叫做尹夏言的女子。 湿滑的舌肆意的在她口中掠夺,与她的小舌不断纠缠,至死方休。只有拥她入怀的这一刻,他才觉得她是真是的存在着,是属于他的。“言言,不要在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的唇游走在她耳畔,细碎而模糊的呢喃。 夏言的酒意早已清醒,她睁大了一双明眸,双眼空洞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水晶吊灯高高的悬挂着,折射出夺目的光泽,剔透的泪珠在眸中流动,比头顶的水晶还要璀璨,也比水晶更坚硬冰冷。 “我要你死,你是不是也去死呢?”她清冷的笑着,一颗泪珠悄然划过苍白的面颊。 盛西慕的身体突然僵硬,所有的动作遽然停止,她的话好像一桶冷水,将他所有的热情浇灭,一丁点的火星都不剩。他缓慢的起身,高大的身体跌坐在她身侧,俊颜一片阴霾。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几乎让人窒息。盛西慕烦躁的取出一根烟,打火机噼啪的响了两下后,烟雾缓缓弥散开。他深吸了两口后,才再次开口,声音中有些许的暗哑。“真的这么恨我吗?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再挽回。” 夏言感觉到空气中蔓延的淡淡哀愁,可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他轻描淡写的疼痛,就可以弥补她三年间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吗! “三年前,你说我们尹家害了你母亲,你以审判者的姿态,冷漠的摧毁了尹家。盛西慕,你害的我几乎家破人亡,你亲手撕毁了我的人生。按照你的人生逻辑,我是不是也该找你复仇?” 长久的沉默,他高大的身体窝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浓重的烟雾,让夏言不停的轻咳着。他突然将手中尚未燃尽的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然后,拨开了云雾,来到她身边。 他将夏言抱起,让她坐在他膝盖上,双手紧扣住她柔软的腰肢,让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气力。他的眸光深邃而凝重,轻佻的语调,好似极力在掩盖心中的不安。“想报仇,可以啊。先jian后杀,先杀后jian,都随你。” 这一次,夏言是彻底无语了。她怎么会遇上这么难缠,又脸皮厚的男人。 她在盛西慕的别墅过了夜,但他并没有为难她。他们分房而睡,起床后,竟然发现盛西慕在厨房中给她做早餐。他穿着湛蓝的羊绒衫,侧脸映在昏黄的光影中,酝酿了一片温润。 “起来了?”他对她温柔一笑,将温热的粥端上了餐桌。“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去公司。” 夏言安静的坐下吃饭,盛西慕坐在她对面的位置,细心的给她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他们彼此沉默着,几乎没有交谈,即便是有,也十分默契的避开了工程的话题。盛西慕的确是存了用工程来挽回她的心思,而夏言却不愿用自己去换取利益,如果那样,她觉得自己和妓.女又有什么区别。 饭后,他将她送回公司,直到离开,他们依旧彼此无言。夏言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毕竟,他没有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自然也不必做出任何付出。 正在夏言思索着该如何对林笑恩交代的时候,盛氏集团却派人送来了合同,工程的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尘埃落定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拿到这个工程的,听说盛西慕并不是好对付的人。”但林笑恩随意问起的时候,夏言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笑恩坦然的目光,反而让她无所遁形。 “互利互惠的事,盛长官拿那块地,也是为了让钱生钱而已。”夏言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在笑恩并没有继续追问。她要的不过是结果,至于过赵,往往并不重要。 合约签订以后,夏言变得更加忙碌,但好在她和盛西慕一直没有什么交集。工程整体规划方案已经确定,夏言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身上的担子不轻。整整一个月下来,都是披星戴月,早出晚归。 自从再见盛西慕之后,夏言开始习惯性失眠,即便凌晨之后倒在床上,累的身心俱惫,头脑却还是格外的清醒。有时,甚至睁着双眼,直到天明。 闹钟叮铃铃的响了几声,夏言下意识的伸手按掉,又是一夜无眠,一双漂亮的明眸中有些微的血丝。她缓慢的挪动了下身体,将手臂从身旁宝贝的脑袋下抽出。宝宝翻转了下身下,长睫毛颤动了几下后,才睁开了漂亮的大眼睛。 “妈妈早安。”他甜甜的唤了句,从床上爬起来,在夏言脸上啃了一口后,快速的爬下床,趿拉着小拖鞋下卫生间跑去。夏言看着他滑稽的动作,不由得摇头失笑。 她起身叠了被子,发现手臂都在微微发麻了。那个小东西,昨晚撒娇一定要和她一起睡,将她的胳膊都压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9章 爱人 “乐乐,今天妈妈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哦。”饭桌上,夏言给宝宝盛了温热的瘦肉粥,淡笑着说道。 “乐乐收到。”宝宝有模有样的拍了下胸脯,然后拿起勺子快速的扒饭。摸样极是可爱,夏言含笑看着他,竟有片刻的失神。宝宝笑时的摸样,真的像极了那个男人。 开往公司的车上,夏言坐在后面的位置,依旧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会儿的会议,对她和环宇集团来说都很重要。 “尹总,您脸色不太好,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到公司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副驾驶的位置,孟菲担忧的说道。她一直跟在夏言身边,知道她有多辛苦。 “嗯。”夏言淡应了声,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手中的文件。“资料已经准备齐全了吗?盛氏那边的人可能会很挑剔,尽量做到尽善尽美吧。” “是。”孟菲点头应着。 “还有会议的资料提前用电子档发到盛氏总部。” “已经吩咐秘书部办理了,尹总放心。”孟菲又应了一声。和夏言共事三年,她了解她的脾气,任何事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会议定在九点钟。夏言到达公司顶楼的办公室,墙壁上的时钟刚好指向八点半的方向,她娇小的身体靠在柔软的老板椅中,清澈的目光微微涣散着。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棕色液体弥漫着淡淡醇香。她浅饮一口,眸光逐渐深邃几分。 “尹总,会议就要开始了。”孟菲轻叩了几下办公室的门,出声提醒。 夏言眸光微敛,对她点了下头,“嗯,你先去准备一下吧。我马上到。” 孟菲离开后,夏言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车水马龙。不知从何时起,固执的爱上了站在高处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永远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很多事,会看的更清晰。她深吸一口气,收敛了心绪后,踏着高跟鞋向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她前脚刚踏入办公室,稍后,盛西慕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俊逸非凡,站在众人中心,如同天上耀眼的太阳。盛冷雨与周鸿跟随在他身后,周鸿手中捧着文件,不时的跟他讲解着,很显然,盛长官是临时抱佛脚,项目上的事,他本就不甚上心。 “盛长官,幸会。”林笑恩带着几个高管人员迎接,两人礼貌性的握了下手。此时,夏言就站在林笑恩身侧,她的眸光极淡,好像在看着盛西慕,却又好像透过他的身体看着透明的空气。 “这位,应该不需要我介绍了吧。”林笑恩含笑,看向一旁夏言。 盛西慕轻笑点头,并没有太多情绪波澜,深沉的目光只随意在夏言身上扫过,便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坐在了会议桌前方的位置。反倒是一旁盛冷雨看着夏言的时候,眼中都是震惊。 众人就坐后,会议室的灯齐刷刷的关掉。投影仪的光亮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而一身职业装的夏言就站在投影仪的屏幕前,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她的讲演很完美,几乎无懈可击。在场众人无不赞同的连连点头。 隐在暗影中,盛西慕微眯了眸子,温润的眸光一直追随着她。三年的时间,他的言言真的长大了。她优雅、骄傲,和她的案子一样完美的无可挑剔。 “呦,这丫头还够厉害的,负责这么大的案子,竟然做的面面俱到。”身旁,周鸿嘀咕了句,语调依旧玩味,却掩藏不住赞赏之意。盛西慕唇角微扬,含笑的眸子好像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演讲结束后,会议室的灯光一个接着一个的亮起,夏言将事先准备的资料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自然避免不了要经过盛西慕身边。她如同对待每一个人一样,停在他身边,将一份资料平放在他面前,但他却伸出手,毫无预兆的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不缓不慢的翻开资料,极好的掩盖了暧昧的举动。 夏言眉心微蹙,有片刻的慌乱,手腕转动,下意识的便要挣脱。盛西慕不经意的抬眸,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汇后,他竟又突然的放开。夏言白皙的手背滑出他温热的掌心,似乎沾染了他的温度一般,手背的肌肤泛着酥麻。 夏言只觉得胸口中的心脏狂跳的厉害,她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被他左右。当她平静了心绪,目光再次探向盛西慕的方向时,他正认真的翻看着手中文件,英俊的侧脸一片淡然,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从会议开始至今,盛西慕都不曾发表过任何意见,反倒是周鸿与盛冷雨多有刁难,夏言都一一解释,十分巧妙的避过锋芒,化险为夷。 “如果众位没什么意见,这套方案会正式开始运行,希望盛氏与环宇的这一次合作,能共达到共赢的局面。”夏言平静的语调,宣布着这次会议的圆满结束。但盛西慕的声音却突然传来,他唇角笑容依旧温润无害,但说出口的问题却极为尖锐。 “尹总的提案堪称完美,但你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这么大的工程,一年的工期十分紧迫,就目前环宇集团的人员配置,根本无法完成预期的工程量,工期拖期一天,违约金都是天文数字。关于这个问题,尹总可否给我们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在场的人都赞同的点头,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夏言的方向,等待着她的回答。面对盛西慕含笑却挑衅的目光,夏言突然意识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嘀咕了这个男人。他坐在这里并非走马观花,短短的时间内,他却发现了案子中唯一细微的不足。 案子是夏言一手策划,对于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她都了然于胸。工期问题的确是这个案子中唯一的美中不足。 “我承认,环宇集团的确没有足够的实力在这么短的工期内完成,但我敢说,环宇是国内最有实力的工程投资公司,如果环宇做不到,其他任何的公司都无法做到。工程开工之后,我们可以在赵市雇佣一些临时劳务队作为扶助。当然,这的确存在一定的风险,但风险和利润往往都是成正比的,我想,盛长官不会连这点冒险精神都没有吧?” 夏言微笑颔首,从容面对。她的回答自然赢得了众人的赞同。毕竟,生意场上,没有人敢肯定自己的投资一定是赚钱的,毕竟,投资往往伴随着一定的风险。何况,夏言的措施已经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盛西慕十分绅士的微笑,示意她继续。 之后的会议进行的出奇的顺利,没有人再发表任何的反对意见,案子几乎全数通过,林笑恩看着夏言的时候,目光都满是赞赏。夏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倒是应该感谢盛西慕,若非他的推波助澜,案子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尘埃落定。 会议结束后,人已走了七七八八,盛西慕却依旧坐在位置上,柔和的目光紧锁在台前的夏言身上,彼时,她正低头整理着文件。 “不知有没有荣幸,请尹总吃顿便饭,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太过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夏言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正是踌躇间,笑恩却突然开了口。“夏言,你替公司招待一下盛长官,这次是两家第一次合作,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多着呢,很多事情,还要麻烦盛长官照拂。” 类似于这样的一唱一和,夏言与林笑恩绝对是完美搭档,但这一次,夏言显然不太配合。沉默了许久后,她才勉为其难的点了下头。 盛西慕开车,带夏言去了一家位于赵市中心的高档西餐厅,气氛情调都是无可比拟。只是,坐在这里的几乎都是亲密的恋人,他们并不合适。 盛西慕点了套餐,当然是最畅销的情侣套餐,因为他不喝咖啡,所以点了红酒,由始至终,并没有询问夏言的意见,一如既往的霸道专权,夏言时常想,若他生在古代,一定是霸道的君王。 菜上齐后,盛西慕十分优雅的端起刀叉,温润的说了声,“吃吧。” 夏言蹙眉看着他,又扫了眼四周,都是一脸甜蜜的情人,耳边萦绕的音乐都是优美缠绵的。“盛长官都陪客户在这里谈生意?倒是够有新意的。”她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盛西慕也不恼,依旧和煦的笑着,如午后温和的阳光。“我很少来这里,听周鸿说,女孩子都会喜欢,所以带你来坐坐。” 他这样说着,目光柔柔的落在夏言身上,反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夏言拿起桌面上的刀叉,低头切割着七分熟的牛排。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盛西慕开车送夏言回去的路上,突然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几乎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半个小时之内,要他赶回盛家别墅。 因着车内极是安静,以至于夏言将盛鸿江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盛西慕没有说好,却也没有拒绝,敷衍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将车停在路边吧,我可以自己回去。”夏言平静的说道,即便没有这个电话,她也不会让盛西慕将她送回家,他离她的乐乐,越远才越安全。 “住在哪里?”他并没有停车,反而固执的问道。 夏言闷声不语,脸色有些微的难看。 盛西慕低沉一笑,又道,“你不说也可以,我只好带你回别墅了。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正好,我们可以找一些曾经的回忆。” “金城酒店。”夏言不耐的嘀咕了句,侧目看向车窗外,目光却是涣散的,没有固定的焦距。 车子开的极快,看得出盛西慕的确是在赶时间,夏言猜不出究竟有什么事,盛部长会这样急着找他回去,何况,那些事已经与她无关了。 黑色大奔车在酒店门口停住,她伸手去推门,但车门纹丝未动,分明是被锁住的。夏言无奈回头,淡漠的说道,“多谢盛长官的招待,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盛西慕优雅的笑,含笑的墨眸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吗?放心,我不会上去,只要你不想,我不会逼迫你什么。” 夏言低头沉默,嘀的一声响后,她再去推门,车门轻易的被推开,她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留恋。 盛西慕发动引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将车子开到了一旁的小巷子,果然,不多时,就见夏言从金城酒店中出来,走进了对面的昊成大酒店。他苦笑着摇头,她对他的防备心,让他心中莫名的涌出苦涩。 此时,时间早已过了约定的半小时,盛西慕的手机再次嗡嗡的响了起来,此时,他真的没心情听老爷子的教训,所幸没有接听,调转了车头向别墅的方向走去。 别墅中,气氛压抑的厉害。他刚走到玄关处,便见到墨筱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盛老爷子并不待见她,每年,她只有一次机会能坐在这里,那就是阳阳的生日。果然,一旁的桌子上摆着双层的生日蛋糕。 “爸,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公司有些事要处理。”盛西慕走进来,淡然的回了句。 盛老爷子闷应了声,并没有在孩子面前发火,只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孩子是你的,也不上心一些,连生日都不记得。” “公司事儿忙,我以后会注意的。”他温润一笑,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孩子,“阳阳想要什么,叔叔改日补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阳阳睁大一双眸子,然后说了串长长的名字,盛西慕只知道是一种玩具,具体是什么,他并不太关心。只拨通的林进的电话,吩咐他明天将东西送到别墅来。 “好了,既然回来了,就切蛋糕吧。”盛鸿江沉声说道。盛家虽然养了阳阳,但盛西慕却一直让孩子叫他叔叔,左右一个称呼而已,盛部长也没太在意。反倒是墨筱竹一直介意着。 “阳阳,我们去爸爸身边坐。”她抱着孩子坐到盛西慕身边,伸手拆开了蛋糕盒。 这三年间,她一直没有错过任何与盛西慕在一起的机会。只是,他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其实,她早就明白,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只是,她不甘心而已。 切完蛋糕,盛西慕随便寻了个借口就上楼休息了。墨筱竹哄了孩子睡觉后,便蹑手蹑脚的来到他卧室门前。尚未入夏,天气依旧寒凉,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小外套。墨筱竹采纳了父亲的意见,在盛西慕面前,一直扮演着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角色,试图博得他的一丝同情。 她伸手去敲门,房门却突然嵌开了一条缝隙,屋内昏暗一片,只有窗外散落而入的几缕清冷月光。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突然进入黑暗之中,眼前一片漆黑。她并未寻到他的身影,却听到温润的声音从落地窗的方向幽幽传来。 “言言。”他低低的唤着。记忆中,他也曾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轻唤过她的名字,只是,那些日子遥远的几乎像是前生。 “有事吗?”夏言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不耐。他刚打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名字竟然是‘爱人’。她有片刻的错愕,接听之后,传出的居然是盛西慕的声音。回忆了片刻,才想起,那天他夺了自己的手机,在上面输入了电话,当时只顾着逃离,并没有留意他输入的是什么,没想到会是这两个字。 爱人?呵,她只觉得可笑。 “想你了,算不算是件很重要的事。”他低柔一笑,唇边笑靥却难掩苦涩。 夏言轻蹙眉心,无奈又无措。“盛长官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要挂断电话了。” “哦,既然尹总不想听这个,那我们只好谈谈公事。”盛西慕邪魅一笑,语气中有几分狡黠。 “对不起,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如果盛长官要谈公事,请明天到我办公室来。”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却丝毫不恼,反而笑意越加深邃。“尹总这话,我便当做是一种邀请了,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明天在你办公室中,只谈公事。” 夏言紧抿着唇片,一时语塞。她知道,这男人是无法无天惯了,没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事情。他不是看到她和顾希尧在一起了吗?她不是误会她给其他男人生了孩子吗?可为什么,还是要与她纠缠不清呢! “盛西慕,该说我,三年前我们已经说清楚了。除了公事,我想,我们没有什么谈论的必要。对不起,我要哄孩子休息了。” 盛西慕淡然的笑,只温声回了句,“好,那么,替我和他说晚安……”他话音刚落,电话那端已经传出了嘟嘟的忙音。她居然挂断了他的电话。 此时,乐乐已经踏着小拖鞋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他跑到母亲身边,踮起脚尖,用两只小胳膊抱住了母亲的腰,一双黑葡萄般明亮的大眼,滴溜溜的转动着。 “妈妈,已经很晚了哦,你在和谁打电话?”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公司的同事。”夏言笑着,随口敷衍了一句。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转身从一旁取来干净的毛巾给宝宝擦头发,再次回头,却见乐乐正拿着她的手机翻看,小眉头请蹙着,小大人的模样,像极了丈夫对妻子的临时抽查。 “妈妈,这两个字我学过的,叫做‘爱人’。妈妈,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叫‘爱人’的同事?恩恩阿姨都没有和乐乐提起过。”宝宝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黑眸之中却一闪而过狡黠的光芒。他既然认得这两个字,自然也懂得它的意义。 夏言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坐在床边,用干爽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着宝宝短发上的水珠。她的神情极是认真专注,眸光却微微涣散着。脑海中突然闪过几日前的画面,睡梦中的宝贝,低低呢喃着‘爸爸’。 给乐乐擦干了头发后,她将宝贝抱到床上,并躺在他身侧,翻开了童话书。正踌躇着要讲哪一个故事时,宝贝却突兀的问了句,险些没惊掉夏言的下巴。 “妈妈,你是不是在谈恋爱啊?”他扬着小下巴,认真的问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0章 盛长官说“滚” “别胡说。”她轻责了句,胡乱的将书翻到一页。“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好不好?” “女孩子才听这些。”宝贝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彩色书本,负气一般的丢在一旁。然后转身背对过他。 夏言无奈失笑,将宝贝环入怀中,低头在他额上轻吻。“生气了?还是男子汉呢,怎么这样小气。” “我才没有。”乐乐小声嘀咕了句,扭动着身子转过小脸,竟又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弄得夏言有些哭笑不得。“妈妈,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你最近有些奇怪哦,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失神。我们幼儿园的班主任老师也总这样,小远哥哥说,恋爱中的女人才会这样。” 夏言无奈的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现在的孩子,是不是太早熟了一些啊。“小屁孩,别胡思乱想。妈妈喜欢的人只有我的宝贝乐乐一个。” “那爸爸呢?妈妈不喜欢他吗?”宝宝怯生生的又问道。 又是片刻的失神,清澈的眸子茫然一片。若有似无的叹息后,她才回道,“喜欢过。” 喜欢过的意思,就是曾经喜欢,现在不再喜欢了。而宝宝虽聪明,毕竟年幼,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乖乖的趴在夏言柔软的胸口,极是安静。妈妈说过,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在回来。他问过小远哥哥的,小远说:人死后,就再也回不来了。乐乐想,他的爸爸一定是死了,虽然,对于死亡,年幼的他并没有太多概念。 “乖,睡吧。”她吻了吻乐乐额头,将宝贝轻拥在怀中,对于刚刚的话题,他们都没有再继续。只是,淡淡的悲伤气息在空气中缓慢的散开。 而彼时,盛西慕孤独的靠在落地窗前,深谙的眸子一片清冷。“还想躲多久?”伴随他的话音,屋内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墨筱竹突然暴露在灯光之下,水晶吊灯刺痛了双眼,她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 “我来看看你睡了没有?”她柔声回了句,在盛西慕身边停住脚步。 他依旧半靠在落地窗边,窗子半敞着,薄凉的夜风从窗口吹入,弥散了一室的清冷。他缓慢的点燃了一根烟,不急不缓的吸了一口。“现在看到了,还有别的事吗?” “西慕。”她低唤一声,眸中流光浮起,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盛西慕幽深的眸光仍落在窗外,只眼角余光轻撇了她一眼。记得,他们最初的相识,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墨筱竹,她站在他床边,穿着雪白的大褂,也是如现在这般,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好像他的痛,她感动深受。只一眼,他的心就柔软了。 盛西慕轻叹一声,语气稍稍缓和些许。“太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墨筱竹摇头,妆容精致的脸上酝酿着愁绪。“回去了也是一个人,你知道的,我最害怕寂寞。” 盛西慕沉默不语,优雅的吸了口手中烟蒂,轻吐着淡淡烟雾。 面对他的冷漠,墨筱竹低头抿了下唇片,又温声开口,“很快就入夏了,公园里的樱花应该都开了吧,周末我们带阳阳一起去看樱花好不好?今天他一直嚷嚷着要爸爸呢。” 墨筱竹是个标准的浪漫主义者,樱花是她最喜欢的花,和盛西慕热恋的时候,每到春末夏初,他一定带她到公园里看樱花雨,抱着她在飘着花瓣雨的花树中穿梭,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周末我还有些事,我让林进陪你和阳阳去公园逛逛吧。”盛西慕不甚上心的回了句。 墨筱竹脸色不由得落寞了几分,为了弥补一个无可奈何的错误,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而他却不肯给她任何机会,难道真的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吗! “可阳阳的爸爸是你,不是林进。西慕,阳阳只是一个孩子,他需要父亲的爱,你可不可以对他公平一点,对他好一点。” 墨筱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她的话终于让盛西慕有了一丝反应,他深邃的目光难得落在墨筱竹身上,只是,漆黑的墨眸,却隐藏着莫名的冰寒。“你觉得什么才是对他好的?你们要的我已经都给了。墨筱竹,不要得寸进尺,太多的欲望反而会让人万劫不复。” “我……”墨筱竹颤动了几下唇片,声音却卡在喉咙中。盛西慕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给了他们母子很多,他给了乐乐优越的环境,给了她奢侈的物质生活,但是,却不肯分出一点爱,他对她永远的冷漠疏离,对乐乐一沉不变的莫不在乎,甚至,他让乐乐叫他‘叔叔’。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盛西慕说完,熄灭了手中的烟蒂,转身向浴室的方向走去,在与墨筱竹擦肩而过时,她却突然从身后缠住他腰身。 “西慕,你还忘不了她,是吗?即使,过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即使,我仍然深爱着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轻易的遗忘我们的爱情,却依旧无法放下她。”墨筱竹的胸口紧贴着他结实的脊背,她颤抖的哭泣,泪水浸透了他单薄的格子衬衫。 盛西慕轻锁眉心,带着三分不耐,七分不忍。他用力扳开她环在腰间的手臂,转身与她对视,一时无奈的轻叹后,他缓缓说道,“墨筱竹,我的确爱过你,但是,是你放弃了我们的爱。我盛西慕自认从不曾亏欠你什么。但夏言,我欠了她太多。” 墨筱竹不停的摇头,泪珠顺着美丽的脸庞划落,“西慕,那只是同情,只是歉疚,那不是爱。” 盛西慕苦笑,他也希望那只是歉疚,他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不,那是。”融合了歉疚、心疼与责任,这份爱,才深入骨髓,让他无法再放手。 短短的几个字,盛西慕说的格外坚定。墨筱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泪落得更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了盛西慕微冷的唇。她不信他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墨筱竹!”他愤怒的推开她,俊颜遽然凝结至冰点。“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他冷冷的指着门口的方向。 墨筱竹神情受伤的看着他,踉跄的后退两步,然后,放肆的大笑。“不过一个吻而已,就怒火中烧了吗?真打算为尹夏言守身如玉?我不信这三年你没碰过其他女人?” “滚。”盛西慕又是一声低吼。他的确不是圣人,但他也不会愚蠢的继续和墨筱竹纠缠不清。他可以拉任何一个女人上床,却惟独墨筱竹不行,因为,她是夏言的大嫂。 墨筱竹哭着跑出去,推开房门,却发现阳阳正站在门外,穿着卡通睡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妈妈,你怎么在叔叔的房间?” “我告诉你多少次,要叫爸爸,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的话。”墨筱竹对孩子吼了声,将刚受的委屈都发泄在阳阳身上,孩子被他吓得大哭。 身后,盛西慕脸色有沉了几分,剑眉深锁。墨筱竹,的确不适合做母亲。 “叔叔。”阳阳饶过墨筱竹,委屈的抱住盛西慕大腿。 他俯下身,很有耐心的抚摸着孩子的头。“这么晚了,阳阳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幼儿园的陈卓,他爸爸从国外回来给他买了一辆进口玩具汽车,阳阳也想要。”阳阳仰着一张哭花的小脸。 “好,乖乖去睡觉,明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玩具汽车。”他笑着安抚道。 阳阳破涕为笑,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跑了出去。此时,墨筱竹已经擦干了眼泪,含糊的嘀咕了句,“你太宠着他了,孩子不是这样管教的。” 盛西慕并没有回应,冷漠的转身,砰地一声关掉了房门。他虽然没养过孩子,却也知道小孩子是不能一味的宠溺,但对于阳阳,他自认没有打骂的资格。 …… 工程的工期整整一年,因为夏言离不开乐乐,所以,孩子转到了赵市最好的幼儿园。早晨,夏言将孩子送到幼儿园后,开车去了施工现场,今天,是正式开工的日子。 施工现场,气氛异常热闹。各家媒体记者都围了过来,因为是近几年最大的一项工程,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出场的都是省里的主要领导,这样的场合,男人才是主角,而女人,不过是陪衬而已。 笑恩陪伴在顾希尧身边,笑靥如花。简单的介绍着工程概况。奠基仪式开始后,顾希尧与盛西慕象征性的将崭新的铁锹插入泥土中,耀眼的闪光灯闪烁不停。夏言安静的站在一旁,只觉得灯光格外刺眼。 奠基仪式后,是一个小型的庆祝酒会,众人都换了华丽的礼服,宴会之上,觥筹交错,无论男人女人,都带着虚假的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场面话。夏言一身玫粉色旗袍,流畅的曲线衬托出完美的身形。在林笑恩的记忆中,这个女孩一直是最低调,却也最优秀。 陪伴盛西慕出席的是王媛,这自然也是盛老爷子的意思,这样的公众场合,是王媛表现的最佳时机。盛西慕明知会不可避免的与夏言相见,却没有反驳老爷子,或许,私心中,他是存了报复心的,同时,也希望从夏言的脸上看到嫉妒,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至少证明她还在乎。 “三年不见,王总还是如此光彩照人,笑恩不得不羡慕。”林笑恩优雅的举起手中高脚杯,轻笑开口。 “顾太太才是芳华依旧,王媛自愧不如。”王媛回的巧妙,不得罪,也不故作逢迎。毕竟,她的家世出身,并不低林笑恩半分。而他身边的男人,更是让她有趾高气昂的资本。 “王总太客套。”笑恩抿了口杯中酒液,笑靥温润雅致。清澈的眸子,却波澜不变。 “王媛可不是逢迎,而是真心的佩服。这么大的工程,顾太太做的得心应手,听西慕说,案子简直完美无缺。” “哪里,负责这个案子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执行长。”林笑恩含笑回应,干净的眸光探向夏言的方向。王媛可是个难缠的角色,她不想费力与她周旋,倒不如丢给夏言。 王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绝美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如果不是青天白日,她真的以为自己见鬼了。她竟然看到了尹夏言,那个女人,不是应该在监狱服刑吗?怎么会一身华丽的出现在这里,并且,摇身一变,成为了环宇集团的首席执行长。 “她,她是……”王媛的声音竟然微微的颤抖,挽着盛西慕的手臂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 王媛话音未落,夏言已经向他们的方向走来,面对盛西慕与王媛,眸中一片坦然。她优雅的举杯,唇边擎着一抹笑靥。“盛长官,王总,幸会。夏言先干为敬。” 王媛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身侧盛西慕,只见他轻笑颔首,眸中一片幽深,墨眸没有一丝波澜。“尹总客气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他举起手中高脚杯,轻轻碰撞了下夏言的杯壁。两只酒杯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尹总年纪轻轻,没想到已经任职环宇集团的执行长,不知道尹总是在哪所高校毕业,或者,留学归国?”王媛突然插口,她语调轻唤,看似漫不经心,却明显是在给夏言难看。 笑恩面色微变,连一旁顾希尧凤眸中亦闪过一抹冷怒。毕竟,这是笑恩的宴会,王媛给夏言难堪,便是打笑恩的脸面,而他顾希尧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的女人。 “王总这话什么意思?”他沉声开口,但另一道声音却盖过了她的。 “留学归国吗?我手下倒是有几个海归,用着也不是很顺手,有时还不如茶水间的小妹机灵,文凭那种东西,水分实在太多。”夏言低柔浅笑,轻抿了一口杯中红酒,纤长的睫毛轻颤,闪过一丝狡黠。“听说,王总也是海外学成归来,想必王总一定不会像他们一样浪得虚名。夏言才疏学浅,还有很多地方要想王总讨教呢。” 王媛脸色变了几分,但隐忍着没有发作,反而勉强的勾动了唇角。“尹总过奖了,什么讨教不讨教的,王媛可不敢当。”她一边说着,一边暧昧的将头靠上盛西慕肩膀。“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早厌倦了,我现在只等着回家做贤妻良母。等我和西慕订婚,一定请几位去喝杯喜酒。” “那是自然。”笑恩含笑回答,她自然不知三人间的纠葛。 而夏言依旧笑靥温软,“王总说的正是,依王总三十出头的高龄,如果还没有嫁出去,传出什么闲言闲语也不好,毕竟,王书记可是要颜面的人。” “你……”王媛漂亮的脸蛋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但一旁两个男人却隐忍不住,相继扬起了唇角。 夏言一向安静,口齿却极为伶俐,她隐忍,却并不代表她好欺负。“那边还有几个客户,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她踩着水晶高跟鞋,骄傲的扬着下巴向另一处走去,与盛西慕擦肩而过的瞬间,还不忘示威般的瞪了他一眼。 盛西慕唇边笑靥逐渐深邃,幽暗的眸中,浮着淡淡笑意。 …… 工程开工之后的一个月,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但一次的例行检查时,夏言却发现了几处地基与图纸有不相符之处。“将图纸拿来。”她冷声对身旁的工程师说道。 跟随在她身后的,都是负责这次工程的技术人员,总工程师将蓝图展开,夏言铅白的指尖划过几处之后,漂亮的眉心几乎拧在了一处。“刘工,图纸上分明标注着这里需要灌注钢筋水泥,现在却有空心砖砌筑!是我弄错了,还是这个标段的工作人员不会看蓝图。” 夏言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这分明是严重的质量缺陷,开工至今整整一个月,工地上数不清的技术人员,竟然允许这样不负责任的施工队继续施工,这不是明摆着,她的技术部被人用钱收买了吗! “刘工,我给你三天时间,将事情给我调查清楚,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和你的技术部,就一起从环宇消失。” “是,尹总,我知道了。”刘工是一个年近六十,秃了顶的中年男人,却不敢对夏言有半分违逆。这个年轻的女孩,总有一股压人的气势,让人不得不臣服。 “还有,立即停工,将这几个有缺陷的基础工程,拆扒重建。” “这个……”刘工当即反驳,不仅刘工,其他几个负责人也出声阻拦。毕竟,已经开工一个月,如果重新再来,不仅费时费力,拖延了工期,光违约金就是天文数字。 “尹总,现在还有补救的余地,并不一定要拆扒……” “你们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等事情调查清楚,谁拿了不该拿的,就给我滚出环宇。”她转身,对身后的施工队说道,“按我说的做,拆掉重建。” “是,尹总,我这就去办。”施工对的几个头头连忙点头哈腰,散开了。 夏言回到工地上临时搭建的简易办公室中,啪的一声将手中蓝图摔在桌面上。 “怎么了?又是谁热闹了我们的女王陛下。”正在翻看账目的林岚取笑道。抬头,看见夏言不善的脸色时,却也笑不出来了,又担忧的问,“怎么,出事了?” “嗯。”夏言点头,“质量出了问题。”她无奈的叹了声,将身体整个摔在椅背上,指尖按着发疼的太阳穴。质量方面,因为有技术部与质量部监管着,她倒是没太在意,毕竟工程刚刚开工,前期要忙的工作太多。没想到一时不留意,就真的造成了重大的质量缺陷。 “究竟怎么回事?”林岚也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质量安全是大事。 “如果我猜的没错,质量部应该是被人收买了,偷工减料严重,与图纸出入也很大,我已经命令施工队拆掉重建,日夜监工,抢一下工期,应该可以按时交工。” “只是,这样做损失不小,这次事故质量部和施工方都有责任。”林岚又道。 夏言冷然的勾动了下唇角,等事情调查清楚,质量部的人她自然不会放过,而施工方她也会追究他们的责任。“施工方是本地的一个建筑公司,我会整理证据向对方索赔,帮我通知顾问律师,怕是要打官司了。” “好。”林岚回了句,起身来到她身边。柔软的掌心搭上夏言肩头。“别愁眉不展的,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你是人,又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夏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1章 他骂我是野种,我不该打他吗 夏言抬眸,温润一笑。 夏言组织了调研组专门调查这一次的质量事故,短短两天的时间,调查结果就工工整整的摆在了她面前。质量部除刘总工和两个文员之外,都收了施工方贿赂,对偷工减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这一次质量部是要大换血了。 “你打算怎么做?”林岚询问,思虑片刻后,又道,“还是请示一下林总吧。” “我会向林总解释的。但质量部的人必须先解雇。”夏言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岚知道夏言性子执拗,这两年又是独断专行灌了,她即便劝说,她也未必能听得进去,索性也不再开口。办公室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吵杂声,孟菲一脸焦急的走进来,“尹总,施工方带着工人来闹事了。” “嗯,我去看看。”夏言起身,向外走去,林岚却一脸担忧的拦住她。 “都是一些无理可讲的工人,你还是别去,万一矛盾激化动起手来,伤了你怎么办。” “放心,我不是纸糊的。”夏言说完,跟随孟菲走了出去。 施工现场,一群工人坐在工地上闹事,施工方的负责人也来了,一个四十出头的黝黑男人,他跟几个工作人员大吵大闹着。“我们都干了一个多月了,质量部可是认可的,凭什么让我们停工重建?你们环宇集团还讲不讲理了……” “环宇集团从来都是讲理的地方,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和我说。”夏言在他面前停住脚步,负手而立,她要仰头才能看到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男人,但这样纤弱的女子,偏偏有中俯瞰众生的气势。 “你又是谁?”男人错愕的问道。 夏言轻笑,“这里我说了算。” “既然你说了算,那就让我们的工人继续开工吧,我们前期的工程结算手续是齐全的,你们质量部的周副部长已经签字了。就算告到法院,我们也是有理的。”男人扯着嗓门喊道,震得身旁的几人耳膜嗡嗡的响。 “你是说周树祈吗?他已经被开除了,并且,他在岗其间,收受贿赂,欺上瞒下,给公司造成了严重损失,我已经报警了,他的问题,警察会处理。至于你们公司,偷工减料,公然行贿,擅改图纸,这些帐,我们可以到法院慢慢算,我劝你不要在这里胡闹,还是回去等法院的传票吧。” 夏言面色冷然,语速不快,却极是严肃。当真震住了为首的男人,只是,拆除重建的损失上千万,他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自然是赔偿不起的,也只能带着工人闹事,借此寻求出路。 “你少吓唬我,别以为我是法盲。我有质量部的工程中间结算单,就算告到法院,我也有理。”男人大声的辩解,对身后的跟随的工人们大声道,“兄弟们,别被这女人糊弄了,今天不让我们开工,我们绝不能离开。” 无知的工人们开始起哄,有些激愤的甚至和工作人员动起手来。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环宇的保卫人员将夏言挡在身后,尽量保护她的安全,但工人人数众多,保卫人员显然无法在维持住现场秩序。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夏言从地上拾起一块青砖,用力砸在一边的彩板之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巨响之后,四下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夏言挺直了脊背,目光平淡的扫了在场众人,“我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我希望大家可以冷静一下,心平气和的听我说一句。环宇创建以来,从没拖欠过工人一分钱,质量缺陷也并非是你们的错误,我会按照结算的工程量付给大家工资,绝不拖欠。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去财务结账,然后离开。但如果你们继续闹下去,我只好报警,让警方来处置。” 夏言说完后,众人面面相觑,相互嘀咕了几句后,不知是哪个带头,工人纷纷散去了。无论黝黑的男人如何挽留,却没有人在愿意滋事。毕竟,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工人,他们要的只是劳作之后微薄的工资,夏言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而已。 “你别太得意,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男人恶狠狠的丢下一句。 夏言轻描淡写的一笑,“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回去筹钱,看看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而不是在这里叫嚣。”话落后,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有质量缺陷的工程重建,工期就更紧了,夏言在工地上监工,每晚都是深夜才回家。公司的车将她送到楼下,黑暗的弄堂,突然窜出男人的身影,着实将她吓得不轻,细看之后,才发现来人竟然是一个女人,领着个年幼的孩子。 “你们是谁?” “您是尹总吧,我是周树祈的爱人,这是我女儿甜甜。”女人牵着孩子上前说道。 “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夏言淡声问道,但大致已经猜到了女人的来意。 “尹总,我们家老周昨天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跟我说,只要您一句话,我家老周就可以放出来。”女人一副凄苦的模样,将孩子向前拖了下,“尹总,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爸爸,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老周吧,他已经知道错了。” 小女孩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却十分懂事,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夏言,怯生生的开口,“阿姨,您救救我爸爸吧,我想我爸爸。” 夏言轻叹一声,她也有自己的孩子,懂得血脉之间割舍的疼痛。可是,有些错误是不可以原谅的。 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小女孩的头,温声说道,“甜甜是吗,你爸爸犯了错误,所以,必须接受惩罚,等你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她抬头,又看向面前的女人,冷淡的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我的确无能为力。 夏言转身,向公寓内走去,女人却突然扑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哭的声泪俱下,“尹总,求你高抬贵手,放过老周吧,我们这个家都靠他一个人支撑,求求你饶过他这一次,我给您磕头了。” “大姐,你先起来。”夏言费了些力气才将女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大姐,周部长收受贿赂,给公司带来巨大损失,这已经构成了犯罪,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还是带着孩子回去吧。” 夏言苦口婆心的劝了一阵,女人依旧纠缠不休,最后,还是小区的保安将她们母女请了出去。女人离开前,还痛诉着夏言无情冷血,诅咒她一定会得到报应。 回道家后,夏言几乎累的筋疲力尽,宝贝扑入她怀中,在她略微苍白的面颊上吻了又吻。 “乐乐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听老师的话?”夏言手臂环着宝宝的腰,柔声问道。 “妈妈,我很乖的哦。”宝贝脆生生的回答,胖乎乎的掌心覆盖在夏言面颊,小小的眉心皱起。“妈妈,你是不是很累?” “还好。”夏言淡淡一笑。而怀中的宝宝却顺着她的腿滑下地面,趿拉着小拖鞋跑入浴室中,片刻之后,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原来乐乐是在为她放洗澡水。夏言瘫软的坐在沙发上,唇角却扬起一抹慧心的笑。 她抓起一旁的电话,铅白的指尖快速拨了几个号码。电话被接通,那一端传来林岚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被吵醒的不耐。 “我的女王陛下,现在都几点了!”女王陛下,是林岚对夏言的专用称呼。 “对不起,林岚姐,我想问一下关于周树祈的案子,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他也是有妻有子的人,如果进去了,他的家人怎么办。” “我的尹副总裁,你少悲天悯人了。如果不是你发现的早,就他签下的豆腐渣工程,万一造成房屋倒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他害的妻离子散呢。他干的那些事,拉出去毙了都算便宜他。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说道最后,林岚的语调都不由得愤慨。 “可是……” “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得,他判多少年是警察的事儿,也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困死了,挂了。”林岚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言看着不停传出嘟嘟声的话筒,清澈的眸光逐渐暗淡下来。而此时,浴室中传出宝宝清脆的声音,“妈妈,可以洗澡澡了哦。” “嗯,就来。”夏言起身,从柜子中取出干净的睡衣,向浴室中走去。关于周树祈一家的事,便没有再多想,毕竟,事情犯得太大,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翌日,夏言亲自监督重新组建的工程,她还在工地巡视,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乐乐幼儿园的老师打来的,让她马上来一趟幼儿园,乐乐和同伴的小朋友打架,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对方家长不依不饶。 夏言匆忙的开车赶去了幼儿园,在老师的办公室中,乐乐低头靠在墙角,紧抿着唇片,一副倔强的模样,而老师的身边,站着另一个孩子和他的父母。那母亲将孩子拥在怀中,目光却恶狠狠的瞪着乐乐的方向。 “对不起,我来晚了。”夏言走进来,出声询问。 “这位是尹宇航的母亲。”老师向对方家长介绍道。 那女人一听便急了,嚷着嗓子道,“你就是那个小孩的母亲,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你看看他将我家宝贝打得,简直一点教养都没有。” 女人的话说的极难听,夏言下意识的蹙眉,清冷的目光探去,见那孩子鼻青脸肿,的确伤的不轻,也难怪对方家长恼火。“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孩子,我这就让他给你们道歉。” 夏言将乐乐叫到身边,冷声训斥着,“乐乐,你怎么可以动手打小朋友,妈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还不去给小朋友道歉。” “我不去,我没错。”乐乐低着头,却倔强的回了几个字。乐乐大部分时候都是乖顺听话的,但偶尔也有耍狠斗勇的时候,像极了那个男人。这也是夏言最不喜欢的地方。 夏言一下子就火了,将孩子扯到一旁,声音更冷了,“尹宇航,你少在这里跟我犯浑,你打了人还有理了是不是。再不去道歉,你可要打你了!”话落,她真的扬起了手掌。 宝宝突然扬起小脸,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眸中打转,委屈至极,却倔强的不肯哭。“妈妈,他骂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难道我不该打他吗?” 一句话,让夏言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她眼圈儿微红,缓缓放下手臂,蹲身在他面前,将宝贝拥入怀中。“对不起,乐乐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骂你。” 夏言一直以为,只要她努力,只要给乐乐优渥安稳的生活,就不会对他的成长造成影响,但此时此刻,她发现她错的离谱,孩子在健全的家庭中才能健康的成长。她的乐乐,需要父母完成的爱。可是,那却是她无法给予他的。 “妈妈,乐乐也有错。”宝贝憋着小嘴,他并不认为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这就是尹宇航小盆友的人生座右铭。但面对母亲的无助,他心软了,也心疼了。 夏言疼惜的抚摸着乐乐柔嫩的脸颊,柔和的声音中带着半分恳求的味道,“无论乐乐有没有错,都不应该动手打小朋友,这种以暴制暴的行为也是不对的,听妈妈的话,跟小朋友道个歉,好不好?” 乐乐看了她半响,才十分无奈的点了下头。 夏言牵着乐乐的手来到对方孩子与家长面前,见乐乐走过来,那孩子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在了母亲身后,看来,真是被乐乐打怕了。 乐乐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才不耐的丢出一句,“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啊,你看看我们孩子被打得,你们说要怎么办吧!”对方母亲依旧不依不饶。 夏言从包中取出钱夹,将一叠红色钞票甩在桌面上,“这是支付你孩子的医药费,动手打人的确是乐乐的错,但也请你们教育好自己的孩子,让他懂得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夏言话音清冷,甚至不屑于给他们一个眼神。 她说完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师。“对不起,请你帮乐乐办理一下转学手续。” 一听夏言要给乐乐转园,年轻的老师也有些慌张了,听说这孩子来头不小,是顾省长发的话,园长亲自给乐乐办理的入园手续。“尹总,您也别生气,不过是小孩子之间闹了些矛盾,没必要弄得这么过激。乐乐进入我们幼儿园,可是顾省长亲自开的口,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转学,我们也没办法向顾省长交代。” “顾省长那里我会向他解释,麻烦你办理转园手续吧。”夏言仍旧很坚持。她不希望乐乐的童年,因此而受到任何影响。孩子的心里,很容易留下阴影。 对方一听是顾省长,顿时就傻眼了。他们可没想到这次会踢到铁板。男人对自家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心领神会,立刻堆着笑上前。“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恶意,不过是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尹总别太往心里去。其实,我们孩子也有不对的地方,您看,乐乐已经将我们孩子打成这样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别伤了我们大人之间的和气。” 夏言冷淡的站在原地,并没有退让的意思,反倒是身旁的乐乐不着痕迹的扯了下她裙角。 “怎么了?宝贝。”夏言低头问道。 “妈妈,乐乐不想转园,这里的老师和小朋友对乐乐都很好的。”宝宝扬着小脸说道。 “尹总,您看,乐乐都这样说了,您不能不顾及孩子的意见。”老师走过来,急忙牵住乐乐的小手,“乐乐,下节是你最喜欢的数学课,我们回去上课好不好?” “好啊。”乐乐脆生生的答应,牵着老师的手向教师的方向走去,还不忘回头对夏言摇了摇手,一张小脸上,都是灿烂的微笑。 夏言失笑摇头,真是个孩子,变脸比变天还要快。 处理完乐乐的事,等夏言再赶回工地事,又出了大事,这一次,连林笑恩都被惊动了。是啊,出了人命,她这个公司总裁哪里还坐得住。 “究竟怎么回事?”夏言走进办公室,出声询问。 林岚叹了声,低咒了句,“还真是流年不利。那个施工方的负责人在工地滋事,被楼顶飞下来的一块红砖砸中了头,没带安全帽,所以当场死亡了。” 夏言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她知道,这个责任只怕都要落在自己头上了。“我已经吩咐安保部不得将与施工无关的人员放进来,他们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首要的是如何将这件事尽快压下来。”笑恩出声说道。 “尹总放心,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的。”夏言淡声回答。 “那你准备如何处理?遇难者的家属就在外面等着。”林笑恩站起来,伸手指了指门外。美丽的面庞也沉冷了几分。 夏言面色不变,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出口的声音也是无波无澜的。“偷工减料,行贿监管人员,本身就是他们的错。施工工人的工资我已经发放齐全,同时按照公司的损失,合理的要求他们赔偿,我所做的都是按照法律规定和公司章程。是他无理取闹,到工地滋事才会酿成悲剧,这个后果并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你就打算这么对那些悲愤的家属解释?”笑恩的声音不由得提高。 “那林总想要我怎么做?”夏言平静询问。 笑恩沉重的叹了声,语气缓和了几分,才再次说道,“先道歉吧,置于赔偿方面,公司的律师会找对方家属协商。” “对不起,林总,我做不到。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不觉得我有任何出错的地方。”夏言略微苍白的面容平静无波,语气却异常坚定。她没有错就是没有错,如果她向那些人道歉,就证明她真的做错了。 “不是所有事都一定要分出对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安抚失控的家属,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被记者乱写一通,对环宇的形象必定有损,息事宁人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尹夏言,这些难道还用我教你吗!”林笑恩不由得提高音量,脸色又沉了几分。 而她对面的夏言,却依旧冷静的,固执己见。“尹总,对不起。我还是那句,我没有错,不会道歉。如果对方要闹上法庭,我尹夏言奉陪,但向他们道歉,我做不到。”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然后,摘下胸口悬挂的名牌,丢在桌面之上后,转身而去。 “尹夏言!”笑恩高唤了声,而她依旧没有回头。笑恩看着桌面上平放着的名牌卡,卡片上的一寸照片,女子平淡的面容,带着莫名的淡淡哀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2章 言言,别怕,有我在 “这倔强的性子,和以前的你简直如出一辙。”身畔,林岚无奈失笑。 笑恩却笑不出来了,面色凝重。这般执拗的性子,少不了是要吃亏的,曾经的她何尝不是伤痕累累。“你去安抚一下遇难者家属吧,赔偿的方面,尽量合理,让公司的公关部出面道歉。” “放心,我会处理。”林岚应道,唇角又微微上翘,“倒是尹夏言,这丫头执拗的很,这样的性子少不了要吃亏的。”林岚将桌上的名卡收入掌心,犹豫着该如何将那丫头哄回来。 “但也是这样的性子,让她能撑到今天。”笑恩淡淡的说道,声音极轻,转瞬间,飘散在空中。夜色撩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为了生存,夏言沦落为歌女,一边努力的生存,一边要想方设法保住清白,她所受的苦,又有谁能明白。如果那一天没有遇到笑恩,或许,她早已沦丧在薛彬手中。 “她是个坚强到让人心疼的女孩。”笑恩轻叹。 林岚漠然点头,突然好奇的开口,“真想知道乐乐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的男人?”在林岚眼中,夏言几乎是完美的女子,外柔内刚,可以柔情似水,亦可以独当一面,如果她是男人,恨不得将夏言藏起来,又怎么会让她独自带着孩子在陌生的环境中艰难求生,那该是怎样的铁石心肠呢! 笑恩冷然的笑,微眯的眸子,没有什么色彩,唇片微动,幽幽反问,“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收服尹夏言?” “你,知道什么?”林岚试探的问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笑恩语调依旧平静如初。 林岚哼了声,带着几分讥笑,“左右不过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夏言再聪明,三年前的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林岚耸肩,向屋外走去。 夏言的离开,让笑恩变得格外忙碌,从工地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尘土味儿。刚踏入酒店,尹夏言纤弱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她站在大堂中,微低着头,极是安静淡漠。 “有事吗?”笑恩走过去,淡笑着询问。 “嗯。”夏言点头。 “到我房间说吧。”笑恩说了句,率先走进电梯。 笑恩用房卡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而此时,客厅中柔软的真皮沙发上,顾希尧正悠哉的品着美酒,他的出现倒是让两个女人一愣。而顾省长见到妻子并非一个人回来,深眸同样一闪而过错愕,进而是无奈。 “你怎么来了?”笑恩轻笑问道,笑靥极是柔和。 “刚开完会,就来看看你。”顾希尧随意回着,起身便向卧室走去,“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话虽这样说,但很显然,顾希尧是在给她们腾地方。 笑恩将手提包放在一旁,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指了下对面的沙发道,“坐吧。” 顾希尧就等在里面,夏言是识趣的人,知道不能浪费太多时间,便也直截了当的开口,同时将一张存折放在了桌面上,“这里面有一些钱,请林总帮我交给遇难者家属,就说是公司的赔偿吧。” 笑恩翻开存折,一后面五个零,估计着这些已经是夏言全部的家当。她淡然一笑,将存折推了回去,“公司会给他们相应的赔偿,你没有必要这样做。何况,你说过,你没有错。” 夏言也笑,温声回道,“可是林总也说过: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对错来衡量。”夏言用笑恩的话来反驳她自己,笑恩一时语塞,片刻后,笑意才在唇边蔓延。 “好吧,你的心意我会补给他们,但是这钱你还是拿回去,乐乐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给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林总,我先走了。”夏言起身,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卧室的方向,好似在提醒着笑恩,顾省长还在等着她。 “明天回来上班吧,工地上少了你不行。”笑恩在她身后又道。 “嗯。”夏言点头,然后离开。而那张暗红色的存折依旧平躺在桌面上,她并没有带走。 关于施工方偷工减料,贿赂工作人员的案子,法院很快判决了下来,按照法律的规定,施工方需赔偿环宇集团人民币一千五百万,但人已经死了,笑恩并没有要求对方赔偿,并给了一定的体恤金。 工地上,夏言更是日夜忙碌,尽量将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一夜未睡的她,双眼都泛起了红色血丝。林岚看不过,硬是将她拖出了工地,但在施工地门口,却撞上了前来的遇难者家属。 女人是个老实的妇人,身边挽着她的是两个儿子,她的面容苍白羸弱,一双眼睛红肿不堪,显然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她在孩子的搀扶下来到夏言面前,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法院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林总不仅没有要求我们赔偿,还给了我们钱。我们知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无论是对是错,人已经不在了,我们想要你一句道歉,就那么困难吗?” 夏言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凝聚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女人身上,任谁都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一旁林岚着实为她捏了把汗,毕竟事情刚压了下来,此时激怒对方家属,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就在她忧虑间,身旁却传来一道平静而坚韧的声音。 “对不起。”夏言说道,同时弯下身子向遇难者家属深鞠躬。半响后,才直起腰板离开。 林岚看着她,唇边笑靥有些欣慰,又些许的苦涩。 …… 接下来的两个月,工程进行的十分顺利,夏言带领着工人抢工期,倒是将进度跟了上去。办公室中,林岚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计划,忙里偷闲的靠在沙发上翻看报纸。而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视线。 昨夜赵市监狱有一名犯人越狱,而好巧不巧,那个人正是周树祈。他的胆子倒是不小,越狱逃跑,可是要加刑的,难道他真想一辈子都呆在监狱里。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夏言推门而入,一身的尘土。 “周树祈越狱了。”林岚回答,不免又有几分担心。“听说他大舅子可是混黑道的,你最近还是小心些,他们那群亡命徒都是没理智可言的,万一挟私报复找上你怎么办。” 夏言却不以为意的低笑,倒了杯温热的咖啡放在掌心间。“他找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抓他进监狱。” 而事实证明,林岚果真有乌鸦嘴的潜力,当晚,夏言就失踪了。乐乐没有等到妈妈回家,哭着将电话打给了林笑恩。笑恩询问工地才知,夏言两个小时之间就已经离开了。当时,她脑袋嗡的一声响,知道夏言一定是出事。 “估计和周树祈脱不了干系。怎么办才好?”笑恩毕竟是女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倒是一旁的顾希尧沉得住气。 “你先去将乐乐接过来,孩子一定要先安抚住。” “嗯。”笑恩点头,打电话给林岚,让她去接人。“已经两个小时了,时间拖得越久,夏言就越危险,如果真的是周树祈,他抓夏言不是绑票,而是打击报复。” 顾希尧眉心紧蹙着,笑恩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是绑票倒还可以拖延对方,但如果是单纯的报复,那么,夏言落在他们手中,只怕就毁了。 “夏言失踪还没有过二十四小时,按道理是不能报警的,即便报了警,依靠警方的力量,想要找到夏言,怕也需要个几天时间。” 可是别说几天,哪怕是几小时夏言都等不了。 “那辖署方呢?辖署方一定有办法的。”笑恩情绪失控的抓住顾希尧手臂,这三年来,她一直当夏言是亲生的妹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夏言被毁掉。 辖署方?顾希尧的眉头锁的更紧,想要调动辖署方的力量,那么只有一个人办得到,那就是盛西慕。只是如此一来,他便要踏盛西慕一个人情,为了一个并不想干的人,着实没有这个必要。但看到自家老婆那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样,他心一下子就软了。然后,拨通了盛西慕的电话。 而此时,夏言已经被带到一个废弃的烂尾楼中,冷风从没有玻璃的窗框灌进来,让她从昏迷中苏醒。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眸中闪过片刻的茫然。第一反应,是脖颈后的疼痛,然后是身体,从小腹向上,流窜的灼热,几乎要将她燃烧。她的双手被绳索反锁在铁栏之上,身旁围着几个健壮的男人,为首的是周树祈,他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夏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目光清冷的仰头看向他,平静开口,“周树祈,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没听说过绑架是要坐牢的吗?受贿,越狱,绑架数罪并罚,我看你是一辈子都不想从监狱出来了。” 周树祈冷笑着,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文尔雅,面部变得十分狰狞。“我变成这个模样还不是你害的,尹夏言,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夏言沉默不语,因为和一个没有理智可言的人,无论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倒不如省些力气寻找其他出路。她用眼角余光扫视四下环境,荒废的建筑,围在四周的男人,被束缚的自己,她所面临的几乎是一条死路。 “呦,这女人倒是够冷静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撑多久,等到你欲火焚身的时候,可别求着我们兄弟要你。”一个长相凶狠的男人哈哈的大笑着,一脸猥亵的盯着夏言,几乎要流出口水。 夏言紧咬着唇片,单薄的红唇,几乎被她咬的血肉模糊了。她又不是单纯的小女孩,何况,在夜色撩人那种地方呆过,她隐隐已经知道灼热不安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儿,一旦沾了催情的药物,任凭是怎样的贞洁烈女,也难保清白。 一张小脸惨白的几乎失去了血色,她是害怕的,只是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她微弱的挣扎,手腕被勒出一道道深红的血痕。她尽量的保持清醒的头脑,试图去拖延时间,哪怕是一分一秒,都可能是她获救的机会。 “周哥。”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跑上来,在周树祈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他脸色一变,带着几个男人匆忙的离开了。 而他们离开的理由,自然是盛西慕的辖署找到了这里,通过卫星定位系统,监控到夏言的手机在园林路交叉路口处出现,他们驱车赶到,见到了夏言的皮包被丢在路旁的草坪里。盛西慕双眼都是血红的,作为男人,他懂得什么叫做危险,如果姓周的存心报复,那么夏言落在他们手中会有怎样的下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因为清楚,所以更恐惧。 “长官,方圆百里都是废弃的工厂与烂尾楼,想要找几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您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林进低声说道,明知盛西慕会发火,他还是不怕死的说出这句,毕竟,夏言的处境不乐观,如果她真的被‘轮.奸’,只怕盛西慕杀人的心都有。 “林进,你TMD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给我去找人!”盛西慕双眼都是血红的,抡起拳头对着林进就是一拳,此刻的男人,几乎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林进踉跄了几步,唇角挂了一丝血痕,他捂着脸,闷头不敢再吭声了。 东区郊外方圆百里以前曾是国有工厂,生产大型农用拖拉机,也曾辉煌过一段时期,但改革开放之后,由于技术不过硬,厂子倒闭,这么大片的土地一直没有被开发,只有废旧工厂和尚未建完的烂尾楼。虽然地形复杂,但人迹也稀少。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寻找几个人,无异于在秃子头上找虱子,很快,便发现了烂尾楼中,行为诡秘的几个人。 盛西慕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车子开的飞快,如果插上翅膀,那绝对是小型飞机。没有路的地方,他不要命的奔跑,林进等人紧跟随在他身后,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不过几个乌合之众,他们倒不是怕长官大人受伤,而是怕盛长官失手打死人,还要摊上人命官司。 大批的特警很快将周树祈几人抓获,此时的盛西慕几乎是失控的,当着属下的面,对为首的男人拳打脚踢,血红的双眼喷射着倾天的怒火,身旁,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林进视而不见,只是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特警队长吩咐道,“今晚的事儿,告诉兄弟们嘴巴严实点儿,谁要是敢透出一点儿风声,就给我脱西服走人。” 周树祈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大口的吐着鲜血,连呼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林进看着再不阻拦只怕要闹出人命,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长官,还是先确认人质安全要紧,这人渣就交给警察局那边吧。我们自行处置,不符合规矩。” 好在盛西慕尚有一丝理智,慢慢的停下了踢打的动作。但他僵硬在原地,迟迟不敢走上去,即便是当初面临生死,他也不曾这样恐惧过。他怕,怕看到不堪的画面,他的言言是那么纯洁,如果被这些畜生糟蹋……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可是,他不想要她死,如果她死了,那么他要怎么办。 他踩着坚硬的水泥楼梯,每一步都好似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转角处,他看到夏言被绑在铁栏杆旁,药性发作,她痛苦的挣扎着,身上裙衫褶皱,却并没有被撕扯过的痕迹。 他快步蹲在她身旁,将她柔软的身体从地上抱起,触手的温度却是滚烫的,她双颊绯红,睁大的眸子,却一片涣散。他看得出,她中了药。 “言言。”他低促的唤着她的名字,利落的解开束缚她双手的绳索。绳子脱落的一刻,她柔软炙热的身体也同时缠了上来,如水蛇一般纠缠着他。湿润的唇片胡乱的吻上他的薄唇,柔若无骨的小手已经滑入他胸膛。 盛西慕闷哼一声,反身将她按倒在地,制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她迷蒙的看着他,看得出十分痛苦,口中不停的嘤咛,剔透的泪顺着眼帘滴落,砸在他手臂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给我,求求你……”破碎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勾.引人魂魄。 盛西慕知道她已处在崩溃的边缘,除了在这里要她,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他在这里,林进他们绝不敢踏上来半步。几乎不假思索,他利落的脱下外套,将她纤弱的身体放在外套上,然后,倾身而下,覆盖住她不停扭动的身体。 “言言,别怕,有我在。”他声音暗哑,在她耳畔呢喃着,湿滑的舌舔舐着她小巧的耳垂。同时,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的裙摆已进.入她双腿间,用力扯掉薄薄的底.裤,花穴中早已湿透,他修长的指尖顺利进入,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夏言开始忘情的呻.吟,无疑是的弓起身体,白皙修长的双腿已缠住他腰身,并不停的磨蹭着。这样的举动,对与一个对她食髓知味的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吸引。盛西慕不在隐忍,也无法在隐忍,快速解开腰间的皮带,将膨胀炙热的坚.挺抵在她身体入口,腰身一挺,送入她身体。 “嗯~啊!”夏言低吼了一声,一串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她双臂死死缠住他脖颈,理智逐渐清晰,身体却不停使唤的去迎合他的节奏,她睁大一双清澈的眸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他身下沦陷。 盛西慕唇角肆意上扬,他想要她,想了整整三年,她的滋味,比记忆中还要美好。她一如曾经的紧致青涩,温热的包裹着他,他尽力隐忍,缓缓的律动,生怕爆发的狂野伤了身下脆弱的女孩。 他停留在她体内,薄凉的唇片轻吻着她脸颊如绸缎般丝滑的肌肤,一颗颗解开她胸前的纽扣,随着扣子的脱落,露出胸口大片的雪白肌肤,玫红色胸衣暴露在外,像极了一种邀请。盛西慕的手掌轻车熟路的滑入她脊背,两指一扣,释放了她胸口的柔软。 他将头埋入她胸口,淡淡的馨香,让人迷醉。舌尖触碰上一侧玫红,一点点的挑.逗,吸允,深邃的目光从未有过的柔和,他温柔的吻着她每一寸肌肤,俯身膜拜的姿态,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夏言痛苦的呻.吟着,微扬着下巴,纤长的睫毛轻颤,眸中盈溢着璀璨的泪光。她看到窗外的月光,清冷纯净,而她却是肮.脏的,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对她做着最不堪的事情。 她逃了整整三年,却还是逃不出恶魔的手掌,再一次沦为他的猎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3章 昨夜缠绵只是一场错误 “言言,别哭。”他低声呢喃,唇片贴在她面颊,舔舐着咸涩的泪。他与她十指相扣,却开始放肆的进攻,如同疯狂的侵略者,猛烈的撞击,疼痛,占有,让夏言如同置身在冰与火之间,她无力的挣扎,呻.吟,却无法撼动他分毫,在他狂野的进攻下,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错过了一千多个日夜,盛西慕对她的思念,就像吸毒者对于毒品的依赖,他早已对她上瘾,并且,明知是毒,却无法戒掉。他失控的占有着她的身体,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伴随着一声低吼,滚烫的液体在她体内释放,而身下的女子,微缩紧身体,昏迷在他怀抱。 “言言,醒一醒。”他温柔低唤,动作迅速的穿上长裤。他试图却唤醒夏言,但她显然很不给面子,面颊绯红一片,呼吸凌乱不堪,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他唇角挑起邪魅的笑,突然分开她白皙纤长的腿,吻落在潮湿的私处,舌尖挑逗着敏感的花心。夏言微弱的嘤咛,下意识的收拢双腿,玉足踩在他肩头,微冷的气息透过单薄衬衫穿透他肌肤。 盛西慕蹙眉,有几分懊恼。刚刚的缠绵畅快淋漓,几乎让他忘记了这里还是废旧的楼栋,楼下,而林进他们还等在楼下。 “今天暂且放过你,言言,我们来日方长。”他贴在她耳畔,笑靥邪魅。然后,用外套裹住她身体,柔声道,“言言,我们回家。” 他们在楼上翻云覆雨,却不知,此时,楼下几乎闹翻了天。顾希尧与笑恩得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林岚。可是,到了楼下,却被林进他们拦住了。 顾希尧隔岸观火,笑恩勉强沉得住气,倒是林岚不依不饶,几次想冲上楼,都被特警拦了下来。并且,没有阻拦的理由,就是不让进。 “你们究竟是来救人还是来趁火打劫!如果再见不到尹夏言,信不信我让律师告你们,别以为我们环宇集团是好欺负的……” “哦?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是怎样不好欺负!”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打断了林岚的话,盛西慕步履稳健的从楼口走出来,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夏言。她身上裹着他的外衫,但一双光.裸白皙的小腿却暴露在外,让人很容易联想外套包裹下的身体是怎样的赤.裸。再看盛西慕,格纹衬衫褶皱不堪。 在场的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样的画面意味着刚刚在楼上发生过什么。 笑恩是真的傻眼了,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盛西慕,出口的声音都在轻微颤抖着,“盛长官,夏言怎么了?你将她怎么了?” “什么盛长官,你和那些人渣有什么分别!”林岚的情绪更激烈,向着盛西慕就扑了过去。 但盛西慕岂是她们随意近身的人,身旁特警队如铜墙铁壁般护在身侧,将不相干的人隔开。 “恩恩,你冷静些。”顾希尧伸出手臂揽住妻子的腰肢,目光平静的探向盛西慕,唇角是礼貌的笑,声音中却没有一丝笑意。“盛长官,今晚的事辛苦你和各位兄弟了。只是,这件事是环宇集团公司内部的事,尹夏言也是公司的人,将她交给我们似乎更妥当。” 顾希尧是精明人,将话说的滴水不漏。但盛西慕历来是不按章出牌的人,他唇角微扬起,清冷一笑道,“明天我自然会将她安然无恙的还给你们,当然,前提是她还愿意回去。” 盛西慕收紧手臂,大步将夏言抱进车中。 “你……”笑恩想要去追,却再次被顾希尧拦住。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拦不住他。”顾希尧在她耳侧压低了声音道。 “可是夏言……” “放心,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不会再发生,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先回去吧,僵持在这儿也无济于事。”顾希尧用力握住她手腕,防止她闹出什么乱子。 回去之后,顾省长十分悲催的睡在了客厅中,连枕头被子都没有一个。笑恩的理由很简单:引狼入室,必须接受惩罚。 顾希尧无奈的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吸烟,身边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安静下来的时候,似乎很容易想明白一些事。隐约间,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他总觉得尹夏言眼熟,原来,三年前他就已经见过她了,那时她陪在盛西慕身边,他们举止暧.昧,不像恋人,却也不像只是玩儿玩儿那么简单。 只是一面之缘,所以匆匆一瞥,时间久了,自然也忘记了。直到今日,才隐隐的想起。 他眉心轻蹙,正在思索间,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出。笑恩抱着柔软的棉被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看着阶级敌人。“被子,你的。”她将棉被丢在沙发上,转身打算走人,顾希尧却快一步缠上来,双臂从笑恩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我就知道你不会狠心让我挨冻的。老婆大人,既然舍不得,不如让我回屋吧,今天的事儿,我以后将功补过还不行吗?”顾希尧邪气的笑着,将下巴抵在笑恩肩头,轻轻磨蹭着。 笑恩不语,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恩恩。”他沙哑的呢喃,温软的唇已贴上她颈间的肌肤,并顺着美丽的弧度一路向下。 “顾希尧,你别来这一套,我可没说要原谅你。”笑恩在他怀中挣扎,无奈缠在腰间的手臂却越收越紧。细碎的吻逐渐密集,顾希尧强行将她压在沙发上,起初,笑恩还在不停的挣扎,但当他深深进入之后,身体的快感战胜了所有理智,她在他身下不停喘息呻.吟,暧昧的气息弥散了一室。 大多数时候,顾省长其实是怕老婆的,少数时候,当和老婆无法沟通时,他都一贯的采取柔情攻势,既然语言不能沟通,那么,只好身体勾动,并且,这种方式的沟通,大多数时候都是很管用的。 云雨之后,笑恩伏在他胸膛剧烈喘息,目光却平静如水。 “在想什么?”顾希尧柔声问道。 “在想夏言,她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笑恩若有似无的叹息着。 顾希尧却不以为意的一笑,不着痕迹的问了句,“你有没有觉得乐乐很像盛西慕。” “什么?”笑恩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对上他含笑的眼睛。若顾希尧不说,她倒是也不曾留意,毕竟是两个八竿子也扯不到一起去的人。但一经顾希尧提点,细细想来,乐乐的容貌与盛西慕的确有七分相似,难道…… “你的意思是盛西慕是乐乐的父亲?怎么可能?!”笑恩几乎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可能?别忘了他们都是赵市人。并且,三年前,我见过夏言,那时,她在盛西慕身边。” …… 夏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盛西慕的公寓中,宽大柔软的床榻上,她蜷缩着身体,呆呆的靠在床头,身侧的位置早已空了下来,屋内死一般的沉寂,熹微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倾斜而入,在她苍白的面颊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轻飘的鹅绒被覆盖住赤.裸的身体,雪白的肩头遍布着星星点点的吻痕。涣散的目光落在黑暗的一角,夏言的面容如水一般平静,没有人能猜出她此刻的情绪,亦或者,她本就没什么情绪。 盛西慕的卧室和三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深谙的颜色,低调而清冷,夏言融在其中,好似深海中一颗纯洁的珍珠。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里,想想还真是可笑。三年前,他将话说的狠绝,如今,却又纠缠不清,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思索间,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盛西慕一身米色家居服出现在门口,少了平日的清冷与冽气,唇角边含着温暖的笑意。“醒了?”盛西慕在她床边坐下,自然的伸出手掌去抚摸她柔嫩的面颊,夏言默然的侧过头,躲开了他的触碰。如此,盛西慕的手臂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她,眸中一闪而过没落的神色。 “饿了吗?我煮了些粥给你,我们到楼下去吃。”盛西慕轻笑着开口,同时放下了伸出的手臂。 夏言微侧开头,眸光低敛起,却没有挪动身体,只有唇瓣轻颤几下,淡声道,“我的衣服。” 盛西慕唇边笑意深了几分,起身从一旁衣柜中取出干净的裙子递给她,崭新的,牌子还未来得及取下来。柜子里有很多她的衣服,按照季节款式定期更换,三年间,不曾改变,就好像夏言从未离开过一样。 夏言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眸光茫然的看着他。盛西慕一笑,柔声道,“昨天的衣服脏了,还在洗衣机里。” 当然,滚了一晚上的水泥地,衣服不脏才怪。 夏言抿着唇,快速的抓起衣服,莲藕般的玉臂上,露出星星点点的吻痕,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慌错的将手臂深入绒被中。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几乎都埋入被中。“请你出去。” “为什么出去?你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没摸过的。”盛西慕哼笑,宽厚的手掌缓缓托起她的下巴,因为长期训练的缘故,他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摩擦着肌肤,说不出的暧昧。 夏言被迫抬眸,清澈的眸子中,闪动着璀璨幽光,让人迷醉。淡粉的唇片微抿起,三分委屈,三分倔强,十分楚楚动人。他笑着,毫无预兆的将唇覆盖在她微凉的唇片上,夏言并没有躲闪,睫毛微微颤抖,睁大了一双眸子,如水的眸光极是哀伤。 这哀伤在彼此间逐渐蔓延,落在盛西慕心口,演变成刺骨一般的疼痛。他蹙起眉心,唇却依旧与她胶合着,舍不得分离。低沉暗哑的声音呢喃而起,“言言,你是我的,无论心还是身体,今生今世都只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别在逃了,言言,回到我身边吧。” “盛西慕,你可以继续自以为是,但我没时间陪你玩儿幼稚的情爱游戏。”夏言冷笑着,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着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她突然扬起手臂,掀开了覆盖在身上轻柔的绒被,纤长的双腿踩在质地柔软的羊毛毯上,她背对着盛西慕,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腰间,衬得肌肤洁洁白莹润如玉。 盛西慕震惊的看着她,那一抹纤细赤.裸的背影,美得让人窒息。手掌缓缓抚摸上跳动的胸口,里面的心子微微刺痛。一双深冷的墨眸,是疼痛,是不可置信。这真的是他的言言吗?记忆中的女孩,单纯而懵懂,如同一朵娇羞的百合,在他身下怯怯的绽放着。可是,映入眼帘的女子,在斑驳的光阴中,妖冶绝美,却是那么陌生。 “言言。”他低声呢喃,声音却轻微的颤抖。 夏言并没有回头,将艳丽的裙子套在身上,动作看似利落,青葱的指尖却在不停的颤抖,背脊上的拉链,试了很久都没有拉上。背对着他的角落,美丽的小脸惨白的几乎失去了血色。她几乎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这样大胆,赤.裸的站在他面前,所有的惶恐无助,却只能掩藏在心底,在任何人面前,特别是在盛西慕面前,尹夏言一定是坚强的,是无坚不摧的。 背上的拉链似乎和她作对一样,就是无法拉合。夏言有些急迫了,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而此时,温暖的指尖握住她冰冷的指,将拉链缓缓向上拉起,一系列动作,自然而流畅,就好像是每天必备的功课一样。 夏言冷笑着,是啊,盛长官解女人的衣服早已是轻车熟路。 “谢谢。”她低喃转身,唇角嘲弄的上扬着,笑靥却丝毫不及眼底。而冰冷的指尖却依旧被他握在掌心,盛西慕将她纤细的指放在唇边,用轻呼的气息温暖着。 “每次你害怕的时候,指尖都是冰冷的,言言,我很可怕吗?”他邪魅的笑着,明亮的眸光犀利,好似轻易看穿她的心一般。 夏言沉默,从他掌心间抽出手臂,快步向楼下走去。每走一步,身体都像要散掉一样的酸痛着,好在身子是干爽的,她昏迷的时候,盛西慕一定是为她清洗过才会如此。一想到那男人的手触碰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夏言就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尹夏言,昨天的一切只是错误,不要被幻象蒙蔽,不要再让自己万劫不复。 她的高跟鞋东倒西歪的躺在玄关处,好在还能穿,她刚要穿上鞋子,身后却传来男子不急不缓的声音,“就这么急着离开?还真是怕我呢。放心,我又不会吃掉你。”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温热的唇已贴上她耳侧,暧昧低喃,“昨晚,已经被你喂饱了。” “盛西慕!”夏言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一双眸子愤怒的盯着他。 “我在。”他笑的越发肆意,顺势牵起她的小手贴在心口的位置。“从这里回市区可没有车,你确定要穿着高跟鞋走回去?” 夏言咬唇不语,生硬的抽回了手臂。却被他再次牵住,向餐厅走去,“先吃些东西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我不饿。”她不耐的回了句。 “可是我饿了。”他依旧笑靥温润如水。 夏言被迫与他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他给她盛了温热的瘦肉粥,但夏言却一口没碰,只是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一勺接着一勺的将碗中的粥喝光。 “可以走了吗?”她不耐的问道。 “嗯。”盛西慕含糊的应了声,随手抽出纸巾擦拭了下唇角,并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昨晚在郊外找到你后,顾省长夫妻都赶来了,不过,他太太似乎更关心你。顾太太还真是个大度的女人,对丈夫包.养的情人都这么友善。” 夏言依旧不语,面色平静,泛着些微的苍白。但藏在桌下的手却紧紧的交叠在一起,尖锐的指尖早已深陷入掌心稚嫩的皮肉。盛西慕显然是在试探她,昨天那么一闹,他只怕再也不会相信她和顾希尧真的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他无不误会都不打紧,要命的是乐乐,少了顾省长这个挡箭牌,盛西慕会不会怀疑乐乐的身世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夏言咬唇问道。 盛西慕云淡风轻的一笑,回答,“没什么,我们走吧。”他起身,从客厅茶几上拿起钥匙向外走去。 夏言看着他沉稳高大的背影,有片刻的懵愣。 盛西慕的大奔车照耀的停在环宇集团门口,辖区车牌,更是显眼了。夏言一张小脸沉得厉害,好似四月的阴雨天。而盛西慕却恰恰与她相反,一脸的阳光明媚。“晚上要不要我来接你?昨儿累了一晚上,今天也不好好在家歇着,我盛西慕的女人,也只有我自己心疼……” “说完了吗?”夏言不冷不热的扫他一眼,又道,“如果盛长官没有别的吩咐,我可以离开了吗?” “你啊,真是倔。”他倾身过来,在她面颊落下一吻。夏言没有躲闪,这么久以来的相处,让她明白,这个男人一向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只有顺了他的心,日子才会好过。浓密的睫毛轻颤,夏言极好的掩盖了眸中情绪。 “我该走了,晚上,不要来接我。昨晚不过是一个错误,我们都忘了吧。”话音刚落,她便推开车门,快速的跑了出去。 盛西慕微眯起墨眸,凝望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昨晚的温纯缠绵真的只是一场错误吗?如果是,那么,他也要一辈子错下去。 夏言踩着高跟鞋推开办公室的门,如往常般坐在办公椅上,放开桌面上的文件急需处理的文件。孟菲轻敲了几下房门,端了一杯温热的咖啡走进来,“尹总,您的咖啡,两包奶,不加糖。” “嗯,谢谢。”夏言淡应着,目光依旧不曾离开手中的文件。 只是,孟菲并没有如常一般的离开,反而停留在原地不动,夏言抬眸,略带不解的看向她,问道,“还有事吗?” 孟菲有几分扭捏,吞吞吐吐的问道,“尹总,昨,昨天您没事儿吧?” 夏言轻笑,不答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吗。有这个八卦的时间,倒不如出去将工作做好,小心我扣你奖金。” “哦。”孟菲应了声,转身离开了。 孟菲前脚刚走,后脚林岚就走了进来。她更是夸张,硬是将夏言从软椅上扯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她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基本四肢健全,该有的零部件都在,总算松了一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4章 你让我查的那孩子 “林岚姐,你很闲吗?”夏言无奈的问道。 林岚气的险些翻白眼,“我还不是担心你,一整夜都没睡,你看,黑眼圈儿都出来了。” “还真是辛苦你了。”夏言随口回了句,重新坐回椅子上看文件。 “夏言,其实有些事发生了,并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所以,一定要看开一些……” 啪的一声,夏言合起了手中的文件,林岚用不用将话说的那么直白,究竟是想劝她,还是想往伤口上撒盐啊。 “我有分文件需要林总签字。”夏言丢下一句,起身向外走去。一路上,经过长廊,她总觉得每一个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些莫名的意味。她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不得不赞叹这个信息的时代。 林笑恩是唯一一个对昨晚之事只字不提的人,她认真的看了夏言递交的工程计划,对其中几个地方提出了一些意见,两个人探讨了几处细节。 夏言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凝神思考着笑恩所提出的问题。 林笑恩泡了杯温热的清茶给她,并关切的说道,“夏言,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我这个吝啬的老板,难得给员工带薪休假。” “只是失眠而已,不要紧。”夏言温和的笑,指尖轻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短暂间,便了然了彼此心意。 笑恩知道,尹夏言是坚强的,不会轻易被任何人任何事打倒。至于她和盛西慕之间的关系,她不说,笑恩也不会多问半句。她并非不好奇,只是,她不会去掀别人的伤疤。那种痛,没有人比她更懂得。 …… 另一面,盛西慕开车回到辖区时,林进早已等候在他办公室门口,一般情况,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林进不会守在这里。 “有事?”盛西慕轻挑起一侧剑眉,冷淡的询问。 林进将头压得极低,将一张光盘放到盛西慕面前,低声回答,“长官,这个是在昨天事发现场找到的,需要您处理一下。” “是什么?”盛西慕平静问道,但眸光却深邃了几分,知觉这光盘里面必然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您,您看一下就知道了。”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竟然也有口齿不清的时候。“长官,没什么事儿我先下去了。”林进说完,转身就走,不,更确切的说是逃。这让盛西慕对光盘里的东西更加费解。 他打开笔记本,不急不缓的将光盘放入磁盘区。一段白色雪花之后,晃动的画面逐渐清晰。画面中,他如风一般冲进去,然后,将夏言从地上抱起,昨夜的场景重现,她中了药,急切的在他身上索取,在他进入的那一刻,眼角却划下璀璨的泪光…… 盛西慕的拳头逐渐握紧,凸起的青色血管显示出他的愤怒。啪的一声,他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手掌按在纯黑的电脑上,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体上弥散而出。 很显然,这种模糊的短片是一种隐形摄像机拍出来的,所谓关心则乱,当时他一颗心都在夏言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四周环境。下药,藏摄像机,看来他们是打算彻底毁了夏言的。如果昨天他没有及时出现,那么后果,盛西慕连想都不敢想。 他抓起一旁电话,指尖快速按了几个键,电话那端,林进声音中带着几分胆怯。 “你们看了多少?”没有想象中的暴怒,盛西慕的声音格外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五,五秒。”林进颤声回答,“只有我和中队长看到五秒的地方就卡住了。交给您的是母带,没有复制,更没有流出去。” 五秒,那就是他刚脱掉外套的时候,林进是明白人,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何况,他跟了他这么久,从未对他说过谎。盛西慕对林进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嗯,这件事到此为止。” “是,长官。”林进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树祈几个人呢?”盛西慕又问。 “在局子里关押着,陈局将案子压下来,一直等着长官示下。”林进如实回禀。强.奸未遂,罪名可大可小,就看法院怎么判。而地方的公安局,都仰仗着辖区鼻息,案子押后不发,不过是等着盛西慕的一句话。 盛西慕身居高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自然更深谙此道。他轻哼一声,道,“听说这个姓周的还犯了其他案子,并且越狱,罪可不小吧。” “长官说的是,数罪并罚,少说也是死缓。”林进附和道,盛西慕将话说的隐晦,但他却已心领神会。 挂断电话后,盛西慕起身站到落地窗前,此刻,朝阳穿透层层云雾,缓缓升起,点亮大地。盛西慕想,他和夏言一定也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只要他坚持到最后。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蒂,打火机噼啪的两声后,淡淡烟雾弥散。他深邃的目光停留在窗外一片翠绿之上,想象着,他和夏言的春天何时来临。 思虑中,房门被轻轻叩响,吕薇轻笑着走进来,手中端着一壶温热的功夫茶,壶口处流淌出诱.人茶香气。“长官,这是今年的雨前茶。我知道您可是深谙其道,所以拿来让您尝尝。” “谢谢,放在那里吧。”盛西慕礼貌的回答,却依旧靠在窗前,兴趣泛泛。 吕薇略带失望,但面上笑靥没有丝毫改变。白玉般的手端起茶壶,将茶倒入精致的茶杯中。双手奉到盛西慕面前,她微扬着头凝望他,俏丽的脸上笑靥如花。比起夏言的清冷,吕薇就像温柔的百合花,温顺乖巧。但偏偏,男人都是犯.贱的动物,越是得不到,就越无法忘记。 他无法再拒绝,只能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浅品一口,清茶流入唇齿间,香气蔓延。她的茶道一直再长进,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 “怎么样?”吕薇眸中都是期待的光芒。 “不错,谢谢。”盛西慕淡声回了几个字,转身将茶杯放回桌面上。然后,坐在办公椅上,低头翻起文件。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吕薇僵硬的站在原地,唇片紧抿着,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只要这样静静的和他同处在一个空间,她也是满足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在留下的理由,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首长,您忙吧,我先出去了。”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一样,抬眸,目光从文件移到了她的身上。“吕薇,你在辖区也呆了三年多了吧?” “是,这三年让首长费心了。”吕薇含笑回答。 “你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前些日子你父亲和我提过一次,他的意思是想让你转业,毕竟,女孩子留在辖区不是长久的事。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盛西慕试探着将话说的委婉。吕参谋是过来人,早看出盛西慕对自己女儿并没有兴趣,否则也不用托上三年。男人等得起,但女人的青春却是有限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赔上一生。 “首长,那是我父亲的意思,不是我的。这身西服穿上了,我就没想过要脱下。我的事,就不劳烦首长费心了。”吕薇面容严肃,话说的十分坚决。三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吕薇是聪明人,她知道盛西慕并不爱她,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看着她的时候,并不是男人看心爱女人时该有的沉溺不光。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她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如果,连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都失去,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吕薇慌忙的跑出去后,盛西慕只是略带无奈的摇了下头。这不过是一天之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并不足以影响他的心绪。 他继续低头看着手中文件,刚翻了几页,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周鸿打来的。盛西慕划过接听键,将纯黑色手机置于耳边,“有事?” “嗯,你让我查的那孩子,在赵市机关幼儿园,入园手续是顾希尧吩咐办理的。”周鸿平静陈述,却没有多问一句。通常,盛西慕让他查,却不经过林进的手,只说明他不想让事情传到盛老爷子耳中。 “谢了。”盛西慕回了两个字,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 “还有,你和尹夏言昨儿一夜缠绵的事儿,在环宇集团可是被传成了一段佳话。你如果真想和尹家那丫头还有什么的话,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啊。”周鸿嘻哈的说道,不着痕迹的转移了刚刚的话题。 盛西慕一笑,顿时心领神会。“一定又是你周总的杰作吗?谢了。” “不必谢我,听说今天赵一牧和环宇集团签约,地点不在公司,而是在四海酒店,你还是去看着你的心上人吧,免得他们旧情复发。”周鸿玩味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盛西慕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平静的俊颜逐渐沉冷。好个尹夏言,真是一刻也不让他消停。 …… 四海酒店顶楼会议室。 赵一牧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夏言。在她入狱之后,他曾去过监狱几次,想要探望她,都被无理由驳回。三年后的今天,但光鲜亮丽的夏言出现在他面前,赵一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晓,夏言,真的是你吗?” “一牧哥,好久不见。”相对于赵一牧的震惊,夏言面容平静,笑靥温润,同时伸出白皙是手。赵一牧失控的握住,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终于相信面前的女孩是真实的,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抱着她痛哭一场。 “夏言,这三年,你过的好吗?你怎么会到C市,又怎么会在环宇集团工作?”一连串的问题,一时间让夏言无从回答。 “说来话长,还是先办正事吧。”夏言轻笑回道,伸手示意他们坐下。 赵一牧这才想起,身旁还有其他人,急忙介绍道,“夏言,这位是我公司的总工程师李学威,也是我的同窗好友,这个case由他负责,你们好好谈谈吧。” “李工,幸会。”夏言礼貌的与对方握手。 “尹总,久仰大名。”李学威十分绅士的回应,温文尔雅的推开椅子,坐在夏言身侧。 他们讨论工程时,赵一牧坐在一旁,完全的置身事外,却不停的轻咳着,夏言才发现他的面容苍白,比起三年前,人也整整消瘦了一圈儿,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赵一牧。 合起手中资料,夏言关心的问道,“一牧哥,你身体不舒服吗?不如我们改日在继续吧,室内装饰部分并不算太急。” “没关系。”赵一牧笑意有些苍白,摇了摇手,又道,“都是老毛病了,不打紧,你们继续吧。” 听着他不停的咳声,夏言哪里还有心情继续。他说是‘老毛病’,看来这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李工,我看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我和一牧哥三年没见,也该叙叙旧。” 李学威只是轻缓一笑,一并收拾起桌上的文件。“那你们先聊吧,我先会公司了。”他转头,又看向赵一牧,“一牧,多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开车。”赵一牧客套的回了句。 李学威起身,十分有礼的对夏言轻笑点头后,才离去。这个男人称不上帅气,却有一股温润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一牧哥,如果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吧。”夏言走过来,自然的搀扶住他手臂。 “昨天感染了风寒,病情才会加重。你放心,我真的没事。”赵一牧话说的断断续续,还是不断的咳着。 但夏言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定要将他送回去休息。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回答,“我就住在这间酒店,1702房,已经住了半年多。” 听了他的话,夏言有片刻的错愕,却并没有多嘴询问,只是搀扶着他回到了房间。标准的一室一厅,装饰华美,布置的精致舒适,但终究比不得家。赵一牧却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半年之久,有此看来,这三年间,他过的并不好。 夏言走进茶水间,为他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他手中,无意间擦过他的指尖,冷的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一牧哥,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怎么能一个人住在这里?秦兰姐呢?他也同意吗” 赵一牧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分居了,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夏言沉默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那一句‘为什么?’终究没有问出口。或许,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没有爱的婚姻,注定了无法走的长久。其实,她和赵一牧之间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他给了她关怀与依靠,她自私的想要抓住那份温暖,却不曾想,反而害了他。 “一牧哥,也许秦兰姐有很多不是的地方,但她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她淡淡的开口,轻浅的叹息。 赵一牧依旧苦笑着,消瘦的面容,极是苍白。“她的爱我承受不起。”秦兰的爱,总会成为占有的理由。身边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她利用的工具,从前是他母亲,后来是他们的女儿。为了和他赌气,她扯着三岁的女儿站在雨中,第二天,孩子就被送进了医院。 那时,他整日整夜守在孩子身边,不吃不睡,才感染了风寒,又加上急火攻心,病情越来越重,孩子出院了,他倒是住了进去。半年前,他提出离婚,秦兰又将孩子推出来做挡箭牌,扬言如果离婚,他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女儿。 “这是你的女儿吗?”夏言拿起茶几上摆放的照片,小女孩只有两三岁,模样却十分讨喜,很像赵一牧。 “嗯。”提到孩子,赵一牧眼中才有了几分温润的色彩。他不爱秦兰,却很疼这个女儿,大概是觉得她可怜吧,所以格外疼惜。她在没有爱的环境下出生,因为是女孩,赵家老夫妻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秦兰更是将她当成利用的工具。 “我的乐乐和她也是相仿的年纪,改日有机会,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出来玩吧。正好,乐乐刚来赵市,也没有玩伴呢。”夏言轻描淡写的说道。 赵一牧看着她,无奈叹息。“你还是给盛西慕生了孩子,何苦呢。” 夏言笑笑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但笑靥却是极苦涩的。 “这些年,还是一个人吗?” “嗯。”夏言点头。 “一个人带着孩子在C市打拼,一定很辛苦吧。”赵一牧疼惜的问道。 夏言半靠着身后柔软的沙发,唇边笑靥有几分嘲弄,一双明眸闪烁着点点泪光。赵一牧就好像是她的亲人一样,而在最亲近人身边,人反而会变得脆弱。“刚刚到C市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四处碰壁,打扫过卫生,端过盘子,也在夜总会中做过歌女……后来,遇见了林笑恩,才进入环宇集团。” “夏言。”赵一牧唤了声,声音有些微哽咽。 夏言却依旧笑着,泪水始终没有留下来。“都过去了,一牧哥,你要相信夏言会过的很好。所以,你也要过的幸福才行。” “嗯。”赵一牧也笑,但那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夏言照顾他吃了药,将他扶上床休息,又在枕边放了止咳的药物,打点好一切后,才悄然离开。 离开赵一牧的房间,夏言一个人走在寂静的长廊中,水晶高跟鞋踏在深色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光洁的地面,几乎倒影着女子苍白的倒影。遇见赵一牧,一时间,夏言心中五味陈杂,胸口闷闷的疼痛着。她离开的三年,如果赵一牧过的好,她才能得到安慰。但他过的并不好,甚至是很不好,才会让她更加内疚自责。 离开前,赵一牧问她,“有没有想过找个人一起生活?夏言,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其实,学威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直到现在,他还在为她担忧着。彼时,夏言只是淡笑着摇头,有些顽皮的回道,“我还有一个小拖油瓶呢,就别耽误人家大好青年了。” 水晶吊灯在头顶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夏言再次失笑摇头,甩掉烦乱的心绪。找一个人过一生吗?这样的念头,她连想都不曾想过,也不敢去想。乐乐的确需要一个爸爸,但没有人会像她一样爱乐乐,也没有人,能再走近她的心,因为早在三年前,她的心已经死了。 长长的廊道中只有夏言一个人,额前碎发散落下来,她用指尖随意抿在耳后,低头的瞬间,寂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嘎吱一声轻响,夏言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已被一股力道扯入突然敞开的房门中,碰的一声重响后,房门再次合起,夏言已被高大的黑影笼罩在其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5章 妈妈有新男人了 “一小时二十分零五十八秒,你和赵一牧共处一室,都做什么了?”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阵阵寒气。 夏言冷然一笑,抬眸,一双清澈的眸子,冷冷凝视着他。“上床了又如何,盛长官,我做什么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尹夏言,你行!”盛西慕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夏言纤细的骨头捏碎一般。一双凤眸微眯着,透着危险的光,薄凉的唇,铺天盖地就吻了下来,不,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嗜血猛兽,将夏言困在怀中,啃吻着她面颊与胸口的肌肤。 夏言痛苦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他怀中不住的挣扎。而她越是挣扎,就越会激怒盛西慕,他伏在她肩窝,张口咬住她细嫩的皮肉,好似只有这样,在她身上留下专属于自己的痕迹,才能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好痛,盛西慕,你这个疯子。”夏言疼痛的大喊,泪珠在眸中不停打转,肩头刺骨的疼着,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同时,他炙热的手掌已顺着裙裾探入她双腿间。 “放开,别碰我!”慌错将,夏言扬起手掌,一巴掌落在他英俊的侧脸。 夏言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那一巴掌自然不会有多痛,但盛西慕是什么人啊,他的骄傲自大岂容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对他动手。“尹夏言,你有种!”他将她死死按在门板上,不怒反笑,但一双眼都是血红的,唇边笑靥冷魅。 夏言仰头看着他,被泪水洗涤过的明眸,更加晶亮剔透,比天上星子还要璀璨,但眸光却是极冷的,甚至带着嘲弄。“其实想想,我也没少陪盛长官睡觉,还穷侨情什么啊。”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泪珠顺着眼帘一颗接着一颗滴落。“麻烦盛长官快点,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 “尹夏言,你在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一天都下不了床。”他贴在她耳畔,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几个字。突然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走进卧室,将她丢在卧室的大床上。 下一刻,他沉重的身躯倾覆而下,怒气冲冲的除掉身上的衣服,然后,一把便扯开她身上单薄的裙子。她白皙莹润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夏言萎缩着后退,怯怯的不住摇头。“不,不要,盛西慕,你不能这么对我!” “刚刚不是让我快点儿吗?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他邪魅的笑,手掌按住她消瘦的双肩,腰身一挺,便挤入她紧致的身体。她的青涩几乎让他发疯。“言言,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这里只有我,对不对?这里呢?是不是也只有我?”他笑的越发肆意,指尖在她柔软的心口流连,有意无意触碰着玫红的一点。 夏言别开面颊,一张俏脸涨了一片。她紧咬着唇片,强忍着不溢出羞人的呻.吟。身下是被撕扯的疼痛,泪珠顺着眼角流淌而下,没入身下柔软的锦缎中,瞬间不见。她唇片轻轻颤动着,低声呢喃,“疼,好疼,盛西慕,放开我,求你放过我……我们已经结束了。” 盛西慕覆在她身体上,将她反锁在胸膛。他的唇贴在她粉红的唇瓣上,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苍白的面颊,霸道的低语,“尹夏言,你记住,你是我盛西慕的女人,下辈子我不管,但这辈子,你别想逃开我。” 他扭动腰身,开始疯狂的进攻,毫无前戏的欢爱,他明知夏言会痛、会伤,明知她会更恨他,可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男人,别欲.望逼疯的男人,还哪里能顾及到这许多。 他在夏言柔软的身体中驰骋的同时,挑逗着她身体每一处敏感的触点,他对她的身体太过了解,盛西慕是情场高手,夏言却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她在他身下逐渐柔软,口中不断溢出呻.吟。泪水、疼痛伴随着酣畅淋漓的快感。 “言言,放松一些,别弄伤了自己。”他轻笑着,吻着她小巧的耳垂,修长的指伸入她小小的檀口中,避免她再咬伤自己。她哭了,痛了的时候,他是真的心疼。但一想到她和那些男人纠缠不清,他就气的直咬牙。明知他不喜欢她和那些男人暧昧不清的,她还故意惹他生气。尹夏言是属于他盛西慕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别的男人连看都不行。 从天亮到天黑,夏言已经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了,直到他要够了,夏言也累的筋疲力尽。 浴室中,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盛西慕在浴室冲洗粘稠的身体,夏言却强撑着起身,但衣服已经被他扯破了,她只能裹着被子坐在床边。身上都是刺目的吻痕,身体酸痛的厉害,好像要散架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放开被推开,盛西慕穿着松垮的浴袍走出来,用雪白的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发梢。一双墨眸璀璨,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性感。若是换了其他女人,一定会再扑上去,可惜,床边坐着的人是尹夏言,冷若冰雪的尹夏言。 “言言,你是要自己去洗,还是和我一起洗?其实,鸳鸯浴也不错。”他坐在她身边,在她面颊偷了个香吻。 夏言冷漠的坐在床边,掌心间的手机十几通未接来电。下午的会议她没有出席,孟菲一定找她找疯了。 “在想什么?”盛西慕墨眸含笑,欲.望得到满足,盛长官心情大好。他伸手板过她身体,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言言,从现在开始,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其他什么都不许想。” 他话音刚落,夺过她手中握着的手机,丢到一旁。这一次,夏言是真的急了。 “盛西慕,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儿,我有我的生活,我也有我的工作。” “从现在开始,你的工作就是好好做我盛西慕的女人。”他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雪白的面颊,动作极是温柔,但语气却是霸道的。 “盛西慕,你自私。”夏言紧咬着下唇,气的身体不停颤抖。 “生这么大的气干嘛,气坏我可是会心疼的。”盛西慕将她搂入怀中,指尖轻敲在她漂亮的锁骨之上。“我不让你工作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社会那么复杂,你一个女人多危险。远的不说,就上次周树祈的事儿,我到现在都有些后怕。” 夏言冷笑着,挣脱开他怀抱。“原来盛长官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只会为你担心害怕。”盛西慕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到唇边亲吻。“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去洗澡吧。” 夏言将头压得极低,连与他争辩的气力都没有了。“我的衣服。”她低声呢喃了句。 “很快就有人送来,S码,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夏言冷漠的起身,裹着被子向浴室走去,她似乎都能感觉盛西慕追随着她的目光,那样的灼热,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浴室中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夏言冲洗着身体,化妆镜中,倒影出女子纤弱的身体,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吻痕。她用力的搓洗着身上的痕迹,恨不得搓掉一层皮才甘心。 正在此时,浴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了,夏言心中一惊,双臂下意识的环住胸口。 “言言,我将衣服放在门口了。”好在盛西慕并没有进来,而是很绅士的将衣服放在了门口。 夏言换了干净的裙子走出来时,盛西慕正坐在床上翻看她手机,夏言一张小脸顿时冷了下来,漂亮的眉心紧蹙着。“盛西慕,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个人隐私。” 盛西慕缓慢的抬头,原本温和的目光逐渐染了一层冷意。他还真没那个闲工夫查她通话记录或信息,他不过是翻看了通信录,寻找他上次留存的号码。结果,她还真没让他失望,删的个干净彻底。 “尹夏言,你当我盛西慕什么人了。我没那么无聊看你和别的男人的亲热短信。”他啪的一声将手机摔在墙角,怒火瞬间被点燃。“我问你,我存在通信录中的电话号码呢?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夏言微愣,片刻后才想起盛西慕说的是那个存着‘爱人’的电话号码。因为被乐乐发现过一次,为了不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才删了号码。“‘爱人’这两个字,我担待不起。我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再纠缠不清了,盛西慕,这是最后一次,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强.奸,我可以告你。” 尹夏言说完,转身便要离开,盛西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拦住她去路,一把将夏言按在冰冷的门板之上,微眯起的眸子,透着危险与冷魅。出口的声音却是极轻柔的,软绵绵的透着暧.昧,又带着几分邪气。“言言,你还真是不懂法,强.奸是一种违背被害人的意愿,使用暴力、威胁或伤害等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的一种行为。言言,我似乎该提醒你一下,刚刚是谁在我身下忘情呻.吟,柔软的像一滩水一样。” 夏言咬唇不语,泪雾再次弥漫眼眸。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盛西慕看着,又突然心疼了。修长的指尖勾起夏言下巴,淡淡的,却认真道,“言言,我们重新开始吧。” 夏言微仰起头,毫无畏惧的对视着他的目光,微扬起的唇角,尽是轻佻的笑。“好啊,不过这一次,游戏规则由我来定,盛长官,现在,请你放开我。”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盛西慕强压住怒火,套上外套,拿起车钥匙,自顾向外走去。 而夏言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她并不想让他出现在她的住所,因为那里有乐乐。 “再不走,你信不信我再办了你。”盛西慕的声音又冷了。他不知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究竟还想瞒他什么。 夏言闷头不语,踩着高跟鞋跟了上去。 盛西慕的大奔车在夏言居住的酒店前停下来,他沉着一张脸,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夏言没有丝毫的留恋,便推门离开。 十几分钟过去了,盛西慕的车却没有驶离,他微扬起头,专注的凝望着楼上窗口透出暖暖的灯光。那间屋子里,承载着他今生所有的爱。 …… 另一面,夏言推开房门时,客厅中虽然亮着灯光,却极是安静。夏言蹑手蹑脚的推开宝宝的房门,发现孩子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实,只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 夏言在床边停留了片刻,低头在宝贝小脸蛋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她换掉了身上的裙子,一身柔软的家居服下,是一具残破的身体。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身旁放着医药箱,领口微敞着,露出一侧雪白的香肩,肩头是一排清晰的齿痕,稍一触碰,就疼痛的厉害。 棉签上沾染了消毒液,涂抹在肌肤上,火烧火燎的疼痛着。夏言紧咬着唇,泪珠在眸中不停打转。她蜷缩着身体,只觉得自己委屈。他怎么可以这样,当初说结束的是他,将她送入监狱的是他,而现在,他一句云淡风情的‘重新开始’,她就应该感激涕零的重回他怀抱吗! 她一边收拾着医药箱,一边用手背抹掉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此时,房间的门却嵌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露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两条小眉毛紧锁在一处。“妈妈。”他低低的唤了声。 “嗯。”夏言含糊的应着,却扭转过头,快速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她留给宝宝的,永远是温暖的笑。“宝贝,是不是妈妈吵醒你了?来,到妈妈身边来。” 乐乐赤着一双小脚,飞快的扑入夏言怀中,他搂着夏言的脖子,胖乎乎的小手却拉开了她肩膀的衣衫。小眉毛都要凝成一股绳了。“妈妈,疼吗?” “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不疼。”夏言轻笑着,摇了摇头。 但乐乐的脸色却更沉了,他年纪小,但她也不能把他当傻瓜来骗吧,分明就是被咬伤的痕迹,还藏着掖着,一定有问题。他家妈咪,一定是有新男人了。可是,那男人对她不好,还弄伤了她,乐乐真的很心疼啊。 “妈妈,乐乐给你嘘嘘就不疼了。乐乐最疼你。”宝宝粉嫩嫩的唇片贴在夏言肩膀,呼着热乎乎的气息。 夏言轻拥着他软软的,带着奶香的身体,剔透的泪珠瞬间涌出眼眶。夏言一哭,宝宝就有些慌了,小手不停的擦拭着她面颊上的泪珠。“妈妈不哭,乐乐很乖,乐乐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嗯。”夏言微笑点头,泪却落得更汹了。 宝贝爬下沙发,站到夏言面前,挥着胖乎乎的小手臂,唱起了童谣。“三只熊生活在一家,熊爸爸,熊妈妈,熊宝宝。熊爸爸胖胖的,熊妈妈却苗条,熊宝宝好可爱,每天每天在长高……” 夏言用手背紧捂住唇片,不让呜咽声溢出。泪水透过指缝,一颗颗落在白皙的肩膀上。 夏言搂住宝宝,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墓碑上那一张与自己容貌相似的照片,还有盛沐总是温柔的笑脸。回到赵市之后,她一直不敢去看盛沐,心上的伤疤结了茧,她不敢去触碰,生怕再次扯裂了伤口。有些疼痛,一生经历一次,已经足够。 夏言抱着乐乐一起睡,宝宝窝在她怀中,一张沉静的小脸,安静而无害。明明是相同的一张脸,为什么乐乐可以给她带来快乐,而盛西慕给她的,从始至终,只有伤害。 翌日,她在分公司开会结束,经过盛沐公寓旁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停下了车。虽然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久,但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地方竟然如此的熟悉,或许,是因为这里住在她最敬重的女人吧。 她带着黑色墨镜,站在树荫之下,记忆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的盛夏,她就是从这里离开的,那时一切,恍如昨日。只是,这次没有上一次幸运,她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也没有见到盛沐出现。 真打算离开,身后却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夏言,是你吗?” 她静默片刻后,才缓缓回头,同时取下脸上的墨镜,唇边扬起温和笑靥。“二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尹夏元看着她,竟有片刻的呆愣,面前的女孩,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唇边三分笑,笑靥却丝毫不波及眼底。她真的还是他的妹妹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6章 温暖的灯 “夏言,你回来了,怎么也不上去看看妈。”尹夏元走上来,牵住夏言的手,不由分说便向楼上走。 夏言却突然顿住脚步,有些无奈的摇头,“我还有些事就不上去了,妈,她最近还好吗?” 尹夏元脸色沉了几分,语气也冷了。“想知道妈好不好,就自己上去看看。自从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妈时常拿着你的照片哭,夏言,你究竟有没有良心,就算你不是妈生的,但妈终究养了你二十年……”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夏言苦涩的摇头,只能跟着尹夏元上楼。 当夏言出现在盛沐面前,盛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紧紧的握着夏言的手,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着。“夏言,真的是我的夏言回来了吗?” “妈。”夏言颤声唤了句,泪珠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她扑入母亲怀中,将脸埋在母亲肩头。“妈,是夏言不孝,夏言让你担心了。” 盛沐也抹着眼泪,没有半句责怪,只是不停的摇着头。她怎么会不懂夏言的无奈,这个地方,夏言本就不该再回来的。“夏言,妈不怪你,是我们尹家对不起你,你不该回来,不该回来啊。” “妈,夏言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夏言哭着,青葱的指尖抹掉盛沐脸上的泪。 盛西慕的名字虽然没有被提到明面上,但母女二人心知肚明。这些年夏言一直不肯回来,左右不过是为了躲着盛西慕,有些人,他们惹不起,那就只能躲着。 “夏元,赶快去买点儿菜,夏言难得回来,我得弄些她喜欢的菜。”盛沐含笑说道。 “嗯,我这就去。”尹夏元点头,丝毫不敢怠慢的推门走出去。 盛沐在厨房忙碌,夏言不经意的走过,却看到小卧室中都是尹夏元的东西。难道,他和杜婧分开了吗? “夏言,给妈搭把手。”厨房中,传来盛沐的呼唤声。 “来了。”夏言笑着回道,脱掉身上的小外套,挽起袖子,向厨房中走去。 她一边切着洗净的葱,一边不经意的问道,“妈,二哥的东西怎么都放在小卧室啊,他那么大的人,还要妈帮着洗衣服啊。” 盛沐顿了下,唇边一抹苦笑。她的夏言一向是最敏感的孩子,盛沐也没打算继续瞒着她什么。一声无奈的叹息后,盛沐才再次开口,“你二哥和杜婧分居都半年多了。” “为什么?二哥和杜婧姐,他们不是……”他们不是很相爱吗。夏言终究还是咽下了后半句。当初,尹夏元与杜婧爱的死去活来,没想到才短短三年,他们就走到了尽头。原来爱情才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 “半年前杜婧怀孕了,本该是欢天喜地的事儿,她却瞒着你二哥将孩子给做掉了。自从尹家倒了,他们杜家对你二哥一直多有怨言。嫌弃他一个大学老师,挣那点儿钱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起。如果只是杜家人说也就算了,你二哥他还挺得住,但杜婧把孩子打掉了,理由竟然也是这个。” 夏言静静的听着,一下下认真的切着白色葱芯儿。清澈的眸光却一片涣散着。杜家人的势利,夏言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杜婧会做的如此决绝。一个大学老师的收入是足可以养家的,但杜婧自幼娇生惯养,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尹夏元根本养不起她。 夏言从不认为,金钱是衡量幸福的标准。如果金钱可以满足一切,那盛西慕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他并不幸福,他可以运用手中的权利肆意妄为,但又得到了什么呢。 “夏言,那孩子?”盛沐试探的问道。 夏言一笑,提到宝宝时,目光都是温柔的。“乐乐已经快三岁了,小精灵鬼一个,改天带他来看您。” “好,好,我的小外孙,我还没见过呢。只是听你二哥说起过一次,那小模样长的就和……”盛沐话说一半,硬生生咽了下去。她真是老糊涂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盛沐用眼角的余光悄然打量着夏言,只见她一直低着头,恍若未闻。 夏言在盛沐的公寓吃过晚饭,洗了碗,又聊了几句后,才离开。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客厅中,已经亮着昏黄的灯光,无论她回来的有多晚,乐乐都会为她留着一盏温暖的灯火。 夏言在玄关处脱掉高跟鞋,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推开卧室的门,被子却折叠的整整齐齐。夏言一愣,目光探向客厅,发现她的乐乐正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才松了口气,轻笑着坐到沙发旁,伸手去抚摸宝宝的面颊,而触手的温度却是滚烫的。 夏言一惊,慌忙的唤醒了宝贝。“乐乐,乐乐快起来。” “妈妈,你回来了。”宝宝用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宝贝,你感觉哪里不舒服?你发烧了,头好烫。”夏言紧张的抱起他,手掌抚摸着他滚烫的额头。乐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定是着凉了,才引起的发烧。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母亲。 乐乐拍了下额头,裂开嘴角呵呵的笑了下,但小小的眉心却是轻蹙着的。“有些晕晕的,妈妈别担心,乐乐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呢。”他跳下沙发,脚步有些虚浮,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乐乐虽然年纪小,却是坚强又懂事的孩子,他不想妈妈为他担心。 他蹲在抽屉前,在药箱中翻找着退烧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夏言的声音响在头顶,他却不知道她都在说着什么。突然眼前一黑,小小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乐乐!”夏言大喊一声,魂儿都要吓飞了。慌慌张张的从地板上将宝贝抱起,向外跑去。 漆黑的夜晚,下起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的没完没了。马路上湿漉漉一片,车辆稀少。夏言抱着乐乐,在雨中浇了十几分钟,却没有拦到一辆出租车。乐乐被她抱在怀中,身体滚烫的,一直昏迷不醒。 “乐乐,乐乐,怎么办?”夏言急的不停落泪,心急则乱,一时间竟想不出一点办法了。 此时,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竟然是赵一牧打来的,“夏言,我在你酒店附近,陪我吃点夜宵……” “一牧哥,怎么办,我的宝宝病了,乐乐病了,怎么办啊。”夏言抱着乐乐坐在道路旁,任由着雨水冲打。她将宝宝护在怀抱中,生怕雨水再淋湿了他。 听到夏言的哽咽声,赵一牧不免担忧起来,“夏言,你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在酒店门口,我的宝宝病了,可是我拦不到车。一牧哥,我没用,夏言没有用……”夏言无助的哭泣,是她太没用,还是上天故意在和她作对啊,往日里门口停着一排排的出租车,现在却一辆也没有。 “夏言,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到。”挂断电话之后,不出两分钟,赵一牧的车就停在了夏言与孩子面前。他匆忙的下车,将孩子抱到车上,开车直奔医院。 儿科急诊室外,本该寂静的夜晚,医院儿科急诊室外,人来人往,十分吵杂。一场雨,生病的小孩不在少数。 夏言坐在长廊中的椅子上,一直捂着嘴哭。赵一牧坐在她身边,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无助的叹息。 “我的乐乐会不会有事儿啊?”夏言哭着问道。 “不会的,小孩子难免有个发烧感冒,我女儿囡囡也经常生病,小孩子病的快,好的也快,别担心,会没事儿的。”赵一牧温声安慰。 “尹宇航的家长在吗?”护士拿着病历表问道。 “在,我是尹宇航的家长。”夏言慌忙的起身,跟随护士走进急诊室中。乐乐已经清醒了,只是一张小脸蛋烧的红彤彤的。夏言心疼的握着宝宝的小手,泪再次涌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7章 我不是盛叔叔,我是爸爸 “乐乐,对不起,妈妈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酒店里。告诉妈妈,你哪里痛?”夏言声音哽咽,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落在宝宝胖乎乎的小手上。 宝宝的小手还是滚烫的,干裂的嘴唇,笑容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吃力的帮夏言擦着眼泪,“妈妈不哭,乐乐不痛,真的不痛。我们很快就会回家了……”宝贝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又昏迷了过去。 “乐乐,乐乐!”夏言哭的和泪人一样,握着宝贝的小手抵在额头。 一旁,医生无奈摇头,现在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的,没病还娇三分呢,这孩子烧成这样,却硬说自己没事儿,这么小的孩子,坚强的让人心疼。 “办理住院手续吧,高烧四十度,有可能引起肺部感染,如果引发急性肺炎,就麻烦了。”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让门口的护士安排住院。 “好,我马上办理住院手续,医生,我的宝宝不会有事吧?”夏言担忧的问道,一双明眸,盈溢着剔透的泪雾。 医生略带不耐的合上病历表,撇了夏言一眼,满是责备的意味。“有你这么做母亲的吗?孩子高烧40°才送来医院,如果真的烧坏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夏言抿着唇片,不敢言语,泪水在眸中不停的打转。赵一牧见状,伸臂揽过她消瘦的肩,让夏言将头靠在自己肩膀,“夏言,别哭了,乐乐会没事儿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作为一个单身母亲,夏言的确做得很好。 夏言顺势将脸埋在他胸膛,身体微微的颤抖着,片刻的功夫,泪水已浸透他胸口的衬衫。宝宝憔悴的模样,紧蹙着眉头的模样,让她心口一阵阵的疼着。“是我的错,我不该丢下他一个人呢,都是我的错……” 哭泣中的夏言自然没有留意到,长廊的另一头,一双眯起的危险墨眸。因为刚淋过雨,她身上几乎湿透了,衣服紧贴着凸凹有致的身体,几乎让人血脉喷张,但偏偏,这样诱.人的身子,却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中。 “长官,阳阳只是轻微的急性胃肠炎,并不严重,您不用担心。”林进如实汇报,而本来走在前面的盛西慕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林进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急诊室门前,尹夏言正靠在赵一牧怀中哭。难怪,一股寒风从盛西慕的方向席卷而来。林进无奈的猜想,又有人要倒霉了。 “去查一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盛西慕沉声吩咐了句,转身向外走去。 …… 病房中,宝宝安静的睡着,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一张漂亮的小脸却比被子还要白,退烧之后,宝宝的小脸就惨白的几乎没了血色。夏言一直守在病床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一样,可是,乐乐是她的命啊,没有乐乐,夏言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继续活下去。 “夏言,你也别太难过了,医生说了,只要烧褪了,就不会有引发肺炎的危险。”一旁,赵一牧温声安慰。 夏言茫然的点了下头,目光迟缓的转移到他身上。“一牧哥,今晚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现在身体也不太好,外面又下着雨,别又感冒了。” 赵一牧知道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夏言一定不会安心。她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小女孩了,她是一个坚强的母亲,她瘦弱的肩膀可以承载起她和乐乐两个人的生活。 “嗯,那我明天再来看你。”赵一牧轻笑着,指尖随意拨了下她额头凌乱的碎发,贴在她面颊上碎发,发梢还是湿漉漉的。就像勾.魂摄魄的水妖,少了三年前的青涩,多了份成熟的风情。 “那我送送你吧。”夏言刚要起身,却被赵一牧按住了双肩,他温柔一笑,又道,“你在这里陪着乐乐吧。他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夏言低低一笑,没有在强求。却听得赵一牧又道,“我上次和你提到的事儿,你还是考虑一下吧,你一个人带着乐乐的确太辛苦,何况,乐乐也需要一个爸爸。” 夏言依旧维持着一贯的笑容,唇角边却蔓延开苦涩,“一牧哥,我……” “夏言,别急着拒绝。”赵一牧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开口打断了她。并语重心长的一叹,“夏言,不能因为受过伤害,就不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爱情。你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人而已。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你有资格拥有幸福。” 夏言低头不语,这样的话,她听过不止一次,或许,他们是对的,但是,她真的已经失去了再爱的力气。 他看得出夏言的痛苦挣扎,有些事,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更不能急于一时。他和李学威是多年同窗,相貌人品家世都足以与夏言匹配。赵一牧觉得,那是可以给夏言幸福的人。他无法给予的,希望别人可以做到。 “好了,一牧哥不逼你,你好好照顾乐乐,我先走了。” 赵一牧离开后,夏言一个人陪在乐乐身边,她铅白的指尖,轻抚在宝宝眉心,试图抚平他紧蹙的眉头。给乐乐带了幸福与快乐,一直是她奋斗的目标,当初日子过得那么苦,她在夜总被人占便宜,在公司被人冤枉,被打耳光,那些举步维艰的日子,她都咬牙硬撑了过来。 她一直在对自己说,乐乐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小天使,无论付出多少心血,她一定要让乐乐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可她还是将乐乐弄病了,弄伤了,夏言现在,除了自责,还是深深的自责。 寂静的空间中,突然被手机铃声打破,夏言看了眼闪动的屏幕,电话是林笑恩打来的,一般,她不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除非,有十分紧急的事情。 夏言见宝宝还在熟睡,才放心的推门走出去。然而,在她离开病房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他在病床边停住脚步,微低了头,深谙的墨眸,专注的凝望着床上安静沉睡的宝贝。 他睡的很熟,苍白的唇片微微嘟起,由于疼痛,乐乐漂亮的眉心紧锁在一处。盛西慕沉默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看着缩小版的自己,他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说不出的微妙。这个小小的孩童,身体中流着他的血液,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孩子。 盛西慕伸出指尖,轻轻的抚摸过宝宝的眉眼,沉重中的宝贝似乎有所感应,轻轻的抿了下唇片,脸颊便显出浅浅的梨涡,与夏言如出一辙。他的指尖最后落在乐乐胖乎乎的小手上,宝宝白皙的手背还插着冰冷的输液。 盛西慕心口微疼,试图握住他的小手给他温暖,没想到却被宝宝反手牵住了小指。宝宝的手微凉,掌心却是暖暖的,出奇的柔软。盛西慕下意识的扬起唇角,那一抹笑靥释然,墨眸中都掀起淡淡的,欣喜的涟漪。 以前都是在幼儿园门口,远远的看着他,乐乐混在其他小朋友中间,却依旧那样璀璨耀眼,如天上星子一般,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遮挡他的刚忙。与其他孩子站在一起,他的儿子好似鹤立鸡群。 几乎是无意识的,盛西慕俯下身体,薄唇贴上宝宝嫩嫩的脸蛋,轻轻的落下一吻。鼻端萦绕的是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侵入心肺,让人极舒服。 比起急诊室的喧闹,儿科病房却是极安静的。盛西慕推门而出,空旷的长廊上,只有林进一个人等在门口,沉稳的面上带着几分担忧。想来是害怕他撞上返回的夏言。 “长官,您终于出来了。”林进的语气中明显带了松弛的味道。 “嗯。”盛西慕闷应了声,抬步向楼梯口走去,“孩子的病情怎么样?” “高烧40°……”林进刚说出几个字,一直走在前面的盛西慕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蹙眉看着他,俊颜沉冷的骇人。 “长官放心,已经退烧了。观察了一阵子,并没有引发其他炎症,估计明天医生就该让他出院了。”林进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沉默了片刻后,盛西慕才淡淡的又应了声,然后吩咐道,“不用急着出院,在观察几天也好,请赵市最好的儿科专家过来诊治。” “是。”林进回答的干脆,病房里的孩子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还有,做的隐秘一些,我不想惹出不必不要的麻烦。”盛西慕又补充了一句后,才再次抬步向电梯走去。 “长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林进回答。他自然懂得盛西慕的意思,他是不想让夏言知道。 …… 夜,撩人。 盛西慕的大奔车在寂静的道路上疾速行驶,两侧路灯的昏黄灯光,透过车窗散落在他英俊的侧脸。盛西慕一双墨眸深若寒潭,永远的深不可测。但他周身散发的淡淡冷寒,却让人无法忽视。 是的,此刻的男人,在生气,并且非常的生气。 但夏言抱着孩子在他面前出现时,顾希尧的存在的确让他痛苦了几日,当时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冷静下来之后,很多事并不难想清楚,夏言和顾希尧,怎么可能!即便他们真有什么,孩子也不能三岁大了。 他不知道夏言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瞒天过海,在他和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将孩子送出监狱。但是,她的自作聪明,让他整整错过了孩子三年的成长。这笔账他还没和她算,孩子生病,她又和赵一牧搅合在一起,这女人,还真是给她点颜料就给他开染坊了。 盛西慕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笑靥,绝美,却如毒蛇般危险致命。尹夏言,她既然敢挑战他的极限,那么,他就该让她知道后果。 翌日,十几辆黑色奥迪A8打破了幼儿园的平静,原本宽阔的操场,被一辆挨着一辆停靠的车子沾满。上了些年纪的园长亲自迎接这位大人物,而那个叫做乐乐的孩子,再次成为了焦点,顾省长亲自发话入园,盛长官亲自来接,这孩子现在可比堆砌的金砖还金贵。 “盛长官,里面请。”园长极幼儿园的几个主任带领着盛西慕走进那间整个幼儿园来说布置最精美的会议室。 盛西慕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优雅的接过一个年轻老师递来的茶杯,举止高贵优雅,脸上挂着一字号笑容,险些将年轻女老师当场电晕。他与园长客套了几句,便直接将话切入正题。 “孩子呢?” “您说的是乐乐吧,他的班主任马上就会把孩子带过来。”园长回答,脸上堆满了笑。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墨眸微敛,极好的掩饰了眸中不耐,盛长官自然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等待,但好在今天他等的是一个值得的人。 半响的功夫,乐乐就在班主任老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宝宝今天穿着白色衬衫,干干净净,带着阳光的味道。因为刚刚上完体育课,宝贝的小额头上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额前细碎的发贴着额头,却没有丝毫狼狈。亦如一个小小的绅士,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高不可攀的气质。 盛西慕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深谙的眸光都是极温润的。这是他的孩子啊,夏言给他生的儿子。 并没有人事先和班主任老师交代过什么,她只是将乐乐带过来,牵着孩子的小手,茫然的站在门口处。“园长,我将乐乐带来了。” 园长一张苍老的脸笑的几乎都要抽筋了,急忙起身将孩子推到盛西慕面前,介绍道,“盛长官,这就是乐乐。” 盛西慕唇边笑意逐渐的柔和,他半蹲下身子,温热的手掌牵住乐乐的小手,算起来,这次才算他们父子第一次正式的接触。宝宝的手很小,柔若无骨,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奶香,让人很舒服。他没有做父亲的经验,并不知该用怎样的开场白开始父子间的对话。 而尚未等盛西慕开口,乐乐却抢了先,脆生生的童音,唤了一声,“盛叔叔,你好。”宝宝本就生的漂亮,笑的时候眉眼弯弯,脸颊旁两个小酒窝更是醉人。让人恨不得将他拥在怀中狠狠的亲一口。 盛西慕失笑,柔声问道,“你还记得我?” “是啊,我们在生日酒店见过。顾伯伯说:你是盛叔叔。”宝宝笑着回答,并不认生。黑葡萄一样的眸子,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一旁,园长忙搭话道,“这孩子十分聪明,特别是惊人的记忆力,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哦?是这样啊。”盛西慕笑着,温柔的抚摸了下宝宝的头。 “盛叔叔,你找乐乐有事吗?我还要回去上课呢。”宝宝奶声奶气的问道。 盛西慕手臂扶上他小小的肩头,唇角笑意温暖而认真。“乐乐?这个名字不好,以后叫盛宝吧。”乐乐,尹夏言一个人的孩子,是这个意思吗!他不喜欢,而且是很不喜欢。 “乐乐只是乳名,这孩子叫尹宇航。”园长急忙将乐乐的档案双手递了过来,盛西慕并没有接,而是他身旁的林进接过,随手翻看了几页,发现父亲栏是空的,才稍稍放心。如果上面写着其他男人的名字,盛长官只怕又要发飙,自然,也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宇航这个名字不错,等你长到些,我教你开飞机,好不好?”盛西慕将宝贝从地上抱起,俊颜堆满温柔笑靥,软软的小身体填充了怀抱,盛西慕一颗心都柔软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手臂有些微的僵硬。 “是战斗机吗?”乐乐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好奇的问道。 “嗯。”盛西慕含笑点头。 乐乐很兴奋,雀跃的拍着小手掌。“乐乐要快些长大,和盛叔叔一起开战斗机。” 盛西慕唇角的笑靥凝固了几分,‘盛叔叔’三个字,听着太过刺耳。“我不是盛叔叔,我是爸爸。盛宝,叫声‘爸爸’听听。” 宝贝一张明媚的小脸顿时阴霾下来,如同小大人一般,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他在盛西慕怀中挣动几下,“叔叔你弄错了,乐乐没有爸爸,乐乐的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盛叔叔,你放开乐乐,我要去上课了。” 盛西慕剑眉冷冷蹙起,面上神情不变,气场却冷了几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尹夏言怎么不干脆说他死了更干脆!是啊,她一直恨不得他死的。“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现在回来了,爸爸以后会和乐乐生活在一起。” “我不相信,你放开我,我要找妈妈!”乐乐在他怀中不停挣扎,小拳头小脚不停踢打着,杀伤力倒是不弱,只可惜,在盛西慕看来,还真是小儿科。他的胸膛,便如同铜墙铁壁般,当初夏言一次又一次反抗,又何时挣脱过,何况是小小的乐乐呢。 “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你妈妈,不过,现在你要和我离开。”盛西慕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抱着孩子便要向外走,却被园长拦了下来。上了些年纪的园长额头都侵出了一层冷汗。本以为盛西慕来只是看看孩子,没想到竟要带走,她这里是幼儿园,又不是孤儿院,看上哪个,就能领走哪个。如果孩子被带走,她要如何向乐乐的家长交代,何况,这孩子的来头不小,一面是省长,一面是辖区长官,两边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盛长官,您将孩子带走,这不太符合规矩,我们也要对孩子的父母负责。” 盛西慕冷撇了她一眼,明显带着不耐,“我就是他父亲。” “可是……”园长欲言又止,可是孩子的档案上父亲栏可没写盛西慕的名字。 “刘园长,我们长官难道还能随便认亲吗?父亲接儿子回家可是天经地义,你再阻挡,我可以让律师起诉你。”林进挡在园长面前,语气平和,却明显有威胁的味道。 “这……”园长一时语塞,林进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盛西慕是什么人啊,堂堂一辖署之长,翻云覆雨的人物,他跺跺脚,赵市都要晃三晃,多少人想给他当儿子都没那个命,盛西慕又怎么可能乱认亲。 正在她犹豫间,盛西慕已经抱着孩子走了出去,孩子的挣扎与哭声逐渐远去。林进走在最后,礼貌的告辞,并命下属将一叠百元大钞丢在办公桌上。 园长吓得更是腿软了,这钱往桌上一拍,她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可又不敢推回去,惹恼了盛西慕,那可不是好玩儿的。 “园长,现在怎么办,顾省长哪里,我们可没法交代啊。”一旁,乐乐的班主任出声道。 “给乐乐的妈妈打电话,通知她孩子被抱走了,尽量将责任推到盛长官身上。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弄不好,我们都得砸了饭碗。”园长重重的叹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8章 盛西慕,我们法院见吧 电话接通时,夏言正在工地上,她哪里有心思听她们解释谁的责任,一听到盛西慕抱走了乐乐,她整个人都傻掉了。啪的一声,手机划出掌心,掉在潮湿的泥土地上。 “夏言,怎么了?”林岚看着她,担忧的问道。 “乐乐,乐乐被盛西慕带走了。”夏言颤声回答,一张精致的脸蛋瞬间惨白。 “你说什么?”林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又试探的问道,“难道,乐乐真是盛西慕的孩子?” 夏言拎起包,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她快速的翻找着手机通信录,突然响起她已经将盛西慕的号码删除,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手指,没有了联系方式,她要如何找到盛西慕?!狡兔三窟,盛西慕的房子,比兔子不知多了多少倍。 她急的都快哭了,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乐乐要远离她,再也不会回来。无可奈何,她只好拨通笑恩的号码。“笑恩姐,你知道盛西慕的号码吗?怎么办,乐乐被他带走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有什么资格……”说道之后,夏言已经泣不成声。 “夏言,你冷静一些,我问一下希尧,然后将号码发给你。你别急,盛西慕是乐乐的父亲,他不会伤害乐乐的。”笑恩温声安慰着,但她知道,此刻无论她说什么,夏言都听不进去,乐乐就是夏言的命,笑恩想,她可以体会她此刻的感受。 夏言在工地门口坐上了出租车,却没有目的地,她不知道她的乐乐会被那男人带到哪里! 林笑恩很快便将号码发过来,夏言颤抖着,拨通了盛西慕的电话。只响了两声,便接听,他的语气平淡至极,好似早已预料一般。 “怎么?想我了?”声音中含着温柔的邪魅。 “盛西慕,你将乐乐弄到哪里去了?”夏言质问着,声音哽咽,泪不停的滚落。 “你是问我儿子吗?他就在我身边,你要和他说话吗?”盛西慕语调轻佻,话落后,已经将电话递给了乐乐。 那一端,传来宝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不停的叫着,“妈妈,妈妈!”哭的夏言心都要碎了。 “乐乐,乐乐别怕,妈妈很快就会接你回来的。”夏言握着话筒的指尖泛着苍白,但此时,电话那头已经换成了盛西慕冷魅的声音。 “这小家伙还真不安分,这一点和你倒是很像,看来得好好管教一阵子。不过你放心,男孩子皮厚,打不坏。” “盛西慕!”夏言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我在呢,言言。”他戏谑的笑。 “盛西慕,你在哪里,我想见到你,马上。”夏言不得不柔软下来,毕竟,乐乐还在他的手中。 “好啊,半个小时后,别墅见。记得要准时,过期不候。”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夏言紧握着冰冷的手机,好似要将掌心中的手机捏碎了一样。从工地到盛西慕的别墅,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在半个小时奔了过去,夏言整整哭了一路,她从不知道,原来三年后的自己也能这样脆弱。 偌大的别墅,空洞死寂的可怕,盛西慕慵懒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烟蒂,淡淡烟雾环绕在他身旁。 “乐乐呢?”夏言站在他面前,劈头便问。 盛西慕哼笑,无所谓的耸肩。“他不在这里,有些话,我觉得还是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好。” “我没什么跟你说的,盛西慕,将乐乐还给我。”夏言冷声说道,在走进别墅之前,她早已擦干了眼泪,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在他面前流泪。 “哦,忘了告诉你,他现在不叫乐乐,叫盛宝。”盛宝,他盛西慕的宝贝。 夏言美眸冷冷眯起,扬起的唇角,笑靥极是讽刺。“盛西慕,你好像弄错了,乐乐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以为我们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乐乐是顾省长的……” 夏言话音未落,已被砰地一声脆响打断,盛西慕扬起的手臂扫落了茶几上精致昂贵的杯盏,瓷片碎裂了满地。他依旧慵慵懒懒的靠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神情不变,看不出丝毫怒气,一双眸子却是极冷的。“尹夏言,你当我傻瓜吗!我在生日酒店见到乐乐的那天,就是三年前医生通知我孩子死去的日子。” “那只是巧合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夏言理直气壮的回答,但藏在身后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掌心都是汗水。 “是吗?难道乐乐长的和我一样也是巧合?那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盛西慕冷邪的一笑,将指尖烟蒂按灭在水晶烟灰缸中。 夏言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无从辩驳。孩子在盛西慕手中,只要检验DNA,就能证明乐乐是不是他亲生。此刻的夏言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她紧咬着下唇,又道,“即便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又能怎么样,你不过是捐了一颗精子给他。从他出生至今,陪在他身边的是我,他喝第一口水是我喂的,他走第一步路是我扶着,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叫的是妈妈。盛西慕,我们的世界,一直都没有你的存在。何况,我已经跟顾希尧了,我和乐乐与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盛西慕冷然的起身,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一双墨眸低敛,透出危险的气息。他恼火,因为他整整错过了乐乐成长的三年。 “想说谎也要把谎言编的毫无破绽。尹夏言,是你太幼稚,还是你一直当我是白痴?你以为林笑恩是什么人,她会容忍顾希尧将小.三养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吗?” 他修长的指勾起夏言下巴,夏言被迫与他对视,从他墨眸之中,清楚的看到燃烧的火焰。夏言知道,自己激怒了他。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愤怒!三年前,是他先放开她的手,他有没有想过,如果她软弱一点,乐乐早已在三年前的监狱中化成一滩血水。三年之后,他有什么资格向她要回孩子。 “盛西慕,你究竟想怎样?无论如何,我不会将乐乐交给你。”夏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言言,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将同样的话说太多次。”盛西慕唇角微扬,邪气的一笑。好似刚刚的怒火冲天,只是夏言的错觉。 她记得,他说过,想要重新在一起。可是,她也说过,“那不可能。” 盛西慕也不恼,乐乐在他手中,夏言就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他倒是不急着将她反锁入怀,偶尔玩些猫捉老鼠的游戏,增添些情趣倒也不错。他的唇轻靠在她耳侧,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脸颊,他暧昧呢喃,却明显的威胁,“言言,你觉得你还有说不的权利吗?除非,你想一辈子也看不到你的乐乐。” 夏言手掌紧握成拳,尖锐的指尖早已深陷入皮肉,鲜红的血珠顺着铅白的指尖一颗颗落在脚下柔软的羊毛毯上,但夏言已感觉不到疼痛。她冷笑着,并不肯向恶魔屈服,“盛西慕,那我们就法院见吧。” 她说完,踩着高跟鞋,转身便要离开,却被盛西慕扯住手腕,他手臂一览,夏言脚下踉跄一步,便跌入他胸膛。盛西慕邪气的笑,反身将她压入沙发中。 “既然来了,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离开。言言,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的唇在她肌肤上流连,痒痒的,极是暧昧。他修长的指,已试图去挑开她胸口的衣襟。 “盛西慕,放开我!你就这么喜欢当强.奸犯吗!”夏言在他身下不停挣扎,却丝毫撼动不了他半分。 “还好,只不过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无趣。我们这样,刚刚好。”说话间,他温热的手掌已经滑入她身后,两指一捏,胸衣被打开,释放了胸前柔软,挤压的柔软沟壑就在他低头间,一双墨眸明显染了一层情.欲的绯红。 夏言感觉到抵在腰间的坚.硬,她别开苍白的面颊,不敢再轻举妄动。“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如果你想要一具失去灵魂的身体,那么,你可以为所欲为。” 夏言眸中凄凉,深深刺痛了盛西慕,他没有继续,反而托起她精致苍白的小脸,在她唇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言言,顺从一次不好吗?忘记过去的一切,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会对你好,也会对乐乐好的。” 夏言无助的摇头,弯起的唇角,笑靥讽刺,“太晚了,我的心已经死了。” 盛西慕凝望着她,久久不语,许久后,才沉声说道,“那就重新活过来,我可以医。”他说完,翻身而去,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你走吧,我今天不想强迫你。” 当然,也只是今天而已。 夏言快速的合拢胸前衣襟,站到安全的距离之外。“乐乐……” “想要乐乐就回到我身边,否则就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也许,我会将他送到国外。”盛西慕清冷的声音打断她。 夏言压低着头,依旧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张小脸隐在暗影中,盛西慕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很厌恶这种无声的反抗。 “还不走?那我们可以继续。”他再次开口,唇边挂着冷魅的笑。 夏言踉跄的退后两步,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夏言离开之后,偌大的空间中,沉寂的有些骇人。盛西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空气中还残存着独属于夏言的淡淡馨香,让他贪恋着。他真的不想逼迫夏言,只要她点头说一个‘好’,他会将她宠上天,他宁愿给她全世界。可是,她不要,属于他的一切,她尹夏言都不屑一顾。 修长的指按了下鼻梁,他烦躁的靠在沙发中。而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 “什么事?”他接听,声音中却难掩不耐。 “长官,小少爷不肯吃饭,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您过来看一下吧。”电话那端,林进有些焦急的说道,毕竟,林进没有过孩子,对于这个小祖宗,他完全束手无策。 “嗯,我马上到。”盛西慕挂断电话,抓起一旁的车钥匙,便走了出去。 大奔车开的飞快,不出半个小时便赶回了辖区住宿楼,独栋的小楼,装饰的古朴别致。是的,他将孩子安顿在辖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夏言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即便是找到到,她也没有天大的本事从辖署的手中将人带走。 “乐乐呢?”盛西慕推门而入,开口便问道。 “还在房间里,我们怎么劝也不肯开门,午饭晚饭都没吃。这么小的孩子,千万不能饿坏了。”林进担忧的回道。 盛西慕沉着脸色,并没有责备,只是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将门撞开。” “是。”林进得到指示,大步上前,砰地一声,将房门硬生生的撞开了。 盛西慕走进去,发现宝宝安静的坐在小床上,黑葡萄一样的大眼,倔强的瞪着他。 盛西慕没有发怒,反而脚步放轻的来到他身边,温和的开口,“不饿吗?怎么不吃东西?如果饭菜不合胃口,我让他们重新给你做。告诉爸爸,你想吃什么?”他抬起手臂,动作温柔的抚摸着宝宝额头。 “你不是我爸爸。”乐乐嘟唇回了句,又道,“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盛西慕耐着性子,将宝贝抱在膝上,“我不是告诉过你,先和爸爸一起住,过两天妈妈就会过来。” “那就等妈妈来了我再吃饭。”乐乐倔强的回答。 “臭小子,你和我扭上了是不是!好,有本事你就一直都别吃。”盛西慕将他重新放回小床上,起身离开。 林进一直守在门口,警卫员手中还端着温热的饭菜。“长官,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小少爷有没有说想吃什么?” 盛西慕略带无奈的摇头,吩咐警卫员将饭菜送入屋内,就摆在乐乐面前,他倒是要看看那孩子的毅力究竟有多强。“他饿了自然会吃的,不用理他。” “可是,长官……”林进欲言又止。 盛西慕剑眉微锁,叹了声又道,“让随辖署的医生守在这里吧。”终究,他还是舍不得这小东西,如果真有个意外,那么后果,他和夏言都承担不起。 “是,我这就去办。”林进点头,心想,真是谁的谁心疼啊。 盛西慕坐在沙发中,一夜未眠,房间中,乐乐执拗的要命,竟然真的不一口不碰桌上的饭菜,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原本红润的唇片都干裂苍白了。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三岁的孩童,竟然有这样超强的耐力。 “还是不肯吃东西吗?”盛西慕问道,顺势熄灭了指尖烟蒂。烟灰缸中,已经堆满了烟头,他几乎吸了一夜的烟。 林进叹了声,无奈的摇头。“天马上就亮了,这么小的孩子,一天一夜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 盛西慕俊脸阴霾,起身便想乐乐的房间走去,宝宝依旧坐在床上,甚至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只是,由于饥饿的缘故,反应都有些迟缓了。但父子对视的时候,宝宝漂亮的大眼中写满了坚决。那样清澈干净的眸子,像极了夏言,盛西慕一下子便又心软了,重话说不出一句。 他吩咐厨房煮了香喷喷的瘦肉粥,亲自喂乐乐,刚出锅的粥有些烫,盛西慕吹凉了放在宝宝唇边,温柔的轻哄着,“盛宝乖,就吃一口好不好?吃饱了,爸爸就带你去找妈妈。” 但宝贝显然不领情,扬起手臂推开盛西慕递来的粥,哭喊着要找妈妈。盛西慕手一滑,整碗粥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迸溅了满地,也彻底了激起了盛长官的怒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9章 夏言,他要的只是乐乐吗 “林进。”他对门口怒吼了一声。 “长官。”林进应着头皮走进去,低头看着脚下散落一地的碎片,宝宝坐在小床上,微扬着小脑袋,比他老子还要傲气三分。 “让医生给他注射葡萄糖。”盛西慕冷冷吩咐。 “这……”林进犹豫,盛长官这意思是绝不打算妥协了。 “还不去。”盛西慕声音又沉了几分,林进不敢怠慢,匆忙走了出去。 盛西慕低敛了眸子,此事,宝宝正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瞪着他。“你不想吃没关系,你一天不吃饭,我就给你注射一天葡萄糖,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盛宇航我告诉你,和我玩儿硬的,你还差远了,想见你妈,就给我乖乖听话。” 他说完,带着怒意走了出去,门外,医生护士都等在门口。“首长,这么小的孩子注射葡萄糖也不是长久的事儿。” “不注射葡萄糖,难道真要饿死我儿子!比例掌控好,别伤了身体。”盛西慕不耐的丢下一句,向楼上走去。刚在夏言那里吃了瘪,回来这小东西也不省心。早晚得被他们母子气死。他不过是想要老婆孩子回到他身边而已,怎么就弄得困难重重啊,都要赶上八年抗战了。 医生护士走进屋子后,屋内传来一阵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盛西慕心口一紧,下意识的往回走,站在门口处,只见乐乐小小的身子被两个护士强行按倒在小床上,医生拿着大针管,枕头扎入宝宝白嫩的小手臂,正注射着药物。 宝宝漂亮的小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泪痕,极是委屈,哭的嗓子都哑了,不停的喊着,“妈妈,妈妈救救乐乐……” “长官,您还是先上楼吧,您在这儿,医生也分心不是。”林进在一旁劝道。 “嗯。”盛西慕闷闷的应了声,又嘱咐道,“让她们下手轻点。” 盛西慕并没有上楼,而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继续闷头吸烟,客厅中都是浓重的烟雾。林进站在一旁,劝也不敢劝。 又过了些时候,医生和护士从屋子中退了出来,屋内的宝宝也安静了。 “首长,孩子哭了了,已经睡了。注射了一针葡萄糖,大概能撑到明天中午。孩子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一直靠葡萄糖维持生命。”医生很有职业抄手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们了。”盛西慕平淡的回答,并吩咐一旁林进将医生和护士送回去。 众人离开后,他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熄灭手中烟蒂,推开乐乐的房门。小床上,孩子盖着白色绒被,安静的沉睡着,小脸上是尚未干涸的泪,甚至,一颗剔透的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颤动。 盛西慕叹了声,坐到床边,伸臂将宝宝柔软的身体拥入怀中,心疼的吻了吻他眼帘,咸涩的泪顺着薄唇流入口中,苦涩在唇齿间逐渐蔓延。 “小东西,这股子倔强劲儿倒是和她一点儿不差。”盛西慕苦笑着,指尖轻轻触摸着他嫩嫩的小脸蛋。 宝宝下意识的嘤咛了声,睡梦中,微微挪动下身形,往盛西慕怀中钻了钻,寻找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并且抓住了盛西慕修长的食指。 指尖被宝贝肉呼呼的小手紧握着,异样的温柔在心口攀升,盛西慕唇角无意识的扬起,低头,又吻了吻宝贝脸蛋。怀中这个小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盛西慕整整抱了乐乐一夜,宝贝睡的香甜,盛西慕却一夜不曾合眼,生怕一闭上眼睛,他就会从怀中消失了一样,他很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三年前失去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经历一次已足够。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溜入屋内,晃了宝贝的眼。他睫毛轻颤了几下后,缓缓睁开眼帘,乌黑的眸子,有片刻的迷茫。 “睡饱了?真像只小猪一样。”盛西慕低笑,吻了下他额头,然后将宝宝放在小床上。“早饭想吃什么?如果你不吃,我可以继续让医生给你注射葡萄糖。” 宝宝憋了憋嘴巴,但明显有些惧怕。毕竟,他才三岁而已。“我要喝妈妈煮的粥。”宝宝怯生生的说了句。 盛西慕一笑,伸手揉了揉宝贝软软的发。“我煮的比你妈妈好吃。皮蛋瘦肉粥,可以吗?” “嗯。”宝宝低低的嘤咛了声。 盛西慕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并从柜子中取出崭新的小衣服,昨天乐乐到这里之后,他命人买了许多,一天一套,估计可以换到下个月了。 “来,先把衣服换了。”盛西慕笨手笨脚的给宝贝换衣服。然后,将他抱进洗漱间。将新的牙刷杯子低调宝宝手中,连牙膏都极好了,没想到小东西瘪瘪嘴,嘀咕了一句。 “怎么不是儿童款的。” 盛长官强忍着不耐,给宝宝的小杯子里倒了温水。“宝贝,今天先用着,一会儿我让人去给你买好不好?” “哦。”宝宝闷闷的应了声,踮起脚尖站到洗手台旁,回头又补了句,“我要青蛙王子。” “好。”盛西慕无奈的回答,顺势按了下太阳穴。有没有人告诉他,青蛙王子是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侍候小祖宗洗漱完,又吃了早饭,宝贝吃的宝宝,一抹小嘴巴,然后管他要鲜榨果汁喝。辖区宿舍楼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男子汉不喝那种女生的东西。”盛西慕将宝贝从椅子上抱下来,拎到了沙发上。 “可是妈妈说果汁可以补充维生素,乐乐就能长得壮壮。”宝宝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说道。 盛长官很是无奈,拨通了林进的手机,“让人买个榨汁机,在买些新鲜的水果送过来。”他说完,看了眼沙发上的宝贝,温声问道,“盛宝想吃什么水果?” “西瓜,橙子。还要漫画书,海底世界,葫芦小金刚,还有……” 盛西慕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同时,心中有有些不忍,这些年来,夏言一个人带着孩子,异地他乡,人生地不熟,真不知她是如何挺过来的。他真的想好好补偿她,当然,前提是夏言肯给他这个机会。 上午盛西慕有个会,只有林进在别墅楼中陪着宝宝,三岁的小孩子,顽皮的紧,林进跟在乐乐后面,辖署人出声的他,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这小东西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等盛西慕回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被弄得不成样子,驼绒毯上堆满了玩具,茶几上零零散散都是零食,林进气喘吁吁的躺在沙发上,满头大汗。宝宝手里拿着飞机模型,围着他不停的转,口中喊着,“林叔叔,飞机该起飞了哦。” 林进摇着手臂,耷拉着脑袋,“不行,小祖宗,休息一会儿吧,林叔叔累了。今儿飞机没油了,明天再起飞吧。” “你们在胡闹什么?”盛西慕站在玄关处,不解的问道。余光扫了眼屋内一片狼藉,剑眉微微蹙起。 “长官。”见到盛西慕回来,林进急忙整理了下西服起身,恭敬的回答,“我陪小少爷玩儿呢。” “我们在玩儿飞机起飞。”乐乐笑嘻嘻的回答,握着飞机模型跑到盛西慕面前,仰头看着他,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清澈。 “哦?那是什么?”盛西慕问道。 林进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回道。“就是将孩子抱在半空旋转,就像飞机起飞一样,我们小时候玩儿的游戏。” “这样。”盛西慕温润的笑,难怪林进会累的满头大汗。“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林进点头,终于松了口气。伺候这位小祖宗,绝对不是好差事。 “林叔叔走了谁陪我玩儿啊?”乐乐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孩子虽小,却有小心思了,他也知道林进没力气继续,他是想要盛西慕陪着他玩儿,又不肯开口求他。 盛西慕伸臂将宝贝抱入怀中,向房间走去,“你该洗澡睡觉了,明天爸爸带你坐真的飞机。” “真的?”宝宝惊喜不已。 “嗯。”盛西慕点头,轻笑道,“盛宝叫声爸爸,我就带你去。” 欣喜的神情逐渐暗淡,乐乐动了几下唇片,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憋闷了半响,才嘀咕了句,“乐乐要找妈妈。” 盛西慕无奈,每次让小东西叫‘爸爸’,他都会嚷着要妈妈。 “乖,睡觉吧,一觉醒来,说不定妈妈就在你眼前了。”盛西慕揉了揉乐乐柔软的发丝,抱着他走进浴室。 三岁的小男孩总是调皮的,虽然乐乐不肯叫爸爸,但毕竟血脉相连,父子天性,几日相处下来,乐乐和他变得很亲近,也喜欢抱着他脖颈赖在他怀中。特别洗澡的时候,宝宝坐在浴缸中,小脚踢打着,溅起一层水花,迸溅了盛西慕一身。每次给乐乐洗澡,都像打仗一样。 洗完澡,盛西慕陪着他躺在小床上,或许是被夏言惯坏了,宝宝不肯睡枕头,一定要枕着手臂才行。盛西慕总会斥责几句,说“男孩子不能这么矫情。”宝宝调皮的吐吐舌头,盛西慕又不忍心责备了。 “今天想听什么故事?”盛西慕修长的指尖翻动着彩色儿童读物。与夏言不同,他会讲一些更适合男孩子的故事,比如海底两万里,不如三个火枪手等等。但结果往往是宝宝听得兴致大起,深夜了还赖着不肯睡。 “昨天的三个火枪手还没有讲完呢。”宝宝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吧,爸爸继续讲三个火枪手,不过只能听一个小时,盛宝就要乖乖睡觉。”盛西慕板着脸说道。 宝宝笑笑,晶亮的眸中一闪而过狡黠之色。“乐乐乖乖睡觉,明天就可以做飞机吗?” 盛西慕为愣,继而,笑靥在唇角边蔓延开,这小东西当真是个鬼灵精呢。“好。” 宝宝一张小脸都是明媚的颜色,“那我们拉勾勾。”宝贝短短的手指勾上盛西慕小指,脆生生的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幼稚。”盛西慕失笑,两指轻弹了下宝贝额头。是啊,三岁的宝贝,本来就是幼稚可爱的。 宝贝睡着之后,盛西慕并没有离开,目光温和的看车沉睡的孩子,一瞬不瞬。他想,如果夏言也在这里,他们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他错过了整整三年,三年,漫长的一千多个昼夜。够了,他不能再允许他们继续这样错过。 如果一定要将夏言反锁入怀,她才肯乖乖回到他身边,那么,他不惜任何手段。 窗外,月色撩人。同样的无眠的夜,夏言却在哭泣中度过。 自从乐乐被盛西慕带走,夏言整日失魂落魄,更无心工作。她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公寓客厅中,没有了乐乐,空气都是死寂的,孤冷的可怕。 电话叮叮的响了起来,在寂静的深夜,如催命符一般,夏言匆忙的抓起话筒,刚唤了声,“乐乐……”电话那端,却传来林笑恩的声音。 “就知道你还没睡,你这样整日整夜不吃不睡,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我没事,就是很担心乐乐,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离开过我身边……”夏言沙哑着回答,声音微微的颤抖着。 笑恩无奈的叹了声,她想,与其说乐乐离不开夏言,倒不如说是夏言不能没有乐乐。 “别担心,乐乐是盛西慕亲生儿子,他会好好照顾他的。至于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如果大官司,你未必占先机。何况,那是盛家。”笑恩将话说的很委婉,但翻译过来无非是想告诉夏言:和盛家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倒不如服软,寻求一个折中的选择。 “嗯,我知道。可是,乐乐是我的命,我不能给他。”夏言苦笑着,一颗剔透的泪珠悄无声息的顺着眼帘滑落。 电话两端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林笑恩淡淡的开口,“夏言,他要的只是乐乐吗?” 林笑恩是过来人,那天夏言被绑架,盛西慕的表现她是看在眼里的。他血红着双眼,几乎要杀人。男人只有在乎女人的时候,才会为她怒火中烧,才会关心则乱。 笑恩的话让夏言心口一紧,握着话筒的指不由得收紧,泛着淡淡青白。“笑恩姐,我累了。” 那段,传来无奈的笑,笑恩知道夏言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但她不说,她也从不多问半句。林笑恩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淡淡道,“嗯,那你早些休息吧。希尧在查孩子的下落,只要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挂断电话,夏言依旧毫无睡意,她坐在沙发上,微扬着下巴,淡看窗外清冷月光,如此一坐便是一整个夜晚。凌晨之后,才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了一小会儿,但她说的并不安稳,脑海中都是宝宝哭泣的小脸,可怜兮兮的叫着妈妈。 再次清醒,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电话中,林笑恩说孩子可能在辖区,顾希尧查到盛西慕的助手林进最近买了很多孩童的玩具和用品,都是送往辖区的。 夏言简单的梳洗后,开车赶去了辖区,乐乐离开的她的日子,几乎度日如年,亦如林笑恩所说,与其说乐乐离不开她,倒不如说是她已经不能没有乐乐了。他真的是她的命。 她站在赵市辖区门口,长城一样的围墙,将她阻拦在外,这里岂是她想进就可以进去的地方。盛西慕将宝贝安置在这里,无疑是安了这份心思。她靠在黑色丰田车旁,拨通了盛西慕的电话,但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当然,此时的盛西慕正带着儿子开飞机,自然不可能接听电话。 碧蓝的天空中,一辆波音战斗机绕着辖区上空飞旋着,因为飞的极低,发出轰隆的翁鸣声。宝宝坐在飞机中,一脸的惊奇,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什么都是新奇的。当盛西慕将飞机360度旋转时,宝宝兴奋的尖叫,震得盛西慕耳膜发疼。 盛西慕含笑,用眼角余光扫了下身旁的宝贝,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可爱至极。脑海中突然浮现三年前的一幅画面,夏言就是这样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模样,漂亮的大眼,却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那时他刚刚得到她,夏言还在与他置气着,他用尽心思的哄她开心,就像现在,哄着他们的宝贝儿子。 “宝贝别怕,该降落了哦。”盛西慕出声提醒,飞机已经疾速向下,严重的失重反应,让乐乐一张小脸由红转白,小手害怕的紧握成拳。 “盛宝别怕,深呼吸。气沉丹田。”盛西慕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宝贝耳边,带着坚定的力量。 飞机顺利降落,在跑道上奔跑一段距离后,缓缓停住。盛西慕将孩子从飞机上抱下来后,宝宝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了。一双小手臂紧抱着盛西慕的脖子不放。 身旁几个空辖署兵起哄的笑着,“小首长,从天上下来连路都不会走了啊……”辖署营里气氛一向是严肃的,训练更是一丝不苟,这些兵大哥难免寻到乐子。 乐乐窝在盛西慕怀中,委屈的嘟起小嘴巴,却骄傲的扬着小脑袋,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才三岁就飞上天了,你们三岁的时候还尿裤子呢。” 一句稚嫩的童音,弄得众人更是大笑不已。空辖署团团长笑着开口,“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小嘴巴够厉害的。” 宝宝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搂着盛西慕不撒手,嘟着小嘴巴,可怜兮兮的说道,“他们欺负我!”宝宝很是聪明,知道自家老子的官职比他们大。等着盛西慕给他出头。 “呦,还告状呢啊,我们可害怕着呢!”一个刚入伍的兵蛋子嘻哈的起哄。当然,有分寸的辖署官和老兵都不敢和盛西慕开这样的玩笑。 “行了,都训练去吧,和小孩子胡闹什么。今天的长跑每人多加10圈儿。”盛西慕平静的说道。 一群兵蛋子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蔫了。宝贝的小下巴贴在自家老子肩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盛西慕将宝宝抱回辖区宿舍,医生又给孩子做了检查,只是有些晕机,并没有什么大碍。躺了一会儿,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盛西慕放心的坐到客厅,取出手机,才发现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人打来。唇角浅浅上扬,形成完美的弧度。尹夏言,她还是沉不住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0章 片中女主角 电话回拨,夏言的声音平静冷漠,只淡淡说了句,“我在辖区外面等你。” 盛西慕低笑,来的倒是够快的。 他走出辖区大门,两旁警卫兵恭敬的敬礼,盛西慕象征性的抬了下手,注意力都在门外停靠的黑色丰田车旁,女子半靠着车门,一身干净的格子裙,长发披肩,遮挡住半张鹅蛋脸。 “来了?”他在她面前停住脚步,温润含笑。 夏言低敛了眸子,眸光随意扫过他,却不去看他墨一样的瞳眸。“乐乐呢?”她问。 “乐乐,乐乐。你就不能换句开场白吗?你心里只有乐乐,怎么不多想想乐乐的爸爸。”盛西慕浅声而笑,一身绿色西服,他这个人看起来如盛夏笔挺的白杨,倒真是应了那句‘玉树临风’。 “我们之间除了乐乐,还有其他话题可说吗!”夏言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盛西慕依旧在笑,融化了绿西服的威严。“你承认我们之间还有乐乐就好。” 夏言眸光有几分闪躲,微侧开头,绝美的脸蛋苍白了几分。声音有些许飘渺,“那又能如何呢?除了血缘,你什么都没有给过乐乐。这三年,我们过得很平静,我们并不希望被打扰。” “那只是你一个人自以为而已。”盛西慕丢下一句,伸臂揽过她腰肢,硬是将她塞入副驾驶的位置。然后,自己坐入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知道乐乐在辖区。”夏言问道。 盛西慕已经转动了方向盘,车子进入平坦的马路上。“辖区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找个更合适的地方。” 车子一路疾驶,穿过隧道时,车内一片漆黑,只有前方一点微弱的光亮。彼此沉默相对,狭小的空间内,甚至听得到彼此轻浅的呼吸声。黑暗中,一只温热的手掌抚摸上她冰冷的手,夏言下意识的想要退缩,却被他紧紧的握住。 “你不是最怕黑暗吗?言言,从今以后,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会有我陪着你和乐乐,这样不好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好像来自遥远的天籁之音,充满了魅惑。 夏言苦笑着,眼圈儿微红。他的话很动人,只可惜,太晚了。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和宝宝身边。三年后的今天,她已经学会了适应黑暗,她已经不在需要他。 她很想告诉他:盛西慕,太晚了,我已经不在需要你。夏言唇片轻颤几下,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沿着绿茵匆匆的环山路而行,车子最后停留在别墅前,他推开车门,径直走了进去,而夏言踩着高跟鞋,快步跟随。 客厅中,他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吸烟,夏言淡漠的站在一旁,他不开口,她便耐心的等着。此时,夏言完全看不透他心思,反而更加不安。她只觉得隐在淡淡云雾之后的男人,越发深不可测,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终究,抵不过他的耐性,夏言还是率先开了口,“盛西慕,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不如,我们今天做个了结吧。” “了结?”盛西慕邪魅轻笑,十分优雅的将指尖尚未燃尽的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有了孩子的牵绊,他们今生都无法真正了结了。 他动作缓慢的脱下长官外套,随手搭在一旁的沙发背上,然后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要谈的我们还是得好好谈谈,漫漫长夜,急什么。言言,过来坐吧,我们先看一段片子怎么样?” 夏言不解的看着他,但下一刻,当墙壁上大屏幕中传出羞人的女子喘息声,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脑袋轰的一声响,夏言只觉得气血不断上涌。 夏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电视,只见大屏幕上出现一幕淫靡的画面,两具赤.裸的躯体在肮.脏的地面上蛇一样交颈纠缠,男子伏在女子的身上疯狂的驰骋着,而女子妖冶妩媚,口中不断发出阵阵痛苦又兴奋的欢愉声,如水草般的长发缠绕着美丽的胴.体,女子一张小脸埋入男人胸膛,清澈的瞳眸,眸光一片涣散,显然是被下了药的。她的双腿纠缠在男子腰身,忘情的迎合着…… 后面的,夏言不敢再去看,她双手紧捂住耳朵,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这样,羞耻的呻.吟声就不会传入耳中。夏言苍白的双唇不停颤抖着,眼前变得逐渐模糊,头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盛西慕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修长指尖随意按下了暂停键。温热的手掌轻轻托起夏言小巧的下巴,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邪魅。“言言,好看吗?” 夏言仰头,一双清澈瞳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平静的湖面上燃烧的汹汹烈火,绝美妖娆。盛西慕唇角笑靥更深,悄然靠近,薄凉的唇落在她唇角。“连生气都这么漂亮。” “盛西慕!”夏言用力将他推开,脚下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盛西慕,你想用这个威胁我?” “威胁?我能威胁你什么?”盛西慕一直在笑,双臂随意环在胸前。 夏言一张小脸惨白的几乎没有了颜色,单薄的下唇被她咬的血肉模糊了一片。看画面中的场景,应该是出事当天被偷拍下来的,她怎么才发现,面前的男人竟然这么无耻龌.龊。 “是啊,就这么个东西,又能威胁到我什么呢!盛长官可是赵市的风云人物,如果这个东西一不小心被传到网上或者狗崽手里,赵市的天都会被掀开吧。既然盛长官不介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一个小老百姓有什么好怕的。” “真的不怕?”盛西慕笑靥不变,微凉的指尖轻抚过她额头,触手的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夏言微侧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唇边的笑极其讽刺。“这种东西流传出去,会产生什么效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盛长官想身败名裂,我尹夏言奉陪。” 盛西慕高大的身体立在她身前,将纤弱的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他看着她的目光是极柔和的,好似在凝视着心爱的珍宝。只是懒散的语调与认真的神情格格不入。“这么美的画片,我怎么舍得与人分享。我恨不得将它好好珍藏,只有想你的时候才会看上一段,一解相思之苦。” 他手臂悄然环上她腰肢,稍稍用力,夏言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贴上他胸膛,盛西慕灼热的气息就吞吐在头顶。“言言,你知不知道,那时在我身下的你有多美,多销.魂。” “盛西慕,你这个疯子。”夏言几乎从齿间挤出的几个字。 “即便是疯,那也是被你逼疯的。”他牵起她白皙的玉腕,放在唇边轻轻亲吻着,又道,“我为你疯狂,开心吗?”他笑着,再次触碰手中的遥控器,暧.昧的呻.吟喘息充斥着空荡的别墅。 夏言双手握住耳朵,不停的摇头,泪珠不受控制的划过眼帘,如珍珠般散落。“停下来,快停下来……盛西慕,你究竟想要怎样?”发软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夏言瘫软的跌坐在地毯上,双手握住惨白的面颊,泪顺着指缝不停的涌出。 盛西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夏言看不到的地方,剑眉紧蹙,透着冷漠与忧伤。明明深爱,却一定要用这种伤害的方式,她痛,他又何尝不痛呢。可是,他不能放手,如果他放开紧握的双手,那么,他与夏言之间就真的完了。 “言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给我我想要的,我将原始光盘还给你,怎么样?” 他冷魅的声音响在头顶,夏言茫然的抬头,一双水漾明眸溢满清澈的泪。挂着泪珠的小脸,惨白的让人心疼。她紧咬着唇片,艰难的点了下头。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更无从选择。盛西慕自然不会让这东西流出去,但他会用这段视频来折磨她,例如现在,宽大的电视屏幕播放着激烈的欢.爱,就好像噩梦一样,她根本不敢看。她甚至开始欺骗自己,那不是她,不是…… 他俯下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急切的丢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下一刻,沉重的身躯倾覆而下。“乖言言。”他淡淡呢喃,修长的指一颗颗解开她胸口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女子美丽的胴.体一寸寸被展现。而夏言却如同木偶一般,呆呆的躺在他身下,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的水晶灯,耀眼的灯光刺得双眸生疼。 纤细的身体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散发出莹白如玉的光泽,那两条雪白修长的腿搭在沙发边缘,小腹平坦,一双浑.圆挺.立,在外力的挤压下显出深深的沟壑,顶端浅浅的玫红更是诱人至极。盛西慕低头,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只觉得喉咙发紧,喉头下意识的滚动着。 更要命的是,夏言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蕾丝胸衣,连底裤都是透明蕾丝质地,衬得她的肌肤更是温润如雪,玲珑有致的身体微弓成弧形,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沾染在睫毛上的泪珠在灯光的照映下,发出如钻石般璀璨的光芒。这样一个混合着纯洁与性.感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何况是一个对她骨知味的男人。 盛西慕缓缓靠近,粗重的喘息,去亲吻夏言樱红诱.人的唇片,她的唇角有泪,咸涩的味道胶合在彼此唇齿间。“言言,别哭,不会弄痛你。”他凌乱的喘息,声音都微微沙哑着。手掌用力扯开胸.衣纤细的肩带,释放出圆润的双.峰,温热的唇片顺着锁骨想象亲吻,含住一侧玫红一点,粗鲁的用舌尖和牙齿去折磨。 原本呆滞的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她死死的咬住唇,泪落得更凶,隐在身下的小手,紧紧的抓住身下柔软的绒毯,隐忍着不然羞耻的声音溢出唇片。敏感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迅速挺.立,盛西慕贪婪的吸允着,同时,滚烫的手掌已经顺着曼妙的曲线滑向她双腿内侧,触手的肌肤滑润如绸缎,几乎让他血脉膨胀。他轻而易举的分开她双腿,滚烫的掌心覆盖住夏言娇嫩的花穴,温柔而有节奏的揉捏着。 “不要!”夏言口中突然溢出一声哭泣的嘤咛,下意识的收紧双腿,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冲击着身体,如同电流般,在血液内四处流窜,让她完全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的舌依旧停留在小小的檀口中,柔软的纠缠着她的小舌,吸允着她口中的蜜汁,她柔软的身体更是散发着甜蜜的味道,如同刚出炉的巧克力蛋糕般美味诱.人。 盛西慕轻轻挪动了下身体,紧贴着私密处的指尖顺着流出湿润蜜汁的入口,一寸寸进入夏言温热柔软的身体,她还是那样的青涩稚嫩,当她瞪大了双眼,惊恐挣扎时,下身遽然收紧,他的指尖都被她紧致的身体夹得生疼。 “放松些,言言,你夹得我好痛。”他暧.昧的在她耳边低吟,换来的却是夏言更奋力的挣扎。她哭叫着扭动着身体,身体挣脱魔鬼的魔掌,而他却如山一般压在她身上,丝毫不被撼动。反倒是不顾一切的撕扯,扯掉了盛西慕衬衫的扣子,金属扣迸溅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极了一种邀请。 “原来我的言言这么心急啊,别急,会满足你的。”盛西慕唇角邪气的扬起,那张染满爱.欲的俊脸,怎么看怎么欠揍。 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体中,并且故意深入,直探入她身体的最深处,疼痛伴随着快意,让夏言忘情的痛哭呻.吟,双臂换上他脖颈的瞬间,张嘴咬住他肩头结实的肌肤。浓重的血腥味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却并不住口,好似只有这样,她的疼才能让他感同身受。 夏言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错的,可是,为什么三年的岁月,噩梦依旧没有结束,为什么她醒不来,为什么她依旧沉浸在可怕的噩梦中。 她真是愚蠢啊,才会一次次被深深伤害后,还是恬不知耻的一次次在她身下忘情呻.吟。脑海中一片混乱,然后,夏言就真的哭喊了出来,“盛西慕,是错的,这是错的。放开,你放过我。” 压覆在她身上的男人艰难的停住,但额头之上,青筋凸跳着,很显然,突然的叫停,这对于盛西慕来说,无疑是痛苦的折磨。“言言,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啊。你爱我,我想要你,这就是对。即便是错了,我也愿意承受任何后果。” 他缓缓抽.出沾染满湿润爱.液的指尖,夏言微弓着身体躺在他身下,不稳的喘息,本以为是结束,却没想到,接下来会是更疯狂的折磨。 他伏在她身上不停的撕咬着她白嫩的身体,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齿痕,夏言痛的不停哭喊,被他压在身下的身体激烈的扭动挣扎,而她越是反抗,越是刺激了他的雄性征服欲,他快速的解开腰间皮带,手掌撑开她双腿,让彼此的身体紧紧想贴着,然后,对准湿润的入口,扶着早已灼痛的坚.挺,挺身进入她身体。 “啊!不要。”夏言痛呼一声,更放肆的挣动,盛西慕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他擒住她胡乱捶打的手臂,单手按住她一双手腕置于头顶处,腰身开始晃动,他迫切的想要品尝她甜美的滋味。 疼痛伴随着不尽的快感,夏言被他禁锢双手,但双腿依旧不停扭动,却恰恰纠缠上他健硕的腰身,伴随着身体的晃动,胸口柔然的双.峰有节奏的前后晃动着,如同雨后粉嫩的花瓣上那一颗剔透的露珠。 “放开,放开我,好疼。”夏言长睫低敛,泪水模糊了眼帘,她不停的扭动着双手,一双纤细白皙的玉腕,被盛西慕过度的力道掐出一圈儿青紫的痕迹。盛西慕一时不然,轻轻的松开了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1章 我死了,谁能让你这么舒服 释放了束缚,夏言柔软的双臂缠上他脊背,尖锐的指尖深陷入他皮肉,一滴滴刺目的鲜红落在深色绒毯之中,几乎寻不到痕迹。浓重的血腥气反而更刺激了强烈的欲.望,如同在燃烧的火焰上浇了一桶油,滚烫的火苗剧烈焚烧,在体内不停的流窜, 他占有她身体的同时,也带给夏言无尽的快乐。夏言就在着疼痛与幸福之间挣扎徘徊,她痛苦着,微微上扬的唇角,却存在着满足的痕迹。他如同英勇的骑士,一次次疯狂的进攻,每一次都撞击在她最敏感的触点,深入浅出,故意折磨着她。 夏言折服在他身下,如花般绽放开完美的身体,她就如同一个纯洁的天使,但他终是残忍的折断了她的羽翼,让她同他一起坠落地狱人间。 夏言已经不记得是如何结束的,只知道身体如同被撕裂开一样的痛着,这痛,同时侵入骨髓,让她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夏言微扬起头,头顶的水晶吊灯依旧那样纯洁美丽,而那些五彩缤纷的光芒,却如同天上的流星,美丽一闪而逝,璀璨之后只有陨灭。 激烈的欢.爱之后,夏言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一角,好在这一次外衣并没有被撕破,尚能蔽体,只是胸.衣与底.裤不知被他丢到了什么地方。她躲在角落,压低了头,疼痛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伴随着滴滴的抽泣声。 盛西慕坐在她身侧,利落的穿上了衬衫长裤。然后回头凝视了她片刻,伸臂将她拥入怀中,丝毫不顾及夏言的挣扎。 “看你哭的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盛西慕温润的笑,笑靥却依旧夹杂着几分邪魅。微凉的指尖抚摸掉她苍白小脸上挂着的泪珠。夏言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被动的将头靠在他身上,侧脸贴靠着他胸膛,滚烫的泪瞬间湿透了他胸前衬衫。 盛西慕一惊,慌忙的扶住她身子,勾起她小小的下巴与他对视。“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让我看看。”他说完,也不顾她的反对,手掌已经掀开了她裙摆,并顺势分开她双腿,低头去查看她柔嫩的私.处。 “盛西慕,放开我。”夏言被吓得不轻,过激的挣扎着。却被他用力按在了身下。 盛西慕墨眸沉暗了下来,疼惜的目光落在她双腿间那些青紫的痕迹之上。“是不是很痛,言言,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他看似认真的话,却怎么听都有种暧昧不清的味道。 夏言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惨白的小脸难得染了一层粉红。她愤愤的瞪着他,咬牙回了句,“盛西慕,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死了,还有谁能让你这么舒服。”盛西慕邪气的笑着,手臂竟托起了她的臂部,健硕有力的腿按住她腰身,强行的打开了她的身体。 “盛西慕!”夏言又羞又怒,却对窘迫的境况无能为力,她刚刚几乎被他榨干,再也没有本分力气反抗。 盛西慕目光落在她的私.密.处,柔嫩的粉肉已经留下了撕扯受伤的痕迹,他剑眉微蹙了下,有几分疼惜,有分明带着些懊恼。然后,竟低压低了身体,将头埋入他双腿间。 夏言惊恐的挣扎了两下,却反而被他压得更紧。她绝望的闭上眼帘,却感觉到湿滑温润的物体在疼痛的花穴间辗转,夏言已经不是无知的少女了,她知道他在用舌尖舔吻着她的私处。夏言单薄的身体不停颤抖着,尽量让自己不去理会他的挑.逗,但灵巧的舌尖却顺着穴道的入口试图深入,带来又一波猛烈的电流。 “嗯啊……”夏言无意识的呻.吟,喘息再次凌乱。而这时,盛西慕试图深入的舌却突然退出,在花穴口温柔舔舐一圈后,便慢慢放开了她。 夏言合拢起双腿,踉跄的退后,双臂紧环住膝盖,一双泪水洗涤过的明眸,戒备的看着他。 盛西慕却轻笑着,一把将她揽入怀抱,拥着她温软的身体,就好像拥着全世界一样。“言言,别发出这么诱.人的声音,我会忍不住再要你一次。” 听到他的话,夏言的身体再次瑟瑟发抖,晶亮的泪珠在眸中不停打转,几是委屈,又偏偏楚楚动人。“不,不要。”她无助的呢喃。 “好,不要。”盛西慕耐心的轻哄着,又将唇贴在她耳侧,轻轻的摩擦亲吻,“今天暂且放过你。” 夏言抽泣着,缓缓退出他怀抱,扬起一张精致苍白的小脸,将小手摊开在他面前。“将光盘给我。” “还记得那东西。真是服了你。”盛西慕无奈哼笑,起身从音响中取出一张小小的光盘放入她掌心。 夏言紧握在掌心,即便被光盘锋利的边缘划破掌心细嫩的皮肉,却依旧不肯松手。力道之大,恨不得将这东西立刻捏碎一样。是的,她的确是恨,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你干什么?”盛西慕冷下脸子,用力扳开她手心,生怕她在继续伤害自己,而夏言却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他越是要扳开,她反而握的更紧了,鲜红的血珠,顺着指缝一颗颗滴落下来,红的耀眼刺目。 “放开,你答应过将光盘还给我的,盛西慕,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夏言惊叫着,几乎失去了理智。 “尹夏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东西,我大可以复制一千一万,给你又能怎么样!”盛西慕也有些怒了,不过是一张欢.爱的片段,做都做了,她究竟再矫情什么。他就不信,她真的对他已经毫无感情了。 他的话让夏言有瞬间的呆愣,是啊,她的确是太傻了,怎么就这样轻易相信他,交付了自己。“盛西慕,你不是人。”她失控的捶打着他胸口。一张小脸早已失去了血色,憔悴可怜的不成样子。 盛西慕并不还手,反而任由着她打骂,或许发泄之后,她会舒服一些。“傻瓜,你为什么从来不肯信任我呢。那张光盘我从来没有复制过,即便是这一个,也不是出自我的手。” “你,你说什么?”夏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盛西慕若有似无的叹了声,又道,“无论你信不信,那张光盘不是我弄出来的。何况,我也没必要那么做。” 夏言恢复了几分理智,单手撑着发疼的头,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难道是周……”她不敢再说,更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太可怕。 “想通了?”盛西慕哼笑了声,“如果那天不是我极是赶到,你就真的毁在姓周的手上了。恩将仇报的丫头。” 夏言闷头不语,双臂紧环着身体,她只感觉阵阵凉意从脚底往上升腾。“还,还有谁看过?”她颤声问道。 “林进他们先发现的,不过,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看。”盛西慕轻笑着,再次将她拥入怀抱。“我盛西慕的女人,向来不容许他人觊觎,谁碰了,我就要谁死。” 夏言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讽刺至极。她仰起头,冷冽的看着他,这一次,并没有在他深邃的瞳眸中沉溺。她太清醒,清醒的疼痛着。“是啊,尹家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不就是因为大哥碰了你的女人吗。他现在的样子,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尹夏言!”盛西慕不由得沉了声音。她就一定要戳彼此的痛处,让两人都遍体鳞伤才肯甘心吗。他对尹家下手,难道只因为一个女人吗?如果尹家不是欠了他一条命,他又怎么会忍心伤她。 他应该暴怒的,但最后,盛西慕还是强压住了怒火,温声道,“无论我和尹家有什么恩怨,你终究是无辜的,伤害了你,我一直很内疚。言言,我已经再尽力弥补。” 尹夏昊昏睡了三年,他找了最后的专家给他医治,希望他可以苏醒过来。尹夏元那里,他也是和学校方面打过招呼的,不然他以为凭他无权无势又耿直冲动的个性,真的可以能一直呆在学校吗!甚至,墨筱竹与阳阳…… 夏言痛苦的摇头,又是一连串泪珠噼啪滚落,“盛西慕,我不要你的弥补,我只要自由,你放过我好不好?” 同样,盛西慕也淡漠的摇头,墨眸中一闪而逝惆怅之色。如果可以放手,他又何必执着至此。“回到我身边,我一样给你自由。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如果我说不呢?”一双含泪的明眸中,都是固执与倔强。 盛西慕轻叹一声,淡淡道,“那就不要再见乐乐了。”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夏言看着面前邪魅绝美的男人,这一次是真的无语了。“盛西慕,你还可以再卑鄙一点儿吗!” 他哼笑着,栖身上前,手臂环在她纤细腰身,“想知道?那我们去床上试试。” “放开!”夏言用力推开他,只觉得身体和心都生生的疼着。她踉跄的后退,双臂紧环在胸口,模样十分脆弱无助。她转身冲入浴室中,哗哗的流水声不停的响着,震得盛西慕耳膜发疼。过了许久,夏言从浴室中走出来,却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还是那身褶皱的衣裙,但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却已经被冲刷的十分干净,神情平静而坚韧。她看着他的时候,微扬着小脸,骄傲而不可一世。 “我该走了,盛长官,在乐乐的问题上如果不能达成共识,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她抓起一旁的手提包,便准备离开。 盛西慕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顺手点燃了一支烟,眸光透着几分慵懒邪气。他轻吐着烟雾,淡笑道,“言言,我劝你还是理智一些,闹到法院可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我这么疼你,私下里什么事都好商量,如果你偏要任性,将事情闹大,老爷子一定会插手,到时候可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多谢盛长官提醒,可是我不是三年前的尹夏言,可以任由你摆布,就算真的失去乐乐,我也不会回到你身边。”她说完,踩着七寸高跟鞋,决绝的转身离开。 盛西慕并没有阻拦,依旧安稳的坐在沙发上,只是一双墨眸,逐渐的深邃冷然。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夏言倔强的性子依旧没有改变。这样的亲子抚养权的官司,即便是站在公平的角度上,他们胜诉的几率都是各占一半,乐乐的确是夏言抚养长大,但他同样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夏言和孩子有三年的感情,但他的经济条件却比夏言要优渥许多,这些都是法官考虑的因素。 何况,还有最主要的,那就是他是盛西慕,因为他是盛西慕,所以夏言几乎没有胜算。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是盛家别墅那边打来的,今天,正是老爷子从北京回来的日子。 “爸。”他淡然的唤了声。“嗯,好,我一定回去吃饭。” 挂断电话,盛西慕唇角微微的扬起,透出几分冷魅。他想,该是时候让老爷子知道乐乐的存在了。 盛西慕先开车回了辖区,乐乐正在房间中午睡,小被子盖住脖子,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微嘟着小嘴巴,模样极是可爱。乐乐的模样与盛西慕十分相似,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自己,对于这个缩小版的盛宝,盛长官恨不得将他疼到骨子里。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低头吻了下宝宝嘟起的唇片。乐乐睡的饱饱,也是要醒来的时候,被盛西慕一吻,反倒是弄醒了。长长的睫毛颤颤的闪动着,奶声奶气的嘤咛了声。 “小鬼,太阳都要落山了,还不起来。睡这么长时间,晚上又不肯睡了。”盛西慕一边说着,一面掀开乐乐身上的被子。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取过一旁的衣服给他穿上。 乐乐一双小手臂环在他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后,小眉毛几乎蹙在一处。“你今天见了妈妈。”并不是疑问句,宝宝的语气十分肯定。 “哦?何以见得?”盛西慕轻笑着,略带不解。 宝宝将小脑袋又凑近他,闻了闻,“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盛西慕嘴角的笑意散开,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是属狗的啊,鼻子这么好使。” “你真的见到我妈妈了吗?你有没有告诉她乐乐很想他,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乐乐回家?” 一连串的问题,盛长官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无奈的刮了下宝贝鼻尖。“你妈说她不要你了。” 随口的一句玩笑而已,却没想到三岁的孩子是分辨不出真伪的,乐乐嘟起嘴巴,憋屈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泪珠子噼里啪啦的不停往下落。一时间,弄得盛西慕手足无措。“小祖宗,又怎么了!” “妈妈不会不要乐乐的,妈妈说乐乐是她最爱的人。你骗人,你骗人,乐乐不喜欢你了,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宝宝扯着嗓子哭嚎,声音那叫一个洪亮啊。 “知道我骗你还哭什么啊。男儿流血不流泪,知不知道!”盛西慕将宝贝抱到地上,板正了他的身体,“行了,别哭了,一会儿我们要去爷爷家,肿着眼睛怎么见人。” 宝宝还是抽泣着,含着泪花的大眼明亮清澈,“妈妈不会不要我的。”他再次嘀咕了句。 “是,你妈不会不要你的。”盛西慕揉着他的小脑袋,唇角一抹无奈的苦笑。 …… 盛西慕带着小东西姗姗来迟,盛家人早已围坐在客厅中,只等着他开饭。阳阳六岁,六岁的孩子已经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在盛家久了,他开始知道自己在这个家中所扮演的位置,并且,知道盛老爷子才是这个家中的掌权人,哄了老爷子开心,才会得到喜欢的玩具。 “爷爷,你累不累,阳阳给你按摩。”阳阳爬到老爷子身后,一双小手给老爷子抓背,虽然和抓痒没什么区别,但还是哄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这样的情形下,盛琳只能在一旁附和。“阳阳真乖,这么小就知道孝顺爷爷了。” “阳阳这孩子一直都很听话,来,到姑奶奶这儿来。”盛冷雨对孩子伸出了手。阳阳笑呵呵的扑入她怀中,因为他知道这个姑奶奶每次来都送给他很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糖果。 屋内众人,虽各怀心事,在盛老爷子面前,却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众人心知肚明,却又不得不继续演着虚假的戏码。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家庭。 “西慕怎么还不回来,打电话催催。”盛鸿江对一旁管家说道。 “首长,少爷的车已经开进庄园了。”管家含笑回答。 “嗯。”盛鸿江点头低应之时,盛西慕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玄关处,只是他并非独自一人,怀中还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乍一眼望去,真真是个缩小版的盛西慕。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但都是明白人,心中已然有数。呵,继尹阳事件之后,盛长官又弄出了一个私生子。盛鸿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爸。”盛西慕低唤了声,俯身将孩子放到了地上。“盛宝,叫爷爷。” 乐乐憋了下唇,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极不情愿的嘀咕出两个字,“爷爷。”那扬着小脑袋的模样,好似对屋内众人都是不屑一顾,和他老子几乎一个德行。 “这是怎么回事儿?”盛鸿江将手中的青花茶杯重重摔在面前的茶几上,阳阳还被盛冷雨拥在怀中,这就又出了一个。他是想气死他这老骨头不成。王媛正在厨房中忙碌,等下出来非天下大乱不可。 盛西慕又抱起乐乐,十分随意的坐在了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我儿子,快三岁了……” 盛西慕话音未落,哗啦一声,盛鸿江已将茶几上的杯盏统统扫落在地,这一次,老爷子是真动怒了。“你这畜生,你是想气死我才甘心。” 盛西慕笑意不变,老爷子的怒火早已在意料之中。但怀中的宝宝却没那么淡定了,乐乐虽年幼,却也大概懂得,这位爷爷似乎并不喜欢他。一双胖乎乎的小手臂环住父亲脖颈,嘟唇说道,“这个爷爷太凶,我不喜欢。我们回去吧。” 宝宝稚嫩的话让盛西慕笑意更深,侧头啃了下宝贝脸颊。“小鬼灵精,那可是你亲爷爷,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盛宝乖,去亲爷爷一下。” “不要。”宝宝小嘴巴翘得更高,哼了声后扭过头。 气氛又僵硬了些,盛老爷子脸色更沉。这绝对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儿,想他盛部长叱咤风云多年,多少大人物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如今却被一个不满三岁的小屁孩彻底忽视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2章 妈妈不是狐狸精 许是吵闹的声音太大,王媛慌忙的从厨房走出来,双手还沾着水珠。“伯父,西慕难得回来一次,您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 “商量?这事儿还真该好好商量商量了。”盛冷雨嘲弄的插了句,目光扫了眼盛西慕怀中的孩子。如今盛氏集团被盛西慕一手掌控,盛冷雨早已不满多时,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现下自然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王媛顺着她的目光探去,当看到盛西慕亲密的抱着一个与他模样相近的小奶娃时,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险些没背过气去。当年阳阳被接回盛家,她维持着大家闺秀的贤惠大度,欣然接受,转眼不过三年光景,盛西慕竟然又抱回了一个。 她很想歇斯底里的质问,甚至想扑上去撕烂那张与盛西慕相似的小脸……可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于是,她强迫着自己弯起唇角,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到盛西慕面前,弯身看向他怀中宝贝。“这么漂亮的小娃娃,和我们西慕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阿姨,你是谁?”乐乐仰起头,蹙着眉心问道。 王媛笑的有些僵硬,只觉不喜欢宝宝清澈的明眸。那么似曾相识,却那么让她排斥。“我是你爸爸的未婚妻。”她笑着回答。 宝宝漂亮的眉心蹙的更紧,思索片刻后回了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句稚嫩的话,让在场众人险些没笑喷,自然是没人敢真的笑出声,一个个隐忍的极是难受。 王媛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耐心的解释。“未婚妻就是你爸爸将来会娶的女人,和他生活在一起,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这次宝宝终于听懂了,但也不高兴了。转头看向盛西慕,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妈妈不是你的未婚妻呢?” 盛西慕含笑,反问道,“盛宝希望你妈妈做我未婚妻?” “嗯嗯。”宝宝用力的点着头。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妈妈和这个总是自称他爸爸的人生活在一起,他就可以每天缠着他去开飞机了。 “那盛宝回去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做我的未婚妻。”盛西慕笑着刮了下宝宝的鼻尖。 “西慕!”盛鸿江突然怒斥了声,手掌再次重重拍在桌案上。 王媛脸色很难看,却还是维持着一贯的贤淑优雅,“伯父,不过是小孩子的戏言,别当真。”她说完,再次转向乐乐,问道,“你叫盛宝?盛宝告诉阿姨你妈妈是谁?” “为什么要告诉你。”宝宝又是不屑的转过头。 “左右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还问什么。”楚智妍哼哼唧唧了句。 “闭嘴,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盛琳冷声训斥了句,因为她已经看到盛西慕的脸色瞬间阴霾。 “你胡说,我妈妈是尹夏言,不是狐狸精。”宝宝突然喊了句,他虽然不知道狐狸精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尹夏言三个字,一如平地惊雷,所有人都震惊了,盛老爷子冷沉着脸子,王媛一脸不可置信,其他人脸上也是惊愕的神情。 “呦,这回可真热闹了,这小家伙,我是该叫弟弟啊,还是叫外甥。”楚智妍不知死活的再次插话,语调自然是嘲讽的。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给我滚到楼上去。”盛琳扯着嗓子吼了句,这丫头是当真被惯坏了,说起话来口无遮拦。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楚智妍赌气的跑上楼,客厅内,死一般的沉寂。最后,还是盛老爷子率先开了口,只冷冷丢下一句,便转身向楼上书房走去。“你跟我过来。” 盛西慕唇边笑靥逐渐收敛,将宝宝放在沙发上,嘱咐了句,“盛宝乖,坐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宝宝安静坐下,点了下小脑袋。 盛西慕站在走廊尽头的书房外,轻巧了下房门后,便推门而入。盛部长靠坐在贵妃榻上,严肃的面容十分平静,手中端着温热的龙井,正闭目养神。 “爸。”他低唤了声后,在一旁沙发上坐了下来。 “嗯。”盛鸿江闷应了声,又道,“三年前那孩子没死吧,尹夏言那丫头倒是会瞒天过海,我还真是小看了她。” 盛西慕不语,算作默认。 “你打算怎么办?”盛鸿江又问,而盛西慕依旧沉默,当然,这次不再是默认,而是沉默的反抗。他的意思,刚刚已经说得在清楚不过,他想娶夏言,然后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我还是那句话,盛家的孩子,我一定认,但盛家的媳妇,只能是王媛。”盛老爷子将话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盛西慕不屑哼笑,心想那女人真真是有容人之量,两个私生子领回来,她还能面不改色。 “你和王媛的婚事一拖再拖,现在也该是时候了,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我也省份心。”盛鸿江沉声说着,将手中茶杯轻放在桌面上。 盛西慕沉闷了半响,才开了口,“爸,婚礼的事不急,最近我辖区的事儿多……” “每次都是这个借口,你说的不腻,我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辖署人也有婚假。何况,你和王媛都住在一起了,我总该给王书记一个交代。”盛鸿江带了些怒意的反驳。 盛西慕嘲讽的扬了下唇角,好似听到了极讽刺的笑话。住在一起就要给个交代吗?那夏言孩子都给他生了,他却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她,那才是委屈了他的言言。 何况,是王媛已他的未婚妻自居,杖责老爷子这个后盾硬是搬进了盛家,她那么想爬上他的床,他还真就成全她。既然老爷子巴不得他们有点什么,既然她白白送上门,他不要倒是矫情了。只是,想嫁他为妻,她王媛还不配。 “爸,结婚是大事,我想慎重考虑一下。我希望这件事,你能尊重我的决定。”盛西慕语气平淡,却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 盛鸿江独裁惯了,对这个儿子虽然纵容,却并不代表盛西慕可以随便违逆他的意。“你的决定?你的决定就是娶一个家世修养都无法与你比肩的女人?你别忘了,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名义上她还是尹建国的养女,是你的外甥女。只要我活一天,就不会让盛家出现这种乱.伦的丑闻。” “我可以离开盛家。”盛西慕的话十分平静,好像权势倾天的盛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装饰而已。 这句话,才真真触动了盛鸿江的怒点,怒火夹杂着伤心,盛老爷抓起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用力摔在地面上。滚烫的茶水迸溅了满地,盛西慕冷眼看着,全然不为所动。如今的位置,他做了三年之久,很多关系盘根错节,老头子在想动他,已经不可能。至于盛氏集团,也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盛冷雨的权利早已被架空。三年前,那一声‘爸’当真是将盛鸿江叫的昏头转向,也渐渐失去了察觉。养虎为患,大概便是如此吧。难道盛老爷子真以为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吗!没有了盛家,盛长官照样可以呼风唤雨。 “你……”老爷子气的不轻,一时间竟无话可说。正是此时,房门被咚咚的敲响了,保姆走进来,一脸急迫的开口,“首长,两个小少爷在楼下打起来了。” “乐乐有没有受伤?”盛西慕脱口而出,然后,匆忙的跑了下去。 楼下客厅几乎混乱了一片,物品碎裂了满地,几乎是一片狼藉,孩子的哭声震得耳膜生疼,几个大人也慌了手脚,盛冷雨抱着痛哭不止的阳阳,孩子的手臂暴.露在外,上面都是青紫的痕迹。而盛琳夫妇紧拉着乐乐不松手,小东西扬着小脸,一脸的倔强不屈,脑袋上肿起一个大包,他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这么小的孩子拳头就这么硬,长大了还得了。”盛冷雨喋喋不休的责备着,显然是向着阳阳多一些。 “怎么回事?”盛西慕走下来,扫了一眼混乱的局面后,伸臂将乐乐从地上抱起。温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动手打哥哥。” “是他先挑衅的,你用烟灰缸打我的头,还骂我妈妈是不要脸的狐狸精。”乐乐一张小脸上都是冷怒,那么小的孩子,却有那么复杂的表情。 盛西慕叹了声,语气竟又柔和了几分。“那也不能打哥哥,好孩子是不应该打架的,给哥哥道歉。” “能忍则忍,若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他骂我妈妈,我就要打他。”乐乐一脸的倔强,丝毫不肯退让,更别说道歉了。 盛西慕一愣,心中不免失笑,还真是他儿子,打架斗勇,比起他当年丝毫不逊色。阳阳比他大了三岁,高出整整一头,竟也没占到半分便宜。 “真是什么妈交出什么样的儿子,你看看说的像话吗!”楚智妍冷笑着哼了句。 “他妈妈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只会勾.引别人的男人,这个野种就是该打。”阳阳又哭喊起来,话说的极是难听。 盛西慕瞬间沉下脸色,居高临下的俯身阳阳片刻,冷声问道,“这些话是谁叫你的?”这些难堪的词汇,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六岁孩童之口。 “表姐说有了小弟弟,爷爷和叔叔就不会再疼我了,也不会在给阳阳买玩具和好吃的,我不喜欢小弟弟,我要把他赶走。”阳阳哭哭啼啼着,在地上打滚。 楚智妍被阳阳出卖,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她只觉得盛西慕的目光像冷剑一样,恨不得将她就地处决。盛琳也因着着寒意打了个冷战,她慌忙将楚智妍拉到身后,陪着笑说道,“西慕,智妍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她说完,又转身扯了把女儿,斥责道,“说过你多少次,嘴上就是没把门的,还不快给你小舅赔罪。” “对不起,小舅,是智妍说错了话。”楚智妍低头嘀咕了句,声音都在打颤。惹怒了盛西慕,那可不是好玩儿的。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楚智妍,你懂我的意思吗?”盛西慕清冷开口,声音却沉得让人窒息。 楚智妍捣蒜般的点着头,“懂,我懂了。” 此时,盛鸿江从楼上走下来,见到客厅中的一片混乱,脸色极为难看。板着脸子对盛冷雨吩咐道,“给墨筱竹打电话,让她将阳阳接过去几天。” “是。”盛冷雨应着,将阳阳抱起。 盛鸿江转而又看向盛西慕父子,乐乐一脸不屈的模样让他为之一振,这孩子真的很像西慕,犹记得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西慕的时候,他眸中也是这样倔强的光芒。盛部长微叹了一声后,又道,“西慕,你先带孩子回去吧。”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抱着乐乐便向外走,他脸色已经冷然,但对乐乐说话的语气却是温润的,“盛宝疼吗?爸爸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他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宝宝受伤的额头。但小宝贝显然不领情,胖乎乎的小手拍开父亲的大掌。 “一点小伤而已,又死不掉人。难道要向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吗!”宝宝居然一脸的不屑。 盛西慕无奈的一笑,但还是开车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方婷见到小家伙的时候,险些震掉了下巴,她声音颤抖的指着乐乐,“哥,这不会是,是你的种吧。” “废话。”盛西慕瞪了她一眼,“看看他伤的严不严重?” 方婷弯身在乐乐面前,含笑看着缩小版的盛西慕,伸出指尖想要触碰他嫩嫩的脸颊,却被宝宝刻意的闪躲。方婷无奈耸肩,转头看向一旁盛西慕,眼角眉梢都是笑。“这臭屁的模样都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盛西慕瞪了她一眼,并未还口,只是站在门口边,有些不耐的点燃了一根烟。 “医院不许吸烟,怎么总是没记性。”方婷嘀咕了句,但很显然,她管不了盛西慕,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宝贝身上。她用指尖轻触了下宝贝额头上高高肿起的包,问道,“这样碰疼吗?伤了多久?用什么砸伤的?” “有点疼,半个小时前,水晶烟灰缸。”宝宝一一回答,惜字如金。 方婷淡淡的笑,转身吩咐一旁的护士,“带他去CT室。” 年轻护士拉着宝宝的小手走出了急诊室后,盛西慕才开口问道,“伤的重吗?” 方婷一笑,听出他语气中的紧张,“应该没什么大碍,先拍个CT片子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擦些消毒药水,再开一些消炎药就可以了。放心,我保证过几天你儿子还是活蹦乱跳的,肯定不留疤。” 盛西慕深吸了一口烟蒂,同样没有回答。 方婷整理着桌面上的病例,状似随意的轻声问道,“这孩子的母亲,是那个女孩吗?” 半响的沉默,盛西慕依旧优雅的吸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波澜,最后,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踩灭后,低应了声,“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方婷没有丝毫意外,别人或许不了解,但方婷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盛西慕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允许心爱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如果爸妈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开心的,有空带这小家伙回家看看吧。” “改日吧。”盛西慕淡淡然的牵动唇角,片刻后又道,“如果你的孩子还活着,大概也这么大了吧。” 简单的一句,方婷笑靥如花的脸蛋瞬间黯淡了下来,手臂一颤,手中资料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时隔三年,她没想到盛西慕还会提起。三年前,她打掉过一个孩子,那个男人在美国已经结婚了,并且,他不愿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人。一个注定没有父亲疼爱的孩子,方婷没有勇气将他带到这个世界。 “过了那么久,还提她干嘛啊。”方婷不以为意的送将,笑容却极是牵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3章 我只要,离开你 盛西慕轻咳了声,语气有几分提醒的意味。“听说那男人刚刚回国,你的事我不想多管,但是,方婷,别让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又是短暂的沉默,方婷才回了句,“放心,我不会。” 没过多少时候,护士已经将乐乐送了回来,宝贝的头上贴了一块白色的纱布,小眉头紧蹙着,很是无可奈何。 护士将CT片递到方婷手中,她大概的看了一眼,“没什么事儿,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她说完,又弯身看向可爱的宝宝,“小朋友,以后不许随便和别人打架啊,野蛮人才只会用拳头来说话。” 宝宝眨着漂亮的大眼看着她,不耐烦的呢喃了句,“你真啰嗦。” “盛宝,我们回家。”盛西慕牵起宝宝的小手,对方婷淡淡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 宝宝似乎并不愿多提及刚刚发生的事,一般小孩子受了委屈多半会向大人告状,但乐乐对此事只字不提。回去的路上,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安静的好似透明空气。一张严肃的小脸侧头看向窗外,没有人知道他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但盛西慕懂得,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懂一个单亲孩子心灵上苦痛。年幼时,也有人喊过他‘小杂种’,也有人说他妈是不要脸的狐狸精,他也曾和别人打得头破血流,回到家后,又骗母亲是自己不小心撞伤的。乐乐心中痛,他都深深体会过,所以他宁愿不择手段也要将夏言困在身边,他要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给他一份没有缺失的爱。 晚上哄乐乐睡觉的时候,盛西慕才温声的说道,“乐乐不要生哥哥的气,哥哥其实也很可怜,父母都不在身边,没有人爱他,也没有人疼他,他拥有的只是爷爷偶尔的怜惜,所以,他才会害怕失去。乐乐是最善良的孩子,一定会原谅哥哥的,对不对?” 乐乐背转过身,沉默了许久后,才嘤咛了声,“好吧。” …… 另一面,墨筱竹将阳阳接回了墨家,和儿子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墨筱竹自然是欣喜的,但这在墨父看来,便是盛家将阳阳退了货,苏老爷子脸色十分难看,当即将墨筱竹叫到了书房中。 “你知道盛家为什么要让你把阳阳接回来吗?”墨父问道。 “嗯。”墨筱竹点了下头,妆容精致的脸蛋,有些许的惨白。从阳阳的口中,她了解到盛西慕带回了一个孩子,盛西慕亲生的孩子。按照阳阳的描述,墨筱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三年前尹夏言生下的那个孩子。“爸,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尹夏言明明答应过我,那个孩子不会与盛家有任何瓜葛……” “这种话你也相信,筱竹啊,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呢。”墨父无奈的摇头。“母凭子贵,这个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懂吗!那个孩子就是尹夏言手中最大的筹码,她怎么可能不善以利用呢。只有你才会无知的相信她的话。” “爸,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墨筱竹也有些急了。 “三年的时间你都没有抓住盛西慕,看来,他对你的感情真的已经淡了。现在,你唯一的希望就是阳阳了。”墨父老神在在的说道。 “阳阳?”墨筱竹不解。 “只要阳阳还是盛西慕的亲生儿子,他就不可能无动于衷。明天,你选个契机,带着阳阳去给盛西慕道歉。孩子懂事了,男人才会怜惜。”墨父语重心长,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翌日,盛西慕的别墅。天空飘起细细的小雨,庄园中嫩草冒出新绿,一片盎然生机。 夏言撑着一把碎花雨伞站在门前,白皙的指尖按了下门铃。她动作缓慢的收起手中雨伞,伞下一张小脸有些微的苍白。单薄的身影在蒙蒙细雨中更显清冷而可怜。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盛西慕站在门内,一内一外,就好像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他看着她,并没有太多意外,深邃的眸子反而多了些无奈。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夏言才会来求他。 “盛西慕,我们谈谈吧。”她率先开口,声音平淡。 “进来吧。”盛西慕让出路,让夏言走进别墅。 夏言低头站在玄关处,手中碎花雨伞滴滴答答的滴落着水珠。她不敢走进客厅,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似乎还存在着不久前欢爱过的痕迹,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甚至让她忐忑却步。 “我们,就在这里谈吧。”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依然没有了那日的气焰,这些天,她咨询了很多律师,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案子,就连环宇集团的法律顾问,也不敢贸然打这场官司,他给了她很诚恳的答案:胜算不大,还要冒着得罪盛家的风险,没有人会做这种吃力而不讨好的事。她也向法院起诉,但起诉书发上去之后,迟迟没有回应,夏言终于明白,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好。”盛西慕应了声,并没有为难她。 “关于乐乐……”她刚说出几个字,房门却再次被敲响,十分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她的话。盛西慕轻蹙眉心,但还是打开了门。 房门缓缓开启,墨筱竹与阳阳母子站在门外,没有打伞,身上衣服都被细雨打透,样子有些狼狈。 “你来做什么?”盛西慕劈头便问。 “西慕。”墨筱竹可怜兮兮的低唤了句,不由分说的扑入他胸膛,哽咽的说道,“西慕,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你打我骂我,怨我,恨我,我都无话可说。但阳阳是你的亲生儿子,求求你对孩子公平一点,他需要你啊……” “墨筱竹,你疯够了没有。”盛西慕恼火的一把推开她。如果是平日里,他或许有些闲情逸致看她演戏,但此时此刻,夏言就站在他身后,墨筱竹的一言一行,无疑是火上浇油。 墨筱竹被他用力一推,踉跄的退后几步,扑通一声栽倒在门外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之上,年幼的阳阳吓得不轻,匆忙的跑到母亲身边,可怜兮兮的含着妈妈。 墨筱竹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紧握住阳阳的双肩,她知道尹夏言就在屋内,所以,这是打败尹夏言最佳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阳阳,还记得妈妈教你的话吗?还不去跟爸爸道歉。如果你不道歉,爸爸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阳阳听话的点头,跑到盛西慕身边,抱住他的腿,哭着叫“爸爸,爸爸,是阳阳错了,阳阳再也不会和弟弟打架,爸爸,你原谅阳阳一次吧,阳阳真的知道错了。” 换做任何人,盛西慕都会无情的推开,但此时抱着他的却是一个不满六岁的孩子,他的确是狠不下心。而孩子撕心裂肺的喊着爸爸,喊得夏言心都要碎了。她突然意识到,乐乐是她的所有,却不是盛西慕唯一的儿子。 “我想,我来的不是时候,我们改日再谈吧。”夏言嘲弄的笑着,迈着僵硬的步子向别墅外走去,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甚至忘记了撑开手中的碎花雨伞,单薄的身子就那样走入雨中,孤独的背影,让人心疼。 “言言。”盛西慕焦急的唤道,无奈,阳阳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而但夏言经过墨筱竹身边时,她却突然冲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夏言身边,痛哭哀求,“夏言,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抛弃你大哥,我也不求你的原谅,可是,我和西慕是真心相爱的,我们爱了这么多年,爱的太苦太累,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墨筱竹,你的爱,何必要我来成全。”夏言凄苦的笑着,微扬着下巴,苍白的小脸上,雨水与泪水融合在一处。此时此刻的场景,让她觉得十分讽刺可笑,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西慕有了乐乐就不要我和阳阳了,可是,我们母子不能没有他啊。夏言,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会让乐乐与盛家有任何关系,夏言,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失言?”墨筱竹哭的声嘶力竭,丝毫不顾及形象。 夏言几乎不可置信,面前的女人,真的是曾经那个温婉高雅的墨筱竹吗。“你先起来。”她用力扯着墨筱竹手臂,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 盛西慕站在一旁,他是何其精明的人,不需多想,便大致了解了墨筱竹话中的意识。原来,三年前墨筱竹帮夏言瞒天过海,条件就是要乐乐与盛家脱离关系。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只要没有乐乐的存在,阳阳就是盛家唯一的孩子。他认识这个女人有多少年了?为什么从未发现她竟是如此有心机。 还有今天这场戏,她墨筱竹演的真是精彩啊。 “夏言,你答应我,答应我离开西慕好不好?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墨筱竹依旧卑微的跪在她脚下。夏言看着她,嘲讽而绝望的笑着,原来得到爱情,也可以通过这样的途径,她今天真是受教了。 “我答应你,为什么不答应呢?”夏言笑的越发凄凉,却有咸涩的液体随同流水一起滴入唇中。 “言言,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盛西慕怒了,一把握住她手臂,那样用力,恨不得将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捏碎,然后吞入腹中,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离开。 夏言仰头看着他,唇边依旧挂着极讽刺的笑。“盛长官没听清楚吗?她求我离开你,我答应了。盛西慕,现在,我这个多余的人,该离开了。”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无奈,他反而握的更紧了。 盛西慕并不知道留下她能改变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他放手了,他们就真的完了。“尹夏言,离开我你就再也见不到乐乐了?你连他也不要了是不是?” “你已经有尹阳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乐乐,求求你,将他还给我吧。盛西慕,将他还给我吧。”夏言放低姿态,无助的恳求着。 盛西慕决然的摇头,“没有人可以代替乐乐的位置,同样,也没有人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言言,回到我身边,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像以前一样?夏言讽刺的笑着。像以前一样傻傻的爱着他,然后,像以前一样被他玩弄伤害吗?够了,她受够了被摆布的命运。何况,墨筱竹与阳阳母子就跪在面前,他们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夏言被雨水淋湿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冰冷的绝望在她苍白的小脸逐渐蔓延,单薄的唇片颤动着,声音冷得像冰一样。“我知道我争不过你,你说的对,我连法院的门在哪儿都找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和你挣乐乐。乐乐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离开你。” “夏言!”盛西慕震惊的看着她,是怎样伤,才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失神间,夏言终于挣脱了他,拼命的向外跑去。 “言言!”盛西慕刚要追随,却被墨筱竹一把抱住了腰身,歇斯底里的哭声从他身后传来。 “西慕,别去,别丢下我。我和阳阳不能没有你。” “放开。”盛西慕怒吼了声,用力扳开她环在腰间的手臂,将她甩在了地上。“墨筱竹,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他冷声丢下句,再次迈开步子想要去追夏言,此时,阳阳却突然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爸爸不许走,阳阳不让爸爸走。”他的一双小胳膊暴露在外,上面都是青紫的痕迹,还有一些抓破的挠痕,被冰冷的雨水泡的发白。 盛西慕沉重的叹息,僵持了片刻还是将孩子从地上抱起。墨筱竹的确可恨,但阳阳却是无辜的,他终究狠下心肠将年幼的孩子一脚踢开。 微微细雨已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夏言纤弱单薄的背影,在漫漫雨雾中,逐渐消失成一个点。 盛西慕将阳阳抱入别墅中,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并取出医药箱,用棉签和碘酒给阳阳的手臂消毒。因为疼痛,阳阳一直哭闹个不停。这孩子自幼娇生惯养着,极少生病,更别说是受伤了。 “都是小男子汉了,怎么还这样爱哭呢。”盛西慕浅笑,眉宇间稍稍柔和了一些,对于带孩子,他的确没什么经验。 墨筱竹站在一旁,看到一大一小两人融洽的相处,唇角不自觉上扬。父亲说的没错,阳阳才是她手中最后的一张筹码。盛西慕再无情,也不会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我生阳阳的时候早产,他自幼体弱,难免娇贵一些。西慕,请你对他多一些耐心,好不好?” 盛西慕不语,俊颜沉稳,甚至带了几分厌恶之色。他动作缓慢的收拾着医药箱,许久后,才侧头对墨筱竹道,“你带阳阳走吧。明天我会让盛家的人将他接回别墅。我承诺过抚养他,就一定会遵守。” 墨筱竹静谧了片刻,有些不甘的点了点头。“阳阳,先跟妈妈回家,爸爸明天会来接我们的。”她将孩子抱入怀中,吻了吻阳阳挂着泪痕的小脸蛋,“阳阳,和爸爸说再见。” “爸爸再见。”阳阳奶声奶气的说道。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又道,“以后还是叫叔叔吧。” “哦,叔叔再见。”阳阳改了口,这个称呼似乎更为习惯。倒是墨筱竹脸色变了变,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赶走了尹夏言,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下雨了,我送你们回去吧。”盛西慕淡漠的说了句,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串车钥匙,向外走了出去。 墨筱竹微低着头,唇角扬起得意的笑。这一局,她终于赢了。她抱着阳阳站在客厅中,等着盛西慕将车子从车库中开出来之后,她们再出去。她目光环视着装饰精美的古典别墅,最后的目光落在楼梯转角处那一副素描上,黑与白的线条,却勾勒出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画面中,女孩站在舞台之上,纤细的肩膀夹着一把小提琴,她微低着头,静止的画面,但女孩眸中的流光却好似在浮动一样,那么美丽纯洁,就像天使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4章 倒在血泊中的孩子 墨筱竹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角,美丽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极少人知道盛西慕以前学过绘画,素描更是拿手,他曾经画过一幅肖像画给她,当时不知珍惜,没有装裱,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那时啊,真是天真,以为可以和他天长地久,盛西慕是她的,何况是他的画呢。 思及过去,心中又是一阵苦楚,墙壁上的那张素描画就更刺眼了。她清晰的记得,盛西慕曾说过,他只给心爱的女人画画。他对尹夏言的感情,都是真的。即便,他们有着舅甥的名分,为了夏言,他不惜挑战世俗,甚至向整个盛家宣战。 她无意识的挪动脚步,来到画面前,画面的角落,她记得,盛西慕有一个习惯,他会在画面的右下角题字,当初她的那张画像上,他写了:my.puppy.love(我的初恋)。 墙壁上精致的素描画的右下角果然有着洒脱的字迹,写着:seven。 墨筱竹脸色更加难看,抱着阳阳的手臂越收越紧。Seven(七)。七的谐音就是妻。 “妈,你弄痛我了。”孩子在她怀中扭动挣扎,一张小脸扭成一团。 墨筱竹才留意到自己的失控,慌忙的松了手,此时,别墅外已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盛西慕已经等候在门口了。“爸爸在等我们,走吧。”或许是哭过的缘故,她声音有些许的沙哑。 “妈,为什么叔叔的房子里会有夏言姑姑的画像?”阳阳懵懂的问道。 “那不是姑姑,你看错了。”墨筱竹不耐烦的回了句。 盛西慕的大奔车沿着环山路疾速行驶,车子飞驰而过,他自然不会留意到躲在公交站牌后那抹单薄娇小的身影。 夏言双臂环胸,躲在站牌后,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别墅区大多是私家车,公交本就极少,因为雨天路滑,更是很难等到一班公交经过。湿漉的发梢还滴答的落着水珠,俏脸的脸蛋苍白的几乎没了血色。 盛西慕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但夏言却清晰的看到了那辆招摇经过的大奔车,虽然一闪而过,但她还是看清了坐在车中,面带笑容的墨筱竹。 夏言唇边的笑靥苍凉而凄美,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痴傻。今天,她出现在盛西慕的别墅,她本来想对他说:盛西慕,我们讲和吧。就算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我们可以共同抚养乐乐,他需要一份完整的爱。 其实,夏言已经让步了,只要他们之间有了乐乐这个牵绊,夏言接受他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只可惜,一切都被打乱了节奏,夏言没有机会说出口,而盛西慕,就这样错过了抓住夏言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言在雨中整整等了两个小时,才坐上了开往市中心的班车,等她回到酒店的时候,身体几乎没有一点儿温度,甚至被冻的瑟瑟发抖。打开了房门,她没想到林笑恩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因为酒店知道她们是一起的,所以林笑恩很容易从服务人员手中拿到钥匙。 “笑恩姐,你怎么来了?”夏言低声问道。 “你怎么弄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笑恩起身来到她身前,担忧的问道,伸出的手掌握上夏言手背,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没什么,被雨淋到了而已。”夏言有些吃力的牵起一抹苍白的笑容。 “出门怎么也不打把伞。”笑恩带着关切的责备了句,“快去写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 夏言茫然的走进浴室,才模模糊糊的想起,她出门时是带了雨伞的,后来丢在了哪里,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哗啦啦的热水柱冲打在身体上,才稍稍的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却无法驱走心上的寒与痛。 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无情的撕开,正鲜血淋漓着。夏言用手紧捂住心口的位置,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夏言,你洗好了没有?”因为时间太久,门外,笑恩担忧的问道。 “快好了。”夏言慌忙回了句,快速的取出干净的睡衣换上,推门走了出去。 笑恩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着今天的财经杂志。听到脚步声后,才抬起了头,眸中依旧有担忧的光晕。“这几天你又憔悴了许多,昨儿又一夜没睡吧,眼底都是青影。” 夏言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有些无奈的笑。“乐乐不在,我睡不着。”她说完,在笑恩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用干毛巾擦着滴水的发梢。 笑恩轻叹了声,同为母亲,她可以理解夏言此刻的心情。“有没有找盛西慕好好谈谈,关于乐乐的抚养权问题,你们可以慢慢商量,各退一步吧,何必不给双方留半点余地。” 夏言苦笑着,将手中毛巾丢在一旁,语调三分无奈,七分嘲讽。“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笑恩蹙眉,联想到夏言回来时的狼狈,片刻间便明白了。看来她已经找过盛西慕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结局一定不尽如人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打官司吗?” 夏言淡漠的摇头,又是一声嘲弄的笑,“法院连案子都不接,在赵市谁敢动盛西慕,活的不耐烦了吗!我又不能上京‘告御状’,即便去了,还不是一样的结果,民告官,自古就没什么好结果。” 笑恩有短暂的沉默,夏言的话说的或许刻薄,但却是血淋淋的事实。在赵市,没有人会自找麻烦的去惹盛西慕。“或者,我可以让希尧给法院施压……” 夏言又摇了摇头,眸中流光一闪而过,带着几分感激。她与林笑恩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林笑恩给了她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三年来,她对她就像亲人一样。如此,她更不能将她牵连其中。 “笑恩姐,谢谢你。但和盛西慕正面冲突并不是明智之举,这件事,我会再想办法的。你不是说过吗,车到山前必有路,任何时刻,都不能让绝望占据了头脑。” 笑恩又是一叹,“好吧,如果有任何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乐乐可是我干儿子,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宝贝干儿子被人抱走。” “知道了。”夏言笑着回了句,但苍白的脸上难掩忧郁。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那不过是糊弄林笑恩的说辞而已。她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再清楚不过,如果她不肯妥协,盛西慕绝不会将乐乐还给她。可是,就这样屈从在他的强权之下,她真的做不到。 …… 一场漫漫细雨下了整整两日两夜,但辖区的训练一直没有间断过,盛长官治辖署严谨,在整个辖区都是出了名的。 辖区办公室中,盛西慕端正的坐在办公椅上,单手托腮,耐心的听着林进报告着近一周的行程安排和工作计划。窗外依旧飘着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敲锣在玻璃窗上,发出无规则的哗啦声。 “下午省里的领导会到辖区视察,随行的还有省电视台的记者。省委办事处发来了通函,让我们辖区配合一下。”说到这里,林进不由得蹙起眉头,“辖区一向不受地方管制,顾省长这是什么意思?长官,要不要我去回绝了。” “不用了。”盛西慕开口,淡淡哼笑了声。“不过是配合着走个过场而已。王书记在这个位置上坐的也够久了,盯着他位置的人可不少,顾希尧首当其冲就算一个。他这个省长也做了三年多了,虽无过错,却也没有太显眼的业绩,如今做的这么招摇,不过是要接住舆论提高自己的声望。” “可是,如果我们同意配合,不就是等于宣告我们和顾省长是站在一条战线上吗?”林进又担忧的问道。 “那道未必。”盛西慕笑靥逐渐深沉几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哪个不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今天是顾希尧,明天说不定就是省委李副书记,我们来者不拒,旁人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我们的心思。相反,若我们拒绝顾希尧,那便是公开与他宿敌,没有那个必要。” “是。”林进赞同的点头,却又道,“顾省长和李副书记对您都抛出了橄榄枝,您究竟打算接下哪一个?” 盛西慕笑着,一双墨眸深不可测。“你敷衍着便是,两方都不要给回复。记住,往往中庸之道,才是长久之道。” 午后,细雨终于停歇,省里的车也如约驶入辖区。盛西慕一身笔挺的墨绿西服,礼数周全的接待了顾希尧一行人。并亲自带领着他们参观了辖区,训练场、办公楼、辖署事化设施、包括战士们的新建宿舍楼。电台记者一路随行,跟随在他们身后,夸大其词的赞扬着赵市辖区的现代化建设,辖署人们的吃苦与大无畏精神,最后,将话落在正题,褒扬省领导对辖区建设的重视。 参观结束后,盛西慕客套的邀请顾希尧到辖区宿舍小楼中饮茶,吕薇作陪,三道功夫茶,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顾希尧悠闲的品着茶,目光在古朴的小别墅中流转。与盛西慕客套的闲叙家常,都十分默契的不提公事。但顾希尧漫不经心的一句,却让舒散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我听夏言说,你将乐乐带到辖区了。几天不见倒是挺想那孩子的,来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到那小家伙。” 盛西慕脸上依旧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轻品着杯中茶,一双墨眸微敛着,让人辨不出深谙之后的情绪。他极是淡漠,反倒是吕薇沉不住气,啪的一声,手中茶杯滑出掌心,径直掉落在地,好在木质地板质地柔韧,青色茶杯并没有碎裂。 “对,对不起,我失态了。”吕薇急忙道歉,拾起地上茶杯,匆忙跑了出去。盛西慕带回了一个孩子,虽然对外没有解释,但从辖署医哪里,她已经了解到那是盛西慕的儿子,她一直装聋作哑,默默隐忍。可是,当那个孩子被堂而皇之的提出来时,她发现,自己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的不在乎。 客厅中,顾希尧静默的等待着盛西慕的回答,而后者只是动作轻缓的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状似无意的开口,“没想到顾省长对别人的孩子也会这么关心,真是百姓的父母官。” 顾希尧温润而笑,盛西慕的话虽看似玩笑,但明显带着戒备之意。“盛长官大概不太清楚,乐乐可是我们夫妻的干儿子,我夫人对这孩子心疼的紧,这次来辖区,还特意嘱咐我看看孩子过的怎么样。”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目光依旧深邃不见底。许久后,才对一旁的林进道,“小家伙午睡醒了吗?如果醒了就带过来。” “是。”林进点头应着,大步走了出去,不多时,就牵着乐乐返回来,宝宝显然是刚睡醒,一边走,一边用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但看到客厅中的顾希尧,一时间随意全消,张开两只小手臂飞快的扑入顾希尧怀中。 此时,盛西慕就坐在对面,而小东西完全的视他老子如无物。这显然让盛长官十分不满,却又不得发作。 “顾伯伯。”乐乐的声音清脆,十分悦耳。 “乐乐,想顾伯伯了没有?”顾希尧含笑将宝宝软软的身体抱入怀中。 “想了。”乐乐重重点头,又问,“顾伯伯是来接乐乐回家的吗?乐乐想妈妈了。” 顾希尧沉默,这个问题,他无从回答。而此时,对面的盛西慕却突然开了口。“盛宝,过来。”说话间,已经向宝贝伸出了手臂。 而宝宝竟然完全的无视了他,继续搂着顾希尧的脖子,撒娇的问道,“顾伯伯,妈妈是不是也想乐乐了,是她让你来接乐乐的,对吗?” 第一次,有人敢藐视盛长官的权威,若换做旁人,绝对不会有太好的下场,但这小东西却是盛西慕的心尖,他不是什么旁的人,旁人也碰不得他一下。 “乐乐,你爸爸在叫你呢。”顾希尧轻笑着,将孩子放到地上,委婉的给了盛西慕一个台阶。 宝宝有些不甘愿的回到父亲身边,耷拉着脑袋,如同被冰霜打落的娇花。盛西慕有些火大,但还是忍住了,伸臂将小东西抱起,让他窝在自己怀中。然后,才抬头看向顾希尧,淡声开口,“小孩子顽皮,顾省长别介意。” 顾希尧淡笑,随口道,“同龄的孩子中,乐乐算是最懂事听话的。盛长官和夏言好福气。”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却点中了事情要害,乐乐并不是盛西慕一个人的,他同样属于夏言。 听了他的话,盛西慕神情未变,只是淡淡的牵动了一下唇角。提及夏言之时,盛西慕未有丝毫排斥,反而唇角笑意难得的温润了几分。此时,顾希尧才恍然明白,这场追逐的游戏,盛西慕或许才是被动的一方。 在辖区并没有耽搁太久,顾希尧一行人便告辞离开,盛西慕与辖区的几个高层干部一路将几人送到辖区门口,乐乐吵着闹着要送顾伯伯,盛西慕拿小家伙没辙,只好将他一同领了出来。盛长官将宝贝抱着怀中,无奈的失笑,“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难道盛长官没听说过吗,孩子都是向父母讨债来的。”顾希尧轻笑。 “是吗?小讨债鬼。”盛西慕温润低笑,在宝宝粉嫩的脸颊上啃了一口。宝宝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的笑着。 顾希尧一行人先后坐入车中,乐乐和顾希尧道了别。因为盛西慕要和省里的领导一一握手道别,便不能再抱着乐乐,小小的人站在父亲身边,本来及是听话,耷拉着小脑袋,间或抬眸,随意的扫一眼四周。 辖区前是一个十字交叉路口,马路的对面,一道纤弱的背影,映入宝宝晶亮的明眸。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宝宝迈开脚步向马路上跑去,丝毫不顾及路上的车水马龙。“妈妈,妈妈!”宝宝大声的呼喊着。 “小少爷。” “盛宝。”盛西慕与林进几乎同时发现孩子跑出了马路。眼看着孩子已经跑进车流中,盛西慕脸色瞬间阴霾,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丢下众人,抬步便追了出去。 “盛宝,快回来,危险。” 此时,刚刚上车顾希尧也发现了跑出去的乐乐,他匆忙的推门下车,快步追了出去。“乐乐,乐乐别跑,小心车。” 前方,乐乐跑的飞快,孩子尚小,并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一门心思的向前冲,眼见着,那抹身影在视线中,逐渐远去,乐乐心中就更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妈妈,他真的很想妈妈。 “妈妈,妈妈,我是乐乐,妈妈等等我……”乐乐大声的哭喊着,但下一刻,孩子的声音却被急促的刹车声淹没,一旁疾驰而来的吉普车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撞飞了出去。 一瞬间,世界好似都静止了下来,吉普车中的司机显然被吓呆了,瞪大双眼看着车前倒在血泊中的孩子。 “盛宝!”盛西慕嘶喊一声,大步跑到孩子身前,鲜红的血在乐乐身下流淌着,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因为疼痛而瑟瑟的颤抖着。 “妈妈,妈妈……”乐乐微弱的呢喃着,一双小手吃力的伸向前方,视线逐渐模糊,那抹消瘦熟悉的背影却在眼眸中逐渐定格。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最后,在盛西慕怀中失去了意思。 有那么一刻,盛西慕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用力的晃动着孩子的身体,嘶声力竭的喊着他的名字,“盛宝,宝宝,你醒醒,别吓爸爸……我们现在就去找妈妈,现在就去,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此时,顾希尧与林进都围了上来,林进将发呆的司机都车中扯出来,双手紧抓着对方衣领,“你是怎么开车的?你知不知道你撞得是我们长官的儿子。” 对方显然是吓呆了,即便不知道他撞到的是什么人,但长官的名头,已经让他明白这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是,是这个孩子不要命的冲出来。这么小的孩子胡乱跑,是你们没有看好孩子……” “你TMD哪儿那么多废话,撞人还有理了是不是!”林进又是一声怒吼。 盛西慕快速的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此时,顾希尧已经坐进了那辆肇事的吉普车,“盛长官,快上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5章 夏言该来见孩子最后一面 盛西慕抱着孩子,不由分说的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开的飞快,在距离辖区最近的中心医院门口停下来,盛西慕抱着乐乐,大步走进医院。事故虽然发生的突然,但好在两个男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医生与护士早已等候在医院门口。 护士们推着昏迷不醒的乐乐快步进入手术室。盛西慕与顾希尧被拦在手术室外,盛长官墨绿的西服褶皱不堪,胸口染了大片的鲜血,红的十分刺目。 他高大的身体冷漠的靠在一旁雪白的墙壁上,胡乱的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眼,打火机噼啪的响了几次,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却依旧没有将两指间的香烟点燃,走廊里没有风,他的手却颤抖的厉害。再强悍的男人,到底也有害怕的时候,盛西慕终究是人,不是神。 顾希尧无声的走过来,淡漠的接过他手中打火机,噼啪两下后,燃起了蓝紫色的花火,他将火光靠近盛西慕,替他点燃了烟。 “谢谢。”盛西慕沉声说道,然后深吸了一口,轻吐着淡淡烟雾,如此反复几次后,又有些烦躁的将烟蒂丢在了地上。他抬起眼帘,手术室上冰冷的灯光一直亮着。 顾希尧也点燃了一根烟,靠在他身旁吸着,沉默了半响后,他暗哑着声音开口,“乐乐伤的不轻,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嗯。”盛西慕点头,毕竟是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他还算沉得住气。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如果上天真要无情的带走这个小生命,那也是他的命,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盛西慕向来不信命,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乐乐的命。 “通知夏言吧,她毕竟是乐乐的母亲,如果……”顾希尧顿了下声音,心有不忍,但还是咬牙说了下去,“如果乐乐真有个不测,夏言也该来见孩子最后一面。” 盛西慕点了,英俊的面容一片灰暗,从未有过的挫败与绝望。顾希尧拨通了夏言的手机,挂断电话后不过十几分钟,夏言与林笑恩就赶到了医院,寂静的长廊被嘶声力竭的哭喊声打破,夏言发疯一般的捶打着盛西慕胸膛,几乎失去的理智,“盛西慕,你这个凶手,你把乐乐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盛西慕高大的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着夏言大骂发泄。 “夏言,你冷静一点。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林笑恩上前阻拦,但声音却是虚弱无力的。盛西慕身上沾染的大片血迹,是无论如何骗不了人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事情并不乐观。 “乐乐在我身边时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盛西慕,你知不知道乐乐是我的命啊!”夏言惨白的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她无力的靠在盛西慕胸膛,双腿瘫软,身体逐渐下滑。 他双臂缠在她腰肢,避免她瘫倒在地,额头抵在她头顶,不停的呢喃着,“言言,对不起,对不起……”可是,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 好像过了一世纪一样漫长,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灭了。手术室的门从里推开,医生和几个护士走了出来。医生疲惫的摘下脸上的口罩,叹息着说道,“孩子伤的太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至于他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求生的意志力有多强。” “乐乐!”夏言哭喊了一声后,眼前一黑,身体便瘫软的倒了下去。身旁,林笑恩靠在顾希尧胸膛,掩面哭泣。 盛西慕将夏言打横抱起,这一刻,他反倒是更加沉稳冷静了,没有咆哮,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愤怒的骂人,他很平静的抱起夏言,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在昏暗的廊道中,凄凉而沧桑。 夏言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病房内死一般的沉寂,林岚安静的坐在她身边看护着。夏言惊慌的翻身而起,快速拔掉手上插着的输液管,掀开被子下床。 “夏言,你做什么,医生说你身体还虚,要好好休息。”林岚急忙阻拦。 “乐乐呢?我的乐乐呢?他是不是已经……”夏言睁大了双眼,几近绝望的看着她,冰凉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眼帘滚落。 “没有,乐乐没事,他还在重症监护室中,还没有醒过来。”林岚回答,但暗淡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乐乐的情况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医生说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还没有醒来,脑细胞很有可能会大量死亡,到那时,也就真的没救了。而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他们都感觉到死亡的脚步在一步步接近。 “我要去看他,我要去守着我的乐乐。”夏言哭泣着,一步步踉跄的向门外走去。夏言难产之后,身体一直没有调养好,这些天乐乐一直又不在她身边,吃不好也睡不好,严重的营养不良,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监护室门外,盛西慕与顾希尧夫妇都守在那里,见到夏言前来,盛西慕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心,抬步迎了过去,“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夏言没有理会,越过他身边,径直走到监护室门外,透过厚重的玻璃窗,她看到她的宝贝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冰冷的仪器,一张小脸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乐乐,我的乐乐。”夏言的手掌紧贴在冰凉僵硬的玻璃上,隔着距离,去抚摸乐乐的脸。刚刚止住的泪,再次汹涌而下。那天送他去幼儿园的时候,乐乐还是活蹦乱跳着的,不过短短几日,一个转身的瞬间,他就躺在了这里。 夏言好怕,怕她的乐乐就这样丢下她,怕他再也不会睁开双眼,怕再也听不到他脆生生叫着她,“妈妈。” “乐乐,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乐乐,你听到妈妈在叫你吗?乐乐,妈妈不能没有你……”夏言哭的声嘶力竭,险些再次背过气去。好在笑恩搀扶着她,才没有再次倒下。 没有乐乐的日子,夏言连想都不敢去想,如果没有了乐乐,她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她受伤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唱《三只熊》哄她开心,她开心的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和她分享,再也没有人会窝在她怀中,向她撒娇,再也没有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在有乐乐,那么,她要怎么办! “夏言,乐乐会没事儿的,你别太伤心。”笑恩哭着劝道。 夏言无助的摇头,泪珠子噼啪的落着,她抓住笑恩的手,哀求的问道,“笑恩姐,你告诉我实话,乐乐,乐乐是不是没救了?”她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乐乐哭着对她说:妈妈对不起,乐乐不能再陪着你了。然后,他的身影越走越远,夏言拼了命的奔跑,却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远去。 看着夏言眼中的无辜与无助,早已编排好的谎言,笑恩竟不忍开口,只是看着她,无声的哭泣着。“夏言,夏言。” 两个女人哭成一团,盛西慕再也看不下去,夏言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单薄的好像随时都会碎裂掉一样。“言言听话,你想回去休息好不好?即便守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如果乐乐醒来,你又倒下了怎么办?”他握上夏言手臂,想要扶她回病房,却被夏言用力的甩开。 “放开我!”她失声哭喊着,扬手一巴掌甩在他英俊的侧脸上。这一巴掌来的太意外,顿时,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这世上敢甩盛西慕耳光的,也只有尹夏言一人了。 “盛西慕,你现在满意了吗?我究竟欠了你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三年前乐乐命大,没有死在监狱里,现在终于要死在你的手上了,你该高兴了吧。盛西慕,我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 “尹夏言,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他悲伤的看着她,却再也不敢靠近她的身体,夏言就像一个刺猬一样,只要靠近,就会被她刺得遍体鳞伤。他不怕受伤害,不怕鲜血淋漓,却害怕她伤他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乐乐也是他的孩子,他的痛不会比夏言一分一毫,只是,他的痛在心里,隐藏的极深。这个时候,如果他们都倒下去,那还有谁可以给乐乐坚强下去的力量与勇气。 “言言,伤害了你是我盛西慕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这三年来,我不敢去找你,不敢靠近你,因为我怕我靠近会给你带来伤害。”他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溢满泪珠的双眼,深情而苍凉。“你不会明白,当我知道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当我将他拥在怀中,是怎样的一种庆幸。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伤害他。” “我不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夏言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耳朵,失控的摇头。“没有了乐乐,你还有尹阳。” “言言,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尹阳的事我以后会慢慢和你解释。”他忐忑的靠近,见夏言并没有抵触,才撞着胆子将她拥入了怀中。双臂逐渐收紧,恨不能将她融入血脉。 “言言,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他贴在她耳畔,哑声呢喃着,他想,也许,他还欠夏言一句迟到的‘我爱你’。但还未等他说出口,怀中的女子已经昏厥了过去。 在夏言昏迷不醒的时候,监护病房中的乐乐出现了短暂休克,孩子突然没了呼吸,显示器上波浪式的心跳逐渐呈现为一条直线。医生和护士推着仪器走进监护室,隔着透明玻璃窗,医生正用电击碰撞着乐乐小小的胸口。一下之后又一下,但孩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寂静的走廊内,是林笑恩与林岚悲伤的哭泣声,盛西慕站在玻璃窗边,双手紧握成拳,高大的身体好似一尊石塑雕像。顾希尧抱着笑恩,却说不出只言片语安慰的话。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呼喊声,顾希尧抬头,只见小远不顾一切的跑过来,竟然无视父母的存在,而是来到玻璃窗前,哭泣着,用力的拍打着厚重的玻璃,“乐乐,我是小远哥哥,乐乐,你快醒过来,我答应过你,会带你去找爸爸,乐乐!” 也许,世界上真的是有奇迹的,当医生和护士都要放弃了的时候,仪器上的心跳再次有了波动的痕迹,孩子罩着氧气罩,竟然有了微弱的呼吸。 医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个孩子的身份与众不同,如果真的在他们医院出现了意外,没有人可以保证盛西慕不会迁怒与他们这些医护人员。 一群医护人员从监护室中走出来,为首的医生摘下脸上的白色口罩,额头上都是大颗的汗珠。“孩子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短时间内如果不醒来,恐怕……” 医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不愿最坏的事情发生。 “辛苦您了。我将乐乐交给你们了,拜托各位一定要救救他。”盛西慕很少会将姿态摆的这么低,但同时,也无形中给了这些医护人员巨大的压力。 “盛长官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离开了重症监护病房,盛西慕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疲惫的厉害,脚步也格外的沉重。轻声推开夏言病房的门,白炽灯光下,夏言早已醒来,发呆的坐在病床上,一张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目光茫然而呆滞,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棉被。 他走进来,而夏言却没有丝毫察觉,她已经深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什么时候醒来的?天还没亮呢,再睡一会儿吧。”他在她床边坐下,温声的说道。 夏言涣散的目光逐渐清明,缓慢的抬起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淡淡开口,“我是被哭声吵醒的。” 她的话让盛西慕的身体一僵。为了方便照顾,才选了离监护室最近的VIP特护病房,却忽略了这个问题。 “我的乐乐,是不是不在了?”她看着他,眸中逐渐浮起泪光。 “没有,他好好的。很快就会醒来。”他回道。 夏言没再追问,因为他没有骗她的必要。 她无力的靠在身后床头,目光飘渺的看向窗外漆黑夜色,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看得出,那并不是一段多美好的回忆,因为她的眉心一直紧蹙着。 “盛西慕,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好好谈一谈。”许久后,她才淡漠的开口,目光散漫的落在他身上。 “好。”盛西慕点头,“你说,我听着。” “八年前,我刚刚走进大学校园,认识了赵一豪,他穿白衬衫牛仔裤,笑容灿烂的就像阳光一样……” 思绪缓缓回到八年前夏日的午后,穿着蓬蓬裙的女孩走进图书馆,在一排又一排高大的书架之间流连,她看到了那本简·奥斯汀的代表作《傲慢与偏见》,可是,书放在书架的最上一排,她有些吃力的翘起脚尖,但娇小的她还是无法够到。 正是这时,身后一只修长的手臂越过她的身体,轻而易举的将书取了下来。夏言回头,险些撞上一睹肉墙,男孩站在她身后,几乎高了她一个头。 “给你。”他将书放入她手中,一张俊脸上,笑容温暖。 “谢谢。”夏言低柔的笑着,又说道,“好巧,在这里遇见你。”她记得,他叫赵一豪,校学生会主席,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男孩似乎有些懊恼,状似随意的耸肩,“一点也不巧,为了能遇见你,我已经翘了三堂课,并且是很重要的三堂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6章 他会不会变成一具失去温度的尸体 夏言聪明的头脑一时间竟有些短路了,她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眸子,扇动睫毛,略带不解的看着他。 男孩又是一笑,无奈的想着,自己的表白是不是有些太过隐晦,以至于被表白的对象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晚上小礼堂有一场电影,就是这个,《傲慢与偏见》,想去看吗?正好我有票。”他随意的指了下夏言手中的书。 “好啊,谢谢你。” “尹夏言,你已经和我说了太多的‘谢谢’。可惜,我这个人不会说‘不客气’。”他的笑话有些冷,但夏言还是笑了,嫣然一笑,在落日余晖下,美得让人窒息。 其实,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这样凑巧的事,小礼堂大多播放一些近期上映的电影,这样才迎合学生的口味。为了这个谎言,赵一豪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贿赂播放室的员工,将《不见不散》换成了老掉牙的《傲慢与偏见》。 很多事,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发展了下去,他们总是会不期而遇,赵一豪陪她看电影,上自习,在食堂吃饭。在女孩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留言已经传遍了整个赵大校园。 对此,夏言有些懊恼,她居然天真的对他说,“对不起,我好想给你带来麻烦了。一豪哥,其实,我可以照顾自己的,你不需要再非心思照顾我。我不想在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你所说的‘不必要的困扰’,只得是那些流言蜚语吗?” 夏言沉默,微扬着头,一双璀璨明眸,无辜的看着他。 赵一豪唇角边的笑,逐渐溢开,“夏言,你知道消灭留言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什么?”她不解。 “就是将留言变成现实。”他说完,低头轻吻了她额头。 夏言永远也忘不掉那个仲夏的午后,栀子花树下,他对她说:“夏言,等你长大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白色的栀子花瓣一片片落在她的裙摆上,那是夏言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夏言一度以为,这就是她的全部了,有人宠着,爱着,将来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如果没有发生那场意外,这会是夏言全部的人生。 可是,命运平稳的轨道却在六年前那一个深秋发生了巨大的转折。一群亡命之徒绑架了夏言,向尹建国勒索五百万,尹建国做了一辈子官,的确有些家底,但五百万毕竟不是小数目,一时间,他根本筹集不到那么多钱。 但那是一群亡命之徒,夏言在他们手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废旧的工厂中,夏言被绑在一间破旧的厂房里,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狭小的天窗中透出一缕微光。那时的夏言只有十六七岁,她真的很害怕,隔着一道铁门,门外时常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污秽不堪。 她被人用绳索锁在柱子上,好在这群人只是求财,并没有碰她一根手指。但漫长的三天过去了,尹家依旧没有筹够钱来赎人,那几个亡命之徒有些安奈不住了,开始不给夏言吃饭,也开始毛手毛脚。 “这小妞儿长的可够水灵的啊,估计着还是个处吧,老子还真想尝尝这妞的鲜儿。”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夏言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让夏言几度作呕,她狠狠的瞪着他,很怕,却丝毫不肯示弱。“我爸爸是副长官,如果你们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呦,这丫头还够辣啊,老子就喜欢这一口。”男人猥亵的笑着,扯了上衣就要扑上来。 夏言吓得尖叫,萎缩的后退着,男人肮脏的手掌眼看着就要抓住夏言的脚踝,却被另一个人拦住。 “你TMD色.欲熏心啊,我们求财,别把事情闹大了。只要有了五百万,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如此,总算躲过了一劫,接下来,又是漫长而恐惧的等待,直到赵一豪出现。他好像从天而降的骑士,夏言见到他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嘘,别出声。”赵一豪来到她面前,温柔的用指尖抹掉她脸上的泪痕。“夏言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夏言用力的点头,那一刻,她是那样的依赖他温暖的胸膛。 然后,他们逃了。也许,那是赵一豪做过最冲动的一件事,他发现夏言下落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找人救援。他以为自己会是解救夏言的英雄,却从来没估量过自己的能力。然后,悲剧就发生了,他们才跑出荒废的工厂,那些匪徒就追了上来,赵一牧护着夏言,两人手牵着手奔跑在杂草众生的荒野上。娇弱的女孩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不停的跌倒又爬起。 他们被追上了,当时,如果束手就擒,或许事情不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赵一豪很是英勇的和匪徒搏斗,激怒了那群亡命之徒,然后,其中的一个开了枪,枪口本来是对着夏言的,但千钧一发之际,赵一豪突然扑了过来,将娇弱的女孩挡在了身后。 “一豪哥!”夏言厉声的呼喊,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倒在她怀中,鲜红的血染了了她身上的白裙,那样的刺目的颜色。女孩颤抖着,眼前都被鲜血覆盖,天地间,好似都变为血红。 “夏言,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对不起,不能兑现承诺……”他似乎很痛苦,没说一个字,都十分的吃力,鲜血顺着胸膛的伤口不停的向外涌出。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声音越来越无力。 除了哭泣,夏言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紧拥着他的身体,却觉得他是那样的冰冷,她根本无法温暖他。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是她将他带入了绝境。“一豪哥,求求你不要死,你答应过夏言,要陪夏言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失言……” “夏言,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他说的很吃力,夏言不停的摇头,泪珠子噼啪的滑落, “没有一豪哥,谁给夏言幸福?一豪哥,你一定要撑住。” 赵一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牵起一抹笑容。然后,他说,“夏言,无论天堂地狱,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无坚不摧。” 那是赵一豪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几个匪徒见闹出了认命,也不敢再逗留,匆慌的逃走了。他们在荒野中被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得救,赵一豪也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赵母在手术室外哭的嘶声力竭,夏言无助的萎缩在角落,目光呆滞的盯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灯光,一分一秒,都好像一世纪那样漫长。 手术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对于医生来说,这是一场十分失败的手术,不过是为了拖延赵一豪死亡的时间而已。为首的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沉声说道,“脑细胞已经死亡,心跳估计也是下一秒的事,你们节哀吧。” “一豪!”赵母声嘶力竭的哭嚎,最后昏厥了过去。 夏言躲在角落中,掩唇哭泣,一张小脸惨白的几乎没有了颜色。一豪哥哥是她害死的,她是残忍的刽子手。当时,尹夏昊坐在她身边,将她单薄的身体拥在怀中,脸色也不太好看。 众人都陷在悲伤中时,主任医生却走了过来,低声和赵一牧嘀咕着什么,那医生话未说完,赵一牧就火了,大声的嘶吼着,“我弟弟还没死,你们就打他器官的主意,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医者仁心吗?我不想见到你们,马上给我滚!” 中国人传统的思想,就是人死后要入土为安,留个全尸。赵家失去儿子已经痛不欲生,怎么可能会答应给别人捐肾呢。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很快被遗忘。 夏言做梦都没有想到,尹家所有的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她的命运,从此被改写。 一颗冰冷的泪珠顺着苍白的面颊悄然而落,夏言无声的用指尖抹掉,清冷的目光缓慢落在盛西慕身上。窗外,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从遥远的回忆重回现实,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她微敛起眸光,专注的凝视着面前英俊的男人,一双干净无一丝杂质的眸子,眸光认真而凄伤。“六年前,一豪哥为我而死,那时,我告诉自己,下一次再遇见愿意为我死,为我生的男人,一定要紧紧抓住他。” 夏言苦笑着,又是一串剔透的泪珠划落眼帘,如同寂静夜空中悄然而逝的流星。盛西慕静静凝望着她,蹙眉不语。 “你出车祸住进医院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这一次,不要再任性,要好好爱你。”她的声音开始哽咽,但唇角依旧扬着笑,只是,那笑容异常苦涩,苍白的小脸,让人忍不住心疼。然后,她说,“盛西慕,我把心都掏给了你,可是,你又给了我什么?”她说着,将隐在被褥中的手拿出来,动作缓慢的掀开腕上的衣袖,白皙的手腕内侧,是一道深深而的划痕,那么丑陋,扭曲着,就像攀爬的毛毛虫一样。 “言言。”盛西慕的声音暗哑,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掌心的热度透过贴合的肌肤,传递给她。“言言,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夏言脆弱的摇头,泪珠顺着面颊不停划下来。“如果对不起可以换回乐乐的命,我可以说成千上万个。六年,六年之后的今天,我却要再次面临生死。盛西慕,你知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痛。” 夏言的手掌紧握住心口的位置,藏在胸口中的心脏,疼痛的几乎要停止跳动。盛西慕站起身,让她的头贴靠在自己胸膛,他又怎么会不懂!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懂,当初失去母亲时的疼痛,伤口尚未愈合,而同样是六年,他再次面临着要失去亲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知道会有今天的撕心裂肺,当初,他一定会放弃仇恨,好好的爱她,好好的疼乐乐,将他们当做心肝宝贝一样宠上天。 “盛西慕,扶我去看乐乐吧,我要去送他最后一赵。”夏言流着泪,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下床。盛西慕心疼的将她打横抱起,向监护室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接近医生给出的二十四小时极限,而乐乐依旧没有丝毫要苏醒过来的痕迹。夏言和小远换了无菌服走进监护室中,盛西慕与顾希尧夫妇停留在外面,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现在乐乐还有生命的气息,但也许下一刻,他就会变成一具失去温度的尸体。 监护室中,夏言紧握住乐乐的手,滚烫的泪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在乐乐苍白的小手上。他总是温热的手掌,此刻却是冰冷的。“乐乐,妈妈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你真的忍心这样丢下我吗?” 小远半蹲在床边,伸手抚摸着乐乐平静而失去血色的小脸,记忆中的乐乐,是最喜欢笑的,一张漂亮的小脸,脸颊边含着浅浅的梨涡,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这样的小天使,上天却要残忍的将他带走。 “乐乐,你快点醒来,我们一起唱《三只熊》好不好?你不是说过,要找到爸爸,过熊宝宝一样幸福的生活吗?” 夏言沉默的倾听,泪却流的更汹了。她以为她的宝贝足够坚强,可以在单亲的环境中健康成长。却从来不知道乐乐想要爸爸的欲.望这样强烈。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太粗心了。是她对不起乐乐。 “三只熊生活在一家,熊爸爸,熊妈妈,熊宝宝。熊爸爸胖胖的,熊妈妈却苗条,熊宝宝好可爱,每天每天在长高……” 夏言和小远一起唱着乐乐最喜欢的三只熊,哽咽的声音,唱出来的歌早已走了调,歌声飘荡在凄冷的病房中,带着不尽的哀伤。 你相信奇迹吗?当人走入绝境,希望突然来临的一瞬间,就是奇迹。躺在病床上的乐乐,苍白的指尖突然动了一下。夏言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泪珠成串的落下来,无声无息。 “阿姨,乐乐动了,我看到乐乐的手指动了。”小远大声的喊道,泪痕纵横交错的小脸上,显出惊喜。他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去摇晃乐乐的肩膀,沙哑的大声呼唤,“乐乐,我知道你听到了,你快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 厚重的玻璃窗外,盛西慕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乐乐不行了,盛西慕高大的身体顺着冰冷的玻璃窗缓缓滑下,瘫软在地上,他痛苦的用双手捂住头,压抑着哭声。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的,也许还有救的……”笑恩放声痛哭,推嚷着,让顾希尧去喊医生。 很快,医护人员都赶了过来,但当他们进入监护室时,乐乐已经睁开了眼睛,漂亮的墨眸还有些朦胧,但他已经醒了,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医生对孩子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然后,如释重负的对众人一笑,“真的是奇迹,孩子已经脱离危险,只要好好的配合治疗,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几日以来,盛西慕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的盛宝,终于回来了。“辛苦您了。”他有些吃力的笑了一下,一张俊颜,已经憔悴的不曾样子。 “孩子还小,受了这么大的重创,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笑恩又担忧的问道。 “放心,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我们会对他进行最全面的监控与治疗,孩子正是成长阶段,恢复起来会更容易,他会健康起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7章 妈妈,盛叔叔真的是爸爸吗 乐乐虽然渡过了危险期,身体的各项指标开始逐渐恢复正常,但失血过多,让他依旧十分虚弱。常常都是处于昏睡状态。夏言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旁,无论谁劝都没有用。 入夜后,乐乐才醒来一次,短短几日,脸颊已经深陷了下去,但一双墨眸依旧明亮璀璨,乌溜溜的转动着,充满了生机。“妈妈。”他微弱的低唤了声,苍白的唇片轻轻颤动了几下。 “乐乐,小坏蛋,你知不知道,你都要吓死妈妈了。”夏言笑着,也哭着,牵起宝宝的小手,放在唇边心疼的亲吻。 宝贝清澈的目光却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越过她,静静的停落在她身后。夏言不解的回头,看到门口处,盛西慕双臂环胸,高大的身子半靠着墙壁,他安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温润的凝视着夏言母子。 夏言的眸光与他有短暂的交汇,便冷漠的别开头。床榻上,乐乐却再次开口,声音很微弱,甚至是怯怯的,小心翼翼。“妈妈,盛叔叔真的是爸爸吗?” 瞬间,夏言沉默了,盛西慕也沉默,乐乐更沉默,连病房内的空气都是沉默的,他们都在等着夏言的回答,这个答案,无论对乐乐,还是对盛西慕,都十分的重要。 夏言犹豫了,她的脑子里很乱,心也很乱。她响起了监护病房中小远说过的话,响起了乐乐的《三只熊》,她真的不忍心再继续欺骗下去。“嗯。”她有些艰难的点头应了声。 剔透的泪珠顺着乐乐的眼角划落,他吃力的伸出小手臂,对着盛西慕的方向,哭泣的喊着,“爸爸,爸爸。” 盛长官再也淡定不了,他快步来到乐乐身边,双手将宝宝小小的手掌握在掌心,孩子第一次叫他‘爸爸’,还是在历经了生死之后,这简单的两个字,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父亲两字,有着如此深刻的意义与责任。盛西慕等这句‘爸爸’,好像等着一世纪那样漫长。 “宝宝别哭,眼睛哭红了,就不漂亮了。”盛西慕温柔的伸出指尖抹掉她脸颊上的泪。“乐乐要快些好起来,等你病好了,爸爸教你开飞机,好不好?” “好。”乐乐笑着回答,但眼皮却变得沉重。“爸爸,乐乐有些累,想睡了。” “嗯,乐乐乖乖睡觉,爸爸在这里守着你。”盛西慕温柔的笑着,俯身,在乐乐额头落下一吻。宝宝的小手反握住他的小手指,另一只手又抓住夏言的手,然后,才放心的睡去。 夏言与盛西慕彼此对望了片刻,又快速的转开了视线,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但谁也不忍放开乐乐的小手。 “累了吗?”盛西慕突然开口,声音柔软温和。夏言不语,只是微低了下头。 盛西慕起身,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夏言身上,又问,“你饿不饿,我去买些吃的给你吧。”他话落,刚要离开,却被夏言反手握住了手臂。 “别走。”她急促的说道。 盛西慕顿住脚步,低头静静凝视着她,温柔的眸光带着淡淡笑意。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夏言懊恼又慌乱的放开他的手,头却压得更低了。“我,我不饿。如果乐乐醒了见不到你,会着急的。” 盛西慕淡笑着,柔声开口,“输液里面有安神的成分,乐乐会一觉睡到天亮,我只是出去买些东西给你,很快就回来。”他说完,还是走了出去。不过,转身的功夫,又走了回来。坐回床边的凳子上。 没过太久,林进就敲门走进来,手中提着食盒,恭敬的开口,“长官,您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嗯,放下吧,辛苦你了。”盛西慕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又和他耳语了几句后,林进便离开了。话说,这林进的辖署衔也不低,只从有了乐乐这小祖宗,林进大部分的工作是保姆兼打杂,还得干的任劳任怨。 “饿了吧,都是你喜欢的东西。”盛西慕双手将食盒捧到她面前,一副讨好的模样。 夏言的确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但她一直担心着乐乐的病情,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她木然的看着他手中的食盒,却迟迟的没有伸手去接。他的记性真好啊,三年了,还是将她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那些曾有过的伤害,他却忘得一干二净了。 “吃不下吗?不想吃也要少吃一点,乐乐还需要你照顾,别让我们的宝贝反过来担心你。”盛西慕轻叹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颗羊肉丸子放到她唇边,“来,我喂你。”他轻笑着,浅淡的笑靥,极是暧.昧。 夏言扭捏的拿起勺子,勉强吃了两口。盛西慕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一边说道,“你去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我陪着乐乐就好。等他醒了,我再喊你。” “我睡不着。”夏言摇了摇头,依旧坐在沙发上。但眼皮却逐渐沉重,不停的打着瞌睡。最后,竟无意识的将头靠在了盛西慕肩膀。他无奈失笑,手臂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只是这样轻拥着她,他觉得自己就是幸福的。夏言与乐乐,就是他的全世界。 天快亮的时候,夏言恍惚的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盛西慕怀中,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鼻端吞吐的都是他的气息,他的胸膛,温暖而让人眷恋。 “醒了?”盛西慕轻笑着,缓缓松开手臂,放开了她。夏言慌张的离开他胸膛,顺势将长发抿在耳后,掩饰眸中的尴尬。她的目光柔和的落在乐乐身上,宝贝依旧睡的安稳。 “你先陪着乐乐吧,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盛西慕说道,拿起了一旁的外套。 “嗯。”夏言淡应了声,没多问半句。这个男人一向爱干净,衬衫必定每天都换,外套更是不能有一丁半点的褶皱,何况,他守在医院几天了,辖区一定很多事没有处理,现在乐乐度过了危险期,他也理应去忙他自己的事。 “处理完事情早些回来,乐乐醒了见不到你,会失望的。”夏言又温声嘱咐了句。 盛西慕笑着,突然俯身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的落下一吻,速度快的夏言几乎无法反应。“我先走了,很快就回来。” 盛西慕刚刚离开不久,乐乐就行了,小东西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在屋内扫视了一周,没有见到盛西慕,水漾的眸中明显带了失望。他微嘟起小嘴巴,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却懂事的没有多问半句。 夏言轻易看透了他的心思,低柔一笑,“宝贝乖,爸爸处理完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一双暗淡下去的大眼,瞬间闪耀起雀跃的光芒。“妈妈没有骗宝贝吗?” “妈妈怎么会骗我的乐乐呢。”夏言温润的笑着,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宝贝的额头,低头轻轻的吻了下他依旧苍白的面颊。乐乐虽然还是很憔悴,也消瘦了许多,但一双眸子却是晶亮的,笑的时候,脸颊边显出浅浅梨涡。 “妈妈,你好像瘦了,是不是乐乐让你担心了?”宝宝有些吃力的伸出胖乎乎的手臂,环住夏言的脖颈。 夏言摇头,在乐乐看不到的角落,泪却悄然的落了下来。而乐乐即便看不到母亲的泪,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于是,出声安慰道,“妈妈,你不要担心,乐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夏言点头,尽量的不让声音哽咽。 而此时,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盛西慕还是那套褶皱不堪的衣衫,手中提了一个保温桶和一袋子水果走进来。“盛宝醒了!正好,爸爸做了皮蛋瘦肉粥给你,尝尝好不好喝。” 原来,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赶早跑回去给孩子煮粥。 盛长官并不常做家务,有些手忙脚乱,忙乎了一通后,才将粥盛入碗中,试了温度后,才将勺子递到乐乐唇边。宝宝见到父亲,又精神了许多,乖乖的张开小嘴巴,将粥喝了进去,还不忘砸吧了下小嘴,奉承道,“爸爸煮的粥比妈妈做的好吃多了呢。” “是吗?那爸爸以后天天做给你吃。”盛西慕笑的很是得意,又喂了几口,但乐乐身体依旧很虚弱,根本吃不下太多东西,大部分的营养还是需要依赖输液。 宝宝有些吃力的握住父母的手,将夏言与盛西慕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护在自己小小的掌心间。他微扬着下巴,漂亮的眸子,都是暖暖的笑。“乐乐以后每天都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吗?” “嗯。”盛西慕点头,鼻尖贴了贴宝宝的鼻尖,十分宠溺,“从今以后的每一天,爸爸和妈妈都会在乐乐身边,所以,乐乐要快些好起来。” “乐乐会乖乖听医生的话,乐乐不怕打针,也不怕药苦了。乐乐要很快好起来。”宝宝弱弱的说着,璀璨流光在清澈的眸中浮动。三岁的小孩子,都是怕打针吃药的,乐乐自然也不例外,但为了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他可以什么都不怕。 夏言眼眶一热,温热的液体即将划出眼帘。她慌忙的别开头,用空着的手快速的抹掉泪珠。对于普通的孩子来说,父母的陪伴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但对于乐乐来说,却好似成了奢望。 “乐乐乖,好好休息,爸爸妈妈都不会离开你的。”夏言脸颊上还残存着泪痕,却对乐乐温柔浅笑。 盛西慕轻哄着宝贝,无意间抬眸,透过狭窄的窗子,看到盛鸿江正站在病房外,一脸严肃的看向屋内。是啊,出了这么大的事,盛部长怎么可能会收不到消息。 “你照顾下乐乐,我出去一趟。”盛西慕对夏言说道,神色有几分凝重。夏言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片刻的微愕后,默默的点了下头。 他推门而出,并细心的带上了房门。“爸,您怎么来了?”他低声问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盛鸿江的口气明显有些冲,但并没有发火。“我在院长办公室已经大致了解了孩子的病情,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连个孩子也照看不好,这次是侥幸,若再有下次……” “爸,不会有下次的。”盛西慕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一次已经够了,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疯的。 盛鸿江叹了声,并没有再责备什么,当然,责备也已经无济于事。“我带了首府的医学专家过来,专门负责孩子的后期治疗,等孩子康复之后,就将他送回北京。你还有你的事业,不能分散太多精力……” “爸,这些事等乐乐康复之后再说吧。”盛西慕再次打断他的话。他自然不会让盛鸿江将孩子带走,小东西是他和笑恩的心肝,他们刚刚才团聚,盛西慕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将他们一家拆撒,即便是父亲也不行。他口中的‘以后再说’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爸,你不进去看看乐乐吗?”盛西慕又道。 盛鸿江又看了看病房中的宝宝,目光中明显带着关切,但夏言在病房之中,他的出现难免尴尬,最后,只摇了摇头,“不了,我首府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马上要坐飞机赶回去。” “这么急吗,那我让林进送您去机场吧。”盛西慕陪着父亲一同走进电梯。 “不用了,我的车就等在楼下。”盛鸿江说道,目光又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周,不由得蹙起了眉。衣衫褶皱,一脸憔悴,胡茬都冒了出来,哪里还有个一辖署之长的样子。“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孩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只要后续恢复的好,不会有什么大碍。” “嗯,谢谢爸关心。”盛西慕恭敬的回答。 盛西慕一直陪同盛部长到医院门口,上车前,盛部长还不忘警告一句,“还有那个丫头,你们最好保持一定距离,别以为有了孩子我就奈何不了你们。” 盛西慕沉默着,没有反驳,自然,也绝不可能应承。 在北京专家组的照顾下,乐乐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每次打针吃药,盛西慕都守在身边,对他说“我们乐乐是小男子汉,要勇敢坚强。”乐乐憋着小嘴巴,泪珠在眸中打转,却没有再哭过一次,夏言在身边静静的看着,突然觉得,男孩子的成长,父亲的确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直到乐乐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盛西慕才回到辖区,整整两个月,辖区早已挤压了很多待处理的公务,一些不太重要的琐碎事情,林进已经帮他打理,但剩下的,仍旧是庞大的工作量。 盛长官晚上在辖区处理公务,早上还要赶回医院陪儿子,乐乐已经可以下地了,但在床上躺了太久,双腿都已经麻木发软。盛西慕牵着儿子的小手陪他一起做复健,每一次乐乐跌倒了,他不会像夏言一样急切的将他扶起来,而是鼓励他自己站起来。因为是辖署人出身,在盛西慕的潜意识中,男人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该是顶天立地的,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宝宝摔得痛了,趴在地上委屈的哭,夏言心疼了,伸臂就要将宝贝从地上抱起,却被盛西慕制止。“别管他,让他自己站起来,如果连这点苦也吃不了,他就没资格做我盛西慕的儿子。” “乐乐才三岁,你没必要对他这么苛刻,今天累了,明天再继续练习,欲速则不达。”夏言轻拥着宝宝柔软的小身体,小小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胸口急剧的起伏着。 “把他放下。”盛西慕的声音严肃,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盛西慕!”夏言也急了,他当乐乐是什么,他只是三岁的孩子,又不是他手下的兵。 盛西慕不在理会她,转而看向乐乐,“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这点挫折都经受不住,将来怎么做有担当的男子汉,怎么保护你妈妈。” 乐乐紧咬着牙关,却倔强的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我可以自己站起来,乐乐是男子汉。”他拼命的挣扎,每次爬起一半,会再次跌倒,白皙的掌心都摔得通红了,但宝宝一脸的倔强,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终于,在反复几次跌倒后,他终于站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8章 我答应儿子要陪着你睡 “乐乐,来,到爸爸这里来。”盛西慕在距离他五步开外的地方,向他伸出了手臂。 乐乐吃力的迈开脚步,每一步,都摇晃不稳着,看似十分沉重。夏言的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反观盛西慕,却是一脸镇定。夏言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觉得乐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在一番艰辛之后,乐乐终于到达了终点,筋疲力尽的扑入父亲怀中。盛西慕欣喜的将儿子抱起,原地转了一大圈,乐乐紧搂着父亲的脖子,在父亲怀中咯咯的笑个不停。 “不愧是我儿子,真棒。”盛西慕朗笑着,在宝贝脸颊上用力啃了一口。“儿子,想要什么奖励?” 宝宝蹙起小眉心,思索了片刻,贴在父亲耳边嘀咕了几句,盛西慕轻笑着,目光随意扫过夏言,带着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就这个?”盛西慕含笑问道。 “嗯。”宝宝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晶亮的,带着好奇与期待。“同桌的玲玲经常和我说,她爸爸妈妈总是这样哦。” 盛西慕低眸一笑,显然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他将宝宝放在地上,然后来到夏言身边,唇角笑靥邪魅,轻咳了一声后,说道,“言言,这个,可是你儿子要求的,做人要言出必行,我们大人,要以身作则,你说是不是?” 夏言蹙眉,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盛西慕,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呜……”她话音刚落,盛西慕的手臂已揽上她柔软的腰肢,将她困在怀中,吻毫无预兆的倾覆而下,印上她柔软温凉的唇片。夏言躲闪不急,只来得发出一声呜咽声,而他湿滑的舌已经顺势滑入她檀口中,与她甜美的小舌纠缠,牵引着她,进入自己的口腔中。 夏言在他怀中无力的挣扎,却被他越抱越紧。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夏言被迫发出羞人的嘤咛声,粉拳一下接着一下,不痛不痒的落在他胸口。这男人还真是毫无顾忌,怎么能在孩子面前做这些亲密的行为。 “爸爸妈妈亲亲了,爸爸亲亲妈妈呢。”宝宝双手捂住眼睛,从指缝中偷看着吻得火热的两人。乐乐在盛西慕耳边低语,他的要求就是,“爸爸可不可以亲妈妈一下?” 盛西慕多少还是有些顾忌孩子在场,没有太为难她,若非小东西在旁边但电灯泡,他一定将夏言就地扑倒,好好的要她。 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片,夏言水嫩的唇被他吻得微微红肿,一双清澈的眸子狠狠瞪着他。“盛西慕,你闹够了没有。” “没够,不如,换个地方,我们继续?”他贴在她耳侧,淡淡呢喃,暧昧缠绵。 夏言气鼓鼓的模样,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懒得理你。” 盛西慕唇边笑靥更深,但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将宝贝从地上抱起,大步向理疗室门外走去,“我们回病房,盛宝该吃药了哦。” “爸爸,药好苦,乐乐想吃糖。”小东西嘟起嘴巴说道。 “好吧,吃完药爸爸带你去买?盛宝想吃什么糖?奶糖?还是巧克力……”父子二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夏言依旧站在原地,眸光有些许换上,微凉的指尖下意识的触碰红肿的双唇。刚刚的一切,真的好像梦一样。 …… 三个月之后,乐乐各项指标都达到了健康水平,能跑能跳,健康活泼。在专家组的详细检查之后,才被允许出院。而对于盛西慕来说,在医院的三个月,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三个月,久违的温暖终于回来了。因为尝到了温暖的滋味,才会更害怕回到过去的冰冷日子中,所以,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夏言和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乐乐出院后,盛西慕将他接到了别墅,别请了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对此,夏言并没有表示反对,作为母亲,她知道什么是对孩子最好的。她自然也不会与乐乐分开,只能不太情愿的搬进了盛西慕的别墅,她住在乐乐隔壁的客房中,到了晚上就和乐乐睡在一处,盛西慕觉得无奈又好笑,其实,他并没打算再逼迫她,很多事,更需要顺其自然。如今,只要有乐乐在,他和夏言只怕是再也分不开了。 卧房中,乐乐窝在母亲怀中,听着夏言讲《灰姑娘》,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个不停,小嘴巴逐渐嘟起,“妈妈,我不想听童话,爸爸说女孩子才听这些呢。妈妈,你讲《三个火枪手》给我听好不好?” 夏言懊恼,《三个火枪手》?她讲《三枪拍案惊奇》得了。“妈妈明天到书店买本书,然后给乐乐讲好不好?” 乐乐小嘴巴翘得更高,干净的眸子中明显有些失落,但他并不是任性而无理取闹的孩子,只闷闷的回答了句“好。”半响后,又嘀咕了句,“爸爸会讲《三个火枪手》。” 自从车祸事件之后,夏言对乐乐几乎是有求必应,再也不忍心看他失望的表情。“乐乐乖,妈妈去找爸爸来给你讲故事。” “好。”宝宝顿时雀跃了起来。 夏言掀开身上的薄被,穿着棉质睡裙走了出去。此时,盛西慕还在书房中翻看文件,她站在门口,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嗯,明天的慈善拍卖会我一定会出席,省里举办的慈善活动,造势很大,这种场合如果我不出席,那些记者说不定又要乱写一通……” 后面的话,夏言无心再听下去,她等了很久,直到盛西慕挂断电话,才伸手轻叩了几下房门。 “进来。”盛西慕温声开口。 夏言动作轻柔的推开房门,却没有进入,而是安静的站在门口,淡声询问,“你很忙吗?” 盛西慕看着她,温润一笑,起身来到她身边,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她头顶的光线,让夏言有中压抑的感觉,他单臂撑着她身后的门板,将她半拥在怀中,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夏言头顶,痒痒的带着酥麻。“找我有事?还是,开始想我了?”他轻挑的语调,有些暧昧。 夏言别扭的侧开头,漠然的回了句,“你儿子想要你讲故事。” 盛西慕唇角的笑容稍稍收敛,出口一句,“小东西怎么还不睡?少给他讲些故事,有那个时间,明天早上早些起来让他自己看书。” 在对孩子的教育上,两个人明显起了分歧,夏言一脸的严肃,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乐乐才三岁,同龄的孩子连字都不认识呢。你别对他太苛刻了,孩子的成长也需要过赵。” “别的孩子怎么能和我儿子比!小孩子不能太溺爱,难道你希望咱儿子像楚智妍一样,活了那么大,只长肉不长智商。”盛西慕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你……不可理喻。”夏言气恼,转身而去。 盛西慕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得失笑。他侧头随意撇了眼窗外,月清风高,倒是做某些事的最佳时机。他自然没了继续看文件的心情,稍稍整理了一下桌案上的文件后,他便走了出去。 乐乐的卧房中,宝宝还在等着他的《三个火枪手》,夏言怎么哄都不肯睡。盛西慕象征性的敲了几下房门,唇角扬着温润绝美的笑。“不好好睡觉,你又胡闹什么啊。” “爸爸。”见到盛西慕,乐乐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赤.裸的小脚丫踩在柔软的羊绒毯上,扑向了盛西慕。 盛西慕将他从地上抱起,在他粉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儿子。” “爸爸,我要听《三个火枪手》。”乐乐撒娇的将头靠在盛西慕肩膀。 “听《三个火枪手》啊?”盛西慕轻笑着,将乐乐抱上床,“那今天就再讲一次,爸爸买了全套的世界名著儿童版给你,以后自己看好不好?我们乐乐是大孩子了,是男子汉。” “好吧。”乐乐嘻嘻的笑着,滚到床上,趴在了夏言身边,小屁股却拱了拱母亲,在另一侧给盛西慕留了个位置。“乐乐要枕着爸爸的手臂听故事。” 盛西慕轻笑着,在床上躺了下来,十分不客气的将被子盖在身上。乐乐将头枕在他胸膛,笑嘻嘻的仰头看着他,而夏言躺在孩子的另一侧,一家三口,窝在一张大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情景很温馨,父子俩个之间微妙的互动,孩子在父亲怀中,不停的发出咯咯的笑声。盛西慕偶尔会用眼角余光探向夏言,她一直微低着头,以至于他辨不清她此刻的情绪。 乐乐在盛西慕低沉磁性的声音中逐渐安静,熟睡。盛西慕动作轻柔的为宝贝盖好了被子,然后,抬眸看向夏言,唇角扬起轻魅的笑,“今晚,我们就这么睡?” 夏言微敛眸光,与他的目光短暂交汇后,又慌忙闪躲,一张白皙的小脸,平静的没有丝毫情绪。“你陪着乐乐吧。”她淡声丢下一句,掀开身上的被子,推门而出。 客厅中没有开灯,清冷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投下一片苍白清冷。夏言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双臂环胸,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纤弱的背影,透着孤单。 无声的脚步从后逐渐靠近,带着温度的外套突然搭上了肩膀,夏言有片刻的惊愕,回头,盛西慕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她身后,淡淡的古龙水香混合着烟草味,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 “怎么不去睡?”他温声询问。 “睡不着。”夏言淡漠的摇了摇头。 盛西慕微低了下头,邪魅一笑,“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 夏言仰头,蹙眉凝望着他。与此同时,盛西慕也看着她,一双墨眸比深蓝的海洋还要深谙沉静。夏言不敢与他对视,很快别开头,无论过了三年,三十年,亦或者一辈子,她依旧会沦陷在他墨色的瞳眸中,无法自拔,而她绝不允许自己再一次的沦陷。 “盛西慕,何必明知故问呢。”夏言转身,语气比窗外月光还要清冷。 盛西慕依然在笑,只是,笑靥难免苦涩几分。“我这人一向不太喜欢装糊涂,何况,我们之间,很多话还是说清楚些好……” “说清楚什么?”夏言突兀的打断他,“盛西慕,我是为了乐乐才不得已屈从。即便我住进了别墅,也不代表我们之间还会有些什么。”她冷然的笑着,微扬起下巴,眸中透出星星点点的泪光,抬眸,再次凝视着他,“盛西慕,你可以继续用强,我一个柔软女子,也无从反抗,但如果要我心甘情愿在你身下承欢,对不起,我只能说‘做不到’。” 盛西慕唇边笑靥逐渐凝固,消失,一双墨眸深深望着她,眸中是复杂的情绪,深不可测的瞳眸,波澜翻滚。“尹夏言,你可不可以对我公平一点,就算是为了乐乐也好。” “公平?”夏言冷笑着,好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我们之间,何时有过公平可言。你可曾给过我说‘不’的权利,你说开始,我就要配合着你的复仇游戏。你说结束,我就只能带着满身伤痕转身离开,盛西慕,盛长官,现在请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公平?”夏言看着他,眸中泪光浮动,声音有些许的哽咽。 盛西慕沉默了,他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她亏欠了夏言。三年前,他满心满眼都是仇恨,而夏言的出现完全不再他预料,这份爱情来得太突然,让他手足无措,让他无所适从,让他,不敢接受。他一次次的抗拒,一次次将她推开,甚至一次次伤害,他固执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爱……直到失去的时候,他才体会到疼痛,是那样的清晰,动心了,又怎么可能当做从来都不曾爱过。 “言言,我知道我伤害过你。我直到我自私,我混蛋。我不祈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补偿你们母子的机会。” “我不需要。”夏言冰冷的拒绝。 “你不需要,那乐乐呢?”他又问,“夏言,即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乐乐的感受,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只要涉及到乐乐,夏言便会有所迟疑。毕竟,她是一个母亲。她缓慢的转身,一颗剔透的泪珠已经无声划过面颊,如流星般璀璨夺目。“盛西慕,你真的可以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吗?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他必须给她们母子一个名分,他要娶她为妻。可是,这现实吗? 盛西慕将她一把拥入胸膛,抱得那样紧,他一向最见不得她的泪。从今以后,她的每一颗泪珠,都只能落在他胸膛。“言言,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睡?”楼梯口处,突然传来宝宝奶声奶气的声音。 夏言慌张的挣脱盛西慕的怀抱,快速抹掉脸上的泪痕,来到乐乐身边,“乐乐怎么醒了?” “口渴,我要喝水,可是妈妈和爸爸都不在乐乐身边。”宝宝极是委屈的嘟起了小嘴巴。 盛西慕走进厨房,给小东西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又兑了一点蜂蜜,然后递给乐乐。“晚上少喝一点水,对肾不好。” 宝宝咕嘟咕嘟的喝了半杯,又伸出手臂让盛西慕抱,盛长官无奈摇头,轻笑着将宝宝抱回了房间的床上,“爸爸妈妈不陪乐乐睡了吗?”宝宝眨着一双晶亮的眸子,脆声问道。 “乐乐长大了,以后要自己睡,不能总赖在爸爸妈妈。” 宝宝沉默了片刻,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乐乐是小男子汉了,乐乐自己睡不怕。” “乖,晚安。”盛西慕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那爸爸会陪着妈妈睡吗?不然妈妈会害怕的。”小东西又奶声奶气的问了句。 盛西慕唇边笑意逐渐溢开,他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夏言,她低着头,但漂亮的侧脸,面颊微红。 离开乐乐的房间,夏言抱着被子去了客房,但盛长官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跟了进去,并且理由充分,赶也赶不走。“我可是答应儿子了要陪着你睡,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当盛长官爬上她床的时候,夏言终于怒了,吼道,“盛西慕,你别得寸进尺。” “言言,别闹了,睡吧。我真的很累。”他说完,将夏言拥入怀中后,便闭上了眼睛,一张俊颜,的确写满了疲倦。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夏言倒有些不忍心在继续推开他。 很快,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经沉沉睡去。 夏言一声无奈的轻叹后,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睡下之后,轻拥着他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一双明眸,眸光深邃幽沉,哪里有半分熟睡过的样子。他微低了下巴,在夏言额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睡吧,言言,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黑夜已经来临,那么,黎明还会远吗! 翌日清晨,盛西慕如往常一般早早起床,然后将乐乐从睡梦中唤醒,洗漱,更换衣服后,带领他到院子里晨运,乐乐出院之后,身体比从前虚弱了一些,盛西慕每日坚持带着宝宝锻炼,一日不曾偷懒。起初,小东西很赖床,都要费一番功夫叫他起床,现在,宝宝似乎已经习惯了按着健康表格生活。 父子两个去晨运的时间,夏言会在别墅中做早餐,简单的收拾屋子,生活一日一日过去,他们就像普通的家庭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只要没有人点破,他们可以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每一次,夏言经过楼梯转角时,都会看到那幅素描画,她并不知道盛西慕会绘画,更不清楚他是何时画的这副素描,但她不笨,seven的意思,她再清楚不过。 妻?夏言苦涩一笑。似乎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她与盛西慕之间,隔着的何止是千山万水。且不说别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名分上,盛西慕依旧是她舅舅,盛部长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婚姻,盛家根本丢不起这个脸。何况,盛老爷子眼中已经有了合适的媳妇人选。 “妈妈,我们回来了。妈妈,乐乐肚子饿了,我们吃什么啊?”宝宝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越来越清晰明亮。 夏言收敛起不该有的情绪,含笑走下楼梯,“有乐乐最喜欢的三明治和牛奶。” “那爸爸最喜欢的粥和脆笋呢?”乐乐又问,牵着盛西慕的手一起走进厨房。 盛西慕带着宝宝在水池边冲洗着小手,宝宝的小手上沾染了滑滑的洗手液,调皮的磨蹭着父亲的手掌。“小调皮,快洗手吃饭,一会儿还要送你去幼儿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9章 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宝宝咯咯的笑着,才将小手伸到水柱下冲洗掉白色泡沫。彼时,夏言正站在餐桌旁摆放餐具,乐乐的三明治和牛奶,盛西慕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和凉拌脆笋,一样不少。 宝宝爬到椅子上,抓起三明治,大口的吃了起来,咕嘟咕嘟灌着温热的牛奶,小嘴巴上都是残留的白色奶液。 “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夏言低笑着,将盛好的粥递给盛西慕。 “谢谢。”他的笑,明媚温润,如清晨的阳光般和煦。古人常说‘举案齐眉’大概就是此时的情形。 饭后,一家三口都坐进了盛西慕的大奔车,第一站自然是送小宝贝去幼儿园,乐乐总是撒娇的牵着父母的手,一直到幼儿园门口,才恋恋不舍的和他们挥手告别。如果有小朋友问起,他就会扬起小脑袋,骄傲的说:爸爸已经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以后都会陪着乐乐的。每当这个时候,夏言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盛西慕送夏言上班,车子停在她公司楼下,招摇的大奔车,时常会引来旁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谢谢,我走了。”夏言一如既往的淡漠,伸手去推车门,却被一旁盛西慕突然牵住手腕,他手臂稍一用力,夏言不稳的身体便跌入他胸膛。他温柔的气息,吞吐在她头顶,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暧昧。 “就这么急着离开我?” “放开我,盛西慕,我要迟到了。”她板着脸子嘀咕了句。 盛西慕低笑,在她耳畔旁低喃,“晚上我来接你。” “嗯。”夏言含糊的应着,她知道,如果不答应他,今天都别想下车了。 盛西慕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稍稍松弛下来,唇却划过她白皙莹润的面颊,在夏言唇角有片刻的停留,他吻了她,唇齿间,沾染了独属于她的淡淡馨香,心情顿时大好。 而夏言终于得到了解脱,快速的逃离。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办公大楼,一楼正厅的电梯口,笑恩与林岚正等着电梯,等待的同时,两人不知窃窃私语着什么,唇角都挂着笑。 “夏言。”林岚唤了一声。 夏言含笑点头,来到二人身边,“林总早,林特助早。”在公司,她一向以职位来称呼,尹夏言是个很懂得公私分明的人。 “呦,我看着,我们的执行长,最近春风得意的很呢。是不是红鸾星动,遇见了良人啊。”林岚玩笑的开口。她与笑恩经过公司门口时,正巧撞见了盛西慕的大奔车,虽然看不清车内的情形,但车子停留的时间不短,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夏言微低了头,指尖下意识的触碰了下唇角,明显的做贼心虚。“林岚姐,你别取笑我了。” 林岚刚要开口说什么,叮咚一声轻响后,电梯门打开,也打断了后面的话。林笑恩率先买进去,很显然是不想让她再继续为难夏言了。盛西慕与夏言之间的事,她并不了解,但两个人明显存在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此时,另一处,慈善拍卖会的竞拍现场,一款红宝石手链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这一款手链是一个海外归来的珠宝商捐赠出来的,手链上镶嵌着81颗品质上乘的红宝石,寓意九九十成。手链的整体为凤凰展翅,凤凰胸口镶嵌着一颗3克拉的红宝石,无一丝杂质,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璀璨的光芒。这颗红宝石出产自缅甸,曾被冠予‘宝石之王’的称号。 手链由世界级珠宝大师莫里斯·库埃亲自设计,纯手工切割,制作精美,整个作品完美的无可挑剔。它的出现,让上流社会的贵妇们为之兴奋不已,都想将它占为己有。 台上,女主持人动听的声音传来,原来,这款手链还有一个古典而浪漫的名字——凤求凰。 “这款由世界级珠宝大师莫里斯·库埃亲自设计的手链《凤求凰》起价200万。”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开始出价,价格一路由200万飙升至600万,对于珠宝来说,这几乎可以说是天价。 “600万,还有人继续出价吗?”女主持人手握麦克,出声询问,现场有片刻的宁静,然后,响起了一道男声。 “700万。”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顾希尧一身浅灰色西装,闲适的坐在贵宾位置上。温润的目光淡淡落在那款手链之上,懂得爱情的人,自然懂得‘凤求凰’的寓意的,那是一种美好的向往与追求。 对于顾省长的出手,众人都震惊不已。毕竟,作为地方官员,一般人是不会炫富的,700万来购买一款华而不实的珠宝,的确奢侈了些。但顾希尧的奢侈,却让人挑不出丝毫不妥,盛家的海诺建筑在首府富甲一方,顾太太又是C市首富杜家的女儿,顾希尧有钱,无可厚非。 “700万,还有人要加价吗?”主持人再次询问,目光在拍卖会现场扫视了一周,然后又道,“700万一次,700万两次,700万……” “800万。”在最后关头,一道轻佻的男声打断了女主持人的话。 800万价格一出,现场不由得想起一阵唏嘘。这已经是天价中的天价。即便这款宝石手链的升值空间不可估量,但用800万购买一款手链,何止是‘奢侈’二字可以定义。 顾希尧眸中闪过片刻的错愕,微侧过头,沉寂的目光探向声音的来源,竟是赵市地产大亨周家的公子——周鸿。这个周鸿,他印象很深,当初曾轰轰烈烈的追过他二姐一段时间,只是,此时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了。然后,二姐远嫁,这件事在记忆中也逐渐被淡忘了。 周鸿慵慵懒懒的靠在软椅上,十分坦然的接受众人诧异的目光,他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拍子,对于那款耀眼的珠宝,似乎并不在意。而在周鸿的身边,盛西慕一身笔挺西服,端正的坐在贵宾席上,一身傲然气势浑然天成。他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深邃的眸子,带着复杂莫辩的情绪。 顾希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源头处,正是哪一款精美绝伦的‘凤求凰’。顾希尧温润一笑,心中依然明了。盛西慕的辖署人身份,并不适合在公众场合招摇炫耀,但周鸿是商人,自然可以无所顾忌。 顾希尧并没有继续出价,如果是周鸿,他自然会争上一争,钱这种东西,他向来不在乎。但如果换了盛西慕,便没有了那个必要。因为,盛长官会比他更不在乎钱。盛西慕这个人极少有太想要的东西,但就是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渴望,也不会轻易放手。 彼时,周鸿与盛西慕的目光也探了过来,顾希尧对盛西慕点头一笑,大有几分示好的意思,并对他伸手示意。 盛西慕俊脸上挂着一字号的笑,同样点头回应,但很快,又转开了视线。 800万成交,毫无疑问。盛西慕成为了那款‘凤求凰’的主人。 慈善拍卖会接近尾声,台上主持人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感谢各位领导来宾的到来,感谢各位对慈善事业的支持……”伴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慈善拍卖会也告一段落,场中来宾有秩序的一一离开。坐在贵宾席上的几乎都是省里的领导或首屈一指的富豪,自然,也是最后离开会场。 人群散尽,顾希尧来到盛西慕身边,与他客套寒暄。 “今日多谢顾省长成人之美。”盛西慕温润而笑,语气平和,不疏冷,但也不热络,十分公式化,又让人挑不出分毫。 “盛长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何况,也给希尧省了一笔不小的开销。”顾省长玩笑的说道。 盛西慕笑意不变,又礼貌的客套了句,“改日西慕做东,请顾省长与夫人赴宴,算是对今天的事道谢。” “盛长官盛情,那希尧就却之不恭了。”两人象征性的握了下手,然后,各自离开。 周鸿与顾希尧擦肩而过之时,只是眼角余光扫过,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过去的事,显然还是他的一个心结。 回去的路上,盛西慕与周鸿一同坐在后面的位置,盛长官打开包装精美的首饰盒,那款绝世的‘凤求凰’正安静的躺在盒中,如同睡美人等待着属于她的王子。手链上悬挂着一张精美的卡片,上面是设计大师莫里斯·库埃的亲笔题词,落款处扬扬洒洒的签着他的名字。一个外国人写中国字,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盛西慕略带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卡片上的字迹,眸色不由得深谙了几分。 “我说盛长官,钱在你眼中不会就是数字吧。800万捐到贫困地区都能建几所希望小学了,你居然用800万巨款买了这么个东西,哎,陷入爱情的男人啊,简直不可理喻。”周鸿玩味的摇晃着脑袋。 盛西慕啪的一声合起盒子,唇角一抹冷魅的笑,还口道,“既然周总想献爱心,省里正在兴建的高速公路就由你们周氏集团投资好了,我一定向省委申请,给你们周氏颁发荣誉证书。” “好,好,盛长官,小的我惹不起你还不成吗!钱丢在水里还有个响声呢,用大笔资金换张毫无作用的废纸,我可没那份公德心。”周鸿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 盛西慕淡然一笑,并没在为难他。反倒是周鸿又继续开口,这一次,神情倒是认真的几分,“尹家那丫头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未必会要。何况,追女人也不是你这个套路,钱砸进去了,女人可不一定就会乖乖留在你身边。” 盛西慕墨眸清冷了些许,目光淡淡落在窗外,如果说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手段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却只有百分之一的信心,让她心甘情愿。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放手一搏。为了自己,也为了乐乐。 下班后,盛西慕的大奔车很准时的等候在楼下,但夏言已经习惯了加班,她似乎总有忙不完的工作。盛长官很有耐心的在车中等候,并不算意外的看到顾省长开着悍马来接老婆,他们在外人面前极少有暧昧的行为,但只是简单微妙的互动,足以看出两人的恩爱。 盛西慕有些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低头看了眼腕上手表。当你四周充满了幸福,而独独你一个人孤独不幸时,那么,这份不幸就会显得尤为突兀。伦家世品貌,他盛西慕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可他却连普通人的幸福都无法拥有,难道上帝真的是公平的吗,他为你打开了一扇门,却要关闭一扇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逐渐黑暗下来,但夜幕完全的笼罩了大地,夏言依旧没有离开这座办公大楼。盛西慕实在没有耐性继续等下去,他推门下车,砰地一声,关掉车门。直达电梯在顶楼的办公室停住,长长的走廊漆黑一片,只有尽头的办公室亮着灯。 夏言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资料,偶尔轻蹙眉心思考,手中金色钢笔,时而快速的书写着。房门咚咚咚的被敲响,夏言的全部心思都在文件上,随口说了句,“进来吧。” “尹总倒真是日理万机啊,比我这个小公务员求上进多了。”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尤为突兀。夏言吃了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抬眸望去,盛西慕高大的身体正半依在门口。 “你,你怎么上来了?”夏言蹙眉问道。 “我是环宇集团的合作方,我出现在这里,应该没什么奇怪吧。”盛西慕双臂环胸,一副慵懒邪魅。 夏言合起手中的金色钢笔,指尖轻按了几下眉心,然后起身来到他身边。她唇角扬着浅淡的笑靥,指了指窗外漆黑夜色。“盛长官似乎忘记了,现在可是深夜,如果谈公事,还请您明天预约了再来。” “你也知道现在是深夜了?那就应该下班回家,明天工作时间再来。林笑恩究竟给你多少加班费?你这么没日没夜的干。”盛西慕冷哼了声,牵起夏言的手就向外走,林笑恩真当他女人是廉价劳动力了。 “盛西慕,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夏言不悦的甩开了他的手。 “工作?尹夏言,你眼里只有工作吗?那乐乐呢?这么晚了,你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盛西慕质问道,语气中显然有了几分冷怒。简直难以想象,这三年,她究竟是怎么带孩子的。 “不,不是还有保姆阿姨吗。”夏言的声音有些怯怯。 “保姆阿姨可以代替你这个母亲吗?”盛西慕剑眉冷挑,继续逼问道。 夏言低下了头,唇片紧抿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当盛西慕再次握住夏言的手,她没有反抗,只低声说了句,“我把东西整理一下吧。明天开会要用的。” “好,给你五分钟。”盛西慕松开她的手,语气丝毫不容人抗拒,高高在上的盛长官,一向只习惯于发号施令。 夏言简单的将桌上的文件分类规整好,一一锁入一旁的柜子中。然后和盛西慕并肩向外走去,电梯口前,夏言微低着头,安静的等待。或许是三年来习惯了孤独,身旁突然多了一个男人,她竟有些无所适从。 肩头突然搭上一件温热的外套,带着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夹杂着烟草香。夏言抬眸,不期然跌入他深邃的墨眸中,盛西慕眸中含笑,温润的如水一般。“深夜气温下降,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你连自己都不会照顾,还怎么照顾乐乐。” “我,我不冷。”夏言别扭的挣扎,她的确不冷,双颊绯红,他的靠近,让她紧张的身体发热。而她越是想要躲闪,盛西慕却靠的越紧,双臂轻环上她纤细腰肢,在昏暗的电梯口,两人交叠的姿态,着实暧昧了许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0章 盛西慕,我不是你的陪床保姆 而此时,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夏言抬头,映入眸子的是提着食物袋的林岚。同时,电梯中的林岚也看着相拥的二人,目光中尽是错愕之色,甚至忘记了走出电梯。 “林岚姐,你怎么回来了?”夏言略带错愕的问道。 林岚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声,目光在夏言与盛西慕二人身上流转。“知道你加班,本来想送些吃的给你,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多此一举了。你们,你们接续啊。”林岚暧昧的笑着,伸手快速的按上了电梯。 “林岚姐……”夏言想要解释什么,而电梯门已经合起。她懊恼的站在原地,回头狠狠的瞪了眼盛西慕,而他温润含笑,居然心情大好。 回到别墅的时候,乐乐还没有睡,嘟着小嘴坐在沙发上等着父母归来。 “盛宝怎么还不睡?”盛西慕大步来到宝宝身边,伸臂将孩子抱入怀中,在宝宝粉嫩的脸蛋上狠狠啃了一口。 “乐乐担心妈妈啊。”乐乐回了句,一双乌黑的眸子滴溜溜转动着,一双胖胖的小手臂伸向了夏言的方向。 夏言笑着,将宝宝从盛西慕怀中抱出,母子二人鼻尖贴着鼻尖,十分亲密。“还是乐乐心疼妈妈。” “爸爸也很心疼妈妈的,他每天都接送妈妈上班,所以,妈妈不能只爱乐乐而不爱爸爸哦。”宝宝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夏言没有回应,只用眼角余光随意扫了眼一旁的男人,只见他唇角含笑,温润如玉。 “乖,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夏言说道,抱着乐乐向楼上走去,而她怀中的宝宝却挣动了几下,划下他怀抱,抱起小熊,独自向楼上跑去。在楼梯拐角处,又突然转身,漂亮的大眼笑的眯成一条缝。 “乐乐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让爸爸陪着妈妈吧。”他丢下了一句后,又向楼上跑去,保姆跟在后面,不停的提醒着,“小少爷,跑慢一些,小心摔倒了。” 夏言自然不会走进盛西慕的卧室半步,那里,有太多不堪的回忆,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她依旧睡在书房,但这并不意味着盛西慕不会来找她。毕竟,这里是盛长官的地盘,只要她还呆在这里,就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房间内点着昏黄的灯光,夏言靠坐在床头,低头翻看着笔记本中的电子档文件,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不时单手敲动键盘。她的神情,认真而专注,即便屋内走进了人,都没有丝毫察觉。 或许是有些累了,她随手将咖啡杯放在床头,头靠上身后柔软的靠枕,抬眸的瞬间,盛西慕高大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的确吓了她一跳。“盛西慕,你怎么会进来?”她分明记得自己锁了房门。 盛西慕轻笑着,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手掌自然的合起了她膝上的笔记本,顺手丢在了一旁。“这是我家,我当然可以自由出入。”他摇晃了下手中的一串钥匙,然后将它丢在了床头上。“这个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我不需要。”夏言冷冷的丢下一句,再次掀开笔记本,明天开会的资料,还没有整理完。 “言言,我想给你的,岂容你不要。”他霸道的再次合上笔记本,这一次,直接丢到了远处沙发上。 “盛西慕,我要工作。请你不要打扰我,OK?”夏言微怒,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双腿刚刚落地,却被盛西慕从身后环住了腰肢,他稍一用力,她便重新跌回床上,并且,是两人同时滚到在柔软的大床。 他轻拥着她,将头埋入她柔软的颈窝,嗅着她发间的馨香。“真香。”他邪气的扬起唇角,极是满足的神态。“工作对你真那么重要吗?林笑恩给你多少薪水,我双倍付给你,以后,你只要安心留在我身边,相夫教子,不好吗?” “盛西慕,我不是你的陪床保姆。”夏言睁大了一双明眸瞪着他。 盛西慕唇角笑意不变,三年不见,盛长官的脸皮倒是变得更厚了,显然是刀枪不入。温热的手掌轻抚过她莹润如玉的面颊肌肤,最后,在锁骨之上暧昧流连。“言言,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可爱。”他轻笑道,薄唇缓缓靠近她耳畔,温柔低喃,“可爱的想让人一口吞掉。” 话音刚落,他突然翻身,将夏言纤细的身体压在身下,困入怀抱之中。修长的指尖插入她柔软细密的发间。“言言,别每次都将话说的那么难听,你难道不知道你是我的谁吗?” “不知道。”夏言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负气的别过头。 “好,那我告诉,尹夏言,你是我盛西慕的妻子。”他的声音回响在头顶,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夏言冷然而笑,笑靥极是嘲讽,她看着他,眸中闪烁着璀璨流光,“盛西慕,我这个妻子好像不受法律保护吧。” “那一张纸,你就这么在乎吗?”盛西慕问,英俊的面容坚毅而认真。 夏言不语,只安静的躺在她身下,既然反抗不了,他想怎样,只能由他。在搬进这里之前,她已经预想过所有的可能,明知逃不出他的魔掌,夏言却别无选择。因为她是一个母亲,为了让乐乐快乐,她可以牺牲一切。 “好,我给你,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他唇边扬着情绪复杂的笑,分不清是苦涩还是嘲弄,疑惑是坚决。 而温热的手掌已经顺着领口进入她柔软的胸膛,指尖滑入她光滑的背部,轻轻一捏,便释放了她胸口的柔软。他将头埋入她胸口,亲吻着她的柔软,黑色蕾丝胸衣被随手丢弃,在空中划落唯美的弧度。 夏言侧过头,双手紧抓住身下被单,紧闭着眼帘,纤长的睫毛上颤动着剔透的泪珠。身上单薄的睡衣一件件脱落,夏言觉得自己好像一支刚刚绽放的小花,却被人一片片失去花瓣,鲜血淋漓的同时,露出最柔嫩脆弱的花心。当他分开她白皙的双腿,将灼热的坚.挺送入她身体,夏言痛苦的嘤咛了一声,手掌更紧抓住被褥,几乎要将柔软的布料拧碎撕裂。 他的巨大滚烫充满了夏言身体,她下意识的合拢双腿,微微的扭动挣扎。而温润低沉的男声却在耳畔响起,带着压抑的隐忍。“言言别动。”他宽厚的手掌按住她双肩,身体向前又进入了一分。“言言,好紧,你夹得我好疼。” “你出去,放开我。”理智不停的抗拒,而身体却本能的湿润了,这让夏言羞愧的无地自容。 他温热的指尖抚摸着彼此身体的交合处,挑弄着她敏感的花心,一阵阵酥麻传遍身体,夏言止不住的嘤咛,感觉一股温热流淌出身体,缓解着干涩的疼痛。 盛西慕满意的轻笑,腰身开始摆动,薄唇在她胸口及耳畔流转,含住她敏感的耳垂,“言言,你的身体想要我。我也想要它,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夏言在心中嘲弄苦笑,都已经这样了,他都已经在她身体中,除了继续还能怎么办!难道她说停下来,他就会允许吗。 盛西慕在她身上疯狂的驰骋,起初,夏言还在拼命抗拒,而盛长官久经情场,夏言只是个青涩的小女子,如何是他的对手。他在她体内深入浅出,每一次都撞入她最敏感的触点,到最后,他从她身后而入,玩儿起了九浅一深,夏言在他身下早已迷失了自我,只能忘情的吟偶喘息。 等他要够了,夏言早已被折磨的精疲力竭,她蜷缩着身体半靠在床头,胸口急剧的起伏,不停喘息。身上都是剧烈运动后留下薄汗,漆黑的发丝贴在苍白的面颊上,绝美而妖娆,盛西慕看着这样娇柔的她,恨不得将她再次融入身体。 “累坏你了?我下次温柔些。”他将她拥入胸膛,修长的指尖拨开她额前碎发。 夏言沉默不语,安静的将头靠在他胸膛,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纤长的睫毛沾染着晶莹的泪珠,轻轻颤动着,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琉璃般璀璨的光芒。 他有些心疼的低头吻上她眼帘,唇边沾染着泪珠,带着些许咸涩。今天本没打算动她的,但见了她,便无法隐忍,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意志力都会变得薄弱而不堪一击。“言言,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一纸婚约。只是,我需要时间来筹划我们的未来。” 夏言依旧不言不语,眸光些微的涣散,好似他说的话不过是与己无关的闲事而已。 盛西慕微叹了声,从床头柜中取出一支精致的黑色锦盒,他打开盒子,将那支美轮美奂的‘凤求凰’从盒中取出,牵起夏言白皙的手腕,动作轻柔的将手链带在了她的腕间,宛如一直展翅欲飞的火凤盘涅在白皙的玉腕间,也恰好掩盖了手腕内侧那一道丑陋的划痕。 他希望,她可以忘掉过去所有不堪的回忆,让他们重新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 “喜欢吗?”盛西慕含笑询问,眸光温润如水。在他眼中,也只有这款价值连城的‘凤求凰’才配得起他的言言。他的言言和这条红宝石手链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 手腕间传来冰凉的触感,让夏言恢复了涣散的心绪,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腕间耀眼的手链上,眉心缓缓蹙起。她对珠宝懂得不多,但即便如此,她也看得出这东西一定价值不菲。可是,宝石越珍贵,就越让她觉得刺眼。他想告诉她什么呢,权大压人,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每一道伤痕都可以用金钱来掩盖,也不是掩盖了,就可以当做它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行为而已。 “盛长官的礼物太贵重了,夏言要不起。”她冷淡的回了句。 “多好看啊,带着吧。连我都是属于你的,何况是我买回来的东西。你说对不对?言言。”他邪气的扬了下唇角,在她绯红的面颊偷了个香吻。 夏言淡漠不语,一双眸子,涣散的失去了所有光亮。她只觉得手腕上的重量,压得她几乎无法喘息。她被盛西慕反锁入怀,乌黑的发丝凌乱,环在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让她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身体都散架一般的疼痛着。 盛西慕的指尖温柔的流连在她白皙的面颊,划过她精致的眉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还沾染着几滴雾珠,他微低下了头,心疼的去亲吻她含泪的双眸。夏言却以为他又要继续,双手再次紧抓住身下被单,侧过头,又一颗冰冷的泪珠无声划落。 他的唇恰巧落在那颗咸涩的泪珠上,胸腔中跳动的心脏,突然收缩着刺痛了下。“乖,睡吧。”盛西慕若有似无的叹息,侧身躺在她身侧,一张轻柔的真空鹅绒被,覆盖住两具赤.裸的身体,他依旧轻拥着她,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 夏言紧抓着被单的手慢慢松开,睫毛轻颤几下后,才缓缓合起。过分的体力透支,让夏言很快睡去,而他身侧的男人却了无睡意。他轻拖着她纤细的手腕,腕间鲜红的宝石在清冷月光下散发着孤冷的光芒。 一双深邃墨眸比夜色还要沉暗,从没有一刻,如此时此刻让他觉得无力,盛西慕可谓是天之骄子,他想要什么要的女人,还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却不知从何时开始,需要用强制的手段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可是,一次次得到了,占有了,为何激情褪去之后,心却依旧空荡的厉害,那样恐慌的感觉,就好像,他再也抓不住她的心了。 他也曾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他想要的,真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吗?但答案,永远没有答案。如果换做别的女人,他都可以不屑一顾,可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尹夏言,所以,无论她成了什么样子,他都要她。 浑浑噩噩,两人一夜相拥而眠。翌日醒来之时,夏言仍然被他困在胸膛间,这样赤.裸相拥的姿态,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醒了?睡的好吗?”盛西慕温润低笑着,翻身掀被而起。 “啊!”夏言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慌忙用被子裹住一.丝.不.挂的身体。却无法掩盖颈间密布的吻痕。深浅不一的青紫色痕迹,证明着他们昨夜有多疯狂。 “小声些,不怕吵醒了乐乐。如果你想让儿子看到我们现在这副模样,我倒是不介意。”盛西慕邪魅轻笑,利落的穿起格纹衬衫。若非他背对着她,夏言一定会看到轻佻之下,那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 盛西慕从柜子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裙子地给她,崭新的,布料细腻柔软,看得出是国外品牌,他买给女人的东西,自然都是价值连城。夏言突然发现,似乎无论她住哪一间房,柜子中都塞满了合身的衣物。 身体依旧酸痛难忍,她强忍着疼痛起身,有些顾忌的看向盛西慕的方向,他似乎早有预料般,高大的身体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墨眸凝望着窗外,点燃了一根烟蒂,静静的吸着烟。 夏言咬了下唇,没有出声赶人。当然,如果他不想离开,她自然对他无可奈何。夏言快速的穿上了衣服,好在这期间,盛西慕一直没有回头。 她刚刚穿戴好,房门就被敲响,门外,传来宝宝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你们醒了没有?乐乐的早餐呢?” 夏言快速的下床开门,房门刚敞开,宝宝柔软的身体就扑了过来,一双短短的手臂抱紧夏言腰肢,“妈妈,你和爸爸赖床了哦,是大懒虫。”宝宝伸出短短的手指,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了,爸爸没有带乐乐晨运,妈妈也没有给乐乐做早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1章 我说的是吻痕的事 “对不起,乐乐,妈妈现在就去做饭,宝贝想吃什么?”夏言蹲下身体,很有耐心的询问。 “妈妈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宝宝甜甜的笑着。 夏言温柔的笑,宠溺的刮了下宝宝鼻尖。“小东西,一大早嘴巴就抹了蜂蜜啊。” 宝宝咯咯的笑,在夏言脸颊上啃了一口,连同口水一同沾上了母亲脸颊。夏言无奈失笑,摸了摸小东西的头,然后向楼下走去。每天早上起床,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宝贝洗手作羹汤。 “爸爸。”小东西像只雀跃的小鸟,张开两个小手臂,飞向盛西慕的方向。他忙熄灭了手中的烟蒂,将宝宝从地上抱起,在他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儿子,今天先吃饭,就不晨运了。晚上放学之后爸爸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真的?”宝宝一双漂亮的眸子闪动着雀跃的光芒,兴高采烈的举起双手,“爸爸要带乐乐去游乐场,爸爸万岁。” 盛西慕抱着孩子向楼下走去,乐乐搂着他脖颈,却突然贴在他耳边询问,“爸爸,你是不是欺负妈妈了?” 盛西慕一笑,捏了捏宝宝的小鼻子,“爸爸疼妈妈还疼不过来,怎么会欺负她呢。你这小脑袋别胡思乱想了。” 宝宝微嘟起唇片,嘀咕了句,“可是我看到妈妈的眼睛有点红,好像是哭过了,她脖子上还有受伤的痕迹。爸爸,我听幼儿园的老师说,如果爸爸打妈妈,就是家暴,是会坐牢的。” 原来,一大早的,这小东西在威胁他。盛西慕摇头失笑,两指弹了下他额头,自然,力道不重。“妈妈脖子上的伤不是打出来的,是吻出来的,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哦。”宝宝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饭桌上,小东西突然问夏言,“妈妈,你脖子上的伤是吻出来的吗?” 此时,夏言正端着杯子喝牛奶,一口牛奶险些没喷出去,她被呛得不轻,不停的咳着。 “小心些,又没人跟你抢。”盛西慕动作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夏言仰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教儿子这些,一个三岁的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吻痕啊。 “妈妈,是吗?”宝宝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等着她的答案。 夏言经常教导孩子做人要诚实,她当然应该以身作则了。于是,夏言将头压得极低,含糊的应了声。“嗯。” 宝宝嘻嘻的一笑,继续低头扒饭。原来,爸爸没有家暴,真好。 如往常一般,盛西慕开车送了乐乐上幼儿园,然后才送夏言上班,一路之上,两人相对无言。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车子在市区的路上堵得厉害,盛西慕熄了火,等着长长的信号灯。夏言翻看笔记本中的资料,当真是将盛长官当成了司机。 “还在生我气?”盛西慕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夏言有些迟缓的抬眸,迎视上他的目光,沉寂片刻后,才摇了下头,“没有。”简单的两字后,她的目光又转移到笔记本电脑上。 “言言,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盛西慕轻笑着,手掌重重按了下方向盘,大奔车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在车流之中,尤为引人注目。甚至有其他车摇下了车窗,酸酸的嘀咕了句,“开大奔了不起啊!” “不是乐乐和吻痕的事儿吗。”夏言随口回了句,并没有抬头。 一直被无视的盛长官无法再继续淡定下去,他一把合起她膝盖上的笔记本,随手丢到车后座。 “盛西慕,你……” “我怎样?坐车少看电脑,也不怕头晕。”他不悦的回了句。 夏言不想继续和他理论,所幸伸手去推车门,打算坐进车后座,没想到,车门却是被锁住的。她试了几次无果后,只能放弃。 “尹夏言,我刚刚说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盛西慕又问。 夏言蹙眉思索了片刻后,才道,“关于乐乐的教育问题,我们一直没有达成一直,就像今天早上,那些话是该多孩子说的……” “我说的不是乐乐的事。”盛西慕有些负气的打断她。 “什么?”夏言不解,她似乎弄错了什么。 盛西慕淡淡的叹了声,然后,温柔的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夏言的面颊,“我说的只是吻痕的事。言言,你,还痛吗?” 夏言原本略带苍白的面颊,顿时羞得通红。如果现在她还听不懂盛西慕再说什么,那她真是白痴了。她有些无措的别开脸,顺势脱离他的抚摸。淡漠的目光随意落在窗外,清澈的眸光逐渐涣散开,许久后,才淡淡的开口,“心都死了,怎么还会痛。只是,请盛长官下次选个何时的时间,这几天,我很忙。” “言言!”盛西慕的声音不自觉提高,却没有怒意,反而是痛惜。曾经,那个纯净的女孩对他说,她的心在他身上,那是他心中却只有仇恨,不懂得珍惜。然后,时过境迁,三年之后的今天,她说她的心死了。是不是没有了心的人,就无法再爱了。不过,没关系,他不勉强她的爱,只要她愿意让他来爱她。 “言言……”他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他不耐的回头,才发现拥堵的交通已经舒缓,车流正在缓慢蠕动,而他却一直停在原地,后面的车子自然要催促了。 他没在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快速的发动引擎。 车子在公司楼下停住,夏言没有立刻下车,按照往日的惯例,他一定会向她索要一个离别吻,之后才放她离开,而今日,却有些不同。“去上班吧,别加班太晚,晚上我再来接你。”说完,他按动了按钮,解开了车锁。 夏言快速推门下车,好像多一刻,都不愿与他呆在一起,这样的行为很伤人,盛西慕心口一痛,唇角微微扬起自嘲的笑意。但他又怎么会懂得,夏言的逃离,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次深陷。残忍会让人坚强,而温柔才是致命的毒药。 …… 夏言一走进办公室,就开始埋头工作,工程正是关键时期,不容许分毫的掉以轻心,如同上次的错误,是绝不能再犯的。早上十点钟的会议,是对工程近期的一份总结,和后期工程的规划,林笑恩一同出席,足以见多这次会议的重视。 “孟菲,把会议资料的电子版发到各部门主管手中,再复印两份送到林总和特助的办公室,工程后期规划几个细节地方我有几处改动,你重新整理一下……”夏言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她话尚未说完,门口处却传来女子温润的声音。 “一大早尹总就开始发号施令,我这个总裁倒是显得‘游手好闲’了。”林笑恩玩味的说道,人已经走了进来。 “林总。”夏言起身,礼貌的点头。 “坐吧。”笑恩温和的笑着,和她一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孟菲端上了两杯温热的咖啡。 林笑恩轻品了口杯中的咖啡,缓声道,“工程正是关键的时候,夏言,辛苦你了。” 夏言很公式化的笑着,一双明眸清澈。“我拿着林总的高薪,自然要对工作尽心尽责。”夏言唇角笑靥浅浅,眸光灼灼,带着说不出的光晕。这几年来,林笑恩对她很好,亦或说,好的有些过了头。她不傻,知道林笑恩的好多半是出于同情的。 可尹夏言也有尹夏言的傲气,即便沦落为歌女之时,她同样会骄傲的仰着头,绝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这几年,她拿着所谓的高薪,却也在给林笑恩卖命,她绝不会亏欠任何人分毫。 “林总,尹总,会议就要开始了,几位高管人员都已经在会议室等候。”孟菲走进来说道。 林笑恩笑着起身,对夏言说了句,“走吧,你的下属可都在等着你呢。” 夏言轻笑着,却没有立即向外走,而是回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递给林笑恩,盒子包装精美,一时间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笑恩姐,生日快乐。” “难为你还记得。”林笑恩笑着接过,没有丝毫的客套。她当她是家人,自然不会拒绝亲人的礼物。何况,往年也曾收到过夏言的礼物,久而久之,也就理所当然。 会议整整开了一个上午,结束后,夏言又忙着整理会议资料,还有几个高管提出的实际问题,理所当然的忘记了中午那顿午饭,她埋头在堆叠如山的文件之中,直到,林笑恩再次出现,手里提着食盒。 “尹总,工作再忙也不能亏待了自己身体不是。”她玩笑的说着,将食盒放在夏言的办公桌上,食物的香味从盒子中不断传出。 “笑恩姐,你别取笑我了。”尹夏言含笑,将手中的文件简单归拢了一下,然后打开林笑恩递来的食盒,刚刚倒也没觉得,一闻到饭味儿,才发现自己饿了。 “现在可是午休时间,既然你叫我笑恩姐,我们此刻就不是雇佣关系,而是私人关系了。”林笑恩又道。 夏言唇边略带玩味的笑意稍稍收敛了几分,她知道她要说什么。果然,见林笑恩将上午送出去的盒子递了回来。“夏言,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吧。” “一个死物而已,什么价值还不是人定出来的。”夏言不以为意的回答。 可林笑恩显然没有和她开玩笑的意思。她虽然对珠宝不太懂,但见得多了,也多少分辨出一些,夏言送她的这款红宝石手链,足以称为‘价值连城’,何况,以夏言的经济状况,想买这个东西,少说要奋斗个几十年,那么,这手链哪里来的,当然可想而知。 “我不太喜欢这东西,你若是想送,就送个别的吧。”聪明如林笑恩,自然寻得到理由拒绝。若按常理来讲,夏言自然再无法拒绝,可她不是别人,而是尹夏言。 只见,女子柔柔一笑,温声开口,却并没有去碰那支绒盒。“笑恩姐,你喜欢什么,夏言改日再补给你吧。至于这个东西,既然送出去了,哪儿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如果笑恩姐介意这东西的价值,倒不如折算成人民币打到我卡里,就当年终提前分红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笑恩反而被堵得死死的。一时间骑虎难下,也只能将首饰收回,同时,她也留意到夏言看着这东西的目光,清冷中带着淡淡的愁绪,难道这个东西曾伤到了她吗?亦或者说,是它的主人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原来是想在我这里变现啊。”林笑恩玩味的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台阶,“不过,变现可是要打折扣的,你可别心疼啊。” 夏言亦笑,而这笑靥却丝毫不及眼底,一双清澈明眸,依旧一片清冷。 反倒是林笑恩,将那款昂贵的手链拿了回去,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置了。杜家可谓富甲一方,但也没奢侈到如此地步。一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被这小丫头糊弄了,直觉这款手链会给她带来麻烦。 入夜,笑恩站在梳妆台前吹着湿漉漉的长发,顾希尧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穿着松垮的睡袍,从身后环上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身,鼻端贴在她白皙颈项,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温热的气息吞吐在颈间,痒痒的,带着酥麻。笑恩低笑着推开他。 “别闹,我在吹头发。”她拍开他不安分的手。 “我帮你。”顾希尧说完,顺手抓过她手中的吹风机,温柔的吹拂着她如瀑的发丝,另一只手却顺势缠上她,已经顺着半偿的领口滑入,因为刚刚沐浴过的关系,笑恩没有穿内衣,他的大掌十分顺利的握住了一侧的丰.盈。 “都说了别闹,今天没心情。”笑恩板着脸,再次推开他。 顾市长一副极委屈的模样,方向手中吹风机,双臂轻揽住她身体,温声问道,“又怎么了?是谁这么不长眼惹了我老婆,放心,老公替你出气。” 笑恩瞪了他一眼,然后,从梳妆台的抽屉中取出了那只黑色的首饰盒。顾希尧不解的打开,那只精美绝伦的凤求凰正安静的躺在盒子中,金色质地,血红的宝石,绝美妖娆。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顾希尧蹙眉问道。 “你见过这款手链?”笑恩错愕。 “嗯。”他点头,再次重复,“它怎么会到你手上?” “尹夏言送我的生日礼物。”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顾希尧淡哼了声,七分笑意,三分无奈。“你也真敢要,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少钱。”他说完,左手比量了一个数字。 “八十万?”夏言说完,只觉得手上的重量沉淀了许多。 顾希尧很是无奈的拍了下自家老婆的头,“再加一个零,八百万!” “什么?八百万!”夏言顿时觉得手腕被压得生疼,这哪里是一个手链,而是一座楼啊。建一栋楼也就这个价格了。 “你以为呢,这可是红宝石王。”顾希尧轻笑,将那款凤求凰从盒子中取出,解开手链的环扣,带在了笑恩的手腕上。白皙莹润的玉腕,赔上血色凤凰,说不出的妖冶美艳。都说珠宝是女人的点缀,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他突然有些后悔,将这款手链让给盛西慕了。 笑恩只觉得手腕更重了,她带着的可是一栋楼啊。“赶紧摘下来,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顾希尧笑,一副不以为然。“如果拍卖会上我和盛西慕一争高下,这东西说不定现在就是属于你的了。” 笑恩白了他一眼,还好他没拍下来,八百万啊,这简直就是败家。“还好你没买,不然我和你没完!一个可有可无的点缀而已,八百万买这么个东西,简直是烧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2章 盛西慕的弱点 “人家盛长官烧的可开心着呢。”顾希尧轻笑着,从盒中取出那张签名诗: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盛西慕一掷千金,买的不过是‘凤求凰’这三个字而已。 “看来盛西慕对尹夏言,是玩儿真的了。”他低声呢喃了句。 笑恩哼了声,十分不以为意。说话间,已经摘掉了腕上的手链,爱情与金钱,女人想要的只是前者,是男人将女人想的太肤浅。“愿意给女人砸钱就说明爱她了?你们男人真幼稚。” 顾希尧唇边笑意绝魅,手臂一揽,将她环入胸膛。“男人幼稚?难道就你们女人懂得爱情了?你以为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男人只有对心爱的女人时,才会舍得花钱。” “我怎么没发现。”笑恩白了他一眼,显然在这个问题上,夫妻二人没有达成共识。 “还没发现?老婆大人,我的身家性命可都握在你的手上呢。”顾希尧坏坏的笑着,突然将笑恩打横抱起,丢在了一旁大床上,一般情况下,语言无法达成共识,那么就只能让身体产生共鸣。 “顾希尧,放开,我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希尧……嗯啊……”笑恩起初还在挣扎,但没过多久,反抗的声音越来越无力,最后化成了缠绵的呻.吟。 云雨之后,笑恩趴在顾希尧胸口无力的喘息,但一双剔透的眸子,有些涣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在想什么?”他问道,指尖温柔的抚摸着她漂亮的锁骨。 “在想夏言的事,她也够可怜的,多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就偏偏招惹上盛西慕那样的人呢。”笑恩无奈的一叹。 顾省长显然有些不悦了,和自家老婆翻云覆雨,他忙的不亦乐乎,接过自家老婆一边和他做.爱,一边开小差,这简直是对他男性尊严的诋毁。 “担心她做什么,现在的情况,明显盛西慕才是被动的那个。如果我是盛西慕,绝对不会给自己惹这个麻烦。那么年轻就坐上了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尹夏言现在已经成了他的软肋,以后少不了他受罪的时候。” 他这话一出,笑恩当时就火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敢情按照顾省长的意思,江山美人冲突的时候,男人就一定要舍美人保江山?”她说完,挣脱顾希尧的怀抱,抓起衣服向浴室中走去。 顾希尧半坐起身体,无奈轻笑。女人啊,果真是听不得实话的。如果盛西慕够理智,就应该果断的断了与尹夏言之间的一切。可是,爱情啊,它来临的时候,又岂是你说拒绝就可以拒绝的掉,他们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可以掌控整个世界,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他们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但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她注定是你此生的劫数。他的劫数是笑恩。而盛西慕的劫数,就是尹夏言。顾希尧唇角浅浅上扬,随手点燃了一支烟,人一但有弱点,就很容易被击败。 …… 工程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夏言想要按时下班几乎是不可能。她翻看着财务部刚刚递交上来的财务报表,其中几个数字,让她眉头不由得锁紧,然后,她拨通了林岚的手机。“林岚姐。” 林岚只要接通了她的电话,一个头都会变成两个大。在环宇集团,尹副总可是有拼命三郎之称。“尹总,希望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有下班。” “是啊。”夏言回答的理所当然。 “好吧,找我什么事?”林岚认命的叹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总裁特助,变成了副总特助,然后,她苦难的日子就开始了。 “这个月的数据有很多地方不对,我粗略的统计了一下,缺口大概在5000万左右。”夏言哗啦啦的翻动着手中的报表。 林岚无奈的叹着,“上次周树祈的事件,我们虽然已经将损失降到最低,但还是存在资金缺口,这一部分,如果在纯利润中扣除,公司不过是少挣了5000万而已。但目前是工程全面开工的阶段,工程款要到下月十号才能支付,所以,上个月就出现了5000万的差额。如果目前不将这个缺口弥补,在10号工程款下拨之前,我们将会面临被迫停工的危险。” 电话那一头,夏言沉默不语,工程中出现巨大的资金缺口,那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夏言更了解。周树祈事件,到如今再去追究是何人的责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她是工程的负责人,她必须承担起全部的责任。 “林岚姐,这么大的事,你却一直瞒着我,如果不是这个月的报表递交上来,我只怕还被蒙在鼓里。看来,你是打算越过我直接向林总申请这笔资金缺口了。”夏言语气中带着几分清冷,却没有什么情绪,林岚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动了怒。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她,一来是怕分散她的经历,二来,夏言一向争强好胜,也容易逞强,5000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融资,短时间内也很难实现。 电话两端,有片刻的沉默,然后,传出夏言淡淡的,无情绪的声音,“林岚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有些事,我不能逃避,关于这个资金缺口的事,不需要向林总禀报,我会一力承担。” “夏言,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林岚语重心长道。 “林岚姐,我没有和你商量,我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现在,我只需要你服从。”夏言清清冷冷的丢下一句,然后,果断的挂断电话。 林岚握着只发出嘟嘟声的话筒,无奈摇头轻叹。此时,向阳从床上坐起来,手臂轻轻搭上她肩头,温声安慰,“尹夏言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她决定的事,一向没有人能改变,连林笑恩都说不动她,何况是你呢。早知道就该在财务报表上做些手脚,免得多生事端。” “少说风凉话。”林岚不悦的拍掉了他的手,“你以为尹夏言是吃素的啊,你在报表上做手脚,你以为她会看不出来吗!” “老婆,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啊,你整天的只会为尹夏言担心,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你老公我啊。”向阳颇有几分抱怨。 “你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关心的啊。倒是夏言,5000万的资金缺口,就算是现印,也需要时间吧。这丫头,没有一刻让我省心的。”林岚又是一声重叹,翻身躺回了床榻上,估计着,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夏言自然不会印钱了,那是人民银行的活。她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融资。但5000万毕竟不是小数目,在赵市,能拿出这么一大笔流动资金的人屈指可数,还有对这个工程项目有兴趣,那么,就更是少之又少,几乎连十个手指头都数得出。 夏言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做了详细的分析,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本市最大的物流公司老总的身上。这个姓关的男人,算得上半个暴发户,家中妻子彪悍,但他偏偏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见了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动道,好.色是关总的致命缺点,却是夏言最可以利用的地方。 “尹总,我们已经和物流公司的关总洽谈过几次,他本人对这个项目似乎并不感兴趣。您看,要不要换一个目标?”孟菲为难的说道。 夏言思索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无论哪一个目标,成功的几率都不会有关总大。“我不需要他对工程感兴趣,我只需要你的钱。” “可是……”孟菲咬了下唇,并没有为自己分辨。她和那个姓关的接触了几次,每一次见面,那老男人都会借机吃豆腐,最后一次,她忍无可忍,将咖啡泼到了他身上,已经将他得罪了,融资的事,早就没戏了。 夏言看出她神色中的不自然,微蹙起眉心询问,“孟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孟菲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还愤愤的骂着,“好歹也是身家过亿的男人,怎么能这样龌龊,见了稍有些姿色的女人就想着占便宜。他那年纪,都能当我爸了,也真下得去手。” 夏言低柔一笑,唇角笑靥嘲弄,这样的事,在夜色撩人她见得太多了。对于男人,食色性也,倒也没什么好诧异。 “帮我预约个时间,这个关总,我倒是想亲自会一会。”夏言淡声说道。 “尹总,我看还是算了吧,您这不是主动送上门吗!”孟菲一张笑脸蹙成一团。 “我自有分寸,你按我说的做就好。” 当晚,夏言与孟菲的车停在了皇朝万豪门口,她们查到今晚姓关的在这里有一个饭局,至于宴请的是什么人,不得知晓。 VIP包房门前,孟菲应着头皮敲响了房间的门,引领着夏言走了进去。 她们站在包房门口,夏言不着痕迹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屋内的情形,装潢奢华的包房很大,却只做了七八个人而已,男人一个个都不年轻,有的甚至鼓着啤酒肚,但身边陪同的女伴一个个却是年轻貌美。这样的场面,夏言早已见怪不怪了。 桌面上摆放着各式菜肴,精致雕工的龙凤,燕窝鱼翅,鲍鱼龙虾,样样不缺,还真是够奢侈。皇家礼炮尚未开封,主位依旧悬空着,想来,他们还在等人,并且是等着一位很重要的人。 当然,这些并不是夏言该关心的事,她的目标只是那个姓关的男人和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的5000万。 “你怎么还追来这里了?”关总见到孟菲,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关总,这是我们环宇集团的尹副总,想陪你吃顿饭交个朋友,您看我们能不能……”孟菲话尚未说完,已被关总冷声打断。 “交什么朋友,我上次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想让我融资,门儿都没有!” 孟菲僵硬在原地,女孩子毕竟脸皮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生硬的拒绝,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反倒是她身侧的夏言,平静的容颜一成不变,唇角含着浅浅笑靥,本就绝美的脸蛋,更显风情。 “关总,上次的事的确是孟菲不对,这次我是特意带她来向您道歉的,关总您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会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计较。” 关总历来就是个见了女人走不动路的,何况还是个美女,只是,上次他被泼了一身咖啡的气还没消,也不可能因为夏言的三言两语而释怀。 “既然尹总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为难她,只要她把这杯酒喝了,那天的事儿就一笔勾销。”姓尹的显然是借机报复,高脚杯中,注入了满满一杯,透明纯净的液体,但绝没有人会将这杯高度酒精当做水。 一旁,孟菲的脸色都绿了,不安的探向夏言。 夏言依旧笑靥不变,犹如三月盛开的桃花,妖冶绝美。她缓缓走上前,优雅的端起桌上酒杯。“关总说笑了,一个小丫头哪里会喝酒,不如由我代劳吧。”话音刚落,她已经将酒杯触碰上唇片,樱红唇片印上透明杯壁,性感撩.人至极。 满满的一杯白酒,夏言硬是眼睛都没眨的喝光。她含笑,将酒杯倒转,酒,一滴未剩。 “尹总好酒量。”姓关的笑的开怀,一双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在夏言身上。只是,他亦明白,尹夏言这样身居高位的女人,是碰不得的,这女人就像玫瑰一样,美丽,却也扎手,他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以前的事就算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关总坐回原位,出声赶人。 “关总不必这么急着赶人吧,我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不过是想和关总这样的大人物吃顿饭而已,关总连这点薄面都不肯给?”夏言巧笑嫣然,将话说的滴水不漏。 “今儿我已经有伴儿了,我看尹总还是改日再约吧。”关总拒绝的彻底。 “哦,这样啊。”夏言淡淡一笑,目光撇了眼一旁依旧空着的主位,“不是还有客人没到吗,说不定没有女伴陪同,我正好凑个数。” “就算没有女伴,这皇朝万豪里多得是漂亮小姐,就不劳烦尹总大驾。还是,尹总觉得你和她们没什么区别?”关总一张肥脸,笑的猥亵。他的话显然已经带着侮辱,但夏言面色不变,甚至连唇角笑容亦未改变。 只见,她清澈的眸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流转一周,然后,红唇一开一合道,“倒是夏言孤陋寡闻了,原来今日在场女士都是这酒店里的……”她将话音来的修长,虽然未将话挑明,在场的人却都明白她的意思。几个女人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男人们碍于情面不便开口,但也多少有了些许不满。 关总面上顿时挂不住了,伸手指着夏言的鼻子道,“你给我出去。”只是,好巧不巧,他话音未落,包房的门却被人从外推开了,先行进来的是两名陪同,清一色的黑西装,架势十足,随后而入的是一身亚麻休闲西装的男人,也正是他们等待多时的贵客。 “今儿这上演的是哪儿一出?有热闹的。”男人邪魅低笑,修长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他优雅的吸烟,淡淡烟雾在空气中弥散出好闻的烟草味。 夏言没有回头,呵,也无需回头了,这声音再熟悉过不,昨夜交颈缠绵时,还在她耳边呢喃着暧昧不尽的情话。这赵市的上流圈子可真够小的,她没想到这群人巴巴等着的贵客竟然是——盛西慕。 盛西慕初见夏言时,墨眸一闪而过错愕神色,但那抹错愕却极快的散去,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深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3章 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盛长官大驾,让您看笑话了。”几个人忙围了过去,丝毫不敢怠慢。 盛西慕在众人的簇拥下坐上了座位,与夏言擦肩而过之时,竟连目光的吝啬的分给她一个,好似他们真的如陌生人一般。入座后,盛西慕与在场几人寒暄了几句客套的场面话,之后,才状似无意的扫了眼僵直在原地的夏言。 “这位小姐是?” “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关总立即起身回答,挤眉弄眼的示意夏言赶快离开,像盛西慕这样的大人物,他是得罪不起的。 夏言冷然的哼笑一声,现在,即便是她想走,只怕也走不了。 果然,听到主位之上的男人再次开口,“正巧我缺个伴儿,过来坐吧。” 夏言微低着头,步子缓慢的走到盛西慕身边坐下,沉默不语。与刚刚那个进退有度,长袖善舞的尹副总,简直判若两人。这世上,总有那么个人,他天生就是上帝派来惩治你的。 “盛长官百忙之中抽身赴宴,关某三生有幸啊,这一杯,我敬盛长官,不知您肯不肯给关某这个薄面?”关总站起身,双手高举起酒杯。 盛西慕依旧坐在位置上,脱掉西服,他总是一副慵慵懒懒的模样。何况,像姓关的这种没品商人,他一向都不太看在眼里。这饭局是林进应承下来的,他不过是象征想的走个过场而已。夏言的出现,倒是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关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盛西慕只是象征性的轻抿了一口,但在对方眼中,却也是给了极大的面子。一旁,夏言有些不屑的冷哼,这群人还真是看人下菜碟。当着盛西慕的面,姓关的怎么就不敢再嚣张了。 “也不知道盛长官的口味,就随便点了一些,您看看还合不合胃口。”另一个男人同样堆了一脸的笑,逢迎的说道。 这也叫随便点一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都齐全了,还是什么珍稀吃什么。难道他们都不看公益广告的吗?如果鲨鱼灭绝了,就是这群腐败分子的功劳。夏言心中愤愤的想着,一张小脸极是淡漠。 盛西慕淡淡然的一笑,用筷子夹了些清淡的菜送入口中,他对饭菜一向挑剔,这些酒店大厨做出来的东西,早已倒足了胃口,自然兴趣泛泛。 夏言更是没胃口,连筷子都没碰一下,只等着挨到结束,好逃离这种尴尬的局面。然而,正是游神之际,身旁的男人却突然淡声开口。 “喝酒了?”他的语气平静,却隐忍着一丝不悦。 “嗯。”夏言闷声应着,身上浓重的酒气,根本掩盖不住。 “谁允许的?”他又问,一如既往霸道的口吻。 夏言没有还口,干脆直接无视他。今晚融资的事没办成,她本就压了一肚子的火,这男人还没完没了的找茬。她真怕自己忍不住火气,当场爆发。那时,估计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好在,盛西慕没有继续追究。反而端起一旁精致小巧的陶瓷碗,盛了些鸡汤递到她面前,“醒醒酒,我可不想晚上抱着个醉鬼睡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以至于只有夏言一人听得清楚,在外人看来,两人不过是附耳低语,相谈甚欢的模样。 关总的脸上逐渐流下了冷汗,他刚刚得罪了尹夏言,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攀上了盛长官,以后少不了要找他的麻烦。看来那5000万,他是不得不掏出来求个平安了。如此想着,饭局已经接近了尾声。 盛西慕依旧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皇朝万豪,门口处,停着那辆招摇的大奔车。送行的几人分别与盛西慕握手,巴结奉承的模样,夏言见怪不怪。她如看戏一般的站在一旁,只等着看盛西慕究竟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走。 可惜,夏言又想错了。盛西慕根本不需要开口,他只需要一个眼神落在她身上,自然有人会将她推到盛西慕身边。 “尹总,我看您和盛长官投缘,不如替我们再送送。”关总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汗,同时在夏言耳边快速的嘀咕了句,“只要你服侍好盛长官,你要的5000万没问题。” 尹夏言一双剔透的明眸瞬间冰冷,面颊些许苍白,唇边笑靥嘲讽。呵,这群人还真当她是妓.女了。 盛西慕的大奔车在夜色中疾速行驶,狭小的空间内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死一般的沉寂。盛西慕认真而专注的凝视着前方路况,英俊的侧脸一片沉寂,夏言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当然,是怒是喜,都与她无关。 驶入别墅庄园后,车子稍稍放缓了速度,刚刚停下后,夏言快速推门下车。 盛西慕没有追上,反而淡漠的将车子驶入车库中。然后,拿着外套走进别墅中。别墅都是昏暗的,自从搬进别墅,盛西慕严谨乐乐等门的习惯,晚上九点钟,他就会在保姆的监督下上床睡觉,如果不乖,盛西慕有的是法子修理这小东西。 他在黑暗中走上楼梯,却如同走在白昼中,步履依旧稳健。二楼尽头,卧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他推门而入,此时,夏言已经换下了那件碍眼的低胸装,长发披肩,身上是白色碎花裙子。刚刚还是魔鬼,转瞬间,却变成了天使。 盛西慕冷魅的一笑,在别的男人面前不是风情万种吗,一回到他这里就将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如此想着,他已经走了上去,大掌握住她手臂,反手将她压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夏言反应不及,眸中一闪惊慌失措,但很快,便震惊了下来,唇角一抹笑靥冷讽。“我今天累了,没空陪盛长官上.床,希望盛长官行行好,放过我一次。” 盛西慕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掌带着力道的摩擦在她白皙的面颊上,两指用力搬起她下巴,然后,低头覆盖上她的唇,近乎残忍的啃噬着。腥甜的鲜血味儿在彼此唇齿间蔓延。夏言紧咬着牙关,拒绝承欢,但盛西慕有的是惩治她的办法。 粗糙的大手几近野蛮的掀开她裙摆,抚摸上她双腿间白皙敏感的肌肤,修长的指顺着底裤边缘试图去触碰柔嫩的花穴。夏言心惊,挣扎的便更厉害了。 “盛西慕,放手,放开我!”她痛苦的呢喃,但他灵巧的舌却趁虚而入,在她檀口中掀起一阵狂潮。狂吻之后,他放开她,双手却紧握住她消弱的肩头,十指深深陷入她肩膀皮肉,夏言吃痛,红肿的唇片紧抿着,泪珠在眸中打转。 她痛着,而盛西慕又何尝不痛。他高大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一双深邃如海洋般的墨眸,翻滚着巨浪一般的疼痛。“放手?”他唇角扬起一抹冷嘲的笑。如果真的可以放下,他又如何会固执的坚守着这段不伦的爱恋。怎么办?他就是放不下,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胸腔中那颗跳动着的心脏,每一刻都叫嚣着想要她,并且,非她不可。 夏言仰头凝视着他夜色一般漆黑的眸子,一次次提醒着自己不要深陷。璀璨的泪在眸中不打转。“是,放手,放开我,也放过你自己。盛西慕,你明明知道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横越在我们之间的是尹家与你的仇恨,是我们之间的舅甥关系,是你的未婚妻王媛,是盛氏家族的颜面……” 她的声音沙哑着,唇角边分明扬着绝美的笑,冰冷的泪珠却缓缓划过苍白的小脸。夏言是何其通透的女子,也就是因为将这一切看得太过剔透,她才会更痛苦。 盛西慕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深深的凝望着,好似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中,然后,他遽然将她的身体扣入胸膛,紧拥着,头埋在她柔软馨香的发间,在夏言耳畔低低呢喃,“言言,将你的心交给我,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未来。” 夏言沉默不语,不是默认,而是无力再与他争辩。她与盛西慕之间,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错的。错误的相遇,错误的爱恋,他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未来。 他轻拥着她,修长的十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薄唇流连在她樱红的唇片上,温柔呢喃,“离那些男人远一些,你看今天那个姓关的,看你的眼神都不怀好意。” 夏言依旧沉默着,因为这一次,盛西慕说的没错,可是,这是她生存下去的手段。 “又无声反抗?”盛西慕冷邪的轻笑,用指尖轻轻勾起她尖小的下巴,他不喜欢她无事他时的模样。“林笑恩给你多少钱置于你不顾一切的给她卖命,你想要钱我给你,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你。言言,别再做惹我不高兴的事,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不好吗?离林笑恩远点儿,跟着她学不了什么好。” 夏言看着他,涣散的目光一点点凝聚,逐渐由清澈转为冰寒,唇边笑靥同样也是冷的,“如果尹夏言没有遇见林笑恩,三年后的今天,我应该还在夜总会做歌女,每天游走在各式各样的男人之间,每一天都拼命的想着怎样才能不被他们占便宜。”哽咽的声音稍稍停顿,她却没有哭,清丽的面容一片平静,好似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盛西慕,你体会过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吗?每一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出淤泥而不染的只有莲,我不是一直都那么幸运的,如果没有林笑恩,三年前的尹夏言,或许就已经不干净了……” “言言,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他将她拥在怀中,声音中都是疼惜,一双墨眸,微微的潮湿。他知道她受过很多苦,他也知道,哪怕穷其一生,他亏欠了她的,也还不起。 夏言被他紧拥在怀,泪珠再也不受控制的拼命滚落,纤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好似要将三年来所受的苦统统诉清。三年了,她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是,为什么,盛西慕,他一定要再次掀开她的伤疤。 等夏言哭够了,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木然的窝在盛西慕胸膛。他将她打横抱起,温柔的放在床上,然后,自己翻身躺在她身侧。伸臂将她捞入怀中。 “不要!”夏言好似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突然惊叫了一声,然后用力推开他的身体。 “小声一些,难道你想将儿子吵醒吗!”盛西慕温柔的笑着,再次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言言别怕,从今以后,什么都不要怕,一切都有我。” 夏言被他反锁入怀,沾染着泪珠的长睫轻颤着,被泪水洗涤过的目光却异常清澈坚定。尹夏言的身边,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人,她能依靠的,只是自己。痛了,伤了,跌倒了,她会自己爬起来,自己舔舐伤口。 翌日,盛西慕离开的时候,夏言还在睡梦中。 他开着大奔车驶出庄园别墅,一路之上,车速飞快,目的地却不是辖区,而是环宇集团办公大厦旁的一间咖啡厅。 “先生,请问您几位?”服务员小姐拉开了玻璃门,温柔含笑的问道。 “我约了人。”盛西慕简短的回了句,站在咖啡厅门口,清冷的眸光在大堂中扫视一眼,最后落在了靠窗的位置上,他目光探去时,位置上的女子也看到了他,含笑对他点了下头。 “我约的人在那里。”他随意对服务员说了句,然后向窗口的位置走去。 “林总,幸会。”盛西慕对已经坐在位置上的林笑恩淡淡点了下头。 “盛长官客气了。”笑恩浅笑嫣然,伸手比划了个请的姿态。 “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服务员小姐跟谁过来,将单子放在了盛西慕面前。 “随便。”他看也不看,合上水单递了回去。 服务员小姐一声懵愣,僵硬在原地。她在这里干了许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好在一旁林笑恩含笑开口,为她解了围,“给这位先生一杯白水吧,他不太喜欢喝咖啡。” “好的。”服务员小姐恭敬的点头,拿着水单转身离开。 盛西慕微眯着眸子,静静打量林笑恩,倒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难怪顾希尧将她当宝贝一样宠着。 “盛长官是日理万机的人,不知道您这次找笑恩是有什么事?关于工程的一切事物,我已经交给了我的执行长,如果您有任何疑问,可以和尹副总详谈。”林笑恩语气平淡,说着滴水不漏的场面话。 她话音刚落,盛西慕已经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八位数的支票,数额大的有些惊人。 “请恕笑恩愚钝,不知盛长官这是什么意思?”她明知故问道。 盛西慕端正的坐在位置上,在外人面前,即便不着西服,他同样是个玉树临风的男人。“林总是聪明人,我也不需要绕弯子了。你们工程上出了什么问题,我并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知道言言需要这笔钱。” 笑恩又是一笑,接到盛西慕电话的时候,她大致已经猜出了他的来意。“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工程上的确出现了资金缺口,但我们公司内部是可以解决的。” 盛氏是环宇集团的合作方,夏言自然不会在对方面前示弱。5000万的流动资金,对于环宇集团来说,短时间内拨出这么大的资金的确有些困难,林笑恩的解决方式,无非就是向她老公伸手要钱。 盛西慕俊颜沉稳,深邃眸光透着犀利,他尚未开口,便让笑恩有些无所遁形的慌错。 “看来林总对这个工程的确不太了解,这个工程耗资巨大,又真是开工阶段,环宇集团要运作这么大的项目,资金上应该很吃力,难道还有多余的资金来填补缺口?还是,林总想从海诺建筑筹集资金?” 三两句话,便切中了事情的要害,笑恩有些尴尬,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淡定。“那是我的事,并不需要盛长官关心。何况,5000万,对于盛长官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吧。” 盛西慕淡然一笑,唇角微微上扬成轻浅的弧度,晨曦的微光下,俊逸的恍若神祗。笑恩有片刻的失神,她不得不承认,盛西慕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却也是个不能招惹的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4章 我要和夏言结婚 然后,只听他说,“只要她想要,只要我能给。”他的话很轻很轻,顷刻间在空气中飘散,却又很重很重,压在人心上,如泰山般的重量。 “林总的事自然轮不到我来管,但言言的事,我却不会袖手旁观。”转瞬间,盛西慕又换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俊颜上是一字号的笑容,礼貌而疏冷。 “既然如此,盛长官为何不亲自拿给她?”笑恩又问。 盛西慕又是一笑,却有些许的无奈。“她的性子,想必林总应该清楚。如果我拿给她,她一定不会要。” 林笑恩看着他,思索了许久后,才收起了桌上的支票。如果真如顾希尧所说,盛西慕对夏言动了真心,她想,她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那我替夏言谢谢盛长官了。” “这件事,我不想让夏言知道。”盛西慕又道。 林笑恩点了下头,她明白他的意思。 “这次的事就当我欠林总一个人情。”盛西慕端起透明杯子,喝了一口白水润口。 笑恩温润的勾了下唇角,些许的无奈。“我不是为了一个人情帮你掩盖这些,而是为了夏言,这些年她受了太多苦……”她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拿起一旁的包,起身便准备离开。 “如果盛长官没有别的事,那么,我先离开了。” 走出咖啡厅,包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笑恩温柔浅笑,取出手机,她知道自然是顾希尧打来的。 “我正在路上,你那边如何?”顾希尧温润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已经结束了,我在咖啡厅门前等你。”笑恩淡淡回了句,然后挂断了电话。没过多久,顾希尧的悍马车就开了过来。笑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有些困乏的靠着身后椅背。和精明的男人过招,的确是件累人的事。 “盛西慕找你有什么事?”顾希尧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笑恩撇了他一眼,嘀咕了两个字,“你猜?” 顾希尧轻笑,“他找你,肯定和尹夏言脱不开关系。那丫头又捅娄子了?” “工程资金出现缺口,这几天夏言正在四处融资。”笑恩道。 “在建工程融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四处碰壁是肯定的了。” “是啊。”笑恩失笑,“所以,盛长官舍不得夏言受苦,赶早送来一张5000万的巨额支票。”她从包中取出那张五百万支票,仔细的看了一下,出票人的签章是盛氏集团。盛西慕才当了几年官,手里自然不会有太多现金,并且,800万的红宝石手链,几乎是他全部的积蓄,这5000万的资金,只能有盛氏集团埋单,但挪动这么大的资金,盛冷雨一定会添油加醋的向老爷子打小报告,后续的麻烦,简直是一个接着一个,但即使如此,盛西慕同样义无反顾。 他能为夏言做的事情太少,因为他每向她迈动一步,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盛西慕从盛氏集团挪动这么大一笔资金,估计着盛部长那里会不好交代,他胆子也够大的,都和王书记的女儿订婚了,还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不是打他老子的脸吗!” “为了夏言,他倒是毫无顾忌了。”笑恩低笑了声,然后将支票重新收入包中。 “是啊,现在即便尹夏言要他的命,他也舍得。”顾希尧转动方向盘,车子转到了右侧的车道上,后视镜中,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语气也是认真的。 笑恩侧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将身子稍稍倾了过去,轻笑着低喃了句,“那你呢?” “什么?”顾希尧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她话中意思,不是说着盛西慕与尹夏言吗,怎么好端端的扯到了他身上。 林笑恩有些负气的转回身,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唇边却含着羞怯的笑。“顾希尧,你会甘心将自己的命交到我手中吗?” 话落后,许久的沉默,他专注开车,置若罔闻。这多少让笑恩有些许失落。车子一路前行,他没送她去公司,居然回了酒店。 “顾希尧,我要上班了。”她不解的开口。 而他沉默着,推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走进电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他毫无预兆的扑过来,将她压在沙发与胸膛之间。 “顾希尧,你又发什么疯!昨晚不是刚刚……”她话到一半,脸颊依旧羞红了一片。 “你只有在我身下的时候,才会乖乖听话。”顾希尧邪魅一笑,将头埋在她肩窝,薄唇贴在她耳畔,舌尖有意无意的舔舐着她敏感的耳垂,“恩恩,你不会真舍得要我的命吧,如果我死了,你说还有谁能让你这么舒服啊。” “你,不要脸。”笑恩抡起粉拳锤了下他胸膛,不料却被他反握住手腕,将莹润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去解她胸口的扣子。 “希尧,别闹了,我今天真的要上班。”她在他身下扭动挣扎。 “昨儿一定是没伺候好老婆大人,今天才回想要我的命,小的现在得好好表现才行。”堂堂顾省长耍赖时,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希尧,我错了还不行,求你放过我吧,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必须去公司一趟。”笑恩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语气都软了下来。 顾希尧淡笑着,拢了下她领口的衣襟,才翻身而起,他自然不会继续,因为,半个小时后,他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刚刚不过是吓唬笑恩而已。 林笑恩快速的爬起身,跑到了玄关处换鞋子,身后却突然传来顾希尧的声音,淡淡的,却是坚韧的。他说,“笑恩,我不会将命给你。因为我的命,是用来守护你。” 她身体一顿,眸中已有了湿润的泪珠。 …… 盛冷雨的嘴一向很快,资金被挪走的第二天,盛老爷子便从北京飞了过来,盛鸿江这一辈子从来没将钱当过一回事儿,但支票的去想却让他震怒了。盛西慕与尹夏言,竟然还在藕断丝连着,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想让盛西慕自己将烂摊子清理干净,没想到他却越发肆无忌惮。 盛西慕接到老爷子电话时,没有丝毫的意外,当然,他感动那笔钱,就没害怕过老爷子责难。 处理完辖区的事物,盛西慕就开车回了盛家别墅,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客厅中,盛冷雨不发一语的坐着,很显然是在等着看他如何收藏。盛琳夫妇插不上话,也只是和他客套的点了下头。这个家,原本就不像个家,盛西慕对这样的生疏冷漠早已习惯。 倒是王媛笑脸相迎,连更换的拖鞋都递到了脚边,一副贤内助的样子。“西慕回来了,伯父在楼上的书房等你。”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并未理会她,径直向楼上的书房走去。 书房中,盛鸿江的脸色阴沉的厉害,盛西慕走进去,还算恭敬的叫了声,“爸。”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我看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姓尹的女人。”盛鸿江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盛长官出手倒是阔绰,5000万给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爸,您何必动怒,盛家又不在乎这点小钱。”盛西慕淡然而笑,显然在避重就轻。 “你少和打官腔,西慕,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太多次,你和尹家那丫头,趁早给我断干净了。王书记已经打电话询问了我几次,我这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盛鸿江气得不轻,连带着语气更冷了。 “爸,不过是男.欢女.爱的事,您何必这么较真儿,您是过来人,应该理解西慕才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将盛部长噎得半死。盛西慕显然在暗示他老子,当初您老人家可是搞婚外情的,怎么只许州官放火,还不许百姓点灯了。 “你……”盛部长气的手都在发抖。“真不知道尹家那丫头给你灌了什么迷汤,王媛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住进了我们盛家,你到现在都不给她一个交代,外人会怎么看我们盛家,王书记那里,又如何搪塞。” 盛西慕不语,但唇角已挂了一抹不屑的冷笑,清清白白?他上王媛的时候,她也不是处女,一个二手货还让他负责,是不是有点可笑了。何况,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她自己脱光了爬到他床上,他还嫌弃她脏呢。 “说话!”盛鸿江又是一声怒吼,对盛西慕沉默的反抗十分不满。 盛西慕很想脱口而出一句‘我又没逼她。’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爸,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嗯。”盛鸿江勉强消了一些火气,本以为儿子等的轻重,会顺着自己的意,没想到,盛西慕所谓的交代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离开盛家,盛西慕没有再耽搁,直接回了自己的别墅,今儿被老爷子叫回去训话,也没倒开工夫去接乐乐与夏言,这个时候,母子二人应该都在别墅了。 等他回去的时候,乐乐已经睡下了,夏言却安静的坐在客厅中,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纯白的睡裙上,晕开一片昏黄,此刻的女孩,比天使还要纯净。回到别墅,她总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丫头还是不了解男人。天使比魔鬼更能激起男人征服欲。 “怎么还没睡?”盛西慕走进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将手中外套随意搭在了一旁。 夏言容颜淡淡,微微抬起眸子,说道,“我在等你。” 她很少将话说的这么直白,盛西慕有片刻的错愕,但转瞬又恢复了一贯的邪气,“怎么,想我了?” 夏言当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情,但林岚对她说资金缺口已经弥补了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有蹊跷。林笑恩的确隐藏的极好,但在环宇集团,她想知道些什么,还没有人能瞒过她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盛西慕有短暂的沉默,他的言言太聪明,他知道瞒不了多久,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你都知道了。” “嗯。”夏言点头,却没太多情绪外泄。 盛西慕苦笑,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其实,我已经拉到融资了。”夏言的声音压得很低。 盛西慕脸色变了几分,知道她说的是姓关的那件事。“姓关的男人典型的生意人,想从他兜里掏钱,说不定要被他榨多少油水,何必惹不必要的麻烦呢。” 夏言沉默不语,因为,她根本无力反驳。盛西慕说的每一句都是铁铮铮的事实。“谢谢。”许久后,她才闷闷的吐出两个字。 盛西慕唇边笑靥逐渐散开,起身来到她身旁,为了她一个谢字,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如果真要谢我,就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什么?”夏言不解,却已被她牵起了手臂。 “上楼换件一副,然后陪我去个地方。”盛西慕将她推上二楼,自己却在客厅中等候,若是他真的跟了上去,今夜哪儿都不用去,铁定是在床上度过了。话说他盛西慕过手的女人不少,却偏偏只对这丫头上瘾呢。 夏言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只以为盛长官又兴致大发,想带她去逛逛江边,所以,只换了件样式简单的碎花裙子,长发披在腰间,她不过二十三岁的年纪,这身打扮,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些,肌肤胜雪,独有一分空灵。 盛西慕看着她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几乎有些看痴了。 “我们走吧。”她在他身前停住脚步,出声说道。 盛西慕有些艰难的滚动了下喉结,突然将她拥入胸膛,在她耳畔低语,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怎么办?我突然哪儿都不想去了,只想好好要你。” “盛西慕。”夏言一惊,慌乱的想要推开他。 “别乱动,否则我现在就办了你。”盛西慕闷哼了一声,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摩擦,这对于男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夏言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隐忍,也不敢再乱动了,只安分的被他抱着。“你,你别乱来,乐乐还在楼上睡着呢。”她低声嘀咕了句。 盛西慕轻笑着放开她,又认认真真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我的言言真美。” 对于他的赞赏,夏言平静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反而有些许情形,至少,今晚不会在他身下沦落。“我们走吧。” …… 当盛西慕的大奔车一路驶入盛家别墅,夏言彻底怒了,一张小脸都是惨白的。“盛西慕,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盛西慕稳稳的将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神色凝重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言言,我说过,将你的心交给我,其他的一切,我会一力承担。”他牵起她的手,唇片轻吻在她冰凉的小手上,温声道,“言言,我不会让你和乐乐再受一丝委屈。” 当盛西慕牵着夏言的手出现在盛家,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盛鸿江脸色铁青,盛冷雨不冷不热,盛琳夫妇面面相觑,楚智妍嗤声哼着,而王媛站在一旁,妆容精致的脸蛋早已扭曲了,她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对面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 一身碎花裙的夏言站在盛西慕身边,纯净的好似初初绽放的小百合,那样的娇弱美好,而盛西慕俨然就是她的护花使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5章 我要和夏言结婚 气氛说不出的尴尬,眼见着盛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场几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即便是往日里最没心没肺的楚智妍也看出了轻重。盛西慕高大的身体笔挺的站在首府部门,紧握着夏言莹白如玉的手腕,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一双深冷墨眸,坚定的対势着盛鸿江。 他不是要他给一个交代吗,这就是他的答案。 终究,还是王媛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有些吃力的勾起笑容,来到夏言面前,含笑开口,“是夏言来了啊,三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这几年你外公一直念头着你,这不才让你小舅接你回来。” 三两句话,王媛很好的给了众人一个台阶。她刻意的咬重‘小舅’二字,提醒着尹夏言,他们二人间的关系。当真是个精明的女人。 只可惜,她再长袖善舞,遇到了沉默的夏言,反而没了用武之地。无论她说什么,夏言一直压低了头,置若罔闻。 “言言,我们大概也有三年没见了吧,还还真是想你了呢,走,我们上楼聊些体己话……”王媛笑的牵强,同时伸出手抓住了夏言的另一只手臂,企图将她与盛西慕分开。 夏言依旧不语,当王媛触碰上她的时候,眉心微微蹙起,显示出几分厌恶的神色。 “放开她,别碰我女人。”盛西慕沉声喝叱了句,顺势将夏言带入怀中,他冷冽的目光,落在王媛身上,让她不由得颤抖,向后退了两步。 “霆,西慕。”王媛颤声低唤,一副极是委屈的模样,求救的目光看向沙发上的盛老爷子。 “够了,都闹够了没有!”盛鸿江怒斥了声,啪的一声将手中财经报纸摔在桌面上。冷怒的目光落在盛西慕身上,“这就是你要给我的交代?” 盛西慕面色平静沉稳,深邃的目光格外坚定,他稍稍放开了怀中女子,向着盛鸿江的方向,向前一步。“爸,我要和夏言结婚。” 简短的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将在场众人炸的外焦里嫩,即便是盛部长,都震惊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账东西!”老爷子气得不轻,顺手抓起桌面上的水晶烟灰缸,摔了过去,那方向,却并非盛西慕,而是夏言。 夏言一直低着头,自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她同样没有从那句‘我要和夏言结婚’的震惊中苏醒过来。 “言言小心。”盛西慕急促开口,身形却比声音更快,他手臂一揽,微测过身体,将娇弱的女孩整个拥入怀中,用脊背护住了他。然后,那只沉重的水晶烟灰缸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后颈上,然后顺着他的身体落地,碎裂成几块。 盛西慕只觉得喉中一阵腥咸,但他强忍住血气上涌,转身,目光清冷的盯着父亲,那样生冷孤傲的目光,无疑是挑衅,挑衅盛鸿江,挑战整个盛氏家族。 “爸,我今天来并不是要和你商量,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我要和夏言结婚,我盛西慕此生,除了尹夏言,不会娶任何女人……” “西慕!”王媛不由得提高了音量,生硬的打断了他。她双眸含着泪雾,苍白的唇片不停颤动着,他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情何以堪。在赵市,所有人都知道她王媛是盛家未来的女主人,而他现在却说要娶别的女人,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她王家在赵市也是有头有脸,她也是要颜面的。 盛西慕侧身看着她,深谙的眸子依旧没有温度,是的,他看着她的时候,从来没有过温情,即便是在床上,在她身体里,他都是冰冷的。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和妓.女起身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她只是不甘心,她以为只要隐忍下去,至少还能守住‘盛太太’的名分,毕竟,她是盛老爷子相中的媳妇人选。 可是,盛西慕连这么低微的奢望都不肯给她。 “王媛,我从来没承诺过你什么。我也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不会和你结婚,如果你够精明,就不要在死缠烂打下去,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西慕,我们的事,改日再说好不好,西慕,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留一点颜面。王媛话说一半,已经泣不成声。 夏言被盛西慕护在胸膛,她不知道他究竟伤的怎样,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焦虑。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似要将她万箭穿心一样。夏言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从开始到现在,她被动的被他拖到这里来,被动的接受众人的敌视,被动的被他拥在怀中,被动的去接受他的决定……她的脑袋很乱很乱,似乎只要遇上盛西慕,她的一切就都是混乱的。 “盛西慕,我们走吧。”她无辜的看着他,眸中流光盈盈而动,透着几分忐忑。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每一次,看似幸福在靠近的时候,率先来临的都会是不幸,并且,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夏言眸中点点泪光,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让盛西慕一阵心疼,他温柔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白皙的面颊,“言言别怕,有我在,什么都别怕。我说过会对你和乐乐负责,我要给你们一个名分。有没有人祝福,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他一字一顿,说的异常坚定,凝望着她的目光,深沉如海。 夏言不想哭,也不该哭的,可是,剔透的泪珠还是顺着苍白的面颊缓缓落下来,在水晶灯光的照耀下,璀璨如星。 如此美好的场景,却被盛鸿江的一声怒吼打断,“盛西慕,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外甥女,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滚……”盛部长腾的站起身,手臂颤抖的指着他们,难看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痛苦的捂住心口,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这一下,场面彻底乱了。众人忙围到老爷子身边,手忙脚乱的将他倾倒的身体扶到沙发上,又匆忙的叫了救护车。 “爸,你怎么了?”盛西慕一个箭步走到老爷子身边,双手紧握住老爷子苍老的手臂,双眼泛着些红血丝。毕竟,血浓于水。 夏言被他推出怀抱,一时间,茫然无措,她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他似乎在一步步远离。 夏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的,她的脑中一直很混乱,双腿也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突发性心脏病,老爷子病的不轻,但好在已经被控制住了。抢救之后,老爷子很快就苏醒了过来,夏言站在VIP高级护理病房外,并不敢进去。 透过病房门上狭小的窗子,夏言看到盛西慕与王媛分别坐在盛鸿江两侧,老爷子口上还罩着氧气罩,苍白的唇片颤动几下。夏言自然听不到盛鸿江说了什么,只看到老爷子无力的握住盛西慕与王媛的手,将他们两人的手合在了一起。 起初,盛西慕有片刻的犹豫,一双墨眸清冷,深不见底。但他终究没有挣脱。 只在那一瞬间,夏言的泪悄然滑落。她的手掌紧握住唇片,才能抑制住哭声。她哭着摇头,一步步后退,心中却在疼痛的哭喊:盛西慕,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结果吗?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尹夏言,你怎么还在这儿!”身后,突然传来楚智妍惊愕的声音。夏言身体微僵,快速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让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一贯的平静。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盛冷雨与楚智妍二人。 “尹夏言,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还不快滚。不会还妄想着做盛太太,当我的小舅妈吧!”楚智妍冷嘲热讽着。 夏言嘲弄的笑了笑,她的确是应该离开了。如果事到如今,她对盛西慕还心存幻想,那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夏言,你跟我过来一下。”盛冷雨看了她一眼,转身向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夏言淡漠的跟随,直到她在转角处停住脚步。 此时的关系,似乎有些尴尬,夏言微动了几下唇片,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盛冷雨,所幸省略了称呼。“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盛冷雨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后,极是无奈的叹了声,“夏言,你也看到了,大哥的心脏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毕竟他是西慕的亲生父亲,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和西慕这一辈子都要背上沉重的包袱。” 夏言漠然,盛冷雨的话让她无从还口。 “夏言啊,你是聪明的孩子,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我今天也将话挑明了说,这三年,西慕找不到你,就将心思都用在了谋划算计上,如今的盛氏集团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他今天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向大哥宣战。他虽然翅膀硬了,但想要挑战整个盛家……”盛冷雨没有将话说下去,但那一股傲慢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的确,盛部长身居高位,盛西慕在有本事,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 “你和西慕有没有血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世人眼中,你们就是在乱.伦。这样的丑闻一但传出去,无论对盛家,还是对西慕,都是致命伤。西慕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他那个位置有多敏感,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夏言,如果不想毁了他,就离开他。西慕需要的,是像王媛那样门第才貌都足以与他比肩的女人。”盛冷雨语速不急不缓,面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是将事实一一摊开在夏言面前。同时警告她,想要攀龙附凤,趁早死了那条心。 夏言低敛了眸光,毫无波澜的迎视上盛冷雨傲慢的眼。唇角,微微勾起嘲弄的弧度。“这些话,还要麻烦您对盛西慕说。不肯放手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他。盛长官抓住我不放,您说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人,怎么可能反抗的了。” 夏言的话倒是让盛冷雨一愣,她自然做梦也没有想到,死缠烂打的那个人,会是盛西慕。毕竟,盛长官有才有貌有权有势,赶着倒贴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而偏偏这个尹家的养女会不屑一顾。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麻烦您转告盛长官一声,这些日子多谢他对我和乐乐的照顾,以后,我们不会再打扰他,也请他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夏言清冷的丢下一句,然后转身,叮咚一声轻响后,电梯门开启,夏言平静的离开,背影纤弱。 而此时,病房中,盛鸿江疲惫的昏睡过去。盛西慕生冷的甩掉了王媛的手,他盯着她的目光,都是十分厌恶的,好似她是一块肮脏的抹布一样。这样的眼神,即便王媛视而不见,却依旧是伤人的。 “西慕,伯父他……” “等他病好之后,你找个机会自己搬出盛家吧。王媛,这是我的底线,我也不希望给你难堪。”盛西慕清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样的魅惑人心,但一字一句,都好像利剑一般,穿透她心房,伤的她鲜血淋漓。 王媛很想歇斯底里的问一句:西慕,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她想要得到他,首先要学会的就算隐忍,整整三年,她都做到了,绝不能在最后的关头破功。 “西慕,伯父还病着,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她淡淡的,温声开口。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定睛的打量了她半响。一双剑眉轻轻蹙起几分,突然觉得,一直以来他都小看了这个女人。 他冷漠的转身,推门而出。他知道,王媛一定会跟出来。果然,身后传出清脆的高跟鞋声。 “西慕。”她站在他身前,微低着头,状似委屈。“西慕,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从没奢求过你爱上我,我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就好。你和尹夏言,我可以不在乎,我会乐乐分分的做你的妻子,这样卑微的要求,都不可以吗。” 她的头越压越低,双肩不停的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哭声。 由于看不到她面上表情,盛西慕分辨不出她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做戏,但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可是,我在乎。如果连最起码的名分我都不能给夏言,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在我身边。王媛,如果你觉得盛家亏欠了你,我可以给你一定补偿,但是,你必须离开。”他将话说的不留半分余地,王媛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她突然明白,盛西慕对尹夏言,是真的爱上了。男人只有深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不忍她受半分委屈。 “西慕。”她依旧嘤嘤的哭着,没有爱,至少要博得些许同情。如果她歇斯底里,只会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余地。但无论为了王家的颜面,还是为了自己,她对盛西慕都不可能放手。 盛听离开病房,想要再去寻找夏言的时候,她已经不见踪影。拨她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盛西慕顿时有些急了,心知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盛家人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呵,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信任。 他真的很怕,夏言会再次从他的世界中消失,慌张的拨通了别墅的电话,保姆说乐乐已经睡下了,他才稍稍安心。 而此时,夏言正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道上,如同一缕幽魂般,赵市是个不夜城,虽然时至凌晨,繁华的街道上依旧霓虹璀璨。她抹了下心口的位置,胸口中跳动的心脏,泛着些许的疼痛。 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夏言驻足在一间酒吧门前,茫然的目光落在闪烁的灯光上。夏言几乎是无意识的走了进去。有多久没有借酒消愁过,连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 她坐在吧台上,向服务员点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液入腹,泪水就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夏言苦涩的牵动唇角,扬起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6章 盛西慕,我嫌你脏 夏言一身纯净的碎花裙,与酒吧的霓虹璀璨格格不入。美丽的单身女孩儿,难免引起男人的兴趣。她不过坐了一会儿而已,就有男人上来纠缠,夏言不耐的蹙眉,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不屑去理会。没想到,那男人却变本加厉起来,居然大胆的将手搭在了夏言肩头。 “把你的脏手拿开,放尊重点。”夏言恼火的拍开他的手。 男人轻笑,“不过是想请你喝杯酒,交个朋友,这么凶干嘛。”男人倒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嘀咕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夏言低敛了眸光,苍白的小脸一片平静。她重新握起桌上的酒杯,浅饮了一口。而身后,突然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尹总,原来,尹总也有借酒消愁的时候。” 夏言不解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身亚麻色休闲西装的英俊男子,有些面熟。她蹙眉凝思了片刻后,才想起这男人叫李学威,高级工程师,赵一牧的同窗好友,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因为赵氏负责的那一部分工程尚未动工,她和李学威的接触不多,以至于夏言对她的印象十分模糊,没想到他却记住了她。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李学威温润的一笑,指了下夏言身旁的位置。 夏言状似随意的耸了耸肩,示意他坐下来。他点了一杯和夏言一模一样的酒,十分绅士的举杯敬向她,“能在这里遇见尹总,应该算是缘分吧。我敬尹总一杯。” “还是叫我夏言吧,这里不是公司。”夏言面无表情的回了句。 李学威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姿态十分优雅,风度翩翩。“好吧,夏言。”他低笑着,又道,“夏言,你生气的时候,都那么漂亮。”这样的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难免有轻佻的味道,但从李学威口中说出,却成了真心的称赞。 夏言随意的勾了下唇角,又浅品了一口杯中酒液。“谢谢。”她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李学威坐在她身边,但夏言一直安静的喝着自己的酒,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好像他们是两个陌生人一样。当然,他们本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面对夏言的冷待,李学威全然不以为意,他同样沉默的陪在她身边,如同守护骑士。 夏言点的是烈酒,连着喝了几杯后,半扒在吧台上,莹玉的手臂撑着额头。酒醉后,头脑发疼,她漂亮的眉心紧蹙在一处,额前碎发贴在脸颊,凌乱中,又带着几分妖娆妩媚。 “夏言,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李学威轻轻晃了下她身体,试图将她唤醒。 夏言的意识有些模糊,剔透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不停滴落,好巧不巧,一颗打落在他手背上,带着灼热的温度,让他不由得心口一惊。究竟是遇上了什么样的事,让尹夏言这样刚强的女子落泪。 她口中似乎在低声的呢喃,声音暗哑而透着凄伤。李学威靠近她几分,才勉强听清,她在唤着,“西慕,西慕。”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鸣声,纯白手机正在吧台上不停震动着。跳动的屏幕上,只有一排数字。李学威唤了夏言几声,而她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他犹豫了片刻,才将她的手机从桌面上拿起,划开了接听键。 “言言,你在哪里?”电话那端,传来盛西慕急切的声音。 “她喝醉了,请问,您是她什么人?”李学威礼貌的出声询问。 听到电话那端传出男人的声音,盛西慕的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深更半夜,喝的烂醉如泥,还跟一个陌生男人呆在一起,她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她在哪儿?”盛西慕怒声吼道。 面对着怒火中烧的男人,李学威无奈的笑了下,然后报出了酒吧的地址。不出十分钟,盛西慕的大奔车就停在了酒吧门前,这种小地方,盛长官自然是不熟悉的,他沉着脸色站在门口处,冷寒的眸光扫了眼酒吧内,在昏暗的光线下,还是一样就寻到了那么娇弱的身影。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夏言扯入怀中。她毫无预兆的撞入他坚硬的胸膛,鼻尖撞得生疼。“痛。”夏言下意识的嘤咛。 “谁允许你出来喝酒的!”他不悦的斥责了句,手臂却温柔的揽在她纤细的腰间,生怕在弄疼了她。这丫头倒是越来越能耐了,居然敢跑到酒吧这种混乱的地方借酒消愁!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不让她长长记性,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你是夏言的朋友吧,她喝醉了,就麻烦你送她回家吧,一个女孩子,自己也不安全。”一旁,李学威温和的笑着。 盛西慕微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片刻后,才清冷的回了句,“嗯,刚刚麻烦你了。” “没关系,那我先走了。”李学威含笑回答,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润无害,犹如三月和煦的阳光一般。 盛西慕将夏言带回别墅的时候,夏言依旧昏昏沉沉着,双腿都瘫软了。他抱着她回到卧房,然后,略带粗鲁的将她丢在了大床上。强烈的震动,让她的意识终于苏醒了几分,但头还是昏沉的疼痛着。 “怎么是你?”她有些不耐的蹙眉问道。 “那你希望是谁?一个陌生男人,再来一段刺激的一夜情?”他的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他担惊受怕的找了她几乎一个晚上,她难道不会好好说话吗?开口就是夹枪带棒的,似乎不伤她,她就不舒服一样。 “盛西慕,别把任何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她冰冷的丢出一句,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手握成拳,一下下捶打着发疼的头脑。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盛西慕又有些心疼了,他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本想制止她类似于自伤的行为,但慌乱中力道过大,还是弄痛了她。 “痛,放开我,盛西慕。”或许是借着酒劲儿的缘故,夏言才放任自己失控一次。 盛西慕下意识的松了手,但语气也有些不善,“对我喊什么!深更半夜去酒吧那种肮.脏的地方厮混,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刚刚和你在一起的那男人是谁?” 夏言有片刻的呆愣,什么在一起的男人?本就混乱的大脑,更加混沌了。喝了太多酒,有些记忆变得十分模糊。“什么男人?”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还敢问我什么男人!今晚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现在应该就躺在那男人的身下了。”他突然扑过来,将她压在身下,头深埋在她颈窝,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耳侧,酥痒的触感,让她很不舒服。 “盛西慕,我和谁上.床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来指着我!倒不如我问你,你和王媛,上过床吧。”她被他压在身下,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冰冷的泪珠,再次顺着眼角滑落。 盛西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闷声不语。他知道,此时,任何解释都会变得苍白无力。他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抹掉她面颊上的泪痕,低头在她耳畔低喃,“言言,我知道你痛,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比你更痛。我和王媛,只是权宜之计……相信我,你要的一切,我都能给,我只是需要时间。” 他需要时间来解决掉与王媛的关系,需要时间来扭正他们之间所谓的舅甥乱.伦,任凭他是盛西慕,高高在上的盛长官,可他终究无法一手遮天。他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不得已。 “言言,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和乐乐等太久。”他压低了头,胡乱的去亲吻她冰凉的唇瓣。 夏言却抗拒的摇头,避开独属于他的气息,只要一想到他吻着她的唇,还吻过其他女人,她就会觉得恶心。“放开我,盛西慕,我嫌你脏。” 她的话,再一次刺痛了盛西慕,他看着她,那样受伤的神情。 夏言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的眼,她哭着,却也放肆的笑着,笑声讽刺而疼痛。“盛西慕,你和王媛都上.床了,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 盛西慕深眸中最后一丝温情泯灭,微眯起眸子,眸中透着邪气与冷魅。“随便你怎么想,但是尹夏言,我告诉你,下辈子我不管,这辈子,我只能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夏言冷哼着,下巴骄傲的扬起。“盛西慕,别太自以为是,走出这个门,我可以是任何人的女人……啊……”她话未说完,颈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悴不及防的咬住她颈窝细嫩的皮肉,细碎刺骨的疼痛伴随着淡淡血腥味传入大脑神经。 撕咬过后,他温润的舌尖舔舐着伤口处涌出的血液,沾染着血滴的唇角冷魅的上扬,语调中带着丝丝邪气。“言言,你知道你左心房的正下方,是你最敏感的地方吗!每一次我吻着那里的时候,你都会舒服的呻.吟。”他邪魅的笑,薄凉的唇片沿着锁骨划向她左侧的柔软。 “不要,盛西慕,你不能这样对我。”夏言哭喊着,却无法挣脱他的钳制,身体在他的触碰下柔软的像一滩水一样。泪如珍珠般落下来,委屈,无助。灵魂与身体激烈的角逐,疼痛刺骨。不要,不要再继续折磨她,她认输了,她认输了可不可以! “言言,别哭,言言……”他低声呢喃着,去亲吻她眼角苦涩的泪。“言言,我们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好不好?言言,给我时间,我会规划好我们的未来。” “盛西慕你所谓的未来,就是让我做你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吗?”夏言弯弯的唇角,绽开的却是苦涩的笑。“盛西慕,我不会步入我妈的后尘,就算粉身碎骨,尹夏言也不会给你做情人,如果,你一定要自私下去,如果,你还是不肯放手,那我们就相互折磨吧,到死为止。” 夏言话音刚落,盛西慕却突然翻身而起,他背对着她,夏言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绪,却感觉到他身体上散发出的无尽苍凉。“你宁愿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是吗?”他暗哑的声音,微微的颤抖。 夏言沉默,而此时的沉默,无异于默认。然后,砰地一声巨响在头顶响起,盛西慕一拳打在一旁的装饰玻璃上,鲜血沾染在闪着微光的玻璃碎片上,红的刺目。他依旧背对着她,高大的身体如同雕像般屹立。 “西慕!”惊骇中,夏言不假思索的下床来到他身边,一双铅白的小手握住他受伤而紧握的拳头。“盛西慕,你疯了吗?你不知道痛是不是。” 他静静凝视着她,半响后,才握住她的手贴上心口的位置,“言言,我痛的是这里。” 夏言拼命的点头,泪却再也止不住了。“我懂,我懂你的痛,盛西慕,如果我们之间只是时间问题,我可以等,三年,五年,十年,尹夏言都可以等着你。但我们之间是死结,哪怕终其一生都无法解开的死结。” “言言,不是。”盛西慕沉重急促的打断她,却被夏言白皙的指尖压住了薄唇。 她苦涩的摇头,清澈的瞳眸含泪。“西慕,听我说。”她说着,泪却也不听的落着。“唯一解脱的方式,就是放过彼此,远远的守望彼此的幸福。盛西慕,这一次,让我来说结束,请你,看着我转身离开的背影。” “不,言言,不要。”他虽然拥着她,而映在眸中的身影,却逐渐模糊,为什么他没有放手,却觉得夏言在逐渐远离。 他慌乱的吻下去,拥着她柔软的身体滚倒在大床上,忘情的纠缠…… 翌日清晨醒来,夏言觉得头疼欲裂,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了下来。她修长的指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宿醉的确是件痛苦的事。 她穿衣起床,别墅中已经空无一人,落地古董钟不偏不倚的指着十点钟的方向,这个时间,盛西慕已经去了辖区,乐乐去了幼儿园,保姆在超级市场买菜,偌大的别墅,安静的几乎失去了人气。 夏言简单的洗漱后,刚要出门,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拦住了脚步。她从包中掏出手机,扫了眼跳动的屏幕,竟然是刘芸打来了。这个叫做刘芸的女孩,曾和她一起在夜色撩人中讨生活。后来,夏言离开了,但两人的联系却一直没有断。 “夏言,我,我在赵市,我想见见你。”电话那端,传来刘芸怯怯的声音。 “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夏言问道,略带着些不解。刘芸怎么会突然来赵市呢? 她从盛西慕的车库中开出一辆宝马五系,从别墅到市区,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最终在周氏集团的门口停住,夏言推门下车,漂亮的眉心微蹙起,她没想到刘芸会在这里。 周氏企业门口,女孩穿着单薄的裙子,消瘦的身体安安静静的依靠在石柱上,低头等待。 “刘芸。”夏言喊了她的名字。 刘芸下意识的抬眸,漂亮的眸中还有尚未干涸的泪。“夏言。”她走过来,在夏言面前停住脚步,唇角扬起一抹牵强的笑。 “刘芸,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来看一个朋友,可是他不在。”刘芸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但惨白的脸色和眸中盈动的泪,却已经出卖了她。夏言知道,事情一定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你大老远的从C市赶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见这个所谓的朋友吧。”夏言一双精明的眼,轻易看穿了她的心事。 刘芸微苦的笑,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 “走吧,去我那里坐坐,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夏言并不是多事的人,刘芸既然不说,她也没有多问半句。 夏言自然不会带刘芸去盛西慕的别墅,而是将车开去了酒店,如果没有盛西慕的插曲,她和乐乐本应该在这里住上一年的。 两个人许久未见,闲叙了几句,刘芸便说要离开了,没有找到想见的人,或许,那个人只是在回避着她,那么,与其苦苦纠缠,倒不如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就这样静静的死去。本来,他们就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是命运的断点,让他们错误的相遇。对于刘芸来说,那是一生唯一的爱恋,但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寂寞旅途中偶尔出现的风景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7章 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她不该奢望能见他最后一面,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将他一直深深埋在心中,只有记忆,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 “夏言,我该走了,如果……”刘芸站起身,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她微低了下头,重新整理了下情绪,才继续道,“如果还有机会,希望我们今生还可以再见。” 夏言的眉心锁的更深了,刘芸的话,总让她觉得像是一种诀别。“刘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有,夏言,别乱想。”刘芸淡淡的笑,而灿烂的笑容却隐藏着苦涩。与往日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判若两人。 “我该走了,不然,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刘芸笑着起身,却不小心将手提包摔在了地上。包中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出来。刘芸脸色白了几分,仓惶的低头去捡。 “怎么还是粗手粗脚的。”夏言笑着说了句,顿身帮她捡拾吊在地上的东西,但她拿起地上的一张化验报告时,只见刘芸整张脸都惨白了。 “还给我。”刘芸伸手去抢,而夏言却快一步躲开,展开了那张化验报告,然后,一脸震惊,再次开口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你怀孕了?刘芸,你疯了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片刻的慌乱后,刘芸反倒平静了。她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到包中,起身,从夏言手中拿回那张化验单。夏言说的不错,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就因为这样,她自幼就被父母抛弃,成为了孤儿。医生已经告诉过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好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可能爆炸,现在,这个孩子无论是生还是不生,都很危险。 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弄成这样,那天他们一夜缠绵,因为是第一次,她疼得厉害,但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刘芸一直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过避.孕的概念。临走时,他对她说:我会回来的。刘芸笑着摇头,她称不上聪明,却也不笨,像他这样游戏人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她而停留。她懂得,这一次离开,他不会在回来。 他又问: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刘芸懂得他的意思,他是想用钱打发她。刘芸继续摇头,她并没有要他的一分钱。她虽然是孤儿,却也有自尊廉耻,如果她要了他的钱,那么,她和妓.女又有什么区别。 刘芸沉默了片刻,在登机口前,她伸手指了指他胸口的第二颗纽扣。然后说:我要它。 回忆如潮水般几乎将她淹没,刘芸手掌紧捂住心口的位置,只觉得疼痛在心房中逐渐清晰。“本来是安全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也许这就是命吧。”她苦笑着,用手背抹掉面颊上的泪痕。 “刘芸,你来赵市就是为了找那个男人?他在周氏集团上班?”夏言沉着面容问道。 “嗯。”刘芸淡淡的点头。 “他不肯负责?”夏言又问,眉宇间已染了怒意。 刘芸却笑得随意,“我们之间相差太远,本来就不会有结果的。我既然接受了这个游戏,就应该遵守游戏规则。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所以,想来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他不肯。那就算了吧,本来,就不该奢望的。” “刘芸,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应该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夏言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便要向外扯。“告诉我他是谁,我带你去找他理论。” “不要,夏言,我不能去。”刘芸用尽所有力气甩开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他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刘芸。”夏言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孩,“你,你就这样爱他吗?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又了解他多少!” 刘芸笑着,干净的眸子跳动着温暖的光晕。“夏言,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其实,爱情并不需要了解,它只发生在一瞬间。他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替我赶走了欺负我的坏人,还用手帕为我擦眼泪。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对我好,第一次有人问我痛不痛,累不累。” “刘芸……”夏言想要插口,却被刘芸再次阻止。 “夏言,我知道,那些都是短暂的虚幻,他对我的好,或许只是一时发善心,可是,对我来说,却足够了。”刘芸走过来,用冰凉的小手握住夏言的手臂。“夏言,你爱过乐乐的爸爸吗?如果爱过,你一定会明白我的感受。爱就是不计任何代价,爱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他,爱就是快乐着他的快乐,幸福着他的幸福。” “刘芸,你太傻了。”夏言声音哽咽,用指尖抹掉刘芸面颊上的泪珠。 刘芸哭着摇头,唇角却含着温暖的笑,因为爱着,所以,即便是死去,她也觉得值得。“夏言,这是我肚子里宝宝的彩超照片,你留着做个纪念吧。”她颤抖着,将一张折叠的纸张塞入夏言手中。上面有刘芸的名字和一张一寸照片,下面,是彩超照出来孩子模糊的影响。 “还有乐乐,替我转告他,刘芸阿姨很想你他。如果可以,给乐乐的爸爸一个机会吧,乐乐很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嗯。”夏言用力点头,眼圈儿却红了,“刘芸,你留在我这里吧,我可以照顾你的,也许,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刘芸又摇了摇头,她不想连累任何人,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死去。她死的时候,不希望看到任何人难过,也不想有任何人为她哭。“夏言,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劝我。这一次,可能是永别,我会记得你,但是,请你一定要忘记我,更不要为我难过。”因为,死对于她来说,或者是种解脱。 夏言低头落泪,紧紧握着刘芸没有温度的手。 而刘芸一直在笑着,她动作温柔的从脖颈上扯出一根红色丝线,线上吊着一颗金色的纽扣,做工十分精致,样式也并不常见,看得出应该是定做的,纽扣旁似乎刻着什么字,因为刘芸的指尖遮挡了一半,夏言没有看清那是个什么字。但她可以笃定,被刘芸这样珍惜的东西,一定是那个男人留下的。 “夏言,我该走了。”刘芸小心翼翼的将丝线收入领口,贴在距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夏言默默点头,开车送刘芸去车站。在站台上,与她挥手告别。 送走刘芸之后,夏言总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刘芸这样剔透的女子,本是该被人护在掌心的,却这样走上了不归路。她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爱就是不计任何代价,爱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他,爱就是快乐着他的快乐,幸福着他的幸福。 回想起来,她对盛西慕的爱,似乎就是发生在那一瞬间,车祸后,他倒在血泊中,对她说:我也愿意为你而死。即便,明知那是欺骗的谎言,但那一刻的心动,却是真实的。 夏言停留在原地,看着逐渐远去的列车,她开始问自己,她对盛西慕的爱,是不是可以不顾一起?但是,她没有答案。 无论是头脑,还是心,都乱的厉害,夏言难得的请了一天假,送走了刘芸,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道上,这几年来,她觉得自己像时钟一样,不停的向前跑着,却忘记了停下脚步去欣赏四周的风景。 已经是盛夏,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开的正盛,绿荫遮挡住了炙热的阳光。夏言步子缓慢的走在树荫之下,突然放缓了生活节奏,她倒是开始有些不适应。 就这样茫茫然然的渡过了多半天,四点钟的时候,她来到了乐乐的幼儿园门外,等着接孩子放学。门口,已经有很多家长在等待着,大多数是上了些年纪的中老年,外公外婆或者是爷爷奶奶来接送孩子。 幼儿园内传来下课的音乐声,乐声结束后,幼儿园的大门被保安人员打开,孩子们背着小书包,盛续走了出来。夏言站在门口一侧,一样就看到了她的乐乐,即便是隐在人群中,她的宝贝都那样的耀眼。 “乐乐。”她笑着对宝贝招了招手。 乐乐见到她,漂亮的眸子中有片刻的错愕,但很快,就张开双臂,向小鸟一样扑入夏言怀中。“妈妈!你怎么来接乐乐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夏言顿下来,替他摘下肩头的书包,拎在自己手中。“妈妈今天请了一天假。” “妈妈,你病了吗?”宝宝突然关切的问道,胖乎乎的小手按在了夏言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脸上的表情反而更疑惑了,在乐乐的印象中,除了生病,夏言是不会请假的。 “没有,我很好。只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下。”夏言有些无奈的笑着,牵起乐乐柔软的小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如果没有刘芸的出现,夏言想,她现在应该带着乐乐逃离了吧。虽然,那似乎有些困难,别墅中看似与往常一般平静,但庄园中却莫名的多了几个花匠,看似在修剪树枝,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些灌木前几天才刚刚修剪过。 难得休息一次,夏言亲自下厨做饭,做个几个拿手菜。还有乐乐喜欢的海鲜,辣炒蟹,基围虾,捞拌鲍鱼,因为是乐乐爱吃的菜,所以,夏言早已做的得心应手。 盛西慕也难得的早归,夏言刚刚把菜摆到餐桌上,他正巧推门而入。 “爸爸。”乐乐开心的扑入父亲怀中,一双小手臂搂住了父亲的脖子。“爸爸,妈妈做了好多菜,都是乐乐爱吃的呢。” “是吗?那乐乐今天有口福了。”盛西慕笑着,将儿子抱入餐厅。 “爸爸也有口福了哦,乐乐爱吃的,都是爸爸爱吃的。”小东西嘻嘻的笑着,在餐桌旁做了下来。 “乐乐,去洗手。”夏言一边盛饭,一边温声说道。 乐乐吐了吐舌头,被盛西慕牵着走到洗手台旁,父子二人同时将手伸到水柱下,涂抹了洗手液之后,又玩闹了一阵,才重新回到餐桌边。 此时,夏言已经盛好了饭,将小碗递给乐乐,将大碗放在盛西慕面前。 “谢谢。”盛西慕淡笑,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温润如水。 夏言没有回应,而是坐在了他们父子对面,低头为乐乐剥着蟹壳。饭桌上,只有盛西慕与乐乐的互动,父子二人说的十分开心。小东西在爸爸的逗弄下,不是发出嘻哈的笑声。 “别闹了,吃饭也没个样子。”夏言低声斥责了句,将雪白的蟹肉放在乐乐碗中,又拿起筷子挑掉鱼刺,将肉喂给乐乐。 她只顾着照顾孩子吃饭,自己倒是没有动筷。一直以来都已经习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盛西慕看不惯的开口,“你自己吃就好。别宠坏了他。”话落,盛西慕直接将一只蟹腿放入乐乐碗中。“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一辈子也长不大。” 夏言瞪着他,唇片颤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对于乐乐,很多时候,她的确是溺爱了。因为工作忙,能分给孩子的时间太少,她总觉得这是一种亏欠,所以,某些事情上,她一直尽量的弥补,这便很容易造成对孩子的溺爱。 “乐乐乖,要学会自己动手,你已经是大孩子了。”盛西慕说着,同样夹了一只蟹腿,教乐乐如何剥出蟹肉,又避免被坚硬的外壳划伤。 乐乐学着父亲的模样,脸上挂着暖暖的笑,似乎很乐在其中。小孩子,都是希望被鼓励,渴望得到父母认可的。 夏言定睛看着父子二人,突然意识到,男孩子的成长中,父亲的确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 饭后,夏言动手收拾碗筷,然后开始洗碗。一双白皙的小手泡在水中,盛西慕看着就心疼。他走上来,从身后拥住她,轻声开口,“这些让保姆做就好了,你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夏言没有回头,只淡淡的回了句,“什么都用保姆来做,哪里还有家的样子,和宾馆也差不多了。” 盛西慕唇角扬笑,将头轻贴在她发间。她将这里当做家就好。 “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不过,不会回来太晚。”他呢喃了句。 “嗯。”夏言点头,其实,他是没有必要向她报备的。 夏言自然不会想到,盛西慕是开车去找王媛,老爷子哪里既然动摇不得,那就只能从王媛的身上下手,她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答应离开盛家,别在和他纠缠。 盛西慕十分守时,晚上十二点之前,他赶了回来。夏言已经哄着乐乐睡下了,她似乎刚刚沐浴过,身上只穿了将松垮的浴袍,披散的长发还滴落着水珠。她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着今天的财经杂志。 盛西慕走进来,拖了外套,在夏言身边坐下,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深吸了口她发间的馨香。“言言是在等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吧。”夏言合上手中杂志,推了推他身体。“你还是不要希望我在等你,除了谈分手,谈乐乐的抚养权问题,我们应该没什么共同话题。” 盛西慕凝视了她片刻,竟然不怒反笑,“分手?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夏言瞪了他一眼,没和他狡辩什么。“我要睡觉了。” “嗯。”盛西慕淡应一声,打横将她抱起,向楼上走去,“我也累了,一起睡吧。” “盛西慕。”夏言慌张的在他怀中挣扎,若不是盛西慕抱得紧,夏言早就从他怀中摔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8章 所谓小三 “别胡闹,我真的累了。”盛西慕轻笑,抱着她继续向楼上走,一张俊颜写满了疲惫。“放心,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而已,我明天还有一场实战演习,你真当你男人是铁打的啊。” 夏言在她怀中,总算安分了。看着他满是疲惫的俊脸,心口有些微的难过。“那个实战演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担心我?”盛西慕哼笑着,动作温柔的将她放在大床上。翻身躺在了她身侧,将夏言轻拥在怀中,低笑道,“真刀真枪当然会有危险,你放心,我会小心保护自己,不会让你守寡的。” 夏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翻身背对着他,嘀咕了句。“身体是你自己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良心。”盛西慕低低的笑着,下巴抵在她额头,疲累的合上了双眼。 一夜好眠,翌日清晨,盛西慕离开的早,夏言开车送宝宝去幼儿园,然后,才开车去公司。 夏言很少开车,红色宝马小跑进入车库中,十分扎眼。车库中,正巧遇见向阳和林岚夫妻二人,林岚笑眯了眼,敲了两下车窗。“呦,尹总,开上小跑了啊。” 夏言推门下车,叮咚一声锁上了车门。“他车库里的车,就这辆不太招摇,所以开出来了。” “豪门就是豪门啊,羡慕嫉妒恨啊。”林岚嘻哈的笑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正在锁车的向阳。 向阳含笑走过来,伸手拦住自家媳妇的肩膀,“羡慕人家别墅跑车啊,你说林特助当初怎么没嫁入豪门,偏偏看上我这个穷小子了。” “没眼光被。”林岚哼唧着,啪的一声拍掉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夏言面上波澜不惊,对于豪门的话题,她并不感兴趣。“别闹了,进去吧。早上我还有一个会。” 夏言踩着七寸高跟鞋走向电梯口,向阳与林岚很快跟上来,向阳没好气的瞪了眼自家媳妇,责怪她这张没有把门的嘴。 电梯中,夏言还在低头翻看着文件,狭小的空间中,不时传出哗啦啦的声响。 “尹总要不要这么敬业啊。”林岚浅笑着,夺过她手中的文件。电梯里这么昏暗的光线还看文件,眼睛要不要了啊。 夏言任由她夺过文件,倒也并不在意,晶亮的眸光转向另一旁的向阳。“这个的工程款已经到账了吧,我算了一下,应该能弥补上一次的资金缺口,你将账目整理一下,明天放到我办公桌上,盛氏集团筹借的资金,我想尽快还清。” “嗯。”向阳点了下头。 跳动的数字显示已经到了顶楼,夏言率先走出电梯,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突然回头,对向阳道,“还有,按目前的央行利率计算利息。” “嗯。”向阳又点了下头,并没有太多异议。反而是一旁的林岚,有些无奈的摇头低笑,当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一定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和自己把帐算的太清,何况是盛西慕那样霸道的大男人,尹夏言这么做,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夏言踩着高跟鞋,刚要踏入办公室,秘书孟菲一脸为难的迎了出来。 “怎么了?”夏言问到。 “尹总,您办公室……”孟菲欲言又止。 夏言脸色突然冷了几分,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私自进入她的办公室,对于这点,作为她的秘书,孟菲再清楚不过。但她还是将人放了进来,就说明来的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夏言淡声说了句。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沙发上,王媛优雅的品着咖啡。夏言没想到,她竟然会来找她。“不知王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找夏言,有何贵干?” 王媛放下手中咖啡杯,傲慢的抬眸,目光幽幽落在夏言身上。今日的夏言穿了一件亚蓝色职业套裙,长发挽起,褪去稚嫩,成熟而稳重。七寸高跟踩在脚下,她站在那里,明明是单薄的身体,却偏生有种压人一头的力量。 王媛从国外留学归来,在商场上也是摸爬滚打多年,素来有女强人的称号,自然不是个吃素的主儿。这也是当初盛老爷子相中她的原因,她的强悍,才足以与盛西慕匹配。 “夏言,我们又见面了。”很公式化的微笑,她缓缓起身,走到夏言面前,因为身高上的优势,她1.75m的个子高了夏言半头。 “不知王总找我有什么事?我不记得,我们有业务上的往来。”气势上,夏言却不输分毫,一双明眸璀璨剔透,她转向办公桌的方向,将镶嵌着水晶的手提包放在桌面上。纤弱的身体坐进宽大的老板椅中,随手翻过桌面上的文件,认真的看了起来。王媛便彻底的被她无视了。 但王媛毕竟是市委书记的千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当然不会被一个小丫头糊弄住。她踱步站到夏言宽大的办公桌前,单手随意搭在光滑的桌面,“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对不起,这里是办公室,我从来不在办公室中讨论私事。”夏言淡声回答,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目光依旧专注的落在手中文件之上。 而王媛的手掌突然按在她面前的文件之上,雪白的手掌,指甲涂着颜色的指甲油,指尖上镶嵌着闪光的宝石。“我觉得在办公室谈也不太合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对不起,没有那个必要。我觉得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夏言难得的抬眸,微蹙起漂亮的眉心。 王媛哼笑一声,缓缓收回手掌,“如果尹总不想让整个公司都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那我们在走廊说也无所谓。” 夏言淡漠的容颜不变,面容却些微的苍白。她并不认为自己理亏,但这里毕竟是公司,她要维持她副总裁的形象与威严,所以,夏言不得不屈从。 夏言率先起身离开,王媛跟随她一同走出了公司,二人在办公大厦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下来,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视野宽敞,王媛端正优雅的坐在位置上,拿着咖啡杯的指尖微微上翘,显示着她高贵的出身与涵养,而夏言略微倦怠的靠坐在位置上,白皙的指尖随意的搅动着银色勺子,丝丝缕缕的阳光穿透墨兰色落地窗,散落在女孩雪白的肌肤上,仿佛渡了一层温暖光晕。 王媛蹙眉凝视着她,心中突然生出几分嫉妒,她一向自视甚高,在她的眼中,尹夏言唯一的资本不过就是她的年轻。年轻多好啊,无需脂粉的遮掩,肌肤同样嫩的能掐出水来。 “王总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啪的一声,夏言松开指尖,银勺坠入杯底,一声清脆的声音后,杯中棕色液体溅起一层涟漪。 王媛喝了一小口咖啡,慢条斯理的将精致的咖啡杯放回桌面上,柔声道,“夏言,你是明白人,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也不必多说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给人做小三,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还要承受道德谴责。倒不如趁着现在年轻漂亮,找个好男人嫁了。” 夏言静静凝视着她,一双清澈瞳眸,却没有丝毫波澜。她稍稍挪动了下姿态,重新寻了个舒适的坐姿后,才开口,“王总似乎弄错,第一,我和盛西慕,男未娶,女未嫁,‘小三’这个词,我还担当不起。第二,如果我想嫁人,盛长官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至少,金钱地位,他都给得起我。还有,第三,我和他之间还有孩子,如果按照先来后到,王总似乎才是第三者。” “你……”王媛被她气得不轻,夏言的伶牙俐齿,她早就见识过。王媛青白的指尖紧握住咖啡杯的杯壁,手背之上,青色血管微微凸起,但精致的脸蛋却维持住了一贯的温文柔和。“尹夏言,你似乎忽略了一条,你想嫁,西慕却不一定敢娶。或许他对你的确有感情,但我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婚姻并不是靠感情来维持,而是家世门第都要与他比肩,对他的前途有所助益,这些你都做不到,而我,统统都可以给她。” 夏言淡若清风的一笑,双手微微交叠在胸前,“原来王总想要的只是一场政治婚姻。” 她的话多少有些嘲弄的味道,但王媛却丝毫不为之恼火。“任何一种婚姻都有维持下去的可能,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尹夏言,我不得不承认,你年轻,漂亮,男人总是贪新鲜,西慕对你,也不过是一响贪欢,等激情没了,你终究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 “是吗?”夏言哼笑着,三分嘲弄,七分不屑。就好像‘被抛弃’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情一样。“如果我记得没错,王总陪在他身边应该三年了吧,如果三年尚没有培养出感情,王总觉得,多少年才可以?” 瞬间,王媛的脸色变得极难看,夏言的这一句,恰恰说到了她的痛处,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却依旧没有掠获盛西慕的心。她紧抿了下唇片,维持着她惯有的高贵端庄,在夏言面前,她是绝不允许自己输的。 “尹夏言,你怎么肯定西慕对我没有感情?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同居了。如果他没有对我动心,又怎么会碰我!三年的确是很长的时间,如果他不想和我结婚,又怎么会默认我留在他身边那么久。” 夏言淡然的笑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却逐渐失去了血色,隐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修剪的尖锐的指尖深陷入掌心稚嫩的皮肉,紧握着的白皙手掌,已然血肉模糊。唇角勾起的笑容极是嘲弄,好似在讽刺自己的幼稚无知。 是啊,王媛说的没错,三年的时间,他有足够的理由拒绝王媛,但他却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并且,他承认过,他们上了床,他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放开她的手,转身却又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他怎么能这样无耻肮脏。 王媛是何其精明的人,虽然夏言将情绪掩饰的极好,但她还是看出了女孩的痛苦与挣扎。为了再加上一把火,她又开口说道,“西慕是有情有义的人,乐乐既然是他的儿子,他是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你将孩子交给我抚养,我会对他视若己出。这些年,我对阳阳也是很好的。将来我和西慕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一样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夏言微抿着唇片,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对面的女人,一字一句,都扎在了她的心上。盛西慕的女人太多了,这也注定乐乐不会是他的唯一,他给乐乐的爱,永远都不是完整的。可是,乐乐却是夏言的命,她怎么会将她的宝贝双手送与他人。 “我不会将乐乐给你的。”夏言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而她的慌乱失控,恰恰给了王媛再次反击的机会。 “我劝尹总还是考虑好了再回答我。如果乐乐不回到盛家,那他永远都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是个父不详的野种。”她涂着口红的红唇丰润艳丽,说话的姿态也极是优雅,但一字一句,却像锐利的刀子一样,一片片割着夏言的心,丝毫不留余地。 “何况,乐乐的事也由不得你做主,他既然是姓盛的,就一定要回到盛家。就算你怀胎十月生了他,同样没有抚养他的资格,因为你名不正言不顺。”王媛的话,越来越犀利,显然,她已经占了上风,夏言毕竟是一个母亲,事情只要涉及到乐乐,她都无法在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 “我想,今天的谈话应该到此为止了。我没有必要和你坐在这里讨论一个并不相干的男人,至于乐乐,她是我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将他从我身边夺走。”夏言美丽的面容略显苍白,出口的声音清清冷冷。 王媛依旧维持着胜利者的姿态,冷声而笑,“那我们只能打官司了,你认为,你能赢得过盛家?” “那只能交给法院判决。”夏言丢下一句,便准备起身离开,但王媛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目光挑衅的落在夏言身上,又道,“夏言,你急什么,谈话还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她说完,调转了目光看向窗外。夏言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时,路边整齐的停了一排黑色A8,两旁警车开路,昭然着车内人特殊的身份。 咖啡厅逐渐被肃清,门口有黑衣保镖看守着。夏言蹙眉坐回原位,她总算是明白了,王媛不过是个引子,现在重头戏才开始上演。 夏言的眸光驻足在门口处,只见,盛部长在几个警卫的护卫下走向她们所在的位置。王媛恭敬的起身,含笑迎了过去。“盛伯伯,您总算来了,夏言可等了您好久,她也有自己的工作。” “嗯。”盛部长沉声点了下头,落在夏言身上的目光显然带了几分不悦。王媛的话听似随意,却显然是火上加油。人家日理万机的盛部长屈尊前来,她尹夏言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人物,还敢等得不耐烦。这显然是不给人盛部长面子。 夏言起身,礼貌的鞠躬,她没有再喊‘外公’,毕竟,她不是盛沐的孩子,这个称呼已经不合适了。“盛部长。”她低唤了一声后,便安静的站在原地。 盛鸿江在王媛身边坐了下来,他不喝咖啡,王媛十分体贴的命服务员换了功夫茶,并小心翼翼的给他斟了一杯。“伯父,您一路风尘,先喝口热茶吧。” “好。”盛鸿江点头,面色依旧严肃,眸中却明显有了满意的笑。王媛长袖善舞,盛鸿江对于这个准儿媳,一向无可挑剔。他缓慢的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清茶后,目光才慢悠悠的转向夏言,淡声道,“你也坐吧。” 夏言神情淡漠,坐回原位。微低着头,就好像刑犯一样,只等着盛鸿江的裁决。 但盛鸿江却并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慢慢悠悠的喝着茶,偌大空旷的咖啡厅中,气氛异常凝重,空气几乎都沉寂了下来。夏言感觉到心脏在咚咚的狂跳着,盛鸿江的出现,终于让她有了危险的意识。但她越是急切,盛鸿江反而越是平静,夏言猜摸不出这个老狐狸的心思,只能安静的等待,这种感觉,就好像凌迟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9章 唯独这个不行 王媛更是优雅的坐在一侧,唇角含着轻笑,只等着看好戏。 终究,年轻的女孩还是沉不住气了,夏言双手交叠在身前,淡淡的出声询问。“不知盛部长找我有什么事?” 盛鸿江缓慢的放下手中茶杯,面容严肃,目光依旧是犀利的。“还是叫外公吧,毕竟,盛沐养了你这么多年,名义上,你还是她的女儿。”盛老爷子这话看似在拉近他们的关系,实则却是提醒着夏言,她与盛西慕之间的舅甥关系。连盛沐都被搬出来,夏言多少是要有所顾忌的。 夏言是剔透的女子,自然听得懂盛鸿江在点拨她。她依旧沉默,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开口唤他一声‘外公’。 “伯父,您刚刚出院,医生说您不能劳累太久,要多休息,还有那么多国家大事等着您处理你。夏言是聪明的孩子,有什么话,您和她只说就是了。”王媛在一旁插话,并顺势给盛部长的杯中添了新茶。 盛鸿江点了下头,他自然也不愿意跟一个小丫头浪费口舌。“我这次来只是想和你说三件事,并不是和你商量,这是我的决定,即便是西慕,也断没有说不的权利。当然,这对于你来说可能会有些不公平,但盛家会对你做出一些相应的补偿。” 原本安静沉默的女孩,此刻,却突然抬头,一双晶亮的眸子,定睛在盛鸿江身上,闪动着坚定的流光。“盛部长,我不知道此刻您是已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和我说这些话。如果是以盛西慕的父亲,那么,我们并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我和盛西慕之间,只要他肯放手,我随时可以离开他身边,此生永不再见。” 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夏言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着,双手死死抓住一处,原本血肉模糊的掌心,更是叫嚣着疼痛着。夏言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刘芸的勇气,可以爱的没有理由,没有条件。她需要盛西慕的唯一,需要他的真心,需要他回报她同等的爱,可惜,这些他都做不到。 “如果,您是以我外公的身份,那么,对不起,我的身上没有尹家的血缘,盛沐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很感激,但这并不代表盛家就可以随意操控我的人生。” 她说完,起身对着盛鸿江的方向微微鞠躬,又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尚不等她转身,盛鸿江的手掌已经重重拍在了桌面上,砰的一声巨响,显示出他嫉妒的愤怒。 “放肆!”他沉声呵斥。 “伯父,您消消火,医生说过您的心脏不能生气。”一旁,王媛急切的开口,匆忙递上了温热的茶杯。但眼角眉梢,却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此时,三名黑衣保卫已经拦住了夏言的去路,她想离开,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夏言只得无奈转身,重新站回到盛鸿江面前。“盛部长,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我可不敢当。”盛鸿江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您自然可以吩咐,但会不会照做,却是我的事。”夏言十分平静的回答着。 如果,尹夏言足够成熟,她一定不会说出这么草率的话来再次激怒盛鸿江。但她终究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女子,难免有些意气用事。 盛鸿江很快平静了心绪,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根本犯不着和一个小女孩动气,他想要对付她,自然有很多方法逼她就范。他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许久后,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严肃的,不带一丝暖意。“尹夏言,你在外漂泊了三年,一直都不知道你父亲在监狱中的情况吧,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他的近况。” 夏言的身体下意识的一颤,这件事从盛鸿江的口中说出来,她自然懂得那意味着什么,她的不妥协,已经激怒了盛部长,他或许不会对她怎样,却可以将怨气撒在尹建国身上。 夏言紧咬着唇片,单薄的下唇,几乎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了,她不停的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盛鸿江淡撇了她一眼,继续道,“听说你前几天去医院看了夏昊,医生应该告诉你了吧,他恢复的很好,如果继续治疗,应该有苏醒的希望,当然,前提是专家组尽心尽力。如果……” 夏言实在没有勇气继续听他说下去,如果尹夏昊终止治疗,就再也没有醒来的希望,她做了盛鸿江二十几年的外孙女,太了解盛部长这个人,只要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您,想要我怎么做?”夏言出声问道,强忍住心口的疼痛。 盛鸿江依旧淡淡的品茶,似乎并不急于开出条件,等他终于喝光了茶,想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一道低沉急促的声音打断。 “言言。”这一句温柔的呼唤,让夏言恍惚间以为是出现了幻听。 门口处,盛西慕一身风尘,身上是尚未换掉的墨绿色长官。咖啡厅外,辖署牌车紧挨着盛鸿江的车队停靠,气势上,不输半分。 他三两步来到夏言身边,伸臂将柔弱的女孩护在身后。灼灼眸光清冷的落在盛鸿江与王媛身上。但开口的声音却并不急躁,“爸,您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医院接您。” 他的出现,让盛鸿江与王媛有短暂的错愕,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辖区演戏才对。“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吧。”盛部长还算沉得住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盛西慕淡笑,宽厚的手掌将夏言冰凉的小手紧握在掌心间。低沉的开口,“爸,您才刚刚出院,不宜超劳,我和夏言的事,您老就不必费心了,我们会自己处理好的。” “处理好?你打算怎么处理好?”盛部长沉着脸色,怒声问道。如果盛西慕所谓的处理好就是将尹家的丫头娶进门,那他不被活活气死才怪。 盛西慕有片刻的沉默,他同样在斟酌。“爸,我敬重您是长辈,但同样,也请您尊重我的选择。” 盛鸿江稳若泰山的坐在位置上,但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王媛坐在他身旁,微抿着唇片,不敢插话半句。“如果你的选择是对的,我当然会尊重你,但如果你是错的,我也要看着你继续错下去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盛西慕紧握着夏言的手未曾松开半分,他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身旁淡漠如水的女子,她微低着头,以至于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夏言娇小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悲凉。 “如果是错,那么,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他说的很坚定,一字一句,几乎掷地有声。 “西慕,你这又是何必呢。”王媛突然站起来,走过去牵住他另一只手臂,她仰着头,眸中已有几分湿润。她的目光在盛西慕与夏言之间不停流转。“西慕,你不要这么偏激,很多事,并不是只有对和错之分的。你们的舅甥关系,根本不容于世。西慕,你想要拥有她,并不一定非娶她为妻不可。西慕,我可以接受她的存在,我也会对乐乐视若己出……” 盛西慕看着她,清冷的笑,然后,无情的推开了她握着自己的手臂。“就像盛夫人当初容忍我母亲的存在一样?王媛,你不会不知道盛夫人是怎么死的吧?那你知不知道,我妈是在怎样难堪的情形下带着我独自离开!” 王媛张了张嘴,哑口无言,眼泪在眸中不停的颤动着,却没有了留下来的力气。 而一旁,盛鸿江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王雪烟的事和盛夫人的死,在盛家一直都是一个禁忌。当年,盛夫人发现了丈夫外遇,在所有人面前,她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大度,却背地里,运用各种手段对盛西慕母子进行驱赶。王雪烟也是骄傲的女人,她跟着盛鸿江,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如今被人家正室指着鼻子骂小三,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那时,盛西慕已经懂事了,他看到母亲无数次偷偷的躲着哭,却在盛鸿江面前强颜欢笑。 在巨大的压力与流言蜚语中,王雪烟几乎要崩溃,她跪在盛鸿江面前,求他放她一条生路,面对心爱的女人梨花带雨的憔悴面容,盛部长最终忍痛放开了她。却将怨气撒在了盛夫人身上,他开始彻夜不归,夫妻感情冷淡如冰,以至于盛夫人最后郁郁而终。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盛西慕怎么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步上他母亲的后尘。 “够了,过去那么久的事,还提它做什么。”盛鸿江沉声打破了尴尬的境地,他知道,雪烟的事,盛西慕依然在怨恨他。“西慕,如果你足够成熟,就应该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因为我年轻时犯过错误,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我犯同样的错误。” 西慕唇角微微扬起笑,轻拥着身侧淡漠如菊的女孩,感情从来就不分对错,何况,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不去爱她。“爸,如果你真的爱过我妈,就应该能体谅我,如果可以放手,我又何必让自己沦陷,对不起,别的事,我都可以依照您的吩咐,唯独这个不行。” 他说完,对着盛鸿江的方向微微鞠躬后,紧握着夏言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西慕,西慕。”身后,传来王媛哭泣的低唤,而他却置若罔闻。 “算了,让他们走吧。”盛鸿江无奈的叹了声,吩咐一旁的警卫员备车,他在赵市停留了太久,京中堆积了太多的工作需要处理,他必须尽快回京。 “伯父,可是……”王媛欲言又止,委屈至极的样子。 盛鸿江起身,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父亲昨天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还特意询问了你们的婚事,我已经承诺过,盛家的媳妇,非你莫属。” “伯父,但西慕哪里?”王媛试探性的问道,盛鸿江虽然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但要娶她的人终究是盛西慕,这个准新郎的态度,很重要。 “这次我不会任由着他的性子胡闹。”盛鸿江冷声回了句。其实,盛西慕说的话没错,作为父亲,他完全懂得那种爱而不得的疼痛。但就是因为经历过,他才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当年,就是他的一意孤行,害了雪烟,也害了自己的发妻。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西慕重蹈覆辙。 另一处,盛西慕与夏言并肩坐在车上,前方,穿着西服的司机专注的开车,因为是辖区牌照,其他车辆都让路而行。副驾驶位置上,林进不停的捏着鼻梁上的眼睛,脸上带着莫名的担忧之色。 后面的位置上,夏言与盛西慕彼此沉默,而他紧握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长官,我们还是先去医……”林进终究按耐不住的开口,却被盛西慕冷声打断。 “回别墅。”他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夏言微敛了眸光,稍用了些力气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掌,并对开车的司机说道,“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呆愣了片刻,透过后视镜观察盛西慕的态度,首长没有发话,他自然是不敢停车。 盛西慕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位置上,重新握住了夏言纤细的手腕,一双剑眉却稍稍蹙起,俊颜带着些许的苍白。 夏言的话,完全的被无视了。车子依旧在平躺宽阔的马路上疾速前行。“我要下车。”夏言固执的再次重复,得到的结果,依然是被无视。一张精致的小脸染了一层薄怒,她突然侧身,伸手去推车门,既然他们不放她下车,那么,只有跳车这一种选择。 “言言。”慌乱中,盛西慕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她,而此时,车门已经嵌开了一条缝隙。前面的司机吓得不轻,急忙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你闹够了没有。”盛西慕染着微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知为何,他的脸色极难看,颜色也惨白了许多。 夏言高扬起下巴,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是够了,闹够了,也受够了。盛西慕,我们分手吧,我要分手,我要离开你,越远越好。”她失控的大喊,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下车。 “言言!”盛西慕低唤了声,剑眉却突然紧蹙,手掌按上心口的位置。 “长官。”林进慌忙扶住他,双眼都红了,“长官,我们先去医院吧,如果再不去……” 盛西慕咬牙直起了胸膛,用力推开了林进,“我没事,都别跟过来。”在辖署,盛西慕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敢反抗,林进僵直在原地,双拳紧握着,却不敢上前去追。只看着盛西慕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夏言的方向跑去。 盛西慕寻到夏言的时候,她蹲在河边的小桥旁哭泣,一张小脸埋在膝盖间,削弱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盛西慕悄然靠近,从身后轻轻的拥住她微冷的身体。他知道,今天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王媛看似温婉,却哪里是个省油的灯。 “言言,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他贴在她耳侧,温声呢喃,唇片在她侧脸的肌肤上,轻轻的吻着。 夏言如被电击一般,身体突然僵硬住,然后,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但盛西慕踉跄的后退两步时,夏言脸上都是错愕。这个高大的男人,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盛西慕,一切,到此为止吧。”她用力抹掉脸颊上的泪痕,那么用力,就好像和自己有仇一样,一张哭花的小脸,都是倔强。“盛西慕,该说的,我已经都说完了,别再继续纠缠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畸恋,不过是彼此折磨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0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成吗 “什么说完了?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尹夏言,我和你没完。”盛西慕怒声吼着,再次握住她手臂,力道之大,好似要将她的骨节捏碎一般。他不要命的跑来找她,不是为了听她告诉他,他们之间完了。 “尹夏言,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辈子,我们没完。”盛西慕一双剑眉越蹙越紧,另一手空出的手掌,一直紧握着左侧的胸膛。尖锐的疼痛在胸膛中逐渐蔓延,大掌紧紧压制的地方,潮湿的液体已经有上涌的趋势。 夏言扇动着湿润的长睫,一双明眸中盈溢着剔透的泪,她看着他,眼神冷漠而空洞。“那就死吧,你死,或者我死都好,只要能结束。”她凄凉的笑,突然抓住他紧抓住自己的那支手臂,用力的咬了下去,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着,她抬眸看着他,泪珠一颗颗滴落在他手臂上。 但他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而她同样没有松口,反而咬的更深。 “言言,就这样恨我吗?”他苦笑着问道。 夏言悲伤的放开他,身形不稳的后退了一步,迟钝的摇着头,“不,不恨。因为已经不爱了。”没有爱,又何来的恨呢。 盛西慕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震响,心口的位置好似被巨石压住,闷痛的无法呼吸。他紧握着她的手掌逐渐松开,机械的僵硬在半空中。耳畔,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回响着,“我已经不爱你了。” “盛西慕,你好好保重,再见。”她凄苦的笑着,然后,决然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只是,盛西慕永远看不到,转身的瞬间,女孩潸然泪下,疼痛的锥心刺骨。 “言言别走。”盛西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步上前,从身后拥住了她。 “放开!”夏言不顾一切的剧烈挣扎。然而,这一次,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挣脱,她轻轻松松便甩开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逃离’,以至于从始至终,夏言都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 她快步的向前奔跑,而这一次,竟没有脚步声追随而来。如果,她就这样逃走,也许,故事真的会到此结束。但偏偏,命运在即将终结之时,再次出现了断点,一个忍俊不住的回眸,她看到不远处,盛西慕高大的身体缓慢倾倒,如同轰然坍塌的擎天大厦。 “盛西慕!”夏言失措的惊叫,快步跑回他身边,单薄的身体撑住他倒下的沉重身躯。“盛西慕,你怎么了?”她哽咽着问道,泪不受控制的划落。此时,盛西慕的胸口,鲜红的血液已染红了墨绿西装。 夏言白皙的手紧捂住他心口的位置,却触摸了一手粘稠的鲜血。她急的直哭,一时间,竟慌了手脚,盛西慕在她心中,如同长城般坚固,从没想过,有这样一天,他会在她面前倒下。 他十分吃力的抬起头,唇角竟隐隐约约含着笑容,冰冷的手掌轻轻抚摸过夏言哭泣的脸。“言言,你还是不忍心。” “别说话,什么都别说,我送你去医院,会没事的,你一定要没事,盛西慕,你听到了没有。” 而他依旧在笑着,在她怀中,彻底倒下,失去了知觉,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依旧是那句,“言言别走。” …… 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夏言安静的坐在一旁长椅上,手术室上的灯持续亮着,没有丝毫熄灭的痕迹,气氛,死一般的可怕。夏言压低着头,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一旁,林进高大的身体,烦躁的靠着雪白坚硬的墙壁。 手术并没有结束,但盛家的人几乎都赶来了,为首的,盛老爷子脸色阴霾的厉害,盛冷雨与盛琳二人搀扶着他,不时的说着安慰的话。夏言下意识的起身,尚未开口,王媛却踩着高跟鞋走上来,不由分说,扬手便是一巴掌。 挥出的一张,毫无预料,夏言根本来不及闪躲,清脆的响声后,白皙的脸颊红了一片,王媛下手,丝毫没有留余地。“尹夏言,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死他才肯罢休!他刚在演戏中中了枪,你不仅不让他就医,还让他追着你四处跑,你究竟安得什么心啊。我可以容忍你留在他身边,却不能允许你这样肆意的伤害他。” 王媛的戏,做的十足。她的歇斯底里虽然破坏了她一贯维持的端庄贤淑,但在外人看来,全然是因为妻子对丈夫的过度关心,才会变得失控。这一幕落在盛老爷子眼中,更觉得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其实,王媛的眼泪,并非都是假意,她对盛西慕也的确是动了真心的,现在人躺在手术室中,说不担心,那才是假话。 夏言闷声不语,手背随意的抹了下发疼的面颊,唇角一抹自嘲的笑。她怎么就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呢。她很想转身离开,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但手术室门上不曾熄灭的灯光,格外的刺眼。盛西慕就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理智在叫嚣着离开,但她却发现双脚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根本迈不动半分。 她僵硬在原地,承受着王媛侮辱的目光。 “王媛,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相信爸会处理的。”盛琳走上来,目光复杂的在夏言身上游走一圈后,伸手将王媛拉开了。 盛家人围坐在走廊另一侧的长椅上,王媛捂脸低声哭泣着,盛琳坐在她身侧不停的安慰着,那一边,盛老爷子沉重的叹气,盛冷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着劝慰的话,看起来,俨然是和睦相亲的一家人。只有夏言孤孤单单的站在灰暗的角落,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般。 她双臂环在胸口,昏黄的灯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越显孤寂无依。站在一侧闷不吭声的林进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了,他走上来,无声的递给她一条白色手帕。 夏言有片刻的呆愣,然后伸手接过手帕,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疼吗?用不用去急诊室处理一下,肿的怪吓人的。”林进又道。他倒不是多关心夏言,只是担心盛西慕被推出手术室后,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打花了脸,少不了又要发火。 “我没事儿。”夏言牵强的笑,轻摇了下头。 林进微叹,她的隐忍的确让人心疼。“放心吧,长官会没事儿的。” “真的吗?”夏言微抬了眸子,眸光中满是期许,声音怯怯的,满是无助。 “嗯。”林进闷闷的点了下头,盛西慕伤的不轻,但还不至于致命。“今天的实战演习中,长官为了救一个新入伍的战士才受伤的,子弹打在了左胸膛,离心口只有半寸的距离,辖区医院条件有限,不敢贸然动手术取子弹,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伤口,正准备送往医院,长官突然收到消息,说盛部长出院后没有上飞机,而是去了你的公司,长官担心盛部长为难你,不顾我们的反对,硬是要去找你,谁劝都没有用。” 夏言安静的听着,眼前却早已模糊了一片。他是傻瓜吗?中了枪不去医院取出子弹,跑去找她干什么啊,难道盛部长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受伤了。”夏言紧咬着唇,哽咽道。 林进苦笑一声,双手插在裤兜中,手掌早已将烟盒捏的不成样子。多年养成的习惯,烦躁时就想吸烟,但这里却是医院。“男人一向不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示弱,何况是我们长官这样的男人。” 泪眼迷蒙中,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夏言定睛的瞧着,一动不动,一时间,竟分不出是现实还是虚幻。胸腔中的心脏无规律的狂跳着,此刻的女孩,是那样的怕。 主刀医生率先走出来,不急不缓的摘掉了脸上的口罩,辖区的专属医生,也是辖署人出身,一脸的威严。 盛家人顷刻间都围了过去,盛老爷子正询问着盛西慕的情况,其他人倒也不敢插口。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失血过多,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复原是没有问题的。”他说完,吩咐一旁的护士将病人转到高级护理病房,盛西慕怎么说也算是因公负伤,估计用不了多久,英雄事迹就会从省辖区传到首府部门。 “张院长,辛苦您了。”林进迎上来,和主刀医生握手,因为隶属同一个系统,彼此间倒是熟识的。 张院长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反而沉声训斥了几句,“你们简直是在胡闹,受伤后将近三个多小时才送到医院就医,先不说子弹的位置多敏感,子弹在身体里面这么久,万一引发破伤风,你们长官这条小命就没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追封为烈士了。” 面对张院长的指责,林进是半句也不敢解释,只能连连点头承认是自己的疏忽。他当然不敢说自家老大是为了追女人才弄成这样。 张院长训够了人,最后,只长叹了一声,带着几分钦佩的又道,“你们盛长官也是条硬汉子,带着伤硬撑了三个多小时,一般人早就疼的昏过去了。” 盛西慕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还处于昏迷状态,夏言是没有资格跟随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媛牵着他的手,一路走进病房之中。夏言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是心口有些反酸,也许,这就是小三的待遇吧,所有的痛,只能在心里。 “我先送你回去吧,小少爷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也不行。”林进走上来,低声说道。 “嗯。”夏言顺从的点头,知道他平安就好,其他的已经不再重要。 …… 没有盛西慕的别墅,空荡的有些可怕,夏言拥着乐乐躺在大床上,小东西今天十分安分,乖乖的躺在她手臂上,也没有缠着夏言讲故事,只是闷闷的问了句,“爸爸今天为什么没回来?” “爸爸辖区有些事,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夏言随便的编排了理由搪塞。 “哦。”宝宝毕竟年幼,尚分辨不出母亲的谎言。只是搂着夏言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了句,“那明天一定要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乐乐很想他,让他早点回来。” “好。”夏言有些无力的笑,在他额头吻了又吻。 宝宝仰头看着她,蹙着小眉头又问道,“妈妈,你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也在想爸爸?” 夏言眸中闪过片刻的惊慌,片刻的迟疑后,宠溺的刮了下宝贝的鼻尖,“你这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快睡觉,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呢。” 宝宝嘟着小嘴巴,翻转身形的同时,又低声嘀咕了句,“想就想呗,还不说实话,大人真是奇怪。” 夏言抱着他小小柔软的身体,无奈失笑。 她的确是在担心盛西慕的伤势,但她却分辨不清,这究竟算不算是一种想念。 怀中宝宝睡得香甜,而夏言却几乎一夜未眠。第二日,她匆匆的将乐乐送去了幼儿园,之后急急忙忙赶往了医院,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她看到盛西慕躺在病床上安静沉睡,而王媛半靠在他身边,他们的双手交叠在一处。 她在门前迟疑了片刻,伸出的手,却没有落在门上,而是转身无声离开。她一步步走在寂静的走廊中,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她想,自己或许根本就不该再出现在这里的。 在她离开后没多久,盛西慕就醒了过来。一双墨眸一瞬不瞬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鼻端冲刺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下意识的蹙眉。意识,还有些模糊,让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最后的记忆,是倒在夏言温暖的怀抱,那一刻,他想,如果这样死去,也是值得。 再次醒来,他以为映入眼帘的,会是那张期待的纯净容颜,然而,他终究失望了。 “西慕,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了。”王媛喜极而泣,握住他的手掌贴在流泪的面颊上。 盛西慕微眯起眸子凝视着她,一双墨眸清冷,没有丝毫的情绪。他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淡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昏迷了整整一夜,西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喊医生。”王媛温声询问。 盛西慕握紧拳头挪动了下身体,扯动胸前的伤口,左胸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不适。“没什么,我很好。”他微合起双眼,俊颜显出几分倦意。 此时,病房门传来嘎吱一声轻响,盛西慕下意识的回眸,当看清来人时,眸中瞬间闪过失望的神色。只见,盛部长在盛琳的陪同下走进来,见盛西慕已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爸。”他暗哑的低唤了一声。 “嗯。”盛部长点了下头,“醒来就好。” “让您担心了,爸,我没事,你放心回京吧,别耽误了京中的政务。”盛西慕温声说道。 “嗯,我再呆一天就走。”盛部长随口回了句,很显然,他是在等盛西慕的病情再稳定一些才能放心离开。 “伯父,您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西慕这里我照顾就好。”王媛体贴的开口。 盛鸿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回道,“你已经一夜没合眼了,别累坏了身体。西慕好了,你又倒下去怎么办。” “我还撑得住,现在让我离开,我也放心不下西慕。”王媛低柔的笑,略带几分娇羞。精致的妆容却难掩脸上的倦怠之色,毕竟,她年纪也不轻了,经不起熬夜。 “爸,人家小夫妻恩爱,我们就别在这儿打扰了。您也一宿没怎么合眼,西慕的伤势也稳定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盛琳在一旁插话道。 盛鸿江点了下头,在盛琳的陪同下,离开了医院。 盛部长离开后不久,林进就敲门走进来,手中提着食盒,关切问道,“长官,您的伤势好些没有,张院长说您这次伤的不轻,要多修养一段时间。” 盛西慕淡笑,“我没那么矫情,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就办理出院手续吧。” “好。”林进点头,他极少与盛西慕争辩,当然,即使争辩了也毫无用处,因为盛西慕的话,就是命令。但很显然,王媛并不懂得这一点。 “医生的话总是没错的,西慕,你就别再执拗了,好好在医院养伤,我可以照顾你。” 盛西慕闷声不语,林进尴尬的咳了几声。即便长官要找人照顾,似乎也轮不到她吧。 “你不是一夜没睡吗,先回去吧。”盛西慕淡声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情绪波澜。 “西慕……”王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林进打断。 “我们长官也是关心你,在这儿熬了一夜,脸色都难看了。”林进的话不多,却恰恰说到了痛处,自古女为悦己者容,王媛自然也不例外,她当然想在盛西慕面前展现最完美的一面,而熬了一夜的样子,她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难看。 “那,那我先回去了,西慕,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王媛犹豫着,又迟疑了许久,才离开。 林进打开食盒,将温热的粥端出来,递给盛西慕,而他却有些负气的说了句,“不吃。” “长官……”林进一脸的疑惑。 “她呢?”盛西慕冷着脸问道。 她?林进反映了一会儿,才意会出盛西慕口中的‘她’指的是尹夏言。“难道没来吗?别墅那边的人回报说尹小姐一大早就出来了。” 盛西慕脸色更沉了,是啊,一大早就离开别墅了,却没想过来医院看他一眼。好像他的死活根本与她无关一样。或者,她巴不得他死了才好,那样她就自由了。 林进多少读懂些盛西慕的心思,急忙解释道,“昨天尹小姐是等你手术结束后才离开的,毕竟,盛部长和王小姐都在场,她那样的身份,留下来也不合适。您没看到,昨儿尹小姐哭的像泪人似的,要说不在乎您,连我这个局外人都不信。” 盛西慕听着,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去找她来。”他低声吩咐了句。 “嗯。”林进点头,丝毫不敢怠慢。但他没想到,想要请动尹夏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到夏言的公司,秘书孟菲告诉他尹总正在开会。林进在休息区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好不容易会议结束,秘书又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林进险些没被气爆。在辖区,他可谓是盛西慕身边的第一人,一直被众人巴结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你们尹总,麻烦帮我接一下内线。” 秘书将信将疑,又怕真的耽误了事,拿起话筒拨通了夏言办公室的电话,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夏言本人,而是孟菲。尚不等前台秘书将话说完,孟菲公式化的丢下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尹总很忙,如果是私事,麻烦下班之后。你不是新来的吧,这些规矩还用我叫你。” 啪的一声之后,话筒中只有嘟嘟的忙音。前台秘书放下电话,目光哀怨的看向林进,嘀咕了句,“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碰了个钉子。” “尹夏言怎么说?”林进急切的问道。 “尹总的秘书说:尹总在忙,如果是私事,麻烦下班之后。”前台秘书故意提高了音量。 如此,林进碰了钉子,只好等到下班之后,但夏言是极少按时下班的,一加班起来就没有个白天黑夜。盛西慕那边打电话催了几次,无奈,他只能独自一人赶回医院。 夜幕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盛西慕的病房内亮着明亮的灯光,男子半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而无血色。林进站在他身边,如实禀报,只见,自家长官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最后,由白转青了。 “长官,今天王小姐怎么没来?那我留下来陪您吧。”林进试探性的问道。 盛西慕沉默不语,深邃的眸光随意落在一处,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而王媛,她当然是想来的,但盛西慕要是想让她不出现在这里,有的是方法绊住她。 “你回去吧,我累了。”盛西慕淡声说了句,翻身躺倒在床上。 “这……”林进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声退了出去。盛西慕的反应很平淡,但林进跟随他多年,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怒气。 他算是逃过一劫,但总有点子背撞在枪口上的。正是换药的时间,值班的年轻护士推车医药车走进盛西慕的病房,女护士模样俏丽,声音也十分甜美,她将输液瓶挂上床头后,甜声开口,“17床病人,该打针了。” “谁允许你进来的?”回答她的,是莫名其妙的一声怒吼,年轻护士吓得不轻,手中针头险些掉在地上。她胆怯的看向病床上的男人,那一张英俊的侧脸足以颠倒众生,偏偏就是脾气不好。听护士长说,住在这里的是个大人物,是她这辈子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如果她识趣的话,应该马上转身离开,才是明智之举,但这位护士也是有些来头的,副院长的女儿,长的又漂亮,一向眼高于顶。 “我,我敲过门的。”她顶撞了句,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出去。”盛西慕冷冷的又丢出一句。 “什么?”护士不解的又问,并非没听清,而是一时间弄不清他的逻辑。都说了是来换药的,她出去了,谁换药啊。 见护士依旧站在原地,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盛西慕是彻底怒了。被尹夏言无事也就算了,现在还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小护士无事,他盛长官的名号是挂着玩儿的吗!“我说滚出去,我不用换药。” 他猛然坐起身,完全不顾及是否会扯裂身上的伤口。他一把扯掉搭在一旁的输液管,连带着输液瓶与架子一同摔落在地,碎裂声在暗夜中尤显骇人。 “啊!”小护士下意识的尖叫,转身刚要离开,门却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她险些撞入来人怀抱。 “哎呦,一进门就有美女投怀送抱,早知道待遇这么好,我早就来了。”周鸿嬉皮笑脸的走进来,目光随意扫了眼一地狼藉后,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我说盛长官,谁又惹您了,发这么大火。” “不是我,我只是来换药的,谁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就发脾气。”小护士急忙开口,撇清了关系。 周鸿戏谑的一笑,他当然知道不是她,她也没那个能耐。能让盛西慕失控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个叫做尹夏言的女人了。 “她还真将你晾在这里了啊,够狠心的。”周鸿哼笑了句,显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盛西慕瞪了他一眼,翻身躺回床上。背对着他冷冷丢下句,“我还没死呢,你来看什么。” 周鸿踢开地上的玻璃碎屑,大大咧咧的坐到盛西慕床边,又道,“现在是没死,不过你如果继续断药断食,估计着离死也不远了。反正尹家那丫头也不在乎你的死活,你说你和自己过不去,有意思吗?” 很显然,周大少是火上浇油的。 盛西慕冷冷的背对着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激将法对我没用。”和辖署人玩儿辖署事策略,周鸿还嫩着呢。 但周鸿并不以为意,又道,“你家老爷子刚回京,你就开始弄这些幺蛾子,苦肉计是有用,但受罪的可是自己。你有这个精力,还不如赶紧养好身体,直接将人按在床上办了,那才是真理。” 盛西慕懒得再搭理他,疲累的合上一双墨眸。 周鸿没想到,盛西慕这次是真的执拗上了,不上药不吃饭,输液挂上了,也会被他拔掉,这种行为和自杀也没什么区别。他的伤势虽然稳住了,但一直不换药,如果引发伤口感染,后果难以预料,连主治医生都犯了愁。 “周少,长官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林进担忧的问道。 周鸿靠在走廊的窗口,随意的吸着烟,眉头却深锁着,“他这是在逼尹夏言就范。” “可这都三天了,尹小姐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继续下去,只怕长官会撑不住。”林进又是沉重的叹息。 “放心,没想的那么严重。”周鸿淡笑了声,随手将即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他不相信尹夏言真的会置盛西慕的生死于不顾。如果一个女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给男人生孩子,那她心中就一定是有爱的。 “你留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尹夏言。” …… 周鸿打着公事的旗号,很容易就进入了尹夏言的办公室,只是,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身纯黑色西装,面容十分严肃。他这个样子出现在夏言面前,夏言倒是有些不适应。 “周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夏言略带玩笑的开口。 “没什么,找你去医院看盛西慕最后一眼。”他不带丝毫笑意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夏言手中的金色钢笔滑落在僵硬的桌面上。“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难道是病情反复了?”她不假思索的出口问道。 周鸿哼笑一声,面色稍稍柔和了几分,“你还知道关心他!” 夏言抿唇不语,低敛了眸光。 周鸿双手撑在她办公桌边缘,俯下身,近距离的看着夏言,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蛋,肌肤莹润的几近透明,一双清澈明眸,微波流转间,好似能吸引人魂魄。周鸿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一张好皮相,但天下间美丽的女人大有人在,比她尹夏言漂亮的也不少,盛西慕怎么就被这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呢。 “尹夏言,你和西慕之间究竟有过什么,我一个外人无权置喙。但我现在想对你说的是,他这次伤的这么重,你多少是有责任的,就这样将他丢在医院里,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了。何况,他现在为了你,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不换药,继续这么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夏言依旧压低着头,双手紧紧交叠在胸前,青葱的指尖泛着青白。 周鸿并没有等她回答,最后只丢下一句,“尹夏言,我也不强迫你一定要去看他,反正他的命是他自己的,他不想要,谁也管不了,只要你心里过得去,大可以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 砰地一声门响,镇定夏言心颤。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吩咐了保姆阿姨照顾乐乐,又给宝贝打了电话,只解释说晚上加班,不回去睡了。宝宝嘟着小嘴,有些不甘愿的嘱咐她多注意身体。 夏言赶到病房的时候,走廊中,主治医生正在和周鸿说着什么,面色都十分严峻。当夏言走近之时,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她只隐约听到主治医生离开后的最后一句:情况并不乐观。 一颗心,仿佛瞬间沉入谷底,夏言下意识的收紧手掌,强作镇定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呦,尹总这是来救场的啊。”周鸿有些嘲弄的哼笑一声,在夏言面前停住脚步,指尖略带微颤着点燃了一根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伤口感染了,盛长官命大,目前还死不了,就算是死了也是个光荣的烈士,受党和人民……” 夏言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听他冷嘲热讽,转身推门走进病房。病房中死一般的安静着,气氛说不出的压抑,让人有种窒息的错觉。病床上,盛西慕安静的平躺着,身上是干净的病人服,才几天不见,脸颊已经深陷,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她在他床边坐下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目光宁静的看着他。也不知凝望了多久,夏言缓缓伸出手臂,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上苍白干裂的唇片。而肌肤想贴的瞬间,他突然睁开一双明眸,犀利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怒,但看清来人之时,眸中冷冽才逐渐缓和下来。 “你来干什么。”他有些负气的开口,翻身背对过她。 夏言有片刻的呆愣,他这个模样,像极了撒娇的孩子。她将手提包放在一旁,动手打开桌面上的食盒,粥还是温热的,刚刚送来不久,但大多数情况,都是林进怎么送来,又怎么拎回去。 “不吃饭也不吃药,盛西慕,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无奈的说道。 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只听他有些孩子气的嘀咕了句,“我想和你在一起,成吗?” 夏言动作一顿,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没想过他会将话说的这样直白,几乎让她措手不及。她沉默着,没有回答,而他也没有追问,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一句,好像只是脑海中的幻觉而已。 “吃饭吧,再不吃粥就凉了。”夏言淡声开口,伸手想要将他从床上扶起,却被他拍掉了手臂。 “不用你管,我死了不是正趁了你的心。” 夏言有些无奈的蹙眉,难道人生病的时候,都是这样孩子气吗?她若有似无的轻叹,再次将手臂插入他腋下,试图将他沉重的身体扶起来,当然,这样的姿态必然会使两人的身体接触。 这一次,盛西慕并没有再推开她,任由她环抱着,贪婪的吸允着她发间淡淡的馨香,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呢?好像四天零五小时二十八分,可是,为什么觉得像一生一样漫长。耳畔,传来她轻轻柔柔的声音,温润入心。 “其实,我来过的,就是你手术后的第二天,我看到王媛在……所以,就走了。”夏言有些别扭的解释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1章 她爱上了一个王.八.蛋 盛西慕是何其精明的人,他当然明白,夏言看到的一定不仅仅是王媛守在这里那么简单,趁着他昏迷的时候,王媛那女人指不定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言言,无论你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你一定要相信那些都不是真的。” “那什么才是真的呢?”夏言有些嘲弄的哼笑。 “我对你的心。”我对你的心是真的。盛西慕抬眸,认真而专注的凝视着她。炙热的目光,让夏言觉得身体莫名燥热,慌忙的别开了面颊。 “吃饭吧。”她重新端起碗,递到他面前。 “你喂我。”盛长官说的理直气壮。 夏言有片刻的迟疑,但还是顺从的将勺子递到他唇边,他乖乖的将她递来的粥一口口咽下了肚。吃过了饭,夏言坐在床边给他削水果,护士推着车子进来,身后还跟着周鸿。 “17,17床,可以挂输液了吗?”护士战战兢兢的问道,上次的事,她至今心有余悸。更何况,这几天盛长官的脾气一直不好,不知骂走了多少护士。现在她们这些小护士最怕的就是走进VIP病房。 盛西慕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撇了下床边的夏言,闷闷的应了声。“嗯。” 护士睁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呆愣了片刻后,才走过去,拉过盛西慕手臂,动作利落的给他插上了输液针。而由始至终,盛西慕温和含笑的目光一直落在夏言身上,但后者自顾削着手中的水果皮。 这小护士倒也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关键,病床旁,安静坐着的女子才是关键。小护士向后退了步,眼角余光不时的打量着夏言,一身碎花洋裙,纤尘不染的小脸,纯净的像天使一样。盛长官在她面前,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绵羊。原来,能收服魔鬼的,是天使的纯洁。 “那个,17床病人该换药了。”护士壮着胆子说道。 夏言正好将手中的苹果削完,然后放在了一旁的果盘中,动作优雅的用湿巾将手擦干净。起身让开了位置。“辛苦你了,他这几天都没换药,伤口感染了,用不用叫医生过来处理一下?” “嗯,我去叫医生。”护士一听可以换药,立即跑出去喊主治医生,这几天,17床病人都要成为他们课室的梦魔了。听说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如果真在他们医院有个三长两短,估计着整个医院都得给他陪葬。 不过片刻的功夫,医生带着几个护士就走了进来,一起围在了盛西慕床边。“盛长官,您的伤口可能有些感染了,必须马上处理。”医生温声解释着,指了下身旁年纪不大的护士,“这是我们科室业务最好的护士,让她来帮你处理伤口,您看……” 盛西慕深邃的眸光淡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夏言身上,他伸臂指了下,说道,“让她来。” 屋内众人都愣住了,当然,也包括夏言,让她处理伤口?这不是胡闹吗! “盛西慕,你是三岁小孩子吗,别胡搅蛮缠。”夏言略带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盛西慕并不还口,只是固执的坐在床上,不许任何人靠近。最后,医生求救似的看向夏言,无奈道,“不然这样吧,我和护士在一旁指导,就有劳这位小姐了。” 周鸿高大的身体懒散的靠在门边,无奈又好笑的摸着鼻子。 夏言冷着脸走过去,伸手去解他胸口的扣子。彼时,两人靠的极尽,他吞吐的气息吹拂在夏言面颊,温热,带着些许酥麻。 “言言,你还是第一次主动解我的衣服。”他的唇贴在夏言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 夏言一张精致的脸蛋涨得通红,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几缕柔软的发丝调皮的落在盛西慕肩头,像极了挑.逗。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场合也不对,否则,他一定会冲动的将她压在身下。 病服被解开,露出盛西慕赤裸的胸膛,一旁的几个小护士微微脸红,男人长得俊俏不是他的错,但连身长都这么好就真是人神共愤了。 白色绷带被一层层解开,伤口虽然微微红肿,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夏言在医生的指导下,动作笨拙的为盛西慕换药,又重新包扎。期间,由于生疏难免会弄痛他,但盛长官被虐的乐在其中。周鸿站在一旁,不停的哼哼着,很想上去骂他一句:犯贱。 这一阵的折腾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医生和护士盛续离开。周鸿一向识趣,也没有久留。到最后,病房中只剩下盛西慕与夏言二人。 “你早点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夏言坐在他床边,随手翻看着当天的财经杂志。 盛西慕一把夺过她手中杂志丢在一旁,墨眸中染着微怒。夏言有些不解的对上他幽暗的眸子,淡淡的应了句,“我耽误你休息了吗?那我不看了,就这样陪着你。”然后,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温润的看着他,等着他入睡。 “你就打算这样坐一夜?”盛西慕问道。 “不然呢?看护不都是这样吗。”夏言淡笑着,突然觉得他越发孩子气了。 “你又不是看护。”盛西慕嘀咕了句,向内侧了侧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上来。” “什么?”夏言有片刻的呆愣。 “我说上来睡。”盛西慕沉着脸色再次重复。 夏言俏丽的脸蛋显出几分尴尬,虽然VIP病房中的病床足够两个人睡,但哪里有陪护睡在病人身旁的,何况,明天一早医生护士进来撞见,多尴尬。“不要,你睡吧。” 盛西慕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执拗道,“你不睡我也不睡,那就这么坐一夜吧。”他有些负气的将那本财经杂志丢到她身上。 夏言十分无奈的叹息,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慢吞吞的脱下鞋子,和衣躺在了他身侧,她坐一夜倒没什么,但盛西慕是病人,身上还有伤口,坐一夜,他身体肯定吃不消。 为了避免触碰到他身上的伤口,夏言尽量避免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但心爱的女人就躺在身边,两人躺在一个床上盖着一张被子,让盛长官继续当柳下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的手臂缓慢的环上夏言纤细柔软的腰肢,他的胸膛紧贴着夏言的背,唇片紧贴在她耳畔,吞吐的温热气息有意无意的挑拨着夏言绷紧的心弦。 夏言紧闭着眸子,可以的忽略着心底的悸动,但他似乎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环在腰间的手掌缓慢上移,轻车熟路的滑入她领口,去触碰她胸前的柔软。“盛西慕,别……”夏言下意识的按住心口,试图阻挡他进一步的侵犯。 “你,你身上还有伤。”夏言吞吞吐吐的开口。 他邪魅低笑,身体反而贴靠的更紧了,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中。“那我不动,言言,换你来吻我,好不好?” 夏言一张俏丽的脸蛋涨得通红,突然翻转身形与他对视,清澈的眸子带着微怒,“盛西慕,你别得寸进尺……”她话音未落,而他毫无预兆的压低了头,吻上她柔软的双唇,将余下的话悉数吞入口中。 顾及到他身上有伤,夏言并不敢用力挣扎,只在他怀抱中轻微的挣动,表示着她的不满与反抗,他吻得忘情而缠绵,久久不肯放开,夏言在他身下逐渐迷失,最后,双臂竟无意识的环上他颈项,口中溢出轻浅的呻.吟。这无异于在熊熊火焰上浇了一桶油,她明显感觉到他身下坚.硬抵在她柔软的腰间。 夏言一惊,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将头靠在他胸膛,结束了这缠绵悱恻的吻。她的呼吸依旧不稳,胸口微微的起伏着。而他胸口中心脏也狂跳的厉害,叫嚣着想要她。“言言……”他的声音微微暗哑,手掌不安分的在她身体上游走着。 “不,不行。”慌乱中,夏言按住了他炙热的手掌,抬眸,清澈眸子怯怯的看着他,借着月光,明亮的好似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去。“别这样,你身上还有伤。再,再等等吧。” “不行,我等不了。”盛西慕猛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乖,给我。”他的唇贴靠在她耳畔低低呢喃着,同时,已经动作利落的扯掉了她底.裤,盛长官这麻利的伸手,哪里像受了重伤的人。当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夏言下意识的嘤咛了一声,指尖抓紧他结实的肩膀。 “你,畜生。”她轻喘着。 盛西慕邪魅的笑着,俊脸上都是得逞后的满足,他将头埋入她颈窝,亲吻着她漂亮的锁骨。温声呢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夏言有些负气的瞪着他,心中冷哼着:你死了才好。但身体却下意识的向他靠近,尽量配合着他的节奏,尽量避免他扯裂伤口。 好在盛西慕还知道轻重,他只要了她一次,并不激烈,反而温柔缠绵的如水一样。欢.爱之后,两人相拥在一处,却彼此无眠。 薄薄的窗帘并没有遮严,月光透过缝隙倾泻而下,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一排昏黄的光晕,绝美中又带着几分清冷。 “言言。”他温柔低唤着女孩的名字。 “嗯?”夏言被他拥在怀中,微仰起头,黑暗中,一双清澈明眸依旧含着璀璨的荧光。 盛西慕用手掌轻托起她巴掌大的小脸,低头在她唇片上轻啄了几下,“言言,我愿意为我过去的荒唐道歉,可不可以不再生我的气,不再恨我,可不可以给我一个重新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夏言将头靠在他怀中,听着他胸口中强有力的心跳。她双唇轻轻颤抖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终究,她还是没有答案。 而她的沉默,让盛西慕有些慌了,他环在夏言腰间的手臂再次收紧,生怕会再次失去她一样。他的言言,只有在他身下的时候才会安分一些,只要下了床,她留给他的,永远是清清冷冷的背影。“言言,我知道这三年来你受了很多苦,我也知道让你一时间全部忘掉会很困难,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愿意原谅我为止。” 夏言淡淡的笑,有几分嘲弄,“盛西慕,你又能等多久呢?” “多久都等,哪怕是一辈子。”他淡淡的声音传来,却偏生有一股坚定。 夏言沉默,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沉默。 他轻拥着她,唇片沿着她耳侧温柔的亲吻,“言言,我学不会与你不期而遇,也不会浪漫。但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你,用生命中剩余的时间陪伴你。我不要求你向崇拜赵一豪一样崇拜我,我只求你寂寞的时候,愿意停留下来,回头看我一眼。” 其实,他还想说:言言,我希望我们回到过去,我希望你像曾经那样爱我。可是,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口。 盛西慕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惊着了夏言,她和他说过的话,没想到盛西慕都记在了心上。她不敢去看他深邃如海洋般的眸子,害怕自己再一次沦陷,但却感觉到落在头顶的灼热目光,不去凝望,也知道那目光是如何的专注深情。 夏言再一次的迷茫了,真的该原谅他吗?可是,谁来弥补她三年间承受的所有苦难,谁来为父母与哥哥的不幸埋单?!其实,幸福二字,于她来说,早已遥不可及。 翌日清晨,夏言敢在医生和护士查房之前起床,周鸿倒是来得早,似乎就等着看这场好戏,结果,让他略微的失望。 医生为盛西慕检查伤口的时候,毫无意外的,伤口被扯裂了。这样的情况,本是不该发生的。“昨晚做过什么剧烈运动吗?伤口有扯裂的痕迹,下次注意一些,尽量别下床,如果再裂开,会很难愈合。”医生十分职业的叮嘱着,这话从医生口中说出来,本是无可挑剔的,但经过周少一番添油加醋,终于将大家的思维引到了另一方面去。 “医生,其实,不下床一样可以做剧烈运动。” 此话一出,连医生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身边的几个年轻护士面颊都染了微红,有几个还羞怯的低笑着。夏言漂亮的脸蛋瞬间红透,将头压得极低,胡乱的说了句,“我出去买些东西。”然后,逃似的离开了病房。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话。”盛西慕略带不悦的瞪了周鸿一眼。 周少站在原地,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脸上挂着游戏人间的笑靥。等医生和护士处理好伤口走出去,他才来到盛西慕床边,玩味的锤了下他肩头。“我说兄弟,你胆子还真够大的啊,身上挂着彩呢,就敢开船了。人都绑在身边了,还怕以后没机会?至于这么猴急吗!” “滚。”盛西慕没好气的扒开他手臂,周鸿自然不会懂得,此刻的盛西慕,也只有这一种低级手段来留住尹夏言。他对付敌人,甚至对付亲人,都可以有成百上千中手段,但对于夏言,他却是全然的束手无策。所谓,情动智损,大抵便是如此。 “好好好,我现在就滚,去把你的心肝宝贝找回来。”周鸿嘻嘻哈哈哈的模样,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医院的大门,周鸿与返回的夏言不期而遇,她手中拎着食盒,盒子里是温热的粥和盛西慕喜欢的几样小菜。 “还以为尹总会一去不返呢,小的可是奉了盛长官之命前来追人的。”周鸿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双手插兜,样子有些痞,又透着迷人的邪气。 “周鸿,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正经一点。”夏言板着脸子正色道。 周鸿不以为意的哼了声口哨,出口的声音依旧带着玩味,“你男人以前可比我还不正经。” 夏言懒得理他,抬步向医院内走去。身后,周鸿并没有跟随,哼笑着耸肩,打算离开医院,有尹夏言在这里,盛西慕自然会老实,倒也不用他再操心了。 他刚迈出两步,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声在脚下响起,衬衫下摆的一颗纽扣不经意间掉落,他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目光追随着蹦离的纽扣游走,却发现它停在了一双水晶高跟鞋下,夏言低着头,无声的将扣子拾起。然后,平摊在掌心认真的端详着,一双漂亮的眉心微蹙起。 “尹总若是喜欢就送给尹总了,24k金,倒也不值什么钱。”周鸿顺口说道。 夏言淡漠的抬眸,但清澈的眸中却是复杂的神色。“这扣子是定做的?” “是啊。”周鸿回着,指了下扣子侧面的字体,“上面刻着繁体的‘周’字,仅此一份,绝对的第一无二。” 平静的画面在脑海中缓慢浮起,刘芸取出脖颈间的红色丝线,上面的坠子就是一颗24k金属钮扣,与掌心间的这颗几乎一模一样。夏言记得,她是从周氏门口将刘芸接回来的,难道刘芸等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周鸿。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手掌突然收紧,握住那刻隔的人心疼的纽扣,眸光幽冷的看向周鸿,那样冷漠而锐利的目光,让周鸿莫名的心慌。 “你,认识刘芸吗?” “刘芸?”周鸿浓眉微挑,一双幽亮的眸子逐渐黯淡模糊,脑海中闪过女孩恬静的面容,称不上绝美,但她的笑,灿烂如阳光。那样的笑容,是他三十年的人生中从不曾遇见过的,他深深的迷恋上她的笑,他们也曾有过短暂的快乐。但周少对爱情的保鲜期太短了,他很快便忘记了这个叫做刘芸的女孩,忘记了这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女孩,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分手时,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纠缠,也没有任何索取的女人。 周鸿的沉默,已经让夏言完全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呵,好爱不爱,刘芸偏偏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刘芸啊,我和她好像有过那么一段,不过早就分手了,怎么?你认识她?这世界还真够小的。”周鸿仍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夏言表现的很淡漠,别人的故事,无论是对是错,她无从评说。那是刘芸的选择,她甘愿就好,她认为值得就好。 “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见过她一次,在周氏集团的楼下,听说周总不肯见她。”夏言的声音依旧很平淡。 周鸿有些微的错愕,这件事,他并不太清楚,估计是被助理拦下的,毕竟,纠缠的女人太多了,助理早已学会了为他处理不必要的麻烦。“是吗?”他不以为意的笑了下,“都分手了,也没有继续见面的必要。” 夏言看着他,唇角微微轻扬着,唇边笑容却极冷的,“其实不见也挺好的,反正她也是个快死的人,还奢望着见周少最后一面,真是自不量力了。” 这个‘死’字传入耳中,震得耳膜嗡嗡的震响。周鸿几乎无法想象,那样年轻的女孩子,却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她,得了什么病?”周鸿无意识的出口问道。 夏言哼笑着,有些许讽刺。“难道周少不知道吗?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是不能怀孕的。周少一夜风流,后果却要她一个人独自承担。”夏言抬眸,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更冷了,“一尸两命,黄泉路上倒也不会寂寞了。” 周鸿震惊的看着她,高大的身体,恍若石塑雕像般。 夏言向他靠近了一步,摊开掌心间那颗晶亮的纽扣,“不知道周少听没听过一个很罗曼蒂克的故事,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是送给情人的礼物,因为它占据着心口的位置。我见到刘芸的时候,她将这颗纽扣用红线拴着挂在胸前,她将它放在最贴心的位置,可是,她却爱上了一个王八蛋。” 夏言突然提高了音量,失控的将手中的纽扣丢了出去,那样用力,好似要将它摔得粉身碎骨。然后,她决然冷漠的转身,踩着高跟鞋,冰冷的离去。 周鸿依旧停留在原地,如同风化的塑像。 …… 盛西慕住了半个月院,受伤住院的事一直瞒着家里的小宝贝,夏言只对乐乐说爸爸出差了,刚开始宝宝还很乖,但一连十几天盛西慕都没有回家,夏言回别墅拿换洗衣物的时候,宝宝居然哭着扑了上来。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蛋上挂满了泪痕。 “乐乐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小宝贝了?”夏言心疼的将宝贝抱入怀中,这些天一直守在医院照顾盛西慕,倒是忽略了这个小东西。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他是不是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宝贝嘟着小嘴巴,大滴的泪珠噼啪的落下来,落在夏言白皙的手臂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心口一酸,温柔的吻掉宝贝脸颊上的泪。“胡思乱想什么,爸爸不会不要宝贝乐乐的,他不是昨天才给乐乐打过电话吗。他在外地出差,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宝贝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好不容易止住了泪,但小嘴巴依旧翘得高高,都能挂油瓶子了。“可是,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爸爸了。”宝宝声音诺诺的,极是委屈。 “乐乐乖,爸爸要工作的,等工作结束了就会回来陪乐乐。”夏言将宝贝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递给宝贝,“我们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好啊。”宝贝躲过电话,快速的按了盛西慕的号码,十一位的手机号,早已烂熟于心。 “有事吗?”盛西慕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他下意识的以为是夏言打来的,没想到电话那端传来宝贝奶声奶气的声音。 “爸爸,你想乐乐了没有?乐乐很想你哦。” 彼端,握着纯黑手机的盛西慕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温润笑容。“乐乐有没有乖?” “乐乐很乖的,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宝宝甜甜的笑着,突然神秘兮兮的捂住话筒,“爸爸你快点回来哦,不然妈妈要被别的那人追跑了哦,她现在天天夜不归宿呢。” 盛西慕唇边笑靥逐渐温润,“嗯,过几天就回去,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妈,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爸爸不在的时候,我的盛宝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 “爸爸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妈妈的。”小东西拍着胸脯保证,又和盛西慕说了些悄悄话后,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第二天,盛西慕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一来,修养了半个多月,辖区里堆积了太多的公务,二来,半个多月没见小家伙,也的确是想的紧。他恨不得将乐乐小小软软的身体拥入怀中,狠狠亲上一口。 推开别墅门,盛西慕刚迈入正厅,小东西就像一只小鸟一样飞过来,扑入父亲胸膛中。“爸爸,抱抱。”小东西将短短的小手臂伸向盛西慕。“爸爸,你终于回来了,乐乐好想你啊。” “嗯,爸爸也想乐乐了。”盛西慕含笑,将小东西抱了起来,在他嫩嫩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小心些。”夏言担忧的说道,伸手想要拉开乐乐,没想到小东西死死的抱着父亲脖子,说什么都不撒手。“乐乐乖,爸爸累了,别再烦着他。”夏言柔声细语的哄着。 但宝宝的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吗,我就要爸爸抱。” “盛宝,你是不是不听妈妈话了。”夏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宝宝有些委屈的嘟起小嘴,扭动着小身体,想要从盛西慕怀中挣脱下来。一双漂亮的大眼,闪动着璀璨的光亮,欲哭不哭,小模样让人极是心疼。 “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盛西慕对夏言温润一笑,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重新抱紧小东西。“盛宝好像瘦了一些,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有没有乖乖听话?” “我很听话呢,幼儿园的老师昨天还给了我一朵小红花。”乐乐骄傲的扬着小下巴。 “既然这么乖,那爸爸明天带你去极地世界玩,好不好?” “真的吗?”小东西黑葡萄一般的眸子,闪烁着雀跃的光彩。一双小手臂高高的举起,高呼着,“爸爸万岁。” 夏言站在父子二人身边,无奈的摇头低笑。 哄睡了宝贝,夏言才回到卧室,柔软的大床上,盛西慕半靠着床头,俊颜带着几分疲惫,微显苍白。夏言蹙眉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不由分说的伸出手去接他胸口的衬衫纽扣,却被他突然按住了手臂。 “这么急?又想要了?”他邪魅低笑,语气中夹着几丝暧昧。 夏言的眉心却越蹙越紧了,她知道,盛西慕越是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证明他身上的伤越严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夏言冷淡的开口,带着些力道的甩掉他的手,固执的去解他胸口的衣衫。 这一次,盛西慕没有反抗,他安静的靠坐着,唇角边的笑靥有些苍白,落在夏言身上的目光却是极温柔。“在担心我吗?”他淡笑着问道。 夏言没有回答,只是,当他胸口的衣衫大敞,果然见雪白的绷带上染了血色,还是湿漉的,显然是刚刚抱乐乐的时候挣开了伤口。“怎么这样不小心,还想再进医院是不是!”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却难掩担忧之色。 她取出医药箱,动作利落的给盛西慕重新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她上药包扎的技术已经十分纯熟了。“何必急着出院呢,医生说你的伤还应该再修养一段时间。” 盛西慕温润的一笑,伸手拉住她微凉的小手护在掌心间,温声回道,“不要担心,我心中有数,这点小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你又不是医生。”夏言嘀咕了句,有些不悦的甩开了他握住自己的手。 盛西慕无奈失笑,继续说道,“当初在金山角卧底,天天被打得浑身是伤,不也好端端的活过来了,放心,我又不是纸糊的,没那么脆弱。” 夏言白了他一眼,还口,“盛长官,当初你才多大?现在你年纪也不轻了吧,做事还那么莽莽撞撞的,想抱乐乐什么时候不可以,偏要身上带着伤的时候逞能。” “原来是嫌弃我年纪大了。”盛西慕低笑着,毫无预兆的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夏言身体一个踉跄不稳,便跌入他胸膛。好巧不巧,正撞上他伤口,疼痛在所难免,但盛西慕却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怎么办呢?我这个‘老头子’这辈子都缠定你这小丫头了,你别想着哪天能摆脱我。” 夏言当然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查看他的伤口。“是不是撞疼你了?” “傻瓜,我疼的是这里。”盛西慕暧.昧低笑,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路下滑,最终停留在两腿间炙热的膨胀上。 夏言被他滚烫的温度惊到,挣扎着收回手掌,微怒的瞪着他。心里低骂着:随时都会发情的畜生。但出口的声音却是怯怯的,还夹杂着颤音。“别胡闹,今晚不行,你身上的伤如果再裂开就麻烦了。” 盛西慕自然了解自己的身体,他今夜本也没打算要她。“乖乖躺在我身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碰你。”他含笑躺了下来,轻拍了下身侧的位置。 夏言不想再惹怒他,只好顺从的躺在了他身侧,与他面对面而睡,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生怕在触碰到他身上的伤口。 “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去辖区,午后回来带你和乐乐去极地世界。”他温润说道,然后,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夏言担心的咬了下唇片,问道,“不能不去辖区吗?你还需要修养。” “去看一下我才放心。我离开的时间太久,很多事都容易起变化,我不想增加没必要的麻烦。”他轻描淡写的回答。盯着他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多少人想拉他下马好取而代之。所以,盛西慕任何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 守在医院的日子,夏言的确是累坏了,回到家,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安稳下来,在盛西慕怀中,竟是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盛西慕早已离开了,床头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他飞扬跋扈的字迹:言言宝贝早安,我去辖区了,午后回来,乖乖在家等我。吻你。落款是盛西慕。 夏言撑起身体,取下便利贴的时候,唇角边无意识的扬起温和的笑。 “爸爸妈妈,你们起床了吗?”门外,突然传来宝宝柔柔软软的声音,小手掌咚咚的敲着房门。 “乐乐进来吧。”夏言含笑开口。然后只见房门撬开了一条缝隙,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率先伸了进来。 “乐乐过来。”夏言向着他的方向伸出了手。宝宝一张小脸扬着笑容,飞到夏言床边,伶俐的爬上床,钻进夏言被子里。小脑袋左右张望着,没有见到盛西慕,一张小脸上明显写着失落,“爸爸呢?” “爸爸去上班了,午后就回来,下午陪乐乐去极地世界,好不好?”夏言将宝贝的小身体拥入怀中,在他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嗯。”宝宝点了下头,将小脑袋枕在夏言柔软的胸口,双手换上她细腰,咯咯的笑着,“爸爸不在,乐乐今天可以睡懒觉了吗?” “睡吧,小懒虫。”夏言宠溺的捏了下他的小脸蛋,拉高了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 小宝贝窝在母亲怀中,很快就睡熟了。夏言却再无睡意,温柔如水的眸光静静落在宝宝漂亮的脸蛋上,但清澈的瞳眸中,却有几分复杂的神色。某些方面,盛西慕对乐乐的确苛刻了些,毕竟,他还是个三岁的孩子。 没有间断的晨运,安排满满的课程,要学习钢琴,外语,以及一些课外知识,每周末还有专业老师来教他武术,这么小的孩子摔得满身是伤都是经常事。有时夏言看不过去反抗几句,盛西慕只会霸道的回她三个字,“你别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2章 盛西慕,我不属于你 他从不会动手打乐乐,连骂都没有过。但只要乐乐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也毫不心软的严厉惩罚,有一次孩子趴在地上连续做了二十个俯卧撑,一张小脸上汗水混合着泪水不停的滚落。 但他宠着乐乐的时候,也会将孩子宠上天,就算小东西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下来。就好像昨天,明明身上挂着伤,却还是固执的抱着儿子不放。 夏言不知道,他对阳阳是不是也采用了同样的教育方式。毕竟,乐乐不是他唯一的儿子。 胡思乱想中,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渡过了大半,乐乐依旧在她怀中睡的香甜,看来,孩子是真的累坏了。这段时间,虽然盛西慕不在,课程却一项也没有落下过,有专业的老师全赵监管着。听保姆说,她和盛西慕不在,孩子晚上睡的都不好,几乎都是凌晨才睡,第二天天亮就要爬起来晨运了。难怪,这一阵子小东西的脸蛋都瘦了一圈。 床头上的电话突然叮叮的响了起来,夏言缓慢的起身去拿电话,生怕吵醒了怀中的宝贝。 “在做什么?”电话那端传来盛西慕低沉温润的声音。 “还没有起床。”夏言实话实说。 “懒虫。”盛西慕轻笑着回了句,带着宠溺的味道。“小家伙呢?”他又问。 “还在睡,等你回来我在叫醒他。”夏言低声回答着。 “嗯。”盛西慕淡声应着,微微的轻叹,“这段时间他也没有休息好,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盛西慕,明天的武术课,能不能取消?乐乐的胳膊上,上次撞伤的淤痕还没有好呢。”夏言商量的问道。 “不行。”盛西慕毫无犹豫的回答,语气也是丝毫不容人有商量的余地。“很多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小孩子更不能有惰性。” “盛西慕!”夏言的语气也不由得冷了几分,别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捧在手心里,怎么做盛长官的儿子就这么辛苦,乐乐又不是他带出来的兵。 “好了,关于乐乐的教育问题,我不想和你讨论。你不用插手,只要明白我不会害他就是。”盛西慕命令式的口吻说着。 夏言的语气也有些冲,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难道你对尹阳也这样吗?” “尹阳不一样。”盛西慕淡漠的回了句,然后,电话两端是长久的沉默,彼此都无声的压抑着,最后也不知是谁先挂了电话,还是中途断了线,总之,电话中徒留下嘟嘟的忙音声。 夏言将电话放回原位,再次转身时,乐乐已经醒了过来,坐起身子,用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呢喃着,“妈妈我饿了。” “嗯,那乐乐想吃什么?”夏言冷淡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抱起了宝宝柔软的身体。 “皮蛋瘦肉粥。”乐乐软软的低声说着,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好,妈妈现在就给你做。”夏言给宝宝换掉了睡衣,牵着他的小手向楼下走去。 宝宝洗漱之后走进厨房,夏言已经将温热喷香的粥端到了餐桌上。宝宝是真的饿了,握住勺子大口的喝着。 “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夏言低笑着,坐在他对面,用筷子往他的碗里夹菜。 乐乐正吃得起劲,玄关的门传来响动声,之后,是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是爸爸回来了。”乐乐惊喜的说道,丢下碗筷跑了出去。 夏言有些无奈的摇头,毕竟是亲生父子,盛西慕再严厉,乐乐还是愿意和他亲近的。 片刻之后,盛西慕抱着乐乐走进厨房,将孩子重新放回餐桌旁,然后,打开拎着的食物袋子,“乐乐吃过午饭了没?爸爸买了你最喜欢的大闸蟹。” “还没吃饱饱呢。”乐乐顽皮的拍着小肚子。小手拎着一个大螃蟹递到夏言面前,撒娇的让她拨蟹壳。 夏言温柔的笑着,安静的拨着蟹壳,将雪白的蟹肉夹入乐乐碗中,小东西吃的喷香,脸上都是满足的笑。 一旁,盛西慕却将自己手中拨好的蟹肉放入夏言碗里。“别只顾着他,你自己也吃。” 夏言微抬了眸光扫视了他一眼,然后淡漠的回了句,“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说完,将碗里的蟹肉一同夹入乐乐碗中。 盛西慕轻笑着摇头,心知她还在生他的气。他第一次当爸爸,的确没什么经验。但乐乐是男孩子,自然是不能娇惯的,现在的富二代官二代,一个个都被宠的不成样子,除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会什么!将来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吃完了这顿别扭的午饭,盛西慕开车带着乐乐与夏言去了极地世界。 这几年夏言的工作一直很忙,极少能抽出时间陪着乐乐,最多是孩子过生日的时候去一次游乐场,像极地世界这种地方,从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是周末,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一同来极地世界玩。盛西慕抱着乐乐走在海底世界中,小东西睁大了好奇的双眼,隔着湛蓝的玻璃窗,乐乐伸出小手去触摸着漂亮的深海鱼。 “爸爸,你看这些小鱼好漂亮啊。还有那个,是大鲨鱼吗?”乐乐简直是个好奇宝宝,看到什么都要问上几句。小东西第一次看到北极熊和企鹅,才知道原来北极熊那么大,企鹅那么小。 盛西慕拿着照相机,给宝贝和极地动物合影。乐乐不是帅气的叉腰,就是做出酷酷的造型,简直就是天生的小明星。一家三口,爹俊娘俏,孩子更是生得漂亮,也不适有游客的目光投向他们,表面看来,的确是让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在海洋馆中,他们坐在看台上,观看了海豚表演,被驯化过的海豚十分通人性,驯兽师骑在海豚身上行走,就如同坐在帆船上一样自然。一排海豚有秩序的跃出水面,发出天籁般的海豚音。 乐乐开心的鼓掌,玩儿了多半天,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宝贝口渴吗?喝点水。”夏言温和的笑着,取出湿巾为宝宝擦汗,又打开了纯果汁递到乐乐唇边。小东西下意识的张口喝着,漂亮的大眼却一直关注着台上的表演。 盛西慕的手臂一直环在宝贝腰间,避免他兴奋过头,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去。 台上真表演着海豚算数,十以内的加减法,聪明的海豚都运算自如。 “乐乐,你看小海豚多聪明啊。乐乐要向小海豚多学习。”夏言温和的开口,谁知,宝宝突然侧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道,“妈妈,海豚再聪明也只是动物而已,乐乐是人,物种上就比它高级,这个比喻很幼稚哦。” 夏言被这小鬼头堵得哑口无言,身旁,又传来盛西慕的闷笑声。这父子两个,居然一起嘲笑她。“有什么好笑的。”夏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言言,以后别再和我讨论乐乐的教育问题了,我怕你教笨我儿子。”盛西慕低笑着说道。 夏言有些不悦的握住拳头捶打了一下他胸口,唇角却自然的扬起了笑,纠结了一整个上午的问题,便在欢笑中释然了。 表演结束后,乐乐闹着要去抚摸小海豚,盛西慕就真宠着他,将他抱到了表演区的水池边。他和驯兽师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掏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对方便十分乐和的请他们进去了,金钱社会,虽然我们不崇尚金钱万能,但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红色的钞票的确是通行证。 驯兽师吹着哨子,唤来了正在水池中嬉戏的海豚,它们游到岸边,一个接一个的露出了小脑袋,驯兽师将桶中的鲜鱼喂给它们,小海豚就变得很安分听话。 “小朋友要小心一些,别掉到池子里。”驯兽师友善的提醒。 水池边十分湿滑,盛西慕自然不放心孩子自己站在池边,他一直将宝贝护在怀中,任由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触碰海豚湿滑的肌肤。“妈妈,你来摸一摸,小海豚好滑啊。” “乐乐小心些。”夏言蹲在一旁提醒着,一颗心难免悬着。海豚虽然被驯化了,但动物毕竟是动物,难免有失控的时候,万一伤了她的宝贝乐乐怎么办。 乐乐逗弄着海豚,小海豚在驯兽师的指示下,发出悦耳的海豚音。乐乐的胆子也比同龄的孩子大,面对水中的庞然大物,居然一点也没有胆怯的表情。 直到宝宝玩够了,夏言拿着照相机给乐乐和小海豚留念,然后,三人才离开海洋馆。 海洋馆的下一站是魔法森林,室内展馆被修长森林的景象,舞台上演员穿着野人的衣服蹦蹦跳跳,展区的玻璃窗中,都是稀奇的盛地爬行动物,乐乐好奇的看着,孩子的记忆力惊人,只要看过一遍,就能从头到尾说出展厅中都有什么动物,以及它们的体貌特征。 站在鳄鱼池边,面对着一整池,上百条的鳄鱼,乐乐没有丝毫惧意,还好奇的问盛西慕,“爸爸,鳄鱼厉害还是大鲨鱼厉害啊?” 这一次,盛西慕是真的被这小家伙给问住了。这就等于问他省长的官大,还是长官的官大?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完全不具备可比性。“保姆阿姨说乐乐昨天看了武侠电视剧。” “是啊。”宝宝点了下头。 “那东方不败和郭靖谁的武功高?”盛西慕又问。 宝宝小嘴巴张成O型,却没有发出声音。根本,就不是一个电视剧好不好。 盛西慕温和一笑,继续说道,“鳄鱼的栖息地在河流沼泽中,而鲨鱼生活在深海中,一般很少相遇。如果遇上了,高手过招,就要看谁更聪明,或者,更幸运。盛宝,记住,很多时候,成败只在一念之间,要心狠的时候,就绝不能手下留情。位置只有一个,但窥视它的人,却太多……” “盛西慕。”夏言突然出声打断他,乐乐才三岁,他却在教孩子官场生存之道。 盛西慕不以为意的轻笑,指尖轻点了下宝贝鼻尖,温润说道,“盛宝还小,以后就会懂得。” “嗯。”宝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孩子还小,和他说这些干什么。”夏言责备了一句,伸手将孩子抱入自己怀中。 盛西慕含笑,笑靥极是温润。“早晚都要面对,何况,我也舍不得我们儿子走弯路,我会竭尽所能,给他铺好未来的路。” “我没想过那些,我只要乐乐能平安长大就好。”夏言淡漠的回了句,抱着孩子向前走去。 最好,乐乐一辈子都不要涉及官场那个复杂的大染缸,夏言只要她的宝贝平淡开心的过一声。所谓,高处不胜寒,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风光无限的背后,又存在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呢。 极地世界外是一个小小的游乐场,乐乐吵着要玩儿海盗船,盛西慕抱着孩子来到海盗船的买票口才发现,排队的人比刚刚池子里的鳄鱼还多。盛长官的脸色顿时阴了几分,他可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在这里等号。 夏言也看出了他的不耐,轻笑着对乐乐道,“宝贝乖,我们玩儿旋转木马好不好?” “不要,那是女孩子玩儿的东西。”乐乐嘟着小嘴巴,一双小胳膊搂住盛西慕的脖子,故意的别过小脸不去看夏言。 “算了,等着吧。”盛西慕无奈低笑着。 夏言微叹了声,抬眸看了眼排在前面长长的队伍,只能用‘壮观’两字来形容。“等我一下。”夏言说了句,拿着包包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盛西慕只看到她跟拍在队伍最前面的男人说着什么,并不着痕迹的将一张红色钞票塞入男人手中。夏言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甜美,盛长官脸色更冷了,谁允许她对别的男人笑的这样美!今晚回去,看他怎么收拾她,明天还让她下得了床,他就不叫盛西慕。 没过多久,夏言就返了回来,轻笑着对盛西慕道,“我们去前面吧,那位大哥愿意和我们换位置。” 盛西慕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悦的道,“行贿授贿,没有人比尹总更得心应手。” 夏言唇边笑容僵硬了几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都是为了谁啊。“是啊,我这种小市民只会行贿,只有盛长官人品高尚。”她冷着脸色转身,向队伍的最前面走去。盛西慕默声的抱着乐乐,跟随在她身后。 海盗船停下来之后,盛西慕和乐乐最先坐了上去,选了最前面,最刺激的位置。乐乐起初还很兴奋,当船飞起来的时候,失重感让小东西开始害怕,扯着嗓子哭叫了起来。 “乐乐害怕,乐乐要妈妈,妈妈……” 盛长官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儿子是比同龄的孩子聪明早熟,但毕竟也只有三岁而已。“乐乐别怕,爸爸在这里,深呼吸,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的风景多美啊。” “爸爸,爸爸乐乐怕。”小东西紧抓着父亲宽厚的手掌,泪珠都掉了下来。 海盗船启动了,自然是不能停下来的,盛西慕紧握着宝宝的小手,尽量让他放松下来。“乐乐长大了不是要开飞机吗?乐乐睁开眼睛,感受一下现在的感觉,像不像飞机起飞?” 乐乐小小的身体依旧在微微的颤抖着,但已经开始适应失重感,慢慢的试着睁开双眼,透过模糊的视野,低头去看下边风景,风声在耳边呼啸着,好像张开翅膀,他就可以飞翔。于是,小东西就真的张开了小手臂,兴奋的喊道:“乐乐飞起来了,爸爸,乐乐飞起来了。” 盛西慕低低一笑,手心都出了汗。 海盗船达到高点之后,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逐渐停稳。小东西被盛西慕牵下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剔透的泪珠。 “怎么哭鼻子了?原来我的乐乐是胆小鬼啊。”夏言将宝贝抱起来,温柔的擦拭掉他脸颊上的泪痕。 乐乐嘟着小嘴巴,倔强的回了句,“我才不是胆小鬼,我只是不适应,风吹得眼睛痛了才哭的。” “哦,是这样啊。”夏言故意拉长了语调,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乐乐轻哼了一声,骄傲的扬着小下巴,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旋转木马。“我们去玩儿那个吧。” “你不是说那是女孩子玩儿的东西吗?”夏言问道。 “你不就是女孩子。”宝宝哼哼唧唧了一句。 “好,我们带妈妈去玩儿旋转木马。”盛西慕温润一笑,从夏言怀中接过宝宝,放在自己肩头上,然后快步向旋转木马的方向跑去。 乐乐坐在父亲肩头,兴奋的举高了双手,并对身后的夏言喊道,“妈妈,快跟上来哦。” 夏言快步跟了过去,唇角边扬起温暖的笑,但绝美的笑靥中,却含着淡淡的伤。眼前温馨的画面,总让她有种不真实的幻觉,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乐乐与夏言坐在旋转木马上,他软软的小手牵着母亲柔若无骨的手,木马上下旋转,母子二人相视而笑,宝宝甜美的笑容,映在夏言清澈的瞳眸中,成为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乐乐,看这里。”旋转木马外,盛西慕拿着照相机,低唤着宝贝的名字。 宝宝和夏言同时看过去,盛西慕按下快门,闪光灯闪着白光,画面定格成永恒。 “爸爸。”宝贝伸着小手臂,向父亲挥手。盛西慕站在外面,温柔的笑着,继续的为乐乐与夏言拍照。他温润宁静的眸光,一直追随着母子二人。 旋转木马的音乐声停止,乐乐扯着夏言的手,跑向盛西慕方向。游乐园的小丑向他们走过来,比划着各种讨喜的动作,逗得乐乐宝贝笑个不停,小丑用照相机给他们一家三口人合照,相片很快从照相机上取出,画面中,盛西慕怀中抱着乐乐,宝贝的小手却搂着父亲与母亲的脖子,三口人的脸贴在一处,画面温馨,和乐融融。 “谢谢。”盛西慕笑着接过照片,同时递了张钞票给小丑,作为小费。那小丑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扯住一个蓝精灵布偶递给乐乐。 “谢谢小丑叔叔。”乐乐开心的将布偶抱在怀中。 三个人离开游乐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盛西慕开车黑色大奔穿梭在夜幕之中,道路两旁昏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射入车内,染了一片温暖的昏黄。 乐乐玩儿了一天,早已累坏了,在夏言怀中安静的熟睡。盛西慕唇角含着温和的笑,目光不时留恋在身旁母子的身上。他们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他今生的责任与生命的寄托。 “言言,今天,你开心吗?”他淡声问道。 片刻的犹豫后,夏言淡淡的点头,“嗯。” “言言,我们是一家人,你要相信,我可以给你和乐乐幸福。”他认真的说道,用一只手轻握住夏言微凉的小手。 夏言沉默,微微低下了头,目光落在彼此交叠着的手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她没有躲闪,却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车子一路驶过庄园,进入别墅的车库中。乐乐依旧在夏言怀中安睡着。 “乐乐,乐乐醒醒,我们到家了。”夏言温柔的低唤了两声,但怀中的宝宝只是下意识的蹙起小眉头,嘤咛了声后,在夏言怀中寻了个更为舒适的姿态,又继续睡了起来。 “别叫醒他,让他继续睡吧。”盛西慕柔声说道。 “这样进去感冒了怎么办。”夏言蹙眉回了句。盛西慕却率先下车,脱下了身上的休闲外套后,拉开了副驾驶位置的门。“将乐乐给我。”他将外套盖在宝宝身上,然后从夏言怀中接过了孩子。 夏言小心翼翼的将宝宝放入他怀中,然后也下了车,三口人一同向别墅中走去。 昏黄温暖的灯光从别墅的窗子中透出来,很有家的味道。夏言为抬了眸子,淡淡的凝望着,她想,如果日子可以这样继续下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乐乐会是幸福的,这样,就已经足够。 哄睡乐乐之后,夏言简单的沐浴,冲洗掉一身的疲惫,站在梳妆台前吹着湿漉漉的长发,而盛西慕突然从身后拥着她腰肢,薄唇贴上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蜻蜓点水般的亲吻着。 “别闹了,我在吹头发。”夏言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 盛西慕低柔的笑着,夺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动作自然的给她吹头发,修长的指尖穿过夏言发丝,好似暧昧的挑.逗,夏言身体微微轻颤着,面颊染上淡淡红晕。 如瀑的发丝吹到半干未干,盛西慕便放下了吹风机,手臂紧缠在她柔软的腰肢,将头埋入她颈窝中,温润说道,“言言,你感觉到幸福了吗?” “乐乐幸福,我就幸福了。”夏言淡声回道,一张精致的脸蛋,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很久以前,幸福二字,就已经与她无缘。 盛西慕并未感觉出她反常的情绪,唇片游移在她颈间细腻的肌肤,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暧昧而缠绵,低沉暗哑的声音,诱.人沉醉,只是,出口的话却如一阵闷雷,惊了夏言的心魂。 他说,“言言,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夏言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他。 “我说,我们结婚吧。言言,我要对你和乐乐负起责任,我想给你们一个温馨而完整的家。”盛西慕一字一顿说的清晰沉重。 夏言震惊的看着他,身体踉跄的后退,撞上了身后的梳妆台。片刻的恍惚后,她默默的摇头,“盛西慕,收回你刚刚的话,我就当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她淡漠的说了句,随手拢了下长发,向大床走去,打算休息了。 “言言。”他突然伸出手臂拦住了夏言的去路,另一只收紧的手掌中,一枚象征婚姻与爱情的白金钻戒被紧握在掌心间。“言言,我是认真的。” 夏言忽而低笑,笑靥却极是嘲讽,片刻后,她扬起下巴,玩味的看着他,“你觉得这种话我可以认真的去听吗!盛西慕,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我不想再去做不切实际的梦,当梦醒时,那种失落与疼痛,你永远都不会懂得。” 她用力甩开盛西慕的手臂,只留给他冷冷的背影。但盛西慕却再次缠了上来,从身后拥住单薄的身体,“言言,这不是梦,都是真的。我想给你和乐乐幸福是真的,我想和你结婚是真的,我,我爱你,也是真的。” 夏言被他困在怀中的身体瞬间僵硬,四年了,从最初的相遇走到今天,他第一次开口说‘我爱你’,这三个字,真的很诱.人,很动听。视线逐渐模糊,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帘悄然划落,如天空中一闪而逝的流星般绝美。她薄唇轻颤,声音有些哽咽。 “盛西慕,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我们就这样走下去,不好吗?就算不能永远,至少,我们在一起一天,就可以快乐一天。我可以蒙蔽自己不去面对现实。”她微扬起头,泪眼迷蒙中,凝望着他英俊的面庞,手掌颤抖着,抚摸上他面庞。 “盛西慕,你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我承认我爱过你,为你哭过,笑过,伤过也痛过。也曾偷偷的幻想过,有一天可以披上嫁衣做你的妻子。但婚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婚姻是组成一个家庭,是爱与责任。” “言言,我会对你负责的。”盛西慕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冰冷的小手上,紧握在掌心。 夏言无助的摇头,唇角笑靥讽刺中含着苦涩。“盛西慕,你比我更看得清现实,你只是固执的想要去改变,你只是,不甘心低头认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们之间的确存在着舅甥关系。如果我们结婚,这件事势必会被有心人大做文章,你的位置那么敏感,到时候,只会闹得无法收场。你真的舍得放弃握在手中的权利吗?” “言言我……” “我知道你做不到。”夏言笑着打断他,而这一次,盛西慕并没有反驳。的确,他绝不可能放弃手中的权力地位,并非有太多留恋,而是只有拥有了权利,他才有能力守护住生命中珍惜的一切。 夏言的顾虑,他都预料到,他一直在很努力的筹划着他们的未来,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与乐乐,只是,夏言一直不相信他可以保护好他们母子。他给过她太多的伤害,所以,夏言一直都没有安全感,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去责怪什么。 “盛西慕,如果你想将这个梦继续下去,我会陪着你将戏演下去,一直到散场的那天。因为,乐乐会幸福,只要乐乐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忍受。如果,你现在就想将虚幻的梦打破,那么,就让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吧。”夏言流着泪,出口的声音极淡,极飘渺。 盛西慕受伤的看着她,高大的身体几不可闻的颤抖着,唇角扬起讽刺的笑,“忍受?忍受什么?和我在一起,让你这样痛苦吗?” 夏言望着他,清澈瞳眸,淡漠的几乎失去了光亮,她与他之间,本就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是命运的断点,让他们之间出现了错误的交点,但是,既然是错误,就不能让它继续错下去,交点之后,他们依然要回到彼此最初预定的轨迹,从此,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盛西慕,我曾经爱过你,可是爱已经在你放手的那一刻随风而逝。三年前,你对我说‘游戏结束了。’那时,尹夏言的心就已经死了,如果没有乐乐,我不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也许,三年前,我就已经死在监狱中了。”她哭着,却也笑着,唇角含笑时,留下的眼泪,却是极苦的。 “盛西慕,你见过地狱的样子吗?那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没有光明,也没有希望,三年前,是你亲手将我推下去的。” 盛西慕哼笑着,嘲弄而不屑,是啊,他将她推向地狱!可是,他也不是天生的魔鬼,又是谁让他艰难的蜕变?是尹家人! 当初,他一个学校毕业的辖署官,前途一片光明,有温暖的家,有温柔的恋人,那时,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尹建国,是尹夏昊将他逼入地狱,让他化身为魔鬼。让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仇恨。 “尹夏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什么是地狱,那些都是拜你那个爸爸和大哥所赐。” “是啊。”夏言嘲弄的笑着,“尹家对不起你,你也毁了我,这样,总算两清了吧,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因为我爱上你了,尹夏言,因为我TM爱惨了你。”盛西慕失控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那样用力,夏言几乎听到了骨节碎裂的声响,疼痛,在指骨间逐渐蔓延。她不停的呼痛,而他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迹象,漆黑如墨的眸子,燃烧着熊熊烈火。“如果我可以少爱你一点,如果我可以控制我的心,我又何必执拗着一段不堪的爱恋。尹夏言,为什么不能好好留在我身边,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她毫无畏惧的迎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有力。 盛西慕眸中的烈火瞬间被冷水熄灭,一寸寸,凝结成冰,周身散发的寒气骇人。他握在她腕间的手掌再次收紧,疼痛,在胸腔中百转千回。他知道她纠结着那一段受伤的过往,他也知道,她不想去面对不堪而残忍的现实,这些,他都愿意为她抵挡。但是,盛西慕独独没有想过,她会不再爱他。时间,真的可怕到让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化为灰烬吗? “不爱了?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再爱上我。”他冷然的笑着,手掌抚摸上她纤细的手腕,那道丑陋扭曲的伤痕依旧存在着,他无法抚平,只能试图去掩盖,试图,让她忘记曾经的伤痛,如今开来,他失败了。 “言言,你看这道疤痕多丑,不是买了手链给你,怎么从来没见你带过呢?” “那条手链吗?我送人了。”她说的不屑而随意。 “尹夏言!”盛西慕再次被激怒了。“你知不知道那条手链……” “我知道,价值连城吧,可是,我不稀罕!”她倔强的扬着小脸,故意将话说的难听。 而她的话,是真的伤了盛西慕,他不在乎那条手链的价值,他想说的是:言言,你知不知道那条手链是我对你真心,而你就这样轻易的将它丢掉了。 难道她不知道他的心也有血有肉,他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也会痛吗! “尹夏言,是不是我的东西,你都不稀罕,都不屑一顾?”他愤怒的吼着。 夏言紧抿着唇片,情绪微微失控的她,不假思索的吐出一个字,“是。” 盛西慕唇边扬起一抹邪魅冷笑,周身散发着阴冷的寒气,恍若来自地狱的撒旦般,“乐乐也是我的,你尹夏言同样属于我。告诉我,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有碰过吻过?你难道对自己与乐乐都不屑一顾?” “放开我,盛西慕,我不属于你。”夏言奋力的挣扎着,他强大的气场,让她几乎窒息。 而盛西慕怎么会轻易放开她,愤怒中,他将她按在身后的梳妆台上,台子上的化妆品与各式首饰稀里哗啦的掉落了一地,他将女孩纤弱的身体困在怀中,根本容不得她有本分反抗。急促的吻毫无预兆的侵袭而来,夏言被动的承受着他的掠夺。 他的舌在她口中肆意,唇齿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片,浓重的血腥在彼此相交的唇齿间蔓延,疼的她不停的颤抖着,泪水不停的流淌着,划入口中,更添了一股咸涩。夏言呜咽的呻.吟,却被他悉数吞入口中。 “放开,放开我!”挣扎间,终于释放了一只手臂,夏言不加思考的扬起手臂,重重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结束了一切的动作。他伏在她身上,俊颜隐藏在暗影之中,夏言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感觉到冰冷的肃杀之气从他身上传来。 呵,她真是不要命了,敢一次又一次甩盛长官巴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3章 她小产了,并且再也做不了母亲 她身体发颤的看着他,胸腔中,心脏狂跳的厉害。她不知道,下一刻,盛西慕会不会失控的掐死她。 然而,他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失控,反而格外的平静,寒气在空气中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悲凉。他缓缓伸出手掌,将掌心摊开在她面前,接着昏黄的微光,她看到他掌心间安静的平躺着一枚白金钻戒,戒指适合的十分巧妙,是一支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上,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碎钻,光彩夺目。 “你说:蝴蝶飞不过沧海。但是,南美洲有一种蝴蝶却是可以飞过沧海的。我本来想告诉你,只要有勇气,只要值得等待,没有什么是无法面对的困难,这个世界是有奇迹的……”他顿了下声音,唇边溢出一抹自嘲的笑,再次开口的声音,沉重而凄伤。“可是,现在,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说完,一把推开紧闭的窗棂,用力将手中的戒指丢了出去。 “不要,盛西慕。”夏言下意识的扑上去阻止,却根本来不及挽留住什么。她眼睁睁看着那枚钻戒在月光下闪动着微光,沿着漂亮的弧度坠落了下去。 砰地一声摔门声后,盛西慕夺门而出,将夏言独自一人留在了清冷的房间中。夏言的身体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捂住面颊,无声的哭泣着,泪水顺着指缝不停的留下来,无助而可怜。 偌大的别墅,死一般沉寂,清冷的夜风从大敞的窗棂吹进来,让夏言从伤痛中清醒。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向别墅外的庄园走去。 夏末,夜晚的天气凉薄,夏言穿着单薄的裙子,在庄园内不停的寻找着,她记得,盛西慕盛怒中丢弃的那枚钻戒,应该是丢向了这个方向的。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找不到。长发被胡乱的抿在耳后,夏言一直低着头,在潮湿的泥土地上不停的寻找着,那枚钻戒,似乎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一样。 汗水混合着泪水,不停的从面颊上落下来,她用脏兮兮的手背胡乱抹掉,然后,继续埋头寻找。而面对偌大的庄园,想要寻找一枚小小的戒指,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夏言却不曾有半分放弃的念头。 水杉林旁,是室外游泳池,一池淡蓝池水,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波光。庄园几乎被夏言翻了个遍,除了这个水池。 夏言穿着单薄的白裙,一步步向水池靠近,尚好,池水不深,她试探性的下水,冰冷的池水,让她下意识的颤动着身体。夏言咬牙站在水中,等适应了池中的寒冷后,才开始挪动脚步,伸手去寻找那枚小小的戒指。 清冷月光,在女子单薄的身体后,映出纤长的倒影,寂寞而凄伤。 而此时,另一处,盛西慕开着大奔车在高速路上疾速的行驶着,后视镜中,倒映出一张冷漠无情的俊颜。他有些烦躁的取出手机,拨通了周鸿的电话,但是,电话没有接通,那一端一直是机械式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盛西慕不耐的摔下电话,心情越发烦闷了。风流的周少过的都是夜生活,凌晨之后他会关机,破天荒的头一遭。 车子又开出一段路,他再次拿起手机,将电话打给了林进。总之,今晚一定要拉个人出来喝酒,并且,不醉不归。 “陪我出来喝一杯吧,我在皇朝万豪等你。” 电话那一端,林进支支吾吾了半响,才回了个字,“是。”也真是难为了他,凌晨抓人出来,盛西慕这领导当得的确不地道。 盛西慕在皇朝万豪的vip包房中定了位置,他刚到不久,林进就来了,但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吕薇。真赶上吕参谋一家来他家吃饭,天晚了,林母就将吕薇留下来聊天,知道他出来找盛西慕,吕薇软磨硬泡,才跟了出来。 “长官,吕薇她……”林进吞吞吐吐的想要解释。 “既然来了,就坐吧。”盛西慕淡漠的指了下一旁的位置。 服务员小姐端着托盘走进来,盘中放着各式各样的酒,白酒红酒都有,在闪烁的霓虹之下,色泽耀眼夺目。盛西慕闷声不语,自斟自饮着,一旁的两人,和屋内的摆设倒也没什么区别了。 “长官,还是别喝了。吃点菜吧,都是您平日里喜欢吃的海鲜。”但盛西慕再次端起酒杯时,林进终于看不过去的按住了他的手,两瓶白的都见了底,盛西慕这种喝法,简直就是不要命,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伤呢。 “小薇,出去买些解酒药回来。”他又侧头对身旁吕薇说道。 “嗯。”吕薇闷闷的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盛西慕唇角扬着冷魅的笑,随意推开林进的手臂。微扬起墨色的眸子,眸光深幽如寒潭,“林进,你有用心的爱过一个人吗?” 他的问题,让林进有片刻的懵冷,他没想到盛西慕会毫无预兆的问这样的问题。“有。”迟疑了片刻后,林进有些勉强的点了下头。 盛西慕又是一笑,带着嘲弄,“吕薇?” 林进不语。 “她不适合你,也不是你能养的住的女人,她心气儿太高,想要守住这种女人,太累。”盛西慕平淡的说着,一双墨眸清明,没有半分酒醉的样子。 林进苦笑了下,带着些许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和吕薇也算是青梅竹马,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最清楚。但感情的事,从来由不得我做主。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止不住想要靠近,被伤的鲜血淋漓,还是忘不掉。” 盛西慕笑着,伸手拍了下他肩膀,大有一副同病相怜的模样,“林进,你说我们是不是犯贱啊,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拥有。外人眼中,我是天之骄子,是一辖署之长,在她面前,我TMD什么都不是。我把心扒给人家,她嫌弃的丢在地上,还不忘记补上两脚,生怕我伤的不够重。” 林进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将慢慢一杯白酒一饮而尽,大有一种难遇知音的架势。“长官,今天林进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林进就是个小人物,得不到的也不敢奢望。但您却不同,依着您的身份地位,想要的就夺取,何必苦着自己。” 盛西慕用手指了指他,唇边笑靥更慵懒无奈,“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我将她困在怀里又如何,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我想要的,是她的心。” 林进叹了声,给自己于盛西慕的杯中分别斟满了酒,两人一碰杯,又是各自饮尽。 “林进,你信命吗?” “信,怎么不信啊。”林进又是苦笑,他林进天生就是个小人物的命,连心爱的女人都不敢表白。 盛西慕一双墨眸幽幽暗暗,高浓度酒精,已经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我不信,我盛西慕只相信自己。”他低声呢喃着,两指按住发疼的太阳穴。热辣的酒液顺着咽喉流入腹中,火烧般的难受,胸前的伤口,也歇斯底里的疼痛着。 “林进哥,解酒药买来了。”吕薇推门而入时,盛西慕已经昏昏沉沉的半靠在位置上,一旁的林进还算清醒,却也是一身的酒气。 “首长怎么了?”吕薇脱口而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从进门到现在,她的眼里只有盛西慕,这多少让林进有些伤感。 “喝醉了。”林进回了句。 闻到他身上熏天的酒气,吕薇下意识的蹙起眉头。“你怎么也不劝着点,还陪着首长喝。”她责备的嘀咕了句。 林进笑,眸中尽是苦涩,却玩味的说道,“难道你没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吗。” “懒得理你。”吕薇嘀咕了一句,将手中的药丢在他怀中,“你吃点解酒药,应该能自己回去吧。首长就我负责送吧。” 林进拿着她塞过来的解酒药,半响没有回应,更没有任何动作。吕薇的这点小心思,任谁都看得清楚。酒后乱.性,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概率最高。“还是我送长官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他伸手想要上前搀扶起盛西慕,却被吕薇挡住。 “林进哥。”她嘟唇唤了声,一双小手已经牵住了林进手臂,下巴扬起,眼中都是渴求的光晕。“林进哥,这或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你,你不是连这个希望都不给我吧。” “小薇,我是为你好。”林进长叹一声。 吕薇却固执的不肯让步,撒娇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林进哥,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林进哥,从小到大你都是最疼我了,你就帮我这最后一次,好不好?求求你了。” 林进凝望了她许久,才默默的点了下头,他强迫自己放开她的手,转身的瞬间,眼眸已经湿润了。他强忍住声音中的颤抖,再次开口道,“小薇,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要的,林进哥都会给你。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只是,小薇,这件事关系到你的人生,一定不要做错了选择。” “他就是我的选择。”吕薇固执的回答。 林进帮他扶起盛西慕沉重的身体,艰难的将他塞入大奔车中,吕薇坐上驾驶位置,虽然极力掩藏,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雀跃的神色。看在林进眼中,越发讽刺了。 他觉得双眼疼痛的难受,只嘱咐了句,“小心开车,长官别墅的地址我会发到你手机中。” “知道了林进哥,谢谢你。”吕薇回道,迫不及待的摇下了车窗玻璃。而此时,盛西慕靠在副驾驶位置上,沉沉的昏睡着。 吕薇将车子开的飞快,按照林进提供的地址,很快驶入了盛西慕的别墅中。庄园两侧路彻夜的亮着,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吕薇按下车窗,惊奇的四处观望着,夜色中,视线略微模糊,辨不清四周全部的风景,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小小的王国,眼前的城堡让人心驰神往。 “首长,您小心些。”吕薇吃力的将他扶入别墅中,盛西慕的意识仍处于昏沉状态,只机械的跟随着她的脚步。 进入卧室后,吕薇已累的满头大汗,两人胡乱的滚到在大床上,盛西慕沉重的身体将她紧压在了身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视线却是迷茫的。 “言言,别离开我,我会娶你的,我会的……”盛西慕低低呢喃,胡乱的吻着身下的女子。放纵而炽烈,温热的手掌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游走,本能的去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霆,西慕。”吕薇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心脏不停的狂跳着。被他忘情的拥吻,吕薇只觉得体温在不断升高,一种莫名的渴望在体内升腾着,口中溢出细碎的呻.吟。她颤抖着去解开他胸口的衬衫,生涩的回吻着。 在这方面,吕薇并没有经验,但在现代这个开放的社会,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她的小手如湿滑的泥鳅一般滑入盛西慕胸膛,并一路向下抚摩着,她感觉的到他身下坚.挺火热的温度,即便那并不是为了她,但此时的吕薇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再顾不得那许多,只想着,只要他们有了实质性的关系,盛西慕就一定会对她负责人的。 她急躁的去解他腰间的皮带,因为双手都在颤抖,解了半天还是没有成功。 这边,吕薇奋力的对付着盛长官腰间的皮带,而另一处,夏言依旧站在冰冷的池水中,双手伸在池底,一点点摸索着她要寻找的东西。一双柔软铅白的小手,已经被水泡的发白,都出现了红肿的痕迹,双腿更是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只知道机械式的前行着。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啊?为什么我还是找不到,西慕,我找不到你给我的戒指,怎么办?”夏言一边向前摸索,一边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凌乱不堪了。 “啊!”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双腿一软,她便滑到在池水中,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淹没,还好水不深,她分离的挣扎了几下后,便站起了身。除了慢慢的忐忑与害怕,漂亮的眸中同时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她知道,刚刚让她滑倒的东西,就是她找了几乎一个晚上的戒指。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踩坏,还能不能修补好。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痕,低身站在原地,将双手再次伸入水中,虽然确定了大概的位置,夏言还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摸到那没小巧的钻戒。漂亮的脸蛋露出雀跃的神情,比天上一轮明月还有动人三分。两个青葱的指尖捏住戒指,将它带出池水,手臂在半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戒指上的钻石在月光中闪动,如同璀璨流星,指尖溅出几滴水中,划出异样的斑斓色彩。 “终于找到你了。”夏言将那枚钻戒握在掌心间,如同珍宝一般的呵护着。她有些吃力的爬出泳池,身体在夜色中瑟瑟发抖。抬头,卧房的灯竟然亮着,是他回来了!夏言清澈的眸中难掩欣喜,他终究是放不下她的吧。 她跌跌撞撞的走进别墅,又不敢弄出太大声响,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乐乐。 卧房的门半虚掩着,里面不时传来细碎的呻.吟与低喘息声,夏言的身体几乎被冻得麻木,以至于脑袋也不太灵光,一时间竟没有反映出那是什么声音。她仍处于兴奋的阶段,一心盼着将戒指拿给他,然后告诉他:我愿意为你而等待,因为,那个蝴蝶飞过沧海的美丽誓言。 “西慕,我找到……”她伸手将房门推开的刹那,整个人惊呆在原地。 大床上,一男一女滚倒在一处,衣衫半裸着,女人的面孔很陌生,但那男人,她却是再熟悉不过的,盛西慕,那个几个小时前还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此刻却和别的女人搂抱在一起。 她呆滞的站在原地,冰冷的水滴不停的从头发上和裙子上滴落下来,她的脚下,早已积了一叹水迹。手掌缓慢的松开,那枚被她视若珍宝的白金钻戒自由落体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鬼啊!”吕薇突然尖叫一声,的确,屋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满身是水的女人,又披头散发,脏乱不堪,深更半夜,还真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 而她的一声尖叫,也惊醒了盛西慕。他按了下疼痛不止的额头,当看清身旁衣衫不整的吕薇与房门口失魂落魄的夏言时,酒醉也彻底清醒了。 “言言,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盛西慕慌乱的爬下床,快速的套上衬衫。 “解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夏言冷笑,一步步踉跄的后退,此情此情,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她可以强迫自己不去计较他与王媛之间的一切,可是,他前一刻还在感天动地的说着‘我爱你’,下一刻,就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滚床单,她还要听他解释吗?她还能再相信他吗! “盛西慕,谢谢你让我看清你的所谓‘真心’。我才是天下第一的傻瓜。”夏言凄凉的笑着,转身跑了出去。 “言言,言言。”盛西慕不顾一切的想要去追,却被吕薇突然扯住了手臂。她上身只穿着一件内衣,脖颈与胸口都是深浅不一的吻痕,那是他刚刚的杰作。往日,这些吻痕印在夏言身体上,常常让他欣喜不已,如今,换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却莫名的让他觉得恶心。 “首长,我……”她欲言又止,一双漂亮的大眼擎着泪,楚楚动人。但盛西慕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一把甩开她,怒吼了一声,“你给我滚!”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吵醒了熟睡中的宝贝,小东西趿拉着小拖鞋,穿着卡通睡衣走出来,只看到夏言哭着跑了出去。“妈妈,妈妈。”他跟在后面追赶。 片刻后,盛西慕也追了出来,一把将乐乐抱住,“盛宝别乱跑,我去将妈妈追回来。” “爸爸,我看到妈妈在哭,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宝宝奶声奶气的问道。 “没有,是你看错了。”盛西慕胡乱的搪塞了句,转身追了出去。 走出庄园大门,他看到夏言正不要命的跑在道路首府部门,入夜车辆少,但能见度也低,何况,别墅区的道路平坦,一般车速都很快,盛西慕看着她,一时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言言,别跑,危险。”盛西慕一边喊着,一边大步的追赶。夏言一个娇弱的女子,又在水中站了一整个晚上,早已筋疲力尽,自然比不得盛西慕的体力,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着。但他越是追,她越是不要命的向前跑着。 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夏言已经分辨不出东西南北,更没有留意到十字路口处,那不停闪烁着的红灯。她快速冲到了道路首府部门,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呼啸,紧接着是刺目的灯光,恍痛了人眼。 她呆滞的停住脚步,伸手去遮挡眼帘,刺耳的刹车声震动着耳膜,她尚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身体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一样,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言言!”盛西慕嘶吼了一声,眼睁睁看着不远处飞驰而来的卡车将夏言的身体撞飞。 “言言!”他跑过去,将夏言从地上抱起,好在,她摔在了道路两旁的草坪上,夏末秋初,草坪之上堆积了一层厚厚松软的落叶,人摔在上面,并不会有致命的危险,只是,她的身下却不停的在流血,夏言躺在血泊中,雪白的裙摆染红了一片。 “言言,你醒醒,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匆匆的将她抱起来,拦了车,将夏言送去了医院。 暗夜无声。 医院的手术室外,盛西慕孤独的站在窗口边,微风吹动他额前零乱的碎发,更显几分苍凉。他的身上手上都是血,鲜红的颜色骇人。 那位肇事司机就站在一旁,一看就是个本分人,一直低着头不敢吭声。此时,他害怕的厉害,如果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一个挣辛苦钱的司机,根本是赔不起的,只能进去蹲个几年了。他倒是什么都不怕,只是家中老婆孩子都指着他一个人养,他进去了,家里人要怎么办。 “那个……”男人有几次都想开口解释,他撞上人并不是他的错,是那女孩不要命的冲出来,他来不及刹车,才会将人撞飞。如果鉴定事故责任,他未必要付全责。 当然,他看到盛西慕冷的骇人的一张俊脸时,半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也不知挨了多久,手术室门上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和护士盛续的走出来,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我太太怎么样了?”盛西慕急切的问道。 医生动作缓慢的摘下了脸上的口罩,有些惋惜的说道,“大人没事,只是,孩子没有保住。病人刚刚小产,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吧。” “你说什么?什么小产!”盛西慕震惊的看着医生,下意识的太高了声线。 “你太太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医生蹙眉问道,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盛西慕只觉得脑袋翁的一声震响,高大的身体下意识的摇晃了几下,踉跄的后退了步,若不是身后的男人及时的扶住他,盛长官只怕要栽倒在地。手上还沾染着粘稠的血液,他只觉得烧的肌肤生疼。那是他的孩子,尚未成形,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是他的粗心,是他的不负责任,才会发生这场意外,才会让言言承受这样巨大的痛苦。 “兄弟,别太伤心了,大人没事儿就好,你和那妹子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男人一口外地口音,却是个实在人,说出来的话倒也不让人反感。毕竟,孩子已经没有了,再伤痛又能如何,好在大人保住了。 盛西慕勉强的平静下来,但剧烈的疼痛却占据着心口。“只要言言没事就好,孩子,孩子还会再有的。”他低声呢喃着,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而医生却叹息了一声,再次出口的话,几乎将他推入了严寒地狱。“你究竟是怎么做人丈夫的,妻子怀孕了不知道,她在冷水中站了几个小时你一定也不知道吧?她这辈子,只怕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盛西慕再也无法淡定下去,发疯的扯住医生的领口,“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言言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这群庸医,到底会不会看病?” “你做什么,你冷静一点。”医生神色惊慌的看着他,在医院工作,情绪失控的家属他见得多了,这么野蛮暴力的,这还是第一个。 “大兄弟,你冷静一点,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都能治好。你还是想看看大妹子要紧啊。”男人也出声劝道。 好说歹说,盛西慕才松开了医生,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了手术室,此时,夏言完全处于昏迷状态,一张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她的头发还是湿漉的,医生说,她在水中站了几个小时,按时间上来算,他离开后不久,她就站在水中了。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是惩罚他,还是惩罚她自己。 小产后的夏言只是身体虚弱,并没有什么大碍,很快被转入普通病房。盛西慕命人安排了高级VIP室,两室一厅,条件环境都说得过去,但那肇事的男人却不干了。拉住盛西慕不放。 “大兄弟啊,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刚才护士都跟我说了,这个什么VP病房,一天就三千块钱,还不算医药费,我一个月也挣不出这么多的钱啊,还是转到普通病房吧,该赔偿的,砸锅卖铁我也赔给你。” 盛西慕冷淡的撇了他一眼,那男人一看就是个本分人,手掌都是茧子,黝黑的肌肤上满是愁容。 他的孩子没了,他伤心,他愤怒,却还不至于失控到去迁怒他人。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不是面前这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而是他自己。 “我盛西慕还不差这几个小钱,何况,也不是你的责任。你走吧。” “真,真的?我真的可以走了?”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盛西慕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转身走进了病房中。 病房中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盛西慕蹑手蹑脚的走到夏言床边坐下来,单手撑着头,静静的凝望着他。此时的夏言,睡颜安详,纯净的不然世间半分尘埃。 他轻轻的竟她冰凉的小手护在掌心间,剑眉紧蹙,带着凝重。他不知道明天夏言醒来的时候,他要怎么跟她解释他们的孩子没有了,并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就这样被带走了。犯错的是他,为什么要惩罚他的夏言,为什么要伤害他的孩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夏言醒了过来,一双漂亮的瞳眸由迷茫逐渐清澈清晰,她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极是平静。病房内死一般的沉寂着,输液瓶中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入夏言身体内,盛西慕半靠在他床边,呼吸都是轻浅的,温热的温度顺着两人交叠的双手传递到夏言身体。 窗外,东方启明星升起,天空露出鱼肚白。 盛西慕从半梦半醒间醒来,看到睁着一双大眼的夏言,一时间,惊喜与悲恸同时闪过眸底。“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叫我?言言,饿了没有?我买些吃的给你好不好?” 对于他一连串的问题,夏言置若罔闻,甚至连眼帘都没有眨动一下。她依旧发呆的看着头顶天花板,清澈瞳眸茫然一片,没有丝毫情绪波澜,平静的可怕,连盛西慕此时都读不懂她眼中的情绪。 而越是无法掌控,就会越慌乱。 “言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好不好?”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 “别碰我。”夏言终于有了反应,一把甩开他的手臂。甚至嫌弃的在被单上蹭了又蹭。而她如此的举动,对于盛西慕来说,却是伤人的。 “言言,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盛西慕慌张的半跪在她身前,再次握住她的手,也再一次,被夏言甩开。 “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盛西慕,你好脏,你不要碰我。”夏言挣扎着爬起身,身体萎缩成一团缩在角落中。触动了悬挂着的输液管,手背上传来细微的疼痛,夏言失控的用力拔掉输液针头,手背皮肉连着撕扯开,流出鲜红的血液。 “言言,别胡闹了。”盛西慕惊慌的上前按住她身体,制止她激烈的行为。 “放开,放开我,盛西慕,别用你肮脏的身体碰我,你滚开。”夏言激烈的挣扎,但刚刚小产过的身体,虚弱无力,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好,我不碰你,言言,只要你不继续伤害自己,我就放开你。”盛西慕温声哄着,俊颜沉重,难掩疼痛。 夏言已经无力反抗,在他身下嘤嘤哭泣着,“盛西慕,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她的声音很低,问的小心翼翼,苍白的小脸上划过轻浅的泪痕,模样极是无助,盛西慕心口止不住又是一阵刺痛。 “嗯。”盛西慕艰难的点头,“对不起,言言,对不起……” 夏言睁大了一双空洞的大眼,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大嘀的泪珠不停的从眼眸中滚落。落在他手背的肌肤上,灼热的疼痛着。 这个月那个没有来,她也曾怀疑过的,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一时间无从顾及。是她一时粗心,才会将孩子弄没了。她的孩子,停留在她身体中才短短的一个月,她还来不及感受他的存在,他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夏言痛苦的抱住头,手臂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哽咽着。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粗心的母亲,她是最没有责任感的妈妈,她连一个脆弱的小生命都保护不了,她真的很没有用。 “宝宝,我的宝宝……” “言言,求求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痛,你打我骂我都好,只要别伤害自己。”盛西慕握住她的双手,反锁入怀。 “放开,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夏言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在她怀中不停扭动挣扎着。粉拳与雨点般落在盛西慕胸膛,却没有丝毫杀伤力,反而将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由于过度的挣动,手背上的血一滴接着一滴,不停的顺着针孔处流淌下来,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如同雪地上盛开的梅花,绝美却凄凉。 鲜红的颜色映入盛西慕瞳眸之中,一双墨眸都染了血红的颜色。他紧抓着夏言手腕,大声的喊着医生。 很快,医生和护士都走了进来,两个护士手脚利落的将夏言重新按回床上,医生拿着细小的针管,将药物注射如夏言体内,很快,她就安静了下来,微合着眼帘,平躺在病床上,如同一具没有生命与灵魂的尸体。 “言言,言言。”盛西慕拥着她微凉的身体,不住的低唤着,但夏言却没有丝毫苏醒的痕迹。 “你们给她注射了什么?”他对医生与护士嘶吼了一声。 “她情绪太过激,所以,我们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医生职业的回答。 盛西慕沉默了片刻,又问,“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但她醒来之后还会不会失控,我们不敢保证,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尽量不要刺激到病人。她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再受任何伤害。”医生说完,吩咐护士处理好夏言流血不止的手背,然后,在另一只手上重新插上输液。当输液针插入手背上的肌肤时,睡梦中的夏言终于有了反应,眉心微微的紧蹙着,但并没有醒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4章 让蝴蝶飞过沧海 盛西慕寸步不离的守在夏言身边,期间,手机嗡嗡的响了数次,都是林进打来的,这个时候林进打电话来,左右不过两件事,一个是为了吕薇,另一个或许是辖区的事,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无暇顾及。最后,所幸关了机。 夏言并没有如医生所说的很快醒来,直到夜幕降临,她依旧昏昏沉沉着,期间挣了两次眼睛,迷茫的看了眼四周的环境,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又很快昏睡过去。到了晚上,这样的情况更严重,并且,开始发高烧,身体都变得滚烫。口中不停的模糊呢喃着,“宝宝,我的宝宝……” 医生和护士束手无策,只说小产引发了炎症才会高烧不退,但用尽了各种退烧的办法,还是不见任何起效,盛西慕双眼都是血红的,恨不得要杀人。 “你们究竟会不会看病,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转眼就弄成这个样子,简直是一群庸医,如果我太太又任何状况,明天你们就等着医院关门大吉吧。” “盛先生,您冷静一下,这种情况小产后是常见的,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给病人退烧,您放心,病人不会有任何危险。”主任医师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解释着。 “你敢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吗?如果出现意外怎么办!”盛西慕质问。 主任医师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夏言的这种情况虽说不常见,但也绝不是个例,从来没有一个病人因为小产后高烧而丧命的。但医学上的事,从来没有人敢打包票。因为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任何小病都有可能致命。 “主任,病人的体温降下来了,37.5°,已经有了好转。”护士从病房中走出来,将手中体温计递给主任医师。 那主任终于松了口气,匆忙对盛西慕道,“病人的烧已经退下来了。您不要再担心了。” 盛西慕闷闷的哼了声,没说什么,转身回了病房。 主任医师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又吩咐护士将药量削减,以免伤了病人的身体。这躺在里面的哪里是病人,简直是位祖宗。 而病房内,夏言的烧虽然退了下来,却伴随着周身的疼痛。她的意识尚不清醒,却不停的挣扎着,痛苦的低低呻吟。“痛,好痛。” “言言乖,忍一忍就好了,很快就会不痛了。言言,对不起,对不起……”盛西慕紧拥着她不停挣动了身体,下巴抵在夏言汗湿的额头,墨眸都湿润了。 挣扎了许久,夏言没了力气,才在他怀抱中昏厥了过去。 折腾了一天,盛西慕几乎筋疲力尽,饭没顾得上吃,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夏言瘫软的被他拥在怀中,浑身都已被汗水浸透了。盛西慕给她换下了潮湿的衣服,手掌触碰上她细腻的肌肤时,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得滚烫,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着,而从始至终,夏言没有半分苏醒的痕迹,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般任人摆布。 刚刚为夏言换好了衣服,病房的门就被咚咚咚的敲响,林进推门而入,脸色十分难看。“长官。”他出口的声音都是沙哑的。盛西慕看着他,第一直觉就是,出事了,并且,能让林进谈之色变的,绝对不是小事。 “什么事?”盛西慕微微挑了下剑眉,依旧一副平淡的样子。如今这样,还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 “辖署,长官,小少爷出事了。我一直都联系不到你……”林进吞吞吐吐着,脸色越发惨白。 “乐乐怎么了?”盛西慕突然拔高了音量,再也无法淡定下去,呵,是世界末日吗?他老婆孩子轮番出事。“乐乐在哪儿?”盛西慕问道,抓起一旁的外套便向外走去。 “儿科病房,已经醒过来了,长官,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其实事情……”林进试图去解释,但盛西慕突然回头,清冷犀利的目光落在林进身上,如同一把锋利的锐剑,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 在这样的目光下,林进的声音哽咽在咽喉中,几乎无所遁形。 盛西慕来到儿科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狭窄的玻璃窗,他看到乐乐正坐在床上发呆,黑葡萄一样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宝宝似乎有些不适应,时而用手触碰一下,或许是触动了伤口,疼痛让他小小的眉心紧蹙。 此时,吕薇正站在门口掩面哭泣,一双漂亮的大眼红肿的像桃子一样。见到盛西慕时,泪落得更汹,模样分外委屈。“长官,我,我不是故意的……” “吕薇。”一旁林进突然出声制止,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盛西慕冷哼了一声,目光在林进身上一扫而过,带着刺人心肺的寒。然后,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什么都没有说。 原来,林进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前因后果,不过是想包庇吕薇而已。事情本来很简单的,盛西慕出去追夏言,却忽略了,别墅中,独独留下了乐乐与吕薇两人,乐乐在自家老子的卧房中撞见了衣衫不整的吕薇,哭着说她是‘坏女人’,轮着小拳头就扑了过去。 乐乐不过三岁的孩子,自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吕薇心情本就不好,又被孩子缠的犯了,顺手便推了乐乐一把,她倒也不是故意存了坏心,只是一时间失了分寸,力道过大,乐乐重重的摔倒在地,额头撞在僵硬的桌脚,顿时鲜血满面,昏倒在地。 吕薇顿时就吓傻了,她扑过去摇晃乐乐的身体,孩子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双手沾着鲜血,害怕的要命,慌乱中拨通了林进的电话。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将乐乐送到医院,额头缝了七针,弄不好将来就要留下疤痕,好在伤口的位置贴近头皮内侧,否则孩子就彻底破相了,盛长官不杀人才怪。 “林进哥,怎么办?我害怕。”吕薇颤抖着拉住林进的手,哭的极是可怜。 林进叹了声,沉重的目光凝视了半响,才将她轻拥在怀,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可是,真的不会有事吗?林进说的有气无力,那不过是他安慰吕薇而已。乐乐的伤还好说,他去找盛西慕的时候了解到,尹夏言昨夜小产了,如果这件事追究下来,吕薇才是始作俑者。以盛西慕的性格,不让她偿命才怪。 “林进哥,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倒他……”吕薇萎缩在他怀抱中,肩膀一耸一耸,不停的哭泣着。并没有留意到,此时,林进的脸色有多么沉重。 病房中,盛西慕在乐乐的床边坐了下来,看来小东西伤的并不重,一双漂亮的大眼,闪动着晶亮的光芒。只是,他的情绪很低落,见到盛西慕也是爱答不理的模样。 “盛宝在生爸爸的气吗?对不起,不该将你一个人留在家中。”盛西慕温声的哄着。 宝宝却负气的别过小脸,“不想理你,我要找妈妈。” “盛宝乖,妈妈工作忙,这段时间爸爸陪着你,好不好?”盛西慕对宝贝伸出手臂,若是平日里,小东西早就笑嘻嘻的拥入他怀抱,今天却憋着小嘴巴,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 “盛宝怎么了?是不是头上的伤还疼?乖,医生说过两天拆了线就会好的,伤在里面,看不到疤痕,我的宝贝还和以前一样漂亮。”盛西慕修长的指尖去触碰宝贝额头的纱布,没想到小东西突然后退,同时别开了小脑袋。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了,你也不要乐乐了吗?家里有新的阿姨,是不是她将妈妈赶走的?她也不喜欢乐乐,她将乐乐推倒了,爸爸,乐乐的头很痛啊。”小东西边说边哭,大嘀的泪珠顺着漂亮的大眼睛落下来。 那一双清澈黑亮的眸子,与夏言如出一辙,乐乐宝贝这一哭,盛西慕的心都要被他哭乱了,疼的厉害。慌忙的将孩子拥入怀中,“盛宝不哭啊,你是爸爸的小心肝,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至于那个阿姨,爸爸保证,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乐乐面前了,好不好?” “那妈妈呢?乐乐想妈妈了。”宝宝抽泣着,又问。 “过几天,乐乐回家的时候,就能见到妈妈了,好不好?”盛西慕继续哄着,亲了亲他漂亮的小脸蛋。 “不,我现在就要妈妈。”宝贝今天显然不乖了。 盛西慕无奈的叹了声,这个小东西,真是个祖宗,都说孩子是向父母讨债来的,这句话当真是没有说错。“乐乐头上还有伤呢,妈妈看到会伤心的,乐乐想让妈妈伤心吗?” 乐乐在他怀中终于安分下来,嘟着小嘴巴,闷闷的摇了摇头。“那乐乐伤好之后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吗?” “是啊,所以,乐乐要好好吃饭,好好吃药,这样伤口才能康复的快。”盛西慕宠溺的捏了下宝贝的小脸蛋,然后哄着他躺在了床上。医生又给乐乐点了输液,乐乐紧闭着双眼,咬牙强忍着,害怕,却又故作坚强,盛西慕更是心疼了。 等乐乐睡下后,盛西慕才放心的掩门离开,推开病房的门,林进与吕薇依旧等在长廊上。 “首长,我……” “你先回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盛西慕冷声的打断了他的话,又转向一旁林进,“乐乐先拜托你照顾,我还要去守着言言,她现在的状况不太好。至于辖区那边,让刘政委先盯着吧,近期我都过不去,对外就称我去外地考察。” “是,我明白。”林进点头应着。 盛西慕吩咐完,转身向楼上走去,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吕薇。 吕薇自然是不甘心的,抬步就要追赶,林进想要阻拦,却根本拦不住。“小薇,别去,无论你现在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 “我不管,我一定要将事情说清楚。就算,就算昨夜我们没有真的……可我已经认定他了,他不能这样对我的,连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吕薇不顾阻拦的追上去,终于在电梯口处拦住了盛西慕的去路。 “有事?”盛西慕冷挑了剑眉,显出不耐之色。 吕薇重重点头,双手牵住盛西慕手臂,“首长,您听我解释好不好,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爬上我的床?还是不是故意推倒乐乐?”盛西慕带着嘲弄的开口,丝毫不留余地。 “我……”吕薇紧咬着唇片,压低了头,不敢去迎视他深邃的眸。“我吕薇不是随便的女人,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那么做。至于乐乐,是他缠着我不放,我只是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根本没想到他会撞到桌脚,他受伤我已经很自责了,我也很委屈啊。” 盛西慕冷哼着,厌恶的甩开她的手,“乐乐的事,我不会怪你,但是,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我盛西慕一向不感兴趣。离我远点儿,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 他出口的话冰冷无情,一字一句都重重砸在心口,痛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双手紧抓着胸前衣襟。“这,这就是你对我的交代吗?” “交代?吕薇,这都什么年代了,在床上滚了两下,你不会就打算让我负责吧。”盛西慕嘲弄的笑着,看着她的眸光都是冷的,“我盛西慕有过多少女人,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如果每一个都要我负责,我婚都结了几百次了。” 吕薇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虽然行事大胆了些,但毕竟女孩家脸皮薄,盛西慕羞辱的话,让她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盛西慕,是我看错你了,你竟然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盛西慕沉暗一笑,眸光幽幽黯黯,随意落在角落处。“我会负责,但我只对我的心负责。” …… 他再次回到病房时,夏言已经清醒了,她侧身躺在病床上,目光茫然的看着漆黑如墨的窗外,乌云遮挡了月亮,连星子都是希希寥寥。 盛西慕轻轻坐在她床边,迟疑了片刻,才试探性的伸出手掌,轻抚上她额头,触手的温度适中,还好,烧终于退下来了。“言言,你饿不饿,我买些吃的给你,好不好?” 夏言翻转了身形,并没有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对她不予理会。 头顶,传来盛西慕若有似无的轻叹声,他温热的手掌握住夏言一双冰冷的小手,又柔声道,“你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那我煮粥给你,好不好?你以前最喜欢吃我煮的皮蛋粥。” 夏言依旧不语,但眼皮明显的颤动了两下。她从来都不喜欢吃什么粥的,只是,曾经爱着他,所以,也恋上了他煮的东西。 夏言默不作声,盛西慕就一直在她耳边说个不停,聒噪的厉害,夏言终于开了口,冷声丢了句,“你想煮粥就回去煮吧。” 盛西慕有些喜出望外,慌忙的便离开了医院,一路上,车子开的飞快,生怕在路上耽搁太长的时间。 回到别墅,他直接进了厨房,准备好食材下锅。煤气上,热腾腾的粥真煮着,盛西慕空闲下来,走上楼,准备为夏言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在卧室的地板上,他意外的发现了那枚被他丢弃掉的白金钻戒。 顿时,僵在了原地。他终于明白,为何夏言会在冷水中站了几个小时。这枚被他丢弃的戒指,夏言在偌大的庄园中,整整寻找了一夜,她在冰冷的池水中找到它,满怀希望的跑上来找他,却见到他和别的女人滚倒在属于他们的床上,那一刻,她该是怎样的痛呢。 “盛西慕,你TMD就是个混蛋。”他用力的甩了自己一耳光,然后,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双手紧抱住头,颤抖的恸哭。 厨房中,煮沸的皮蛋粥散发着浓郁的米香,盛西慕茫然的从楼上走下来,关掉了煤气。动作迟缓的将粥倒入保温桶中。 他开着车并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去了一间咖啡厅,他就是在那里见到了一直蝴蝶标本,听说,那是老板与老板娘的定情物,那支标本有个很美丽的故事——《让蝴蝶飞过沧海》。他就是听到了这个故事,才专门定制了那枚蝴蝶钻戒。并且,他出高价要买那支标本,可是,价格开到了一百万,老板和老板娘也不同意出让,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那是真挚的爱情。 但盛西慕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运用了各种手段,在很多方面给了那对夫妻压力,并且,以他们子女的前程为诱饵,才得到了那支蝴蝶标本,那对夫妻并没有他一分钱,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等一个星期之后,他们金婚过后,就将标本送给他。盛西慕同意了,但现在看来,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 他推门而入,那支蝴蝶标本就挂着咖啡店的一面装饰墙上。 “盛先生,您是来喝咖啡的吗?”老妇人上前询问,虽然盛西慕的手段不太光明,但那对夫妻却一直笑脸相迎着。 “不,我今天想带走这只蝴蝶标本。”盛西慕直截了当的开口,声音低沉温润。 “可是,你分明答应了我们,可以等到我们金婚纪念日之后。”她的丈夫走过来,苍老的脸上满是愁容。 “对不起,我现在就需要它。至于价钱,我会按照最初的一百万付给你们。” “不行,你怎么能言而无信。”老公公的情绪有些激动。 但那老妇人却看出了盛西慕一脸愁容,温声的询问道,“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盛西慕微低着头,英俊的侧脸隐在暗影中,让人辨不清他此刻的情绪,但再次开口的声音却难掩忧伤,“今天,我刚刚失去了我的孩子。我太太现在很难过,她不再相信爱情,也不愿意信任我,我想将这只蝴蝶标本送给她,希望她能重新振作起来。” 听完了他的话,老妇人什么都没有说,将那支蝴蝶标本从墙壁上取下来,塞在了盛西慕手中。 “老婆子,你这是做什么。”老公公显然有些不甘愿。 “老伴,我们已经在一起走过了五十个风风雨雨,现在,他比我们更需要这只蝴蝶。” 离开咖啡厅,盛西慕开着大奔车疾速行驶在道路上,事情远比他想象中顺利,但这支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蝴蝶尸体能不能重新获得夏言的心,他不敢确定。 回到医院的时候,夏言没有睡,而是虚弱的靠坐在床头,手中随意的翻看着杂志。都是些无聊的时装与奢华的首饰。夏言走马观花的翻看着,精致的脸蛋上没有半分表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5章 谁能为孩子的死埋单 盛西慕将保温桶放在一旁,一把夺过了夏言手中杂志,随手翻了几页后,丢在一边。“我的言言也看这种小资女人的肤浅东西?” 夏言没有理会他,低敛了眸光,翻身倒回床上。 盛西慕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温柔开口,“言言,先吃些粥再睡吧,你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我不想吃。”夏言低声回了句。 “言言乖,别再和我怄气,刚刚不是还说要吃我煮的粥吗?” “我只是说让你做,可没说过我会吃。”夏言淡漠的回了句,依旧背对着他。 明显是耍他,但盛长官现在是不敢有半分脾气,依旧温声细语的哄着,“言言,只喝一点好不好?你这样一直不吃东西,身体怎么熬得住。”盛西慕边说着,已经端起温热的粥,饶了一勺递到夏言唇边。 “拿开,我不吃。”夏言烦躁的扬起手臂,啪的一声,将粥碗扬翻在地,几滴热粥滴落在盛西慕手臂上,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愣是眉毛都没皱一下。 夏言侧身躺在床上,被子拉过头顶,蜷缩着的身体不停的颤动着。她哭得无声无息,盛西慕知道,每个暮色降临后的夜晚,夏言会疯狂的思念那个失去的孩子,他就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消失的。 盛西慕心疼的连人带被一起搂入了怀中,温热的唇亲吻着她冰凉的额头。“言言,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夏言一张苍白的小脸,纵横交错着泪痕,唇角却讽刺的扬着,“盛西慕,事到如今,你还在欺骗我,我知道,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醒了,闭目躺在床上,两个护士进来为她换输液瓶,以为她睡着了,两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哎,听说她老公是大官,连我们院长见了都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我上次见了一次,典型的高富帅,羡慕死了。”一个护士花痴的嘀咕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以为豪门阔太太那么好当啊。听说她老公在外面养小.三,她将人捉.奸在床,受了刺激才会出车祸的。”另一个不屑一顾的哼哼了声,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是啊,怪可怜的。听说在冷水里冻了几个小时,以后连孩子也生不了了。” 那一刻,夏言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隐在被褥中的手掌紧握成拳,她微侧过头,一颗冰冷的泪珠悄然而落。 盛西慕心口闷闷的疼痛着,将夏言紧拥在怀中,头埋在她肩窝,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夏言肌肤。“言言,我盛西慕这辈子有你和乐乐,就知足了。我不需要其他的孩子,如果你无法再做母亲了,那我也不想再做谁的父亲。”他的唇沿着她面颊的肌肤游移,吻掉她脸上咸涩的泪珠。“言言,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都不在重要。” “在一起?”夏言讽刺的笑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无力的靠坐在床头,下巴高扬着,目光涣散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唇角挂着讽刺的笑。“盛西慕,我的孩子没有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盛西慕微愣,墨色的眸子染了淡淡的凄伤。他握着夏言一双冰凉的小手,低头,文成的亲吻。高大的身体滑下病床,屈膝跪在夏言面前,那一跪,似乎有震撼天地的力量,夏言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看着他的时候,清澈瞳眸中满满的是震惊。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会这样卑微的跪在她面前。 “言言,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怎么办?我爱你。” 清澈而不染一丝尘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身上,夏言静静的凝望着他,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这样清冷的女子,让盛西慕心慌而无措。 夏言不得不承认,他的誓言,总是那么美丽动听,可是,也是这样的誓言,一次次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盛西慕,也许你真的爱我,但你也爱着其他的女人,我不需要你的博爱。尹夏言的心太小了,只容得一下一个人,尹夏言太自私,她要做那人的唯一。如果不能,那么,她宁愿不要。” “言言,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相信,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盛西慕紧握着她的小手,用力按在心口的位置,胸腔中,心脏稳健有力的跳动着,为她而跳动着。“我和吕薇,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我喝醉了,所以将她当成了你。” 夏言沉默不语,微低着头,泪珠却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来。 “言言,你知不知道你那句‘我已经不爱你了’有多伤人。那晚我开车出去,借酒买醉,才会发生吕薇的事。”他平静的说着,一双漆黑的墨眸,弥漫淡淡雾色。他压低了头,额头枕在夏言掌心间,“言言,孩子没有了,你以为我就不会痛吗。他也是我的孩子。” 夏言呆滞的坐在床上,凝重的目光又开始涣散茫然,单薄的唇片轻轻颤动了几下,“可是,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盛西慕,谁能为我孩子的死埋单?是我?是你?还是吕薇?” 她的孩子那样无辜,谁又能给孩子一个公道。 盛西慕仰起头,深邃的墨眸中暗含着凝重的波澜,片刻后,他认真的开口,“言言,你说谁是凶手,我就要他为我们的孩子偿命。” “如果我说是你呢?”她看着他说道,面色沉静,没有丝毫玩味。 盛西慕静静的点头,毫无预兆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他将刀柄握在夏言手中,刀刃对着自己胸膛,“言言,我说过,即便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言言,用力刺下去,就能为我们的孩子报仇,为你父亲和大哥报仇……你刺啊。”他紧握着夏言的手,用力刺入心口。 “不要,盛西慕!”夏言惊慌失措的惊叫,用力丢掉手中的刀,但锋利的刀尖还是划开了他胸口的皮肉,鲜血入柱,不停的涌出。一双白皙纤细的小手,染满了红色粘稠的血液,刺目的疼痛。 “盛西慕,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她无助的嘶喊了一声,泪如雨下。 而盛西慕却笑着,笑靥绝美妖娆。“如果失去你,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他说完,毫无预兆的低头覆盖上她单薄的双唇,吻得浑然忘我,他紧拥着夏言柔软的身体滚倒在床上,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口。 夏言起初还在挣扎反抗,但逐渐在他身下变得温顺。开始慢慢的去回应他的吻。 呼吸变得急促而凝重,在夏言即将窒息的一刻,盛西慕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手掌温柔的抚摸过她苍白的小脸,居高临下的目光,温柔专注。 夏言侧头,一张小脸埋入他掌心间,冰凉的泪珠,同时落在他掌心,“盛西慕,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你的什么?”难道,她只是他兴起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那么,为什么每一次在她要放弃的时候,他又要给她希望。 “我以为你知道。”他低柔的呢喃,修长的指尖抚摸过她额前零乱的碎发,“言言,你是我身上最软的那根肋骨。” 夏言依旧在哭,却无意识的扬了下唇角。他总是这样,誓言美好的,让人不忍拒绝。即使,明知下一刻或许希望就会破灭,但夏言依旧在飞蛾扑火。 “肉麻。”她嘟囔了句。 “是吗?”盛西慕轻笑着,吻了吻她冰凉的鼻尖,“难道言言没听过吗?女人是男人身上的那根肋骨,是男人致命的软肋,伤了哭了,痛的都是男人的心。”他紧握着她的小手,停留在心口的位置上。那里,依旧是湿漉的,被鲜血浸透着。 “你还在流血,盛西慕,你先让医生包扎伤口好不好?”夏言担忧的开口。 “不要。”盛西慕有些负气的说道,“我死了不是正称你的心。” “盛西慕,求求你,去包扎伤口,好不好?盛西慕,我拥有的太少,已经不能再失去了……乐乐,也不能没有爸爸。”夏言抬眸凝望着他,一双漂亮的眸子盈溢着剔透的泪。 “乖,别哭,我会心疼的。”盛西慕温柔的吻着她眼帘,拭去夺眶而出的泪。“言言,我是你的,对不对?”他诱哄着问道。 “嗯。”夏言点头,她一心都惦记着他的伤,也顾不得他说着什么。 “那你呢,言言,你是我的吗?”他温柔呢喃,手掌轻轻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让她沦陷在他深邃如海洋般的墨眸中。 “是。”夏言再次点头。 盛西慕扬起绝美的笑,取出那枚失而复得的戒指,牵起她的小手,将戒指套上她右手无名指。“言言,嫁给我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夏言没有回答,却任由着他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纤细的指腹。那枚戒指,是她孩子的命换来的,闪亮的钻石,却染着鲜血的痕迹。如此想着,泪珠便一颗接着一颗不停的滚落了下来。“盛西慕,我们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他们真的可以冲破世俗的枷锁,拥有平凡的爱情吗?! “会的,言言,相信我。”他用如同膜拜的姿态,低头吻上她带着戒指的手背。 “你的伤……”夏言再次提醒。 盛西慕用手指随意的触碰了下,不以为意道,“没关系,只是皮肉伤,死不了人的。等你睡下之后我再去处理伤口。” “真的没事吗?”夏言依旧一脸担忧的神情。 “嗯。”他含笑点头,然后,才取出了那支蝴蝶标本,小心翼翼的放在夏言手中。 “这是?”夏言不解。 “是南美洲的克罗墨蝶的标本,传说,这种蝴蝶很勇敢,可以飞过太平洋。”盛西慕温柔的解释,修长的指轻轻摩擦过蝴蝶标本,湛蓝色的翅膀,看似脆弱不堪,却拥有着飞跃苍茫海洋的力量。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很珍贵吗?”夏言问道。一般来说,物以稀为贵。 “说不上价值,但是很稀有。”盛西慕温声回答,心口的伤虽然不重,但依旧伴随着阵阵痛楚。而他固执的不去处理伤口,只是舍不得与夏言间片刻的宁静时光。 “这个标本我是从一对老夫妻手中得来的,它有一个很唯美的故事。”盛西慕再次开口,开始讲述那对老夫妻的故事。“大概是解放战争时期,年轻的女孩无意间救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两人却暗生情愫。女人的父母都是本分的人,在那时,算是家世清白。而男人却是国民党的辖署官,后来,跟随着蒋介石去了台湾。那时情势所逼,男人匆忙离开,临走时,只留给女人这支蝴蝶标本,并承诺她,很快就会回来娶她。” 但凡学过近现代史的都知道,建国初期,两岸关系十分紧张,大盛的人有亲属在台的,恨不得将关系断的干净,那时,甚至不允许通书信,就这样,男人和女人彻底断了联系。 可是,那时女人却突然发现怀了男人的孩子,建国初期的时候,人们的思想还是守旧的,女子未婚先孕,是大罪过,光流言就能淹死人。女人的父母自然是恼火的,将女人打了个半死,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他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继续,才买通了关系,说自己的女儿是烈士家属,肚子里的孩子是烈士遗孤,如此,才躲过了一劫。 女人带着孩子,一直生活在最初的那个四合院中,从不曾离开过,因为,她怕男人回来,会找不到她。后来,孩子逐渐长大了,大盛与台湾可以通航通邮通商了,女人在广播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可是,欣喜只是短暂的,她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等到男人的消息,希望在时间的磨砺下,变得越来越渺茫,但女人始终都没有放弃过。直到有一天,男人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女人正在厨房中做饭,男人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院子中,仰头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蓝天,十几年了,院中的苍天大树依旧屹立着。十几年的光阴,男人苍老了,女人也不在如当年那般如花似玉,但他们心中的爱,却从没有消失过。 原来,这些年,男人在台湾同样承受着思念的煎熬,直到两岸关系缓和,他毫不犹豫的卖掉了台湾的铺子和房产,带着所有的积蓄回到大盛,寻找他的妻子,那一刻,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谁说,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男人与女人相爱相守,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而他们却在没有丝毫希望的情况下,等了彼此十几年。因为,他们心中有爱。 盛西慕牵起夏言的手,温柔的凝望着她,淡淡的问道,“言言,也许,现在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也许,我无法让你看到任何希望,但我会全力以赴去筹划我们的未来,那么,你愿意像老婆婆等待老公公一样,等待着我的回归吗?” 夏言抬起一双晶亮的眸子,专注的回望着他。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将头靠在了他胸膛。 …… 夏言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期间,笑恩与林岚来探望过她两次,每一次,夏言都找了理由将盛西慕支开。林岚那张不饶人的嘴,如果得知夏言是因为将盛西慕与吕薇‘捉.奸在床’而小产的,她不掀翻了房盖才怪。 林岚一向不太会安慰人,但这一次,扯着嗓门说的两句,竟然让夏言释怀了不少,第一次破涕为笑。 “夏言,孩子没了是怪可惜的,但你也要想开些,你都已经有乐乐那个鬼灵精了,以后不能再有了也没什么遗憾的。就当是为计划生育做贡献了呗,生孩子对女人可是一大关,我们又不是母猪,凭什么他们男人想要,我们就得生啊。他盛长官都有儿子了,还怕盛家断了香火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6章 您二位凑合凑合试试 笑恩在一旁低笑出声,接口道,“是啊,夏言,你应该学学林岚的气魄,为了不生孩子,背着向阳上了节育环。” “哎哎,我说林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也没拿我怎么着。这男人就是欠管教,他强势,你就得比他强势,才能把人盯得死死的。”林岚双手叉腰,一副女强人的架势。屋内,三个女人笑作一团。 等到夏言出院的时候,乐乐头上的上早已拆线,若不去刻意触碰伤疤,表面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处。 “妈妈,你去哪里了?乐乐都要想死你了。”宝贝太久没有见到母亲,张开手臂,飞扑入夏言怀抱。 夏言知道,孩子还小,盛西慕一定不会将她住院的事告诉他。通常的理由,都是……“妈妈去外地出差了,这些日子乐乐有没有乖啊?” “乐乐很乖,就是爸爸不乖,总是见不到人影,那个保姆阿姨也是笨笨的,不会讲故事,连陪我晨运都跟不上节奏。”小东西嘟起嘴巴抱怨道。 夏言低笑着,吻了吻宝贝粉嫩嫩的脸颊,半个月不见,她都要想死他了。“小嘴巴都能挂油瓶子了,好了,今晚妈妈给乐乐将故事,好不好?” “好。”乐乐回答的干脆,一双小手臂紧搂着母亲的脖子,生怕她再一次丢下自己。一个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年幼的宝宝,更害怕孤单。 盛西慕耐心的交代了保姆按时盯着夏言吃药,给夏言准备食补,一定要看着她,让她好好休息,不能太超劳。小产对女人的身体伤害很大,如果不好好修养,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都交代完毕,盛西慕才放心的去辖区,除了林进,辖区的刘政委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只要辖署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耳朵。这个位置,盛西慕坐了四年,几乎到了是针插不入,水滴不透的地步。 他在办公室中,认真的翻看着最近没有处理的文件,而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发出咚咚咚三声轻响。 “进来。”他平淡开口,没有抬头,却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长官。”林进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依旧没有抬眸,只是随后问道,“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 “长官,我……”林进吞吐着。显然,是没有办好,亦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办好。 盛西慕微挑了下剑眉,明显带着三分冷怒。林进舍不得对吕家下手,这早已在他预料之内,只是,林进跟随他多年,可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面对他的违逆,盛西慕多少还是有些不适。“林进,如今连你也敢违逆我的意思了!” “林进不敢。”他低着头,沉声回答,额头上,不自主的侵出薄汗。 盛西慕哼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那天若不是你自作主张的将吕薇带来,又明知她心怀叵测,还是让她走进了我的地方,如果不是你的自以为是,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孩子没了,总要有人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吧。” “长官,都是林进的错,您要怪罪就冲着我来吧,请您放过吕家。”林进急切道。 “林进,你的确逃不了干系,不过,我们的帐可以慢慢算。至于吕参谋,如果他真的刚正不阿,也不会让我抓到那么多把柄,死有余辜。”盛西慕语调慵懒,说的不急不缓,好似绊倒一个辖区高级将领,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就算吕参谋长是自作自受,但吕薇是无辜的,她只是年幼无知,才会犯错,长官难道连一个小女孩都容不下吗?”林进情绪有些激动,双手紧握成拳。 盛西慕冷哼了声,深不见底的墨眸散发着淡淡冷寒。年幼无知吗?那他就教教她如何成长。“林进,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应该了解我的脾气。这一次,我对吕家没有赶尽杀绝,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至于吕薇,她必须脱西服走人。”哪怕多看她一眼,他都会觉得恶心。 “可是离开辖区,她要怎么生活。”吕薇一个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直是被众人追捧着,何时受过半分闲气。没有一技之长,又受不得气,她这样的性子,到了社会上,只有死路一条。 林进据理力争,但他却忘记了,盛西慕向来不是悲天悯人的人。 “你以为留在辖区她就能生活了?她老子倒了,失去了大树的庇佑,即便我不赶她走,她早晚也得自己滚蛋。”盛西慕又道,但英俊的脸上已出现了不耐的神色。他向来不喜欢在一件事上浪费太多口舌,而今天,显然他说的过多了。 “长官!”林进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盛西慕冷魅的一笑,打算结束这次的谈话。“林进,吕薇离开辖区,对你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吕家败落,她现在是落难千金,她吕薇如果够聪明,这个时候就该霸着你不放,抓住任何机会以身相许。” 这一次,林进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因为,他的确就是这样想的,盛西慕不过是将他的心思点破而已。虽然这样的得到有些不光明,但对于吕薇来说,却是最好的归宿,对他来说,是圆了多年的奢求之梦。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先出去吧,至于吕家的事,你如果真的为难,我可以让其他人处理。”盛西慕没什么情绪的说道,再次翻看面前的文件。 “长官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林进回应后,漠然走了出去。 一整天的忙碌后,盛西慕赶着去幼儿园接乐乐放学,父子两个热火朝天的商量着晚上为夏言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接过,夏言却打来电话,说公司晚上聚餐,不回去吃饭了。盛西慕明显有几分落寞,但还是淡淡的嘱咐了句,“注意身体,别喝酒,如果太晚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知道了。”电话那端,夏言淡淡的笑,只觉得他变得越来越啰唆了。 “尹总,今儿李总请客,在聚翠楼请我们吃海鲜,尹总可不能不给面子啊。”工程部的一个女孩玩笑的说道,清脆的嗓门,整个工程部都听得清楚。 “尹总当然不能缺席了,咱们尹总刚刚给家里打电话请了假。眼看着工程就要顺利竣工了,今晚儿我们可要好好庆祝,不醉不归。”孟菲嘻哈的回着,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C市人,从工程开工到现在,几乎都没怎么回过家,都眼巴巴的盼着竣工这一天。 而李学威,不折不扣的海归,技术过硬,经验丰富,他经手的工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李学威为人温文尔雅,听说家境也不错,有才又有财,典型的钻石王老五,环宇集团的女员工见了他,一个个眼睛都放光。 “咱们尹总又向儿子请假了啊,改天我们得告诉乐乐,她妈妈也需要时间约会啊。不然怎么给他找个好爸爸。”另一个女员工开玩笑的插话。 “李工,您觉得我们尹总怎么样啊,不然,您二位凑合凑合试试?”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开起了玩笑。大家只知道尹夏言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并不知道盛西慕那一档子事,而李学威也是单身,大家很喜欢拿两个人开玩笑。 “好了,别开玩笑了,夏言脸皮薄,经不起你们这么多张厉嘴。”李学威搭着外套起身,含笑开口,俊颜温润,融合了一室的温暖。 “呦,夏言?这叫的可够亲热的啊。”其中一个女孩故意的扯高了音量,她这一喊,倒真把夏言从办公室里喊了出来。此时,夏言已经换下了一身职业装,干净的米白色长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稚嫩的大学生一样。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走吧。”夏言唇角扬笑,淡扫了一眼办公室内众人,“这么多人,今儿李工可要破费了。”她笑着,对一旁李学威点头示意。 “没关系,这阵子大伙儿都忙坏了,也该好好放松一下。”李学威温润低笑,率先走了出去。 他们在海鲜大酒店定了个大包房,一群人闹得欢了,少不了要拼酒玩儿游戏,夏言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自然也是今天的主角儿,几个能闹腾的女孩自然不会放过她了。她们并不知道夏言刚刚小产过,都一个挨着一个的敬酒。 “下次吧,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以后再补上。”夏言笑着推拒,但那些女孩都是没轻没重的,不依不饶的将酒往夏言面前推。 “尹总这是不给大家面子啊,姐妹们,尹总不喝我们的酒,大家说今天我们能放尹总走吗?”几个女孩一起起哄。 夏言一脸无措,为难的看着面前堆着的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若是往日,她止不住一咬牙一跺脚的喝了,但现在不同了,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监管着,如果闻到她身上有酒味儿,盛西慕保准没完没了。 而此时,一旁的李学威突然站起来,端过她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夏言的酒,我代替她喝了。” “呦,英雄救美啊。”一群人都开始起哄。 “那得罚三杯啊。”一个女孩扯着嗓子说道。 李学威也只是温雅的笑,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只有淡淡柔和的目光落在夏言身上。 回去的时候,李学威喝的不少,脚步都悬浮着,几个人故意将夏言与他丢在一处,嚷嚷着夏言有责任送李学威回去。车子一辆辆从门口过去,夏言一一向他们招手。 夏言扶着李学威站在马路旁,无奈的摇着头。“李工,你没事儿吧?” 李学威高大的身体,重量几乎都压在夏言身上,唇角依旧含着温润的笑。他用指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很抱歉的对夏言笑了笑,“我没关系,就是头有些晕,你不用管我,先回去吧。”他说着,原本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落在夏言精致白皙的脸蛋上,他无意识的伸出手掌,却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 “夏言,你脸色不太好,多注意休息。”他温声说道。 夏言呆愣了片刻,然后,默默的点头。夏言没想到,温文尔雅的李学威竟然还是这么细心的人,他看出了她脸色不太好,才会替她挡酒。“谢谢。”她淡淡的说道。 李学威唇角边的笑意淡淡掩藏,目光由夏言身上转移到一旁,再次涣散开。“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在一牧的婚礼上,我看着你脱下婚纱,离开婚礼现场……”他的声音极淡,因为,那对于夏言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一场最美丽的邂逅,他遇见了让他最心动的女孩,虽然,只是匆匆擦肩。 夏言晶亮的眸光,逐渐暗淡了下去。 李学威有些无措,似乎她犹豫的那一瞬,漫天的星光都跟着失去了色彩。他忙慌的换了话题,“一牧,他时常跟我提起你,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那时,我还以为你是仙女呢。” 夏言莞尔一笑,清澈的眸中闪动着璀璨的流光。“你真是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儿?” “算了,还是我自己走吧,深更半夜,醉酒微醺,孤男寡女,很容易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夏言,我可不是圣人。”李学威唇边含着轻浅的笑靥,七分玩味,三分邪魅。但语调依旧是温润的,亦如谦谦君子。 他放开夏言,摇晃不稳的向道边走去,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矮身钻了进去。 夏言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地,眸光追随着李学威车子离开的方向,一双清澈瞳眸,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还真恋恋不舍了?”身后,突然传来男子低沉邪魅的声音,夏言惊愕的回头,映入眼眸的是盛西慕英俊邪气的脸庞。 “你,你怎么来了?” 盛西慕低魅的笑,三两步来到她身边,健硕的手臂轻揽在夏言腰肢,指尖随意勾起她尖小的下巴。“慌什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能做什么。”夏言不悦的拍开他手掌。 “什么意思?如果换个地方你们还想干点什么是不是!”盛长官脸上明显带了几分不悦。 夏言白他一眼,用力推了他一把,“盛西慕,你没事儿吃的哪门子飞醋。” 盛西慕温润低笑,再次伸臂将夏言拥入怀中。“他窥视我的女人,我不揍他已经算他便宜了,怎么小爷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了?他再敢用那种眼神看你,小爷就把他眼珠子抠下来。” “盛西慕,你究竟是兵还是土匪啊。”夏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悍匪,不然怎么将你抢回去。”盛西慕玩味低笑,突然打横将夏言抱起来,横穿过马路,将夏言抱进停在对面的黑色大奔车中。 夏言双臂缠在他颈项,头轻靠在他胸膛,他胸口中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安心。“盛西慕,你怎么会找来这里啊?” “在赵市,我盛西慕想找一个人,困难吗?”他唇角邪气上扬,无论何时何地,盛西慕都是自负的男人。 夏言低柔一笑,微扬着漂亮的小脸,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盛西慕,如果有一天我躲起来,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怎么办?” “你敢!”盛西慕突然顿住脚步,俊颜瞬间阴霾,骇人的厉害。这瞬间由晴转阴,男人的脸变得比四月的天气还快。“尹夏言,如果你真的敢消失,上天入地,我都要把你找回来。这辈子,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盛西慕,你凭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夏言出声反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7章 被最亲的人算计 此时,盛西慕已经将她塞入了大奔车中,沉重的身体倾覆而下,将她死死的困在自己身下。“你说我凭什么啊?尹夏言,我是你男人,你从里到外,还有哪儿不是我的?言言,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我的?”他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游走,故意的挑.逗着她敏感的触点。 夏言被他困在身下,身体一阵阵颤抖着,酥麻的感觉不时的传遍全身。“盛西慕,别胡闹,我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她低低的嘤咛着,双手无助的抵挡在他胸前,黑葡萄一般的眸子,怯生生的凝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 盛西慕邪气的笑,唇片在她颈窝间流连,吞吐的温热气息吹拂在夏言耳际,暖暖的带着酥麻。“乖言言,说你是我的,我就放了你。不然,我们就在车上吧,偶尔玩玩车.震,增添点情趣儿倒也不错。”他邪魅的勾着唇角,头伏在她胸口,隔着意料啃咬她胸口柔软的肌肤。 “不要,盛西慕!”夏言失声惊叫,慌乱的去抵挡,她自然拿他没辙,只能很没自尊的再次顺了他的意。“我是你的,盛西慕,我是你的还不行吗?我真的累了,放过我好不好?” 盛西慕停住动作,利落的翻身而起。“这样才乖,言言,我们回家吧。” 他说完,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穿梭在漆黑夜色之中。他本也没打算对她怎样,夏言小产不久,身体还没有恢复,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同房,刚刚将他压在身下,却又不能真的对她如何,这对于盛西慕来说,简直是种煎熬。 车子在平坦的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夏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浅睡着,身上盖着盛西慕的纯黑色西装外套。透过后视镜,盛西慕温润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此刻,他承载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 深秋,夜薄凉如水。 夏言刚刚睡下,盛西慕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嗡嗡的响了起来,别墅那边打过来的电话。 盛西慕按下了静音键,目光下意识的扫了眼身旁沉睡的女子,还好,没有吵醒她。他掀被下床,走到阳台上,才按下了接听键。“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嗯,晚上的飞机,刚刚到别墅。明晚回来吃饭吧。”电话那一端,盛鸿江沉声说道。 盛西慕深邃的眸光淡然,随随落在窗外夜色中,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您回来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机场接您。” “你辖区的事儿忙,我来回车接车送的,不用你多跑这一趟。”盛鸿江态度不变,但语气明显缓和了几分。 “好,我明晚一定回别墅陪您,爸,您也想孙子了吧,我带乐乐一起回去。”盛西慕又道。 “嗯。”盛鸿江闷声应着,然后,竟出乎意料的补了一句,“明晚将尹家那丫头也带回来吧。” 盛西慕微愣了片刻,剑眉冷挑起。他自然不会笨到以为盛鸿江让他带夏言回去,是打算接受夏言,只是,老头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盛西慕还猜摸不透,只能试探着去回避。“爸,言言最近公司事儿忙,恐怕去不了,再说,我们好好的一家人吃饭,她去了也不方便。” “就按我说的办,明天带那丫头一起过来。”盛鸿江说完,啪的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透着淡淡的清冷的光。他半靠在栏杆上,手掌按在额头,似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身后,突然响起淡淡的温软的声音,在薄凉的夜色中,如同一眼涓涓细流,侵入人心。 盛西慕回头,唇角扬起一抹温润浅笑,“怎么还不去睡?” “电话是盛部长打来的吗?”夏言又问,显然,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 “嗯,明天晚上我带乐乐回去吃顿饭,没什么大事,你不用理会。”盛西慕走过来,伸臂揽在夏言腰间,拥着她向屋内走去,深夜寒凉,夏言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裙,若是染了风寒,他还是要心疼的。 他将她抱回床上,将她冰凉的身体拥入怀中,“这么凉,来,我给你好好捂捂。”他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带着几分慵懒玩味。 但夏言的神色却是凝重的,她总觉得盛鸿江让她回盛家别墅这件事不简单。“西慕。”她低低的唤了句,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头顶,传来他若有似无的叹息,盛西慕又怎么会不懂得她的心思呢。他低头吻了下她额头,低柔的安慰,“放心,言言,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寂静的夜晚,两人彼此相拥着,但他们都心知肚明,现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 盛西慕并没有顺从盛鸿江的意思将夏言带回盛家,只是从幼儿园接了乐乐后,开车回了别墅。乐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不耐。 “我的盛宝怎么了?又谁惹了我们小少爷。”盛西慕轻笑的哄着。 宝宝嘟着小嘴巴,哼哼了声,“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去爷爷家。” 盛西慕又是一笑,温润如同三月春风。“那也是你的家,将来那里都是属于我们盛宝的。” “我才不稀罕呢。还是留给阳阳哥哥吧。”小宝贝十分不屑的嘀咕了句。 盛西慕不以为然的笑,伸手揉了揉宝贝的小脑袋。 车子在盛家别墅前停了下来,盛西慕抱着孩子走进去。客厅中,倒是热闹十足,盛家人几乎都到齐了,这一次,是真的到齐了,因为盛沐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在她身边的居然是夏言。 “妈妈?”乐乐吃惊的睁大了双眼,挣脱开盛西慕的怀抱,向夏言飞扑了过去。 “乖。”夏言将孩子拥在怀中,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乐乐,叫外婆。” 乐乐倒是十分懂事听话,对着盛沐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外婆,您好,我是乐乐。” “真乖,让外婆好好看看。”盛沐温润的笑着,将乐乐抱到自己怀中。吻了下孩子嫩嫩的小脸蛋,心疼的紧。 盛冷雨与盛琳姑侄二人坐在一处,一时间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初盛沐发誓不回盛家,结果现在人乐乐稳稳的坐在这里,老头子见了居然声都没坑,王媛对她更是热络,很显然,盛沐的回归是老爷子授意的,难道这么多年,他终于想起这个女儿了? “叫外婆好像不合适吧,这可是小舅的儿子,该叫姑姑。”楚智妍在一旁插话,连讥带讽,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盛西慕墨眸微眯,透着几分冷意,楚智妍脑袋一根筋,还没意识到危险,盛琳却惊慌的站了起来,拉起女儿训斥了句,“楚智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给我滚到楼上去。” “喊什么喊啊,我哪句说错了啊,她尹夏言敢乱.伦,还怕人说啊。”楚智妍被母亲吼了一嗓子,脑子一热,说话更不分轻重了。 “楚智妍,你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盛西慕不仅没怒,反而邪魅的低笑着,随手点燃了一根烟蒂,目光幽冷的看着她。那阴霾的目光,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楚智妍不懂轻重,盛琳却是知道分寸的人,这几年的相处下来,她大概也了解了盛西慕的性子,他越是平静,便证明越危险。她知道智妍这次的祸闯大了。 “楚智妍,言言是你妹妹,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尹家是败落了,但我终究是盛鸿江的女儿,谁如果再敢欺负我的夏言,我就和她拼命。”盛琳站起身,狠话都丢了出来。身旁,夏言牵着她手臂,微低着头,一张苍白的小脸,表情极是淡漠。 盛琳见事情闹大了,心一横,一咬牙,一巴掌挥在楚智妍脸上,“你个不知分寸的东西,还不给你大姨和小舅道歉。” 楚智妍紧捂着发疼的脸颊,眼泪不停的往下落,她自幼娇生惯养,母亲从不曾动手打过她。“妈,你居然打我?你为了尹夏言那个丫头打我?我讨厌你。”她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智妍,智妍。”盛琳急唤了两声,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没有追出去。 好戏都散场了,王媛才从厨房中走出来,麻利的摘掉了腰间的围裙,搀扶着哭泣不止的盛琳,“二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说啊,伯父还在楼上呢,别吵了他老人家休息。” “没,没什么,就是孩子不懂事。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好。”