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劫之战江山》 正文分卷 第一章 府邸 大都,繁华之地。 一少年沿街乞讨,蓬头垢面破衣烂衫。 这时一队御风军扬鞭策马奔驰而来,御风军是皇上的亲卫,由当朝大内总管御风军都督封达贤管制。 封达贤此人虽为宦官,却被当今天启皇极为信宠,与天启皇的乳娘月氏狼狈为奸,为祸朝廷。 不为己所用必害之,不为己所为必杀之。加上连年的灾祸,使得天启朝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马蹄所踏之处狼藉一片,眼看就要撞上小乞丐,突然人群中窜出一人,将小乞丐拉到一旁才幸免于难,在看此人却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额头正在流血,似是救这少年乞丐时被扬起的马蹄划伤。 “你受伤了。”小乞丐惊慌失措。 女孩摸了一下脸颊,看到满手的鲜血却没一丝害怕,淡淡地道:“皮外伤而已。” “什么人敢拦御风军马队,活腻了怎么着?”骑在马上的一名御风军,扬起鞭子不问青红皂白地便抽了下去。 “小姐。”一青年男子冲了过来挡在了女孩面前,这一鞭子生生地抽在了他的背上。 “成叔。”女孩不顾自己的伤势连忙扶住他心疼地喊道。 “小姐你没事吧。”成叔护住她问道。 御风军的马鞭再次挥了下来。 “御风军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嘛?”一少年一把抓住了抽过来的鞭子用力一扯。 那人猝不及防跌落马下,摔得呲牙咧嘴吱哇乱叫,搞得周围行人捂嘴偷笑。 “小子我看你是活够了,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他狂喊道,其余的几个便蜂拥而上。 “小哥哥,你快走吧。”小女孩冲那少年喊道。 “我不会丢下你们的。”那少年似乎并不畏惧,依然立于女孩面前。 “让你小子逞能,给我打。”那名御风军狂叫了一声。 其余的便扑了上去。 “住手。”迎面来了一位身材魁梧衣着鲜明的男子,他冲御风军大喊了一声。 “你又是谁,找死不成?”御风军岂吃这套,平日跋扈惯了,眼中只有御风军都督封达贤,管你是天王老子。 “我是信王府的侍卫马龙。”这名男子道。 “在这京城中除了封都督,谁敢管御风军的事,信王又是那个牌面上的人?”这信王云绗是当今皇上的弟弟,排行第五,先皇活着时没被待见过,哥哥启皇云智上位后才封了他一个王爷。 “放肆。”那名侍卫把眼一瞪便要发作。 “马龙。”马龙的背后传来制止声,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走了过来。 “王爷。”马龙施了一礼站在了一旁。 “信王爷。”那名御风军也连忙施礼,虽是一个不为待见的王爷,却总归不敢在面前太过放肆。 信王云绗看了一下那御风军,淡淡地道:“我是那个牌面上的人,岂是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受人待见,这也让他养成了一个孤傲的性格。 “谁这么无理,触怒了信王?”不远处又来了一队御风军,一个个身着流云服腰挎寒月刃,坐骑精良,一看就与刚才那队大不相同。 毕竟能着流云服与寒月刃的人为数不多,大部分都是立过功的人,才有资格穿戴这一套制服。 “罗将军有礼了。”云绗人虽小,在皇宫也看惯了世态炎凉,对于一个御风军的护军也是敬畏三分。 来的是封贤达的心腹御风军护军洛琦与朱和朱校尉。 洛琦下了马对那名御风军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敢这样对待信王,滚到一边去。” 那名御风军怎敢不听,连忙带人闪到了一边。 洛琦这才对云绗一礼道:“王爷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都是一帮不知深浅的东西。” 云绗哪里敢追究他们的责任,便微微一笑道:“无关紧要之事,洛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这洛琦虽是封贤达的心腹,但做事也还算正直,云绗虽不与他们为伍,却多少的对他们有所了解。 洛琦听了他的话回头又训斥了那名御风军道:“信王既然不追究你们,还不快滚。”那名御风军一听如受赦令,连忙应着上马带人离去。 洛琦这才向云绗拱手道:“王爷自便,我还有公务就此告辞了。” 云绗点了点头道:“多谢洛大人。” 洛琦又抱了下拳并没有说什么,便翻身上马带领御风军绝尘而去。 云绗看着远去的洛琦,心中不由长叹一声,本想离去,那少年乞丐心中感激“噗通”跪在他面前。 “你还不走,跪在这里作甚。”马龙冲他喊道。 云绗摆了一下手,示意马龙不要喝问,便对少年乞丐道:“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行乞?” “我叫恩善,因家乡闹饥荒才出来乞讨。”少年回道。 云绗听了点了点头便让马龙拿了些银两给他,道:“这里有些银两,拿回家好好度日吧。” 恩善千恩万谢再去找那救自己的女孩与少年,早已不知所踪。 春天,花色满园撩人心扉,一簇簇一丛丛争相斗艳,连那绿油油的小草也不甘寂寞,傲然挺立于众多花之中,居然也有一番别具的风采。 在这座偌大的花园内,花香鸟语凉亭流水小溪潺潺,却无一丝人影,冷冷清清的甚是寂寥,与这满园春光极不协调。 似乎还夹杂了一点紧张萧杀的味道,似乎府中之人说话声音稍大一点,便要心惊肉跳上大半天。 主人已将大部分仆人遣散,只有个别忠心家仆还在这座府上来回急匆匆地穿行着,似乎在忙乎着什么事情。 “这是何故?”一个女孩走了过来,脑门上包着白纱,正是那位闹市救下少年乞丐的女孩。 “大小姐,老爷嘱咐不让你下楼,小红快把小姐请回楼上。”这仆人是在闹事护主的成叔。 他是这府邸的管家墨成,与墨家老爷从小一起长大。 “小姐咱们回去吧。”小红道。 “楼上都闷死了,爹娘让我呆在楼上不要乱走,这是为了何事?”女孩满目茫然。 “大小姐受了伤老爷心疼您,让您在家静养,老爷还命我把夫人和小姐送到乡下去。”墨成故作轻松地道:“乡下的空气很新鲜,老爷希望您好好地听夫人的话,不要再胡闹了。” “成叔为何家里这般冷清?”女孩询问。 “这不是到了农忙季节了吗,有些人回家帮工去了,小姐别问了回去收拾下东西吧,明儿还要赶时间上路呢。”墨成解释着便走开了。 女孩站在原地怔了一会,以她的冰雪聪明,怎能看不出端倪,心下犯了计较。 如若没有重要的事情,父亲是不会把母女俩送到乡下的。 她的父亲墨凡在朝为官,为人一向稳重谦和,从不慢待他人。现如今阉党当道,大肆杀伐也被卷入其中。 女孩的母亲更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子。 她不知道父亲最近到底怎么了,为何这一段时间变得精神恍惚,动不动便唉声叹气。 “小姐,老爷让你去他的书房。”一位家仆急匆匆赶来。 去书房?平时没有急事,父亲是不会让她去书房的,书房乃是父亲与同道中人讨论朝中大事之地,就连她的母亲也不允许轻易踏进,平时只有墨成定时去打扫。 现如今被急急叫了去,到底是为了何事,难不成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她当下点了一下头,把身边的丫鬟小红打发了回绣楼,自己径自去父亲的书房,家府虽不算大,但为了给女儿解闷,特意把一些房屋拆掉扩充了后花园,才有了前面所说的那片偌大之地。 她人虽小但对父亲的教诲与约束从不违背,就是有,也是耍耍小性子不吃饭而已。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设计的非常巧妙精致,用红木与琉璃瓦构建而成,跨越了一大片池塘,池塘里养着各色各样的鱼,好不活泼,给这座死气沉沉的府邸增添了不少生气。 穿过这具有诗情画意的地段,往右一拐便进入了房檐下走廊,往前再行十米,便到了这间隐蔽颇具巧妙的书房,它被两座大房子夹在中间,在外面看只能进入两间大房,其实在两间大房中间的夾门里,便进到了书房内。这夹层小门是有机关的,触动了机关才能进来。 她在门外敲了敲,里面的人为她打开了这扇不为人知的小门,她侧身进入,开门的是墨成。 父亲早已等在屋内,他正盯着墙壁上的一幅画,那青竹和淡雅的兰花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的主人是一位高雅之人。 进的书房并没有让人感到狭窄,相反就如一口大翁一般口小肚大。 房间里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书籍整齐地摆放着把房间都占满了。墙壁上挂着一把宝剑,那是他在闲暇时健身用的。 这一切都表明了面前这位英气勃发的男子,是一位刚正不阿坚毅勇敢的人。 “墨雪。”他叫了一声,语气中夹杂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是,爹爹。”女孩儿应了一声,同样的情分多了女儿对父亲的尊敬。 良久,他动了一下那略显消瘦的身躯,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女儿。 女孩才发现父亲似变了一个人,原本饱满的脸颊变的消瘦异常,不到三十岁两鬓已是斑白,神色暗淡忧伤,往日眼神是那么的明亮犀利,可是如今却充满了悲伤绝望。 “爹爹。”女孩扶住父亲轻轻的喊了一声,脸上布满了疑问。 墨凡摇了摇头,对她道:“墨雪,我想你墨成叔已告诉你了吧,我要让人把你与你娘送往乡下。” 墨雪点了点头,的确成叔刚才在院中已经告诉她了。 “本来打算明日送你们,可是爹爹明日有事要办,我只有打发了你墨成叔护送你们今晚离开。”墨凡道。 “娘可是知道。”墨雪问了他一声,神情上有些担心。 墨凡摇了摇头,他闭了闭双目对女儿道:“你娘这几日很是疲惫,让她休息一会,再过一个时辰,你们就速速起程吧。 墨雪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扭过头来见父亲伏在案上神色甚是凄凉。 “爹爹,有事瞒着女儿?”她又返回到老父身旁。 “啊,儿啊爹爹累了,让爹爹休息一下吧。”墨凡并不接女儿的话,只是一味的催促女儿快快离开。 “女儿见府上这几日个个人心惶惶的,我想定是家里出了事情,为何不让我知道?爹爹阻止我去花园散步,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更别讲去什么乡下了,况且乡下已无亲人,爹爹要我和娘怎生长住?”墨雪虽是几岁的孩童,但这几句话却问的异常犀利。 “唉,朝廷阉党当道,世间有志之士都讨伐之,但启皇不与理会,我已乏了,无力再于阉党斗争,想告老还乡,你和你母亲先走,我打点好行程就去追赶你们。”墨凡见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好向她道出实情。 当看到女儿似懂非懂的眼神时,不由又叹口气道:“我儿还小,怎懂得这许事情,儿还是快叫上你母亲一同去吧。” “是。”墨雪也不再问,虽似懂非懂却也明白个大概。 平时父亲从未这样灰心过,今日如此定是大事。 她只好转身出来。 天空乌云密布,远处有风吹过,看情形大雨将至。 墨雪没有注意到这些,顺着走廊东行来到母亲的寝室,见母亲一人呆坐床前,似有满腹的心事。 “娘,女儿来了。”她轻轻走近母亲的身边道。 母亲似乎没有听到。 “娘,时间不早了,爹要我们速速起程。”她又轻轻地说,没有一丝急躁。 让人不敢相信,她才六岁。 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一声霹雳,天一下子黑了下来,如苍穹盖地。大风也随即而至,似乎要把这个世间的肮脏全部吹走。 雷声将冥想的母亲惊醒,她看了看窗外的大风,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女儿柔声道:“是雪儿啊,何时来的?” “娘,爹爹让我转告您去乡下,现在就动身,请娘收拾好行李。”墨雪道。 “去乡下?”母亲不解地问:“你爹为何没有告诉我?” “怕娘担心,所以要我来转告。”墨雪道。 “你爹他现在何处?”母亲急急地问。 “在书房。”墨雪回答。 母亲不在多说起身便往外走,墨雪没有问话在后面随行。 母亲顾不了狂风大作吹乱了发饰,径自来到书房,不曾敲门就闯了进去,墨雪也跟了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书房里只有墨凡与墨成,两人似乎在商量什么,猛见夫人闯进吃了一惊。 “夫人还没有收拾行李?”墨凡急急问道。 墨夫人摇了摇头。 “夫人坐。”墨成为她搬了把椅子。 墨夫人魂不守舍地坐了下来,对墨凡道:“老爷为何不同我们一起走?” 想是墨凡知道夫人必有此一问,似早最好了准备,不假思索地道:“我还有要事没有办完,请夫人先行,办完事情随后就赶上。” “既然如此,我便等你办完事情再走,让雪儿一人先行。”夫人紧紧相逼。 “夫人怎么能放心雪儿一人行走。”墨凡道。 “不,我定要同你一起,墨成带了雪儿先离开。”墨夫人突然对墨成道:“速度离开,越快越好。” 墨成一愣,为难地看着墨凡与夫人,他从未见夫人发火,就是大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此次见夫人这般,似乎她知道了些什么。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房内每一个人,在这惨白的闪电下,让人觉得心中有些恐惧,那雷声滚动夹杂着狂风怒吼的嘶声,屋内的火烛一下子灭了。 就在这时猛听得外面一阵大乱,隐约中有喊杀之声。 墨雪闻声要出去,却被墨凡一把拉住,他对墨成道:“快把夫人小姐藏起来。” 他一边嘱咐墨成小心行事,一边打开了书房门走了出去。 “墨凡在那,速速出来接旨。”府内大乱,喊杀声越来越近。 “好好护住小姐,老爷我们走。”夫人趁墨凡没有反应过来,快步走出书房,并把书房的门关好,抓住墨凡的胳膊穿过走廊往前厅走去。 “爹、娘。”墨雪也要跟出去,却被墨成死死抓住,捂住了嘴。 眼看是要大祸临头了,此时又怎么能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呢。 墨成将书架上陈放的一本与其他的没有区别的厚厚书籍用力掰开,似乎这书籍并非纸张做成的,显然是用陶瓷烧制而成,墨成将书掰开后,光滑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甬道。 天哪,这是一条通往这座府邸外的暗道。 墨雪同墨成走了进去,感觉小风凉飕飕的。 往前行了一阵子,空间豁然开朗起来。 “成叔,这是什么地方。”她的确不知,长这么大,从不知道父亲的书房内还有这样的一条暗道,怕是娘也不知道吧。 “嘘。”墨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在周围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用力按了下去,墙壁上出现了一道亮光,那道亮光并不大,却是能连接墨府大厅,把个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二章 横祸 墨府大厅内布满了御风军,父母与未走脱的家仆们都跪在大厅之中。 封贤达的亲信太监于实宣读完圣旨,又与身边的几人耳语了一阵。 墨成认得这几人,正是封贤达的爪牙毛者与御风军领军文焕护军显附校尉锦功。 文焕命人将一把椅子放在大厅中间,然后大刺刺地坐了下来,面对跪在地上的墨凡夫妇道:“墨凡你可还有话讲。” 他冲毛者使了一个眼色,毛者会意,挥了一下手,一名御风军端过来一杯毒酒。 “这是皇上特意赏赐你的。”毛者走到墨凡面前道:“你以为你们几篇奏章就能威胁到都督吗,喝了它保你个全尸。” “老爷。”墨夫人痛心地喊了一声,人已是瘫倒在地。 墨凡听吧哈哈大笑站了起来,人似癫狂指着毛者几人大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畏强凌弱,助纣为虐,迟早要遭到报应。” 显附一步跨了过来,对着墨凡的膝盖猛踹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墨凡的一条腿竟被显附硬生生地踹断,墨凡“哎呀”一声“噗通”倒在地,脸色顿时煞白,汗珠从额头滚落。 “老爷。”墨夫人凄厉地喊了一声要扑将过去,却被锦功拉住,忍不住跪求在地哭喊道:“放过我们吧,将军,放过我们吧。” “哈哈哈。”墨凡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用另一条腿艰难地站了起来,对自己的妻子微微一笑道:“夫人不要求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认贼作父,那里懂得世间的真理?” “你这是找死。”显附又一拳狠狠地打了下去。 墨凡“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把个密室的墨雪看的心惊肉跳疼痛万分,血直往头顶上涌。 “爹爹。”她刚要喊,却被墨成一把捂住,只有默默地在暗处流泪。 墨凡哈哈狂笑着又艰难地站了起来,只见他满嘴的牙齿被显附的重拳击落,他稳住身子冲着显附几人,将满嘴的牙齿和着血吐了出去,直喷的他们几人满头满脸的鲜血。 墨凡见了大笑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怎知道人间正道。” “嘴硬的家伙,看你还能硬到几时。”显附一边擦拭着脸上的鲜血,一边对几个御风军道:“给我打,打死为止。” 几名御风军便要上前。 “不用你们动手。”墨凡大喊一声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他看了一下跪倒在地的夫人与众位家仆,不由一阵心酸,忍不住对着他们深施一礼凄凉地道:“众位,是我墨凡无能害了你们啊。”又伤心地对墨夫人道:“夫人,来世为夫定不负夫人意。”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文焕竟然叹了口气道:“墨大人走好。” “不劳费心。”墨凡毅然端起那杯毒酒泪眼对着妻子道:“夫人我先走一步了。”说吧一饮而尽。 这毒酒本事宫廷里善用的“鹤顶之红”,俗称“砒霜”毒性强烈片刻便会要人性命。 “老爷。”墨夫人那凄厉的呼声在这冰冷的夜空上回荡,就连那狂风与雷声也无法掩盖。 