盛琳抹着眼泪,转头看向盛西慕,哽咽着又道,“西慕啊,智妍年幼,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二姐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盛西慕站在原地,微低着头,动作优雅的吸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西慕,不管多大的事儿,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看二姐都将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你就别得理不饶人……”王媛温声开口,当着和事老,却被盛西慕清冷的声音打断。 “王媛,这是我们盛家,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儿。”盛西慕唇角扬了一抹冷邪的笑,将手中尚未燃尽的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 王媛被他一句话噎得半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一点情面都没留给她。 “乐乐。”盛西慕低唤了一声,宝贝立刻飞进他怀中。 “爸爸。”乐乐奶声奶气的唤了声。 盛西慕将孩子抱在怀里,冷眼扫了在场众人,既然老爷子让他们一家回来,那就所幸将事情闹大。“我和夏言没有血缘,这件事你们应该都清楚,乐乐是我和夏言的孩子,这也是事实,你们怎么想我不在乎,就是别把话说出来,我不想让我老婆孩子受任何委屈。” 盛西慕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呆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没有人会想到,夏言与乐乐在他心中竟然有着如此的分量。 “都闹够了没有!”一声厉叱从楼梯口传来,老爷子站在楼梯前,百年不变的一张严肃面孔,不怒而威。 在场众人,连话都不敢多吭一声。 “西慕,你跟我上来。”盛老爷子又丢下一句,转身向楼上走去。 盛西慕向着夏言的方向投了一个安慰的眸光,然后,转身向楼上走去。 楼上楼下,出奇的安静,静的让人不安。夏言将乐乐紧拥着怀中,小家伙很懂事,一声不吭的窝在母亲怀中。不知为何,夏言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盛沐找到她,软磨硬泡的将她带回盛家,夏言就觉得,阴谋正悄然的拉开序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西慕才尾随着盛鸿江一同从楼上走下来,父子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盛鸿江径直坐在了桌边,吩咐保姆开饭。 众人闷着头,一个个无声的坐在了饭桌边,一桌子丰盛的宴席,却都吃的索然无味。 盛鸿江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伸出筷子夹了块鱼肉,却放入了盛沐的碗中,此举当真让众人大跌眼镜。“这些年,你都瘦了,多吃点吧。” “嗯,谢谢爸。”盛沐回应着,面上却不带半分动容之色。 盛鸿江面色不变,又夹了些菜添入盛西慕碗中,状似随意的说道,“西慕啊,将我刚刚在楼上跟你说的话给大家说一遍。” 盛西慕闷声不语,隐在桌下的手掌紧握成拳。老爷子费尽心机的算计着他,将盛沐与夏言母女弄来,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一直以来,他与夏言之间的舅甥关系便如鲠在喉,而盛沐的出现,无异于坐实了他们的舅甥关系。而当着夏言的面,老爷子却硬逼着他宣布与王媛的婚事,连婚期都定下来了,就在下月末,满打满算,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一直以来,夏言便忌讳着这件事,他们都在刻意回避,但这根刺,却一直扎在他们心口,稍稍触碰,便疼的锥心刺骨。而盛鸿江这么做,无意是往夏言的伤口上撒盐。 盛西慕俊颜薄冷,将手中筷子按在桌面上,闷着不开口。气氛一下子又僵硬了下来。盛西慕违逆老爷子的意也不是第一次了,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安静的等待着,等着这场拉锯战的最终结果,意料之中,最后败下阵来的永远是盛鸿江。 “既然你不抹不开面子,那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替你宣布了。”盛鸿江沉声开口,侧头看向一旁的王媛。 “爸!”盛西慕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漠然站起身,隐在衣袖下的拳头紧握着。手背之上,青筋道道凸起。 “你闭嘴。”盛鸿江冷声的呵斥,脸色也更沉了。“盛西慕,你要是想气死我,你现在就可以走,离开这个家,再也别回来。”老爷子极少发这么大的火,一边吼着,一边不停地咳。饭桌上有一个算一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盛西慕僵硬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俊颜阴霾,一双深邃墨眸静静凝望着夏言,深情而忧伤。而对面的女孩同样也回望着他,琉璃一般的瞳眸,闪躲着复杂的光泽,他看得到她的疼痛,他怎么舍得再往她的心上捅刀子。可是,盛老爷子一张病危通知拍在桌子上,他还能再说什么。他盛西慕再不孝,也不敢那父亲的身体开玩笑。 “王媛啊,你和西慕的事儿也拖了这么多年,你们现在也不年轻了,我和你父亲已经商量过了,选在下个月末让你们完婚。” 王媛脸上闪过片刻的错愕,却逐渐被欣喜与羞怯取代,她微抬起眸子,幽幽的目光落在盛西慕脸上,但他的俊颜沉冷一片,除了夏言,他眼中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夏言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唇角边,逐渐扬起嘲弄的笑,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是,它来的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幸福,总是那样短暂,让人还来不及享受,就已经随风而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8章 被最亲的人算计 “西慕,王媛,祝贺你们啊,等婚礼的时候,姑姑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礼。”盛冷雨率先开口,脸上挂着伪装的笑。这桩婚事,真正开心的,也就只有王媛一人,其他人不过是走马观花的看热闹,最痛苦的,无疑就是盛西慕,看着他痛苦,盛冷雨心里别提多痛快,这些年,盛西慕也该骄纵够了。也到了他该吃苦头的时候,而尹夏言,就是他所有疼痛的泉源。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夏言起身,丢下一句,抱着乐乐便向门外走去,乐乐搂着夏言脖子,一双晶亮的眸子却可怜兮兮的看着盛西慕,怯生生的喊着,“爸爸,爸爸。” “言言。”盛西慕疼痛的唤了声,大步向前追了几步,身后却传来盛鸿江低沉的声音。 “盛西慕,你给我回来。”这一声沉重,让盛西慕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他是乐乐爸爸的同时,也是盛鸿江的儿子啊。 “言言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我去看看她。”盛沐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盛家别墅门口,夏言抱着乐乐站在马路旁拦车,盛沐追出来,赶上了他们。“言言,你抱着乐乐要去哪儿啊?” 夏言僵硬了片刻,她脑子很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和乐乐还能去哪儿。她以为有盛西慕的地方,就是家,可这里是他的家,是他和王媛的家,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对于盛西慕来说,她只是他茶余饭后的甜点,鲜嫩可口,却永远算不得正餐。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一直是无法改变的结局,是她的痴心妄想,以为终可以改变什么。即便他身居高位,即便他只手遮天,可天外还有天,在盛鸿江面前,在整个盛氏家族面前,他的力量太渺小,蚍蜉撼树,呵,可笑而自不量力。 他的誓言再美好,都抵不过残忍的现实,在家族与权势面前,他不得不屈从,也由不得他不屈从。她贪恋着他的怀抱,她渴望着他的温暖,她一次又一次飞蛾扑火,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狗屁的爱情,感动不了天,也感动不了地,他们只是感动了自己,然后,为了这份感动,把彼此弄得遍体鳞伤。 她想恨,她该恨,可是,恨谁呢?恨自己,还是恨盛西慕?她不知道,她迷茫了,她的心乱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或许,楚智妍的话没有错,他们是乱.伦,他们不容于世。即便没有这层关系,她尹夏言又算什么,她只是一个孤女,她配不上高高在上的盛长官,就连她最心疼的乐乐,也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私生子,和她一样,不容于世。 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夏言目光呆滞而茫然。怀中的宝宝吓得直哭,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擦着她脸上的泪,可是,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妈妈,你别哭,妈妈,乐乐害怕啊。”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让夏言从迷茫中清醒,她心疼的抹掉宝贝脸颊上的泪痕,“乐乐乖,乐乐不哭。乐乐,妈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跟外婆回家去,好不好?”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接乐乐?”小宝贝嘟着小嘴巴,不停的抽泣着。 “嗯,很快,很快就接乐乐回家。”夏言心疼的吻着宝贝流着泪的小脸蛋。 夏言将孩子递到盛沐怀中时,宝贝却哭得更汹了,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妈妈,你是不是不要乐乐了啊,妈妈,乐乐以后都会听话,乐乐再也不要爸爸了,你别丢下我,妈妈……” “乐乐乖,妈妈很快就回来,你听话。”夏言吻着他,却终究狠心的丢下了他。她的脑子和心都乱作一团,她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好乐乐。 盛沐知道夏言现在的心情根本无法分心照顾乐乐,她搂着孩子,温声的哄着,又对一旁夏言询问,“夏言,你打算去哪儿?乐乐还小,离不开你。” 夏言冷然的笑着,唇角边尽是苦涩,“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妈,我从来没想过,这一次会被我最亲近的人算计。”她说完,决绝的转身离开。 夏言根本不知道她究竟还能去哪里,哪里又是她的归宿。她像游魂一样沿着空荡的马路行走,面前的路没有尽头,但对于她来说,人生却再一次走到了断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她不知道盛鸿江究竟用了什么手段逼迫盛西慕,但他既然妥协了,就证明,他们的路真的走到了尽头。他说:让她相信他,他说:让她给他时间,可是,他已经妥协了,她还能继续的痴心妄想吗? 尹夏言,你究竟要被伤多少次才肯甘心! 等待?多么可笑的字眼啊!三年尚且不能解开他们之间的死结,继续又能如何。 独自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夏言想,爱上盛西慕是她这一辈子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在明知他是她小舅的情况下,交出自己的心与身体,她觉得当初的自己,幼稚的几近可笑。三年后的转身,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而她却做了更愚蠢的事,她让那份错误的爱继续,她还在痴心的等待着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 她微扬起头,看着夜幕即将降临前的深谙蓝天,深沉而凝重,像极了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她微合起眼帘,一颗剔透的泪珠悄无声息的滑落。她想,是时候和他说再见了,她爱过他,爱的深入骨髓,直到如今,她还爱着。也许,这份爱还会继续,但她只能将他深深埋入心底。让他成为一段过往的殇。 “夏言?你怎么在这里?”一辆纯白色宝马车缓缓停在路旁,李学威推门走下来,俊颜带着几分震惊于错愕。 夏言侧身对着他,微低着头,却无法隐藏脸上的泪痕,泪珠在晶亮的眸中盈动,闪烁着璀璨流光,美得耀眼。“李工,是你啊。”她淡然的笑着,并不理会脸上清澈的泪痕。 李学威温润的俊颜不由得暗淡几分,来到夏言面前,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从外套中取出干净的格子手帕,递给夏言。“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哭鼻子。擦擦吧,多难看。”他出口的话,如风一样温润,平平淡淡,却很适时的抚平人心。 “谢谢。”夏言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擦了几下面颊。手帕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儿,和它的主人一样,温润优雅。夏言手中握着那只手帕,上面沾染了泪痕,还他不是,留着也不是,一时间,夏言竟有些尴尬了。 李学威看出她的为难,面容含笑,开口道,“这手帕是我一个同学从英国带回来的,家里还有很多,这个送给你吧。” 夏言点头,有些感激他的细心体贴。“格子图案的确有英伦风,谢谢了。” “夏言,你已经和我说了太多的谢谢,想想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没必要这么客套。”李学威温润说道。 夏言低笑耸肩,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个算法。他见过她,就算他们认识了!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赵吧。”李学威说。 夏言默默的摇头,眸光低敛着,茫然的看向前方,“我没想去哪儿,只是随便走走。” “正巧,我也想散散步,不如陪陪我吧。”一旁李学威低笑。 夏言没理由拒绝,两人并肩向前走去,道路旁高大的梧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修长,并且,不时的交叠在一处。 李学威偶尔与她说些轻松的话题,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 “你是说,你的同学为了让你看起来像绅士,才给你买了一盒子手帕给你吗?那你有了这些手帕,就像绅士了吗?”夏言低笑着问道,一扫刚刚的阴霾。 李学威看着她,目光都是柔和的。“你这样笑着多好啊,夏言,你笑的时候真漂亮。” 夏言唇边的笑靥渐渐僵硬,她微低了头,身上又散发了几分阴霾。 李学威依旧笑的温和,“还是不想说吗?为什么心情不好?” “没什么,只是随便转转而已。”夏言眸光微敛,云淡风轻的一笑。 她不说,李学威也没有多问半句,依旧笑意浅浅。“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无论遇见什么,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当初,我妻子与儿子出车祸去世时,我也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可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天的过来了。” 夏言突然顿住了脚步,仰头看着他,眸光幽幽闪动,有错愕,有震惊,也有几分同情与怜悯。 而李学威只是不以为意的耸肩,“不用同情我,这几年,我已经从伤痛中走出来了。夏言,人生中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夏言转过头去,茫茫然的看向前方,再次移动了脚步,他们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夏言才低低的问道,“你会经常想起你的妻子和儿子吗?” 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夏言抬眸去仰视他,正对上他温和如水的目光。李学威略带苦涩的一笑,又道,“夏言,你根本无法想象,从天堂到地狱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本来,我拥有一个幸福的家,温柔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儿子,那场车祸夺走了他们的命,我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溅开,却无能为力……”李学威温和的眼眸,也有了湿润的痕迹,他微低着头,掩饰一闪而过的伤痛。 “对不起。”夏言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李学威仰头,俊脸上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笑。他伸出手臂,轻拍了一下夏言的肩膀,“夏言,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我相信你一定能从低谷中走出来。” 夏言含笑点头,但笑靥依旧苦涩。下巴却微微上扬着,此时,谙蓝的天空已经完全被漆黑的夜幕取代。 勇敢吗?夏言扪心自问,如果他足够坚定,三年后的今天,她就不会重回盛西慕的怀抱。再一次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 另一面,盛家别墅。 盛西慕坐在桌旁,脸色比阴雨天还要阴霾。盛鸿江与王媛热络的讨论着婚礼的事儿,盛西慕却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似乎他们只是在讨论着与己无关的事情。 “西慕,你的意见呢?”盛鸿江突然问道。 “随便你们。”他不咸不淡的丢下了一句,起身,“爸,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们看着办吧。”他说完,转头就向别墅外走去。 “盛西慕,你给我站住!”身后,盛鸿江沉声喝叱,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盛西慕,这婚是你结,还是我结?你做事就是这么不负责任?” 盛西慕顿住脚步,清冷的一笑,然后转身,一双深邃墨眸,眸光扫过之处,犹如严寒席卷而过,让人不由得颤抖。“我从小跟着我妈一起四处飘零,我们只知道为生存而奔波,从来没有人教诲过我‘责任’二字。现在,我想对夏言与乐乐负责,我不想他们像我当初那样过四处飘零的生活。可如今,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盛鸿江震惊的看着他,想要开口,声音却哽咽在咽喉中。对于西慕母子,他亏欠的,的确太多了。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的想要给他最好的一切。他给他万人角逐的权利,给他无可企及的财富,他都不屑一顾。他想要的只有尹家的那个丫头,可独独这个不行,乱.伦的丑闻一但暴露于人前,西慕的前程就真的毁了。 “西慕啊,你听爸爸说……” “爸,你什么都别说了。婚礼的事儿,我会尽量抽出时间,至于其他,你们安排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盛西慕说了句,毫无留恋的转身大步离开。 “西慕,西慕。”王媛慌忙的起身,追赶了两步,却被盛鸿江喊住。 “算了,别追了,让他冷静冷静吧。”盛鸿江叹了声,起身向楼上走去。 “可是……”王媛追上两步,却欲言又止。 盛鸿江在楼梯口处顿住脚步,回头对王媛又道,“王媛啊,你放心,我和你父亲已经说好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下月末,婚礼会正常举行。” “嗯,我知道,我会好好准备的。”王媛唇角扬着笑,老爷子的话,算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盛西慕开车离开别墅,却在不远处看到盛沐抱着哭泣不止的乐乐,正手忙脚乱的哄着。他急忙踩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推门下车。“乐乐,怎么了?” “爸爸,爸爸!”乐乐哭的撕心裂肺的,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伸向盛西慕。 盛西慕心疼的从盛沐怀中接过孩子,拥在胸膛轻哄着,“盛宝不哭,告诉爸爸怎么了?” “妈妈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乐乐将小脑袋搭在盛西慕肩膀,泪珠噼里啪啦的落个不停。 盛西慕剑眉冷蹙,看向盛沐,询问道,“夏言呢?” 盛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丢下孩子就走了。” 盛西慕没有再说什么,抱着乐乐,转身向车中走去。 “西慕……”盛沐追上来,欲言又止。 盛西慕转身,一双深谙墨眸,没有丝毫温度。“你养了夏言二十年,夏言替你坐了牢,你们之间也算两清了。如果不够,我可以给你补偿。但如果你还有良知,就别再算计她,这些年,她受的苦已经太多了。” “我……”盛沐声音哽咽着,眼圈儿湿润,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只能看着黑色大奔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乐乐哭了一路,回到别墅的时候,孩子哭累了,睡在了副驾驶上。盛西慕用外套裹住他,动作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回屋子,亲吻了下他挂着泪痕的脸颊,然后,才悄悄离开。 卧房的灯一直亮着,他知道他的言言已经回来了,他在这里,他们的乐乐在这里,夏言的心就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丢下他们父子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9章 你放弃了,我也绝不放手 他推开卧房的门,看到夏言半靠在床边,手中握着一只酒瓶,酒已经少了大半瓶。女孩微醺,胸口的衣衫大敞着,醉意阑珊,双颊带着淡淡的粉红,分外迷人。“你回来了。”樱红的唇片微动,吐出一声轻浅的呢喃,水漾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 “尹夏言,你疯了是不是!你现在的身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还敢喝酒!”盛西慕怒气冲冲的夺过她手中酒瓶,重重摔在一旁的桌面上。 夏言仰头看着他,唇角扬起嘲弄的笑,却又极是苦楚,“是啊,我怎么忘了,我刚刚小产不久呢。”她有些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身体摇晃不稳,盛西慕将手臂揽在她腰肢,让她娇弱的身体靠在自己胸膛,才避免她摔倒。 她是真的醉了,嘻哈的笑着,仰头迎视着他深邃如海洋般的墨眸,“放心,我死不了。我不会丢下我的乐乐,我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盛西慕……”她淡淡的呢喃,语调轻的不能再轻,但一字一句,都好似针扎在盛西慕的心上,刺骨的疼着。 “言言,别再闹了,我知道你难受,那你知不知道,我比你还要痛,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要再折磨我……”盛西慕将头埋在她发间,沉闷的声音中,难掩疼痛。“言言,你听我解释……” “别说,什么都别说。”她痛苦的摇头,泪珠突然一颗接着一颗从眼帘中滚落,落在他胸口的衬衫上,浸湿了一片,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她不想解释,她什么都不想听,他总有太多的情非得已,他总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而每一次,在无法取舍之时,他狠心割舍掉的,只有她。 “西慕,你只要告诉我,你会不会跟王媛结婚?”她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双眸剪水,无辜之中带着渴求,她多么希望他可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告诉她:他不会和王媛结婚,他对她的承诺从不曾改变过。 然而,他没有,他只是深情而忧伤的凝望着她,半响后,才艰难的说了句,“对不起,言言,对不起。” 夏言仰头看着他,唇角扬着笑,但大嘀的泪珠却不停的从眸中滚落。她缓缓抬起手臂,冰凉的掌心轻轻摩擦在他英俊的侧脸,动作那么温柔,“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这是命,是我们的命,小舅!”她刻意的咬重最后两个字,一字一句,如同尖锐的刺,也同样扎在她心上。他们就是两只相爱的刺猬,想要彼此靠近,拥抱取暖,却偏偏被彼此身上的刺伤的血肉模糊。 “为什么,为什么你姓盛,为什么我要被养在尹家,为什么明明相爱,却只能守望着彼此的幸福?盛西慕,我们,真的要曲终人散了吗?” 盛西慕将她紧紧的反锁在胸膛,是怎样的痛,才能让她说出这番话。他一次次将她困在怀中,却一次次失去拥有她的资格。 是啊,他都要结婚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困住她。“夏言,不会,不会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 “西慕,西慕,你放我走吧,放我和乐乐自由……”她哭着,最终,昏厥在他怀抱。 盛西慕打横将她抱起,平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夏言额前凌乱的碎发,“傻瓜,为什么每次沟通不来,就一定要放手,要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呢?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和乐乐都是我的命。”他压低头,深情的吻在她额头,一颗晶莹的泪落在夏言光洁的额头上。 “言言,别放弃,即便你放弃了,我也绝不会放手,这样,至少我们还有希望。如果我们都放弃,那么,我们就真的完了。” …… 夏言并没有离开盛西慕的别墅,她只是变得很沉默,几乎没和盛西慕说过话,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时常走神,多半是点头或者摇头的敷衍着。乐乐偶尔会哄得她笑笑,但也只是笑笑而已,依旧很少说话,盛西慕知道,他的婚事就如同重石一样,压在他们彼此的心头。 盛家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婚事,两大家族联姻,在赵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盛西慕对婚事从不过问半句,即便是盛鸿江打来电话询问,他也是淡淡的回一句,“您做主就好。” 辖区总有忙不完的公务,盛西慕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 办公室中,传来一阵低闷的咳声,盛西慕端起桌上温热的茶杯,灌了几口,才勉强的压制住。大概下午的时候,头就开始昏沉的痛着,他却完全不予理会,继续翻看着堆叠在桌面上的文件。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林进走进来,脸上明显带着疲倦之色。 “吕家的事,处理干净了?”盛西慕并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的问道。 “嗯。”林进闷闷的点头。 “辛苦你了。”盛西慕又道,身体顺势靠在身后的软椅上,目光离开文件,淡淡然的落在林进身上,“听说吕薇在辖区闹过几次,都是你处理的。”并不是询问,他的语气十分肯定,当然,这是盛西慕的辖区,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盛长官的眼睛。 “她是胡闹过几次,都被我劝了回去。”林进轻描淡写的回答,几次,吕薇哭哭啼啼的守在辖区门口等着盛西慕,直到今时今日,她竟然还对盛西慕抱有幻想,林进真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愚蠢。他并非私心的不想吕薇见到盛西慕,只是不愿她再自取其辱了。 吕参谋被送到辖署事法庭,判了整整十年。一夕之间,往日风光的吕家便败落了,财产全部没收充公,吕薇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林进收留了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将她像金丝雀一样圈养了起来。但天下向来没有白吃的午餐,男人照顾女人,早晚是要照顾到床上去的,吕薇上林进的床,只是迟早问题。 “嗯。”盛西慕随意的点了下头,剩下的事,他并不感兴趣。“我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林进微低着头,淡淡摇首。“盛部长那边的消息一向封锁的严,不久前医院那边的确出了一张病历报告,只是内容具体是什么,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与盛部长的专用医生接触过几次,但都被对方公式化的回绝了。” 盛西慕沉默,但深邃的墨眸中浮起轻浅的笑意,按理来说,国家领导人的身体状况的确是对外保密,但也绝不能做到滴水不漏。而如今,隐瞒的越深,只能说明盛鸿江给他的那份病危通知水分越大。 “长官,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换种方式……我知道那位医生有个正在上初中的私生女儿……”林进试探的询问,他的意思盛西慕自然清楚。如果正当的手段达不到目的,那么也只能运用些偏激的方式,不过一个医生而已,想要撬开他的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盛西慕沉思了片刻,淡淡的摇了下头,“没那个必要,万一他一状告到老爷子那里,我们反而得不偿失。你还是要在医院方面下功夫,钱不是万能的,但有钱终究好办事。他不说,总有愿意说的人。” “是。”林进点头,“不过,下个月就是您的婚期,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盛西慕深冷的眸光涣散的落在角落,没有人猜得透他此刻的情绪。林进站在他面前,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盛西慕,是非常危险的。半响后,才听他淡淡的开口,“没关系,尽力就好。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 然而,林进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犹豫着开口道,“长官,今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您已经连着加班一星期了。” 盛西慕看着他,并没有回应,只是唇角勉强的扬起,此时,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又是盛家那边打来的,这段时间,因为他的婚事,老爷子在赵市的时间越来越多。 “爸,这么晚打来,有事吗?”盛西慕淡声询问。 “嗯,别人送了我两张芭蕾舞演出的票,我对那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你和王媛去看吧。”电话那端,传来盛鸿江平静的声音,但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式。 盛西慕随意撇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钟刚刚指向八点钟的方向。“爸,我今晚要加班。” “辖区还有什么事儿是非今晚处理不可的!你偶尔也该放松一下,别累坏了身子,就这么定了,我已经让王媛开车去辖区接你了。”盛鸿江说完,根本不给他回绝的余地,啪的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盛鸿江的电话挂断不久,王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已经在辖区大门外等候了。盛西慕略带无奈的换下了西服,下意识的又扫了一眼墙壁的钟,是啊,才八点钟而已,漫漫长夜,他也应该找个地方消耗时光。已经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害怕回家,害怕面对夏言毫无情绪的脸,即便是相拥着,她也是冷漠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伤人的并非只有歇斯底里,冷漠才是一把无情的双刃剑。 王媛的红色宝马跑车就挡在辖区门口,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女子妆容精致的脸,见到盛西慕的大奔车开出来,她连忙推门下车,“西慕。” 盛西慕将车停靠在一旁,摇下了车窗,淡漠的说了句,“上车。” 王媛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含笑侧头看向他,“知道你工作忙,但这场芭蕾演出是德国最知名的芭蕾舞团,票很难弄到。我不想辜负了伯父的一番心意。”她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嗯。”盛西慕并不在意的应了声,老爷子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他不过是做了王媛的挡箭牌而已。 一路车速飞快,他们赶到歌舞大剧院的时候,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票是贵宾席,但盛西慕对演出并不感兴趣,便换到了后面的座位。王媛有些许的不悦,但在他面前,她这个女强人早已变得小鸟依人。 他们相邻而坐,王媛的温柔的目光一直流连在盛西慕英俊的侧脸,他的英俊、沉稳、桀骜、忧郁,都深深的吸引着她,他就像一个谜,明知道危险,却还是让她止不住深陷。 时间在等待的煎熬中一分一秒过去,演出终于开始了,现场的灯光突然间全部按了下来,短暂的几秒钟,场中一片黑暗。接着沉寂的黑暗,王媛放大了胆子,将手覆在他手掌间,与他五指相扣,而相贴合的掌心,却传来滚烫的温度,王媛一惊,慌张的开口道,“西慕,你的手好烫。” 此时,舞台上的炫彩灯光已经亮了起来,微弱的光芒,映在他英俊却带着不耐的侧脸。王媛没有理会,快速将手掌按在他额头,触手处是同样的滚烫。“西慕,你发烧了。” “没关系。”他冷漠的推开她手掌,清冷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但墨色的瞳眸,却没有丝毫焦距,好像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 他的强势与不容人抗拒,让王媛不敢再开口,只能转过头,看向舞台之上。表演可谓十分精彩,甚至连外行都看得津津乐道。很经典的《天鹅湖》,凄美哀伤的音乐在场中弥漫着。王媛却并不十分专心,眼角余光时而瞥向盛西慕的方向,而他单手托腮,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姿态,连眸光都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和盛西慕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个小时的演出,很快接近尾声,舞台上,缓缓落下了帷幕。现场的灯光逐渐亮开,从黑暗突然进入白昼,王媛一时不适应,用手揉了揉刺痛的双眼。 而就在她失神的瞬间,盛西慕已经起身,径直向前方走去。 “西慕,等等我。”王媛慌忙的起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不远处的廊道中,两个漂亮的女子热络的讨论着什么,脸上都擎着淡淡的笑意,而她们身后,跟随着彼此的守护神。王媛眉心下不自觉的蹙起,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们——林笑恩,尹夏言。 而此时,夏言随意的抬眸,正撞上盛西慕深邃的眸光,唇角的笑意逐渐僵硬在脸上,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笑恩不解的问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盛西慕就站在离她们三步之遥的地方,一身纯黑色休闲西装,慵懒中透着几丝邪魅。 “没想到这么巧,顾省长和太太也来看演出。”他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话虽是说给顾希尧与林笑恩夫妇,但深邃邪气的眸光,却一瞬不瞬的落在夏言身上。 “的确是巧,原来盛长官也喜欢芭蕾演出。”顾希尧走上来,礼貌的回道。两人简单的微笑颔首,不热络,却也不失礼数。 此时,王媛已经跟随上来,伸手自然而然的揽上盛西慕手臂,含笑道,“是我想看,西慕是陪我来的。”王媛脸上温润含笑,但炫耀的目光却一直游走在夏言的身上。而女孩只是微低着头,神情淡淡。 笑恩已经看出了端倪,她自然不允许王媛耀武扬威,也见不得夏言被欺负。“原来这样。想必王总也是芭蕾舞的行家,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去楼上的芭蕾馆练练吧,我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今儿难得有王总陪着。” 芭蕾是高雅艺术,在上流社会更是被视为衡量女子修养的标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亦如今天的演出,票价昂贵的惊人,但看得懂的内行不多,多数都是来充场面的有钱人而已。 但王媛偏偏对芭蕾一窍不通,她幼时身体不好,父母将她捧在手心,怎么会让她受那种苦呢。但当着盛西慕的面,她又无法拒绝,这种场合,女人便是男人的赔偿,女人的无知,往往只会拨了男人的面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0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王媛妆容精致的脸蛋,一阵红一阵白,半响后,才闷闷的回了句,“我有些不太舒服,还是改日吧。”很蹩脚的借口,如果身体不舒服,也不会来看演出了。在场都是明白人,心中有数,却都不会点破。 笑恩故意的提高了些音量,状似惋惜道,“真是可惜,那下次吧。夏言,看来只有你陪我了。” 看着王媛一副吃瘪的表情,夏言想笑又不能笑,憋得险些内伤。“笑恩姐,我也有些不舒服,还是算了吧。” “既然不舒服,那就早点回去。”一旁,盛西慕突然开口,依旧霸道的语气,依旧不容人拒绝。 夏言略微嘲弄的勾了下唇角,微敛了眸光,清冷的对视上他深邃的眸,“不劳烦盛长官了,这不是有人送我吗。”夏言侧头,对身旁的李学威笑了笑。 今天演出的票本就是李学威弄来的,不多不少,就四张。他请夏言看芭蕾舞剧并不足为奇,但他邀请顾希尧与林笑恩夫妻,多少有些巴结的意思,但整个歌舞剧表演下来,他几乎都没和顾希尧说过话,后来,经过笑恩提点,夏言才明白,他并非有意巴结谁,而是怕她拒绝,才借故邀请了林笑恩夫妻二人。这样的心思,难免不让人感动。 李学威配合的伸臂揽在夏言肩头,淡笑着开口,“是我将夏言带来的,自然要负责安全的将她送回去。” 盛西慕微眯起眸子,眸中清冷逐渐被邪魅取代,他并不理会李学威,在盛西慕眼中,似乎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还抬不上席面。只是,他搭在夏言肩头的手臂,着实碍眼的很。 “言言,我好想应该提醒你一下,我送你回去会更顺路。”他的语调有些懒散,或许是发烧的缘故,目光都些微的迷离,也极致的迷人。他的语气很暧昧,话虽说得含蓄,但夏言听得懂,在场的几人都听得懂。 王媛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却必须隐忍。而夏言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她不喜欢他这样,但这样肆无忌惮的霸道,才是盛西慕。 “好啊,那就有劳了,小舅。”她可以的咬重了最后两个字,清澈的眸光带着疏冷,唇角扬着笑,三分嘲弄,七分苦涩。 然而,此话一出,在场几人是真的惊着了,顾希尧还算沉得住气,笑恩震惊的看着夏言略带苍白的小脸,一直以来夏言与盛西慕之间爱的艰辛,她只以为是身份家势悬殊太大,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她喊他‘小舅’,那么,他们岂不是在乱.伦! 面对所有人惊讶的神色,盛西慕依旧漫不经心,反而肆无忌惮的牵住夏言的手,“保姆刚刚打电话来,说乐乐一直哭着找妈妈呢。若不是碰巧遇上,我又得满世界的找你,言言,你说你这妈当得多失职。” 夏言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他盛长官说起谎话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演出前她刚刚和乐乐通过电话,小家伙语调懒懒的模样,正准备上床睡觉,还甜甜的嘱咐她玩儿的开心。 她刻意的强调着他们的舅甥关系,盛西慕就将乐乐搬了出来,满世界的招摇她这个做外甥女的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跟他玩儿,尹夏言始终还嫩了点儿。 盛西慕拿孩子做挡箭牌,外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夏言,那你先回去吧,别让孩子等急了。”笑恩淡淡的说了句。 歌剧院门口,盛西慕替王媛招了一辆出租车,王媛坐进车中,车门半开着,她还有些不甘的又问了句,“西慕,你真不送我回去吗?如果伯父问起……” “替我向我爸解释一下,乐乐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盛西慕适宜的开口,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话。 眼看着出租车开走,顾希尧与林笑恩的车也驶离,夏言不悦的挣脱他,转身沿着马路走去。不过迈开两步,腰间突然缠上了一只强劲的手臂,他稍一用力,下一秒,夏言的身体便跌入他胸膛。侧脸撞在他僵硬的胸口,酸涩的疼痛,眼圈儿微微的泛红,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 盛西慕修长的两指擒住她下巴,微凉的指腹在她面颊摩擦着,温柔中又带着些许霸道,夏言抬眸瞪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擎着冰冷的怒意。 “你究竟还想跟我执拗到什么时候?” 夏言冷然一笑,侧头脱离他的钳制,盛西慕并没有强迫她,但有力的手臂依旧环在她腰身,“这句话应该换我问你才对。盛西慕,你究竟要执拗到什么时候!你马上要结婚了,我招惹不起你,你也别再抓着我不放了,成吗!” 盛西慕低润的笑,双臂将她环在怀中,低头轻啄了下她唇角,“这话说得似乎晚了一些,三年前你就不该招惹我,是谁说爱我?是谁说过为我万劫不复?” 夏言呆愣的看着他,大嘀的泪珠顺着眼帘滚落,划过苍白的面颊,可怜兮兮的样子,无辜又无助。盛西慕心口微疼,指尖温柔的去擦拭她脸上的泪,“别哭,言言……” 盛西慕话未说完,啪的一声清脆声响,静止了两人之间的画面,愤怒中,夏言扬起手臂,用力甩了盛西慕一巴掌。他剑眉冷蹙,没有躲闪,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她。夏言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慌乱的,不敢去回视他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你明明是可以躲开的?” 盛西慕自嘲的扬了下唇角,没有怒意,反而是不尽的苦涩。“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我TMD真是犯.贱,连被你甩耳光都成了习惯。”他看着她,目光依旧是温润的,手掌温柔的拂过她流泪的面颊,“尹夏言,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这样对我。” 他明明在给她拭泪,而她却越哭越汹,“为什么?”她淡淡呢喃。 “我以为你知道的。”他淡笑着,低头在她唇片上轻啄,然后,覆在她耳侧,淡淡低语,“傻瓜,我爱你。” 夏言窝在他怀中,无助的哭泣,粉拳一下下落在他胸口,却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像是情人间在调.情。“盛西慕,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你都要结婚了,你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丈夫,你不会只属于我。” “傻瓜,无论是我的人,还是我的心,都只属于你,任何人都夺不走。”他轻柔的吻在她颈项间,吞吐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温度。 “别闹,盛西慕,这是公众场合。”夏言推开他,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满是羞怯。 “那我们换个地方。”盛西慕低笑,牵着她的手一同坐进大奔车中。 夏言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心中还是忐忑的,生怕他真的在车中……但盛西慕只是温和的笑,转动钥匙,发动引擎。 “脸这么红,在想什么呢?”他低笑着,故意逗弄她,说话间,身体缓慢靠近。 夏言紧张的屏住呼吸,清澈的瞳眸中闪动着璀璨光晕。但他只是温柔的为她系上安全带,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只是,额头无意间触碰到她面颊的肌肤,夏言被滚烫的温度惊到了。 “怎么这么烫?”夏言伸手抚摸上额头,掌心间的热度让她不由得担心起来。“盛西慕,你发烧了。” “嗯。”他淡淡的应了声,竟然丝毫不在意。 “我来开车吧。”夏言说道,已经动手去解身上的安全带,却被盛西慕按住了手臂。 “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盛西慕回给她一个安慰的笑,然后踩了油门,车子径直飞了出去。 车子在别墅的车库中停了下来,夏言率先下车,为盛西慕开了车门,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走进别墅中,那心惊胆战的模样,好似她扶的是一个七老八十的人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盛西慕心情大好,故意的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夏言扶着他,越发举步维艰,最后只能出声反抗。“喂,你使点力气好不好?” 盛西慕浅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现在就嫌弃我了?那以后我老了,走不动了,你还不得跟人跑了啊。” “你老了,难道我就不老?我又不是妖精。”夏言嘀咕着,终于将他搀扶到沙发上,自己在一旁坐了下来,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盛西慕含笑含着他,深邃而温润的墨眸,荡漾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他们都会老的,但他毕竟比夏言长了十岁。他老的时候,她却还很年轻。他突然想起曾经无意间从书中看到的一首小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记得当时只觉得这诗太过侨情,如今才体会到其中苦涩。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突然覆盖在他额头上,带着温凉的温度与丝丝沁人心扉的馨香,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游思。“好像更烫了,我去拿体温计和退烧药给你吧。”夏言说着,便要起身去开灯,客厅中昏暗一片,总不能这样跌跌撞撞去摸索吧。 “我不吃。”他淡然的开口,黑暗中,精准的扑捉到她的位置,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夏言身体不稳的跌入他怀中,笼罩着她的,依旧是滚烫的体温,夏言有些急了,“盛西慕,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胡闹,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 盛西慕沉闷不语,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反而逐渐收紧了。温柔的唇游走在她敏感的锁骨间。夏言脸颊通红了一片,有些无力的靠在他胸膛,心中依旧惦记着他正在发烧。语气也逐渐温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的问道,“别闹了好不好?我去拿药给你,吃了药我们上楼休息。” 盛西慕依旧不语,动作却静止了下来。黑暗中,夏言面颊更红了,寻找到他的两片薄唇,羞怯的将柔软的唇片印了上去,用舌尖轻轻的舔舐,滋润着他的干涩。“西慕,我去拿药给你,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他依旧没有动作,夏言以为他是默认了,便试着挣脱了他的怀抱,只是,刚刚脱离,又被他一把搂入怀中,他埋首在她颈窝,稍稍用力的咬了一口。 “痛。”夏言吃痛的低呼出声。 盛西慕唇角微微扬起,靠在她耳边淡淡呢喃,“快点回来。” 夏言如获大赦,赤脚踩在地上,快步的向楼梯口的位置走去,一心只惦记着他的病情,烧的那么烫,少说也38/9°了。慌神间,根本没留意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将她娇小的身体笼罩。一双结实的手臂突然环上腰肢,她尚来不及反应,双脚已经腾空,被他打横抱起,重新丢回到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下一刻,他沉重的身体已经倾覆压了过来。 他胡乱的吻着她,滚烫的温度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他吻得缠绵,深深的与她纠缠着,手掌沿着玲珑的曲线游走,已经顺着裙摆滑入她双腿间。 “不,不行,西慕,你在发烧,还没吃药呢。”她夹紧双腿,试图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 “傻瓜,你就是我的药。”他贴在她耳畔呢喃,更用力的将她压入沙发中,单手一扯,她身上的裙子便被他扯落在地。他手掌滑上她脊背,指尖一捏,便释放了她胸前柔软。 “盛西慕,你无赖。”夏言低声娇喘着,却无力在推开他。身下突然传来微微的刺痛,他腰身向前一.挺,已经没入她身体之中。疼痛让夏言低叫出声,但下一刻,声音被他全数吞没在口中。他吻得昏天暗地,夏言险些在他身下缺氧窒息。 “痛,西慕……”她嘤嘤的哭泣,指尖深陷入他肩头皮肉中。 “弄疼你了吗?宝贝,那我轻一点。”盛西慕邪魅的笑着,身体稍稍抽离,但下一刻却刺.入的更深。并且,一次比一次更深,一次比一次更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到快乐的巅峰。夏言在隐忍中挣扎,在痛苦中得到极致的满足。夏言紧闭着双眼,清澈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 “盛西慕,你这个骗子。”夏言几乎从齿缝中挤出的几个字。 “嘘,小声些,难道你想吵醒儿子,让他看现场版的真人秀啊。”盛西慕低笑着,胡乱的啃吻着她胸口白皙的肌肤。“小傻瓜,我只在床上骗过你而已。” 炙热的欢.爱后,盛西慕将她抱回卧房,从身后轻拥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言言,还在生我的气?我答应你,我不会结婚的。” “你结不结婚管我什么事。”夏言背对着他,嘀咕了一声。 “真的不管你事?”盛西慕突然坏心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温热的手掌不安分的游走在她身体上,顺势滑入她领口,握住她一侧丰.盈。 “盛西慕,别闹了。”夏言用力拍掉他手掌。而盛西慕却顺势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啃吻着她最敏感的肌肤,夏言在他身下娇喘连连,不断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啊。” “你哪儿错了?”盛西慕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我,我哪儿都错了还不行吗。盛西慕,你放过我。”夏言不停的求饶,双手胡乱的抵挡着。 “那你说我结婚和你有关系吗?”盛西慕又问,强制将她压在了身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容她半分躲闪。夏言咬着唇,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幽幽凝望着他,不发一语。 盛西慕邪魅轻笑,修长的指尖勾起她小小的下巴,低头轻啄了下她唇片,诱.惑的轻哄着,“言言,如果盛西慕结婚,那么,新娘只会是你。” “嗯。”夏言在他的诱哄下轻轻的点头,清澈的眸子隐隐流转着波光。她缓缓伸出手臂,覆盖住他额头,温度果然不在滚烫,掌心将沾染了一层薄汗,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沾染在额头,凌乱中透着性感邪魅。 盛西慕低笑着,拉下她的小手,护在自己掌心间。“我说过,你就是我的药。” “还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夏言略带担忧的问道。 盛西慕笑,眸中覆上一层暧昧,拉着她的手缓缓下移,来到炙热之处。“它不太舒服,还可以继续吗。” 夏言慌忙的收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是才刚刚……真是随时都要发情的猛兽。“懒得理你。”她嘀咕一句,负气的反身背对着他。而盛西慕再次从身后轻拥住她,在她耳边温声呢喃。 “睡吧,宝贝,晚安。” …… 翌日清澈,夏言十分艰难的才爬起床,后知后觉,身上都酸软的疼痛着。她换了件高领的衬衫,才勉强遮挡住颈项间遍布的吻痕。 “妈妈今天送乐乐上幼儿园好不好?”小东西一边咬着面包,一边问道。 “又撒娇。”夏言浅笑着,揉了揉宝贝的小脑袋。“好,今天妈妈送宝贝去幼儿园。” “妈妈最好了。”宝宝甜甜的笑着。 “只有妈妈好?那爸爸呢?”一旁,盛西慕温润的问道,将涂好草莓酱的面包递给小宝贝。 “爸爸最疼乐乐。”小东西伸出小手臂搂住盛西慕的脖子,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啃了一口,顺便将唇角的红色果酱沾在父亲面颊。 “盛宝真乖。”盛西慕笑着,用纸巾擦掉面颊上粘稠的果酱,而此时,别墅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盛西慕剑眉轻蹙,带着几分不解,这么早,会是谁打来的呢? 他起身去接电话,夏言并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只见盛西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了?”等他挂断电话,夏言出声询问。 “没什么,老爷子那边有些事,我先过去一趟。你一会儿送乐乐去幼儿园吧,开车小心,车速别太快。”他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拿起外套便离开了。 吃过早饭,夏言开车送乐乐去幼儿园。车子停在路边,夏言牵着宝贝的小手向学校门口走去,正是上学的时间,身边来来往往都是送孩子的家长和年幼的小朋友。 “尹夏言。”一道突兀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几分尖锐。 夏言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居然是墨筱竹。 乐乐一同停住脚步,下意识的蹙起漂亮的眉心,但还是十分礼貌的喊了句,“墨阿姨好。” 墨筱竹有些嘲讽的笑,抬步来到夏言母子身边。她半蹲在乐乐面前,伸手掐了下宝贝的小脸蛋,哼笑道,“这孩子真乖,如果当初死在监狱里,还真是可惜了。” 墨筱竹提到监狱,显然是在提醒夏言。夏言自然记得,当初承诺过她什么,只是,很多事由不得她做主,更不受她掌控。 “墨筱竹,你找我有事吗?”夏言出声询问。 墨筱竹起身,又是一声哼笑,“你还真高看了自己,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是来等西慕的,没想到这么不巧,今天来送乐乐的是你。” “一大早他就被盛部长叫回盛家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打他手机,或者我也可以帮你转达。”夏言平静的说道。 “没那个必要。”墨筱竹冷声丢下一句。她是打过他手机,只是他一直不接听,她才无奈来等人,不过,看来今天是没有收获了。“西慕现在的确是忙,听说他快要和王书记的女儿结婚了,尹夏言,你现在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吧。” 夏言若有似无的笑,并没有回答,五十步笑百步,墨筱竹这又是何必呢。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送乐乐上幼儿园了。”夏言淡声说道,刚要离开,刺耳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拧眉,墨筱竹这半夜鸡叫的铃声,还真是与众不同。 墨筱竹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她神色大变,尖锐的喊了一声“阳阳怎么了?怎么会在中心医院?” 夏言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就见墨筱竹失魂落魄的拦车离开。 “妈妈,是不是阳阳哥哥出了意外?”乐乐摇晃着夏言的手臂,出声询问。 “应该不会吧,盛家有很多人照顾阳阳,他不会有事的。”夏言蹲身在乐乐面前,温声回答。 宝贝却缓缓的蹙起了眉心,又道,“妈妈,你去看看阳阳哥哥吧,乐乐不放心。爸爸说他是哥哥,我们不能这样漠不关心。” 夏言温柔浅笑,眉宇间也染了几分担忧之色。她虽然不认同墨筱竹,但尹阳还是个孩子,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乐乐真乖。”她亲了下宝贝的小脸蛋,“妈妈看着乐乐走进幼儿园,然后就去医院看阳阳。” “嗯。”宝贝用力的点了下头,背着小书包跑进幼儿园,在园内向夏言挥手告别。 夏言也的确有些担心尹阳,一路上车子开的飞快。等她赶到中心医院的时候,手术室外早已乱作一团。墨筱竹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着。盛西慕站在盛老爷子面前,接受着父亲的质问。 “医生说那孩子是AB型血,盛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是AB型血!他究竟是不是你儿子?”盛鸿江怒火中烧,一向沉稳的语调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爸,孩子的伤势要紧,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盛西慕微低着头,顾左右而言他。 盛鸿江气得不轻,伸在半空中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着。一直疼爱呵护的孙子,突然发现并不是他盛家子孙,这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他堂堂盛部长,居然被一个女人骗的团团转。“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既然不是你的孩子,你还将他养在盛家!西慕,你究竟在想什么。” “爸……”盛西慕试图去解释,却被盛老爷子生硬的打断。 “你闭嘴。”盛鸿江转而看向半跪在地上,哭的像泪人一样的墨筱竹。“你说,尹阳究竟是谁的孩子?那张DNA检验报告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盛鸿江的质问,墨筱竹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小脸惨白,除了哭,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盛鸿江也没打算问出些什么,墨筱竹这样的女人,他根本懒得再看一眼。愤怒的转身离去。 盛西慕低眸扫了眼依旧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吩咐林进将她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又向站在一旁照顾阳阳的保姆询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小少爷……”保姆顿了声,突然觉得这个称呼或者已经不再适合了,立刻改口道,“阳阳这孩子调皮,不小心从二楼的阳台上摔了下去。我们立即将他送到了医院,然后,医生说失血过多,问孩子的家长哪位是AB型血……首长就恼火了。”保姆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 阳阳一向调皮,又被宠的无法无天,几个佣人保姆根本就管不住他,只要一个不留神,他就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这次,居然把自己给弄进去了。从那么高的阳台上摔下来,还能留着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又过了不久,手术室门上的灯便灭了下来,医生和护士盛续走出来,脸上并没有什么凝重的情绪,显然,乐乐的伤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墨筱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抓住了医生的手臂。 “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双腿骨折,我们已经给他动了手术,只要后期好好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医生职业化的将阳阳的病情状况说了一遍。 若不是攀附着医生的手臂,墨筱竹的身体几乎瘫软了下去,阳阳还那么小,就要承受那么大的痛苦,虽然保住了命,但双腿骨折,后期的复健,孩子还会受更多的苦,如果他意志不坚定,也许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他送到盛家,阳阳,是妈妈对不起你。”墨筱竹再次放声痛哭。 尹阳被安排在vip高级特护病房中,墨筱竹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床边。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夏言默默的看了一眼孩子,她并没有打算进入,毕竟,这个时候墨筱竹见到她心里一定会不好受。只是,好巧不巧,墨筱竹偏偏在这时起身,透过干净的玻璃窗,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墨筱竹紧咬了下唇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原本漂亮的面孔,几近扭曲。 砰地一声,她推开了病房的门,夏言几乎来不及躲避,啪的一声,就被她甩了一巴掌。 “墨筱竹,你疯了吧。”夏言用手捂着发疼的面颊,恼怒的瞪着墨筱竹。她真想一巴掌打回去,但一想到尹阳还躺在病房来,只能勉强忍耐下来。 “尹夏言,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你现在满意了吧,阳阳不是西慕的儿子,他根本不姓盛。”墨筱竹几乎失去了理智,扯着嗓门在走廊中嘶吼。 夏言看着她,眸中竟浮起一丝希望,如果阳阳不是盛西慕的儿子,那么……“阳阳是我大哥的孩子,对不对?” 墨筱竹紧咬着唇片,泪水迷漫了眼眶。这是她最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尹阳并不是盛西慕的孩子。那时,盛西慕一心只放在事业上,不想有任何牵绊,避孕措施做得很到位,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而那时尹夏昊又抓着她的把柄不放,如果她不从,就毁了她,毁了她的家族。 无奈下,她只能屈从。对于墨筱竹来说,那是屈辱而疼痛的一夜。她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尹夏昊将她推倒在床上,奋力的撕扯着她的衣服,没有前戏,没有温纯,直截了当的要了她的身体,她所有的反抗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而他得到了她,又用那样嫌恶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有多么肮脏不堪。那时,她便明白,这个男人费尽心思的得到她,并不是因为爱。 他背对着她,修长的指尖扣着胸口的衬衫,不屑的冷哼着,“盛西慕的女人不过如此,还以为床上功夫有多好,像根木头一样,真没意思。”他回头,冷撇了眼裹着被子萎缩在床脚哭泣不止的墨筱竹。 “哭哭啼啼的还没完了是不是!” “尹夏昊,你强.暴我,你这个混蛋。”她羞愤的指责。 而他只是不以为意的哼笑,“你可以报警啊。”他说完,便将手机砸在了她身上。 她哭得更汹,却没有勇气拿起电话。她知道,只要惹怒了他,她和她的家族就都完了。因为,她曾患有肾坏死,为了让她活命,父亲偷了一个即将死亡患者的肾,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却被尹夏昊发现了。他以此为要挟,她没有办法,只能屈服。 但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想要她的时候就会来找她,从不顾及时间场合。有一次,她和西慕在一起,他们刚刚温纯过,尹夏昊却突然打来电话要见她。 她躲在洗手间,偷偷的接听电话。“不,不行,西慕回来了,我要陪着她。” “不想来?行啊。”电话那端,尹夏昊不以为意的笑了声,又道,“如果明天日报的头版头条是医生世家,著名医学教授为救女儿摘取患者的肾,你说结果会如何?” “尹夏昊!”她提高了音量尖叫一声,紧咬着唇片,委屈的泪珠在眸中打转,她恨不得将他撕得粉碎,却不得不屈服。“好,我马上到。” 她身上还残存着西慕留下的吻痕,这些似乎更刺激了尹夏昊,他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几乎让她痛不欲生。与每次一样,他发泄之后就会放她走,更准确的说是赶她走,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不屑而厌恶的。 回答公寓,她坐在床边看着盛西慕沉睡的俊颜,忍不住潸然泪下。那一刻,她才是最痛苦的。 墨筱竹以为尹夏昊不过是想要她的身体,等他腻了的时候,就会放过自己。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一刻,如同雷电击穿身体,一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有尹夏昊的种,她就会觉得恶心。是的,孩子是尹夏昊的,因为,自从上次流产后,盛西慕都很小心,每次和她在一起,都会避孕。 她躲在洗手间,握着验孕棒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想着第二天就去医院悄悄把孩子做掉。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盛西慕的女人,她还想好好的,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尹夏昊发现了她怀孕的事,出乎意料的,他迫切的想要这个孩子,并且提出要和她结婚。 墨筱竹慌了,因为尹副长官的介入,事情开始脱离了控制,所有人的命运,都在那一刻发生了重大的转折…… “是,尹阳的确是尹夏昊那个混蛋的儿子,当初,我和西慕那样相爱,他却生生的将我们拆开了。”墨筱竹讽刺的笑着,脸上却挂满了泪痕。 “墨筱竹,你怎样对我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诋毁我大哥,他毕竟是你儿子的父亲。”夏言淡漠着容颜,厉声说道。 墨筱竹又是一阵的笑,她多么希望尹阳的父亲是西慕,甚至,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尹阳是西慕的孩子,他是属于西慕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勇气活下去。她看着夏言,讽刺的说道,“你以为尹夏昊是什么好人吗?他为了得到我,甚至不择手段。尹夏言,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吧,呵,他怎么会告诉你呢,如果你知道了,恨他还来不及。” “墨筱竹,你在说什么?”夏言迷茫的问道,但心脏却狂跳个不停。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大哥曾和她说过的话:夏言,是不是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 夏言苦笑着,原来,他真的做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1章 你是我的肋骨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墨筱竹又是一笑,原本美丽的脸蛋却邪恶的扭曲着。她痛苦,她就一定要尹夏言陪着。这个尹家人的掌上明珠,尹夏昊捧在掌心间的公主,如果知道尹家人有多么不堪,她一定会痛苦的无法面对。而她痛苦,墨筱竹才会开心。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屈从你大哥吗?因为,六年前我生了一场病,需要换肾才能继续活下去。我等了很久,却依旧没有等到合适的肾源。直到有一天,我爸爸的医院被送进一个中枪的患者,他伤的很重,推进手术室后不久,脑细胞就死亡了,心跳停止不过是早晚的事。父亲苦苦的哀求患者家属,但那些人就是不同意捐肾。他们真是自私,宁可一把烧了,也不愿意救人。”墨筱竹苦笑着,眸中茫然一片。 夏言震惊的僵硬在原地,清澈的眸子逐渐浮起泪水,很多事在脑海中逐渐的清晰。六年前的手术室外,死亡的气息一步步靠近,还有,那出现的短暂混乱和赵母的歇斯底里。 “可是,爸爸知道那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所以,他冒着风险,不顾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偷偷的摘取了那个患者的肾,移植到我的身上。所以,我才活了下来。”墨筱竹说完,目光紧盯在夏言苍白的小脸上,只见一行清澈的泪珠从她眼帘中悄然滑落。 “尹夏言,你应该听懂我的话了吧。那个患者,就是你的一豪哥哥。我偷了他的肾,才活了下来。并且,这肾是从活体上移植下来的,那时,他还没有死。” 墨筱竹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夏言只觉得头脑像炸开了一样的疼痛,她用手掌紧捂住心口,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本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却被尹夏昊发现了,他怒火中烧着要我们给赵一豪偿命,但见到我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默认了这一切。尹夏言,这件事,你大哥也是帮凶。”墨筱竹一步步靠近,一声比一声凛冽。 “不,我不相信,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夏言痛苦的用手捂住耳朵,不可置信的摇头,一步步踉跄后退。“大哥,我大哥他不会这么做。”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大哥?如果不是他以此为要挟,我现在会和西慕在一起,我们过着幸福的生活,阳阳会是我们的孩子……是尹夏昊,是他毁了我,毁了这一切。”墨筱竹失控的一把抓住夏言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力道之大,好像要将纤弱的女孩撕碎一样。 “都是你,尹夏言,都是你的错。因为尹夏昊爱上了你,因为我们的容貌有一点相似,他才会紧抓住我不放,尹夏言,你才是罪魁祸首!你究竟有什么好,尹夏昊爱你如命,西慕对你念念不忘,你这个祸水,你这个扫把星……” 失魂落魄的夏言没有半分反抗的力气,任由她大骂指责,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一时间,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被她最亲近,最信任的大哥欺骗,她要怎样接受?她如何能接受! 她不顾一切的从地上爬起,踉跄的逃离。 尹夏昊的病房中,男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俊颜宁静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似乎下一刻,他就可以醒来。夏言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瘫软在他床边,一张小脸早已哭花了,她冰冷的双手握住尹夏昊宽厚的手掌,哽咽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屋内,只有冰冷的医疗器械发出滴滴的声响,显示着病人的生命迹象,虽然,他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夏言唇片颤动着,终于,艰难的发出了声音,“大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豪哥,她是夏言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她哽咽的哭泣着,却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 她看着病床上尹夏昊苍白消瘦的面容,心口开始闷闷的疼痛着。她颤抖着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容,泪珠一颗颗落在他手臂,带着灼热的温度。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幼时的画面,她出生的时候,尹夏昊已经上小学了,家里突然多出一个小女婴,对于半懂不懂事的孩子来说,是那样的新奇。他总是喜欢抱着她,哄着她开心,每次她笑的时候,他满足的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后来,夏言长大了一些,简直成了尹夏昊的尾巴,一个大男孩,正是爱跑爱闹的年纪,尹夏昊性子暴躁,一股子公子哥的骄纵,却偏偏对妹妹有耐心,他陪她玩儿洋娃娃,陪她过家家,小的时候,她总是吵着闹着让大哥做她的新郎。 再后来,夏言逐渐长大,大哥便成了她的守护神,没有任何人敢欺负她,但同时,他也赶跑了她身边所有的追求者,赵一豪是唯一一个勇敢者。而这个勇敢者,也间接被他的大哥伤害。 夏言并不愚蠢,她知道,即便没有摘取器官,赵一豪也活不了,拒绝捐献,这样或许是自私的。用已经毫无用处的躯体,去挽救另一个人的性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中国人几千年来的传统思想,便是人世要留个全尸,入土为安。 墨父不顾家属反对偷了赵一豪的肾,他可以违背良心与道德那么做,但尹夏昊却不行,因为,赵一豪是为夏言而死的,他们应该懂得感恩。 她紧紧的握着尹夏昊的手,冰冷的仪器声机械的回荡在耳畔,让她的心都冰冷了。夏言哭着,将头贴靠在尹夏昊手臂,就像小时候,她喜欢缠着大哥讲故事,可是,现在,他却无法开口。时过境迁,三年漫长的岁月,她已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不曾,也不敢踏入尹夏昊的病房,并非没有思念,而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着,只要不想见,她就会告诉自己,大哥在赵市,他过的很好,过的很幸福。从来没有过那场意外,他也从来没有变成过植物人。 “大哥,夏言说过,无论你做错了什么,夏言都会原谅你。”泪水模糊了眼帘,夏言胡乱的用手背擦拭着,声音哽咽而微弱,“大哥,只要你醒过来,夏言什么都可以原谅。只要,只要你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夏言不喜欢现在的你……” 对与夏言来说,赵一豪是很重要的人,可是,他已经死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没有等到答案,回答她的只有冰冷单调的医疗器械声。 夏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眼睛都哭得疼痛了,面颊微微的红肿着,不难想象,此时的她有多么的狼狈不堪。没有了赵一豪,没有了尹夏昊,夏言的生命已经变得苍白,而这仅剩的白色,或许也会跟随着盛西慕的离开而消失,从此,她的世界只有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言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轻敲而柔和,一度让夏言以为是幻觉。那道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夏言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手握成拳捶打了几下发疼的额头,难道是思念着他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吗? “言言。”又是一声轻唤,人已来到她面前,盛西慕的手掌紧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生怕她再继续伤害自己。他温热的手掌轻柔的抚摸过她微微肿起的面颊,“言言,疼吗?” 夏言茫茫然的摇头,唇角却扬起微微的笑,“你怎么来了?” “你知道的。”他温润一笑,将她轻拥在怀。他是一路跟随着她来到这里的,在医院看到她失魂落魄,盛西慕就明白,夏言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些阴暗的过往,他并不想让她去经历,但纸包不住火,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盛西慕,为什么要隐瞒我?阳阳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夏言靠在他胸膛,低声询问。 盛西慕依旧温润的笑着,“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夏言回了句,仰头凝视着他,眸中闪动着璀璨的泪珠。“盛西慕,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骄傲的盛长官,永远学不会解释。而他不说,她又怎么知道。他以为,她懂他。他一直固执的用他的方式去守护夏言,却从没有问过她,是不是需要。 他拥着她,下巴抵在她额头,肌肤轻轻摩擦在她头顶,“可你是我的肋骨,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夏言哭着,唇角却扬着释然绝美的笑。粉拳不轻不重的落在他胸膛。盛西慕极少说甜言蜜语,但偶尔说上一句,却能将人腻死。 “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他拥着她柔软的腰肢,向停靠在不远处的大奔车走去。 一路回到别墅,盛西慕将她抱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取出医药箱,将透明药膏轻轻擦在夏言红肿的面颊上。他一双剑眉冷蹙着,微怒中难掩心疼。若不是尹阳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他会放过墨筱竹才怪,这些年的纵容,没有让她学会感恩,反而变本加厉了。 夏言看着他,淡淡的笑,青葱的指尖落在他眉心,试图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我没事,已经不痛了。” “可我痛。”盛西慕闷声回了句,握住夏言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他女人被打了,他心疼。 夏言唇边笑意更深,双臂缠上他颈项,柔软的唇片在他英俊的侧脸上落下一吻,面颊微微的羞红,然后快速的离开。“现在好些了没有?”她柔声问道。 盛西慕墨眸中邪魅的光晕一闪,毫无预兆的倾身上前,将她困在身下拥吻,舌尖撬开她贝齿,长驱直入,在她小口中翻江倒海,纠缠着她的小舌,掠夺尽她口中所有的空气,夏言在他身下,几乎窒息,感受着他温热的手掌,挤压着胸前的柔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吻够了,夏言险些窒息。“现在稍稍好了一些。”他邪魅的笑,唇片依旧与她的贴合着,耳鬓厮磨。 “无赖。”夏言娇笑着回了句。 他抱她回了卧房,将窗帘拉起,隔绝了窗外阳光。盛西慕细心的为她盖上了被子,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做些吃的给你。” 他刚要起身离开,却被夏言扯住了一片衣角,“我不饿,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她看着他,多少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盛西慕僵硬了片刻,若有似无的叹息了声,从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将她轻轻拥在怀中。修长的指尖轻轻穿透她柔软的发丝,半响后,问道,“想知道什么?” 夏言将头轻枕在他腿上,微抬了眸子凝望着他,唇角一抹低低柔柔的笑。他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当初,墨筱竹,我大哥和你,发生过的事,我都想知道。西慕,别再隐瞒我了,好不好?” 盛西慕无奈轻笑,“有时候糊涂一些不好吗?知道的太多,不过是自寻烦恼。” 夏言沉默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却坚定的看着他。盛西慕无奈摇头,开始慢慢的进入回忆,那是一段不堪的过去。 “在尹夏昊出现之前,我和墨筱竹已经相恋三年,那时,真的以为她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夏言静静的听着,唇角弯起的笑靥,却有些酸酸的。 “那时候,我一心都扑在辖区中,追逐地位名利,以为有了这些,才能给她幸福。或许是我太粗心吧,连她生病了都不知道。”盛西慕唇角笑意未变,却带着几分嘲弄。那时他在辖区里,几个月才与她见一次面,几天才通一次电话,而墨筱竹对自己生病的事绝口不提,他的心思都在辖区里,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后来,过年时辖区给了探亲假,他才与墨筱竹团聚,都说女人的敏感的,而男人敏感起来的时候,比女人更甚。三年的相处,他对墨筱竹的身体十分了解,缠绵时,他感觉得到她的异样,甚至在床上,她都会莫名的失神,情绪起伏不定,有一次深夜,他发现她躲在卫生间偷偷的讲电话,然后,又偷偷的哭。 那时的尹夏昊做事肆无忌惮,墨筱竹与副长官公子的留言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盛西慕对此不闻不问,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选择信任墨筱竹,而她,终究辜负了那份信任。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尹夏昊提出与墨筱竹结婚,事情便再也瞒不住了,墨筱竹哭着对盛西慕说,“西慕,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只爱你!是尹夏昊逼我的,我不想嫁给他,我真的不想。” 几次,墨筱竹在他怀中哭道昏厥,那时,他是真的爱着她的,只要他们相爱,他可以不介意她和尹夏昊发生过的一切。面对墨筱竹梨花带雨的脸,作为男人,他有责任去保护心爱的女子。 然后,噩梦就真的开始了。 为了让他们分开,尹夏昊开始不择手段,那时的盛西慕身上虽然挂着辖署.衔,却没有强大的背景,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而尹家在赵市可谓根深蒂固,身后还有盛氏一族做后盾,盛西慕再强悍,也不可能撼动尹盛两家。然而,他又固执的不肯放手,事情越闹越大,最后以盛母的死和墨筱竹的下嫁而告终。 “她当时病的很重,一直等不到合适的肾源,直到赵一豪中枪,人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可赵家人不肯捐肾,可怜天下父母心,墨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只能铤而走险,在拔管之前,将赵一豪的肾取了下来。这件事不知怎么被你大哥知道了,他以此为要挟,墨筱竹也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盛西慕平静的陈述,好似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 夏言咬唇不语,一张小脸却苍白的没了血色。她恨盛西慕的仗势欺人,而当初的尹家,便也不过如此。 盛西慕苦笑,继续道,“如果早知结局,我也不会固执的不肯放手,那么,就不会赔上我妈的一条命。” 夏言抬眸,静静的凝望着他,柔软的双臂环住他颈项,“那么,你也不会遇见我,你也不会这样痛苦,我们不会彼此伤害。” 盛西慕温润的笑,在她唇片上轻啄了一下,“我心甘情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2章 那同样是一种残忍 夏言薄唇嘟起,却掩藏不住笑意,脸颊边显出浅显的梨涡。“如果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盛西慕,你还会像现在一样执着吗?” “没有如果,除非盛西慕死了,否则,他一定要和尹夏言在一起。”他缠在她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与她柔软的身体紧密的贴合。 屋内瞬间沉寂,夏言被他紧拥在胸膛,耳边回响着的是他胸膛中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的下巴抵在她额头,半响后,才暗哑的开口,“言言,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因为盛西慕知道,尹夏昊在夏言心中有着怎样的分量,他不想毁掉夏言心中对亲人仅存的寄托。那同样是一种残忍。 “所以,你隐瞒了阳阳的身世?”夏言扬起下巴,又问。 “嗯。”盛西慕若不可闻的点头。墨筱竹有了阳阳的时候,他们的确在一起,可是,那时的墨筱竹,已经给他带了绿帽子。对于男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尹家败落了,阳阳在盛家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你是他姑姑,他也是你的亲人,我有责任为你照顾他。” 夏言顽皮的笑着,随口说了句,“那时,我以为你恨不得我死,怎么还愿意为我照顾家人。” 盛西慕微叹,墨眸中一闪而过疼痛与无奈,“那时我已经爱上你了,只是我不愿承认,我怎么能爱上愁人的女儿。”他稍稍松开她几分,低头凝视着她精致的小脸,“所以,我狠心的将你送进监狱,以为这样就可以彻底忘记。” “那你忘记了没有?”她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故意问道。 “你说呢?”盛西慕不答反问,迅速的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头埋在她颈窝,用嘴扯开她肩上的裙带。 “不要,盛西慕,我饿了。”夏言胡乱的推拒着。 他埋首在她胸口低笑,暧昧说道,“我也饿了,你先喂饱我好不好?”话落,他动手去解夏言身上的裙衫。 “不,不行,我真的饿了,给我弄些吃的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瘦肉粥。”夏言可怜兮兮的求饶。 僵持了片刻,盛西慕不甘不愿的起身下床,到厨房去煮东西。伺候这个小女人,他越来越轻车熟路。 夏言平躺在床上,双手撑在脑后,一双清澈的眸子,逐渐暗淡下来。她知道,盛西慕的故事,并不是全部。 …… 自从上次一别,转眼数月,夏言还是第一次见到周鸿,他消瘦了许多,也颓废了许多。他是来找盛西慕,只是凑巧盛西慕不在。 “怎么没去辖区找,这个时间,他几乎都不在家。”夏言给周鸿倒了杯水,平静的说道。 “他手机一直关机,应该是在演习,不想去辖区打扰他,所以就过来等了。”周鸿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目光随意在夏言身上扫过,“你们怎么样?看来是雨过天晴了。” “还不是老样子。”夏言微弱的一笑。 “嗯。”周鸿淡应了一声,目光变得恍惚,半响后又道,“两个人能好好在一起就是幸运,何必再自寻烦恼呢。等有一天,想爱不能爱了,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夏言微眯了眸子看着他,觉得今天的周鸿很不一样,“你,找过刘芸了吗?”她试探的问道。 周鸿哼笑了一声,语气尽是苦涩嘲弄,“还能怎么找?C市几乎被我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人。尹夏言,你知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和朋友?” 夏言默默的摇头,“她是孤儿,没有亲人。又在夜色撩人那种地方工作,她洁身自爱,私下从不和夜总会的人来玩,除了我,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周鸿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脸色更灰暗。 看着面前颓废不堪的男人,夏言心有无来由的发闷,或许,周鸿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放荡不羁,如果他真的没有心,也不会为刘芸母子疼痛,更不会将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人,只有动了心,用了情,才会去在乎。 “刘芸看似柔弱,却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她不想让你找到他,只是不想你为她伤心。如果你们还有缘分,她一定会平安的活下来,如果,你们缘尽于此,就让她安安静静的死去吧,不要再打扰她的平静,让她连死,都无法安心。” 夏言的安慰,并没有多大的效果。周鸿沉默着,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紧闭起双眼。 夏言无声的坐在他对面,紧抿着唇片,思索再三后,还是开了口,“周鸿,你一定知道当年尹家究竟对西慕做过什么,对不对?” 周鸿迟钝的睁开眼帘,询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只是好奇。”夏言轻描淡写的回答。那一部分过往,便是盛西慕隐瞒她的,而现在,她想知道一切,所有的一切。 若是换做往日,周鸿一定会巧妙的回绝,他不会为自己惹麻烦。但如今,他沉浸在失去刘芸的痛苦中,头脑有些不灵光,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的。“那时我还在国外,否则,也不会让你们尹家人把西慕往死路上逼。尹夏昊TMD根本就不是人,当初西慕没把他打死,算他便宜。” “他们怎么会……”夏言双手交叠在身前,苍白的指尖蜷缩在一处。 “你那个畜生不如的大哥,对西慕说,他把墨筱竹给睡了,还说墨筱竹在床上如何的销.魂,西慕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容忍这样侮辱。” 周鸿虽然将话说的委婉了许多,但夏言可以想象,当初大哥将话说的有多难听。否则,盛西慕也不会失了分寸。是啊,有那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其他人染指,更何况,是盛西慕那样骄傲霸道的男人。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动起手了,西慕是行伍出身,拳头硬,你大哥那么个公子哥,十个八个他也不看在眼里,尹夏昊也只有被打的份儿。当时西慕身上毕竟挂着辖署衔,他在失控,也不会没了理智,尹夏昊的伤虽重,却都是皮肉伤而已。你爸疼子心切,对西慕下了狠手。” 夏言安静的听着,胸口中的心脏却狂跳不停,莫名的恐惧与不安将她团团包围。 只听,周鸿继续道,语气中带着愤愤然。“西慕是空辖署编制,什么见鬼的卧底,根本和他挨不上边际,西慕又不傻,任务派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你们尹家在其中动了手脚。金山角那个地方,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难道,他不可以拒绝吗?”夏言怯生生的问道。 “拒绝?”周鸿冷笑,“你当那是过家家吗?辖署人的使命就是服从命令,如果他拒绝,就只有脱下西服。尹夏言,你跟了西慕那么久,却一点都不了解他,你根本不会明白,辖署对西慕来说意味着什么,让他离开辖区,就等于要他的命。” 夏言再次沉默了,她突然回忆起曾经玩过的真心话游戏,她问盛西慕为什么会当兵,他只轻描淡写的说:那是一种荣誉。而荣誉的背后,却是要用鲜血和生命去守护。 “他在金山角做卧底,整天混黑帮,那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西慕受过多少伤,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听说一起去的一共五个人,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西慕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命大,可尹建国还是不肯放过他。那时他妈病重住院,尹建国让医院拒绝治疗,并断了所有的医药。当时,西慕跪在他面前,求尹建国放过他妈一命,可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说:生死有命。” 周鸿眼中都是讽刺与不屑,而坐在他对面的夏言,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她简直无法想象,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那个总是笑着,宠着她的父亲,竟有如此阴暗凉薄的一面。难道别人的生命,在他的眼中就可以视如草芥吗! “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不就是打了他儿子吗?究竟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啊,你那个爸爸偏要将人逼死。尹家有今天,都TMD自作自受。尹夏言,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如果你爸为人光明磊落,如果他没有贪污受贿,西慕就算想对付他,也找不到把柄。纪检委也不是吃干饭的,他那个贪法,就算西慕不动手,进去也是迟早的事儿。” 面对周鸿的指责,夏言说不出一句话。隐在身后的手掌紧握成拳,尖锐的指尖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西慕也算仁至义尽了,这些年,明里暗里罩着尹家,否则,你大哥早被医院丢出来,尹夏元那个大学教授,八百年前就当到头了。明知道尹阳不是他的种,他还替你们尹家养着,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啊?” 夏言越发的沉默,她将头压得极低,周鸿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尹夏言,这三年你觉得委屈,西慕又比你好过多少,老爷子那边不断的施加压力,在没有足够能力保护你之前,他对你的爱,只能是疏远你。为了和你在一起,他要挑战的,是整个盛氏家族……” 砰地一声,别墅的大门开了又合起,玄关处传来男子沉冷的声音,“周鸿,你喝多了是不是,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盛西慕走进来,脱下身上的西服,随手挂在一旁。同时,也打断了周鸿的话。 周鸿识相的闭上了嘴,用指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盛西慕走到夏言面前,毫无顾忌的当着周鸿的面,将她打横抱起。夏言将头压得极低,闷不吭声的将头紧贴在他胸口,任由他抱着,回了卧室。 “周鸿又胡说八道什么,把你给弄哭了。”盛西慕将她放在床上,半跪在她身前,用手掌托起她尖小的下巴,指尖轻柔的擦拭掉她面颊的泪珠。“别哭,你知道我会心疼的。” 夏言抬起水漾明眸,突然伸出双臂缠住他颈项,再次将头贴在他胸膛。此时,夏言终于明白,盛西慕对她的爱,是多么沉重艰辛。 “西慕,改天,我们去看看你母亲吧。”她低低的呢喃了句。 盛西慕淡笑,用指尖轻刮了下她面颊,“怎么?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夏言娇怯的白了他一眼,又道,“乐乐也没见过奶奶啊,抽个时间,我们带乐乐去看看她吧。” “好,我会安排的。”盛西慕温润的应着,又说,“你先在房间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楼下那个失恋的男人。他将C市翻遍了也没寻到人,估计是来求我帮忙的。” “西慕,你说周鸿对刘芸,是真心的吗?”夏言问。 盛西慕摇头失笑,“周鸿是不是真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需要那个女孩的真心。游戏人间,并不代表他不需要人来爱。其实,周鸿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嗯。”夏言点头,如果是这样,刘芸还能得到一些安慰。 …… 客厅中,盛西慕与周鸿相对而坐,随意的碰杯,周鸿灌酒如喝水,而坐在他对面的盛西慕,只是随意的摇晃着手中高脚杯,一双墨眸幽幽暗暗,辨不出什么情绪。 “周鸿,找人没问题,但你先想好,找到了,你打算将她如何。或许,你找到她之后不久,她就会死去。即便她不死,以她的身份,也做不了周家的少奶奶,你家里不暴动才怪。”盛西慕云淡风轻的说着。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找到她,和她在一起,究竟能在一起多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周鸿苦笑着,声音微微暗哑,端起酒杯,仰头又灌了一杯。“至于我家里人,他们接受最好,不接受,我就带着刘芸远走高飞。” 他唇边扬起的笑意有几分嘲弄,目光淡落在盛西慕身上,“我和你不一样,你是独子,我上面还有俩哥呢,我家老头子没我也照样活。” 盛西慕浅显一笑,抿了口红色酒液。“其实这事儿也好办,只看你舍不舍得。” “哦?说来听听?”周鸿问道。 “和你父母断绝父子关系,放弃周家财产。”盛西慕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鸿瞪了他一眼,而且,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倒不是舍不得什么狗屁的财产。他周鸿风光无限,但他所拥有的哪样不是他老子给的,断绝父子关系,他一无所有了,拿什么样老婆孩子,何况,刘芸心脏还不好,那就是个富贵病,没有钱只能等死。 “你这什么馊主意啊,到时候小爷一无所有了,就住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周鸿砰地一声将手中高脚杯重放在桌面上。 盛西慕笑意不变,不以为意的拿起一旁酒瓶,向他杯中倒酒,“你不仅不能住在我这儿,还得找个贫民窟住,你越是示弱,你父母才会越不忍。” 周鸿愣了片刻后,突然豁然开朗,笑着拍了下盛西慕肩膀。“我说盛长官,伦起苦肉计,半真半假的没人比得过你。你说你这招怎么不用在你家老爷子身上呢。” 盛西慕含在唇角的笑靥冰冷僵硬,平静的墨眸遽然掀起惊涛骇浪。苦肉计?呵,他家老爷子先下手为强,他只有暂时的屈从。但他盛西慕从来不是任由他人摆布的人。 周鸿并没有再碰桌上的酒杯,两指按了按发疼的额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你究竟有多大把握将人找到?” “只要人还活着,我就一定能将她带到你身边。”盛西慕轻描淡写的回答。但前提是,刘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不想费心费力,最后找到的是一座冰冷的墓碑,一尸两命,到那时,他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向周鸿交代了。 周鸿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刘芸还活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3章 入住贫民窟 “周鸿!”楼梯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言慌张的跑到客厅,将手机递到周鸿面前。 “什么?”他不解的问道。 “是刘芸,刘芸发来的信息。” “你说什么!”周鸿从沙发上站起来,由于太过激动,砰地一声,脚撞上了一旁茶几,他也顾不得疼痛,从夏言手中一把夺过手机。是一条彩信,刘芸抱着不足月的宝宝,后面一行小字,宝贝早产两个月,万幸母子平安,勿念。 照片中,面色苍白的女孩怀中是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周鸿的指尖轻轻的摩擦着手机屏幕,久久沉默。他的头压得极低,夏言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的到蔓延的疼痛气息。 “她在哪儿?刘芸在究竟在哪里?”周鸿的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手掌紧握住手机。 夏言看着他,默然的摇头,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连手机号码都是陌生的。 此时,盛西慕起身,平静对周鸿道,“把手机给我看看。” 盛西慕翻着号码,蹙眉片刻,然后将自己的手机从桌面上拿起,快速的拨了几个键后对周鸿说,“人在赵市,难怪找不到,她也不笨,还明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刘芸没那么多心眼,我想,她只是想死在属于周鸿的地方。”一旁,夏言淡淡说道,然后,转身上楼。 按照盛西慕的卫星定位系统,周鸿很快找到了刘芸栖身的地方,他堂堂周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平民窟一样的地方。他蹙着眉头走上昏暗的楼道,被灰尘呛的直咳。心里不停的嘀咕着:盛西慕是不是耍他啊,他女人会住这种地方?! 在顶层的房门前停住脚步,周鸿叩响了掉漆的房门,咚咚咚,带着急迫。“来了,来了。催命啊。”里面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和孩子嘹亮的哭声,平日里听到孩子哭就心烦,今天怎么就心情大好呢。 “来了,多少钱?”房门被人从来打开,刘芸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奶瓶。两指间夹着几张红色钞票,她一直低头哄着孩子,竟没有抬头去看人,只是一张张点着钞票,她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万一遇见了坏人怎么办。“送个快递居然这么慢,我儿子饿死我跟你没完啊。” 周鸿微低了下头,笑意在唇角边蔓延开,“好啊,我负责养你们母子一辈子。”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她所有的动作僵硬在原地,她呆愣的看着他,几乎不可置信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透着几分茫然与傻气,她穿着低领的羊绒裙子,脖颈上挂着那根夏言说过的红线。 “怎么着?傻了啊。”周鸿推开她,大步走了进去,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另一面,刘芸还站在原地,依旧一脸的懵愣,她用力掐了下自己胳膊,“哎呦!”疼痛让她确定了,这并不是梦。可是,他怎么会出现?他们不是说好gameover。 “说你傻还真傻。”周鸿哼笑了声,伸手指了指她怀中的孩子,“那儿子?” “不是。”刘芸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双臂紧抱住宝宝,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她这反映,不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周鸿唇边笑靥玩味,手臂依旧伸在半空中,“过来。” 刘芸继续摇头,手臂又紧了几分,孩子被她勒得太紧,扯着嗓门大声哭了起来。孩子一哭,刘芸更慌了,急忙的哄着,“宝宝别哭,是妈妈不好……” 周鸿蹙了下眉,既然她不肯过来,他只好过去了,“哄孩子都不会,你怎么当妈的。”他嘀咕了句,笨手笨脚的从他怀中抱过孩子,还真是歪打正着,孩子一到他怀中,竟然就不哭了。嘟着小嘴巴,哼哼唧唧了几声,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别提多疼人了。 “儿子,我是你爸爸,来,给爸爸笑一个。”周鸿用指腹按了几下孩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孩子尚小,小脸还有些皱巴巴的,但一双眼睛大而明亮,三分像刘芸,七分像他。 孩子盯了他一会儿,扯开嘴角,居然真的笑了出来。 刘芸站在一旁,不满的嘀咕了句,“小白眼狼。” “懂什么,这是血浓于水。”周鸿白了她一眼,抱着孩子在小小的房间里来回的转悠着。“儿子,你说你多幸福啊,你说你多会投生啊,做我周鸿的儿子,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儿子,你有福了。” 孩子小,什么都听不懂,只会在父亲怀中傻笑。但刘芸却听得懂,她双手搅合在一处,唇片紧抿着。胸口中的心脏狂跳个不停,他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要回儿子吗!越想着,她越是害怕,“周鸿,你不能这样,你将宝宝还给我。你什么都有,可是我只有他,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刘芸伸手就要去抢回宝宝,周鸿侧身闪躲,盯了她半响,才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觉得即无奈,又好笑。若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就借着孩子贴上他了,可她是有多远躲多远,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真不知道这丫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给你?你养的起我儿子吗?这孩子早产吧,先天不足的孩子很容易生病,还有你,你心脏病也是个富贵病,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养我儿子?”他有些不屑的撇了眼简陋的屋子,又道,“你就打算把我儿子养在这里?你和尹夏言是朋友吧,好的不学,怎么就会学她做单亲妈妈,上瘾是不是!” 刘芸站在原地,压低了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一双漂亮的大眼,溢满了水雾,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 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周鸿又有些心疼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替她抹掉脸上的泪珠。“行了行了,还哭起来没完了。我也没说你什么啊,越来越矫情了。” 刘芸哭了一阵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手背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痕,扬起小脸,对视上他的双眼,“周鸿,如果你可以对他好,那么,你带他走吧,其实,你说得对,宝宝在你身边,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周鸿被她气得不轻,一巴掌用力拍了下她脑门,“我们分开才多久啊,就这么绝情,将自己男人往外赶。刘芸,小爷哪儿都不去,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儿了。” 周鸿哄着还在站在窗边,随意的向楼下看去,不由得又蹙起了眉头,这么脏乱的地方,哎,也只能忍了,希望盛西慕出的‘苦肉计’有效。 “我饿了,给我弄点儿吃的吧。我的口味你知道,还有,少放点儿盐,我最近有点儿咳嗽。”周鸿对身后的刘芸吩咐了句。 “哦。”她点头,一时间头脑还有些模糊,但对于周鸿的话,她已经习惯了言听计从。真是应了那句,谁爱谁,谁欠谁。 她走进小厨房,利落的从冰箱中取出鸡蛋和挂满,忙碌了起来。周鸿不喜欢吃葱姜,这些,她一直记得。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被端了上来,周鸿将孩子放到小床上,自己坐在桌边吃面,还是记忆中的味道,有时候,最简单的东西,反而是最美味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哄宝宝的刘芸,唇角不自觉扬起暖暖笑意。这丫头心思单纯,有时,甚至傻得可爱,她称不上绝美,却小家碧玉,有一手好厨艺,这样的女子,不适合做情人,却会是很好的妻子。 楼下,传来清晰的汽车声,这种贫民窟,八百年也进不了一辆汽车。周鸿放下碗筷,走到床边,撇了眼楼下,只见一辆招摇的黑色大奔刚刚停稳。 “盛长官来的还挺快,刘芸,开门迎接吧。” “嗯。”刘芸听话的起身,推开了房门,楼梯中,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盛西慕与夏言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视野中。“夏言。”刘芸惊喜的唤了声。 “刘芸。”夏言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确定掌心间的温度是真实的,才肯放心。上天还是垂帘了刘芸这么好的女孩。 “刘芸,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夏言开心的问道。 “是男孩,还没有取名字呢。”刘芸将孩子从床上抱起,递到夏言怀中,“夏言,你给他取个名字好不好?” 夏言尚未开口,一旁的周鸿却不高兴了,“我儿子,凭什么让她取名字啊。” 刘芸平白无故又被他训了,低着头站在原地。 夏言白了周鸿一眼,轻哼着开口,“那麻烦周少给取个名字吧,你说叫刘什么才好呢。” 周鸿一下子又火了,指着盛西慕问道,“盛长官,我说你女人是来找茬的吧。” 盛西慕无奈的一笑,将手中简单的行李箱放在一旁,“行了,有这个经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你家老爷子吧,刘芸是未婚妈妈,孩子根本没办法上户口,这事儿你还是抓紧办吧。” “嗯,我知道。”周鸿闷应了声。 盛西慕笑笑,伸手拍了下周鸿肩膀,“放心,你家老爷子最心软,用不了几天就得妥协。先忍一阵子吧。” 周鸿用余光撇了眼刘芸,点了下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儿苦我还受得住。”为了他老婆孩子,刀山火海他也得上,别说是受这么点儿小罪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撞上周叔叔和阿姨就不好了,剩下的事,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了。”盛西慕话落,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面上。 周鸿瞪了他一眼,将卡丢了回去,“拿走,小爷还没落魄到让你们施舍的地步。” 盛西慕也不和他争辩,重新将卡丢在了桌上,“行了,这节骨眼上矫情什么,你现在身无分文的,难道还要刘芸养着你们父子啊。” 周鸿摸了摸鼻子,没再反驳。他离开周家的时候,扬言断绝和父母断绝一切关系,身上的卡和现金都还给了父母,车也没有开走,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还是盛西慕到他公司简单的收拾了几件送过来。 盛西慕和夏言走后,刘芸哄睡了孩子,然后,开始动手给周鸿整理衣物,如果现在她还不明白周鸿的用意,那她就真是傻了。 周鸿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娇小身影,看着她垫着脚尖,将衣物一件件挂在衣柜中,突然觉得很温暖。他起身走过去,双臂从身后拦住她腰肢,将头贴靠在她肩头,呼吸中是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别闹,我还没忙完呢。”刘芸拍了下他缠在腰间的手臂。 “刘芸,能这样抱着你真好。”他依旧拥着她不放。 刘芸的动作一滞,半响后,回头凝视着他,温声说道,“周鸿,你真的想好了吗?或许,你会因为我而失去很多,你真的不会后悔?” “放开你我才会后悔。”周鸿认真的回了句,再次将她扣入胸膛中。“刘芸,以前的我,是不是很混蛋?你恨过我吗?”他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刘芸耳畔。 她默默的摇头,双手缓缓抱住他,唇边扬着唯美的笑靥。这一刻,就好像梦一样,幸福,来的那样突兀,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刘芸,我给咱们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子峻,周子峻,你说好不好?” “好。”刘芸点头,又在心中默念道:你说什么都好。 …… 另一面,夏言与盛西慕一同离开,狭小的空间内,只有短暂的沉默。之后,夏言便担忧的开口询问,“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儿吗?刘芸身体一直不好,周鸿又是个大少爷,他们两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孩子。” “放心吧,他们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何况,他们在那里也住不了多久,周家人就会妥协的。”盛西慕安慰的一笑。 夏言却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周鸿在家里是老幺,从小到大,就被家里人宠着惯着,周叔叔最喜欢这个儿子,周母更是疼在心头,哪里舍得让他受半点苦,周叔叔一时在气头上,估计过几天消了气,就会来接人回去的。”盛西慕解释道。 “那刘芸母子呢?他们也会接受吗?”夏言又问。 盛西慕沉默了片刻,才道,“他们一定会接受的,因为,周鸿为了刘芸,去做了结扎手术。刘芸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再生孩子,这次是幸运才逃过一劫,早产胎儿较小,很顺利的出世,刘芸才保住了命。周鸿这辈子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周家人只能接受刘芸母子。” 夏言点头,稍稍释然。这样她就放心了。 “该去幼儿园接乐乐了,小东西说今天有绘画课,晚上回来要给我惊喜呢。”夏言又道。 “嗯。”盛西慕点头,唇边笑靥却有些恍惚。如果,他与夏言,能像周鸿和刘芸那样简单该有多好。 大奔车停在了幼儿园的对面,正是放学的时间,幼儿园的小朋友手牵着手一起走出来,门口处,十分热闹,都是孩子的欢笑声。 夏言站在门外,目光四处寻找着她的小宝贝,可是,直到幼儿园门口变得冷冷清清,乐乐依旧没有出现。 “别急,可能是保姆接走了呢。”盛西慕安慰道,但一双剑眉却已经紧蹙了。他拨了电话回别墅,保姆却说没有,一般情况下,只有盛西慕和夏言没有时间,才会吩咐保姆去接。 他们走进幼儿园,问了班主任老师,才知道孩子是被爷爷接走了。夏言只觉得大闹嗡的一声重响,盛鸿江,他接走乐乐做什么?如果是想孙子,他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不打一声招呼。 “盛西慕,乐乐呢?我的乐乐呢?你告诉我。”夏言失控的摇晃着盛西慕的手臂。 “我爸不会伤害乐乐的,别急,我问一问。”盛西慕一边安慰着,一边拨通了盛家的电话,从管家口中得知,盛鸿江居然带孩子去了中心医院。 两个人匆忙的开车去了医院,赶到时,只听得长长的走廊中,都是宝宝撕心裂肺的哭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4章 别认错了儿子 “乐乐,乐乐。”夏言推门而入,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孩子搂在了怀中。 盛西慕跟随着走进病房,还算沉得住气,对坐在一旁的盛鸿江道,“爸,你将孩子接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盛部长沉声回了句,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波澜。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他身后的医生,问道,“报告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概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盛部长,您不必在这里等,等报告出来,我会给您送过去的。”医生十分恭敬的回答,丝毫不敢马虎。 “嗯。”盛鸿江点头,没再说什么。 “什么报告结果!爸!”盛西慕是何其精明的人,他已然明白了盛鸿江将乐乐带到医院的目的,因为阳阳的事,盛鸿江已经不在信任,他要确认乐乐究竟是不是盛家的子孙。 那一边,乐乐依旧在夏言怀中哭个不停,哭的夏言心都乱了疼了,“乐乐,告诉妈妈,究竟怎么了?你哪里痛?伤到了哪里吗?” 小宝贝一脸的委屈,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妈妈,坏爷爷让医生给乐乐抽了好多的血,妈妈,乐乐的胳膊好痛。” 夏言拉起孩子胳膊上的衣袖,果然见白嫩的皮肉上有一个红红的针眼。无缘无故怎么会抽血呢,夏言不傻,顿时就明白了,顿时也恼火了。“盛西慕,你究竟什么意思!如果你不相信我,如果你不承认乐乐,我们可以马上消失在你面前,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们。” 她对着盛西慕发火,但很显然,话是指责盛鸿江的,从始至终,想要纠缠不清的人都是盛西慕,她只是被动的爱他,她没有错,她的乐乐更无辜,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孩子。 盛西慕脸色也沉了下来,转而看向一旁盛鸿江,“爸,你这么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他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他将来长大了,知道自己是被怀疑过身世的孩子,他会怎么想我这个父亲?” 盛老爷子冷撇了眼面前的盛西慕与夏言,毕竟是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人,面对指责,依旧面不改色。“他究竟是不是你儿子,还要等DNA检验报告出来之后才能确定。我不希望再发生尹阳那种事。盛家不差多养一个孩子,但总要有个说法。” 盛西慕站在原地,身上散发着骇人的寒,“言言,你先带乐乐回去。” 夏言紧咬着唇片,抱着孩子推门而出,头也不回。 砰地一声摔门声后,屋内变得异常沉寂,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住。盛西慕在一旁沙发上做下来,俊颜沉稳,墨眸深谙,这样的他,看起来致命的迷人而危险。他随意的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吐出淡淡烟雾。 “爸,反正今天来都来了,我们顺便也做个DNA检测吧,如果连儿子都认错了,这孙子是不是您的,也没什么意义。您说对不对?” 轻描淡写的几句,却字字砸在盛鸿江心口上,老爷子手掌重重拍在了一旁的桌面上,“你说的那是什么混话!” “实话而已,我妈跟您之前不是就有过别的男人吗,我是不是您儿子,也说不准的事儿,还是验一下保险,您不怕认错了儿子,我还怕认错父亲呢。”盛西慕淡哼了声,将手中吸了两口的烟蒂随意掐灭。 这一次,他是彻底把老爷子惹火了,盛部长随手抓起桌面的茶杯就向着盛西慕砸了过去。“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滚。” 茶杯在盛西慕脚下碎裂,滚烫的热水迸溅在他裤腿上,他只是随意的拍了下,十分不以为意。他站起身,目光依旧冰冰冷冷的。“爸,我希望今天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乐乐是不是我儿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是谁,如果再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不会放过他。” 盛西慕丢下一句狠话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两天后,DNA检验报告被递到盛鸿江手中,乐乐与盛西慕DNA相似度99.99%确系为父子。盛鸿江合起报告,微叹了声后将报告放入抽屉中。 …… 因为盛鸿江强行带乐乐去做DNA,夏言为此事一直与盛西慕僵持着。早饭,夏言和乐乐坐在餐桌旁,夏言低头给孩子盛粥,对走进来的盛西慕置若罔闻。 “吃什么?盛宝,怎么不叫爸爸起床?今天你偷懒了哦。”盛西慕在乐乐身旁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 乐乐仰头看着他,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又撇了眼对面的夏言,闷闷的没有开口。夏言已经交代过,不许和盛西慕说话,这对母子已经两天没搭理过盛西慕了。昨儿他把夏言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夏言在她身下不停的呻.吟,就是不开口跟他说话,看来这事儿轻易是过不去了。 乐乐坐在一旁扒饭,夏言无声的给盛西慕盛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却依旧不搭理他。 盛西慕接过粥,唇角一抹邪魅的笑,顺势握住她的手。说道,“言言,昨夜舒服吗?” 夏言紧咬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下一旁的乐乐,果然,见小东西仰着头,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眸子,“妈妈,昨夜什么很舒服啊?” 夏言刚喝入口中的牛奶,险些喷了出去,被呛得不停的咳嗽着。“小孩子乱问什么,赶紧吃饭。” 乐乐嘟了嘟嘴,又低头吃饭,一副吃瘪的模样。 盛西慕反而心情大好,拿起筷子吃饭。“对了,你还不知道呢吧,周鸿和刘芸已经搬进周家了,下个月举行婚礼,周家人已经开始准备了。” “真的?”夏言欣喜的问道。 “终于肯和我说话了。”盛西慕淡笑着,伸手拍了拍夏言的手背。“你觉得我们送什么好些?还是直接包个红包得了。” “周家什么都不缺,你送再厚的红包,还不是礼尚往来。只要刘芸能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夏言淡淡的说了句,一双晶亮的眸子,有几分茫然。有时候不奢望,反而没有失落。刘芸,她很幸运。 婚礼定在金秋,虽然办的有些匆忙,却也不失隆重。周家是赵市首富,官场商场上,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来了。周鸿一身纯白西装,英俊非凡,招待着来往的宾客。 “你小子,终于当上新郎官了啊。”几个发小凑在一块,嘻哈的调侃着。盛西慕站在一旁,淡淡的笑着,几个人惬意的碰杯。 周鸿脸上挂着笑,眉梢得意的扬起,“这新郎官不就做一天而已吗,有什么意思。这当爹的感觉才好呢,你们都看到我儿子没,那和我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得了,怎么就这么不会生啊,和你小子一个德行,将来还能娶到老婆吗?”纪鹏在一旁打趣。 “早抽是不是啊,今儿小爷结婚,就不会说点儿好的。你这就是羡慕嫉妒恨,我说你小子结婚时间不短了吧,怎么就只播种没收获呢。”周鸿嬉笑着,一拳打在纪鹏肩膀。 “得瑟什么啊。”纪鹏回了他一拳。周鸿这话还真是说到了他的痛楚,这老婆是娶了,可他老婆怕生孩子影响身材,说什么都不肯生,为这事儿两个人没少吵架。 保姆将小少爷抱了出来,刚出月的孩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被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吓得直哭。周鸿抱过来,很有耐心的哄着,“儿子,你看你这点儿出息,就他们几个也能把你吓哭了,等你长大了,把他们几个老东西都灭了。” “滚蛋,就你这教育方式,非把孩子教坏不可。”纪鹏笑着,从他怀里把孩子抱了过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小手小脚都粉嫩嫩的,别提多惹人爱。 “你轻点。”周鸿出声提醒,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孩子,那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纪鹏刚抱了两下,周鸿就伸手要抱回来。 “也不是纸糊的,还能抱坏了啊,你那抠劲儿,借我再抱一会儿。”纪鹏摇晃着孩子,还不放手了。 “想抱你自己生去呗,抢我儿子算怎么回事儿。”周鸿扯着嗓子喊了句,但很明显,是说给不远处的纪太太听得。 那边,几个女人围在一起,也都劝妮子趁早要个孩子,趁着年轻,恢复的也快。乐乐跑过来,甜甜的叫她阿姨,妮子将乐乐从地上抱起,亲了口他的小脸蛋,眸中也有几分动容。她倒不是不喜欢孩子,她是播音主持,事业正处于高峰期,这个时候要孩子,一定会对事业造成影响,就为这事儿,她和纪鹏没少吵架,每次吵得汹了,他都丢给她一句,“我纪少在外也是呼风唤雨,你还出去抛头露面的,别人看了还以为我纪鹏养不起老婆呢。” 妮子一直觉得女人应该独立,她不想被孩子拖累住,也不想用孩子来维系婚姻,她太独立,这是好事,但作为女人,一定要学会偶尔的示弱,才是永恒之道。 婚礼在八点零八分正式开始,刘芸穿着极地的婚纱,缓缓踏过红毯,红毯的那一顿,周鸿一身白色西装,温柔含情的凝望着她。礼堂中响着振奋人心的《婚礼进行曲》,在众人的见证下,周鸿牵住了刘芸的手,半跪在她面前,将闪亮的钻石戒指带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泪珠在她眼中不停打转,她含笑将周鸿从地上扶起,将同款的钻戒带在了他左手无名指。 交换戒指后,他们并没有拥吻,周鸿贴在刘芸耳侧,低声呢喃了句,刘芸微低了下头,泪珠悄然而落。他说:刘芸,你相信吗,今生,你是靠近我心最近的女人。 “接吻,接吻,接吻。”台下,也不知谁率先喊起来,然后,大家都开始起哄。 周鸿邪气的笑,手掌托起刘芸的下巴,她扬起一张小脸,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他压低了头,便吻了上去。 夏言一直站在角落处,唇角含着淡淡的笑,看着刘芸幸福,她觉得很欣慰。但刘芸的幸福,却也让她艳羡。指尖下意识的收紧,指腹上的冰凉隔疼了掌心的皮肉。她低头,眸光茫然的看着无名指上蝴蝶钻戒,若有似无的叹息。她不知道,她的蝴蝶何时才能飞过沧海,到达属于他的彼岸。 盛西慕侧头凝视着她,似乎猜出了她的心事。他温暖的手掌握住夏言微凉的小手,将它包裹在掌心。“言言,我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他贴在她耳畔,淡淡呢喃。 夏言微扬着头,眸光幽幽闪动,说不出是震惊,不可置信还是感动。她轻摇了摇头,其实,有没有婚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能不能堂堂正正的牵着手,一直到老。 …… 转眼已是深秋,中秋佳节。盛西慕计划带着夏言和乐乐一起出国旅行,希腊爱琴海的秋天是最美丽的季节。然而,所有的计划,都因盛鸿江出国考察的提前回归而‘流产’。 盛老爷子直飞赵市,目的再明确不过,就是要和儿子一起过中秋。而电话中,盛西慕却明确的表达了拒绝之意。“爸,您想一家团圆,我也想过个团圆节。”显然,他是想跟老婆孩子过。 电话那一端短暂的沉默后,盛鸿江无奈的妥协道,“王媛不在,你带那丫头一起过来吧,放心,今天是团圆节,我不会为难她。” 盛西慕自然不会认为盛鸿江会这样轻易的接受夏言,但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对于夏言来说,也是重新融入盛家的难得机会。但夏言比他想象中还要固执,一口回绝,完全不听他解释,好像盛家是龙潭虎穴,一旦踏入,只会万劫不复。 盛西慕很是头痛,但一般情况下,盛少在床下和女人谈不拢的时候,都会将人抱到床上继续谈,直到谈拢为止。夏言被他压在身下蹂躏,起初还有力气反抗,到后来,只有任由他欲所欲求的份儿,他要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不肯罢手,夏言知道他的意图,却一直执拗着不肯答应,他变本加厉,折腾到了凌晨,夏言几乎难以想象,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经历。 最后,在他身下哭喊着求饶时,夏言已经被他榨干了,身体酸涩的疼痛,好像要散架了一般。第二天,也是硬撑着爬起来。 “言言,很累吗?”他半跪在床边,表情无辜的看着她。夏言恨不得将他从窗口丢出去。但有了昨晚的经验教训,她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他的,只能弱弱的点头。“是啊,西慕,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和乐乐去盛家就好,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未等夏言说完,盛西慕直截了当的拒绝。 夏言一双璀璨明眸瞬间黯淡了下来,极不情愿的翻身倒在床上,扯高了被子盖过头顶。 “好了,别闹了,只是去吃顿饭就回来。”盛西慕坐到床边,温柔的拉下她头上的被子,将她娇弱的身体抱入怀中。“言言,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家,可我毕竟姓盛。” 夏言微叹一声,起身披上了衣服,神色依旧淡漠。“如果是古代,你爸就是典型的暴君。” 盛西慕失笑,掐了下她尖小的下巴,“可是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爸。” “乐乐呢?起床了吗?”夏言又问。 “早起了,只等着你一个人,吃完早餐,我们就要去盛家了。那边已经打电话来催过。”盛西慕起身,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羊绒裙子递给夏言。“你先换衣服,我去楼下等你。”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用手掌轻抚过她面颊,“好了,别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就当为了我隐忍一次。” 夏言淡淡然的点头,她为他隐忍的,难道还少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5章 压迫与反压迫 自从尹家出事之后,盛家别墅还是第一次人到的这样齐整。除了尹建国身陷囹圄,尹夏昊还躺在病床上,其余无人缺席。 “爸,我们来晚了。”盛西慕一手抱着乐乐,另一只手牵着夏言,走进别墅中。 盛鸿江坐在沙发上,沉寂的目光随意扫过二人后,沉应了声,“嗯。”然后便吩咐保姆开饭。 饭桌上出奇的寂静,众人各自低头吃饭,连平时最多嘴的楚智妍都闭上了嘴。盛家家风甚严,吃饭更是讲究,每个人有各自的位置,同时,也说明在这个家中的地位,盛老爷子自然坐在主位,盛西慕坐在他左侧,按理说,他身旁挨着的应该盛冷雨,但他一直牵着夏言的手不放,很显然是不想分开的。盛冷雨是明白人,知道今天的场合绝不能惹出乱子,便自动让出了位置。 夏言坐在本属于盛冷雨的位置上,众人皆是一惊,目光纷纷投向主位之上的盛老爷子,而他竟平淡的拿起了筷子,竟然默许了一切。 席间,盛西慕不时为夏言夹菜,她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分的十分清楚。众人看在眼中,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半句。 盛鸿江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依旧没有说什么。而盛老爷子的放纵,更让其他人摸不清头脑,这意思难道是默许了盛西慕与夏言的关系。他真打算让夏言进盛家大门,做当家主母?! 沉默的吃完了饭,盛老爷子放下碗筷,对一旁盛沐说道,“跟我到书房。” 盛沐平静起身,跟随在老爷子身后向楼上走去,她脸上竟没有一丝错愕的波澜,好似早已有所预料一般。 饭后,夏言抱着乐乐坐在沙发上,乐乐乖顺的窝在母亲怀中看动画片。盛西慕坐在他们母子身边,握着水果刀削苹果,但一双墨眸幽深,似在沉思。他显然心不在焉,苹果皮断掉了几次。 “爸爸。”乐乐突然脆生生的唤着,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臂让他抱。 “盛宝真乖。”盛西慕将孩子拥入胸膛,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他。乐乐咬了一口,显然没什么胃口。他虽然小,却已经懂得察言观色,他敏感的察觉到屋内气氛的压抑。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宝宝转动着乌溜溜的眸子,怯生生的问道。 “盛宝,到姑姑这里来,姑姑给你月饼吃。”盛琳摇晃着手中的月饼,向乐乐伸出了手臂。 宝宝双手紧抱住父亲的脖子,摇了摇头,“谢谢姑姑,乐乐不喜欢吃甜食。”即便是拒绝,都礼貌得让人挑不出分毫。 盛琳笑着放下月饼,虽然乐乐给了她极好的台阶,但她可以讨好,小东西却不领情,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了疙瘩。 盛西慕只是含笑摸了摸儿子头,并没有说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盛沐才从楼上走下来,面色有些苍白,却说不出悲喜。她的目光在夏言与盛西慕之间游走,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西慕,爸让你到书房去。” 呵,这又是什么个意思?一个接着一个,简直是开批斗会呢。 盛西慕将乐乐放在一边,安慰性的对夏言一笑,然后,起身向楼上走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盛西慕背对着门的方向,他疲累的靠在椅子上,沉寂的目光看向窗外。 “爸,你找我?”盛西慕在一旁沙发坐了下来,试探的询问。 “嗯。”盛鸿江淡应了声,却没有回头。“今晚还满意吗?”他平静问道。 盛西慕蹙眉,已经听说了老爷子的弦外之音。“您满意才重要,今儿是中秋节,一家团圆才是难能可贵。”盛西慕巧妙的回答,可以的强调了‘团圆’二字。那意思在明显不过,接受夏言,才有父子团聚的机会,逼急了,他可以抛弃盛家的一切。 盛鸿江突然摇过转椅,微怒的看着他。“西慕,我答应你今日不会为难她,我已经做到了。但我也说过,你和她想要有什么结果,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就算不认你这个儿子,也绝不会让她嫁入盛家大门。” 盛西慕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惧意,唇角反而微微的上扬着。“您这样说了,我若不照办,倒是显得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既然您不想认我这个儿子,我也不会让您为难,现在我就带着夏言和乐乐离开。” 他几乎没有犹豫的起身打算离开。而此时,盛鸿江却再次开口,“西慕,我劝你做事还是不要太冲动,你身上流着盛家的血脉,这血缘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干净。古人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你想断绝我们的父子关系,也要付出代价。” 分明是赤.裸的威胁,盛西慕却丝毫不为所动。自家老子有什么手段,他大致也了解几分。盛鸿江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若他真是正人君子,当初亦不会趁虚而入,横刀夺爱。 “西慕,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吗?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和我叫板。”盛鸿江的声音再次响起。 盛西慕唇边笑靥深谙了几分,当初在金山角生死一线,他亦不曾怕过,何况是今时今日。他回头,开口的声音谦逊恭敬,却透着疏离冷漠,他看着盛鸿江的眼神,全然好似陌生人般冰冷。“西慕晚辈后生,自然不敢和盛部长叫板,如果您没有什么事儿,西慕不便打扰,先离开了。” 一句盛部长,已经撇清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盛鸿江漠然的看着他转身摔门离开,苍老的手掌紧握住手边的茶杯,愤怒瞬间爆发,他将杯子重重砸在房门上,撞击声后,碎裂的瓷片与滚烫茶水迸溅了满地。 盛西慕知道自家老子绝不只说出来吓吓他那么简单,老爷子不会伤害到他,但难保不会对夏言和乐乐下手。他暗中派人保护夏言的安全,在幼儿园中也安插了可信的人,盛鸿江自然不会伤害到乐乐,但将孩子接走却不是没有可能的。而夏言失去乐乐,不知又会怎样的痛不欲生。 但他终究是嘀咕了自己的父亲。盛老爷子下手丝毫不留情面。辖区屡次三番的出状况,盛西慕忙的焦头烂额。而夏言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工程本已经接近尾声,但甲方莫名其妙的开始挑各种鄙陋,一个浩大的工程,怎么可能做到完美无缺,在合理的范围内,一些缺陷是可以接受的,也完全可以补救。但甲方却紧咬住不放,最后一批工程款迟迟不肯下拨,工程再次进入停滞阶段。 林笑恩是精明人,工程突然陷入困境,她便知道是有人动了手脚。夏言也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交代一番,然后将一封辞职信递到夏言面前。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有她退出,工程才能重新启动。她绝不会连累笑恩。 “我不接受。”林笑恩看都不看,便将辞职信一撕两半,丢入废纸篓中。“遇到困难就退缩吗?夏言,这并不像你的作风。” 夏言苦笑着摇头,这不是困难,而是劫数。“笑恩姐,你应该清楚,工程再次陷入困境是我个人造成的原因,只要我退出,盛部长就不会再为难环宇集团。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可这并不是让我满意的方法。如果我林笑恩连一个下属都保不住,我还如何在商场立足。夏言,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再插手。至于辞职,我是不会批准的,如果你累了,我倒是可以放你几天假。”笑恩不以为意的说道。以环宇集团的力量,自然无法与盛家抗衡,但她的身后是顾希尧,是强大的顾氏家族。 按照顾希尧的人生哲学,他不会做不值得的事,但在林笑恩的眼中,从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与不想。而此刻,她想给夏言最好的保护。 “别想太多,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她起身,安慰的拍了下夏言肩头。 笑恩都如此说了,夏言也不便再拒绝,她想只要自己不出现在环宇,不出现在工地,盛老爷子或许就不会再为难了。 她恍惚的离开公司,心情有些烦乱。没有开车,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穿梭在人群中,繁华的市区,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无法抹去她心中的寂寞清冷。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身后有一道影子在跟随着自己,这样的感觉让她莫名的恐慌。 夏言加快了脚步,过度的慌乱,让她脚步有些踉跄不稳,甚至撞上了几个路人。脚下高跟鞋一歪,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更糟糕的是一个小偷顺手抢夺过她的包,撒腿就跑。 夏言一惊,起身要追,脚下一痛,再次跌倒在板油马路上。“啊!”夏言痛的惊呼。而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中闪出,快步朝着小偷的方向追了过去。没过多久,一个黑衣男人拿着她的手提包走了回来,在她面前停住脚步。 “你没事儿吧?”男人询问。 “还好。”她淡淡的应了声,在男人的搀扶下起身。她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是你一直在跟踪我吧,是他让你来的吗?”他指的自然是盛西慕。 “嗯。”男人点头,并未有任何隐瞒。“长官不放心,让我们保护着夫人。” 我们?原来并不是一个人。 “有人在跟踪我。”夏言又淡淡的说了句。 男人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只听夏言又继续说道,“除了你们以外,有人在跟踪我。”夏言会如此肯定,因为盛西慕派来的人,不会有那么危险的气息。 “夫人,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人,会不会是您弄错了?”男人又问。 夏言无力又无奈的牵动了嘴角,“我也希望是我弄错了。”但如果她的感觉是对的,只能证明跟踪她的那些人很高明,甚至连盛西慕的辖署都没有察觉,这才是最可怕的。 夏言拖着摔伤的腿站在路边,膝盖破了皮,还在流血,她从男人手中拿回手提包,打算取张干净的湿巾处理伤口,刚拉开拉链,只听夏言一身惊叫后,将包丢了出去。一双美眸惊恐的睁大,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变得惨白。 “怎么了?夫人。”男人不解的问道,走过去将包从地上拎起,打开拉链,虽然辖署人出身,他还是沉得住气,但也蹙起了没有。包中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道,一只有些腐烂的灰兔尸体塞在包中,暗红的血染红了一片,触目惊心。 男人的拳头紧握,发出骨节撞击的嘎吱声响。他一直跟着那个小偷,并没有看到他是如何下手的,看来,对方比他们更高明。而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抢包,而是要恐吓夏言。这才是最可怕的,对方知道夏言身边有人守护,并掌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么,他们在明,对方在暗,他们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 男人将包中的证件取出来,然后,将手提包丢在了路边垃圾桶中,“夫人,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送您回去吧。” 夏言看着他,半响后,茫然的点了下头。 回到别墅,夏言依旧有些魂不守舍的,她站在落地窗前,茫然的看向窗外。清澈瞳眸,涣散的没有焦距,小脸依旧苍白,胸腔中的心子不停的狂跳着。这样的感觉很无力,她不知道下一刻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一双手臂突然缠在腰间,如同藤蔓一般,勒的人有窒息的感觉。“啊!”夏言惊叫一声。 “言言,别怕是我。”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盛西慕慌乱的板过她身体,担忧的看着她,“言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怕。”盛西慕将她轻拥在怀中,安慰的说道。但俊颜之上却写满了疲惫之色。辖署的事儿,几乎弄得他无法分身,每一天都会有新的状况发生,处理了一个,紧接着就会有下一个,根本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盛西慕终究是低估了他老子的实力,盛家世代为官,早已根深蒂固。就像水一样,无孔不入,任何领域,都插的进去手。 夏言靠在他胸膛,情绪逐渐平稳下来。“西慕,不用担心我。只是一直死了的兔子而已,现在想想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她仰头看着他,唇角扬起淡淡的笑,但眸中流光依旧闪烁不定。夏言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疲惫,他不能再让他分心了。风雨欲来,他们更应该握紧双手,共同面对。 “嗯。”盛西慕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辖区还有些事,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回来陪你。” 夏言含笑点头,送他离开别墅。回来时,保姆从厨房走出来,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太太,喝杯牛奶,可以安神。” “谢谢。”夏言不疑有他,端起牛奶,坐在了沙发上,一边翻看报纸,一边将一整杯牛奶都喝了下去。 苍白的指尖胡乱的翻看着报纸,不知为何,心绪越来越烦躁。夏言所幸丢下报纸,回卧室睡觉。她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噩梦不断,眼前都是血红的颜色,赵一豪的死,刺耳的枪声。尹夏昊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还有父亲深陷铁窗,用苍老绝望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回响:是你害死了他们,你是杀人凶手,你怎么不去死…… “啊!”夏言尖叫着,挣扎着从噩梦中惊醒,额头都是冷汗,单薄的睡衣,几乎被汗水浸透了。她的手压在心口的位置,恐惧与刺骨的寒冷从心口一点点蔓延。她强作镇定,才恢复了一些理智。下床走进浴室,温热的水冲洗掉一身的冰冷,让她终于感觉到一点点温暖。 沐浴之后,她换了件崭新的衣裙,抬眼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即将指向四点钟的方向,乐乐就要放学了。 “太太,您要去接乐乐少爷吗?”保姆出声询问。 “嗯。”夏言正在玄关处换鞋子,闻言淡淡的点了下头。却并未留意到保姆异样的神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6章 她可能是被人下了药 路上,夏言的车速很慢,不知为何,她心口慌乱的厉害,恍惚间,闯了几次红灯,有一次甚至险些撞上了人行道的行人。 急刹车用力过猛,夏言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冲了几分,好在事先系了安全带,才避免了一场祸端。她慌忙的下车,查看,还好行人只是摔了一跤,并没有大碍。 “你是怎么开车的啊,红灯还猛冲出来,开着豪车就了不起吗!”女人扯着嗓子喊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有没有撞伤?”夏言理亏的赔礼道歉。 好在女人还是个讲理的人,并没有怎么为难她。“行了行了,我没事,你走吧,以后小心点。” 突发事故让夏言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她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的大门已经紧锁。问了班主任老师,却说乐乐已经被人接走了。慌乱中,她拨通了盛西慕的电话,彼时,他依旧在辖区中。夏言又打了电话回别墅,保姆对乐乐的去想一无所知。 不好的念头一个个在夏言脑海中闪过,乐乐是被盛鸿江带走了?还是迷路走失?或者是被绑架吗?!她越想就越觉得可怕,她曾经被绑架过,那种恐惧停留在脑海中,至今还是一段无法摆脱的噩梦,而她的乐乐才只有三岁。 “盛西慕,乐乐不见了,我的乐乐不见了,怎么办……”她蹲在幼儿园门口,哭成了泪人。 电话那一端,盛西慕很有耐心的安慰着,“放心,乐乐没事,言言,你要相信我。” “妈妈!”马路对面,突然传来稚嫩清脆的呼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牵着乐乐的小手,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妈妈。”宝宝伸出了小手臂,扑在夏言身上,若是平日,夏言一定会将他抱在怀中,温柔的亲吻。而今日,她却一把推开了他,扬起手掌打了宝贝一耳光。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宝贝吃痛,踉跄了两步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跑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夏言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孩子,乐乐懵愣的坐在地上,委屈的扬着小脸,憋着小嘴巴不敢哭,漂亮的眸子却溢满了泪水。“妈妈,对不起,是乐乐错了,乐乐再也不敢乱跑了,你原谅乐乐好不好?”宝贝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住了夏言大腿。 失手打了孩子,夏言也惊呆了,她不知道自己刚刚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动手打乐乐呢!“对不起,乐乐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妈妈不是故意的。”她蹲身将乐乐拥入怀中,抱着乐乐柔软的身体不停的哭。乐乐白嫩的小脸蛋都被打的红肿了,怕母亲伤心,又强忍着眼泪。 夏言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宝贝肿起的脸蛋,自责不已,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控,才打了乐乐的。“乐乐,痛吗?” “不痛的,乐乐是男孩子,很结实很经打。”乐乐漂亮的大眼笑眯成一条缝,但眼中的泪珠却被挤落,小模样更可怜了。 夏言不停的为乐乐拭泪,自己却哭得更汹。“乐乐,你刚刚去哪里了,妈妈真的很担心你。妈妈不能没有你了啊。” “乐乐口渴了,张叔叔带乐乐去买饮料,他是爸爸的警卫,乐乐认得的。”乐乐憋着小嘴巴,依旧十分委屈。 夏言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抱歉的说道,“谢谢你。” “没关系,是我的疏忽,我应该先给您打个电话的。”男人说完,将一瓶饮料递给夏言,“这是小少爷的饮料,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告辞了。” 男人走后,夏言将乐乐抱起,回了车上,才打开果汁饮料,递到乐乐唇边。 宝宝嘻嘻的笑着,刚刚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捧着果汁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以后少喝这种东西,没营养,又添加了防腐剂。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一旁夏言又开口,脸色似乎转瞬间就沉了下来。 乐乐呆愣了片刻,慌张的将饮料放在一旁,不敢再喝。生怕再惹母亲生气。知觉今天的母亲似乎有些反常,往日里,夏言连和他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更别说动手打他。 “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毫无预兆的一声低吼,将乐乐吓了一跳,小脑袋用力的点着。 一路上,母子二人没有再说话,夏言的车速飞快,乐乐心惊胆战,却不敢吭一声。战战兢兢下,终于回了别墅,乐乐背着小书包跑进去,客厅中,盛西慕坐在沙发上,一身西服还来不及换。 “爸爸!”乐乐伸出手臂,扑入父亲怀中。 “盛宝回来了啊。”盛西慕温润低笑,将孩子拥入怀中,手掌轻轻抚摸过他微肿起的面颊,眸中一闪而过心疼的神色。很显然,警卫员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连盛西慕都为之一惊,夏言怎么会动手打乐乐呢。 “你回来了。”夏言走进来,疲累的坐在对面沙发上。 “嗯。”盛西慕点头,又道,“言言,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的事儿你少管。”她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单手撑住额头,感觉身体有些发虚,头晕晕沉沉着。“我累了,上楼休息,别打扰我。”她丢下一句,转身向楼上走去。在楼梯口处,却被保姆拦了下来。 “太太还没吃晚饭就去睡吗?那喝杯牛奶暖暖胃再睡吧。”保姆说完,递上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夏言不耐烦的接过,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后,就还给了保姆,快步上楼回了卧房。 盛西慕看着她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目光逐渐深邃冷黯。知觉夏言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他叹息着摇了摇头,或许只是他想多了而已。 他起身取出医药箱,将孩子抱在膝盖上,手中又抚摸上宝宝的小脸蛋,“盛宝还疼吗?” 生怕盛西慕疑心,宝宝的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乐乐不小心撞伤的,没有关系的,一点也不疼了。真的。”他眨着一双无辜天真的大眼,反而让人更心疼了。 盛西慕疼惜的揉了揉宝宝的头,从药箱中取出透明药膏,动作轻柔的抚摸在宝宝的脸上。 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几下,是林进打来的。他拿起手机,按了下接听键,俊脸上是难掩的疲惫之色。“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受伤的几个几个战士已经送到了医院,并没有生命危险,长官放心。”那一端,林进如实禀报。 “嗯。”盛西慕应着,只要没有人员伤亡,事情就不会难以控制。这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好好安抚伤员,一定要将事情压下来。” 到了晚饭时间,夏言依旧没有下来吃饭。盛西慕陪宝宝吃过饭后,有家庭教师来陪着乐乐做功课。盛西慕才回到卧室,本来是想叫夏言吃饭的,却发现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言言,别赖床,起来吃饭了。”盛西慕坐在床边,手掌抚摸过夏言白皙的面颊,却发现温度是滚烫的。他一惊,将她从被子中扯出来,摇晃了几下夏言身体。“言言,快醒醒,你好像发烧了。” 夏言被他半拥在怀中,却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他牵起她手腕,突然发现手腕内侧出现了红色的出血点,暗含在肌肤之中,并不算太明显。盛西慕快速扯开夏言的衣袖,发现整条胳膊上都是这种红色的血点,按照他所掌握的医学知识,这应该是一种过敏反应。 而过敏反应,一般可大可小,弄不好,也会要人命。盛西慕不敢再耽搁,将她从床上抱起,快步的向外走去。 “太太怎么了?”保姆迎上来,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有点儿发烧。我带她去医院。”盛西慕随后回了句,快步的向外走。意外的是,保姆却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 “不能去医院。”话一出口,保姆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突兀,急忙又解释道,“外,外面下雨了,秋雨这么冷,太太这样一折腾只怕更严重了,家里就有退烧药,吃一点,一会儿就会退烧的。” 盛西慕懒得再听她罗嗦,怒吼了一声,“让开!”抱着夏言快步离去。 入秋以后最大的一场雨,气温低的骇人。盛西慕用外套裹着夏言,自己却都淋湿了,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中,手冻得泛着青白。他将双手放在唇边,随意的呵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婷从观察室走出来,手中拿着夏言的化验报告。脸色有几分难看。 “她怎么样?”盛西慕急迫的问道。 “药物过敏,还好送来的及时。”方婷将化验报告递给了他,“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吧,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什么药物过敏?她吃错了什么药?”盛西慕的第一念头就是避孕药。但他和夏言之间的感情已经缓和下来,她没有必要那么做。何况,医生已经说过,她的身体,也许再也做不了母亲了,夏言不会多此一举的。那么,她为什么吃药?她究竟生了什么病?还是她隐瞒了他什么?一个个问题盘恒在脑海中。 “哥,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方婷问道,“我怀疑,她可能是被人下了药。” “你是说……”盛西慕眉心蹙起,墨眸遽然深谙。 方婷说了一串陌生的医学术语,是那种药的名字,并不是常见药,也极少能弄到。是用来抑制抑郁症的,若是普通人误服,很容易造成精神过度兴奋,出现反常的行为,严重的,可能会演变为精神病。“她算是幸运,刚好她的体制对这种药物过敏,才会出现高烧和皮肤内侧出血点,否则,只怕很难被发现,时间久了,等对身体造成损害,想医治也晚了。” 盛西慕沉默不语,隐在衣袖下的手臂紧握成拳,发出骨节撞击的脆响声。联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心中已经了然。盛鸿江的手段的确高明,显示用死兔子时间惊吓夏言,然后在她的牛奶中下药,让她情绪失控,甚至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掌匡了乐乐。因为惊吓的事,让所有人都以为夏言是因为惊吓而失控的。若不是夏言对药物过敏,夏言早晚会被药物所害。 他没想到盛鸿江下手会这么狠,他竟是要毁了夏言才肯甘心。“我有些事要离开一下,方婷,替我好好照顾她。” “放心。她在我这里,我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方婷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盛西慕的大奔车在道路上疾速行驶着,驶入盛家别墅时,保姆见到他,有片刻的错愕与惊喜。“少爷回来啦,首长刚刚还提起你呢。” “爸在楼上吗?” “首长在楼上书房批阅文件呢。”保姆温声说道,而盛西慕得到了答案,怒冲冲的向楼上走去。 象征性的敲门之后,盛西慕推门而入,此时,书房内却不只是盛鸿江一人,沙发上坐着盛部长的助手。 “陈叔叔。”盛西慕礼貌的性唤人。无论盛家内部如何的千疮百孔,但在外人面前,必须维持住最起码的体面,这也许是所有所谓名门望族的悲哀。 “西慕来了啊,首长刚刚还在说你这一阵子忙着辖区的事儿,一直也没回来吃饭,看来首长是想你这个儿子了。”对方笑着客套了几句。 盛西慕有些牵强的撑起笑容,静默的站在原地,陈助理也是个明白人,笑着起身道,“首长,您也累了一天,我就先回去了,西慕这孩子看来是有话和您说,你们父子先聊着,我就告辞了。” “嗯。你先回去吧,没什么事就先回京,我过两天便回。”盛鸿江淡淡道。 陈助理离开后,盛鸿江抿了口茶,幽沉的目光扫了眼盛西慕,“坐吧。” “不用了。”盛西慕冷声回了句,将化验报告重重摔在桌面上。 盛鸿江冷撇了眼白纸黑字,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发现的还挺快,西慕,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盛鸿江随手将报告丢在一旁,他做了什么,他心知肚明,他既然敢做,自然也不怕盛西慕来责问。 “怎么?兴师问罪来了?”他冷哼了一声。 “西慕不敢,盛部长一手遮天,手都伸进辖区了,我哪儿敢向您兴师问罪。我只是想提醒您一句,辖区的事儿可大可小,若哪日失手将事情闹大了,只怕无法收场。”盛西慕冷眸微眯,平淡的语气却透着梳冷寒凉。 “这个不必你担心,我的人做事一向有分寸。倒是你,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吧。”盛鸿江半靠在椅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不劳您费心了,辖区的事儿,西慕只会处理。您是我父亲,您怎么对我,我无话可说,但类似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您是我父亲,但我是乐乐的父亲,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老婆孩子。”他不急不缓的说着,顺手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吐着烟雾。 “你是想敲山震虎?还是想威胁我?”盛鸿江不急不缓,放下手中茶杯。 “我只是想告诉您,我不在乎鱼死网破,以我一人之力自然斗不过盛家,但别逼急了我,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盛部长在位多年,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只要下些功夫,未必查不到您的把柄。”盛西慕轻吐烟雾,随后,将两指间未燃尽的烟蒂按在水晶烟灰缸中。 “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盛西慕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很显然,盛西慕说到了他的痛楚,官场这个大染缸,有几个做官的真敢说自己公正廉洁。 盛西慕唇角牵起微微的弧度,人一但被激怒,很多时候,就会失去理智。“我知道您在辖署中下了很大功夫,但就凭这些,还扳不倒我。” 盛鸿江冷哼,但怒气尤未消减。“你在辖署中多年,想要扳倒你的确不易,至于盛氏集团,应该也被你握在掌心了。我既然敢将盛氏交到你手上,自然不怕你占为己有。盛家屹立多年,难道你以为凭的是幸运?西慕,你以为你的真的翅膀硬了吗?如果我真想扳倒你,易如反掌。只是,你是我盛鸿江的儿子,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7章 如果我们的爱注定是伤害 他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此时,才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但盛西慕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可是,你伤害了我最心爱之人,你伤了夏言,我会更痛。” “我不伤她,她早晚会毁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盛鸿江义正言辞。 盛西慕哼笑,或许他的出发点的确是为他好,而他的好心,却让他更痛苦。作为父亲,他从未真正询问过他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强加,但权势名利,并非是他真正想要。 “想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该走了,托您的福,我辖区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处理。”盛西慕说完,转身而去。 …… 夏言昏睡了两日,才清醒过来。她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屋内死一般沉寂,连个人影也没有。夏言吃力的撑起身体,伸出指尖去够放在床头的水杯。无奈躺了两日,身体都发软了,不仅没握住水杯,砰地一声,甚至将被子碰翻在地。 死盛西慕,至少也给我留个护工啊。 “言言,怎么了?”盛西慕从洗漱室走出来,快速的用毛巾擦拭掉腮边的须后水。他看了眼碎裂再次的水杯,无奈失笑,“想喝水怎么不喊我?” “我怎么知道你在。”夏言低声嘀咕了句。而此时,盛西慕已经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傻言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他温柔的笑着,伸手抚摸了下她仍有些苍白的面颊。 夏言抬眸,看到他眼中明显的暗红血色,脱口而出,“我睡了很久吗?” “两天两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温润回答,眸中闪过担忧的神色。 “盛西慕,你一直都守在这里吗?”夏言又问。 “你想谁守在这里?”他唇边扬起邪魅的笑,指尖轻刮了下夏言鼻尖。 夏言不语,低敛眸光,极好的掩盖住疼惜。端起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整杯,看来是真的口渴的厉害。“医生说我怎么了?还要住多久院啊?我记得那天很累,一觉睡下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什么,可能受了凉,引发高烧,医生说再观察两天,以免引发肺炎。”盛西慕随口编了个理由,他并不想再激化矛盾,有些事,她不知道或许更好些。夏言他一定会娶,盛鸿江再不好,也终究是他的父亲,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成为一家人,何必再徒增芥蒂。 夏言摇了摇睡的沉沉的脑袋,掀开被子下床,躺了两天,双腿都有些发软了,走了两步,身体有些摇晃,好在盛西慕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小心些。”温润的提醒声在她耳边响起。 “都要睡傻了。”夏言低柔一笑,在窗前停住脚步,伸手推开了窗子。秋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夏言懒懒的伸展,然后将身体轻靠在他胸膛。“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我不太喜欢医院这种地方。何况,我现在感觉很好啊,医生只会吓唬人。” “你感觉好就是很好吗?你又不是医生。”盛西慕含笑反驳了句,并伸臂关上了窗子,“刚起床就吹冷风,想再发烧是不是!” “我哪儿有那么脆弱。”夏言不满的嘀咕了句。 盛西慕懒得在与她分辨,打横将她抱起,丢回了床上。“你乖乖的听话,再休息一天。” “可是……”夏言刚要反驳,却再次被他打断。 “言言,别让我担心,好吗?”他的语气很温柔,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他眼中暗红的血丝和俊颜上难掩的疲惫,都让夏言心疼,她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要回辖区一趟,方婷会照顾你的。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他低笑着,又道。 夏言撇了眼床上的挂钟,凌晨六点整,时间尚早,难怪他说‘一会儿’。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模样,应该是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想至此,夏言心口微疼,侧身让开了身侧的位置。“时间还早呢,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盛西慕突然栖近,额头几乎与她相贴着,温暖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带着淡淡的暧.昧,“言言,这算是邀请吗?” “你,不睡拉倒。”夏言面颊羞红了一片,翻身躺倒在床榻上。 夏言难得主动一次,盛西慕自然不会放过绝佳的机会,他掀开被角躺倒在床上,手臂环上夏言纤细的腰肢,将她揽入了胸膛。“言言,这样抱着你真好。” 夏言背对着他,沉默不语,但唇角却扬起了温润的笑靥。 “言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盛西慕将头贴在她下巴,温柔呢喃。 她依旧没有回答,却翻转身形,伸出手臂环住他腰身,将头轻轻靠在他胸膛,合上眼帘,安静的听着他胸膛中强有力的心跳。 夏言在医院住了十几天,知道方婷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盛西慕才肯让她出院。不用上班,夏言变得无所事事。每日起床之后,给盛西慕与乐乐父子做早餐,然后等着父子两个晨运回来之后一起吃早餐,盛西慕会顺道送乐乐上幼儿园,父子二人离开后,别墅空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 保姆莫名的被辞退,她自然不会知道。那个保姆已经被盛西慕送进了监狱,罪名是故意杀人,有期徒刑十年。此举,无疑是给了盛鸿江致命的回击。 盛西慕要找新的保姆照顾夏言,却被她回绝了,她现在呆在家中,短期内步入了全职太太的行列,有大把的时间用了做家务。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几乎成了她唯一可做的事,天气好的时候,她还会将被子抱到天台上去晒,有时还会在院子中修建花草,日子虽然没有以前充实,倒也还算自在。 盛长官倒是爱极了这种生活,大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的女人就是要一心一意相夫教子的。何况,这么漂亮的言言,放在外面让其他男人觊觎,他也不放心。现在每天起床,睁开眼后,第一眼见到的是她,回家之后,含笑迎来,给他脱鞋换衣的也是她,这样的生活,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幸福’。 只可惜,对于他们来说,幸福总是太过短暂。也许是上天捉弄,也许是他们还需要时间修成正果。 午后,阳光暖暖的照进别墅中,夏言穿着家居服,站在阳台上给种植的植物浇水,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居然是尹夏元打来的。 “言言,回家来一趟吧,妈很想你。”尹夏元的声音有些低沉,准确的说,似乎有些不愿打这个电话,简短的一句,他整整叹息了三次。 夏言有短暂的沉默,她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去回应。经过了上次的事,理智告诉她,不应再与盛家的人有任何交集。她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最后,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 “妈最近身体好吗?”她问道。 “不太好,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尹夏元吞吞吐吐的又道。 “好吧,我晚一些去看妈。”挂断电话,夏言换了身外套,开车离开了别墅。 盛沐虽然重新走进了盛家,但她的生活状况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和尹夏元住在原来的公寓中。夏言将车停在了公寓楼前,推门下车,便看到尹夏元双手插兜站在楼区门口,他的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头,看样子已经站了许久。 “二哥,怎么在这里,是等我吗?” “嗯,妈着急,就让我下来等着。”尹夏元随口回着,面色有几分难看,他定睛凝视了夏言一会儿,又是一声叹息,“夏言,其实,你不应该再回来的。” 他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率先转身向楼上走去。 夏言走进屋时,盛沐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夏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盛沐哭的双眼红肿,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妈,发生了什么事?”她在盛沐身边坐下来,担忧的问道。 盛沐用毛巾又擦了擦泪,转头看向一旁的尹夏元,“我有些话和夏言说,你不是下午还有课吗,先回学校去吧。”很显然,盛沐在赶人。 尹夏元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什么都没有说,进屋取了公文包后,转身便推门而去。 他前脚刚刚离开,后脚盛沐便放声痛哭起来。 “妈,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夏言更是着急。 盛沐哭了一阵子,嗓子都沙哑了,才断断续续的开口,“言言,我今天上午去监狱看了你爸爸,他生病了,一直不停的咳嗽,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现在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爸,他得了什么病?”夏言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握着盛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让盛沐哭成这副模样,似乎病的不轻。 盛沐痛苦的摇了摇头,泪又涌了出来,“本来只是感冒咳嗽,一时不留言就引发了肺炎,你爸又上了年纪,病也好的慢,何况,监狱那种地方,哪里能好好的养病啊。这几次探监,他一次比一次消瘦了,如果继续下去,我怕你爸爸他……”盛沐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夏言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继续任由尹建国在监狱中自生自灭,只怕他别想活着从监狱中出来。 夏言沉默了,原本白皙的脸蛋,褪去血色,转为苍白。一方面担忧着尹建国的病情,另一方面,她已经大致猜出了盛沐找她来的目的,如今,能救尹建国的怕也只有盛部长一个人了,但他的施以援手,必然会携带着某种条件。 僵持了片刻,夏言才淡淡询问道,“妈,你想要我怎么做?”她问的直截了当,让盛沐都为之一愣。尹建国在的时候,总是夸赞夏言聪明,那时,她只以为是建国偏心,如今看来,夏言的确是聪明的女孩子,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该了然的时候了然。 盛沐紧握住夏言双手,身体滑下沙发,扑通一声跪倒在夏言面前,“夏言,现在能救你爸爸的人,只有你外公了。他答应了我,只要你愿意和西慕分开,他就会设防将你爸爸从监狱中放出来。” 夏言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双眸含泪,愣愣的看着面前哭泣的女人。她的恳求,永远是这样尖锐,却又没有办法拒绝。她是尹家养大的,她欠了尹家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即便盛沐不求,她也不会置尹建国于不顾。只是,这样的话从盛沐口中说出来,夏言却异常的心痛。在盛沐心中,尹建国是她最爱的丈夫,而她,只是一个没有丝毫血缘的人,她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选择前者。 见夏言没有任何反应,盛沐只以为她不肯,便哭的更伤心了。“夏言,你就看在我们养了你二十几年的份上,救你爸爸一命吧。一直以来,他都是最疼你的,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难道你忍心看着他死在监狱里吗?” 一颗泪珠还是划落了下来,夏言用力抹掉,伸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盛沐。“妈,您先起来吧。” 盛沐却说什么不肯起来,看那架势,只要夏言不答应,她就永远不起来一样。“夏言,我知道你很爱西慕,可是,尹家养了你二十几年,就算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名义上,你们还是舅甥。差着身份地位,差着辈分,盛家根本不可能接受你这个媳妇。还是趁早断了吧,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夏言唇角突然扬起一抹苦笑,泪无声无息的流淌。她突然觉得心中苦痛,盛沐也是爱过的,也是做母亲的人,如果她愿意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想一想,便不会说出这番动听的大道理。离开盛西慕,意味着放弃她坚守的唯一爱恋,意味着离开乐乐。 除了哭,夏言依旧没有承诺。盛沐一心牵挂着丈夫,根本顾不得其他。只能将话说绝。“夏言,这些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清楚。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妈,就和盛西慕分手吧。夏言,在妈妈和他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如果,你舍不得他,我,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女人。”盛沐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手臂颤抖的指着门口的方向,“如果你不想离开盛西慕,那你,你就走吧,我们母女的缘分也尽了。” “妈!”夏言痛苦的呼唤了一声,强忍着不再流泪。她颤抖着身子站起来,目光茫然的看向门口。唇边突然溢出一抹笑靥,嘲弄,苦涩,无助也绝望。 她摇晃着身体,一步步向门口走去。盛沐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哭的更汹。心里想着,这二十几年,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即便尹建国在监狱里快要死了,她都不肯施以援手。 夏言在门口处停住脚步,苍白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表情,“妈,我答应你。我会和盛西慕分手,就当还您和爸爸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我欠你们的,我一定会还清。从此,我与尹家便再无任何关系。” 夏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盛沐的公寓,只记得一路跌跌撞撞,摔倒了几次,又艰难而仓惶的爬起来。她没有再回别墅,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翻出手机,指尖颤抖的发了两个字:分手。发给了盛西慕,然后,拔掉手机电池。 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行走,十字路口时,随意的向左转,一个茫然的转角,却并非华丽的转身。原本逐渐清晰的未来,此刻开始变得模糊。她没有勇气当面和他说那两个字,即便是可以选择的时候,她放弃了的人,依然是他。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结束吧,结束这样一段让彼此都痛苦的畸恋,但这次却是最不舍而痛苦。就在昨天晚上,她还乖顺的枕在他胸膛,听着他说暧昧缠绵的话,任由他的唇吻遍她身体,今天,她却留给他冰冷无情的‘分手’二字。夏言猜不出他受到信息时会是怎样的反应,暴怒亦或是痛苦?! 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无处可去了。这个她出生成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城市,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夏言站在路边,双臂紧环住身体,她突然明白,原来人生是圆的,无论如何走,都会回到最初的圆点,路途中再美的风景,再用心去爱的人,终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她还是要变回孤单单的一个人。 恍惚间,她回到了公司,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偌大的办公楼中,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只有长廊尽头的办公室中,散发出微弱的灯光,那是李学威的办公室。 夏言没有靠近,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面前停住脚步,无声无息的推开了门。因为经常有人打扫,办公室依旧纤尘不染,和她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桌面上空荡一片,往日里堆积如山的文件早已被直接发到总裁办公室,由林笑恩亲自处理了。 夏言突然觉得更茫然,原来,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无可取代的。但是为什么,盛西慕在她的心中,却如同生根发芽了一般,无法磨灭。她站在落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子,试图让冷风吹散心头的阴霾。 “夏言?真的是你!”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略带惊喜的声音,李学威双手插兜站在门口处,目光温润的看着她。 夏言缓慢的回头,对上他一如既往的温润眸子。 他凝视她半响,敏感的察觉了夏言低落的情绪,略带担忧的出声询问,“夏言,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怀念这里,所以回来看看。”夏言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微微低了头,她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开灯,只有走廊中射.入的微弱光亮,成了极好的掩饰。“倒是你,怎么还没下班,一牧哥应该给你一个最佳员工奖才行。” 李学威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含笑道,“我的情况你知道的,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都是一样。我还没吃饭,不知道我面前的美女有没有兴趣和时间陪我吃点儿夜宵?” 夏言唇角扬起淡淡弧度,她知道李学威的夜宵不过是借口而已。他是个对生活一板一眼的人,怎么可能不按时吃饭。“夜宵没什么兴趣,不过,如果有人愿意请我到酒吧坐坐,我倒是很乐意奉陪。” 李学威同时笑了,两人并肩走出了公司大楼。在环宇集团对面不远的酒吧,两人选了个比较安静的位置,点了两杯鸡尾酒,这种看似妖冶美丽的液体,却等同于高浓度酒精,很容易醉人,但也很容易让人麻痹,而此刻的夏言,迫切的需要麻痹神经,让心口不再疼痛。 “慢点儿喝,这种酒很容易醉人。”李学威出声提醒。 “醉了不好吗?不是总说一醉解千愁。”夏言醉眼迷离,目光随意掠过李学威英俊的面庞。如果他的定力稍差一点,一定会被面前女子的风情俘虏。他虽对她有爱慕之情,却绝不会乘人之危,毕竟,他是赵一牧的好友,他对尹夏言,有太多的顾虑。这也正是夏言对他没有防备的原因。 她喝了两杯鸡尾酒,头脑发昏,有几分微醺,李学威坐在她身边,优雅的吸烟,烟雾萦绕在女子周围,模糊了女孩的面容,让她看着有些许的不真实,却也更迷人。他的酒杯只浅饮了几口,经常出入这种地方,他知道哪种酒是不能碰的,他不怕醉,但酒醉往往会让人迷失理智,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这世上,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只得循序渐进。 今晚,他最重要的任务,是送她安全回家。 “夏言,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当第二杯鸡尾酒见底,他将她从位置上扶起。 “回去?”她微眯了漂亮的美眸,仰头看着他的时候,带着几分孩子气,“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回哪里?”唇边勾起的笑靥,嘲弄而苦涩。天地之大,竟没有一个尹夏言的容身之所。 “那我送你去酒店。等你酒醒了再回去。”李学威无奈低笑,半拥着他走出了酒吧大门。 夏言脚步发软,李学威扶着她的时候,略微吃力。她倒还算配合,自觉的跟随他离开,但在酒吧门口,不知为何,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发呆的看着路边停着的大奔车,夜色中,依旧耀眼招摇。 “怎么了?”李学威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是我眼花了。”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又是一抹苦笑。 李学威扶着她,向车子停靠的方向而去,但走进他的丰田车时,只见车门旁半靠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休闲西装,慵懒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冷漠绝魅,他清冷的目光落在二人相扶的手上,剑眉冷冷挑起,却没有半分怒意,只是优雅的将指尖尚未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此时,他脚边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烟头,看来,他等候的时间不短。 李学威是见过盛西慕一次的,片刻的震惊后,露出温润的笑容。“你是夏言的朋友吧,她喝醉了,我正想送她回家。” “嗯,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正好我和她顺路。”盛西慕淡然的回了句,一把将夏言拥入怀中,蛮横的力道,握的夏言手腕生疼,她抗议的闷哼了一声。 盛长官此时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向路边停靠的大奔车走去。一张俊脸,比夜色还要阴霾。 收到短信的时候,他正在给辖区的干部开会,简短的‘分手’两字,利落的近乎残忍,他发呆的看了手机屏幕半响,并没有出现夏言想象中的愤怒亦或绝望,只是淡淡的牵动了下唇角,略微的讽刺。他的夏言,真是单纯的近乎可爱。就这样无足轻重的‘分手’二字,就可以撇清他们三年来的感情吗! 关掉手机后,他依旧若无其事的主持着回忆,和几个高层干部讨论工作总结,布置下个月的工作安排和训练任务,看起来,那条短信多他的影响无足轻重。但散会后,他几乎是发疯了一般的寻找夏言。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在突然间转变,昨夜,她还在他身下柔软的如一滩水。 他在酒吧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深秋的夜晚,气温极低,寒冷倒是让他冷却了许多。直到夏言出现在他视野中,相拥着的两个人,再次点燃了他的怒火。 大奔车在平坦的道路上一路疾驶,夏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依旧不太安分,口中喃喃自语着,“我要喝酒,给我酒,我们,我们继续……” 回到别墅,盛西慕将她丢在沙发上,还真的从酒柜中取出几瓶拉菲和两指高脚杯,透明高脚杯注入红色酒液,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极美。 “想喝是不是?那就喝吧,我陪你。”他没什么情绪的说道,然后,端起一只酒杯,浅饮了一口。 夏言睁着一双朦胧的大眼,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唇角轻轻上扬着,眼帘却染了一层湿意。一杯接着一杯的红酒入腹,火辣辣的穿过胃肠,让她不受控制的咳起来,但夏言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不知第多少杯酒,当她再次举起酒杯,盛西慕却微怒的按住了她的手臂。 “别喝了,你身体会受不住的。”他平淡的呢喃,伸出手臂,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酒醉的女孩靠在他胸膛,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无助的像个迷路的孩子。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但心疼却越来越清晰。她用手掌紧按住心口的位置,哭泣嘤咛,“可是,不喝酒,这里会受不了的。” “言言,何苦呢。”他苦涩的扬了下唇角,低头吻上她眼角的泪。 夏言意识模糊着,双臂紧环住身体,双眼朦胧,沙哑的嗓子低低的哼唱着,她笑着,也哭着,带着莫名的心酸。“要怪就怪那一场大雪,让你迷了回来的路,爱叫人想的两眼模糊,我竟然不知你停在何处,要恨就恨那一次赌注,让我分享太多的苦,爱叫人盼的痛心刻骨,你何时回来我不停倒数。天上海上没有路月亮在偷着哭,想要满足无从弥补,思念如风吹不散心头的孤独,天上海上没有路月亮在偷着哭,想要飞度不够技术,期待如酒醉不出梦中的幸福……” 盛西慕将下巴抵在她肩头,手臂逐渐环紧,他知道她有多痛,爱一个人的时候,她所有的痛苦,你都会感同身受,甚至,比她更痛。 他勾起她尖小的下巴,低头轻吻着她微凉的唇片,一点一滴的试探,舌尖舔舐着淡淡的嫣红,低沉动听的声音,带着深沉暗哑。“言言,你爱我吗?”盛西慕突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修长的指尖穿透她柔软的发丝,他拖着她的小脸,吻逐渐深沉。 夏言下意识的嘤咛,双臂缠上他颈项,被动的承受他的吻,口中浅浅呢喃着,“酒,我要喝酒……” “想喝酒?好啊。”盛西慕苦涩的扬起唇角,随手抓过一旁酒瓶,猛灌了一口,然后低头,缓慢喂入她口中,夏言吸允着他喂来的液体,竟大胆的伸出粉红的小舌,探入他口中,舔舐着他口中的酒香。盛西慕那里守得住她如此的诱.惑,更用力的按压住她身体,忘情的拥吻着。 夏言顺从的任由着他,却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险些被他吸走了口中所有的空气。她开始不安分的挣扎,粉拳零星的砸在他胸膛。他终是放开了她,居高临下的俯瞰,墨眸温润如水。“言言,说你爱我?”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诱人心弦。 夏言仰头看着他,水漾明眸,浮动着朦胧的流光,“我-爱-你。”三个字,夏言说模糊却坚定。 他拂开她额上凌乱的碎发,再次低头,深深吻了下去。“言言,再说一次,你爱谁?”他的吻一路向下流连,停留在锁骨之上,灵巧的舌舔舐过细腻的肌肤。 夏言嘤咛着,双臂缠在他颈项,指尖深深陷入他肩头的皮肉,不知是情动,还是酒精的作用,身体温度攀升,滚烫的厉害,急于得到宣泄。他沉重的身体压制着她,没靠近一份,好似就会排解一份火热。“西慕,我爱你,我爱你。”她颤抖着呢喃,小手不住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裙衫,扬起下巴,去吻他坚毅的下巴。 盛西慕邪魅的笑着,侧头看了眼茶几上闪动的手机屏幕,录音装置一直开着。 “言言,我也爱你,用生命去爱你。”他暗哑的低喃,一把扯开她胸口的衣衫,将头埋入她柔软的胸口。伴随着腰间金属扣脱落的声音,他滚烫的坚.挺进入她身体深处,炙热的充实感,让夏言舒服的嘤咛着,双腿如水草般缠上他腰身,伴随着他的节奏浮动,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中,攀上云端。 一夜抵死的纠缠,他们将彼此拥入生命最深处。但在深刻的爱也抵不过时间,黑夜压盖住现实的残忍与无奈,但天总会亮,他们终究要去面对未来。夏言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沉睡着,她流着泪吻着他微扬的唇角,不舍而疼痛。兜兜转转了太多次,聚聚散散,分分合合,最终,还是要在交错后分离。 她爱着这个男人,同时,也被他深爱着。但他们的爱,见不得阳光,只能停留在冰冷的黑暗中,深埋在心里。她欠了尹家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她不能自私的只享受自己的幸福。 她柔软的手掌温柔的抚摸过他沉睡的俊颜,泪打落在他胸口的肌肤,水珠折射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璀璨的几乎不真实。 她静静的凝望着他,在心底说道:西慕,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如果我们的爱注定是伤害,那么,就让我先放手吧。我将乐乐留给你,你要好好爱他,守护他,就像爱着我一样。 离开之前,她去乐乐的房间看了宝贝,小东西还在熟睡着,她低头吻他的时候,宝贝无意识的反转身形,竟然压住了夏言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她苦涩的笑,却还是狠心的将发丝抽离出来,捂住唇,转身离开。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死一般沉寂。盛西慕躺在沙发上,墨眸深谙,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身体上似乎还有夏言残留下来的温度,但她却离开了。昨夜一响贪欢,虽是在酒醉的情况之下,心却是清醒的,彼此心知肚明,分离,已是注定。 夏言不会走出他的世界,却已经走出他的生命中。在无法保护她之前,他不能再自私的去拥有她。他们的爱,看似深刻入骨,却已经被盛尹两家人搅的千疮百孔,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伤害。 如果天堂是地狱的终极,那么,地狱就一定是天堂的走廊。如果短暂的放手可以成全幸福,他可以允许她短暂的迷失。 “爸爸。”楼梯口处,传来宝贝稚嫩的声音,片刻的功夫,柔软的身体便扑入盛西慕胸膛。 “乐乐今天醒的这么早?”盛西慕温润一笑,将宝宝拥入怀抱中。宝宝嬉笑着搂住父亲的脖子,亲了亲他带着胡茬的脸,黑葡萄一样的眸子,扫了眼凌乱的沙发,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你昨夜在沙发上睡的吗?是不是你又惹妈妈生气,所以她将你赶出来了?” 盛西慕沉默的看着他,对于夏言短暂的缺席,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小东西解释。他很聪明,但只有三岁的年纪,大人之间的纠葛,孩子有时是无法理解的。“盛宝,妈妈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但爸爸保证,只是一段时间,并且,不会太长。” 宝宝看着他,憋着小嘴,眸中逐渐酝酿出水雾。“那乐乐想妈妈了怎么办啊?” “如果想妈妈了,爸爸带你去见她,好吗?”盛西慕温柔的轻哄着。 宝宝又憋了憋嘴,剔透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落了下来,“乐乐现在就想妈妈了,我要找妈妈,她是不是不要乐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8章 盛活宝进京 “盛宝不哭,妈妈不会不要我们的。她最爱我们盛宝了。”盛西慕抹掉宝贝脸上的泪珠,心疼的吻着他嫩嫩的小脸蛋。“盛宝听话,妈妈只是和我们暂时的分开,不会太久,真的不会太久……”盛西慕呢喃着,声音却越来越久,他自认可以将一切掌控在手心,却独独一个尹夏言,在他的掌控之外。 林进去了趟北京,从主治医生那里拿出了盛鸿江的病例报告,慢性心肌梗死,老爷子根本受不起半点刺激。他的确层排斥过,也曾憎恨过盛鸿江,作为父亲,他在他是生命中整整缺失了三十年。人有时是很矛盾的,恨着,却也爱着,渴望着。就像乐乐对他的需要。 他盛西慕再不孝,也不能将父亲活活气死。如果那样,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他一直在让林进查一件事,那就是夏言的父亲究竟是谁。只要他的言言有了新的身份,只要她不再姓尹,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他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即便查不出来,或者那个人已经不在,他会给夏言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但筹划这一切,需要时间。 突兀的电话声,打断了别墅的沉默,盛西慕将乐乐拥在怀中,伸臂拿起话筒。 “西慕,把你手中的工作安排一下回京,我有些事要和你商量。”电话那端,盛鸿江一板一眼的吩咐。 “嗯。”盛西慕点头应着,他的确是要回京一趟,下周就是傅将辖署的生日。京中也的确有些事需要处理。至于盛鸿江命令他回京,多半与结婚的事脱不了关系。 挂断电话,盛西慕抱起乐乐,向楼上走去,“盛宝该晨运了,虽然妈妈不在,但宝贝不可以偷懒的,我们先去换衣服,好不好?” “嗯。”乐乐抹掉脸颊上的泪痕,任由着父亲抱回屋子,换了身衣服,然后父子二人如往常一般晨运,吃早饭,送乐乐去幼儿园。不同的是,盛西慕没有去辖区,而是将车开到了夏言的公司楼下,除了公司,他想不到言言还会去哪里。 只是,他没有想到,夏言已经离开了赵市,秘书孟菲告诉他,尹总搭乘最早的班机飞去北京,那里有几个工程需要商谈。 盛西慕交代了近期的工作,第二天才带着乐乐回京。乐乐还是第一次去北京,他坐在父亲怀中,小脑袋贴在车玻璃上,看什么都是新奇的,“爸爸,那是天安门广场吗?我在电视里看过的。” “嗯。”盛西慕点头,将他小小的身体拥在怀里。“今天先去爷爷家,明天早上爸爸带你去广场看升国旗,好不好?” “好啊,爸爸万岁。”小东西搂着盛西慕的脖子,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又蹭了些口水。 车子一路驶入独栋别墅小远,盛西慕牵着乐乐的小手走进去,别墅门口的警卫严肃的敬礼,盛西慕象征性的回应。盛部长的别墅楼装饰古朴,但却是典型的财不外露,墙上挂着的书法或者山水画都是名家手笔,储物架上的花瓶瓷器,都是古董,有些甚至价值连城。 盛西慕牵着乐乐走进来时,盛鸿江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到盛西慕父子,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慈爱的笑。“来了,坐吧。” “还没吃晚饭吧,我让保姆去做,你们想吃什么?”盛鸿江又问,盛西慕的喜好,他这个做父亲的十分了解,很显然,这句话是问乐乐的,他这个当爷爷的又拉不下脸直接问。 盛西慕一笑,了然的回了句,“我喜欢的他都喜欢。” 盛鸿江点了下头,吩咐保姆做几样盛西慕喜欢的菜。 “爸爸,我想吃水果布丁。”宝贝突然奶声奶气的开口。 盛西慕一愣,水果布丁是夏言的拿手菜,一般人并不会弄,何况,需要的食材特殊,家里根本不会准备,这小东西是明显的找茬。“乖,明天爸爸带你去买。” “我不要,我今天就要吃,我要吃妈妈做的水果布丁。”乐乐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撒娇的嘟起小嘴巴。 “别胡闹,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盛西慕故意的板起了脸子。乐乐见父亲动怒,也不敢再闹,紧抿着唇片,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黑葡萄一样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闪烁着璀璨的流光。 老子训儿子天经地义,倒是一旁的盛鸿江看不过去了,“西慕,孩子小不懂事,你说他做什么。不就是想吃点儿东西吗,让管家开车去买不就成了。”阳阳被送回尹家,乐乐就是盛部长唯一的孙子,平日里总是惦记着,无奈孩子和他不亲。 “现在就宠着惯着,将来还得了。男孩子就不能太娇纵了,等他成人我就把他丢进辖区好好历练。”盛西慕板着脸说着,却将孩子拥在怀中,语气和态度明显不成正比。 “那也是成人之后的事儿,孩子现在才三岁,你对他那么凶,也不怕有逆反心理,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是宠上天的。”盛鸿江瞪了他一眼,吩咐管家去买布丁。然后,目光慈爱的转向乐乐,“盛宝,来,到爷爷这儿来。”盛鸿江一副讨好的模样,但乐乐显然不领情,小身体顺势趴在盛西慕胸膛,完全的将盛鸿江当成了动气。 盛部长何时受过这种冷遇,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中,举起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盛宝,爷爷叫你没听到吗?去让爷爷抱抱。”盛西慕将乐乐推出怀抱。 “乐乐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爷爷。”宝宝嘀咕了声,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盛鸿江面前。 “盛宝以后想吃什么,直接告诉爷爷就行。”盛鸿江慈爱的笑着,即便当初对阳阳那孩子,也不曾这般讨好。阳阳是墨筱竹一手调教,也比乐乐识趣,对盛鸿江顺从到甚至有些逢迎。 乐乐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看着他,奶声奶气的问了句,“乐乐想找妈妈,爷爷会带我去吗?” 一句话,盛老爷子脸色不冷不热,另一边的盛西慕哭笑不得。他儿子可真是个小活宝。 好在尴尬没有持续太久,保姆已经将饭菜摆上了餐桌。比想象中丰富太多,显然是招待贵客的架势。 “嗯,再等一会儿吧,还有客人没来呢。”盛鸿江出声道。 盛西慕心中淡哼了声,他大致已经猜出了来的人会是谁。看来,老爷子是早有准备的,只等着他回京。“爸,乐乐饿了,不如让孩子先吃饭吧。”他故意说道。 盛鸿江沉了下脸色,并没有开口。而乐乐十分配合的在盛鸿江怀里挣动了几下。 “首长,王书记和王媛小姐来了。”门口处,传来保姆阿姨含笑的声音。 “开饭吧,到书房将我那瓶珍藏的二十年茅台拿来。”盛鸿江起身,顺利的找了个台阶下。 王媛在父亲的陪同下走进来,手中拎着几个光鲜的礼盒,递给身旁保姆。“听说伯父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买了些补品,都是对心脏有好处的,伯父试试好不好用,下次我再给您带些。” “来了就好,还这么客气,都要是一家人了。”盛鸿江客套的开口,与王书记热情的握手。 “盛部长说这话可就生分了,媛媛做小辈的,自然该孝敬您。”王书记急忙回道。 “老王,你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盛鸿江引着王媛父女入座。 “哪里哪里,西慕才是万里挑一。”二人相互逢迎着,所谓官场之道,也不过如此。 对于他们的到来,盛西慕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径直抱起乐乐,坐在桌边的位置上。王媛讨好的一笑,坐在了乐乐身边。“乐乐也来北京了啊,北京好玩的地方很多,明天阿姨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乐乐刚拿起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菜,出声道,“我想吃那个。” 王媛急忙夹到他碗中,在盛老爷子与西慕面前,极力的做好贤妻良母的角色。“这个菜很有营养,乐乐要多吃一些才能长得和爸爸一样强壮……”没等她将话说完,乐乐已经将菜吐了出来,吧嗒了下嘴巴,说道:“一点儿也不好吃,好辣啊。” 水煮鱼是出名的川菜,自然是辣的,乐乐还是小孩子,显然是不适合吃这些辛辣的食物,王媛没做过母亲,又急于讨好,才会忽略了这一点。此时,她的脸色比那盆水煮鱼颜色还要鲜艳,她竟然被一个三岁的孩子摆了一道。 “去给小少爷拿杯水来。”盛西慕沉声说道。 保姆不敢耽搁,急忙端了杯温水递过来。乐乐端起水杯,咕嘟咕嘟的大口灌着。“慢点儿,小心呛着。”盛西慕轻拍着宝宝的背,目光温润。 盛鸿江面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他是明眼人,小孩子的把戏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至于王媛,偶尔犯一些小错倒也无伤大雅,毕竟她不曾为人母,很多事容易疏忽属正常。 “媛媛,你看你这没做过母亲的人就是不会带孩子,和西慕结婚之后要抓紧时间要一个,做了母亲,才能更好的照顾乐乐。何况,乐乐一个人,也孤单,多几个弟弟妹妹陪着多好。”王书记八面玲珑,这样的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爸。”王媛红了脸,娇嗔的唤了父亲一声。 盛老爷子含笑点头,这话显然是说道了他心上。盛家只有乐乐一个孩子,的确是寂寞了些。人上了年纪,自然是喜欢儿孙绕膝的。 盛西慕却突然沉下了脸色,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爸,我目前不想再要孩子,我工作忙,照顾乐乐已经很牵扯精力,其他的目前还没有打算。” 一句话,热络的场面又冷了下来,盛鸿江强忍着才没有发怒,王媛父女显出几分尴尬,却也只能由着盛西慕的性子。 “年轻人有进取心是好事,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王书记勉强的笑了笑。 “西慕,这两天抽个时间陪王媛去试礼服,还有婚礼庆典的部分,你们小两口自己决定,是时兴的草坪婚礼,还是在宴会厅举行。我们两个老的也不过问了。”盛鸿江平淡的说着,语气却十分强硬,显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盛王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婚礼一定要办的隆重,才能显示两家显赫的地位已经对婚事的重视。 王媛温柔一笑,带着几分女子的娇羞,“我听西慕的。” “我没意见。”王媛话音刚落,盛西慕便不冷不热的丢出一句。 盛鸿江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但当着王家父女的面,也不好责备什么,只得叹了声,又道,“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明天我让助理联系几个有实力的婚庆公司,你们去看看。” 盛西慕沉默不语,可以说是无声的反抗。王媛勉强的笑了下,说了声,“谢谢伯父。” 一顿饭,气氛尴尬紧张,与其说是讨论婚事,更像是安排葬礼。对于盛西慕一脸的不甘不愿,王家父女也只能装作没看见。毕竟,他们还是想攀上盛家这个高枝的,何况,王媛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决,非盛西慕不嫁。 盛鸿江让管家将那瓶珍藏的茅台打开,王媛十分有眼力见的起身,从厨房中取来几只被子,逐一放在几人面前。“伯父,还是我来倒酒吧。”她笑着拿起酒瓶,将每人面前的杯子都注满了酒。 盛鸿江亲自敬酒,四人碰了杯,盛西慕不太情愿的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饭后,盛老爷子拉着王书记下棋。王媛却起身,说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请盛西慕先送她会酒店。当着两个老爷子的面,盛西慕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吩咐保姆好好照顾乐乐后,才拿着车钥匙离开。 车子在首府宽阔平坦的马路上一路疾驶,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狭小的空间内只有沉默。他手握方向盘,专注的凝视着前方路况,甚至吝啬与给身旁的王媛一个眼神。 “西慕,慢点开,你刚刚喝过酒。”王媛好心提醒,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此时的盛西慕,和她在一起多呆上一秒,都是厌恶的。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住,盛西慕开车打算离开,王媛却说有些东西要麻烦他给盛鸿江带回去。盛西慕无奈,只好跟着她上去。 进入酒店的房间,王媛关了房门,突然从身后将他抱住,柔软的胸口紧贴着他的背。“西慕,你好久都没有好好抱过我了。自从尹夏言出现,你眼里就没有了我的存在。” 他对她冷漠,与夏言没有丝毫的关系,在盛西慕眼里,王媛和其他暖床的女人也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放开。”盛西慕沉声丢出一句,剑眉冷蹙,伸臂想要摆脱她,却发现手脚开始酸软无力,头脑有些莫名的眩晕,眼前开始模糊,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但却为时已晚。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她将他扶到大床上,一颗一颗解开他胸口的纽扣,他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眼皮沉重,身体莫名的滚烫……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他身上的衣服散落在地,被褥下的身体是赤.裸的,柔软的大床凌乱,欢.爱后的味道在屋内迟迟没有消散。浴室之中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盛西慕沉默的起身,随手套上了衬衫和长裤。站在落地窗前,沉冷阴霾的目光随意落在窗外。他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两口后,吐出淡淡的烟雾。呵,这一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他盛西慕竟然被王媛下药后强.上了。这一次,盛西慕不得不说,她做的十分漂亮,亦或者,他该赞赏的人是王书记,因为王媛还不具备这样的智商。终究,姜还是老的辣。 在取来的杯子上下药,盛鸿江敬酒,他根本没有不喝的道理,即便是时间都掐算的刚刚好,在他走进这间屋子后,也是药效发作的时候。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9章 小雅,是你吗 “西慕,你醒了啊。”王媛从浴室中走出来,绯红的脸蛋,挂着得意的笑。 盛西慕墨眸微眯,目光厌恶的落在她身上,好似她是肮脏的垃圾一样,恨不得丢弃远离。他没有开口,而是一把抓过外套,想门外而去。 “西慕。”王媛急切的从身后抱住他,双臂紧缠住他身体,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胸膛胡乱的抚摸着。“西慕,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我,我也是太爱你了才会这样。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漠,昨晚的你不是这样……” “你闭嘴!”盛西慕怒吼了一声,用力扳开她手臂,扯住她的头发,才将她顺利的一把推开。他甚至厌恶的不在看她一眼。“王媛,你让我觉得恶心。” 砰地一声剧烈摔门声后,他还是离开了。王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坐到了床边,紧抿着唇片,却没有掉一滴泪。她的隐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做到的。她揉了揉撞青的膝盖,痛的蹙了眉头。 身边突然传出嗡嗡的震动声,王媛一愣,手掌深入被褥中,取出一只纯黑色的手机。是盛西慕遗忘下来的。短暂的震动后,便停了下来。因为是私用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王媛点开屏幕,只是一条广告短信,她顺手删除,刚想将手机丢到一旁,却莫名来了性子,翻看起手机中的内容。 不看还好,越看她的脸色便越惨白。手机中的图片和视频,都是夏言和乐乐,有几张甚至是夏言熟睡后偷拍下来的,女孩沉静的容颜,让人莫名安心。有一张画面是他吻着夏言,画面的角度有点儿偏,显然是一个头头的吻,但他的唇角却扬着窃喜。 恼怒中,她胡乱的按着删除键,删掉了所有碍眼的照片,最后,媒体库中只留了一段录音,她顺手点开,手机中传出女孩的温声软语。 “西慕,我爱你,我爱你。” “言言,我也爱你,用生命去爱你。” 之后,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与呻吟声,王媛再也听不下去,僵硬的按灭了手机。嫉妒与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砰地一声,又是房门重响。王媛心惊之余,手机顺势滑落在地。“霆,西慕,你怎么回来了?”对于盛西慕的再次出现,她竟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哀悼。她僵硬的坐在床边,动也不敢在动。 盛西慕的目光停留在地上的手机上,他走过去,将手机从柔软的地毯上拾起,随意的翻动页面,然后,目光变得更冷了。她竟然删掉了所有的图片,简直是找死。好在,那段录音还在,他灌了夏言整整一瓶拉菲,才诱哄她说出‘我爱你’。 “西慕,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王媛试图去解释,但显然,他没有听下去的耐心。 盛西慕将手中的药盒丢在她身上,轻蔑而不屑。“吃了。” 王媛自然不会不认得那是什么药,她颤抖着将药盒拆开,眼中开始凝聚起水雾。“西慕,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你还想我怎么对你?将药吃了,我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盛西慕冷漠的说道。在多看她一眼,他都怕自己真的呕吐出来。无论她做什么,都让他觉得虚伪恶心。 王媛是哭着将事后避孕药吞下去的。在他的强势之下,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在可以了吗?” 盛西慕冷哼了一声,高大的身体半依着深色墙壁,噼啪一声打火机响,他点燃了指尖的烟蒂,弥散的烟雾冲散了屋内奢靡的欢.爱气息。他不说话,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乎能凝水成冰。 王媛坐在床边哭,又不敢哭出声音,生怕再惹恼了他。“西慕,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算计他,的确过分了些,但男人逢场作戏,他也不算吃亏。盛西慕有过多少女人,只怕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吧,难道现在还想为尹夏言守身如玉? 盛西慕冷然一笑,烟雾袅袅,他英俊的面容在雾气中有些模糊不清。“王媛,你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不了解男人,主动送上门的,男人一般都不会有兴趣。你昨晚的样子和妓.女又有什么区别。何况,妓.女都有个价,你王大小姐居然让人白睡。” 他的话冰冷刺耳,王媛看着他,牙关咬的嘎吱作响,一张精致的脸蛋都扭曲了。“西慕,我是爱你才会这么做,西慕,难道我爱你也有错吗?如果可以少爱你一点,我也不会犯.贱的爬上你的床,西慕,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嫌你脏。”盛西慕厌弃的回了句,语调依旧清冷。 王媛僵在原地,半响无法回应。他说她脏?他凭什么这样羞辱她。她王媛即便不是贞洁烈女,也懂得洁身自爱。她苦笑着,泪继续滚落。“在你之前,我的确有过一个男人,是我公司的下属,也是我的初恋,我很爱他,但身份地位差距太大,我们不能结婚,所以,我将第一次给了他,然后和他和平分手。” “我对你的情史不感兴趣。”盛西慕随口丢下一句。剑眉冷冷的挑了下,她的故事不会让他觉得多伟大,反而觉得她势力虚伪。爱一个人,从来不会去在乎什么身份地位。 王媛抹了下脸上的泪,声音哽咽着又道,“西慕,你是我爱上的第二个男人,我从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人……” “哦?”盛西慕哼笑一声,唇角含着几丝邪魅,生硬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怕要辜负你的爱了。”俊美的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靥,但墨眸沉静,神情专注而认真。“你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尹夏言。王媛,如果我是你,一定会趁早放手,即便你和我在一起了又如何?我可以给你一切,却不会和你谈感情。你真的想做有名无实的盛太太?” 他说完,随意的撇了眼腕间手表,时间过去十五分钟,她不可能再将药吐出来,他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我该走了,如果你足够聪明,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砰地一声摔门声,屋内再次恢复死一般的沉寂,王媛双臂紧环住身体,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深谙的冰窟,寒冷将她彻底淹没了。 …… 傅将辖署的寿宴,或许他自己不以为然,但却被太多的人重视起来。匆忙回京的不仅是盛西慕,各辖区数得上名号的,基本都来了,即便是地方上的干部,也少不了出席捧场。 顾希尧的车刚驶入顾家庄园,便拨通了笑恩的电话,明天是傅老的生日,礼貌性的,他必须携带女伴出席。电话持续了许久才被接听,电话那一端女子的声音懒洋洋的,显然还没有睡醒。 “还在睡?”顾希尧随意看了眼窗外,已经是午后,北京和赵市难道也有时间差?! “嗯。”笑恩含糊的应了声,“早上去了趟医院,回来后睡下的,如果不是你吵醒我,应该会一直睡到晚上。” 顾希尧失笑,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贪睡了。“打算什么时候来北京?晚上还有两趟班机,在不动身时间上只怕来不及。”他温声提醒着,又道,“要不要我安排给你定机票?” “我去不了。夏言在北京,我已经知会过她,明天她会陪你参加傅将辖署的寿宴。”笑恩懒洋洋的回了句,眼皮又沉了,“还有别的事儿吗?我要睡觉了。” 顾希尧无奈的用手撑着额头,她倒是躲清闲,什么事儿都交给尹夏言,她是盛西慕的女人,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自然是该避嫌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别胡闹,我帮你顶机票,我想你了,今晚一定要见到你。” 一副不容人商量的余地,电话两端,相对沉默,两个人同样的固执,顾希尧再爱笑恩,终究是不可撼动的一家之主,他宠她上天,却并不代表他会事事依从她。“林笑恩,你又想无声的反抗?” “没有。”电话那端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如果你坚持,那么,如你所愿,我会在天亮之前抵达。不过,听说孕妇不适合做飞机,如果有什么意外,希望你做好承担后果的决心。” “你说什么?”顾希尧震惊的问道。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还问我做什么!”林笑恩不耐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眨着一双明眸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顾希尧这个无赖,居然将避孕药换成维生素,这几天一直不太舒服,还以为是太累的缘故,早上医生对她说她怀孕了的时候,林笑恩竟有些哭笑不得。肚子里这个是第三个了,如果再生不出女儿,顾希尧该不会让她生一辈子孩子吧。 顾希尧已经无法再淡定了,他又要当爸爸了,这一次,笑恩该给他生一个女儿了吧,像她一样纯净漂亮。“恩恩……”激动的声音在发抖,他唤了一声后,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多久的事?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我晚上飞回去陪你好不好?” “困。”笑恩不耐的回了句。 “好,好,那你想睡,等睡醒了再给我打电话。” “嗯。”她懒散的应了声,“那明天傅将辖署的寿宴呢?” “没关系,我带夏言去就好。你不是都给我安排好了吗。顾太太的命令,小的只有服从的份儿。”顾希尧温声细语,一副讨好的模样。孕妇最大,顾希尧处处都只能顺着她,这个孩子他可是半蒙半骗才得来的,笑恩不会打胎,但秋后算账是少不了的。 他又絮絮叨叨的嘱咐了许多,但电话那端的人显然没了耐性,最后只丢下一句,“我要睡了。”十分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傅将辖署的寿宴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独栋的别墅小楼,厅堂内是喜庆的布置。夏言坐在顾希尧的悍马车中,一身碧色长裙,低调而高贵。顾希尧微眯了眸子,透过后视镜看着身旁女孩,恍惚间,觉得她与笑恩有很多相似之处,难怪笑恩对她这么好,人怎么会去否定自己呢。 “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夏言微微蹙起眉心。 顾希尧十分绅士的一笑,摇了下头,“没有,你很漂亮。” “谢谢。”夏言云淡风轻的回了句,眸中却是淡淡的疏离。离开盛西慕后,她变得更沉默了,几乎回到了从前的生活,用无休止的工作麻痹自己。但情况似乎比原来更糟糕了,那时还有乐乐抚平她的疲累与创伤,而如今,她孤独一人。 她的手轻挽在顾希尧手臂,精致的脸蛋上是标准的微笑。她做着一个配角该有的端庄温婉,极力的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不需要礼物吗?”她接过顾希尧递来的高脚杯,微抿了一口杯中红酒。 顾希尧淡笑,“今天宴会上的宾客都不会准备礼物,傅将辖署的身份特殊,送礼并不合适。”当然,这只是表面上而言。没有人会傻到公然讨好贿赂。 夏言了然的点头,笑意浅浅。她随意的环顾四周,有些好奇的蹙起眉心。她并非第一次进入高官的地方,但这位傅将辖署的府邸,显然太过素朴了。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顾希尧含笑开口,十分耐心的解释道,“这位傅将辖署虽然身居高位,为人处世却极为低调,五十岁坐上这个位置,建.国以来他还是第一位。外界对他的口碑一向不错。” 夏言淡淡的笑着,看似认真的倾听,实则并不甚在意。身居高位的人,和她不会有任何交集。 这样的神情,顾希尧在笑恩的脸上看到了太多,连敷衍都做的完美无缺。他突然有些懂得盛西慕的执念为何,这样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心动。“我看见几位熟人,要和我一起去打个招呼吗?”顾希尧礼貌性的询问,但答案早已在预料,夏言拒绝了。 顾希尧离开后,夏言百无聊赖的在独栋别墅中游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那些繁华,她始终无法融入,如果林岚在,一定会笑着说上一句:穷人命。 夏言漫步在二楼寂静的长廊上,欣赏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幅摄影作品,听说傅将辖署性情寡淡,至今孑然一身,摄影是他唯一的爱好。夏言对摄影艺术可谓一窍不通,只觉得画面中的风景唯美,光影扑捉的很好。 一幅幅看过去,最后她在走廊尽头的一幅照片前停住脚步,她静静的凝视着,不解的蹙起眉心,画面中的风景十分简单,午后高大的梧桐树,树旁是一抹倩影,女孩微侧身形,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照片被保存的很好,却已泛黄,看得出时代久远。 “对这张照片很感兴趣吗?”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夏言措不及防的回头,映入眼眸的是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一张工整严肃的脸,唇边却挂着祥和的笑。 相对于夏言的错愕,男人却是震惊的,唇边的笑都逐渐凝固。“小,小雅,是你吗?”男人试探的问道。 夏言淡淡的笑,十分礼貌的点了下头。“您认错人了,傅将辖署。” 傅继霖摇头失笑,是啊,二十几年过去了,小雅怎么还会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真的有些不可置信。“你认得我?我想我们应该没见过。” “楼下的厅堂中有您的照片。”夏言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您本人和照片有些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傅继霖站到她身边,对她的话题似乎十分敢兴趣,或许是类似故人的缘故,这个女孩给他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还以为您是个不易亲近的人,现在看来您和平易近日,而且,您比照片上看起来年轻。”夏言轻柔的一笑,带着几丝调皮的玩味。而她的话惹来傅继霖一阵朗笑。夏言自然没有见识过傅继霖在辖署中的模样,这位傅将辖署历来以严谨治辖署著称,在辖署中极少露出笑容。 “你恭维人的本领比楼下那些人高明。”傅继霖笑着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0章 她不是舞女,是我盛西慕的女人 夏言无所谓的耸肩,侧头又看向墙上的照片。“我并没有恭维您的必要,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我从您身上也得不到好处。所以,您可以相信我的话。” 傅继霖十分赞赏的点了下头,好犀利的丫头。“你很喜欢这幅照片吗?”他问道,“有没有觉得照片上的女孩和你有几分神似?” “我好像应该提醒您一下,照片上的应该已经不是女孩了吧。”夏言纠正道,继而又开口,“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这幅画称不上具有艺术价值,也没有丝毫美感可言,却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让人觉得很奇怪,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傅继霖点了下头,证明夏言的话都是对的。这张照片不过是随手拍下来的,画面的主角是那棵擎天的梧桐,而不是娇柔的女孩。那时,他的眼里还没有看到她的美。 “没有为什么,因为她正看着的人是我。”而没有人,会否定自己。 “老师。”身后,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夏言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这样的场合,她设想过或许会遇见他,只是,没想到他会是傅继霖的学生。 那一抹倩丽身影映入墨眸时,盛西慕有片刻的晃神,但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来到傅继霖身边。“老师,客人都到齐了,您应该下去打个招呼。” “嗯。”傅继霖点头,指了指身旁的女孩,“遇见了一个小知音,倒是将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盛西慕唇角扬笑,从容不迫的点头示意了下,温声道,“好久不见,尹总。” “盛长官,幸会。”夏言回以同样的淡漠,然后礼貌的对傅继霖点头,“我该离开了,对不起,无意闯入您的私人地方。”她说完,便离开了,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盛西慕看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笑意凝固,眸中浮起些许无奈与嘲弄。 “这就是让你想念了三年的女孩?嗯,臭小子,眼光不错。”傅继霖调侃的笑了下,盛西慕是他一手调教,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盛西慕一笑,算作默认。片刻后,又道,“我们,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已经三岁了,改天带他来看您。” “哦?”这个消息终于有几分震撼的作用。“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子,有些顽皮,但还算可爱。”盛西慕说着,脸上露出几分以为人父的骄傲与自豪。 “性子指不定将来和你一样无法无天。”傅继霖笑着锤了下盛西慕肩膀,却不忘提醒,“在北京吗?明天我有时间,把孩子带来让我看看。” “好。”盛西慕含笑点头,随着傅继霖一起下楼。 而另一面,夏言独自站在自助餐桌旁,她只随意的站在角落,对桌上精致的食物没有丝毫的兴趣。但今天出门似乎忘了看黄历,即便安分的站着,也能招来无妄之灾,她垂下的手腕突然被人从身后扣住,力道不清,让夏言竟蹙了眉心,震惊的回头,身后之人竟让她一惊。 “还记得我吗?曼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我们还真是有缘。”薛彬扣着她的手腕不放,夏言微弱的挣扎看在他眼中竟有几分可笑。“怎么?不在C市做舞女,改作高官的情妇了?三年不见,你倒是学聪明了。告诉我,这里面哪个是你的姘.头?” 虽然三年未见,但薛彬的这张脸,她怎么会忘记呢。三年前,他险些成了她的噩梦。 公众场合,夏言并不想引来太多人的注意,她是顾希尧带进来的女伴,事情闹大了,顾省长只怕颜面无光。“薛少,别忘了这是什么场合。在傅将辖署的地方上撒泼,你还不够资格!”夏言扬着倔强的小脸,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无措。而她的傲慢,显然刺激了薛彬。 “一个妓女少给本少爷拿娇,这场合是不合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你开个价,小爷我出得起钱。”薛彬用力的握紧她手腕,将她向外扯去。 “放手,你无耻。”夏言低咒一声,用尽全力的想要摆脱他。 宾客众多,他们本也不隐忍注意,但好巧不巧,站在不远处与人寒暄的傅继霖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抬步向这边走来,身后跟随着盛西慕以及其他几个尊贵的客人。 盛西慕看到薛彬紧抓住夏言不放的手,眸色瞬间沉冷了下来。但却是傅继霖率先开了口。 “小薛,这是怎么回事儿?”傅继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作为主人来说,薛彬的行为明显是闹场。 薛彬也不是初来乍到,他自然懂得,如果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傅继霖这关只怕不好过。无奈下,薛彬只能将夏言推出去,“首长,这女人我认得,她是个舞女,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我是想将她请出去,没想到她赖着不走……” 薛彬只以为完美无缺的说辞,只是尚未说完,便被人反擒住手臂,疼痛之下,他被迫放开夏言。他尚未弄清怎么回事儿,一记重拳已经落在了脸上,他踉跄了几步,抓住一旁的桌子,才面前稳住身体。对方出手十分利落,显然是练家子。 “盛长官!”待看清出手之人时,薛彬更为震惊了。盛西慕出手打他,显然有些莫名其妙。 盛西慕既然出手了,也就没怕将事情闹大,他一直寻找一个机会将他与夏言的事暴露于人前,到时他家老爷子即便想掩盖,也无法封住悠悠之口。而他与夏言之间所谓的丑闻,足够拖延与王家的联姻。 没想到薛彬给他制造了一个绝佳的时机,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何况,傅继霖已经知道他与夏言之间的关系,就算闹得无法收场,以傅继霖对他的纵容,最多被他不痛不痒的训斥几句。 “老师,今日西慕无理了,该人我给您补个寿宴,当面向您赔罪。”盛西慕神情冷漠,话音刚落,扬手掀翻了一旁的桌子,力道之大,桌子甚至飞出了一段距离,砸在草坪之上,桌上的精美事物与昂贵的器具稀里哗啦的散落一地。 最惨的自然是攀附着桌沿的薛彬,身体随同桌子一起飞了出去,以极难看的姿态摔在地上。自然颜面无存。而此时,他已顾不得颜面,得罪盛西慕,那不是开玩笑的事。 盛西慕几步来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犹如君王在审判获罪的死囚。“薛彬我告诉你,她不是什么舞女,她是我盛西慕的女人。你再敢碰她一下试试?” 此言一出,引起了一片骚动。众宾客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敢窃窃私语半句。毕竟盛西慕的身份摆在那里,盛部长独子,身居高位,又是傅将辖署的得意门生。 一旁的夏言更是震惊不已,这样的场合,他不是应该敬而远之,装作他们根本不认识才对吗?何必来蹚浑水。和一个曾经做过舞女的女人纠缠不清,究竟对他有什么好处。 薛彬总算明白了,原来那女人是攀上了盛西慕,难怪敢在他面前嚣张。他蹙眉从地上站起,不死心的开口。“盛长官,你别怪薛彬多嘴,这女人三年前就是在C市的酒吧里做歌女,我想带她出场还跟我矫情。你别被她蒙骗了……” 薛彬越说,盛西慕的脸色越是难看。他紧握着拳头,已经准备好再补一拳。但身后一道厉叱适时的打断了薛彬的话。 顾希尧走过来,闪身挡在薛彬面前。他去了趟洗手间,不过短暂的功夫,没想到薛彬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盛西慕周身散发的冷寒气场,好似恨不得杀了薛彬。而一旁傅继霖显然没有插手的意思。 “薛彬,你是不是喝多了才看花眼的。她是环宇集团的副总裁,我今天的女伴。我带来的人,难道你有什么质疑?”顾希尧看似在责备薛彬,实则却是在为他解围。 “盛长官,给希尧一个薄面,今天的事别再追究了,毕竟是傅将辖署的寿宴,闹大了谁的颜面都不好看。”顾希尧压低了声音道。 盛西慕警告的撇了眼薛彬,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拉起夏言的手,向别墅楼内走去。 他将她带进一间卧室,很强势的将她按在软椅上,强行握住她的手臂查看伤势。但看到夏言腕间一圈青紫的痕迹后,盛西慕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疼吗?”他温柔的触碰了下伤处,温声问道。 “不用你管。”夏言别扭的挣脱了他的禁锢。 “现在你还在跟我执拗,我一个不留意,你就发生莫名其妙的状况。”盛西慕明显的不悦,脸色都冷的骇人。“那个薛彬是怎么回事?你们以前认识?他得罪过你?” “没什么。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的贵公子都是夜总会的常客,而我当过歌女,你是知道的。”夏言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对于那一段阴暗的过往,她并不愿意过多的提及。 盛西慕没有再追问什么,那被迫分离的三年,不仅是夏言的伤,同样也是盛西慕心上的伤口,他比她更痛。 取出医药箱,喷雾剂涂在夏言腕上,他温柔的揉按着青紫的地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笑恩好像很喜欢把你丢给顾希尧。”他的话没什么情绪,没有嫉妒,更像是一种抱怨。 “笑恩姐怀孕了,不太方便。”夏言据实陈述。 盛西慕没再说什么,顾家还真是人丁兴旺,再生就超生了吧,顾省长还真是生得起罚得起。若不是上一次的意外,他和夏言也已经有第二个孩子了,午夜梦回,他常常会想起那个短暂存在过的生命,每次都悔恨不已。他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他已经有乐乐了,他应该知足的,但又怎么能没有遗憾。 盛西慕自然不会傻到继续这个话题,他坐在夏言身边,拉着她的手不放,却又沉默不语。倒是夏言不喜欢这压抑的气氛。“盛西慕,对不起,今天给你惹麻烦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出面澄清。” 她的话让盛西慕俊颜难看了些许,“澄清什么,你是我女人,是我孩子的妈,你觉得我们能澄清什么!” “我……”夏言一时语塞,紧咬住唇片。 见她一副懊恼的模样,盛西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措不及防的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算作惩罚。“好了,你今天也受了些惊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所有的事我都会处理。言言,你想暂时分开,我可以顺从着你,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放手,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如果永远失去你,盛西慕的存在,将不再有任何意义。” 夏言看着他,眸光幽幽晃动,唇片轻动了几下,却没有开口。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盛西慕带着夏言从后门离开,他开着傅家的车,辖署牌照,十分招摇。车子停在夏言所住的酒店,准五星,盛西慕还算满意,他不希望他的女人在任何方面再受一丁点的委屈。 “我走了,小心开车。”夏言轻声说了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言言。”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臂,“乐乐在北京,明天如果有时间带他在北首府逛逛,小东西天天说想你呢。就算我们真的分开,你也是他妈妈。” 夏言紧咬着唇,面色苍白,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乐乐。“嗯。”她点头应了声,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手臂。突然倾身靠近,在她唇角落下温柔一吻。夏言没有躲闪,只是忧伤的合起了眸子。 “goodbyekiss,言言,明天等我电话。”他的唇贴在她耳畔,温柔呢喃。然后,才放开了她。 夏言无声的推开车门,逃一般的离开。盛西慕看着她快速逃离的背影,唇边笑容逐渐的凝固。 盛西慕再次回到傅继霖的别墅,宴会早已经结束了。佣人们正在利落的收拾场地,精致的餐具与酒杯被重新放回橱柜中。 “老师呢?”他像管家询问。 “在楼上书房中。”管家笑着回了句。 “老师他……”盛西慕欲言又止。 管家是精明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温和一笑,“放心,首长并没有生气,应该不会太过责备。” “恩。”盛西慕点头,才放心的向楼上书房走去。 他轻敲了几下房门口,里面传出一道平静的声音。“进来吧” “老师。”盛西慕恭敬的开口,好不见外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而傅继霖坐在软椅上,真随意的翻看着近现代史。 “老师,我前一阵子从拍卖会上买了些三十年的普洱回来,正好给您当寿礼。一会儿我给您泡一杯,尝尝味道纯不纯正。”盛西慕投其所好的说道。 傅继霖合上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少和我来这套,你小子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在我的宴会上公然滋事,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盛西慕一笑,没有反驳。 傅继霖看着他,又道,“我可听说你和王家的女儿婚期都已经定了,现在闹出这么一出,你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在我这儿讨好没用,有这功夫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应付盛老头吧。” 盛西慕又是一笑,却故意的岔开了话题,“老师,您觉得言言怎么样?” “嗯,还不错,温柔谦逊,配你小子是白瞎了。”傅继霖顺着他的话回道,当然,傅老头也不会轻易就被他绕进去。“你该不会是故意闹这么一出吧!” “什么都瞒不过老师的眼睛。”盛西慕恭维了句,此时,保姆阿姨泡了茶进来,盛西慕赶忙接过,亲自递给傅继霖。 傅将辖署握着温热的茶杯,轻品了一口,三十年的普洱,几乎是黄金的价格,入口之后茶香四溢,回味无穷。他靠坐在软椅上,满意的神情让严肃的面孔都缓和了下来。 “老师,味道怎么样?” “嗯,算你小子孝顺,也不枉我疼你一回。不过我告诉你,你和那丫头的事儿,没戏。你老子就是个千年不化的老古董,想让他妥协根本不可能。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和王家的女儿结婚,将那丫头养在外面。政治婚姻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你取了王家的女儿好吃好喝供着,摆在家里就行了,也没人逼你和她相亲相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1章 关于傅继霖与尹雅 盛西慕无奈的摇头,若不可闻的叹息。傅继霖的意思就是让他学他家老头子了,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他也不会纠结至此。 “您不知道言言究竟有多骄傲,她宁愿分手,也不会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何况,如果我连婚姻这个保障都给不了她,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傅继霖无奈的叹了声,如果盛西慕只是想养个女人,那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可一但动了感情,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如果是辖区里的事,无论他捅多大篓子,他这个做老师的都能替他收场,但感情的事,是苦是甜都只能自己承担。 “早点儿回去吧,你老子手眼通天,这会儿应该早收到消息了,你还要想办法应付才行。今天闹这么一出,最多是延迟婚礼,王家攀上盛家这个高枝,不会轻易的放手。” “嗯。”盛西慕起身,“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老师,管家说您最近时常咳嗽,少抽点烟。” “管好你自己吧,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傅将辖署温声责备了句。 盛西慕离开后,装饰古朴的书房内空气缓缓沉静。他低头,再次展开手中厚重的书本,其中一页,掉落出一张黑白的女子照片,女孩很年轻,唇角微微的上扬着,笑靥温润如水,好似能洗涤人的心灵。 “小雅。”他淡淡的呢喃,指尖温柔的抚摸过手中的黑白照片。若不是今天突然闯入别墅的女孩,他几乎要将她忘得干净了,亦或说,潜意识里,他是不愿记得她的,这个女孩,让他有太多的歉疚。在他人生最糟糕的时候,她如纯洁的天使般闯入了他的生命,她美丽安静,温柔清澈,她拥有所有女孩该拥有的一切,而他却一直将她拒绝在心门之外。 傅继霖一生只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王雪烟,一个是尹雅。一个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另一个是深爱他的。如果那时他肯放下执念,他和尹雅或许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因为这份歉疚,他一生孑然一身。 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入软椅中,疲惫的合起双眼,模糊的意识,似乎陷入了沉重的回忆。 遇见尹雅的时候,雪烟刚刚离开他,她告诉他,她怀了盛鸿江的孩子,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雪烟曾经挣扎过,却依旧没有扼杀他。当时,傅继霖抱着她,决绝的说,“雪烟我们结婚吧,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介意。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当他是我亲生的孩子。” 雪烟却痛苦的摇头,她说她配不上他,她哭着求他放手。 那之后,他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一次无意的机会,他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在那个宴会上,他见到了尹雅,她吸引他的并不是漂亮的脸蛋,而是她的琴声,好像有灵魂一样,轻而易举的抓住人心。他站在一旁,双臂环胸,毫无顾忌的凝望着钢琴旁的少女,她精致的脸蛋一片淡然,心思都凝注在音乐之上,青葱的指尖游走在黑白琴键之上,流淌出天籁般的乐声,少女唇角含着浅浅的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从朋友的口中得知,她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被众人追捧的系花。冷漠骄傲,很少与人亲近,除了音乐,她似乎没有什么爱好。学院的人都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冰山美人’。 “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千万别迷上她,冰山一个,没什么情趣。何况,她出身普通,配不上你这高干子弟,不想惹麻烦就离她远一点儿。” 傅继霖一笑,随意的垂了下朋友的肩,“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没那意思。” 是啊,当时的他真的没那份心思,只是单纯的喜欢她的琴声。但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份单纯的喜欢,已经是罪恶的开始。 第二次相见,同样是偶然,他去老宅探望外婆,经过狭窄的青石巷子时,看到几个小混混在为难一个女孩,辖署人的身份让他很明白自己的指责,所以,他没有置之不理,他走过去,一声不吭的挥起拳头将几个小混混打的满地找牙,落荒而逃。 傅继霖的见义勇为不仅没有得到女孩的感谢,她反而冷言相向。“你做什么?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真是不知好歹。”傅继霖略带不悦的哼了声,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他从地上拾起外套,抖了几下灰尘后,转身离开。 “傅继霖!”身后,却突然传来女孩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他救她,她反倒是生气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他不解的转身。 “上周的生日宴见过一次,参加生日宴的一共才十几个人而已,想要记住每个人的名字似乎不难。”女孩淡漠的解释,柔和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傅继霖,“你没受伤吧。” “没有。”他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那你走吧,刚刚那几个人不太好惹。”女孩又补了句。 “那你呢?”傅继霖问道,但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人家不需要他多管闲事,还凑这个热闹干嘛啊。 女孩漂亮的小脸苍白了几分,模样有些无奈,又有几分扭捏,“他们是我的校友,家里有些背景。那个,那个男生给我写情书,我交给了老师……” 傅继霖忍俊不住的笑出声,他还以为是几个小流氓,没想到都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真是世风日下,大学生的素质也降低了。“人家喜欢你拒绝不就成了,何必把事情闹大,男人最在乎脸面了。” 女孩看样子十分懊恼,压低了头,双手无措的交叠在身前。“我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是他冥顽不灵的。” 傅继霖不冷不热的一笑,“谁让你长了一张桃花脸。”他随意的将衣服搭上肩头,转身离开。 “你站住。”女孩显然是怒了,快步跑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容貌是爹妈给的,我又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长得漂亮,所以才被人喜欢吗?你们男人真肤浅。还有,难道所有喜欢我的人,我都要接受吗?感情是一个人的事,喜欢一个人是要让她快乐,并不是死缠烂打带给她困扰。算了,和你这种人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会懂。”她一连串的说完,拉起他手臂,将一块银色腕表甩在他手中后,快步跑开了。 傅继霖僵硬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来,什么叫他这种人,他是哪种人了!低头,再看看掌心间的手表和空荡荡的手腕,应该是刚刚打架的时候掉落的,在当时那个年代,这个牌子的表很值钱,几乎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如果她稍微贪小便宜一点,大可以将这块表占为己有。真是个奇怪,又不失可爱的女孩。 人生有时真的很奇怪,似乎有些人注定就是要相遇的,就在他几乎要将女孩忘干净的时候,她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堂堂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竟然在姑姑家做临时保姆。她手脚勤快,做事干净利落,性子又好,姑姑几乎对她赞不绝口。那时,他才知道她的名字,尹雅,很美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美好的名字才配的上她。 故事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每次去姑姑家,都会看到这个温柔伶俐的女孩,她给他泡的茶,七分水温,既不滚烫,也不会让茶香流失。尹雅真的十分聪明,说过一次的话,教诲过一次的事情,她都会完整的记在脑子里。这个几近完美的女孩,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爱说话,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有时甚至会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若不是先遇到雪烟,他想,他是一定会爱上尹雅的。 不知不觉间,他去姑姑家的次数开始变多,有时姑姑不在,他会和尹雅单独说上几句话。姑姑是搞艺术的,二楼有一间小小的琴房,姑姑默许了尹雅在做完工作之后可以弹上一会儿。 那天他无意间经过琴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温婉而带着淡淡哀愁的曲调,不知为何,他那么肯定弹琴的人一定是尹雅。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他猜不透她会有怎样的哀愁,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间的。 他高大的身体半靠在琴房门口,两指间夹着一根烟,优雅的吸着。她太过专注,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直到一曲终了,他低润的开口询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女孩或许没想到有人出现,漂亮清澈的眸子一闪而过惊慌失措的神色,片刻后,才淡淡的回了句,“白日梦。” “白日梦?”他低声呢喃了句后,竟鬼使神差的问道,“你有什么梦吗?或许我可以让你美梦成真。当然,别要天上的月亮,我没那本事。”傅继霖的意识中,年轻的女孩喜欢的无非是漂亮衣服或者饰物。 女孩短暂的思索后,淡淡道,“你,可以叫我名字吗?” 如此简单的要求,完全出乎傅继霖的意料,蹙眉想了一阵,似乎,他真的从没喊过她名字,他对她的称呼,不是‘喂’就是‘那个谁’。 “尹雅,小雅,你喜欢我喊你什么?”他随意的一笑。 “都好。”尹雅低柔的说道。 “嗯,小雅,你的琴声很美。”他唇边的笑意,逐渐柔和。 尹雅看着他,唇角扬起十分漂亮的弧度,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在她身上落下斑驳温暖的暗影。在阳光下微笑的女孩,好美。傅继霖有片刻的迷失,心脏毫无预兆的漏跳了一拍。 那时,尹雅并没有告诉他。她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她只喜欢他,没有任何理由,甚至不知道这份喜欢从何时开始,只是每天多喜欢一点点,一天天的过去,这份喜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尹雅是安静而内敛的女孩子,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份青涩的爱恋,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喜欢一个人是让他快乐,而不是带给他困扰。她以为自己可以摸摸的守护,但男人有时也是敏感的,何况,这位年轻有为的辖署官曾经有过女人,爱慕追随的目光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果傅继霖可以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和尹雅的人生便不会有任何错误的焦急,但当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事,故事有了决定性的转折。 那天姑姑全家去外省省亲,那天,只有尹雅一个人在家,那天,是雪烟的生日,所以,傅继霖喝醉了,那天……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故事一定不会发生。 尹雅扶着脚步不稳的傅继霖坐在沙发上,他高大的身体十分沉重,以至于尹雅有些吃力,甚至他倒入沙发的时候连带着她也跟着一同摔倒,她撞在他坚实的胸膛,鼻尖微疼,但他胸口炙热的温度,让尹雅漂亮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 他虽然喝醉了,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放肆的托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女孩美丽的脸,一双清澈的眸子,不安的看着他,无助又楚楚动人。 “你喜欢我?”他突如其来的话,将尹雅吓得不轻。她慌张的摇头,下意识的想要矢口否认,却被他突然压下来的唇吻住。 那是尹雅第一次体会到接吻的感觉,唇片上有一点点麻,有一点点兴奋,更多的却是惊慌与不安,带着浓重酒气的舌撬开她贝齿,横驱直入,纠缠着她的舌,她很怕,双手死死的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却独独忘记了反抗。 好在只是单纯的吻,他并没有继续侵犯。拥吻后,他对她说,“从今天开始,做我女朋友。”强势的语气,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天之后,尹雅有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他们之间的相处,尹雅一直小心翼翼着,她是聪明的女孩,她知道与傅继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她也知道,自己高攀不起。每一次哥哥和嫂子来学校看她,尹建国无意中问起她有没有交男朋友的时候,她都会红着脸矢口否认。她的家人,她最亲最亲的家人,从来不知道傅继霖这个男人的存在,她那么那么喜欢的男人。 大哥说,等她毕业之后,就在他工作的政府部门找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过衣食无忧,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从小就是一个安静乖巧的女孩,家人眼中的乖乖女,尹建国为她铺好了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大富大贵,却也不会为生活奔波。而尹雅却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不归路。 若不是那场意外的大雨,若不是昏黄温暖的灯光,若不是女孩太过纯净没有,若不是他的声音温柔缠绵,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然而,发生了,又怎么能再回头。 傅继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尹雅单纯的不知道危险与拒绝,一切发生的那样无可预料,又在情理之中。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着,雨点打落在屋顶,传来单调的滴答声,水珠顺着房檐划落,形成一道雨帘。棕色地板上散落着湿漉漉的衣服,单人床上,毛毯掩盖着两具赤.裸相拥的身体。 女孩安静的枕在男人胸膛,漂亮的黑眸清澈如水。她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不会刻意讨好逢迎,也不会虚假的推诿拒绝,她在他身下的时候依旧是乖乖的,手臂缠在他脖颈,懵懂无知的看着他。 傅继霖轻笑着,用手遮挡住她眼帘,那样清澈的目光,会让他有犯罪的感觉。他进入她的时候,疼痛让她柔软的身体不停颤抖,女孩紧咬着唇片,泪珠在眸中打转,却一直没有哭。那种坚强隐忍,让人莫名的心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2章 和平分手 他紧拥着她,修长的指穿过她柔软细密的发丝,在她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还疼吗?”他温柔的问道。 尹雅面颊一红,将小脸埋入他胸膛,呢喃了声,“还好。” “嗯,下次,我温柔些。”他伏在她耳畔,邪气的笑着,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边,暖暖的,带着酥麻。 他居然说还有下次!尹雅漂亮的脸蛋烧的通红,拉起毛毯,盖过头顶,却忘记了毛毯中,还是两人赤.裸的身躯。“害羞了?不想下次,那现在继续?”他唇角邪魅的笑靥逐渐暧昧深邃,翻身再次将柔软的娇.躯压在了身下。 “不要了,傅继霖……”她在他身下无力的反抗挣扎。 “你叫我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英俊而霸道。即便确立了关系,她一直称呼他‘傅先生’或者‘首长’,这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傅继霖,继霖。”女孩的声音如流水般清澈,又如棉花般柔软。 他温柔的凝望着她,指尖在她锁骨间流连,眸中爱.欲的火焰却越燃越烈。“小雅,你真美。”淡淡的呢喃后,他低头再次印上了她唇片。欢.爱的火焰,再次被点燃。 很多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傅继霖从不纵欲,但在尹雅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变得最弱而不堪一击。她学不会主动去引.诱他,甚至一个主动的亲吻或拥抱都不曾有过。 但她偶尔发呆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亲吻,她眨着一双无辜大眼仰头凝望他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的将她锁入胸膛,傅继霖不敢确定他对尹雅的算不算爱,但他喜欢她,喜欢她的钢琴声,与雪烟的琴声,那么那么的相像。 他与尹雅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只是,那快乐太过短暂,几乎转眼即逝,恍惚间,让他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已经不记得他们是如何开始疏远的,只记得那时尹雅快要毕业了,她变得很忙碌,不再去姑姑家做临时保姆,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最后一次的见面,是在辖区门口,寒冬腊月的,她也不知站在那里等了多久,手脚都冻僵了,单薄的唇片冻得发紫。那天辖署里出了一些事,他心情不好,见她这副模样,既心疼又不耐,开口的语气也重了。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妥协西服外套裹在她身上。 她呆呆的看着他,恍惚了许久,才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你很忙,我只说几句话就走,继霖,我就要毕业,我们之间,你愿意给我一个承诺吗?” “什么承诺?”他蹙眉看着她,承诺,多么可笑的字眼啊,那才是世上最不实际的东西。 “等我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吧。”她压低了头,声音微弱,一字一句,说的却清晰坚定。 “结婚的事我没想过,何况,我们还年轻,我不想这么早被束缚住。”他随口回答,那时的傅继霖一心想往上爬,婚姻二字在他的字典中还没有出现。 尹雅有短暂的沉默,微低的头突然抬起,一双明眸含着浮动的泪光,她有些吃力的牵起唇角,“继霖,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逼着你对我负责,我只是要一个结果,结婚或者分手,我给你时间考虑,想好了可以来学校找我。”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尹雅是外柔内刚的女子,做事从不会拖泥带水。 当时,尹雅马上要毕业了,那时音乐学院的女孩都挤破了脑袋想要留校做老师,傅继霖知道尹雅同样努力的在争取这个机会。而他姑姑正好是音乐学院副院长,她有足够的权利可以决定尹雅的去留。当时的傅继霖只以为她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孩,为了挤过留校这根独木桥才会对他逼婚。 所以,一周后,他和尹雅和平分手。 他说,“分手吧。” 尹雅点了点头。 他说,“再见。” 尹雅转身的那么决绝,漂亮的小脸淡漠的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当时她像其他女孩一样示弱的哭,或者撒娇的恳求他,他是会心软的,他是真的很喜欢她,甚至也曾想过他们或许会有未来。可是她放手的毫无留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多少是带着负气的成分。而傅继霖永远也不会知道,转身的瞬间,尹雅落下了绝望的泪。 很多时候,你就是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又轻易放弃了不该放弃的,这一次的擦肩而过,错过的是一生,毁灭的是尹雅的青春与生命。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片片雪花,初冬的第一场雪,扬扬洒洒,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异色的光晕。傅继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合上手中厚重的书本,将它插.入书架中,再次尘封在记忆。 …… 半天的时间而已,傅将辖署府上的那一场闹剧在北首府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盛长官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大打出手,王书记打电话到盛家兴师问罪,盛老爷子自觉理亏,只能赔笑了几声。 盛老爷子的发飙早已在盛西慕的意料之中,他站在自家老子面前,听着耳边茶盏摔得叮当作响,盛西慕置若罔闻,安静的站在原地,沉默的俊脸带着几分慵懒,脊背却倔强的挺得笔直。 “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公然袒护那丫头,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在议论你什么,堂堂一辖署之长,为了个歌女大打出手,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再被有心人挖出来你们是舅甥关系,北首府可要炸开锅了。到时你就真成了风云人物。”盛鸿江说完,啪的一声将一叠报纸摔在他身上。“这是明天的晨报,若不是我提前拦了下来,明天你就该上头版头条了。” 盛西慕漠然的扫了眼散落一地的报纸,几组照片拍的都十分清晰,专业的狗仔技术不错,将他的言言拍的很漂亮,他紧紧牵着她的手,那一刻,才觉得她是真正属于他的。也有几张打斗的场面,他挥向薛彬那一拳,看样子的确不清。估计着他老子还得给薛家人一个交代。 “爸,这事儿你别管了。”他沉声回了句。 “我不管?难道你让我放任着你胡作非为吗?王书记刚刚打来电话,为这事儿,王媛哭了一下午,王书记心疼女儿,还说要取消婚事。”盛鸿江狠狠瞪了盛西慕一眼。 “随便他们。”盛西慕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你……你给我滚!”盛老爷子震怒,随手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在对面雪白的墙壁,力道之大,甚至将墙壁砸出了一个深坑。 此时,乐乐从楼上跑下来,身上还穿着卡通睡衣,被客厅中的一片狼藉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他踩着一地的碎片扑到盛西慕身边,看的盛老爷子与盛西慕一阵心惊。 “盛宝乖,别哭。爸爸看看有没有扎伤。”盛西慕抱着宝贝软软的身体坐在一旁真皮沙发上,脱掉他脚上的小拖鞋,露出一双白嫩的小脚,脚底粉白的颜色,并没有伤痕。盛西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爸爸,乐乐害怕,乐乐要回家,爷爷好凶,爷爷要打爸爸。”小小的身体在盛西慕怀中不停的扭动挣扎着。泪珠子噼里啪啦的不停落下来,哭的十分可怜。 一旁盛鸿江被孩子哭闹的烦了,想要发货,但一看孩子哭的可怜兮兮,又不忍心疼了。“胡闹什么,还不抱他上去睡觉。刚刚还好好的,你已回来他就哭个不停的。”盛老爷倒是省事儿,直接把责任都推到了盛西慕身上。 “盛宝乖,我们不哭了,我们回屋睡觉。”盛西慕抱着孩子向二楼走去,若不是这小东西出来一闹,老爷子指不定要发难到什么时候呢。 他抱着乐乐,转过楼梯转角处,小东西立即止住了哭声,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盛西慕看着怀中小东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却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宠溺的掐了下乐乐柔软的小脸蛋,“真是个演戏的料。” “爸爸,今天乐乐帮了你,有没有奖励啊?”宝宝奶声奶气的问着。 盛西慕一笑,又问了下他的面颊,“当然有,明天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妈妈说要带着乐乐逛遍北首府。” “好!”乐乐兴高采烈着。 但当夜,夏言已经乘坐最晚一班航班赶回了赵市,突然的意外,让她茫然而无措,她答应过母亲,要跟盛西慕分手,如果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尹建国只怕永远都出不了监狱了。 回到赵市的第二天,夏言去了一趟监狱,隔着铁窗,夏言看到尹建国苍老消瘦的面容,五年的监狱生活,早已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他一直不停的咳着,连话都说的十分吃力。 “爸,你放心,夏言一定会让你出去的。爸……”夏言哽咽着,隔着铁窗,试图去抚摸父亲的脸。她微低着头,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划落。她几乎无法相信,面前这个消瘦不堪的男人,真的是她的父亲,那个总是穿着工整,一丝不苟的父亲吗! “夏言,哭什么,你看爸爸不是好好的吗。你告诉爸爸,这五年来,你过的好不好?”尹建国一边拼命的咳着,一边哽咽的说道。 夏言用力的点头,哭着牵起唇角,“我很好,爸,你也要好好的,夏言一定会接您回家。” 尹建国老泪纵横,虽然在点头,却已经不抱任何虚妄的希望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咬牙渡过了三分之一,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重病缠身,死神好像随时都会将他召唤。“言言,只要你过得好,爸爸就知足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关于你的亲生父亲……”尹建国哽咽着,说道关键处,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声中断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监狱,如果现在还不将夏言的身世告诉她,他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爸,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也不想听。我喊了您二十几年‘爸’,你就是夏言唯一的爸爸,什么亲生父亲,我不稀罕。” 尹建国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声,想要再次开口,狱警却突然出声提醒,“探监时间到了,请家属离开。” 尹建国被两个狱警带走,关于夏言的亲生父亲,再度成了谜。而这些对于夏言来说,根本不再重要。她并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就不会舍弃她们母女,而她的母亲也不会含恨而终。 离开监狱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雪,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比往年早了一些。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监狱大门。回去的路上,她坐着每天来往于城区与监狱的唯一一趟班车,她坐在最后排的位置,靠着窗,迷茫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盛西慕肆无忌惮的胡闹,盛部长不会责怪他,只会迁怒与盛沐没有‘教好’女儿,从而影响到尹建国提前释放。夏言想,也许她有必要见一见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盛部长了。 离开了盛西慕,夏言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可去的地方,在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她好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奢华的酒店,让她感觉莫名的冰冷。她留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多,与李学威呆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总会有无数让她无法推脱的理由陪他吃饭或者喝茶。偶尔,赵一牧会陪同。 “该恭喜你们两个,工程顺利竣工。”赵一牧举杯,三人手中高脚杯轻轻的碰撞在一处。 夏言轻抿了口杯中酒液,脸上笑意温润,玩味的开口,“是你们的功劳,我可是一直在缺席,然后,坐享其成。” “我们两个可是很愿意为你马首是瞻。你就乐乐心心的坐享其成吧。”赵一牧把玩着手中空了的高脚杯,又问,“夏言,工程结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C市?”虽只是询问,但赵一牧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早日离开赵市,才能早日脱离盛西慕的掌控,即便逃离并不是解决根本的办法。 夏言淡淡而腼腆的一笑,侧头看向一旁的李学威,后者会意一笑,笑的优雅而得意。“我和夏言在赵市订婚之后,我再陪她回C市,以后,可能会留在那里发展,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漂泊不定,现在夏言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李学威不会说华丽的甜言蜜语,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朴实无华,却十分受用。 赵一牧眸中闪过片刻的错愕,但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握拳垂在李学威肩头,“臭小子,藏得够深的啊。说吧,怎么将我们夏言追到手的。” 李学威只是笑,并未回答,温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夏言。 “先敬你们一杯,婚礼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赵一牧再次将红酒注入杯中,举杯敬向夏言与李学威二人。而两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好似沉淀了岁月,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 李学威的电话突然响起,他随意扫了一眼电话屏幕,并没有接起,反而按了挂断键。“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一牧,替我将我的未婚妻送回家。”他温润的说着,对夏言温柔一笑,没有任何亲密的行为,他们之间的交流默契而自然。 赵一牧很乐意充当夏言的护花使者,两人并没有开车回去,而是并肩行走在街道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夜晚,丝丝寒气渗入心肺间,夏言双臂环胸,下意识的颤动了下。赵一牧停住脚步,脱下羊绒外套搭上她肩头。 “冷吗?还是坐车回去吧。”他疼惜的询问。 “没关系。”夏言摇头,转身一步步向前,寒冷反而会让人理智清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3章 交换 “你和学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赵一牧还是开口问道。 夏言随意一笑了声,没有半分少女的羞怯,好似他询问的只是今天的天气一样稀松平常。开始吗?没有开始,只是彼此需要。李学威需要一个身份相当,在事业上对他有助益的妻子,而夏言需要一个人,可以陪在她身边,抵挡寂寞,抵挡盛西慕。婚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已经不在去想,此生,除了盛西慕,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倾尽全力去爱第二个人男人,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更另一个人亲密。 她知道这个选择是错的,但她不得不这样选择。选上李学威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他们彼此需要。夏言有时甚至觉得可笑。从北京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学威,他们的对话很简单。 夏言说,“最近我想了很多,觉得我们是可以相互依偎的。” 李学威依旧温雅的笑,“如果你不排斥,我们也可以交往看看。夏言,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 “我说的不是交往,而是结婚。”她对给他的选择,利落而丝毫不拖泥带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毕竟……” “不必了,夏言,如果你愿意,那我们结婚吧。”李学威的手掌轻轻抚摸上她白皙的脸颊,但也紧紧是轻一触碰,便快速的离开,因为,他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凛冽,她没有躲闪,只是在隐忍而已,原来,她是不喜欢被他触碰的。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想要娶她,让她完全的属于他。 他们约定了一个月后举行订婚仪式,然后回到C市,开始新的生活,呵,新的生活对于尹夏言来说不过是麻木的渡过残生而已。 之后,她去找了盛鸿江,她约在了那个最初见过面的咖啡厅,在这里,他也曾逼迫她离开盛西慕。现在,他终于可以如愿了。她不自量力的挣扎过,以为真的可以有奇迹,到头来,却只是将自己伤的更重。 盛鸿江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巧合的是,夏言也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她直截了当的开口,告诉盛鸿江,她就要结婚了,结婚之后会离开赵市,再也不会出现在盛西慕面前,包括乐乐,她也不会带走。在再见尹建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通了,她不仅是乐乐的母亲,她还是尹建国的女儿,没有了她,乐乐在盛西慕身边可以好好的成长,受到最好的教育,等他长大的时候,可以和他老子一样呼风唤雨,做人上人,但尹建国没有她,唯一的结局就是死在监狱里,她不忍,也不能那样的自私。 尹夏言的一生,似乎一直在为别人而活。 盛鸿江是何其精明的人,他自然知道夏言主动找他,不会只为了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你愿意离开,那么条件又是什么?” “放过我父亲,这对盛部长来说,一点也不难。”夏言理所当然的提出了交换条件,为了救尹建国,她赔上的几乎是她的一生。 盛鸿江欣然接受了,对于他来说,尹建国的死活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尹夏言可以退出盛西慕的生命,盛西慕的前途不能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 “夏言,夏言!”赵一牧不解的看着身边沉默的女孩。 “嗯。”夏言淡淡应了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唤了你好几声,你才回答。”赵一牧又道,语气有几分玩笑,“才分开这么一小会儿,不会在想学威吧。” “没有。”夏言据实回答,这样的答案,若是李学威在,一定是会难过的吧。没有人希望在心爱人的心中是可有可无的,赵一牧不知道李学威对夏言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但至少,他是喜欢的,赵一牧是男人,他读得懂李学威看夏言时的眼神,带着含蓄的欣赏与爱慕。 “这一次真的打算忘记盛西慕吗?”赵一牧又问。 夏言笑的无奈,极淡的点了下头。“嗯。”其实,早在三年前就该结束的,这短暂的迷失与不真实的幸福只是彼此生命中出现的意外,并且,是错误的意外,根本不该再继续的。 “可以做到吗?”赵一牧又问,唇边笑靥有些苦涩与质疑。他爱过,所以明白,想要忘记一个人是多么困难。爱上一个人或许只是瞬间,但忘记一个人,却可能是一辈子。 夏言唇边笑靥依旧轻浅,微扬着头看向天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眸中的泪落下来。爱这个字,一但触碰,就是入骨的毒,是锥心的剑,所有的痛苦都只能自己承受。三年尚不能忘记,她不知道是不是需要一声的时间。如果此生不能,那么,还有来生,她愿意用生生世世的时间去忘掉一个心爱的男人。 “其实,学威他是一个好男人,记得当初他妻子与孩子过世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重感情又有责任感的男人,才能给你幸福。”赵一牧看着她,目光温润而包容。“夏言,我不能给你的幸福,希望学威能给你。” 夏言淡淡的笑着,如同严冬中初初绽放的一朵寒梅,迎风盛放,美好而坚韧。 他们在夏言居住的酒店楼下分手告别,赵一牧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一张俊脸上是难掩的落寞,错过夏言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事。但赵一豪的死与三年前那一场闹剧,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会不让这些意外发生,如果人还有来生,他希望先遇到她的是他,他想要给她这世界上所有的幸福。 …… 夏言依旧忙着工作上的事,像一只陀螺一样,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她开始用无休止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大脑停止了转动,她开始疯狂的思念盛西慕与乐乐父子。而越是思念,她的心就会越痛,痛到极致的时候,无法呼吸都变得窒息。连呼吸都疼痛的时候,夏言学会有酒精来麻痹自己。对于此,笑恩与林岚不知道劝过她多少次,又一次逼急了,林岚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大骂她:你委屈,你难过,你躲在这里喝酒算什么本事。尹夏言,你怎么不去把男人抢回来,你让我瞧不起。 夏言醉醺醺的半靠在沙发上,意识半模糊,半清醒。她痛苦的笑着,泪却不停的落下来,曾经她总是说盛西慕野蛮霸道,如今才发现,原来,不顾一切的掠夺,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订婚的日子将近,李学威的父母特意从美国飞回来见见准儿媳。对于夏言来说,这应该是个很重要的时候,而她依旧疏冷的不愿去应付,但又觉得对这样对李学威来说很不公平。 “夏言,我爸妈已经到达赵市了,我正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晚上我在皇朝万豪定了位置,别忘了到时出席。”李学威温柔的嘱咐,反而让夏言有几分愧疚。 “好,我准备一下就去。”夏言含笑回答。 “嗯,晚上我去接你。” 难得有一天夏言准时下班,林岚双臂环胸站在她办公室门口,一副天要下红雨的的表情。“哎呦,今儿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尹总居然下班了。” “李学威的父母从国外回来,晚上在皇朝万豪见面,我还要准备一下。”夏言随口回答。 “真的想好要结婚吗?”林岚又问,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嗯。”夏言点头,情绪依旧淡漠,拿起一旁的包就要往外走。 “你就打算这样出席?”林岚看着她就好像看着外星人一样,一身黑色的职业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参加葬礼呢。 “有什么问题吗?”夏言不解的问道。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林岚无奈的按了按额头,拉起她向外走去。“算了,谁让你喊我一声姐呢,跟我走吧。我认识一个知名设计师,他的设计室正好在赵市。” 林岚开车带着夏言去那间知名的设计室,夏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还很不浪费时间的再看着公司的财务报表。 “我说尹夏言,你眼睛还要不要了啊,停一会儿环宇集团也不会倒闭。”林岚打趣的说道。 “嗯。”夏言淡淡应了声,却并没有合上文件。头脑空闲下来的时候,很容易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见面而已。” “尹夏言,你到底有没有长心啊。见准公婆可是大事,这可意味着你以后的家庭和谐以及在他们家人面前的地位。”林岚的表情十分夸张。 夏言失笑,并不打算与她争辩什么。 “你听说了没有,薛彬被停职了,又是因为女人的事儿,那小子玩女人向来肆无忌惮,夜路走多了,总有遇见鬼的时候。听说被人告了强.奸,他那个位置最忌讳这个,公安局长知法犯法,我看这次他可是真栽了。”林岚随意的八卦着。 夏言微愣了片刻,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希望薛彬的事和盛西慕没有任何关系。“薛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不可能放任事情闹大。” “薛家人都慌了,好像捅到了媒体那里,事情越闹越大,几乎无法收场,薛彬这次不进去就是好事了。也不知道究竟得罪了谁,下手这么狠,存心是要毁了薛彬。顾希尧都已经进京了,现在应该在四处找关系,看看事情能不能压下来。”林岚又道。 夏言闷声不吭,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茫然。手机突然嗡嗡的想了起来,才打断了她的思绪。电话是李学威打来的,询问了她的位置,说好一会儿来接她。 “准新郎够积极的啊,这一点值得表扬。”林岚玩笑着说了句。 车子在设计室门口停住,下了车夏言才知道,这家是赵市最出名的服装设计与个人形象设计室,位置在最繁荣的商业街。几乎是赵市有钱人的私人衣柜,招待的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有些甚至是明星。 “hi,林岚,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老板是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男人,或许是太时尚了,让夏言有些无法接受,他扎着马尾,穿着女款的服装,皮肤白皙,身材不算魁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想到此,夏言忍俊不住的摇头失笑,或许搞艺术的人欣赏品味都与众不同吧。 “Wilhelm,帮我把我身边这位打扮的漂漂亮亮。”林岚将夏言推了出去。 “noproblem,我非常愿意为美女服务。”被称作Wilhelm的男人将夏言带到了楼上。 林岚等的无趣,便随手翻看了几页,封页醒目大字,都是关于盛王两家的联姻,林岚不屑的哼了声,愤愤的将杂志丢在一旁,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听得她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 “西慕,你看这件婚纱怎么样?好像太性感了一些,我是不是该选一套庄重些的,毕竟婚礼上来的都是有身份的客人。”王媛穿着一件米白色低胸婚纱,裙摆极地,她身材高挑,穿在身上倒也是极美的。 “随便,你定就好。”低沉的男声,显然带着几分敷衍与不耐。 林岚回头,看到是盛西慕与王媛,冷哼一声,抬步走了过去。“呦,真巧,是盛长官与王总啊,两位这是要结婚了?不容易啊!恭喜恭喜啊。” 盛西慕与王媛都是精明人,怎么会听不出林岚口中的嘲弄之意,盛西慕不以为意,倒是王媛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转念一想,现在要做盛太太的毕竟是她,她才是赢家,林岚想要为尹夏言抱不平又能如何。“下月的婚期,林特助别忘了来喝杯喜酒。”王媛大方一笑。 “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别刚喝了喜酒,没过多久又请喝离婚酒,红证刚领就换绿证,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林岚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别管多大的官,多高的身份,她都敢得罪。 盛西慕依旧沉默,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微低着头,吸了口两指间的烟。而王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之极。越是在乎,便越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是,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对林岚的话自然是忌讳的。“林岚,我们应该没有过节吧,说话还是当心一点,小心祸从口出。” 十足威胁的语气,但林岚的性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王总若是不喜欢听,大可以把耳朵堵上。” “你……” “我什么啊。”林岚抢过了话语,目光随意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更是不屑。“这件婚纱还真陪你,昨天电视剧里面旧上海的歌女就是类属于这种打扮。” “林岚,你嘴巴放干净点儿。”王媛恼羞成怒,刚要发作,一道冷沉的声音却打断了她。 “王媛,你是来挑婚纱的,还是来吵架的,我没有太多时间耗费在这里。” 王媛有些委屈的抿了唇片,却不敢再发作。 “夏言!”林岚的声音再次响起,双眼突然挣得老大,吃惊的看着两人身后。 盛西慕与王媛同时回头,只见刚刚走下楼梯的夏言,一身碎花旗袍,发髻挽起,墨发间一支蝴蝶发饰,略带清新的复古风,典雅不失高贵,清纯中透着万种风情,好似传统画报中辖署阀时期的督辖署夫人,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夏言似乎很适合旗袍,巴掌大的小脸,淡淡精致的妆容,典型的古典美人。 盛西慕的眸光停留在她身上,便再也无法移开,他一直知道夏言是美丽的,但她似乎太美了一些,让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免得其他人亵渎了她的美。而王媛本就难看的脸色,再看到夏言之时,更苍白了几分。女孩的青春靓丽,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的。但她却有更大的优势,那就是她的身份与地位,足够站在盛西慕身边。而尹夏言,永远也不可能做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4章 你是属于我的,永远 “夏言啊,真巧。”王媛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软若无骨的手顺势缠上盛西慕手臂,“夏言,你很久都没有回家了吧,大概还不知道我和你小舅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别忘了出席,我很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盛西慕冷着脸,不着痕迹的甩开了她的手,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夏言脸上,女孩波澜不惊的淡漠让他有些微的不悦。 “是吗?那恭喜你们。”夏言平淡的回了句,越过盛西慕,来到林岚身边,“林岚姐,这身行头还可以吧?我们该走了,第一次见面迟到不好。” “是啊,见准公婆,当然要郑重一点。”林岚故意提高了音量,显然是说给盛西慕听,而果然见盛长官的脸色沉了几分。看来这个男人对夏言绝非全无情意,深邃的眼底,分明掩藏着化不开的恋慕与愁绪。 夏言与林岚走出设计室的时候,李学威的车早已在门外等候,他绅士的下车,为夏言拉开了副驾驶座位的车门。 “谢谢。”夏言淡然的说道,矮身进入。 “我的荣幸,夏言,你今天很漂亮。”李学威看着她,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自然也不吝啬于赞美。夏言进入车中后,李学威绕到车子另一侧,打开车门的同时,留意到不远处盛西慕投来的冷沉目光,他动作稍微的迟疑,然后才开门进入。 车子一路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驶,副驾驶位置上的夏言十分沉默,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脑海中满满的都是盛西慕与王媛亲密站在一处的画面,王媛身上的婚纱,更是刺眼。 “我和你小舅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别忘了出席,我很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王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耳畔,如同魔音一般,压抑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漂亮的脸蛋苍白如纸,几乎失去了血色。她的手掌紧捂住心口,窒息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淹没。 “夏言,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难看。”李学威也发现了她的不适,急忙将车停靠在一旁的马路边。 这样的状况夏言是根本不可能去见李学威父母的。“嗯,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今天恐怕不能去见你父母了。”夏言声音极淡,清澈的泪珠在眸中不停打转。 “没关系,你身体要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的,可能是受了凉,我回酒店休息一会儿就好。”夏言回答。 “嗯,我送你回去。”李学威说完,已经发动了引擎。 “不用,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你先去陪你父母吧,替我向他们道歉,改日夏言一定登门请罪。”夏言说完,自顾推门下车。 李学威并没有阻拦,他一向是温润体贴的,甚至体贴到从来不会去反驳她。夏言站在马路边,看着李学威的车子驶离视线。 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回去,更何况,在哪里对于夏言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酒店奢华的房间对于夏言来说,只是一栋空荡荡的房子而已,没有半分温暖可言。甚至赶不上坐在路边,至少车水马龙,汽车嘟嘟的鸣笛声,还可以让她感觉到一丝人气。 夏言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胃中翻江倒海的疼着,她才记起,只忙着工作,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头脑也开始发昏,她靠在冰冷坚硬的长椅上,身上的羊绒大衣很快被冷风打透,身体开始变得冰冷了。 她轻轻环住身体,明知这样无法抵挡寒冷,却依旧保持在这种在母体中最原始的姿态,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感觉到一丝安全感。她曾经在盛西慕的怀里感受过温暖,但它太过短暂,终究还是要变为孤单单的一个人,即便是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孩子,也不属于她。 意识开始昏沉,夏言微扬着头,看着天幕的眼睛逐渐合起,但身上突然落下一件厚重的外套,夹杂着人的体温,在寒冷的冬夜,好似一缕燃烧的火光,瞬间点亮了她冰冷尘封的内心。“你,你怎么回来了?”夏言睁开眼帘,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李学威。 他只是淡淡的笑,伸臂将她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圈入怀中。“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回酒店的。夏言,你知不知道,你无助的模样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怎么能忍心将你一个人丢在路边。” 夏言抬眸,静静的凝望着他,她一遍遍对自己说着不要哭,但泪还是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寒冷可以让人坚强,而温暖反而容易让人脆弱,甚至沦陷。 “夏言,别哭,我带你回家。”李学威温润的声音回响在头顶,他依旧笑着,笑意温暖。 夏言呆呆的看着他,清澈的眸子,神情复杂而不可置信。同样的话,三年前,盛西慕也对她说过。他说:傻瓜,我带你回家。还有那块写着花园街18栋53号门牌,她一直留着,并且无论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这样,她就可以欺骗自己,尹夏言是有家的,尹夏言不是四处飘零的可怜虫。 现在,面前的男人对她说,要带她回家,这一刻,夏言是真的被他打动了,她想,也许李学威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泪珠如同剔透的珍珠,顺着苍白的面颊缓缓而落,美人垂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美,几乎勾了人魂魄。李学威一贯绅士,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环在夏言肩上的手臂突然收紧,他低下头,吻便压了下来。吻过她流泪的面颊,试探的去扑捉她柔软的唇片,但他并没有得偿所愿,一亲芳泽。在那之前,夏言已经下意识的侧开头,无论是身体,还是她的心,都无法去真正接受盛西慕以外的那人,明知他就要结婚了,明知他从来就不属于她,但夏言还是无法忘记。 “对不起,我很累,可以送我回去吗?”她压低着头,怯生问道,有些许的歉疚,毕竟,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某种程度上的亲密,也是情理之中。李学威并没有逼迫她半分,他不是盛西慕,不会去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 “没关系。”李学威一笑,温热的大掌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牵着他向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车中空调开到最大,夏言被包围在温暖之中,很快昏昏欲睡起来。 “夏言,先别睡,一冷一热的,小心着凉了。”李学威温柔提醒。 “嗯。”夏言应了声,勉强的用手撑住额头,不让自己在被随意侵袭。“你没有去你父母那里吗?他们会不会因此而不悦?”夏言出声问道,借以转移睡意。 “我已经打电话跟他们解释过,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还交代我好好照顾你。”李学威含笑解释着,“放心吧,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嗯。”夏言淡笑着,点了下头。 李学威将她送到客房门口,夏言自然不会邀请他进去,李学威也识趣的没有要求,他还算聪明,明知多半会被拒绝,倒不如不开口的好。 “晚安,好梦。”他在夏言额头象征性的亲吻了下,然后转身离去。 夏言疲累的推开房门,屋内一片昏暗,她踢掉了脚上的鞋子,赤脚站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伸手去摸索玄关处的开关,想要将灯点亮,就在即将触摸上的前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按住,猛然的力道将她柔软的身体按在门板,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将她即将出口的呼喊全数封在口中。 起初,夏言惊慌失措的挣扎,但当他吻下来的时候,熟悉的古龙水味儿与淡淡烟草香让她放些了戒心。无力再去反抗,夏言的身体被困在门板与盛西慕温热的胸膛之间,任由他欲所欲求。 他的舌在她口中驰骋,与她的小舌纠缠着,几乎至死方休,甜蜜的滋味被他吸入口中,许久后,他才不知倦足的停下,滚烫的手掌却停留在她柔软的胸口,她的身体依旧是冷的,与他掌间的炙热温差极大。 他的鼻尖贴着她的,彼此的唇片依旧胶合着,“还好,你身上没有其他男人的味道。不然,我今晚就废了那个姓李的。”魅惑的声音,却极是霸道。 这样肆无忌惮的盛西慕,夏言早已习惯,她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带着苍白。黑暗中,盛西慕用手掌托起她的小脸,轻吻了下她唇片,“干嘛一个人坐在街道上,冻坏了身体怎么办?在生我的气吗?原来我的言言很介意我和王媛结婚。” 夏言侧过头,强忍着不让泪再次滑落,原来,他一直都在,却没有像曾经那样领她回家。“你走吧,我累了。”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情绪,但盛西慕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疏离与落寞。“傻瓜。”他温柔的低唤,将她轻拥入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有些冻僵的身体,“老头子的眼线无处不在,太公开的场合我不能与你靠的太近,那样只会连累你受苦。”他的默默无声,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在保护着她,即便是今晚溜进来,他都费了一番心思,才能避开自家老子的眼线。明知这种做法有些冲动,但理智终究无法战胜思念,他想她了,想的心都痛了。 “那你该离开了,如果被你的未婚妻发现,不是会更麻烦。”夏言低柔的语调,带着淡淡讥讽。 盛西慕略带无奈的叹息,按住她身体,又吻了下去,惹得她一阵娇.喘后,才放开她。“我只能在这儿呆一夜,天不亮就要离开。言言,别再惹我生气,你以为这些天我又好过多少。” 夏言被他困在怀中,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你还委屈了是不是?该委屈的应该是我,你为了该死的尹家,放弃过我多少次了?言言,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在你心里究竟有怎样的分量?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尹建国之间选一个,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我。尹夏言,你可不可以对我公平一点!”盛西慕的语气夹杂着怒气与伤感,夏言萎缩在他胸膛,不停的颤抖着。但也只有哭泣,她没再开口。 如果她不在乎他,就不会这样的痛苦难过,她要如何对他说,他盛长官高高在上,没有了她,依旧可以呼风唤雨,但尹建国却不能没有她。 夏言一哭,盛西慕又心疼的要命,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然后,温柔的将她打横抱起,放入柔软的大床中。“乖,不哭,睡吧,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他脱掉彼此身上的外衣,只穿着贴身的衣物,被子下,盛西慕紧拥着她柔软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物,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并温柔的吻着她额头。 夏言在他的怀抱中,很快入睡。 第二日清晨,夏言醒来的时候,身边空出的位置已经失去了温度,想来他很早就已经离开了,昨夜的温柔缱绻,如同是一场梦一样,不知为何,夏言依旧贪恋着那样的温暖,即便明知是虚幻。 清晨的阳光顽皮的透过窗帘缝隙,微微刺痛了双眼,夏言掀开被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竟然都被换过了,她脸颊微微一红,不由自主的又去想那个男人。她穿上拖鞋下地,发现昨天的衣服已经都被洗干净了挂在阳台上,晾晒绳上还夹着一张便签:言言宝贝,我不喜欢你的衣服沾上别的男人味道,所以将它们都洗干净了,记住,你是属于我的,永远。 夏言取下便签,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洗漱之后,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客房服务员送来了清淡的早餐。“女士,您点的早餐,请慢用祝您用餐愉快。” “我没有点餐啊?”夏言些微错愕。 “是一位先生打来的电话,来点显示是您的房间号码,应该是您先生替您点餐的吧,您的先生很体贴,您真幸福。”服务员小姐微笑道,摆放好餐点后,恭敬的走了出去。 夏言坐在餐桌旁,慢慢的吃着盛西慕为她准备的早餐,侧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唇角边不自觉的扬起淡淡的笑。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灿烂。 手边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几下,是盛沐的号码,夏言犹豫了片刻,还是接听了电话。“妈……”她有些生涩的唤了句。 “夏言,听你外公说你就要结婚了,你外公正好回到赵市,晚上让你带着未婚夫回来吃顿团圆饭呢。”盛沐的声音有些发颤,对于夏言,她有太多的愧疚,但为了丈夫,她却不得不厚着脸皮继续道,“夏言,你外公让我转告您,今晚吃过了团圆饭,明天就可以将你爸从监狱中接出来。” 夏言沉默,唇角扬起嘲讽的笑。盛鸿江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懂,今晚这顿团圆饭,只怕是不好吃的。 “夏言,夏言你再听吗?如果你没有时间,改日也行,只是你爸……”盛沐欲言又止。 “我会准时到的。”夏言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盛沐也是一个可怜而无助的女人,她并没有生她的气,只是有些伤心而已。 当晚,盛家的确是热闹,所有人几乎都到齐了,李学威并不知夏言与盛家的重重纠葛,她只简单的解释了句,“我外公想见见你。” 李学威对晚上的登门拜访十分重视,毕竟,要拜访的人是盛鸿江盛部长,在这儿之前,他并不知夏言竟有如此‘显赫’的身份。他选了很多贵重的礼物,尽量不失礼数。而夏言的态度一直是漠不关心的,他问她任何意见,她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你决定就好。” 选礼物时浪费了一些时间,两人姗姗来迟,没想到盛部长竟然一直等着她开饭,夏言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得到这种待遇,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外公,这是我未婚夫李学威。”夏言将男人带到盛鸿江面前,随口介绍。 “学威,这是我外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5章 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外公,您好。”李学威恭敬的行礼,将礼物递给一旁的保姆阿姨,“第一次登门拜访,我买了些礼物,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嗯。”盛鸿江情绪不高的应了声,目光在李学威身上打量了一周,并为询问他的家世职业,似乎这些普通长辈都关心的事,他并不放在心上。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句,“你们打算何时注册结婚?结婚之后有什么打算?” 李学威微愣了片刻,很显然,盛鸿江的问题显然是不按章出牌的。但毕竟是大人物,李学威不敢造次,一五一十的回答了,盛鸿江并没有再说什么,但看上去他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伯父,该开饭了,您这位长辈就别再盘问人家小夫妻了。”王媛走过来,将老爷子从沙发上搀扶起。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吃饭。李学威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家庭,似乎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每一句话说的都很有技巧,没有一个人敢肆意。乐乐安静的坐在父亲身边,一双漂亮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不时的偷看夏言,却懂事的没有开口说话。 “哥,你看连夏言的婚事都定下了,下月西慕与王媛结婚,您的心愿也都圆满了。”盛冷雨笑着开口,目光随意游走在众人只见,既逢迎了盛鸿江,又有几分煽风点火的意味。 盛西慕俊颜不变,低头给身旁的宝贝夹菜,对夏言与李学威视而不见,并没有出现众人想象中的愤怒或失控,这显然让等着看好戏的人大为失望。 “西慕,你看这多小夫妻,男俊女俏,多好的一双璧人啊。”王媛含笑开口。 “是吗?”盛西慕的目光随意扫过李学威,“我倒没觉得。” 一句话,将王媛噎住,她知道自己不讨他的喜欢,却没想到当着老爷子的面,他依旧丝毫不给她留情面。“我倒觉得不错呢,夏言一向眼光高,一般人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眼。”王媛自说自话的给自己找台阶。 盛西慕冷撇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楚智妍不冷不热的哼哼了声,心道:是啊,眼光可够高的,不然能盯着自己的舅舅不放吗。 “你,你是叫李学威吧?”楚智妍不敢确定的问道。 “是,楚智妍,我们见过面的。”李学威倒是记得她,只是没想到她是夏言的亲戚。刚回国的时候被赵一牧和一个哥们硬拖着去陪着相亲,楚智妍就是对方的相亲对象,她给他的印象很深,一副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架势,眼高于顶,又胸大无脑,闹出了不少笑话,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我说呢,怎么这样眼熟,原来是一牧哥的发小。”楚智妍哼哼唧唧,出口的话又走了调子,“我说尹夏言,你手腕可够高的啊,和秦兰姐抢一牧哥,没得手就把目光转向人家哥们,真不知自重。” “智妍,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眼见着主位之上盛老爷子脸色冷了下来,盛琳心一惊,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面上,她这个女儿,说话向来不经大脑,什么时候能不给她惹是生非啊!人家夏言也没怎么着她,何必事事针对着夏言呢?好像上辈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楚智妍小声嘀咕了句,但随着岁数的增长,她还是多少有些进步的,没有再继续胡闹下去。 夏言低头吃着饭,对于楚智妍的话置若罔闻。 “爸爸,我要吃那个。”宝宝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吃力的指着夏言面前的鸡腿肉。 未等盛西慕反应,夏言下意识的夹了只鸡腿递过去,还没放入宝宝碗中,小东西已经张大了嘴巴等着她喂。夏言有些无奈的摇头失笑,撕下一块肉送入他口中,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温声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爸爸也喜欢吃鸡腿,要是不吃快点,就没有了。”宝宝嘴里塞着饭,含糊的发出声音。 “让厨房再做一盘红烧鸡腿,小少爷喜欢吃。”盛鸿江向一旁保姆吩咐道。 “再做一盘素炒三丝和蛋花菠菜汤。”宝宝又补了一句。在场之人脸色都僵了几分,除了李学威与夏言接触不深,其他人都知道这两样是夏言喜欢的菜。 保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半响后,才听盛鸿江略带不悦的声音响起,“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小少爷的话吗。” 保姆的动作倒是麻利,没多久便将新做好的菜端上了桌。并且按照往日的习惯将素炒三丝和蛋花菠菜汤摆在了夏言面前,这不是明显的不打自招吗。李学威果然蹙了眉心,疑惑的目光在夏言与乐乐之间流连。只见孩子笑嘻嘻的凝视着她,而夏言的目光也是温润的。 难熬的一顿饭终于在宝宝的胡搅蛮缠中结束了。盛西慕现在对照顾宝宝已经很有心得了,小孩子吃过东西后都会发困,乐乐乖乖的躺在父亲怀里,却没有先往日一样小睡,而是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夏言。还有,她身旁的男人,那个叔叔,他一点也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如果他企图做他爸爸,那么,乐乐的喜欢恐怕要变成十分讨厌。 “小鬼,还不睡。”盛西慕温声说了句,转动手臂,让宝宝在他怀中换一个姿态。宝宝的手臂顺势缠住父亲脖子,在他脸颊啃了一口,弄得盛西慕失声低笑。“捣蛋鬼。” “他睡不着就别睡了。盛宝,来陪爷爷看电视。”盛鸿江向乐乐伸出了手臂。 小家伙显然不领情,一张小脸都埋在了父亲怀中。盛西慕无奈而笑,开口解释,“盛宝困的时候比较认生。” 而他的话显然没有什么信服力,并且让盛鸿江更不悦了。“我是他爷爷,又不是陌生人,你和王媛快结婚了,新婚带着孩子不方便,过一阵子我带他回北京。” “爸,你工作也忙,哪儿有经历照顾盛宝。” “我会请专人照顾他。”盛鸿江又道。 “西慕,你就听伯父的安排吧,毕竟北京的教育比赵市要好,接触的也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对乐乐的将来有好处。”王媛插话道,她自然是迫不及待甩开乐乐的,没有人愿意一结婚就当后妈。 “盛家的事你少过问。”盛西慕冷声反驳了句。王媛脸色一白,唇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够了,就按我说的办吧,你和王媛结婚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盛宝跟着你们,难免你们分心照顾不周。”盛鸿江的语气丝毫不容人拒绝。 宝贝窝在父亲怀中,睁着一双明眸,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他,孩子虽小,却已经懂得很多。他紧环住盛西慕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爸爸如果不想要乐乐了,就把乐乐送回妈妈身边,妈妈不会不要我。” “别胡说。”盛西慕瞪了他一眼,这小东西还学会添油加醋了。小东西明知道他不会不要他的。夏言和乐乐都是盛西慕的命。 沙发的另一端,李学威略微吃惊的凑到夏言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原来这孩子不是王媛的?”他一直以为盛西慕与王媛是先上车后补票,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嗯。”夏言有些僵硬的应了声。 “盛长官还有前妻?”李学威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嗯。”夏言的脸色有些苍白了。 似乎响起了什么,李学威又问道,“听一牧说你儿子四岁了,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怎么一直没见到他呢,是不是送回C市了?等我们回C市,应该安排我们见一面才行,毕竟将来要一起生活。夏言,你放心,我会将他视若己出的。” “嗯。”夏言又是闷闷的应了一声,对于李学威究竟说了什么,根本没有留意,她的心思都在乐乐身上,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让她心口一阵阵止不住的抽痛。 入夜后,李学威独自离开,因为盛老爷子留下了夏言与盛沐母女,这让夏言多少松了一口气,如果她没有猜错,老爷子是要和他们商量接尹建国出狱的事。 夏言将李学威送到门口,离开之前,李学威象征性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然后才开车离开。 夏言有些疲累的转身,手腕突然一痛,已经被人拖到了黑暗的角落。淡淡的古龙水味儿与烟草香扑面而来。“盛西慕,你疯了,这里是盛家。” “那又如何!”盛西慕毫无畏惧的淡哼了声,是啊,他一向肆无忌惮惯了的。手掌轻抚过她柔嫩的面颊,温声道,“放心,老爷子哄乐乐睡觉去了,小家伙会拖住他。只要不激怒老爷子,就不会对尹建国有任何影响。” 夏言微愣,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你,你都知道了。” “你是我女人,你的事,我当然要知道。”他唇角微微扬起,透出一抹邪魅的笑。轻啄了下她唇片后,又警告道,“离那个李学威远点儿,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言嘲弄一笑,倔强的仰头直视着他,“怎么离他远一点儿?难道你没听到吗?我已经在盛部长面前做了决定,要和他结婚。盛西慕,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们已经没有关……” 话未说完,余音已经被他吞入口中,他封住她的唇片,惩罚似的用力咬住她薄唇,夏言吃痛,握起粉拳捶打在他心口,口中反抗的发出呜咽声。 “到底要我重复多少次你才能记住,你是我盛西慕的女人。难道偏要我给你留下记号?”他冷魅而笑,低头便要吻上她雪白的颈项,他所谓的留记号,夏言自然是懂得的,面颊一红,慌忙的侧头躲避。一会儿还要见盛鸿江,如果脖子上被盛西慕弄出一片吻痕,尹建国别说是出狱,估计加刑都是有可能的。 “盛西慕,别胡闹了。”夏言低喊了一声。 “我没在闹,记住我的话,离姓李的远一点儿,更不可以结婚,否则……后果你知道的。”原本带着暧昧的声音突然变得清冷。 夏言愤愤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好啊,那你也不可以和王媛结婚。” 盛西慕微眯起墨眸,凝视她半响后,唇角的弧度逐渐扬起,露出温润笑意,他低下头,在她耳侧温柔低喃,“言言,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让我想一口将你吞掉。”若不是时间场合都不对,他一定会那么做。 “放心,我不会娶王媛的,在我心中,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言言,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只有唯一的目的,就是娶你为妻。”盛西慕捧起她的脸,温柔的轻吻后,才放开了她。 夏言率先离开,盛西慕停留在原地,双手随意的插入裤兜,高大的身影被路灯拉的修长,他随手从裤兜中掏出烟盒,点燃一根,深吸了两口后,才漫不经心的道,“还没看够?王媛,跟踪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话音落后,昏暗的角落,缓缓走出一个女子,随着她一步步的靠近,面容逐渐清晰,果真是王媛。“西慕,我只是碰巧出来找你,没想到……”她嘲弄的哼笑一声,“没想到你和她还是藕断丝连,难道你真想气死伯父吗?” 她变得越来越聪明的了,竟然学会用盛鸿江来压他。盛西慕淡淡的吞吐着烟雾,将即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只要你不乱嚼舌根,老爷子自然不会知道。王媛,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可以容忍夏言的存在吗?怎么着,这还没结婚呢,就隐忍不住了?” 王媛被他一句话噎的半死,妆容精致的脸蛋扭曲了几分,她咬了下唇,又道,“可是她都已经要结婚了,即便我可以容忍,难道李学威也能包容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男人有染吗?”她的话越来越刻薄难听,盛西慕蹙了下眉心,冷扫了她一眼。 “那些与你无关,王媛,扮演好你的角色,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好,我随时可以换人。毕竟,盛家媳妇的人选可不止你一个。”盛西慕冷声丢下一句后,转身离开。 另一面,书房中,尹夏言与盛沐并肩坐在沙发上,盛鸿江坐在他们对面,居高临下的俯视,那架势让夏言觉得,她有几分像囚徒。身旁的盛沐显然很紧张,她十分担心丈夫的安危,最近每探监一次,就见尹建国瘦了一圈儿,人也被病痛折磨的困苦不堪了。 “我已经和监狱那边打过招呼,尹建国的病的确很严重,但还不满足提前释放的条件,我让医院伪造了病例,说他换了不治之症。”盛鸿江说完,将一叠文件甩在她们面前,“今晚把一些细节记清楚,免得明天出现纰漏,若这事被捅出去,尹建国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爸,我知道,我知道的。”盛沐激动的手指发颤。夏言倒是显得十分平静,随意的翻过了几页面前文件,她不得不承认,盛鸿江做事的确高明,这也是唯一能让尹建国提前出狱的方法。 盛鸿江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让她们离开,夏言最后一个走出去,临去前,盛鸿江再一次出声提醒,“我能让尹建国离开监狱,自然也能让回去。你是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清楚。” 夏言未作回应,微点了下头后,和门离开。 翌日,天气格外晴朗。尹建国从监狱中走出来的时候,双手一直遮在头顶,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他竟不适应强烈的阳光。夏言与盛沐左右搀扶着,尹夏元跟随在后,提着简单的行李。 踏出监狱大门,尹建国不停的回头张望,身体颤抖着,甚至还有几分不可置信,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监狱中。 直到车子缓缓开启,尹建国才有了几分真实感,他的手一直紧握着身旁的妻子与女儿,颤抖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夏言看着他笑,眸中也盈动着泪,她反手握住尹建国的手臂,柔声安慰,“爸,没事了。我们回家。” “嗯。”尹建国重重点头。 回家之后,尹建国睡了整整一天,夏言和盛沐,尹夏元坐在客厅沙发上,盛沐还在不停的抹眼泪。 “妈,爸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哭什么。”尹夏元嘀咕了句,扯出纸巾递给盛沐。 盛沐是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的。她用纸巾抹掉脸上的泪,看向一旁夏言,又重重的叹息。“夏言,这次你爸能回来,多亏了你。夏言,妈妈对不起你,你别恨妈妈。” 夏言依旧不语,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盛沐,你们在说什么?”尹建国从卧室走出来,略带疑惑的看着客厅中三人,他虽然在监狱呆了多年,头脑却没有迟钝,毕竟是在官场上呆过的人,他能提前释放,这其中自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盛沐一愣,脸色变了几分,心虚的低了头。 “没什么,爸,你醒了啊。想吃点儿什么?”夏言含笑起身,柔软的手顺势缠上父亲手臂,有几分撒娇。 “盛沐,你和夏元出去买些菜,多做几样夏言喜欢吃的,我看着这丫头又瘦了许多。”尹建国出声道。 “嗯。”盛沐点头,扯了尹夏元出去,她明白,尹建国是想故意支开他们。 她二人出去以后,尹建国拉着夏言坐在沙发上,夏言给父亲沏了茶,将头轻靠在他肩头,就像小时候一样。或许,她失去了很多,但她挽留住了自己的亲人,当她将头靠在父亲肩膀的一刹那,她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都多大了,还撒娇。”尹建国含笑掐了下她面颊,带着几分宠溺。 “你是我爸,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您的孩子啊。”夏言低柔的笑着。 尹建国按在她肩头的手突然一颤,眼中光芒闪动后,重重的叹了一声,“可我毕竟不是你爸爸。”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他尹建国没那个福气拥有这么好的女儿。“夏言,关于那个男人,你的亲生父亲……” “爸,我不想听这些。”夏言有些生硬的打断了他。 尹建国无奈摇头,并没有打算岔开这个话题,他在监狱中想了很多,人生无常,他不能将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夏言,关于你的身世,我一直没打算隐瞒你,毕竟你有知道的权利。现在你也长大了,我也该告诉你了。” “爸。”夏言眉心微蹙,语气中有些慌乱。她并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尹建国沉默了片刻,思索着该从哪里讲起。其实,故事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女大学生爱上了年轻辖署官,又被对方遗弃。尹雅不过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夏言,你前生父亲,他不是个好东西。他玩弄你妈的感情,又不肯负责人。”提起当年之事,尹建国还有些愤愤难平。毕竟,尹雅是他唯一的妹妹,父母死得早,他一手将尹雅拉扯大,看着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省吃俭用送她上了大学,只等着毕业后,找个好人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你妈和那男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尹雅的性子外柔内刚,倔强起来的时候,谁也劝不住。那时候,她刚刚毕业,我还在四处张罗着给她找工作,找个可靠的男朋友,谁曾想,她跑过来对我说她怀孕了,要将孩子生下来。”尹建国顿了顿声音,手掌扶上额头,表情都是痛苦的。 “那还是个相对保守的时代,女孩未婚先孕是件羞耻的事,会被人看不起的。我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乖巧听话的妹妹会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愤怒之下,我打了她一巴掌。”如今想想,尹建国犹在心痛。 “你妈哭着求我原谅,但任凭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盛沐心肠软,小雅一哭,她就在一旁拦着。”那时,盛沐常叹息的劝他,说小雅是真的爱那个男人的,我们都是过来人,感情的事也不是逼迫的,我们做哥哥嫂子的更要理解她。 只是,尹雅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流言蜚语开始蔓延。一次无意中,尹建国在妹妹的日记中知道了那个男人,他背着妹妹找上了傅家,结果可想而知,不仅没得到个说法,还反被侮辱。傅家人说尹雅不知检点,勾.引了他们家儿子,傅母的话越说越难听,让他们回家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配得上他们高干子弟。 尹建国虽然出身普通家庭,却也是个骄傲有自尊的人,回家之后,他并没有责怪妹妹,毕竟,尹雅还年轻,被人欺骗了感情还不自知。他只是叹息的摇头,对她说,“小雅,他们家欺人太甚,不合适,不合适啊。还是断了吧。” 尹雅虽然年轻,却很聪明。她明白哥哥的意思,紧咬着唇片,用力的点了点头。 “至于这个孩子,你好好想清楚吧,最好是不要,毕竟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不能让它毁了你的一生。我让你嫂子找个可靠的医院,咱们把它做掉。” 尹雅震惊的抬头看向尹建国,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手掌紧捂着小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慌张的摇头,“哥,它也是一条生命啊,它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 尹建国沉默了许久,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最后,叹着声开口,“好吧,你既然想要,就留着着孩子吧,等孩子生下来,我和你嫂子给你养着,它以后就是我的女儿。小雅,但你答应大哥,以后都要听我的话,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不能因为年少无知犯下的错,就赔上一生。当时的尹建国在为她谋划未来,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尹雅会死在手术台上。 为了颜面,尹建国几乎不允许尹雅出门的,原本就安静的女孩变得更沉默了。有点儿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胎教有多重要,而尹雅郁结难舒,整日眉头不展,心事重重,自然日渐消瘦了下去。夏言是早产的,早产加难产,大人和孩子都很危险。 当医生出来询问家属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时候,尹建国自然是要抱住尹雅的。许是天意弄人吧,最后活下来的却是尹雅。他哭着质问主治医生,医生除了一脸歉意,说不出半句。本来是要保大人的,却没想到病人血崩了,根本救不回来,好在孩子从母体中取出来之后奇迹般的还有气息。 弥留之际,尹雅的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抚摸着刚刚出世的孩子,她真是小啊,才五斤中,还是皱巴巴的模样。“大哥,嫂子,你们看我的宝宝,怎么这样丑呢,一点儿也不像我。”当时,她已经是入气少,出气多了,却还在说着玩笑。 尹建国一个大男人,却止不住痛哭流涕,他紧握着尹雅的手,声音哽咽着,竟说不出一句话。倒是盛沐边哭边回着,“小孩子生出来都是这样的,我生夏昊和夏元的时候,也都是这样。等她慢慢长大,就会像你一样漂亮了。” “是吗?”尹雅目光专注的凝望着身边的宝贝,眸中含着剔透的泪珠。“可是,我等不到她长大了。”尹雅的声音极淡,又带着苦涩。她抚摸着刚刚出生的婴儿,竟是这般不舍。她给了她生命,却没有能力抚育她。 “大哥,你说我的宝宝叫夏言好不好?黎明破晓,清晨言言升起的太阳。”尹雅哭着问道。 “嗯,好。”尹建国抹了把脸上的泪。 “大哥,请你答应小雅最后一个请求,帮我好好照顾夏言,让她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尹雅的声音越来越轻,显然是即将耗尽生命。 “好,大哥答应你,大哥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能好起来。小雅……”尹建国半跪在床边,声泪俱下。 尹雅微弱的笑着,那样的释然。死对她来说,似乎一点也不可怕。“这样,我就放心了……”她说完最后一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唇片有轻轻颤抖了几下,发出几声微弱的嘤咛,然后,失去了气息。 尹建国痛苦的靠近,将耳朵贴在她唇片,才勉强听清,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低低的唤着一个名字——继霖。 “小雅,小雅!”看着一旁的机器上,心电图像变成一条直线。尹建国痛苦的喊了声,转而又看向一旁的医生,苦苦哀求,“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妹妹,你救救她吧,她才二十三岁……她还那么年轻……” “对不起,您节哀吧。”医生无奈的摇头,吩咐护士给病人盖上雪白的单子,推了出去。 刚刚出生的婴儿,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的离世,在亲舅怀中嘶声力竭的哭嚎着。 …… 即便事情过去了二十几年,响起当初的那一幕,尹建国仍然抹了几把眼泪。夏言坐在他身边,安静的倾听着,她紧低着头,没有暴露任何情绪,泪珠却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白皙的手背上。 尹建国从锁着的柜子中取出一只檀木盒子,古朴的雕刻,看样子是一只首饰盒。他递到夏言手中,对她说,“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里面是她的日记和几张照片,上面有那个男人。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就自己看吧。” 尹建国说完,起身走回屋内,或许,他也需要时间来平复心绪。 夏言一个人坐在寂静的客厅中,迟疑了许久,才颤抖的打开了盒子。她认真的翻看着日记,一页又一页,从最初相遇开始,都详细的记录着,尹雅的字好似一首美丽的写意诗,又暗含着凄苦与悲伤。那是个怎样玲珑剔透的女子,她从最开始就知道,他的心,并不在她身上,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她写到:如果我的爱会给你痛苦,那么我愿意放手,让你幸福。 夏言合起日记,将头抵在日记封面,哭的很伤心。她随手看了夹在日记中的相片,大多是尹雅一个人的照片,背面都书写着一行行云流水的小字,是男人刚毅的笔迹,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出自那个男人,没有多少暧昧,只是写着时间地点亦或拍照时的背景心情。 只有唯一一张合照,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深秋的街道上,女孩笑的很柔美,男人看着她,眼角眉梢,难得的有了些许笑意。 啪的一声,夏言重重合上盒盖,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看完之后,她将盒子再次放入柜子中锁起来。在夏言眼中,这盒子里的秘密就和她的身世一样,都应该被永远的尘封。傅继霖只是傅继霖,尹夏言依旧是尹夏言,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交集。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 “夏言,快来看看妈妈买了什么,都是你最爱吃的。”房门轻响,盛沐拎着大包小包的青菜和肉走进来,脸上都是满足的笑。但夏言明白,盛沐的好心情,不是因为她,女人能给心爱的男人下厨,都会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当初的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但以后,不会再有了。 她快速的抹掉脸上泪痕,接过盛沐手中的菜,拿到厨房。“妈,我帮你吧。” 一家人刚刚吃过了饭,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李学威打来的,约她一起看电影。 “爸,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她简单的说了句,拿起包准备离开。 “这么晚了去哪儿?你不在家住?”尹建国不解的问道,他呆在监狱中太久,对于五年的变化,一无所知。 “女儿是和男朋友越会,你这老头子多管闲事干嘛。”盛沐忙笑着开口,又对夏言道,“夏言啊,改天将学威带回来让你爸看看,也让他给你把把关。” “嗯。”夏言淡漠的点了下头。 但尹建国的脸色却不是太好看的,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她们一直在瞒着他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又完全摸不清头绪。 李学威是开车来接她的,两个人都不是追求潮流时尚的人,看的片子都是多少年前的经典影片,女主人公温柔多情,却被男主人公无情的抛弃,或许是触景生情,夏言竟然无声的落泪。倒是将一旁的李学威弄得手足无措,在他的认知中,夏言一直是坚强的,并非多愁善感的女子,竟也会为了一部虚构的电影落泪。 因为不是热播电影,人并不多,没有看完,两人便离开了,李学威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他只是为了约会而约会,这种东西在他眼中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夏言也没有看下去的心情,她并不想知道结局。无论有多少冠冕彷徨的理由,伤害已经造成,在无法弥补。就像她的母亲,为了一段感情,而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电影而哭,夏言,你虽然很坚强,但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李学威淡淡的笑着,很自然的牵起了夏言的手。 夏言有些无力的牵起一个笑容,并没有回应。但李学威却突然停住脚步,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他低头看着她的时候,神情认真而专注。“夏言,我不会背叛你的,永远。” 夏言有片刻的呆愣,她没想到,他这样有理智的一个人,也会说动听的誓言。沉默了许久后,夏言只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但她心里仍旧是有几分感动的。 李学威如往常一般开车将她送回了酒店,他们在酒店楼下分手告别。夏言一个人走进大堂,却被人从身后环住。 “尹夏言。”是一道清脆的女声。 夏言下意识的驻足,回头,是一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她略思索了片刻,很快从大脑中搜索出女人的名字,“方医生,怎么是你。” “叫我方婷就好了。”方婷倒是很不认生,轻笑着上前。 “请问,你找我有事吗?”夏言又问。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方婷是盛西慕的表妹,她来找她,多半和盛西慕脱不了干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6章 那件穿在王媛身上的婚纱 方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笑着又道,“放心,不是关于我哥的事儿。夏言,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吧,不能请我上去坐坐吗?” “嗯。”夏言并没有拒绝,方婷只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她没有决绝的理由,何况,她们的确有过交集,好像每次她生病,她的医生都是方婷。 夏言将她请进房间,又问,“想喝点儿什么?饮料还是矿泉水?” “矿泉水。”方婷回道。很快,一瓶未拆封的农夫山泉就递了过来。“谢谢。”方婷又是一笑。 “找我有什么事吗?”夏言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又开口问道。她可不认为方婷是无聊到找她来排遣时间。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截了当的进入正题,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夏言,有时我很喜欢你的直截了当。”方婷放下水杯,从包中取出一叠照片,“你先看看这个吧,然后……”方婷微顿了下声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夏言翻了几下面前的照片后,脸色果然变了。画片大多是在昏暗的环境中拍摄的,不难猜出是酒吧,夜总会等地下场所。但画片又十分清晰,显然是专业人士拍出来,或许是私家侦探,或者是狗仔。而男主角,都是同一个人,那个刚刚还信誓旦旦对她说: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男人——李学威。 而照片上的女人却形形色色,几乎没有重复,呵,还真是一个风流才子。 “就是让我看这些吗?”夏言嘲弄一笑,又问,“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应该都是盛西慕的杰作吧。”方婷自然没那个本事和心思弄到这些东西。 方婷有些尴尬的一笑,“夏言,我哥也是为了你好,李学威他就是一个混蛋。”她说完,脸上露出几分讽刺的苦笑,“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我以前是他的情人。” 她的话,当真是让夏言震惊了。她看着方婷,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方婷又是一笑,不以为意的耸肩,但眸中却擎着泪光。“现在,可以听我讲故事了吗?” 夏言木然的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时候我刚刚从医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医院实习,李学威是我的病人。”她的目光随意扫过夏言略微苍白的面颊,继而又是一笑,“那个男人你应该是知道的,表面上一副温文尔雅,有才有貌,我们相处了两个月后,有一天,他突然说喜欢我,要和我交往。”方婷摇头失笑,笑靥更苦涩了。“我答应了,你可以想象,一个单纯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抵挡他那样成熟男人的诱.惑。他一直都很绅士,对我从不冒犯,就是这样的男人,反而让我越陷越深。” 方婷的目光有些飘忽,似乎回忆起什么极甜蜜又痛苦的事。“记得那是他的生日吧,我将自己交给了他,本以为,幸福会从此开始,却没想到,那是所有痛苦的根源。随着交往入深,我才发现了他的秘密,那时候我们同居,每晚他都会背着我打一通电话,每隔三个月,他一定会消失一段时间。他对我说是出差,我就真的信了。后来,一个无意,我接听了他的电话,才知道他在美国已经结婚了,并且,还有一个儿子。” 方婷还是哭了,但她仍装出一副漠不在乎的模样,反而让人看了更心疼。“我和他大闹了一场,哭喊着要分手,他不放开我,又不肯离婚,后来,我们就不清不楚的纠缠着,那段时间,真的很痛苦。他一次次的敷衍我,说让我等他,说他会离婚的,却又一如既往的定时回美国去看他的妻子和儿子。我依旧不停的和他闹,又无法和他分开,又一次闹得汹了,他对我大吼:是你心甘情愿和我上.床的,我又没逼你。” 那个时候,方婷才真正的意识到李学威是一个怎样的人,典型的‘三不男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事情真正闹大的时候,是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李学威没办法,才答应我一定离婚。他也真的回美国去办理离婚手续。那时,我还没有任何自知之明,其实,我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小三’,他妻子才是个无辜可怜的女人。他们办理离婚手续不久,他那个一直陷于悲痛,情绪不稳的妻子,在抱着孩子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看红绿灯,两个人都被飞驰的汽车撞死了。然后,李学威也崩溃了,他失手打了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没有的。” 方婷说道最后,竟然已经没有情绪了。痛到极致的时候,便是麻木。 夏言震惊的看着她,几乎不可置信。她无法想象,李学威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却是彻头彻尾的衣冠畜生。“方,方婷,你还好吧?” “没事儿,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噩梦结束了。”方婷笑笑,温和的目光落在夏言身上,唇角微微上挑。“我刚刚在楼下见到了你们在一起。看样子,他应该还没有得到你。夏言,你很聪明,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 夏言面无表情,她很想讽刺的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没有方婷想象中的冷静自恃,只是,她心中满满的都是盛西慕,她的身体又怎么可能去接受另一个男人呢。 “夏言,我来这里,并不仅仅是因为受了我哥的嘱托,我只是不想同样的噩梦在你身上上演,夏言,离开李学威,更不能嫁给他。” 夏言终于吃力的牵起一抹苦笑,知道了这一切,如果她还会嫁给李学威,那她真是病的不轻。 “好了,我也该走了,至于我说的,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方婷起身,向门外走去,似乎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去亲眼看看,他在‘夜阑珊’经常有场子,想要捉.奸可不是什么难事。” 夏言并不是不相信方婷的话,她只是想给自己和李学威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亲人不足以信任,如果爱人不足以信任,那个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也不足以信任,那么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相信什么。夏言不停的对自己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不停的告诉自己:或者是方婷弄错了。 当她在‘夜阑珊’的夜场中看到李学威的时候,唇角扬起了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夏言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说不上疼痛,却那样的难过。李学威就坐在哪里,人潮涌动中,半抱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姿态暧昧而亲密。 夏言淡漠的站在原地,隔着并不遥远的距离,她静静的凝视着他。或许是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李学威的头从女人的肩上抬起,对上夏言一双淡漠如水的清澈瞳眸。一瞬间,他震惊在原地,也僵硬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灯火旖旎,照在他英俊的脸庞,却再也没了往日的温雅,和夜场中每一个猥亵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或许是这样喧闹的场所不太适合夏言,她觉得胸口闷闷的,几乎无法喘息。她没有上前质问,尹夏言自然是做不出那些泼妇的行为,她只是默默的转身,异常决绝。而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彼此都知道,他们之间彻底完了。 李学威也没有去追,因为他是聪明人,此情此景,无论他再解释什么都已经苍白而无力。男人逢场作戏,本就稀松平常。但这样的话,在夏言那里,只能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 冬日的夜晚很冷,夏言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路边长椅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她站在长椅边,呆愣的凝视了许久。突然忆起那个迷失的片段,李学威将她从路边捡回去,并对她说:夏言,我带你回家。除了盛西慕,他是第二个对她说这句话的人。她真的很想相信他,就像曾经相信盛西慕一样,可是,他们都欺骗了她,他们骗得她好惨。 夏言屈膝跪在长椅旁,身体蜷缩成一团,颤抖的哭泣着。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还能去信任什么。盛沐为了尹建国牺牲了她,盛西慕为了家族舍弃她,李学威不会为了她一个而舍弃整片森林,即便是乐乐,也不在属于她了。 夏言可怜兮兮的坐在路边的雪地上,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寒冷,让她响起了给乐乐买的童话故事书,卖火柴的小女孩。没有火光,夏言仰头望着头顶昏黄的路灯。恍惚中,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母亲温柔的面庞,看到了父亲慈爱的笑,看到她也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有一个温暖的家,她从不曾被父母抛弃过,从不曾错失过所爱的人…… 路边的音像店播放着一首那英的老歌《不管有多苦》,曾经,她很喜欢很喜欢这首歌,因为每次唱着听着,她都会哭。 “站在属於我的角落,假装自己只是个过客,我的心在人群中闪躲,不懂我们之间这份真情,犯了什么错,若你不是你而我不是我,那又多快乐,不管与你的路有多苦,我只想要拥有最后的祝福。再多的伤害我都不在乎,愿你我挣脱一切的束缚,不管与你的路有多苦,擦乾眼泪告诉自己不准哭,我不怕谁说这是个错误,只要你我坚持永不认输……” 夏言跟随着曲调,轻轻的哼唱着,泪珠顺着眼角落下来,带着最后一丝残存的余温。原本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竟然突然不冷了,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哪里知道这是身子已经被冻得麻木了,寒冬腊月,是足能冻死人的。 沉重的眼皮,终于让她的视线从昏黄的灯火上移开,她想要从地上起身,才发现,每挪动一下手脚,都是那样的疼痛。但尹夏言一向是不怕疼的,还有什么比心疼来的更猛烈呢。她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晃不稳的一步步向前走去。前方是赵市最繁华的街道,店铺虽然都关闭了,但橱窗却是亮着的,夏言就这样,跌跌撞撞的,一步步向温暖的源头而去。 当方婷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盛西慕就有些慌了,她知道夏言是个固执的让人头疼的女人,想来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此时,已经不是责怪方婷多嘴的时候了,毕竟,方婷也是无心之失,但她根本就不明白,这话从别人口中听到,与自己亲眼见着是完全不同的。夏言的性子,亲见了李学威滥情的模样,不伤心才怪。 黑色大奔车在道路上胡乱的奔跑着,他不敢确定夏言对李学威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但她不是一个轻易做决定的人,既然会和李学威谈婚论嫁,至少证明,她是信任那个男人的,而被判的滋味,又如何会好受。 盛西慕此时几乎是心乱如麻,他只期待着快些找到夏言。从夜幕降临,直到寒冷深夜,他几乎开车跑遍了大半个城市。慌乱中,他随手点燃了一根烟,刚吸了两口,他便寻到了心心念念的倩影。空旷的街道上,明亮的玻璃橱窗前,那一抹身影说不出的落寞。 天空扬扬洒洒又飘起了雪花,盛西慕将大奔车停在路边,慌忙下车。 雪越下越大,风雪中,两人相差不过两步之遥,雪落在身上融化了一片,却没有丝毫的狼狈。女孩安静的趴在橱窗上,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好似在看着橱窗之内纯白如雪的婚纱,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黑色瞳眸没有一丝华彩,空洞的让人心疼。 “言言。”他温柔低唤,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 许久后,夏言才迟疑的回头,涣散的视线稍稍有了一丝焦距,她看着他,竟没有半分愤怒,反而是凄苦的笑着,笑过之后,又回头看向身后橱窗,指尖沿着玻璃橱窗中婚纱的弧度游走,“盛西慕,你看这件婚纱多漂亮啊,和那天王媛身上的一模一样。” 盛西慕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语,一双剑眉,却越蹙越紧了。 她的侧脸贴在冰冷的橱窗上,又沉默了许久,才转身向前,跌跌撞撞的继续走着,对于一旁的盛西慕,几乎视而不见。 此时,雪开始越下越大了,盛西慕自然是不可能让她这般走掉的,他带着几分薄怒,将她早已都得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够了尹夏言,你把自己弄成这样,究竟是想惩罚别人,还是惩罚自己!” 夏言被他反锁入怀,却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扬起一张倔强的小脸,她笑着,笑容却那样的苍白,“盛西慕,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满意什么?”盛西慕脸色更沉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她又是笑,笑的甚至有些放肆,“连我自己都这样认为了。四年前,你对我说:愿意为我而死,我就相信了。你说:言言,我们回家。我就真的不顾一切的跟你走。可是,你却将我送进了监狱。” 说到此,夏言的身体竟然下意识的开始颤抖了,那是一段连她自己都不堪回首的记忆。“盛西慕,你一定不知道那里有多可怕,那里的人都无法容忍乐乐的存在,每一天,我都不敢睡,因为我怕睡着的时候,肚子里的乐乐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你一定不会明白,那时的我,只有乐乐了,他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勇气。有时支撑不住的时候,陷入昏迷,但每每又在噩梦中惊醒,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我肚子里的乐乐还在不在,盛西慕,你能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日子吗?” “别说了,言言别说了。”他终于再也无法隐忍的晃动着她的身体,试图去唤醒她现在疼痛中的意识。她的故意的吗?她故意要让他自责,让他痛不欲生。盛西慕无可否认,是他的嫉妒与自私,害的夏言经历了人世间最残忍的对待。 夏言单薄的身体在风中颤抖,好像一直摇曳着,下一刻便要碎裂的花片,“我很傻,是不是?即便这样,我还是想要去相信你。你说会给我一个未来,我就傻傻的期待着,直到那件婚纱穿在王媛的身上时,我才明白,那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夏言颤抖的手臂,直指着橱窗中那件漂亮到刺眼的婚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7章 我这可是正当的追求 “言言……”盛西慕的声音低沉暗哑,在风雪之中,说不出的沉重。 夏言仰头凝望着他,笑靥逐渐收敛,竟有些笑不出来了,反而变成了苦楚与迷茫。“李学威也说:要带我回家。我不爱他,但就是那么一刻,我真的被他感动了。我就对自己说:尹夏言,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在我开始有了幻想的时候,再次亲手将它打破。” 面对夏言一声声的质问,盛西慕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其实,他早已提醒过她的,让她离李学威那个男人远一点儿,是她一直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以至于他不得不让方婷出手阻止。难道他还要等到夏言被行李的骗上.床吗! 天越来越冷了,风雪不停的在耳畔呼嚎着,夏言好似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终昏倒在他怀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竟是在他胸膛的,她身体轻轻一动,他便也醒了,看他眼底淡淡的青影,显然也是一夜未眠的。“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他担忧的问道,手掌覆上她额头后,才淡淡的松了口气。“还好烧褪了。” 夏言定睛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才留意到四周的一片纯白。他们竟是在医院里的。目光饶了一圈儿才回到两人身上,他的手臂已经环在她腰身上,而她身上的衣服早已除去了,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裙。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夏言颤声询问,许是昨夜烧糊涂了,很多事竟记得不太清晰了。她只记得把李学威‘捉.奸’,然后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原本只是想静静心情,没想到就稀里糊涂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你还想谁在这儿?”盛西慕一夜未眠,脾气跟着也不太好了。这丫头昨儿折腾了整整一夜,高烧不退,还不停的说着梦话。多数时候都在痛苦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如此盛西慕的心就更痛更不忍了。 “盛西慕我头有些晕,昨天怎么了?我真的记不太清了。”夏言摇了摇依旧发昏的头脑,却并未感觉清醒,继而手握成拳去捶打额头。 “行了,一大早就自残,你是纯心的想让我不好过是不是!”盛西慕紧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将她再次扯入怀中。 夏言的鼻子撞在他坚实的胸膛,疼痛让她下意识的呻.吟了声,早上的时候男人最是不能挑.逗的,而夏言却无意识的触碰了这个禁忌,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盛西慕压在了身下。“你故意的是不是?”他邪魅的笑,托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他吻的极重,几乎让夏言不得喘息。 好在他还有些分寸,纠缠了一会儿,却并未有真的要她,但即便如此也将夏言折腾的娇喘连连,毕竟她高烧刚褪,身子还虚得很。盛西慕躺在她身侧,侧着头凝望着她,眸光比水还要温柔。 “言言,以后不许再为别的男人伤心,我会不高兴的。” 夏言白了他一眼,她还难受着呢,哪里管得了他盛大少爷高兴与否。“我没伤心,只是觉得自己挺蠢的,才会一次又一次被欺骗。盛西慕,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所以你才总是欺负我?”她的语调中带着玩味,但眸中却闪动着晶莹的泪。 盛西慕心头又是一痛,再次将她反锁入怀。“傻瓜,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呢。”他低笑着,伸手抹掉她脸颊上的泪,而此时,夏言才发现,他的手上竟缠着雪白的纱布。 “你受伤了?”她几乎是无意识的握住他手臂。 “担心我?”盛西慕邪气的笑着,顺势牵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几下。夏言自然不会知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话:盛西慕,你看这件婚纱是不是很漂亮。结果,盛长官竟疯狂的用拳头撞开了橱窗,将那件婚纱抢了出来。今早林进就赶着去处理这件事儿了,一般这种高档店铺是一定会有监控的,如果这事儿闹大了,又是一阵风波。堂堂长官为薄红颜一笑,夜半做贼,估计着各大报社一定多抢着要当头版头条呢。 “我饿了,盛西慕,你给我买的吃的东西吧。”夏言嘀咕了句,有些扭捏的将手从他掌心间抽离。 “嗯。”盛西慕一笑,起身便离开了,当然,离去之前自然不会忘了向她讨要一个吻。 烧虽然退下去了,但身体还有些酸痛。许是出了一夜的汗,夏言觉得身体都是黏糊糊的了。她强撑着起身,走进浴室之中,温柔的水花打落在身体之上,舒缓了身体的疼痛。夏言站在镜子前,白皙的手掌抹掉镜子上模糊的雾,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似乎有消瘦了许多,好在一双眸子依旧是清澈晶亮的。 夏言轻微的叹息,命运真是会捉弄,兜兜转转着,她怎么又撞入了盛西慕怀抱呢。她轻抚了下有些发疼的额头,裹着浴巾走了出去。虽然是寒冬的季节,但屋内却是极暖的,她赤.脚站在地毯上,打开柜子,想要取件衣衫换上,按照往日的惯例,盛西慕都会细心的为她准备更换的衣物。 但此时,打开柜门的那一刻,夏言彻底呆掉了,柜子里并没有她的衣服,而是被一件雪白的婚纱填满。婚纱很美,柔软的质地,裙摆之上镶嵌着洁白的珍珠与璀璨耀眼的钻石。夏言有些颤抖的抚摸着它,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隐约的记起,她在婚纱店的橱窗前,傻傻的看着它。那时,只觉得它是那样的渴望而不可及。 “言言,我买了粥给。”盛西慕推门而入时,只见夏言发呆的站在衣柜前,双手捧着那件白色的婚纱。因为是破窗而入,盛西慕的几滴鲜血染在纱衣的胸口处,鲜红妖娆,像极了雪地上盛开的红梅。 “那个,你说喜欢,我就帮你‘拿来’了。”盛西慕讪讪的回了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面上。“不小心沾上血迹了,还没来得及拿起处理呢。” 夏言低头不语,但握着婚纱的指尖却突然蜷起,她是何其剔透的女孩,很容易便将他的伤和手中的婚纱联系在一起。泪珠在眸中打转,片刻后,终于有一滴承受不住重量,滴落在雪白的婚纱上,瞬间没了痕迹。 “怎么了?”盛西慕来到她身边,伸臂将她连同婚纱一起揽入了怀中。又一滴泪,好巧不巧落在他手臂上,带着灼热的温度。疼痛在肌肤上逐渐蔓延,最后落在心口上,痛的让人无法喘息。“傻瓜,哭什么啊,不喜欢我们再选别的。其实,这件也不是太好,一点也不庄重。”盛西慕嘟囔了句,那胸口低的隐约都露出乳.沟,他看着就火大,他老婆是谁都能看的吗。 “不,我就喜欢这件。”夏言固执的嘀咕了声,将婚纱当宝贝一样紧护在怀中。 “都染上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吉利。”盛西慕笑着,刮了下她鼻尖。若非她昨夜那样渴望又无助的眼神,他是一定不会将这件婚纱带回来的,盛长官是真不待见这东西,王媛选中的款式,他多少觉得别扭。 “盛长官受党和国家教育这么多年,怎么也这样迷信啊。”夏言低柔的笑,将头靠在他胸口,而此时,盛西慕才后知后觉,她身上竟然只围了条浴巾,肌肤还是湿漉的染着水珠。 他看着她的目光逐渐深邃暧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不安分的顺着背部向上游走。夏言一向敏感,虽然隔着衣物,她却已经感觉到他身体的一样。夏言脸颊一红,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他,“盛西慕,别闹了,我累。” “嗯。”他闷应了声,强压住欲.火,稍稍放开了她的身体。昨儿发了一夜的高烧,夏言身体还虚着,自然经不起他的一番折腾,反正,他们来日方长。“穿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他又说了句,打横将她抱回了床上,挣动间,还是扯落了夏言身上的浴巾,等他将她塞入被子时,夏言已经再次赤.裸了。 盛西慕用被子将她裹得严实,然后打开食盒喂她喝粥。夏言靠坐在床头,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模样,着实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喂她吃完饭,盛西慕脱了鞋子,翻身上床,扯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手臂一扯,便将她光.溜.溜的身体搂在怀里。“盛西慕!”夏言低呼一身,下意识的挣扎抵抗。却只换来他邪魅的一笑。 “别乱动,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不动你。”他的声音已经带着暗哑,相处这么久,夏言已经摸清了他的性子,这样沙哑暧昧的语调,几乎成了做.爱前的信号。她乖乖的躺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却感觉到他按在腰间的手掌滚烫的厉害。夏言一双清亮的眸子,乌溜溜的看着他。 “我下午还有个会,只能上午留下来陪你。”他换了个姿态,将下巴抵在她头顶,淡淡道。 “哦。”夏言淡淡应着。 沉默了片刻,又听他道,“李学威的事,要我替你处理吗?” 夏言的身体僵了下,他这话显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都已经在试图忘记了。“没那个必要,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我会和笑恩姐申请提前回C市。” “你要回去?”盛西慕剑眉微挑了下,但片刻,又淡漠了神情,“嗯,先回去也好,至少可以脱离李学威的纠缠,你回C市,老爷子一时半刻也不会再对你发难。” 夏言哼哼了声,指尖调皮的点在他心口的位置,“只要盛长官不再纠缠我,盛部长哪儿会浪费时间在我这个小老百姓身上。” 盛西慕顺势扯住她胡闹的指尖含入口中,低笑道,“我怎么纠缠你了?” “你……”夏言面颊又是一阵羞红。 “男未婚,女未嫁,我这可是正当的追求。”盛西慕又补了句。 夏言瞪他一眼,正当追求可不会总将人往床上拐的。她翻转身形,背对过他,嘀咕了句,“你很快就会结婚了。” 盛西慕无奈失笑,知道她还在为了他与王媛的婚事介意着。“结婚的事儿的确要抓紧了,我总的给我儿子的妈一个名分。你说对吗?盛太太。”他刻意的咬重了后面三个字,语调既认真,又带着玩味。 一时间,夏言心中五味陈杂,她知道他的爱,但她做了盛鸿江二十年的外孙女,同样也知道他一向不容人违背。即便是盛西慕也不能。他和王媛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喜帖都发出去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盛王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中途悔婚,谁也丢不起这个脸面。 何况,虽然盛鸿江一直在用胁迫的手段逼她离开,但夏言不得不承认,盛鸿江的做法是对的,他们没有血缘,但名义上是舅甥关系,而盛西慕的位置又太过敏感,她的存在只会毁了他。而她那样的爱他,甚至逾越了自己的生命,她怎么会让一切发展到最坏的地步。 夏言很快就出院了,她没有回公司,因为她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如何面对李学威,毕竟,还有赵一牧那一层关系。夏言想,赵一牧和李学威虽然是旧识,但毕竟分离了那么多年,他对李学威的很多事其实并不了解,才会和她一样,被李学威的外表欺骗。她并不打算将这些告诉赵一牧,毕竟,他和李学威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李学威的虚伪不会对他造成伤害。那么,又何必让赵一牧愧疚自责呢。 她直接去了笑恩下榻的酒店,因为身体的缘故,笑恩已经很少工作了,让她呆在赵市,已经是顾希尧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孩子才两个多月,尚没有显怀。而笑恩还是嗜睡的厉害,见到夏言才强打起精神。“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怎么想起来看我?你这可是公然翘班,我可是要扣你工资奖金的哦。”笑恩随口说着玩笑。 “笑恩姐,V市不是很快要启动一个工程吗?反正这边工程已经竣工了,收尾工作下边人都可以做,我想调到V市去。”夏言淡笑着开口,同时将调任函摆在她面前,只等着她签字确认,看来是早有准备。 但林笑恩并没有立即同意,那边的工程的确需要一个负责人,夏言也再合适不过。但那个工程在偏僻的郊区,生活条件和所在地环境都十分不理想,她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哪儿受得了那份罪。 “那个工程的负责人我已经选定了,你如果不想呆在赵市,就回C市总公司,何必跑到那个偏僻的地方活受罪。”笑恩反驳了句,将她递来的调任函推了回去。 夏言无所谓的耸肩,笑意不变。“我不怕吃苦的。” 林笑恩迟疑了片刻,她并非不懂,夏言急着逃离,不过是因为盛西慕和王媛马上就要结婚了,她留下来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夏言,别那么固执,如果你想避开盛西慕,回C市就好,何必跑得那么远,让自己遭罪。” 夏言唇边的笑靥渐渐收敛几分,既然笑恩将话挑明了讲,她倒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即便他结婚了,也并不代表可以结实我和他之间的一切。盛西慕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困在身边。可我不能似他那般肆无忌惮。我尹夏言即便不是出身名门,也知道礼义廉耻,我不能一辈子给他做情人,何况,盛部长眼里也不容沙子,如果我和盛西慕继续纠缠,盛部长少不了又要责难我家人。有时候,长痛倒不如短痛来的立竿见影。” 听她这一番话,笑恩也无力反驳什么,只能无奈的叹息。如果按照夏言的说法,那么V市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容身之所。至少,盛西慕的手一时半刻还伸不到那里去。“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只能尽量帮衬着你。” 笑恩藏人一向是有一手的,她会尽量隐藏住夏言在V市的消息,并且在某些地方造成误导。但很多时候,人算不如天算,结果如何,便是看他们的造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8章 我以为我见到了天使 “谢谢你,笑恩姐。” “说这些做什么。”笑恩淡笑,起身倒了杯温水给她,夏言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这阵子你好像又瘦了一些,多注意身体,到了V市更要好好休息,那边的工程进度只要按部就班就好。” “嗯。”夏言点头。她一副乖顺的模样,倒是让笑恩更心疼了。 “你这丫头,玲珑剔透的,却偏是处处为别人想着,你什么时候能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回才行。” “我现在,也挺好的。”夏言的笑略带着苦涩。 离开林笑恩的住所,夏言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离开的飞机票已经订好了,就在三天后,很多东西要着手开始准备,比如收拾衣物,比如V市工程的进展状况,比如这边工程的交接。 她凝神想着,竟连一直侯在酒店大堂的李学威都没有看到。夏言前脚已经迈入了电梯,下一刻,一直手臂挡了出来,生生的让两道欲合起的门再次分开。李学威高大的身体站进来,脸色有几分灰暗。 “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能打,即便做不了夫妻,也总还是朋友吧。”李学威站在她身侧,随手按了夏言的楼层好吗。 夏言有片刻的错愕,而后才淡淡的回了句,“对不起,我刚刚没看到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样一句,简单到毫无挑剔,但听在李学威耳中,却是冰冷的伤人,几天之前他们还是未婚夫妻,一转眼,闹到如今的地步,却连说一句‘分手’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想和你谈谈。” “嗯。”夏言点头应着,并没有拒绝。既然他想有个了解,她倒是愿意配合,好聚好散,终归不是坏事。 他们并没有去夏言的房间,此时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适合共处一室,那样只会让彼此更尴尬。夏言所住的楼层有一间咖啡屋,两人选了个靠角落的安静位置,点了两杯咖啡,彼此沉默许久,夏言的银勺在棕色咖啡中搅动,直到液体都冷了下来,对面的李学威才开口。 “方婷找过你吧?不然不可能那么巧合在夜阑珊遇上我。” 夏言一笑,“也可以是偶遇。” 李学威凝视她半响,才再次说道,“夏言,你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 夏言有些想笑,突然发现他们真的很不了解彼此,他自然不会知道,在C市,她曾经就在在那种声色场所讨生活的。后来跟了林笑恩,除非必要,她是不喜欢往夜场跑,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一旦触及光明,自然不愿再被打回原形。 “其实,你和盛长官的事儿我多少是听说过一点的……”他试探性的说道,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李学威没有丝毫的歇斯底里,相对的,两人都十分平静。 盛长官在北京冲冠一怒为红颜,虽然事情被压了下来,但当时在场的人很多,这人多口杂,也就避免不了。后来薛彬又摊上了事,谣言更是被传的铺天盖地。李学威也算是在上流社会打转的人,自然不可能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 而那日在盛家别墅,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夏言与盛西慕虽然没有互动,但偶尔在空中碰撞的目光,却是擦着火花的。如此,便更坐实了谣言。而他只是不明白,按照辈分上说,两个人应该是舅甥的关系,如果他们真有些什么,那就是乱.伦啊。 夏言眉心低敛,她没想到李学威会拿这个来说事,但即便他开了这个口,她也不一定偏要去接招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不想再提。更何况,我们交往都是后来的事,我既然提出结婚,就是一心一意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只是,很多事并由不得我。”她很聪明,成功的将话题又引到了李学威身上。 但男人也不傻,他哼笑了声,随手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几口,压住了烦躁的心绪。“或许你无法谅解,但男人逢场作戏,再正常不过。我们做工程,更是需要人脉关系,现在身居高位的,哪个不是夜夜笙歌,我只是被动的附和而已。” “那方婷呢?也是逢场作戏?”夏言的眸光瞬间冷了几分。 “方婷?”提到这个名字,李学威的脸色也变了,他用力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中,好似在泄愤一般。遇见方婷的时候,他已经有妻有子,但那样年轻而灵动的女孩,不仅让他眼前一亮,也着实如重石落水,激起层层涟漪。他是真的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的。那时他妻儿都在美国,不过半年一年的回去一趟,如此,他和方婷在大盛完全可以像夫妻一样的生活。当然,前提是方婷不要任何名分。 方婷年幼,既可爱又单纯,他一直隐瞒的很好,她也不曾有过任何怀疑。但事情还是脱离了掌控,她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秘密,之后,一切便脱离了掌控,他知道方婷有多爱他,所以,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舍不得离开他,也许,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是男人很多时候是理智的,而女人却是感性的,有时明知是错,还是义无返顾。 他们一面爱着,一面又歇斯底里的争吵着,那段日子,彼此都很辛苦,但李学威是隐忍的男人,他迷恋着方婷年轻的身体,倒也都忍下了,每次争吵之后,都是宠溺与缠绵,这样又过了一段日子,直到方婷怀孕了,他才不得不作出选择。 所以,他回了美国,和妻子商量离婚的事。他一直受西方教育的熏染,很尊重人权,方婷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更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想要那个孩子。但方婷的性子倔强,如果不娶她,她就一定不肯将孩子生下来。 李学威的妻子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是哭着和李学威办理了离婚手续。当时,李学威承诺方婷生完孩子,就和她复婚。那时方婷怀着孕,脾气也大,特别能折腾,也特别的粘人,除了工作,李学威都被方婷缠着,自然,他也是愿意让她缠着的,毕竟那个年轻又美丽的女孩是他迷恋着的。 离婚之后,每天一通的电话也变得不准时,到最后,几乎是一周一次,甚至一月一次,李学威的前妻虽没有责怪过什么,但心里上却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压力,开始变得萎靡,恍惚,以至于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噩耗传来的时候,李学威是真的崩溃了,他伤心欲绝,他悔恨也自责,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他宁愿不招惹方婷。越洋电话打过来,父母痛失爱孙,悲痛之极,甚至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而就是在他痛不欲生之时,方婷还不知轻重的耍脾气,他也是一时失手,才匡了她一巴掌,没曾想方婷摔在地板上,孩子就没了。他和方婷也彻底完了。 “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相信,我妻子是父母定下的,我们生活了几年,有一个孩子,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而方婷,我是真心喜欢她,只要她不去计较那些,我们可以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过就是一张纸吗,对与女人就真那么重要!”说到此,李学威竟然嗤之以鼻。 这最后一句,才彻底将夏言激怒了,啪的一声,她将手中银勺丢在杯中,力道不清,棕色液体迸溅出不少,好在没有溅在人身上。他李学威当自己是君王吗?还想着坐收齐人之福。“如果你连婚姻这个最基本的保障都给不了她,又如何证明你对她的爱。你以为是方婷的肆意妄为毁了你的家庭,其实,是你的自私贪婪害了两个女人。”夏言纷纷的起身,她想,她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和他继续聊下去。 “我有些累,先回去了。至于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们不太适合做朋友。” 李学威仰头看着她,眼底没有愤怒,居然是淡淡的讥讽。“夏言,我一直以为你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其实,你和普通女人一样的肤浅。你和盛西慕分开,不也因为那一张废纸吗!呵,我倒是要看看,盛西慕能为你做到哪一步。” 夏言背对着他,微一苦笑。她从没奢望过盛西慕为她做什么。何况,爱一个人,从来就不是索取,而是看着他幸福。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夏言已经被与李学威谈话弄得筋疲力尽,回到房间时,已经累得提不起半分起来。她用房卡开门,在玄关处褪了鞋子,尚未去按开关,屋内的灯却突然亮了起来,是客厅中的展示灯,灯光昏黄,只照亮了一角,屋内朦朦胧胧,有种说不出的暧昧瑰丽。 夏言已经,微眯了眸子,便看到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盛西慕高大的身体深陷其中,微翘着腿,一副慵懒之态。“回来了?”他淡笑着问。 “你,你怎么来了。”一时懵愣,夏言出口的声音竟有些发颤了。 “想你就来了,还有理由?”盛西慕依旧在笑,伸手拍了下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夏言知道避无可避,从前隔着十万八千里他都能捆住她,何况是如今近在咫尺。她认命的走过去,在他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才发现桌上多了两瓶红酒,又是拉菲,只是不知道年份。她手腕一动,将酒瓶拿起,低头扫了眼瓶身,竟是三十多年的酒,可想而知价值不菲。 “盛长官是来请夏言喝酒的?这么昂贵的酒,我可喝不起。”她玩味的回了句。 盛西慕随意耸肩,起身从酒柜中取出两只高脚杯,将酒启开,分别注入透明酒杯,夏言倒也不客气,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后,便嗅出了酒液的醇香,的确是好酒。 “不和我干一杯吗?”盛西慕轻笑问道。 “理由呢?”夏言笑的随意。目光幽幽看向杯中如血的美酒。若换成往日,她会想尽任何方法拒绝,因为酒后很容易乱.性。但今日不同,反正是要远离,就当是离别前最后的放纵吧。 盛西慕沉默了片刻后,才轻动了下唇片,“今天我生日,如果十二点之前你没有回来,那我只能去抓人了,还好你没让我失望。”他随意撇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十一点刚过半刻。 夏言没想到今日是他生日,这些本该是恋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他们却全然的忽略了,当然,最初的开始,就带着血淋淋的疼痛,让他们也根本无法想普通男女一样的爱着恋着。“好吧,生日快乐。” 夏言抬起酒杯,在他杯沿上轻碰了一下手,浅饮一口。酒划过唇齿,落入胃中后,胃都是暖的,而唇齿间长存的余香,让人回味。 “味道怎么样?”他笑着问道。 “嗯,还不错。”夏言淡然点头。 “我尝尝。”他说了句,却并没有去端桌上的酒杯,反而出其不意的将夏言揽入了怀中,唇便贴了上来,舌滑入她口中,席卷着她舌尖甘甜的酒香。待夏言反应过来,呜咽着反抗时,已经被他死死的困在了胸膛中。 待他品尝够了,才稍放开她,笑靥邪魅而无赖,一副得逞后的惬意模样。“果然不错。” 夏言面颊通红,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还口。盛西慕低笑着,端起酒杯,小口饮着,惬意优雅。两人相对坐着,自顾拼酒,却极少说话,夜已全然暗了下来,时钟已经划过了十二点的位置,夏言放下手中酒杯,淡然道,“盛西慕,你生日也过完了,我累了,就不留你了。” 显然是赶人的意思,但盛西慕的脸皮一向很厚,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言言,我们聊聊吧。” 夏言迟疑了片刻,心知赶不走他,他说聊聊,总好过说上.床。“嗯。”她淡应了声,又问,“想聊什么,我们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吧。” 盛西慕也不恼,又在两人的酒杯中注入了酒液,他凤眸微眯,慵懒的看着他,目光温润如水,好似他们是相识很久的朋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夏言端起酒杯,浅饮了以后,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她当然记得,并且,永生难忘。“怎么会忘呢,盛长官可是让我‘印象深刻’。”夏言刻意的咬重了最后几个字,神情有些愤愤,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那样对她。 盛西慕自然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继而无奈的摇头失笑。“我说的不是那个,是在那之前。” “之前?”夏言微错愕,忽而想起,确切的说,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大哥的婚礼上,透过半掩的门扉,她看到他和墨筱竹紧密的相拥着。 盛西慕依然笑意温润,目光出奇的柔和。“那个相遇,很不适适宜,时间不对,场景不对,所以,才一错再错下去。” “看样子盛长官似乎很后悔遇见我呢。”夏言玩味的说道。 而他神情却是认真的。“不,我很庆幸。那时,你应该才十七岁吧,只一眼,我就已经被你扑获了。那时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纯净的女子呢,眼睛想泉眼一样,清澈的不染世间半分尘埃。” 夏言半靠在沙发上,或许是微醺的缘故,眸光有些迷离了,语调懒散了许多,“可我记得当时你对我很凶呢。” 盛西慕苦笑了声,“是啊,但你一定不懂,那只是一种嫉妒,嫉妒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样纯洁的存在,嫉妒那个不久后会拥有你的那个人。嫉妒到我甚至想将你摧毁。” 夏言安静的听着,竟有几分迷离,语气低迷了些许,“你的确做到了。”三年后,他亲手将她摧毁了。 许是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落寞,他伸臂将她揽入怀中,随意的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之后的三年,我几乎活在地狱与仇恨中,我把你藏在心底最深处,几乎都要遗忘,但你却毫无预兆的再次闯入我生命。那时你站在台上拉着小提琴,恍惚的瞬间,我以为我见到了天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9章 疼痛的爱 夏言哼笑了一声,无力的推开他,又饮了一口酒,“盛西慕,你真是强词夺理。分明是你闯入了我的世界,那么霸道而蛮横,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盛西慕邪气的一笑,附耳在她耳畔,“我好像不止闯入你的世界,还进.入……” “你闭嘴。”夏言雪白的面颊瞬间烧红,瞪大了一双明眸,带着怒气的模样竟有些可爱。 他又是一笑,笑的越发得意,他的唇紧贴在她耳垂边,吞吐的气息温润。“夏言,你一定想不到,当我知道你还是处.女的时候,我有多兴奋。就在那间屋子里,我险些就要了你。” “你无耻。”夏言推开他,慌忙的起身,只觉得头脑一沉,脚步踉跄了下,再次跌坐在沙发上,一直坐着便也没什么感觉,强行站起时才发现,三十多年的陈年美酒,这酒劲也大,她早已经醉了。 盛西慕慌忙的揽住她腰肢。“当心些。” “不要你管。”夏言扭捏的挣扎,自然是没有挣脱开的。他将她半抱在怀中,轻吻了着她的唇,两人的鼻尖贴合着,他吞吐的气息吹拂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带着醉人的酒香。 “你以为那时不好过的只有你吗?每伤你一次,我都痛上一次,那时只是因为仇恨,一味的去忽略这种疼痛。你每一次在我面前落泪,泪水都好像流进我心里一样,灼的我生疼,多少次,我都想要放手了,但一想到我妈的死,我又硬下心肠去伤你。”盛西慕的指尖拂过她光洁的额头,扒开她额头凌乱的发丝,低头,轻轻的吻着。眸中满是爱怜。 夏言漂亮的眸子也湿润了,她仰头凝望着他,视线开始模糊,“盛西慕,你说愿意为我死的时候,有没有过一点真心?” 盛西慕苦笑,抓住她的小手按在心口的位置,让她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我真希望,那些都是假的。我也不会让自己这样痛苦。” 一颗泪珠悄然而落,划过她略微苍白的面颊,盛西慕心口一动,低头吻上那滴泪,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逐渐的蔓延开,“言言,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得到你的滋味……” “不许再说了。”夏言慌忙的用手掌按住他的唇,如煮熟的虾子一般,耳根子都红透了。 盛西慕笑的邪魅,缓缓落下她的小手,顺势落下一吻。“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你知道你是强.暴吗!”夏言嘟着唇片,明眸又模糊了。她同样也忘不掉,那种痛,已经刻入骨髓。那一天是一豪哥哥的忌日,也是那一天,她失去了最女孩最宝贵的东西,那时有多恨他啊,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知道。”他的神情极是认真,“我知道你有多痛。言言,我该下地狱,是吗?” 夏言静默不语,如果是曾经,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他一句:是。但现在,她怎么会舍得他死,她那样爱他。 “言言,为什么要爱上我这样一个混蛋呢?如果你没爱过,也不会伤的这样重。”盛西慕心疼的拥着她,长睫竟湿润了几分。 夏言苦笑,“是啊,我很蠢,是不是?” “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言言,如果你一直恨下去,或许我会好过一点。”盛西慕苦笑摇头。“知道我为什么要狠心将你送入监狱吗?其实,当时老爷子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如果想要阻止,也并非没有办法。” 夏言定睛凝视着他,眸光一动不动,这一直是她心中最无法介怀的事。以他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她怀了孩子,可他那么狠心,他放任盛部长去加害他们的亲生骨肉。 屋内的空气瞬间静默了,她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盛西慕托起她巴掌大的脸,吻却迟迟没有落下。“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你无法想象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我爱上了仇人的女儿。并且,这份爱太过后知后觉,但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爱的无可救药。所以……”他顿了下声音,嗓音微微暗哑,“所以,我逼自己狠下心,将你送进监狱,想彻底了断我们之间的一切。” “盛西慕,你怎么能这样!”夏言放肆的痛哭着,拳头一下接着一下落在她胸膛,“你怎么能狠下心,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怀着你的孩子……” “对不起,言言对不起。”盛西慕痛苦的呢喃,同时也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她怀里孩子,或许他还不会逼迫自己下狠心,那时只以为孩子是赵一牧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她哭得无助,一声声质问着。 盛西慕一咬牙,终是说了出来。“对不起,言言,我不知道,我以为孩子是……” 不等她将话说完,夏言就已经懂了,她和赵一牧逃离过,他以为孩子是赵一牧的,他不相信她的清白。许是真的醉了,夏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两人都震惊了。“盛西慕,你混蛋!” 他怀疑她,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呢! “言言,我知道我混蛋,你打吧,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你打死我也好。”盛西慕握住她手腕,不停的向自己脸上招呼。夏言气急,却又不舍,只能转了方向,将拳头落在他胸膛。 “言言,你离开后,我很快就后悔了,每天都疯狂的想你,甚至拼命的去想要如何将你救出来,我一遍遍对自己说,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就会像爱你一样去爱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盛西慕紧紧的抱着她,几乎让夏言无法喘息。 “后来,我去找了赵一牧,他对我说孩子是我的,当时,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那时我才了然老爷子的心思,如果孩子是我的,那他根本不会让他活着出生。事情开始脱离了掌控,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被迫无奈下,我跟老爷子放了狠话,如果你的孩子没了,我就去结扎。言言,那时我是真的这样想的,如果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想再做谁的爸爸。” 盛西慕也真是喝多了,否则,他不会和夏言说这些话。监狱里的日子,夏言不好过,可他又比夏言好过多少,夏言活在恐惧之中,他不也是一样吗,他同样会害怕,会不安,他也会被恶梦惊醒,他无数次梦到夏言哭喊着,让他救救她,每一天他都在胆战心惊中渡过。而结果呢?他又等到了什么?他盼了整整十个月,结果却是医生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言言,你知不知道那时你有多残忍,你怎么可以欺骗我,你知不知道,医生告诉我孩子没有了的时候,我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待他的降临,我还等着他喊我爸爸……”盛西慕将头埋在她肩窝,隐藏夺眶而出的泪,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而那些痛却依旧沉淀在了心里。 “我知道老爷子偷偷将你送出了监狱,我强迫自己不去追查你的下落,因为,我那时没办法保护你,我靠你越近,对你的伤害就越重。这样强忍着过了三年,直到再次遇见你,你跟在顾希尧身边,那时,我嫉妒的发狂。我便知道,我再也无法隐忍,无法放手了。” 一瓶酒不知不觉间已经见了底,两人都微醺,也或者,酒不醉人人自醉吧。盛西慕是不想放开她,而夏言却是离别在即,心底生出惆怅。总之,几乎是同时的,她仰起头看他,而他也凝望着她,目光在空中交汇的刹那,就再也无法分开了。 他的吻落下来,细碎而缠绵。夏言缓缓闭上含泪的眸子,承接着他的吻。他滚烫的手掌游走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彼此的喘息逐渐凝重,她双臂下意识的缠上他颈项,舌尖纠缠着探入他口中,去回应他火热的吻。盛西慕自然是受不得她挑唆的,越吻越重,显然这已经无法在满足他。 环在腰间的手臂一紧,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埋首在她丰盈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物去啃咬她敏感的触点。夏言身体颤抖着,温度不停攀上,在酒精的作用下,越发的滚烫了。她被高温煎熬着,迫切的想要寻找发泄的入口。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他脊背下滑,停留在他腰间的皮带上,她毕竟生涩,指尖紧握住金属扣,却完全不得要领,他沉重的喘息吞吐在她胸口,却尚未褪掉她身上的衣衫。他沿路向上吻着,故意不去触及她的敏感,舌尖在锁骨处流连,扬起的唇角含着邪魅。 “不,不要……”夏言在他身下挣扎,破碎的呢喃。当然,此刻她是不想拒绝的,如果将破碎的话音说完整,那应该是不要停。盛西慕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却故意的不让她如愿。 “真的不要吗?言言。”他刻意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低头俯瞰着身下柔软的小人,她泪眼迷蒙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一双小手胡乱的抚摸着他胸膛,却又十分无措。 盛西慕笑着吻上她眼帘,剔透的泪珠带着咸涩的味道,却比甘露还有美味。彼此都迫切的没有再继续前戏,他分开她双腿,手掌沿着大腿内侧滑入,有些粗蛮的扯掉碍人的底.裤,指尖先行进入,释放了一部分热流。 “嗯啊~~”夏言呻.吟着,舒展了双腿缠在他腰身,柔软的身体逐渐向他贴靠。 盛西慕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手解开腰间皮带,一手带领着她的小手握上身下滚烫的坚.挺,如此的高温,将夏言也骇住了,刚一触碰,她便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他哪里会让她退却,用力些力道的握紧她手腕,再次让她扶上那炙热的源头,并循序渐进的教导她如何律动。 “言言,你让我舒服了,我才能满足,你是不是?”他暗哑的声音,蛊.惑至极。 夏言如同中了魔咒一般,顺从的点了点头。小手紧握着他滚烫的坚.挺,生涩的揉捏着,盛西慕被她挑拨的几乎发狂,再也无法隐忍的释放开束缚,双手紧按住她腰肢,用力一顶,全部没入她身体中。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颤动的呻.吟,盛西慕俯下身,让彼此更紧密的结合,他将头再次埋入她胸口,亲吻着领口处裸.露的肌肤。 因着急迫的索取,两人身上尚有碍人的衣物,不能全无束缚的贴合。夏言一双小手胡乱的扯掉他衣物,盛西慕看着她急迫又笨拙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腹中。盛西慕更是变本加厉,一把撕扯开她单薄的裙纱,随手丢掉,她粉红的蓓.蕾挺.立着,如同一种盛情邀请。盛西慕低头含住,舌尖温柔的舔舐着。而身下也开始律动,由浅至深,又由深至浅,逼得夏言几乎发狂。 他刻意放慢节奏的时候,夏言会忘情的迎合,并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似乎在祈求施舍一般。这样的女人简直是致命的,盛西慕爱极了她此刻的模样,只要她用这样的神情望向他,他便放肆的顶撞她身体,每一次都触及在最敏感的一点,让两人同时攀上巅峰。 夏言动听的吟偶声,好似催化剂一般,让他全然不知餍足,沙发比不得宽大的床榻,剧烈的动作,让沙发不停的嘎吱作响,战场一路由沙发转移到了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这下子倒是宽敞了许多,两人纠缠在一处,翻滚着拥吻。他一直停留在她身体中,每一次节奏变化,都带来新的震撼。 盛西慕已经无法满足于同一个枯燥的动过,再又一次深深的撞击后,快速抽出坚.挺,板过她身体,他毫无预兆的抽离让夏言瞬间空落了下来,她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口中发出嘤嘤的反抗声。无奈她是趴在地上的,而他紧压在她背上,根本无法反抗。 “还想要?”他邪气的扬起唇角,手掌已经扳开她合拢的双腿,从她身后一.挺.进.入,最原始的姿态,带来了更为美妙的快感,他比适才更疯狂了,带着她不停攀升,直到悉数在她体内释放。 夏言被他累的筋疲力尽,身体贴靠着柔软的羊绒毯上,竟昏昏欲睡起来。盛西慕并没有立即抽离,反而与她贴合的更紧密,修长的指穿过她细密的发丝,温柔抚弄。 夏言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合起,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一片暗影,盛西慕轻拥住她,缓缓退出她身体,将她打横抱起向浴室中走去。温热的水流注满了浴缸,但夏言的身体进入水中后,溅起层层涟漪,夏言的意识才清晰了几分,睫毛颤动几下后,睁开了一双迷茫的眸子,而入眼的,却是盛西慕的身体与她在水中相贴在一起,长发如水草般飘在水面上,被他缠绕过指尖。 “醒了?”他笑着,手掌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又吻。 夏言脑袋顿时轰的一声鸣响,白皙的脸蛋烧的通红。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将她与盛西慕的曾经,重新的梦了一回,而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他温热的手掌还抚摸在她双腿之间,来来回回的摩擦着。 “盛西慕,你出去。”她胡乱的挣扎,迸溅起层层水花。而盛西慕的手臂反而缠的更紧了,让他出去?不知道是他听错了,还是她太异想天开。 身下的坚.挺再次昂.扬起来,抵在她柔软的腰身,夏言一惊,抬头去看他时,只见他俊脸之上居然挂着十分无辜的笑。“言言。”他沙哑的唤着她的名字,手臂一览,已将她困在怀中,一个翻身,便压在了她身上,哗啦啦的流水声遽想,在他大幅度的动作之下,层层水花顺着浴缸流淌了出去。 “盛西慕,你有完没完!”夏言怒吼了声,睁大了明眸瞪着他。 “咱两没完。”盛西慕邪气的笑,有力的手臂撑开她双腿,让自己缓缓进入她体内。夏言无力的喘息,双臂攀附在他颈项,却没了反抗的力气,她被他折腾的浑身酸痛无力,也只能任由着他欲所欲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0章 一个夜色,一个破晓 盛西慕一直停留在她身体,却并没有律动,而是目光温润的凝望着她,指尖穿透她如水草般柔软的发丝。“言言,我的生日都过了,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呢。” “你什么都不缺。”夏言别开眼帘,睫毛轻轻的颤动着,还沾染着剔透的水珠。他的炙热充满着她的身体,夏言的周身都是滚烫的,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好似故意在折磨她一样。 盛西慕低笑,手掌轻轻的托起她下巴,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逃避,“言言,许我一个生日愿望。”他说着,倾身上前,更深的进入后,再一次止住动作。 夏言痛苦的呻.吟,指尖陷入他肩头皮肉,几滴鲜红的血珠顺着他脊背滴入水中,平添了些许妖娆之态。“你究竟想怎样?” “言言,我想你爱我。”他将唇贴在她耳畔,含住她柔软的耳垂,湿滑的舌纠缠上来,一点点顺着雪白的颈项允吻,在他的挑.逗之下,夏言更是无力承接。她被困在水中的身体开始扭动挣扎,双腿缠上他腰身,生涩的扭动起来。 “小妖精。”盛西慕闷哼一声,用力按住她消瘦的双肩,阻止她胡乱的索要。这样相拥的姿态,对于他来说,同样是种折磨,但他就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即便答案是不容拒绝的。“言言,你还没答应我。” 夏言也执拗了性子,紧咬住唇,闷声不语,抢忍住身体的煎熬。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委屈又倔强的与他对视。两人便如此僵持着,他停留在她体内的坚.挺越来越肿胀滚烫,几乎要将两个人一起燃烧,然后化为灰烬。 “言言。”他又唤了声。 “盛西慕,你爱我吗?”她突然问道,眸中晶莹的流光璀璨。他想要她的爱,那他又有多爱她。 盛西慕邪气的笑,低头用力咬住她略微红肿的唇。“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很明白了,看来还不够。”话音落后,盛西慕手臂托起她腰身,让他与自己紧密的想贴,然后,开始疯狂的律动起来。 夏言紧咬住牙关,才能抑制溢出羞愧的呻.吟声,汗水与泪混着水流,模糊的面颊。凌乱的发丝贴在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张狼狈的美,随着疯狂的节奏,流水撞击着身体,让爱意更缠绵,盛西慕太了解她的身体,每一次撞击,都触碰到她最敏感的触点。何况,经过刚刚的调教,她的身体已经十分敏感了,现在更是被他带入云端,痛苦中夹杂的是无尽的欢愉。 “言言,说你爱我。”他胡乱的咬着她的唇,含糊的诱.惑着。此时的盛西慕,已经被推上了巅峰,急于需要释放。 “我爱你,盛西慕,我爱你……”她痛苦的呢喃着,泪珠顺着眼帘滚落下来,小脸埋入他胸膛,樱红的唇片去啃吻他胸口的敏感,借以寻求解脱。 温热的暖流在她身体中全数释放,两人同时发出兴奋的低吼。他缓缓退出她身体,带出一股暖液,但很快混入水中。 水温逐渐下降,盛西慕利落的洗净彼此身体,用浴巾裹住夏言,抱着他向卧室中走去。夏言已经被他折磨的筋疲力尽,乖顺的窝在他胸膛,眼帘轻合着,早已昏昏欲睡。 窗外,夜色早已覆盖了世界,放眼望去,城市中的灯光,霓虹闪烁。他拥着夏言如水,窗帘半偿着,屋内没有等,只有窗外照射进来的昏黄光线,朦胧,极美。 “言言。”他轻吻着熟睡的女子,指尖拂过她湿漉漉的发丝,眉心微蹙,这样睡下,明日着凉了怎么办。想至此,他又动手将夏言摇醒。用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夏言的意识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耍赖的靠着他身体,任由她摆弄。 柔软发丝轻轻散落在他心口,好似挑拨着他的心弦般。若不是已经将她累坏了,盛西慕一定会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乖言言,睡吧。”他在她唇片上吻了又吻后,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臂腕。 盛西慕却了无睡意,目光温润的静静凝望着她。窗外又下起雪来,雪花扬扬洒洒,如暗夜中的精灵。盛西慕就出生在冬日漫长的深夜,那一天,也下了很大的雪。而夏言却出生在盛夏的清晨,太阳言言升起的时候。一个夜色,一个破晓,盛西慕想,夏言一定是生来就为了拯救他的。 “言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啊。” 几近凌晨的时候,盛西慕才入睡。拥着她柔软的身体,第一次睡的这样安稳。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午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夏言已经不见了。他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酒精对他还是多少有些作用的。 “言言?”他低唤了一声,但回答他的只有沉寂的空气。盛西慕不解的起身,在屋内寻了一圈儿,却依旧没有寻找到夏言的痕迹。拨了手机,竟然也是关机的。一种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他慌张的套上衬衫,快速拉开衣柜,打算穿上外套去寻找,发现衣柜中的毛衣与外套已经被熨烫的平平整整,一次挂在里面。试衣镜上,贴着一张粉色的便利贴,上面是一旁娟秀的小字:盛西慕,我走了,不要找再我。你的生日愿望,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我会一直一直爱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对不起,不能与你厮守,原谅我太多的顾忌,我不能连累爸爸,也不能毁了你,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就是远离你,然后,让你拥有幸福。 落款处是夏言的名字,和一个淡淡的唇印,名字已经被泪水模糊,不难看出,她离开的时候有多伤心。 “尹夏言,你这个白痴。”盛西慕将便签捏成一团用力丢在地上,抬脚狠狠踢在木质衣柜,轰的一声重响,白色橡木柜晃了三晃,而盛西慕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挫败的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他点了一根烟,深吸了几口后,才稍稍稳定了情绪,然后拨通了林进的电话,让林进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专心寻找夏言的下落,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夏言。就因为那个该死的婚礼,她才会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一心只想着逃离。她自以为是的替他做决定,以为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可是,那个笨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先从林氏入手,夏言不会毫无准备的离开,被林笑恩外派的可能性最大,查一下林氏在建的工程都在哪些地方。”盛西慕强迫自己冷静的去分析。 “嗯。”林进出声应着,迟疑了片刻,又开口说道,“长官,您让我查尹小姐的身世,已经有线索了。” “找到人了?”盛西慕微错愕,没想到林进这次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自然不会想到,虽然过了太多年,但尹雅的生活确是很单纯的,上大学后,才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只要找到她当时的校友,不难问出线索,而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嗯,八九不离十。找到了几个尹小姐母亲当年的校友,尹小姐母亲当年是音乐学院的校花,性子很骄傲,拒绝过很多追求者。据她当时的室友说,她只有过一个男朋友,但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尹小姐的父亲,只有当事人知道,或者,做DNA检测。”林进大概的将事情说了一下。 “嗯,将资料给我送过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夏言的下落。” 当资料被交到盛西慕手中时,他是彻底的懵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夏言会和傅继霖扯上关系。对于傅将辖署和他妈的过去,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从小到大,傅继霖都是他们家的常客,但他和母亲的关系很微妙,不是恋人,却明明眼中心中都有着彼此,若是恋人,他们却一直维持着朋友的关系,不曾越过雷池一步。 从姨妈口中隐约得知,傅将辖署和母亲曾经是一对恋人,是他爸的强行介入打碎了一切。一直以为是三个人的爱情,怎么凭空又多出一个尹雅。如果夏言真的是傅将辖署的女儿,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自家老子和傅将辖署老死不相往来,想要联姻,更是做梦。 他丢开文件,心虚越加烦躁了,如果想弄清楚这一切,只有询问两个人,一个是尹建国,他将夏言从小养大,不可能不知道夏言的生身父亲。另一个就是傅继霖,他和尹雅做过什么,他应该最清楚。但无论是谁,盛西慕都没有出面询问的立场,何况,即便问了,也未必能得到答案。 盛西慕交代了一下辖区的工作,定了两张飞往北京的机票,无论结果如何,盛西慕都想试探一下傅继霖的态度。 飞机上,宝宝懒懒的坐在位置上,长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轻轻颤动着。 “乐乐怎么了?不是困了吗,怎么不睡?”盛西慕温声询问。 “不舒服。”乐乐嘀咕了句,不安分的扭动了几下身体。 “怎么会不舒服?是不是晕机?”盛西慕将手按在宝宝头顶,眉心微微蹙起,乐乐并没有发烧,并且,上飞机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显然是有些晕机了,一张小脸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此时,一个空姐走过来,盛西慕向空姐要了晕机药和一杯温水,喂给乐乐吃下后,宝宝很快在位置上睡了下来。头等舱的位置很宽松,宝宝侧身躺在里面,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盛西慕脱下外套,动作轻柔的盖在宝宝身上,目光温柔而祥和,一副慈父的模样。 “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空姐再次走过来询问。 “没什么。”盛西慕淡声回了句,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熟睡的宝贝,生怕吵醒了他。空姐毕竟是受过高素质培训的,见他无意理睬自己,便十分识趣的走开了,但妆容精致的脸上却明显带了失落。 回到专用的服务室中,里面还有另外两个空姐,三个女孩挤在一起叽叽喳喳了起来。 “你看到头等舱的那个男人了没?好帅啊,比明星还要耀眼呢。”坐在桌旁的空姐一脸兴奋的说道。头等舱接待的大多都是暴发户,突然出现一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她们自然是要八卦一番的。 “就是性子有点儿冷,不过帅哥都喜欢装酷的。哎呀,我刚刚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都要被他电晕了,我看见他身上穿的西装是阿玛尼,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儿,都要迷死人了呢。”另一个插话道,一副花痴的模样。 刚刚进来的空姐不冷不热的倒了杯水,开口说道,“都醒醒吧,别犯花痴了,你没看见人家带着儿子吗!早名花有主了,还觊觎什么啊。” “我们不过就是肖想一下吗,难道还真能拐带回家啊。看那样子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高攀不上。”桌边的空姐哼哼唧唧的回了句。 碰的一声响,后进来的空姐将水杯摔在桌面上,冷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组长今天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啊。”一个不姐的嘀咕了声。 “这还用问啊,咱们组长不是一直奢望着能攀上高枝,嫁个名门高干什么的,一直坐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吗。你没看见她刚才向人家献殷勤吗,结果那男人一直冷着脸,跟没看见她似的,你没看见当时组长那脸子,涨得跟紫茄子一样难看。”另一个端起桌上的水杯,将水倒掉的同时,还不忘八卦。 “哎!有空还是劝劝组长别做白日梦了,人家上流社会讲究的可是门当户对,想少奋斗二十年,我们只有给人当情人的份儿。”另一个摇着头,唉声叹气。 飞机降落之后,傅将辖署府上的车早已等候在机场外,来接他们的是府上的管家。盛西慕抱着乐乐上车,乐乐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很礼貌的叫了声爷爷,老管家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看。”管家问道。 “没什么,有点儿晕机。”盛西慕随口回了句。 “要不要到医院去看一下?”管家又问,看着小家伙没精打采的模样,管家竟有生出几分心疼,谁让这孩子天生就长了一副惹人疼爱的小脸。 “不要小题大做的,男孩子哪儿那么娇气的。”盛西慕怀抱着乐乐,温柔的哄着。宝宝窝在父亲胸膛中,倒也安分。 车子一路前行,辖区牌照,在拥堵的街道同样畅通无阻。到了傅将辖署的别墅楼中,正赶上午饭时间,小东西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窝在父亲怀里撒娇。一张小脸都埋在父亲胸膛,就是不肯出来。 小孩子向来是不会装病的,傅将辖署忙让保姆将客房收拾出来,给乐乐又多添了几层被子,小东西饭也没吃,倒头就睡。盛西慕细心的给乐乐盖了被子,又遮住了窗帘,以免刺目的阳光打扰了小东西的睡眠,然后,轻吻了下他额头,才悄悄离开。 傅将辖署与盛西慕杀了几盘棋后,坐在客厅中品茶聊天。 “你现在是越来越有父亲的样子了,这男人总要当了父亲之后才能真正成长起来。”傅继霖一边品茶,一边慈笑着说道。当然,这句话从傅继霖口中说出来有几分好像,傅将辖署一身孑然一身,自己都没做过父亲的人,教训起别人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老师别取笑我了,小东西的妈又和我玩儿失踪,我不也是没办法。”盛西慕摇头失笑,一副无奈状。“不过现在也真是离不开盛宝了,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总觉得这份责任太沉重,若是他不在,反而心里不踏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1章 林笑恩将夏言藏到哪儿了 傅继霖笑着抿了口茶,并没有接口。他毕竟是没当过父亲的人,并不能完全懂得这种为人父的责任。这对他来说,多少是有遗憾。官场上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但回到家里,也是个普通的,孤独的老人。只有盛西慕来的时候,多少能给他驱散一点寂寞。两人虽亦师亦友,但他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隔着血缘,便阻隔了太多。 “其实老师当年应该领养一个孩子的,至少现在也能有个依靠。”盛西慕温润说道。 傅继霖有些无奈的叹了声,提起这事儿,还真有一段故事了。“当初领养过一个,没过两天就被她亲生父母领走了。后来我也想通了,不是自己的,终究留不住。” 傅继霖上四十岁的时候,从孤儿院领养过一个孩子,七八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十分聪明讨喜,见了他会讨好的叫叔叔。那孩子跟了他一年多的时间,一直都没叫过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就那样执拗呢。但除了这一点,她都十分听话,也给傅继霖带来了很多欢乐,那时辖区里一个女干部对他很有好感,经常到家里来做客。人到中年,傅继霖也想过找一个合适的人作伴。 但小女孩很不喜欢那个女人,人家一来就摆脸色,弄得傅继霖都有些惭愧,这件事后来也不了了之。本以为至少还能留下个女儿,但一年后,小女孩的父母突然早上了门,衣着简朴的一对乡下人,哭哭啼啼的要将孩子领回去。 原来,夫妻两个生活贫困,孩子又多,才把最大的孩子送走,减轻家里的负担,但着血脉亲缘,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夫妻二人煎熬了整整一年,实在是想孩子想的紧,才一路打听到傅家,想将孩子领回去。 傅家在北首府是名门望族,能给小女孩最优渥的生活,让她做人人艳羡的小公主。当时傅继霖只说了一句,“只要她愿意跟你们走,我没什么意见。”傅继霖自然是舍不得的,毕竟养了一年多。他这么说,当时是笃定了孩子不会跟那对夫妻离开,毕竟他能给她的,比她的亲生父母要多。 但没想到小女孩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牵住了父母的手,对他说:叔叔再见。就是那个时候,傅继霖才明白,原来,他只是叔叔而已。 他问小女孩,“你不恨他们抛弃过你吗?” 女孩虽小,却一板一眼的告诉他,“他们是我的亲生爸妈,他们抛弃我也是迫不得已,而我却不能抛弃他们,是他们给了我生命。” 后来有一段时间,傅继霖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在外过养过几个女人,年轻貌美的,也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或许是错过了最好的时候,没有女人为他怀过孩子,后来上了五十岁,他也厌倦了,就用钱把她们都打发了。 “那时候你住校读书,并不知道这件事。那孩子送走后,我也失落过一阵子,后来雪烟安慰我,不是自己的,强留也留不下。”傅继霖放下手中茶杯,面容多了几分疲惫。 人们总说孩子生下来就是向父母讨债的,对于父母来讲,孩子是一种责任,但同时,也是孩子带来了所有的欢乐,盛西慕还记得乐乐第一次开口叫他爸爸时的心情,那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没有乐乐,他甚至找不到为之而奋斗的理由,身居高位又如何,富甲敌国又如何,他死后不是都要捐献国家。换句话说,没有孩子,他想找人生气,想找人祸害他的钱都找不到。 盛西慕想,傅继霖目前大概就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如果夏言真的是傅继霖的孩子,她会很幸福,但他并不希望这样。因为,这只会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次推入绝境。不知是他叫老子那关过不去,傅继霖恨盛鸿江入骨,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嫁入盛家。到时腹背受敌,他的言言又不配合,呵,盛西慕不崩溃才怪。 “傅老师当初就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女孩结婚,我记得妈说过,您以前有过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还是搞音乐的,怎么没考虑一下。”盛西慕一副玩笑的口吻,却是不着痕迹的试探。王雪烟当然不会和他提起傅继霖的女朋友,但根据林进收集的材料,傅继霖和尹雅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那么王雪烟就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毕竟,对于心爱的男人,女人总是会多一分留心。 若他记得没错,曾经是有过那么一段日子,傅老师来家里的次数少了许多,那段时间,母亲的脸色不太好看,人也瘦了一圈儿,还常常在夜里偷偷的哭。只是,他那时年纪小,记忆有些模糊了。 傅继霖沉默了半响,面上的神情黯淡了几分,似乎回想起一些并不愉快的记忆。“在你妈之后,我的确交往了过一个女孩,学音乐的,和你妈一样,钢琴弹得很动听。但她快毕业的时候我们就分手了,后来,她可能是回老家了吧,也没再联系过。” “傅老师当时可是年轻有为,分手的时候,人家一定哭的很伤心吧。”盛西慕继续打趣道。 傅继霖摇头失笑,三分苦涩,七分无奈。“臭小子,你当你老师是情圣啊,人家姑娘转身的比我还决绝。” 这话让盛西慕有些迷糊了,如果当时尹雅怀了夏言,按理说她应该会要求傅继霖负责才对,傅继霖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何况,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男女之间的错误会影响到男人的前途,何况,傅继霖当时还挂着辖署衔。 难道是他弄错了?尹雅其实还有别的男人。这件事看似简单,却越显越复杂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傅继霖的确和尹雅交往过,但具体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关系,无从得知。难道他还能直截了当的问傅继霖:你和尹雅上没上过床,有没有过一个孩子吗! “爸爸!”一声稚嫩的童声打断了盛西慕的思路,乐乐从楼梯上跑下来,像只小精灵一样扑入父亲怀抱。 “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盛西慕将孩子抱在怀里,目光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 小东西摇着脑袋,笑嘻嘻的模样与刚刚的病病殃殃判若两人。晕机本就不是什么毛病,孩子睡一觉也就好了。“爸爸,乐乐饿了。”宝宝双手捂住肚子,小眉头都皱了起来。 一旁傅继霖急忙吩咐保姆去给孩子做吃的。乐乐转头看向傅继霖,十分友好的对他笑着。 “盛宝,这位是傅爷爷。你过去让傅爷爷亲亲,好不好?”盛西慕笑着说道,同时将孩子放下地。 “傅爷爷。”宝宝奶声奶气的唤了声,倒也不认生。脱离了父亲怀抱,便扑入傅继霖怀中。还在傅继霖脸上啃了一口。“傅爷爷你好,我是乐乐,你叫我盛宝也可以。” 傅继霖位高权重,等着巴结的人能从北首府排到赵市去,但在乐乐眼中,他和一个普通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 “盛宝?盛西慕的宝贝?”傅继霖笑着,这名字取的还真有些意思。 “他现在可是盛家的宝贝,老爷子都要将他宠上天了。”盛西慕笑着回了句。 傅继霖也笑,“上了年纪的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含饴弄孙,等你到了那个年纪自然就懂了。”傅将辖署双臂架起乐乐,向上抛了几下,便有些气喘嘘嘘的坐回原位,摇头失笑,“现在不服老是不行了。这小家伙看着瘦巴巴的,倒是有些分量。” “乐乐很健壮的。”宝宝嘟着小嘴巴,显然对‘瘦巴巴’这个形容词不太满意,今年开始个子长得快,倒是不像原来胖乎乎的了,越发的像个男子汉。 “呦,小家伙还有意见了呢。”傅继霖笑恩更祥和了,难得像今天这样高兴。“这孩子长得和你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这张脸,长大了又是一祸害。”刚进来的时候,乐乐不舒服,一直赖在盛西慕怀中,傅继霖也没太看清孩子的容貌,现在这么一看,模样倒是像极了盛西慕的,甚至比盛西慕的容貌更精致了几分,想必是遗传了母亲的优良基因。 “儿子,听到傅爷爷的话了吗,长大后少惹点儿桃花债。”盛西慕玩味的说了句。 宝宝还不太懂桃花债是什么意思,但父亲说了,他便附和的点头,弄得傅继霖和盛西慕二人又是一阵笑意。 “爷爷,爸爸说你是辖署人。”宝宝奶声奶气的问道。 “恩。”傅继霖做了一辈子的职业辖署人,十分引以为傲。 “傅爷爷是辖署人,爸爸也是辖署人,将来乐乐也要当辖署人。”小东西高扬着下巴,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乐乐为什么要当辖署人?”傅继霖饶有兴致的问道。 “爸爸说辖署人可以保家卫国。”宝宝似乎也很以此为荣,恭恭敬敬的站在傅继霖面前,“爷爷,乐乐给你唱辖署歌好不好?” “好啊。乐乐会唱什么?” 宝宝像模像样的清了声嗓子,唱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绿色辖署营,绿色辖署营教会我,唱得山摇地也动,唱得花开水欢乐,一呀么一呀么一呀么一,一个钢枪交给我,二呀么二呀么二呀么二,二话没说为祖国,,三呀么三,三辖署将士苦为乐,四海为家,嗨!哪里有我,一二三四,战士的歌……” 乐乐又缠着傅继霖玩闹了一会儿,才被盛西慕抱上楼休息。小东西又撒娇的让盛西慕讲了一会儿故事,才乖乖的枕着父亲手臂睡着。乐乐睡下后,盛西慕小心翼翼的将手臂从宝贝头下抽出,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客厅中亮着昏黄的灯光,盛西慕沉默的靠坐在真皮沙发上,目光深沉。掌心将,纯黑色手机比它的主人还要沉寂。每一天,林进都会打来电话汇报当日辖区的工作,却一直没有提起关于夏言的事情。对于他的命令,林进向来是放在第一位的,他一直没有回报,就证明一直都没有查到夏言的消息。连林进都查不到的地方…… 盛西慕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心情反而越来越烦躁了。似乎很合时宜,昏暗中,手机散发出冷色光泽,不停的闪动。而屏幕上显示的却是盛鸿江的号码。 “爸,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听说你回北京了?”状似询问的语调,却是肯定的语气。‘听说’二字用的还真够含蓄的,盛部长的眼线不是早已经布到辖区里面了吗。 “今天刚到。”盛西慕随口回了句,并没有提及傅将辖署的事,但他不说,也并不代表盛老爷子不清楚。盛鸿江虽然霸道跋扈,却也十分有分寸。两人虽然有恩怨,但毕竟傅继霖的位置摆在那里,而且盛西慕与傅继霖的师生关系必会为盛西慕的前途扫清很多障碍。所以,盛鸿江极少插手他们师生之间的事儿。 “明天晚上带盛宝回来吃顿饭吧,我也挺想那孩子的。当然,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以后将他寄养在我这儿也好……” “爸,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我明天一定带盛宝回去看您。”不等盛老爷子回答,他已经自顾挂断了电话。夏言离开后,乐乐现在就是盛西慕的唯一,他不可能将孩子交给任何人来抚养,他一直在等待着夏言的回归,等待着几家团聚。 翌日午后,盛西慕开车带乐乐回了盛家,盛老爷子下午没有会,回的也早,亲自吩咐保姆准备盛西慕父子喜欢的菜。宝宝一进这个家门就好像如临大敌一样,对盛鸿江这个爷爷也不亲,只是淡淡的唤了声:“爷爷。”然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盛西慕和盛老爷子谈了会儿工作上的事,又扯了几句实事,保姆已经将菜饭摆上了桌。桌上只有三人,气氛十分沉寂,只偶尔传来碗盘碰撞的轻响声。宝宝低头快速的吃饭,虽然吃的快,吃相却是极好看的。一碗饭见底,宝宝放下碗筷,十分礼貌的说了句,“我吃完了,爷爷,爸爸,我先上楼了,你们慢慢吃。”说完,跳下椅子,向楼上跑去。 孩子小,却很有礼有节,客套的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但又生疏的让人不敢靠近。小东西姓盛,按理说这里是他的家,但哪儿有一个孩子回家之后是这样生冷拘谨的状态。 “你这个做父亲的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和爷爷就是这种态度。”盛鸿江带了几分不悦,也没心思继续吃饭了,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在了桌上。 “盛宝不是挺乖的,也很礼貌。”盛西慕不以为意的回了句,同时也把筷子放下。 盛鸿江冷撇了他一眼,“他就是太礼貌了,好像我是陌生人一样。” 盛西慕不语,半靠在椅背上,随手点了一根烟,慢条斯理的吸着。其实,在乐乐心中,盛鸿江的确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盛鸿江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孩子不是在盛家长大的,都已经懂事的年纪带回来,自然是和他母亲更亲近些,但来日方长,他能给乐乐的东西,是孩子在他母亲身边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将来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懂得。 “你上去看看他,刚吃过玩带他去院子里面转转,别一直闷在屋子里。”盛鸿江微叹着开口,自顾走进客厅中看报纸。 盛西慕进入卧房的时候,乐乐正倒在大床上看童话书。 “不许躺在床上看书,眼睛会近视,如果眼睛出了毛病,长大以后就别想当辖署人了。”盛西慕走过去,一把将乐乐从床上拎起来,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宝宝倒是也不闹,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继续低头翻书。半响后,才嫩声嫩气的问道,“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乐乐不喜欢这里。” “乐乐不可以这样,这里是爷爷家,将来也会是乐乐的家。”盛西慕在宝贝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臂将孩子抱起,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乐乐微低着头,不去迎视父亲的眼睛,声音有几分怯怯,“乐乐不想讨厌爷爷,可是他不喜欢妈妈。我知道是他将妈妈逼走的,他还让爸爸跟别的女人结婚。” 盛西慕微愣了片刻后,若有似无的叹息了声。孩子虽然小,却已经很有主见,能分辨是非。他与夏言的纷纷呵呵,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的弱小的心灵造成伤害。也许所有人都认为乐乐回到盛家,对他才是最好的,但锦衣玉食和无可企及的权利,却并不一定是乐乐想要的。 因为经历过,所以盛西慕比任何人都懂得完整的家庭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一直都不希望乐乐成为第二个自己。 “乐乐,相信爸爸,我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也一定会将你妈妈找回来。” “真的吗?”乐乐突然扬起头,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好像凝聚了漫天星光一样灼亮。 “嗯。”盛西慕含笑点头,“但是乐乐也要答应爸爸,下次对爷爷和善一些,爷爷的身体不好,需要我们多关心他。” “那好吧。”乐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伸出小手指牵住盛西慕的小指,“我们拉钩,爸爸答应了乐乐就不可以反悔啊。” “好的。”盛西慕笑着,宠溺的捏了下宝宝的鼻尖。 宝贝笑嘻嘻的窝在父亲怀抱中,手臂缠着父亲颈项,在他耳边轻声道,“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乐乐很想妈妈,每天每天都想。” 盛西慕心口一疼,将孩子拥得更紧了。 夜深人静,哄睡宝贝之后,盛西慕依旧坐在沙发中等着夏言的消息,林进的电话打来,如往常一般汇报了当天的工作,然后便无声的等着,看看盛西慕是否还有其他吩咐,如果没有,他就会挂断电话,依旧没有提起夏言的事情。 “还是没有任何眉目吗?”静谧了半响,盛西慕出声问道。 “是林进无能,能查的都查了,一点线索都没有,飞机场的出入记录也一一盘查过,没有尹小姐的记录。火车站和汽车站,实名制的都翻查过,没有任何线索。至于林氏,更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尹副总裁这个人一样。我想,林笑恩在其中做了手脚的可能性很大,我透过无线,偷偷查过她的手机通话记录,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号码。如果真的是她将尹小姐藏了起来,那么她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私人号码与尹小姐联系,只是我还没有查到眉目。” 林进的话无疑是往盛西慕心口上撒了一把盐,既然连林进都查不到,那就证明夏言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开他的,决绝到连乐乐都不要了。前一夜,她给了他一夜缠绵,他们深深的占有着彼此。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沉浸在幸福之中,第二天一觉醒来,她就彻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而已。 挂断电话之后,盛西慕无力的靠在真皮沙发上,只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他起身走进酒窖中,取出一瓶十年的拉菲,拎着酒瓶,向院中走去。昏黄的灯光之下,他坐在木质长椅上,灌了几口酒后,才面前压下了心口的烦躁。 漆黑夜色笼罩之下,四周死一般的沉寂着。盛西慕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很快被夜晚的寒风打透,他却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寒冷让头脑越发的清醒,而越是清醒,对夏言的时间就变得越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手掌紧握住酒杯,他又猛的灌了几口酒,酒液入腹,划过一串温暖,让身体好受了许多,短暂的沉迷,使得疼痛变得模糊。但酒入愁肠,只会愁更愁。他不停的喝着,转眼的功夫,酒已经见了底,他低头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手冻得发红了,握着酒瓶的手指动了几下,带着些许的微僵。 他轻轻合起眼帘,在酒精的作用下,头脑发沉发晕。脑海中,一幕一幕,闪过的都是与夏言的曾经,他看到她在阳光下灿烂的笑,看到她离开时绝望的哭。想着想着,心就更疼了。合起的长睫上,竟变得潮湿了几分。此刻,若没有人去唤醒他,盛西慕会一直坐在院中,直到天亮,但冰冷刺骨的寒冬夜,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衫的男人,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会不会有呼吸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即便是想死,盛西慕也不可能会轻易如愿。他家老头子就好像二郎神长了三只眼似的,随时都能监控到他的行踪。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借酒消愁了,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个一辖署之长的样子!”盛鸿江比气温还有低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如同夹带着冰雪,冷的骇人。 迟疑了片刻,盛西慕才缓慢的睁开眼帘,一双深眸,亮的惊人,但也满是嘲弄之意。“爸,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说什么混账话。”盛鸿江怒声斥责了句。 “爸,您觉得一辖署之长该是什么样子?脱下西服,我盛西慕也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您说我是一辖署之长,我能指挥千辖署万马,却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我这一辖署之长是不是当得太窝囊了些。”许是借着酒意,盛西慕有些肆无忌惮了。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盛鸿江明白他对夏言的感情。 老爷子能体谅最好,即便不能体谅,反正他喝醉了,明儿个天一亮,他完全可以推得干净。 “如果你爱上的是像王媛那样,家势才貌都配得上你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反对。即便没有好的出身,至少也要家世清白吧。且不说尹建国是贪污犯,单单你们的舅甥关系,就是不容于世的。你说你们没有血缘,可是大众会去深究那些吗?她只要喊过盛沐一声妈,她就是尹家的女儿,她就是你的外甥女。你以为我想逼着你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一来天气冷,二来,盛西慕这副颓废的模样,也的确让盛鸿江气的不轻,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老爷子依旧是汤水不进的,盛西慕也不想再与他争辩什么,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天冷的缘故,头脑沉重的厉害,脑仁都跟着疼了起来。不经意的仰头,发现乐乐的卧室不知何时亮起了灯光。他呆愣了许久,静静的凝望着窗口散落出的昏黄温暖。 盛老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叹了一声。“孩子可能醒了,你上去看看吧。他认床,上一次过来,几天都没怎么睡,整个瘦了一大圈。” “嗯。”盛西慕闷闷的应了声,摇晃的起身向别墅中走去,虽然步履不稳,跌跌撞撞着倒也走了进去。沉重的脚步踏过木质楼梯上楼,在乐乐的门口停住。房门半虚掩着,乐乐裹着被子坐在床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以至于盛西慕看不到他眸中的情绪。 “怎么还不睡?睡不着吗?”盛西慕在宝宝床边坐了下来,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乐乐下意识的蹙紧了小眉头。 乐乐掀开被子扑入父亲怀中,一张小脸都陷在他胸膛,声音带着几分怯怯。“爸爸,你是不是也想妈妈了?” 盛西慕沉默着,环在他身上的手臂却颓然收紧。 “爸爸你别难过,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她不会丢下乐乐的。”宝宝用自己的一双小手将父亲冰冷的手掌护在怀中,呵气温暖着。“爸爸,乐乐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盛西慕有些吃力的牵起一抹笑,伸出手掌想要去触摸宝宝嫩嫩的面颊,在触碰的瞬间,又突然僵在半空中。手掌下意识的蜷起。他的手太冰冷,怕伤到了孩子。而乐乐却很懂事的握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脸上,笑嘻嘻的对着盛西慕笑。 “爸爸,乐乐是男孩子,你不是总说男孩子不可以太娇气吗。” “我说的是男子汉不能娇气,乐乐现在太小,要长大之后才能变成男子汉呢。”盛西慕笑着,宠溺的将儿子搂在怀里。 “爸爸,乐乐睡不着,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宝宝奶声奶气的说着,一双小手扯着父亲的衣角,黑葡萄一样晶亮的眸子,带着几分渴求。但盛西慕知道,这不过是借口而已,小东西是怕他再次出去挨冻。 “好,爸爸陪着盛宝一起睡。”盛西慕掀开被子,抱着孩子一起躺在了床上。 乐乐温暖柔软的小身体就好像小火炉一样,一寸寸将他身上的冰冷融化。如果没有乐乐,盛西慕不知道他要如何才能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夜。这样寒冷的夜晚,他不知道他的言言过的好不好,是不是也像他思念着她一样,想念着他们父子。 盛西慕在北京并没有停留太久,毕竟辖区不能总不去,一辖署之长总不能带头开天窗啊。 辖区办公室,盛西慕埋头翻看着这几天堆积的文件,大部分林进已经处理过,但有一些还是需要盛西慕亲自处理。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进来。”盛西慕淡声开口,目光却没有从文件上移开。林进走进来,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后,才说道。 “晚上王书记在皇朝万豪请宴,顾省长和李副书记都会去,还打电话让您务必出席。”林进说完,又补了句,“下个月就是您和王小姐的婚礼,这个时候请客,不知道王书记又打着怎样的主意。” 盛西慕顿了下手中的金色钢笔,唇角扬起一抹冷魅的笑。“他还能打什么主意,一来是炫耀一下靠上了盛家这个大树,二来,你别忘了顾家的海诺建筑可是首屈一指的建筑业龙头,听说顾家的生意已经逐步交到了林笑恩的手里。如果我没猜错,今晚王媛一定会出席,王书记是打算提点我,让王媛步林笑恩的后尘。”盛西慕缓缓靠入身后柔软的椅背,唇边笑靥逐渐冷魅深邃。姓王的想将手伸进盛氏,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王家人再打盛氏的主意?”林进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王家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与贪婪。“长官还是早做打算。您一旦和王小姐结婚,她进入盛氏打理家族生意只怕是早晚的事儿。” 盛西慕淡笑不语,他从来就没打算过和王媛结婚。眼看着婚期一天天临近,老爷子如果真逼急了,他也已经给自己布好了最后一步棋。 王书记的宴,盛西慕还是去了,即便他不给姓王的面子,还有顾希尧和李副书记到场,他盛西慕总不能托大。何况,凉他姓王的也不敢摆鸿门宴。不过,王书记约顾希尧与李副书记一起到场,倒是有些意思的,王书记最多不过三五年就要退下来了,顾希尧与李副书记两人挣着上位,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实际早已是冤家对头。 顾希尧有顾部长这个老子做后盾,但李副书记的靠山也不小,王书记一直维持着中立的立场,两面讨好,谁也不得罪,自然,谁也不帮衬。这样看似精明,实际上却也同时将两个人都推开了,官场之上,想要独善其身太难。 “这离换届选举还早,听说李副书记已经开始四处活动了,看来对省委书记的位置是势在必得。顾省长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林进一边开车一边嘀咕着。 盛西慕手臂随意搭着车窗,听了林进的话,唇角随意的扬了下,笑的有几丝邪气。“张狂的越大,跌下来的几率越大。林进,你记住了,会咬人的狗不叫。” 盛西慕猜的果然没错,王媛不仅出席了晚宴,还是盛装出席。她小鸟依人般的坐在盛西慕身边,但碍于两人目前僵持的关系,她并没有做出什么暧昧的举动再惹盛西慕生厌。 “西慕,你还不敬顾省长和李副长官一杯,今儿的宴席,他们两个可是客人。”王书记笑眯眯的端起酒瓶,言语间,已经不着痕迹的将盛西慕纳入了自己的阵营。 盛西慕有些散漫的坐在位置上,不迎合,却也没有反驳。这老狐狸还真是沉不住气,他和王媛可还没领证,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他如此急迫的在顾希尧与李副书记面前摊牌,其中必然有些盛西慕尚不知晓的隐情。 “顾省长,李副书记,西慕先干为敬。”盛西慕举起酒杯,向两人敬了敬,然后放在唇边,一饮而尽。盛西慕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演戏自然手到擒来。而比起演戏,顾希尧的水平可一点儿也不比他差。 顾希尧无意识的撇了眼盛西慕身侧的王媛,唇角笑意深邃,情绪难辨。他同样举杯,含笑饮尽。“盛长官客气了。” 又谈笑了几句后,盛西慕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随意扫了眼,是林进的电话。“对不起,我失陪一下。”盛西慕话落后,起身离开包房。 挂断了电话,他高大的身体靠在长廊尽头的窗口前,俊脸显出几分疲惫之色。他伸手推开窗子,冷风从半偿的窗缝中猛烈的灌入。林进几乎翻遍了赵市,依旧找不到夏言的消息。如果再找不到她,盛西慕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他已经那么那么的想念她了。 噼啪两声,打火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反复几次,却依旧没有将烟蒂点燃,他再一次尝试,火苗在冷风中晃动,好在没有熄灭。盛西慕胸口的衬衫扯开了两颗扣子,胸膛微微的起伏着,两指间的烟蒂终于被点燃,他缓慢的深吸了一口,才平复了几分心头的烦乱。 “盛长官似乎有心事。”顾希尧不知很是站到了他身后,指尖同样燃着一根烟,他随意的弹了下烟灰,将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 “顾省长见笑了。”盛西慕哼笑,视线随意扫过他身上,然后移向窗外漆黑夜色之中。 “我听说林夏言失踪了。”顾希尧靠在他对面的墙壁,状似无意的说道。 而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直到盛西慕指尖的烟蒂即将燃尽,他随意将烟蒂丢在地上熄灭。然后抬起清冷的眸子,唇角扬起一抹冷嘲的笑,然后开口问道,“林笑恩将夏言藏到哪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2章 ‘犯.贱’两字终究没说出口 顾希尧随意耸肩,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他没想到盛西慕会问的这么直接。“我老婆藏人很有一套,当初她把自己藏起来,我也是找了很久。”他和盛西慕想的一样,如果尹夏言失踪,又消失的如此彻底,八层和林笑恩脱不了关系,也只有林笑恩能做到这些。 “帮我一个忙,当然,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的。”盛西慕又道。 顾希尧笑,有几分无奈。他想他可以理解盛西慕此刻的感受,当初笑恩怀着孩子离开的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噩梦。男人对感情,一旦陷进去,他就会变得不堪一击。“我不知道尹夏言在哪里,这次真的爱莫能助。” 盛西慕有些玩味的笑,看来林笑恩对顾希尧也并不放心。“你不知道不要紧,我可以自己去查。我想知道顾太太的私用号码?” “盛长官果然无所不知。她的确有私人号码,知道的人没几个。”顾希尧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将笑恩的号码发到了盛西慕的手机里面。如果林笑恩知道他出卖她,不跟他翻脸才怪。 “西慕,顾省长,原来你们在这儿!”王媛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走过来,顺势揽上盛西慕手臂,“看来你们聊得不错。可我爸和李副省长都等急了呢。” “出来吸烟,碰巧遇上而已,我先进去了,不打扰两位。”顾希尧一笑,单手插入西装口袋,转身向包房中走去。 顾希尧走后,盛西慕有些厌恶的甩开王媛手臂,“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可以出来找你吗。”王媛的脸色不由暗淡了几分,但依旧强颜欢笑着。“顾省长与李副书记都盯着我爸的位置,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爸的意思是打算扶持李副书记上位,顾希尧这人深不可测,不太容易掌控。” 盛西慕沉默了片刻,冷然一笑,王老头一向精明,看事情也还算通透,但他这次是真的选错了边儿,李副书记想跟顾希尧斗,还差的远呢。 “这些似乎并不关我的事儿。”盛西慕不以为意的哼了声。 王媛又靠近了他几分,这一次没敢再拔虎须。“我是想提醒你离顾希尧远一些,他和我爸之间早晚是要发生冲突的。” “是吗?那替我转告你爸一声,让他好自为之。”盛西慕邪魅的笑,转身离开。 王媛愣在原地,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一旦有了冲突,他就会袖手旁观,看着她爸自生自灭吗?他们要结婚了啊,他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的。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盛西慕将从顾希尧处得来的号码交给了林进,林进用辖区中最尖端的卫星定位系统监控林笑恩的手机,终于有了新的线索。除了几个本市与北京的电话,这个号码拨出最频繁的电话来自V市,而据林进所知,环宇集团在V市有一个正在进行的工程。只不过他当初追查的时候,调往V市工地的人员名单中并没有尹夏言。看来,还是他疏忽了。 林进第一次时间派了几个人赶往V市,根据传回来的照片,夏言的确在那里。照片被送到了盛西慕的手中,他一张张的翻看着,脸色又阴霾了下来,照片当然是偷拍的,多数都是在工地上,夏言站在一群工人之间现场指挥。才几天不见而已,她似乎有消瘦了许多,V市本就是一个三线城市,又是郊区县城的工地,可想而知条件艰苦。林笑恩真拿他女人当苦力了,居然外派到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我查到林笑恩定了今天下午的飞机去V市,现在应该起飞了。表面上是去实地考察工程进度,但那种小工程根本没必要让林笑恩亲自跑一趟,想必她是去看望尹小姐的。” 盛西慕一直冷着脸,啪的一声甩掉手中的照片,套上了西服外套。“给我订晚上的班机,我要去V市。”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抓回来了。 …… V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林笑恩刚刚下飞机,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预想定下的总统套房中。顾希尧跟在身后,拎着简单的行李,俨然是个小跟班。 “老婆,你是不是累了,咱们女儿是不是也累了?我帮你按摩按摩。”顾希尧放下行李,就靠了过来,双手轻柔的按摩着笑恩的肩膀。 “我说顾省长,你很闲吗?我两天后就回去了,你偏要跟过来做什么。”林笑恩一边享受着他的服务,一边还不满的抱怨。 顾希尧一副无奈的神情,但还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难道他愿意来吗?他现在手头堆着一摞的工作,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如果不是她现在怀着孩子,他才懒得跟过来。可笑恩偏要过来看尹夏言过的好不好,他拦都拦不住。每次只要涉及到尹夏言的事情,林笑恩就会跟他翻脸。 门铃叮咚一声轻响。笑恩推了推顾希尧去开门。“一定是夏言来了,快去开门。” 顾希尧完全的沦落为跑堂的角色,一脸不耐的去开门,门外果然是夏言,似乎是匆忙赶过来的,她一身的风尘。“顾省长。”夏言礼貌的点头。 “嗯,进来吧。”顾希尧侧身,将她让进屋子里。 “夏言,你来啦。”林笑恩起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笑恩姐,你现在怀着宝宝,也不方便,还过来做什么。我过的好好的,吃得好睡得好。”夏言淡笑着说道。 笑恩将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圈,漂亮的眉心都蹙了起来。“还和我说一切都好,你看看你,整个瘦了一圈儿。不行,你明天必须和我回赵市,如果你不想面对盛西慕,我可以安排你去C市,就是不能在这里继续受苦。” “我没那么娇气,倒是你,怀着孩子还飞来飞去的,累坏了怎么办啊。”夏言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两个人闲叙了几句,却没提多少工作上的事儿,这种小工程,林笑恩本也没放在心上,夏言来这里,与其说是为工作,倒不如说是为了躲避盛西慕。 “你看看我是不是胖了一圈儿啊,最近吃的特别多,肚子里的小东西生出来准是个吃货。”笑恩笑着说道,手掌下意识的抚摸上微微凸起的小腹。 “哎,我说林笑恩,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顾希尧插了句,顺便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夏言。 “谢谢。”夏言淡笑着回了句。 “刚从工地回来的吧,身上都是灰尘,快去洗一洗,一会儿我们去吃饭,我这个老板请你吃大餐。”笑恩硬是将夏言推进浴室,还不忘丢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她。 客厅中还坐着顾希尧与林笑恩夫妇,夏言觉得格外别扭,她快速的将自己冲洗干净,套上了林笑恩给她准备的裙子。水粉色呢绒群,倒是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了一些,长发披散下来,她走出浴室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好似从迷雾中走出来一样。 林笑恩与顾希尧望过去,都有片刻的错愕与惊艳。“我就说将这么娇嫩的一朵花丢在工地上,简直是暴殄天物啊。”笑恩玩味的开口,牵起夏言向屋外走去。“去吃饭吧,我饿了。” 酒店的高级西餐厅中,林笑恩点了三份牛排,又另选了很多甜品。那样子像是饿了多少天一样。顾希尧一脸的无奈,知道的是他女人能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她,不给她饭吃呢。 “笑恩姐,你点这么多,我们能吃的了吗?”夏言一脸的茫然。 “应该差不多吧。不是还有你们吗。”林笑恩拿起刀叉,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顾希尧轻咳了声,低头开始切牛排,然后将切好的放在她面前。“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桌上的东西果然被林笑恩一扫而空。“那个我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笑恩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咬住果汁喝了起来。 夏言早已吃好了,靠坐在身后的椅背,用纸巾轻擦了下唇角,悠闲的坐在一旁看顾希尧与林笑恩两个人互动。顾省长很宠着老婆,林笑恩说什么是什么,除了赔笑,他一句反驳都没有。 餐厅的小舞台上,钢琴师弹奏出优美的钢琴声。笑恩随着哼唱了一会儿,突然来了性子要去弹。“夏言,陪我去弹一曲好不好?” 夏言一愣,犹豫着说道,“酒店的钢琴是不外借的吧。” “这个好办。”林笑恩侧头看向一旁的顾希尧,笑的让他有些发毛。 顾省长抚了下额头,笑着起身,“好吧,如你所愿。”顾希尧不知和酒店经理说了什么,很快弹奏者就给她们让出了位置。很多时候夏言都觉得金钱和权利不是万能的,但很多时候,它却是一张特权通行证。钱不能买来幸福,但夏言不得不承认,它可以为幸福锦上添花。 “我,不太会弹钢琴的。”夏言和笑恩并肩坐在钢琴旁,她多少有些扭捏。 笑恩温柔一笑,似乎并不以为意,“没关系,我也很久都没弹过钢琴了,不过随手弹着玩儿而已。”笑恩靠在她耳边,玩味的又嘀咕了句,“反正这里多半是外行,弹得好坏他们也听不出来。” 夏言低笑,顿时放松了许多。然后,笑恩青葱的指尖便搭上了黑白琴弦,优美的琴声顺着她的指缝流淌而出,竟然是《梦中的婚礼》,夏言有短暂的呆愣,居然是这首曲子,这是盛西慕教她的曲子。 “夏言。”身旁笑恩侧头,不解的看向她,出声提醒。 夏言才恍惚的从回忆中清醒,十指带上琴键,在黑白琴键上灵活的跳动。她微合起眼帘,乐声似乎将她带回了过去,她的指尖搭在盛西慕修长的十指上,恍惚间,还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 睫毛轻轻的颤抖,她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失落与苦涩在心口逐渐蔓延,睫毛沾了层雾气,原本唯美欢快的音乐,居然也蕴藏了一丝凄美与悲凉。 盛西慕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钢琴旁,两个女子并肩而坐,四手联弹,一曲《梦中的婚礼》温婉缠绵中,带着淡淡的伤。盛西慕半靠在石柱旁,随手点了一根烟,缓慢的吸着。而他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夏言,就好像顾希尧一直追随着笑恩一样,眼里心里也只容得下这一个女人。 最后一个音符划落,夏言青葱的指尖缓慢的停在黑白琴键。她侧头看向一旁的笑恩,淡淡的弯起唇角,“好久都没碰过钢琴了,都要快忘记它的声音了。”夏言的指尖随意划过黑白琴键,发出一串错落的琴声。 “夏言,你的琴声很悲伤。”笑恩无奈的叹了声,又道,“如果无法忘记,为什么不勇敢的面对,我认识的尹夏言,不是这样怯弱的。” 夏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能,如果我那么做了,我爸爸……我不能那么自私。”夏言含糊的说了句,眼眸都湿润了。 笑恩看得出她有太多的顾及,便也不再去劝,和她一起走下舞台,回到顾希尧身边。她们刚刚坐下,盛西慕便向他们的位置走了过来,因为林笑恩与夏言是背对着的,并没有意识到他在逐步靠近,顾希尧虽看见了,却没有丝毫意外,盛西慕会追来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盛西慕径直来到夏言身边,不由分说的扯住她手臂。夏言没有丝毫准备,突然被人从椅子上扯起,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盛西慕!怎么是你?”待开清来人,夏言恼火的想要甩开他。而盛西慕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的抓着她不肯放,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夏言纤细的手腕捏碎。 “盛西慕,你……”笑恩起身,尚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顾希尧拦住,“他们之间的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顾希尧对盛西慕微点了下头,扯着自家老婆离开。 盛西慕重新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夏言一直低着头,明显带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服务员端了两杯咖啡,极品蓝山,散发着浓醇的馨香。但两个人都没有动,盛西慕对这东西不感兴趣,而夏言是没心情。 “你来做什么!”夏言率先打破了沉默,语调却是不冷不热的。 “我知道你在这里。”盛西慕倒也不转弯抹角。蹙眉看了眼窗外,小城市自然是无法与繁华的赵市相比。“为了脱离我,你宁愿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方来?” “其实这儿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夏言淡声回着。 盛西慕冷撇了她一样,人整个瘦了一圈儿也叫过的好?她工作的那工地更是又脏又乱,他都不忍心去看。“敢情尹总是跑这儿来体验市井百态来了。这么多天也该看够了吧,明天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盛西慕,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嘀咕了声,别开眼帘。 “没什么关系?”盛西慕邪魅的一笑,“尹夏言,我似乎应该提醒你,你是我儿子的妈,离开前一天,我们还搂在一起缠绵呢。这才放你自由几天,就敢跟我叫板说我们没关系了?” 夏言面颊羞得通红,早知道这男人肆无忌惮,什么话都敢说。他也不看看,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反正我不会回去,要走你自己走吧。”夏言负气的起身,像餐厅外走去。 盛西慕结了帐,快步追了出来,在大堂中将她拦住。他的手臂缠在她柔软的腰肢,相拥的姿态十分暧昧。“跟我上去,今晚别想回你那个什么见鬼的工地去。” “不要。”夏言闷声反抗,但在盛西慕面前,反抗一向无效。 “不去?行啊,你不想走,我不介意抱你上去。”他说完,居然真的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盛西慕!”夏言惊慌的低呼一声,周围的目光都围了上来,夏言一张小脸顿时红透了。这男人什么事儿都敢做,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要脸,她还要呢。“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盛西慕哼了声,好像在说:早乖乖听话不就没事儿了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盛西慕按了楼层号码,居然和顾希尧是同一个楼层,是啊,她怎么就忘了,总统套房都在那一层的。到了门前才发现,更讽刺的是居然还是对门。 “进来吧。”盛西慕用房卡开了门,将她扯了进去。 盛西慕从冰箱中取出一杯饮料,当着夏言的面将一包药粉倒了进去,然后递给夏言。“喝了。” 夏言蹙眉看着他,迟迟不肯伸手去接。盛西慕又有点恼了,声音不由得放大了些,“看什么,我还能将你先奸后杀啊。” 夏言瞪了他一眼,才将饮料接过来,咬牙灌了几口。她现在是彻底了解盛西慕了,如果她不喝,他指不定会给她灌下去。夏言根本不渴,喝了两口后就把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盛西慕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中,夏言坐在他对面,似乎刻意的要与他保持距离。“盛西慕,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她刚开口,便被盛西慕出声打断。 “言言,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们谈了多少次了?哪一次有结果了?”盛西慕慵慵懒懒的开口。 夏言被他气得不轻,别开视线不去理会他。僵持了半响后,才听盛西慕服软道,“好好,你想谈就谈吧,只要别提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话让我生气就行。” 夏言怒气未消,出口的话也有些冲,“盛西慕,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还来纠缠我做什么?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能满意。我尹夏言再低贱也不会给你做见不得光的情.妇。”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看着她,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你都哪儿听来的这些词儿。红旗彩旗的,你当开奥运会啊。”他懒懒的伸了下腰,又说道,“别闹了,开了一天会,又赶了几个小时飞机,我真累了,早点儿睡吧。” “那盛长官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夏言冷淡的丢下一句,起身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头就有些发晕,莫名的燥热在体内流窜,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并不痛苦,又隐忍着难受。 “是不是觉得热?”