夫人抱住墨凡未冷的躯体悲伤地道:“老爷慢走,九泉之下你等等我。”说吧从衣袖中掏出早已藏好的剪刀刺喉而亡。 文焕看吧,对手下大声吼道:“将墨府上下全数人等尽数杀掉。” 一时间墨府变成了人间炼狱,可怜那几十个忠心奴仆,瞬间便成了他们刀下亡魂。 “不要啊,爹娘……”墨雪拼命地挣扎着,却被墨成死死抱住无法挣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父母与那些忠仆倒在血泊之中。 屋外雷电交加大雨滂沱,映着那些恶人狰狞的笑脸,如鬼如魅,他们屠完整个墨府举着那滴血的寒月刃狂妄而去。 四周漆黑无声,只有雷电与狂风暴雨在怒吼,似乎在为这些屈死的亡魂鸣冤… 墨雪从惊恐中醒来,她哭喊着要奔出暗室,却被墨成拦住,悲伤地道:“大小姐,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杀害我全家,成叔为什么?”墨雪哭倒在地。 一夜间,她成了孤儿。 墨成不敢回府更不敢去替主人收尸,若让御风军发现,两人性命难保。 他背着昏迷的墨雪往暗道的另一端走去,甬道冗长狭窄,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黑暗处终于现出了一丝亮光,他心中不由一阵欣喜。 “呵,到了,到了。”墨成有些激动地道。 他走到顶头,那一丝光亮石缝中透过来。 墨成在黑暗中将手伸向了石壁,摸索了半响,紧张的神色才有所松弛,面上慢慢有了喜色。 他从黑暗中抽回手,手里已是多了一样东西,那拿东西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把上面的红绸慢慢打开,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小姐,小姐。”墨成轻轻唤醒墨雪。 墨雪缓缓醒来。 墨成对她道:“小姐,这是老爷因机缘得来的东西,也是封贤达一直想得到的秘笈,望你好好珍惜勤加练习,老爷托于我时还讲过,此书还有下半册,在护宝一族手中,只是护宝一族消失以久,希望小姐能寻到他们得到那半册秘籍。”说完把小册子包好交个了墨雪。 墨雪机械地接过,没有仔细去看,便放在了怀中,她此时好似游魂一般在空中游离。 墨成见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返回石壁伸手在上面试探着,还好机关终于被他摸到,不费力气地就把堵在洞门的大石移开,一刹那暴雨过后的那种宁静与清新扑面而来,就连阳光都显得那么耀眼,墨雪不由地闭了闭眼。 他们走出暗道,墨成又将门口的大石复原,由于长时间没有人动过,青石上面长满了绿色毛绒绒的青苔,恢复原样后不仔细看,倒也发现不出。 这条暗道一直通到城外郊区一座山下,山上树林郁郁葱葱的很是茂盛。 墨雪并不知道,这是她父亲命人偷偷施工以备不时之需,好歹现在排上了用场,救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以后这条暗道便成了墨雪来回奔走的必经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三章 身在何处 墨雪无法安定心神去想其他的事情,眼前总是浮现爹娘惨死的景象。 墨成带着她深居简出,为了遮人眼目,他们扮成一对落魄父女的摸样。 此时的天启已是千疮百孔,苦难的人到处都是。 墨成带着墨雪混在这些难民中,希望逃的越远越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墨雪额头上的伤也渐渐地好了,人却病了起来,高烧不退人被烧的迷迷糊糊,若不及时就医怕是熬不过这几天。 墨成一筹莫展。 “老爷、夫人你们一定要保佑小姐历过这一劫啊。”他抱着昏迷的墨雪默默地念叨着,心中不知磕了多少个的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他们一个个身着流云服腰挎寒月刃,这是朝廷的御风军,这队人马冲着这批难民奔了过。 行至跟前他们冲难民群大喊道:“朝廷有令捉拿反贼,反抗者格杀勿论” 有几个御风军飞扬跋扈地挥舞着马鞭向众难民抽打着,一边抽打一边呼喊:“你们这帮人渣,死不足惜。” “南方洪涝北方干旱,朝廷不派人赈灾放粮,还这般虐待我们,视我们的性命如草芥,这还有人性吗,兄弟们我们不能再任他们欺凌了。”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一下激起了民愤。 “是啊,凭什么受他们的凌辱,凭什么。” 一时间众人气愤填膺奋起反抗。 “反了反了,杀、给我杀,全部杀光。”为首的御风军头领疯狂地喊着。 瞬时间惨叫声响彻天地,御风军如狼似虎般扑向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开启了惨无人道的杀戮。 墨成紧紧地护住重病的墨雪,趁乱奋力往山林茂密的地方跑,凄厉的惨叫声在他们的身后不绝于耳,他哪里敢回头看,那些无辜的难民已成为了这些御风军刀下的亡魂。 他看着前面的那片山林,心想只要进入那片林子,他们就有机会活命了。 他抱着墨雪拼命地奔跑,突觉右腿一阵剧痛,一个御风军扬起马蹄便踏了下来,墨成一下被踢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在倒地的一刹那将墨雪推了出去,看着她滚落山坡,心中暗暗祈祷:小姐你一定要活下去啊。随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打过了多久墨雪慢慢醒来。 耳边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婆婆,她怎么还不好?” 墨雪努力睁开了双眼,模糊的面容在眼前晃动。 他在说谁,是在说我吗。墨雪想着,人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就这样醒醒睡睡,睡睡醒醒,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 一直做着同样的噩梦,惊悸恐惧不断袭击着她,耳边不时地听到有人在说话,却总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谈论什么。 噩梦再次袭来,她猛然坐了起来惊魂不定。 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地方,房子不大木质结构,房内一桌一椅一张床,她扶床而下,身子很虚却能走动。 是谁救了自己,成叔又去了哪里?这茫茫人海中此时只有她自己一人为亲了,想到这里不由悲从中来,很想大哭一场。 可是在这陌生的地方,她怎么能放任自己的悲情。 正在她欲哭又不敢哭时,猛然听到隔壁有人讲话。 “婆婆,她没有事吧,她怎么还没有醒来?”这是她在昏迷中常听到的那个少年的声音,话语中充满担心,墨雪听了心中一阵感激。 “她没事的,你放心吧,婆婆什么时候骗过你?”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清脆悦耳,让墨雪不由地怀疑这被称为婆婆的女子,到底有多大。 “我哪敢怀疑婆婆的医术啊。”少年顿了顿又道:“我只是,只是担心她,才……”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她没有事的,幸亏她身上的冰蟾起了作用。”婆婆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也是为了她好,烧一烧她的奇经八脉,以后学武对她会有帮助。” “婆婆的意思是要教她武功?”少年问。 “你还记得我放回她怀中的那本小册子吗?”婆婆神秘地道。 “嗯。”少年不经意回道:“怎么了,上面也没有书名,又黄又旧的。” “笨小子,那可是失传百年的‘幻音功’,日后对她大有帮助,只可惜没有下卷。”婆婆叹息道。 “婆婆……”少年又道。 “小子,我只是治她的病,至于其他的免谈,除非她留下冰蟾。”声音此时变的有些强硬起来。 但随即她又长叹一声道:“算了,我怎么能夺她人之爱呢?” “可是婆婆……”少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 “不要说了,她醒之后,你立即带她下山。”语气越发坚定。 墨雪听了虽不明白什么是《幻音功》,但知道这位婆婆并不想收留她,看来救她性命是完全看在这少年的面子上,既然如此她又怎好赖在这里,让那少年为难呢? 她摸了摸身上的东西还好都在,便从怀中掏出那装有冰蟾的小匣子,这是墨凡在为官时,有友人从番外捎来的,作为生日礼物,赠送给了墨雪,没想到这次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她打开匣子看了看睁着血红小眼睛全身白玉似的冰蟾,用手抚了抚它的头,那只冰蟾似乎对她很有感情,能懂她的心思似的,把两腮鼓了鼓,在回答她一般。 她叹了口气对冰蟾道:“冰蟾啊冰蟾,你跟随我多年,今日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日后你跟了新主人定要好好地对她。” 说到此,不由的潸然泪下,轻轻地将匣盖关闭放在了桌上。 她艰难地站起身强撑着走了出去,隔壁的两人还在因她而争论。 心下一阵感激那少年救了自己,遗憾的是,连他的长相都没有见过,自便是在昏迷时那也是模糊的影子。 她慢慢地走远了,淹没在高高的杂草之中。 原来这处宅院,位于群山之中的低凹之处,周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显得荒凉而幽静,让人极难发现这里还有一座小小的庭院。 墨雪跌跌撞撞地行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 雨,不知道何时下起,那倾盆大雨不比那天惨剧发生的夜里小,似苍穹倒扣反转了银河。 墨雪在大雨中行走了一阵,大病初愈的她,怎经受的住暴雨的冲击,被冷风一吹,禁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 墨雪想找一处能避雨的地方呆上一会,也可驱赶一下身上的寒气,无奈双腿怎么也迈不动,只得就近寻了一颗云松坐了下来。 虽然身体没有异样,思绪也还清晰,但疲惫仍侵袭着她。 曾几何时自己依偎在母亲怀中撒娇,曾几何时被父亲抱在膝上逗乐;曾几何时在后花园中玩耍时摔倒,一群丫鬟围上来问这问那;又曾几何时被母亲搂在怀中亲昵。 这一切均随那一夜惨剧消失,甚至连她自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墨雪了。 墨成在时她还有所依靠,现在墨成生死不明,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她该何去何从? 一切都是未知… 经过几番挣扎搏斗,她终于走出了那片群山。 山下的城镇,寒启镇是商家军队必经之地,富可富死穷可穷死,富人登高坐楼台,穷人伏地趴街边。 墨雪开始身上还有几文钱,那是墨成怕两人走散特意为她备用的。 她用这三文钱买了三个包子,找了一处角落准备填饱肚子。 一个老乞丐似乎饿极,走到她的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手中的包子。 她看到这老者很是可怜,便递给了他一个包子,那老者几口便吞了下去,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兀自盯着墨雪手中的包子不放。 墨雪只好又给了他一个,那老者又是三口两口吞下,贪婪地看着墨雪手中剩下的最后一个包子,本来想吃的墨雪心中叹了口,把最后这个包子也给了老者,那老者也不答谢,接过又吞下。 墨雪看了看空空的两手,不由地一阵苦笑,自己如此的落魄,竟然还有人盯上。 她漫无目的地在城镇里行走着,给了那老者包子吃,自己还饿着肚子呢,此时已是饥肠辘辘。 她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那条玉坠,这是一块上好的暖玉。 母亲讲过,此玉乃一人所赠,因墨家对他有恩,才赠此玉,若墨家有难,凭此玉他必出手相救。 此时,墨雪饥饿难忍,把玉坠摘了下了,刚要寻路回去,换些吃的,却被一人堵住了去路。 她看的清楚又是那个老叫花子,他将手伸了过来。 “老伯,我已没有吃的了,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啊。”她眼巴巴地看着老人道。 “哦,看你手中的玉坠也能值不少钱啊。”他竟然是冲玉坠而来。 墨雪看他的神情,不由苦笑了一下,心想:他到底要怎样。 “唉,看来我老人家要死在这里喽。”老叫花子突然一声叹,低头无语慢慢地走了,神情甚是凄凉。 墨雪突然感到一阵难过,暗想:如果父母还活着的话,怕是也这般流落街头无人问津吧。 “老伯慢走。”她跑了几步叫住了老人,把手中的那块玉坠放在了他的手里道:“拿去吧,去换点东西。”说吧转身快步离去。 她不知道自己身无分文后果会怎样,但心下又不忍看到他人受苦。 “嗨,站住,说你呢。”她正自低头走路,没发觉有人挡住了她的道路,起先以为又是那老者,抬头一看却是一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子拦住了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她有些害怕地问。 “看你不是本地口音,有银子花没,有的话就交出来,也省得我们兄弟几个动手。”为首的一个高大点的少年冲她喊道。 “我没有了,都给一个老人家了。”墨雪如实讲。 “看你这身衣服也值几两银子。”高大少年说着便凑了上来。 墨雪大吃一惊,连忙躲避,这少年一说,倒是让墨雪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服饰,看完后不由又是苦笑一声,原来这身衣服看起来的确不错,想来是婆婆救她的时候为她换下的。 “哎呀,你还敢反抗?”少年冲身边的几个孩子道:“给我按住她扒光了她的衣服。”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墨雪一边抵抗一边大喊。 “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管,你叫唤什么。”高大的少年抡起手中的棍子对着墨雪砸了下去。 突然人影闪了一下,墨雪竟然不知去向,一时把这几个抢劫的少年吓的妈呀一声“有鬼啊。”瞬间跑没了踪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四章 寒府 墨雪好长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被人拖来便被安置在一座破庙之中,那老者吃了几个包子,却救了自己一命,想来倒是划算。 只是这个老头将她救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消失了一般。 这座破庙很大,可容上千口子人,因朝廷暴政阉党作乱,在这民不聊生的年代,谁还有心思来礼佛,时间长了便成了一片废墟破落不堪,这样一来倒成了乞丐的好去处。 现在她便置身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脏乱差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她窝在一个地方没有动,同是天涯沦落人,没人去理会她。 墨雪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这些人,她小心应付现在所有的事情,人虽小却已学会以静制动。 四周静寂无声,夜色浓浓,冷风吹过,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她要报仇,那就要先保护好自己,而这个地方正是自己藏身的好去处。 从此这里就多了一位不知名的小乞丐,与旁人不同的是,除了外出讨饭,一有空便躲在一个僻静之处捧着那本小册子,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看,时不时地用手势比划两下,此人古怪中透着一些诡异,有的人便把她当成了疯子。 疯子却不疯,思路反应异于常人,那双眸子深邃的让人看了有些害怕,那里面似乎有太多的太多的无奈与悲伤,交织着仇恨与悲愤。 镇上有一大户人家,主人家姓寒名彻,家财富可敌国,每日会在府前行善布施,镇上的大小乞丐和穷人都会来这里领取食物,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原本这城镇除了乞丐多点,有寒彻布施倒也算平静,可是最近来了几位陌生的面孔,打听的全是这大善人家里的事。 “聚英楼”内宾客熙攘,好不热闹,这也是寒彻的家产。 来这里除了外地做生意的还有一些过路的客人和一些当地贾古之人。 这家酒楼不但装修的豪华气派,服务周到,就连小吃都是那么的精致惹人,还有美貌如花唱小曲的人儿为你解闷。 寒家的珠宝行也是很有名气,不夹杂一丝一毫的假货,不论款式上与纯度上,都是那么的无可挑剔,均称得上世间珍品要价也颇为平和,不但能满足那些富家小姐夫人的需求,也会让一般的人家负担得起。 还有他们家的布匹行,更是值得夸赞,不仅有最名贵的绸缎,还有各色各样的布料,只要你喜欢,肯定会让布匹行里的小厮为你送货到门,不论你是身娇肉贵的达官贵人,还是出力气卖苦力的一介草民,他们绝不挑剔,一视同仁。 若想在此量身定做衣服,还可以免了你做衣服的费用。 有这样好的运作销售体系,宾客不是踩破了门槛? 原先来的那些陌生人打听了一阵子后便没在出现,平静了一段时间,突然似雨后春笋般全冒了出来,这些人身着华服,似是朝廷上的人,把寒家大小生意,各个地方的分行,统统查收上了封条。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寒彻一向为人和善,从未与任何人伤过和气。 万般无奈下他只好求助当地官员,这些人平时可没少拿他家的银子,然而他们却讲:“有人举报你非法牟利,做不正当的生意,我这也是没有办奉命查封。” 寒彻大喊冤枉,那府台把眼一瞪道:“在你的酒楼内捉到了江洋大盗,珠宝行发现了大批的假货,布匹行里竟然藏着大量的武器,你这是要造反啊。” “冤枉啊大人。”