盛西慕低笑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双臂缠上她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唇贴上她耳侧,吞吐的气息有意无意的挑拨着她敏感的神经。“看来药效发作的还挺快的。”他又嘀咕了句。 夏言险些没气炸了肺,他还真在饮料中下了那种药。“盛西慕,你还能更卑鄙一点吗。” 盛西慕低低的笑,从身后拥住他,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中医开的药方,其实就是调理身体的,我在照片中看你又瘦了一圈儿,心疼着呢。不过,今天这药我又加了点儿东西,的确有催情的成分,药量不重,你要是不想,我不逼你。” “别碰我。”夏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出他怀抱。她单手撑住墙壁,就像他说的一样,夏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却并不是不可忍受。“我要回去。” “不行。”盛西慕断然拒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这个样子回去,他肯定是不会放心的。“言言,我保证不会碰你,但是今晚你必须留下来。” “不要,我不想再见到你。”夏言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外走。盛西慕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在她手掌刚刚触碰上房门的一刻,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将她硬扯入怀抱。“放开我!”夏言再他怀中不停的挣扎着,打不过他就咬,盛西慕将她从房门口一路拖回卧室,身上被她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闹够了没?尹夏言你再不老实点儿,我可不敢保证刚刚的承诺还能作数。”盛西慕将她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下一刻沉重的身躯便压了下来,将她死死的困在身下。 他压得她几乎无法喘息,但还是用尽气力的挣扎。“我讨厌你,盛西慕,我讨厌你……” “好了,乖,别胡闹,不是想和我谈谈吗?现在我们谈,好好谈。就先说说尹建国吧。”他的话终于让夏言安静了下来,他既然这么说,就代表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的。夏言睁大了一双眸子看着他,眸中都是恐慌之色。 盛西慕低笑一声,低头在她唇片上轻啄了下,带着几分宠溺。“看着我做什么,吓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老头子背地里玩儿什么猫腻。老爷子想出手,五年前尹建国就不会进去。他现在突然大发善心的将人弄出来,自然是有目的的。” 夏言咬唇不语,侧开头不敢去迎视他犀利的眸子,好像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秘密。这种认知让她不由得害怕的颤抖。 盛西慕翻身躺倒在她身侧,将她颤抖的身体轻拥在怀中,“怕什么,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老爷子怎么将尹建国弄出来的,我一清二楚。如果我想出手,尹建国也根本走不出监狱。我知道他对你有养育之恩,既然是你的决定,我都会尊重你。但是,凭这个就让我们分开,是不是有点儿可笑?” 夏言将头枕在他胸膛,若不可闻的微叹,是很可笑,但她又不得不受盛鸿江的威胁。“盛西慕,你根本不会懂我对我爸的感情有多深,如果我是他亲生的,或许我会更心安理得一些。但我不是,我不是他的亲生女,他没有必要护我爱我,可是,这二十几年来,他对我比大哥二哥还要好。我真的不忍心……即便他的自由要用我们的感情来换,我也在所不惜。” 盛西慕眉心轻蹙,沉默了半响后,唇角才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尹夏言,你总有本事伤我的心。” “盛西慕,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好不好?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而拖累任何人。”夏言一张小脸都埋在他胸膛,湿润的泪浸湿了他胸口的衬衫,而盛西慕是最见不得她哭得,她一哭,他心都疼了碎了。 他轻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胡乱的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别哭,言言,看着你哭,我会心疼的。”他手掌捧起她小巧的下巴,细碎的吻,吻过眼帘,鼻尖,面颊,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片上,辗转吸允。“言言,我向你保证,不会伤害到尹建国,也不会让你为难。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再无声无息的从我的世界中消失,好吗?” 夏言一双迷雾般的眸子,凝望了他半响后,才淡淡的点了下头。 “言言,别呆在这里了,条件不好,环境也不好,我不放心。你回C市好不好?带着乐乐一起。我会尽量处理好赵市的一切,然后去接你们。”盛西慕又说道,语调温润,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 “真的可以带上乐乐吗?可是盛部长……”夏言有些不敢置信的出声确认。 “傻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笑着,刮了下她鼻尖。“老爷子也不是一直呆在赵市,只要他回来的时候将乐乐接过来见一面就行了。” “嗯。”夏言点头,苍白的小脸终于缓和了几分。 盛西慕再次将她拥在怀中,因为傍晚刚刚沐浴过,她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淡淡馨香,今天还穿了一件水粉色的裙子,稚嫩的让人心痒难耐。此时夏言倒是没觉得身体有多热了,反而盛西慕有些按耐不住,好像吃了要的人是他一样。 “言言。”他低哑的唤了声。 “嗯。”夏言浅浅的应了声,已经合起了眼帘,“睡吧,你不是累了吗。” “言言,我睡不着,我们活动活动再睡吧。”他话未说完,已经利落的翻身将夏言压在了身下。手掌胡乱的顺着她身体玲珑的曲线游走。喘息越来越凝重。 “不要,我累。”夏言嘤咛着声音拒绝,而听在盛西慕耳中,居然成了欲拒还迎,他胡乱的扯着彼此身上的衣物,转眼的功夫,两人身上已经接近赤.裸,盛西慕扯过被子裹住彼此的身体,虽然屋内温暖,但毕竟是严冬,若是冻坏了她,他还是要心疼的。 “盛西慕,你这个骗子。”夏言在他身下无力的挣扎,他分明答应了不碰她的,结果一上.床就变卦了。这男人不是口口声声说开了一天会,又赶了几个小时飞机吗?怎么精力还这么充沛。 其实盛西慕是真累,他又不是铁打的,沾到床,更是疲乏的要命,想一觉睡过去。但偏偏他身边躺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那里还睡得着。 盛西慕倒是没怎么耽误工夫,往日里用尽心思的进行前戏,今儿倒是都直接跳过,直奔主题。他身下早已肿胀的疼痛,而夏言刚刚服了药,被他轻轻的一挑.拨,已经湿润了,他轻车熟路的进入她身体,与她完整的结合。为了能早点睡觉,夏言倒是十分配合,柔软的双臂缠在他颈项,双腿攀在他腰身,配合着他的节奏律动。起初两人都还能隐忍着,但随着高.潮的来临,夏言抑制不住的喘息,盛西慕灵巧的舌在她胸口放肆的吸允,更带动了一波狂潮,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的相拥在一处,缠绵不休。 而另一面,顾希尧与林笑恩坐在房中,两人彼此沉默对望。林笑恩一直冷着脸,顾省长在老婆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声也不敢吭了。 话说这总统套房的隔音设置也不好,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两边的窗户都留了缝隙通风,声音便很容易传进来了。虽然听的不太真切,但隐约听到起初两个人在吵架,后来,就静谧了,静谧了很长一段时间,林笑恩忧心忡忡,正想着是不是要过去看一看,免得夏言受欺负,接过那边就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呻.吟声,都是过来人,笑恩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老婆,还要继续听吗?要不咱们也洗洗睡吧。”顾希尧出声问道。 “你去客房睡,我不想看见你。”林笑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老婆,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啊,人家两个人的事儿,我们还是少参合了。”顾希尧凑到笑恩身边,手臂缠上她腰肢,最后停留在小腹上,轻轻的揉了揉。 “起来,离我远点儿。”林笑恩冷着脸拍掉了他手掌,“顾希尧,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吧!你还敢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你告诉盛西慕夏言在这儿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来了。” 顾希尧知道瞒不过自家媳妇,索性也不否认了。“尹夏言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盛西慕的手掌心。”顾希尧修长的指随意点了下笑恩心口的位置,“她这里面装着盛西慕呢,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了。这不盛西慕一飞来,两个人又纠缠到一起了。老婆,你就少蹚这趟浑水了。越帮越乱。” “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的,顾希尧,我生气是因为你出卖我。”林笑恩一直板着脸,好像顾希尧是阶级敌人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你盯着省委书记那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按耐不住要出手了是不是?王书记也不是说搬到就能搬到的人,没有盛西慕帮衬着你,这事儿是不是挺棘手。” 顾希尧又是一笑,官场上的事儿他向来不和笑恩说,但他不说并不代表笑恩什么都不知道。这阵子他是一直谋划着上位,他老子那边也开始动手安排了,盛西慕的支持,的确会让事情事半功倍。“老婆,我就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少贫。”林笑恩又将他推开,“你巴结盛西慕我不管,但你少拿夏言去做人情。” 顾希尧讪讪的摸了下鼻子,什么叫做巴结啊,他们是各取所需。“好了好了,老婆,我错了还不行,你别气了,小心气坏身子,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你不累,咱们女儿也该累了,早点休息吧。” 林笑恩起身,将被子丢给他,指了指门外,“出去睡沙发。” 顾希尧不敢惹她,只好捧着被子,讪讪的走了出去。 …… 第二天夏言醒来的时候,盛西慕已经离开了,屋内气氛安静的让人窒息,空气中还残存着属于他的味道。夏言裹着被子起身,看到床头上的便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急事赶回赵市,再联络。盛西慕。 夏言将便条握在掌心间,最后揉成一团。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她一次次强调不会做见不得光的情人,可她现在不就是做着一个情.妇该做的一切吗?在他高兴时做他的宠物,在他不高兴时,就该滚得远远的,别挡了他的光明前途。 被子下赤.裸的身体遍布着吻痕,这让她觉得更讽刺。夏言强撑着身体爬下床,进入浴室。冲洗掉他留在身上的味道。裙子是低胸的,根本掩盖不住颈间的吻痕,一时间,夏言有些手足无措,而就是此时,房门响了起来。 “夏言,你起来了没有?”门外传来林笑恩的声音。 夏言扭捏的开了门,好在门外只有林笑恩一个人。“笑恩姐,进来吧。”夏言将她让进门内,手掌不自觉的挡在雪白的颈项,但自然是掩盖不住的。她一张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客房服务人员说盛西慕凌晨的时候就离开了,所以我才过来的。夏言,你没事吧?”笑恩试探的问道,她自然眼尖的看到了夏言颈间的痕迹。 夏言神情黯淡了几分,漠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苦涩的摇头笑了笑,“笑恩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连我自己都有些瞧不起我自己。”夏言咬着牙,‘犯贱’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3章 爱不一定要有结果 笑恩淡淡摇头失笑,“他费尽心思的追过来,证明他对你很用心。夏言,很多事情并不是眼睛看到的样子。他是盛家独子,他有他要肩负的责任,不是总说忠孝不能两全吗,其实他一直很努力的在寻求两全的方法。”林笑恩将手搭在夏言肩头,轻笑的安慰,“别逼他太紧,也别逼自己太紧了。” “嗯。”夏言点了点头,面色稍稍好转了几分。 “下去吃饭吧,我去找一件一副给你,盛西慕可真够……”可真够猛的。当然,笑恩隐去了后话,但这些也足够让夏言脸红。 “笑恩姐。”她娇嗔的唤了句。 林笑恩低笑着,起身向外走去,很快就取了一件衣服回来,水蓝的颜色,领子盖过颈项,终于遮住了羞人的痕迹。两个人一起走进电梯,去酒店的餐厅用餐。 “听说盛西慕走的挺急的,飞机都没有搭乘,好像是开车回去的。”电梯中,笑恩随口说道。 “他一个人开车回去?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呢。”夏言忧心忡忡的嘀咕了句。 笑恩一笑,“怎么?担心他了?”夏言有些羞涩的低了头。 “放心吧,盛西慕那样的人,飞机塔克都开过,还怕开车啊。”笑恩温声安慰了句。 两人来到餐厅的时候,顾希尧早已点好了餐点,各式各样,营养又精致。席间,三人偶尔闲聊,顾希尧是明白人,对盛西慕到来之事,只字不提。气氛倒是和悦许多。吃过早餐走出餐厅时,夏言才发现外面竟飘起了雪花,窗外雾气弥漫,能见度很低。 “外面何时开始下雪的?”夏言在大厅中驻足,蹙眉问道。 “从凌晨开始下雪的,雾气也重,看来今天我们走不了了。留在这里再休息一天吧。”顾希尧出声道。 下雪了?夏言愁容更深,究竟是什么样的急事,让他风雪无阻的离开?这样的天气,难道他不知道危险吗。 “放心,不会有事的。”笑恩伸手拍了下她肩膀。 “嗯。”夏言点了点头,但情绪明显不高。“笑恩姐,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这两天我打算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后带乐乐回C市……盛西慕,他说安排好一切会回来接我们。” “好啊,总公司也等着你回去坐镇。”林笑恩笑着点头。 雪下了整整一天,顾希尧定了第二天下午的飞机,翌日,雪过天晴,风和日丽,倒是个好天气。夏言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跟随着顾希尧与笑恩夫妇一起去机场。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出奇的沉默,若是换做平日,笑恩一定会说一些轻松的话题活跃气氛,但今天没有,她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飞机降落之后,几个人走出机场,笑恩脸上明显带着疲惫。 “不如到咖啡厅先休息一下吧。”顾希尧拎着行李,出声问道。 “嗯。”笑恩点头,顺势牵过了夏言的手。 夏言停住脚步,笑着开口,“笑恩姐,你和顾省长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还有些事,先走了。”飞机还没落地的时候,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乐乐了,盛西慕说会把乐乐还给她,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笑恩微低了下头,眉心几乎拧成一条线,她向一旁顾希尧递了个眼色,顾希尧会意,转身向走进咖啡厅中。 “怎么了?笑恩姐,发生了什么事?”夏言终于察觉了异样,出声问道。不知为何,心开始咚咚的狂跳,恐慌感从心底向上生疼。 笑恩叹了声,有些艰难的开口,“夏言你想答应我一定要冷静下来。”夏言沉默不语,一双眸子定睛的看着她,身体有些微微的发颤。 “盛西慕,他出车祸了。就是我们上飞机的前一天,高速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 夏言只觉得脑袋翁的一声巨响,眼前突然一阵眩晕,她强撑着,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她不可置信的摇头,一步步向后退去,“不,不会的,他车开的很好,他那么谨慎,怎么会让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呢!我不信,笑恩姐,会不会弄错了?”她一边说着,泪珠子噼里啪啦的不停落下来,本就白皙的面颊,此刻苍白的几乎透明。林笑恩认真的神情,说明盛西慕的情况很糟,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已经……夏言不敢再想下去。 “夏言,你冷静一点,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他已经被送回C市中心医院。我们只知道情况不太乐观。但是盛部长封锁了消息,具体的情况,我们无从得知。”笑恩上前一步,握住夏言冰冷的双手,她想要安慰什么,嘴唇颤抖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中心医院吗?我要去看他,我要马上见到他。他答应了要把乐乐还给我,他说过让我们母子等着他的。”夏言几乎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向机场外跑去。 “夏言,夏言。”林笑恩追了几步,根本追不上她。腹中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不得不止住脚步,手掌紧握住小腹。 “恩恩,怎么了?”顾希尧从咖啡厅走出来,焦急的上前。“是不是肚子痛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他不由分说的打横将她抱起。 上了车,笑恩强忍着疼痛开口,“去中心医院,夏言一个人跑过去,我不放心。”顾希尧有些无奈的叹了声,她自己这个样子,满脑子惦记的还是尹夏言。顾希尧总觉得笑恩对尹夏言好的似乎过分了些,前几年,两人还因为这事儿吵过几次,后来,笑恩说:看着她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一刻,顾希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顾希尧将笑恩送进了妇科,将她交给医生护士照顾。“我去看看夏言,你呆在这里好好配合医生检查。” “可是……”笑恩还想反驳,却被顾希尧的冷脸瞪了回来。 “有我在不会让她吃亏的,你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我女儿要是有什么意外,你看我怎么跟你算账。”他冷着脸丢下一句后,才甩门离开。 因为盛西慕住院,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区已经被封锁了起来,门口有警卫看守者,夏言根本就进不去。而她却固执的站在门外不肯离开。连顾希尧都劝不动。 入夜又开始下雪,夏言穿着单薄的大衣站在医院门口,身上落满了雪花,整个看上去像雪人一样。她冻得麻木的双手交叠在胸口,不停的呵气温暖着。单薄的唇片都已经冻得发紫了。 “夏言,别固执了,你等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他知道了只会更伤心。他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醒过来。给他做手术的是国内顶尖的内科医师,危险系数已经降到最低。”顾希尧撑着站在一旁,俊脸有些发白,他也冻得不轻。真不知道这个娇柔的女孩是怎么挺过来的。 “危险系数降到最低却并不代表没有危险啊,我一定要在这里陪着他,他知道我在等着他,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夏言的声音沙哑,或许是冻得太久的关系,声音都在颤抖着,一张苍白的小脸还挂着泪痕,越发的楚楚动人。让人觉得伤了她都是一种罪过。 顾希尧眸色深了几分,他不管盛西慕这次车祸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但只怕他唯一错算的就是夏言的心。盛西慕自伤三分,却要伤尹夏言七分,并且刀刀都扎在她心口最致命的地方。 “盛西慕真TMD够混蛋。”顾希尧低咒了声,不由分说的扯过尹夏言的手,“跟我回去,你在继续站下去,他没死,你就要死了。” “不行,我要等他醒来。”夏言用尽力气的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他醒来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能见到他?还是他能走下来见你?尹夏言,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现在竟做蠢事。”顾希尧是真的火了,盛部长就在上面,尹夏言想见盛西慕一面比登天还难,即便是他想上去都被婉拒了,费尽心思,不过才打听到盛西慕刚刚做过手术,昏迷不醒。 他的话让夏言冰冷的身体更僵硬了,是啊,即便她等死在这里也没有用,她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她没有站在他身边的资格,她只是想看他一眼都不被允许。她尹夏言,永远是见不得光的。 夏言生硬的扳开顾希尧握在腕间的手,她将头压得很低,顾希尧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不停颤抖的双肩却依旧出卖了她。“顾省长,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我等死在这里也不一定能见到他。可是,见不见到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但等不等却全凭我选择。如果,今天躺在上面的人是你,笑恩姐一定也会这么做。” 她沉默的转身,仰头看着病房窗口散发出的白炽灯光,好像守护着所有的希望。“爱不一定要有结果,却一定要有付出。” 顾希尧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他手中的大伞倾向夏言的方向,冷着脸陪她等。隐藏在衣袖下的手掌却已经紧握成拳,显示出他的隐忍与愤怒。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将盛西慕狠狠的打一顿。他还没见到过这么不长心的男人。 而此时,重症监护室外,盛冷雨与盛琳二人都守着,真心假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一定要让盛鸿江觉得她们是出自真心的。 “姑姑,医生怎么说?究竟严重不严重啊?别弄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爸心脏不好,可受不了这种打击。”盛琳出声问道。 盛冷雨冷哼了声,语气也不冷不热的。“这个主治医生听说跟盛西慕有点交情,他的话估摸着也是半真半假,下个月就结婚了,这个节骨眼上出车祸,是不是太巧合了点啊。”她不得不怀疑盛西慕有故意推迟婚期的嫌疑。但他这么一病,老爷子关心则乱,只怕也想不到这一层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盛琳叹了声,又问,“王媛呢?怎么没见人,这个未婚妻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不称职?”盛冷雨嘲讽的哼哼着,王媛就是太称职了才会伤心过度哭昏过去。“她在里面躺着呢,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不过她不在这里也好,昏迷的时候盛西慕还含着那丫头的名字,把大哥气的不轻。” 盛沐又是一阵叹,“爸也太固执了,西慕既然喜欢,成全他就得了,何必弄得父子反目。爸平时可是最疼这个儿子的。” “你懂什么,就是疼他才不能由着他胡来。舅甥乱.伦,这事儿若是闹大了,盛西慕就彻底毁了。别看现在传的风言风语,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也没人敢动盛家。如果真让他们结婚,那才是无法收场。”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闲了,才会在这里嚼舌根。”身后突然传来盛鸿江冰冷的声音,盛冷雨与盛琳都吓得不轻。 “爸,爸,我们这不是担心西慕吗。”盛琳吞吞吐吐的回了句。 “没什么事儿都回去吧,留在这里也只会添乱。”盛鸿江冷着脸说道。盛冷雨与盛沐两人皆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从午后一直到深夜,夏言懂得几乎僵硬了,才看到盛鸿江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身后跟随着两个警卫,十足的架势。 夏言踉跄的上前,步履不稳,没走上两步,险些栽倒。好在一旁的顾希尧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没想到顾省长也在这里。”盛鸿江深沉的目光在顾希尧与夏言身上一扫而过。 当然,顾希尧与夏言一同出现在这里,的确十分怪异,若换做旁人,怕是要记着撇清关系,但顾希尧只是淡然一笑,不急不缓的开口,“希尧冒昧打扰,还望盛部长见谅。只是同僚一场,希尧很担心盛长官的病情。” “西慕并没什么大碍,倒是让顾省长担心了,天寒地冻的,还是早些回去吧,等西慕醒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盛鸿江既然这么说了,顾希尧自然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他如果走,理所当然的也要扯走尹夏言,无论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将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林笑恩不要他命才怪。 “走吧,看样子盛西慕是真没大碍,否则盛部长也不会有心思搭理我们。”他压低了声音在夏言耳边呢喃了句。 夏言正是迟疑的时候,盛鸿江突然又开了口,“夏言啊,你是来看你小舅的吧,倒也难为你这孩子了,跟外公上去看看吧。” 夏言有片刻的错愕,盛鸿江这话明显是在顾希尧面前演戏,实际目的应该是要留下她,留她下来的目的左右不过是威胁或警告她离盛西慕远一点儿。不愧姜是老的辣,盛鸿江的话滴水不漏,让夏言来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何况,这也是一个机会,或者盛鸿江真的能发善心让她见盛西慕一面。 “顾省长,您先回去吧,我没事儿的。”她低声嘀咕了句。 顾希尧的确是没有理由继续陪着她,只嘱咐她小心应付,便离开了。 夏言跟着盛鸿江走进住院部,而他却没有让她靠近盛西慕的监护病房。而是带她走进了医院的会客室。两个人相对而坐,这样的场面,夏言经历的太多,反而没了最初的压抑。“盛部长,我不会介入他的生活,我只是想看他一眼,然后就离开。” “尹夏言,你似乎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既然你违反约定,我也只好将尹建国再送回监狱了。”盛鸿江脸色阴沉,气场冰冷的骇人。 夏言一阵心惊,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样子,我答应您,我会很快离开赵市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4章 言言,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你还真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了,西慕为什么去V市,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出车祸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当然,事情发生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你离不离开赵市我一定也不关心,何况,如果西慕真想找你,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一样。但你必须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许和西慕再见面,夏言,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见面,尹建国就要为你的任性埋单。”盛鸿江轻慢的语调,一字一句却深深扎在夏言心上,让她痛得连哭都哭不出声。 爱在左边,情在右边,一面是心爱的男人,一面是有养育之恩的父亲,让她如何抉择。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夏言咬牙开口。 盛鸿江蹙眉沉默了半响,才道,“他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醒来,如果你想看就去看吧。” 夏言跌跌撞撞的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前,她无法走进去触碰他,只能隔着厚重的玻璃窗,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冰冷的机械仪器。他的脸色很苍白,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生气。 “西慕,西慕。”隔着玻璃,夏言颤抖的抚摸着他苍白的俊颜。泪珠顺着面颊扑簌而落,然而此时此刻,除了哭泣,她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守护着她的资格,她都没有。“西慕,答应我,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说过让我等着你。我等了,可是,你还会来吗?” “哭够了没有,他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身后突然传来王媛的声音,难免的带着冷嘲热讽。 夏言用力抹掉脸颊的泪痕。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盛西慕还躺在里面昏迷不醒,她不想再和王媛起任何冲突。她淡漠的转身,与王媛擦肩而过,甚至不屑于给她一个目光。而她的无视,让王媛更是恼火了。 “尹夏言,别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你不就是西慕养在外面的‘小.三’吗,放心,我王媛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女人,你既然犯.贱,我就成全你。” 王媛的话句句刺耳,夏言下意识身体都在微颤着,双手紧握成拳,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 第二天清澈,盛西慕就清醒了过来,但看到坐在床边的王媛时,脸色又沉了几分,一大早的就找晦气。“我睡了多久?”他闷声问了句。 “你已经昏睡三天了,西慕,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王媛牵着他的手,都要哭成泪人了。盛西慕厌恶的甩开她,动了下身体,才感觉胸腔中闷痛的厉害。他已经尽量让伤害降到最低,但没办法,很多事并不完全在他掌控之内,比预计伤的要重一些,折了两根肋骨,好在并没有大碍,也会很快好起来。 “我爸呢?”他又问。 “知道你没事了,姑姑才带伯父回去休息。他身体也不好,熬了三天三夜,有些吃不消了。”王媛一边说,一边摸着眼泪。 “嗯。”盛西慕点头应着,又道,“你帮我把林进叫来吧。” 王媛自然不敢违逆他的话,很快林进就赶到了医院。盛西慕在病房中与林进说了一会儿话后,林进便离开了。没过多久,他又打发了王媛。 盛西慕躺在病床上,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夏言来看他。他已经吩咐了林进将外面的警卫都换成他的人,这样夏言来了才会畅通无阻。他答应过夏言将乐乐还给她,即便是为了乐乐,她也会很快回到赵市,她如果知道他出了车祸,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来见他吧。她又要为他伤心,为他哭了。但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他这一受伤,婚事至少可以拖后几个月,他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筹划。 然而,盛西慕眼巴巴的等了一个星期,也不见夏言来医院看他。让林进去查,林进说她早已经回到赵市,他除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居然一点也不上心,是不是只有他死了,她才会大发慈悲的来看他一眼。如此想着,盛西慕又是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 他不顾身上未愈合的伤口,硬是下床套了外套要出去。林进自然不允许,但他根本阻止不了他。“长官,你身上还有伤,你要去哪儿?” “别管我。”盛西慕冰冷的丢下一句,裹着外套向外走,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停住脚步,“别让人跟着我,还有,这里交给你,我离开的事儿,我不希望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如果你连这点儿小事儿也做不好,自己脱西服走人。”十足的威胁,林进一句反驳也不敢有。辖署人的第一纪律,就是一切听从指挥。 盛西慕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别墅的方向。他不知道夏言在哪儿,他也没有心里再去寻找了。从开始到现在,故事似乎永远是她不停的逃走,而他不停的寻找着。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累了。所以,他很想软弱一次,躲到留有他们回忆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别墅中漆黑一片,似乎已经冷清了很久。没有夏言,这里早就不像个家了。他没有电灯,在客厅中坐了一会儿,伤处歇斯底里的疼着,伴随着每一次呼吸,都是无法抑制的疼痛。而最痛的往往是心。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夏言的脸,她温柔的笑,也有她绝望的哭。 突然发现等待才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事,他一天天的等下去,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夏言是在乎他的,夏言是爱他的。但另一个声音又在说:夏言又更在乎的人,她总是有太多的牵挂,她总是毫无犹豫的舍弃你。 强忍着疼痛,他跌跌撞撞的走进厨房,开了灯,打开冰箱,发现冰箱中除了鸡蛋什么都没有。是啊,她不在了,有她在的时候,冰箱里才会堆满了他喜欢的食物。他喜欢清晨被她从睡梦中唤醒,他喜欢香喷喷的食物从她手中诞生,她会扎着碎花围裙给他煎金黄色的荷包蛋,他喜欢在她煎蛋的时候从身后突然抱住她。 盛西慕点开了煤气,红色火焰跳动着,可他还是觉得寒冷。双手似乎僵硬的没有知觉一样。他有些吃力的将鸡蛋打破倒在锅里,嗤啦一声冒出呛人的白烟,他才后知后觉没有放油。如此反复几次,垃圾桶中堆满了焦糊的鸡蛋,而他依旧没有煎出像样的荷包蛋。 他有些颓废的半蹲在地上,单手按着发疼的伤处,额头上浸出了一层冷汗。唇角扬起几丝苦笑。原来有些事并不是努力了就可以。 “盛,盛西慕!”浑浑噩噩间,门口传来一道熟悉而低柔的声音,语调中带着惊愕与不可置信。恍惚间,盛西慕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盛西慕,你怎么在这里?”话落间,夏言已经来到他身旁,扑面而来的是清凉的冰雪味道。她身上的呢绒大衣,还沾染着雪花,今年的风雪,似乎格外的多了些。 盛西慕抬头,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那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心疼的,有慌乱的,也有温润的,也有淡淡的惊喜。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还沾染着潮湿剔透的水珠。“西慕,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到了哪里?你告诉我啊?” 夏言似乎有些急了,他蹲在角落里,脸色比纸还要苍白,额头上都是汗,外衣里还裹着雪白的病人服。而厨房更是被他搞得一团糟,乌烟瘴气,地上更是脏乱一片。 盛西慕依旧沉默着,一双墨眸紧紧的锁着她,凝望许久后,他毫无预兆的将她扣在怀中,冰凉的唇便印了上去,他的吻并不霸道,却带着深深的绝望,绝望到让人心疼。夏言轻微的挣扎了几下后,便顺从的任由他拥吻。 他吻了一会儿,又突然将她推开,他看着她的眼神,陌生而疼痛。 “西慕。”夏言唇片颤动几下,低唤了一声。 他别开视线,不去看她,而是盯着炉台上跳动的火焰。“我想煎一个像样的荷包蛋给你,可是,我做不到,无论尝试多少次,我还是没办法。”他苦笑着,又带着嘲讽,“原来爱并不是努力了就可以得到,即便我是盛西慕也不行。” 夏言半蹲在他身前,掌心紧捂住唇片,无声的哭泣。 他突然推开她,踉跄的向浴室中走去,他打开洗衣机,手忙脚乱的将衣桶中的衣服倒进去,然后又四处去找洗衣液,他快速的打开盖子,将蓝色液体倒进去。 “好了,西慕。”夏言走上来,夺过他手中的洗衣液丢在一旁。“盛西慕,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虚弱的靠在琉璃墙面上,手掌紧捂住心口的位置,痛苦的喘息。而唇角却扬着苦笑。“我想做一顿像样的饭菜给你,我想拥着你入睡,我想我们回到过去,我想好好的爱你……”低哑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扬起湿润的眸子,疼痛的凝望着她,艰难的问道,“言言,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他问的那样小心翼翼,就好像他们真的要分开了一样。 夏言不习惯他这样的悲伤,“盛西慕。”她低唤一声,扑入他怀抱。 盛西慕将脸埋入她发间,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他高大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言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低低的声音,居然带着几分可怜。 夏言有些哭笑不得,但眼泪却不停的扑簌而落。打透他身上单薄的病人服。“我不是回来了吗,见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她的手掌胡乱的在他身上摸索,“你究竟伤到了哪里?要不要紧?” 盛西慕低笑,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你乱摸什么。” 夏言脸颊一红,握着拳头锤了下他胸膛。“盛西慕,我讨厌你。” “可是我爱你,怎么办?”盛西慕顺势握住她手腕,轻吻了下她白皙的手背。 “肉麻。”夏言嘀咕了声,耳根子已经红透了。 “肉麻?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说。”他的唇贴近她耳侧,呢喃了句,“下次我会直接做。”他手臂缠上夏言想要将她抱起,却扯痛了伤处。盛西慕倒吸了一口冷气,僵硬的靠在墙壁上不敢再乱动。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了?让我看看你究竟伤在哪里?西慕,你伤的很重,对不对?”夏言半抱着他,泪又弥漫了双眼。 盛西慕淡笑,扬着几丝邪魅。“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夏言不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盛西慕随意耸肩,手掌划过她柔软的发丝。“断了两根肋骨而已,没什么大碍,放心,我死不了。” 断了骨头,他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居然跑到这里来,还要给她做饭洗衣服,他不要命了是不是!“盛西慕,你发什么疯!”夏言低吼了一声,泪珠不受控制的噼啪而落。 盛西慕依旧在笑,看她为他担心着,为他痛着,哭着,盛西慕觉得受再多的痛苦也都值了。“傻瓜,我很清醒。如果没有这场车祸,下个月我就必须娶王媛为妻。我怎么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夏言震惊的看着他,唇片颤抖着,却半响发不出声音。“你,你是故意的!” 盛西慕低笑,却没有否定她的答案。“也不算是故意,我的确是赶上了那场连环车祸,只不过本可以躲开的,结果……”他随意的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其实,也并非事事都那么轻易的掌控,毕竟车子转过去,会发生多大的冲击,又会造成多大伤害,他不可能掐算的完全准确,亦或者,如果倒霉的话,汽车正好爆炸,他就真的回不来了。身上的伤比预想重了些,但却可以无限期的推迟婚期,倒也值得。 “盛西慕!”夏言是真的火了,他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盛西慕,如果你下次再敢,我就……” “你就怎样?”他笑着,托起她尖小的下巴。深邃墨眸,擎着温润笑意。 夏言的手臂突然缠上他腰身,将头紧贴在他胸膛中,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心。“在有下一次,我会疯的。” 盛西慕心口好似被什么重击了一下,闷闷的痛,又伴随着丝丝的甜。“言言,我想吃荷包蛋。”他孩子气的嘀咕了句,修长的指尖抹掉她面颊上的泪珠。他低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唇片,她唇上的味道都是甜的,沁人心肺。 “好。”夏言笑着,柔若无骨的小手缠上他腰身,“我先扶你到客厅去等,好不好?” 盛西慕也不知是真病的严重,还是故意,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夏言身上,才走了几步,夏言就吃力的喘息。“我说,你能不能使点力气啊。” “我是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盛西慕得了便宜还卖乖。 夏言瞪他一眼,却只能认命的搀扶着他像沙发上走去。断了骨痛,不疼是不可能的。但盛西慕是辖署人出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痛也不放在心上,何况,温香软玉在怀,就是最好的止疼药。 夏言几乎是和他同时倾倒在沙发里,她累的大口喘息,而身畔的男人却脸不红心不跳的翻身压了过来。“别胡闹,你身上还有伤呢。”她担忧的开口,却并没有挣扎,生怕撞伤了他。 “你还知道担心我?没良心,这么多天也不到医院去看我,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心都痛了。”盛西慕有些负气的低头咬在她唇角。 夏言吃痛,有些无奈的牵动下唇角,却并没有反驳。“你趟一会儿,我去做吃的给你。” 她逃一般的跑进了厨房,盛西慕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墨眸微暗,陷入沉思。 厨房中传出噼啪的烧饭声和饭菜的香味,不多时,夏言就端出了一碗热腾腾的面,上面盖着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5章 其实你和尹雅有过一个孩子 “冰箱里只有这些,先凑合吃一口把,等下次买了食材,我再给你做。”她说着,将筷子塞到盛西慕手中。 他温润的笑,“这话可是你说的。言言,你要给我做一辈子饭。” 夏言微愣下,继而羞涩的低下了头。 盛西慕毕竟是病人,根本没什么胃口,强撑着吃了几口,将碗递给夏言,“我吃饱了,剩下的你替我吃。”他的语气既执拗,又霸道。没办法病人最大,夏言拿着他用过的筷子,咬起面条。 “乐乐呢?”夏言突然问道。 “被我爸带回北京了,等我病好些,就去接他回来。言言,你放心,我承诺你的,永远都不会变。”盛西慕牵住她的手,温柔抚慰。 夏言点了下头,没在继续追问。她想爱他,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彼此信任。 吃过饭,夏言要送他回医院,盛西慕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像个孩子一样的执拗着。他拥着她柔软的身体,无论她说什么,就是不肯放手。 “盛西慕,你闹够了没有。”夏言有些恼了,他堂堂一辖署之长,居然耍起无赖。“你如果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 “如果你真的忍心,我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反正,你今晚不来,我也没打算过离开这儿。”盛西慕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环的更紧了。 夏言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盛长官在外叱咤风云,在他面前偏偏像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孩子。但好在夏言是了解他的,他做任何事一定有着某种目的,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究竟怎样才肯回医院?” “你陪我一起回去,不许再离开。言言,你逃一次,我就追一次,我不在乎身上伤不伤,痛不痛。我只在乎你,就算死在你面前,我也不在乎。”盛西慕躺倒在沙发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都有些吃力。终究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固执的抱着夏言不肯放手。 夏言清澈的眸子有几分暗淡,她又何尝不挣扎纠结。“我,我不太方便出现在医院,盛部长……” 盛西慕总算是懂了,夏言定是去了医院,只是那时他还在昏迷,老爷子想必是给了她难堪的。夏言隐忍,绝不会和他抱怨半句,但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疼。“老爷子回北京了,医院里现在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任何风吹草动传到老爷子耳中,言言,我知道你的顾虑,你爸的事儿,我会尽量周旋,不会让老爷子再拿他开刀。” 夏言多少还有些犹豫,但看到他疼的额边都是冷汗,顿时心就软了。“好了,我答应你。” 夏言开车送盛西慕回医院,起初盛西慕还能强撑住,但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昏迷了。夏言更慌了手脚,掏出盛西慕的手机,拨通了林进的电话。 盛西慕被再次推进了手术室,夏言和林进站在手术室门外,她双手紧握在身前,紧张的几乎不敢呼吸。深夜医院的长廊寂静的让人害怕,室内温度超过二十度,但夏言依旧觉得冷,很冷啊。 好在并没有多久,手术室上的灯就熄灭了。主治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来,不急不缓的摘下了脸上的口罩,他与盛西慕年龄相当,这样年轻的医生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医生,他怎么样了?”夏言走过去,略微急迫的问道。 医生笑了下,微眯了眸子将夏言从上大小打量了一遭后,才开口,“你就是他的那个女孩?人是挺漂亮,不过……”他耸了耸肩,似乎想说漂亮的女孩到处是,何必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夏言此刻没有心情听他调侃,不由得提高音量,又问了句,“他到底怎么了?伤的重不重?” “放心,死不了。”医生嬉笑了声,国内骨科如果他说自己第二,也没人敢说第一了。折了两根肋骨,他保证两个月内,盛西慕一定会像原来一样活蹦乱跳。他丢下一句后便向外走,在经过林进身边时,又起了几分兴致,开口道,“你们家盛长官可真够强悍的,一般人肋骨断了疼的根本不能动,他带着伤还能到处跑,这一点倒是值得我钦佩。” 林进脸色沉了几分,而一旁的夏言脚下一个虚软,险些没跌倒在地。他不顾死活的跑回别墅,就为了给她做一顿饭,洗一次衣服。如果今晚不是她也在想着他,不是她恰好回到别墅,是不是他就要死在那里了。 病房中,盛西慕依旧在昏睡着。因为医院里都换成了盛西慕的人,他再次进手术室的事并没有传到盛鸿江耳朵里。夏言一直陪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守着他。桌案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有盛部长打来的,也有傅继霖的电话。夏言并没有去接,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没有立场。 盛西慕醒的很快,翌日,天刚微微放亮,他就醒了过来,动了下身子,伤处还隐隐痛着,却比昨日好了很多。夏言就睡在病床边,头枕着床沿,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只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他温润的一笑,手掌轻轻的抚摸上她脸颊。 夏言浅眠,睫毛轻颤了两下就醒了,见他半靠在床头看他,面颊微微一红,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此刻的模样会不会很狼狈难看?女人啊,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的。“你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来吧。”她快速坐起来,刚要转身,却被他唤住了。 “言言,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他笑着,侧开了一点位置,“上来躺一会儿,谁允许你在这儿守了一夜的。看看都憔悴成什么模样了。” 夏言白了他一眼,有几分委屈,分明是他让她不许离开的。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盛西慕脸色又沉了些,“不是有客房吗?再不济也有沙发吧,就这么傻乎乎的坐一夜,你是故意想让我心疼是不是。” 夏言低了头,没再反驳什么,反正现在无论她做什么,好像都是错。她在盛西慕目光监视下,慢吞吞的爬上床,倒在他身侧,又刻意的避开了一些空隙,生怕撞到他伤口上。盛西慕倒也没将她困入怀中,放任她安静的趴在身旁,如同一只温顺的猫咪一样。他喜欢这个样子的尹夏言。温心也贴心。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合起的眼帘又突然睁开,对他道,“昨儿你有几通未接来电,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紧的事儿。”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拿过床头柜上的电话,随手翻看着。他先回了盛鸿江,简单的报平安,又解释了下昨夜睡熟了才没听到电话,那边似乎有嘱咐了几句,便挂断了。很多时候,比起父子,他们的相处更像是上下级。 因为盛西慕身上有伤,并不能再胡乱的走动,他打电话也没背着夏言。他看到未接来电中有傅继霖的电话,快速的拨了过去。那边似乎很安静,傅继霖说他也在医院,他年迈的姑姑病重,去医院探望。 听说了盛西慕出车祸,傅继霖十分关心,若不是碍于北京那边脱不开身,只怕早就飞过来了。盛西慕和傅继霖说话的时候,与和盛鸿江有明显的不同。他眉宇都是温润的,语气也轻松了起来。电话那一端,傅继霖似乎说了什么,盛西慕含笑不语,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身旁安睡的夏言。 而那一面,傅继霖是的确忙的团团转了,辖区事情本就多,又赶上年迈的姑姑重病入院,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老人年事已高,家里人也都有了心理准备,但少不了还是悲伤沉重。 傅继霖自小和姑姑的感情最好,他是家中独子,父母过世之后,姑姑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他一直不曾娶妻生子,为了这事儿,姑姑也没少在他跟前唠叨,但他就是汤水不进。有几次,姑姑都无奈的叹息,欲言又止,那神情莫名的沉重。 病房中,老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傅继霖坐在床边,双手握着老人骨瘦如柴的苍老手臂。“姑姑,医生说您恢复的不错,您好好休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善意的谎言,有时也是必要。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安慰我,活到这个岁数,我也知足了,你姑父在下面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该去跟他团聚了。”老人的心态很好,虽然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子,脸上却一直带着笑容。她是大学教授,桃李满天下,病房中,堆满了学生送来的果篮和鲜花,有些学生甚至是国内外知名的音乐家。 傅继霖紧握住老人的手,低头沉默不语。却听老人又道,“昨天睡觉,我梦见了小雅,她怀中抱着个小婴儿,哭着喊我姑姑。” ‘小雅’这个名字,让傅继霖高大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下,他一直在刻意的去忘记,想要将尹雅从脑海中抹去,而这个名字,依旧被一次又一次的提及。他懂,他与尹雅之间有过一段无法抹掉的过去。 “您说过她是您最得意的学生。”傅继霖陪笑着说了句。 提起尹雅,老人的眼睛亮了几分,含笑说道,“小雅啊,那是可是我们音乐学院的才女,一曲《月光》,惊艳了整个音乐学院。当时啊,追求她的男生能从北首府排到黄浦江去,还真是空前绝后。如果不是遇见你,她早就作为交换生保送到维也纳了。” 老人的话让傅继霖一震,他和尹雅的关系一直很隐秘,没想到姑姑却一直看在眼里。维也纳交换生?呵,他从来不知道尹雅那么优秀。是啊,他除了知道她像雪烟一样会弹钢琴,其他的都一无所知。他很少询问她学校的事,即便她有事提及几句,他也会不耐烦的岔开话题。他们在一起时,做的做多的事,就是他站在钢琴旁听她弹琴。 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夏言包中掉出的情书。她尴尬的急忙收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怯怯的解释,“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塞进包里的。”而他只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没关系。” ‘没关系’的引申义,不过是‘不在乎’。现在想想,当时的他真够混蛋的,那时的尹雅该有多难过。 “你别以为姑姑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尹雅那眼神就不对。那时我也是怀疑,直到后来,尹雅拒绝了作交换生的机会,我就肯定,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事。”老人或许说了太多的话,气力不足,开始急促的喘息。 傅继霖动作轻柔的给老人抚着背顺气,温声说道,“都那么多年的事儿了,还提她干嘛。她毕业后就回老家了,我们也没再联系过。顾及她早结婚生子把我忘了。” 老人叹了声,无奈的摇头。沉默了许久后,才又道,“毕业的时候,我挽留过她,让她留校任教。但她拒绝了。我问她理由,她又不肯说,直到后来,她哥哥找上门……”老人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心率急剧上升。傅继霖慌了,匆忙的喊来了医生。医生给老人注射了药剂,病房门一阵的忙碌,气氛异常紧张,许久后,老人的情况才稍稍稳定下来。 傅继霖跟随主治医生一起走出病房,医生一脸沉重的对傅继霖说,“傅将辖署,您还是要有心理准备,我们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老人昏睡了一天一夜,傅继霖丢下工作陪在医院,老人的两个孩子也都陪着,在老人昏睡的时候,不停的抹眼泪。 老人醒来后,仍旧笑着安慰孩子,目光最后停留在傅继霖身上。“你们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和继霖说。” 病房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傅继霖坐在床边,屋内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傅继霖有一种预感,老人想和他说的一定与尹雅有关。果然,老人唇片颤动了几下,开口吐出了尹雅的名字。“尹雅,她是个可怜的女孩。” 傅继霖不语,那些曾经,似乎恍若隔世,他不太想去回忆。“姑姑,都过去……” “不。”老人摇头,目光有些微的涣散。她没有看傅继霖,一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继霖,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也答应过你父母,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但是,这几天我反复的考虑过,你应该有知道的权利。” 傅继霖沉默着,他一时间竟猜不到老人还想跟他说些什么。他与尹雅,二十几年前就结束了。那时他以为尹雅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攀高枝,现在他知道,或许他错了,尹雅只要放弃他,她就会有更广阔的天地。他的确误会了她,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是对是错,也早已随风而逝了。 但老人接下来的话,却给了傅继霖致命的一击,老人有些吞吐的说,“继霖,其实你和尹雅有过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傅继霖几乎不可置信,“姑姑,你,你说什么?”他放慢了语气,再次询问。如果不是老人的神智还清醒着,他一定会以为,姑姑是魔障了。 老人叹息着,笑容有些苦涩。她是心疼那个叫做尹雅的女孩。那么倔强,又那么坚强。“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什,什么时候的事?”傅继霖的声音微微的发颤,这件事对他来说的确太意外了,也太震惊。 老人又开始咳,许久后才面前止住咳声,断断续续的回忆起来。“是尹雅毕业不久,那时候正赶上你去学校进修。尹雅的哥哥找上门,向我们家要一个说法。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尹雅怀孕了,看样子都已经三四个月了。”老人又重重的叹了声,“你妈那性子你是知道的,一门心思的以为尹雅是想攀龙附凤,话说的也重了些。” 老人的话虽然打了折扣,但傅继霖却明白,他妈那张利嘴,向来是不饶人的。话只怕是说的很难听了。 但当时的情形,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堪。至今,老人回忆起来,都觉得心口微疼。尹雅被尹建国连拉带扯的来到傅家。傅母一听说这个女孩怀了她儿子的孩子,冷嘲热讽的说尹雅不检点,麻雀想要变凤凰,借着肚子上位,就以为真能嫁入名门了。话越说越难听,尹建国气的不轻,又无从反驳。毕竟尹雅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6章 尹雅的秘密从来都不是秘密 傅母一向眼高于顶,是看不起尹家这种小门小户的。她的态度摆明是不会承认尹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拿了一叠钱递给尹家兄妹,话说的也刻薄,“无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儿子的,我也认了。谁让我们家继霖年轻,受了你勾.引呢。这些钱你们拿着,把孩子打掉,剩下的就当我给你们的营养费。” 尹建国一下子就火了,尹家虽然是小门小户,却也从没受过这种侮辱。“傅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来不是为了要钱的。” “那你们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想让这丫头嫁入傅家,门儿都没有。也不照镜子看看你们是什么德行,配得上我们家继霖吗。门不当户不对,还做什么白日梦。”傅母啪的一声将钱摔在桌子上,一副你们爱要不要,不要就滚的架势。 气氛一时间僵了下来,还是尹雅率先有了动作,她缓缓走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那一叠厚厚的钞票。尹建国看着她,眼中是不可置信。而傅母却是不屑与讥讽。但下一刻,却见尹雅手腕一扬,将那一叠钞票扬在了空中。 一张张钞票就像雪花一样落下来,尹雅平静的站在原地,一张小脸苍白的几近透明,从头至尾,她没说过一句话,直到转身离开,但那一抹纤弱的背影,清冷的沧桑。 “她,她从来没和我说过。”傅继霖单手撑住头,平日里一向冷静自恃的头脑,却混乱一片。他从来没想过,尹雅会怀了一个孩子。 老人苦笑了下,拍了下傅继霖的手,“她是爱你,才不想你因为孩子和她在一起,小雅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你心里有没有她,她比谁都清楚。”老人的气息又微弱的几分,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昏睡前又呢喃了句,“希望小雅没有狠心拿掉孩子,那样,在这个世上,你还有个依靠。” 老人一向最疼傅继霖,直到死,还惦记着傅继霖的将来。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死了,傅继霖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身居高位又如何,终究高处不胜寒。 老人的葬礼办的简单而隆重。简单是因为老人不愿铺张,她生前已经有过嘱托,在她死后,将她的骨灰洒向大海,老人搞了一辈子的音乐,她总说大海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她也说过,尹雅可以用钢琴弹奏出海洋的澎湃。之所以隆重,是前来拜祭老人的人,都是举足轻重,老人桃李遍天下,她的学生都尊称她一声‘傅先生’。 办理完姑姑的婚礼,傅继霖觉得很疲惫了。他坐在书房中,茫然的看着窗外夜色,不知不觉便昏睡过去。睡梦中,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尹雅还在他身边,她不常笑,但笑起来的时候,比阳光还要温暖。 “你怎么这么挑食呢,难怪那么瘦。”他夹了些胡萝卜放在她碗中,只见女孩又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小鹿一般的眸子,怯怯的看着他。嘀咕了句,“我又不是兔子。” 她的话弄得傅继霖哭笑不得,他宠溺的笑着,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又夹了些她喜欢的蘑菇给她。“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昨儿还看见你吐了,是不是吃坏了东西?”他又问。 “没,没什么。”尹雅将头压得极低,含糊的回了句,那摸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吃过饭,傅继霖结了帐,两个人一起向餐厅外走,傅继霖习惯走在前面,他步子大,尹雅几乎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但她总是乐此不疲,她总喜欢牵着他衣角,傅继霖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幼稚,说过她许多次,但尹雅屡教不改,后来,他便也随着她了。 他们往外走,而王雪烟牵着盛西慕的手正推开餐厅的门,不在预料之内的相遇,气氛瞬间僵持,王雪烟精致的脸蛋不受控制的苍白,她咬着唇片,受伤的目光左躲右闪。那时盛西慕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他敏感的发现了母亲的异样,握着他的手收紧,甚至弄疼了他。 而傅继霖下意识的甩开尹雅,他没有和王雪烟打招呼,只是擦肩而过。尹雅呆愣的站在原地,刚刚牵着他衣角的手,如今僵持在半空中,她眼睁睁看着傅继霖坐车离开,他居然一声不吭的丢下了她。她沉默的走出餐厅,沿着板油马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小腹上,里面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存在,可是,他的爸爸却丢弃了她们。 之后的半个月,他们没有再见过面,尹雅忙着毕业论文,傅继霖忙着训练,那时候辖区里有一个名额,可以到学校进修,那个时代,进了学校再出来就等于渡了一层金,辖区里面排的上号的年轻辖署官都暗中较劲。傅继霖当然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并且,父亲那里也给了他一些压力。他忙的焦头烂额,也就忽略了尹雅。他将她一个人丢弃,却连个解释都没有。 他们偶尔会通一个电话,大多时候,他说不上两句就会挂断,最后的一次,尹雅哭着问他,“傅继霖,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那时他工作太忙,根本顾及不到她,没好气的回了句,“你不就是为上次的事儿耿耿于怀吗,我不想解释,你想跟我在一起,就少无理取闹,如果不想在一起,干脆分手吧,我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哄你开心。” 当时,他很决绝的挂断了电话,后来,尹雅没再打来过。只是偶尔一次,听姑姑无意中说起尹雅要留校的事,他便自以为是的认为尹雅是想用他来拉关系。学校的名额很快落实下来,他填完报道表后,就着手准备去进修了。尹雅几乎都被他忘到了脑后。 去报道之前,他去看了雪烟和盛西慕,买了西慕喜欢的玩具飞机,并告诉雪烟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大概一年左右。学校封闭式教学,可能没办法再联系,等他回来以后,再来找她。 雪烟迟疑了半响后,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玩笑的说道,“那你女朋友一定会很想你的。” 傅继霖沉默,他不愿在雪烟勉强提及其他的女人。 “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你一定很喜欢她吧。”雪烟又说道,她分明笑着,眸中却模糊了一片,“继霖,我那天看到你对她笑,你很少对女孩笑的。” 是啊,除了雪烟,他几乎不对其他女孩笑,但他却无疑是的宠溺了尹雅,只是,那时他还不懂得,尹雅在他心中已经是不同的了。 见了雪烟之后,他变得更加烦躁。因为尹雅的存在,让雪烟伤心难过。他更觉得对不起雪烟。所以,当尹雅再来找他的时候,他态度很是不冷不热。 他没有在意尹雅在辖区外面等了多久,冻了多久,又伤心了多久。他只知道她在咄咄逼人,她只给了他两个选择:分手,或者结婚。太多的事情压在心口,他当时也有些意气用事,两个人就这样分了。当时并不懂得,尹雅平日里那样温软柔顺的女孩儿,为何突然如此决绝。 傅继霖也是直到今时今日才明白,尹雅想要和他结婚是因为她怀了孩子。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她必须要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可是,他那么粗心,他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那时他们还在一起的,他看到她吐过不止一次,他缠着她索取的时候,她多数都会拒绝,即便是半推半就,她也格外的小心翼翼。其实,只要他多关心她一点点,他就会发现尹雅的秘密,因为,那从来都不是秘密。 只要她告诉他怀孕的事,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无论作为男人还是作为父亲,他都会承担起他该承担的责任。可是,她没有说,她默默的转身离开。或许,姑姑说的对,尹雅敏感而骄傲,她不愿用一个孩子来锁住他。他记得她曾说过:爱就是爱,容不得半分同情与怜悯。 冷风从半敞的窗口灌进来,刺骨的寒冷让他从梦中惊醒。傅继霖口中还不停的唤着尹雅的名字,如果他还可以弥补,如果她还愿意给他机会,他愿意用剩余的时间来偿还亏欠她的一切。 傅继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吩咐助理找个私家侦探去查尹雅的下落。姑姑去世前对他说,尹雅是被他哥哥带走的,那么,按道理他们应该是回了老家。傅继霖记得,尹雅是赵市人。 办理好姑姑的丧事之后,傅继霖搭飞机回了赵市,飞机刚刚降落,私家侦探就将尹雅全部的资料交到他手上,当初的事,并没有人去刻意掩盖过什么,调查起来并不困难。傅继霖坐在车中,低头翻看着送来的文件,当得知尹雅去世的消息,整个人都惊呆了。 尹雅二十三年前死于难产,生下一个女孩后,就匆匆撒手人寰。二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尹雅不过二十出头,那么年轻的生命,如同初初绽放的繁花,还未来得及展现芳华,便悄然而逝。她死了,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让他在自责与痛苦中了此残生,就是她给他的惩罚吗? 而他们的女儿,被尹建国夫妇收养长大,资料中有孩子成长的经历,她很优秀,可惜,他没能看着她长大。资料中还夹着几张照片,她的容貌很像尹雅,恬静美好,像夏日初初绽放的素雅白荷。尹夏言,他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画片,在他生日的时候,他见过这个女孩子,当时只觉得亲切,却不曾想,面对的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如果他记得没错,夏言应该是和盛西慕有些纠葛的,他说过,他们有一个三岁的孩子。没想到,乐乐居然是他亲生的外孙。真是造化弄人,他和雪烟擦肩而过,他们的孩子却又纠缠在了一起。 “去中心医院。”傅继霖突然开口说道,司机大脑有片刻的短路,但很快调转了方向。 盛西慕自然没想到傅继霖会亲自来赵市看他。傅将辖署走进来的时候,他正靠在床头看文件。“傅老师,您怎么来了?” 傅继霖笑着,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你。没事儿跑到V市去做什么,还大雪天的开车回来,你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盛西慕讪讪的笑,也没打算隐瞒他什么。“言言躲到V市去了,我是去找她的。就是受了一点小伤,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和王家的婚事不能正常举行了。” 傅继霖是明白人,听这话已经明白了大概,敢情他真一身伤是故意弄得,目的就是要拖延婚期。只是,盛西慕终究是将事情想简单了,即便他不和王媛结婚,也会有李媛,刘媛,怎么轮,都不可能轮到夏言。 “不是去抓人吗?怎么没抓回来?”傅继霖又问,他来了半天,却没看到夏言。按理说盛西慕受伤,夏言不会置之不理。 “乐乐刚从北京回来不久,夏言带他去买东西了。小家伙粘人着呢,过两年等他再大一些就把臭小子丢到国外留学去,哪儿有整天霸着人家老婆不放的。”盛西慕嘻哈的说着玩笑,不过他也只是一说,傅继霖随意一听而已,将乐乐送出国,他怎么舍得。 傅继霖这趟过来,主要就是想见见夏言,既然她不在,便也没逗留太久。何况,盛西慕虽然受了伤,却并没什么大碍,他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回到下榻的酒店后,傅继霖依旧是心事重重,他虽然找到了女儿,但这个孩子是否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他半分把握都没有。毕竟,在尹家人眼中,当初是他抛弃了尹雅母女的,后来,母亲又给了尹家兄妹难看。这个孩子现在对他是爱是恨,都很难说,他不敢贸然的闯入她的生活。再或者,尹建国根本没有告诉夏言,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傅继霖记得,两天后就是尹雅的生日,他想,他应该去拜祭一下她的,虽然,他不敢确定尹雅是不是愿意见到他。但他却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如果运气好,他或许可以遇见夏言。即便她不承认他这个父亲,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这日傅继霖起得很早,车子停靠在山脚下时,东方天空,旭日才言言升起。他踏过石阶,一步步向半山腰的墓地走去,走到墓碑近前,才发现有人比他更早。远远的便见一抹纤弱的身影半跪在墓碑前,用干净的手帕一下下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妈,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买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呢。”夏言带着几分顽皮的笑,指尖轻抚过墓碑上小小的照片,她带来的是鲜花和水果,除了这一张小小的照片,她对母亲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她对妈妈所有的认知都在舅舅的故事里,她知道母亲是一个倔强而骄傲的人,她知道母亲弹一手好钢琴,是音乐学院出名的才女。比起母亲的优秀,夏言觉得自己似乎很微渺。 “妈,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已经二十几个年头了。你会不会寂寞?会不会害怕?”夏言如孩子一般,将侧脸贴在墓碑之上,试图与母亲亲近,但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墓碑上传来的冰冷温度。 舅舅说她出声的时候,母亲温柔的触碰过她的脸,是母亲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她,自己化为一缕幽魂。“妈,夏言不孝,让你孤单了这么久,以后我常来陪你好不好?” 依旧没有回答,但夏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自言自语的方式,她低头将水果装盘,一一摆放在尹雅的墓碑前。刚刚弄好了一切,一双黑色皮鞋也同时出现在眼前。来人弯腰,将一大捧妖冶如火的红玫瑰放在了墓碑前。很少有人知道,温润如水般的尹雅,却喜欢这种张扬娇艳的花,她曾说:玫瑰就像爱情,痛也是轰轰烈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7章 傅继霖的女儿更不能和你在一起 夏言下意识的抬头,眸中闪过短暂的错愕,神情逐渐凝结成冰。她什么都没有说,侧头再次看向墓碑,一旁傅继霖被她这么一凉,几乎成了空气。 他叹了声,挪步向前,目光落在墓碑黑白的照片上,照片中女子笑靥恬静,她永远的停留在二十三年前的时空中。他老了,可她还是那样年轻,很遗憾,不能牵着她的手一起到白头。 “小雅。”他颤抖的伸出指尖,司徒去触碰照片中女子白皙的面容,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傅将辖署如果是缅怀故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如果是来忏悔,就更必不,我想,她应该不太想看到你。”夏言出口的话不带任何情绪,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肯给他。 傅继霖微愣了片刻,看夏言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一切。但显然,她并不打算认他这个父亲。一时间,傅继霖竟不知是该喜该忧。她在盛家耳读目染,却没有一丝的功利与贪婪。若是换做他人,只怕早就巴结上这个将辖署爸爸。但夏言和尹雅一样,那么倔强,又是那样的骄傲。 “你,都知道了。”傅继霖微叹的开口,却并没有得到回应。夏言再次蹲跪在墓碑前,随手拔掉一旁干枯的杂草,她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再次将他当成了透明人。 有生以来,傅继霖还是第一次遭人冷眼,而对象却是自己的女儿,他连恼火的权利都没有,他欠了她们母女太多。尹雅是为了给他生孩子死的,而夏言从出生以来,他没有给过她一天父爱,无论作为男人,还是作为父亲,他都不及格。 “夏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傅将辖署忏悔的是不是晚了一点儿,如果想道歉,就等死后到黄泉路上和我妈说吧。”夏言起身,冷淡的目光扫过他,“对不起,我和你不熟。” 夏言犀利的话让扶继霖无从反驳,是啊,他们的确不熟。他对于夏言来说,不过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夏言,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我愿意对你做出补偿,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 夏言看着他,不屑的冷笑,“傅将辖署能补偿给我什么?是金钱还是名利?” 傅继霖再次被她问住了,他也开始问自己,除了金钱地位他还能给他的女儿什么。他从来没做过爸爸,不知道作为爸爸该如何去爱自己的女儿。“夏言,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可是属于你的东西,我都不稀罕。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好过,就离我远远的,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夏言将话说的决绝,傅继霖的出现让她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他说他要补偿,可是补偿什么呢?她妈妈已经死了,逝者已矣,再说什么都是无用。而她,更不需要他的补偿,因为,太迟了。 傅继霖有些慌了,他想过夏言或许对他有抵触,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他不知道尹家人究竟都和她说了什么。“夏言,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哦?那请傅将辖署告诉我什么是真相?真相是你没有玩弄感情?没有始乱终弃?还是你没有不负责任的丢下我妈?”夏言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夏言,我当时并不知道你妈妈已经有了你。如果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不会不负责任。”傅继霖试图去解释,却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都那样苍白无力。 夏言突然就笑了,笑的极是讽刺苍凉。她看着他,那样凄冷的眼神,让他心惊。“按傅将辖署的意思,事情弄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妈的错了?她当初不应该绝望的离开,她应该跪在你面前,告诉你她怀了你的孩子,应该哭着哀求你娶她……”夏言有些压不住怒火,抓起地上一捧红玫瑰,用力向外丢去。 “二十三年前你已经抛弃了她,二十三年后的今天,她已经不在需要你,我也不需要。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大捧鲜艳的玫瑰砸在傅继霖脚下,鲜嫩的花瓣悉悉索索的散落下来,凋零一地。傅继霖脸色变了几分,却依旧无法发作。但站在不远处的警卫却紧张的奔跑过来,生怕有任何突然事情伤害到傅将辖署的安全。 “首长,您没事儿吧?”警卫员担忧的问道。 不问还好,这一问反倒让傅继霖下不来台,他何时受过这种气,还是在自己下属面前。“谁让你们跟过来的,都到山下去等。” 几个警卫员莫名其妙的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多问半句,一个跟着一个的踏着石阶下山。 “傅将辖署好大的架势,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真是得罪不起。”夏言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要离开。 “夏言,我知道你恨我,但无论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爸爸。”傅继霖沉重的叹息。 夏言微顿了下脚步,清冷一笑,“我再说一次,我爸姓尹,叫尹建国。傅将辖署如果想认亲,大可以打个广告,我想应该有很多人觊觎你的财产。”她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继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尹雅墓碑前,缓缓的半跪下去,将头贴靠在冰冷的石碑上。时隔二十几年,但合起双眼,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尹雅指尖温润的触感。这几天,他总是梦到她,梦到她在灿烂的阳光中笑,在黑暗中绝望的哭。“小雅,对不起,对不起。”他肩膀微微的耸动,将泪留在心里。 厚重的指腹一下下温柔的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他很努力的去幻想尹雅四十几岁的样子,褪去稚嫩,她一定会是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小雅,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怀了孩子,为什么要让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今时今日,尹雅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座冰冷的墓碑和一段陈旧的记忆。 他们有过短暂的快乐时光,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一切就好像都错了。他自私的在她身上寻求温暖,却无法抹掉雪烟留在心中的痕迹。他没办法在还爱着雪烟的时候,让她同时住进心里。 可是,他喜欢尹雅,是真心的喜欢。每一次在煎熬中想要推开她,结果却是将她反锁入怀。他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只是,他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毕竟,他对不起雪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雪烟痛苦,而自己享受幸福。所以,他不敢对尹雅好,因为,他发现他已经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心,他感觉到它在一步步向尹雅靠近。 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意乱情迷。傅继霖知道他错了,他本就不该招惹尹雅,他能给她的只有伤害。他本以为分开了就可以让彼此解脱,却没想到,他的漫不经心,却害死了尹雅。她为他放弃了留学,放弃了留校。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和她结婚。她并不想逼迫他什么,她只是要他为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任。 傅继霖苦笑,指腹下是尹雅淡静的容颜。她真傻,只要她将怀孕的事告诉他,他一定会娶她为妻的。那么,一切就都会变得不一样。她哪里会明白他心中的挣扎,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拥有她。他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她,只要给他时间,他愿意为了她去试着忘记雪烟,可是,她那样的倔强。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小雅,你一定觉得我是自作自受吧。你离开了我,雪烟也死了,连我们的女儿都不肯认我,我傅继霖半生戎马,我想要的都握在了手中,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与我分享,是不是我负了你,所以上天要给我惩罚,让我孤独一生。” 回答他的,只有山间呼啸的风声。 离开墓地后,傅继霖突然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这座城市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车子绕着市区开了许久,傅继霖才淡漠的开口,“去医院。”他还是想碰碰运气,即便只是远远的看上夏言一眼也好。 好在这次并没有让他失望,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他看到夏言坐在床边喂盛西慕吃饭,西慕那臭小子双手搭在脑后,一副悠哉模样,哪里有半分病人的样子,明显是在欺负他家丫头。而夏言却十分有耐心,一勺勺将饭喂到他唇边。 “我不吃这个,喂我一口排骨。”盛西慕嘀咕了句,侧头躲开夏言递来的一口青菜。 夏言十分好脾气的夹了排骨,再次递到他唇边,谁知盛小爷居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言言,你不会是让我自己挑骨头吧?”他故意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捂住伤口的位置,“我现在动一动都疼的要命。” “哪里痛?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夏言担忧的问道,所谓关心则乱啊,夏言早已被他吃的死死的。 盛西慕的身体又重新靠回床头,白了她一眼,有些孩子气的嘀咕了句,“现在不痛了,吃排骨吧。” 夏言终于察觉了几分不对,啪的一声将勺子摔在碗中,“盛西慕,你耍我是不是!” “我不就是想让我女人喂我口排骨吗,这也过分?你喊什么喊啊,就这么对待病人啊。”盛西慕有些负气的掀被躺在了床上,这一次是真的扯到了伤口,痛的呻.吟了一声。他背对着夏言,自顾生着闷气。 屋内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了,夏言坐在床边,手足无措的模样竟有些可爱。傅继霖站在门外看着,不由得摇头失笑。心道:傻丫头,他就是这样吃定了你。你若转身离开,保证那臭小子哪儿都不痛了,追你的速度比健康人还快。 傅继霖这端如此想着,却见病房内,夏言已经率先软了下来,她将头凑到盛西慕耳边,怯声的问了句,“真的生气了?你究竟想怎么样吗?” 盛西慕微侧过头,见她正怯生生的望着他,一双眸子如小鹿一般,我见犹怜,顿时便柔软了。他翻转身形,面对着她,故意板起脸色,“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盛西慕。”夏言面颊微红,有几分羞涩。 盛西慕一笑,手臂顺势缠上她颈项,将她的身体拉近,“病房里又没有别人,你怕什么。” 僵持了片刻,夏言一副无奈的神情,最终还是妥协的低头吻上他唇片,蜻蜓点水般,触碰后很快的离开。“可以了吧,快起来吃饭。”夏言重新坐回床边,耳根子都烧红了一片。 “吃饭吧,你想吃的排骨。”夏言重新端起碗,这一次学聪明了,踢掉了骨头后,将柔软的排骨肉递到盛西慕唇边。盛西慕笑着咬入口中,又含糊的说了句,“其实我更想吃你。” 好在夏言没有听清,否则她此刻就要被自己煮熟了。她又递了一勺饭在他唇边,而这一次,盛西慕却没有开口吃,一双深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病房的门。而站在外面的傅继霖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作为辖署人,盛西慕天生就应该是敏感的,若不是心思都放在夏言身上,他早应该察觉到傅继霖的存在。 既然被发现,傅继霖也不能在继续听墙角,于是正大光明的推门走了进去。 “傅老师,您怎么来了?”盛西慕笑着询问道。 “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傅继霖随口回答。但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他昨儿才刚刚来过,这个探视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儿夸张了。 而自从傅继霖进入病房,夏言的脸色就冷淡了下来,刚刚染上的一层绯红也渐渐消失。她略带着声响的收拾了东西,然后摔门走了出去,一声招呼都没打。 她刚刚还娇羞的吻着他,盛西慕自然知道她不是冲着自己的,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傅继霖。夏言说上午她去了一趟母亲的墓地,盛西慕沉思了片刻,一些事便豁然开朗。 “傅老师,夏言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盛西慕试探的问道。 傅继霖蹙眉,片刻后,无奈一笑。“原来你小子也知道。” 盛西慕自然没有在隐瞒下去的必要,淡淡的点了下头,“带乐乐去北京探望您之前,我找人查了夏言的身世。本来是想借此解决我和她之间尴尬的舅甥关系,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您。” “难怪你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傅继霖摇头失笑,笑意却难免带着几分苦涩。半响后,又道,“西慕,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夏言在尹家长大,她是你外甥女这个事实就永远无法改变。盛鸿江的顾及是对的,如果有心人将此事掀出来,你根本无法收场,大众不会去求证你们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会直接给你扣上‘乱.伦’的帽子。” 盛西慕沉默了,他已经拼尽全力去解开他与夏言之间的死结,难道还是不行吗!短暂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凝视着傅继霖的目光却是幽深而认真的。“即便她是老师的女儿也不行吗?傅盛两家的势力,足以压制住流言蜚语。” 傅继霖略带嘲弄的笑了,“西慕,你心中再清楚不过,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我呢。她是我傅继霖的女儿,你们就更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爱的死去活来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两家人的事。我和盛鸿江的恩怨你不会不清楚,即便盛鸿江那个老顽固点头,我也不可能将我女儿嫁到盛家去,至于理由,你心中明白,我也不想多说了。” 盛西慕隐在被褥中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之上青筋道道凸起。就因为他什么都清楚,才会更加绝望。现在,他甚至自私的希望夏言永远都不要与傅继霖相认,那么,他与夏言之间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他真的能那么自私吗?他知道夏言同样需要父亲的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8章 是饿了,很饿 傅继霖离开后不久,夏言便回来了。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刻意的避着傅继霖。她低头帮盛西慕收拾着文件,默声不语。盛西慕半靠在床头,带着探究的目光一直围绕在夏言身边。 “你上午去了墓地?”他终是按耐不住的开口询问。 “嗯。”夏言淡应了声。 “遇见傅老师了?”他又问。 “嗯。”她依旧淡漠着一张脸,停下手中动作,清冷开口,“你究竟想问什么?” 盛西慕轻咳了一声,斟酌着一字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言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拿起一旁的苹果,一面低头削苹果,一面平静回答。“我爸出狱之后,将我妈妈留下来的遗物给了我。里面有一本日记,还有几张照片。”夏言说完,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盛西慕,他咬了一口,又继续说道。 “其实,事情都过了二十几年了,当年的事谁对谁错已经难以分辨。尹建国说的也并不一定是全部的事实。那时候傅老师正在学校进修,他并不知道你妈妈怀孕的事。尹建国对他,或许是有偏见的。” 夏言抬眸看了他半响,没什么情绪的问,“你想让我认他吗?” 盛西慕沉默了片刻后,淡淡轻叹,“夏言,你需要一个人来关心你。傅老师的确对不起你母亲,但他是真心想弥补的,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血脉亲缘是无论如何都断不掉的。就像我和乐乐。” 夏言苦笑了一声,“至少在乐乐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他生命中出现。你错过了他五年,却没有错过他的成长。而在我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傅继霖又在哪里?我对父爱所有的认知都来自另一个男人。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我已经成年了,并不需要他来对我的人生负责。这个父亲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夏言的态度很坚决,似乎无论盛西慕辩解什么,她都已经给傅继霖扣上了罪恶的帽子。 盛西慕牵过夏言的小手,护在掌心间,她的小手是冰冷的,这些年来,夏言的手依旧是冰冷的,他的爱并没有温暖她,或许,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夏言,当年的事并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夏言低眸一笑,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几下,几分顽皮,些许嘲弄。“这话和他说的都一样。不是我想的样子又该是什么样子,傅将辖署没有始乱终弃?他不爱我妈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他不知道我妈怀孕了,这就是他推脱的借口吗?他和我妈……”夏言顿了下声,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上.床两个字她自然不能说的理直气壮。 盛西慕自然懂得她要说什么,唇角弯了下,带出几分邪魅。 夏言咬了牙,应着头皮将话说完。“他做过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吗?他做那样的事,难道就从来没想过女人是会怀孕的!” 盛西慕微愣了片刻,然后略带懊恼的抚了下额头。他的言言还真是单纯的可以,当初的尹雅大抵也是如她这般的吧。“夏言,在你之前我有过很多女人,我不是柳下惠,不可能和她们只是吃饭接吻,却从来没有女人怀孕过,她们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所以,我和你在一起,也很轻易的忽略了这件事,所以,我没想到你会怀孕,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失去第一个孩子。” 夏言低头,紧咬着唇片不语。盛西慕知道这番话必然会勾起夏言伤心,但也只有这件事才能最好的为傅继霖脱罪。他对当年之事虽了解不多,但仔细分析,并不难猜出其中的细枝末节。傅继霖并不不负责任之人,他与尹雅分手时,八层是不知道尹雅怀孕的事。那时候,他妈王雪烟还搅合在其中,傅继霖更是不能正常的判断,亦如当初,他心中存了恨,便再也辨不出他对夏言的爱。 “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其实,在你母亲之前,傅老师和我妈曾经是一对,他们是邻居,也算青梅竹马,两个人长大后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傅老师年轻的时候,曾经站错过队,被双规起来接受调查,险些被人拉下马。那时候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人是我爸,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总之,傅老师双规的那段时间,我妈离开了他,做了我爸的情人。这件事对傅老师伤害很大,他遇见你母亲的时候,并不是对的时间,因为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情路艰辛,他们终究是没有走到最后的。”盛西慕紧抓住夏言的手不放,他真的很怕,‘情路艰辛’这句话是说傅继霖与尹雅,却好像也在说着自己。他很怕这一刻放开了夏言的手,下一刻就会失去她。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将夏言推向傅继霖的后果,可能是他爱她的路会走的更简单。但他却私心的想要她得到更多的爱。 “我不想听这些,盛西慕,你再说我就生气了。”夏言嘀咕了句,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她与傅继霖之间的死结,并不是说解开就能解开的。 盛西慕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很自然的转换了话题。若是说些轻松的事,自然是要提到小鬼头乐乐了,夏言坐在床边,将头靠在他膝上,笑着回忆乐乐小时候的事。乐乐小的时候喜欢爬床,总是爱流口水,就跟泡泡龙一样。乐乐说话很早,还不到一岁就依依呀呀的喊妈妈了。 这个时候盛西慕就会很吃瘪的问,“那乐乐什么时候会喊爸爸的?” 夏言笑的有些得意,“五岁的时候被,以前又没有人让他喊。难道对着空气大声嚷吗?乐乐脑子又没有问题。” “尹夏言,你故意的是不是!”盛西慕故作出一副气恼的样子,将她抓到床上,与她胡闹一番,夏言怕胡乱挣扎弄伤了他的伤口,倒也事事顺从他。好在他只是亲亲抱抱,也没做出什么太亲密的举动。毕竟他身上有伤,也不方便。 之后的几日,傅继霖天天都来报道,明着是探望盛西慕,但实则却是看夏言的。但夏言一直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他进门,她便找理由出去,后来所幸连理由也不找了,直接甩门走人。傅继霖被华丽丽的无视,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了。毕竟她是他的亲生女儿,毕竟,他欠了她。 这天傅继霖又在盛西慕的病房里做了一个小时,夏言一直没有回来。他便也没了再呆下去的兴致。“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吧。”傅继霖说完,起身便打算离开了。 “老师,您不必着急,让夏言接受您也总需要时间,乐乐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我也是费了很多心思才让他喊我一声爸爸,您对夏言还是要多几分耐心的。”盛西慕温声开口,言语间多是安慰。 傅继霖点了下头,沉思了片刻,便问道,“西慕,其实你不必为我做什么,夏言回到我身边,对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也或许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傅继霖的目光落在盛西慕身上,刻意的观察着他的反应。却只见盛西慕淡然一笑。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刻意真心的对她好。老师,我是真的爱夏言。”盛西慕神情凝重,没有一丝虚假与玩味。傅继霖极少将他对一件事如此认真而执着。 “嗯,我知道了。”傅继霖点了下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夏言如往常一般站在空旷寂静的长廊中,长廊尽头是傅将辖署的警卫,架势倒是不小,每次出入身边都跟着人。如常的,傅继霖走出来,夏言走进去,只是这一次,与他擦肩之时,傅继霖却突然唤住了她。 “你最近好像瘦了许多,别只顾着照顾西慕,也担心自己的身体。” 夏言微顿了下脚步,目光淡淡扫过傅继霖,唇片轻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推门进入了病房。 “首长,北京那边已经催了几次,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您不出席不太妥当。”身旁的警卫出声提醒。 “嗯。订张下午的机票。”傅继霖出声说道。他匆匆忙忙的回了京,却没想到他一走,这边就出来乱子。 盛西慕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身上的伤早愈合的差不多了。这天晨起,夏言端着粥打算喂他吃饭,他睡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帘,就将夏言穿了一条白色裙子,昨儿乐乐缠了她一会儿,来医院的时候也晚,便没有回去,在外面的沙发上窝了一夜,早起后,在浴室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发梢上不停的滴落着水珠。 她坐在床边,身上还散发着沐浴后淡淡的馨香。早晨男人本就是欲望最高的时候,她又这么一副出水芙蓉的模样,清纯中带着妖冶,盛西慕哪里受得了这种致命的诱.惑。他发呆的看了她半响,看的夏言浑身都不自在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饿?”夏言温声问道。 盛西慕下意识的滚动了下喉结,有些艰难的吐出一句,“是饿了,很饿。言言,你好久都没喂饱我了。”他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她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却没碰过她,这种看得到吃不到,更是一种煎熬。 他话音刚落,便将床边的夏言扑在了床上,翻身压在自己身下。夏言下意识的一声惊呼。却不敢太过挣扎。“盛西慕,快让我起来,你身上还有伤呢,别胡闹了。” “已经好了,要不要试试?”他邪魅的笑着,那眼神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哪里还容得了她拒绝呢。 温热的手掌在夏言曼妙的身体上游移,引来夏言一阵娇喘连连,他有些急迫的去扯彼此身上的衣物,他的手从领口进入,大掌握住一侧的丰.盈,胸口的两颗衣扣迸溅开,他更是肆无忌惮的低头吻住她胸口。 “嗯啊!”夏言喊出一声呻.吟,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酥麻的感觉从他吻过的地方向周身扩散着。“不要,盛西慕,放开我。”夏言微弱的反抗着,而他就好像沉重的高山一样压制着她。 两个人滚到在雪白的床单上,夏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得凌乱,胸口被他啃吻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吻痕。她胡乱的躲避,他反而更用力的压抑住她乱动的身体,去吻她每一个最敏感的触点。夏言被他弄得不停喘息,他手掌抚摸过的地方好像燃烧起来一样,温度滚烫的厉害。 “别,这里不行。”她娇喘着说道,这男人一向肆无忌惮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门都不锁就敢滚床单。 他难得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的目光却燃烧着迫切的火焰。“言言,现在换地方也来不及了。下次我们再找个有请调的地方。你喜欢山顶,还是海边沙滩?”他邪魅的笑着,眉宇间染了一层迷人的温润。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啊,还真会曲解她的意思,还要打野战?他想的倒是美! 夏言一张漂亮的脸蛋羞得通红,像秋天熟透的苹果一样,让人恨不得咬上两口。盛西慕便十分不客气的在她唇片上用力咬了一口。 “好痛!”夏言痛呼出声,握起粉拳捶打在他肩头。 盛西慕低魅的笑,啃咬改为允吻,舌尖探入她贝齿,缠上她湿滑的小舌,掠夺着她口中甜美的滋味。夏言只能发出呜咽的反抗声,她挣扎的剧烈了,盛西慕便会蹙眉喊着伤口疼。夏言便不敢再乱动。他便得意的继续探索她身体。 “西慕,这里是医院。”夏言被他压在身下,小小声的嘀咕了句。 “嗯,我知道。”他笑的十分无辜,险些将夏言气昏过去。而他的吻又落下来,沿着耳廓舔舐,双唇含住夏言敏感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侧,酥痒的感觉让夏言不停的颤抖着。“放心,外面的人没我命令都不敢进来。医生查房也是下午的事,我们快点儿就行。”他温润的语调中染着邪魅与浓烈的情欲。 他伏在她身上沉重的喘息,单手扯掉身上干净的病人服,两人几近赤.裸,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彼此更加忘情。他敛眸看着身下莹润如玉的女子,胸腔中心脏狂烈的跳动着。身下坚.挺早已肿胀的火热,迫切的想要寻找发泄的出口。 修长的指划入夏言白皙双腿,顺着潮湿的入口挤入花穴中,进入的钝痛让夏言下意识的嘤咛,身体不受控制的弓起。 “还那么紧,这么多年一点进展也没有。”他伏在她耳侧,暧昧的笑着,手指却再次侵入了几分,沿着湿热的内壁抚摸,探寻她身体敏感的源头。 夏言身体的温度节节攀升,只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不停的流窜着,却无从发泄。她双臂缠在盛西慕腰身,只有靠近他,拥着他,才能缓解那种不适的感觉。“西慕,盛西慕。”她喃喃的唤着他的名字,一双水漾眸子,如小鹿般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言言怎么了?”他反倒一副懵懂姿态,指尖抽入抽出,故意看着她在难受。但他又何尝不难受,有多久没碰过她身体了,这具柔软的散发着馨香的身子,让他日日夜夜不停的想念着。 “西慕,别折磨我。”夏言嘤咛着,修长的双腿在他身下扭动,摩擦着他大腿内侧的肌肤,而她此举无疑是在剧烈燃烧的火焰上浇了一桶油,盛西慕墨眸中的火苗迅速窜起,大有野火燎原之势。 “小妖精,分明是你在折磨我。”他闷哼一声,快速抽出手指,腰身用力向前一挺,将滚烫的坚.挺没入她柔软的身体中。一股暖流从他进入的地方流淌而出,两人同时发出忘情的吟偶,夏言被他炙热的温度填满了身体,疼痛伴随着快感,让她无意识的收紧,身体再次弓起。 盛西慕被她的紧致包围着,已是欲.火.焚.身,结果她现在弓起甚至,说什么都不肯给他,险些将他逼疯。“言言乖,放松一点,你太紧了。”他低哑着嗓音,一点点的诱.惑着。若是按照盛长官以前的作风,定是将人死死按在身下,先发泄了再说。但现在他不敢,他必须顾及着夏言的感受,他不愿再强迫她半分。即便是拉她上.床也是软磨硬泡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9章 谁才是第三者 他停留在夏言体内不敢乱动,温热的手掌抚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感觉着她在他身下一寸寸柔软下来。他吻着她,温柔而缠绵,在她耳边说着暧昧不尽的话。“言言,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 夏言嘤咛着,被他挑.逗着,在他身下又是笑又是闹,却说什么都不肯给他。盛西慕终于发现了,这个小女人是故意在折磨他的。 “言言乖,别折磨我。”这话,终于调过来了。现在可是他在求着她。“言言,我爱你,我要你。” 夏言一双柔软的手臂缠着盛西慕脖颈,娇艳的红唇勾起弯弯的弧度,低柔呢喃着,“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 盛长官有些恼了,手臂缠上她腰肢,顺势便要将她抱起,“那我们到地上做?” “你,讨厌。”夏言娇嗔了句,抡起粉拳落在他胸膛。没想到他却真的翻身而起,捞起她的身子下床。好在地上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赤脚踩上去倒也没有冰冷的感觉。单薄的床单裹着两人的身体,他用力将她按在墙壁上,身下坚.挺再次顶.入她身体。 他低头凝望着如花般绽放的美丽女子,一双墨眸凝重,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言言,我爱你,真的爱你,我盛西慕此生第一次像现在这样爱着一个女人,甚至逾越生命。” “西慕。”她怯声唤着,轻颤着纤长的睫毛,抬眸的瞬间,毫无预兆的沉溺在他深邃若海洋般的眸子中。 柔软如水草般的双臂纠缠上他,抚摸着他胸口的肌肤,女子媚眼如丝,青葱的指尖缠绕在他胸口凸起的位置,妩媚的引.诱,让他如何能够抵挡。他稍稍退后,抽出些许后,再次用力顶撞进去。 “嗯~~啊~~”夏言忘情的吟偶,柔软的身体却配合着他的节奏律动,她微扬着小脸,水漾的眸光一直锁在他身上。他开始疯狂的,猛烈的撞击着她柔软的身体,每一次都顶在她体内最敏感的凸起出,夏言承受不住的不停呻.吟,却无法缓解体内狂烈的快感。尖锐的指尖在他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诱.人血腥气。他唇边含着肆意的笑,如同嗜血的猛兽一般,越发肆无忌惮的要着她的身体。 身体胶合处流淌着一片炙热的暖流,他在夏言体内得到宣泄,却并没有满足他对她的索求。他没有抽身离开,反而纠缠的更紧了。过分的湿热让两个更是忘情。他半拥着她再次跌回宽大柔软的床榻中,两具赤.裸身体紧紧的纠缠着。 夏言被他不停的索要,早已筋疲力尽,周身的酸软让她再也无法承受他的狂烈。“西慕,西慕不要了,我受不了……”她嘤咛着,挣扎着想要退离。而盛西慕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轻易罢手。 “是不要,还是不要停?言言,我还没要够你呢。”盛西慕在她耳侧温柔呢喃,那声音如同来自天籁,低哑中带着说不出的邪魅。 “西慕,我受不住,真的受不住了。”她开始挣扎,但酸痛无力的身体怎么可能挣脱他的束缚。不停落在他胸口的粉拳不仅没有丝毫杀伤力,反而成了一种调.情的兴奋剂。 “言言乖,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极力的压抑着,稍稍放缓了速度,给夏言留下一丝喘息的余地。但这样根本不行,完全不能释放他对她炽烈的渴望。他的双臂按在她肩膀,每一次短暂的退出后,换来的却是更加猛烈的进攻。他的吻散乱的落在她唇片,锁骨和胸口上,带过一片片醒目的红痕。 “言言,说你爱我?”他诱.惑着她,指尖绕着她胸口挺.立的蓓蕾轻柔摩擦。 “爱,我爱你。西慕,别再折磨我,我受不住。”她顺从的呢喃,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剔透的泪珠,白皙的肌肤如上等的美玉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他拥她在怀,便再也无法放手。 修长的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剧烈的欢.爱让她的身体染了一层薄汗,反而更为动.人。他看着她美丽的身体,唇角含着绝美的笑,漆黑目光温柔如墨。“言言,我愿意为你而生,我会为你而死,再也不会改变。”话音刚落,停留在她体内的坚.挺用力向前一挺,再次释放出滚烫的热流。 晶莹的泪珠在夏言眸中不停转动,她双臂缠上他颈项,用力的抱紧他,两具身体紧紧相拥在一处,感受着彼此不规则的心跳。这一刻,他们明白,他们的心是为彼此而跳动的。 他拥着她睡了一小会儿,午后阳光明媚,夏言倒是有些睡不着了,何况,下午医生还要来查房的,若是撞见这番景象,不尴尬死才怪。“西慕,西慕。”她低唤了两声,而身旁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回应。 夏言动作轻柔的挣脱开他怀抱,取过一旁的衣服想要套在了身上。但身体却是粘稠的,沾染着汗水和粘稠体液的身体,让她有几分懊恼。漂亮的眉心刚刚蹙起,发出一声无奈的叹,而身后一双坚实的手臂再次缠了上来。“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下床?” “别再胡闹了。”夏言拍开他手掌,轻拢起长发,娇声回了句,“身上都是汗,难受着呢。” “好像不只是汗吧?”他暧.昧的一笑,手掌不安分的向她双腿间划去。 “盛西慕,你有完没完啊。”她板起一张小脸,但绯红的脸蛋,怎么看都没有威胁的气势。 盛西慕笑着起身,将她抱入了浴室。两人一起冲洗了身体,盛西慕缠着她又是一阵拥吻,好在没再继续,否则她今天肯定是下不了床了。 沐浴后,盛西慕重新套了件干净的病服,而夏言没有更换的衣物,只能将那件裙子再套回身上,但领口的两颗扣子已经被他扯掉了,为敞开的领口,根本遮不住肌肤上密布的吻痕。 她坐在他床边吹头发,盛西慕扯着吹风筒的电线胡闹,夏言真是拿他没辙。这男人胡闹起来的时候,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难怪乐乐能和他玩到一处。 “好了,别在闹了,一会儿医生就来了。”夏言放下风筒,一本正经的开口。 盛西慕笑着,眉宇间尽是柔情。“那你让我亲一下。” “你……”夏言脸颊又红了,但如果不满足他,他定是又要折腾一番的。无奈下,她轻合起眼帘,等着他吻过来。 她的温顺让盛西慕心情大好,他手臂缠在她腰肢,拉近她身体,低头吻上她温软的双唇,并非浅尝辄止,他索取着她口中的甜美,竟又欲罢不能了。而就在此时,嘎吱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高跟鞋落地的嘀嗒声打断了沉醉的两人。 夏言慌乱的推开盛西慕胸膛,回头只见王媛趾高气昂的走进病房,在见到床上纠缠的两人时,连都气绿了。跟在王媛身后进来的是盛鸿江,最后跟随而入的是林进,盛鸿江两色也不太好看,林进更是一副惊慌的模样。 盛西慕俊颜也沉了下来,难怪没有人拦得住,原来是他家老爷子驾到了。“谁让你将人放进来的。”他对着林进沉声斥责了句,但很显然是在对盛鸿江与王媛发泄不满。 夏言有些无措的起身站到床边,唇片轻颤了两下,试图去解释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她还能解释什么,告诉他们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呵,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和盛西慕可是一样没落下。 夏言的胸口微敞着,脖颈间刺目的吻痕与屋内弥漫的淡淡欢.爱气息不难让人猜出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何况,王媛与盛老爷子都是过来人。 王媛气的身子不停颤抖,她快步来到夏言面前,毫无预兆的,扬手便给了夏言一耳光。她出手很快,任何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更无从躲闪。啪的一声脆响,夏言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尹夏言,你真是不知羞耻。”王媛厉声的嘶喊。 “言言!”盛西慕也惊了,快速下床扶住夏言踉跄的身体,在看到她红肿的面颊时,顿时就恼火了。他什么也没说,反手便给了王媛一巴掌,但盛老爷子在面前,他留了分寸,也没下重手,但王媛却紧捂住发疼的脸颊,极委屈的瞪大了双眼。 “盛西慕,你打我?” “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但并不代表你动了我的女人,我还会放任你。”盛西慕绝冷的开口,将夏言紧拥在怀中,却感觉她柔软的身体在怀中慢慢僵硬。 “盛西慕,你太过分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如果不是你发生了意外,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王媛哭的歇斯底里,伸手指向被他护在怀中的夏言,“她算什么?她是第三者,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狐狸精,你居然为了她对我动手?” 盛西慕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的夏言身上,只见夏言用手握着红肿的脸颊,眼帘低垂着,泪珠在眸中不停打转,却又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楚楚可怜到让人心疼。而盛西慕的心也真是疼了,一阵阵的抽痛着,像被针扎了一样。 “你们都出去,我想安心静养。”半响之后,盛西慕闷声开口。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安抚夏言,她性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如何能承受的住。 王媛呆愣的看着他,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还算是聪明,知道盛西慕不会为她心软半分,便转头看向一旁盛鸿江。“伯父,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即便她不开口,盛鸿江也是绝容不下夏言的,他的脸色早已阴沉的厉害。“盛西慕,你究竟胡闹够了没?你身为辖署人做出这么事!” “爸,我和夏言真心相爱,我们并没有错。国家也并没有规定辖署人不可以恋爱吧。我们在婚前发生关系又怎么样,我会对她负责,娶她为妻。”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反倒无所顾忌了。以前,他一面担心着盛鸿江的病情,一面又担忧老爷子对夏言下手。 但林进一直跟踪着老爷子的情况,医院那边的病例报告显示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而夏言,更无须他担心,她有傅继霖那样的爸爸,即便是盛家也动她不得了。 “西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盛鸿江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爸,我说我要和夏言结婚,你同意最好,即便你不同意,我还是要娶她。”盛西慕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有力,仿佛掷地有声。 而盛鸿江被他气的脸都要绿了,他又转向夏言,问道,“夏言,你呢?你也想嫁给他吗?”盛鸿江这一句,显然是在提醒,夏言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在警告她,尹建国的命就握在他手中,由不得她不从。 夏言冷笑一声,慢慢的脱离盛西慕怀抱。“我能不能嫁他,从来都由不得我选择。”她微叹着,抬眸看向盛西慕,温声又道,“我好像不太适合继续留在这里,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吧。” “言言。”他疼惜的唤了声,紧握着她的手却慢慢松开,他知道夏言留下只会更难堪。放手让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反而对大家都好。 夏言离开后,屋内瞬间陷入了沉寂。盛西慕躺回床上,被子拉过头顶,显然是不愿理会屋内两人。王媛依旧捂着发疼的面颊,委屈的僵持在原地,唇片紧抿着,连哭也不敢发出声音。盛鸿江依旧沉着脸色,但多少顾及了盛西慕身上的伤,没有在发作。何况,他一直拿这个儿子没辙,即便此时发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王媛,我们先走吧,让西慕先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王媛微愣了片刻,即便不情愿,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开一合的房门响动后,屋内安静至极。盛西慕不耐的掀开头上的被子,拧眉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言言就这样走出去,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何况,他太了解自家老子了,既然在他这里找不到突破口,一定会再次从夏言身上下手。威逼利诱,盛鸿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思虑再三后,盛西慕拨通了傅继霖的电话。 …… 夏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面颊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痛着。她没有再让自己哭,但眼泪流在心里,反而更痛。她手掌紧捂住心口的位置,试图去缓解些许的疼痛。穿过赵市最繁华的街道,身旁不时经过甜蜜相拥的情侣,男人都像贴身佣人一样为心爱的女人拎东西。夏言突然顿住脚步,发呆的望着,一时间,她有些迷茫了,恍惚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宝贝好吃吗?”一对男女擦身而过,男人手中拿着冰欺凌送入女友口中,女孩一脸的甜蜜,却又蹙起了眉头。“这么贵,下次不要再买了。哈根达斯除了价格跟别的冰欺凌不一样,也没有别的特点了。”道路上的车体醒目的写着:爱她就给她哈根达斯。突然间觉得这句广告词幼稚的有些可笑了。 夏言想,如果她和盛西慕只是普通的男女该有多好,没有身份地位的束缚,即便每日为生存而奔波,也一定会比现在幸福许多。至少,他们能紧紧握住彼此的手。金钱名利是每一个人追求向往的东西,却成了分开他们的利刃。 正是游神之际,一辆黑色奥迪车突然停在路旁,车上走下来四个黑衣男人,将夏言团团围住。 她被迫停住脚步,蹙眉看着他们,冷声询问,“你们想做什么?” “尹小姐,盛部长请你过去说几句话。”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对不起,我没什么兴趣。”夏言丢下一句,转身向后走去。却再次被几个男人拦住了。“尹小姐,我们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0章 靠山 夏言冷哼一声,如今的世道,官和贼倒也没什么区别了。虽然极不情愿,但毕竟胳膊拧不动大腿,她想不想去的确由不得她。 车子一路前行,在一家茶楼前停住,夏言被带入一间布置典雅的包房内,盛鸿江与王媛已经坐在了桌边,夏言低头走进去,温声开口,“盛部长,您找我有事?” 盛鸿江一直沉着脸,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夏言安静的坐下来,一旁有服务小姐走过来,询问夏言要喝些什么。她随便的说了句谢谢,便匆匆将人打发了。本来,她也并非是来喝茶的,再好的茶入口也是毫无滋味。 “不知道盛部长找我有什么事?”夏言平静的问道,但握在瓷杯壁上的指尖泛着青色的苍白。 这一次盛部长倒是没开口,出声的是一旁的王媛,她将一张支票平摊在桌面上,数额自然不小。“我知道你现在不在乎钱,但这笔钱会成为你后半生的依靠,所以,我劝你还是拿着的好。”她将那张支票推到夏言身前。 夏言并没有去接,她看着那张支票,唇角忽而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看来盛部长这次是要她彻底的消失。“盛部长这次又想如何安置夏言?上一次是离开赵市,这一次又该是哪里?” 盛鸿江凝了他半响,才沉声开口,“夏言,我会安排你出国,到了国外,你会有新的身份和生活,但是不能走出屋子一步,西慕现在本事打了,只要你踏出屋子,他就有本事找到你。” 盛鸿江的意思就是将她软禁起来,并且是送到国外软禁。为了他儿子,盛部长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如果我不答应呢?盛部长是不是要用我爸爸来威胁?”夏言苦笑,出国软禁,她后半生的日子毕竟生不如死。 夏言安静的坐在原地,她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即便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到挚爱,并一次又一次,不得不接受盛鸿江的威胁。她颤抖的伸出手,缓缓的伸向桌面上那张刺眼的钞票,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前一刻,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傅继霖竟出现在包房门口,很显然,外面有打斗过的痕迹,傅继霖身边的人都是辖区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付盛鸿江的人自然不在话下。 “怎么会是你?”盛鸿江问道,沉冷的面色终于被打破,透出几分慌乱。 而对于他的出现,夏言亦是一惊,她低着头,沉默不语,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傅继霖不慌不忙的走进来,在夏言身边的位置坐下,十分随意的拿起桌上的那张钞票,哼笑了声,“要打发人就用这么点儿钱?盛部长怎么越活越小气了。” 盛鸿江冷下脸,又问,“西慕让你来的?” 傅继霖点了根烟,随意吸了两口后,肆意的将手中支票按在了茶水中,青绿的水缓缓浸泡过纸质支票,散开了一片。“那臭小子也能指使动我?你还真高看了他。” 盛鸿江一连着吃瘪,闷咳了一声。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抿了口。年少时,两个人也曾在一起读书,那时感情如同手足兄弟,傅继霖的性子骄纵,盛鸿江比又他长了三岁,从小就处处迁就着他就,他们之间的相处,盛西慕似乎从未沾过半分便宜。后来,是雪烟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我们有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你今天突然不请自来,不会只为了搅局吧。”盛鸿江放下手中茶杯,再次开口。 傅继霖哼笑了声,将烟蒂按灭在一旁的水晶烟灰缸中。“你将我家丫头叫过来训话,也不通知我这个当爸的一声,你说我能不过来看看吗。” “你说什么?”盛鸿江一愣,不可置信的目光游走在傅继霖与夏言之间。“她是你女儿?”这怎么可能!傅继霖的心里不是一直装着雪烟吗,以至于他至今孑然一身,怎么会凭空的多出一个女儿来。 傅继霖又是一笑,半靠在椅背上。“你不是一直对我的事都挺上心的吗,难道不知道离开雪烟之后,我交了一个女朋友。那女孩叫尹雅,夏言就是我和她生的女儿。” 盛鸿江沉默不语,似有所思。那段时间,他将雪烟盯的紧,自然也留意了傅继霖的一举一动,免得他们旧情复燃。后来,的确听说傅继霖交了一个女朋友,好像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而若他没记错,尹建国的妹妹当初也是在音乐学院读书的。 傅继霖悠哉的坐在原位,目光随意撇了眼王媛,“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王书记的女儿吧,去年我们好像见过。” 王媛被点到名字,也有点儿慌了,她是做梦也没想到尹夏言会和傅继霖扯上关系,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傅将辖署好记性,去年您寿宴上,我和父亲去拜访过您。”王媛战战兢兢的回答。 “哦。”傅继霖点了下头,又丢出一句,“回去替我向你爸问个好。” “是,烦劳傅将辖署记挂。”王媛陪着笑,回了句。 “不是来训话吗,怎么不继续?”傅继霖哼笑问道。 盛鸿江脸色又沉了,刚要开口,却被傅继霖打断。“如果是说尹建国的事儿,那就不必再说了。你将尹建国从监狱里弄出来,已经犯了忌讳,盛部长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如果我想抓到点儿把柄,应该也不难。所以我劝盛部长还是就此收手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自从傅继霖进来,盛鸿江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了。他要对付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但如今傅继霖搅合进来,事情就有些棘手了。精明人是不会愚蠢到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做对手。 “如果盛部长没什么指教,那我就带着丫头先走了。”傅继霖握着夏言手腕,转身便准备离开,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又顿住脚步。“替我转告盛西慕那臭小子一声,告诉他少纠缠夏言。我傅继霖的女儿不想和你们盛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夏言,我们走。”傅继霖扯住夏言,大步向外走去,在门口处,却又再次顿住脚步。“忘了通知你一声,乐乐已经被我带走了,别以为西慕将孩子改姓盛,他就真是你们盛家的孩子了,乐乐是夏言十月怀胎生的,他只是夏言的孩子。” 一听傅继霖要抢孙子,盛鸿江是彻底被激怒了,想当年两个人抢雪烟,现在又抢孩子,他们是命里犯克吗。“傅继霖,你别太过分了。西慕是乐乐的父亲,无论你承不承认,乐乐都是盛家的血脉。就像雪烟,无论你认不认,她都跟了我,还生了西慕。” 不提雪烟还好,一提到雪烟,傅继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些年来,雪烟一直是两个人心中不曾平复的伤痕。“乐乐的抚养权一直在夏言手上,他们又没结婚,盛西慕这个父亲可不合法。孩子我会带回北京留在傅家抚养,盛部长如果有什么不满,我们可以法庭见。” 傅继霖丢下句,硬扯着夏言离开。 走出茶楼的门,夏言便有些生硬的甩开了傅继霖的手,低低道,“今天的事,谢谢您。如果傅将辖署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的冷漠多少让傅将辖署有些伤心,但自己的亲生女儿,又能说什么呢。此时,傅继霖的车正好开过来,辖署绿色吉普,辖区牌照,停在路边十分扎眼。“先上车吧,乐乐还在我那里呢,你总该把孩子接回去吧。” “乐乐怎么在你那里?”夏言错愕的问道。 傅继霖一笑,打开了车门让夏言上车。“想要和盛鸿江斗,当然要有所准备。盛老头现在最在乎的除了他儿子就他孙子,你将孩子带走,他不急才怪。”傅继霖温润含笑,拍了拍夏言的肩膀,“你还年轻,很多事都不懂。以后爸爸会照顾你,不会让你再被任何人欺负了。” 夏言沉默着,钻入车中。车子一路在傅继霖下塌的酒店门前停住。房间中,乐乐坐在沙发上,警卫员正陪着孩子玩玩具。 “妈妈,你回来了!”乐乐从沙发上跳下来,扑入夏言怀抱中。 “乐乐怎么会在这里?”夏言将孩子拥在怀中,温声问道。 “爸爸打了电话给我,说今天让傅爷爷接我。妈妈,傅爷爷说要带乐乐去北京住一段时间,爸爸和妈妈不跟乐乐一起去吗?”乐乐拥着夏言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 原来是盛西慕让傅继霖去接乐乐过来的,他知道现在只有傅继霖能保护夏言母子。 “妈妈和爸爸还有事,乐乐跟傅爷爷去北京住几天,等妈妈安排好工作以后就去北京看你,好不好?”夏言将孩子抱起来,温声的说道。 乐乐嘟着嘴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那妈妈一定要早点来接乐乐,大人是不许骗小孩子的。” “好,妈妈会尽快去看我的宝贝乐乐。”夏言笑着,在宝宝粉嫩嫩的脸颊上啃了一口。 傅继霖是丢下北京那边的工作匆匆赶回来的,自然不能在赵市逗留太久,夏言去机场送别,乐乐抱着夏言的脖子,一直腻在夏言怀中舍不得离开。夏言不时的吻着宝贝的小脸蛋,傅继霖站在一旁,一向严肃的脸上却一直含着笑。乐乐是夏言的宝贝,而夏言何尝不是傅继霖的宝贝,无论何时何地,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宝。 “首长,该上飞机了。”在广播第三次播报之后,警卫走到傅继霖身边,出声提醒。 “恩。”傅继霖点头,从夏言怀中抱过了孩子,“这边的工作交代一下就回北京吧,我和乐乐在那边等你。” 夏言淡淡一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客套的回了句,“谢谢。”虽然礼数周全,却不免生疏了些。她从包中拿出一本陈旧的本子递给傅继霖,温声说道,“这个送给您,权当留念吧。虽然我妈已经不在了,但我不想抹掉她存在过的痕迹。” “嗯。”傅继霖点头,从夏言手中接过那本厚重的笔记本。这个本子,他曾经见过,那是尹雅的日记。她将它当宝贝一样的藏着,即便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她也不曾让他看过。又一次,他好奇的问道,“小雅,你的日记里不会写的都是我吧?” 她就会娇羞的哼他一句,“臭美。” 傅继霖抱着乐乐上飞机的时候,孩子还一副委屈的模样,低低的喊着,“妈妈,妈妈。” …… 盛西慕在医院又住了半个多月才出院,期间,夏言一次都没有来过。反倒是王媛三天两头的抱到,盛西慕多半会命人拦下,有时拦不住,她进来陪他,他便一声不吭的装睡。而王媛就坐在床边陪着,盛西慕不得不佩服王媛的忍耐力,若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已无法忍受。 出院后,回到辖区,桌子上堆叠了一摞的文件。林进敲门走进来的时候,盛西慕正埋首在一堆的文件中间,一个个的翻看着。 “长官,顾省长在皇朝万豪定了位置,约您晚上一起吃顿便饭。”林进恭敬的站在他面前,出声道。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并没有抬头,两指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露出一分疲惫之态。出院后连着几晚都是在辖区办公室渡过的,他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大脑一旦空下来,他就会开始疯狂的思念夏言。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负气。即便是痛入骨髓的思念,他依旧不能去见她,王媛这个未婚妻存在一天,他和夏言就一天不得安宁。夏言现在有傅继霖照顾,没人会欺负她,盛西慕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好好筹划如何解除婚约。 “长官,您和顾省长不过是点头之交,他约您吃饭,会不会有所企图?”林进略微担忧的问道。“不如,我替您推掉吧。” 盛西慕合上文件,淡然一笑,“不用了,我和顾希尧之间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倒没有什么必要防着他。无论他约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今天都该走这一趟,毕竟,我还欠着他人情。” 后来,盛西慕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夏言在他病房外整整站了一个晚上,那样寒冷的天气,还不停下着雪,他的言言站在风雪中,都要冻成雪人了依旧不肯离开。他看的都心疼了,不忍了。而他再醒来之后,还去责怪夏言的狠心,他真够混蛋的。 监控画面中,他看到了顾希尧陪在夏言身边,甚至还为她与盛老爷子周旋,这个人情,盛西慕不会不还。 皇朝万豪,盛西慕在侍者的带领下走进一间VIP包房,这间包房并不似往日的昏暗,没有灯光旖旎,也纸醉金迷,更没有陪酒的‘客房公主’,落地窗前,顾希尧闲适的坐在桌边,落地窗外,灯火璀璨,将整个城市映的恍若白昼。 盛西慕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桌上没有酒,两人面前都是清水。“盛长官刚刚出院不久,喝酒伤身,否则夏言又要心疼了。” 盛西慕一笑,抿了口杯中的水,回道,“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多谢顾省长对夏言的照顾,西慕在此谢过了。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只有能力范围之内,西慕一定责无旁贷。” 顾希尧亦笑,他不过就等着盛西慕这句话。“盛长官客气了,笑恩和夏言情同姐妹,我这个做姐夫的看到自家妹妹受欺负,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顾希尧端起面前的水杯,以水代酒,象征性的向盛西慕敬了敬。“不过,的确有一件小事需要盛长官帮忙。” 他的话没有让盛西慕感到丝毫意外,顾希尧一省之长,自然不会无聊到没事儿请他吃饭纯聊天,一定是有所求的。盛西慕欠了他人情,自然也没打算赖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1章 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顾省长但说无妨,只要西慕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辞。”盛西慕客套的哼笑着。 顾希尧漆黑的目光深邃了几分,分明含着笑意,却又带着几分冷寒。而他接下来的话,的确让盛西慕微微错愕。“希尧想拉王书记下马,希望能得到盛长官的支持。” 盛西慕墨眸微微的眯起,沉默了片刻,目光由顾希尧身上转向落地窗外,唇角缓缓挑起一抹嘲弄的笑。顾希尧在省长的位置上时间也不短,他和李副书记都盯着王老头的位置,这已经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了。只要在等个三五年,王书记也就该退下来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顾希尧的势力都略胜李副书记一筹,省委书记的位置可以说无疑探囊取物。盛西慕没想到的是,顾希尧竟然连这几年的时间都等不了。 “顾省长真是高看了西慕,王书记在位多年,王家在赵市可谓是根深蒂固,岂是说绊倒就能绊倒的。何况,我和王家的关系,顾省长不会不知道吧。我似乎没有理由帮你。” 并不算委婉的拒绝,但顾希尧却没有丝毫恼意,反而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的确有些难度,所以我才需要盛长官的帮忙,至于理由……我想即便是为了夏言,盛长官也不会拒绝我。” 他这一句才是说道了重点,盛西慕的确没有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况,对付王家,多少存在一定的风险。但如果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便不同了。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盛西慕也会在所不惜。想要解决掉王媛,最好的办法便是扳倒王家。没了王家这棵大树的庇护,王媛就什么都不是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做盛家的媳妇。 “这不是件小事,还要从长计议。冒险行事反而会将我们都陷入危险。王书记那只老狐狸处事一向谨慎圆滑,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并不容易。”盛西慕点燃了一根烟,不急不缓的说道。他虽然没有承诺什么,但这语气却没有半分拒绝之意。 “嗯,的确不太容易,并且,即便我们抓到了证据,也不是轻易能搬到他的,他身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顾希尧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但这并不等于没有突破口,我和他共事多年,多少也抓住一些把柄,但只凭这些还不足以将他拉下来。” 盛西慕眸色更深了几分,将指尖即将燃尽的烟蒂按灭在桌面上的琉璃烟灰缸中。“那么需要我做什么?” “到一定的时候我可能会需要辖署方支持,不过目前我需要盛长官提供最好的跟踪系统给我,我要监视王书记的一举一动。”顾希尧回道。 “这个没问题,不过希望你做的隐秘些。”毕竟辖署的东西,不是任何人都能动的。 “放心,我有分寸。”顾希尧回以一笑。 既然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盛西慕与顾希尧一时间反而没了话题,两人各怀心思,当然,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与利益。 “王家一倒,你与王媛的关系也该彻底结束了,依盛部长的谨慎,一定会第一个撇清关系,以免受到任何牵连。你和夏言也不会再举步维艰了。”顾希尧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透明玻璃杯,哼笑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盛西慕微微苦笑,却什么都没有说。没有王媛,他也不过是能短暂的喘息。但到时他家老爷子会不会再弄出个李媛,刘媛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听说傅将辖署将乐乐带走了,他和夏言……按理说,傅家的地位足够与你匹配,事情怎么会越闹越僵呢?”很显然,顾希尧是知道了些什么。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夏言既然有了强有力的后盾,与盛西慕之间怎么还会举步维艰? 盛西慕略带嘲弄的耸了耸肩,有几分玩味的回了句,“顾省长难道没听说过吗,我家老头子和傅老师当初可是情敌。” 顾希尧是懂得分寸的人,并没有继续追问,当然,即便他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陈年旧事,他也不必知晓的太多,毕竟与他无关。 又是短暂的沉默,盛西慕将手中水杯平放在桌面上,唇角勾着的笑靥暗含着冷魅与邪气。“顾省长手里不是有王书记的把柄吗,我手里有几家关系不错的媒体,先把事情捅出去,让姓王的那支老狐狸自乱阵脚,我们才好下手。” “好,明天我会让人把文件给你送过去。”顾希尧淡声回着。对于盛西慕,他基本上是无条件的信任,否则也不会将东西轻易交到他手中,王书记为人处事想当谨慎,顾希尧也是无意中才抓到了这么一个把柄。如果盛西慕临阵倒戈,将东西交到王书记手上,那么顾希尧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顾希尧之所以无条件选择相信盛西慕的理由,自然是因为尹夏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爱而不得是怎样的一种煎熬,所以,他才更能体会盛西慕此刻的感受。盛西慕深爱夏言,甚至逾越生命,他怎么还能容忍王媛的存在呢。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笑恩现在怀着身孕,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顾希尧拿起一旁的外套,便准备离开,言语间都是温润,眸中是无法掩藏的幸福光晕。那一种满足的幸福,甚至让人嫉妒。 盛西慕起身,同样回以一笑,“这个应该是小.三了吧,顾省长好福气。” “盛长官的乐乐才惹人疼,小远这些日子一直吵着想念乐乐了,本来想接乐乐来家里玩几天,打了电话才知道乐乐被傅将辖署接去了北京。”顾希尧含笑回着。 提到乐乐的时候,盛西慕眸中才多了几分柔和,冲散了些许的冰冷。“嗯,傅老师想念外孙,带过去住几天也是应该的。” 两人在皇朝万豪门前分手,各自开车离开。第二天,顾希尧便让人将东西送了过来。盛西慕看过之后,嘲弄的摇了摇头,便交给林进处理。 原来,王书记表面上一副模范丈夫,慈祥父亲的形象,背地里却也在外养着情妇,还生了一个儿子。如果他只是拿钱养女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错就错在他养的女人还是个心不甘情不愿的。 那女人和王媛年纪相当,从岁数上来看,都可以当他的女儿了。听说还是高校毕业的大学生,一次王书记到学校去做演讲,那女孩负责给他鲜花,一来二去,他便看中了那个青春张扬的女孩,硬是占为己有。人家女方正当妙龄,当然是又哭又闹的,王书记便改为安抚,欺骗她一定会和妻子离婚,然后娶她为妻。为了哄女孩开心,两个人还照了婚纱照。 王书记的太太娘家是有背景的,他怎么可能跟妻子离婚,娶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女孩当老婆,除非是他不想要前途了。在公众面前,他还要维持他省委书记的光辉形象。可后来人家女方怀孕了,更是逼着他要名分,他一看安抚不成,就改为威逼利诱,女孩不听话,就那她身边的人威胁,女孩家里的人都受到过王书记威胁,也都收过他的好处,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女孩即便有委屈,也只能自己承受。 王书记本是打算让女孩将孩子打掉,以免留下祸根,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将近四个月大,B超显示是个男孩,王书记只有王媛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想要个儿子,便冒险让女孩将孩子生了下来,一直背着家中太太私养着。 “没想到王书记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史。”林进翻看着这聊,嘲弄的开口。 盛西慕平静的吸着烟,“把这些交给媒体,先将事情闹大再说。还有,去查查这个女人,将她找出来。我想她跟着王老头这么久,应该知道一些事。既然是被强迫的,说不定早有反抗之心,只是没有时机。在她身上下点儿功夫,如果她能出面指证王书记最好不过。” “嗯,我会尽量去游说。”林进点头,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林进走后,盛西慕侧头看向窗外,一时间似乎陷入沉思。又是一个晴朗的清晨,也不知道他的言言现在正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思念着他。 …… 赵市的工程结束后,夏言的工作并不算太忙碌,本应结束这边的工作回C市任职,却因为盛西慕突然的车祸而搁浅了下来。又被王媛那么一闹,她反而不知何去何从了。笑恩也劝过她几次,她说:“感情的事向来没有什么对错,你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放下,彻底的离开盛西慕,从此以后,将他从你的生命中彻底抹去,不留一丝痕迹。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只剩一种选择,原谅他所有的过错,相信他对你的爱,断掉所有的退路,一心向他。” 夏言知道笑恩说的没有错,但这两种选择,无论哪一种她都做不到。如果可以放弃,三年前一切就该结束了,即便他将她亲手送进监狱,他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去爱他。 但是,要她对王媛的存在视而不见,她同样也做不到。王媛那一巴掌彻底将她打醒了。夏言明白,爱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名义上,王媛才是盛西慕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若不是这一场车祸,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而她,只是一个被世人唾弃的小.三而已。 “你们让开,我要见尹夏言……”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下一刻,办公室的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撞开,王媛理直气壮的冲了进来。 “尹总,对不起,王总说一定要见你,我们根本拦不住。”秘书孟菲十分抱歉的开口。 “没关系,你先下去吧。”夏言合上手中文件,温声回答。孟菲如释重放,急忙的退了出去。 夏言起身离开办公桌,倒了杯温水放到一旁茶几之上,“王总这么莽撞的跑到我办公室来,不知有何贵干?当然,如果是私事,还是不要开口了。这里是办公室,我不习惯在办公的地方谈论私事。” 王媛踩着高跟鞋站到夏言面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尹夏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人,给男人做小.三,在我这个正牌妻面前还这样理直气壮。看来我那天的巴掌是太轻了。真是便宜了你。” 夏言微拧了眉头,哼笑着开口,“看来那天西慕那一巴掌打得也是太轻了,否则你也不敢跑到我这里来胡闹。” “你……”王媛被夏言一句话噎的半死,险些没背过气去,一张精致的脸涨得通红。“尹夏言,别给你脸不要脸。多了个将辖署爸爸,果然气势都不同了。” 夏言淡漠,她并不想将傅继霖扯进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王总可以离开了,对不起,我很忙,没有时间和你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 王媛笑着,面上有几分得意,她从包中掏出一张化验报告拍在夏言的办公桌上。“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让你和我一起分享一下我的喜悦。我就要当妈妈了,孩子已经九周了,都是我太粗心,连怀了西慕的孩子都不知道。” 那张化验报告平铺在夏言桌面上,上面还附带着胎儿的彩超照片,两个半月的孩子还尚未成型,但却已经是一个小生命了。而这个小生命就存在于王媛的肚子里,他是属于盛西慕和另一个女人。 夏言下意识的踉跄了两步,脑中嗡的一声作响。盛西慕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要她,转身却和另一个女人上了床,有了孩子。他还真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盛西慕,他究竟想要她难堪到何种地步才满意。 “你们……”夏言唇片颤抖着,嗓子却沙哑的发不出一个音节。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面前王媛的影响开始变得模糊。 “我们什么?”王媛得意的笑着,趾高气昂的仰起头,“尹夏言,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和西慕之间只是发乎情止乎礼?他口口声声说爱你,转身还不是一样和我上.床,不然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夏言甚至都在微微发颤着,指尖深陷入掌心,疼的锥心刺骨。盛西慕,她那么信任的盛西慕,她一次次原谅他身体的背叛,而他却一次次的放纵。如果是她缺失的三年,他和王媛之间发生的一切,夏言都可以去原谅,但为什么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半月,王媛的孩子两个半月了。他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 “尹夏言,别以为有个将辖署爸爸撑腰就能改变什么,现在我怀了西慕的孩子,我依旧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盛部长绝不会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想拆散我和西慕,想都别想了。”王媛扬了扬那张彩照照片,得意的模样恨不得让人捏碎她的脸,“听说你前不久还弄掉了一个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她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炫耀的哼笑,“我一定会很小心的照顾好这个孩子,他可是属于我和西慕的,是盛家第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他和乐乐可不一样,尹夏言,你的孩子和你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王媛,如果你来只是想像我炫耀这些,那么,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夏言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伸臂指着门口的方向,一张精致的脸蛋,惨白一片。她可以容忍王媛诋毁她,但是没有人可以对她的乐乐评头论足。 “呦,恼羞成怒了?尹夏言,原来你也有无法承受的时候。”眼见着夏言变了脸色,王媛更为欣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夏言失控,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终于无法在维持住一贯的平静。原来,这就是夏言的底线。 王媛走后,夏言无力的跌坐在床榻上,她将脸埋入掌心间,每次盛西慕让她伤心的时候,她还会为他而哭,可是现在,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只是因为她真的爱盛西慕,而现在,她已经站在了底线上,再退一步,她不知道会不会万劫不复。 房门被轻轻敲响,夏言慌忙的收敛了情绪,哑声说了句,“请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2章 王家风暴 笑恩推门而入,小腹已经微微凸起,行动稍稍有些不便。“笑恩姐,你怎么来了?”夏言慌忙的从沙发上起身,扶着笑恩坐在沙发上,并给她倒了杯温水。 “到附近散心,顺便过来看一眼。刚刚我看到王媛从你办公室出来,她来做什么?”笑恩不解的问道,但见夏言苍白的面色,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 夏言讽刺一笑,“她来告诉我,她怀了盛西慕的孩子。” 这个消息,让笑恩都为之一惊,盛西慕爱夏言,这是毋庸置疑的,怎么会和王媛有了孩子,没有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孕育出一个生命。突然多出的孩子,让夏言如何自处,她将来又要如何面对那么孩子。盛西慕真是糊涂。 “夏言,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笑恩试探的问道。 夏言摇头,泪珠终究还是落了下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还会哭,刚刚发涩发痛的双眼,此时却不停的滚落着泪水,她也很想对自己说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但王媛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找她闹,如果孩子不是盛西慕的,王媛也不敢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夏言知道他们之间并非一清二白,为了爱他,夏言强迫自己接受现实,但他却一次次逼迫着她,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夏言不知道这一次,她还能如何原谅。 笑恩叹息,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她很想说一句:这样的男人还要他做什么,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爱上一个人有多艰难,放弃一个人又是怎样的痛苦。如果可以放手,夏言根本不会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笑恩一遍遍的在心里骂着盛西慕混蛋,一边将纸巾递给夏言。 而另一面,王媛离开医院,直接开车回家。她怀孕的事并没有告诉盛西慕,她算得上聪明的女人,此时,她并不确定盛西慕会不会留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这个小生命是她算计得来的,上天还算待她不薄,一次就有了孩子。才两个半月而已,她想等肚子里的孩子再大一些,无法拿掉的时候,再向盛家父子摊牌,到那个时候,盛西慕想不接受也不行。 丢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电话嗡嗡的响了起来,正是家里打来的。王媛划开接听键,那一端传来保姆阿姨急迫的声音。“小姐,你快点回来吧,先生和太太吵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王媛十分平静的挂断了电话。父母本就是政治婚姻,母亲娘家势力不小,为人也骄纵跋扈,父亲一直让着,但随着父亲官职越做越大,这官威也上来了,便开始不受管束,两人就开始不停的争吵,记得她十岁的时候,父母吵得最汹的一次的因为父亲再要一个孩子,一直受党教育的干部,却有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而母亲说孩子生多会影响身材,说什么都不答应。 那次争吵之后,两人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是父亲要走马上任省委书记,不得不依靠母亲娘家的势力,所以,王书记才迫不得已低声下气的将母亲接回了家。 王媛开车驶入别墅的地下车库,尚未走进正厅,便听到里面传来惊天彻地的争吵声。王媛不耐的蹙眉,嚷了句,“你们还有完没完啊,整天就知道吵架,看对方这么不顺眼,干脆离婚算了。” “离婚,我这次非离不可。”王母哭嚷着坐到沙发上。而王书记坐在一旁,闷头吸着烟。 王媛一见这架势,也有点发懵了,往日即便闹得再凶,父母也不会轻易将离婚二字说出口。“妈,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胡闹什么。我们是什么家庭啊,离婚还不得贻笑大方。王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王母擦了擦眼泪,啪的一声将报纸拍在桌面上。“你爸都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我们王家的脸面早就被他丢进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媛不解的拿起桌上的报纸,不看还好,这一看险些没背过气去。头版头条,就是王书记包.养小.三,上面不仅说的有模有样,连照片都刊登出来了。王母一直蒙在鼓里,但王媛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但她没想到的是,父亲不仅在外面养女人,还弄出来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这将来可是要和她分财产的。 “爸,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王媛也慌了,语气中难免有几分质问的成分。 王书记将烟蒂按灭在一旁烟灰缸中,叹声说道,“一定有心人在背后捅刀子,我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要是让我知道,准饶不了他。”王书记是精明人,很显然在回避着王媛的话。但王媛是他一首调教,自然也不笨,她并没有顺着父亲的思路走下去,反而再次追问。 “爸,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养了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儿子?” 王书记再次闷声不语,但已经算做默认了。 “媛媛,你还问什么啊。他三天两头的不着家,你还总劝我说他是为了事业,这就是他的事业吗!”王母重重的拍在桌面的报纸之上。照片上的女人,年纪比王媛也大不了多少,他还真是老头吃嫩草啊。 “姓王的,你有没有良心啊,如果没有我,你能有今天,现在你有了点低位,就在外面偷吃,还弄出个小野种,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别想着我能原谅你,我要跟你离婚。”王母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嚎起来,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王书记也算身居高位,他一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妻子的骄纵,她的确为他的仕途出了不少力,但他能有今天,也是靠他自己得来的。男人终究是要脸面的,没有人愿意总受威胁。王书记也有些火了,怒声回了句,“离婚就离婚,你别以为我怕了你。你前脚迈出王家的大门,我后脚就把她们母子接进来。” “你……你。”王母被他气的险些没背过气去。 王媛慌手慌脚的搀扶住母亲,也跟着落了泪,委屈的看向王书记。“爸,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为了外面的野女人,你真的要将妈赶走吗?这些年,妈也没少为您的事出力,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怎么能这么绝情呢。” 被王媛这么一哭,王书记的气焰也按下了不少,再次出口的声音也缓和了许多。“离婚可不是我提出来的。你们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想将她们母子接回来,也不会等到现在。那女人虽然给我生了儿子,我一样也没给她名分。夫妻这么多年,我也是顾及这情分的。” 王书记都这么说了,王媛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急忙规劝母亲,“妈,你就原谅爸这一次吧,我们好好的一个家,不能就这么散了啊。” 王母又哭了一阵,才沙哑着嗓子说道,“不离婚也成,那你得答应我和外面的女人断了,给她一笔钱,让她带着孩子滚得远远的,以后他们和王家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能再见他们。” 王媛也跟着点头,她自然也是如此想的,外面的那个孩子才是最大的威胁。她可不想突然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野种喊她姐姐,还要和她分家产。 王书记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再次涌了上来,听听她们说的是什么话。居然连他亲生的儿子也不让领回来,她们母女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何况,他也舍不得和外面的女人断了,那女人年轻漂亮又有情趣,虽然偶尔撒娇闹闹小脾气,反而添了几分小情,比家里的母夜叉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你看看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媛媛是我女儿,外面的那个孩子也是我亲生的,让我不认他,这绝不可能。我今天也不怕把话挑明了,王家的财产,同样有那孩子的一份。你们别想独吞。” “爸!”王媛尖锐的喊了一声。 “媛媛,你看看你爸说的话,他就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心智,这日子没发过了。”王母又是哭哭啼啼起来,惹得王书记越发厌烦。 王媛安抚了母亲,又无法说服父亲,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眼前都开始发黑,头晕晕沉沉起来,小腹中隐隐的传来刺痛。王母就坐在她身边,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状,慌忙问道,“媛媛,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妈,快叫医生,我,我肚子痛。”王媛有些吃力的挤出一句。 王家有自己的私人医生,电话刚拨出去不久,医生就赶了过来,给王媛打了一针安胎针,状况便缓和了下来,此时,王书记与王母才知王媛怀孕的事。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这可是盛家的孩子,金贵着呢。盛西慕的心思一直让人捉摸不透,但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你就坐稳了盛太太的位置。”王书记坐在床边,声音中反而有几分责备她的粗心。 王媛点了点头,闷声回了句,“我知道了。” “这句话说的可一点儿没错,外面的女人不也指着那个小野种上位吗。”王母在一旁不冷不热的丢出一句,王书记的脸色顿时青了下来。 “爸妈,你们别吵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王媛内心烦躁,扯起被子盖过了头顶。 王书记与王母互看一眼后,讪讪的走了出去。 王书记为官多年,也是个精明人,自然知道这次事件不会只是个意外,他一向做的很小心,即便是家里的妻子女儿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外人了。这件事在赵市引起的反响很大,身为省委书记,最重要的就是要维持他的正面形象,而只是一夜之间,他的名声就被弄臭了。上面对这件事十分关注,听说已经组织的调研小组,专门调查此事。 他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母子转移走,但想要彻底的解决此事,就是让刊登此报道的几家报社登报公开致歉,证明所报道的内容纯属虚构。他已经让人联系了几家报社的主编,威胁利诱,软硬皆施,得到的答案却都是拒绝。几家报社众口一致,都说自己的报道属实,不会道歉。 王书记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件事远比想象中复杂,在赵市有这个本事的没几个人,这些年,他虽人为人小心谨慎,但为了上位也的确得罪了一些人。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顾希尧和李副书记。他们两个都盯着他的位置,是最大的嫌疑人。后来,他盛续又列出几个名单,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盛西慕身上。 …… 夏言结束了赵市的工作,提前定了机票想要去看乐乐,却突然接到傅继霖的电话,说他带着乐乐已经回到了赵市。就住在XX酒店。 夏言开车赶到酒店,给她开门的就是乐乐,小东西伸开双臂,像小鸟一样扑入夏言怀抱。“妈妈,我好想你。傅爷爷说要回来看一位奶奶,就带着乐乐一起回来了。” “嗯。妈妈也想你了。”夏言将乐乐抱起,才几天没见,乐乐似乎又重了许多,也长高了许多。对于孩子口中的奶奶,夏言知道说的是她母亲,但人已经不在了,傅继霖现在开始献殷勤,是不是晚了一些。 “傅将辖署,多谢您这些天多乐乐的照顾,我想接他回去了,也不便再继续打扰您。”这一次,她终于下定决心带乐乐离开,回到三年前的生活。盛西慕的出现,她只当做是一场梦,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现在,都该醒了。 “我想去看看你母亲,不如陪我一起去吧,她看过乐乐了没有?如果没有,正好带上乐乐,我想,她一定很想见到你的孩子。”傅继霖话未说完,已经将乐乐从她怀中抱了过来,大步向外走去,丝毫没给夏言拒绝的机会。 跟随着傅继霖的车子,再次来到尹雅的墓地,夏言没想到尹雅的墓碑已经被更换过,傅继霖的动作还真快,夏言竟不知他是何时动的手。墓碑上依旧是那张泛黄的照片,但墓碑却是崭新的,上面的金字重新漆过,行云流水的写着:爱妻尹雅之墓,后面写着尹雅的出生与死亡日期,最后的一段小字,竟是一首小诗,是傅继霖亲手刻上去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夏言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这个男人抛弃了她们母女,害得她妈难产而死,现在却跑来这里悲春感秋,真是可笑之极。 “妈妈,这里住着的奶奶是谁啊?”乐乐弱弱的扯了下夏言衣角,怯声问道。 夏言半蹲下身体,手臂郑重的搭在乐乐肩头,“她不是奶奶,而是外婆,是妈妈的母亲。乐乐,去给外婆鞠躬。” 乐乐很听话的走到墓碑前,对着墓碑三鞠躬,然后回到夏言身边,又问,“可是,傅爷爷昨天对我说这座墓碑的主人是他的妻子,那傅爷爷是乐乐的外公?是妈妈的父亲吗?” 夏言一时语塞,眼角余光撇了眼身旁的傅继霖,之间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中,甚至带着期许。半响的沉默后,夏言轻柔的抚摸了下宝贝的头,淡声道,“乐乐还小,等你长大了,妈妈在告诉你。” “嗯。”宝宝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一旁,傅继霖失落的叹息着,孩子一直喊他傅爷爷,喊一次,他心里就疼一次,明明亲人就在面前,却偏偏近在咫尺,远在天涯。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惩罚他辜负了小雅。 “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的,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夏言单薄的身体站在风中,脆弱而坚韧,傅继霖看着她的时候,常常会走神,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尹雅。 人死如灯灭,夏言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尹雅活着的时候,她怀中孩子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傅继霖并没有承担起他应付的责任,才导致后来尹雅郁郁而终,现在人都死了,他即便是给了她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久的沉默后,傅继霖再次开口,声音中总是带着惆怅与无奈,“我看了小雅的日记,我知道她一直想做我妻子,在我心里,她也早已是我妻子了。”老人的旧话总说,女人委身给男人,为男人生儿育女便是男人的妻子,那么,尹雅便是他的妻子,无论别人承不承认,只要他认了便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3章 孩子不是我的 傅继霖并没有作秀的成分,他也无需那么做。回京之后,他看了尹雅的日记,从他们相识初始到最终尹雅死亡前,每一幕都好似昨日重现。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尹雅,那个如水晶般玲珑剔透的女孩。他不说,但她什么都懂得。她知道他心里藏着别的女人,他不说,她便不多问半句。在日记中,尹雅写到:那是一种利刃切割心口的痛,但他不说,我便可以一直欺骗着自己,只有这样,才能陪着他走下去,哪怕无法走到最后,哪怕一站一段也好。 那一刻,傅继霖握着日记的手都在颤抖着,其实她可以不必隐忍,她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样与他哭闹,他并不是那样不近人情的。可是,尹雅没有。 在离开之前日子,尹雅的日记中记载:我给了他选择,结婚或者分手。明明知道他的决定,我却还是期待所谓的奇迹。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宝宝,我会一直装傻,就这样陪他走下去。可是,我不允许自己这样卑劣的用孩子锁住他,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日记又翻过一页,是他在学校进修的日期。日记上写道:他们给了我钱,我一辈子都没见到过那么多钱,我知道那些钱可以让肚子里的宝宝过的好一点,可以让我不再做大哥的负担,但我看着它的时候却觉得那样的刺眼,我将那些钱扬在空中,然后,告诉自己,一定要骄傲的仰头走出去。 最后一篇日记,日期停留在夏言出生的前一天,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悲伤的让人不得不流泪。尹雅说:遇见你就像一场美丽的梦,你不爱我并没有错,错的是我爱上了你。我一直沉浸在梦中,而你却一直维持着清醒。如果可以,我愿意就这样死在梦里,永远永远都不要打破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傅继霖终于深深的体会了这句话,当初,他只要放弃执念,就可以拥有尹雅,拥有幸福。他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们共同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想起了雪烟曾经说过的话,那时他年过四旬,仍孑然一身。雪烟对他说: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拥有一个人就要好好的爱她。 他是应该好好爱尹雅的,但他没有,有些事错过了,便再也没有机会。 “乐乐冷吗?妈妈带你回去吧。”夏言将宝宝从地上抱起,紧拥在怀中,在半山腰站的太久,小小的身体都冰冷了。夏言心疼的吻了吻宝宝的脸颊,“乐乐和外婆说再见。” 宝宝看着墓碑上小小的照片,奶声奶气的说了句,“外婆再见。” “台阶太陡,我抱着他吧。”傅继霖伸臂想要接过孩子,却被夏言闪躲开。 “不必了。这些天乐乐一直麻烦您,我很过意不去。以后就不再打扰您了,这里的工程已经结束了,我会带乐乐离开,不会再回赵市,也不会去北京。傅将辖署,我们就此别过。”夏言清冷的声音几乎没什么温度。与他擦肩而过。 “夏言,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傅继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奈中是说不出的疼痛。 夏言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微低着头,苍白的小脸冷漠的胜过寒冬天气。宝宝似乎感染了母亲低落的情绪,一双小手臂环在她脖颈,缠的紧紧的。嫩嫩的脸蛋贴在夏言面颊,怯生生的呢喃着,“妈妈不难过,乐乐陪着你。” 夏言有些吃力的挤出一抹笑,伸手抚摸着乐乐的头。这就是血脉相连,她同样期待过傅继霖用这样温柔的手触摸她。可是,她该如何原谅,她根本过不了自己这关。她回头,看了眼立在风中的傅继霖,目光又扫过冰冷的墓碑,“我爸说她临时的时候还在念着你的名字。如果,你没有抛弃她,或许她就不会死了。对不起,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你。” 夏言丢下一句后,大步向山下走去。她的速度很快,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她娇弱的身体,却同时承担着乐乐的重量。她给了乐乐生命,就会承担着他的未来。而傅继霖,他没有做到这些,从来没有过。 刚刚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夏言没有开车,这里又鲜少有车辆经过,夏言只能抱着乐乐沿着公路行走,道路扑了一层白芒,有些湿滑,夏言环在乐乐身上的手臂更紧了。 “妈妈,你放乐乐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乐乐是小男子汉了哦。”宝宝懂事的说道,在她怀中微微挣动了几下。夏言停住脚步,有片刻的犹豫。但转念一想,若是她不小心滑倒了,反而会摔伤了宝贝。 “乐乐真的可以自己走吗?”她再次问道。 “嗯。”乐乐很用力的点头,伸手拍着小胸脯保证。 夏言将他放在地上,牵着他的小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雪越下越大,要走到通往公交的道路上,还有长长的一段距离,地面上覆盖了一层雪,变得更湿滑。乐乐脚下一个不稳,便摔倒在僵硬的地面上。夏言紧牵着他的小手,但不仅没阻止住他摔倒,反而和他一起跌坐在地。 “乐乐,有没有摔伤?”夏言顾不得自己摔疼的膝盖,爬到乐乐身边,吃力的将他从地面上抱起。摊开宝宝的小手,嫩嫩的掌心摔破了皮,红肿了一片,黑色的沙石深深扎在皮肉中,滴出几滴血来。 “疼吗?”夏言心疼的问道,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拨掉他掌心间的沙石。 乐乐憋着小嘴巴,泪珠在眸中打转,却强忍着不哭。唇角反而倔强的上扬,“乐乐不痛,妈妈别难过。”他说完,仰头看了看天,又说道,“妈妈,我们快走吧,雪又大了,一会儿路会更不好走的。” “嗯。妈妈抱着你。”夏言再次将乐乐从地上抱起,刚迈了一步,便觉得膝盖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也不去查看伤口,左右不过摔破了皮而已,她没那么娇气。 而正是此时,傅继霖的车在他们母子身边停住。傅将辖署推门下车,二话不说将乐乐从她怀中抢了下来。“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夏言依旧生冷的拒绝。 傅将辖署也有些恼火了,他一直忍让着夏言,却并不代表他这大领导没脾气。“真是和你妈一样倔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孩子想想,天这么滑,你还想让乐乐摔几次?”傅将辖署扯过乐乐小小的手掌,掌心一片通红,傅将辖署又是一阵的心疼。 傅将辖署也不理夏言,抱着孩子上了车,那意思很明显,夏言爱上车不上车,没人会管。夏言站在车外僵持了片刻,还是无声的拉开了车门坐进车内。乐乐被带走,她也只能跟随着。 三个人坐在后座上,乐乐坐在傅继霖与夏言之间,车内气氛出奇的沉寂压抑。开车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警卫员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夏言一直低着头,脑海中空白了一片。而傅继霖侧头看向窗外,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有时,他真想怨恨尹雅,她自以为是的维持着自己的骄傲,自作主张的以为是为他好,即便怀孕的事都没有告诉他。爱或不爱是一个人的事,但孩子却是属于两个人的,她凭什么一个人做决定。她不为自己想,却也不为孩子想,让她低头求他结婚有多难吗?即便是为了孩子,她也不肯放下她的自负。 一声无奈的叹息,打破了车内的沉寂。乐乐侧头看向身边的傅继霖,奶声奶气的询问,“傅爷爷,什么事让你心烦吗?” 傅继霖迟缓的回头,笑着抚摸了下孩子的头。“乐乐要和妈妈回家了,傅爷爷是舍不得你。” 乐乐讨喜的笑着,伸出小手拉住傅继霖的大掌。“乐乐会经常去看傅爷爷的。如果傅爷爷想乐乐了,也可以给乐乐打电话啊。” “好。”傅继霖点头。 乐乐又转头看向身旁的夏言,小脑袋窝入夏言怀抱,小脸一下下蹭着她心口。“妈妈,爸爸是不是在家等着我们?我好久没见爸爸了,乐乐很想他呢。” 一句话,让夏言僵在原地,清澈的眸子盈溢着迷蒙的泪雾,乐乐的话让她无法回答。她要怎么对宝宝说,爸爸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再去原谅他,所以,她会带着乐乐离开,回到三年前没有盛西慕的生活。 “妈妈?”宝宝怯怯的再次唤了声,孩子虽小,却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多少能感觉到母亲的悲伤。 夏言将他拥在怀中,强忍着才不让泪落下来。“乐乐,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一旁傅继霖又是一叹,开口道,“你和盛西慕不合适,早断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且不说盛鸿江根本容不下你们,就西慕在外面惹得那些桃花债也够你受的。跟他老子当初一个德行,我听说,王媛怀孕了是不是?” 夏言沉默不语,心里更是难受。王媛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上,稍稍一碰,就痛的无法呼吸。 夏言脸色越发苍白,傅继霖也没在继续说什么,毕竟乐乐还在,孩子虽小,却已经懂事了,说的太多难保乐乐不会猜摸出什么。 车子驶入市区,夏言便让司机在路旁停下,司机询问了傅将辖署一件,他只闷闷的应了声,司机将车停稳后,夏言抱着孩子下车,乐乐礼貌又热情的喊了声,“傅爷爷再见。”而夏言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夏言并不想在赵市继续逗留,她已经定了明天的机票打算带着乐乐离开,没想到离开的前一晚,又出了事情,本已完工的工程却被甲方挑出了巨大的漏洞,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偏偏就发生了。事情一出,笑恩都有些慌了手脚,毕竟这是事先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损失还在其次,如果确定责任方是环宇集团,那公司的名誉一定会受到损害。 事情很快闹开,电台报社的媒体都聚集在环宇集团公司门口,抢着报道第一手资料。夏言紧急召集工程相关人员,对事故的真伪进行辨别,同时对工程可能造成的损失进行评估,如果最后被确认为工程事故,她要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刚刚放松下来的工程人员又进入了紧张的忙碌中,只能叹一声:愁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这面夏言与林笑恩忙的焦头烂额,而另一面,盛西慕与顾希尧两人正悠哉的品茶听筝,在赵市最高档的品茶楼,日子别提多惬意。 “盛长官下手倒是快,王书记已经一周没到机关大楼来了,官方说辞是重病住院,我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后院着火,闹得正欢呢,已经闹到法院要离婚了。”顾希尧手握精致的紫砂壶,为盛西慕倒了杯功夫茶。 盛西慕端起茶杯,浅品了口,上好的西湖龙井,茶香沁人,入喉之后,唇齿留香。他微弯起唇角,惬意道,“意料之中而已,电视台的人都已经堵在门口天天等着王书记了吧。” “哦?原来那些也是盛长官的人。难怪,我一直在想电视台的人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向王书记叫板,原来是你在背后撑腰。”顾希尧了然一笑。“不过,你行事还是谨慎些的好,王家也不是吃素的。” 盛西慕淡笑不语,他既然敢做,自然便会做的滴水不漏。“不过目前的情形,搬到王家还差些火候。” “嗯,姓王的老狐狸也是下了功夫的,上面下来调查的人,多半都已经被他买通了。”顾希尧低头摆弄着功夫茶具,唇边笑靥有几分薄冷。 “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了?这一关若是让老狐狸过去,他定是要找后账的,我们的日子只怕不好过。”盛西慕高大的身子靠坐在贵妃榻上,眉宇间却是邪魅慵懒的笑。好似谈论的只是今日的天气而已。 顾希尧亦笑,没有半分焦躁之意,有斟了杯清茶,自顾饮着,“那便先将水搅浑,让他想查也抓不到把柄。即便这次扳不倒老狐狸,我们也必须要全身而退。” “嗯。”盛西慕随意应了声。 “那女人查到了没有?”顾希尧又问。 “人是找到了,林进什么方法都用过,软硬皆施,威逼利诱,就是不肯就范。嘴巴倒是紧,说什么都不肯出卖王老头。还真够有情有义的。”盛西慕冷笑了声,唇边难掩嘲弄。 “哦?她不是被逼迫的吗?”顾希尧略带不解的问道。 盛西慕一笑,“起初是逼迫,但难免日久生情,顾省长应该懂得。”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盛西慕对夏言,顾希尧对林笑恩,哪一个不是从逼迫开始,如今不也爱的死去活来。开局虽然太糟糕,但心是真的,情是真的,一切便皆有可能。 “她一口咬定孩子和她都跟王老头无关,事情有些棘手了。”盛西慕左侧的剑眉微微挑起。“不过,我已经让人做了亲子鉴定,报告就在我手中,她不愿作证,我们至少也要抓住物证。” 顾希尧笑着点头,难掩赞赏之意,盛西慕做事的确心思缜密,滴水不漏。“那女人还算不笨,出卖王老头对她可没有任何好处。姓王的倒了,她和孩子日后的生活都成问题。” “这边既然做不了手脚,倒不如从王太那边下手,左右不过政治婚姻,也没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听说王太一向骄纵跋扈,王老头在外偷吃,这口气她一定咽不下去,倒是能从她口中套出点儿东西。”盛西慕又道。 顾希尧沉思了片刻,认为盛西慕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倒也不妨一试。“这个交给我。” 盛西慕一笑,他倒是有些期待顾希尧会用什么手段来套王太。 片刻的沉寂后,盛西慕低头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觉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顾希尧淡然一笑,居然端起紫砂壶又给他倒了杯茶。“左右不过一个人,盛长官面对空荡的别墅,回去反而更寂寞。” 被说中心事,盛西慕略带苦涩一笑,“顾省长温香软玉在怀,总应该早些回去吧。” “她在公司加班呢。”顾希尧不以为意的回着。 “什么?”盛西慕微愣,林笑恩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还去公司加班,更新奇的是,顾希尧竟然也不拦着。 顾希尧面上笑容依旧温润,将斟满的茶杯重新递给盛西慕。“原来你还不知道,夏言带着孩子又要逃了,与其再费心思的去找人,倒不如先下手将人留下。我让人动了些手脚,工程那边出了些问题,她们现在应该忙的焦头烂额了吧。” 盛西慕眸色沉了几分,上次王媛来医院大闹,的确伤了夏言,但并不足以让夏言再次无声无息的逃离,难道是自家老爷子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应该也不会,有傅继霖在,绝不会让夏言受委屈才是。他家老爷子可是负气回京的,看样子也没讨到便宜。一时间,盛西慕竟有些摸不清头脑,但好在人没走成。 “谢了。”盛西慕淡笑开口。他助顾希尧上位,顾希尧帮他留住夏言,这本也没什么大不了,但顾希尧这么一折腾,便是将自己老婆也给套进去了,何况,林笑恩还怀中身孕。这份情,盛西慕是不得不承的。 “谢倒不必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清楚还是不清楚。”顾希尧有些欲言又止,想着尽量将话说的委婉一些,“最近我的人一直监控着王家的一举一动,王家的私人医生每天必定去王家报道,车接车送,十分隐秘。我原以为是王老头得了什么隐疾,后来一查才知道是王媛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和你有关吧。” 盛西慕手中茶杯轻微的晃动了下,一双墨眸瞬间阴霾,许久好,才沉声回了句,“应该没有关系。”他说应该,却不敢肯定。 顾希尧虽然在甲方做了些手脚,但假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何况,林笑恩和夏言都不是吃闲饭的,早晚会查出问题所在。所以,盛西慕与顾希尧的时间并不多,他们必须在夏言带着乐乐离开之前解决掉王家和王媛这个大麻烦。 上面派来的调研组果然敷衍了事,这件事似乎就要这样过去了,盛西慕与顾希尧多久以来的努力眼看着就要付之东流。事情一度陷入了困局,而王老头果真也不是吃素的,开始派人调查是谁在背后做了手脚想要坑他。盛西慕办事一向利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报社和电视台一口咬定是有人投了匿名信,他们都是受了蒙蔽的受害者。而顾希尧有他老子庇护,自然也是相安无事。但想要在出手对付王老头,便要等下一个时机。 就在事情僵直之时,顾希尧那边终于有了突破的进展。盛西慕曾让他从王太那边下手,果真有了成效,套出的事虽不多,但顺藤摸瓜,抓出的把柄就越来越大,中饱私囊、滥用职权、收受巨额贿赂、与多名女性发生或保持不正当性关系,甚至还牵扯出两讫人命官司。只要有了突破口,想找到证据对于盛西慕来说便不是什么难事,很快,王书记的犯罪罪证就被收罗齐全。 顾希尧翻看着那些东西,唇边一直含着讽刺的笑。姓王的胆子也真够大,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都敢干,就这些东西,都够拉出去枪毙的。“这姓王的还真赶干,公款贪污了一亿多,他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了。” “这些年他在省里不就是一手遮天吗,光女人就强了十几个,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盛西慕哼笑一声,随手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两口。但王书记也的确是只老狐狸,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居然一点儿没露出马脚,凭他们两个,也是费尽心机才抓到把柄。 “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那老女人开口的?”盛西慕略带不解的问道。即便王老头和那女人没什么感情,毕竟还有利益,两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同样不会轻易开口。 顾希尧讪笑着抹了下鼻子,他的手段的确不太高明,但见效却快,也非常有效。“你应该知道的,女人的嘴巴一向不太严,尤其是在床上。” 上流社会的圈子,一向肮脏不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包养情.妇,有钱的女人自然也不会闲着,在丈夫身上得不到宠爱,眼睛自然会盯到其他男人身上。而有这么一群男人,就专门以此为生,被富太太们包.养着,过衣食无忧的潇洒日子。 王太虽然跋扈了些,还算是个本分人,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引.诱。顾希尧花大价钱雇了个男人,三十出头,专门以此为生,很会哄老女人开心。他不断的制造与王太的偶遇,在宴会场所,在大型商场,甚至还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烂俗桥段。那老女人起初还推诿拒绝,却架不住年轻男人的攻势。 何况,那个时候她和王书记正在闹离婚,王书记是摆了多年官架子的人,自然不会低头哄人,夫妻关系就一直僵持着。一面在丈夫身上寻不到温暖,而另一面,外面的男人又穷追猛打,王太心中的天平自然就倾斜了。 那男人很快便将王太拉上了床,这女人虽上了年纪,对那方面的需求却很高,一旦开了荤,便更无所顾忌了。两人很快变得如胶似漆。为避免打草惊蛇,顾希尧便吩咐那男人不要轻举妄动。起初两人的话题都是你侬我侬,甜言蜜语。等将王太套牢之后,才潜移默化的将话题转移,起初是谈论一些家庭方面的事,王太心里委屈,便开始向男人猛倒苦水,男人适时的安慰。 后来,王太便越发离不开男人,开始在男人身上撒大把的钱,女人一旦愿意为男人花钱,就证明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顾希尧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开始收网。那时的王太对男人几乎是言听计从的,男人无论问什么,她都是知无不言,甚至没有半分起疑。最多是问上一句: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男人便笑嘻嘻的回一句:好奇而已。 王太知道的并不多,但那些已足够让盛西慕与顾希尧扳倒王家。 顾希尧刚刚说完,盛西慕险些没把入口的茶水喷出去,他被呛得直咳,好不容易咳声停止,又开始闷笑。也难为了顾希尧,居然连这种法子都想得出,当真是不择手段了。 “对付姓王的也不必什么光明正大了。若是伦起算计,我和他比起来,还不是小巫见大巫。”顾希尧低笑,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有了这些证据,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的多了,盛西慕找人匿名将这些证据的影印本发到各大报社,将原件用快递寄到了检察院,这是在赵市犹如平地惊雷,一时间炸开了锅。连老百姓茶余饭后都有了消遣的谈资。 中.央对这件事尤为重视,甚至惊动了最高领导人,堂堂一省之尊,竟然犯下滔天大罪。王书记起初是被双规,等着调查团下来考证。面对铁一般的证据,几乎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再大的靠山也保不住他,何况,墙倒众人推,那些人最先想到的是弃车保帅。 先是双规,后来变成了双开,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对其涉嫌犯罪问题及犯罪问题线索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紧接着便是没收财产,对涉案人员一并进行调查。至此,王家是彻底的倒了。 王书记能有今天,多半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无论是盛西慕,还是顾希尧,甚至是他们身后的盛家与顾家,为了上位,他们也会不择手段,但认命却是严格的底线,他们也会利用手中的权利为家族企业带来各种利益,但他们是不会动公家和百姓的钱,这同样是底线。 王家的事刚刚爆出,盛鸿江便打了电话过来,十分严厉的将盛西慕痛骂了一顿,他的行为在隐秘,终究瞒不过自家老子。 “你别以为翅膀硬了就能为所欲为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王家也是你轻易能碰的吗?事情一旦失手,王家就会反咬你一口,你和顾希尧一个都别想跑。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都不跟我商量一下,顾希尧是为了上位,你呢?你冒着风险趟这趟浑水,就为了一个女人?”盛部长也不听他解释,啪的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盛西慕看着不停发出嘟嘟忙音的话筒,嘲弄一笑。若是事先商量,老爷子死也不会让他出手。 后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虽然盛鸿江没说,但盛西慕知道老爷子是出手了,为了避免王家反咬一口,盛鸿江自然要联合顾部长趁乱落井下石,以免事情败露殃及自己儿子。关键时刻,终究是要一致对外的。 但后来,盛鸿江打来电话,盛西慕开口便问,“婚礼可以取消了吧,我可不想去一个贪污犯的女儿,也辱没您盛部长的名声是不是。” 盛鸿江冷着脸回了句,“别以为少了王媛,你就能和尹夏言在一起,你想都别想。别说是我,傅继霖那关,你就过不去。” 盛西慕不得不承认,他老子的确说到了他的痛处,但无论多难,他都必须娶夏言,除了她,他盛西慕这辈子谁也不想要。逼急了,他终身不娶。反正他也有儿子了。 自从车祸之后,盛西慕极少回别墅,多数是住在辖区小楼。这天正巧回去取些东西,就见到王媛僵硬的站在别墅楼前,脸都冻得发青了,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他许久没回来了,一回来便撞见她,显然她等了已经不是一天。想必是急着见他的,辖区又进不去,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 “西慕,你终于回来了,我去了辖区的,可是他们不让我进。”王媛跌跌撞撞的走上来,颤抖的伸手扯住他衣角。 盛西慕有些清冷的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应该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王媛,你不会以为你还是我未婚妻吧。” 王媛被冻得说话都有些吃力了,竟跟在盛西慕身后进了别墅。双手交叠在胸口,不停的呵气,试图温暖冻僵的手指。寒冬的天气,她等了他整整三个小时,往日总是妆容精致的脸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颜色。王媛实在无法想象,当初的尹夏言是如何在医院外面等了盛西慕整整一个夜晚。当时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被冻成雪人的尹夏言,当时还觉得痛快,没想到,转眼便轮到了自己,原来这世上真有现世报的。 盛西慕随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点了一根烟,王媛不敢靠他太近,隔着一段距离,目光怯怯的看着他。“西慕,我爸爸被双开了。” “我知道。”盛西慕轻吐了一口烟雾,英俊的脸庞没有什么波动的情绪,略带着些许的不耐而已。“王书记被双开,移交司法部门调查,这件事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不必再像我重复一遍吧。” 王媛紧咬着唇,身体尚未恢复温暖,不停的发抖着,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开口。“西慕,你能帮帮我爸爸吗?他不能有事的,如果他出事,王家就毁了。”王媛说着,泪珠子就落了下来,苍白着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可怜之人终究有可恨之处,她当初那副跋扈的模样,的确可恨之极。 盛西慕哼笑一声,将刚吸了两口的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王家早已经完了,你现在应该担忧的是你爸能不能保住一条命,即便是活在监狱里也好。” 他清冷的话语让王媛心惊,她下意识的踉跄了几步,险些没有栽倒。“不,不会的,我爸不会死的,西慕,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盛西慕微眯了眸子看着她,只觉得如今的王媛幼稚的几近可笑。“王媛,你究竟懂不懂法?你爸犯的事,死十次都够了。” 王媛僵硬在原地,用手掌紧捂住唇片,压抑的哭泣,她又何尝不知道王书记的罪行,她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王家倒了,以前的亲戚朋友见了她都像见到瘟疫一样躲闪。即便是王母都不肯出面为王书记奔走,她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会来求盛西慕,他就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西慕被她哭得烦了,起身便向楼上走去,王媛却跌跌撞撞的走上来,扯住他手臂,苦苦哀求道,“西慕,我求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救我爸一命吧,哪怕是活在监狱里也好。我不想他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王媛,我不记得我们有任何情分。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不爱你,也永远都不会爱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离开了。”盛西慕厌恶的甩开她手臂。让他救姓王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王老头送进监狱,又怎么可能出手相救。 “不,不是这样的。”王媛歇斯底里的哭喊了一声,再次扯住他手臂,“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从来没有过一点感情,如果那样,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上.床?” 盛西慕盯了她片刻,唇角扬起嘲讽的笑。“不过是生理需要而已,老爷子逼得紧,反正是白睡,我倒是无所谓。和我上过床的女人多的我都记不清数量,难道每一个我都爱?王媛,你真可笑。” 王媛仰头回望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痕,此时,竟然连她都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她还可笑的指望着他能发善心救父亲的命。她用力的抹掉脸颊上的泪,强迫自己坚强起来,父亲的命和她今后的人生,还要靠她一手支撑起来。“盛西慕,无论你爱不爱我,我曾经是你的未婚妻,我们发生过关系,这是你无法否认的。并且,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王媛说完,手掌覆盖上小腹。因为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完全看不出是孕妇,但此时她的手紧压在腹部,棉衣被压下去,终于显出了微凸的肚子。 盛西慕视线冷冷扫过她,淡漠的说道,“孩子不是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4章 我想要你出手帮王家 王媛笑着,肆意也苦涩。“是你的,已经四个月了,就是那次我将你迷倒那天留下的。” 盛西慕有片刻的沉默,冷然一笑,“不可能,那次我给你吃了避孕药。” “是啊,你是给我吃了避孕药,可是你走之后,我去医院洗了胃。”王媛唇角笑靥越发张扬,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你不相信也没关系,等我将他生出来之后,你可以带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盛西慕看着她,脸色终于变了,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阴霾。他盛西慕真是阴沟里翻船,竟然一次又一次被这女人算计。 看着盛西慕阴下来的脸色,王媛却越发得意了。“反正尹夏言也不能再生了。乐乐一个人也寂寞,多个弟弟妹妹陪他也好。就是不知道尹夏言能不能容得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可是傅将辖署的女儿,会愿意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妈?” 盛西慕盯了她半响,才沉声开口,“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要你出手帮王家。”王媛说道。 盛西慕一笑,难掩冷讽。“王媛,你真以为我能一手遮天了。你爸的事首府部门十分重视,他违法乱纪证据确凿,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根本不可能做手脚。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的处境,那么庞大的数额,你爸不可能一下子吞进去,洗钱的事儿,你也脱不了干系。一亿的数额,顾及也够你在里面蹲几年了。” 王媛紧咬着牙关,泪珠在眸中不停打转,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事,但她相信父亲一定不会出卖她,所以,她暂时是没有危险的。除非有人要斩草除根,将王家毁的彻底。“西慕,我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答应你,我会带着孩子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不会再破坏你和尹夏言。” 盛西慕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又点了一根烟,他没有说话,一直安静的吸烟,直到烟蒂燃尽,被他按灭在精致昂贵的水晶烟灰缸怀中。“我可以帮你脱罪,也可以尽量留下你爸一条命,但条件是,你要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王媛只觉得脑袋翁的一声作响,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盛西慕,你,你说什么?” 盛西慕再次扬起的笑意带着几分不耐,他一向不太喜欢将话说第二遍。“怎么?没听清吗?我让你拿掉孩子,我保你爸一条命,当然,他只能活在监狱里。” “盛西慕!”王媛嘶喊了一声,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手臂紧紧的捂住小腹。“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这样狠心啊。” 盛西慕神色冷冽,没有丝毫感情。“他本来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你肚子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更清楚。” 王媛踉跄后退,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我知道是我骗了你,可是,他已经存在了,为什么你不肯放过他?盛西慕,你冷血,你根本不是人。”王媛哭的歇斯底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除了夏言以外,我不会要任何女人给我生孩子,你更不配。”盛西慕又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吸着。眸光却逐渐幽深沉冷。他惹了太多的桃花债,也许是上天在惩罚他,所以言言不能再怀孕了,并不是没有遗憾,但他已经有了乐乐,他盛西慕此生足矣。 王媛的身体一点点僵硬,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一直隐瞒着孩子的事,就是害怕他会让她打掉,可她终究错算了盛西慕,他不爱她,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死活。如果她真的死在手术台上,那也是她时运不济,他根本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如果是曾经,还有盛鸿江为她做主,现在王家败了,盛部长怎么还会承认她。 “可是,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打胎是有危险的……” 尚未等她将话说完,盛西慕便生硬的打断了她。“所以,我给你时间考虑,用你肚子里孩子的命换你爸的命和你摆脱牢狱之灾,这笔买卖,似乎并不亏。”他说完,起身向楼上走去,似乎想到什么,在楼梯口处顿住脚步,又道,“不过,你的时间并不多了,这个月底你爸的案子就会结案,等将人拉去了刑场,你在后悔只怕就来不及了。” 王媛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处,她双臂环抱住身体,放声哭泣。一个是她最亲的父亲,另一个是血脉相连的骨肉,她究竟该何去何从呢!盛西慕,他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她是真心爱他的啊。 盛西慕走进书房,随手翻了几页文件,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他隐约明白了夏言想要再次逃离的原因,只怕她早已知道了王媛怀孕的事。那么骄傲的言言,她怎么可能再容忍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呢。更何况,王媛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正是他对夏言信誓旦旦的时候,在夏言看来,这无疑是一种背叛。 他烦躁的丢下手中的文件,拨通了顾希尧的电话。电话响了十几声后才被接起,那一端传出的声音带着模糊的慵懒,这个时候,顾希尧早搂着老婆睡觉了。“盛长官,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儿吗?”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继续道,“我想保姓王的一条命。” “什么?”顾希尧顿时睡意全消,翻身而起,披了衣服向阳台走去。他并不想让这些琐碎的事影响到笑恩的休息。“盛长官,我没听错吧,你留姓王的一条命?” “嗯。”盛西慕再次确认。“我有我的理由,你不必知道,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 顾希尧蹙眉,沉默了半响后,才再次开口,“的确有些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你一定要他后半生活在监狱里,我倒是可以想些办法。”顾希尧的声音带着几分为难,毕竟王书记的犯罪证据都已经移交到司法部门,当初他们动手,便没想着要给姓王的留活路,谁会想到盛西慕突然又闹这么一出。 “谢了,我等你的消息。越快越好,有些事,我想尽早解决。”盛西慕又提醒道。 “嗯,我会尽力去办。”顾希尧有些无奈的回已一笑,能让盛西慕如此急切的事,八层与尹夏言脱不了干系,但姓王的命和夏言究竟有什么联系,顾希尧一时间还猜不出门道。 顾希尧办事的效率可谓是公务员从未有过的水准,月底结案的时候,王书记被判处死刑,缓期五年执行,一般这种情况,只要在监狱改造的期间不犯事儿,基本都是死不了人的。而司法机关也没有追究王媛的责任,这一页,就这么被翻过去了。 而省委书记的位置空缺,李副书记也紧盯着那个位置,双眼都红了。但他想要上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顾希尧少不了还会出手将他拉下去,但对付一个李副书记,便不是什么大事,也是顾希尧自己的事了。 后来盛西慕给顾希尧打电话,一来为王书记的事儿道谢,二来也道喜,恭祝顾省长早日走马上任省委书记。 王媛依照约定,走进医院妇产科,拿掉了肚子里四个多月大的孩子,但孩子流出身体之后,她同样哭的撕心裂肺的,毕竟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她心爱的男人的孩子。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哭,着实可怜的很。 王家的事情刚了解,辖区里又堆了很多工作等着他处理,紧接着便忙的不可开交,夏言的事便再次被耽搁了下来,这样让彼此冷静一段时间也好,至少目前,他还没有想要该如何对夏言解释。虽然王媛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但那条刻在他与夏言之间的裂痕却一直存在。 盛西慕正在辖区中检阅辖署的时候,傅继霖身边的警卫突然打来电话,说是十万火急的事儿,让他赶快过去一趟。盛西慕丢下手边的工作,丝毫不敢耽搁的赶去了傅继霖居住的酒店,到了那里才发现夏言也在。 原来,傅继霖这次回到赵市,是想要接夏言与安尹母子一起去北京的。他甚至已经给夏言安排好了工作,给乐乐找了幼儿园。只等着接他们过去一家团聚。但依夏言的性子自然是要拒绝的。傅将辖署知道自己对不起女儿,甚至低声下去的求着夏言跟他回家,但夏言就是汤水不进的。 盛西慕赶到的时候,傅继霖坐在沙发上,脸色十分难看。而站在一旁的夏言也强不到哪里去,一张小脸苍白如纸。 “傅老师,你怎么了?”盛西慕三两步来到傅继霖身边,只见傅继霖单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眉心拧在一处。傅继霖表面上看起来身子还算硬朗,心脏却一直不太好。身居高位的人,整天活在钩心斗角中,过着看似风光,却危机四伏的日子,心脏承受的压力一直都很大。十个有九个都是心脏病患者。 “我没事。”傅继霖硬撑着摇了下头,又看向夏言,温声说道,“夏言,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我这个爸爸,我也从没奢望过你喊我一声爸,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对你做出一些补偿,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将来,等我百年之后,在地下见到你妈妈,我也对她有个交代。” 夏言嘲弄的一笑,态度依旧是冰冷的,当然,她并不知道傅继霖此刻是心脏病发作了,傅继霖也绝不会对她说。“如果我接受你的施舍,我心里便不会再好受。是你害死我妈妈的,我却心安理得的被愁人照顾,我怕我妈不会原谅我。”她手里拿着包,见盛西慕来了,她便更不打算逗留,“傅将辖署,我已经和您说的很清楚,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也请您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眼看着傅继霖的脸色转为惨白,被夏言这话一刺激,心脏更是承受不住了。一旁盛西慕是看不下去了,沉声开口道,“言言别说了,傅老师心脏病犯了,赶快送他去医院。” 夏言呆愣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再看看傅继霖痛苦的样子,也有些慌了。而她的迟疑,更是让盛西慕恼火了。当年傅继霖的确是有错,但他即便有再多的错,终究是夏言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夏言竟然见死不救!难道她真要看着傅继霖死在她面前才算为尹雅出气吗! “西慕,帮我倒杯水来。”傅继霖压低了声音,左手插入衣兜中,盛西慕知道他的习惯,心脏药一直放在左侧的衣兜中。 盛西慕低头从他口袋中取出药瓶,却并没有打开,而是紧握在掌心间,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夏言。“言言,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是非对错,根本无法再评说。即便傅老师真的有错,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妈爱了他一辈子,你却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他微顿了下声音,手掌收得更紧,几乎要将掌心间的药瓶捏碎一般。“好,既然你这么恨他,那就看着他痛苦挣扎,一直到死去好了。”他话音刚落,三两步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子,将手中的药瓶丢了出去。 “盛西慕,你做什么!”夏言总算反应过来,快步来到盛西慕身边,扯住他手臂想要制止,但药瓶已经沿着抛物线的弧度被丢了出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现在你满意了?”盛西慕沉着一张俊脸,周身气场散发着淡淡的冷寒。而此时夏言惊慌的身体都再微微颤抖着,她也顾不得理会盛西慕,转身回到傅继霖身边,急的直掉眼泪。 “你还可以走吗?我送你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夏言作势就要将傅继霖从沙发上扯起。夏言对傅继霖的确有恨,但无论多恨,傅继霖都是她的亲生父亲。血总是浓于水的。 傅继霖有些吃力的笑,安慰的拍了下她手背,“夏言,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爸爸还要好好照顾你。”他说完,转头看向盛西慕,有些颤抖的将手掌伸出去,“快把药拿来,别吓夏言了。你看都将她吓哭了。” 盛西慕闷闷的走过去,将手掌中的两颗白色药丸交给傅继霖,又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夏言眨了眨泪雾的双眼,眸中都是不解。傅继霖吞下了药,半靠在沙发上,对着她淡淡的笑,“这小子就喜欢耍这种小把戏,他在将药瓶丢出去之前已经将药倒了出来,他手快,一般人是看不到他何时出手的。我以前也吃过这亏。” 夏言微低了头,她倒是当真不知盛西慕还有这么一手能耐。休憩了片刻后,傅继霖的脸色稍稍好转了几分,但夏言还是担忧的询问了句,“你,你好些了没有,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嗯,没关系。”傅继霖慈爱的一笑,好似只要这样看着夏言在眼前,就能百病全消了一样。从没想过,他傅继霖也有天伦之乐的一日,将来,也会有人给他养老送终,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在是孤单的一个人,小雅留给他一个女儿。 “我来的时候已经联系了辖区医院心脏科的专家,人现在已经等在外面了,傅老师,还是让医生检查一下吧,这样我和夏言才能放心。”一旁盛西慕再次开口,原来,他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不过是在夏言面前演了一场戏而已。 医生和护士走进来,随行带着器械和设备。为了不打扰医生,盛西慕和夏言相继走了出去。两个人等候在长廊尽头的窗口旁,夏言一直沉默着,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疏离,透过淡蓝色落地窗,目光幽幽看向窗外,她自顾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一旁的盛西慕几乎成了透明空气。 “在想什么?”他低沉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夏言迟疑了片刻,目光迟缓的从窗外落在他身上,然后淡漠的回了句,“什么都没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5章 我不恨你,也无法继续爱了 “刚刚的事,我很抱歉。言言,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人才会看清自己的真心。傅老师抛弃了你母亲,他缺席了你二十几年的人生,你对他有怨有恨,但这些丝毫改变不了他是你亲生父亲的事实。言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别等到那个时候才后悔。”盛西慕的声音温雅柔和,看着夏言的目光,七分柔情,又有三分无奈。 夏言别开眼帘,再次看向窗外,依旧是淡淡的,冷漠的。单薄的唇片却轻轻颤抖,再次开口,“也许你说的对,我妈爱了他一辈子,她是希望我好好照顾他的。” 盛西慕一笑,纠正道,“他是你父亲,试着喊他一声‘爸’,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就像他当初第一次喊盛鸿江,虽然那时是出于某种目的,并非真心,但这两个字同样带着沉重的分量。 “嗯,我再想想吧。”夏言低声回了句。至少目前她还喊不出口。 “最近一直在忙,我很久都没见乐乐了,怪想他的。晚上带他回别墅吧。”盛西慕温润的笑,微扬的唇角暗含着几分暧.昧,他站在夏言身前,拉起她微凉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又道,“我也想你了。” 夏言眸光一沉,生硬的将手抽离他掌心,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被他吻过的手背贴在衣襟上,用力的擦拭了几下,好像他是带着病菌的病原体一样。而她一系列生疏的反应,难免伤了盛西慕的心。他知道王媛的事会伤了她的心,却没想到会这么重。 “言言,怎么了?”他低哑的开口问道。 “没什么。”夏言微敛起眸光,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关于乐乐的问题,我们的确应该好好谈谈。乐乐是你的儿子,这一点我从未否认过。你让他改姓盛,目前为止,我也赞同。但他的抚养权一直在我这里,我也不打算交个你。但是,作为乐乐的直系血亲,你可以拥有探视权,具体如何探视,我们可以进一步商榷。是一个月一次,还是一周一次,一次你和乐乐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久?我们都可以协调……” “夏言,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盛西慕冷声打断她,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不清。他不喜欢她这样冷漠而公式化的谈话。 腕间传来阵阵刺痛,夏言却不以为意的扬着唇角,神情中带着嘲弄与苦涩。一双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的眼睛。“我当然清楚我在说什么,就像我也很明白,尹夏言此生只有乐乐,而盛西慕却可以有很多的孩子。”她的语气极轻,而这句话中暗含的情绪又是太过沉重,重到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盛西慕高大的身体一阵,她终于还是将话说破了。这些天,他一直不敢见她,他同样在苦苦挣扎,他试想过,对于王媛的事,夏言不过是两种反应,一种便是如现在这般,将事情说破,那么,王媛怀孕的事就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根刺,让他们很难再回头。另一种,便是自欺欺人下去,只要不说,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很多时候,欺骗也是一种爱。盛西慕幻想着会是后一种可能,但他终究失望了。 “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呢,事情已经过去了,王家倒了,王媛不会再成为我们之间的威胁,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拿掉了。言言,只要我们都忘记,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言言,就不能得过且过一次吗?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盛西慕双手扣住她肩膀,低头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中尽是疼痛。 而夏言却苦笑着摇头,清澈的眸子逐渐模糊,泪珠一颗颗滴落下来,落在他手臂之上,带着灼人的热度。“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了?”唇角苦涩的笑靥转为嘲讽,“王媛怎么可能自愿拿掉孩子呢,是你逼她的吧。盛西慕,那又能怎么样,难道王媛的孩子没有了,就可以当做没有存在过吗?你这样做,又能证明什么?证明你有多爱我?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跟她上.床!盛西慕,你让我觉得脏。” 夏言用力推开他,踉跄的退后几步,身体撞在雪白的墙壁之上。她哭着,却也笑着,双手抱住头,模样十分痛苦。她在意的又何止是一个孩子,让她疼痛的是盛西慕的不专一。她知道他有过很多女人,只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而如今才发现,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言言,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盛西慕试图去解释,但话一出口,才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和王媛发生关系是事实,王媛怀了他的孩子也是事实。即便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但他的确真是的存在过。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又是什么样?难道还是她强迫了你吗?”夏言笑,却更冷漠讽刺。她冰冷的话,就好像一把双刃剑,刺痛盛西慕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盛西慕沉默,他只是看着她,温柔的目光中带着疼惜。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却还是让她再次受到了伤害。 “盛长官。”长廊的那一头,传来警卫员的声音。隔着一些距离,虽然听不太真切盛西慕与夏言的对话,但两人神情有异,夏言脸上还挂着泪痕,警卫员并不敢上前。 盛西慕转头看向那一边,几名医生和护士已经走出了傅继霖的病房。他深深的看了夏言一眼,微叹之后,转身向警卫员与医生的方向走去,但身后却再次传来夏言的声音,很淡也很轻,却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坚定。“关于乐乐的抚养权,我不会让给你的。如果要打官司,我随时奉陪,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我现在有一个将辖署父亲。” 盛西慕无疑是的顿了下步伐,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他来到医生身边,关切的询问傅继霖的身体状况,好在只是一时的急火攻心,情况已经很好的被控制,傅将辖署虽然心脏不太好,但毕竟是辖署人,身子骨很硬朗,一般的疾病还压不倒他。更何况,现在有了夏言,他的后半生有了依托,傅继霖更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他活着,才能对夏言做出补偿。 不多时,夏言也跟随了过来,再次站到盛西慕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擦掉了脸上的泪痕,神情无异,好像刚刚的痛苦、挣扎、悲伤与绝望都是幻影一般。 听到傅继霖无恙后,夏言才松了口气,出声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过来看他吧。”她抬脚刚要离开,却被盛西慕反握住了手腕。 “要离开也该和他说一声再走。” 夏言自然抵不过他的力道,被盛西慕半拖半扯的带进了屋内。傅继霖躺在卧室的床上,面色微微的苍白些,但看到夏言的时候,唇边却含着笑意,温暖而祥和,很有慈父的模样。“夏言陪我就好,西慕,你辖区里面的事忙,回去工作吧。” “嗯,老师,我改日再来看你。”盛西慕淡然一笑,转身走了出去。他心中是清楚的,傅继霖是故意支走他,不许他与夏言太过亲近。当然,这同时也是一种警告,傅继霖并不允许他与夏言再有任何纠葛。 …… 盛西慕与夏言之间的关系一度陷入僵局,他当然不会与夏言争什么抚养权,但这并不代表盛老爷子会放任自己的孙子被姓傅的带走。一场争夺抚养权的官司,几乎震动了北首府。只因原告与被告皆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人物。双方请的都是最好的律师,法官更是两边不愿得罪,倒也难为了院长,两边的拜访,说服二人和解,左右不过一场抚养权官司,何必搞得沸沸扬扬。 接过,傅继霖与盛鸿江那是一个比一个固执,谁都没打算放弃。这两边同时施压,可让法院的人愁白了头,如此便一直僵持不下。更为有趣的事,从官司开庭开始,盛西慕与尹夏言这两个当事人竟从未出席,好像根本与他们无关一般,吵的热闹的只是两个老头而已。 官司虽然在北京开庭,但盛西慕却一直在赵市辖区,即便是夏言与乐乐也一直没有离开赵市。盛西慕偶尔不忙的时候会去探望乐乐,但也仅限于探望而已,他从没打算过将乐乐带离夏言身边,如果没有了夏言,乐乐的存在对与他来说,会是一种疼痛。就好像失去了尹雅,傅继霖有了夏言,同样也是一种缺憾。 盛西慕是个很贪心的人,他向来不能容忍他的人生中存在缺憾。夏言和乐乐,缺一不可。他可以允许过赵迂回曲折,但结局,必须是他心之所向。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盛西慕没有再来看过乐乐,开始孩子还比较安分,但后来就时常缠着夏言问,“爸爸为什么不来看我?”多数时候,夏言会耐心的回一句,“爸爸工作很忙,不忙的时候就会来看乐乐了。” 那时,盛西慕的确是很忙的,长江流域洪水泛滥,灾情严重,上面已经下达了命令,盛西慕所在的辖区很快就要前往抗洪前线。盛西慕作为辖区最高将领,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当然,他本是可以不去的,上面有傅将辖署压着,他又有个四处都能说得上话的父亲,完全可以避开。 但赵市辖区是距离灾区最近的驻辖署,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往灾区。若是强行调动其他辖区,很容易招惹是非,傅将辖署一直在筹划着将盛西慕掉回北京,这是个很好的立功机会。盛鸿江虽心疼儿子,但多方思量后,也觉得这是个不可错过的时机,何况,灾区前线虽然危险,但盛西慕也并不需亲力亲为,他的人物是指挥抗洪救援。 夏言得知盛西慕要前往抗洪前线的消息还是从顾希尧口中得知的。电视中播放的灾区信息不过是窥见一斑,却足以想象灾区的危险,洪水泛滥,淹没村庄,丧生在洪水之中的人已经不计其数。先前赶去救援的辖区,救援战士被洪水冲走的亦是众多。 在见到盛西慕的时候,是他要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匆匆而来,那时的乐乐已经睡下了。他守在孩子的小床边,低头吻着宝宝额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对于即将离开的事,他竟是只字未提的。 夏言站在房门口,发呆的看着他,盛西慕在她面前极少穿西服,她好奇的问过一次,他邪魅的一笑,贴在她耳侧暧昧道,“西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我见到你的时候,总想做一些不太神圣的事,所以,不能亵渎它。”那时,夏言便明白这身西服对盛西慕来说有多重要,以至于七年前,他宁愿堵上性命到金山角当卧底,也不愿脱下它。 但今晚,他却穿着一身西服,他坐在乐乐的床边,英姿挺拔,硬生生的晃了人眼。床上的宝宝睡得很熟,盛西慕并未任性将他唤醒,静静的凝望了他半响后,才起身走出房间。 夏言就站在门口,一直沉默着。从他走进门到现在,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盛西慕向夏言走来,并在她面前停住脚步。他身上墨绿的西服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夏言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了。 “这身衣服让你不适应吗?”他温润一笑,英俊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柔和了一片。他其实不并不想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但凌晨就要离开,再回去换衣服时间上只怕会来不及。 “没有,这身西服很适合你。”夏言低着头,淡声说道。 盛西慕英俊的面庞笑意不变,柔润了一室的温暖。“我,我可能要离开几天,有空的时候,我会给和你乐乐打电话……” “不能不去吗?”夏言突然打断他的话,她一直低着头,以至于盛西慕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深深的感觉到淡淡的凉与悲由她身上蔓延开。 “你,都知道了?”盛西慕微叹一声,俊颜透着无奈,更多的是不舍。 “嗯。”夏言点头,固执的再次重复,“不能不去吗?” 盛西慕温润的笑变为苦涩,伸臂揽她入怀,夏言微微的错愕后,在他怀中挣动。“别动,言言,让我抱抱你,一会儿就好。”他微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鬼使神差的,夏言竟真的安静了下来。任由他抱着。盛西慕的怀抱很温暖,温暖的让人不愿离开,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如曾经那般,让她安心。 “西慕别去,灾区太危险了。”夏言几乎是无疑是的脱口而出。 盛西慕低头看向怀中柔软的女子,眉宇间尽是笑意。“言言,我是辖署人。”一句话,几乎掷地有声,盛西慕不会说什么保家卫国一类冠冕堂皇的话,那些华丽的辞藻都是说给老百姓听的。盛西慕只知道自己是辖署人,辖署人的天职的服从命令。和平年代,他享受着辖署衔下的无限特权,但同样,他也要用生命守护肩章上的荣光。 “言言别怕,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和乐乐等着我回来,好吗?”他低头,轻吻在夏言柔软的唇片上,舌尖试探的深入,想要加深这个吻时,夏言却侧头闪动,她挣脱出他怀抱,踉跄后退两步,退开安全的距离。 “乐乐会等你的,早去早回吧。”夏言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一直低敛的眸光,甚至不愿再给他一个深深的凝望。这多少让盛西慕有些失落,毕竟,他马上就要走了,少说一个月,多少数月都无法再回来,盘恒在他们之间的伤痕,却也只能让它继续存在。 “你呢?言言,你不愿再继续等我了吗?”他低哑的问道。 夏言侧头看向窗外,夜色漆黑如墨,竟连星子都没有。若有似无的轻叹后,夏言淡声开口,“盛西慕,我等过你,用尽全力、强忍住疼痛的等待你归来,我以为只要我站在原地,你就会一步步向我走来。就是在王媛对我说,她怀了你孩子的那天,我突然明白,我依旧站在原地,而你却渐行渐远了。