寒彻哀求道:“我做的全是正当生意,大人你是知道的,我从不敢窝藏什么罪犯,更不会私藏什么兵器,大人明察啊。” “冤枉,何来冤枉?”这府台跋扈地道:“都督有好生之德,放了你一家人的性命,若是再胡搅蛮缠小心脑袋。”说罢让众人将大善人赶了出去。 寒彻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家里的人看到他不由地惊呆了,就几个时辰而已,老爹爹须发皆白,昔日的豪放与洒脱已不复存在。 “爹爹。”女儿抢先扶住了老人。女孩有十六、七岁的模样,生的美貌绝伦,却抵不住心中的忧愁。 “爹爹,可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在与我家过不去?”一旁的少年稳重老成,他问老父亲。 “唉,天要灭我寒家啊。”老人难过地道。 少年还要说什么,却被急匆匆赶来的家人拦住了话题,家人告诉他们,有一队官兵闯入府宅,还未未讲完,那伙人已经闯了进来。 “何人是寒夜?”一位络腮胡子,身着流云服,腰佩寒月刃,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看上去一脸的凶相。 “我就是,找我干嘛?”女孩踏上了一步,并不惧怕这些官兵。 “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络腮胡子看了看她,不由地点了点头道。 “你是谁,你们来这里干嘛。”寒夜不解。 “洛兄弟的眼光果然不错,只可惜这好好的一家人啊。”那人叹惜着。 “你在这胡云些什么。”寒夜听得有些茫然。 络腮胡子微微一笑想:不知道洛兄弟用的是何等手段,把她瞒的如此紧,唉,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心中要怎样的伤心难过。 “奉都督之命,将寒氏一族满门抄斩。”络腮胡子嘿嘿一阵冷笑。 “为什么,我们寒家全部家产已被你们查封,为什么还要满门抄斩。”少年愤慨地质问。 “废话少说,等会你们去问阎王吧,”络腮胡子邪恶地狞笑了一声,冲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御风军蜂拥而上, “慢。”寒彻突然大喝一声,道:“临死让我和儿女说声道别的话。” 络腮胡子顿了一下,冲御风军摆了摆手,两旁御风军退了下来。 老人将儿女叫到一起,从怀中掏出两块玉佩道:“这是一对鸳鸯佩,好好地带在身上,此物日后定能排上用场。”他随即用低低的声音嘱咐少年道:“幕儿保护好你姐姐,逃出去,去云州找柳术方士。” 寒慕哭着点了点头,和寒夜接过了玉佩。 那边络腮胡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心想:都快成为刀下亡魂了,还在这里依依不舍。他若是知道他们此时的心思,又怎会放松戒备。 此人是封贤达的爪牙,名唤李贺。 别看他粗拉拉的,但是武功了得,深得封贤达器重,在御风军中的位置也很高,只是此人与显附有些不对付。 封贤达将他的爪牙安排到各个部门,各司其职,重要事情可互相协助,无事时互不相干,分工很是明确严谨。 “好了没有。”李贺不耐地喊了一声。 “大人再容我们一些时间。”寒彻低声祈求道。 这时一名手下走到他跟前耳语了一阵,李贺看了一眼寒夜,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御风军道:“动手吧。” 两旁的御风军不在犹豫提刀便冲了过来,寒彻见事情已无挽回,冲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喊道:“还不快走。” 寒彻挡在了儿女的面前,李贺一刀将其砍倒在地。 “爹。”寒夜哭喊着扑向自己的父亲,寒慕迎向李贺,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还是拼命抵抗。 “幕儿一定要带着你姐姐活着逃出去。”寒彻痛心地对寒慕喊道,一口鲜血喷出断了气息。 “爹、爹。”寒夜抱住老父亲的尸体大声痛哭。 寒慕心中一阵难过,他顾不得去看老父亲,也无心去阻挡李贺,拉起姐姐往外跑,老父亲临死时要他们逃出去,去云州找柳术方士,他绝不能食言。 李贺那能让他们轻易逃去,让手下将寒府大门守住,定要击杀他们姐弟俩。 寒慕与寒夜拼命厮杀,鲜血染红了衣襟,不断的杀伐让他们疲惫不堪。 “你们已是死路一条。”李贺哈哈狂笑着道:“寒慕不要在抵抗了,你出来受死我便饶了你姐姐。” “你这话可当真?”寒慕看了一眼围的铁桶般的御风军,他不由长叹一声问道。 “决不食言。”李贺回道。 “好。”寒慕道。 “不要,弟弟他们说的话怎能当真?”寒夜连忙阻止。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有人在都督面前保了你的命,我不会杀你,但你弟弟的命我绝不能放过。”李贺道:“若是你们顽抗到底,只有一起格杀。” 寒慕听了将手中的长剑扔在了地下,喊道:“你们尽管动手,只要放过我姐姐。” 一名御风军廷尉提刀走了过来,寒夜挡在了他们中间,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 李贺示意手下将寒夜拉开,任寒夜拼死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到那名廷尉,将锋利的长刀深深地刺入了寒慕胸口。 “姐姐,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弟弟,弟弟。”寒夜凄厉地呼喊着瘫倒在地。 “寒小姐,你的命我是留下来了,你还要好好谢谢替你求情的那个人才对。”李贺对寒夜道。 “他是谁?”寒夜声音嘶哑地问:“为什么要替我求情?” “你跟我来,便会知道他是谁。”李贺嘿嘿一笑。 “让我跟你走,你只不过是封贤达的狗,我怎会与你同行?”寒夜不屑地道。 “你……”李贺大怒但还是强忍着怒火道:“你能活到现在,应该感谢都督的恩德才是。” “恩德?”寒夜一声冷笑道:“恩德是要付出全家的财产与生命吗,你们还真是伪善着一张人脸,却做着畜生不如的事情。” 李贺本是一个亡命之徒,在本地干尽了缺德的勾当无路可走,才投到了封贤达门下,成了封贤达的忠实走狗,现如今被个小丫头说的哑口无言。 “住嘴,能活到现在,还不感恩戴德?”此时一位英俊貌美的少年同御风军护军显附走了过来。 那少年寒夜认得,正是自己的未婚夫洛琦。 “你怎么来了,你和他们认识?”寒夜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问:“你到底是谁,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夜儿。”洛琦面带难色迟疑地道:“跟我走吧,不要再固执了。” “你说,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寒夜厉声道。 “夜儿……”洛琦喊了声。 “洛兄弟,不要和她啰嗦了,都督的脾气你可是了解的。”显附催促道。 “你竟然是阉狗爪牙,我真是太傻了,这一年来一直被你的谎言所欺骗,说什么富家子弟,因无心功名逃避父命才在此定居,我好糊涂啊。”寒夜听了突然一阵冷笑,自嘲道:“见你平时神不守舍,还以为是为了我才这般神情,没想到你却是有谋而来,我竟中了你的美男计,真是可笑可悲啊。” 寒夜说到这里悲伤欲绝,将手中的长剑横在了脖子之上。 “夜儿,你不要做傻事。”洛琦脸色苍白连忙阻止,生怕寒夜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真心爱着寒夜,虽然他奉命前来卧底,可是这一年的时间和寒夜接触,被她的纯真与善良感染,不由地喜欢上了她。 由于封月系统训练他们,只要绝对服从不要任何感情,如若谁犯,必将处死。 洛琦经常接一些这样游戏人间的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 只因他生的貌美为人又机灵,深得封月两人的欢心。 然而这次洛琦却深深地陷了进去,当他第一眼看到寒夜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这一生要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若不是封贤达盯的紧,他早与寒夜远走高飞。 洛琦深知都督手下遍布各地各个角落,此事都督必然会知晓,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便被传唤回去,命文焕与锦功将他绑了下令处死。若不是月氏得知此事前来求情,他怕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他跪求封贤达三天三夜,发誓只要能留下寒夜的性命,绝不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封氏与月氏虽气他动了真情,却因平时太过宠信于他,杀了他还真舍不得,权衡过后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样一来一直对洛奇有意见的显附,这次见洛琦犯了如此大的错误,封贤达竟然没有治他的罪,反而答应他保住寒夜的性命,心中窝火,此时见寒夜要自刎,心下生出恶念,何不在此事上推上一把? 他当下道:“洛兄弟还不快些,都督若是怪罪下来,谁来担当?” 洛琦心里恼怒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倒让显附吓了一跳。 “废话真多,闭嘴吧。”李贺本就看不惯显附平日里飞扬跋扈,便堵了他一句。 “你……”显附见自己没得到好气心下恼怒。 “我怎么样?”李贺白了他一眼。 显附正要做声,却被寒夜的冷笑吸引过去,见寒夜对着洛琦道:“我信错了你这伪君子,爹、弟弟等我,到了阴曹地府我再向你们赔罪。”说罢一横心,长剑入喉鲜血喷出,人向后倒去。 “夜儿。”洛琦惊呼一声扑将过去,一把抱住了寒夜倒下去的身躯。 “我恨你,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寒夜在洛琦的怀中惨然一笑,含恨死去。 “夜儿、夜儿。”洛琦忍不住放声大哭。 李贺与显附见寒府上下已屠尽多留无益,便撤离了这血光之地。 绝望悲伤的洛琦抱起寒夜的尸体慢慢走出寒府,那块玉佩在寒夜手中悄悄滑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五章 夜墨 寒家血案虽震惊一方,却无人问津,在朋党勾结的时期,谁敢多生是非,避之唯恐不及,还要往枪口上撞不成? 事后,显附查看了一下现场,却发觉寒慕尸体已无影踪,便把事情汇报了封贤达,封贤达大怒责令打了李贺一顿板子,并痛诉了洛琦,罚他和显附秘密查探寒慕的消息,遇到斩立决无须禀报。 洛琦深知再不能通融,自己本身就破坏了规矩,蒙都督与月氏厚爱才免于死罪,今命他追杀寒慕,他又怎敢不从? 寒家遭此大劫,镇上的人自发为寒家送葬,由于人数众多封贤达派了洛琦与显附巡视,只要有人生事,便当乱党抓起来。 那个小叫花子也在其中,她小心地混在人群当中前行。 “嗨,你怎么也在这里?”那个高大少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叫花没有理他,一味低头随人群前行。 “那天你突然消失不见,我还以为你被鬼抓走了呢。” 这少年是当地的一个小混混叫麦子,可惜这个名字和他的身量不太相称。 他打量了一下小叫花道:“看你混的也不怎么样啊,那天让你脱下衣服换些钱吧,还拼死觅活的不答应。” 他见小叫花子低着头不理会他心中有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声道:“你说话啊,哑巴了,小爷问你话呢。” 小叫花子怕他惹出事来,连忙甩开他的手,欲离开送葬的队伍。 “小子,还想逃。”这个小混混那里肯让他走,抓住了她的手臂不放。 小叫花子急了用力将小混混往外一推,看似力道并不大,但那混混竟被推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一下倒是把推人的小叫花子吓个不轻,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她这边一乱,御风军便涌了上来,大声斥责道:“什么人胆敢生事?”便把小叫花子与麦子围在了中间。 “官大爷是她打我,我是无辜的,你们抓她。”麦子连连叫苦喊冤。 “无赖。”小叫花暗暗地骂了一句。 “来人,将他俩先押解起来,事后再处理。”显附喊道。 话未落,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刮起了漫天的沙石,把个送葬的队伍搅得七零八落。 正当众人奇怪这阵风为何起的如此突然,谁知转眼间便停了下来。 来匆匆去匆匆,送葬的队伍又继续前行。 显附连忙寻找那个小叫花子,却已不知去向。 “可恶。” 他刚要爆发,却被洛琦一把抓住,低声道:“忘了临来时都督怎么嘱咐的?” 那自然是忘不了,也不敢忘。 封贤达要他们维持送葬秩序,是为了能尽快顺利地接受寒家门下的所有财产。 洛琦在远处悄悄地看着寒父被众乡亲安葬,心中一阵宽慰,至少没有让寒彻暴尸荒野。 他静静地来到寒夜坟前,这是他为寒夜修的新坟,泪水已狂涌而出,悲伤再也控制不住,他扑倒在坟前痛哭失声,心中怒责自己的无能与残忍。 良久,他为新坟添了把土,道:“夜儿,你父亲已被乡亲安葬,在地下你也可以安心了,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看你了。”他将自己的头发割下来一缕,埋在了寒夜的坟前又道:“就让我一直守着你吧。” 寒彻已入土为安,没人注意小叫花子与麦子失踪,这里死人常有的事,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似这样又过了几年,阉党的势力越来越大,天启皇在这段时间,似乎更加信任封贤达与月氏,朝中之事全由封贤达处理,他乐得逍遥。 此时的天启已是破落不堪,东有离国,西有慕国,以犄角之势威胁着天启。 然而天启皇却在大都皇宫醉生梦死,整日研究他的琴棋书画乐此不彼。 此时的封贤达在朝中罗织的势力空前的庞大,世人只知有封都督,却不知有天启皇。 枫其,月氏的干儿子,一个毫无野心,但对封贤达与月氏马首是瞻的人。 他平时并无官职,一直在众人中是最清闲的一个,最近办了一件事,让封贤达很是满意,便为他升职加官委以重任, 枫其似乎对升职并不是很兴奋,对前来道贺的官员,也是爱搭不理,打发了府上的小厮应酬。 对于他这种做法,众官员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有月氏这层关系,谁敢得罪? 月氏,皇上的乳母,此人艳丽无比,生的风情万种。 她一手带大了当今的天启皇云智,云智对她的依赖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为了能让月氏进宫便利,云智封她为“圣贤夫人”,并在大都皇宫外,为她修建了一套行宫,命名为“圣贤夫人府”,由此他对月氏的宠信可见一斑啊! 此时枫其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内熙攘的人群,神情慵懒地靠在大庭椅背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这时有小厮高声报:“益州夜墨前来道贺,贺礼:曼陀罗一盆,鸽血石一对,翡翠玉盒内装天山雪莲一枚。” 众人听了一阵哗然,不说那一对鸽血石有多么贵重,只凭前者与后者,哪一件都是世人望尘莫及珍稀物品。 曼陀罗有书记载,是麻醉之物,平时做手术给病人少量喂食,可做止痛之用,若服食过多,就会身中剧毒无药可解。 此花无色无味,色泽成白色,花形如喇叭,花开娇美,让人见了赏心悦目,一般生长在极偏远的地带,世上采药之人能采到它的寥寥无几。 而那天山雪莲也是千年难求的一棵异物,此物不但能解百毒还能强身健体增加功力,听说此花百年成株百年开花百年成熟,才能摘下,其功效也最大。 众人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正见过,当今皇宫似乎珍藏着一枚天山雪莲,但如此宝贵之物怎能乱拿出来观赏? 这一剧毒一奇物,均是罕见的灵物,而此人一人得二,又把这两样东西一并送于他人,更是世间罕见。 此人到底是何等样人,这个念头大于看这两件灵物,都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众人随声望去进来的却是一位身着华服的英俊少年,其俊美让男人见了都不由地怦然心动。 尤其是他把那满头的乌发束至头顶,并用束发金环做一装饰,让长长的乌发自然披在肩上,这种特有的发式让他更加迷人。 洛琦本是听了不由心中一阵冷笑,暗想:这又是那家的公子哥,拿了自家的家底来拍马屁?当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被他的美貌惊呆。 这夜墨坦然地看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双手一抱高声道:“晚生夜墨,慕名前来祝贺枫将军,不知哪位是。” 原来他并不认识枫其,只是前来道贺,竟然出手这么阔绰,还真是少见。 此人一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当然枫其也不例外,很自然地对他有了喜爱。 他原本是个直爽的人,当下走了过去问道:“我便是,你是何人,恕我眼生的很。” 他和洛琦在众人行列中乃至整个朝廷中,是数得着的美男子,否则,封贤达与月氏也不会如此宠爱他们俩人,此时见这夜墨似乎要比他们两人还要俊美几倍,心下不由的喜爱更甚。 夜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道:“枫将军果真英俊不凡,小人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让小人甚感荣幸。” 呵呵,什么人都喜欢戴高帽,枫其虽是大大咧咧的人,但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自信的。 