我不想用一生去等待你,爱了,也恨过,就这样吧,我不在恨你,也无法再继续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6章 夏言,我是辖署人 她回转过头,微扬起眸子,凝望他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眼眸,她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如星子般闪耀,明亮的让人心疼。她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清冷疏离,让他不敢靠近,似乎他的每一次靠近,带给夏言的也只有疼痛而已。 盛西慕隐在墨绿衣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手背上泛青的血管道道凸起。他拼尽全力,只为一步步向她靠近,而她现在却告诉他,她不等了,她要转身离开。 “王媛的事,我不想解释。”盛西慕嘲弄哼笑,“即便我说那个孩子是王媛算计得来的,你依旧不会原谅我。但是,言言,我不会放手,任何时候都不会,除非,我死。”他一字一句,说的格外坚定。幽深的目光中,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他突然伸出手臂,握住她纤弱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入怀中。 “放手!”夏言挣扎着,却被他用力按在一侧墙壁上,她的身体被他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竟没有分毫挣扎的余地。夏言骄傲的仰着头,冷嘲一笑,“怎么?解放辖署在开赴前线之前,还要再祸害一次我这小老百姓?” 盛西慕的脸色更冷了,他只是深深凝望着她,没有丝毫动作。但他的俊脸就停留在她面颊上,鼻端甚至胶合着,温润的气息吞吐在夏言面颊,暧昧中又带着沉重与冰冷。“你不用拿话激我,今晚我不会将你怎样。”他温声开口,手掌轻抚摸上他面颊,温柔的,也是忧伤的。“言言,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没有询问的意思,他说的很肯定,也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夏言抿唇看着他,泪珠依旧在眸中盈动,却没有任何回答。泪水逐渐模糊了眼眶,再也承受不住重量,泪珠顺着苍白的面颊划落而下。她合起眼帘,凄伤的情绪,在彼此间逐渐蔓延。盛西慕压低了头,唇印上她面颊划落的泪珠之上,咸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苦涩中带着丝丝腥咸。 夏言一动不动,身子僵硬的靠在冰冷墙壁,而片刻后,身上的沉重突然抽离。而后是一开一合的房门撞击声,屋内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夏言缓缓睁开眼帘,映入眸中的是昏暗的灯光和窗外一片漆黑夜色。 她疯了一般的跑向窗口,隔着通明玻璃窗,她看到盛西慕走向一辆黑色奥迪车,同样一身西服的林进躬身为他开门,另两名警卫一同进入车中。盛西慕下意识的驻足回头,向窗口的方向看去,漆黑的夜掩盖了一切,她看不清他墨瞳中的情绪,却感觉到那一束灼热的视线缠绕在她身上,烫的心口生疼。 若夏言知道这是一次的别离,几乎成了生死永别,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拦住他,可人生从没有如果,夏言更不会未卜先知,所以,她十分平静的看着盛西慕矮身进入奥迪车中,看着黑色车子逐渐驶去,最后容在夜色之中。 “妈妈,你在看什么啊?”身后传来宝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小东西穿着棉质睡衣,小手揉着眼睛站在房门口。 夏言转身,蹲在他身前,温柔的抚摸着宝贝的头,“爸爸刚刚来过,他是来看乐乐的,因为乐乐睡的很香,所以他没忍心叫醒你。” “爸爸走了吗?”乐乐突然睁大了惺忪的双眼,小跑到窗前,但窗外夜色笼罩下的城市,安静一片。宝宝嘟着小嘴巴,脸上写满了失落。“我很久都没见到爸爸了。”他低低的呢喃了句。 “放心,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他答应一有时间就会给乐乐打电话的。”夏言将宝宝从地上抱起,柔声安抚着。 “嗯。”乐乐点头,双手搂住夏言的脖子,“妈妈,爸爸下次回来就会接我们回家了吗?我不喜欢住在这里,我不想和爸爸分开。” 乐乐的话,让夏言再次沉默了。 自从盛西慕离开后,夏言时常都是魂不守舍的,有时候看着乐乐,看着看着就出神了。就像现在一样。 “夏言,夏言!”林笑恩一边喊着,一边将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笑恩姐,怎么了?”夏言终于回过神来,神情却依旧恍惚的看向身旁笑恩。 笑恩微叹了声,面上温和笑意不变,“看着乐乐失神,是不是在想乐乐的爸爸?” 被她这么一说,夏言面颊微红,低头嘀咕了句,“笑恩姐,你别拿我取笑了。” 笑恩柔和的目光同样看向不远处玩耍嬉闹的孩子,小远就是个孩子王,带着乐乐玩的不亦乐乎。地摊上拼图游戏铺了一地。小远对他家小二一向横眉冷对,顾小二一见他哥就跟见了阎王一样,几乎夹着尾巴做人。但小远却独独对乐乐很有耐心,比亲弟弟还亲。 “盛长官最近都没有打电话回来吗?”笑恩出声问道。 “嗯。”夏言点头应着,面色又黯淡了几分。除了最初打过一个电话后,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半分消息了。她有时忍不住拨了过去,大多是林进或者警卫员接听的电话,理由永远是一个:盛长官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虽然没能听到他的声音,但至少知道他的平安的,她便满足了。 “听说灾区那边的情形似乎不太好,也难怪你担心了。”笑恩又开口,唇角扬着笑,安慰的拍了下她手背,“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汛期也就那么一段时间,等洪水退了,他也该回来了。” “嗯。”夏言有些勉强的笑,她何尝不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呢。 “妈妈,妈妈,你看小远哥哥和我一起拼的拼图漂不漂亮?”乐乐如小鸟般欢快的跑来,扑入夏言怀抱,扬着粉嫩的面颊,小脸上都是明媚的笑。他扯着夏言的手,硬是将她拉到地毯上,笑恩轻笑着,跟随在两人身后。 夏言与乐乐一前一后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地上的拼图图案让两人面面相觑,竟然是美丽的人鱼公主。 “妈妈,小远哥哥说这副拼图叫‘海的女儿’。”乐乐牵着夏言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 “嗯。”夏言茫然的点了下头,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图画上,闪着盈盈波光的鱼尾,却拥着绝美容颜的人鱼公主坐在海首府部门凸起的巨石上,含笑轻抚着波浪的卷发,她微扬着小脸,翘首以待,等待着心爱王子的出现。 “哥哥说人鱼公主为了和心爱的王子在一起,用自己的声音换了双腿,可是,王子依然没有爱上她,最后,她化成了泡沫。妈妈,人鱼公主很可怜,是不是?”乐乐怯怯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惆怅。 夏言蹲身在乐乐面前,笑意温柔,却难掩凄婉。“她并不可怜,为了心爱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乐乐,爱不是交换,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要对方回报同样的爱。” 乐乐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倒是一旁小远牵过了乐乐的小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等你长大了,遇见喜欢的女孩子就懂了。” 乐乐怯生生的一笑,再次露出欢喜的神情,“那乐乐要很快长大,乐乐要长的比小远哥哥还高。” “切。”小远哼了他一声。 “哎呦。”此时,林笑恩突然发出一声低呼,手掌下意识的扶住高高凸起的肚子。 “怎么了?”另外三人均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肚子里的小东西睡醒了,刚踢了我一脚。”笑恩笑着回了句。 “又一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看她出来之后我怎么收拾她。”小远叉着腰,一副跃跃欲试,以大欺小的模样。 乐乐却扯了下他衣角,柔声说道,“小远哥哥,你不能欺负妹妹的。”乐乐很讨喜的伸出小手,在笑恩凸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了两下,而里面的小东西竟十分配合的动了动。乐乐笑眯了眼,“笑恩阿姨,妹妹好像很喜欢我呢。” 笑恩笑的越发柔和,刚要开口,小远却抢先一步说道,“你要是喜欢,等她长大了,将她嫁给你做媳妇好不好?”小远拍着小胸脯,居然就这样把自家妹妹给卖出去了。 乐乐对于娶媳妇还是很懵懂的,却孩子气的接口,“如果妹妹像笑恩阿姨一样漂亮,乐乐很愿意娶她啊。” 一句孩子气的话却逗得笑恩与夏言欢笑不止。而此时,正巧顾希尧推门而入,笑着接了句,“还没生出来就开始惦记着我女儿了?”他大步走到几人身前,伸臂将乐乐从地上抱起,垫了垫,“才几天不见,又重了,也长高了。” “顾伯伯,乐乐很快会长大了,等乐乐长大以后就可以娶小妹妹了呢。”乐乐稚嫩的小脸上居然是十分认真的神情。屋内几人被他逗得更是止不住笑。 “臭小子,少打我女儿主意。”顾希尧故意板着脸子,却丝毫做不出怒意。而乐乐自然是不怕他。小东西挣脱他怀抱,拉着小远躲进屋子里画画。 “你们聊,我去做饭。”顾希尧脱下西装外套,有模有样的卷起衣袖走进厨房,自从笑恩怀孕之后,顾省长便成了自家老婆的御用厨师。 宽大的客厅中,一时间只剩下笑恩与夏言两人,笑恩弯腰从地上拾起那副人鱼公主的拼图。夏言忙慌接过,紧张道,“小心些,我来弄就好。”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收拾地上的东西。而笑恩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夏言,既然做不到不爱,何不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呢。” “笑恩姐,我已经给过他太多次机会,可他每一次都辜负了我对他的感情,他真的还值得我爱吗?”夏言抬眸,清澈的眸中一片迷茫。 “爱不是交换,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要对方回报同样的爱。”笑恩用夏言的话来反驳她,十分有力度,让夏言根本无话辩驳。 吃过晚饭后,夏言便带着乐乐回家了。她们目前住在盛西慕的别墅里,一直住酒店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别墅应有尽有,物质条件齐全,乐乐习惯在这里生活。并且,盛西慕不在,夏言倒也没什么不自在。 晚上乐乐洗过澡之后,夏言哄着他睡觉,宝宝刚模模糊糊的睡下,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电话的那一端有些吵杂,而吵杂声中夹杂着盛西慕温润的声音。 “爸爸。”乐乐惊喜的唤了一声,顿时睡意全消。 “盛宝,想爸爸了没有?”盛西慕含笑问道。 “想,乐乐好想爸爸呢。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顾伯伯今天说乐乐长高了,也重了很多呢。”乐乐紧握住话筒,漂亮的大眼都笑眯成一条缝隙。 电话那端盛西慕笑的欣慰,又问道,“乐乐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有没有挑食?听妈妈的话没有?” “乐乐很乖,爸爸放心吧。”乐乐拍着小胸脯保证,顽皮的目光探向一旁的夏言,突然又道,“爸爸,妈妈也很想你的,你要和她说话吗?”未等盛西慕说话,乐乐已经将话筒递到夏言耳畔。 话筒贴上的那刻,电话里便传来盛西慕淡淡的笑,好像父子两个串通好了一样。夏言没好气的瞪了眼乐乐,却还是伸手握住了话筒,而此时,盛西慕已经温润开口,低唤了声,“言言。” “嗯。”夏言闷声应着,并没有再说什么。 “听林进说你打了很多次电话给我?”他笑着又问。 “嗯,乐乐想你。”夏言有些生硬的回了句。 盛西慕依旧在笑,却难免带了失落。只是乐乐想他而已吗?!“的确有些忙,这边的情况比想象中糟糕,但不必担心,并没有坏到不可控制的局面。” “嗯。”夏言只是闷闷的应着,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言言,我在这里,不仅想乐乐,也想你,很想很想。答应我,我离开前说过的事,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 “嗯。”夏言继续应着,她知道盛西慕说的是结婚的事。可是,他们这样僵直的局面,真的能结婚吗?只怕结了婚也是一对怨偶。 “言言,如果我回不去,一辈子都回不去了,怎么办?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再恨我?”他毫无预兆的问道,这话竟让夏言莫名一惊,她紧紧的握住话筒,长久长久的沉默。突然间,她很怕,非常非常的怕,连脸色都变了。身边乐乐有所察觉,怯怯的伸出小手,覆盖上她冰凉的手背。 “还好你没有一直嗯下去。”盛西慕低笑,夹杂几丝玩味。 “盛西慕,下次别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夏言板着脸,沉声回了句。“在那边多注意身体,任务结束就赶快回来,乐乐整天吵着要爸爸,吵得我心烦了。” 盛西慕不再说话,但唇角却含笑上扬着。她的语气生硬,听起来,却莫名的温暖了。“言言,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尽早回家,言言,这几个月的分离,我才体会到思念入骨的滋味,言言,等着我,等我回去娶你为妻。” 夏言怎么也没想到,这是盛西慕说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我爱你,不是我要你,而是掷地有声的一句,等我回去娶你为妻。那是承诺,盛西慕给她的承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7章 寻找 如此,又过了月余,电视中不停的播报着灾区的情况,灾情已经被逐步控制,活下来的百姓被一一安置,家园被冲毁了,但他们还有勤劳的双手,重建家园,任重而道远。 这一个多月以来,盛西慕没有在打过电话过来,夏言打过去也多半是关机的,久而久之,也就不打了。乐乐有事会吵着要爸爸,夏言都是温声安抚。 这一日起来,夏言莫名的觉得心神恍惚不宁,她摇头刻意忽略掉不安的心绪,如往常一般将乐乐送去幼儿园,然后,去公司上班。办公桌前又是一堆文件,夏言低头翻看着,却不知为何总是莫名的走神,心无规则的乱跳着,额头上冒起虚汗,难道是自己病了?夏言蹙起绣眉,掌心抚摸上额头,温度适中,并没有丝毫异常。 再次强迫自己专心看文件,可指尖刚翻动了两页,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她温声说了句“请进。”之后,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笑恩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笑恩姐,有事吗?”夏言微扬起唇角,含笑问道。而笑恩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她扶着凸起的肚子来到夏言面前,目光竟有几分躲闪,不敢去迎视夏言清澈的眼眸。 “怎么了?笑恩姐。”夏言再次询问,她自然察觉到了笑恩的不对劲。 “夏言,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冷静。”笑恩看着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夏言的心突然收紧,第一个反应便是盛西慕,林笑恩的消息,一定和盛西慕有关,并且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她手掌紧握着,指尖已经深陷入掌心皮肉,她希望,这个消息是她可以承受得住的。 “夏言,盛西慕,他出事了。”笑恩一字一句的说道,而每一字都沉重的砸在夏言心头。 “什么?什么出事了?笑恩姐,别开这种玩笑。”夏言踉跄的跌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她今日本就心神不宁,现在更是六神无主的模样,一张小脸瞬间退去了血色。 笑恩上前扶住她,一同坐在沙发上。“夏言,你冷静一些听我说。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或许他现在已经得救了也说不定?”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笑恩姐,你快告诉我?”夏言紧握住笑恩手腕,根根手指都泛着青白。 林笑恩反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可惜不行,夏言还是冷的像冰一样,根本无法融化,亦或说,能融化她的那个人,在遥远的灾区,并且生死未卜。“本来灾情已经空置住了,盛西慕带领的辖区在灾区组织安抚灾民,同时继续在洪水中寻找生存者。盛西慕是为了救一个挂在树杈上的小女孩才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卷走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完全出乎人意料。” 盛西慕落水的那一刻,满船的官兵都傻眼了,一个个下去要救,但洪水湍急,几个战士跳下去之后,也都失去了踪影,如此,便没有人敢再跳进去。 “他不是去指挥工作吗?怎么会亲自去救人?他跑去做什么?”夏言失控的出口,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夏言,你冷静一点!”笑恩用力按住她肩膀,沉声说了句,“夏言,每一个战士的命都很珍贵。” 这一句话,才让夏言恢复了几分神智。是啊,她怎么能自私的说出这种话。盛西慕不能去前线救援,别的人就可以吗?即便是默默无闻的小战士,他的生命也同样珍贵,每一条生命都是珍贵的,盛西慕并不高人一等。 “对不起,笑恩姐……”夏言哭着,又有些无语伦次了,“现在呢?现在怎样?一直都找不到西慕吗?已经过了多久?” 笑恩所知晓的这些,也是从顾希尧那里听到,太具体的,她也并不了解。“听说距离出事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已经派了大批人去找,目前还没有找到。盛部长已经飞去了灾区,傅将辖署很快也会过去。听希尧说,盛长官水性很好。也许……” 夏言抑制不住的哭泣着,突然从沙发上做起。大步向外跑去。“夏言,夏言!你要去哪里?”笑恩在后面跟随了几步,但根本就阻拦不住。 盛西慕的水性的确很好,可那是洪水,不是游泳池,没有人在溺水十二个小时之后还能生还的。 夏言不顾一切的奔跑在道路上,知道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瘫软的半跪在坚硬的路面,汗水夹杂着泪水不停的滴落如泥土之中。她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要跑到灾区去吗? 浑浑噩噩中,夏言招了一辆车,目的地是尹雅的墓地。在墓碑前,夏言无力的跪了下去,将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之上,再也无法抑制的哭泣出声。“妈,我错了,夏言错的离谱。”泪珠顺着面颊划落,一颗接着一颗,落在身下光滑的石阶上。 爱不是交换,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要对方回报同样的爱。这句话尹雅从未说过,而她却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了这一句话。而夏言口口声声的说着,她却从未真正的做到过。盛西慕说过王媛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场精心的算计。可夏言从未静心去听他一句解释,也许,他真的是迫不得已。 夏言抱着冰冷墓碑,哭的肝肠寸断。为什么她那样固执,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原谅他?也放过她自己。只差一步,她就能握住幸福,可她放弃了,她那么轻而易举便放开了手,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苦苦挣扎。如今才发现,她原来是如此残忍。 她不停的哭着,眼前都是黑暗的,找不到一丝光亮。而就是此时,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她肩头,热度由那掌心源源不断的流入她冰冷的身体。“西慕!”她脱口而出,但回身只是,映入眼眸的却是傅继霖带笑的苍老面庞。多少是有些失落,但同时,也有欣慰,至少,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您怎么来了?” “晚上我要赶往灾区,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傅继霖在她身旁蹲下来,另一只空出的手掌抚摸上墓碑一角,又开口道,“四处多找不到你,所以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躲在这里。” 夏言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她很想回给傅继霖一个微笑,却发现,这太困难了。她根本做不到,泪水反而越擦越多。 “言言,任何时候都不能绝望,即便是为了西慕,你也要勇敢的起来。虽然失踪时间过长,但没有找到尸体,就还要存活的希望。夏言,你要相信西慕,他比你想象的更坚强,在金山角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他都活着回来,一场洪水又怎么能轻易的夺走他的生命呢。” 傅继霖的话很有说服力,夏言咬紧牙关,终于止住了泪水。“您今晚就要去灾区吗?” “嗯。”傅继霖点头。 “我跟您一起去。”夏言说的很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即便傅继霖不带她去,即便是爬,她也要爬到灾区,她不能什么都不做而只是坐在这里等。她根本没办法承受等待的煎熬。 “不行,夏言,那里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绝不能去那种地方,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死后到了黄泉也无法向你妈交代。”傅继霖拒绝的更是彻底。 夏言温温的笑,伸手反握住傅继霖粗糙的大掌。“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您也会保护我的,对不对?爸爸。”一声爸爸,掷地有声,让傅继霖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夏言看着他,眉眼间都是温润的笑靥,恍惚间,傅继霖以为自己看着的是尹雅。尹雅不常笑,但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温润,就像四月的春风一般。 盛西慕的突然失踪,终于让夏言意识到人生无常。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这一刻的幸福。盛西慕说的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去后悔。傅继霖当年的确犯了错,但尹雅死了,他背负了一生的亏欠,这样的惩罚足够了。 起飞的飞机上,夏言一直都很沉默,傅继霖坐在她身边,大掌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温暖不断从他掌心传递给她。“你要相信西慕,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嗯。”夏言含糊的点头,有些吃力的牵起一抹笑。 飞机落地后,他们又坐了半天的车才感到灾区前线,入眼的四处都是水,看的夏言眼晕。有些洪水退去的地方,房屋倒塌,一片残骸。灾民挤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三餐不饱。孩子躲在母亲的怀中,一张小脸瘦得除了皮就是骨头,看的让人心凉。 她一直跟在傅继霖身后,进入了灾区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当林进见到她时,刚毅的脸上闪过片刻的惊愕。他做梦也没想到尹夏言会来灾区,这里多危险她不知道吗?这女人真是疯了。 “还没找到吗?”傅继霖沉声问道。 “是,已经过去一天了,我们的人一直沿着下游寻找,没有任何收获。水太深,我们不敢贸然下水。”林进平静的回答。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的头脑,这便是盛西慕教诲他的。盛西慕的失踪,他比任何人都急,但他不能拿战士的生命去冒险。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最后那个字,傅继霖生生的咽了回去,下意识的去看身旁夏言,她的脸色比来时还要惨白,几乎没了血色,单薄的身体轻微的晃动,好像一阵风都会将她吹跑了一般。 “首长放心,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林进肯定的回答,他话音刚落,一个小战士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不停的喘着粗气。脸上潮湿一片,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莽莽撞撞什么,没看到首长在这里吗。”林进冷着脸训了句。 小战事却连敬礼都抛到脑后,声音带着哭腔,“团长,一小队在下游发现一具尸体,怀疑是长官,请您去辨认一下。” “你说什么?”夏言尖锐的嘶喊了一声,几乎失去理智的抓住小战士的手臂,“你胡说什么,什么尸体?不会,不会是他。”她刚刚站上这片他奋战过的土地,她还来不及去寻找他,下一刻就有人告诉她,找到了盛西慕的尸体,还有比着更讽刺的事吗? “夏言,你冷静一些。”傅继霖伸臂揽过她,“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确定,你等在这里,我和林进去确认一下。” “不,我也要去。”夏言固执的开口。傅继霖拗不过她,直到坐上皮艇的前一刻,傅继霖还说着,“夏言,我还是不太赞同你去,太危险了。你又不识水性。” “没关系,我会照顾自己。”夏言虽止住了哭,一双眼睛却还是红肿的。而傅继霖最担心的便是这个,若那尸体不是西慕还好,若真的是,夏言一定会崩溃的。 夏言坐在摇晃不稳的皮艇上,皮艇开的很快,带起呼呼的风声。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洪水让她眩晕的厉害,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好不容易才忍到下船。目的地是另外一个救援中心,特制的帐子里堆叠了很多尸体,都用白布蒙着。 那具被怀疑为盛西慕的尸体停放在单独的帐子里,有两个小战士守在帐篷外,见到傅继霖一行人走来,敬了标准的辖署礼。 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被掀开,尸体被水浸泡了一日一夜,已经充水膨胀,面目全非了。根本无法辨认出容貌,但身上穿着绿色辖署服,可以确认是一名辖署人。而身体的身高,外貌都与盛西慕相仿。 “不,不是西慕,这不是西慕。”夏言看着那句发胀腐朽的尸体,强忍住呕吐的感觉。一张俏脸没了意识血色,惨白的吓人。 “林进,将夏言带出去。”傅继霖低声吩咐了句。 林进点头,走到夏言身边。“尹小姐,您先离开吧,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长官,还要等医护人员来辨认。” “不,他不是西慕,你相信我,这个人不是西慕。西慕是很讲究的人,他喜欢带腕表,可是这个人没有,西慕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从来不留指甲的,这个人却有指甲。还有,西慕……”不仅是傅继霖和林进,连夏言自己都震惊了,原来,她对那个男人竟是如此的了解,了解到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 夏言的手掌紧捂住心口,胸膛中跳动的心脏不停的抽痛着。 “首长,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帐外走进来,一脸严肃,出口的声音也是一板一眼的,“这具尸体并不是盛长官。”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夏言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尹小姐!” “夏言!”两声惊呼之后,傅继霖手疾眼快的抱住夏言,“医生,快看看她怎么了?” 自从盛西慕出事,夏言便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造成严重贫血,如今气血攻心,便昏厥了过去。她在临时搭建的医院中昏迷了两天两夜后,又开始高烧不退,梦魇中不停呼叫的都是盛西慕的名字。傅继霖一直在旁边陪着,又是心急,又是心疼。 林进一直带人四处寻找盛西慕的下落,但依旧没有任何收货,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盛西慕生还的希望几乎为零。确切的说他们要找的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可是,这场洪水冲走的人不计其数,大多数是连尸体都无法找到的,只有洪水退去后,再去辨认那一具具深深白骨。 而就在所有人都放弃了的时候,救援第二小分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他们在一座凸起的民房顶部找到了盛西慕,真是奇迹,他竟然还活着,只是在水中浸泡的太久,又受了伤,被困在屋顶的时间过长,被救回来之后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傅继霖匆匆看了一眼,确定盛西慕还活着,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夏言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他这个做爸爸的不得不担心,女儿刚回到他身边,就弄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做爸爸的真是太失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8章 你是谁?这儿又是哪里? 医生例行的来查房,而傅将辖署却不似往日那么淡定了,“她已经昏迷两天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人烧了两天,再继续烧下去,烧坏了怎么办!你是怎么当医生的,究竟会不会看病?” 傅继霖这一连串的质问,让医生一阵的心惊胆战。傅将辖署脾气不好在辖区可是出了名的,听说躺在床上的是傅将辖署唯一的女儿,如果人真在他手上出了什么问题,他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可能用的办法都已经用过了,这高烧的情况也是时好时坏,他虽然是医生,但也只能医病,医不了心啊。 “病人高烧不退是因为身体虚弱,又感染了风寒的缘故,用些要是可以慢慢好起来的,至于她昏迷不醒,只怕是心结,心结打不开,她何时能醒来,没有人说得准。傅将辖署,我虽然是医生,但也只能治病,不能治心。”医生战战兢兢的说了这一番话。果然,将傅将辖署的怒气消退了许多,但脸上却又布了一层愁云。 医生离开之后,傅继霖安静的坐在床边,而病床上的夏言睡的并不安稳,她将自己困如了梦魔之中。无尽的黑暗中,终于有了光亮,她看到盛西慕在对着他笑,对她说:言言,这个世界上我是最爱你的人,没有我你要怎么办呢?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英俊的脸庞,而他高大的身影就像影响一样,指尖微微的触碰后,就化作了云烟,彻底消失不见。他的消失,带走了所有的光亮,夏言再次深陷入黑暗之中。是啊,他就是她生命中的阳光,他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呢! 她哭着,不停的呼喊着盛西慕的名字,而他似乎感受到她的招呼,就真的出现在她身后了,他深深的凝望着她,忧伤的,却是坚定的,他说:言言,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西慕,西慕!”睡梦中的夏言不停哭泣挣扎着,傅继霖紧握着她的手,摇晃着她的身体,试图将她从噩梦中唤醒。夏言挣扎了很长一段时候后,才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都是泪,大颗的泪珠,顺着眼帘不停的滑落着。 “夏言,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这么久,爸爸有多担心你。”傅继霖眼眸都有些湿了。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夏言,让她靠坐在床头。 “爸,我昏迷多久了?”夏言虚弱的问道,手撑住发疼的额头。 “你昏睡了两天两夜。”傅继霖回了句,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夏言喝了几口润喉,头脑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已经两天两夜了,也不知道盛西慕……如此想着,青葱的指尖收紧,印在透明杯壁之上,泛着淡淡青白。“爸,还是没有消息吗?”挣扎了片刻后,夏言还是问出了口。 傅继霖有短暂的迟疑,他不知是否该将盛西慕的事告知夏言,一来,她身体太过虚弱,再执拗着要去照顾西慕,反而无法好好休养。二来,西慕的状况虽然不太好,也并不会危及生命,几名医生一直照顾着,夏言现在跑过去,反而要添乱。只是,他的犹豫迟疑,却被夏言完全的曲解了。 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眼帘滚落,“爸,西慕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他的……”找到他的尸体了吗?这句话,夏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这么一哭,傅继霖是彻底慌了,也忘了刚刚的顾及,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夏言,的确已经找到盛西慕了,他的情况很不好,被困在洪水中三天三夜,一直昏迷不醒,但万幸的是,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找到他了吗?真的找到了?”夏言挣扎着爬下床,连插在手背上的输液针都被她一把拔掉了,鲜红的血顺着细小的针孔流淌出来,划过嫩白的手背,触目惊心的。而夏言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她跌跌撞撞着,可是,两天没下床,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她哪里还有力气啊,刚走了两步,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夏言!”傅继霖心急的将她从地上抱起,重新放回床上。“我说过西慕还活着,就不会骗你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西慕醒来见到你这副模样,他会好受?”傅继霖是真的怒了,将夏言按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让她起来。 夏言逐渐放弃了挣扎,侧着头默默流泪,好一会儿,才虚弱的说道,“爸,我头疼。” “你还在发烧呢,我去叫医生来,想见到盛西慕就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你现在过去只会添乱。”傅继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夏言变得很听话,按时吃药,按时吃饭,逼着自己睡觉,高烧很快退了下来,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趋于正常。她已经能下地了,虽然走几步还是会头晕,可她还是硬撑着走到了盛西慕面前。 盛西慕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着,他的腿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应该是在洪水中被硬物所伤的,失血过多,又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才导致目前的昏迷不醒,好在他意志力坚强,若是换成一般人,根本撑不到救援赶到的一刻。 “爸,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医生说了没有?”夏言沙哑着声音问道。 “请的是最好的医生,但没有人敢断定西慕什么时候才能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傅继霖温声说道,剑眉却紧蹙着,“言言,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一点,守在这里怎么行。” “爸,我没事,只有看着他,我才能安心。”夏言一双小手握住盛西慕宽厚的大手,而掌心间触摸的却是冰冷的温度。他的手一直以来都是温暖的,像和煦的阳光。可是,这一刻,他却那样的冰冷,就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他的脸色很苍白,几乎没有了血色。夏言从来都没见过这样没有生气的盛西慕,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因为临时搭建的救援中心医疗设施有限,盛西慕并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所以,情况稳定之后,盛西慕被送往了中心城市的医院,夏言一路跟随着,连日的颠簸,让她消瘦的不成样子了。傅继霖别提多心疼。他家的傻丫头,整颗心撞得都是盛家的小子,真是孽缘啊。 夏言一直守在他身边,中间浑浑噩噩的也醒过几次,不停的喊着夏言的名字,夏言紧抓住她的手,每一次都试图唤醒他,但很快,盛西慕又昏睡过去。 寂静的深夜,万籁无声。夏言趴在盛西慕床边,恍惚间竟然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窗外的阳光唤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的看向窗口的方向,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入清澈瞳眸之中。 他就站在落地窗前,熹微的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金黄的暗影。他的脸色还带着苍白,透出几分虚弱与疲惫,但一双眸子却深亮的惊人,他微眯着眸子,冷眼扫过四周环境,最后将眸光落在她身上,温声询问,“你是谁?这儿又是哪里?” 见他醒来,夏言还来不及欣喜,就被他一句话震惊在原地,虽然窗外晴空万里,但盛西慕的话,却好似平地惊雷,把夏言轰的外焦里嫩。 “医生,医生。”夏言慌张的跑了出去,并没有留意到落地窗前男子微扬起的唇角。 医生为盛西慕做了细致的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小心起见,又做了核磁共振,但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什么都记不得了?”傅继霖冷着脸质问。医生又是捏了一把汗。他的病人与众不同,一辖署之长,又是部长公子,傅将辖署爱徒。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赶快将这位神送走。 “可能是被困太久,造成大脑短暂缺氧,才导致的暂时性失忆,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医生将核磁共振成像放在桌面上,指尖轻轻的敲击了几下,但没有却紧蹙起来。他当了一辈子医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这个‘暂时’会持续多久?是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或者……”夏言焦虑的问道。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怎么可以把一切都忘记了,忘记了她,忘记了乐乐,忘记了他们曾经所有的一切。 “对不起,这个没有人可以保证,这个要根据病人的情况而定,但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我想,这样的状况并不会持续太久,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和他说一些以前的事,或许可以勾起他的记忆。”医生又交代了一句。 夏言微微踉跄了几步,好在傅继霖在身后稳稳的扶住了她。“至少人已经醒过来的,并没有什么大碍。以前的事,他会慢慢想起来的,给他一点时间。” “嗯。”夏言点头,强忍着不让泪落下来。 傅继霖和夏言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外多了一层的守卫,连林进都守在门口。见傅继霖与夏言过来,上前两步,恭敬道,“盛部长来了,和长官在里面说话。” “他还真会选时候,西慕醒了他来捡个现成的。”傅继霖冷冷的哼了声,他姓盛的一直不就是这个德行,傅继霖爱着宠着,守护着雪烟长大,最后还不是跟了盛鸿江,雪烟一手将西慕养大,盛鸿江又捡了个现成的儿子。 “傅将辖署,您可能误会了,盛部长一直都在灾区寻找长官,这几天没有过来是因为……”林进想要解释却被傅继霖打断。 “行了,我没兴趣听。权位在他眼中比他儿子的命还重要。”傅继霖哼了句。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何其的通透。几乎是盛西慕出事的同时,盛鸿江即刻就飞了过来,这些天他一直守在灾区前线找人,但最先找到盛西慕的却是傅继霖的人,盛鸿江知道儿子找到了,并且也没有生命危险,他便没有过来探视,反而放手去做另外一件事。盛西慕为救孩子掉入洪水之中的事早已在灾区被百姓传送。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连最高领导都亲自表扬这种英勇行为。这些年盛西慕在辖区也有所建树,估计回京任职并不遥远了。 盛鸿江在里面呆的时间并不算长,他出来的时候,与傅继霖擦肩而过,两人王不见王,冷冷对视后,并没有开口。夏言十分礼貌的点了下头,低唤了声,“盛部长。” “嗯。”盛鸿江闷应了声,又道,“这段时间就辛苦你照顾西慕了。” 夏言漠然点头,并未回应,却也没有反驳。反倒是一旁傅继霖开口了,“你们姓盛的倒是能使唤人啊,当我傅继霖的女儿是伺候人的丫头啊。” “爸,少说两句吧,西慕还在病房里,我们先去看看他。”夏言扯住傅继霖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傅继霖被夏言拉着走进病房,林进随后跟了过去。盛西慕正半靠在床头看书,少有的悠哉模样,见到几人走进来,唇角扬起温雅的笑。“傅老师,您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记得了?”傅继霖挑眉问道。 盛西慕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林进,“是他告诉我的。” 傅继霖没有再问,而是坐在了病房的一边。夏言僵硬的站在父亲身旁,压低了头,并没有靠近。他们现在是陌生人了吗?现在该如何与他相处呢?夏言迷茫了。而就在此时,盛西慕突然出声。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我渴了,给我到点儿水。”盛西慕低咳了两声,却发现夏言依旧站在原地,一点儿自知之明也没有。“我说,尹夏言,我让你给我倒水呢,发什么愣啊。” 夏言懵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盛西慕是在和她说话,一如既往的霸道专横。夏言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却反被他握住了手腕。“我还想吃苹果,你削一个给我。” “嗯。”夏言闷应了声,坐在他床边低头削苹果,又听他嘀咕道。“林进你没骗我吧,我怎么找了呆呆笨笨的媳妇啊。”他话音刚落,已经身处两指勾起夏言尖小的下巴。夏言毫无设防,眸中还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像可怜的小白兔一样楚楚动人。 “模样倒是不错,我勉强接受吧。”盛西慕邪魅的笑着,眸中皆是轻.佻暧昧。夏言苍白的面颊突然染了一层绯红,咬唇避开她的钳制。 一旁的傅继霖又看不下去了,沉沉的咳了一声,“西慕,你胡闹够了没有,少仗着生病就胡作非为。你既然醒了,我和夏言就先回赵市了。”傅继霖说完,一把拉起夏言,准备离开。而病床上的盛西慕却突然捂住头,呼喊疼痛。 “西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头疼?”夏言焦急的扶着他,记得不停掉眼泪。“爸,快去叫医生啊,西慕头疼。” 傅继霖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盛西慕那臭小子在演戏,也只有夏言这傻丫头会上当,真是关心则乱啊。 “傅将辖署,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林进在一旁低声提醒。傅继霖冷着脸子,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负气离开。 屋内只剩下盛西慕与夏言两人时,盛西慕的手臂突然缠上夏言腰肢,反手将她困入胸膛。夏言惊呼一声,人已被他困入了胸膛。他将头埋入她柔软的发间,贪婪的吸允着独属于她身上的馨香。“真香,难怪我会喜欢你。” 夏言蹙眉看着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盛西慕,你骗我!”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而盛西慕缠在腰间的手臂却更紧了。 “别乱动好吗?我是真的不太舒服,言言,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失去将你继续困在怀中的力气。”他的唇贴靠在她耳侧,俊颜上写满了疲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9章 我是要娶夏言回家的 夏言抬眸凝视着他,心口有微微的刺痛,她不在挣扎,而是安分的靠在盛西慕怀中。他拥着她躺在柔软的病床上,手臂一直缠在她腰间,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了一样。“言言,讲讲我们曾经的事吧,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是怎么爱上我的?”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喜欢我什么?我是不是很帅?很让你着迷?很让你离不开?听林进说我失踪的这段日子,你整天都在哭。” 夏言白他一眼,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自负又自恋。“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是怎么爱上我的呢?” “我忘记了,你讲给我听吧。我是怎么爱上你的呢?”他邪魅的笑,手掌温柔的抚摸上夏言面颊。“言言,给我说说,我们是怎么相遇的?” “在我哥的婚礼上。”夏言随口嘀咕了句,对于那段不堪的过去,她并不想过多提及。 “那我们是一见钟情吗?”盛西慕将头靠在她肩窝,低声问道。 被他一说,夏言俏丽的脸蛋羞得通红。一见钟情?他第一次见到她,就给她验身。“嗯,算是吧。”她声音极低的应了句。或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夏言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躺在他怀中,便不想再离开。 “言言,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什么啊?吃饭,看电影,还是……”盛西慕话未说完,才发现怀中的小女人已经昏睡过去了。盛西慕疼惜的一笑,将她紧拥在怀中,这些天真是将她累坏了。听林进说她四处找他,几天没合眼,甚至昏厥了过去。 唇轻吻在她额头,才发现她的额头都是烫的。她还在发着低烧。“言言,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只是,那时我不知道这就是爱。” 病房外,寂静的廊道中,傅继霖板着脸子靠在窗口吸烟。林进和几个警卫杵在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出。 “那臭小子是假装失忆吧?”傅继霖将指尖尚未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略微烦躁的踩灭。 林进头压得更低,虽然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反驳。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盛西慕那小子从小就会玩儿这么一手把戏,半真半假的,别人想学都学不来。夏言又心软,他这套苦肉计正中下怀。他现在病着,我也不和他计较,明天我就回北京了。他有本事将夏言留下,我也不会插手。不过你告诉他,目前这种状况我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身体好了,让她离夏言远点儿,我不希望他们继续藕断丝连的。”傅继霖说这句的时候,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神情严肃而认真。 林进一直搞不懂,以前盛部长是因为夏言的出身而反对长官和他在一起,但现在夏言是傅将辖署的女儿,按理说,将辖署的女儿,部长公子,两家可谓门当户对,为什么两个老爷子还是这么固执。“首长,您是知道长官的脾气,他决定的事儿,我这个当下属哪儿有阻拦的份儿。” 傅继霖冷撇了他一眼,再次开口,“盛傅两家联姻是不可能的事儿,即便我同意了,盛鸿江也不可能同意,你告诉盛西慕,如果他再继续纠缠夏言,别怪我这个当老师的不客气,我能扶他上位,自然也能将他从位置上拉下来。”他冷冷的丢下一句后,带领着几个警卫离开。 ……!%^* 盛西慕虽然醒了,但身体恢复的并不算太好,他在洪水中困了太久,腿上的伤口溃烂,进行了第一次手术,本以为最多两个月伤口就可以愈合,但没想到的是,手术失败了,伤口感染溃烂,时常痛的盛西慕满头大汗,有一次甚至痛昏了过去。他在夏言面前从来没喊过一声疼,但总是湿透的病人服,根本骗不了人。 短短的一个月,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夏言变着法的给他做吃的,一日三餐从来没有重样的,但盛听你高见根本就吃不进去,有时勉强吃下了,过不了多久又都吐了出去,有时痛到无法隐忍,医生只能给他注射镇定剂,一天的时间,他多半是昏睡着,叫都叫不醒。 前两天,他昏厥的那次,前一刻,他还笑着对夏言说,“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疼,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别担心,我死不了。在洪水中困了几天都没事儿,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 “盛西慕,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总把‘死’字挂在嘴边,你就不嫌忌讳啊。”夏言哭的眼睛的肿了,他失踪的时候,只盼着找到他,后来找到了,他昏迷不醒,又盼着他早点醒来,现在,好不容易人醒了,又面临着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上天要这样一次次的折磨着他们。 “哭什么啊,你一哭我心都疼了。你是故意不让我好过是不是。”他冷着脸说着,却温柔的用指尖擦拭着她面颊上的泪。“言言,别哭,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完这句,整个人便昏厥了。(!&^ “西慕,西慕!”夏言吓得不停的嘶喊,医生和护士都赶了过来,好在只是痛的昏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每个人的面容都十分凝重。 三天后,又进行了第二次手术,主刀医生是国际一流的骨科专家,盛老爷子亲自出面才请到国内。起初只以为是伤口深,并没有太在意,第一次手术失败后,才引起了重视,若治理得不得当,盛西慕这条腿有可能就废了。 手术整整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夏言一直守在手术外,寸步不离。盛鸿江也赶了过来,在医院的接待室等消息。五个小时的时间,却过得好似一生般漫长。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次手术却决定着能不能保住盛西慕的一套腿。夏言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活着就好。他失去了腿,她可以做他的拐杖。 但盛西慕不行,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他有理想有抱负,他是一名优秀的辖署人,没了腿,他还怎么穿那身长官。那样,会比杀了他还残忍。 在等待的煎熬中,手术终于结束了。当医生对她说手术很成功的时候。夏言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她踉跄了几步,险些没有栽倒。 手术之后,盛西慕又是短暂的昏迷,夏言一颗心都悬在他身上,哪里还记得什么失忆不失忆的,这事儿也再没人提及过。 盛西慕再次醒来是翌日的清晨,见他睁开了眼睛,夏言喜极而泣,泪珠子又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盛西慕皱眉看着她,沙哑着声音道,“怎么一醒来就见着你哭啊,你是水捏的人吗?” “乱说什么,就是有点儿眼睛疼。你感觉怎么样?腿还痛吗?”夏言一边摸着眼泪,一边问道。 “嗯,现在没什么感觉,以后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放心,这点儿小痛小痒的,我都能忍住。”盛西慕笑着说道。 夏言弯了唇角,又是哭又是笑的。正是此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盛鸿江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盛西慕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深深的看了门口一眼,然后对夏言说,“言言我饿了,你去弄些吃的给我吧。” “好。”夏言顺从的点头,起身离开。 夏言走后,盛鸿江在病床边坐了下来,平淡开口,“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会再出现伤口红肿溃烂的现象,三个月以后等伤口完全愈合,你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嗯。”盛西慕点头。 “汛期结束后,洪水基本就退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上面给记了一等功,北京那边有老领导要退下来了,首府部门辖区会有微调整,很快就会有位置腾出来,到时你正好补上去,以后的路,爸爸会给你铺平的。”盛鸿江继续说着,语调虽然平淡,却难掩疼爱之意。他争了一辈子才有今天的地位,走到今天也没有什么不知足的,唯一放不下的就算这个独子。 “爸,辛苦您了。”盛西慕淡然的笑,并没有太多情绪。似乎立功升迁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 短暂的沉默后,盛鸿江斟酌再三,还是再次开口,“你的前途我这个做爸爸的一定为你保驾护航,但是,你必须跟尹夏言断了,傅继霖是不会让他的女儿跟我们盛家扯上任何关系。他已经在林进那儿放了话,如果你和尹夏言继续藕断丝连,你的前途只怕会受到影响。” 盛西慕沉默,深邃的眸子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我早就猜到老师会用这个威胁我。”他侧头,唇角依旧含着笑,幽深的眸光落在盛鸿江身上,继续道,“爸,你知道吗,我从死亡线转了一圈回来,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庆幸,庆幸我还活着,庆幸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和夏言重新开始。当我看到她哭红了眼睛的时候,我又很感激这场意外,至少它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重新走到夏言身边的机会。” “西慕,你……”真是无药可救。盛鸿江重叹了一声,毕竟盛西慕还病着,他不能将话说的太重。 “爸,很多事过去了,我并不想再去提的。当初,你不顾与傅老师多年的情意,硬是将我妈从他身边抢过来,所有人都说你做的不对,可是我知道,你是太爱我妈了,所以才那么做。真爱了,爱到无法再放手。” 盛西慕的话让盛鸿江终于有所动容。他宁愿背叛家庭,背叛朋友,也要和雪烟在一起,就是因为一个‘爱’字。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理解他的人,却是自己的儿子。 “爸,你有多爱我妈,我就有多爱夏言。因为太爱了,所以根本没办法放手。金钱地位,名利前途,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夏言,只要我盛西慕活着,就一定要拥有她。别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盛西慕含笑说着,但眸中却有泪,或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他的声音很轻,但他的话却有一种异常坚定的力量,任凭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他的心都不会改变。 “你这又是何苦呢。西慕,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后悔了,你一定不信吧。”盛鸿江难得的苦笑,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苦涩,连心都是苦的。“当雪烟哭着求我放了她的时候,当你用满是仇恨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后悔了。西慕,我们自以为是的爱,都太自私。真正的爱,是忍着痛苦与思念,放手让她幸福。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会放开雪烟,让她和傅继霖在一起,那么,就不会有任何的悲剧。你妈会幸福,傅继霖会幸福,更不会有尹雅的悲剧。” 往往不过是一念之差,却让几个人都陷入悲剧。盛鸿江的确悔不当初,所以,他不想盛西慕重蹈覆辙。他和傅继霖的恩怨是解不开的死结,傅家的女儿不可能嫁入盛家,永远也不可能。逼急了,傅继霖会对盛西慕下手,而盛鸿江不会袖手旁观,唯一的结局,就是盛家与傅家斗得鱼死网破。仇恨只会堆叠的更深,到那个时候,夏言和盛西慕还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吗! 盛西慕摇头,有些无力的合起眼帘,半响后,又再次睁开,眸中尽是疼痛。“爸,我和言言是真心相爱的。” 一句话,让盛鸿江再无反驳的余地。是啊,盛西慕和夏言是彼此相爱的,而他对雪烟却是完全的掠夺,雪烟直到死,心里都只有傅继霖一个男人。他占有了她的身体,却占不了她的心。 又是许久的沉默,盛鸿江沉重的叹息后,摇了摇头。“行了,你也别说了,先把身体养好要紧。你翅膀也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再弄出一个王媛,你再绊倒一个王家,你还不得把人都得罪光了。我可没有通天的本事,次次都保得住你。将来你正经八百的领个媳妇回来,我也认了。”盛鸿江这回算是服软了,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还能活多少年呢,只要西慕高兴,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爸,谢谢。”盛西慕笑了,眸底都是温润的。 “不过,你多少还是注意些,傅继霖那倔脾气,一向言出必行,别做的太明目张胆,小心他真对你下手。我毕竟不在辖区,不可能处处都维护到你。”盛鸿江又提醒道。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不打算再插手了,但傅继霖那关不好过。盛鸿江这是挑明了让盛西慕和夏言玩儿地下情。 盛西慕讪讪的笑,又道,“爸,我是要娶夏言回家的,我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你好好休息,我得回京了,抽出时间再来看你。” “爸,我没事儿,你别小题大做的。”盛西慕一直笑着,但面色却苍白如纸,早没了血色。他并不在盛鸿江面前示弱,但这反而更让盛鸿江心疼。每天都有医生的电话向他汇报西慕的情况,他昏过多少次,盛鸿江一清二楚,听说有一次西慕痛昏过去,夏言哭的跟泪人一样,险些跟着也晕了。那时,盛鸿江就知道,他们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不是想拆就能拆散的。 盛鸿江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见到夏言一直站在病房外等候,手中还提着食盒,微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样子。见到盛鸿江出来,淡淡的点了下头,不热络也不冷漠。这个女孩喊了他二十年的外公,若不是生在尹家,盛鸿江还是很欣赏夏言的。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很聪明,也很坚韧,除了,她比西慕小了十岁,年龄差距大了些,其他方面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媳妇人选。 “我今天就回北京了,西慕就交给你照顾,费心了。” 盛鸿江的话让夏言有片刻的懵愣,这些年来,这是盛鸿江和她说过最温暖的一句话。“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 夏言推门而入时,盛西慕又昏睡过去,她轻手轻脚的将食盒放在桌面上,然后来到床边。并未忍心将他唤醒,夏言伸手覆盖在他额头,掌心触及的温度适中,她温和一笑,总算松了口气。他伤口感染时,多半会伴随着低烧,现在一切正常,看来这次的手术的确很成功。 指尖随意拨开他额前零乱的碎发,夏言刚要将手收回,却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0章 他喜欢演戏,我就陪着他演 “言言,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相处的吗?你很关心我,很爱我?是不是?”盛西慕笑着,将她掌心按在胸膛。 夏言又挣扎了两下,依然没有挣脱,所幸让让他握着。另一只空出的手从食盒中端出温热的粥。“你不是饿了吗,吃饭吧。”她将粥端到他面前,并将勺子递给他。 “我没力气,你喂我吧。”盛西慕俊脸堆着笑,明显在撒娇。 夏言白他一眼,念在他是病人,也没办法和他计较什么。“你不放开我的手,我怎么喂你吃饭。” 盛西慕在她手背上偷了个香吻后,才不甘不愿的放开她。夏言坐在床边,一勺勺将粥喂入他口中,几个小菜都是他平时爱吃的,最近盛西慕的伙食都是夏言亲自照料,倒把他养的更挑剔了。 “言言,明天弄点儿鱼和海鲜吧,整天都是素的,你要把我喂成和尚了。”盛西慕苦着一张脸,看着盒中的青菜就眼晕。 夏言又喂了勺粥在他口中,嘀咕道,“医生说你不能吃那些有发性的食物,明天我煎蛋给你吃,在做点儿蛋花汤,好不好?” “不好。”盛西慕很有底气的反驳。 “那你还是饿着吧。”夏言没好气的回了句。 盛西慕结结实实的碰了个软钉子,安分的又喝了两口粥,微眯的眸子一直围绕着夏言,暧昧中又夹杂着玩味。 他过分炙热的眸光让夏言十分不舒服,她又狠狠瞪他一眼。“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能吃。” 盛西慕依旧紧盯着她不放,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下。“其实,你看着也挺好吃的。”看来他最近的确是吃素吃多了,见到带肉的东西都想扑上去咬上一口。 他话刚说完,夏言便将最后一勺粥喂入他口中,然后将婉放在一旁。又拿了苹果准备削给他吃。“还是吃苹果吧,补充些维生素对身体……”她话音未落,盛西慕突然握住她手臂,力道一带,夏言便身子不稳的跌在床上,撞入他结实的胸膛中。而下一刻,他手臂便缠了上来。啪嗒一声,他低头在她唇片上啄了一下。 “盛西慕,你胡闹够了没!”夏言俏脸的脸蛋染了薄怒,他左手背上还挂着点滴,腿还不能动,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将她拉入怀抱,万一撞到哪里怎么办。 “荤腥不让吃,还不近女色,言言,你真打算让我当和尚啊。”盛西慕嬉笑着,一副极委屈的模样。手掌紧贴在她胸口,有意无意的按压着她胸口柔软,他鼻尖贴在她柔嫩的面颊,轻轻的蹭着,如撒娇的孩子一样。“言言,你好软好香。”他的唇又凑到她唇角边,轻啄几下后,试探的伸出舌尖,滑入她小小的檀口中。 夏言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晶亮的,好像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一样。他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在她口中贪婪的舔舐着她的甜美,纠缠上她粉嫩的小舌。 他别样的挑.逗让夏言不受控制的嘤咛,一双柔软手臂缠上他颈项,两人面颊相贴,夏言纤长的睫毛扇动,划过他脸颊肌肤,痒痒的带着酥麻。盛西慕缠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他已经无法再满足于一个吻。滚烫的大掌挤压着她胸口柔软之处。 “言言,我们恋爱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啊?”他将唇贴在她耳畔,低柔的呢喃。 “也没什么,就……” “别又告诉我吃饭,看电影,压马路什么的。我应该不会只做这些吧。”他笑的有些邪魅,一张薄唇胶贴着她粉嫩柔软的唇片,逐渐向下滑移,停留在夏言漂亮的锁骨之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吻痕。两人呼吸都开始凌乱急促,夏言的手臂滑下,抚摸上他结实的胸膛,去寻找突破的出口。 正是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外面的人倒也不太地道,未等里面人说请进,自顾推开了房门。为首的是穿着雪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后面跟着的是顾希尧与林笑恩夫妻两人。看到屋内情形,都僵在了原地。 病床之上,盛西慕的唇刚刚从夏言胸口离开,她慌张的拢了衣襟,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更是懊恼,每天这个时间医生例行查房。 “那个,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要不你们继续,我待会儿再来吧。”医生轻咳了几声,脸上皆是尴尬之色,却不得不补上一句,“你们还是小心点儿,别压到病人的腿,毕竟伤口才刚开始愈合。” 医生的话让夏言更是无地自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顾省长,笑恩姐,你们怎么来了?”夏言应着头皮开口,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笑恩单手捂着凸起的肚子,在顾希尧的搀扶下走进病房,她脸上堆着笑,柔声说道,“听说你找到盛长官了,又听说盛长官伤的很重,做了第二次手术,我和希尧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来的不是时候。” “笑恩姐。”夏言红着脸,娇嗔了一声。 顾希尧扶着妻子在一旁坐下后,才出声道,“盛长官还有这份心思,看来恢复的不错,我们倒也不用担心了。这边条件也不算太好,等情况稳定后,还是回赵市修养,那边的医院我都已经联系好了。” 盛西慕安静听着,目光在顾希尧夫妻两人身上扫过,待他话落之后,才出声问了句,“你们是谁啊?我的旧时?” 顾希尧一愣,凤眸微眯,静静打量着盛西慕,若有所思。笑恩同样错愕,目光探寻的看向站在病床边的夏言。 “短暂性失忆,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夏言出声解释。 顾希尧与林笑恩理解的点了下头。 夏言又看向病床上的盛西慕,一一介绍,“这两位是顾省长和夫人。” “嗯,我听到你刚刚喊他什么了。如果是政府部门的人,应该是我同僚。我是在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盛西慕冷淡的问了句,单手撑在脑后,慵懒的靠坐在床头上。 “我在笑恩姐的公司上班。”夏言简单解释了句。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复又开口,“那以后就不用去了,我盛西慕的女人,还不需要挣钱养家。真搞不懂,我以前怎么会允许你出去抛头露面的,社会这么乱,她受了欺负肯定要心疼的。”他的语气依旧是丝毫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夏言瞪他一眼,却并未反驳什么。这男人不是失忆了吗?好的没留下来,霸道专横的臭毛病是一点也没改。 “病房里面消毒水味道太重,恩恩,让夏言陪你到外面花园转转吧。”一旁的顾希尧突然开口说道。 VIP高级病房,怎么可能有消毒水味儿,顾希尧这么说,无疑是寻个由头将夏言支开。笑恩心领神会,十分配合的起身,将手臂伸向夏言的方向,“夏言,陪我下去走走,今天坐了小半天的飞机,坐的我双腿都麻木了。” “好。”夏言点头,扶着笑恩走了出去。 医生为盛西慕更换了输液,简单的测了血压和体温后,也识趣的走了出去。 “盛长官这戏演的越来越不到位了。”顾希尧坐到盛西慕床边,哼笑着开口。 盛西慕同样笑着,却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眸色逐渐深沉。“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也没打算骗过所有人,只要夏言信了便是。” “关心则乱,你现在是将夏言吃的死死的。”顾希尧又是一笑,随意的把玩着掌心间的打火机,这里是病房,他并没有吸烟,只是将手中大火气弄得劈啪作响。“我刚刚去过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手术虽然成功了,但你腿上的伤口愈合之后还需要长时间的复健才能站起来。” “嗯。”盛西慕随意应了声,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这点小伤他还不放在眼里,别人或许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站起来,但他只需要三个月。所谓的复健,依靠的不过是毅力。越是软弱的人,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顾希尧也笑,盛西慕是铁铮铮的汉子,这一点他从未怀疑过。“如果没什么大碍,还是回赵市修养吧,辖区那边还是盯着些好,听说盛部长那边已经着手为你回京就职做准备,紧要关头别弄出什么叉子才是。” “嗯,我会留意的。至于回去,还是过一段时间吧。”盛西慕笑着,有些话不言而喻。在这里,夏言只能守在他身边,而一但回到赵市,诱.惑太多,很难保证她还会将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听说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在过几天就该称呼一声顾书记了。”盛西慕淡笑着,却并没有丝毫恭维的意思。 顾希尧摇头失笑,“盛长官别取笑希尧了,有盛部长和傅将辖署护航,盛长官才是前途无量。从恩师变为岳父,这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盛西慕笑而不语,心中无奈道:他那位未来岳父,不扯后腿他就谢天谢地。 “前几天监狱那边传来消息,王书记在一场冲突中被误伤,抢救无效后,已经死亡了。”顾希尧随口说着,好似谈论着外面的天气一样。 “是吗,还真够不幸的。”盛西慕回了句,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官场上混下来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已没了‘同情心’那种东西。王媛费尽心机的想要保住她爸一条命,连肚子里四个月大的孩子都拿掉了,到头来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媛前一阵子四处找工作碰壁,日子也不好过,最近倒是没她的消息了。”顾希尧哼笑着,又道。王媛那女人有手段,也还算有能力,但一个贪污犯的女儿,哪个公司敢用她,都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一般家道中落的富贵千金,多数都会堕落。王书记贪张枉法的案子又是大案,弄得人尽皆知,王媛想要重新开始生活几乎是不可能,她的结局已经可想而知。 屋内有短暂的静默,盛西慕墨眸冷沉深邃,“三年前若不是顾太太收容了夏言,或许她也逃不过与王媛相同的结局。其实,盛西慕一直欠了尊夫人一个人情。” “盛长官不必客套,恩恩与夏言倒也算有缘分。当初恩恩将夏言从‘夜色撩人’领出来,最初也只是想让她在公司帮忙的。其实,夏言身上有很多东西与恩恩很像,类似的性子,类似的遭遇,所以很容易引起共鸣。恩恩没有妹妹,这些年一直将夏言当成自己亲妹妹,两个人好的我都嫉妒了。”顾希尧说着玩笑话,气氛又融洽了许多。 盛西慕跟着笑,心想,还有一点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她们同样爱上了霸道又不可一世的男人。 另一面,夏言与林笑恩坐在楼下的小花园中,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暖的照的人十分舒服。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笑恩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凸起的肚子上,手掌温柔的抚摸。再有两个月的左右,肚子里的小东西就该出世了。四个月前的彩超检测,已经看出了肚子里的小东西是个女孩子,这一次总算可以交差,她可不想给顾希尧生一辈子的孩子。 “笑恩姐,你身子不方便,还特意飞来做什么,也不怕颠簸了肚子里的孩子。”夏言温声说道,多少有几分责怪她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笑恩摇头一笑,手掌温柔的覆盖上她手背,“我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听说盛西慕失踪的那几天,你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后来盛西慕昏迷不醒,你也跟着高烧不退。你啊,口口声声说恨他,现在还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夏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没出息了,但她又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呢。“他失踪的那段时间,我想过最多的事就是懊悔,我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原谅他呢?王媛怀孕的事,或许只是一场意外而已,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我却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他真的就那么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会很自己一辈子,是我让他带着遗憾离开的。” 笑恩看着她,唇边含笑,但着笑多少有些无奈。是什么样的意外,男人才会让女人怀孕呢?即便有一千一万个理由,盛西慕都是背叛。夏言为他开脱,不过是要找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而已。她终究是放不下。“看来你现在已经完全原谅了?”话一出口,笑恩又有些懊恼了,她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 “嗯。”夏言淡淡的点头,晶亮的眸中,流光闪烁。在盛西慕昏迷的时候,她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只要他能醒过来,她就原谅他所有的过错,只要他能醒过来,他醒过来就好了。那时的夏言恨透了自己,是她的固执,让两个人错过了太多太多。 “即便他继续欺骗你,你也原谅他?”笑恩又问。夏言看着她,眸色微黯。 “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盛西慕在装失忆。”笑恩失笑,又说了句。 夏言微抿着唇,有片刻的沉默。起初是真的被他糊弄住了,但夏言又不傻,哪里是那么好骗的。盛西慕在哄睡中被困了很久,伤势也不清,但他并没有伤到脑袋,各项指标也是正常的,无缘无故就失忆了?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 他总是借着失忆死缠烂打的询问他们曾经在一起的事,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拥抱是怎样的清醒,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第一次……夏言突然发现,原来他们也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当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有几次夏言恼火了,也想揭穿他,但接着没多久,盛西慕的腿便出了问题,第一次手术失败伴随而来的是伤口红肿溃烂,那是常人根本无法隐忍的疼痛。 看着他昏厥在她怀中,什么欺骗,什么装失忆,统统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夏言只要他好起来,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别的她都可以不在乎了。 “盛西慕这个人,看着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执拗起来的时候,常常像小孩子一样,他喜欢演戏,我就陪着他演,和他的身体比起来,其他的倒也没那么重要了。”夏言淡淡的回了句,干净的眸子盈溢着柔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1章 你哭了 笑恩微叹,又是失笑,“看来你是乐在其中,我这个外人倒是多管闲事了。” “笑恩姐,你别取笑我了。”夏言娇嗔了句,有些急切的反握住笑恩的双手。 “好了,我不说你就是了。”笑恩从包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绒盒,放在夏言摊开的掌心中。这盒子夏言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曾是盛西慕送给她的东西,价值连城,并且蕴藏着特殊的意义——‘凤求凰’。 只是,那时她正与盛西慕负气,对与他的东西更是不屑一顾了。便将这只昂贵的手链送给了林笑恩,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书上说:凤凰是传说中的神鸟,雄曰凤,雌曰凰.司马相如曾以诗句‘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来对卓文君试爱,所以后人就把‘凤求凰’寓意为追求的意思。其实,盛西慕将它买下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他再追求你,只是,你一直不愿给他这个机会。”笑恩动作缓慢的将盒子打开,取出精美的手链带在夏言腕间,完美的遮住了她手腕内侧的伤痕。白皙的玉臂映衬着血红的宝石,有种妩媚妖娆的美。 “夏言,你总是认为伤口遮挡住了,但它依然存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爱是可以抚平伤痛的。盛西慕的确犯过很多错,但他爱你,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你也同样爱着他,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在还能爱的时候,就好好相爱吧。” “嗯。”夏言点头,唇角缓缓上扬,弯成绝美的弧度。“笑恩姐,谢谢你。” “谢我什么?不过是物归原主。”笑恩不以为意的轻笑。 而夏言握着她的手,却突然收紧。清丽的容颜,神情无比认真。“笑恩姐,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解救了我,谢谢你这三年来给过我的温暖与希望,谢谢你让我明白不是有血缘的人才叫做亲人,谢谢你给我勇气去爱。” 笑恩温柔的凝视着她,眸中浮起点点星光,她用指尖轻弹了下夏言额头,笑着释怀沉重的气氛。“你今天真肉麻。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妈就生了我一个,继母生的姐姐都不喜欢我,这些年,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亲妹妹,多了你这么个妹妹,我也不再孤单了。” 两人又闲叙了几句,话题才扯到傅继霖的身上。夏言找到亲生父亲,笑恩自然是为她高兴的。夏言又大概的说了下,傅继霖与她妈曾经的故事,当然也只是几句话带过,只说是两人相爱,因为种种原因才没有走到一起。 “我听说傅家和盛家有些过结,这下两家要结亲,只怕也没那么容易。看来盛西慕还要头疼一阵子呢。”笑恩玩笑的说着。 两人说说笑笑,眼看着太阳都要下山了。“一会儿变天就冷了,还是回去吧。”夏言出声道,将笑恩从椅子上扶起,向楼上病房中走去。 两人来到病房门前,夏言刚要伸手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盛西慕与顾希尧的交谈声,还是什么VIP高档病房,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她和笑恩站在病房外,清晰的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顾希尧说,“别玩儿的太过了,你以为夏言真傻啊,会让你这么骗一辈子。” 盛西慕在笑,“她不是傻,她是太爱了。情动智损,这话可是有道理的。”这男人啊,给点阳光,他就灿烂了。 顾希尧哼笑了声,“得了,少得瑟。我不和你调侃,她们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门哗啦一下子就被拉开了。顾希尧的动作那叫一个快,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夏言和林笑恩想躲都来不及。 “笑恩,夏言,你,你们回来了。”顾希尧的话音都有点儿发颤了,估计打顾省长出世,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靠坐在病床上的盛西慕,而后者的脸色更是难看。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笑恩扯了下顾希尧衣角,两人十分识趣的逃了。 夏言就站在门口,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互看着彼此。夏言苍白的小脸出奇的平静,而她越是平静,盛西慕就越是心凉。最后,只见她微抿了唇片,尚未等她开口,盛西慕便不管不顾的赤脚跑下床,三两步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抱得那么紧,好像只要稍稍松动,她就会消失一样。 夏言并没有推开他,甚至没有挣扎。她依旧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抱着。而柔软的身体却是冷的,盛西慕拥着这样的她,心都凉了半截。“夏言,不是你想的那样,别生我气,更不要离开,我可以解释的。” “先回床上躺着吧,我不想听解释。”夏言淡漠的说了句,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然后,她这样的淡漠,反而让盛西慕更急了。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的确有点儿迷糊,我糊里糊涂的就问了那么一句,结果你们就当做我失忆了。我想过要解释的,可是后来,我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就当做我真的失忆了,那么,曾经的伤害是不是就可以不存在,我们可以重新来过。言言,我不是有意要骗你,我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和你重新在一起的机会,只是这样而已。”盛西慕紧拥着她,高大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左腿膝盖处不停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他现在是根本不能下床的,但他无法在顾及那么许多,盛西慕只知道,如果现在抓不住她,他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说了我不想听,你躺回床上去听见了没有。”夏言漂亮的脸蛋染着薄怒,伸臂指向病床,态度丝毫不容人拒绝。盛西慕静静的看着她,僵持了许久后,他沉默的躺回了病床上。 夏言安静的看着他平躺在床上,又盖了被子,然后才转身离开,那么冷漠,又那样决绝。决绝的让他害怕。她对于他来说,就像风一样,可以随时转身离开,甚至不带一抹痕迹。 夏言站在寂静的长廊上,窗子大敞着,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呢绒裙子,冻得身子微微发抖,她用双臂紧拥住身体,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依旧紧闭着,里面是另外一个病人的家属。听说病人是一个从楼上摔下来的孩子,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夏言安静的站在门外,里面不时传出哭声。 过了很久,主治医生办公室的门才打开,一对夫妻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送出来,看得出夫妻二人都是有身份的,当然,没钱没身份的人也不可能走进这间办公室。 “盛太太,您等久了吧,快请进。”主治医生含笑将她请入办公室。盛太太是这医院中所有医生护士对她的称呼。起初夏言很不习惯,纠正了几次,但好像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反倒是盛西慕十分高兴,似乎这样叫着,她就真的是他妻子了。 “我来只是想问一下,他的身体要多久才能恢复?我看到他刚刚走下床,并没有什么大碍。”夏言坐在一旁沙发上,接过医生递来的水。 “你说什么?盛长官从床上走下来?”医生十分吃惊的问道。“他这种情况,伤口愈合后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才能恢复。我知道身为辖署人,他的忍耐力比常人坚韧,但也不能这么祸害自己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难道不知道痛……” 医生后面说的话,夏言已经听不真切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沿着长长的廊道,她跌跌撞撞的走回病房,推开房门,屋内竟然是空荡荡的,夏言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西慕。”她低唤了声,踉跄的向内走了两步,才发现那抹高大的身影立在阳台上,双手撑着雪白栏杆,因为背对着,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盛西慕,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快步走过去,双臂从身后缠上他腰身。她紧紧的抱着他,头靠着他结实宽阔的背。他的身体有些冷,但夏言的身体却更冷,曾经,他们可以靠在一起,彼此取暖,而现在,他们都是没有温度的,他们再也温暖不了彼此。 “为什么还回来?”沉默了许久后,他沉声问了句,声音带着沙哑。 “你说什么?”夏言抬头,不解的问道。 “我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盛西慕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他猛然转身,突然用力将她推出怀抱。夏言毫无预料,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而他整个身子都跌在栏杆上,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塌,沿着雪白的栏杆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言言,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坚强,我承受不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来开,我害怕了你留给我冷漠的背影。”他跌坐在地上,连爬起了力气都没有了。这样的盛西慕,他觉得自己非常没用。 夏言迟缓的走到他面前,慢慢的蹲下身体,透过模糊的泪眼凝望着他。他消瘦了许多,脸庞都深深凹陷了下去,面部轮廓更加深邃分明。她的手掌缓慢的抚摸上他面颊,掌心触摸的都是潮湿的汗水,或许,还有泪。 她仰头看着他,他长长的睫毛竟是湿润的。“你,你哭了?” “没有。”盛西慕别开眼,宽厚的大掌挡住双眼,掩饰了狼狈。他是真的没想过她还会回来。 “盛西慕,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回来?”夏言冷淡着一张脸,出声问道。 “你不该回来,你还理我这混蛋做什么啊。我就是故意骗你的,你不知道吗,无论王媛的事,还是失忆的事。尹夏言,你是傻瓜吗?明知道我骗你,你还回来。”盛西慕笑着,但指缝中却有冰冷的液体沿着手背落下来。 夏言也在哭,却无法放开他的手。“我就是傻瓜,明知道你是混蛋还爱你,你不是说了情动智损吗?所以我回来了。你如果不想见到我,我将你扶到床上之后,我就离……” 未等她将话说完,盛西慕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抱得紧紧的,几乎让她无法喘息。暗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抓着她的心脏,痛的无法呼吸。 “言言,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你做什么,我以为,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放你自由。也许我爸说的对,我的爱太自私,我自以为是的困住你,却从未问过那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言言,如果我放开手,你就可以拥有幸福,那么,我愿意。” 一颗炙热的泪珠划过他面颊,落在夏言细嫩的肌肤上,带着灼人的热度,好似瞬间将她的冰冷融化。夏言将头埋在他胸口,肩膀不停的颤动着。 “言言,别哭,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流泪?”他轻轻放开她,低头凝望着她泪湿的眼。 “好,那你先躺回床上去。”夏言有些吃力的将他从地上扶起,跌撞着走回病床。盛西慕每走一步,腿上都会传来刺骨的疼。身上不停的冒着冷汗,几乎将身上的病人服都湿透了。他突然响起了童话故事中的人鱼公主,将漂亮的鱼尾化成双腿,代价就是每走一步,都会痛的锥心刺骨。 费了些力气将他搬弄到床上,夏言坐在床边,已经气喘吁吁了。“累吗?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盛西慕对她安慰的一笑。 夏言本就苍白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几乎褪去了血色。她看着病床上的他,神情认真。“盛西慕,你实话告诉我,你的腿是不是还不能动?” 盛西慕愣了下,想到她刚刚的离开,原是去找了医生。知道瞒不住,他便淡淡点了下头。“医生是不让乱动的,但偶尔下地活动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底子好,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 “盛西慕!”夏言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的话,她死死的盯着他,眸中有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盛西慕,骗我很有趣是吗?看着我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开心?失忆的事骗我,你的伤势也骗我,你究竟还要说多少谎言?” “夏言,我……”盛西慕想要解释,却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 “盛西慕,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会离开你,所以,你弄了个莫名其妙的失忆出来,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演戏,很多次我都觉得荒唐的想笑,可我还是得装傻配合。现在,你明明不可以乱动,你还在骗我没事。你知不知道,如果伤口再恶化,你的腿就保不住了,那要怎么办?”夏言一边说一边哭,好像伤的痛的都是她一样。这世上有一种爱,其实就叫做感同身受。 “言言,对不起,我只是怕。”是的,他怕,他怕她为他担心,更怕她会离开,一去不回头。盛西慕慌乱的伸出双手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那么用力,好像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夏言并没有挣脱,而是逐渐靠近,将头轻靠在他肩头。“盛西慕,如果我要离开,你又能拦得住吗?我已经不是曾经的尹夏言了。” 盛西慕沉默不语,三年的时间,他们都变了太多。夏言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任由他欺凌的小女孩,何况,她现在还有一个强大的父亲。 “就因为拦不住,我才会更迷茫,更无措。言言,那一种患得患失,你能懂得吗?”他将她搂在怀中,低头将唇印在她额头。“我知道,王媛的事让你更伤心。” “别说了,我不想听。”夏言突然打断了他,贝齿紧咬着唇片,虽然她一次次告诉自己,那已经过去了。其实,她只是深藏在心里,以为不去触碰,就可以当做从来不曾存在。呵,真是自欺欺人。 “不,言言,无论你想不想听,我都要说下去。如果不说清楚,这件事会成为埋在我们之间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盛西慕用力按住她肩膀,逼迫她去面对。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王媛是不能动的女人。你在我生命中空缺的三年,我的确放纵过,有时候是和林进在酒吧猎艳,有时候是更周鸿在夜场寻欢,每次都是喝的烂醉如泥,将身下的女人想象成你的模样。和王媛的第一次就是这样的,我喝多了,她乘人之危。” 夏言咬唇听着,惨白的小脸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事后我也没多想什么,其实她和夜场中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带着目的对男人投怀送抱。后来在老爷子的压力下,又有了两三次,直到我在C市找到你,之后我没再碰过她。”他低头,也不管夏言愿不愿意,硬是吻上了她柔嫩的唇,他的吻依旧霸道狂妄,舌很有技巧的探入她口中扫荡,几乎吻得她喘不过起来。 炙热的吻让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畅,他恋恋不舍的看着她,墨眸中尽是柔情。 “你没碰过她,她怎么会怀孕?别告诉我又是意外!”夏言咬牙说了句,拳头发泄一般的落在他胸口。盛西慕任由她大骂,不还手,也不阻拦。唇角扬着宠溺的笑,她只有发泄出来,才能释然。 “不是意外,是一场精心谋划的算计,可能,我爸也有份,那时他一心想让我娶王媛。他们在我的酒中下了药,我一时失察,还是中计了。时候我给王媛吃了药的,可是我离开之后,她去医院洗了胃,后来的事,便不在我控制。”盛西慕解释着,神情尽是无奈与懊悔。 夏言听完,又是沉默。但靠在他怀中的身体却逐渐柔软了下来。他轻拥着她,低头去吻,她倒也没再躲闪。 许久的沉默后,他的唇才离开她。夏言抬眸,又问道,“既然费尽心思的算计才得来的孩子,怎么会轻易弄没了呢?” “是一个交易。”盛西慕温声回道。 “交易?”夏言不解。 “被算计之后,我才意识到,如果王家不倒,我只怕永远甩不开王媛这个包袱。所以,当顾希尧提出要联手扳倒王家的时候,我几乎没什么犹豫便答应了。” “你,你胆子太大,万一失手了怎么办!顾希尧是为了上位,可你又有什么好处呢。盛西慕,你才是傻瓜。”夏言靠在他怀中,小手被他困在温热的掌心间。 盛西慕笑,笑的释然。“我的好处就是你,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诱惑力。”他话落,又轻啄了下夏言唇片。“王家不仅败了,还背上了骂名,我爸不可能再让我娶王媛为妻。后来,王媛找到我,让我捞王书记一条命,当然,条件就是王媛必须拿掉孩子。” 夏言眉心紧蹙着,又问道,“你不心疼吗?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傻瓜,我说过的,如果你不能再做母亲,那我盛西慕此时就只有乐乐一个孩子。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我都不稀罕。”盛西慕紧拥着她冰冷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两人相互依偎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沉默了很久,盛西慕低头吻了她额头,才淡淡道,“言言,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好吗?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夏言抬眸,清澈的眸子迎上他深邃如海的墨眸,她尽量的保持着清醒,才能不让自己沉溺。“嗯。”她淡淡的点了下头。 “真的?”盛西慕喜出望外,一双眸子都是晶亮的,他有些激动的牵起她手腕,在她手背偷了个吻,才发现她腕上竟带着他送的那支‘凤求凰’手链。 “这个你还留着?” “一直放在笑恩姐那里,她和顾省长来的那天,便一起带来了。”夏言温声回答。“这本来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现在又欠了她一个礼物,回去之后要补上才行。” “好,你说什么都好。送套别墅也好。”盛西慕眉宇间尽是笑意,怀中拥着的好像是他的全世界。 夏言慵懒的靠在他胸膛,随意把玩着腕间精美的手链,以前也没用心欣赏过,突然发现这手链真的很好看,宝石鲜红耀眼,像极了盛西慕的真心,又恰好不偏不倚的遮住手腕内侧的伤痕。夏言想,她是可以当做它不曾存在过的。 “笑恩姐对我说: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若是幸运的遇见了,就不要再放手。” “是吗?”盛西慕玩味的笑,心想林笑恩那女人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 “我让医生给你定了全身检查,一会儿护士会来带你过去。”夏言靠在他怀中,指尖穿过他五指,与他十指相扣着。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游戏,唇角微微扬着浅显笑意。 盛西慕似乎也很享受,他看着她摆弄着他手指,不时的低头在她唇上偷吻。“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根本没什么问题,不用检查了。” “你说什么?”夏言扬了下眉梢,狠狠瞪了他一眼。盛西慕赶紧闭了嘴,哪儿还敢惹她。 “其实,查查也没什么坏处。”他讪讪的说了句。 没过多久,护士推着轮椅过来,盛西慕乖乖的坐上轮椅,让护士推了出去。夏言独自留在病房中,在浴室中冲了澡后,开始动手收拾凌乱的床铺。现在她每天都坐着相同的事情,为他准备一日三餐,收拾屋子,陪他说话,到了晚上,看着他入睡。她似乎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觉得如果能这样相守到老,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真胡乱的想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嗡鸣,夏言将纯黑的苹果手机从桌上拿起,随手便划开了解锁键,一点没有尊重他人隐私权的自觉。其实,这个时候的夏言和盛西慕才更像是一对普通的恋人。女朋友翻男友手机,那就是例行的领导检查。 是一条漫画短信,系统发送。盛西慕的手机中少有短信,他是一个很严谨的人,这种无聊的手机短信,他只会认为浪费时间。算算他们认识也四年多了吧,孩子都三岁大了,盛西慕还真是没给她发过一条短信。 夏言无聊的靠坐在床上,随意的把玩着他手机,安安静静的等着他怀来。突然发现图片库里有很多她的照片,少有的几张合照,几乎都是她的独照,笑的,落泪的,忙碌的,沉睡的。有些场景,她不记得他在场,只怕又是偷拍下来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睡觉时的模样,唇角弯弯的上扬,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帘。她记得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盛西慕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清晨将她从睡梦中吻醒。 那时,她总是一副委屈的模样,没睡饱的时候,她多半脾气不好,对着他胸口扬手就打,他也只是笑着,任由她胡闹。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本想放下手机,去看看他何时回来,却无意间触碰到波音键。 “西慕,我爱你,我爱你。” “言言,我也爱你,用生命去爱你。” 话音之后,是细碎的呻吟与喘息,听得夏言面红耳赤,她慌乱的关掉录音,好在屋内只有她一个人,若是被外人听去,她又要羞愧死了。 这段话究竟是什么时候录制的,她就有些模糊了,记忆中好像有次盛西慕灌了她整整一瓶拉菲,然后,他诱.惑着她说‘我爱你’。但自己究竟说没说,她也记不太清了,现在看来是让他得逞了,没想到那男人还录了音。 “言言,在看什么?”盛西慕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夏言回头,就见护士推着他走进来,她完全没有预料,手中还握着他的手机,想藏都来不及。 盛西慕的目光落在她掌心间的手机上,深邃的眸光浮起温润的笑意。“辛苦你了,先出去吧。”盛西慕对身后护士说道,护士点头,十分识趣的转身离开。 “言言什么时候也学会翻看别人手机了。”盛西慕笑着来到她身边。 “怎么?盛长官的手机里面有什么不能看的秘密吗?”夏言理直气壮的问道。 盛西慕笑着,伸臂揽上她腰肢,两人一起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将她柔软的身体压在身下,玩味的看着她。“当然有秘密,你不是都看到听到了吗。” 夏言自然明白他说什么,面颊又是一红。“录那种东西做什么,盛西慕,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当然能,你要不要试试?”他的唇贴在她耳侧,暧昧而轻佻的回答。还在他的腿伤未愈,不能乱动,否则,一场翻云覆雨是在所难免。 “盛西慕,你是辖署人还是流氓啊。”夏言怒冲冲的瞪着他。 盛西慕笑靥邪魅,低头啄了下她唇片,“我只对着你的时候才流氓,别人送上门我还不稀罕。我可是很挑剔的。” 夏言被他慢声慢调逗得笑出来,粉拳锤了他胸口一下。“将那录音删掉吧,别人听了多不好。”夏言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上他脖颈,撒娇的说道。 盛西慕摇头,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他都是靠着这些照片和录音来缓解思念,照片曾被王媛删掉了一些,好在电脑有备份,又存入了手机中。方便他有时间的时候,可以随时查看。 “如果你每天都将里面的内容说给我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他笑的越发邪魅,温声又补了句,“后面的也要。” 夏言刚刚恢复的俏脸又顿时通红,后面的就是那些娇喘的呻.吟。“无聊,懒得理你。”她白他一眼,挣扎着从他身下挣脱。“医生说检测报告要多久才能出来?” “明天。” “嗯。”夏言点了下头,又问,“饿了吗?想吃什么?” “吃你。”盛西慕话音刚落,手臂突然又缠上她腰肢,将她带入怀中。 “别胡闹了,也不怕有人进来。”夏言双手撑在胸口,阻挡他进一步的侵犯。这样的教训还少吗?又一次,甚至被王媛撞上。 盛西慕并没有继续纠缠,吻了下她额头,便放开了她。“晚上吃素炒芸豆和什锦黄瓜,我不想喝粥,蒸点蛋羹吧。”盛少爷点了菜。 “好。”夏言笑着,一一记下。愉悦的模样好似伺候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第二天检查报告就出来了,盛西慕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已经正常,伤口愈合的也很好,只等着后期复健。盛西慕的意思是等回了赵市再开始复健,对于他的决定,夏言很赞同,这里条件的确不错,但与省会赵市是没办法相比的,何况,她也很久没见到乐乐了,一天一通的电话根本无法排解思念。 出院的那天,天气十分不错,晴空万里。 夏言推车盛西慕刚走出医院门口,就见一个小女孩捧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过来,她身后跟随着的是她的家人。 “盛叔叔,你还记得我吗?”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孩子才三四岁的年纪,身高还没到夏言腰部。 “当然记得了,你是童童吧。那天你挂在树枝上,拼命的哭喊着,叔叔救救我。”盛西慕笑容温和,比今日的天气还要和煦。 这小女孩不是别人,就是盛西慕在洪水中救起的小女孩,也是为了救她,盛西慕才会被突如其来的猛烈洪水卷走,险些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盛叔叔,这束花送个你,老师说是你给了童童第二次生命,童童会永远记住你的。”童童脆生生的开口,一双短短的手臂握着花,递到盛西慕面前,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扬着灿烂的笑。 “谢谢童童,花很漂亮。盛叔叔很喜欢,谢谢你。”盛西慕笑着回答。 小童童翘起脚尖,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吧嗒吻了一下,“盛叔叔,童童很喜欢你,等童童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幼稚的话语,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可是等童童长大,盛叔叔就老了啊。童童的未来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盛西慕拍了下孩子的头,将她交给一旁的老师。那老师很年轻,也没见过这么年轻又英俊的辖署官,羞怯的目光一直萦绕在盛西慕身上,脸都红透了。夏言看在眼里,只是微微摇头失笑。要怪只能怪盛西慕长了一张四处招惹桃花的脸。 “长官,我们该走了。”林进在一旁出声提醒。 “嗯。”盛西慕点头,和童童说再见。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的家人全部在洪水中丧生了,她以后的路注定要孤独而艰辛,她才四岁,和乐乐差不多的年纪,但乐乐却远比她幸运的多,他的乐乐含着金汤勺出身,他这个做父亲的,会给他铺平未来的路。 林进将一切安排的十分妥当,飞机定的是头等舱,飞机抵达后,赵市中心医院会派车来接,VIP高档病房也早已准备妥当。夏言一路陪护,两人坐在飞机上,夏言将头靠在他肩膀,温润的笑着。 “原来盛长官也有英雄主义精神啊,那么喜欢当英雄?”夏言顽皮的笑着,抬头在他下巴上轻啄了下。 盛西慕微扬了下唇角,顿时心情大好,夏言很少这样主动吻他的。“小女孩都喜欢大英雄,现在是不是很崇拜我?” “少臭美了。”夏言嘟起柔嫩的唇片,眉眼间都是柔柔的笑。 盛西慕牵着她的手,唇边笑意不变,一双墨眸幽黯深邃。 “其实,当时没想过那么多。那时情形很危险,也容不得我过多的考虑。当时童童挂在树杈上,那只小树在洪水中摇摇欲坠。多考虑一刻,孩子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她不停的在洪水中哭喊着:叔叔救救我。她的年纪和乐乐差不多,那一刻,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乐乐的小脸,总和那个孩子的脸重叠着,迫使我不能不去救她。那时我就想,是不是我对别人的孩子好一点,将来也会有人对我的乐乐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2章 盛西慕的筹划 夏言仰着头,看着他,唇角扬着微微的笑。“你儿子,你自己不对他好,打算让谁代劳。” 盛西慕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低敛的眸子,深深凝望她,带着淡淡的伤。“乐乐不是已经被你带走了吗,我只有探视权。我的言言这样完美,将来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比我更爱你,更配站在你身边。而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幸福。” 夏言美眸微眯起,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呵,盛长官想的倒是长远,连她未来的生活都筹划好了,他既然这么愿意为她打算,干脆再给她找个合适的男人,这样更一步到位。“盛长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除了乐乐的探视权,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吗?不要我出现在你的生命中?看着我和别人结婚?”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生活,我会强迫自己接受。”盛西慕叹了声,语气中尽是无奈与酸涩。他从来没幻想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就真的可以让夏言忘掉曾经的伤害。 “没人让你强迫自己。”夏言嘀咕了句,侧头看向窗外,云雾萦绕,天空与海洋,混为一片碧蓝。 盛西慕微愣,却未再开口,只是默默的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他掌心的温热总是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夏言沉默了许久,才将视线从窗外转移到盛西慕的身上。“西慕,你知道我为什么将手链重新带起来吗?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她扬起腕上的手链,轻晃在他面前。“你看,伤口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是不是?” 盛西慕笑着,大掌将她一双小手都纳入其中。“嗯。” “可是,我觉得手腕好重哦。”夏言玩笑的说着,气氛又转为融洽。她再次将头轻靠在盛西慕肩膀,手缠上她结实的臂膀。“西慕,不要再有下次了,我好怕,真的。可不可以为了我,好好保重你自己。” 盛西慕含笑点头,珍重的说了声,“好。” “西慕,被卷入洪水的那一刻,你也会怕吗?水中是不是很冷?” 被她这么一问,盛西慕的眸色沉暗了几分,缓缓回忆起当时的感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几乎都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被卷入汹涌的水中。若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更多的却是绝望。他一直以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求得她原谅,但那一刻,他真的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在救灾前线的时间不短了,被洪水冲走的人那么多,还能存活下来的人几乎为零。有的,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起初也挣扎,但逐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洪水中很冰冷,逐渐下沉之后,眼中一片黑暗。当死亡逼近的时刻,脑海中却是异常的平静,满满的都是夏言一个人,她微笑的样子,她哭泣的容颜。冰冷的泪珠划过她苍白的面颊,滴落在他内心深处。那灼热的温度,一下子烫醒了他的意识。不,他不能这样的死去,他还没有得到她的原谅,他还要陪伴她一生。如果没有盛西慕,她伤心的时候,谁能为她擦眼泪,她开心的时候,又有谁来与她分享。 那样那样的爱,又怎么能轻易的放手呢。即便是上天在惩罚,盛西慕也要再争上一争。他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好在上天垂帘,让他在最后一刻抓住了一根浮木,他保护浮木在水中飘零一天一夜,最后浮木被一座没有塌方的房屋阻拦住,他才能保住了性命。但被困在洪水中的滋味并不好受。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体力一点点消耗,他也是凭着意志,才撑过了最难过的时候,等到了救援。 “我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是你让我撑过了最难过的时候。”盛西慕墨眸擎笑,低头吻上她额头。 “除了我,就没想过些别的吗?”夏言抬眸,调皮的扬了唇角。 盛西慕英俊的脸庞却凝固了笑,“那时想的最多的就是我还能不能爱你。言言,如果不能,那才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都不想乐乐吗?”夏言蹙眉,她还以为他会更思念乐乐呢,他平日里宠着乐乐,几乎都要宠上了天。“盛西慕,你这个父亲做的真不称职。” “乐乐有太多的人爱他,即便没有我,他一样能平安长大,将来同样能呼风唤雨。”盛西慕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可是,我的言言只有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像我一样的爱你。” “那你还要把我推给别人。”夏言笑着,在他手臂上掐了把,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她弄得笑声不断。坐在后面的林进,也不禁扬了唇角。 飞机落地之后,辖区已经派了车来接,盛西慕的腿脚还不方便,夏言一直用轮椅推着他,在外人眼中,两人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只是,夏言没想到林进会将乐乐带过来,她一直以为乐乐是被傅继霖带走了。 “爸爸,妈妈!”两人刚走出通道口,乐乐便张开双臂,像小鸟一样扑了过来。 “乐乐,我的宝贝儿子。”盛西慕将乐乐拥住,但他坐在椅子上,却无法将孩子抱起来。他唇角虽然有笑,却也暗含着无奈。 “乐乐乖,先别吵爸爸,我们还要去医院呢。”夏言低声说了句,乐乐很会察言观色,倒也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盛西慕在中心医院又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证明的确没有大碍,便准备做后期的复健。盛西慕刚刚被推回病房,乐乐便又缠了上来。盛西慕坐在床上,乐乐被他抱在怀里,一双小手臂缠在他脖颈上,粉嘟嘟的唇吧嗒的亲在他脸颊,“爸爸,乐乐好想你啊,外公说爸爸在前线抗洪,可是乐乐在电视里看到那边有好多的洪水,后来林进叔叔又说爸爸受了伤,乐乐很担心的。” 盛西慕用眼尾余光扫了一旁的林进一眼,带着几分责备之色。毕竟乐乐还小,何必平白让孩子跟着担心呢。林进自知理亏,低下了头。他也是被乐乐缠的没辙了,那小东西不哭不闹,就是用一双溢满泪的眸子盯着他,那一双清澈含泪的明眸和夏言几乎如出一辙,任谁都不忍心拒绝。 “好了,乐乐快下来,别吵到爸爸休息。”夏言来到床边,想伸手将乐乐抱下床,却被乐乐躲开了。 “不要嘛,乐乐好久都没有见到爸爸了。”乐乐拥在盛西慕怀中撒娇,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夏言怕他胡闹间误伤了盛西慕腿上的伤,于是便冷下脸子,“乐乐也好久没见过妈妈了,你怎么不想妈妈呢?”看小东西这么腻着盛西慕,她是真有些火大,白养了他三年,却还是跟盛西慕更亲。 “妈妈。”乐乐憋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他知道爸爸受了伤,才故意哄他开心的。 小东西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眸中凝着委屈,楚楚可怜模样,像极了夏言。盛西慕一下子就心软了,将小东西软软的身体拥在怀中,低头亲了亲他额头。“没关系的,我也想他了。再过一会儿在送他回去吧。” “爸爸最好了。”乐乐笑着,又向盛西慕怀中靠了靠。 “乐乐也去亲亲你妈妈,不然她要生气了哦。”盛西慕将怀中的乐乐向夏言的方向推了推。 乐乐讨好的爬到夏言身边,在她脸上啃了一口,顺带着还沾了点口水。“妈妈,乐乐也很想妈妈的,可是妈妈都不怎么想乐乐,你只顾着照顾爸爸,连电话都不给乐乐打一个。” 夏言因为盛西慕的病,整日里都是提心吊胆的,哪儿还有心思管乐乐,盛西慕先是昏迷不醒,后来又连续的两次手术,夏言照顾他都忙不过来,也没再分了心思。有几次乐乐想妈妈了打来电话,她也只是匆匆两句,便挂断了。 这次孩子主动凑过来,她又自知理亏,将孩子抱在怀中,亲了又亲。平日里孩子在身边的时候,她倒也没觉得什么。这次分开这么久,她才知道思念。夏言将小东西软软的身体护在怀中,心也跟着柔软了。 “爸爸,下个月乐乐有一个演出,可以邀请爸爸和妈妈一起参加的。我想爸爸和妈妈一起参加。”乐乐窝在夏言怀中,奶声奶气的说道。 盛西慕原本挂着笑靥的俊颜,却逐渐暗淡下来。一双墨眸低敛,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双腿。夏言自然读出他眸中的黯淡,面上神情也冷了几分。“爸爸还在养伤,下个月还不能出院,乐乐不好胡闹。等爸爸身体好了之后,再去参加。” 乐乐低了头,雀跃的表情在脸上消失不见。“可是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会去的。” 小东西脸上的失落,又让盛西慕心里一痛。其实,只要有人推着轮椅,他是可以去参加乐乐的演出,但他总不能让别人说:看,他爸爸是个瘸子。 但盛西慕终究不想让乐乐失望,他将孩子重新抱在怀中,含笑说道,“放心,爸爸一定会很快好起来,下个月按时参加乐乐的演出,我的宝贝第一次登台,爸爸怎么能错过呢。” “爸爸最好了。”乐乐脸上再次出现了光彩,搂着盛西慕,用力亲了一口。 盛西慕终于让夏言知道了什么叫做毅力、坚韧、顽强与辖署人。平常人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的复健训练,盛西慕只用了一个月时间而已。他在复健室的时候,大多不让夏言陪同,他无数次的跌倒,又无数次的爬起来。疼痛绝不会让他退缩半分。 夏言每次都顺从的离开,但她从来都没有远离。而是躲在门外,看着他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强忍着痛苦,咬牙爬起来。他在屋内复健,夏言就躲在门外哭,等她复健即将要结束的时候,她就跑去浴室,用冰敷住红肿的双眼。 一月之期将近,盛西慕真的重新站了起来。午后阳光正好,夏言扶着盛西慕到楼下的小花园中晒太阳。白色长椅中,夏言将头轻靠在盛西慕肩膀,看着院中嬉戏玩闹的孩童,笑声不停的传入耳中。让人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西慕,你看他们玩儿的多开心啊,我们的乐乐可比他们辛苦很多,整天都是忙不完的功课,他还不到四岁呢。”夏言的语气中,略有抱怨。 盛西慕却没有笑,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哪些玩闹的孩子身上,墨眸中是难辨的复杂神色。“你或许还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儿科病房的孩子,每天这个时候,护工会带他们到花园中玩耍。他们之中有几个是先天性心脏病,还有两个是白血病患者,若是幸运,或许也有治愈的机会,只是太渺茫了。昨天儿科病房又有一个孩子病逝了,孩子家长在病房中哭了一整夜。”他说道这儿,声音顿了顿,侧头看向一旁夏言,目光黯然了几分,“言言,他们都是没有未来的孩子,所以,他们有权利享受人生最后的一段欢愉。” 夏言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再次看向那些孩子的时候,没了愉悦,更多的是同情。“他们,很可怜。”她若有似无的叹了声。 “自从乐乐车祸之后,我让他每日晨起后训练,每个月定期到医院做全身检查,也是为了他好。我们的乐乐,一定要健康的成长起来,他是我们的孩子,承载着我们所有的希望。”盛西慕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夏言含笑点头,头轻靠在他肩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却又听头顶传来笑声中带着几丝玩味。“乐乐是我亲生的,我还会虐待他不成。他和这里的孩子不一样,他的人生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他想站在金字塔尖端,就一定要比别人强,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嗯。”夏言点头,表示赞同。 “我记得后天就是乐乐的演出了吧,那小东西一直希望我们能一起去。” “嗯,省里举办的最大的一次少儿演出晚会,听说省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都会登台演出。到时候少不了记者,估摸着省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都要出席,本来就是一场小孩子的即兴表演,偏要掺杂进成人之间的功力。”夏言无奈的叹息了声。 盛西慕却不以为意的一笑,“上流社会总有它的规则,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有适应。在你看来这种演出的确是功利了一些,但在乐乐看来,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在爸爸妈妈面前表现,得到父母和众人的认同与赞扬。” 夏言含笑点头,觉得他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太阳快落山了,我扶你回去。”不知不觉,竟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夏言细心的搀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盛西慕有些想笑。 “别那么紧张,我现在可以自己走的,别把我当废人了。”盛西慕低笑,却没有推开她握着他的手臂。 两人刚走进病房,盛西慕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教训,反手将房门从内锁起,双臂便缠上了夏言柔软腰肢。他从后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肩窝处,她身上散发着淡淡幽香,让他眸中神色又深了几分。身体贴靠着她柔软的身体,不着痕迹的蹭了蹭。这样明显而暧昧的暗示,夏言又怎么会不懂。她脸颊一红,在他怀中挣动了几下。 “放手,大白天的,胡闹什么。” “难道晚上就可以吗?”他的唇游移在她耳侧,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中,痒痒的带着酥麻,极是诱.惑。他温热的大掌游走在她腰身内侧的肌肤上,引来夏言身体一阵轻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3章 一辈子都不放 “盛西慕,不要。”夏言一把按住他游走在腰间的大掌,慌乱的抬眸迎上他双眼。“你,你的腿才刚好,不要再闹了。一会儿乐乐就要过来了,被他撞见了怎么办。”夏言怯怯的说了句,脸颊绯红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 盛西慕板过她身体,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更紧了。他低头,柔软的吻落在夏言漂亮的锁骨间,辗转反侧。“我的腿都好了,你知不知道这阵子我忍得多辛苦,看着你每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却只能看不能吃,我都要憋成内伤了。” 盛西慕扑捉住她柔软的双唇,吻的霸道而专横,夏言起初还挣扎着,但后来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夏言不受控制的伸出双手缠上他颈项,两个人拥吻着,滚倒在大床之上。 盛西慕将她压在身下,扯开她胸口的衣衫,顺着锁骨一路向下,低头啃咬上她凸起的乳.尖,夏言在他身下颤抖呻.吟,体内也是一股火热流窜。因为王媛的事,两人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未再亲热过,盛西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夏言也并非全然不通情.欲,一时间,两人都沉迷于云雨之间,他急迫的扯掉两人身上碍人的衣物,赤.裸的肌肤紧密想贴,更成了情.欲的催化剂。 “言言,言言。”他贴在她耳侧不住呢喃着她的名字,身下坚.挺迫切的想要寻找发泄的出口。他滚烫的大掌沿着她大腿内侧向上攀爬,他迫不及待的分开她双腿,炙热坚.挺定在她柔软湿润的花穴入口,腰身向前一挺,全数没入她温热柔软的体内。夏言不受控制的吟偶一声,身体下意识的弓起,他坚.硬的滚烫,让她几乎无力承受。 “言言乖,放松一些。”他的手掌勾起她尖小的下巴,低头吻着她柔软的唇,感觉着她在他身下变得柔软温润。盛西慕用力按住她双肩,刚要驰骋,却被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乐乐奶声奶气的声音。 “爸爸,妈妈,乐乐回来了哦,快开门。” 盛西慕险些被气的背过气去,他的坚.挺还停留在夏言体内,此时让他中途停下来,还不等于要了他的命。但门外一阵强过一阵的敲门声,根本没办法让两人继续。被他压在身下的夏言已经开始不安分了,不断伸手推拒着他。“乐乐回来了,盛西慕,快起来,别让他在外面等急了。” 夏言挣扎着,脱离他怀抱。慌乱的从地上拾起衣服套在身上。又一把捡起他的衣服,丢给了盛西慕。“你快穿上,别让乐乐看到了。” 盛西慕脸色黑的厉害,赌气的将衣服丢在一边,愤愤的想着,臭小子,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 夏言穿戴整齐后,才发现盛西慕还赤着身子坐在病床上,慌忙的抓起衬衫给他套在身上。一颗颗给她扣上胸口的纽扣。盛西慕看着她笨拙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低笑,才配合的将衣裤套回身上。拉住她强吻后,才放开她,并在她耳侧低喃了声,“险些被你弄成内伤,我要是因此落下毛病,你以后的性福可就没了。” “盛西慕,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她一拳落在他胸口,娇嗔的嘟起红唇。但转念一想,她这么中途喊停,对他的确是残忍了一些的。“那个,你,你没事儿吧?”她红着脸,撇了下他下身。 盛西慕一把搂过她,贴在她耳侧暧昧呢喃,“晚上补给我,想知道我有没有事,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夏言红着脸推开他,知道晚上一定又要被这男人折腾没完,她肯定逃不掉。 外面房门又是一阵想,夏言慌张的下了床,推开房门才发现外面不止是乐乐,还有顾希尧与林笑恩夫妇二人。夏言心虚的低了头,下意识的拢了下心口的衬衫。盛西慕习惯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不用想也知道脖子上肯定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吻痕。!%^* “妈妈。”乐乐扑在她怀里,伸臂搂着她的腰身。扬着一张小脸,模样竟有几分委屈。“妈妈,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啊?都不给乐乐开门。乐乐还以为你和爸爸又不要我了呢。” 顾希尧与林笑恩站在身后闷笑,孩子不懂,但这两人可是过来人,夏言脸色不正常的潮红和雪白颈项上青紫的吻痕是如何都骗不了人的。 “宝贝,你老子现在可能真的打算将你丢出去呢。”顾希尧朗笑着,将乐乐从地上抱起,大步向屋内走去。果见盛西慕的脸色难看至极。 “顾省长来的还真凑巧。”盛西慕哼了声,从床上走下来。 “顾省长,笑恩姐,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切点儿水果。”夏言逃也似的走出去,笑恩拦都拦不住。(!&^ “过来,让爸爸抱抱。”盛西慕刚伸出手,小宝贝就笑着扑到他怀中,奶声奶气的叫着爸爸。盛西慕亲了下他嫩嫩的脸蛋,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若是换了别人,敢打扰他好事,他早将他从窗口丢出去了,谁让这小东西是自己的骨肉,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即便再大的气,也消了。 “顾省长不抓紧了时间处理了李副省长,怎么有闲工夫跑我这儿来了。”盛西慕哼笑着,将乐乐放到了地上。笑恩是明眼人,知道两个男人要谈正事,起身牵过乐乐的小手,将孩子领了出去。 “怎么了?李副省长那边棘手吗?”盛西慕淡声问道,眸色也冷黯了几分。 “恩,有点儿麻烦,没想到他身后还有强大的背景。”顾希尧含笑回答。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盛西慕又问,两个人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倒也将彼此当做了挚友。 顾希尧随意耸肩,手中打火机噼啪的响了两声,点燃了一根烟。“目前我还能应付,若是应对不来,你再出手也不迟。” “嗯。”盛西慕点了下头。 顾希尧目光随意撇了眼凌乱的床铺,凤眸中又染了邪魅的笑,玩味开口,“看来盛长官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啊。” 盛西慕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敢说,来的可真是时候。顾省长,你可小心些,我的眼线可无处不在,万一那次你和尊夫人办事儿的时候被我撞到,你可别觉得意外。” 顾希尧含笑不语,俊颜隐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着。“看来我以后真要小心了。” 盛西慕亦笑,靠坐在床头,随手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两口,这些天言言将他看的紧,烟酒根本不让碰。 “盛长官这苦肉计可是初见成效啊,就这么一阵子的功夫就把人拿下了,还以为盛长官要八年抗战了呢。”顾希尧说着玩笑话,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中。 “我盛西慕是什么人呢,还用八年抗战?真是笑话。三年前那丫头就被我拿下了。我对她再狠,她还不是乖乖的等了我三年,她还不是被我吃的死死的。”盛西慕两指间夹着烟蒂,优雅的吸着烟。 “反正你的心尖尖不在,你就继续得瑟吧,等人回来,我看你还敢……”顾希尧话说一半,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夏言手中拿着托盘,身后还跟着乐乐。小东西跑进来,飞扑进盛西慕怀抱。扬着小脸,奶声奶气的问道。 “爸爸,什么乖乖等了三年?什么吃的死死的啊?” 盛西慕和顾希尧的脸色顿时绿了,盛西慕胆战心惊的看着夏言,战战兢兢的问了句,“你,你不是洗水果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夏言倒也没有恼怒的表情,只是将神情淡漠着,将水果盘放在一旁,淡声问道,“你想吃什么水果?苹果好不好?” “好。”盛西慕闷闷点头。 “乐乐,顾伯伯带你去兜风好不好?昨儿顾伯伯刚换了新车。”顾希尧是聪明人,此时不走等待何时啊。他将孩子抱起来,抱着就走了出去。 两人一走,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夏言的面色更冷淡,盛西慕顿时就慌了,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言言,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就是随口一说的,我总不能在顾希尧面前说我堂堂一辖署之长怕老婆吧,言言,我是男人,你总得给我留点儿情面吧。” 盛西慕将她抱在怀中,低头去扑捉她微凉的薄唇,夏言侧头躲开,吻落在她颈项,他倒是也不躲闪,吻顺着她脖颈向下,啃吻上她锁骨,他很有技巧的挑.逗着,终于弄得夏言低笑不止。 “盛西慕,你少来这一套。你刚刚是不是很得意啊,我这个傻瓜被你吃的死死的,苦苦等了你三年。”夏言在他怀中不停挣动,用力想要推开他。 “言言,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盛西慕双臂缠着她腰肢,脸贴着她细嫩的面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还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盛西慕,别以为你嬉皮笑脸的我就能原谅你啊,刚刚吹牛是不是很过瘾啊。”夏言故意板着脸,狠狠的瞪着她。 “我知道,那老婆大人想怎么处理我?”盛西慕将她困在怀中,一副玩味的神情,他将唇贴在她耳边,暧昧的说道,“老婆大人打算怎么罚我呢?不如,你让我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怎么样?” “盛西慕,你闹够没。”夏言用力将他推开,动手收拾桌案上的烟灰。“我们的帐还没算完呢,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谁允许你吸烟的。” 盛西慕的手臂一直环在她腰身,她走哪儿,他跟到哪儿,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放手。”夏言恼了,用力拍了下他缠着的手臂。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盛西慕不仅不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什么一辈子,你少臭美了。”夏言瞪了他一眼。 盛西慕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眉宇间尽是温柔。“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吸烟了,好不好?老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谁是你老婆了。别胡乱叫。”夏言用力推开他,但清澈的明眸中,分明都是笑意。 “你乖乖上床上躺着,我去将乐乐带回来,估计顾省长不会将他带走太远。”夏言转身刚要离开,而盛西慕却突然又缠了上来,将她扣入怀中,他低头吻着她额头。 “言言,能这样抱着你真好,我盛西慕何德何能,今生有幸遇见你,拥有你。言言,我一定会娶你为妻,不管是我家老头子,还是傅老师,任谁都阻止不了,我盛西慕为了你,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夏言被他困在怀中,低着头,笑的如水般温柔。“好了,放开我吧,我现在要去找乐乐,其他的事,等你将两个老头子说通了再说吧。”她挣开他怀抱,快速的跑了出去。只留下盛西慕一人,站在原地发笑。他怎么会不懂,夏言这是应允了,只要他能让两个老头子点头,就可以完全拥有她。 夏言慌乱的走在医院长廊上,脸颊都羞红了一片。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让她几乎以为是幻觉了。她失神的想着,几乎都没有看路,迎头便撞上了前面的人。“对不起。”夏言低头道歉,而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夏言?” 夏言仰头看向来人,眸中满是错愕。“一牧哥?怎么会是你?” “嗯,我女儿病了,就住在这间医院里。我,我听说盛西慕刚刚从灾区回来,应该也在这间医院吧,我还想着会不会在这里遇见你,没想到就真的遇见了。”赵一牧笑着,神情依旧是温润的。 “言言,你现在过的好吗?”赵一牧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怎么会不好呢,盛西慕也不会让她不好过的。 “我很好。”夏言温柔一笑,又问道,“孩子怎么又住院了?严重吗?我去看看她吧。” “只是感冒了而已,没什么大碍的。言言,只要你过的好,我就安心。”赵一牧委婉的拒绝。他和夏言,不要继续纠葛,对彼此才是最好。他说服不了自己忘掉她,而她的心里却只有盛西慕。 “灾区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你和盛西慕这次是患难见真情吧,这次真的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吗?”赵一牧又问,语气中难免带了几分苦涩。 夏言点了点头,神情虽然是淡淡的,清澈的眸中却都是温情。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他爱你就好,盛西慕是能给你全世界的男人。”赵一牧苦笑,即便是心痛,但他还是希望夏言能幸福的。 “一牧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难道你要这样一直单身下去吗?有没有想过和秦兰姐重新开始?”夏言温声问道。 赵一牧又是一笑,嘲弄与苦涩交叠着。“你还不知道吧,秦兰已经再婚了,去年和丈夫飞去了国外,已经一年多了无音信了。连孩子也是一年多没见过妈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过。” 夏言微微的错愕,她简直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她几天见不到乐乐,都会想的心疼。盛西慕和乐乐这对父子,是真的将她吃的死死的了。 两个人闲叙了几句,便分开了。 第二天,就是乐乐的演出。省台直播,这场独属于上流社会的演出,显然被各方看的十分重要。省里有头有脸的领导和士绅名流几乎都来了,甚至还有几个首府里来的大领导,却并不是作为嘉宾,而是孩子的父母或长辈。现在的孩子可都是家里的宝贝,这些富三代或者官三代,更是金贵的要命。 顾希尧和盛西慕自然是一个不缺的,顾家的小二还是第一次上台演出,不仅顾希尧,连顾部长都大老远的赶飞机过来了。而乐乐也是首次登台,盛部长和傅将辖署是一个都不落的坐在了贵宾席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4章 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乐乐是小提琴独奏,一曲卡门惊艳全场。而顾小二的钢琴《小小少年》也是叫好连连。两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众人心知肚明,这两个小家伙长大了都将是北首府中翻云覆雨的人物。 演出结束后,孩子都在老师的带领下走了出来,乐乐扑进盛西慕怀中,盛西慕喊了一声宝贝儿子,便将他抱了起来。脸上都是为人父的自豪。旁边更是不缺逢迎之声。 “脸上怎么都是汗?是不是演奏厅太热了。”夏言摸了下孩子的额头,掌心间都是汗水。 “演出服太厚了,一会儿回车上换掉就好了。”盛西慕又说道。 “嗯。”夏言点头,伸手将孩子脖子上的领结打开。轻笑着说道,“乐乐今天的表现很好呢,回去之后妈妈要奖励我们宝贝哦。” “好啊,那妈妈先给乐乐一个鼓励吻好不好?”小东西倒是很会讨巧。夏言笑着靠过去,在他脸上温柔的轻吻。而她自然也被动的靠向了盛西慕,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一副夫妻和睦的景象。 一缕青丝散落在她额前,盛西慕十分自然的将散下来的发丝抿在了她耳后。也正是此时,盛鸿江从对面走了过来,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只是无奈的摇头轻叹。看来,西慕是真的爱极了这个女孩的,甚至逾越生命。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说什么。若是他再继续反对下去,难保将来真的酿成悲剧。 “乐乐,怎么不叫人。”盛西慕含笑提醒。 “爷爷。”乐乐弱声喊了一句。 “乐乐,来让爷爷抱抱。”盛鸿江伸出手,将孩子从盛西慕怀中接了过来,乐乐在他怀中出奇的安分,一直耷拉着脑袋,明显情绪不高。这孩子一向是不太喜欢这个爷爷的。 而此时,傅继霖正从另一面走过来,拍了两下手掌后,将手臂伸向乐乐的方向。孩子突然眉开眼笑,挣脱开盛鸿江的怀抱,跑向了傅继霖怀中。“外公,你怎么来了?” 傅继霖将孩子向空中抛起,脸上都是慈爱的笑。“才几天没见,小东西又重了。想外公了没有?” “想了。”乐乐抱着傅继霖的脖子,开心的回答。同时在傅继霖的脸上用力啃了一口。 傅继霖朗笑着,而一旁的盛鸿江脸色却不太好看。这孩子可是姓盛的,怎么跟姓傅的这么亲。 “爸,别一直抱着他了,别累坏了。”夏言很会察言观色,她毕竟还想给盛鸿江留点儿颜面。于是,上前将乐乐接了过来。 “乐乐!”身后突然传来孩子清脆的声音,正是小远牵着顾希尧走过来,身后跟着顾希尧和笑恩夫妇,还有一身便服的盛部长。 “乐乐,你今天表现的很好。顾小二都甘拜下风了。”小远顽皮的说着,上前牵住乐乐小手。 “哥,我什么时候认输了。最多是平分秋色,大不了我们继续比。小爷和他单挑。”顾小二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乐乐却是笑眯眯的,脸上含着友善的笑。“你是顾哥哥吧,我叫乐乐,小远哥哥总说起你呢,你的钢琴弹得真好,有时间可以教教乐乐吗?” 乐乐这小东西就是人小鬼大,又很会说话办事。顾小二天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三言两语,就弄把他弄得没脾气了。三个孩子说说笑笑的跑开了。 “乐乐慢点儿跑,别摔着了。”夏言担心的提醒。 “不用管他,男孩子哪儿那么娇气的。”盛西慕不以为意的补了句。 顾部长走上来,和盛鸿江与傅继霖都打了招呼。并且,含笑的目光在盛西慕与夏言身上流连。“你们两家也该办喜事了吧,部长公子迎娶将辖署的女儿,在北首府只怕要轰动一时了。”顾部长说着玩笑话,目光不时落在不远处的孩子们身上。“乐乐这孩子无论是容貌和性情都像极了西慕,将来也是个人物。” “顾伯伯夸奖了,这小东西皮着呢,哪儿有小远懂事听话。”盛西慕含笑迎合了句。 盛鸿江和傅继霖只是配合的笑着,毕竟当着外人的面,两人都不会反驳什么,无论两家究竟有怎样的恩怨,都绝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说老盛,咱们可是老交情了,等办喜事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去喝杯喜酒。”顾部长伸臂拍了下盛鸿江肩膀,两人共事多年,谁称不上是至交,却也极是相熟。何况,上次扳倒王家,盛家可是出了力的,顾部长自然知道还欠着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放心,一定。”盛鸿江陪着笑,但与傅继霖相交的目光,却是淡漠的。 盛家一家人离开后,夏言抱起跑的气喘吁吁的乐乐,替他擦了把脸上的汗。“你看看你,都要成小花猫了,若下次再这样胡闹,我可要打你的屁股了哦。” “妈妈才舍不得打乐乐呢,妈妈最疼乐乐了。”小东西撒娇的将脑袋窝在夏言胸口,不停的撒娇。 盛西慕温润的笑,刚要伸手去抱乐乐,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本以为是林进,意料之外,来电显示上居然是纪鹏的名字。这家伙最近刚接了个进出口的大单,应该忙的不可开交才是,哪儿有这个闲工夫给他打电话。 “纪少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还真是难得啊。”盛西慕将手机放在耳边,眸中浮起几丝玩味的笑意。 “刚听说你从灾区回来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电话那端,纪鹏关切的问了句,但明显情绪不高。 “嗯,没什么大碍。” “晚上我在皇朝万豪定了场子,周鸿也会过来,兄弟几个聚一聚吧。”纪鹏又道。 最近各忙各的,他们这几个人也的确许久都没聚在一起过,盛西慕便欣然接受了。“好啊,我一定到。” “就我们兄弟几个,别把女人扯进来啊。”纪鹏又补了一句。 盛西慕低笑,心中还纳闷这小子又要玩儿什么把戏了,都结婚几年的人了,不会是嘴馋心痒了,想出去快活快活,才拉着他们几个当垫背吧。“行了,你小子可小心点儿,万一被你媳妇知道你泡夜场,还不要你的命。” 皇朝万豪中二楼的VIP包房中,盛西慕推门而入,屋内只有周鸿与纪鹏两人,周鸿扯着嗓子唱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破锣嗓子,调儿更是跑的没边儿了。而纪鹏坐在一旁不停的灌酒,空酒瓶堆了满座。 “呦,我说盛长官,你又迟到了,罚酒三杯,今儿的场子钱你付,我得叫几个漂亮的妞陪着小爷。”周鸿嬉皮笑脸的说着,果真喊了经理,找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坐.台.小.姐,模样一个赛一个的俏丽,肌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周鸿是左拥右抱,乐开了花。 而纪鹏喝的神志不清,抓过一个小姐压在身下,便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当着众人的面就把事儿给办了,偌大的包房里,摇滚乐的震撼声交叠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不停的尖叫吟偶,混乱一片。而盛西慕沉着脸色,坐在一旁吸烟,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几个女人都不敢靠近。 “我说盛长官,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为尹夏言守身如玉了?”周鸿拎着一瓶酒坐到他身边,嘻哈的垂了他肩膀一拳。 “是啊,你有意见吗?”盛西慕一本正经的回道。然后,将两指间尚未燃尽的烟蒂按在水晶烟灰缸中熄灭。他答应夏言戒烟戒酒,今儿是都打破了,一会儿场子结了,他还得洗澡换衣,洗掉一身烟酒味儿之后才能回家。 周鸿夸张的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我说盛长官,你就不能给我们男人长点儿脸面吗,畏妻也不是这么个畏惧法儿。” 盛西慕接过他递来的酒杯,随意摇晃了几下杯中酒液。“我可比不得你,为了将媳妇娶回家,结扎手术都做了,这才安分了几天,又出来鬼混。” 周鸿不以为意的哼笑,搂过一个漂亮妞又啃了几口。“刘芸那人你还不清楚,除了爱,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哥们这不就对她爱的死心塌地的吗。何况,玩儿归玩儿,胡闹归胡闹,但我回了家,知道谁是我老婆。哪儿像某些人,什么女人都敢碰,现在闹出事儿了,不知道如何收场了。”周鸿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瞥向一旁的纪鹏。 盛西慕哼笑了声,真不知道周鸿这小子祖上积了什么德,才娶到刘芸那么贤惠的媳妇。“纪鹏这小子怎么了?有些不大对劲。”他的目光也落在纪鹏身上,只见他上身还赤.裸着,不急不缓的将长裤套回身上。身下的女人手忙脚乱的套衣服,虽然做了这一行,但很少有人在包厢中,当着众人便强.上的。那女人脸上潮湿一片,也分不清是汗是泪了。 “他闯了大祸,被老婆赶了出来,两人正闹离婚呢。”周鸿点了一根烟,缓声说道。 纪鹏虽不是什么乖宝宝,却是他们这群人中最规矩的一个,往日里即便出来玩儿也懂得分寸,何时如此放纵过。此时这副模样,明显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究竟怎么回事儿?”盛西慕蹙眉问道,纪鹏这副醉生梦死的模样,让他看着什么碍眼。 “你那阵子正好在灾区,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和王媛那女人搞在一起了,明知道是你不要的女人他也碰,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周鸿吞吐着烟雾,眸中有几分不屑,显然是认为纪鹏自作自受。他们在场子里可以享受同一个女人,但一旦出了夜场,就该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王媛虽然是盛西慕不要的,但她毕竟曾顶着盛西慕未婚妻的头衔,纪鹏为人也的确不地道了些。 “王媛那女人有些手腕,看纪鹏这摸样是被她坑了。”盛西慕不以为意的哼笑,随意抿了口杯中的红酒。而正是此时,纪鹏在那边又发飙了,手臂一扬,将桌上的空酒瓶统统扫落在地。 “滚,都给我滚。”纪鹏嘶吼着,将屋内的陪酒小姐都赶了出去。而周鸿与盛西慕两人坐在角落,看着他疯狂,看着他堕落,好似在看着一场闹剧。 发泄之后,纪鹏跌坐在沙发上,开始抱头痛哭。“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自作自受?” “是。”周鸿倒是很不客气的回了一个字。 身旁盛西慕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管好自己的嘴。若在刺激下去,纪鹏不疯才怪。“我离开才几个月的功夫,你和王媛怎么就搞到一起了,究竟怎么回事?” 纪鹏大概也哭累了,无力的瘫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开始回忆这几个月的经历。 遇见王媛是一次偶然,那天他在公司加班到深夜,要离开时,发现公司走廊尽头的灯居然还亮着,这个时间公司的其他员工应该都下班了才是。他好奇的走过去,才发现走廊尽头的窗边,一个娇弱的身影窝在角落里哭泣。她身上穿着公司清洁部的员工服。 “你,怎么了?”纪鹏蹙眉问道。然后,只见消瘦的双肩停止了颤动,她扬起小脸,脸上挂着泪水。她长的不错,又是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你,你是王媛?你怎么在这里?”纪鹏吃惊道。他与王媛不熟,只是打过几个照面而已。 “对,对不起,纪总,我不是故意的。”王媛用力的抹掉脸上的泪,慌张的起身,想要离开,在经过纪鹏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扯住。男人的自尊,一向不允许女人对他的无视。 “王媛,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媛被他握住手腕,也无法挣脱,便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十分懂得如何挑起男人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你不说是不是?即便你不说我一样也可以查出来,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公司。”纪鹏冷哼着丢下一句。而他的话似乎激怒了她,她开始用力的挣扎,片刻的功夫,手腕上就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子。 “你要我说什么?难道纪总没听到,也没看到吗?王家败了,我爸死在了监狱里,我已经家破人亡了,四处找工作碰壁,我王媛,堂堂剑桥留学生居然沦落到在这里当清洁工。纪鹏,纪总裁,你还要我说什么?”王媛仰头望着他,一副倔强的模样,但泪珠却顺着眼帘不停滑落。 纪鹏看着她,有片刻的呆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王媛再次打断。“我……”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该下班了。如果纪总也像其他人一样,想侮辱我,那请你明天再来,我今天很累。”王媛说完,用尽全力的挣脱开他钳制,向长廊的另一头跑去。 纪鹏看着她纤弱的背影,突然觉得她真的很可怜。难怪她深更半夜躲在这里哭,只怕没少受人欺凌。落难千金的日子,他知道一定不好过。心中某个地方突然就柔软了一下。而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很多时候是从怜悯开始。如果纪鹏足够聪明,就应该立即终止不该有的冲动,但他却放任了它肆意的生长。 第二日,他从人事部调出王媛的档案,没想到她真的是剑桥的研究生。并且,在校期间,品学兼优,是难得的才女。而纪鹏同样毕业于剑桥大学,他们居然还是校友。而王媛在商场中的表现,他也多少有耳闻,很雷厉风行的一个商业女强人,在他公司做清洁工的确是可惜了,他认为王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将他调到了秘书部,做他的助理。 这样的机遇对于王媛来说几乎是一步登天,她很珍惜这个机会,并且,一直表现的十分突出。她陪纪鹏出席各种场合,应酬的手段层出不穷,连纪鹏都不得不叹服。 那次两人从政府要员手中拿下了一个大单,王媛喝的烂醉如泥,纪鹏也好不了多少,两人兴奋的过了头,开车到纪鹏郊外的度假别墅继续庆祝。他们相依偎着坐在户外游泳池边,手中各自握着酒杯。 “干杯。今天能顺利签下合同,你功不可没。”纪鹏笑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5章 香水儿味儿 而王媛仰着头,看向头顶清冷月光,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她并没有喝酒,反而将酒杯放在了一旁。“真庆幸,我还有这点价值。我爸出事之后,赵市大大小小上百家公司我都应聘过,却没有一个人敢用我。他们都怕盛西慕,纪鹏,难道你不怕吗?” “他又不会吃人,我怕他做什么!”纪鹏不以为意的一笑。 王媛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双臂环胸,身体微微的发颤着。“不,他的确很可怕。他可以毫无预兆的将王家摧毁,理由只是为了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其实,只要他说不想,我就会放手的,我王媛并不是纠缠的女人,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只是爱他而已,我又做错了什么!” 她哭得很伤心,纪鹏下意识的将她揽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你现在还爱他吗?” 王媛哭着摇头,扬起一张俏脸的脸蛋,泪珠缓缓而落,月光下的女人的确很美,而美丽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总是一种诱.惑。“不爱了,我现在爱你,可是,这同样是一种错误。” 王媛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她的楚楚动人的确成功引.诱了纪鹏。他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双唇,吻得不可开交,或许是酒精点燃了情.欲。他无法满足于一个吻,所以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之后的事发生的太顺理成章。他将她抱进别墅,两人滚倒在大床上,一夜缠绵。 一夜宿醉后,头疼的厉害,第二天清晨,纪鹏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老婆在电话那端质问他为何一夜未归。纪鹏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看着身边赤.裸沉睡的王媛,他说不出的懊恼。他结婚之后,虽然也逢场作戏,但还是第一次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 王媛也醒了过来,看他在讲电话,十分配合的保持沉默。然后,默默的起身将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她十分平静的对他说,“昨晚只是一场意外,你别太在意。”她虽然说得平静,却一直哭着。纪鹏更是内疚不已,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王媛不纠缠总是好的,至少不会影响到他的婚姻。他和妻子妮子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分,那才是他爱的女人,他绝不可能为了王媛离婚。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王媛依旧做他的助理,工作出色,两人谁也没再提起过那晚的事儿。但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无法控制第二次,第三次的发生。那天他和妮子大吵了一架,理由永远是因为孩子,妮子拼事业,又怕影响身材,一直不肯给纪鹏生个孩子。眼见着身边发小一个个的都当了爹,他哪儿能不急。可妮子就是死活不同意,他无计可施,将家里的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被妮子发现后,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纪鹏在妮子那里受了气,自然而然的到王媛那里去寻求安慰,两个人不知怎么就又滚了床单。并且,这道门一旦被推开,便再也关不上了。直到有一天,王媛拿着报告单告诉他,怀了他的孩子,纪鹏才彻底懵了。 王媛毫无商量的要求他负责,但纪鹏是不可能为了她离婚的。且不说他舍不得家里的老婆,即便是离婚了,他也绝不可能娶王媛。她毕竟做过盛西慕的女人,他和她睡几觉倒也没什么,但若是真娶了她,还不得被世人嘲笑死。 纪鹏答应给她一笔钱,让她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但王媛说什么都不同意,两人就一直僵持着。但不知怎么,妮子居然知道了纪鹏和王媛之间的事儿,妮子也是个骄傲的女人,她容不得自己的婚姻中有一粒沙子。她向纪鹏提出离婚,并且很快搬出了纪家。 纪鹏厚着脸皮去道歉,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她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更别说是原谅。 昨儿是纪鹏生日,妮子寄来一个邮包,里面是一张化验报告,和一个玻璃器皿。报告上显示妮子怀孕两个月了,后面附带着一张终止妊娠书,而玻璃器皿中是一个两个月大的胎囊。妮子怀孕了没有告诉他,并且无声无息的将孩子给打掉了。她这次是做绝了。而纪鹏当时就崩溃了。 “那时候就觉得她挺可怜的,一个瘦弱的女人躲在洗手间里清洗马桶。后来知道她是我同校的学妹,我只是同情心泛滥的想要照顾她。”纪鹏苦笑,伸手又拿起一碰酒,猛灌了下去。 周鸿嘻哈的笑着,也不阻拦,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是啊,本来只是照顾,可谁曾想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去了,王媛是什么女人啊,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西慕费了多少力气才将她甩开,你居然不怕死的自己贴上去。” 周鸿最近一直看纪鹏不顺眼,他们这些人平日无论如何胡闹,却都有个限度的,兄弟的女人,他们一向不碰。当初的傅继霖与盛鸿江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吗! “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自作自受,我现在老婆也走了,孩子也没了,我TMD也得到报应了,你们能不能别再往伤口上撒盐。”纪鹏握住酒瓶,咕嘟咕嘟的猛灌了几口。 盛西慕慵散的靠坐在真皮沙发上,屋内弥散的欢.爱气息让他下意识的蹙眉,“纪鹏,你找我们来不会是让我们看你如何颓废吧?如果没其他事儿,我可不奉陪了,夏言和乐乐还等着我回家。”盛西慕说罢,真的拎起一旁外套打算离开。 这一下纪鹏终于有些急了,砰地一声将酒瓶砸在桌面上,“盛西慕,盛长官,你名字我约你们来是为什么,何必还要刻意回避,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你真要我低声下气的求你,才肯施以援手吗?” “纪鹏,你小子TMD还记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啊,你若是记得,就不该沾染王媛。我们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我看你是饥不择食了。”周鸿愤愤然的回了句。 纪鹏是真的逼没辙了,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我TMD就是混蛋,现在你们解气了吧。” 周鸿哼哼了声,盛西慕依旧不以为意。“说吧,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 “王媛那女人现在闹得不可开交,我真的拿她没辙了,帮我解决掉这个麻烦。”纪鹏压低了头,淡声说道。 “嗯,倒不是什么太棘手的事。”盛西慕哼笑了声,转瞬又道,“可我为什么要帮你?言言若是知道我又搅合进王媛的事情,定要跟我没完。” 纪鹏自然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他惹出的烂摊子,也没有让盛西慕平白给他收拾残局的道理。“条件任你开。” 盛西慕含笑,随意的把玩着手中打火机,噼啪的几声脆响后,黄色火苗随意的跳跃着。“纪总手里不是有块地正要开工吗,我瞧着那块地不错,就是不知纪总舍得割爱?” 纪鹏微愣了半响,唇角扬了一抹嘲弄,他倒是忽略了,盛西慕是什么人啊,只怕他找上他的时候,盛西慕就已经派人查清了事情始末,刚刚不过是在他这儿装傻充愣。那块地的价值如今已上亿,后期增长值更是无法估量,盛西慕这无疑是趁火打劫,但那又能如何,即便他现在要他的全部家当,纪鹏也得点头。 “行啊,只要王媛不再找我麻烦,那块地就是盛长官的。”纪鹏说完,拎起衣服便走了出去。屋内只余下盛西慕与周鸿二人。 “你要那块地干嘛?你们盛氏又不擅长房地产开发。”周鸿不解的问道。 “嗯,夏言擅长,她整日无所事事的,给她找点事儿做也好,工程一开工,至少一两年的时间,她无法离开赵市。”盛西慕哼笑,啪的一声将打火机摔在桌面上,拿起外套向外走去,手刚搭上门把,又回头补了句,“今儿的账你结。” “凭什么啊!小爷这又是招谁惹谁了。”周鸿不满的嘀咕着。倒不是他怕花钱,而是家中所有现金卡都上缴给刘芸,他手中只有一张信用卡,并且还是与刘芸手机绑定,他在这种地方消费,刘芸知道并不会说什么,她一向喜欢将事情藏在心里,但就因为这样,他只会更心疼她。 盛西慕开车先去了不远处他名下的一间公寓,洗净了一身烟酒味儿后,才敢回家。推开别墅大门,夏言抱着乐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乐乐津津有味的看着动画片,不是的在夏言耳边低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开心的事,母子二人笑作一团,当真是一副温暖的画面,让盛西慕看的移不开视线。 “爸爸,你回来啦。”乐乐听到玄关处的响动,快速跳下沙发,小跑着扑入盛西慕怀中。盛西慕将他胖乎乎的身体拎起来,抱着他走回沙发旁。 “今天回来这么晚?”夏言笑着问道,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茶。 “嗯,辖区开会,所以晚了。你们晚饭吃的什么?”盛西慕温声询问。 “妈妈做了我最喜欢吃的香辣蟹。”乐乐嘟起小嘴巴,笑嘻嘻的回答。 “是吗?那有没有给爸爸留啊?”盛西慕笑着,吻了吻孩子的小脸蛋。父子二人在沙发上闹了一阵子后,盛西慕才抱着乐乐回房,将小东西哄睡之后,他才回到自己房间。恰巧夏言从浴室中走出来,用毛巾擦拭着湿漉的发梢。盛西慕十分自然的从她手中接过毛巾,动作温柔的替她擦拭长发。 “你晚上究竟去哪儿了?”夏言坐在梳妆镜前,再次询问,“少在我面前打官腔,一进门我就问道你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若是在辖区开会,用得着费心思的掩饰吗?” 盛西慕手上动作微顿了下,而后摇头失笑,“什么都瞒不过你,言言,有时候女人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她仰头望向他,眸色带着几分不满,“哦?按你这么说,女人就应该傻傻的被男人骗吗?” 盛西慕笑的越发慵懒,伸臂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头,深吸了一口她发间馨香。“太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觉得累。我的确是有心隐瞒,但有时善意的谎言只是因为太在乎。” 夏言随意的一笑,显然并不以为然。“不想说也无妨,我不太感兴趣。” 盛西慕打横将她抱起,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覆身压了下去,“和周鸿纪鹏在皇朝万豪小坐了一会儿,纪鹏最近惹了写麻烦,心情不太好。”他避重就轻的回答。 夏言却蹙了眉心,又问,“你喝酒了?吸烟了?还是两样都犯了?” 盛西慕自知理亏,不敢再争辩,态度良好的讨饶道,“老婆,我下次不敢了,就一次,原谅我好不好?” “走开,别以为嬉皮笑脸的我就会原谅你。”夏言拍了下他不安分的手掌,躺倒在床上,背转过身不去理会他。但盛长官的脸皮早已修炼到一定的厚度,他笑着将她拥在怀中,手掌轻车熟路的滑入她领口,触摸上一侧的柔软。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夏言下意识的嘤咛。 “别闹,我累了,早点睡吧。”夏言被迫转过身,抬眸迎视他深邃的墨眸,却在他眸中看到跳动的火焰。 “没关系,你睡你的,我做我的,言言,我没让你配合。”盛西慕含糊的呢喃,唇游走在她胸口的肌肤之上,引来夏言一阵阵的轻颤。 不过片刻的功夫,身上碍人的衣物便被他扯落,丢在床下,他紧压着她柔软的身体,扯住她双腿,环在自己腰身,身下火热的坚.挺蓄势待发,只等待着寻找湿润之处,发泄隐忍之久的欲.望,但他这次并没有太过急迫,火热的间断在她花穴的入口处反复流连,夏言被他挑逗的浑身燥热难耐,她微弓起身体,向他逐渐靠近。 “盛西慕,你,你故意折磨我。”夏言气喘吁吁,涨红了小脸,伸手握住他滚烫的坚.挺,抵在自己潮湿之处。而后双臂攀上他颈项,身体向他依靠,让他的炙热顺力缓慢进入她身体。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低吟,他反客为主的将她推倒在床榻,按住她消瘦的双肩,邪魅低笑。 “言言,就这么迫不及待?” 她看着他,眸中璀璨星光盈动,一副极委屈的模样。盛西慕自然受不住她这种无形的引诱,心痒难耐,停留在她湿热体内的坚.挺更是无法隐忍的律动起来,深入浅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依然疯狂。 而就在他忘我驰骋之时,夏言突然弓起身体,身下扭动着,避开他的冲刺。突然脱离出柔软湿润的花穴,盛西慕心头顿时空了下来,有些失控的将她死死按在身下,力道带着蛮横。 “痛,好痛,西慕,放开我。”夏言突然呼痛出声,身体弓在一起,萎缩成一团。眸中浮动着盈盈泪光。盛西慕突然清醒,见她眸中含泪,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瞬间清醒。他即刻放开她,小心翼翼的查看她是否被弄伤了。只见夏言细嫩的手腕肌肤已然勒出一道红痕。 “言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盛西慕心疼的吻着她白皙的手腕,眸中尽是疼惜之色。盛西慕有过很多女人,与他们欢爱不过是纯粹生理上的发泄。只有面对夏言的时候,才会情难自控。这小妮子是故意在关键时刻喊停,本来是想惩罚他,没想到他那时被情.欲所控,一时间失了分寸,反而伤了她。 夏言被他轻拥在怀中,他已不敢再轻举妄动,赤裸的肌肤依旧紧紧的想贴着,盛西慕身下坚.挺尚未得到发泄,依旧滚烫火热,而拥在怀中的娇躯却太过脆弱,他不敢再用强。如此的隐忍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夏言与他赤.裸相对,微微眯起美眸,指尖却随意划过他喉咙,逐渐向下游走,一路经过他平坦的腹部,最终停留在滚烫的源头,指尖调皮的在硬.挺之上跳跃,夏言唇角含着玩味的笑,显然是在故意挑衅。“西慕,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她仰头看他,无辜的眨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轻颤,扫过他脸庞的肌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6章 别再见她 盛西慕闷哼一声,一把擒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尹夏言,不想再继续,就给我安分点儿。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再伤害到你。” “其实,继续好像也不错。”夏言调皮的笑着,天真中又混合着妖冶。她简直就是个妖精,定要折磨的他身心皆痛才肯罢手。 他突然翻身而起,再次将她紧压在身下。有些蛮横的扳开她双腿,一.挺.而.入,而伴随着的又是夏言怯怯的低泣声,“不要,好痛啊。” 盛西慕顿时又僵住了身体,不敢继续,又不忍抽出,这简直是眼中极痛苦的折磨。“言言,忍耐一下好不好,很快就会过去的。”他低头吻住她娇嫩的唇片,不住的低喃,声音暗哑的厉害,显然已经隐忍到极致。 而身下女子轻轻眨了几下眼,透出几分狡黠的笑靥,“西慕,你好像很难受?” “尹夏言!你给我等着。”盛西慕终于发现这丫头是故意整他,他用力按住她肩膀,身下开始疯狂的驰骋。在她身体中发泄了一次不够,又抱入浴室中卷土重来,夏言抵不过他的索求无度,到后来哀求声不断,而他惘若未闻,毫无顾忌的要着她身体。最后,看着她在他身下昏厥过去。 温热的水柱冲洗着两人粘稠的身体,他轻拥着她柔软温热的身体,眸光温柔如水,好似拥着是他的全世界一样。他将她轻放在床榻上,刚取了睡衣,准备为她穿上,转身却见夏言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双眸子。 “这么快就行了?看来应该还可以继续。”他邪魅的笑着,作势要将她扑到,夏言吓得不轻,裹着被子踉跄后退,躲到床角。 “不,不要,我没力气了。”夏言怯生生的看向他,这次眸中都是无助,再没了戏谑玩味。她算是懂得了,在床上挑衅男人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盛西慕笑着,连人带被一起拥入怀中。“今天先放过你,若再有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我准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夏言被他困在胸膛,面颊羞得通红。“衣服给我。” “其实,就这样睡好像也不错。听说裸睡有助于睡眠,要不我们今儿也事实?”他笑的越发邪魅了。 “盛西慕!”夏言怒冲冲的喊了一声,用力扯过他手中的睡衣,看样子他是肯定不会回避,只好红着脸在他面前换衣,自然,盛西慕是不会安分的,不时的借机抚摸她身体。 穿上睡衣之后,夏言起身下床。却被盛西慕拉住手臂,他以为她是真的恼了。“言言。” “你不是没吃饭吗?我去将饭菜热热给你,总不能饿着肚子过夜。”夏言回了句,用力想要甩开他手臂。出去敢场子,只怕就是喝酒了,哪儿还能吃饱肚子。 盛西慕并未放开她的手,而是跟随着她一起向楼下餐厅走去。“老婆,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一会儿我吃饱了,再好好疼你。” 夏言瞪他一眼,并未还口。 夏言将晚饭中留出的香辣蟹重新翻炒了一边,又热了些米饭给他,盛西慕坐在餐桌旁,吃的津津有味。突然意识到,有家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他多久没吃过一顿热乎的夜宵了,每次应酬回来,灌了一肚子的酒,吐空之后,也只能饿着肚子入睡。 “言言,有你真好。”他放下碗筷,突然握住她的手。神情极为认真专注。夏言娇嗔一笑,羞怯的甩开他的钳制。 “吃饱了就睡吧,明天你还要去辖区呢。”夏言说完,起身向楼上走去,却突然被他从后缠住。 “老婆,我们结婚吧。”盛西慕将头靠在她耳侧,带着几分渴求。 夏言笑着推开他,“你也知道我们还没结婚啊,所以‘老婆’这两个字不要乱叫。” “言言。”盛西慕眸色微沉,神情有些受伤。“言言,你究竟何时才肯答应我?乐乐都快四岁了,难道等他长大了,我们还在未婚同居?” 夏言微蹙了眉心,微叹道,“这些天我也考虑过,其实,我爸说的对,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所以,等得到我爸爸和盛部长的首肯,我们在考虑结婚的事儿吧。” 盛西慕被她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他盛西慕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沦落到这个境地,他求婚居然被毫无犹豫的拒绝,这丫头就不会给他留点情面。他这些日子是对她是宠着护着,就差打板供起来了。他强求过什么?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名分而已,想要一纸婚书,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难道这也是奢望吗! 虽然拥着她柔软馨香的身体,但盛西慕却是一夜无眠。 …… 纪鹏那边逼得紧,盛西慕也着实没有什么耐心对待王媛那种女人,他找来林进,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让他自行处理。对付王媛这种人,越是利落干脆的方法,越是有效,她敢肆无忌惮的要挟纪鹏,不就是拿捏住纪鹏心软的弱点吗。 在动手之前,盛西慕问纪鹏,是否想要留住王媛肚子里的孩子,纪鹏的确犹豫了,但短暂的迟疑后,他还是斩钉截铁的说了句,“不要。”他的确有些不舍,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他不可能离婚,那么,妮子将来要如何面对这个多出的孩子?那只会成为埋在他们之间的定时炸弹。 林进先是查了王媛的病例,却意外的发现王媛因为月份过大而强行引产,导致身体受损严重,很可能终身不孕,那么,她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了纪鹏的孩子?这的确是十分可疑的。 对于王媛,盛西慕深知用钱只怕无法打发,对付恶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以恶制恶。他命人将她捆绑,直接送去了一家私人医院,无论王媛的身孕是真是假,都要在医院验个究竟。若是真的,盛西慕会直接让人强行拿掉,若是假的更好,倒是省了更多的麻烦。 王媛是被捆绑着拖了进来,嘴巴上封着胶带,双手被捆绑着,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直接将她丢在墙角,自然不会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她忐忑的靠在角落,睁大了一双惊恐的双眼,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口中不停发出呜咽声。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推开,盛西慕在林进等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悠哉的坐在软椅上,吩咐两个保镖。“将她解开。” 王媛刚被解开束缚,便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盛西慕,你究竟想做什么!王家已经被你毁了,你还不放过我吗?我又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我?”歇斯底里的嘶喊之后,她反而平静了,目光死死盯着盛西慕,而后笑了起来,“盛长官不会是对我旧情难忘吧,怎么?你的小公主满足不了你了?” 盛西慕眉心蹙起,厌恶的冷哼了声,“王媛,你还真会自作多情。” “那你抓我来做什么?我可没再招惹你。”王媛转动了下手腕,才发现腕间都是勒出的红痕。 “你是没招惹我,但你招惹了纪鹏。你在上流社会的时间不短,难道不懂得这个圈子的规矩?”盛西慕轻笑,从兜中掏出一支烟,噼啪的火光之后,他刚点燃烟蒂吸了一口,似乎想到什么,又丢在脚下踩灭。 王媛脸色变了几分,但还是故作镇定着,“盛长官也来趟这趟浑水吗?我的确是跟了纪鹏,但那又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想跟着谁是我的自由,我一个女人,总要找个依靠,难道盛长官绝情到连一条活路也不给我?” “其实,你的死活的确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盛西慕随随的笑着,随意的把玩着手指,缓声又道,“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找上了纪鹏。那小子是妻管严,现在家里老婆发威了,他只能迫不及待的将你解决掉。” 王媛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停的摇头,“不,不可能的,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可能不要我。” “孩子?”盛西慕蹙眉,“我记得你上次流产伤了身体,难道医生没对你说过,你这辈子都怀不了孩子了吗?”盛西慕说完,对身后微招了下手,很快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几个护士。都带着医疗器械与化验用具。 “王媛,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究竟有没有孩子,让医生检查一下就知道了。”盛西慕说完,起身走了出去。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体慵懒的靠在窗口,房门内不时传来女人不停挣扎的惊恐尖叫声。过了许久,声音才逐渐消失。房门被人从内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递出一张检验报告。 “盛长官,这位小姐并没有怀孕。” “嗯。”盛西慕淡应了声,结果似乎没有丝毫意外。他拨通了电话给纪鹏,告诉他王媛并没有怀孕。电话那端的纪鹏十分气愤,被女人玩在股掌之间的感觉自然不好受。但同时他也松了口气,王媛没有怀孕,倒省下了很多麻烦。 挂断了电话后,盛西慕再次走进房间,此时,王媛双臂环胸,战战兢兢的坐在角落里,戒备的看着他。“你,你还想怎样?” “你没怀孕的事儿,我已经告诉纪鹏了,现在你也没什么能威胁他的。”盛西慕说完,抽了张支票递到她面前,数额足以让她过完下半辈子。“我也不想将事情做绝了,如果你足够聪明,就拿着钱消失,这样对谁都好。” 王媛看着他,僵持了片刻后,才从他手中接过那张支票。 盛西慕哼笑一声,笑靥中带着几分讥讽。然后,决然的转身,吝啬的不肯再看她一眼。 离开私人医院时,时间尚早,盛西慕便开车去接乐乐放学,车子刚停在幼儿园门口,便见到不远处,乐乐扑入夏言怀中。夏言卸下他肩膀上的小书包,牵着宝贝的小手向外走,盛西慕推门下车,宝宝眼尖的很,第一时间看到了盛西慕及他那辆耀眼的大奔车。 “爸爸!”宝贝挣脱夏言的手,扑向了盛西慕的方向,盛西慕蹲身,伸出手臂将小东西纳入怀中,夏言随后走了过来,脸上含着淡淡的笑。 “你怎么来了?” “出去办事,提前回来了,就想着来接你和乐乐。”盛西慕笑着,将乐乐抱入副驾驶的位置。夏言也推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盛西慕转动钥匙,发动引擎,车子驶出去,但车速并不快,一般乐乐在车上的时候,盛西慕的车都会开的很平稳。 乐乐坐在副驾驶上并不安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给盛西慕讲班级中发生的趣事,说绘画老师穿的短裙很风情,说英语老师新交了男朋友,语文老师的孩子下个月结婚。 “现在幼儿园的小东西都谈论这些?是不是有点儿早熟了?”盛西慕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探寻的看向夏言。 夏言摇头失笑,“现在的孩子跟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你不知道吧,前两天,还有小女孩送你儿子巧克力呢。说是情人节礼物。” “呦,我家宝贝这么抢手啊。”盛西慕笑着,用手揉了揉宝贝的头。 而乐乐却突然蹙起了眉心,小鼻子用力的在他外套上嗅了嗅。“爸爸,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儿呢?” 盛西慕微愣,目光下意识的探向后面的夏言。他怎么忘记了,王媛身上一向都喷着浓重的香水。他并未留意,但乐乐的鼻子却十分敏感。 透过后视镜,盛西慕看到夏言面容依旧平静,唇角笑靥淡淡,但眸光却冷黯了下来。 车子一路驶入别墅,夏言率先下车,盛西慕牵着乐乐一起下车,小东西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直耷拉着小脑袋,低声询问,“爸爸,妈妈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盛西慕笑着回了句,俊颜上却满是无奈。 夏言脱下外套,扎上围裙走进厨房,不多时里面便传来饭菜的香味。有盛西慕父子喜欢的海鲜,昨天是香辣蟹,今天就是多宝鱼,几乎天天不重样。倒是将盛西慕的胃口养刁了。 餐桌上的气氛格外的沉寂。乐乐识趣的低头扒饭,夏言给他挑着鱼刺,将雪白的鱼肉放入他碗中。她安静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默不出声。盛西慕小心翼翼的吃饭,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饭后,夏言给乐乐洗了澡,将他哄睡之后才从儿童房中走出来。她刚关上了乐乐的房门,一双手臂就从身后缠了上来。也不知道他站在走廊中等了多久,身体都是冰凉的了。 “言言,真的生气了?我主动交代好不好?” “回房再说吧。”夏言淡漠着一张脸,向卧房走去。盛西慕紧跟在后面,唇角不着痕迹的勾起笑。只要还肯回房,就证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卧房中,夏言坐在床边,盛西慕半跪在她面前,手臂搭在她膝盖上,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你身上的香水味儿,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王媛的吧。”夏言平淡问道。 盛西慕哼哼了声,心想这对母子都是属狗的吗?鼻子可真够灵的。“嗯。”他点了下头,倒也没想继续隐瞒。“我今天的确见了王媛,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纪鹏。” “纪鹏?XX集团的纪总?”夏言皱眉问道。 “嗯。他是我发小。我们在灾区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就和王媛搞在一起了,现在弄得老婆也跑了,孩子也没了,整天借酒买醉,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盛西慕牵住夏言的手,不停的摇晃着,大有撒娇的意味。 夏言微眯了眸子,与他对视了半响,将他眸中一片坦然,便也没继续追问什么。毕竟两人经历了太多,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如何能携手面对风雨。“坐下吧,我信你。”夏言淡声说了句,伸手拍了下身旁的位置。 盛西慕笑着起身,坐回夏言身侧,手臂顺势缠上她腰肢,“言言,下次能不能不罚跪啊,好歹我也是一辖署之长吧,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没人逼你啊。”夏言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看着他。 盛西慕讪讪的抹了下鼻子,闷声嘀咕了句,“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成。” 夏言得逞的一笑,翻身躺在床上。盛西慕踢掉脚上的拖鞋,跟着钻进被子里。他关了头顶的壁灯,屋内瞬时陷入一片黑暗。而黑暗中,他温热的手掌顺着夏言玲珑有致的身体抚摸着,唇扑捉上她胸口的柔软,用牙齿啃咬着敏感的凸起。夏言嘤咛了一声,用力将他的头推出胸口。 “别碰我,盛西慕,我可没说原谅你了。自己一边儿躺着去。” “言言,我都承认错误了,得理不饶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黑暗中传来盛西慕邪气的笑,伴随着凌乱的喘息。他话音未落,人再次扑了上来,将夏言压在身下,不等她挣扎,已经扯掉了她底.裤,将炙热的坚.挺挤入她狭小紧致的花穴中。 夏言闷哼一声,双手抓紧他肩膀皮肉,指尖遽然收紧。毫无前戏的进入,伴随着微微的刺痛。而紧压在身上的男人并没有迫切的索取,一双薄唇亲吻着她柔软的唇片,舌尖探入,纠缠上她的小舌。感觉到她的身体本能的湿润,才开始放肆的律动。 “西慕,西慕。”她急促的喘息,不停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在,言言,你要我,是吗?”盛西慕邪魅的扬着唇角,手掌托起她小巧的下巴,深深的拥吻着她。 夏言被他折磨的欲.火.焚.身,双臂紧缠住他颈项,忘情的吟偶着。“西慕,别再见她,我会伤心……”她含糊不清的呢喃着。 “好。”盛西慕笑着,咬上她小巧的耳垂,含着敏感的耳珠。 夜夜纠缠,夏言每天清晨醒来,周身都像要散架了一样的痛着,而他却是神清气爽,夏言非常好奇这个男人究竟哪儿来这么多的精力。有几次,她看着他失神,盛西慕就会凑过来问,“言言,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夏言就会不解的问上一句,“盛西慕,你不累吗?” “言言,是你身子嬴弱,太不经折腾,以后我每晚陪着你‘运动’,慢慢就会适应了。”盛西慕暧昧的笑,低头在她唇角偷了个香吻。 早晨吃过早饭,盛西慕开车送乐乐上幼儿园,然后在顺路送夏言上班。离开前,他一定要索要离别吻,才会放开她。又一次夏言早晨有个晨会,赶时间居然忘了这茬,没想到他居然追了过来,就在公司大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弄得夏言几天都抬不起头来。 “哎呦,尹总今天气色不错啊,昨儿又被盛长官安抚了?”一进门,林岚就笑着迎了上来。 夏言脸颊一红,“林岚姐,你只会取笑我。”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敢说昨儿晚上没和盛西慕做运动?现在满公司的人都知道尹总的甜蜜事儿,我看你们好事也将近了吧。”林岚一向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无所顾忌。 夏言耳根子都要红透了,脱了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两个老头子一个比一个倔强,想让他们点头,比登天还难。”夏言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林岚不以为意的耸肩,“结不结婚不就差那么一张纸吗,只要你们相爱,那张纸也没什么重要的。何况,你们还有乐乐,只要有孩子在,老人早晚是要点头的。” “但愿如此吧。”夏言淡笑着回了句,坐到办公桌旁,翻开一本文件,认真的看了起来。“明天有一个新项目就要竞标了,标书准备的如何了?”夏言淡声询问道。 “还差一点儿收尾工作,我今天加班会做完的。”林岚回了句。 “没关系,我来做吧。前些日子我不在,笑恩姐怀孕又不能操劳,辛苦你了。”夏言笑着说道。 “还算你有良心,那交给你了。”林岚笑着,倒也不客气。前一阵子公司就她一个人守着,天天加班,家里老公和孩子都要闹革命了。 “笑恩姐下个月就是预产期了吧?”夏言又问。 “嗯。”林岚点头,“也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顾家什么都不缺,但我们总要表示下心意。” 夏言抬眸,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我在金店定了个平安锁,改日你去探望笑恩姐的时候,顺便帮我带过去。” “好。”林岚拉长了语调,笑着推门走了出去。 夏言加班一直到深夜,盛西慕打了几次电话来催,态度一次不一次不耐烦了。最后干脆要开车去公司接她。 “别使性子了,怎么能留乐乐一个人在家?我马上就整理完了,一个小时后保证到家。”夏言笑着,声音中却难掩疲惫。 “嗯,好吧,我只等你一个小时,若再不回来我就去你公司抓人了。”盛西慕霸道的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言看着不停传出嘟嘟忙音的话筒,无奈失笑。她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关了电脑和灯,乘坐电梯向地下车库走去。时近午夜十二点,整栋大楼中空无一人,静的有些可怕。好在夏言已经习惯了这种宁静。以前因为她时常加班,林岚还给她取过两个外号,一个叫‘加班叫住’,另一个叫‘拼命三郎’。 夏言如往常一般,走入地下车库深处,按了下车钥匙,停靠在不远处的车子,车灯亮了两下,夏言刚要走过去,而身后不知何人用力极重了她后颈,她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而此刻,盛西慕坐在别墅的客厅中,电视机播放着夜间新闻,但他却没有丝毫心情,眼看着落地古董钟分针与时针就要重合在十二点钟的方向,夏言依旧没有回来。他不耐烦的将遥控器丢在一旁,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当当当几声钟响后,终于挨过了约定的一个小时,但夏言却没有准时回家。 盛西慕又火了,拿起桌上的手机,再次拨通了夏言的电话。而这一次,手机居然处于关机状态。盛西慕当时就懵了,第一反应就是夏言是不是出事儿了?但转念一想,最近又没得罪人,他们乐乐分分的过日子,自家老子那边也默许了,有盛傅两家压在那里,谁还敢不要命的动夏言。 或许,只是她手机碰巧没电了吧。盛西慕如此想着,又拨通了夏言办公室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想必她已经在路上了。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小时,但夏言依旧没有回家。这一次,盛西慕再也坐不住了,披上外套,拿起车钥匙,便走了出去。 深夜路上的车辆稀少,盛西慕的大奔车飞速疾驶,很快便赶到了夏言公司。但整栋大楼已经空无一人了。盛西慕又去了地下车场,发现夏言的车子还在,但人却凭空消失了,这一下,他是彻底懵了。 他强作镇定,拨通了林进的电话,简单的告诉他夏言不见了。让他赶紧派人寻找。挂断电话后,盛西慕又拨通了林笑恩的手机,因为是深夜,公司的保全室被锁住,只留了一个值班的老头,根本调不出录像。 笑恩和顾希尧已经睡下了,但一听说夏言加班后失踪了,匆忙的赶来公司。录像是调出来了,却偏偏少了十二点前后地下车库的那一段录像。他们只看到夏言从电梯走入地下车库,之后是十分钟的黑屏,人便凭空的蒸发了。 “会是谁做的?”顾希尧蹙眉问道。“西慕,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会不会挟私报复?” 盛西慕不假思索的摇头,最近辖区平静的很,他受的一等功也是在灾区用命换的,不可能得罪任何人。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而无所顾忌的盛西慕了,他有了要守护的人,行事已经变得格外低调。 “公司呢?最近生意上与人有没有过节?”顾希尧又看向一旁笑恩。 “没有,我一直待产,夏言又离开了一段时间,最近公司根本没接过大case,怎么可能得罪人。会不会是为财?”笑恩问道。 “不可能,显然是有预谋的。”盛西慕跌坐在沙发上,俊脸阴霾的厉害。居然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无论是寻仇,亦或者绑架,都应该会打电话来,或者威胁,或者勒索钱财,总该有个目的,而直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夏言这个人就真的人间蒸发了。 林进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但直到天亮,依旧没有查到丝毫线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盛西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好在还十分沉得住气,毕竟,越是紧要的关头,越是要临危不惧。 夏言的失踪,本就乱作一团,而林笑恩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早产了,因为夏言的事儿,她本就提心吊胆,又一夜未眠,早上也没胃口吃什么东西,一不小心在洗手间摔了一下,羊水便破了。顾希尧惊慌的将她送去医院,听说到医院不久,就生下一个小女孩,因为月里不足,孩子十分虚弱,一直放在保温箱中。 盛西慕已经坐不住了,开车在赵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虽然知道这样不过是徒劳无功,但他就是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又是一天过去了,依旧没有找到夏言的一点消息。乐乐见不到妈妈,整天不停的哭,哭的盛西慕心都乱了。 好巧不巧傅将辖署那边又打来了电话,他是先拨通了夏言的电话,打了几次都处于关机状态,傅继霖是敏感的人,立即猜想到可能出了事儿,一个电话打到盛西慕这里,事情便再也瞒不住了。傅继霖连夜飞了过来,盛西慕去借机,傅将辖署见了他,劈头便问,“我将她交个你,才多久人就不见了,盛西慕,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了,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夏言交给你!” 傅继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却依旧没寻到夏言的踪迹。一向最沉稳的傅将辖署也有点儿沉不住气了,若不是乐乐一直呆在盛西慕身边,傅将辖署少不了要向他发难。 而就在事情毫无进展之时,纪鹏的一个电话,却点燃了希望的火花。“西慕,你,你那边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我该发生什么事儿才是正常的?”盛西慕一听这话音,就察觉出不对。 “倒也不是,只是有件事儿,我想应该知会你一声。妮子娘家的人可能对王媛动过手,王媛那女人心胸狭隘,我怕她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其实,这事儿就是几天前发生的,妮子受了委屈回娘家,她是刚烈的性子,发生了这种事儿,也只有离婚一条路可以选。但她家却有个整日游手好闲,又总以为自己是打抱不平的少侠弟弟。他一听姐姐受了委屈,也没知会家里人一声,带着几个哥们将王媛那小.三堵在巷子里就给轮.奸了,时候还觉得不解气,将王媛脱光了丢在公路上。 本来王媛拿了盛西慕的钱,已经准备离开赵市,过平静的生活,结果却平白受了这种屈辱,她自然是气不过的。但更让人头疼的是,妮子的弟弟上完了人还把脏水泼到了盛西慕头上,硬说是盛长官指使的。 妮子那弟弟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倒也没傻到家,知道纪鹏有个长官朋友,打着盛长官的旗号,将来即便王媛要算账,也不会算到自己头上。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才告诉我?”盛西慕一下子就火了,恨不得将纪鹏撕碎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了。”纪鹏战战兢兢的回了句。这事儿倒也不能怪他,妮子一直和他闹离婚,他哪里还有心思管小舅子都做了什么糊涂事。后来他在妮子家门口跪了整整一夜,妮子才算是心软原谅了他。小夫妻又腻在了一块儿,他抓着老婆想要亲热,却被妮子拒绝了,妮子告诉他孩子还在她肚子里,并没有拿掉,不过是吓唬他而已。纪鹏这边儿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小舅子就兴高采烈的说是自己的功劳,就把怎么收拾王媛,又将事情推到盛西慕身上时,纪鹏的脸色都变了。盛西慕是什么人啊,若是知道他们算计他,还不得要了他们的命。 纪鹏怕真出什么事儿,慌忙的拨通了盛西慕的电话,没想到就真的出事儿了。 “纪鹏,这笔账你给我记着,如果夏言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那个混蛋小舅子就TMD去给我陪葬。”盛西慕啪的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通话也同时中断。 “去查王媛的下落,越快越好。”他抱着头,对林进沉声说了句。 而此时,另一处,夏言正被王媛和几个小痞子锁在一间破旧的仓库中。王媛用盛西慕给她的钱雇了这几个小痞子绑架夏言,他们的手脚倒是利落,也没留下任何把柄,即便是监控录像,都一并删除了。 这几天倒是安分,起初夏言醒来的时候,王媛看着她狰狞的笑,先是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便对她说,“盛西慕是怎么对我的,我也让你尝尝滋味。” 她叫进来几个小痞子,对他们说,“这女人长得怎么样?今儿便宜你们几个了。” “哎呦,大姐,你早说还有这待遇啊。”几个小痞子看着地上的夏言,纷纷开始流口水。 眼看着几个男人像自己逐渐靠近,夏言害怕的厉害,却必须强作镇定。她打量着几个男人,身上都是廉价的地摊货,想必是王媛随便找来的几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靠在墙角,冷冷的看着几个男人,“你们真敢碰我?你们这位大姐想必没告诉过你们我是什么人吧?” 几个男人果然被夏言镇住了,纷纷看向王媛,“大姐,你不是惹了什么大人物吧?看这女人的穿着,应该是个富家女,她真是你表妹?” 王媛找他们来的时候,编排了一套说辞,说夏言是她表妹,横刀夺爱,抢了她未婚夫。所以,自己抓她,也不过是吓唬一下她而已。绝不会闹出人命。如此几个小痞子才肯收钱帮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7章 我想好好抱抱你 “她表妹?”夏言哼笑,“一个贪污犯的女儿也配当我表姐?”夏言拿出气势,率先压住了场面,“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我把是傅继霖将辖署,他跺跺脚,北首府都要晃三晃,你们抓我,真是不要命了。你们这位大姐是不是也没告诉你们,我是辖区盛长官的女人?你们觉得,碰了我,还能有命吗?” “大姐,这怎么回事儿?”又是将辖署,又是长官的,几个小痞子吓得脚都软了。 王媛纷纷的咬着唇,骂了句,“一群没用的东西。”她从包中甩出两叠钞票砸在几个男人身上。“都拿着钱给我滚蛋。” “可是,大姐,她……”几个男人僵在原地犹豫着,他们抓来了将辖署的女儿,只怕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们怕什么,我才是主谋,有什么事儿,我一个人顶着,还想拿到钱的话,现在就给我滚。”王媛歇斯底里的嘶喊了句。 几个小痞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拿着钱跑了。 王媛缓缓蹲在夏言面前,伸手抓住夏言精致的小脸,脸上都是狰狞。“尹夏言,你的确有些手腕,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我既然把你抓来,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我那么爱盛西慕,他却这么残忍的对我,我不好过,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你不是他的心尖吗,如果你死了,他一定会痛不欲生吧,而他越痛苦,我就会越高兴。” 王媛只出现了那么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夏言逃过了被玷污的危险,但她被困在破仓库两天,终于明白了王媛所说的要她死是什么意思。原来,王媛是想将她困死在这里。这是个封闭的废旧仓库,夏言被一条粗重的锁链锁在柱子上,别说是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即便是大汉也绝不可能挣脱。起初的时候夏言还挣扎嘶喊过,喊哑了嗓子,却没有半点效果。这根本就是徒劳,四周静的可怕,这地方也不知被废弃了多久,根本没半个人影。 夏言撑了四天,不吃不喝,几度昏死过去,又几度醒来。最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哭过几次,想到盛西慕,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却又要分开,是不是命中注定他们就不该有交集,他们之间本就是错的,所以,幸福总是那样短暂,上天才会一次又一次惩罚他们。 后来,又想起了乐乐,她的乐乐很快要过生日了,才四岁的孩子,就没有母亲,乐乐的未来会不会因为她突然的缺席而改变?她的乐乐,会抱着她,给她温暖与动力的乐乐,会给她唱《爱》的乐乐,她那么那么心疼的乐乐,真的再也无法相见了吗? 再后来,她又想起了傅继霖,那个她一出生就缺席的父亲,那个害死她母亲的元凶,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他说会补偿她,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传说人在要死的时候会惦记最爱的人,无数身影在脑海中来回的盘旋,有尹建国,盛沐夫妻,尹夏昊,还有尹夏元与杜婧,甚至还有墨筱竹、盛鸿江,就好像放电影一样,他们的影响在脑海里快速旋转着,好像在播放着她短暂的一生。如果没有盛西慕,她的人生一定会是波澜不惊的吧,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在尹建国夫妻的呵护下,快乐的长大,然后,在合适的年纪,找一个可靠的人嫁了。那便是另外的一种人生了。也许会错过这般轰轰烈烈的爱恋,但人生,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好在她是锁在床边的梁柱上,废弃的仓库外,长满了杂草,夏言吃力的伸出手去扯杂草的叶子,放在口中吞咽。她不怕死,但她真的不想死,这世上还有太多的牵挂,她要为盛西慕活下去,要为乐乐活下去。 如此,撑过了第四天,等到第五天的时候,能够到的地方,连一片草叶也没有了。她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瘫软的靠着柱子,仰头看着窗外天空。今天的天气真好,天空是蔚蓝色的,万里无云,她发呆的望着,但神志却越来越模糊了。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无论理智如何的叫嚣挣扎着:不要睡,不要睡,一旦睡了,也许就不会再醒来。可她的头脑却还是越来越沉重。 夏言张嘴咬在自己细嫩的手腕内侧,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疼痛刺激着大脑,她的意识真的清醒过来,睁开眼帘去看痛楚,竟然要的血肉模糊了。但她没有哭,夏言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每留下一滴眼泪,身体中就会少一分水分。她一定要撑住,撑到盛西慕来救她。!%^* 而另一面,盛西慕和傅继霖几乎急疯了。不仅是夏言,王媛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半分踪迹。这女人在商场政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确是有些头脑与手腕的。在最关键的一刻,一通电话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电话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盛西慕接通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的是王媛的声音,她尖利的笑格外刺耳。“盛长官,心爱的女人弄丢了,现在一定很心急吧?” “王媛,你到底将夏言弄到哪儿去了?只要你将夏言带回来,条件由你开,一切都好商量。我求你,将夏言带回来。”盛西慕虽然极恼,却还是压抑着,低声下气的恳求。 电话那一端,王媛笑的越发放肆了,“没想到你堂堂盛长官也有低头的时候,那我让你给我跪下呢?我让你娶我呢?都办得到?” 盛西慕沉默,脸色都铁青的,他不轻易动怒,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无底线的任由着王媛挑战他的尊严。但夏言还在那女人手中,已经五天了,他甚至无法确定她的安危。“好,只要你将夏言带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是吗?可惜啊,太晚了。”王媛笑着,肆意放纵。“我现在只想让她死,我就是让你痛苦,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五天五夜滴水未进,你的言言现在早成为一具尸体了。祝你在她尸体发霉之前,能找到她,好好安葬。” 王媛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话筒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盛西慕将冰冷的手机紧握在掌心,手背之上道道青筋凸起。 “是谁的电话?”傅继霖沉声问道。 “王媛。”盛西慕几乎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将手机交给身旁林进,“用卫星定位系统跟踪这个号码。” 林进的动作很利落,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查到了王媛的位置,是机场,同时也查到,她此时已经坐着飞机远走高飞了。她真是精明,在上飞机的前一刻给盛西慕打电话,但也恰恰是这个电话救了夏言一命。 “去了哪儿?”盛西慕又问。 “美国。”跨了东西半球,王媛是要准了盛西慕不会抓到她。 “给我继续查,我一定要抓到她!”然后碎尸万段。盛西慕手掌紧握成拳,骨节发出撞击的脆响声。“还有,将这个号码所有去过的地方都查录下来,一一盘查。” 为了躲避盛西慕的眼线,王媛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其中隐蔽的地方也只有郊区一处废旧的仓库。哪里曾是一处废旧的工厂,荒废了很多年,政府一直想要重新组建,但耗资巨大,一直被搁置了。 虽然地点确定了,但由于范围太大,想要寻找一个人并不算太容易,盛西慕调用了大批人力寻找,在日落之前,终于搜寻到夏言。她被绑在梁柱上,早已昏迷不醒,双手死死的抓着锁在身上的铁链。地上有挣扎过的痕迹,看得出,她有意识之前,曾痛苦的想要挣脱。 “言言!”盛西慕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他有手掌托起她的面颊,苍白的脸蛋已经退去了血色,往日里柔软红艳的唇片也干裂了,他颤抖的伸出指尖放在她鼻上,好在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那一刻,盛西慕几乎是喜极而泣的。 “快递,把锁链砸开。”盛西慕嘶吼着,身后几个武警过来,用铁钳将铁索搅断。铁索应声而落,盛西慕一把甩开,将夏言打横抱起,大步向仓库外走去。从郊区赶到最近的中心医院,至少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但警车开道,车速提到最快,硬是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医院,医护人员早已做好了准备,夏言被送入急救室抢救。 盛西慕眼睁睁看着夏言被推进去,尚未缓过一口气,傅继霖走过来,毫无预兆的一拳落在了侧脸上,那力道不清,盛西慕踉跄了几步,跌做在地上,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长官!”林进匆忙的走上去,刚要上前搀扶,却被盛西慕拦住。 “我没事儿。”他一把抹掉嘴角的血痕,单手撑着墙,吃力的重新站了起来。夏言失踪的这几日,他也几乎是不眠不休,也没正经的吃过饭,原本是凭着一股气力撑着,现在才感觉到身体的虚软。但他还是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 “傅将辖署,这次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您也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别伤了和气……”林进话未说完,却被傅继霖打断。 “你住口,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傅继霖冷声开口,转而看向盛西慕,“将夏言交给你,就是我最大的错误。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少招惹桃花,桃花债欠多了,迟早是要还的。但你总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盛西慕,你和你那个爸,本质上就没什么区别,你们姓盛的,就不能信任。” 傅继霖也真是恼了,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心脏病犯了多少次都数不清了,这种日子若再来一次,他非疯了不可。刚刚寻回的女儿,才喊了他一天爸爸,就险些一命呜呼了。王媛虽然是凶手,但盛西慕才是罪魁祸首。 “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离夏言远一点儿,你们的事儿,以后再也别提了。只有我傅继霖活一天,你们结婚,想都别想。”傅将辖署这次是真火了,盛西慕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老实的站在墙角。好在傅继霖还念着一点旧情,没在出手打他。 很快,夏言又被推了出来,经医生全面检查之后,除了贫血和营养不良之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医生又嘱咐了几句后,便让护士将她送回病房中。盛西慕快步跟了过去,却被傅继霖拦住。“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现在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女儿远一点儿。否则,我真对你不客气。” 傅继霖一把推开盛西慕,砰地一声关上了病房门。盛西慕被锁在门外,他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还是一旁林进手疾眼快的扶住她。 “长官,傅将辖署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还是不要在触怒他了。现在尹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您也回去休息一下,否则,尹小姐醒来,您又倒下了,她一定会担心的。” 盛西慕点了下头,他承认林进的话很有道理。“乐乐呢?”他问道。 “在别墅。”林进回答。 “嗯,那我们回别墅吧。”盛西慕又道,只要孩子还在他身边,夏言就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一家团聚,指日可待。 第二天清晨,夏言就清醒了过来,傅继霖趴在病床边沉睡。他压着夏言的胳膊,让她微蹙了下眉。夏言睫毛轻颤了几下,抬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刚刚清醒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她动了下身体,手脚还有些无力。而他一动,一旁的傅继霖便醒了。 “夏言,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傅继霖握住她的手,担忧的问道。 夏言看着他,迟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又问,“西慕呢?我记得是他将我从废旧的仓库救出来的。”夏言微眯起眸子,似乎在用力的回想着什么。她虽然昏迷了很久,但当她被盛西慕抱起来的时候,却是有意识的,她记得他胸膛的温度,她记得他身上古龙水夹杂着烟草香的熟悉味道。多么庆幸,她等到了他。 夏言一醒来,就问盛西慕,昨儿夜里昏迷的时候也没少喊盛西慕的名字,将傅继霖气得不轻。他家的闺女离了姓盛的难道还活不成了吗? “你还在惦记盛西慕,难道忘了这次为什么险些丧命?还不都是他招惹的烂桃花,以后你离他远点儿。等你身体好些了,就跟我回北京,以后我在辖区给你找个老实又可靠的丈夫,过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盛西慕那些罗曼蒂克的东西,也就能骗骗小女生,他那样的人只能做情人,当不了丈夫。”傅继霖冷着脸子嘀咕了一阵。 夏言眨了几下眼睛,无辜的问,“爸,你当年追妈的那些手段,好似和他也没差多少。”都是故意耍酷,手段霸道强硬的要命。 傅继霖脸色变了几分,“少胡说八道,那臭小子怎么和我比。” 夏言憋着笑,又道,“爸,妈的日记我也看过。西慕再不济也没抛妻弃女吧。他对乐乐可比你对我好。” 傅继霖瞪了她一眼。“都说养闺女都是给别人养的,还没怎么的,就胳膊肘向外拐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想把我气死,以后少和姓盛的来晚。” 正是此时,病房门被人敲响,是傅继霖身边的警卫,手里还拎着食盒。 “少喝点儿粥吧,你身体才刚刚恢复一点,吃东西要注意些。”傅继霖关心提醒。 “谢谢吧。”夏言笑着,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 傅继霖将温热的粥地给她,又道,“我出去一下,让小李陪着你。”他话说的隐晦,但夏言却明白,他是为了避免盛西慕趁虚而入。看来,傅继霖说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并不是闹着玩儿的。 傅继霖走后,小李一直站在一旁,面容严谨,居然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让夏言觉得有几分好笑。“我爸,他去哪儿了?”夏言出声询问,终于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首长去了检查室,这些天小姐失踪,首长的心脏病犯了很多次。”小李如实回答。 夏言端着粥的碗突然僵硬了一下,温热的粥再次送入口中,竟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刚喝完粥,傅继霖就回来了,并且,手里还牵着乐乐。小东西一见到夏言,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妈妈,乐乐好想你,这些天外公和爸爸的脸色都不好看,乐乐好害怕啊。” 夏言笑着,本想将孩子抱起来,但无奈没有力气。只能将身体向内靠了靠,让乐乐坐在床边。她手臂环着他,将将孩子轻拥在怀。“乐乐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幼儿园吗?” “乐乐已经好多天没有去幼儿园了,外公说要带乐乐回北京,爸爸说让乐乐留下陪他。”小东西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又问道,“妈妈,爸爸还在楼下等着呢,林进叔叔说,他已经等了一夜了,乐乐握过他的手,都是冰凉的。妈妈,让爸爸进来好不好?” 夏言心口一痛,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傅继霖,但突然响起警卫的话,他最近心脏不好,的确是受不得刺激了。夏言有些苦涩的叹了声,“你一会儿和爸爸先回家,告诉他我很好,不用担心。” “哦。”乐乐顺从的点了下头。 夏言的输液中加了些安神的成分,午后便开始困倦了,傅继霖牵着乐乐的小手离开病房,走到医院楼下,才发现盛西慕居然还等在那里,他穿了件亚麻色的休息西服,午后阳光暖的时候还好,但夜深露重,也的确难为他了。傅继霖并非不心疼,只是一想到他做过的那些事儿,也是真的寒心,他哪儿还敢将女儿交给他。 “爸爸。”乐乐跑过去,一双小手握住盛西慕大掌,放在唇边呵着气。这孩子,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盛西慕蹲下身,含笑将他拥在怀中。 “怎么没多陪妈妈一会儿?” “妈妈睡了。”乐乐奶声奶气的回答。“妈妈说:她很好,让你别担心。” “嗯。”盛西慕淡笑着,他懂得夏言的意思。他将乐乐从地上抱起。而后又转头看向一旁傅继霖,“傅老师,我带乐乐先回去了。” “嗯。”傅继霖沉着脸色,点了下头,又补上了一句,“回去添些一副,夜深露重的,感染了风寒会耽误工作。” 盛西慕轻笑点头,傅继霖一向嘴硬心软,终究还是关心他的。“我知道了。” 接下来几天,盛西慕夜夜等候在夏言门外,却依旧没有见到她。夏言偶尔推开窗子,会看到他迎风而立的身影。说不心疼那绝对是假的,但一面是爱人,一面是父亲,她又能如何。 “小姐,您早些休息吧,医生说明日就可以出院了。”警卫员为她拉紧了窗子,恭敬的说道。 “嗯。”夏言点头,翻身回到病床上。警卫关了灯后,转身走了出去。 夏言辗转反侧,倒也睡不实了,而正是此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夏言翻身而去,不解的下床。按理说,这个时候是没有人会来的。“谁?” 门外静悄悄的,并没有回应,一度让夏言以为刚刚的敲门声是错觉。好在这里是医院,外面都是傅继霖的警卫,如此,夏言才嵌开了一条门缝,但下一刻,一道黑影突然闪身而入,毫无预兆的将她困在怀中。 “啊!”夏言低呼一声,下一刻,唇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扑鼻而来的是淡淡古龙水香混合着烟草味道,莫名的熟悉。夏言松了口气,身体在他怀中柔软下来。“西慕……”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炙热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夏言起初还微弱的挣扎,但盛西慕的吻,霸道而专横,长舌横冲直撞,撬开她贝齿,闯入她小小的檀口之中,纠缠上她的小舌,便再也无法分开。他们如两道缠绕的藤蔓,彼此交织而生,再也无法分开。他掠夺着夏言口中的香甜的气息,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在窒息的前一刻,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但鼻端依旧彼此贴合着。 他粗重的呼吸吹拂在夏言白皙的面颊,带着说不出的暧昧诱.惑,而夏言也好不到哪里去,气息凌乱不稳。“你怎么来了?”她喘息着问道。 “我知道今天傅老师不在,所以应闯了上来,放倒了门外的两个,就进来了。”他唇角邪魅的扬起,温热的大掌顺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游走,“我想你了,言言,想我了吗?” “没有。”她顽皮的笑,双臂却缠上他颈项,踮起脚尖,在他唇片上落下一吻。“明天让我爸知道,肯定有你好看。” “左右不过拿那个位置威胁我,大不了脱西服走人,言言,你养我吧,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怎么样?”盛西慕语气轻慢玩味。 夏言握拳锤了下他胸膛。“人家都是做饭洗衣服生宝宝,盛西慕,你比人家少一个功能,我为什么养你啊?” 盛西慕笑着,手臂缠在她腰身,低头发现她居然赤着脚,虽然羊绒毯温暖柔软,但毕竟还没有入春。他蹙眉,打横将她抱到床上。高大的身躯随后压制了过来,“从人类进化史开始,这就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言言,你不能强人所难啊。除了生孩子,我可是全部包揽,不仅洗衣服做饭,还包暖床,今天可以使用一下,保证让你满意。” 他温声呢喃着,手已经顺着敞开的衣领滑入夏言领口,抚摸上一侧的柔软,适度的力道,按压着她敏感的触点,夏言下意识的发出一串嘤咛,但好在尚有一丝理智存在。她十分简单的按住他胡作非为的大掌。 “你疯了,我爸晚上会回来的。” “傅老师还查房?”盛西慕强压住欲.火,但转念一想,外面被他放倒了两个,傅继霖不进来查看才怪。他极为不愿的从她身上翻下来,在她身侧躺了下来,伸出双臂将夏言拥在怀中,头埋在她发间,贪婪的吸允着独属于夏言的馨香。“傅老师半个小时后会回来,我在陪你趟一会儿吧。” “嗯。”夏言乖顺的点头,将头靠在他胸膛,听着他胸口中强有力的心跳,那样安心。“西慕,被王媛困在仓库中的时候,我真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怕。” “我知道。”盛西慕点头,双臂又紧了几分,只要抱着她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怀中温度的真实。“言言,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想到今生也许再也不能见到你,我的心几乎都要停止跳动。其实,傅老师说的对,桃花债欠多了,终究是要还的。我已经受到教训了,言言,我盛西慕发誓,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他人。” 他的语气很认真,没有一丝轻慢玩味,一双墨色瞳眸,在黑暗中灼灼闪动。夏言靠在他胸膛,唇角唯美的上扬着。 “言言,你一定想不到我冲入仓库的时候有多么恐惧,我生怕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样我会崩溃的。” 盛西慕说到此处,高大的身体微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虽然极轻微,但夏言还是感觉到了。她紧紧的抱住他,仰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让自己撑过来了。窗口那些树叶,草叶,能吃的我都吃了。” 盛西慕又是一阵心疼,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片,深深的落下一吻。“放心,无论是王媛,还是纪鹏,我都跟他们没完。” 夏言微愣,又问,“关纪鹏什么事儿?” 盛西慕冷哼了一声,“还不是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小舅子,找几个人将王媛给上了,否则,怎么会惹出事。我已经给了王媛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若不是他节外生枝,也不会有这场劫难。” 盛西慕如今的形势都十分小心谨慎,他听从了盛鸿江的意见,凡事不会做的太绝,给别人留条后路,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什么都不怕,但他有了夏言与乐乐,便有了牵挂。他们是他的命,也成为了他致命的弱点,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即便是对王媛也没做的太绝。 “原来这样,难怪!”夏言叹了一声,终于想通了前因后果。难怪王媛会如此歇斯底里。“西慕,算了吧。我现在好好的回到你身边,就让一切过去吧,别再赶尽杀绝。你的确惹了太多桃花债,所以,我们现在积点阴德算作补偿,好不好?” “可是……”盛西慕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夏言堵住了唇片。 “嘘,别说话。我想好好抱抱你。”夏言双臂缠在他腰身,身体贴靠着他的身体。紧密相拥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相聚的时刻总是那样的短暂,盛西慕恋恋不舍,却不得不离开。傅继霖有心脏病,他是真的不想刺激他。“明天你就出院了,你目前身体依旧虚弱,傅老师不会那么快带你回京,但他北京的工作却是放不下的,我们很快就有时间守在一起了。” “但我爸说的话,一向一言九鼎,你还是好好的筹划一下,否则,我早晚要被我爸带回北京,到时想见都见不了。”夏言谁他起身,柔软的双臂从身后缠住他。 盛西慕邪魅的笑,“舍不得我了?” “嗯。”夏言脸红的点头。 “等过一阵子,傅老师消气了,我会再提我们结婚的事。放心,不会等太久。”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又问,“言言,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夏言笑着,摊开右手手背在他面前晃了晃,无名指上,那只璀璨蝴蝶展翅欲飞。“这戒指是你亲手带上去的,盛西慕,你已经求过婚了,现在想反悔是不是?” “我哪儿敢,老婆大人。”盛西慕邪气的笑着,牵起她手背,一吻落在她带着戒指的无名指上。“我该走了,若是让傅老师撞见,准又气得不轻。” “嗯。”夏言点头。 盛西慕离开后,夏言才回到床上,但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被子里还残存着他留下的味道,夏言紧拥着被褥,去回忆他温暖的体温。昏昏欲睡时,感觉到门嵌开了一条缝隙,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最后在床边站定,给她掩好被角后,又轻声走了出去。 之后,夏言隐约听到病房外传来责骂的声音,她唇角无奈的上扬,盛西慕闯的祸,门口的警卫却要替他挨骂,傅继霖脾气一向不好,少不了责骂一顿,那些警卫着实冤枉了些。 第二日夏言便出院了,盛西慕说的没错,傅继霖北京那边堆了满满的工作,他为夏言安排好一切,别飞回了北京。夏言刚在新公寓安顿下来,林笑恩的电话便接通了。 “笑恩姐。” “听说你脱困了,一直也没敢去看你,宝宝早产了,最近都躺在医院里。”电话那端,林笑恩有些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早产的?”夏言吃惊的问道,但转念一想,八层和自己脱不开关系。“对不起,笑恩姐,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说这些干嘛。我和宝宝现在都很好,你怎么样?” “我很好,你们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夏言有些迫不及待的穿了鞋子准备出门。 那一端,笑恩倒没阻止,说出了医院与病房号。夏言开车便奔了过去。只是没想到盛西慕也在。世上当然没有那么巧合的事,盛西慕会赶得这么准,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而这个人除了顾希尧,还能是谁。 夏言走进病房的时候,盛西慕正小心翼翼的抱着才出生几天的孩子,本就是早产,那孩子出生时还不到6斤中,小的只是一小团肉球而已,盛西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即好奇,又觉得不可置信。这么小小的一团肉,虽然还是皱巴巴的一团,小小的五官,小小的手脚,却是个活生生的小生命了。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臭呢?”盛西慕盯着怀中的小女孩,蹙眉嘀咕了句。 顾省长当时就不乐意了,他不敢说自己家的闺女貌若天仙,但怎么的也更臭字沾不上边儿吧,“我说盛长官,别羡慕嫉妒恨啊。有本事你也生一个比一比。”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你们还得费力气生,我直接让乐乐娶家里去就结了,你们养多少年,还不是给我们家养的。”盛西慕哼了声,一副得意。 “少打我女儿主意。”顾省长不满的将孩子抱了回来。放在怀中轻哄着,他终于有女儿了,像笑恩一样美丽可爱的女儿。 林笑恩半靠在床头,唇角边含着笑,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若这胎没生出女儿,顾希尧指不定还得让她再生,她都要成生孩子机器了,不是一直计划生育吗,怎么就没计划顾省长呢。 “夏言,你来了啊。”笑恩笑着,看向门口处夏言,“盛长官也刚来不久,你们两个,倒像是约好了似的。” 夏言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在林笑恩身边坐了下来,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孩子早产,有没有影响到健康?” “没关系,别担心。乐乐不也是小产吗,现在还不是健健康康的。”笑恩含笑安慰了句。 “那怎么能一样,夏言生乐乐的时候才多大,你现在都多大了,不服老不行。”顾希尧夸张的回了句,将孩子递给笑恩,从果篮中取了一个橙子拨开。“多补充些维生素,对身体好。” 笑恩皱了下眉头,还补充维生素,她今天已经吃了五个橙子了。“你先放在那边吧,我一会儿再次。”她嘀咕了句,立即转开了话题,“夏言,你还没抱过我们瞳瞳吧,快看看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8章 短暂的幸福 夏言轻手轻脚的将小婴儿纳入怀中,指尖轻触着孩子柔嫩的肌肤,微微一笑,“她长的真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是吗?刚刚西慕还说我家瞳瞳丑,你们夫妻两个究竟谁偏差啊。”顾希尧笑着问道。 盛西慕轻咳了两声,尴尬的说道,“我偏差,言言说什么都是对的。”一句话,惹得屋内几人都笑了起来。夏言瞪了他一眼,但唇角却上扬着美丽的弧度。 “小瞳瞳这么可爱,等长大了给阿姨做媳妇好不好?”夏言抱着才出生几天的小女婴,温柔的说道。小宝贝枕在她臂腕中,似乎有所感觉一般,晃动了几下小手。 一旁的顾希尧又恼火了,“我说你们夫妻怎么回事儿啊,都打我女儿的主意,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我说顾省长,难道你打算让你女儿一辈子不嫁人?”盛西慕十分不给面子的接了一句。 顾希尧被他一句话噎的半死,的确,养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他讪讪的摸了下鼻子,没再说什么。 “该喂奶了吧,希尧。”笑恩看出顾希尧一脸的憋屈,笑着提醒道。 “嗯。”顾希尧从夏言怀中将孩子抱回来,向里间走去,而身后,盛西慕又跟了一句,险些没将顾省长气的背过气。 “呦,顾省长原来你还有这个功能啊?我还真得见识见识。” 笑恩与夏言两人实在忍不住,都笑出声来。这两个在外叱咤风云的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因为笑恩是早产,又加上情绪过激,一直都没有奶水,所以孩子只能和牛奶,而这项任务一向是顾希尧完成的。 两个男人一个孩子一前一后进了屋,顾希尧将小女婴放在摇车里,动作十分利落的取出奶罐,加了适当比例的奶粉和水,温度凉到适中后,才喂给孩子喝。