此时见一个比自己还要俊美的少年这样赞美自己,一高兴竟把自己刚才问的话扔到了一旁,极为亲热地一把拉住夜墨的手,让进了大厅之中。 他虽是封贤达忠实的走狗,但对自己喜爱的人绝对真诚。 他从小就被月氏收养在宫中,与那天启皇一同起居,因皇帝年幼时并不受宠,先皇整日寻欢作乐那里顾得上他,于是这个小皇帝整日里同枫其在宫中游玩,一次偶然的机会,让这个小皇帝痴迷上了音律,便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先皇驾崩他做了皇帝,却是对朝中之事不管不问,一心寻他的宫商角徵羽。 其他的事情便扔给了封贤达,使其势力一天天强大。 枫其长大后被封贤达收为门下,做了他的一条忠犬。 有了这层关系,枫其在御风军的位置非他人能比,就连文焕也要让他几分。 此时这个无能无谓之人坐上了御风军领军,让显附很是不服。 别看这个小小的领军,朝廷上下哪个不惧他三分,得罪了轻则解甲归田,重则满门抄斩。 现在见他大宴宾客出尽了风头,还得了颇多奇珍异宝,心头更加不爽。 酒桌上他正和在座的几位同僚喝酒,忽听夜墨的礼物如此贵重,心下也是暗暗吃惊,不知道这夜墨是何来路,为何这般大方。 他带着几分醉意打量了一下夜墨,见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娃儿细皮嫩肉,不像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只是奇怪他怎会有这样的宝物,思想间突然恨起枫其来,若不是枫其抢了他的位置,自己便会顺理成章地当上了领军,而这两个奇物自然就是自己的了。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面前,道:“既然这两件物品如此神奇,枫大人,不如把夜公子的礼物呈上,让大家也开开眼界。” 他的说法正中在坐的每位下怀,当下随声附和。 “好,我也是久闻其名未得一见,今日就让大家开开眼怎么样。”枫其豪放地对众人道。 “好、好。”大家伙都喊着。 枫其让小厮将两件宝物呈上来,让大家自己观瞧。 曼陀罗,叶绿茎粗大挺拔,白色花朵呈漏斗状,似有喇叭花之样,无味却极为好看,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翡翠盒里的雪莲,看起来有些似菊花,叶片如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人闻后为之精神一振,清心醒脑。 果真是炼制丹药的上乘药材。 众人见了无不啧啧称奇。 “好、好,果然是世间珍奇,不过只是这样看怎能证明它们的功效呢?” 显附见了也是连连称赞。 他看着夜墨,好像还是在质疑物品的实质性。 夜墨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支翡翠小瓶,拔掉塞子从中倒出一粒小如黄豆般白色药丸,对众人道:“这是用曼陀罗花粉提炼而成的药丸,并用蛇毒浸泡过,其毒性甚烈,武功再高强的人吃了几个时辰必死无疑,但只要一片天山雪莲的花瓣,就能解此毒,不知谁愿意一试。” 他举着这颗药丸环视了一下众人,却无一人应答。 又过了良久,夜墨正要讲话却有一人道:“我愿意一试。” 他分开众人来到夜墨面前,却是洛琦。 “洛兄弟,不可。”李贺扑了出来。 “试试又何妨,夜公子不是说过雪莲能解此毒吗。”显附有意道。 “你为何不试?”李贺怒道。 “你……”显附一时语塞。 “两位兄弟不要争吵。”文焕走了过来,问洛琦:“洛兄弟你真的愿意一试?” 他做事一向沉稳,心机虽比不上显附,却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深得封贤达的器重。 他很欣赏洛琦的才能,对显附飞扬跋扈的性格很是反感,是以出来解围。 洛琦其实自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后,早就万念俱灰,来试此毒也是存心找死,在他的心中根本就不关心什么地位什么奇珍,更不关心天山雪莲到底能不能解毒。 他冲文焕笑了笑对夜墨道:“还磨蹭什么,把药丸拿来。” 夜墨看了他一眼没有讲话,将那药丸递给了他。 洛琦二话没说仰头吃下,片刻嘴唇已是泛紫。 “麦子。”夜墨喊了一声。 他身边那个高大的小厮听了动作快的惊人,已将一片雪莲叶子摘下送入了洛琦的口中。 洛琦坐下调息了片刻,只觉自己的内力似乎比原先充沛了不少,显然是那雪莲起了作用。心下暗自称奇。 “果真奇妙。”他立身赞道。 大家见了这一幕不由地暗暗赞叹,对这天山雪莲的功效是深信不疑。 显附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夜墨,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就盘算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六章 五音六律 三年一期的大考已面试完毕,所谓的面试,只不过是让皇上看一看举子们的相貌与才华。 咱们这位天启皇除了对音律有些造诣外,似乎其他三样与他也没什么缘分。 这些举子们事先都是给封贤达进过贡的,多是些无才无能的败家子,进贡多者居前少者居后,没有者靠边站。 似乎这送礼已成了当下的风气,一时间仕途上的才人冷清凋零的很呢。 今年之试却出了个怪事,此人不但才华好相貌好还家有万贯,虽未经过乡试省试,但在封贤达这里那都不是事。 此人不但给封贤达送了重礼,还经过枫其这个环节打通了月氏那边的关系。 金殿之上更是打动了天启皇的心。 他见夜墨俊美异常心中欢喜,竟忘了临朝是封贤达的嘱托,忍不住多问了夜墨一句。 “看你神采俊朗,定会些音律吧。” 他就随口这么一问,并非真让夜墨回答,却不成想成了殿上大元为难夜墨的题材,这让封贤达担心不已。 启皇云智似乎也知道自己失了口,不由频频向封贤达望去,已是无法挽回。 “万岁在问你,你可懂五音六律?”闻起重复了一声。 闻起,御史大夫,两朝老臣,为人刚正不阿,是一个敢当庭喝骂封贤达的主。 若非一届老臣,封贤达怕是早已随便找个罪名将他下了大狱。 夜墨恭敬地向启皇一礼,又向闻起一礼。 “宫、商、角、徵、羽在音律上为五音;六律是指十二律中的六个阳律,也是定乐器的标准。 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 五音有‘天文说’‘畜禽说’‘图腾说’‘君臣说’,我认为都有道理,但我最认可‘君臣说’,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宫音代表国君,统领万民。 十二律又分阴阳两类,凡属奇数的六中律称阳律,属偶数的称阴律,另外,奇数各律为‘律’,偶数各律为‘吕’,故十二律简称为‘律吕’,五音六律中的六律是指阳律。 阳律为: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亡射。 阴律为:大吕、夹钟、中吕、林钟、南吕、应钟。 五音有二变:变徵变宫。 以医术来讲,五音配五脏:宫应脾,商应肺,角应肝,徵应心,羽应肾。 五音配五行:宫为土,商为金,角为木,徵为火,羽为水。 医术中,五音分属五行,五行影响五脏,百病生于气,止于音,故音律是万事万物之根本。” 夜墨侃侃而谈,说到精妙之处,竟让启皇忍不住拍手称赞。 夜墨的这番表现,让那些对阉党嗤之以鼻的正派人士,也是赞赏不已,只是内心可惜了这个人才。 启皇当殿就点了他的头名状元,赐他一座府宅留朝听用。 这座府宅原是天启重臣墨凡之所,自被封贤达灭门后,荒废了已是十年之久。 封贤达保他留朝听用,也是自有打算,毕竟此人的身世不明,纵是有万贯家产,奇珍入天,来历不明的人,他也要小心使用。 他暗地派了校尉朱和去查夜墨的身世,命他小心行事不要张扬查清速报。 朱和领命而去,此人善于观察追踪,能听风辨位,是个不可多得侦查能手,在这方面深得封贤达的赏识。 此时夜府上下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对于封贤达的心思夜墨并不去推敲,只顾一味的奢侈豪华,把个府宅上下里里外外搞得富丽堂皇,要多气派有多气派。 府内家具一水的红木,院内奇花异草造型独特、风格讲究,仆人一个个低眉顺眼从不大声讲话。 那个叫麦子的小厮似乎并不管这些琐事,只是随他出入而行。 府上有一个管家,四十来岁很是精明干练,这府宅里里外外都是他在张罗。 显附虽然也来道贺,但心中老大的怨气,他一直想弄明白夜墨的来历,只是无从下手。 “夜兄的家世真是让人羡慕,可谓是富可敌国啊,不知道家居何处,令尊谋何为生啊?” 显附看似热情,实则其心叵测。 在坐众人听的明白,心里也清楚,都督对他们嘱咐过留意夜墨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面部表情也要记下来禀报与他。 夜墨微微一笑道:“显兄过奖了,我家财富怎敢与当今皇上相比呢,托都督的洪福,才有我夜某人的今日,就是把所有的家财都给了都督,那也是应该的。” 显附听了他的这番话不由暗道:黄口小儿马屁倒是拍的有水准。 一旁的文焕看着这满园春色连声称赞。 “夜兄弟真是好雅兴,竟然把这偌大的一座荒府,在短短几日内焕然一新,佩服、佩服啊。”言外之意似乎对府上的这些花花草草感了兴趣。 夜墨是何等样人,连忙道:“这有何难,文兄若是喜欢,明儿我就派人尽数送到。” 文焕连忙推脱道:“不可劳费,不可劳费啊。”但心下却是喜欢的紧。 果真,到了明日夜墨派了麦子,将昨晚文焕所看花卉尽数送到,其中就有曼陀罗,还有一盆似乎是世上已经绝了种的“黑珍珠”。 这“黑珍珠”是菊花中的一绝世品才,比起绿菊更是难得,在这世上也只有两三株。 文焕没有想到,这夜墨出手竟然这么大方迅速,此举让他甚是感动,心中对夜墨有了几分亲近。 夜墨似乎对朝中的事并不上心,却好客的很,甚至将整个府宅全天开放,由府上管理财物之人夜峰负责。 仆人每天四班轮换,让那些游人学士随便进出宅院,并且还能得到周到的服务。 这些仆人都是他在各地游历时救下来的,有者是死囚,其忠心就不必讲了。 那个夜成管家似乎更是特别,在知道皇上将墨府赐予夜墨时,更是老泪纵横低头长久哭泣,默默念叨着。 “老爷、夫人我们回来了…” 夜墨含泪点了点头。 从此,水榭庭芳那边经常会有一少年在月光下弹琴,声如泉水流淌,又似蝴蝶飞舞,低沉如泣如诉,轻快心无羈绊,随琴声起步,似有香气萦绕。 水榭庭芳之处是夜府唯一一处不让外人随便进入之地,所以有些食客也未见过夜墨,猜测自然就有,不过不论怎样的猜测,夜墨好客之名是传了出去,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夜墨除了好客与挥霍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爱好,便是喜好去城里的“清音阁”。 “清音阁”是大都官宦子弟消遣所在,阁主流苏美貌艳丽,是个八面玲珑的主。 能撑的起这偌大的清音阁,足见此女的魄力。 说起这清音阁,没有侍从不可;没奴婢不可;没姑娘不可;没技艺超群的姑娘更不可。 阁中貌美女子个个长袖善舞。 司颜,是清音阁最为出众的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却生性孤傲寡淡的很。 那些慕名而来者,重金都难一睹芳容。 夜墨有心亲近与她,奇珍异宝送了不少,司颜却对此不理不睬。 夜墨并不着急,照常来清音阁吃喝玩乐。 阁主流苏是个精灵剔透的人儿,一来二往的与夜墨成了朋友。 夜墨约不到司颜,便会与她相邀喝上两杯。 这晚,夜墨与流苏正在房间吃酒交谈,只谈风雅无关风月,便聊到了司颜的身世。 流苏叹道:“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儿,她本是当朝太医令司远之女,因被迫害父母双亡,还有个弟弟下落不明,无奈才沦落我处做了弄音者。” “哦,那今晚又是谁如此有幸,与她共乐?”夜墨问道。 “两位军爷,两位不敢让人推却的主,今晚司颜怕是要受苦了。”流苏叹了口气道。 夜墨正待细问,互听外面一阵烦乱。 流苏起身还未走出房间,便被一丫头撞个满怀。 “豆豆这是怎么了?”流苏扶住她问道。 突然,楼上传来女子惨叫之声。 顿时清音阁内一干人等均驻足寻声望去。 “阁主,那两位凶神恶煞的军爷在打司颜姐姐。” 名唤豆豆的女孩哭道。 夜墨一惊不等流苏开口便奔上楼去,挑帘进屋见司颜额头流血已昏倒在地,一旁站立的竟然是显附与锦功。 夜墨第一次见司颜,虽是如此惨像,更让人我见犹怜,暗道:果真是个美人。 此时流苏也赶了过来,见此情景连忙赔笑道:“两位爷气度非凡,来清音阁只为开心,何必与姑娘一般见识。” “一个小小歌姬敢拂我意,找死。”显附怒道。 夜墨冲他们一礼道:“原来是显将军与锦将军。” 夜墨一进来显附与锦功便认出了他,当下一拱手道:“是状元爷啊,你也来此逍遥?” “呵呵,惭愧惭愧。”夜墨连忙道:“这姑娘…” 锦功未等他说完气道:“此女仗着才貌心高气傲,不把我与显兄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竟敢大放厥词辱骂都督,此等叛逆不收监打入死牢,已是对她的莫大的恩德。” “哦,她竟敢对都督不敬,是该罚。”夜墨道。 “两位爷息怒啊,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两位爷就放过她吧。”流苏道:“清音阁绝色姑娘众多,我带爷去看看。” 说着将显附与锦功让了出去。 夜墨目送两人下楼,暗自思忖半响,才对身边的麦子低声道:“速回府差了轿子来。” 麦子也不问为何,便出了清音阁直奔状元府。 夜墨转身见豆豆还在哭泣,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将司颜抱到床上。 豆豆突然冲夜墨“噗通”一声跪倒,哭道:“大人,救救我家小姐吧。” 夜墨连忙扶起她安慰道:“莫急。” 他为司颜把脉,浮大中空,如按葱管,此乃芤脉,怕是有性命之忧。 此时,流苏回转,看来是将两位瘟神打发走了。 “怎样?”流苏问道。 “伤重,无救。”夜墨道。 “不要,不要,求求你救救司颜姐。”豆豆跪地不起。 “这帮畜牲。”流苏突然恨恨地道。 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了一下道:“难道真没救了吗?” “有,只怕阁主不同意。” 夜墨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如何会拦?”流苏道。 夜墨不在多说,冲门外道:“可是准备好了。” 麦子应声挑帘入内,手里拿了两颗钻石递给了流苏,对夜墨道:“少爷,轿子已在楼下。” 流苏接过钻石看了看,面带诧异,随即醒悟满面不悦,将钻石掷还给夜墨。 怒道:“我看上去当真的无情么?” 夜墨讪讪一笑,冲她深施一礼道:“我定会医治好司颜。” “好人,也带我走吧。”豆豆哀求道。 夜墨看了看流苏,流苏点了点头。 豆儿似乎做了一场梦,她进的这座豪华府宅,便同司颜被安置在后院。 平日有人熬汤喂药,一日三餐照顾贴切,却从不见夜墨过来。 司颜的伤就这样奇迹般的好了,她在豆豆的口中得知是被夜墨所救,心中很是感激。 因他与封贤达走的太近,导致了她对夜墨的偏见,不想见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救自己。 这日她见府上的小丫鬟又来送饭,便叫住问道:“你家少爷可是在家?” 小丫鬟回道:“今日少爷一早就去拜访显将军了。” 司颜听了心中一阵失望,心想:他终究是阉党的人。 “他何时能回?”司颜问了一句,虽然感觉自己有些唐突,可是她有些顾不得礼数了。 “小的不知,可能要深夜才回。”小丫鬟回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七章 舞音者 显府,夜墨前来拜访。 这似乎在显附意料之中,清音阁一面,虐打司颜,这出敲山震虎确实管用,看来夜墨还不算白痴。 “夜兄大驾光临,显某荣幸之至。” 他绝口不提清音阁之事,看到麦子将礼物放置厅内,似乎与上次所送文焕之物如出一辙,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他看后满心欢喜,还古做矜持道:“夜兄这是…” “小小心意,望显兄笑纳。”夜墨道。 “夜兄弟有心了。”当下笑容满面地将夜墨让进大厅。 “夜兄家财万贯,怎么想起来大都赶考呢?” 落了座显附问道。 夜墨似是尴尬一笑道:“说出来不怕显兄笑话,家里男丁单薄九辈单传,便从小以女孩子方式养大,长大后心中反感才出来闯荡。” 显附听了不由哈哈大笑,心想: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起来有些娘娘腔。 不过这样的事情他倒是听说过,因家中男丁稀少,为了好养活才将男孩当女孩养。 他笑着道:“看来令尊很是疼爱夜兄,不知道夜兄家居何处?” 这句话他好像问过,但当时因其他的原因夜墨没有回答,现在再问看他怎样反应。 夜墨并未思索道:“偏居一隅益州夜城。” “哦,夜城。”显附似乎耳闻过。 “一个边陲小镇不值一提。”夜墨又道。 两人闲谈品茶,看似轻松和谐,却祸心暗藏。 看似显附与夜墨走的近,实则是在套取夜墨的信息,报与封贤达,在封氏那里他不但增加了信任,也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夜墨无知竟与之称兄道弟深信不疑,赫然成了封月氏的死党。 月氏很是喜爱他,长留他在宫中一同进餐,夜墨不敢违抗,虽是山珍海味,却吃得很少。 “唉,其儿要是有你一半的知文解字就好了。”月氏突然感叹。 夜墨知道他们的关系,枫其是月氏在宫中养大的孩子,有传言是其的生子,与启皇兄弟相称,他怎敢高过此人。 当下连忙道:“夫人过奖了,枫兄为人豪爽武功盖世,担任着朝廷要职,臣怎敢与他相比。” “其儿只是一介武夫,有些事情不太会处理,看夜大人少年老成处事周全,希望以后还要多多从旁协助。”月氏道。 “夫人尽管放心,我会尽心竭力地来协助枫大人。”夜墨陪着小心。 “好、好。”月氏高兴地道:“真是纸片薄的人。” “奶妈在与谁讲话。”殿外有人喊道。 珠帘一挑启皇云智迈步进来,后面小太监抱琴而入。 “见过万岁。”夜墨连忙跪倒。 “免了。”云智目不斜视地径自走到月氏身旁。 月氏深施一礼问道:“皇上怎么有空来这里?” 云智兴奋地道:“奶妈,我刚学了一首曲子,您来听听。” 他像个孩子一般高兴地向月氏炫耀着,似在等月氏的夸奖。 月氏连连称赞:“好,好,皇上如此聪明学什么都快。” 她温柔地抚摸着云智的头宠溺地看着他。 “喔,你是谁?” 云智闪眼看到一旁的夜墨问。 看来这启皇的记性不好这么健忘。 “皇上好没记性,他是你钦点的新科状元啊?”月氏娇嗔道。 云智仔细看了看夜墨,似猛然想起不由大笑道:“果然是新科状元,我倒忘了,平身吧。” “状元爷是其儿介绍过来的,我见他玉人一般,就经常让他来宫中坐坐,状元爷博学多才,让我长了不少见识,皇上日后也要多向状元爷请教才是。”月氏对云智道。 云智点了点头看了看夜墨,直言不讳地道:“朕不喜欢写词念诗,只喜拨弦弄音,朕想起来了,你在金殿之上的那番谈吐,让朕深感惊奇,正巧我刚学了新曲子,你也一起来听听。” 他吩咐净手焚香,认真端坐在琴案之后。 琴声松沉旷远,顿时让烦躁之心平静,转而琴声细远悠长,纯洁精微,犹如清冷入仙。 随曲消散,意犹未尽。 夜墨看着眼前的云智,没想到他的琴技造诣如此高超。 “如空谷之语,清泉流水,万岁琴艺如此精湛,臣佩服,只是在曲尾一个变徵音不足,似是琴音不准所至。” 一时殿内气氛有些尴尬。 云智虽没说话,但脸色沉沉似在思考什么。 月氏看了夜墨一眼,故意咳嗽了一声。 夜墨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伤害到了面前这位皇帝的幼小心灵。 她连忙跪倒:“皇上恕罪。” 云智突然哈哈一笑,一把抓住他的手对月氏道:“奶妈借用状元爷一下。”他拉起夜墨就往外走。 夜墨被他拉住又不敢撤身,只好看着月氏,月氏笑着向他挥了挥手,不再做声。 云智将他带到一个偌大宫殿,殿内架子上挂满了各种材料制作的琴,让夜墨见了不由赞叹不已。 “此尾是朕最钟意的琴。”云智指着摆放在中间案上的一尾琴对夜墨道。 夜墨看去见琴身墨如黑炭,散发着冷冷幽光,琴身有梅花形断纹。 琴不过五百年,其纹不断。 “墨离?” 夜墨惊叹一声。 “你果真识货。” 云智似是意料之中。 夜墨看了暗暗叹服,这皇帝若将才华用到理政上,天下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来,夜爱卿。”云智道:“为朕抚上一曲。” 夜墨也不推辞深施一礼:“微臣献丑了。” 净手焚香这才落座。 与云智先前所奏之曲相同,只是琴声更为纯净清澈,丝声清越起伏悠扬,静静细听有滚滚松涛之声。 尤其是最后的变徵音一滑而过,不显一丝生硬,少了云智先前的不足。 “妙、妙啊,如此指法精妙绝伦,朕信服了。”云智拍手称赞,毫无启皇威严。 夜墨看他欢喜模样,暗想,这个皇上还蛮可爱的。 夜墨回到府上,管家夜成告诉他司颜在客厅等候了一下午,不知所为何事。 他点了点头,径自去了客厅。 “恩人,司颜感激相公救命之恩。” 司颜看到夜墨先是一愣,随即拜了下去。 她在清音阁早知夜墨,因恨封氏一党残害忠良,至使自己家破人亡,才迟迟不见。 此时相见,却是被他所救,想来也是尴尬。 夜墨连忙相扶道:“姑娘不必如此,此乃小生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怎敢以恩人自居,姑娘请起。” “司颜还有一事想请恩人答应,不然司颜长跪不起。”司颜道。 “姑娘请讲。”夜墨道。 “小女的命是恩人所救,身子也是恩人所赎,小女愿终生为奴侍奉相公。”司颜道。 夜墨听了微微一笑道:“司颜姑娘玉一般的人物,做我奴仆实属可惜,你现在已是自由之身,可以带着豆豆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司颜伤心地道:“天启之大,哪里有我的归宿,哪里又有我去处?” “是啊大恩人,豆豆也没家可归,你就收留我们吧。”豆豆也跪了下来。 夜墨心中一阵悲伤,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轻轻地道:“好吧,你们留下吧,就以姐弟相称如何?” 看着司颜与豆豆走出大厅,夜成心事沉重地对夜墨道:“少爷真要留她在府上?” 看着夜成担心模样,夜墨笑道:“府上有上百食客,难道就容不下她一个小女子吗?” 第二天,夜墨便被云智传唤进宫,竟然是为了请教他琴技,夜墨心中一笑意味深长。 这个皇上果然心灵手巧,竟然很快掌握了手法,看他认真仔细的样子,墨雪心想,他若不生在帝王家,而是生在平常百姓家,应该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年轻人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八章 信王 信王府,安静沉寂。 信王云绗坐在书房的烛光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是启皇云智的弟弟,为人正直善良,早已看不惯朝中的风气,可是却无能为力,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信王,并没有实力与封贤达对抗,该怎样改变这腐败的气息呢? 烛火在黑暗处跳动着,将他的身影印在窗纱之上。 突然一道黑影映入他的眼睑,他惊慌地立起身沉声喝道:“谁?” 黑影一闪便消失了。 留下信王一人在原地发呆,虽然心中惊慌却比不上那深深的猜疑,他不知道此人是谁,来干什么,来了为何不现身。 此人能自由进出王府不被侍卫发现,显然武功深不可测,若取自己的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可是他为何不动手呢,目的何在? 朝中的能人志士在朋党勾结的战争中已经被迫害的殆尽。 看着这大好的河山,就这样毁灭,一切都像过眼云烟消失无踪。 此人似乎与平常来拜访他的人不一样,是敌是友分辨不清… 郊外黑松林,离城有百里之遥,是信王经常去的地方,无花无草,却优雅僻静,无事的时信王便带了随从到此地散心。 青松虽依旧,物事人已非。 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与朝中的几个贤臣商讨伐封之事,可是转眼间一个个便被残害。 而自己虽躲过了一次次的刺杀,但身边的人却一个一个在减少,这残缺不堪的朝廷,何时才能重整! 此时,他立于林见,耳听松涛阵阵,心中几多感慨,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到最后,阳光依旧明媚,而山河却不在妖娆。 他正冥想出神,眼前一花面前已是多了一人,看情形此人武功了得,侍卫就在他几米开外,却没有被惊动。 白纱遮面,手持长剑,此人似乎来势汹汹,信王不由被吓一跳,惊恐中被此人扑倒在地滚落一旁,随即几支利箭“唰唰唰”射在了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 云绗看了心中不由一阵慌乱,这样的事情虽然经常出现,可是像今天这样的险情,还是第一次,若不是这白纱之人相救,他怕是今日逃不过此劫。 他被白纱之人护住躲在了草丛之中,虽然此地茅草茂密,但终究不是躲避的地方。 看着那四名黑衣人慢慢靠近,云绗心急想起身逃走,被白纱人拉住,在他手中写道:“刺客很有耐心,不要轻举妄动。” 云绗哪里管那么多,逃命是他这么多年学会并得以致用的最佳技能,此时不用何时用,脚底抹油开溜吧。 他刚起身,冷箭便飞了过来,若不是白纱人眼疾手快用剑格开,这次怕是阎王爷留他蹲班了。 密林中闪出四名黑衣蒙面人,将他俩围了起来。 信王府的几名侍卫发现还未抵抗,便被这四人收拾掉。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信王的命,那白纱之人将信王护在身后,挥舞着长剑抵挡住他们的进攻。 云绗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为何要救自己,看他紧张自己的安全,心下十分感激。 只是在此人扑倒自己滚落一旁时,感觉此人的身体十分柔软,不似男子之躯,一时间他有些搞不明白,此人到底是男是女。 在此境况也不容他细细揣摩,他虽会些拳脚功夫,平日里也找王府里的侍卫练过招式,可是在这里他完全没法与这些人相比。 白纱之人武功虽高,面对四个蒙面高手,加上拖累上一个废物王爷,似乎抵抗变得吃力起来。 “受死吧。” 一个蒙面人似乎是四人首领,他举起剑对准了信王刺去,疲惫的信王此时哪里还能躲的过去。 他“哎呀”一声,双眼一眯就等受死了。 白纱之人正在抵挡其他人的攻击,眼看没法再去施救,竟然不顾性命地将云绗扑倒挡住了这一剑,蒙面人失去了准头,长剑刺在了白纱之人的胳膊上鲜血直流。 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拉起云绗往山上跑去,蒙面人紧追不放。 山林茂密脱身不易,但藏身却很容易,白纱之人拉住云绗在浓密的山林中穿梭,竟然将四名蒙面之人甩掉。 此时天色渐暗,寻找下山之路变的艰难起来,云绗身娇体贵,先前为了逃命拼了命的奔跑,此时已是累的再也拔不动腿,平时爱干净的他,不管不顾地一下躺倒在地,再也不想动弹。 白纱之人看了云绗一眼,他一样疲惫,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胳膊上的伤一阵阵剧痛,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他忍着痛将衣服撕下一小块布条扎好伤口。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云绗喘息过后问他。 白纱之人看了看他,并没有想回答他的样子,似乎前一阵子的拼杀与躲避追击,让他有些疲惫不堪。 云绗见他不回答,心中有些急躁,此次刺杀是最危险也是最狼狈的一次,而救他的这个人不但不以真面目示人,竟然连话都不说。 便又追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拼了命的救本王?” 他言外之意有些怀疑此人的身份,事情虽不突然,但却很巧合 被刺杀的他已经习以为常,但有人出手相救,这还真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拼死相护。 那人听了竟然“哼”了一声,还是不答话,站起身来看了一下周围,便走到云绗的身边拉起他要走。 身为王爷的云绗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挣脱他的手道:“你不说我就不走,我怎么能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同路?” 看他赖呼呼的样子,白纱之人见了又是气又是好笑,可是此时境地他怎能放松,那些黑衣蒙面人随时都会找到这里,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下山的路,否则就会被困死在这座山上。 “我走不动了,不想走了。”云绗道:“山路湿滑,夜晚不变方向,强行下山会更危险,咱们先在此歇息片刻,此地山林茂密,他们想找到咱们也要一些时间,到那时他们人困马乏,咱们却体力充沛,就是逃也有力气。”他说着背对着那人和衣躺下。 白纱之人听了也颇觉有理,倒是要另眼相看这个废物王爷了,便不在与他理论,靠在树上也眯上了眼睛。 云绗偷偷地转过身子看着他,心中不由地琢磨起此人,看他身形消瘦,身体柔弱,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能量,受了伤还能支撑到现在。 虽然只能看到他的双目,从眉毛上来看细长浓密不似男人的那般又黑又粗,眼睛虽然看不出此人的喜怒哀乐,却给人一种深邃忧伤的感觉。 手指被他握住时柔若无骨,就似握住了女人手一般,难道他…… 可能与歹徒搏斗太过劳累,白纱之人靠着大树昏昏睡去, 云绗躺在地上打量猜疑了半响,慢慢起身悄声地爬到此人的面前,伸出手想去将那层白纱扯下。 就在云绗手指快要接触到白纱时,他却翻了个身避开了云绗的手。 云绗不由地索然没趣,气恼地又躺倒在地。 那人扭头看了看他颇觉有趣,心中一笑,见他蜷缩成一团,不由一声叹息,将长袍脱下盖在了他的身上,自己这才靠在树上歇息,然而胳膊上的剑伤疼的让他无法入眠。 这一夜倒是安稳,那伙蒙面人并没有找到他们,云绗虽娇生惯养,但对于疲惫不堪的他来说,这铺有树叶的大地是再好不过的床了。 他一觉睡醒精神了许多,再看那白纱之人,早不在身边,心中一惊。 暗忖:他已经弃我而去?又一想,人家本来就没有义务保护他,昨日已经为他受伤,走了也是常情。 他有些失落地站起来,看着身上披着那人的长袍,心中不觉一阵温暖,只可惜,不知道他长得是何样貌,唉,就连声音也没有听到过。 正当他伤感时,那人手里拿了两个野果走了过来,将果子放在了他的手中,示意让他吃。 云绗见到他没有走,心中大喜过望,拿着野果一个劲地冲他笑。 白纱之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冲他挥了挥手,走在了前面,云绗边吃着野果边听话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昨日那桀骜不驯的神情完全没有了。 他心中在想:不知道你的面目就不知道吧,不说话就不说吧,只要你不抛弃我就好。 他在揣摩自己的心思,也不管身边的险境,似乎同这人在一起,就会感到安全。 他这种心理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正行走间,白纱之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云绗抬头一看,见四名黑衣蒙面人拦在了面前。 为首的见了他们不由哈哈一阵大笑道:“你们再怎么躲避,也只不过是多活一阵子罢了,还是乖乖受死吧。” 他挥了挥手,其他三人便动了手,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 白纱之人一把握住云绗的手,那手冰凉却坚定,手持长剑迎了上去。 这场厮杀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握长剑的手在微微发抖,云绗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异常,看着白纱之人额头汗水滚落,眼神虽然有些痛苦但很坚毅。 “你怎么了?”云绗不由关心地在他身后小声问道。 白纱之人并没有回话,也没有看他,长剑护身,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倒下。 他拉着云绗边打边逃,以他的武功冲出去并不难,此时拖着云绗,便难了。 他们逃到一个山凹处躲了起来,幸亏此地树木杂草茂盛,否则又被那四名蒙面人发现,白纱之人紧紧地护住云绗,两人距离很近,彼此间能听到喘息与心跳的声音。 待那些蒙面人消失在丛林中,白纱之人这才喘了一口气,似乎才感到胳膊上的伤痛,让他不由地伸手捂住了伤口。 “我看看。”云绗想去探视他的伤口,便凑了过来。 那人挪动了一下身子,没有让他看,站起身子走了几步,却一下子栽倒在地。 “你怎么了。”云绗一把扶住他,见他双目微闭,眉头紧锁。 他用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烫的厉害,连忙去探视此人的伤势,撕开衣袖才发觉,剑伤周围已经发黑。 “中毒了?” 云绗心中不由的一阵感激,原来他是在用生命坚持,只为自己这个陌生人。 “你怎么这么傻呢?”云绗知道若不及时将毒血放出,此人性命堪忧。 “怎么办,怎么办。” 云绗从未真正地自己处理过问题,自便是同有志之士探讨朝廷之事,也没有自己拿过意见,此时突然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他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着白纱之人,突然想起被蛇咬了可以把毒吸出来,而此人是为自己中的毒,想到此便不再犹豫,俯下身用嘴去吸伤口,将毒血吸尽,撕下了自己的衣角为他包扎。 此招果然管用,片刻那人醒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上写道:“你快逃,我不会有事的。” 云绗道:“你都这样了,还在想别人,本王就是再贪生怕死,也不能将你丢下不管。” 那人微微一笑又写道:“我今早勘察了一下山势,顺着我们现在走的方向,就会到山下。” 云绗生气道:“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用写的。” 还未等那人动作,远远的就传来了呼叫的声音,云绗不敢大意,他偷偷地向声音望去,见是本府的侍卫统领马龙、御风军显附与洛琦,显然是府里见他一夜未归,才请示了皇上来寻他。 当下他满面喜色就要起身答话,却被白纱之人拉住,在他的手中写道:“你自己出去,不要让其他人看到我。” 云绗本来不想答应他,后来一想这些来寻他的人里面有封贤达的人,显附与洛琦都是封贤达得力的手下,此人是为救自己身处险境,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此人的存在,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当下点了点头,对他小声道:“你一定要等我,我会来救你的。” 那人点了点头。 云绗这才爬出山凹,冲马龙他们走了过去,喊道:“我在这里。” 马龙见了大喜过望冲了过去,跪倒在地道:“属下来迟了,王爷你没事就好。” 显附与洛琦也跪地请安,显附眼神中似有一丝失望掠过。 云绗在他们的簇拥下往山下走去,他不敢回头,只好在心中默念,希望那人能等到自己派人来救他。 白纱之人看着他安全离去心中释然,疲倦不堪地靠在大树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九章 寒慕 清音阁后院,一人影掠过院门,蹿上了二楼,推开一扇窗户闪身跳了进去,那人扯下蒙面白纱露出面目,竟是夜墨。 麦子见了不由放下心来,看他衣衫污秽,脸色苍白。 “你中毒了?”麦子低声惊道。 说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让他服下,夜墨的脸色才慢慢好转,却因中毒时间太长,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他吩咐麦子在外屋守着,自己转身进了里屋,见床上躺着一女子正自酣睡,不由会心一笑,暗想,等我换好了衣服再来唤醒你。 