盛西慕简直看傻了眼,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顾省长,居然还有当奶爸的潜质。 吃饱喝足的小东西在顾希尧怀中十分安分,但没多大的功夫就哭了起来,嗓门十分洪亮,一张小脸转眼就潮湿了一片。 “她怎么了?”盛西慕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顾希尧一笑。“应该是便便了。”他说完,将孩子放在小床上,从床头取出干净的尿片,动作十分利落的给孩子换了。小东西这才安分下来,不多时,又乖乖的睡下了。 盛西慕蹙眉看着顾希尧,恍惚间觉得这样的男人才称得上父亲这两个字,他不过是半路捡了个现成的爸爸当,乐乐年幼的三年,他统统错过。他儿子走第一步路有没有摔倒,他吃第一口饭是不是呛到,他第一次说话喊得是妈妈,还是爸爸,这些他统统都不清楚。 顾希尧对他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你和夏言应该再要一个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将来乐乐总有个伴,连兄弟姐妹都没有,乐乐将来会很孤单的。” 提起孩子,盛西慕心口微微的刺痛了下,本来,他和夏言已经又拥有了一个孩子的,是他的粗心,让那个孩子没有了出生的机会。他将所有过错算在吕薇头上,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对吕薇其实并不公平,他才是那个元凶。 “我和夏言不会再有孩子了,夏言上次小产伤了身,不能再怀孕了。”盛西慕微叹着,神情带着几分痛苦。“孩子的事,我现在想都不敢想了。有乐乐,我已经很知足了。也许就是因为人太贪心,上天才会惩罚他。” 顾希尧将孩子放在摇车中,面容沉默暗淡下来。认识不如意十之八.九,即便风光如盛西慕,也难求一个完成。他们生长在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但真正敢说自己幸福的,又有几个呢,各家都有难念的经,如此,他与笑恩的幸福,他才更百倍珍惜。 “前几天我回了趟北京,薛彬现在还在停职查办,见天儿的买醉。我们在官场上混的,哪一个敢说自己真的刚正不阿。再这么查下去,保准得出事儿。西慕,杀人不过头点地,他现在也受到教训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给别人留个余地,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盛西慕剑眉轻佻,有半响的沉默。若不是他家老头子从中拦了一道,姓薛的现在可不是停职查看那么简单了。“既然顾省长都说情了,我也不能不卖你这个面子。替我转过姓薛的,以后别让我见到他,有我盛西慕在的地方,让他滚远点儿。” 顾希尧有些无奈的摇头,盛西慕不久就要调任北京,薛彬和他撞上的机会太大,甚至有可能,薛彬会归属到他手下,薛彬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帮我照看下瞳瞳,我去给笑恩准备午饭。”顾希尧说完,用湿巾擦了手后,走出屋子。 病床旁,笑恩与夏言不知正说着什么,异常开心。顾希尧走过来,毫无忌讳的低头在笑恩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问道,“老婆,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除了人参鸡汤,什么都好。”一提到吃饭,笑恩就觉得头疼。 “人参鸡汤不能少,别的我选几样清淡的小菜给你。”顾希尧笑着,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然后,才转向笑恩,“你和西慕中午就在这里吃些吧,都是家常菜。” “不必麻烦了……”夏言刚要拒绝,却被笑恩阻止。 “顾省长亲自下厨,你总要给点儿面子吧,再说,你些天都没见到你,再陪我聊一会儿。” “嗯,那就麻烦顾省长了。”夏言轻笑道。 顾希尧离开不久,夏言与笑恩正聊着最近的一个案子,而里屋突然传来盛西慕的喊声。笑恩与夏言面面相觑,夏言匆忙起身,走到屋里才发现,盛西慕双手正捧着小女婴,俊脸不满了无奈。再往下看,他身上的阿玛尼西装湿了一大片。那摸样,着实搞笑了些。而夏言就真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还不过来帮忙。”盛西慕不满的说道。 夏言笑着走过去,将小女婴从他怀中抱过来,温柔的哄着。“小宝贝嘘嘘了叔叔一身,不乖哦。”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利落的扯掉婴儿身上的衣裤,换了一身干爽的。然后,才将孩子放回摇车中。 盛西慕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眸光都是温润的。“言言,看不出你还有当保姆的潜质啊。” 夏言一笑,不以为意的回道,“这有什么啊,乐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好在乐乐懂事的早……”夏言突然隐去了后面的话,因为盛西慕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下来。原来,有些人想当宝宝保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西慕,笑恩姐的输液好像要挂完了,你去叫医生过来拔掉输液管吧。”夏言突然出声岔开了话题。 盛西慕点了下头,然后离开。而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夏言居然趴在宝宝的摇车旁睡下了。也难怪,夏言才刚刚出院,被王媛关在破仓库中五天,终究还是伤了底子,虽然出院了,但依旧面临着贫血,营养不良等问题。她现在的身体很容易虚弱困乏。 盛西慕走过去,本想将她唤醒,待走到她身边之时,突然发现能这样看着她入睡,也是好的。他坐在夏言身边,柔和的目光一直萦绕在她身上。夏言长长的睫毛在略微苍白的面颊上投下一片暗影,唇角微弯起浅显的弧度,嫩红的颜色,像极了一种邀请。盛西慕温润的笑,低头吻在她唇角,夏言睡的昏昏沉沉,竟然没有醒来。她真的是累坏了,盛西慕无来由的又是一阵心疼。 他们在林笑恩的病房带了一下午,刚出生的小女婴倒是十分乖顺,只是刚去的时候哭闹了两次,之后便一直睡着。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还夹杂着冰冷的寒气。 两人站在医院门前,盛西慕手中撑着一把湛蓝色的大伞,将夏言纳入伞下,就好像撑起了她的天空一样。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夏言玩味的一笑,指尖随意的点了几下他心口的位置,“我爸虽然回京了,但是留了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若是知道我还和你纠缠不清的,准又要气犯病不可。” “不就是李叔吗,放心,他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懂得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准不会出卖我。”盛西慕不以为意的回了句,手臂揽上夏言肩膀,向不远处的大奔车走去。而此时,一对夫妻也从医院中走出来,与他们两人擦肩而过。 那丈夫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也就刚满月的样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外面的雨水让夫妻二人不由得蹙了眉,他们并没有带伞。丈夫将孩子递给妻子,然后二话不说脱下外套裹住妻儿。 隐约传来妻子的声音,“你这两天刚感冒,要是再着凉,肯定又要加重了。” “没事儿,我身子骨硬实着呢。”男人黝黑的面容,笑起来的时候不英俊,却很老实。他低头吻了下裹在被子中的孩子,还不忘亲了下妻子的面颊。这样的画面,或许十分稀松平常,但看在夏言眼中,却格外温馨。 “看什么呢?”盛西慕顺着夏言的目光看去,倒也没看出那对夫妻究竟有什么特别。而夏言却突然接过他手中的大伞,向那对小夫妻走去。隔着些距离,盛西慕看到她将雨伞给了那对夫妻,那二人千恩万谢着,然后打着伞离开了。 盛西慕三两步走到夏言身边,揉了揉她的头,有些无奈的笑着,“你这活雷锋当得,现在我们怎么离开啊?” “你不是开车来的吗。”夏言笑嘻嘻的回了句。“他们让我想起我爸说过的话:平平淡淡才是真。男人吗,不一定要太帅,也不一定要有钱有地位,知冷知热才是最重要的。” 盛西慕淡扬着唇角,似乎十分不以为意,“没钱没地位又不够帅的男人,赔得起我的言言吗?傻丫头,别人会笑话你一朵鲜花插在了XX上。” 夏言白他一眼,“管别人说什么,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她微扬着头看了眼外面天空,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走吧。”她说了一声,刚要冲入雨中,却被盛西慕一把扯住。 “你乖乖站在这里等我。”盛西慕说完,一个人跑了出去。夏言看着他的背影,在雨中似乎高大了起来。她看着他快步跑入车中,发动引擎,将车子开了过来,顺着缓坡开到平台上,在她面前停稳。 “上车吧。”盛西慕摇下车窗,笑着说了句,但他的头发和衬衫都已经淋湿了,发梢还滴答的落着水珠。夏言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后,盛西慕再次发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飞了出去。盛西慕的车速很快,但车子却开得十分平稳。以前夏言也说过他车开的太快,这样很危险,盛西慕都十分不以为意的回上一句:小爷飞机都开过,那速度可比这‘小甲壳虫’快多了。这一度让夏言无语又懊恼。 车中的空调开到最大,虽然入春,但季节转换,更容易染上流感。盛西慕在这方面十分贴心。音响中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是那首《白日梦》,不知从何时起,盛西慕的车中就一直放着这张碟片,有些时候,他都觉得自己魔障了。 夏言闲适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柔润的看向窗外,剔透的雨珠打落在玻璃上,悄然而落,如同离人哭泣的泪。夏言铅白的指尖随意敲击在玻璃上,跟随着曲子的节奏。透过后视镜,他含笑看着她,这样宁静的画面,温馨的让人希望时间就此停留。 盛西慕的大奔车中途在百货商店停了一次,他买了一些昂贵的滋补品,夏言甚为不解的看着他,只听他说,“李叔当年当兵的时候受过伤,腿一直不好,一到阴天下雨就疼的厉害,我顺道买些补品给他。” 夏言一笑,并没有回应。论起收买人心,谁能比得过他盛长官啊。 李叔见到盛西慕十分高兴,两个人在客套了几句,盛西慕将滋补品递过去,李叔脸上更是堆满了笑,不停的说着,“难为你小子还记得我腿不好,下次别这么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买东西还看着生分了。” “李叔,您也别跟我见外,就是小辈对长辈的一点儿心意。”盛西慕笑着回应,十分顺口的问道,“傅老师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 “你小子是要套我的话。”李叔笑着点了下盛西慕。“昨儿刚和首长通过电话,估计下次回来就要接夏言和乐乐去北京了。首长说那边的幼儿园都已经联系好了,首长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夏言继续工作了,看样子是想让她先修养一阵子再说。” “嗯。”盛西慕闷闷的点了下头。 李叔笑着拍了下他肩膀,“你小子要抓紧时间了。首长从小就最疼你,还不是被这次的事儿闹得,你姿态放低点儿,给他陪个不是就成了。你是体会不到,哪个做父亲的嫁女儿不是患得患失,哪个准岳父不是对女婿再三考量的。” 盛西慕苦笑着,点了点头。 “乐乐呢?”夏言走进客厅,却没发现乐乐的影子,平时这个时候小家伙都是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 “在楼上做作业,听说今天幼儿园户外写生,乐乐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弄什么。”李叔回答。 夏言踩着木质楼梯上楼,在乐乐的房间前停住脚步,轻轻的叩响了房门。“乐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里面传来宝贝脆嫩的声音,夏言更是疑惑了,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小跑着给她开门。 夏言推门而入,见到乐乐正坐在窗边,面前支着画布,小东西拿着油彩笔,正认真的描画中。胖乎乎的小手与小脸上都沾了油彩,像只小花猫一样,说不出的可爱。 “要吃晚饭了哦,宝贝在画什么啊?”夏言好奇的走过去,在他身后停住脚步。 “很快就好了,明天绘画课要交的作业。”乐乐回了句,却连头都没有抬。 夏言温和的目光落在画布上,蓝天、碧草、风车和木屋,是一副风景画,但草地中却多了三个人,乐乐必定太小,画面并称不上细腻,只能粗略的看出是男人女人和一个孩童。过于浓重的油彩让画面有些凌乱,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和谐,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却又不自觉的扬了唇角。 并没有等太久,乐乐就完成了这副作品。他牵住夏言的手,兴高采烈的问着,“妈妈,你看我画的好看吗?今天老师带着我们去户外写生,她出的课题叫做:my.family!” 夏言笑着揉了揉宝宝的头,俯身认真的看着画布,指尖指了下草地上玩耍的孩子,“这个是我们乐乐吗?” “嗯。”宝宝重重的点头,短短的手指指向牵着他身边的两个人,男人牵着他的左手,女人牵着他的右手,站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他说完,又指向一旁的小木屋,“这个就是我们的家。妈妈,你喜欢我画的这副画吗?” “喜欢,我们乐乐画的,妈妈当然喜欢了。”夏言难掩唇边夏言,伸出指腹擦了两下宝宝脸蛋上的油彩,却划得更花了。“走吧,要吃饭了,乐乐先去洗洗脸,这张小脸都要成小花猫了,一会儿你爸爸看到你这副模样,又要笑你了。” “爸爸来了吗?”小东西一双漂亮的大眼闪动出耀眼的光芒。 夏言牵着他的小手下楼,乐乐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盛西慕,挣脱夏言的手,快速扑了过去。夏言在身后温声提醒着,“慢点跑,小心。” “乐乐,想爸爸了没?”盛西慕将孩子抱起,原地旋转了几圈儿,宝宝在他怀中咯咯不停的笑着。 “这小脸怎么花成这样,唱戏去了?”盛西慕笑着,用手指抹了下宝宝脸上的油彩,不仅没蹭掉,反而沾上了指腹。 “去厨房用香皂洗洗吧,是画油画的颜料。”夏言从楼梯走下来,温声说道。 “我儿子开始学油画了?告诉爸爸都画了什么。”盛西慕抱着小东西向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询问着。夏言跟在父子二人身后,脸上笑靥一直不曾褪去。 李叔是个十分知趣的人,天还没黑就离开了。让盛西慕好好陪陪夏言母子,晚上哄睡了乐乐之后,盛西慕拥着夏言进入房间,他的手臂缠在夏言腰间,一路带着她向大床的方向走去。夏言面颊微红,他炙热的目光是一种极好的暗示,她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言言。”他的唇贴在夏言耳侧,吐出的气息温热,带着说不出的暧昧。夏言红着脸一路后退,知道腿靠上大床,他很有技巧的向前一推,夏言身体不稳,踉跄的倒在了床上。好在床铺十分柔软,并没有丝毫的疼痛。 “原来我的言言这么迫不及待啊。”盛西慕邪魅的笑着,高大的身体即刻将她压在身下。 “盛西慕,我很累了,可不可以不要……” “不要什么?”盛西慕邪魅的笑,将她拥得更紧了。唇已经贴上她唇片。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么一个机会,他能放过她才怪。“宝贝老婆,你累了就休息吧,我可没让你配合。我自己来就成了。老婆,你若是困了,就先睡吧。”他低头用牙齿咬开她胸口的纽扣,舌尖挑.逗的游走在她胸口的乳.沟。手臂环过她背脊,两指一捏,顺利释放了她胸口的束缚。 夏言被他弄得浑身燥.热难耐,双臂缠上他结实的腰身,与他纠缠在一处。不过片刻的功夫,彼此身上碍人的衣衫被丢落了一地。盛西慕分开她双.腿.挺.身而入,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他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双臂却按住夏言消瘦的肩膀,她的湿润紧致,每次都会逼得他发狂,然而,他的放纵驰骋却被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霆,西慕,电话响了。”夏言在他身下微弱挣扎,口中断续的说道。 “不用管什么见鬼的电话。”盛西慕重新按住她,在她柔软的身体中深入浅出。真是该死的见鬼了,每次到关键时候就被打断,他迟早要被弄出病来不可。而电话铃却一直没有中断,犹如催命一般。夏言用力的将他推开,有些吃力的去抓话筒。 “西慕,先听一下,可能是我爸打来的。”她好不容易抓起了话筒,电话那端果然传出了傅继霖的声音。 “睡了吗?这么久才接电话。” “嗯。”夏言闷应了声,呼吸凌乱急促,目光却落在盛西慕身上,他冷着脸坐在一旁,打火机噼啪的响着,他却并没有在夏言面前点烟。她有些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却被他孩子气的甩开,而后又被她握住。如此几次,他便反手拉住她,握的紧紧的。 而电话那端的傅继霖明显不耐了,“夏言,夏言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爸,我在听。”夏言慌忙出声。 “你怎么气喘吁吁的?”电话那端的傅继霖问道。 夏言一慌,慌乱的编排了一个理由。“我刚陪乐乐捉迷藏,跑的有些累。” 盛西慕在一旁闷笑一声,刚刚还说刚睡醒,这么快就又陪乐乐捉迷藏,她的夏言真是连说谎都不会呢。而他这么一笑,换来夏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盛西慕也不管不顾,翻身钻进被子里,在她纤细的双腿内侧用力咬了一口。 “啊!”夏言忍俊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电话那端,傅继霖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肚子疼了一下。”夏言微恼,蹬腿踢了他一脚。“爸,我有些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傅继霖闷应了声,又问道,“老李呢?我打他电话也不接,他没在公寓中照顾你们?” “哦,李叔,李叔他……” “去医院了。”盛西慕将唇贴在她耳畔,淡淡说了句。 “李叔说他老寒腿发作了,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让他今晚回去休息了。”夏言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看你是真困了,说话都迷迷糊糊的。我先挂了。”傅继霖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中传出嘟嘟嘟的忙音后,夏言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未缓过气来,便被盛西慕扑在怀中。夏言握拳,不满的捶打在她胸膛。“你闹够了没,被我爸听到你就要遭殃了。” “是吗?”盛西慕邪魅的笑,唇角微微的扬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说完,再次将她压在身下。被褥下的身体还是赤.裸着的,再次纠缠在一处。 一夜缠绵,第二天清晨,夏言是爬着下床的,身体酸痛的厉害,险些散了架。她慌忙的穿上了衣服,在过不了多久,乐乐就会醒了。“西慕,起来吧。”她拿着他的衬衫坐在床边,伸手晃了晃他。 盛西慕慵懒的翻身,伸臂揽上她腰肢,将头靠在她柔软的腿上,嘀咕道,“老婆,时间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那你把衣服穿上再睡,一会儿乐乐就来了,难道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啊。”夏言不满的又摇晃了他几下。 西慕睁开惺忪睡眼,抬头在她唇片上轻啄了几下,“他看就看吧,难道你儿子的身体结构和我有什么不同?” “盛西慕,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夏言白他一眼,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柔软的鹅绒被子下是赤.裸的身体。她脸颊微红,下意识的侧头,目光落在窗外。 身上一凉,盛西慕无奈的坐起来,手臂搂住她的腰,身体贴上她柔软的身子取暖。他唇角挑起一抹轻.佻的笑,将头轻靠在夏言肩膀。“言言,昨儿看了一夜还没看够?” 夏言脸颊羞红一片,将衬衫搭在他肩膀,“快穿上吧,我去做饭给你。”夏言刚要起身,却被盛西慕牵住手臂。“又做什么?”夏言不解的问道。 盛西慕一笑,指了指胸口的纽扣,“帮我穿。” 夏言叹了一声,他简直比乐乐还要磨人。她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为他扣胸前的纽扣。她一直低着头,神情极为认真。乌黑的秀发散发着淡淡馨香。“扣好了。”她微抬了头,眸光幽幽,盛西慕心口一动,低头在她唇片轻啄了一下。 “你……讨厌。”夏言娇嗔一句,粉拳锤了下他胸口。 盛西慕笑着,心情大好,推开被子下床,刚踏上鞋子,房门就被人从外敲响。“妈妈,爸爸,你们醒了没有,乐乐要进来了哦。”话音刚落,小东西就已经推开了房门,如小鸟一样冲了进来。 “爸爸。”小东西张开一双小手臂扑入盛西慕怀中。“爸爸早安。”他搂着盛西慕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啃了一口。 “儿子。”盛西慕抱着孩子,向天上抛了几下,唇角唯美上扬,“言言,咱们宝贝好像又重了。” “小孩子当然长大快了,他现在可能吃着呢。”夏言笑着回了句,指尖按了下宝贝嫩嫩的脸颊。“告诉妈妈,乐乐早饭想吃什么?” “瘦肉粥和白菜豆腐,妈妈不是说要荤素搭配才行吗。”乐乐笑着,伸出手臂搂住夏言脖颈,同样亲了夏言脸颊。 “好,妈妈去做饭给你,你和爸爸去晨运。”夏言伸手掐了掐乐乐嫩嫩的小脸蛋。宝宝嘻嘻的笑,被盛西慕抱着走了出去。 好似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一般,盛西慕带着乐乐去晨运,回来之后,有香喷喷的粥和可口的小菜,吃过饭之后,盛西慕送乐乐去幼儿园,送夏言去上班,最后才开车回辖区。整整一天,大家都看出盛长官的心情很好,自从灾区回来之后,盛长官的心情就一直不错。大家都以为盛长官是因为要高升,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盛西慕是情场得意。 “长官,上面马上会派人来视察,盛部长那边传来消息,这次视察很可能和您升迁的事有关。盛部长让您好好留意……”林进说道一半,偶然抬头却发现盛西慕正在发愣,目光随意落在一角,唇角却一直扬着浅浅的笑。 “长官,长官。”林进唤了他几声,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只好走到他身边,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后,盛西慕才回过神来。 “哦,你刚刚说到哪儿了?”盛西慕问道。 “长官,您没事儿吧?”林进担忧的问道。 盛西慕随意的笑,合起桌案上的文件。“可能有点儿累,今天先这样吧,你回去吧。” “是。”林进点头,拿着一叠文件离开。 林进走后,盛西慕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桌上文件,之后便锁门离开。他开车行在路上,唇边依旧含着笑。此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却短促的响了一声,他随手拿起,一看竟是夏言发来的信息。盛西慕唇角又深了几分,这丫头明知道他不喜欢发信息,还发这东西过来。他用指尖点开那条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而已:我和乐乐在机场,我爸要带我们去北京。 盛西慕将电话拨过去,却已经关机了。他立即调转车头,将油门踩到低,向机场的方向而去。 而另一面,夏言和乐乐正坐在机场的等候区,傅继霖站在他们身旁,正和身边的警务员说着什么。夏言一直低着头,她现在不能打电话,指尖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点击着。 “夏言,你在做什么?马上要上飞机了。”傅继霖出声问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夏言的手机上。 “没什么。”夏言忐忑的回了句,慌忙的将手机收入包中。 傅继霖淡漠着脸色,点了点头,又道,“嗯,上飞机吧。”他走过来,将乐乐抱起,向登机口走去。乐乐被傅继霖抱在怀中,孩子一直嘟着小嘴巴,模样极为委屈。闷闷的问道,“外公,我们去北京,那爸爸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啊?” 提到盛西慕,傅继霖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回头不着痕迹的撇了眼身后的夏言。顿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我们先回北京,外公给你准备了好多你最爱吃的和玩儿的。” “哦。”乐乐低下了头,极不情愿的回了一句。夏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在走进登机口前,还下意识的驻足回头,却依旧没见到盛西慕的身影。 “夏言。”傅继霖沉声又唤了句。夏言点了下头,然后快步跟了过去。 当盛西慕赶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盛西慕在登机口呆愣的站了片刻,之后泄愤似的将手机砸在地上。他走到服务台,定了最近一班去北京的飞机。下一趟航班是半个小时之后,他坐在候机区等候。但在登基的前一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进打来的,事情发生的很急迫,因为他按了几次,林进便一次次的打过来。 “什么事?”盛西慕问道。 “长官,你快回来吧,考察团突然来了,临时突击,只怕事情不简单。”林进在那端焦急的问道。 盛西慕有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没有进入登机口。 …… 夏言在北京住了一段时间,每天除了准备一日三餐,就是送乐乐上幼儿园,除此之外,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所事事。每次接乐乐回来,孩子也是耷拉着脑袋,再也提不起兴致。她问他在新环境适应的如何,问他喜不喜欢新同学和老师,乐乐只是闷闷的点头,或者摇头。自从来了北京,乐乐就极少笑了。 虽然傅继霖从中作梗,但盛西慕的性子桀骜不驯,自然不会因为傅继霖的阻拦,便丢弃他们母子。夏言已经发了信息给他,但即便不发,以盛西慕的能耐,也不可能不知道她人在北京。她等了他许久,却依旧没有等到他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9章 岁月静好 她自然不知道,盛西慕此时正忙着应付考察团,忙的像陀螺一样。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夏言的耐心也一点点被磨光了。她在家里呆的实在无聊,磨了傅继霖几次,他才答应让夏言出去工作。在一个小报社做编辑,确切的说是打杂,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傅将辖署的女儿,也没有人知道她曾是环宇集团的副总裁。虽然时常被人呼来唤去,但日子过得倒还算惬意。 “尹夏言,帮我把这张海报贴出去。”一个资深编辑拿着一叠海报走过来,硬塞在夏言怀中,然后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夏言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她失笑摇头,抱着那一大叠海报走了出去。 她站在报社的大门口,将胶水涂抹在墙壁上,然后将海报一张一张的贴上去。她贴的很专心,每一张都抚摸的很平整。连身后何时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直到一双手臂从身后缠上来,着实吓了夏言一跳,慌忙回头,盛西慕含笑的俊脸出现在她清澈眸中。 “在北首府养尊处优这么久,怎么一点儿不见养胖呢。傅老师应该不会亏待你才是啊。”盛西慕双臂得寸进尺的缠住她腰身,趁着她发愣的时候,再她唇角轻啄了一口。 夏言眸中一闪而过得欣喜之色,但一想到他这个负心汉将她丢在这里这么久,她就恼火。“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盛长官不怕影响名誉?”夏言不悦的推开了她。 “又怎么了?谁敢惹怒我们家女皇?”盛西慕故意板起脸子,但唇角却依旧含着笑。他目光随意扫过墙壁上的海报,眉梢冷挑,问道,“谁让你做这些杂活的?这小报社主编是谁?我找他理论去。”盛西慕说完,果真要往报社里面走。却被夏言拦住。 “盛西慕,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胡闹啊。”夏言恼火的吼了句。 “那你离开这儿,我就不为难他们。堂堂将辖署的女儿,出来给人家打杂,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再说,你是我女人,却在外面做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盛西慕养不起老婆呢。”盛西慕心疼的牵起她一双小手,沾了胶水,都有些发红了。 夏言恼火的一把甩开他,径直往道边的公交车站走去。他总是这么霸道,只会舒服她的人生。 “言言,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小心马路上的车。”盛西慕在后面一路跟随着,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夏言的脚步停在公交站牌前,因为是高峰期,等车的人很多,拥拥嚷嚷,盛西慕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言言,你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就行了,公交车人多,将我的宝贝言言挤坏了怎么办啊。”盛西慕牵过她的手,低声下气的说着,夏言却依旧对他不理不睬,正好一辆公交车走过来,夏言随着人群一同挤了上去,盛西慕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却只能跟着一同上车。 车上人很多,夏言站在靠后的位置站着,盛西慕靠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胸膛。“言言,我们下一站下车吧,你去哪儿,我都给你当司机。” 夏言白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我要回家,你敢送?被我爸看见还不打断你腿。” 盛西慕有些无赖的笑,一只手又缠上她纤细的腰肢。“原来言言是怕傅老师为难我啊,我就知道还说老婆最疼我了,这么多天没见,想我了没有?” “没想。”夏言冷声回了句。 “真没想?你还真没良心。我可是掏心掏肺的想着你呢。”盛西慕唇角扬笑,带着几丝玩味。 夏言有些恼火的推开他,低吼了句,“想我还这么久不来找我,盛长官红颜知己遍天下,自然从不缺女人陪,哪里还记得我和乐乐。” 盛西慕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将唇轻靠在夏言耳边,低喃道,“我说怎么这么酸呢,原来我的言言是在吃醋啊。”他手臂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待公交车停稳之后,他拉着夏言的手,一起走下公交车,丝毫不顾及夏言的反抗。 两个人站在马路边的公交车站前,夏言一直低着头,只留给盛西慕一个头顶,他凝视着她,眸光中都是温情。“言言,真的生我气了?这些天,上头来人审查,事情有些棘手,我一直抽不开身。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他牵着她的手,神情认真而专注。夏言竟再也气不起来了。他说棘手的事情,那便意味着可能很严重。 “你突然跑来北京,辖区那边的事情会不会有影响?盛部长不是正在为你晋升的事奔走吗?结果怎么样?”夏言担忧的问道。 盛西慕笑着,抚摸了一下夏言的头,“放心,都解决了,过两个月等辖区那边的事情交代清楚,我就会回京赴任。等我回京之后,我们就不用两地分居,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轻拥她在怀中,温柔而小心翼翼,好似怀中抱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想我了吗,言言?”盛西慕再次问道。 夏言笑着靠在他胸膛,却依旧在摇头,“不想,只是乐乐整日念道着你,吵得人心烦呢。” “那当然,我儿子当然想我了。哪儿像你这个小没良心。”盛西慕笑,揽着她的肩膀,沿着人行道走去。 夏言揽着他手臂,将头轻靠在盛西慕肩头,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向前。“西慕,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那样,我们就能一直走下去。” 盛西慕一笑,掐了下夏言柔嫩的面颊,“女人啊,就喜欢说这些肉麻的话。这条路怎么会没尽头呢,没有尽头的是我们的人生路。言言,我既然牵起你的手,就不会再放开。” 夏言仰头凝望着他,精致的小脸笑靥如花。 “西慕?”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带迟疑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盛西慕有些迟缓的喊了句,“孟叔叔。” 被唤作孟叔叔的老年人含笑走过来,在两人面前停住脚步。“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几年不见,越来越英俊挺拔了,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还是个莽莽撞撞的毛头小子呢。” “孟叔叔也是老当益壮。”盛西慕笑着回了句。 “哎,不行啦,我已经老了。”孟老晃动着手中的鸟笼,目光却一直停在盛西慕与夏言交叠的手上,笑中别有深意。 夏言有些尴尬的甩开盛西慕的手,但下一刻,又被他紧紧的握住。“孟叔叔,这个是我未婚妻尹夏言。你一定认识的,傅老师的女儿。我们再过不久就要结婚了。” “呦,这可是大喜事,回去告诉你老子和傅老头,到时候别忘了请老孟我喝一杯喜酒。孟叔叔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孟老笑呵呵的说道,慈爱的目光落在夏言身上。“傅老头也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生了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和尹雅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孟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吗?”夏言吃惊的问道。 “嗯,见过几次,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当初她站在傅继霖身边,小鸟依人的样子,可把我们羡慕坏了。你爸就是有福气,现在又有了这么漂亮的女儿,还找了个有前途的女婿。” “孟叔叔,您过奖了。您现在儿孙满堂,我爸和傅老师还羡慕您能含饴弄孙呢。”盛西慕笑着恭维了两句。 孟老鸟笼中的小鸟突然鸣叫了几声,他摇晃了几下鸟笼,含笑说道,“我得到公园的林子里遛鸟了,你们小两口继续甜蜜,我这老头子先走了。” 孟老走后,盛西慕笑着,手臂揽上夏言肩膀,玩味道,“估计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到傅老师的耳朵里。这位孟叔叔是傅老师的战友,这两年刚退下来,他一直做后勤工作,为人和善可亲,还有一个外号,叫做传音筒。我是你未婚妻的事儿,估计用不了多久,满北首府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盛西慕的未婚妻。那两个老头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盛西慕。”夏言故作恼怒的锤了下他胸膛,“你还敢胡说八道,我爸要是被你气出病来,你看我不跟你没完。” 盛西慕握住她手腕,脸上难掩笑意,却故作生气,“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老公是可以随便乱打的吗,打坏了你可以守活寡的。” “盛西慕,你还胡说。”夏言娇嗔的说着,零星的拳头不停落在他身上,盛西慕笑着跑开,两人你追我赶,沿着人行道追逐,阳光穿透树叶,投下一片绿荫。 夏言对北京的路并不熟悉,没想到这条路的尽头,竟有一座小庄园,庄园里是一间小教堂,听说是私人捐钱修建的,平日里很少有人来。但小教堂经常有钟点工来打扫,干净又整洁,园中碧草如茵,翠绿葱葱。两个人站在庄园外,被墨色栏杆阻拦着。 “可惜锁门了,看来我们进不去了。”夏言虽笑着,精致的小脸上却难掩失望之色。 小教堂是质朴的颜色,隐约间有些布拉格圣维塔大教堂的缩影。教堂在中国人眼中或许没有任何意义,但在西方,却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坚贞、圣洁与幸福。迎着晚霞落日,盛西慕微扬起头,长睫在阳光下投下一片暗影。他唇角扬着笑,温声道,“如果这里对外开放,只怕就不会保存的这么完整了。” “那我们回去吧。”夏言又道。 盛西慕却笑着紧握住她的手,玩味的笑着,侧头看了看四周。“门是锁着的,但并没有说我们不可以翻墙啊。”盛西慕说完,动作利落的脱掉西装外套丢给夏言。“帮我拿着。”他居然像莽撞的大男孩一样,挽起衣袖,跳上墙头。 夏言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他的形象在她的眼中,突然生动而高大。“言言,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他蹲在墙头,将手伸给她。 夏言笑着将手放在他掌心,轻易便被他扯到墙头上。她坐在墙头,双手撑着墙沿,双腿搭在墙壁上。坐在墙上,一揽庄园风景,成排的水杉沿路而建,夏言此时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岁月静好。 “在看什么?”盛西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普普通通的庄园,建筑带着几分英伦风。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夏言将头靠在他肩膀,唇角微微扬起,“盛长官饱览世间风景,怎么会喜欢这样一座小小的庄园呢。也许,这庄园的主人是对的,院门紧锁,才能保留这样一份宁静的美。” 盛西慕笑,请挂了下她鼻尖,“你还真会损人。什么饱览世间风景,在美的景致,看多了还不都是一样,倒不如细水长流来的长久。”他说完,率先跳了下去。夏言吃惊的低唤了声。 “小心一点。” 他站在墙下,对夏言道,“言言,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夏言看了眼将近两米高的墙壁,不由得蹙了眉头。而盛西慕似乎看出了夏言的心思,像他伸出了双臂,眉宇间都是温润的笑。“言言别怕,我会接住你的。” 夏言笑着,眉眼弯弯的模样,夕阳在她身后投了一片温润。“盛西慕,从这么高的墙上跳下去,我对自己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但是,我对你很有信心。”夏言话音刚落,闭上眼睛,跳了下去。下一刻,便落入一具温暖的胸膛中,他双臂拖着她,稳稳的将她接在怀中。 夏言似乎很紧张,双手紧紧的抓着他颈项,双眼依旧紧闭着,她那样害怕,却还是从墙上跳了下来,因为她相信他。 盛西慕温柔的笑着,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言言,如果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可要吻你了哦。” 夏言睁开清澈明眸,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此时,他们已经身在庄园之中,夏言身上穿着雪白的裙子,在院中的草地上轻轻旋转,盛西慕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坠落人间的天使。纯洁美丽的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有时真的很怕,怕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守护住她。 他看着夏言气喘吁吁的样子,才来到她身边,将她轻轻纳入怀中。“玩儿够了吗?都是做母亲的人,还这么顽皮。”他修长的指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染了淡淡薄汗。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她像现在这样快乐了。 “走吧,我带你去教堂里面看看,你会喜欢的。”他牵起夏言的手,一步步向教堂中走去。 教堂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盛西慕推开教堂大门,牵着夏言的手走了进去。他们站在耶稣的神像前,夏言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眼,文成的祈祷。盛西慕站在她身旁,温润的看着她。 待她睁开双眼,微扬着头看他,含笑问道,“盛西慕,你相信有上帝存在吗?” 盛西慕牵过她的手,在她手背轻吻了一下,“我相信,因为你的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你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夏言错愕的看着他。 盛西慕牵着她的双手,目光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声音更是极温润。“withthishand,Iwillliftyoursorrow;yourcupwillneverbeempty,forIwillbeyourwine.withthiscandle,Iwilllightthedarknessforyou.withthisring,Iaskyoutobemine.” 夏言含羞推开他,背转过身,娇嗔的说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0章 他这一生,都在辜负 “真的不懂?”他从身后环住她腰肢,温热的吻落在她颈间。“听不懂?那我再说一次。”他板过她的身体,逼迫她迎视自己的眼睛,语音依旧是认真而专注的。“用这只手,我将带你走出忧伤困苦,你的杯永不干涸,因为我将是你生命泉源之酒,用这蜡烛,我将在黑暗中照亮你的生命,用这戒指,你愿做我的妻子吗?” 夏言记得,很久之前,她看过一场电影,叫做《僵尸新娘》,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失去生命的女子,并且为了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盛西慕说的,就是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说过的一段话,那时,她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一直想着,如果将来有那么一个人,对她说这样一段话,她就毫不犹豫的嫁给他。 她从未奢望过盛西慕会和她说这些,他本就不是什么浪漫的人,但此刻,他说了,用那样温柔深情的语调,夏言知道自己应该笑的,可是,为什么视线却逐渐模糊了,纤长的睫毛上沾染了剔透的雾珠。 “怎么了?感动的哭了?”盛西慕笑着,伸出指尖抹掉她面颊上缓缓而落的泪珠,然后放在唇片之上,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但苦涩中却泛着甜,甜的心都软了。 “是啊。我很感动。”夏言仰起头,专注的凝望着他,没有一丝玩笑。盛西慕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样直白而干脆,玩味的笑意在唇角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专注。 “我,盛西慕愿意我面前的这个女人成为我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夏言一直含着笑,目光从未移开过他的眼睛,那一片如海洋般的深邃,总是让人无疑是的沉溺。而她,宁愿在他墨色的眼眸中埋葬。 盛西慕微微的顿声后,又问,“尹夏言,你是否愿意你面前的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嗯。”夏言凝重的点头,“我愿意。” 盛西慕牵着她的双手,将她一双微凉的小手护在掌心间,如珍如宝。“我,盛西慕,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言言,你呢?” “我也是。” “那么,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吗?”盛西慕含笑问道。 夏言笑着,合起眼帘。他的吻很轻很柔,完全不似往日那般霸道,反而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却吻得那样小心翼翼。夏言微扬着小脸,去承接他的吻,舌尖轻轻的探出,触碰过他完美的唇线。他将她拥在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全。夏言觉得,她此刻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若还有什么不圆满,那就是他们没有得到亲人的祝福。但她相信,只要他们紧紧牵着彼此的手,永不放开,就一定会得到亲人的认同。 亲人的意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他们同样希望他们幸福。 结束了这个吻,盛西慕拉着夏言的手一同坐到黑色三角钢琴旁,他掀开琴盖后,出声问道,“似乎很久没弹过钢琴了,应该生疏了吧。言言,你呢?” “我本来就不太会弹钢琴的,我跟着你就好了。” 盛西慕笑,又道,“那你可要一辈子都跟着我了。”他说完,将修长的十指置于黑白琴键之上,唯美的音乐声顺着他游动的指尖流淌而出。是一曲《ThePianoDuet》。 夏言有片刻的呆愣,若是她没有记错,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四手联弹》。她将指尖搭在琴键上,尽量的跟随着他的节奏,而同时,盛西慕也放慢了速度,让她跟随。其实,人生路不过如此,快的那个放缓脚步,慢的那个努力加速,两个人便可以肩并着肩,一直走下去。 他们的眼睛彼此对视,不用说话,好像千言万语都在琴音中诠释。最后一个音符,在他指尖落下,盛西慕笑着,手掌覆盖在夏言手背。“你应该不知道吧,你妈妈和傅老师也弹过这首曲子。” “我爸会弹钢琴吗?”夏言不解的问道。 “嗯。”盛西慕点了下头,笑容中有几分嘲弄。“我妈教他的,大概和你一样,只会弹几首曲子而已。” 夏言闷闷的点头,对于上一辈那段三角恋,她并不想再过多的提及。“你怎么知道我妈和我爸弹过这首曲子的。” 盛西慕摇头失笑,居然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他是从母亲的口中知道的。那时,他年纪还小,却已经懂事了。母亲很少买醉,那是他见过母亲唯一一次烂醉如泥。她喝醉之后,口中不停的嘀咕着,“继霖,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她四手联弹,那不是我们的专属吗?” 夏言见他突然不语,心中已然明了。“盛西慕,我爸一定也和你妈四手联弹过吧。”她微微的叹息,又开口道,“上一段的恩怨,我们都没有权利去评断谁对谁错。” “言言,我想,傅老师是爱过你妈妈的,否则,我妈离开我爸十几年,傅老师却没有和她走到一起。我想,他心里一直存在着你妈妈的影子。他这一生,都在辜负。” 夏言淡漠的点了点头,反握住他的手。“这世上已经有太多不幸的人了,所以,西慕,我们一定要幸福。” “好。”短短一个字,盛西慕的回答,很坚定。 夏言看了下表,突然惊愕道,“时间过了,我该去幼儿园接乐乐了。” “我送你,这么就没见到儿子,都要想死了。”盛西慕牵起夏言的手,向外走去。 “又要翻墙吗?”夏言问道。 “这次不用。”盛西慕随口回了句。他牵着她,一路来到大门口,看门的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人,见到盛西慕,十分的热情。 “少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少爷?”夏言错愕的看向盛西慕。 他笑着摸了下鼻子,随后解释了句,“这座庄园,其实是我爸为我妈建的,我妈是信奉耶稣的。” 夏言顿时变了脸色,红唇嘟起,故作出一副恼火的模样,高跟鞋用力的踩了下盛西慕的脚,“那你还让我跟着你翻墙,盛西慕,你耍我是不是?” 盛西慕陪着笑,一路跟着她走出庄园,“真生气了?我这不是找一找童年的感觉吗,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翻来翻去的,才能进庄园里玩耍,那时候并不知道这座庄园是我爸出钱建的……” 开车来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幼儿园的小朋友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乐乐坐在园中的小滑梯上,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并不高兴。自从来了北京,他就一直这副模样了。 “乐乐,对不起,妈妈来完了。”夏言气喘吁吁的来到乐乐面前,温声说道。 乐乐依旧提不起兴致,只闷声回了句,“没关系,我也没等太久。回家吧。”他刚要从滑梯上爬下来,却突然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双手臂拖了起来。 “啊!”乐乐惊叫一声,回头却发现是盛西慕,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 “你别吓坏了他。”夏言出声责怪了句。 盛西慕却十分不以为然,将小东西从滑梯上抱了下来,拥在怀中。“怎么了宝贝,见到爸爸不高兴吗?” “爸爸,真的是你!你怎么才来看乐乐,我以为你不要我和妈妈了呢。”小东西喜出望外,抱住盛西慕的脖子,用力啃了一口。 “放心,爸爸不要你妈妈,也会要你的。”盛西慕玩味的说了句,换来的是夏言的一记拳头和乐乐狠狠的咬在他胳膊上。弄得盛长官哭笑不得。 盛西慕要送他们母子回傅家,但乐乐很久没和爸爸在一起,说什么都要和盛西慕共进晚餐。夏言无奈,只好给傅继霖打了电话,说乐乐要在外面吃肯德基,就不回家吃饭了。 傅继霖起初一直反对,外面的东西不卫生,又没营养,特别是肯德基那种东西。夏言几乎无力反驳,十分无助的看着盛西慕,然后,盛西慕一把抓过她手机递给了乐乐。小东西一哭二闹三撒娇,傅继霖立刻软了下来,只是不停的嘱咐他们早点儿回家。 一家三口自然不会去吃什么肯德基。盛西慕开车带他们去吃西餐,七成熟的牛排,乐乐吃的津津有味。小东西喝橙色的果汁,盛西慕与夏言点了一瓶拉菲。盛西慕笑着说:如果没有乐乐这个小电灯泡,他们这就是烛光晚餐了。 乐乐嘟着小嘴巴,嘀咕了句,“谁说一定要两个人才是烛光晚餐啊。爸爸,如果你在嫌弃我,回去我会向外公告密的哦。” “小鬼头,你究竟和谁一伙儿啊。才几天就被你外公收买了?”盛西慕笑着将孩子抱到自己身上,用叉子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喂入他口中,“儿子,记住了,你可是我的种。” 乐乐坐在他腿上,一双漂亮的大眼懵懂的眨了几下,很显然,他听不懂盛西慕话里的意思。 “盛西慕,你小心教坏我儿子。”夏言白了他一眼。 盛长官不以为意的一笑,“早晚不都要懂。” 吃过晚饭,盛西慕开车送夏言与乐乐回家,当然不敢将车直接开入傅家别墅。他在距离大门口一段距离的地方停车,然后将乐乐抱下车,孩子可能是玩儿困了,竟在车里睡着了。 “用不用披上外套,乐乐别着凉了。”盛西慕担忧的问道。 “不用,没多远的距离,再说,你的外套,我怎么拿回去,我爸还不得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啊。”夏言从他怀中接过乐乐。 盛西慕低咒了一句,不悦的又道,“我见我自己的老婆孩子还要向偷.情似的,你爸能不能不这么专制啊。” 夏言白他一眼,生怕他吵醒了怀中的乐乐。“喊什么,这事儿乖谁啊,还不都是你招惹的桃花债,我要是有个女儿,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不回去好好反省,还在这里嚷嚷什么。” 盛西慕自知理亏,顿时消了音。“得了,小的现在就回去反省,你也做作傅老师的工作,总不能等乐乐都长大成人了,我们还是未婚男女吧。” “好了,知道了。你喝酒了,回去路上慢点儿开车。”夏言出声提醒。 “嗯。”盛西慕点头,“你先进去吧,等你屋子的灯亮了我再离开。” 夏言带着乐乐走进别墅,平常这个时候傅继霖早已经入睡了。客厅中昏暗一片,一大一小两个人抹黑向楼梯口走去,刚抹到楼梯口,客厅的灯却突然亮了,傅继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严肃。“你们去哪儿了?” “爸,您,您怎么还不睡?”夏言的话有些吞吞吐吐,明显的做贼心虚。 反倒是乐乐一派镇定,伸出手臂扑入傅继霖怀中,笑嘻嘻的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外公,肯德基的烤鸡腿堡很好吃呢,下次外公和乐乐一起去好不好?” 傅继霖笑着将乐乐抱在膝盖上,轻刮了下他小小的鼻尖。“那种东西不卫生,下次外公带你去吃西餐,七成熟的牛排是最有营养的,我们乐乐要吃的饱饱,将来才能长的壮壮的。” “像爸爸一样高大吗?”小东西故意问道,却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 傅继霖的脸色果然沉了几分,也只有乐乐敢在他面前提起盛西慕而不会受到责罚。傅继霖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不是出去吃一顿肯德基吗,怎么回来这么晚?” “肯德基旁边是游乐场啊,外公,夜晚的游乐场好漂亮呢,四处都是灯光,还有跳火把舞的小丑叔叔呢。外公,乐乐快过生日了哦,等乐乐生日的时候,外公带乐乐去游乐场玩儿,好不好?”小宝贝搂着傅继霖的脖子,撒娇的说道。 “好,我们宝贝说什么都好。”傅继霖抱起小宝贝,向楼上走去。“你该睡觉了,玩了一晚上也该累了吧。” “爸,我来抱他吧。”夏言从傅继霖怀中接过孩子,放在了小床之上。“爸,您也早点休息,都十一点了,明天还要去开会。” “嗯。”傅继霖点头,在乐乐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之后,才离开。 听到关门声,夏言总算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的乐乐笑着对她吐了吐舌头。 “妈妈,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呢?爸爸说下次教乐乐打篮球呢。”乐乐一脸兴奋的说道。 夏言笑着掐了下他的小脸蛋,“乐乐乖乖听话,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 “嗯。”小东西听话的点了点头,嘟着小嘴说道,“真希望明天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爸爸。”他嘀咕完,翻身睡了过去。夏言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心中竟有几丝苦涩。 翌日清晨,夏言如往常一般起得很早,虽然家里有保姆,但夏言还是会亲自下厨给傅继霖和乐乐做几道拿手菜。 “小姐怎么又起这么早,我在很多家都做过,那些小姐太太从来不干活,更别说下厨房了。”保姆阿姨一边利落的洗菜,一边笑着说道。 夏言只是淡笑,并无回应。她亲手给傅继霖做菜,是因为他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她希望可以好好孝顺父亲,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而她亲手做羹汤给乐乐,是希望他感受到母爱,希望他在有爱的环境中成长。盛西慕的性格中阴暗的一面,大部分原因都来自于王雪烟的死。夏言希望,她的乐乐永远是健康而阳光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1章 是不是非嫁他不可 吃过早饭,夏言如往常一般送乐乐上幼儿园,却没想到幼儿园门口竟停着盛西慕的大奔车。乐乐见到盛西慕,明显欢脱了,一大一小父子两个在车中闹了一阵子,盛西慕才将小东西送入幼儿园。 “走吧,我们去公园转转,可惜北京没有海,这个季节海水是最漂亮的,和天空一样的颜色。”盛西慕坐在驾驶位置,发动了引擎。 两旁的街道十分陌生,夏言并不知道他会将自己带到哪里,但只要有他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盛长官,你最近似乎都很闲哦。辖区那边不用管吗?小心丢了乌纱帽。”夏言顽皮的笑。 盛西慕同样玩笑的回了一句,“追老婆可比乌纱帽重要啊。” “那你打算怎么追?”夏言又问,一双清澈的眸子如同被泉水洗涤过一般明亮剔透。 盛西慕眉心微蹙,这倒是难住他了。他盛长官可从来没追过女人啊。“言言,一定有很多男生追过你吧,他们都是怎么追的?” 夏言白他一眼,这种事怎么能问女孩子呢。“也没有,那时候我爸……”夏言顿了下声,觉得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合适了。“舅舅管我很严,一般都是车接车送的,很少有机会和别人亲近,所以,除了一牧哥,我几乎没有朋友。” “小可怜。”盛西慕温和的笑着,揉了揉夏言的头发。 “不过,情书倒是收过几封。” “都写什么了?”盛西慕好奇的问。 “看过就忘了,千篇一律,大多没什么新意。”夏言了无兴趣的回了句。“不过,我记得二哥追求杜婧姐的时候,大概是吃饭、看电影、牵手逛公园一类的。” “行,那我们也去看电影。”盛西慕笑着,将车开去了电影院。不过,两个人的运气似乎不太好,正上映的居然一个爱情片也没有,无奈两人只好选了个动画片看,看到一半,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盛西慕低头把玩着手机,似乎在发短息,他极少发信息的,夏言好奇的要看,他却像做贼似的,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最终两人还是没有将电影看完就走出了电影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夏言嘀咕了句,“早知道将乐乐带来就好了,他一定会喜欢。”盛西慕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没听说过谁约会还带着孩子的。 电影是看不成了,盛西慕开车带着她在北首府转了一大圈儿,各处景点都转个了遍。两人又吃了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等到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盛西慕平稳的开着车,却并不是回傅家别墅的路,夏言亦没有多问。车子在一处地下停车厂中停了下来,盛西慕率先下车,很绅士的为夏言开了车门。 “来这里做什么?”夏言不解的问道。!%^* “恩,先奸后杀。”盛西慕玩味的回了句,扯着夏言下车,他打开后车厢,幻灯瞬间亮了起来,一束凝聚的光线落在对面空白的墙壁上。“可以看电影了,想看什么?”盛西慕牵住夏言的手一起坐在后车厢上,并像变戏法一样从车里取出一大盒爆米花塞在夏言手中,又拿出两杯橙汁。 “不喝拉菲了?”夏言弯起唇角,将一颗爆米花丢进口中。 “不是想像普通男女一样谈恋爱吗?可不是每个人都喝得起拉菲。”盛西慕咬着吸管喝了口果汁,又甜又酸的味道,倒也不坏。而盛西慕却故意蹙起眉头,“味道好像不对啊,怎么苦苦的呢。” “啊?不会啊。”夏言裹了口他的吸管,分明是一样的味道。她不解的抬眸,看到他眸中暗含的笑意后,才突然明白过来。“盛西慕,你……”她尚未说完,盛西慕便低头在她唇角吻了一口。 “好了,想看什么?你选个片子。”盛西慕在一盒碟片中翻找。突然发现了僵尸新娘的片子。“看这个吧。”他将碟片塞入机器中,当骷髅木偶跳动在墙壁上时,在这寂静空旷的地下车库中,显得格外恐怖。夏言下意识的靠在盛西慕怀中。这同样是不变的真理,男人和女人谈恋爱,看电影一定要看恐怖片,才会更增进感情。(!&^ 夏言的头靠在盛西慕肩头,喝着果汁,吃着爆米花,唇角边扬着淡淡的笑。她还是第一次觉得日子过得这般肆意。“盛西慕,你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 “在电影院看那些无聊动画片的时候,小爷现在才发现,原来浪漫是从实践中得出来的。”盛西慕抓了几颗爆米花扔入口中,甜的有些腻人。“又是乐乐喜欢吃的东西。” 夏言笑笑,没有还口,而是认真的看向墙壁的画面。当影片最后,女主角变成蝴蝶飞走时,夏言居然潸然泪下。她这么一哭,盛西慕竟然有些慌了手脚,匆忙的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痕。“虚构的电影而已,本该供人取乐,怎么反而将你惹哭了呢。”盛西慕将她轻拥在怀,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要答应我,不许突然变成蝴蝶飞走,留下我独自一个人,好不好?” 盛西慕说了一辈子的话,加起来的也没有现在这句肉麻。 好不容易将她哄笑了,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也是时间该送她回家了。 车子在傅家别墅前停住,盛西慕下车,紧盯着别墅前那几辆黑色奥迪,墨眸再次深沉下来。 “怎么了?”夏言不解的问道。 “你家来客人了。”盛西慕淡声回了句。 “嗯,也不知道是谁。”夏言不以为意的嘀咕了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吻了下,“我要进去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晚安。” 夏言的吻倒是化解了盛西慕的阴郁,他轻刮了下夏言鼻尖,温声道,“那是孟家和薛家的车,估计着大概是来讲和的。我很快就会回京赴任,到时我们就结婚,现在,我不想节外生枝了,向薛家索要些钱物,就放薛彬那小子一马吧。你不是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夏言低笑,其实,薛彬的事儿过去这么久,她早已经不记在心上了。现在任何人任何事,都抵不上眼前的幸福重要。“什么索要钱物,你当我是劫匪啊。” 夏言走进别墅,果真见到那日所见的孟老与薛家父子坐在客厅中,正与傅继霖谈笑着。 “爸,我回来了。”夏言走进去,淡笑低唤。 “呦,傅千金回来了啊。我说老傅,还是你有福气,这女儿生的多标志啊。”孟老笑着开口。 傅继霖难掩得意之色,面上却客气的回道,“老孟你就别取笑我了,你是儿孙满堂,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不让人省心,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她才回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他说完,又转向夏言,介绍道,“这位是你孟伯伯,那两位是薛叔叔与他儿子薛彬,你可能见过。” “嗯。”夏言点头,淡声唤了句,“孟伯伯,薛叔叔。” “外公,妈妈。”乐乐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口,像小鸟一样扑入夏言怀中。眨着一双无辜的眼问道,“妈妈,他们是谁啊?” “是孟爷爷和薛爷爷。”夏言低笑回答。 “孟爷爷好,薛爷爷好。”小东西十分有礼貌的唤了声。 孟老几乎看傻了眼,这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盛西慕。孟老哈哈大笑着,目光一直停在乐乐的身上,移不开视线。“这小东西是谁啊?长的这么漂亮。” “爷爷,我是盛宇航。”宝贝脆生生的回了句。 “老傅啊,我看你们傅家也该办喜事了吧。到时候别忘了请我老头子喝一杯喜酒。”孟老笑呵呵的说道。“上次我见你家丫头和盛家那小子在一起,真是男才女貌。” 夏言站在原地,闷声不语。她知道孟老一来,这事儿便瞒不住了。而傅继霖只是瞥她一眼,在众人面前,并未发难。 “爸,乐乐可能困了,我带他上楼上休息吧。” “你等等,你薛叔叔有些话和你说。”傅继霖淡着脸色开口。 薛老讪讪的笑,侧头瞪了眼身旁的儿子。都是这不争气的东西惹的祸,他这风流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能改啊。这些年,他都不记得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这一次,娄子捅大了,居然惹了将辖署的女儿,那是他们能招惹的人吗!何况,盛家还在里面插了一脚,盛长官冲冠一怒为红颜,此时在北首府还有谁不知道。现在他还要舔着老脸来赔笑说情。总不能真的看着儿子的前途就此毁了吧。 “夏言啊,薛彬这小子已经知道错了,他现在也得到教训了,你就给薛叔叔一个薄面,就原谅这混小子一次。我已经和你爸爸商讨过,上面刚下来几块地,正好在我手里,首府里几个大地产商都盯着,你爸刚给你选了一块,就当是薛叔叔送给你的结婚红包。” “薛叔叔,其实您不用放在心上,以前的事都是一些小摩擦。夏言都已经忘记了。”夏言含笑说完,牵着乐乐的小手向楼上走去。盛西慕说的果然没错,他们如今都想息事宁人,她不索要,傅继霖已经替她要了。不用想也知道,那块地一定很值钱。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规则吧,夏言不认同,却只能被迫的接受。 夏言将乐乐哄睡之后,再次回到客厅时,孟老和薛家父子已经离开了,傅继霖坐在沙发上,沉着脸色,没有丝毫表情。“爸,怎么还不休息?” 傅继霖目光随意扫过她,淡声问道,“他是不是早就来北京?早就找上了你。” 夏言咬着唇,无言以对,沉默半响后,才闷闷的回了句,“他,他是来看孩子的。” “连乐乐他也见了?”傅继霖不咸不淡的哼了声,还真是一家人。 夏言低头站着,不敢吭声。生怕气到傅继霖,前两天,他的心脏病才犯过一次。等待是长久的,傅继霖不吭声,夏言也不敢出声,气氛压抑的几乎都喘不过气来。许久后,才听傅继霖叹息着问道,“是不是非嫁他不可?” 夏言抬眸十分无辜的看着他,她一语不发,便算作默认了。她与盛西慕一路走来,整整五年,他们才能真正的相拥,真正的认清彼此的感情。她用一个女孩生命中最美好的五年来爱她,人生,究竟能有多少个五年用来等待呢。 傅继霖沉重的叹息,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他说完,起身向楼上走去,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又顿住脚步,无奈的丢下一句,“傻孩子,你以为嫁入盛家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之后几天,夏言都乖乖的呆在家里,她知道傅继霖已经生气了,她可不想再将他气病。但她可以忍住不去见盛西慕,可盛西慕却是一天都忍不住的。他不停给她打电话,夏言起初还接听,到后来直接挂掉。 一连一个星期,他们没有再见过面。盛西慕的性子一向强势,向来只有别人顺从他的份儿,哪儿有他歉疚别人的时候,若不是爱惨了尹夏言,他才不会受这个闲气,他现在都觉得自己窝囊。为了见夏言一面,他整日守在傅家门口,将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再次拨通夏言的电话,竟然难得的接通了。“尹夏言,你再敢挂我电话试试!”他劈头盖脸的就吼了一句。 “怎么火气又怎么大,才一个星期不见而已。以前三年不见的时候,也不见你怎么着急。”夏言嘀咕了句。 “你别岔话题,和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外,你不出来见我,我就直接进去了。”盛西慕几乎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夏言慌张的提高了音量,“我爸在家呢,你进来干什么!你是想气死我,还是气死我爸。” “如果再见不到你,我就要疯了。”盛西慕低吼了句,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言发呆的盯着不停传出嘟嘟忙音的手机,心里更慌了。盛西慕疯狂起来,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如此想着,门竟然被敲响了,伯母去开门,竟然把盛西慕迎了进来。保姆阿姨自然不知道主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盛西慕依旧客套如初。 “盛长官好久都没过来陪首长下棋了。” 盛西慕点头一笑,自然不会解释什么。反倒是夏言慌张的走过来,脸色都变了,慌忙的将他往外推。“盛西慕,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老婆儿子都在这儿,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盛西慕的语气也不善,扯着她就拥在怀里,只有他在她怀中,他才能真正安心。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他才打开她的心,本以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却没想到两个老爷子,一个比一个更冥顽不灵。 “盛西慕,你别闹了,你想气死我爸是不是!”夏言不由得提高了音量,用力将他往门外推,却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夏言,你放开他。”傅继霖站在楼梯口处,沉着脸色。 “爸……”夏言还要辩解什么,却被傅继霖再次打断。 他指了下盛西慕,沉声又道,“你跟我上来。”他说罢,转身向楼上书房走去。 “西慕……”夏言欲言又止,担忧的看着他。 “放心。”盛西慕拍了下她手掌,算作安慰。 夏言坐在客厅中,心急如焚,楼上书房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反而让夏言更不安心了。她根本不知道盛西慕与傅继霖会说些什么,如果傅继霖继续反对他们在一起,而盛西慕又一意孤行,会不会将事情越闹越大? 夏言双手紧握着,指尖都深陷入皮肉。而正是此时,楼上书房突然传出杯盏碎裂的清脆声响,之后是傅继霖的一声怒吼,“你给我出去!” 夏言一惊,慌忙的跑上楼,却见盛西慕站在书房门口,脸色阴霾一片,西装裤上都是茶水的痕迹。模样十分狼狈,而屋内傅继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气的不停的咳嗽。 “盛西慕,你和我爸说什么了,你将他气成这样。”夏言上来便是一顿盘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2章 见一次还要跟偷.情似的 盛西慕虽狼狈不堪,却不失半分气度。他微扬了下唇角,英俊非凡,却又带着无尽的苦涩与嘲弄。“我什么都没说,我一直在听你爸训我。” “你还没说?你说一句比我说一百句都有杀伤力,你把刚刚那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书房中的傅继霖突然吼了句。 夏言气急,用力跺了下脚。“盛西慕,你究竟说什么了?” 他又是嘲弄一笑,固执的说道,“我说:我想娶你为妻,傅老师答应最好,就算是不答应,我还是要娶你。” “盛西慕!”夏言怒气冲冲的,抡起粉拳在他肩头捶打了一下。他是没养过女儿,自然不懂得当父亲的那种心思了,让他将女人送给另外一个男人,已经心酸难耐,何况,这个男人还强掠豪夺。 “你走,给我快点走。”夏言是连推带扯,才强行将盛西慕推了出去。 傅继霖气的一整个晚上都将自己锁在房中,夏言自然也是彻夜未眠。乐乐懂事的窝在母亲怀中,一言不发。但终究忍不住困意,在夏言怀中睡着了。 经过上次的事,夏言几乎都不出门了,甚至连接送乐乐去幼儿园也是傅继霖亲自去。傅继霖面上没有任何改变,与夏言的相处一如既往。但夏言却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在惹得他生气。乐乐也乖乖的,除了在餐厅吃饭外,都很少走出自己的屋子。傅继霖看着他们母子这副模样,反而更心疼了。 这日夏言哄睡了乐乐,刚回到自己的屋子,盛西慕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怎么这么晚打来?有事吗?”她不解的问道。 “当然有,我想你了,算不算最大的事?”盛西慕笑着回道。 “就不能正经一点,行了,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夏言回了句,便准备挂断电话,却听盛西慕说道,“言言,我明天就要回赵市了,今晚我想见你一面。” 夏言看了眼窗外漆黑夜色,犹豫道,“太晚了,我出去不方便,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 “不,我就要今晚见到你。我现在已经在你别墅外,如果你不出来,那我只好进去了……” “你还敢进来!”夏言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上次的事,如今她还心有余悸,只有盛西慕肆无忌惮。 “我不管,反正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你,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你不出来,那我只好进去了,傅老师上次好像很生气,他要是打断我腿什么的,你可要伺候我下半辈子。”盛西慕的语气依旧霸道专制的不容人拒绝。 “少胡说八道。”夏言拨了他一句,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真拿你没办法,你等我一会儿吧。”夏言挂断电话,披上外套,偷偷溜了出去。 盛西慕的车果真已经停在外面了,夏言推门上车,劈头就问,“盛西慕,你闹够了没啊,你再这么闹,我爸早晚被你气死。” “你怎么不怕我被他气死啊,没见过这么冥顽不灵的。”盛西慕说完,发动引擎。 “你要带我去哪儿?”夏言蹙眉问道,她只是来见他一面,可没有和他私奔的打算。然而,她再想去推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盛西慕锁住了。 “盛西慕,你究竟带我去哪儿?”车子在道路上疾速行驶着,夏言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中更是焦躁不安了。 盛西慕暧昧的笑,一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抚摸了下夏言柔嫩的面颊,“言言,你记不记得我们上次亲热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正常的男人,你还想让我忍多久?”盛西慕说的很直接,这种话从他口中溜出来,就好像家常便饭一样。 夏言一张俏丽的脸蛋顿时红了一片,娇嗔的回了句,“那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解决啊,从前不都是这样,我可从来没认为过盛长官会从一而终。”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说了你是我最后一个女人,你就一定是。尹夏言,你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可要生气了。”盛西慕白她一样,但唇角却一直扬着笑。 夏言压低了头,但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了。半响后,她又担忧的嘀咕了句,“还是送我回去吧,我爸最近管我可严着呢,别又在风口浪尖惹祸。” 盛西慕放缓了车速,但并没有半分停车的意思。他侧头看向夏言,一副委屈的模样。“言言,我都为你守身如玉这么久了,你别这么残忍行不行。” 车子一路进入一个小区,在一间独栋小楼前停住。这是他刚刚购置的产业,后来根据夏言的喜欢调整了一下装修,打算将来和夏言结婚后居住。 他牵着她的手进入别墅,伴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合起,盛西慕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在了墙壁上,彼此的身体相贴合着,他温热的气息就吹拂在面颊。 夏言双臂缠上他颈项,调皮的跳掉了脚上的鞋子,赤.裸的双足踩在他脚背上,“这是哪里?” 盛西慕低笑一声,回了句,“是我金屋藏娇的地方。”他话音刚落,又栖进了几分,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挤入墙壁之中,夏言被他困在胸膛与墙壁的缝隙之中,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在静谧的暗夜之中,他逐渐沉重的喘息声十分清晰,夏言的心狂跳的厉害,她仰头迎视上他墨色的深眸,便见到那双深邃的眸中,燃烧着剧烈的火焰。 “霆,西慕。”她颤声低唤,但下一刻,炙热的吻,便覆盖住她单薄柔软的双唇。他吻得很深入,舌横驱直入,纠缠着她,逐渐加重力道,好似至死方休。夏言的身体抵着冰冷的墙壁,有些不堪重负,一点一点,瘫软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 盛西慕却毫无预兆的扯起她身体,驾着她腋下,将她整个人太高,夏言双腿腾空,失去支撑点,只能被迫用双腿夹住他腰身,他与她十指相扣着,更加用力的压住她身体,夏言吃痛,在他身下挣扎呻.吟,哽咽声却被他悉数吞噬如口中。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停止对她唇片的蹂躏。但她鼻尖依旧抵着他鼻尖,吞吐着彼此的呼吸。“霆,西慕,别这样好不好。”她弱声说着,气息依旧起伏不稳。她可不想和他在这里办事。 他轻笑着,带着说不出的邪魅。再次用唇封住了她的小嘴。他忘情的吻着她,而手已经环向她后背,轻车熟路的拉开了她后背的拉链,裙子应声滑落,已经露出胸口深深的沟壑。 “啊!”夏言惊呼一声,她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胸前乍现春光。 他暧昧的低笑着,眸中浓郁之色有深了几分,墨色的眸子,几乎成了绝美的鲜红。他轻咬着她的唇片,辗转掠夺,夏言凌乱的喘息,被他吻得几乎失去了理智,挡在胸口的手臂也不自觉的垂落在一旁。而不知不觉间,他滚烫的大掌已经覆盖上她柔软的胸口,肆意的揉捏着高耸的柔软。夏言的意思已经逐渐模糊,被他熟悉的气息与火热纠缠着,她的整个世界,也只剩下一个叫做盛西慕的男人。 下体突然传来的隐隐刺痛,让她瞬间神智清醒了过来,但此时再要反抗,也只能是徒劳无功。她双臂紧攀在他肩头,尖锐的指甲几乎都陷入他肩上的皮肉,她的炙热与硕大,让她有些无力承受。她不停的呢喃呼痛,双手不断在他背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好似通过这样的方式,她的痛才能让他感同身受。 “言言!放松点。”她身体的紧致同样让他痛苦难耐,又是这样一种最原始的姿态,几乎能将人逼疯。他用力按住夏言双肩,粗喘着,在稍稍的退出,随即又猛烈的向前一挺。 “啊!”夏言发出一声羞人的吟偶,后背更撞入冰冷的墙壁,僵硬的质地撞得她背部生疼,夏言的视线不自觉的模糊,她下意识的咬住他的肩头皮肉,隐忍承受。而盛西慕却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撞击的深入。 而夏言越是发狠的用力咬他,他就会越加疯狂暴力,她被迫只能随着他的律动调整节奏,以便让彼此更快意。“西慕,痛,轻一点……”,她紧咬着唇片,却任由着剔透的泪珠滑落眼帘。而此刻的盛西慕被情欲所控,哪里还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他反而变本加厉的肆虐掠夺,几乎将她逼上了极致点,他看着她无助的挣扎,最后臣服在他身下,心甘情愿的求他要她。 他在她身体中尽情发泄的那刻,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攀上了欲.望的顶峰。盛西慕的头靠在夏言耳侧,她清晰的听到他喉中发出的那一声闷吼。 纵情的欢爱之后,盛西慕才将她抱入楼上的卧房。夏言裹着床单,背对着他,闷声不语。 “又在和谁怄气?”盛西慕低笑着,伸臂将她捞入怀中,大掌肆意的握住她胸前一侧的柔软。 “除了你还有谁?”夏言微怒的回了句,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但下一刻,又被他轻而易举的困入胸膛中。他的唇落在她唇角,舌尖沿着她的唇线舔舐着,暧昧低语。 “好了,别气了,上次的事,是我错了还不行。傅老师没有真生气吧?” “他不气才怪。”夏言白他一眼。“上次不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我想你了被。我自己的女人,见一次还要跟偷情似的。”盛西慕将头埋入她颈窝,语调带着几分委屈。“这几天你有没有和傅老师说我们的事儿?言言,你还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夏言亦有些为难的叹了声,“再忍一忍吧,过一阵子,等我爸气消了,我会和他说的。” “怎么说?”他低低的笑,带了几分玩味。 夏言脸颊微红,抡起拳头,不轻不重的在他胸口捶打了一下。“实话实说。” “你的实话是什么?你很想嫁给我对不对?”盛西慕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着。 夏言哼了一声,用力推开他,清亮的眸中浮起几丝狡黠,“我会对他说,我已经被你祸害了,没办法,只能让你对我负责。” 盛西慕难得吃了亏居然也不还口,而是翻身将夏言压在身下,气息暧昧的吞吐在她面颊,“言言,不如我多祸害你几次,傅老师好让我对你负责一辈子。”他话音刚落,低头便咬住夏言胸口的乳尖。 “啊!”夏言尖叫一声,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放开,我好累,不要了。” “老婆,我想要。”他将她压在身下,将身上的被子扯过头顶,两个人在被子中又纠缠起来。不时传出男人沉重的喘息与女人轻浅的呻.吟。 一夜缠绵,第二天醒来,夏言只觉得身体都是酸痛的。她推了把身旁的男人,嘀咕了句,“西慕,快起来,我该回去了。” 盛西慕翻转身形,慵懒的伸出双臂缠上她腰肢,将她重新扯回床上。“老婆,天还早呢,起来那么早干嘛啊?” “我爸六点钟会起来晨运,让他发现我一夜未归,他不发火才怪。”夏言快速的穿衣起身,将散落在地的衬衫丢给他。 盛西慕懒散的坐起来,将衬衫套在身上。“晚上我去接你和乐乐一起吃饭,过几天就是乐乐生日了吧,你问问小东西想要什么?” 夏言坐在梳妆台前拢着长发,笑着回了句,“生日礼物不过就是个心意而已,你想送什么都好,哪儿有让他选的,这样会惯坏他。难道他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给他吗?” “我盛西慕的儿子,当然要什么有什么了啊。”盛西慕冷魅的笑,起身下床,在她侧脸落下一吻。“晚上我在幼儿园门口等你和儿子,别忘了。” “嗯。”夏言点头,将头靠在他胸口,微微含笑。 而正是此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一声急过一声,夏言抬眸,玩味的一笑,问道,“盛西慕,难道你还有下一场?我去看看是谁?一定比我年轻漂亮吧?”夏言说完,笑着向门口走去。盛西慕摇头失笑,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拿他当回事儿了,早晚要骑到他头上,但怎么办,某些人就是乐在其中。 门是开了,但夏言却僵在了门口。盛西慕不解的走过去,也愣在了当场。只因,傅继霖正沉着脸子站在门外。“傅老师。”他恭敬的唤了一声。 而傅继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声不语,但一身气势浑然天成,不怒自威。夏言下意识的挡在盛西慕面前,低声说道,“爸,不管西慕的事,你听我解释……”夏言话说一半,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解释什么?她和盛西慕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一夜,裸.露的脖颈上都是青紫的吻痕,傅继霖又不是三岁孩子好骗。 傅继霖冷着脸子,许久后,才伸手拉住夏言手腕,闷声说了句,“你跟我回家。” “爸。”夏言还是一副极委屈的模样,被傅继霖扯着,还不时的回头去看盛西慕。 “言言,你先和傅老师回去,我会再去找你的。”盛西慕温声说道。 傅继霖将夏言带回家中,并不像往常一样,还会不咸不淡的说上她两句,但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而是一个人上楼,将自己关在书法中。 夏言一直忐忑不安,泡了傅继霖最喜欢的茶,亲手下厨做了几道菜,是和保姆阿姨新学的湘菜,她一直都弄不懂,湘菜都是酸辣口味偏重,而傅继霖胃和心脏都不太好,其实并不适合这些菜。 她站在书房门口,轻敲了几下房门,门内很快传出一道温润的声音,“请进。” 夏言推门而入,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将手中温热的青花茶盏递到他面前。“爸,您喝茶,上好的雨前龙井。” 傅继霖一笑,指了下一旁的沙发。“是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才来讨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3章 回忆 夏言笑着蹲在他身边,将头轻靠在傅继霖肩膀,讨好的问道,“爸,你没生我气吧?” 傅继霖笑着喝了口茶,同样的茶叶,同样的水,偏偏这丫头端来,却是另外一番味道,暖的入心肺。“你呢?爸爸一直反对你和盛西慕在一起?有没有生爸爸的气?” 夏言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爸,我只是想知道理由?您和盛部长还有西慕的妈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您不许我和盛西慕在一起,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爸,您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可以吗?” 傅继霖微叹了声,失笑道,“傻丫头,爸爸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盛西慕那个性子,若不好好给他点教训,以后你嫁给她,早晚要吃亏。丫头,爸爸是男人,最明白男人的心思,你记住,对于男人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懂得珍惜了。” 夏言微扬着小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回房间休息吧,看你都是黑眼圈儿,昨晚一定没睡好吧。” 夏言脸颊一红,她当然没睡好了,盛西慕那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她睡好。“那我想回房了,爸,你也别太辛苦,这些文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完的。” 傅继霖点头,笑了笑。夏言前脚刚离开,后脚,保姆阿姨就敲门走进来,手中的托盘上是几样精致的小菜。 “还没到午饭时间呢。”傅继霖撇了眼墙壁上的时针。 “是小姐刚刚下厨做的几样小菜,都是首长喜欢的,还有,小姐还让我嘱咐首长,您的心脏不好,还是少吃这些辣的东西。”保姆温声说道。 “嗯。”傅继霖点头,唇边笑靥温润。 保姆离开后,屋内再次恢复了沉寂。傅继霖随意的夹了几口菜放入口中,麻辣的感觉刺激着舌尖味蕾。其实,他的胃从年轻时候开始就不好,他也根本不喜欢吃湘菜,但雪烟却是无辣不欢的,所以,他每次都陪着,即便每次吃过之后,胃都要疼上几天。后来,雪烟离开了,湘菜就成了他对雪烟的念想。 他放下筷子,微叹一声后,眸光探向窗外,眸色幽沉,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他承认,他的确是恨盛鸿江的,不仅很,还有嫉妒。嫉妒他占有了雪烟,嫉妒他们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如果当时不是他年轻气盛,不听父母劝告,站错了边儿,险些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当时,审理的案子落在了盛鸿江手里。他们是最要好的兄弟,他以为自己会没事儿,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会没事。的确,和预想中的没有多大差别,他被成功释放了,但他被放出来之后,却再也找不到雪烟。 后来,费了些周折,才打听到她的下落,他们分开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而已,她却已经成了盛鸿江的女人。他知道,她一定不是自愿的,他们那样相爱,雪烟不会变心的,她一定不会。 记忆中,那天下着倾盆大雨,他打电话给她,可是,她就是不肯将他。他在雪烟的楼下站了一整个晚上,雨一直都没有停过,他周身都湿透了,身体也开始发沉,但他却依旧固执的站在雪烟楼下,他知道,她一定在窗口看着他,看他伤了痛了,她一定比他还要伤心。 天快亮了的时候,雪烟终于忍受不住,她跑了下来,大雨中,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雪烟哭的很伤心,她说,“继霖,你傻不傻,我不值得你这样,我已经是盛鸿江的女人了,我不干净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别说傻话,雪烟,我不介意,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不能失去你,雪烟,别抛下我……”傅继霖的声音都沙哑了,在雨中站了一整个夜晚,他已经体力不支,却硬撑着。 雪烟哭的很厉害,一张小脸都惨白了,她不停的摇头,却又说不出话。 “雪烟,我知道,一定是他逼你的,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傅继霖将她拥在怀中,抱得那么紧。 而雪烟却用力推开他,踉跄的后退,“不,是我自愿的,我以为你再也出不来了,我贪图富贵,我水性杨花,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我……”雪烟泣不成声,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她这个样子,反而让傅继霖更伤心。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的。他被放出来的条件,就是雪烟必须跟盛鸿江。她用自己换了他的自由与前途。她为了他,什么都做了。他又怎么能舍弃她。 “雪烟,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除非我死。”傅继林强势的将她困在怀中,低头扑捉上她柔软的双唇。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他霸道的吻着她,雪烟被熟悉的味道包围着,起初,不停挣扎,最后,竟在他的怀抱中逐渐柔软,她任由他吻着,但泪却不停的留下来。无论他们多么相爱,都无法解开这个死结,他们之间,已经完了。 他忘情的吻着她,吻划过她颈项,却突然僵住了身体。他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颈项间,那些深浅不一的吻痕,如同天空中划过的一道道闪电,将他炸的外焦里嫩。他下意识的后退,眸中尽是疼痛。 雪烟苦笑着,她自然知道盛鸿江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并且,不知这些。“继林,这样的我,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傅继林承认,他无法不嫉妒,他是男人,怎么会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染指呢。但是,他没办法阻止自己不去爱雪烟,爱到可以接受她的一切。“我不介意,我说了我可以不介意,跟我走,雪烟,我们回家。”他扯住她的手,想带她离开,却被雪烟用力甩开了。 “不,我不走,我不能走……”雪烟无助的后退,双手紧抱着头,十分痛苦的哭泣着。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低声的呢喃着,“不,我不能走,他说如果我敢离开,他能让你出来,也能让你再进去。继林,你是辖署人,你还有你的事业与前途。没有了雪烟,还会有别的女人来爱你,继林,你值得更好的。” 她哭得厉害,傅继林只会比她更痛。他用她在怀,痛苦的呢喃,“雪烟,除了你,我谁都不要。雪烟,告诉我,如果我去坐牢,你会等我回来吗?” 雪烟笑着,一张精致的脸蛋,惨白的没了颜色。“我可以等,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他等不了。” “你,你说什么?”傅继林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雪烟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但那里面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存在。“继林,我怀了盛鸿江的孩子,他不仅是盛鸿江的,他也是我的孩子,他是一个无辜的生命,我没办法狠心的拿掉他。” “雪烟……”傅继林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着,试问这世上有那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怀中别的男人的孩子呢。但傅继林可以,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做得到。只要是雪烟的孩子,他都会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爱。 “雪烟,如果你想要他,我们马上就结婚,从今以后他就是我傅继林的孩子。雪烟,盛鸿江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他有家有室,他对你不是真心的。你懂吗!”傅继林失控的按着雪烟的肩膀,力道之重,竟连弄痛了她都不自知。 “继林,你弄痛我了。”雪烟痛苦挣扎着,试图脱离他的钳制。 傅继林才恍然间醒悟,急忙松开双手。“雪烟,跟我走,我带你回家。你还愿意相信我吗?我爱你,也会爱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对你们好的。” 雪烟一直哭,一直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傅继林将她扯入怀中,抱得那么紧,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在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是那样无助而无力。 而此时,一辆黑色轿车由远及近驶来,两个保镖从车上走下来,其中一个快速撑起伞,并拉开车门。一身纯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他站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目光冷冷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唇角微微上扬一抹嘲讽的笑。 几声单调的巴掌声响后,他戏谑开口,“真是感人肺腑啊。” 这声音比砸落在身上的雨水还要冰冷,雪烟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下意识的推开了傅继林。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男人,颤声唤了句,“盛,盛鸿江。” 盛鸿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冷,连声音都是冷的。“过来”他向她伸出了手臂。 雪烟僵硬在原地,犹豫不决,理智与情感在痛苦的挣扎着。一个是她心爱的男人,而另一个,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而她的犹豫,明显激怒了盛鸿江,他唇角再次扬起笑,而声音却更冷了,“雪烟,是不是忘记我对你说过什么?真想害他坐牢?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吗?” 盛鸿江这句话,是真的抓住了王雪烟的软肋,她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泪水混合着雨水不停滑落。她身体发抖的厉害,摸样极是狼狈可怜。而傅继林却仅仅的握住她手臂,目光坚定而温暖。 “盛鸿江,你既然知道雪烟爱得是我,为什么还要强占她?你真对得起我!”傅继林冷哼着,眼中却是疼痛。他一直当盛鸿江是兄弟,是朋友,而他却落井下石,强占他心爱的女人,他怎么能不心痛呢。“盛鸿江,如果你有本事,就把我在抓进去,但雪烟,我不会将她让给你。你有家有室,有妻有女,你又能给雪烟什么?她和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她和你在一起就能幸福吗?如果没有我,她的下场比现在不知惨多少倍。”盛鸿江有些失控的怒吼了句,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食言了,这句之后,便闷声不语。 “你说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傅继林追问,又看向身边的女人。 而雪烟紧咬着唇片,哭泣不语。 “究竟还发生过什么,雪烟,你告诉我啊?”傅继林丝毫不容许她逃避,双手按住她肩膀,厉声问道。但雪烟除了哭,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盛鸿江再也看不下去,三两步上前,将雪烟扯入怀中。“傅继林,你够了。无论你再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已经跟了我,难道雪烟没有告诉你吗?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不!”傅继林痛苦的嘶吼,再次伸出手臂想要夺回心爱的女子,却被雪烟侧身躲开了,他的手臂就那样僵在半空中,他看着她的眼神,痛苦而忧伤。雪烟被盛鸿江困在怀中,头压得极低,以至于傅继林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他知道她在哭,一直在哭,她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她说,“继林,对不起,也许是我们没有缘分吧,今生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我爱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傅继林从回忆中清醒,桌上的菜早已经冷了下来。抬眼,便看到桌面上尹雅的照片,女子笑靥如花,如水般纯净。他伸出指尖,轻轻的抚摸过尹雅白皙的面颊,心口微微的疼痛。如果,在雪烟说结束的那一刻,他肯接受现实。那么,他就不会错过尹雅,他现在有妻有女,一定会很幸福吧。 这张照片是夏言放在他桌面上的,她笑着说:如果妈妈在天堂知道你在想念着她,一定会很安慰。傅继林失笑,这母女两人,有时候聪明的让人害怕,有时候又孩子气的让人心疼。 他命保姆将冷掉的菜收拾下去,他想,以后他再也不会吃湘菜了吧,因为,故事应该结束了。何况,夏言说对他的身体不好,从现在开始,他要为了夏言学会珍重自己的身体。 他和雪烟,呵,情深缘浅吧。但盛西慕与夏言偏偏又纠缠不清,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冥冥中已经注定,他们无法得到的爱怜,在他们孩子的身上延伸继续。在夏言被绑架之前,他已经开始考虑两家联姻的事,嫁入盛家,对夏言来说,称不上是好的归属,但有盛西慕爱着,有他这个将辖署爸爸护着,夏言也未必会吃亏。但偏偏就是这个时候,盛西慕又捅了篓子,夏言失踪的那些天,他开始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放心将夏言交给盛西慕,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如果没有夏言,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孤独的活着。 …… 另一面,盛西慕开车回到盛鸿江位于北京的别墅小楼中。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盛鸿江就开始失眠,多少年的老毛病,换了多少医生也不见效。好在这么多年来,他也已经习惯了,中午会在秘书的监督下睡上个把时辰的,倒也没对身体造成太大影响。 “爸,我回来了。”盛西慕走进客厅,在盛鸿江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过当天的报纸翻看了起来。 盛鸿江让保姆阿姨泡了杯热茶给盛西慕,而后淡声开口,“看样子又在傅继林哪儿碰了钉子吧,一脸没精打采的摸样。” 盛西慕随意的一笑,算作默认。 盛鸿江摇头失笑,有道,“傅继林那倔强的脾气,的确让人头疼。不过,只要尹夏言坚持,他也不可能一直反对下去。这世上哪儿有能拗得过子女的父母啊。孩子生下来,都是向父母讨债的。” 傅继林随着笑,但笑靥中却不免有些苦涩。今天晚上,本是要带乐乐那个小讨债鬼去游乐场的。 “乐乐不是在北京吗?什么时候接过来住几天。”盛鸿江突然问道。 “爸,您想乐乐了吧,过两天我抽个机会,将他接过来。”盛西慕笑笑回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4章 很幸运,此生不曾错过你 “嗯,毕竟是盛家的孩子,总呆在傅家算怎么回事。”盛鸿江随口回了句,并未承认是想孙子了。那小东西一见他这个爷爷,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反倒不如阳阳讨喜。但时间长不见,却又想得慌。当初对阳阳,可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毕竟,血缘是中很微妙的东西。 父子二人坐在客厅中,各自翻着报纸文件,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陷入沉默。不知不觉间,时钟已经划过十二点钟的方向,盛鸿江放下手中文件,下意识的按了按太阳穴。“你早点休息吧。” 盛西慕随意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十二点而已,若是他独自在外生活,这个时间,夜场才刚刚开始吧,也就是在老爷子身边,他才稍稍收敛一些。“我不困,爸,我再陪你一会儿吧。” “我用你陪什么。”盛鸿江拨了句,但脸上却明显有了些缓意。 “反正也睡不着,爸,不如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儿吧。”盛西慕试探的问道。而盛鸿江又是何其精明的人,何况,知子莫若父啊,他一开口,盛鸿江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爸,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当初,您和我妈,还有傅老师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以至于傅老师会这样抵触我和夏言在一起。”盛西慕问道。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这些做什么呢。”盛鸿江叹了声,犀利的眸光,竟茫然了几分。 盛西慕闷声不语,不逼迫,却又固执的坚持着什么。 又过了许久,盛鸿江微叹了声后,才缓缓道,“都是些往事,我一直都不太想提及,除了我,每个人看到的不过是自己故事的那一部分而已,各自悲伤着各自的悲伤,幸福着各自的幸福。而我,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这着一切,痛着所有人的痛,却又触及不到任何人的幸福。” 盛鸿江的眼中,难得出现这种悲凉凄伤的情绪。盛西慕有些不忍的唤了声,“爸。” 盛鸿江苦笑,再次开口,“从你妈和傅继林那里,你多少也应该了解一些吧。但无论是你,还是傅继林都不知道,即便没有我,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他的话,让盛西慕也不由震惊,那段过往中,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知道尹雅是因为什么死的吗?”盛鸿江突然问道。 “生夏言的时候,难产而死。”盛西慕回答,但他实在想不出,盛鸿江为何有此一问。 “是啊,但你有没有想过,尹雅为什么难产?是长期的精神抑郁才导致的,她怀着尹夏言的时候,傅继林还在学校,其实,严格来讲,这事儿也怪不得他,毕竟,他并不知道尹雅怀孕的事。是傅伯母的门第之见,将尹雅拒之门外,这才是导致最终悲剧的关键所在。却一直被所有人忽略了。” 盛西慕眉心微蹙着,安静的等着盛鸿江的下文。 盛鸿江心脏不好,极少吸烟,但今天,他却点了一根烟,深吸了几口后,才再次说道,“傅继林是独子,傅伯母对他期望一直很高,只想着等他建功立业后,选个门当户对,对他事业有助益的媳妇。尹雅这种小家碧玉,自然是入不得傅伯母的眼,那你觉得,你母亲王雪烟的家世又能好到哪里去?” 盛西慕微楞了片刻,俊颜沉了几分,他想,他已经懂了。 “继林和雪烟在傅伯母的眼皮子地下交往了那么多年,还爱得死去活来,傅伯母早已经动了怒,只是,姜还是老的辣,她虽不满雪烟,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傅继林出事,那只是一根导火索,以当时傅家的势力,怎么可能连一个儿子都保不住,何况,案子落在我手中,我不可能不顾及和继林多年的情意。但傅伯母却抓住了这个机会,她想尽一切办法打压雪烟,逼得她走投无路……”盛鸿江的声音突然有些发颤,那并不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回忆。 或许,整个故事中,那是他唯一犯下的错误。在雪烟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趁人之危,强占了她。他看着她在他身下哭,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候喊着傅继林的名字,但他依然没有放手。他是真的爱雪烟的,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无声无息的爱着。那也是他盛鸿江此生唯一一次学会嫉妒,他嫉妒傅继林,嫉妒他身边有一个王雪烟。 “后来,傅继林无罪释放,但那时,你妈已经跟了我,等傅继林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怀了你。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了。傅伯母做的很高明,如果不是我,她一定会安排别的男人去动雪烟,只要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傅伯母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但时候,无论是我,还是雪烟,都不曾对傅继林提过半句,毕竟,事情已成定局,何必在让傅继林陷入痛苦呢。” 其实,盛鸿江完全可以将实情告诉傅继林,这样,至少会减轻他们之间的仇恨,但他没有,他和雪烟一样,他们的初衷不过是要保护傅继林不再受伤害,难道一定要闹得他母子反目吗! 听完这些,盛西慕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乱,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燃,用力吸了两口,或许是太久没有吸过烟的缘故,吸的有些急,抢的剧烈的咳了起来。等咳嗽声逐渐缓和后,盛鸿江将温热的茶递了过去。 “谢谢爸。”盛西慕轻笑。 又是短暂的沉默,盛鸿江的目光茫然的落在一处角落,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继续说道,“至于尹雅,她和傅继林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但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尹建国的妹妹。” “傅继林是在和雪烟分开几年后认识的尹雅,那时,他还没有彻底忘掉雪烟,其实,我知道,他们之间甚至藕断丝连着。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从一开始,傅继林和尹雅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场悲剧。当初的尹雅,就和夏言一样,聪明漂亮有才气,纯净的像水一样,那样的女孩,男人想不动心都难。我无意间也撞见过他们几次,傅继林看她的眼神,分明是男人看着心爱女人的眼神。可男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对爱情总是后知后觉,不失去,永远不知道珍惜。或许,在尹雅的悲剧中,你妈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妈?”盛西慕不解问道。 “女人对爱情,有时候是很自私的。明明知道那个人已经无法再拥有,明明告诉对方不要再停留在原地等待,却又不允许别人将他从原地带走。你妈,知道尹雅的存在后,在傅继林面前哭了几次,她的眼泪,只会让继林更内疚,只会让他无情的将尹雅推开。” 听完完整的故事,盛西慕两指间的烟蒂也燃烧到尽头,他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而后久久不语。在这个故事中,或许每一个人都是错的,傅母的门第之见,盛鸿江的霸道强占,傅继林的固执不放,王雪烟对感情的自私都间接导致了今天的悲剧,而从始至终,尹雅都是最无辜的那个,她爱得沉默而卑微。 此时,时钟已指向两点钟的方向,这个漫长的故事,只用了两个小时便完成了,但它所包含的,却是四个人的一生。 “我有些累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盛鸿江取下眼镜,按了按发疼的鼻梁后,起身向楼上走去。 盛西慕坐在沙发上,又点了一根烟你,刚吸了两口,突然想到什么,又掐灭。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心口中似乎空落了。他取出手机,一向不喜欢发短信的人,居然编辑了一条信心发给夏言:言言,很庆幸,我看清了自己的心,很幸运,此生不曾错过你。爱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事。 夏言收到这条短信,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握着手机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着,但当她将电话拨回去的时候,盛西慕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的。夏言有些慌了,盛西慕的手机是常年不关机的,他也从不会发信息,更不会说这些在他看来肉麻又不切实际的话。这太多的不可思议,反而让她慌乱无措。 夏言快速的起床穿衣,下楼后,发现傅继林带着乐乐正坐在客厅里,看样子是刚晨运回来,小东西还一头的汗水,看到夏言从楼梯上走下来,笑着扑了过去。“妈妈,你今天起床晚了呢。” “宝贝,妈妈今天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好啊。”乐乐开心的回答。 夏言心不在焉的陪乐乐吃了饭,然后匆忙的牵着乐乐离开。傅继林依旧坐在餐桌旁,随意扫了眼那碗几乎没有动过了粥,他微叹了声,扯过纸巾擦了下手,然后对身旁的管家说道:“老李,找几个人跟去看看,那丫头八层是去找盛西慕那小子。” 管家低笑,摇了摇头,“首长,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都大了,您做长辈的就任由着他们吧。这老话不是总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吗。” 傅继林沉着脸色,略有些不悦的将纸巾丢在餐桌上。“或者结婚,或者一刀两断,像现在这样没名没分算怎么回事,这两个孩子每一个让人省心的。” 管家低笑,原来傅将辖署一直等着盛家的人名正言顺来提亲,好将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而盛西慕那小子介于傅将辖署的威慑,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这反倒让傅继林更恼火了,想去他的女儿,就得迎难而上,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算什么男人。 “我记得你上次说刘局家的老二刚从国外回来,还单着吧,替我和老刘说一声,让他安排一下他家老二和夏言相亲。”傅继林突然又道。 “这……”管家犹豫。 “就按我说的去做。”傅继林的语气丝毫不容忍商量,似乎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你这次把嘴巴闭紧一点儿,西慕那小子最会哄人,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应该分清楚。” “是,首长,我明白。”管家点头,手心也捏了一把冷汗。 而另一面,夏言将乐乐送到医院后,匆匆忙忙的开车去了盛西慕的公寓。门铃刚响了两声,门就被打开了,盛西慕出现在房门口,身上还穿着睡衣,一副慵懒的摸样,见到夏言时,竟没有丝毫的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般。 “老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他伸臂将她扯入怀中,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向屋内而去。 客厅中阳光正好,他将她放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然后将头枕在她腿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按下开机键。熟悉的开机音乐响起,盛西慕随意的查看着未接来电。这小丫头没少给他电话,看来是真的很担心他。“言言,很担心我是不是?” “盛西慕,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儿啊。”夏言恼火的推开他,起身要走,却被他反手拉住手腕。 他手臂用力,轻松将她困入怀中。夏言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便安分了下来。他将头枕在她肩窝,温柔的吻了下她侧脸。“对不起,言言,下次不会这样了。昨天,我听了一个故事,感慨万千吧。” 夏言柔润一笑,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感性了?” “从拥有你之后开始。”盛西慕的情话,甜的有些腻人。就在昨天,他对自己说,绝不会犯和傅继林一样的错误。他不知道前世今生如何,但今生,她一定会将夏言拥在怀中。 夏言轻笑不语,将头轻轻靠在他胸膛,缓缓合起双眼,看起来,似乎十分疲惫。这些日子,她的确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一面是父亲,一面是爱人,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难道真的不可以同时拥有吗。 “乖,睡吧,我保证,黑暗就快过去了。”盛西慕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抬眸,窗外晨光熹微,是晴天。 不知为何,最近几天总是睡不好,夏言靠入盛西慕怀中,竟觉得十分安心。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天黑,睁开眼睛时,盛西慕竟然就守在她身边,她依旧靠在他怀中,而他连姿势都没有变。 夏言看了眼窗外,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已经睡了一天,饿了没有?我弄些东西给你吃吧。”盛西慕说道。 夏言起身,随手拢了把头发。盛西慕跟着起身,却发现手臂都被她压麻了。盛西慕下意识的活动了几下肩膀,麻木才缓和了几分。夏言回头,看到盛西慕正在迟缓的挪动肩膀。“你,一直在这儿陪着我吗?”夏言问道。 盛西慕笑着点了下头,“你睡了一天,我看了你一天,能这样看着你,感觉真好。” 夏言温柔的笑,靠在盛西慕身边,轻柔的给他按摩麻木的手臂,“如果每一天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我,时间久了,你不厌倦才怪呢。我妈……”似乎想到什么,夏言顿了下声音,纠正道,“也就是你姐以前总是说:从一而终的代价,就是几十年面对同一个人吃早餐。” 盛西慕含笑,唇角微微的上扬。“如果是我的言言,看几辈子都不会腻。” “贫。”夏言回了他一个字。然后起身走向厨房。厨房中双开门冰箱中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鸡蛋和两包面。她无奈摇头,对厨房外喊道:“西慕,冰箱里只有面和鸡蛋,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 脚步声逐渐靠近,盛西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双结实的手臂已经缠上了夏言腰肢。“老婆,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夏言娇嗔的推开了他,“盛西慕,不要闹了。是不是我给你毒药你也吃?” “你舍不得。”盛西慕快速在她脸颊吻了一口,“宝贝,我出去等你。” 夏言在厨房忙碌,没过多久,她就端了两碗鸡蛋面出来,餐桌旁,两人相对而坐,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食物,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如同普通夫妻一样,一边吃着饭,一边闲叙家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5章 相亲 “如果乐乐那个小鬼在就好了,一定叽叽咋咋的闹个不停。以前只觉得孩子是血脉的延续,现在才发现,原来孩子可以带来这么多的快乐,乐乐的眼睛鼻子都像我,嘴巴和下巴像你,看着他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你一样,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夏言白他一眼,淡淡的一笑,“一大一小,像AB版一样。” “那是,我儿子吗。”盛西慕骄傲的扬了下眉梢。 “送我回去吧,已经不早了,这个时间回去,我还不知道要如何跟我爸交代呢。”夏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毕竟睡了一整天,衣服都褶皱了,她说她什么都没做,估计也没人相信了吧。 等夏言回到傅家的时候,乐乐早已经睡下了,只有傅继林坐在客厅中等他。客厅中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傅继林坐在灯下,翻看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夏言知道,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傅继林每天睡前都要翻上几页。这是一种思念,只可惜,它来的太迟。她突然有几分触动,想起盛西慕的那句:很幸运,此生不曾错过你。爱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过就是生死相隔,相爱,却再也没了机会。 “回来了?”傅继林合上手中的日记,突然开口说道。 “嗯。”夏言点头,“爸,很晚了,你去睡吧。” “你也知道很晚了?下次早点回来。”傅继林没情绪的说了一句,转身向楼上走去。然而,在楼梯口处,又停住了脚步,“明天你空出半天时间去见一个人,是上次你见到的刘叔叔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我觉得你们应该能合得来。” 这无疑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夏言为难的蹙眉,焦急道,“爸爸,我……” “这件事不用再商量了,明天上午九点,巴菲克,你别迟到。”傅继林说完,就转身上楼。 翌日,夏言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咖啡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她也懒得管谁是什么刘叔叔的二公子,她是按照她老头的指示来了咖啡厅,做个一两个小时,她就算完成任务了。这件事如果被盛西慕知道,不发飙才怪呢。 她点了杯蓝山咖啡,加了两块糖和两袋奶,还是十分苦涩。夏言无奈低笑,和盛西慕相处久了,反而觉得咖啡忌口,倒是茶香四溢。她幽深的目光随意探向窗外,阳光明媚,街道上车水马龙,庸庸碌碌的人群,倒是像极了流动的风景。若是往日,她一定没有时间与心情去欣赏,现在有了大把的时间,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 “尹小姐?”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声音温润,面容英俊,完美的犹如中世纪绅士。夏言抬眸,有些无奈的蹙眉,她现在可没有心情欣赏帅哥,反而觉得是一件大麻烦。 “你好,刘先生。”夏言客套起身,即便不情愿,表面上却还是礼貌客套的。毕竟,刘叔叔和她爸爸是旧时,总不能拨了两位老人家的面子。!%^* “嗯,喊我子俊吧,不要这么生疏。”对方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夏言又蹙了下眉心,她不知道是不是从国外回来的人,都有自来熟的习惯。若是换做其他女孩,一定会很庆幸对方的坦然,至少不会让陌生的彼此觉得尴尬。但夏言心有所属,她现在迫切需要的是结束这场无聊的相亲游戏。 “一杯蓝山,和这位小姐的一样。”刘子俊对服务小姐说道。 “好的。”服务小姐微笑离开。不久后,一杯温热的咖啡被端上来。刘子俊笑着,端起咖啡饮了一口,之后便蹙起了眉头。太甜,甜的几乎有些腻人了。 他下意识的咳了两口,喉咙中甜的难受,忙又向服务人员要了一杯水。 夏言无意识的笑,唇角微微扬起,脸颊旁露出浅显的梨涡。窗外阳光淡淡散落在她脸上,晕开一片金黄,美得惊为天人。刘子俊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尹小姐,你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吗?”刘子俊温声问道。 “我还好,倒是我儿子比较喜欢。”夏言玩味一笑,果然见到对方的神色呆滞了几分。“难道我爸没和你提过吗?我有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叫乐乐,鬼灵精一样,就是太调皮了。有时候和他爸爸胡闹起来,没完没了的。” 刘子俊的脸色都白了,一时间竟有些发蒙,完全搞不清状况,但好在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不起,傅伯父和叔叔都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没想到尹小姐这么年轻,原来有过婚史。” 夏言似乎十分不以为然,她淡然的靠坐在椅子上,随意回道,“没有结婚,我是未婚先孕。” “那孩子的爸爸……”刘子俊欲言又止。 夏言眸光幽闪,脸上依旧含着淡淡的笑,带着淡淡的忧郁,而忧郁之中,却含着说不出的甜蜜。“没有为什么,或许是不合适吧。” 她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熟悉的低咳,夏言回头,之间盛西慕阴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的手工西装,被几个京中有名的公子哥簇拥着走进来。 夏言一惊,手中的咖啡杯险些没滑掉,但滚烫的咖啡还是有几滴迸溅在白皙的手背上,夏言下意识的惊叫了声,对面的刘子俊慌忙掏出格子手帕,抓过她的手,帮她擦掉手背上的咖啡。 “不用了,谢谢。”夏言慌忙的抽回手臂,慌乱中,甚至将咖啡杯扫落在地。还真够要命的,盛西慕那男人独占欲一向很强,让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不发飙才怪呢。 等服务员将碎裂的咖啡杯收拾走后,夏言再次回头,盛西慕已经不见了,估计着应该是进了哪件包厢。夏言眉心紧蹙,有几分懊恼,她和别的男人约会,他居然视而不见?是转性了?还是不在乎了?!女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他为你吃醋,你会觉得他无理取闹。他若大方的不去介意,你又会觉得他是对你不够在乎。 “尹小姐,你没事儿吧?刚刚那些人,有你认识的朋友?”刘子俊又问。 “嗯。”夏言胡乱的回了句,而后又快速的否认,“没,没有。” 刘子俊一笑,“刚刚那位是盛长官,从赵市刚刚调任回京的,你一直在北京生活,怎么会认得呢。听几个朋友说起过,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夏言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原来他以为她一直在北京生活。是啊,一般来说,高干子弟应该是生活在北京,享受着特殊的待遇和优渥的生活,被万千宠爱着长大,可她不是,所以,没有人明白,她是有多努力才走到傅继林身边。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大多数的时候是刘子俊在说,而夏言心不在焉的听着,偶尔会配合的点了点头。刘子俊是个很健谈的人,但夏言心烦意乱的,也没心情听他讨论什么国内外政治经济行事。 “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夏言起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七寸高跟鞋踩在纯白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打开水龙头,冲洗了双手,然后抬眸看向镜子,有些无奈的擦了下额角,应付刘子俊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下次若再有这种场合,她说什么都要推掉。 她在洗手间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出来,毕竟,将刘子俊一个人丢在那里并不礼貌。她刚走出洗手间,经过转角处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身后,将她整个人困入怀中,鼻端传入在熟悉不过的烟草味夹杂着淡淡龙涎香。夏言低柔一笑,并没有躲闪。而是轻轻靠在他胸膛,任由他抱着。“你又吸烟了,身上都是烟味。” “尹夏言,你少顾左右而言其他,那男人是怎么回事儿?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你才会越来越放纵。还敢和男人约会?他刚刚碰了你哪儿?”盛西慕沉着脸色将她压在胸膛与墙壁之间,低头吻上她娇嫩的唇片,长舌横驱直入,缠上她甜蜜的丁香小舌,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游走。 “盛西慕,你别胡闹了,这里有监控器的。”夏言在他身下微微的挣扎。这男人真是肆无忌惮惯了,他喜欢演现场版,她可没兴趣做片子女主角。 盛西慕将她死死压在身下,温热的唇靠在她耳侧,冷魅的开口,“我不管,今天的帐,你说我们怎么算?嗯?” “算什么?我又没和他怎样。”夏言不满的嘀咕了句。 “你还想怎样?是想弄出第二个赵一牧,还是第二个李学威?尹夏言,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也会累,也会伤心,也会害怕。”盛西慕叹息着,霸道之中竟透着无力。 夏言脸颊微苍白,抬眸迎上他幽深的墨眸,险些沉溺其中。她微微蹙起眉心,但片刻后,低柔一笑,伸手捂住他双眼。“就是我爸安排的无聊相亲,有什么好气的。我不过来走个过场而已,这样你也害怕?盛长官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 “是啊,我怕,我怕再次失去你,这样你满意了吗?”盛西慕有些恼火的扯掉她手掌,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离去。夏言有些慌了,快步追了上去,伸臂从背后拥住他腰身,这男人一向不按章出牌,谁知道他又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火。 “盛西慕,我已经很乱了,你不要再让我慌乱了好不好?这些天总被我爸逼着,明明很想见你却又不敢去见,明明很想念你,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摸样,现在又被弄来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相亲。西慕,我已经很烦了,你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我整个人整个心都是你的,你究竟还要我怎么样?”夏言紧紧的抱着他,侧脸紧贴着他的背,眸中浮起几丝雾气,可怜兮兮的摸样,如同受伤的小鹿。 盛西慕背对着她,唇角却邪魅的扬起。他转身,将她轻拥入怀,蛮横的说道,“你知道你是我的就好。一会儿把那人打发掉,晚上来陪我吧,明天,我要回赵市,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还要回赵市吗?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只是正常的工作总结,大概两个月左右就会回来。怎么?舍不得我?”他笑着,指尖随意穿过她如丝的秀发。 “嗯。”夏言居然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两个月很久呢。” 盛西慕笑,温情的在她额上吻了一口,“我会尽快赶回来,如果想我了,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夏言点头。 “我先上去了,那几个人都在等我,北首府几个叫得上号的公子哥,大部分都是我爸旧时的儿子,回京之后应该对我事业有助益。”盛西慕温声解释。 夏言随意的笑笑,“你们男人的事我才懒得管,不过,你将自己管好,若是再敢沾花惹草,我可跟你没完!”夏言故作霸道的扬了扬拳头。 “遵命,老婆大人。”盛西慕低笑,似乎十分享受被她威胁。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夏言回到座位上,淡声说道。 “没关系,只是咖啡冷了。”刘子俊温和的一笑,十分绅士的让服务员重新换了杯温热的咖啡。 “不必了,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喝这个。”夏言有些抱歉的笑笑。 刘子俊却依旧坚持让服务员换掉了咖啡,却见到夏言没有再喝一口,场面一时间僵硬了下来。“这家咖啡厅附近有间电影院,环境不错,不如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不必了,我不喜欢看电影。”夏言慌忙拒绝,盛西慕已经下了通牒,让她尽快打发掉他。如果她再和他去电影院看电影,一男一女坐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盛西慕不吃了她才怪。 刘子俊难免有些尴尬,对面的女孩明显对他的不太感冒,他略微无奈的一笑,问道,“那尹小姐对什么感兴趣?公园,酒吧,k歌,或者去打高尔夫?我都十分愿意奉陪。” 夏言懊恼的用手按了下太阳穴,正在发愁用什么理由打发他,正是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喊着,“妈妈。”夏言错愕的回头,只见门口处,周鸿牵着乐乐小鬼走进来,小东西伸开两只小手臂,飞扑了过来,两只胖胖的小手抱住了夏言的大腿,“妈妈,妈妈。” “你怎么来了?”夏言错愕,将小东西抱入怀中,向对面的刘子俊介绍道,“我儿子乐乐。乐乐,叫刘叔叔。” “叔叔好。”乐乐倒是不认生,脆生生的就唤了一句。 此时,周鸿走过来,一脸的不耐,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扯过椅子,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刘子俊身上,看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你是,刘局的二儿子吧,前两天我还去府上拜访过,在照片上见过你。” “这位是?”刘子俊问道,下意识的自然会联想到是孩子爸。 “一个朋友而已。”夏言随意的回了句。 “呦,三生有幸啊,尹总还拿我当朋友。”周鸿玩味的回了句,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旁,一副吊儿郎当的摸样,“进京前,我老婆还特意嘱咐我到北京之后来看看你呢,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也不用在特意跑一趟,我就说,你这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刘芸就是爱瞎操心。”周鸿喋喋不休的嘀咕着,弄得夏言又是一阵尴尬。 “你怎么也来北京了?”夏言问道。 “有个大项目要动工,过来竞标的,我刚还在工程现场考察,就被盛长官一个电话喊了过来,偏让我去给他接儿子,小爷都要成你们的私人保姆了,你们两口子又玩儿什么啊?行行好吧,小爷这工程几十亿,那可不是闹着玩儿呢。”周鸿不停的抱怨,而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沉稳与邪魅。 “这么抱怨干脆别来了,看来新旅游的开发案,周少也没多大的兴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6章 再弄个私生子出来 两人回头,只见盛西慕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人,夏言并不认识,但周鸿却是眼前一亮,急忙起身,此人正是负责新旅游区开发案的一把手。“吴局,幸会幸会。前几天我去拜访您几次,不巧您都不在。” 吴局四十出头的年纪,人倒是十分和蔼。他随意一笑,说道,“最近都在家里办公,你也知道,盯着新旅游开发案的人太多了,哪个都不好得罪,只好避而不见了。不过,你的事盛长官已经和我说了,放心,你们周氏企业可是行业龙头,工程的事,明天到我办公室谈吧。” “好嘞。”周鸿喜出望外。 吴局走后,周鸿看向一旁盛西慕,笑着道,“谢了。” “行了,你前几天为了这个项目不吃不睡的,用不用这么拼啊。”盛西慕低笑着,伸出手臂拍了怕周鸿肩膀。以前倒也没见他这么拼过,周鸿这人整天吊儿郎当,挣了钱大多也挥霍了。 “以前小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养老婆儿子你以为不用钱啊。”周鸿又是嘻哈一笑,“得了,我回去准备工程计划,你儿子我也送来了,兄弟功成身退了啊。” “爸爸!”乐乐挣脱夏言怀抱,扑到盛西慕怀中。盛西慕将儿子从地上抱起,在他粉嫩的脸颊上啃了一口。“儿子,想爸爸了没有?” “想了,周叔叔说接我去见爸爸,乐乐开心死了呢。”乐乐拥住盛西慕的脖子,和他贴着脸。 刘子俊坐在位置上,几乎看呆了。尹夏言和盛西慕?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他从国外刚回来,并不知道盛长官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在北首府,谁不知道尹夏言是盛西慕的女人,除了这位一无所知的刘二公子,估计也没人敢来和尹夏言相亲,毕竟没有人愿意得罪盛家。 “不是让你回家等我吗?怎么跑来这里了?”盛西慕温润的目光落在夏言身上,他的眼中,似乎只有夏言的存在,几乎将一旁的刘子俊当成透明空气。 “爸帮我约了一个朋友,出来喝杯咖啡。”夏言有些生硬的回了句。这男人故意上演这么一出,传到她爸耳朵里,又要添是非了。 “你好,盛西慕。”盛西慕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刘子俊丝毫不敢怠慢的起身,和他握了下手。 “刘局家的二公子吧,我前两天刚见过令尊,听说他还在为你的工作操心,我在研究院那边还认识几个人,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我爸和刘叔也算是旧时。”盛西慕随意的笑,倒是刘子俊一脸的窘态。 夏言不着痕迹的扯了下盛西慕衣角,处处挑人痛处,果真是这男人的性子。 “盛长官,去趟洗手间到现在都不回来,原来遇上旧时了。”楼上两个男人走下来,其中一个竟是认得刘子俊的,他们这个圈子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盛西慕十分自然的伸出手臂拦在夏言肩膀,对来人介绍道,“我太太尹夏言。” “盛太太年轻漂亮,盛长官有福气啊。”来人调侃道,又看向一旁刘子俊,“子俊,刚从国外回来吧,原来你和盛长官也认识,不如一起到楼上包厢坐坐吧。” “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尹小姐……”刘子俊话刚出口,又立即纠正过来,“盛太太,待我向傅将辖署问好,改日再去拜会。” 夏言尴尬的点头,目送刘子俊离开。 “看什么?还恋恋不舍的。”盛西慕哼了声,将怀中的小东西丢给她。“我还有些事,你带乐乐先回去吧。” “盛西慕,你故意的是不是。”夏言气恼的跺脚。 “是又怎么样?”盛长官理直气壮。 夏言带着乐乐回家之后,果然傅继林没给她好脸色。“爸。”她低头唤了一声。 啪的一声,傅继林将手中文件拍在桌子上,“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啊,让你去相亲,把男人儿子都带去了,你是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刚刚老刘还打电话来质问我,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 夏言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句,“你不是早知道我有男人儿子吗。” “你说什么?”傅继林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没,没什么。”夏言慌忙回了句,“今天是场意外,碰巧在咖啡厅遇见西慕了。”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我没选对地方?”傅继林扬了声音。 夏言依旧低头,不敢再激怒他。一时间气氛有点儿僵,还是乐乐讨好的扑入傅继林怀中,“外公,乐乐饿了,我们先吃饭吧。乐乐饿肚子,就不能长壮壮了哦。” 傅继林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将孩子抱起来,向餐厅的方向走去,“今天有宝贝最喜欢吃的鱼和香辣蟹。”傅继林一边说着,却下意识的想到,这些东西也是盛西慕喜欢的,以前他在忙,每月也会定时来用餐。保姆准备的就是多宝鱼和香辣蟹,那是盛西慕最爱。 “妈妈,吃饭了,快给乐乐挑鱼刺啊。”宝宝稚嫩的声音从客厅中传出来,明显是给夏言找了个台阶下。 三口人,一张餐桌,这顿饭夏言吃的小心翼翼,宝宝偶尔会和傅继林说笑几句,但他们的话题夏言插不进去,当然,她刚惹了傅继林不快,还是老实一点好。 晚上的时候,盛西慕打来一个电话,明天凌晨的飞机,他随意交代了几句,让夏言好好照顾自己和乐乐,然后,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言简意赅,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这就是盛西慕的性格。夏言握着电话躺在床上,唇角却扬着笑入睡。 盛西慕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他似乎真的很忙,几乎很少打电话来,有时候乐乐吵着想爸爸,夏言打过去,多数是林进接听的,偶尔盛西慕会和乐乐说话,但也只是三两句便挂断了,后来,吃饭的时候,傅继林偶然提了一句,“赵市出了点儿事,若这次的事儿解决的好,盛家那小子又该升职了,回了京只怕就不是现在的职位了。” 夏言筷子顿了下,并没有开口。 傅继林看了她一眼,又沉声说道,“他才多大,职位升的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凡是还是稳妥点好。” 夏言一笑,傅继林这话分明是在提点她。“爸,这鱼不错,你尝一口。”夏言夹了块鱼肉送到傅继林碗中。 “少跟我来这套。”傅继林虽然这么说,却已经动筷将鱼肉送入口中。 一旁乐乐笑的得以,也跟着夹了块肉放入傅继林碗里。“外公,红烧肉也不错了,是妈妈的拿手菜呢,你多吃一点。” 傅继林笑的开怀,伸手抚摸了下宝宝的头。 吃过晚饭,夏言哄乐乐睡觉,乐乐撒娇,偏要夏言抱着上楼,起初都是没什么感觉,就是有些气喘吁吁,感觉身体无力。将小东西哄睡之后,她起身离开乐乐的屋子,在走廊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她慌忙的伸手撑住墙壁,才避免摔倒。 她用力摇了摇发昏的头,半响后,才恢复了清醒。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心口闷闷的发慌,很久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那是刚刚怀上乐乐的时候。女人对于自己的身体都是很敏感的,那个,好像已经晚了半个月吧。她拿过日历,数了几次,没错,十五天,整整半个月。 她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头顶天花板,眸光幽深,情绪莫变。她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她几乎不敢确定,那里面是不是已经存在了一个小生命。医生分明说过,她已经不能怀孕了,难道真的还会有奇迹吗?! 几乎是一夜未眠,第二天送乐乐去幼儿园之后,夏言开车直接去了医院,无论是与否,她都需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挂了号,她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廊中等着,前面的人不少,大多是来做产检的,当然也有一些年轻的女孩来做流产手术。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脸色苍白的在自己面前走过,一时间,心中竟不是滋味,当初拿掉第一个孩子之后,她走出手术室,几乎像死过了一次一样。后来,险些又没了乐乐,再后来是上一次的小产,她的孩子,似乎总要多灾多难的。 手掌再次抚摸在小腹上,如果上天眷顾,再次赐给她一个小生命,她一定会很用心的去呵护他。她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她很喜欢小女孩,就像笑恩的瞳瞳,温暖又贴心。她已经有乐乐了,若在有一个女儿,正好凑个‘好’字,她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夏言看了眼跳动的屏幕,居然是盛西慕打来了。医院长廊的信号不太好,她走到窗口的位置,才按下了接听键。“今天怎么有空打过来?” “怎么?原来我这么不受欢迎啊。”盛西慕笑着调侃了句,又道,“这边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在陪上面的领导吃饭,想你了,就抽时间出来给你打个电话。” 夏言低柔一笑,明显停住他语气中的微醺与疲惫,他的公事,她一向不过问,听傅继林的语气,这次的事似乎很棘手,但对于盛西慕来说,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她相信他。 “又喝酒了?”她问道。 “嗯。”盛西慕淡声应着,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你知道的,这种场合,没办法。” 夏言又是一笑,关切道,“你自己悠着点儿,身体要紧。我和乐乐可都靠你养呢。” 盛西慕语调玩味,“听说尹总可是拿年薪的,什么时候也靠男人了?” “盛西慕,你不想养就趁早说。”夏言娇嗔了句。 “好了,不闹了。能养着你和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盛西慕笑,目光随意看向包间内,他不能离席太久。“你呢?想我了吗?” 夏言脸颊羞红,医院的长廊上人来人往,一个‘想’字,竟怎么都说不出口。 “言言,是想了,还是没想?怎么不说话?”盛西慕追问。 “嗯。”夏言耳根子几乎都红透了,背过身,闷闷的应了声。 电话那段传来盛西慕愉悦的笑,“这次先饶了你,亲我一下好不好?我们一个多月没见,言言,我真想你了。” “不要,我在外面呢。”夏言扭捏的说道。 电话那段依旧是笑着,“换了里面就可以?好啊,等我回去,一定好好亲个够,将这一个月的统统补回来才行。” “你……不和你说了,总是这样不正经。”夏言压低了头,唇角却一直上扬着,笑靥甜蜜。 “好了,我该挂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盛西慕的话尚未说完,长廊的尽头,护士突然高声好了句:“十七号,尹夏言,医生在里面等你。”这护士的嗓门那叫一个响亮,连电话那一端的盛西慕一字一句都听得十分清晰。 “哦,就来。”夏言捂住话筒,回了句。 “言言,你在医院?怎么了?”盛西慕追问,声音已经沉了下来,无缘无故,谁会去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没,没什么,只是有个疑问,来确定一下,轮到我了,我先挂了。”夏言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快步走进医生办公室。 当化验报告拿在手中的时候,夏言甚至控制不住的颤抖。医生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 “你已经怀孕五周了,孩子的状况还算稳定,但是你的身体不太好,怀孕初期要格外小心,我开些药给你,回去之后按时服用,定期来医院做产检。”医生十分公式化的说完,将一张领药单递给夏言。“去取药吧。” “可是,我以前出过一次意外,医生说我不能再怀孕了,您,您是不是弄错了?”夏言颤声问道,依旧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医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耐心说道,“首先,我要纠正一个误区。你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太好,并不适合怀孕,但这只能说明你怀孕的几率很小,并不代表一定不能怀孕了。其次,你虽然怀孕了,但孩子的状况并不稳地,所以你要更小心,等月份大一些,我还是建议你到医院住院,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成为你身体的负担。” “嗯,我一定会注意的。”夏言拿了药离开医院。她抓着手机,第一个想要打给的人就是盛西慕,她很想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们又要有孩子了。可是,她最终忍住了,一来,她不想让他分心,二来,她想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虽然盛西慕从不提孩子的事儿,但夏言知道他很想再有一个小东西,他总是无意间提及,乐乐一个人太孤单。 傅继林似乎也很忙,很少过问夏言的事,她白天去了哪儿,作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他一向都不过问。夏言回家之后,吃过药,头又开始发晕,整整睡了一个下午。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傅继林已经从幼儿园将乐乐接了回来。 “妈妈,不要睡了,下楼陪乐乐吃晚饭。”小东西将夏言摇醒,硬是拖着她下楼吃晚饭。 一大一小下楼之后,发现傅继林早已经坐在餐桌旁。他看了眼夏言,蹙眉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什么。”夏言讪讪的笑,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面颊。 夏言刚坐下,保姆阿姨竟然心血来潮的做了鱼汤端上来,那腥味儿,夏言闻着就想吐。她一阵的反胃,匆忙的起身向洗手间跑去。 “妈妈!”乐乐担忧的喊了声。 “怎么回事儿?刚刚还好端端的。”傅继林不放心,放下碗筷,向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门半敞着,夏言蹲在洗漱台边不停的干呕,下午根本没吃过东西,胃里都是空的,怎么能吐出东西。 傅继林又不是傻子,自然很容易联想到是怎么回事。他先是微拧起眉心,而后又无奈的叹了声。 夏言用冷水冲洗着面颊,半响后,难受的感觉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她走出洗手间,就见傅继林站在门外,目光深沉。“爸。”她唤了一声后,有些心虚的低了头。 “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傅继林又是一叹,“下去吃饭吧,我让李姐将鱼汤撤掉了,换了些清淡的饭菜。以后想吃什么,就吩咐李姐做,明天开始别下厨了。” “嗯。”夏言点头,笑着揽过傅继林的胳膊。“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我疼你有什么用,你自己要懂得疼惜自己才行。”傅继林点了下她额头,又道,“听说赵市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那小子倒是够聪明,解决的也够利落。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吧。” 傅将辖署这意思,就是答应了。夏言将头轻靠在父亲肩膀,有些撒娇的说道,“谢谢爸。” “你少来这套,都这样了,我还能反对什么,总不能再让你们弄出来个私生子吧,傅家的面子还不得让你们两个丢尽了。” 谁也没想到,盛西慕来的那么快,刚吃过晚饭,夏言带着乐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傅继林随意的翻看着今天的辖署事报。门铃就响了,一般这么晚,是不会有人来拜访的。保姆去开门,没过多久,盛西慕就走了进来。 他那边的事刚了解,就马不停蹄的赶着搭班机回来,下午知道夏言在医院,匆匆忙忙的就挂了电话,后来再打过去,就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就有些急了,匆忙交代了一下,就赶了回来。 “傅老师。”他大步走进来,礼貌的招呼了下傅继林,便走到夏言身边。 “西慕,你怎么来了?”夏言错愕的问道。 “你还赶问我?打电话一直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盛西慕一时压不住火,语气也重了些,扯着她上下查看,除了脸色差一些,倒也没看出什么大碍。 夏言有些发懵,片刻后才想起,检查身体的时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后来回家之后又有些不舒服,就直接睡下了。被乐乐叫醒直接下楼吃饭,也没顾上看手机,一直就到现在,难怪他说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 “你喊什么,这儿是傅家,还轮不到你对吼她。”傅继林一脸的不乐意,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杂志摔在一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7章 上一层保险 盛西慕自知理亏,没敢再开口。倒是夏言拉长语调喊了声,“爸。” 傅将辖署又是一脸无奈,“你就护着他吧,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 夏言笑笑,却是一脸的甜蜜。感情的事儿,还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 “爸爸,乐乐好想你。”小东西跑过来,两只胖胖的小手伸向盛西慕。 盛西慕笑着将儿子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儿子,这些天有没有听外公和妈妈的话?” 乐乐重重点头,“我很乖的。” “乖的话就赶快下来,爸爸刚赶了几个小时飞机,已经很累了,别再缠着他。”夏言笑着,将乐乐从盛西慕怀中抱过来。 “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大晚上的还跑过来干什么。”傅继林沉着脸开口,“我傅继林的女儿是说结婚就能直接领走的吗?你回去告诉盛鸿江,如果不知道怎么娶儿媳妇就去打听打听,上个月林部长的儿子刚刚去媳妇,让盛老头按人家的标准准备。”傅继霖丢下一句后,转身向楼上走去。 盛西慕有短暂的呆愣,傅继霖这话的意思……是同意了? “傻站着干什么,我爸又不留宿,太晚了,早点回去吧。”夏言一笑,扯了下他衣角。 “爸爸,外公说准备什么?”乐乐蹙着小眉头问道。 盛西慕心情大好,在乐乐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爸爸和妈妈要结婚了。” “什么是结婚?”乐乐眨着一双懵懂的大眼。 “结婚就是我们一家人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盛西慕解释。 乐乐一双漂亮的大眼笑眯成一条缝隙,手舞足蹈的模样极为可爱。“爸爸妈妈和乐乐永远都不会在分开了。” 夏言抱着他,唇角边笑意逐渐深邃。她似乎还没告诉过这对父子,不仅是他们,不久的以后,还会有一个小生命降临。这一次,她一定会小心翼翼,不会让他再有任何危险。 哄睡了乐乐,夏言将盛西慕送出别墅,两人在门口还是依依不舍着。盛西慕牵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唇角边是温柔的笑,昏暗的路灯将他的背影拉的修长,他的目光是说不出的温柔,这温柔甚至遮掩了沉重的疲惫。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唯一吃过的一顿饭,就是中午和领导的那次会餐。 “言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盛西慕温声问道。 “你指什么?”夏言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顽皮的笑。 盛西慕的手臂轻揽在她腰间,低笑,“言言,你知道我不太喜欢别人骗我的。如果你说谎,我可是要惩罚你。”他低头,带着警告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夏言低声呼痛,粉拳不轻不重的捶打在他胸口。 “盛西慕,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又怎么说谎呢?”最多就是隐瞒实情而已。 “狡辩。”盛西慕宠溺的轻刮了下她鼻尖,既然她什么都没说,那他便要一一的问了。“傅老师为什么突然答应我们的婚事?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你今天下午去医院做什么?” “我……”夏言刚要开口,又被盛西慕打住。 “想好了再说,我已经让林进去查了,如果你的答案和他的有出入……后果,你知道的。”盛西慕邪魅的扬了下唇角,将唇轻靠在她耳侧,不怀好意的在她耳中吹了口气。 酥麻的感觉让夏言微微颤抖了下,有几分负气的背转过身,“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等着他给你答案就好了。”她刚打算离开,却被盛西慕再次缠住,他的手臂从后搂住她腰肢,让她的背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 “好了,乖,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哪里不舒服?身体有没有问题?你这样,我会担心的。”他的声音中的确透着疲惫,夏言乖顺的靠在他怀中,竟有几分不忍了。 沉静了片刻,夏言抿了下唇片,脸颊微微羞红,这样的话她从未对他说过,竟羞怯的不知如何开口了。“盛,盛西慕,我……” “什么?”他等着她的答案。 夏言咬了下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快速说道,“我爸说: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再弄出个私生子吧,傅家的脸面都让我们丢尽了。” “你说什么?”盛西慕板过她的身体,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言言,你再说一次?” 夏言脸颊羞得通红,唇角却含着笑,脸颊边显出浅显的梨涡,很美,也很醉人。“没听懂就算了。”她嘀咕了句,快速的转身离开,许是心慌意乱的,竟没有留意到脚下的台阶,径直就摔了下去。 “啊!”夏言惊叫一声,心脏狂跳的厉害,若这样撞在石阶上,孩子保得住才怪。 “言言小心!”盛西慕出声提醒,但显然来不及了。好在,他的动作比他的声音还快,稳稳的将她揽入怀中。 夏言被他拥在胸膛,双手紧捂住心口,胸口中心脏依旧狂跳的不停,她仍是惊魂未定。盛西慕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刚刚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出口的语气也有些不善了。“怀着孩子还莽莽撞撞,就不能小心些,如果我孩子有什么意外,看我不让你偿命。” 夏言也是吓懵了,抬眸看着他,愣愣的点了点头,眸中还闪动着泪光,模样极是楚楚可怜。盛西慕一下子心又软了,知道刚刚的语气冲了些,语调逐渐柔软了下来,“刚刚我的心都要被你吓出来了,这孩子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礼物,我一定会用尽全力保护他。言言,你知道吗?上次那场意外,就好像一道深深的伤痕刻在我心上一样,我盛西慕自信能呼风唤雨,却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保不住……” 他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化不开的伤痛,夏言一阵心疼,忙用手捂住他的唇,将剩下的话封在了他口中。她淡淡的笑着,在昏暗的灯光下,眸中流光璀璨夺目,“盛西慕,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我的孩子,我不会再流产,我一定会让他平安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 夏言再次怀孕,对于盛家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盛西慕是独子,乐乐又是独子,未免太过孤单,老人自然是期望着人丁兴旺。时隔三十几年,盛鸿江与傅继霖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傅继霖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毕竟,他占着先机。夏言和乐乐都在他身边,他本意也不太愿意让他们离开。但女大不中留,女儿早晚是要出嫁的,何况,夏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婚事更是拖不得的。 虽然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却没有一个人有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动筷。傅继霖更是惜字如金,直接丢出一张礼单,“聘礼就按这个准备,你们先回去找律师吧,做好婚前公证就可以领证,至于婚礼的日子,我选了下月十号,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对于手眼通天的盛部长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盛鸿江拿过单子扫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没说什么。 直到傅继霖带着夏言离开,桌上的饭菜依旧没人动过。他们走后,盛鸿江啪的一声将单子拍在桌面上,显然是动了怒。“你自己看看,这姓傅的是得寸进尺了。” 盛西慕一声不吭,他现在可不敢惹怒他老子。拿过单子扫了一眼后,盛西慕也颇有些无奈的摇头低笑,难怪他老子生气,傅将辖署的条件的确苛刻了一些。 结婚之前,必须将盛氏企业的所有股份,以及盛西慕名下的动产与不动产过户到尹夏言名下,并且要做婚前公证。其实,夫妻本为一体,钱财左右不过是身外物,无论属于谁,都是夫妻共有的,但前提是,他们不离婚。一旦离婚,从法律上来说,盛西慕就等于净身出户了,所有属于他们彼此的东西,都将归属夏言一人所有。傅继霖向来不在乎钱物,他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不过是为夏言上了一层保险,盛西慕花名在外,不得不防。 所谓父母之爱子,必为之顾长远。 “爸,如果你不同意……”盛西慕试探的开口,却被盛鸿江沉声堵了回去。 “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我还能有说‘不’的权利?”盛鸿江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他孙子还在傅继霖手上,外加一个未出世的小的,他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你将来要是敢离婚,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盛鸿江冷声丢下一句后,怒气冲冲的起身离开。 盛西慕坐在原位,唇边笑靥缓缓扬起,倒是有些意料之外,他老子竟然照单全收了。顿时心情大好,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在空中。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食欲都跟着好了,他竟觉得这鱼肉出奇的美味。 当当当,包房的门被人从外敲响,林进恭敬的走进来,尚未开口,盛西慕却先发话了,“吃饭了没有?” 林进微愣了片刻,摇头道,“还没。” “坐下吧,边吃边说。”盛西慕指了下身边的位置。 林进倒也不见外,拉开椅子坐了上去,拿去面前的碗筷,夹了几口菜。“长官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他平静陈述。 盛西慕一笑,说道,“嗯,我要结婚了,下月十号。” 林进微吃惊,连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恭喜长官,没想到傅将辖署和盛部长这么快就妥协了。” “嗯。”盛西慕唇角微扬着,难掩喜悦之色。“家里又要添丁了,两个老头子也不得不妥协,如果在弄出个私生子,还是在北京,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估计面子上都要挂不住了。” “长官又要做爸爸了,我可要好好敬长官一杯。”林进笑着,打开茅台,斟了两杯酒,他率先一饮而尽。 盛西慕笑着,端过酒杯,同样饮光了杯中酒。“你呢?这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大部分时间都扎在辖区里,我也很少过问你的私事。林进,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 林进苦笑着,摇了摇头。 盛西慕眸色深了几分,又问,“还惦记吕薇?” 林进沉默了,又斟满了酒杯,连饮几杯,眉头都是紧皱着,这酒喝在他口中,就是苦酒了。吕薇,吕薇!他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吕家落败之后,她迫于生计跟了他。他是真的爱她,而她还真当自己是妓.女了,除了在床上取.悦他,基本上,她从来不和他说一句话,避孕措施更是做的滴水不漏,她在用行动告诉他,她根本不想给他生孩子。他也提过结婚的事,吕薇的态度不冷不热,逼急了,她就嘲讽的反问一句,“你真的打算娶我?我不过是一个落难千金,对你的事业不会有丝毫帮助。” 他同样和父母提过,但遭到了一致的反对,父母一向对他期望甚高,一门心思的想给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若吕家还是当初,倒还说得过去,可时至今日,便是万万不行的。父母都是十分现实的人,他一直知道。但林进是孝子,从小到大,从未违逆过父母的心意,他和吕薇之间,也就一直僵持着。在外人看来,吕薇不过是他包.养的女人,玩腻了随时可以丢弃的玩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甚至有一次,他无意间看到,吕薇偷偷的翻看手机中保存的盛西慕的照片,很显然是偷拍的,有些画面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但她看的那么专注认真,甚至偷偷的落泪。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即便,她已经是他林进的女人了。 “我也提过结婚的事,但除了我在坚持着,没有一个人同意,包括吕薇。我现在也累了,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林进苦笑着说道。 盛西慕沉默,半响后,才平淡的开口,“何必让自己痛苦挣扎呢,你也该找个合适的人成家了,吕薇那女人根本就不适合你。她有野心,而你永远也无法满足她的野心。” 林进一直闷头喝酒,盛西慕的话又是让他心口微微一阵刺痛。他仰起头,沉重的叹息,“长官,今儿我说一句不敬的话,你听过就算了,千万别忘心里去。” 盛西慕静默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有时候,我是真的有些嫉恨你的,特别是我知道她心里还念着你的时候。我真后悔,如果当初阻止她进辖区,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后来,我就想,也许是没有得到,才会念念不忘吧,所以,在你说要对吕家下手的时候,我没有尽全力阻止,反而火上浇油。我终于如愿以偿得到她了,可是,我突然发现,一具没有心的躯壳,要她又有什么用。” 林进声音微哽咽,他仰头,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长官,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在自作自受,连我自己都这样认为。但我已经将心给了她,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感情。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对尹小姐一样,你等了她整整三年,也想了她三年,痛了三年,所有人都为你不值,但你却没有放手,那又是为什么?” 盛西慕不语,指尖轻轻转动着手中酒杯。是啊,为什么?因为他根本做不到,因为他说服不了自己的心。爱着她是一种疼痛,但不爱了,只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来吧。 林进喝的烂醉如泥,最后,还是被警卫抬出去的。 …… 婚礼的日子逐渐临近,盛家忙的不可开交,毕竟结婚不是小事,时间上又有些匆忙,该准备的东西太多。何况,盛氏企业庞大,想要将股份过渡到夏言名下,手续办理就是件十分繁琐的过赵。盛鸿江请了最好的律师,专门负责这件事,丝毫不敢马虎大意。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若是女方临时悔婚,他盛家就真要颜面扫地了。 夏言怀了孩子,起初倒还好,刚两个月的时候,就开始百般的不是,常常头晕乏力,更是吐得厉害,后来,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脾气也越来越大,根本是蘸火就着。连傅继霖都不敢惹她。 这天一进门,盛西慕就觉得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头了,傅继霖带着乐乐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不吭声,连电视机都是静音状态。 盛西慕走进来,温声唤了句,“傅老师。” “嗯。”傅继霖淡应着,随后又将视线放回在手中的报纸上。 乐乐将食指放在唇上,很好心的提醒他:小心点儿。而后,又指了指楼上,示意他,他妈妈今儿又发脾气了,并且,狂风暴雨,尚未停息。 盛西慕一笑,有些无奈的向楼上走去。最近这些日子,他几乎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坏脾气,真不知道当初她怀着乐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那时,她还在监狱里,只怕是有脾气也无从发泄吧,还要整日提心吊胆着,生怕肚子里的小生命会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一想起这些,盛西慕心口便止不住的疼痛。如今,他只想更疼惜她。 他轻巧了几下房门,并没有回应,屋子里静悄悄的,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言言,我进来了哦。”他一边说,一边推开房门。 屋内,夏言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耳朵上塞着耳机,闭目听着音乐。桌上零零散散的丢着些零食袋子,有些已经空了,狼藉一片,看样子就知道,她吃到一半的时候肯定又吐了,才会留下一片残骸尚未收拾。 盛西慕知道她没睡,一般这个时间,正是她难受的时候,也根本无法入睡。 盛西慕在她身边顿下来,将头轻靠在夏言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温声问道,“小宝贝,想爸爸了没有,今天有没有乖?” “走开,别烦我。”夏言将他靠过来的推开,俏丽的脸蛋上竟是不耐。 “老婆,又怎么了,谁惹恼你了啊。”盛西慕讨好的又靠过来,盛长官的脸皮已经修炼到一定的厚度,在自家老婆孩子面前,他可一向没觉得脸面值多少钱。 夏言一直冷着脸色,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孕妇书籍摔在桌面上,口气冲的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别胡乱叫,我们还想还没结婚呢,说不定今天喊我老婆,明天又喊别人。反正你盛长官的女人,比你衣柜里的衣服还多。” “尹夏言,你别得寸进尺啊。”盛西慕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但一触及到夏言莹亮的目光,顿时又消了音。孕妇最大,他也只有受气的份儿。这次的小东西不安分,自从怀上这个孩子,夏言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整整一圈儿,盛西慕看着更是心疼。夏言是他最爱的女人,肚子里又怀着他的孩子,他除了宠着她,还能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8章 原来,我也可以温暖你的 夏言腾地一声站起来,理直气壮的喊了声,“你觉得我得寸进尺,那你就离我远远的,愿意向盛长官摇尾乞怜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你犯不着在我这儿受气。” “好,好,尹夏言,这话可是你说的。”盛西慕何时受过这种气,抓起外套转身就走。 夏言的火气也窜起来了,将桌上的文件哗啦一把扬了过去。“你走,你走了永远都别回来。” 砰地一声门响之后,盛西慕离开了,屋内瞬间沉寂下来,夏言身体瘫软在沙发上,她用双手遮住面颊,无力的叹息。她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以前怀着乐乐的时候,也不曾这样过。 嘎吱一声又是房门轻响,夏言烦躁的喊道,“出去,我谁也不想见……”她话未说完,抬头,只见盛西慕已经站在了门口。 “你,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夏言自知心虚,低声嘀咕了句。 盛西慕一脸的疲惫,但还是勉强的笑着,蹲身从地上捡起散落的文件,原来是律师送来给夏言签字的股份转让书。“就因为这些发脾气?” 夏言白他一眼,好在脾气已经没有刚刚那样强势,但口气依旧不善,“盛西慕,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东西?股权转让?资产转让?盛西慕,你什么意思?你拿我当什么了?” 这些加起来,大概也就是盛西慕全部的家当了吧,他这老婆娶的还真够贵的。或许盛西慕的出发点是想给她安全感,但这同样也说明,他们对彼此的不信任。她讨厌这种感觉,她不需要用这些物质来堆积他们的感情和婚姻。 盛西慕有些无奈的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难怪傅老师今天对他态度过分的友善,想必是将这件事都推到了他头上。这黑锅,他背的还真是有些屈了。 他半跪在夏言身边,依旧陪着笑,“言言,我拿你当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是我的心,是我的命。”盛西慕牵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他胸膛中的心脏平稳而规则的跳动着,总会给她安全感。 夏言将头轻靠在他胸口,唇角扬起淡淡的笑。“盛西慕,你最近的甜言蜜语似乎说的太多了,小心说多了失效哦。” “是吗?”盛西慕不以为意的低笑,“可是我还要说一辈子呢,老婆,你现在就听腻了怎么行啊。” 夏言笑着抽回手掌,学着他曾经的样子,轻刮了下他鼻尖。“都说了不可以叫老婆,我们既没领证,也没办仪式。无论法律还是道德都不承认你哦,盛长官,你现在好像名不正言不顺啊。” 盛西慕十分为难的将那一叠文件再次摊到夏言面前,“老婆,那你可怜可怜我行不行,签了这个,我才可以转正啊。” 夏言蹙眉看着他,沉思片刻。她是聪明人,很容易想出其中关键。“是我爸?” 盛西慕沉默不语,便算作默认。夏言却恼了,冲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找他说。” “言言,别胡闹了。”盛西慕从身后轻拥住她,温声哄着,唇轻吻在她柔软小巧的耳垂。“傅老师肯点头,我已经很感激了。别再节外生枝了,签了这些文件,明天做了婚前公证,我们就可以领证了。我们就像普通男女一样,乖乖的去公证处牌号,好不好?” 夏言被他拥在怀中,倒也没挣扎,反而温声问道,“这些是你全部家当吧,真的愿意转让到我名下吗?你不怕一无所有吗?” 盛西慕淡笑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缠的更紧了几分,“你都是我的,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在谁名下又有什么区别。” “盛部长也同意?”夏言又问。盛西慕不在乎,盛鸿江又怎么会轻易点头。 盛西慕轻笑,又在她脸颊边偷了个香吻,故作委屈的道,“他孙子还在你肚子里,现在你占着先机呢,他不同意也不行。不过,我爸已经发话了,如果我敢离婚,就扒了我的皮。” 夏言玩味的笑,双手缠上他颈项,戏谑说道,“那如果是我不要你呢?如果是我提出离婚,盛长官好像同样要净身出户吧。” 盛西慕竟然一点都不恼,温热的手掌轻托起她莹润如玉的面颊,“言言,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婚吗?” “你……狡猾的狐狸。”夏言恼火,抡起粉拳捶打在他胸膛。是啊,这份保险不仅是给她,同样也给了盛西慕,盛家人绝不可能允许这份庞大的财产落在外人手中,盛西慕更不会给她离婚的机会。她这一生一世都会与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了。难怪他答应的这么爽快。 “好了,好了,老婆,休息一会儿再打吧,小心累坏了。”盛西慕温润的笑,将她打横抱起,平放回沙发上。 本来还好好的,但夏言刚坐上沙发,脸色就变了,原本红润的脸蛋,突然惨白一片。她一双手死死的抓着盛西慕的衣角,额头上都是汗。“霆,西慕……”她双手捂住小腹,泪珠不停的往下落。 “言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盛西慕也有点儿慌了,声音都在发颤。 “西慕,我肚子好痛啊。”夏言吃力的挤出一句。 “言言别怕,我们去医院,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盛西慕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快步的向楼下走去。 坐在沙发中的傅继霖看到盛西慕抱着夏言快步的从楼上走下来,匆忙起身问道,“西慕,怎么了?” “言言肚子疼,我要带她去医院。”盛西慕快速回了句。 “怎么会这样?下午还好好的。”傅继霖也担心了,顺手抓起了一旁的外套。 “傅老师,您别去了,乐乐在卧室还没有休息,别让孩子担心。我带夏言去医院就行,人多也帮不上忙。” “好,好。”傅继霖点头,忙吩咐管家备车。“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回来。” 车子在道路上开的飞快,好在傅家别墅离医院很近,不过是五分钟的车程。夏言被送进妇科急诊室,盛西慕在外焦急的等待着,检查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医生从急诊室中走出来,盛西慕急切的迎了上去。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他焦虑的问道。 “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平静的回答。 “那孩子呢?”盛西慕又问。 “孩子的情况也很稳定,您太太的确有些小产的征兆,我们给她挂了输液,现在已经稳定下来。她这种情况可能跟她的情绪不稳有关,盛先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你太太有轻微的产前忧郁?”医生复又询问。 “什么产前忧郁?”盛西慕一脸茫然。 医生将他带入专用办公室中,认真的讲解。毕竟,产前忧郁可大可小,严重的也有可能危及大人和孩子的生命。“首先我需要了解一下,你太太曾经是不是受过某种刺激,或者伤害?关于孩子方面,例如,流产?或者意外小产?” 盛西慕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回忆起那次意外的车祸。“嗯。”他有些困苦的点头,“大约半年前,我太太不小心遗失了婚戒,她在冰冷的泳池中寻找了几个小时,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后来,又发生了车祸,孩子就小产了。”盛西慕的声音微微的发颤。他已经尽量简单的将事情交代清楚。 “嗯,产前忧郁,一方面可能来自身体,另一面,也可能来自心理上。我们给盛太太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可观的说,其实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怀孕,这个孩子,可能会孕育的很辛苦,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那会不会有危险?”盛西慕又问。 医生淡笑,“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只要后期调理得当,也并不是太悲观。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住院治疗。” “好,我马上办理住院手续。” 盛西慕办理好住院的相关手续,夏言被转送动vip高级病房。期间,傅继霖打了几次电话询问,还找了妇产科专家,眼看着就要办喜事,万一喜事变成丧事,无论盛家,还是傅家都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输液中有安神的成分,夏言一直在昏睡着。也只有睡着,才能减轻一些痛苦。盛西慕守在她病床边,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段痛苦的回忆。 那一次对夏言来说,不仅造成了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灵上的。她在冰冷的池水中寻找了几个小时,满心欢喜的拿着戒指来找他,看到的却是他和吕薇在滚床单,然后是车祸,然后,他们的孩子没有了,然后,医生判了他们死刑,告诉他夏言再也不能怀孕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夏言又是如何承受住? 她以为自己撑过来了,其实,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忘记。 “小坏蛋,别在折磨妈妈了,要乖乖的长大,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爸爸会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在你面前。小东西,欢迎你再次回来。”盛西慕说着,墨眸竟逐渐的模糊了,他低头,在夏言平坦的小腹上轻轻落下一吻。 盛西慕在病房中陪护了一夜,翌日清晨,夏言竟然醒来的比他还要早。她悄悄的下地,拉开了厚重的窗棂,让温暖的阳光洒进来。盛西慕是被阳光晃了眼,才蹙眉醒来。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沉着脸将夏言重新抱回到床上。 “懒虫,怎么才醒。快去梳洗一下,我们要到民政局门口排队呢,今天是好日子,如果完了就排不上了哦。”夏言边说着,边拢起长发。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去什么民政局,我会让人将事情处理好的。”盛西慕温声说道,又问,“饿了没有,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 夏言嘟起嘴,负气的躺回床上。“什么都不吃,说了又不算数,你不是说要乖乖去民政局牌号领证吗。” 盛西慕在她面前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哪儿还有半分盛长官的威风。他巴巴的靠过去,讨好道,“别闹脾气了,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今天就不去了,直接让民政局的人将证送来也一样。” 夏言转过身,撒娇的握住他的手。“昨天是意外,我今天好多了,宝宝也很乖,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他不想做私生子,今天就得给我老实点。” 夏言孩子气的话弄得盛西慕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拗不过她的性子,开车带他去了民政局。因为是情人节的缘故,当天排队结婚的人特别多,夏言和盛西慕去的时候,只能排在最后一个。盛西慕根本就不让她走路,上车下车都是抱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新娘子腿有毛病呢。 夏言被他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半蹲在她身边,将她一双小手护在掌心,“言言冷吗?”他利落的脱下外套,裹住夏言身体。 “不冷。”她淡笑着,摇了摇头。 盛西慕蹙眉看了眼前面的长龙,一下子便不耐烦了,刚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就被夏言拦住。“你说了要走正常赵序的,不许耍赖。” 盛西慕十分无奈的叹了声,但眉心蹙的更紧了,一向用惯了特权的人,突然有一天告诉他特权失效,对于中国的人口问题,他就很是无奈了。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另一对未婚夫妻,那女人看了他们一眼,有些多事的开口,“今天只放一百个号,你们还是回去吧,今天不会排到你们了。我们是早上六点就已经在这里排队了。” 夏言调皮的笑,嘟唇抱怨道,“盛西慕,都怪你,如果今天领不了证,我就不嫁给你了。” “越来越刁蛮了。”盛西慕轻刮了下她鼻尖,低头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你放心,今天民政局加班,我一定会娶到你的。” 那男人低笑一声,有些嘲讽的低哼了声。“你说加班就加班,以为民政局是你们家开的啊。” “少说两句,没看见那女的腿有毛病吗。”女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句,但声音不算小,显然是没有避讳的意思。 盛西慕与夏言倒也不介意,他温雅的笑,再次取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这一次,夏言没有再拦着他。“我是盛西慕,我现在正在民政局大厅。” 电话挂断没多久,民政局局长亲自从楼上办公室走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民政局干部。“盛长官,不知道您会和太太亲自过来,怠慢,怠慢了。” “李局长。”盛西慕客套的和对方握了下手。“是言言一定要过来牌号,亲自领证。不过我听说你们一天只放一百个号,真不巧,我们是第一百零一对。” “盛长官哪里的话,您和太太亲自过来,我现在马上让工作人员给您悠闲办理,早上傅将辖署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您太太的身体不太好,我已经派人准备了,晚上就打算给您送过去。”李局长客套的逢迎着,又讨好的询问,“盛太太身体好些了没有?” 夏言含笑起身,温声道,“我身体没什么大碍,是我爸小题大做了。” “天下父母心啊,傅将辖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会格外上心了。再过几天,就要嫁到盛家了,傅将辖署心里肯定舍不得的。”李局笑着说道。 夏言笑着,锤了下盛西慕胸口,“如果你对我不好,我爸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啊。” “知道了,老婆大人,傅老师可没少给我受气呢。这个岳父大人可真难伺候。”盛西慕甚是无奈的嘀咕了句。 “盛西慕,不想伺候可以不伺候啊。”夏言呛着他回了句。 盛西慕苦笑,打横将她抱起,“我伺候傅老师的时间可比你长,老婆,千万别动气,我们小宝贝现在可脆弱着呢。” “盛西慕。”夏言瞪了他一眼,脸颊都羞红了。他是不是觉得奉子成婚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儿啊。“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好了,别胡闹,其他的事都可以顺着你,就是这个不行,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盛西慕抱着他向楼上办公室走去。 盛西慕抱着夏言在众人的簇拥下向楼上办公室走去,留下身后一片唏嘘声。排队的人都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来头啊,见过走后门的,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这么堂而皇之享受特权的。”一个男人出声说道。 “你刚刚没听到吗?什么长官又将辖署的,来头肯定不小。”坐在另一边的男人插话。 靠在他身边的女人睁大了眼睛,还巴巴的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刚刚那男人好帅啊,还是长官呢,你没看见他刚刚对他怀里的女人笑,简直迷死人了。” “哎哎,看什么呢啊?再好也是别人的,你的在这里呢。”男人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自己。 “你跟人家怎么比啊,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女人玩笑的说道。 “呦,那你刚刚看没看清人家长官怀里抱着的女孩啊,美得像画一样,你没听到那局长说什么吗?将辖署的女儿啊,人家高干子弟,还不是门当户对,别妄想什么灰姑娘童话,那真就是童话。”男人两指弹了下女人的额头。 盛西慕抱着夏言,在楼上取了号码牌,又将她抱了下来。夏言固执,偏要和西慕牌号。盛西慕拿着号码牌,和夏言坐在最后排的位置。 “言言,饿了没有?早上你也没吃太多东西。”盛西慕温声问道。 夏言的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小东西今天倒是很乖,既然这么老实,更没有理由让他饿肚子了。“宝宝说他想喝热豆浆。”夏言顽皮的笑。 “好,遵命,老婆大人。”盛西慕笑着起身离开。 夏言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等待,在她之后,又进来一对青年男女,莽莽撞撞的样子,显然和他们一样,并没事先打听好情况。女孩埋怨的捶打着男人的胸口,竟然大哭了起来,“都怪你,怎么叫都不肯起床,我就要今天结婚,我就要在情人节结婚。” “老婆,对不起,谁让昨天那么晚还滚床单,我哪儿起得来啊。”男人竟然一脸的委屈。 “你还说,你还说!”女孩哭着捶打男人的胸口,并且越哭越厉害,“你明知道今天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你明明知道我等了你八年,你明明知道……” 原本安静的廊道,被两人这么一哭喊,顿时热闹了许多。夏言被吵得有些脑仁疼,看了眼手中的号码牌,起身递给两人,两人千恩万谢,就差磕头谢恩了。终于安静了下来,夏言靠在椅子上,神情淡然,随意的把玩着手指,没多久,盛西慕就回来了,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豆浆。 “宝贝老婆,喝豆浆了。”盛西慕半蹲在夏言面前,过分英俊的外貌,让人眼前一亮。 夏言笑嘻嘻的接过他手中的豆浆,温热的,又不是太甜,好像暖到了心里。一杯豆浆转瞬就见了底,夏言将半空的瓶子丢给他,盛西慕无奈轻笑,拿过她喝剩的豆浆喝了起来,似乎心情甚好。 “盛西慕,我刚将你的号码牌转让出去了。”夏言低笑,随意说道。 盛西慕也笑,将掌心摊开在她面前,玩味的问道,“那转让费呢?” 夏言唇边笑靥更深了,手掌在她掌心轻拍了下,却反被他握住了。“我说尹夏言,你怎么不把老公也转让出去啊。” “我是想,可是没人接收啊。”夏言调皮的笑,对身后的女孩喊了句,“姐姐,我将他也转让了,你收吗?” “啊?”那女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盛西慕又英俊的有些过分,那女孩脸颊羞红,竟僵在原地,而她身边的男人当时就变了脸色。 盛西慕俊颜不变,将夏言抱在自己膝上,低头轻啄了下她唇片,温声道,“言言,你闹过火了。” 夏言顽皮的吐了下舌头,将头轻靠在他胸膛,乖顺的没有再说话。 气氛难得安静了下来,而盛西慕的手机却突兀的响起。他将夏言放在一旁,温声道,“我去接个电话。” “嗯。”夏言笑着点了点头。 盛西慕走后,一旁的女孩就凑了过来,似有些抱歉的问道,“你把号码牌给我,那你怎么办啊?你们不结婚了吗?” 夏言无所谓的耸肩,说道,“如果我今天结不了婚,他就不能转正,所以,他会比我更急。” 女孩笑,有些羡慕的说道,“你男朋友好帅,对你又好,你真幸福。” “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而已。或许以前太苦了,只要一点点的甜,都觉得是奢侈。”夏言淡淡的绽开笑,清澈的明眸有些许涣散。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他那么帅,一定会有很多人追吧?”那女孩似乎很好奇,倒是他旁边的男人扯了下他衣角,嘀咕了句,“你哪儿有那么多话。” “只是聊聊而已,前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女孩似乎很八卦,又追问起来,“说说吧。” 她倒真是将他问住了,夏言微眯了美眸,似乎陷入沉思,许久后,才开口道,“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大哥的婚礼上,他是新娘的前男友。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告诉你大哥,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然后呢?他就移情别恋爱上你了?一定很罗曼蒂克吧。”那女孩饶有兴致的又问。 夏言摇头,没想到在这一刻,所有的恨与伤都云淡风轻了。“不是,是惨烈……” “言言。”盛西慕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处,沉声打断了他,他看着她的眸光是温柔的,可不知为何,夏言就是感觉到淡淡的寒,甚至寒的有些刺骨。 他走过来,将夏言从长椅上抱起,向最前面的位置走去,“我下午还有事,我们不排队了。” “西慕,你怎么了?”夏言温声问道,很识趣的没有激怒他。 “没什么。”盛西慕笑,低头轻吻了下她额头。 夏言也没坚持,两个人走到队伍最前面,工作人员堆了一脸的笑,麻利的为两人办理,那态度和蔼的堪称史无前例。在工作人员即将盖章的时候,盛西慕却突然喊停,他说,“先等等。” “盛长官,有什么问题吗?”那女职员战战兢兢的问道。 盛西慕俊颜沉寂,侧头看向一旁的夏言,她同样看着他,唇角边含着浅显的笑靥,显出脸颊边淡淡的梨涡,美得温暖而空灵。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七年前,时间场景转换,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毫无预兆的闯入他的生命,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从他托起她下巴的那一刻,从他对她说第一句话的那刻,从她用无辜的眼神看他的那刻开始,命运注定了他们的轨迹交织在一处,从此,纠缠一生。 “西慕,怎么了?”夏言又问,知觉告诉她,他似乎很不对劲。 他沉默着,握住她的手,那么紧,甚至弄痛了她。她看着他,璀璨的眸子流光盈盈,诱.人心魄般,这样的她,让他怎么能放手呢。可是,惨烈,呵,多么恰当啊,他们之间,大概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贴切了。 又是长久的沉默,屋子里安静的几近诡异,工作人员低着头,更是大气不敢出。而他不出声,夏言陪着他沉默,被他紧握着的手心,竟莫名的有了湿意。 “言言,你真的想好了吗?这章盖下去,你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这辈子,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许久后,盛西慕沉声说道。他的神情很认真,没有半分玩味的意思,反而凝重的有些可怕。 夏言眨了眨纤长的睫毛,晶亮的眸子,那般无辜而纯净,她怯生的问道,“西慕,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盛西慕心口突然一疼,将她紧拥入怀中,他深情的吻住她额头,低叹了声,“傻丫头。” 而后,他吩咐工作人员可以继续,钢印盖在红色的结婚证上,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夏言似乎很开心,将两个红色本子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个不停,任由他抱着离开了民政局。 他将她塞进副驾驶的位置,却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两个人就坐在车中,暖气开得正好,夏言脱了外套靠坐在位置上,却还是低头不停的翻看结婚证,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眸中尽是好奇与欣喜。 “有那么好看吗?”盛西慕失笑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很好奇,只是两个小本本,却将两个陌生的个体拴在一起。盛西慕,你不觉得很微妙吗?” “傻瓜。”盛西慕轻弹了下她额头,随后,手机又响了,竟是傅继霖打来的。 “傅老师,嗯,已经办好了,好,我们晚上回去。”挂断电话,盛西慕才发动引擎,“傅老师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我爸刚刚也打来过,让我们下午过去,还好,时间窜开了。” “要去盛家吗?”夏言有些泄气的问道。 “嗯,你现在是盛家媳妇,以后回去的次数还多着呢,现在就开始抱怨了吗?我刚刚可是有问过你是不是想好了嫁给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动了方向盘。 夏言将结婚证放在了一旁,状似无意的耸肩,“我有什么好怕,我是怕气坏了盛部长,你知道我一向是不会向恶势力屈从的。” 盛西慕轻笑着,无奈中却透着温暖。 车子在宽阔的道路上疾速行驶,车厢中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夏言说这是胎教,每天固定要听上几小时,盛西慕也买了几张碟片放在车厢中。 夏言听着音乐,目光随意的看向窗外,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随口问道,“你刚刚说的下午有事,就是去你家啊?” 盛西慕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颤,倒映在后视镜中的眸色沉了几分,沉默半响后,才温声道,“不是,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因为我不想再等了。”即便是多等待一秒,在这短短的一秒之内,也可能发生变数,他怕了,真的怕了。 夏言迟疑的转头,微眯了眸子,凝视着他英俊的侧脸,唇角却缓缓的扬起,“为什么?就因为‘惨烈’两个字吗?”夏言是何其通透的人,或许当时没有想透,但安静下来之后,又怎么会想不出其中缘由。 惨烈,是啊,他们之间,的确是惨烈的,痛的惨烈,爱的也惨烈,用泪和鲜血洗涤的爱情,又怎么再舍得放手呢。 她缓慢的伸出手臂,覆盖住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掌心间触极的温度,竟然是冰凉的。“盛西慕,这样真好,原来,我也可以温暖你的。”她看着他,笑靥如花,传递着淡淡的温暖。 盛西慕也笑了,所有的一切,似乎轻易在笑靥间化作乌有。 “你说,一会儿去你家,我应该说什么呢?我看最好什么都不说,你爸每次见到我都是沉着脸的,以前他是我外公的时候,我和他相处了二十年,好像他从来都没对我笑过,后来知道我们的关系,那脸色比阴雨天……” 一路上,夏言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盛西慕一直含笑倾听,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下午听盛部长训话,整整听了两个小时,领导就是领导,两个人过日子这点小事儿,竟然也能列出十条,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好在晚上回到傅家,傅将辖署看女儿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一句废话都没有说,只冷着脸警告了盛西慕一句,“既然证都领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西慕,你记住,只要有我傅继霖在一天,你如果敢欺负夏言,我就让你一无所有。” 盛西慕低笑不语,似乎并不受威胁。在这个世界上,最舍不得她受苦的,就是他,他又怎么能允许自己对夏言不好,他恨不得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吃过晚饭,两人并肩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手挽着手,十指相扣。夏言将头轻靠在他肩膀,温笑不语。 “冷吗?”他问,脱了外套裹在她身上。 “不冷。”夏言笑着,摇了摇头。 盛西慕轻挂了下她鼻尖,玩味道,“我没问你,我问我们宝贝。”他顺势将手掌摊开,置于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夏言嘟唇,不满的掐了下他胳膊。“我也是替宝贝回答的,他说他不冷。” 他笑着,再次揽她入怀。“言言,明天我们去试婚纱吧。” 夏言轻靠在他心口,摇了摇头,“不要,我已经有一件婚纱了。” 盛西慕沉默,眸色深谙了几分,他知道,她说的是那件他从橱窗中取出来的那件,还沾染了他的鲜血。但那时王媛曾经试过的款式,他一直介意着。“那件不好,我,不太喜欢。换一件吧,我的言言这么美,要更完美的婚纱才配得上你。” “西慕,那是你给我抢来的嫁衣,我就是要穿着它嫁给你。我已经找人调整了尺寸,血迹也洗干净了,婚礼那天,我就要穿着它嫁给你。”她固执的说道。 盛西慕无奈的摇了下头,他现在似乎已经学会了顺从,顺从着她的心意,看着她笑,他就是幸福的。“好吧,都依着你,言言,你现在越来越任性了。” “有吗?”夏言故作无辜的眨着一双明眸。 盛西慕含笑不语,却低头吻住了她眼帘。有或无,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宠着她,疼着她,永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9章 因为爱着你,所以需要你 “言言,我有一个惊喜给你,我想,你看了会很开心。” “什么?”夏言不解的问道。 盛西慕取出手机,点开了文件夹,播放了一段视频,是医院的病房,尹夏昊靠坐在床头,床边站着夏言,父子两个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似乎笑得很开心。小远似乎又长高了许多,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我大哥,他醒了?”夏言几乎不敢置信。 “嗯,就是前两天的事,这几天你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一直没告诉你。”盛西慕温声解释。 “西慕,我要回赵市,我要去看看他。”夏言紧抓着盛西慕的手臂,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盛西慕拥着她,轻声安抚,“你现在这个状况,还不宜奔波,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和看护照顾尹夏昊,他虽然醒来了,但沉睡了太久,行动有些不便,他正在接受物理治疗。放心,他知道了我们的婚事,答应过,一定会出席我们的婚礼。言言,他说,他会祝福我们。” 夏言点头,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这真的是一份惊喜。她以为,嫁给了盛西慕,尹夏言的人生便从此完整了。突然发现,原来,完整之外,还可以更完整。她会拥有很多很多的祝福,她会在这些祝福声中,牵着盛西慕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言言,这个礼物怎么样?”盛西慕温声问道。 “西慕,谢谢你。”夏言笑靥温存。 “这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喜欢吗?”盛西慕又道。 “嗯。”夏言点头。 “那我的新婚礼物呢?”盛西慕问。 夏言微愣了片刻,新婚礼物?她没想过这个啊。“结婚那天给你,好不好?” “好,我等着你的礼物。”盛西慕低笑,在她唇上用力的咬了一口。!%^* 第二天夏言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穿着睡衣开门,还揉着惺忪的睡眼,她开门的时候目光还是向下看去的,一般有胆子吵她睡觉的人,也只有乐乐那个小鬼。夏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透过视线,看到一双男人的脚,黑色的纯手工皮鞋,裤脚被熨烫的一丝不苟。她呆了半响,才意会出这双脚的主人是谁。 “你今天来的真早。”夏言仰头,迎视上他墨色深眸。 “不是来的早,是压根就没走。”盛西慕笑着回了句,拥着她柔软的身体进入卧房。 夏言被他抱着,靠在他胸膛中低笑,“我爸居然留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我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傅老师不想我将你现在就带走,那就只能留宿。”盛西慕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抱到沙发上。然后打开衣柜,翻了件呢绒裙子递给她。“快点换衣服吃饭,今天我们去拍婚纱照。”(!&^ “还要拍婚纱照,好麻烦啊。”夏言懒懒的舒展了下身体。 盛西慕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温声哄道,“乖,只是象征性的拍几张照片,你现在经不起折腾,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再补拍几组。” “反正我现在反抗也是无效,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夏言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拿起了呢绒裙子,然后瞥了他一眼,“你转过去,我要换衣服。” “矫情。”盛西慕略带不满的嘀咕了句,却还是顺从的转了身。 “昨晚你在客房睡的吗?”夏言一边换衣,一边问道。 “和乐乐一起。”盛西慕随口回了句。 夏言低低的笑,他倒是难得的循规蹈矩一次,若是换了以往,早钻进她被子里。其实,盛长官也是有苦难言。医生已经警告过,夏言这一胎不稳,在孩子稳定下来之前,最好不要亲热,与其抱着她不能碰,倒不如离远一些,免得让自己受罪。 简单的吃过早饭,傅继霖亲自送乐乐去幼儿园,盛西慕载着夏言去影楼拍摄婚纱照。几组套系都是盛西慕选的,夏言几乎不发表意见,她从来没觉得日子可以过得像现在这样清闲,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几乎都不用动脑子。 盛西慕选的都是比较传统的样式,并不多,只有三组,他也吩咐了摄影师,每组几张就好。自从怀了孩子,夏言的身体拖累很大,她非常容易疲倦,现在全家上下都将她当成重点保护对象,任何超劳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第一套是很中规中矩的婚纱和西装,背景是庄重的教堂,两个人手牵着手互相凝望,摄影师并不插话,他们简单的互动,摄影师抓拍,盛西慕难得的讲着笑话,偶尔也低声讲些黄色笑话,弄得夏言面颊绯红,更是唯美动人。 “盛西慕,盛长官,你注意一下身份好不好,现在可是大庭广众。”夏言嘟唇抱怨。 盛西慕将唇贴在她耳侧低笑,暧昧的说道,“言言,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美。” 而专业的摄影师也的确扑捉住了这最美的一瞬间。 后来又换了旗袍与中山装,上天似乎格外眷顾这个男人,他无论穿什么都格外的好看。而化妆师将夏言的长发挽起,露出漂亮白皙的颈项,艳红的旗袍映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让人心痒难耐的想要咬上一口解馋。 场景换成了中世纪古堡,他牵着她的手走在木质的楼梯上,她仰头去凝视他,彼此深深的对望,化不开的柔情,全部展现无余。闪光灯不停的闪动着,摄影助理在下面喊了句,“准备下一场。” 盛西慕轻轻松开她的手,夏言随意的转身,但旗袍的裙摆太长,她不小心踩在上面,“啊!”的一声惊叫后,整个人就向下滑去。这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惊呆了,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今天拍照的两人身份不一般,也都知道准新娘怀了孩子,若真从长长的楼梯上滚下去,先不说大人,孩子是铁定的保不住了。 夏言踩空了两阶楼梯,但身体却并没有摔下去,盛西慕或许是所有人中最镇定的一个,千钧一发之际,利落的扑过去,一支手臂缠上她的腰,身形一转,用自己的胸膛当靠背,避免她娇弱的身体撞在楼梯扶手之上。他稳住身体,将她紧拥在怀,俊颜沉稳,墨眸微眯起,幽深的眸子,并未掀起几丝波澜。“怎么这样不小心。”他沉声开口。 夏言将头轻靠在他胸膛,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因为她的侧脸贴在他心口的位置,他心脏不规则的跳动声,夏言听得十分清晰。她扬起白皙的小脸,讨巧的笑着,玩味道,“盛西慕,你心跳的好快,你刚刚是不是很怕?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盛西慕被她揭穿心事,俊颜闪过一丝尴尬,然后,沉着脸色打横将她抱起,步伐稳健的向下走去。 “盛长官,您太太没事儿吧?”影棚经理和摄影助理匆匆忙忙的走过来,颤着声音问道。 盛西慕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女人,而后蹙眉道,“这件礼服是谁准备的?我不是提前将尺码送来了吗?衣摆这么长,不留心就会踩到,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盛西慕这一质问,经理弄得哑口无言,这旗袍本身就是长款,何况,盛长官自己也说了,不留心会踩到,那留心点儿不就没事儿了吗!可今儿是流年不利,偏偏碰上这么个小爷,根本得罪不起,也只有忍着的份儿。 “西慕,不过一点小事,别节外生枝了。”夏言温声开口。 “小事?如果真出事儿就完了。”盛西慕冷声丢出一句,“将化妆间里的人都换掉,拍下一组吧。” 一时间,摄影棚中弄得手忙脚乱,要换掉化妆间所有的人,再换另一批,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好在这间摄影棚有足够的实力,很快有新的人顶上去,这次,大家更是小心谨慎了。 最后一组的主题是童话,很唯美的场景,夏言穿着睡美人的长裙,这次躺在床上,终于可比避免一切危险了。盛西慕一身纯白燕尾服,夏言瞪大了一双晶亮的眸子看他,竟有些移不开视线,这男人丢进童话书中,绝对的白马王子,简直英俊的有些不像话。 “看够了没有?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很英俊?”他低魅的笑,眉宇间尽是玩味。 夏言面颊微红,竟然十分老实的点了下头,“是啊。” 她大方承认,反倒弄得盛西慕有些无措了。 这一组还算顺利,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状况。夏言卸了妆之后,脸上明显有了疲惫,他直接开车送她回家,刚沾上床,夏言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暮西沉。盛西慕在晚饭的时候将她叫醒,她还是迷迷糊糊的,盛西慕喂她喝了些粥,然后她就又睡下来。 他就一直守在窗边看着她安睡的容颜,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照片和快就被送来,都做成了水晶相册,放大的照片就放在婚房中,因为夏言怀孕,盛西慕将北京的一处别墅改成婚房,也没格外装修,怕影响孩子。他是打算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购置几处房产,直接落户在孩子名下,毕竟家里添人进口,买房子也吉利。 傅继霖有空的时候会翻看他们的结婚照,心情好的时候,会丢给盛西慕一句,“还挺有夫妻相。” …… 转眼间,婚期越来越近。 婚礼当天很热闹,也可以说是空前绝后了。夏言不喜欢招摇,盛西慕不喜热闹,他们都认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但显然盛部长和傅将辖署不这么认为,他们首先想到的是盛傅两家的面子,盛家娶亲,傅将辖署嫁女儿,不隆重怎么行。 婚礼之前,夏言一直坐在新娘化妆间中,落地镜中倒映着女子绝美的容颜,一身雪白的婚纱,圣洁无暇。笑恩站在她身旁,为她戴上精美的钻石项链,钻石华光异彩,但佩戴在夏言雪白的颈项上,竟丝毫遮挡不住女孩的光芒。反而它的存在,只是为她锦上添花而已。 “好美,言言,难怪世人都说新娘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笑恩笑着,轻轻拨开夏言额前零乱的碎发,她似乎很紧张的样子,额头都是冷汗。夏言拉起她的手,摊开掌心,竟然也是湿漉漉的。 “言言,你害怕?”笑恩失笑的问道。 夏言很老实的点了点头,“笑恩姐,我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让我觉得好像梦一样,很不真实。我真怕一觉醒来,这一切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而已。” “傻瓜,你已经将幸福紧紧抓在手心了。”笑恩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温和的笑。 夏言微微的蹙起眉心,双手下意识的摩擦。“可是,他就像风一样,我抓不住他。” 笑恩轻拍了下她手背,她想,她懂得夏言的患得患失。“夏言,你并不需要抓住他,他的心,已经在你这里了。”笑恩青葱的指尖点了下夏言心口的位置。 “嗯。”夏言轻笑点头,手掌轻轻的抚摸了下平坦的小腹。里面的小东西在一天天长大,再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他会像乐乐一样,成为最快乐的小天使。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房门被轻轻的敲响了,笑恩笑着起身去开门,“会不会是盛长官?我可不会放他进来哦,婚礼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笑恩开了门,但门外站着的并不是盛西慕,而是盛沐,她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尹夏昊,虽然他还不能行走,但看起来精神不错。 “笑恩姐,是谁啊?”夏言问道。 笑恩转身,看着她笑,然后打开了门,盛沐推着尹夏昊缓步走进来,夏言看着他们,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手掌紧捂住唇片,泪珠在明眸中不停打转。 “夏言。”盛沐看着她笑。 夏言唇片颤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她,‘妈妈’这个词是不能再叫了,因为她有自己的妈妈,她妈妈叫尹雅,不叫盛沐。盛沐是她的舅妈,可是,她又是盛西慕的姐姐,这关系,好混乱。 “我,我没想过您会来。”夏言出口的声音有几分僵硬。 “不仅我来了,还有你舅舅和夏元,言言,我们会见证你的幸福。”盛沐走过来,握住她一双冰凉的小手。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夏言,你要记住,经营婚姻和经营爱情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学会尊重与包容。就能一直走下去。” “嗯。”夏言点头。 “夏言,这些话本来应该你妈妈对你说,虽然她不在了,但是,她会在天堂看着你,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泪不停的在眸中打转,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哭。昨夜,她一直都在对自己说,今天,她要一直笑着,展现最美的笑容。 “我们夏言穿上婚纱,就像童话公主一样。夏言,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最喜欢穿公主裙,有时候,冬天也要吵着穿。”尹夏昊坐在轮椅上,笑着说道,他温柔的目光一直萦绕在夏言身上,亦如曾经。在他昏睡的漫长四年中,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他却一直停留在四年前,夏言对他的记忆,也是停止在四年前的那场车祸中,他倒在血泊中,牵着她的手说:夏言,我爱你。 夏言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对尹夏昊解释这四年间发生的事,还有这场婚礼,看在尹夏昊眼中一定很荒唐吧,有时候,甚至连她都觉得,有些荒唐可笑,在几年前,她和盛西慕还是舅甥关系,但现在,他们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亲密爱人。 “大哥,你的身体怎么样?本来应该早点去看你的,因为我……”夏言试图解释,却被尹夏昊含笑打断了。 “妈已经和我说过了,你要多注意身体。”尹夏昊温和的笑,在心中默念:夏言,我会永远,永远守望你的幸福。 “夏言,婚礼就要开始了,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准备一下,我的夏言这么漂亮,一定要好好展现在众人面前。”盛沐说完,推着尹夏昊走了出去。 笑恩为夏言整理了一下头纱,夏言拖着婚纱起身,笑恩低头为她拢了下长长的裙摆。精致的婚纱完美无比,裙摆边沿是明亮的珍珠。笑恩突然响起她结婚时的婚纱,也缀满了剔透的明珠,圣洁高贵,只可惜,那是一场糟糕的婚礼,她的婚礼没有新郎,她一个人应付着所有的宾客,明明难过的想哭,却还是要强颜欢笑。 “笑恩姐,你怎么了?”夏言担忧的问道,她是敏感的女孩,自然感觉到了笑恩的忧伤。 笑恩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失控,急忙扯起一抹笑,“夏言,不要怕,盛西慕会给你幸福的。这会是一场完美的婚礼。” “新娘准备好了吗?婚礼就要开始了。”司仪在门外轻敲了几下门。 “我们出去吧。”笑恩在她身后拖着裙摆,推开了化妆室的门。 婚礼中的盛况可谓空前绝后,长长的红毯,铺满了绿色草坪,夏言是在傅继霖的带领下走进婚礼现场的,中西结合的婚礼,证婚人是首府部门有名望的领导人,盛西慕站在红毯尽头,一身纯白西装,宛若中世纪的完美绅士,所有女人眼中的完美男人。 夏言挽着父亲的手臂,踏着红毯,一步步向他走去,他站在尽头,温润的看着他笑,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他英俊沉稳,完美到无懈可击。 “就这样将你交给他,爸爸真是舍不得。”傅继霖目视着前方,低润的声音却从身侧传来。 夏言低笑,侧头看向身边傅继霖,“那我们现在往回走还来得及,夏言一辈子不嫁,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胡说什么,孩子都满地跑了,现在说不嫁。倒是便宜西慕那臭小子了。” 红毯尽头,盛西慕迎过来,傅继霖亲手将夏言的手放入盛西慕手中。并重重的拍了下他肩头。“臭小子,我现在将夏言完完整整的交给你了,你要懂得好好珍惜,如果你敢对他不好,看我饶得了你!” 盛西慕紧握着夏言的手,好像握着他全部的世界。“我知道了,傅老师,我会珍惜夏言的。” “你叫我什么?”傅继霖蹙眉问道。 夏言还是第一次见到盛西慕这么腼腆的笑,他那样一个骄纵而自负的男人,居然也有这样腼腆的时候,他迟疑了片刻,才温声叫了一声,“爸爸。”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每一项都是按照预想的进赵进行着。交换戒指后,当司仪说: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盛西慕含笑低头,只是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的轻啄了一下。毕竟,今天到场的嘉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辖署里的领导更是不少,盛西慕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维持辖署人的庄重与形象。这男人虽然骄纵,却十分能拿捏分寸。 答谢宾客的时候,夏言换了一身中式旗袍,秀发盘起,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站在盛西慕身边,简直就是一对神仙眷侣。宴会中恭维声不断,不是逢迎傅将辖署得此佳婿,就是恭维盛部长有福气,娶了个漂亮能干的儿媳妇,当然,最主要的自然是门第相当。 夏言被簇拥在人群中,但目光一直看向尹家人的方向,尹建国比起刚出狱的时候,显然身体状况好了许多,盛沐一直陪在他身边,另一侧是尹夏昊与尹夏元,夏言看着看着,视线竟不受控制的模糊了,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他们才是一家人,而现在,他们似乎离她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而此时,他们同样看着夏言,从未改变过的温润目光,尚好,他们对她的爱与祝福从不曾改变过。 “累吗?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可以应付。”盛西慕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好。”夏言点头,然后在林笑恩的陪同下去休息室休息。这么一折腾,她现在的确有些吃不消了。 休息室十分安静,夏言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单手托腮,双颊微微的绯红着。笑恩坐在她身边,随意的翻看着杂志,她的任务,就是陪伴夏言。 “笑恩姐,婚礼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夏言靠在沙发上,声音也是慵散的。 笑恩抬眸,低柔一笑,“怎么?急着过二人世界了?” “笑恩姐。”夏言娇嗔了句,面颊又红了。 笑恩笑着,目光重新落回财经杂志上。“至少要到晚上才能结束,来宾都是重要的客人,招待不周会很麻烦。你又缺席,盛长官一个人应付应该很吃力,估计着,酒是肯定不能少喝了。好在还有盛部长和傅将辖署在。” 夏言随手拨着荔枝,又问道,“笑恩姐,你结婚的时候,顾省长也喝的烂醉如泥?” 笑恩翻动书册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而后有些无奈的牵动唇角,“你在环宇集团那么久,多多少少也该听说过我和顾希尧的事,我的婚礼上,没有新郎。” “我,我不太习惯打听别人的八卦,对不起。”夏言有些无措道。 笑恩轻笑摇头,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再提呢。“希尧一直觉得他亏欠我,所以,这些年,他宠着我,宠着孩子,几乎都没底线。” “那也不错啊,至少苦尽甘来。”夏言笑着,吐出荔枝壳。 “你现在也一样。”笑恩温声回了句。 夏言一个接着一个拨荔枝,拨了又不吃,雪白的荔枝肉一个个堆在精致的盘子里,莹白美丽。转眼的功夫,她已经拨了一盘,然后递到笑恩面前,“笑恩姐,吃荔枝。” 笑恩看着她温笑,指尖挑了颗荔枝放入口中,甘甜的味道在舌尖涣散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玩味的说笑着。 夏言漂亮的眼眸笑眯成一条缝,托腮看她吃,然后,状似无意的询问,“笑恩姐,你说我送盛西慕什么做作为结婚礼物好呢?我已经想了好多天,可是,他什么都不缺啊。” 笑恩翻动着手中的杂志,发出轻微的唰啦声,随口回了句,“你不就是他最好的礼物。” “我?”夏言如烧红的虾子,一张俏丽的脸蛋顿时红透了,很显然,她将笑恩的意思想歪了。她手掌温柔的覆盖在小腹上,漂亮的眉心轻蹙。她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呢,真的可以那个那个吗?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婚姻才结束,还好盛西慕并没有喝的烂醉如泥,至少,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们回到别墅,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十分空旷。 浴室中,花洒哗啦啦的流淌着,盛西慕站在水柱下冲洗着身体,洗掉一身酒气,人也舒服了许多,但头还是昏沉的,今天的确喝了不少,那种场合,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周鸿那群人闹得最凶,费了些力气才打发,他指尖按着发疼的太阳穴,享受着温热的水温,但刚冲洗好身体,昏黄的浴室内突然漆黑了一片。 虽然喝多了酒,但训练有素的男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夏言。如果别墅停电,她一定会很害怕,若是她乱跑,撞到了什么摔倒,就更危险。想到此,盛西慕利落的将浴巾搭在腰上,刚打开浴室的门,夏言就扑了进来。 “言言。”他将她拥在怀中,身上湿漉的水珠弄湿了她的衣衫。 夏言柔软的双臂紧紧缠在他腰身,怯声开口,“停电了,盛西慕,我害怕,你陪着我。” “言言乖,有我在,别怕。”他温声轻哄着,打横将她抱起,虽然在黑暗中,他却依旧能依照记忆,步履稳健的将她抱到沙发上。“乖,你想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低声说道,剑眉却微蹙着,一般情况,别墅是不会停电的。这种情况,根本百年不遇。 而夏言却又缠了上来,说什么都不放开他,“不要,你不许走,我怕。”她柔软的身体又贴了上来,黑暗中,她踮起脚尖,去亲吻他柔软的薄唇。湿滑的小舌描画着他的唇形,盛西慕高大的身体一震,身下某处即刻有了反应,灼热的昂立起来。 “言言,不要胡闹。”盛西慕有些艰难的推开她馨香的身体,触手处竟是细腻光滑的肌肤,他才发现,她身上除了一件衬衫外,什么都没有。盛长官是何其精明的人,顿时就明白了。 “电闸是你关掉的?”他哑声问道,身下隐忍的难受。 夏言低低柔柔的笑,像极了一种无形的挑.逗,如水草般的双臂环上他颈项,胸口的柔软紧贴着他胸膛,“你不是要新婚礼物吗?现在可以接收了。”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离开推开她,但环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完全的不受大脑控制,滚烫的手掌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游走。他轻吻着她柔润的红唇,游移着贴上她耳畔,哑声说道,“言言,别玩火,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他隐忍的难受,夏言俏丽的脸蛋也红透了,小声嘀咕了句,“盛西慕,你,你小心一点,应该没事儿的。” 黑暗之中,他们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他托起她的脸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她清澈的明眸璀璨如星。他再也推不开她了。 炙热的吻印在她唇上,他的身体是滚烫的,但每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他身体还是潮湿的,水沾染在夏言身上,也湿漉了,潮湿的衣服紧贴着女子曼妙的胴.体,几乎让人血脉喷张。 盛西慕吻着她,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拥吻间,他身上的浴巾滑落在地,她胸口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被解开,盛西慕将头埋在她胸口,他们紧拥着跌入柔软的真皮沙发。他身下的坚.挺灼热滚烫,急于寻找发泄的入口,他此刻恨不得将她一口吞掉。 滚烫的手掌,顺着夏言白皙的双腿向上游走,指尖在她敏感的花穴入口短暂驻足,而后毫无预兆的进入,湿润与柔软紧裹住指尖,每一分进入都伴随着些微的疼痛,夏言嘤咛着,一双漂亮的眸子,无辜的看着他。 “别紧张,我会温柔的。”他的唇与她贴合着,吞吐的气息暧昧,好像带着魔力一样,将夏言催眠。 没有了灯光的夜晚,朦胧月光淡淡,透过窗棂倾泻而下,散落了一室昏暗的温暖。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们能清晰的看清彼此身体,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体内,夏言脸颊羞的通红,羞怯的用手掌遮挡住眼帘。 “我的言言害羞了?”他邪魅的低笑,却拉下了她的手,他指尖轻轻的勾起她尖小的下巴,夏言紧闭着眼帘,说什么都不去看他。 “言言乖,看着我。”他诱.惑着,指尖轻划过她眼帘,痒痒的,带着酥麻。夏言睫毛轻颤几下,睁开眼帘,他的俊脸就停留在她上方,墨色的瞳眸,汪洋般深邃,让她不受控制的沉溺。 夏言再次合起眼帘,柔软的双臂缠上他颈项,主动吻住了他薄唇。在缠绵忘情的吻中,夏言的身体逐渐柔软了下来,而他却顺势而入,身下坚.挺取代了手指,进入她紧致的身体。 “嗯,啊~~”夏言无法隐忍的呻.吟,身体微弓起,承受着他的巨大,他的滚烫停留在她体内,瞬间点燃了她身体的温度。她身体缩紧,夹得他生疼,也几乎处于崩溃的边沿,但她还是太紧张,他不敢妄动。 “言言,你太紧了,放松一些。”盛西慕低头去亲吻她挺起的蓓蕾,吻着那敏感的一点。用牙齿轻轻啃咬着。 夏言的身体被他挑.逗的十分敏感,她在他身下,又是叫,又是笑,本就湿润了的身体,变得更湿滑,他刻意的去避开她小腹,扯起她双腿,环在自己腰身,他闷哼一声,再也无法隐忍,开始缓慢的律动,但这样的节奏,根本无法让他得到满足,反而好似饮鸩止渴一般,越是要着她,越是要不够。 “言言,言言……”他沉重的身体贴靠着她的,彼此的肌肤摩擦着,灵魂与身体完全的交融。但他额头上都是汗,这般痛苦的隐忍,对于一个对她蚀骨滋味的男人来说,的确是残忍了一些。 夏言拥着他身体,她何尝不知道他痛苦呢,“霆,西慕,你很难受是不是?” 盛西慕隐忍的笑着,轻啄了下她唇片。“言言,我有些累了,不然我们先睡吧。”他说完,缓慢的从她身体上离开,但夏言的手臂却紧紧的缠着他脖颈,她看着他,十分无辜的摇头,眸中流光璀璨。 她突然翻身,将盛西慕压在身下,彼此的身体依旧融合在一起,盛西慕被她蛮横的压在身下,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了。“言言,别胡闹,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夏言的手握住他手掌,与他十指相扣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隔得指间的肌肤些微的疼痛。她将头轻靠在他心口的位置,温暖的笑着。“可是,我知道宝宝的爸爸现在很难受。” 她在他身上,开始有节奏的律动着,盛西慕自然十分的配合,他们拥有着彼此,深深的占有着彼此。夏言的体力自然支撑不到最后,盛西慕按住她腰肢,一跃而起,将她困在身下,再次掌控了主动权,盛西慕忘情的占有着她,她的身体柔软馨香,让他疯狂到失控。 屋内弥散着暧昧的气息,回荡着缠绵的呻.吟声,盛西慕在她身体中发泄之后,伏在她身上沉重的喘息。夏言的气息同样不稳,双颊绯红,呼吸凌乱。“霆,西慕,我肚子有些疼。” “怎么了?怎么突然肚子疼?是不是我刚才弄痛他了?”盛西慕慌乱的起身,声音都走掉儿了,显然吓得不轻。“我们去医院,言言,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夏言却突然笑了出来,从沙发上坐起,用柔软的绒毯裹住了身体。“骗你的,傻瓜。” “尹夏言!孩子的事儿你也敢说笑。”盛西慕低吼一声,显然有几分动怒了。 夏言看得出他是真的恼了,她乖乖的闭了嘴,裹着毯子坐起来,一双小手扯住他的手,宽厚的手掌,讨饶的晃动几下,“真的生气了?” 盛西慕幽半跪在她面前,幽深的目光凝望着她,她身上只有纯白绒毯裹着,裸露着莹白的双肩与修长的腿,窗外月光散落,在她身上晕开一片金黄,她的身体真的很美,完美到极致。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渐的温柔宁和,哪里真的能生她的气。“下次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嗯。”夏言点头,眉眼弯弯,笑靥比月光还要轻盈。 盛西慕牵起她白皙的手,置于唇边轻吻着,深邃的墨眸中,蕴藏着如水般的深情。“言言,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好的礼物。” 夏言在他深情的目光下低了头,娇羞含笑。 而他却执起她双手,温柔的呵护在掌心,他就跪在她面前,完全的臣服在她脚下。 “不成熟的人因为需要你而爱你,成熟的人因为爱你而需要你。言言,因为我爱着你,所以需要你,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永远。” 夏言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眸中盈动着璀璨的泪,好似凝了漫天的星光,而她却笑着,从没有一次,笑的这样美,她柔润的唇片轻轻颤动,回答,“我也是。” ……全剧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