他走进屏风里速度极快地换了一套服装,这才走了出来,他冲外屋轻声喊道:“麦子。” 麦子走了进来,将夜墨刚换掉的衣服全部收拾好,包在了一个包袱内,这才走到床前喂了那昏睡在床的女子一粒丹药,同夜墨走出房门。 那女子慢慢清醒过来,一脸的疲惫,并不想有他。 夜墨清晨回府,也不是第一次,没有人去在意这些。 府邸的南门专供那些食客出入,偌大的后花园全部供给了他们游玩食宿,只有书房以后的水榭隔断不让外人进出。 夜墨与麦子在经过此处时,看到司颜与豆豆正在散步。 司颜见他回来,连忙施礼道:“公子这是刚回府?” 夜墨虽说过两人以姐弟相称,但司颜从未改口。 夜墨微微一笑道:“姐姐起的这么早,我换身衣服片刻进宫,”他冲司颜还了一礼。 司颜知道皇上准他宫中随意行走,只是看到他脸色苍白,似乎疲惫不堪的样子,虽一夜不知他做了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看你脸色苍白,公子是生病了吗?” 夜墨又是一笑道:“谢姐姐关心,你见我何时生过病,就是生病了,不是还有麦子吗?” 麦子也笑呵呵地道:“是啊,大小姐,爷要是真病了就好了,他呀,那是风流病。” 司颜身在清音阁多年,当然知道麦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当下脸上一红,也不再多问,倒是豆豆心直口快。 “公子这是在清音阁呆了一晚?” 看她一副打听的样子,夜墨伸手在她脑门弹了一指,道:“小孩子不要多问。”说完绕过她们离去。 豆豆却在他们身后道:“你也就比我大两岁,还说我是小孩子。”似乎老大的不服气。 夜墨听了并未停步,只是微微一笑。 司颜并不理会豆豆,只是看着远去的夜墨发呆。 她来府邸已有些时日,但对夜墨有些摸不透,他似乎不喜欢众多的仆人服侍,里里外外的除了那个麦子,就是管家夜成了。 让人看上去他是那么简单,但又那么神秘。 豆豆见她看着夜墨的背影发呆,便道:“小姐是喜欢上了公子?” 司颜被她突然讲的脸色绯红,嗔道:“死丫头,胡说些什么。”扭头回房。 豆豆不由呵呵一笑,似乎成功窥探到了别人的心事,心里好不喜欢。 夜墨回到房中差了麦子在外候着,自己进屋后关上房门,慢慢地脱下衣服,胳膊上的毒虽然解了,可是伤口却很深,他用干净的布擦拭完,上了些金疮药,正在包扎时,夜成在外喊。 “少爷,洛将军来访。” 夜墨心想:他刚救走了信王,又来我处,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他慌忙将手中的棉纱缠了缠系好,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打开门见夜成与麦子都在,夜成见他脸色苍白,心中担心低低地的问:“我听麦子说你中毒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夜墨低声道:“成叔放心,有麦子在我死不了。” 麦子却怨道:“让你放一些药物在身,你就是不听,这次差点没了性命,以后若再出去办事,决不能单独行动。”言语中甚是关切。 夜墨安慰他们:“此次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有了。” 夜成心疼夜墨,还要说什么,夜墨连忙低声对他俩道:“洛琦这么快地来访,不知是为何事,我们要小心应付。”说罢穿过两人往前厅走去。 夜成收回了想说的话,低声嘱咐麦子:“以后跟在他身边看紧一些,不要太大意了。”便跟了上去。 麦子点了点头走在了后面。 夜墨来到了前厅,见洛琦在厅内等候,连忙施礼道:“小弟来晚,还请洛兄恕罪。” 洛琦也连忙还礼笑道:“岂敢,我来此也是奉了都督之命。” 夜墨忙问:“噢,都督有何吩咐,小弟定当竭力。” 洛琦道:“明日皇上要外出打猎,邀你一同前行,都督才差了我来。” 夜墨心想:这皇上不在宫中好好地研究五音,怎么又想起来打猎。 当下连忙道:“请洛兄回报皇上与都督,小弟一定前去。” 洛琦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他同夜墨走出前厅时,与来此的司颜走个对面。 夜墨连忙为他们俩介绍,两人互相见礼,洛琦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也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市井之内多些狂徒,却也不乏能人异士。 京城“醉仙居”是达官贵人常去的地方,楼上雅座临街视野开阔,是个谈天说地的绝佳位置。 此时李贺已有些醉意,说话间也肆意起来。 他对几个兄弟道:“我们同样为都督做事,可总是被显附呼来喝去的,兄弟我心中不舒服。” 他的话一出,吓的锦功连忙将他按下,悄声道:“李兄这是要作死吗。” 李贺还说道:“我说的对不对,你问问在坐的几位,他们受没受过显附的气?” 毛者也道:“李兄说的对,我们兄弟对都督绝对忠心,可是显护军总是在都督面前打压我们,就这我不服。” 于实并没有说话,他虽在显附手下做事,显附也经常对他大加指责,心中也有些失衡,但他却不动声色,此时见几位愤愤不平的样子,颇觉好笑,这事要是被都督知道了,怕是人头不保,哪里还有现在的威风。 当下劝解他们道:“都督心中自有主张,岂是我们这些粗人能揣摩的,不要再发牢骚了,明天狩猎做好防范才是正事。” “就是,明天皇上狩猎,都督相伴,这事不要大意了。”锦功连忙道。 他们这边讲话虽出无意,却有人听在心中有了计较。 此人一身儒雅装扮,看似是个书生,这样的装扮都烂大街了,再平常不过,只是长相却异常俊美,让人会不由地多看几眼,此人听完几位谈话,便匆忙走出了酒楼。 他步伐很快,竟然来到清音阁北门,似乎轻车熟路进了清音阁。 阁内密室,流苏正与一位绝美的妇人私谈,这夫人年纪不大却是满头银发,似乎与她的容颜有些反差。 “见过少主。”流苏连忙起身施礼。 少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繁琐礼节。 妇人见他神色匆忙便问道:“慕儿看你脸色匆匆,可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那被称作慕儿的少年,正是寒家灭门惨案的失踪者寒慕,他点了点头,内心似乎平静了下来。 “师傅,流苏阁主先坐下再说吧。”他让过两人落座才道:“我也是偶尔探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便把酒楼内所听到的讲于妇人,那妇人听完看着他问道:“难不成你要……” 她还未说完,寒慕就道:“是的婆婆,我要借此机会刺杀那老贼。” “不可,这样太危险。”流苏连忙阻止。 “我会小心的,以我现在的武功,就是失手也不会落入他们手中,有此机会,我不能不试。”寒慕坚定地道。 “难道少主忘了自己的身份?”流苏极力阻拦。 “就是忘不掉才决定此次行动。”寒慕坚持道。 “您是慕国的国君,您此次偷偷来大都已是陷云州与慕国为难境界,现在还要一意孤行,可曾想过后果?”流苏喝道。 她原先是寒府幕僚,一直在云州为寒府做事,十年前寒府大劫,寒慕逃到云州,利用父亲寒彻在云州豢养的势力,起兵反了朝廷。 十年来寒慕不断壮大,攻城掠地建立了慕国,与此同时,与他相为呼应的还有一支叛军,在龙城建立了离国,大有与之相争天下之势。 “流苏阁主训斥的对,此事暂缓,绝不可盲目行事。”那妇人也阻拦道。 “师傅。”寒慕道。 “慕儿,我此次下山,是为了寻找那个女娃儿。”妇人叹了口气伤感地道:“我一生负了两人,一个是我大师兄玉龙,他为了保护我孤身一人引开仇家,被迫无奈跳下了山崖,再一个就是这个女娃儿,她留下了冰蟾化解了我身上的毒素,我才能重见天日,所以我不能再让你出任何事。” “婆婆不要多想,等我报了灭门之仇,一定会为您找寻仇家,找到那个女孩。”寒慕安慰她道。 婆婆点了点头,有几分愧疚地道:“当初要是听了你的劝说,留她山上扶养,我也不至于如此揪心。” “所以,您要支持我。”寒慕道。 “休想,雪姑咱们走,留他想清楚再放他出去。”流苏气恼拉了雪姑出了密室,并将密室反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章 狩猎 狩猎,对经常在皇宫不出门的皇室之人来讲,是一件让人振奋的事情,也是宫廷护卫们的大事,就这样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拔了。 狩猎场里的猎物,早已被御风军赶到一个小小的圈子内,只待启皇射杀取乐。 这次来猎杀的人员中除了几个被邀请的大臣外,还有一位与启皇走的最近的五弟信王云绗。 他似乎对狩猎并不感兴趣,一人索然无味地跟在云智的后面不出声。 云智见了将他叫过道:“五弟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云绗连忙道:“皇兄尽管猎杀,小弟跟在你身后替你备箭就好。” 云智道:“哎,替我备箭的自有他们。”他指了一下封贤达等人,又对云绗道:“你我比试一番,看谁的箭法准如何?” 云绗心中有事,他被救回去后,便秘密打发了马龙再次返回那处山林,去寻找那个神秘的白纱之人时,却没了踪影,心中一直挂念,时常想起那白纱之人的眼神,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狩猎? 云智将夜墨叫过来道:“来来来,夜墨你替我们兄弟俩做裁判,看看谁的箭法比较准。”他直呼夜墨的名字,倒叫云绗多看了几眼。 虽然早就知道此人的名气,但很少见面,现在有封贤达把持朝政,这上朝也就成了摆设,在金殿上走个过场,便各回各家了。 更何况夜墨一直同封贤达等人来往,从不与其他朝臣接触,一直厌恶阉党的信王,哪里还有心思去和夜墨说话,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此时被启皇这么亲切地一叫,他不由地多看了那么几眼,就是这么几眼,倒让他感觉此人似曾相识一般,让他有些看的痴了。 云智见了不由笑道:“五弟这是第一次见夜墨吗,怎么样,我钦点的这个状元,可是有些魅惑?” 一旁的封贤达等人听了,都暗自发笑。 云绗被启皇这么一说,也是脸上不觉一红,一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竟然看的痴了,能不叫人猜忌吗? 连忙道:“皇兄说的是,状元爷的确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云智高兴地道:“这都是都督的功劳,要不是他的推荐,你我哪里能见到这么俊美的男子?” 云绗听了,心中一阵黯然,惋惜此人为何投到封贤达门下。 封贤达连忙笑呵呵地道:“这都是皇上英明。” 云智听了哈哈大笑,对云绗道:“来、来,五弟咱们去打猎去。”说罢提了弓箭催动马往前奔去。 云绗骑马跟在后面,他揣摩着身边的夜墨,虽然没有和他接触过,可心中便产生了一种想和他亲近的感觉。 封贤达低声嘱咐身边的洛琦道:“琦儿你看好皇上,他射哪只猎物,你就射那只,不要错过了。”说罢连忙催动坐骑跟了上去,不离皇上左右。 洛琦在众武将中的箭法是最好的,有“神箭手”之称,封贤达让他跟随皇上一起射杀猎物,是为了让皇上高兴,让这个笨蛋皇上以为是自己的箭法高超,射杀了猎物。 洛琦自然明白,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对他来说轻车熟路。 众人围着皇上正忙的不亦乐乎,云绗却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夜墨的身上。 他总是感觉夜墨的身上有一种吸引力,让自己无法抗拒,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集中不了精神去打猎。 夜墨似乎并没有注意他这边的动静,只是一味地看着启皇与封贤达等人围捕动物,看着封贤达为了讨皇上开心,用尽了心思,心中不由地感概万千。 “夜大人这是第一次来狩猎吗?”云绗手持弓箭并不去找动物射杀,而是催马来到夜墨的身边问。 “哦。”夜墨连忙回答:“是呀,臣还是第一次跟了皇上来狩猎。” “呵呵,夜大人看到这种局面是不是有些不适应?”云绗笑呵呵地道:“习惯就好了。” “啊,不是,我只是觉得都督用心良苦。”夜墨忙道:“这正是做臣子们应该效仿的榜样。” 云绗听了冷笑了一下,看着这场本应很开心的狩猎,变得似一场闹剧一般,眼神中有些伤感地道:“效仿的榜样,是啊,都督用心良苦啊。”他不在看夜墨,催动坐骑赶了上去。 夜墨在后面不由吁了一口气才打马跟上。 众人正在驱赶猎物时,一道人影闪动,速度极快地贴近了他们,直逼封贤达而来。 众人虽是在一起狩猎,但各自骑马相距较远,而封贤达一直不离启皇左右。 那人仗剑冲封贤达刺了过来,眼看是躲不过的,封贤达却是聪明的很,他大喊一声:“皇上小心刺客。”猛地扑向身边的云智,将本已吓呆了的云智从马上拽了下来。 他的这一举动,把众人唬的一怔,就连那个刺客也是惊呆,片刻已被众人包围。 封贤达看似很忠心地把云智扶起拉到自己的身后,对众人喊道:“快抓住他,休要惊吓了皇上。” 蒙面刺客暗骂一声:“好狡猾的老贼。”不敢恋战起身便跑,身法极快。 御风军纷纷搭弓射箭,却不及此人的速度。 洛琦见了心中有气,暗想:看你的身法快,还是我的箭快。 便拉了一个满弓,手中的箭对准那人的背影射了出去。 那人的身形顿了顿并未停下,转眼间便消失在树丛之中。 文焕对锦功与李贺等人道:“你们护送皇上与都督回宫,枫兄弟与洛兄弟随我去捉拿刺客。” 枫其与洛琦应了一声,两人带了一队人马向刺客逃跑的方向追去。 安顿好启皇与都督,夜墨疲惫地回到府上,还未落座,有人报枫其带着御风军冲进了食客自由出入的后院,正在往前院而来。 夜墨知道他是来搜查刺客的,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抓到,看来那刺客是脱身了,只是不明白枫其怎么搜查到这里来了? 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就让他们查吧,不要阻拦。” “贤弟回来了。”枫其带人径自走了进来,道:“皇上与都督可好。” “皇上与都督已经回宫并无大事,冯兄尽管放心。”夜墨施礼道。 “哦,那就好。”说着让御风军拿来一件血衣道:“这是在贤弟府外寻到的血衣,看来他是受了重伤,脱掉外衣混进了贤弟府上,但我寻遍了后院没见他的踪影,怀疑是不是逃到了府上的前院,所以才来叨扰。” “哪里哪里,枫兄是为了公务,我怎敢阻拦,你尽管搜查不要在意。” 夜墨看着血衣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那个刺客藏身之地是否安全。 两人在前厅坐着喝茶聊天,等候搜查的结果,良久有御风军来报,未发现刺客的踪影。 夜墨暗中长舒了一口气。 枫其沉思片刻对夜墨道:“打扰贤弟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还要去别处搜查。”说吧起身便走。 夜墨跟随后面相送,走到厅中横梁下,感觉有东西滴落肩上,便用手抚了一下不经意地看了看,顿时把他吓了一跳,却是鲜血,他连忙将手藏于袖下。 亏他定力异于常人,他知道那刺客就在大厅的横梁之上,确切地讲就在他头顶之上。 可能是因为受伤时间太长,控制不住流下的鲜血,才滴落下来,正巧落在了他的肩头,有幸今日穿了一件玄色衣袍,否则定被发现。 此时,枫其又转过身来对他道:“贤弟若是发现了那个刺客一定要小心应付,不要让他伤到了你。”言语间甚是关切。 夜墨立在原地不敢动弹,但心中很是感激他对自己讲的话,忙道:“谢谢枫兄的关心,若是发现了刺客一定通知你。” 枫其点了点头,这才带人离去。 枫其前脚走,横梁之上的人便掉了下来,墨雪连忙将他接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一章 爪牙 城外郊区,那条不知名的河,是夜墨经常来的地方,经过几天的大雨冲洗,河水浸着河床漫上岸来。岸上的青草浮在水面上,随波摆动,散发着水草特有的香味。 麦子在远处牵马而立,河堤旁夜墨与一少年并肩慢行。 那少年长身玉立,看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看着眼前的漫漫河水,心中思绪万千。 他被夜墨相救后,便安置在了一处暗室里,他不明白这个封贤达的门徒,为何会不遗余力地救护自己。 此处,是经夜墨引导通过一条暗道来此的。 夜墨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十年前与成叔逃亡时,那水也只不过没过膝盖,水下全是石子,踩在脚下又痛又痒。 “夜兄你在想什么。”少年问。 “哦,没事。”夜墨收回了眼神,停住脚步道:“我只是想起了以往的故人。” “是啊,总是难忘回忆时。” 少年感叹道。 “兄台顺河而下便会走出此山。”夜墨道。 “多谢夜兄。”少年拱手感谢。 “兄台不必客气,这些日忘了问兄台姓名,可否告知?”夜墨问道。 少年顿了顿,道:“本人姓慕名寒,慕名的慕,寒气的寒,陋名不忌难登大雅之堂。” “沐水而寒,其谐音更美。”夜墨听了点了点头道:“好名。” 他在寒启镇时并未见过寒慕,此时也不疑有他,更不会往慕国方面去想。 寒慕看他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不觉看的一呆,有时候感觉这个状元爷有些让人爱不释手。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世与身份,毕竟,夜墨是天启的朝臣,他能救一个朝廷追杀的人,但绝不会放过一个敌对国的国君。 “夜兄,告辞了,他日若有缘相见,必抱救命之恩。”寒慕打马顺河而下。 他心中烦急:这几日不回清音阁,怕是流苏与雪姑要急疯了,很是担心她们乱了方寸做错事。 他行至不远,林中便闪出一条人影。 “参见国君。”一袭黑衣,纱巾遮面,却是慕国暗卫。 “速去禀报阁主,我已无事了。”寒慕沉声道。 “唯。”暗卫应声起身,几个起落瞬间消失在丛林之中。 寒慕也紧了紧马缰,迅速离去… “少爷,此地倒是很僻静,比那黑松林要幽静的多。” 麦子看着河边的风景道:“这里的小河很美,赤脚进去捉鱼一定很有趣。” 夜墨看着这片水草丰盛的美景,心中不由的感概万千,一时忘了回府。 当年自己被追杀的时候,那情形是何等的痛苦狼狈,与成叔失散后,一度无家可归,幸遇到师傅“圣手”玉龙。 这十年跟随师傅玉龙千山万水去历练,一朝终成学业。 一次与离国对战救助伤员时,竟然偶遇到失散多年的成叔,相认后不免要抱头痛哭一番。 “麦子,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吗?”夜墨嗔怪地看着这个高大的少年。 麦子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你还记得呢,那时我不是和你不熟吗?” 夜墨哼了一声道:“不熟就要欺负人家吗,这是什么道理,亏得师傅不嫌,教了我们一身本领,还带着我们各地游历。” 麦子听了连忙道:“这还不是托了你的福,我才有今天的成就?” “十年啊,一天一时都未敢荒废啊!”夜墨叹道。 麦子也是连连点头。 两人聊着,不知不觉日归西山。 “少爷,时辰不早了,该回了。”麦子道。 夜墨点点头,此时隐约中远处传来打斗之声,论时间,寒慕早已出山,那么,这荒山野岭的什么人在此吵闹呢。 夜墨与麦子寻声而去。 见一名白发女子跌跌撞撞冲这边奔来,看情形似是受了重伤,身后有几人紧追不放。 “雪姑,你只要交出玉佩,我们便放过你。”持剑之人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贼还惦记着这些财宝,他现在已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为什么总是纠缠这个玉佩不放?”雪姑厌恶地道。 夜墨突然感觉雪姑的声音如此耳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咱那听到过。 “少废话,交出玉佩。”追杀之人喊道。 雪姑听了呵呵一笑道:“玉佩在我师兄身上,他被你们逼得跳了悬崖,那还有什么玉佩。” 那人嘿嘿一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吗,速度交出玉佩还能留你个全尸,若是不交,我等只有拿了你去见都督了。” “废话少说,我这次下山为的就是找寻你们,这些年来我被你们害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此次就算是死了也要替师兄报仇。”雪姑心下一横,举起手中的剑冲向了他们。 夜墨虽然离他们较远,但还是听到他们的谈话。 “少爷,她是师傅的师妹。”麦子也听到了。 夜墨点了点头对麦子道:“准备救人。” 他从怀中抽出一条白纱蒙在了脸上。 “麦子,我去缠住那几个杀手,你速去救那白发婆婆。”夜墨道。 麦子点了点头,掏出随身带的面巾蒙在脸上,身形极快地掠向了受了伤的雪姑。 夜墨拔出身佩长剑轻喝了一声道:“什么人胆敢在京城脚下撒野。”挺身便挡在了雪姑与凶徒之间。 “你是什么人,不管你的事快快走开。”其中一人恶狠狠地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看了看手中的剑嘿嘿一笑冲他们道:“应该是拔剑相助。”原来他也有俏皮的时候。 “找死,少和他说那些废话,杀了他。”其他人举着武器冲了上来。 夜墨将雪姑轻轻推向麦子,对他道:“好好保护她。” 麦子点了一下头,将雪姑扶住后退了几步。 夜墨长剑一挥,带着龙吟般的啸声,掠起了一片土石,将那些人抵挡在了外面,任凭他们怎么努力也无法近身。 “幻音功?”其中一人好像认得此功法,不由地喊了一声。 雪姑也似乎认出了夜墨的功法,忍不住喊了一声:“你是谁?”心头却掠过一丝喜色。 夜墨听了心中一惊,“幻音功”本应以琴弹奏的形式运用,因太过招摇,师傅玉龙将琴改为剑式,虽无音律,但将五音六律化为剑招运用,其音锋改为剑气,剑锋刚猛,以形化气,以气化音,此消彼长,绵绵不绝。 这剑气虽不及琴声柔韧,但其形足矣伤人于无形。 论说如此巧妙的改换,这世上无人能识破,却不想一出手这特有的功法还是无法隐瞒。 “小子,你怎么会此功法,长生诀也在你手中吧,快交出秘籍饶你不死。” 那几人的矛头一下对准了夜墨,似乎此时他们所要的东西,要比刚才什么狗屁玉佩重要的多。 “你们是谁,刚才要玉佩也这么蛮横,现在要秘籍也这么不讲理,难道这世间的东西都是你家的不成?”夜墨调侃他们道。 “小子,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其中一个长了八字胡的人抖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对夜墨道。 夜墨呵呵一笑,看了看他不答问道:“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这胡子留的不太好看,应该修修面才是。” 那人只觉眼前一花,一边嘴唇一凉,连忙摸了一下,竟然那半边唇上的胡子没有了。 再看夜墨轻轻地吹了一下手中的长剑笑呵呵地道:“怎么样,这下应该好看了许多。” 麦子见了不觉哈哈大笑起来,竟然忘了身处险境。 那人大怒,举刀就要冲上去,却被另一人拦住,似是这几人的老大。 “大哥,我们‘魔劫七煞’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你放手,让我结果了这个小崽子。”那人怒气冲冲地大叫一声。 “魔劫七煞”,夜墨与麦子听师傅玉龙讲过,他们兄弟七人在武林中口碑极差,但武功极高,为封贤达做事,此时见了果真一个个彪悍凶猛。 “老七这小子说的没错,玉佩才是正事,我们兄弟追了这些年终有眉目,若是再失手,都督绝不会饶过我们。”被称为大哥的张武道。 “大哥说的对,先找了那玉佩再来收拾这小子。”老二邵本道。 “有意思,你们打算到是很好,有没有问过我同意不同意呢。”夜墨故意激他们,他知道这七人的厉害,如不把他们引开,麦子与雪姑无法脱身。 “小子不要太猖狂了,老子这就会会你。” 老七顾方早已被他气炸了心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的劝解,哇呀呀地扑了上来。 夜墨一看心中窃喜,口中道:“老小子,你一个人上来那不是送死吗,有种的全都来,小爷不怕你们。” 一阵龙啸之声卷起了满地尘土与残叶,扑向奔过来的几个人,这几人没有防备,吃了一嘴的吐沙。 “这招黄沙卷肉馍怎么样。”夜墨皮道。 “可恶,今天我不把你这小崽子碎尸万段,就不是魔劫七煞。”顾方被他激的性起,吐掉满嘴的黄沙,一刀便劈了下去。 夜墨看他势大力沉,不敢硬碰,侧身躲了开来,借机格开攻击麦子与雪姑的几人,低声对麦子道:“我缠住他们,你带了前辈先走。” 麦子点了下头,飞身上马,夜墨将雪姑托了上去。 “不要放走他们。”张武喊了一声,跃身前来阻挡。 夜墨长剑一挥,击退了张武,道:“谁也别想跑,小爷还没有玩够呢。”随即冲麦子道:“还不快走。” 麦子道:“少爷保重。”打马便顺着大路狂奔下去。 张武气急败坏地道:“小子坏我大事,我怎能容你。” 挥动手中长剑冲夜墨刺来,其他几人也合身扑上。 夜墨见麦子与雪姑走脱,便放开了手脚,手捏剑诀,剑花一挽,人便迎了上去,他身态轻盈剑法独步,七煞一时竟拿他无可奈何。 他们在武林名头很响,此时却被这个无名小卒戏耍的着实狼狈。 张武等人知道玄音功的厉害,本想合七人之力怎么也能把他拿下,却不想反被戏弄。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们七人也是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连一人都打不过?”也不知什么人在暗处嘲笑七煞。 “什么人,敢在此嘲笑本大爷。”顾方大喊一声。 他放弃攻击夜墨,反而将大刀一挥,冲向了那发声的方向。 那暗处之人一声长笑,拔地而起穿越林梢,体态轻盈地落在了树枝的枝头,一袭白衣左肩上一簇白色羽毛随风摇曳,看上去甚是俊朗飘逸。 “我道是谁,原来是‘玉面郎君’三名斩。”顾方嘿嘿一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方行替都督办事吗,为何来了都城?” “呵呵,我不来都城,怎么能看到这一处好戏呢?”三名斩笑嘻嘻地反问道。 他心中也不由地对夜墨的剑法吃惊,虽说自己的剑法也很高明,但与之相比自愧不如。 暗想:这玄音功果真奥妙。 “斩兄,不来帮忙也就罢了,他若走脱,都督怪罪,你也脱不了干系。”还是张武老谋深算,一下子将他牵扯进来。 那三名斩却嘿嘿一笑并不动作,只是立于枝头观看他们厮打,似乎并不想参与进来。 夜墨与他们纠缠甚久,琢磨麦子两人已走的远了,他一人抵抗七人还可,若加上这个外来人,怕是抵挡不住,看此人的武功不在七煞之下,若是这样耗下去肯定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他借张武宝剑劈下之力飘身后撤。 “小爷不和你们玩了,告辞了。”他在空中扭转了身子,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礼貌。”三名斩冷冷地一笑,手中多了一支暗器,冲夜墨背影打去。 夜墨不了解这个玉面郎君,若是知道他是一个声名狼藉的淫邪之人,对他总会有些提防。 此时正在迅速腾身的夜墨只觉肩头一阵剧痛,知道着了暗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身形不减速度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七煞正要去追,那立于树梢的三名斩跃下冷冷地道:“不要去追了,他已中了我的毒镖,要想活命必须有我的独门解药。” “你这么将他毒死,那玄音功问谁要去?”顾方埋怨道。 “此毒非彼毒,只是不定时的会发作一下,要他生不如死而已,一时半会的也要不了他的性命。”三名斩阴险地一笑。 “好歹毒的人。”顾方看着三名斩暗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二章 寻找 夜色阑珊,信王云绗这几日总会徘徊在京城各个郊区,他想再次遇到那个白纱之人,那个救了他的命,自己却不知道长相的人。 他甚至有些期盼,那些暗杀他的人再来行刺,以此吸引白纱之人。 不过这几天任他怎么外出招摇,也没有人前来行刺,心中颇觉失望。 “马侍卫。” 他看着这夜色寂静,寥寥的星空,叫了一声身边的马龙。 “你可有心中挂念的人?” 马龙“啊”了一声,被他问的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不论你吃饭、睡觉、做事都在想着的人。” 云绗骑着马,看着漆黑的夜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王爷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吧。”马龙劝道,竟然回避了他的问题。 “她在哪里呢,是被人救走了还是有什么危险,为何没有她的消息呢?”云绗担心地道。 马龙知道王爷又在想那个救命恩人,心中不由暗想: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等样人,让王爷这般茶饭不思。 那日救回王爷,自己再回去寻找时,那人已不在了。 这些天王爷寻找此人都要疯掉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信王为一个人或一件事这样疯狂过,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做诱饵也在所不辞。 夜墨回到自己的府邸,这次他不敢走正门,而是悄然翻墙进入,速度极快地闪进书房。 打开了暗室的门走了进去,麦子与雪姑也在里面,看情形雪姑的伤势已得到救治,麦子正在收拾残留下来的药物。 “你这是怎么了。”他一把扶住差点倒下的夜墨,连忙问:“是谁伤了你。” 他速度极快地给他服下一粒天山雪莲丹,又道:“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无妨。”夜墨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雪姑问道:“她没事吧。” 麦子回答:“她没事,我看你有事。” 他探视了一下夜墨肩上的伤势,神情有些愕然地问:“‘红颜’,这是玉面郎君独有的毒药,你怎么会与他交手?” 夜墨对施毒解毒不在行,便问:“怎么了,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啊,只是当时胸口剧痛难当,片刻症状便消失了。” 麦子脸色凝重地道:“此毒无药可解,就是天山雪莲也只能暂时缓解它的发作,要想完全解除此毒,必须有玉面郎君的独门解药才可。” “有这么严重?”夜墨迟疑地道。 这时躺在病榻上的雪姑醒了过来,看情形已无大碍,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对夜墨道:“红颜,你也中了此毒,三名斩也在吗?”她似乎听到了刚才夜墨与麦子的谈话。 “婆婆您醒了。”夜墨高兴地道。 雪姑疲惫地点了点头,似乎伤的很重,她无力地对夜墨道:“你们的讲话我都听到了,‘红颜’是一种不定时发作的毒药,发作起来胸口疼痛难忍,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会比一次时间长,随着药物反噬,头发会变得苍白,容颜会变得憔悴。” “婆婆怎么会知道此毒的药性?”麦子惊疑地看着她的满头白发,心中随之明白了几分。 “我深受此毒危害十几年之久,让我的头发皆白,若不是故人赠我冰蟾,我又怎能坚持到现在?”雪姑痛苦地道。 冰蟾?夜墨心头跳了跳,暗想:难道她是… 他不由看向雪姑,暗想:她果真是茅草屋内救我的婆婆,难怪她的声音如此熟悉。 “你是谁,看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失传已久的‘幻音功’呢?”雪姑又问。 夜墨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回答,临别时师傅玉龙对他们讲过,不到生死关头,决不能透漏半点讯息。 此人是师傅的师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与师傅生离死别十几年,若能让他们相见,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刚要讲出实情。 “啊,是这样的,少爷是得到了一个人的馈赠,才有缘学到的。” 麦子精明,连忙接过。 夜墨被他一打岔清醒过来,暗自埋怨自己定力不够,就连麦子都不如了,果然是关己则乱啊。 当下也连忙道:“啊,是啊,是一个女孩赠送的。” 雪姑一听心中一紧,追问道:“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吗?” 夜墨求救似的看了一下麦子,麦子睁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双手一摊。 “啊,是啊、是啊。” 夜墨一面尴尬地应付,一面暗暗发狠:麦子你个坑货,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雪姑并不放松继续追问:“她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她,她死了。”麦子怕夜墨回答不上来,连忙抢先答道。 谁知这一句话冲出口,就有些后悔,但已讲出无法收回,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谎下去。 “恩,她死了。”随后看着身旁的夜墨,使劲地使眼色,让他为自己圆谎。 夜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过道:“是啊是啊,当时她被一群官兵追杀,是师傅救了她,她在临死时,将秘籍交给了师傅。” 说罢,偷偷地伸出手来使劲地掐在了麦子的胳膊上,把他疼得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声张,样子即搞笑又滑稽。 幸亏雪姑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只听她喃喃地道:“她死了?” “婆婆,人各有命,您就不要伤心了。” 夜墨扶她躺下,替她盖好东西,看她疲惫不堪,便冲麦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的门,夜墨就在麦子头上拍了一巴掌,气愤地道:“谁让你说我死了。” 麦子摸着脑袋委屈地道:“我看你要说出真相,才口无遮拦的。”突然他想起什么似得道:“我是你师兄,你敢这样打我。” “打你怎么了,谁让你说我死了。”夜墨有些不讲理地道:“下次还敢乱说,我照打不误。” “师傅要我看着你的。”麦子不服地道。 “师傅是要你协助我,不是要你看着我好不好。”两人拌着嘴经过走廊时正与司颜、豆豆走了个对面,唬的两人连忙闭了口。 “公子这是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司颜见他衣衫不洁,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哦,只是不小心游玩时,被树枝绊倒滚下了山坡,不碍事的,换身衣服就好了。”夜墨暗暗埋怨自己,只顾雪姑的安危,忘了自身的情形。 “公子,你肩头受伤了,要不要我来帮你上药包扎?”豆豆看他肩头殷红一片,担心的大叫起来。 司颜也连忙走了过去,吓的夜墨后撤了一下身子,麦子忙隔在了他们中间,对司颜与豆豆道:“不劳小姐操心,有我麦子在,这样的小伤算得了什么。”说着将夜墨让过自己跟了上去。 “奇怪,公子最近出去再回来时,总会显得有些疲惫,不知道他到底在外做些什么,听清音阁的几个姐妹说,公子只是偶尔去她们哪里一趟,玩个通宵而已,也不是常去的。”豆豆看着夜墨的背影嘟囔道。 司颜听着没有吭声,她似乎也在揣摩夜墨的行踪吧。 都督府食客三千,玉面郎君三名斩与魔劫七煞,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两子而已。 他们返回都督府已是张灯时分,封贤达正与手下吃酒聊天,厅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经人通报几人来到前厅施礼相见,封贤达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答话,冲洛琦道:“快给几位看座,一起喝个痛快。” 洛琦连忙答应,吩咐下人为他们加座。 “谢都督。”几人不敢不从连忙谢过坐到一边。 封贤达点了点头,看他们落座这才问:“那雪姑可是捉到了?” 张武连忙起身回道:“本是逃不了的,可是却被一蒙面的神秘人救走。” “哦——?”封贤达扫了他们一眼,心情略有不快。 “那小子竟然会幻音功,他虽用的是长剑,但剑法精妙招式奇特,以玄音化剑气,以剑气御音,看似无形却有形,招招要命,我们一时拿他不下。”顾方连忙道。 “幻音功?”封贤达半眯的眼睛瞬间圆睁道:“那长生诀可寻到?” 他想起十年前为了一卷“长生诀”秘籍,杀害了墨家满门也没找到这两卷秘籍。 这玄音功与长生诀本是一为上卷一为下卷,寻到了上卷,那下卷也就不远了? “那使幻音功的又是何等样人?”文焕忙问。 “此人蒙面,看情形年纪并不大。”四煞贺起道。 “凭你们七人竟然拿不住他?”一旁于实质问。 “这……”张武不敢说谎,拿眼一直瞧着三名斩。 “他已中了我的毒,此毒只有我能解,请都督放心,我定能将他捉回。”三名斩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封贤达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做事张弛有度,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做事态度。”说着让人替三名斩满上酒,同他喝了一杯。 顾方暗自撇嘴不服。 外面下人通报:“朱和求见。” 封贤达一听示意速让觐见。 只看厅外朱和风尘仆仆地赶了进来。 “叩见都督。”朱和跪倒在地。 “起来吧。”封贤达看着他问道:“去了这么长时间,你可是调查的清楚了?” “回都督的话,一切都清清楚楚,益州夜城夜姓居多,城中的确有个夜府,夜府也有个夜大财人,做玉石茶叶生意,在各地均有分号,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家有一独子从小做女儿生养,因长大不服爹娘管制,才离家出走。” 朱和一口气全部讲了出来,在座的除了七煞与三名斩外,均明白他说的是谁,当下会心地一笑。 封贤达听了也是哈哈大笑,似是开怀至极,连连让人满酒。 倒是洛琦听后心中烦闷,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三章 合作 清音阁密室,寒慕少不了要被流苏数落一顿,反正习以为常,也不放在心上,只是雪姑出去寻他一直未归,心中不免担忧。 “少主玩够了也该回去了。”流苏为他倒了一杯茶劝道。 “我这是玩吗,我这是在搜集有力情报。”寒慕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 流苏又奉上一杯。 “少主乃一国之君,不可任性妄为,云州方向还等您回去梳理朝政,若再这般不听话,莫怪臣绑了您押您回去。” 看似她在说笑,寒慕却知道,她定能做的出,想起在他年少无知时,就被她这样对待过,唉,这国君当的真是苦逼。 “好,好,恕我想想。”寒慕嘿嘿一笑道:“雪姑寻我未归,我出去打听一下。” 他趁流苏没注意,起身便奔出密室。 流苏无奈地摇了摇头,着了暗卫保护。 野外树林正值茂盛,凉风习习倒是让人颇觉惬意。 寒慕信马由缰地往前行,不觉中又回到与夜墨分手的地方,想起这位状元爷颇觉亲切。 他正在出神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声音急促,将这安静的夜色也踏的凌乱了。 隐约中一道黑影冲自己撞了过来,亏他反应快一个起跃飞起,伸手抓住了那道黑影一起降落下来,再看身下的马竟然被后来的东西撞翻,若不是他手脚快,怕是连人带马都要被撞出去。 他落下身形后,见手里抓住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一个长相美貌的女子,吓得他连忙松了了手。 那女子刚站稳脚步,便挥手去打寒慕,寒慕偏身躲过,女子不依不饶期身逼近,寒慕连忙躲避, “不要打了,再打就还手了。”他喊着。 那女子并不回话,只是一味地相逼。 寒慕忍无可忍抓住此女的两只手,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女子被抓住动弹不得,这才道:“黑天半夜的你骑马游荡,挡了本姑娘的去路,撞伤了我的马,还说我不讲理。” 寒慕一听火气上来了,心想这什么人啊,这么蛮横。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以为你是谁,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大半夜的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不在自己家里好好呆着,出来干嘛,是会情郎吗?”他大声喊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放手你给我放手。”女子见挣脱不了,脚下使劲踩在寒慕的脚上。 寒慕疼的哎呀一声放开了手,连忙去捂脚。 “活该。”女子嘟囔道。 “小姐,你慢点我们都追不上你了。” 后面赶上来两位姑娘在他们面前勒住了缰绳。 女子并不理会她们,去拉自己的马,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翻身上马对寒慕道:“好狗不挡道,挡道不是好狗,小青小红咱们走。”便策马扬鞭疾驰下去。 寒慕见了心中有气,却拿此女没有办法,暗暗嘟囔了一句“倒霉。”又想起刚才的情形,不觉又是好笑。 启皇召了夜墨进宫,为他弹奏了一首刚学的曲子,让夜墨不觉被他折服。 启皇果真在乐理上是个天才,短短几天便把自己在金殿上所叙述的牢记下来,并运用到琴技上。 自己当时学琴时,全为了“幻音功”,跟在师傅玉龙身边游历大江南北,拜访名师学艺,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将幻音的琴锋改为剑气。 “怎么样,我现在的琴技可是比原先进步了许多?”云智弹罢竟有些炫耀地对夜墨道。 那神情似是一个待夸奖的孩子,等着赞美的声音与掌声。 “万岁果真是天才。”夜墨并不是在故意做出赞美的样子给启皇看,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云智所奏之曲真的很出色。 云智高兴之余,便又即兴弹奏一曲。 琴声清脆,如清泉叮咚,信步行来,莲花朵朵,隐约间碧波涟漪,清冷入仙。 他本应该是一位治国安邦的国君,可是他却陶醉在自己的琴艺之中不能自拔。 一曲尽,云智笑道:“来来来,爱卿也抚上一曲,让朕欣赏欣赏。” 夜墨听了微微一笑道:“万岁,您现在的琴技已是登峰造极,我哪敢在您面前摆弄?” 云智道:“非也,俗话说,高人之上有高人,爱卿的琴艺我是佩服的,朕还要向爱卿讨教呢。” “既如此,臣就献丑了。”夜墨道。 便不在相让,盘坐案前弹奏起来。 房屋外,月氏看着君臣俩探讨琴艺音律,便对身边的封贤达道:“这新科状元懂得倒是颇多,也不知他的家世如何。”言下还有怀疑之意。 封贤达搀扶她道:“夫人不要担心,我已让人将他的家世查的一清二楚,并无大碍,只要此人对你我没有二心,哪怕他富可敌国,我都会让他为我们所用。” 月氏点了点头,又道:“听说,封沉这小妮子回来了?” 封贤达点头道:“是啊,在外这么长时间,学的不懂规矩了。” 月氏笑呵呵地道:“她和皇上与其儿一同在皇宫长大,不懂规矩岂不是老身的错?” 封贤达连忙赔罪道:“是老奴一时失言,还请夫人赎罪。” 月氏嗔怪道:“好了、好了,不要在我面前说好听得了,你只要将碍我眼的人铲除掉就行了。” 封贤达听了嘿嘿一笑,在她耳边悄声道:“夫人尽管放心,宫中哪个嫔妃不听你的话,我都会让她悄悄地消失掉。” 月氏听了不由一阵大笑,任由他搀扶回宫。 此时,一个小太监进去禀报:“万岁,信王求见。” 夜色中信王快步走进了殿内,远处封贤达看到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为何停下?”月氏问道。 “夫人,信王这段时间常出入宫中吗”封贤达问。 “皇上召他过来,也只是为了那些操琴之事,都督在担心什么?”月氏不介意地道。 “他这样频繁出入宫中,总是不妥,皇上与众多兄弟中,和他走的最近,彼此谈话也甚投机,而他总是和那些反对我们的人,走的十分亲近,就怕他在皇上面前多言,坏了我们的好事。”封贤达担心地道。 月氏听了也觉有道理,虽然她在宫中说一不二飞扬跋扈,把那些不听自己话,不和自己一心的嫔妃一一铲除,这外力自然来自于封贤达的权势,他们两人是互相依靠互相帮助的合作关系,若是哪一人失去了宠信,都会祸及到对方。 此时听封贤达这么一说,也不由地担心起来。 “夫人请放心,只要夫人做好我的后盾,此事我定会处理的妥当。”封贤达又笑呵呵地对她道。 月氏知道他的意思,娇嗔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前额道:“就知道你有办法,走,回宫去。” 两人相视一笑,互挽对方离去。 信王快步走进大厅,见夜墨也在里面,他见过启皇后,看了一眼夜墨。 “我只认为夜大人才貌过人,没想到你这操琴的本领如此出色。”云绗有些讽刺地道。 夜墨并不恼,轻轻一笑道:“王爷过奖,臣虽不好此道,但也晓通一二,不是万岁持意要我如此,臣哪敢在万岁面前搬弄。” 云智听了哈哈一笑道:“是啊,是朕非要他教的,夜墨的琴技胜朕数倍,若不刻苦学习,朕怎么能赶上他?” 说话间还不忘拨弄几下琴弦。 信王看着他们相护吹捧的面孔,突然心中一阵黯然。 “皇兄可是学到了一些?”他问。 “自然是学到了。”云智转身又去研究其他曲谱去了。 云绗看启皇聚精会神地琢磨曲谱,无暇顾及他们,便对夜墨道:“走吧,看情形皇兄要研究一夜。”云绗冲他使了个眼色。 “这,这怎么能行?”夜墨为难道。 “怎么不行。”云绗说着冲研究曲谱的云智道:“皇兄我们走了。” “哦,走吧、走吧。”云智也不理会他们,端着曲谱道。 “怎么样,没事吧。”云绗笑呵呵地道。 “那,那臣告辞了。”夜墨向云智施了一礼。 “啊,爱卿你去吧,改日在找你切磋。”云智“嗯嗯”了几声,也未抬头。 “他不会理你的,快走吧。”云绗一把拉住了夜墨的手就往外走,夜墨身不由己的跟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四章 试探 大都夜色,美不胜收,天子脚下繁华之都。 “今晚夜色好美?”云绗看着夜空道。 “寥寥几星,皓月当空,的确是个好天气。”夜墨也道。 “夜兄可是经常趁夜色游玩?”云绗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 “啊?”夜墨不知道他怎会有此一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云绗见了微微一笑道:“我不太怎么出门,尤其夜间更加少动,可是最近我却喜欢上了黑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夜墨听了不由一笑道:“王爷的心思,臣怎敢揣摩?” 云绗盯着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会,把个夜墨看的有些发毛,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是臣做错了什么事情不成?” “别动。”云绗突然将手挡住夜墨的口鼻道:“夜兄双目含水,双眉细长,怎么看也不像是男人应该有的五官。” 夜墨赶忙推开了他的手怒道:“王爷真会说笑,难道我不是男人嘛?” 云绗收回了目光,他并不回夜墨的话,径自自语道:“你为何要与他们为伍呢?” 夜墨不解问道:“王爷在说什么?” 突然一道寒光奔向云绗。 “小心。”夜墨反应极快,将他扯到一边,那道寒光背后竟是一个手持长刀的蒙面之人,他见一击不中,便又挥刀砍来。 夜墨抬脚踢开他劈下来的利刃,后面王府的侍卫与麦子便和那些人接上了手。 “少爷快保护王爷走啊。”麦子挡住那伙蒙面人对夜墨道。 夜墨点了点头,拉起信王便跑。 云绗似乎并不害怕刺客的追杀,反而更加注意夜墨的神情,这个拉着他逃命的姿势,与握着他手的温暖,是那么的熟悉。 就是他,没错,应该就是他。云绗暗暗地想。 “你是他吗?”他跟在夜墨的身后兀突突地问了一句。 夜墨见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哪里知道他在问什么,边拉他往前跑边回答:“什么,王爷想问什么。” “你是那夜黑松林救我的人吗?”云绗放大了声音。 夜墨突然停住了脚步,云绗以为他是被自己认出吓呆了,便高兴地道:“真的是你……” 他的话还未讲完,便看到对面又有几个蒙面人正逼近他们,手中的长刀在月色下散发出冷冷的光芒。 他不由暗想:这马龙也太认真了吧,我只要他找几个人扮一下行刺我的刺客,做做样子而已,没必要找了这么多人吧。 “喂,你们是什么人,天子脚下也敢闹事,一天天的蒙着个面,就以为自己是杀手了?”云绗站出来对那些蒙面人大呼小叫道:“趁本王还没有发火,赶快给我消失。” 那些蒙面人被他唬的一时没敢动弹,有为首之人喊了一声:“不要管他,兄弟们上。” 其余被他点醒,呼啦一下子冲了上来。 云绗见情形不对,想跑又来不及,双手一抱头蹲了下来。 耳边只听得几声兵器的碰撞声,就听夜墨在道:“快跑。”便被他扯着身不由己地跑了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夜墨边跑边问。 “我哪里知道啊。”云绗跟在他的身后道。 他此时这才感觉这伙人不是马龙他们装扮的,是真的行刺他的人。 “你不知道?”夜墨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狼狈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觉想笑,便又道:“在京城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刺你,不怕官府抓他们吗?” 云绗听了一阵苦笑,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当今天下都是封都督的,都督要谁死,谁能活到天明?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夜墨拉着他躲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云绗在黑暗中看着他,心想:我可以相信你吗,你是我可以相信的人吗?你和他们为伍,我怎么能相信你呢?他心中矛盾重重,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眼前之人。 夜墨在暗处躲了一阵,见那群蒙面人并没有跟来,暗忖:一定是被甩掉了。 便对云绗道:“没有人追来,咱们可以走了。” 突觉胸口一阵绞痛,那疼痛越来越剧烈,他忍不住伸手扶住了墙壁。 “你怎么了?”云绗连忙伸手去扶关心地问。 “我胸口好痛。”夜墨捂住胸口道。 他突然想起自己此前中了三名斩的‘红颜’,雪姑说过此毒不定时的发作,发作时胸口会疼痛难忍,看来是此毒发作的时候。 “好端端的怎么说痛就痛起来了。”云绗心慌意乱地道。 “没事,过一会就会好的。”夜墨强忍着疼痛安慰他。 “你这样疼下去也不是事啊,还是找个郎中看看才是。”云绗急道。 “我没事,过一会就好了,你快走吧,那些蒙面人找不到你不会罢休的。” 夜墨疼的说话有些费劲,他不知道,此毒竟如此歹毒,不知道雪姑这些年来是怎样熬过来的。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云绗扶住他道:“我们去找郎中。” “王爷,你没事吧。”马龙带领侍卫赶了过来,麦子也在其中,原来那些假刺客同他们虚张声势的打了一阵就都散了,这才寻了过来。 众人见云绗搀扶着新科状元,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你怎么了。”麦子抢着跑了过去。 “夜兄病发,快备车找郎中。”云绗大声喊道。 “王爷,王府既然有人来护驾,臣就此告辞?”夜墨拒绝了云绗的好意,在麦子的搀扶下上马离开了。 云绗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地道:“应该是他,应该是他。” 马龙在一旁也道:“真的是他吗?” 都督府,那为首的蒙面人跪在大厅之上请罪。 “属下办事不利,望都督降罪。”‘镇南四奇’为首的龙信低头道。 “你们何罪只有啊,他若是好杀,又怎会活到现在?”封贤达淡淡地道:“起来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事情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镇南四奇’谢过封贤达,站到一边。 “爹爹。”封沉走进大厅。 “沉儿,回来好几天,有空就去宫中见见夫人,她可是念叨你好久了。”封贤达一见到女儿,脸上立即现出了宠溺的笑容。 “哦,知道了爹。”封沉答应着。 那个圣贤夫人她有些不喜欢,总是和后宫嫔妃们过不去,她不明白在皇宫内本就形单影只、孤单寂寞,为何还要互相杀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五章 情侣 夜府门前,麦子搀扶夜墨下马。 夜墨在府前强忍疼痛对麦子道:“进府要装作无事之样,且不可让人看出破绽。” 麦子为难道:“那你可坚持的住?” 夜墨用袍袖拭干了额头上的汗水道:“有你的天山雪莲丹暂时还能撑得住。” 他整整了衣冠迈步走进府邸。 “少爷你可回来了,枫其将军在府上等你多时了。”墨成迎了上来对夜墨道。 夜墨也不答话点了点头,虽胸口还在疼痛,但还是步进了前厅,见枫其端坐厅中。 “小弟来晚了,让枫兄久等了。”他冲墨成道:“成叔还不重新上一壶好茶?” “不必客气,是我打搅了。”枫其道:“我只是想请夜兄出去喝一杯,可是此时夜已深,还是改天前来叨扰吧。”他立起身来告辞。 “枫兄似有心事。” 夜墨感觉胸口的疼痛在一点一点的消散,不知道是麦子研制的天山雪莲丹管了用,还是‘红颜’发作的时辰在慢慢散去,不管怎样那让人要死要活的疼痛的确在慢慢消失。 “唉,有机会改天在聊吧,我先告辞了。”枫其匆忙地往外走,不知他是怎么了,是因等夜墨时间太长,心中的心事被消减,还是因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想来约夜墨出去喝一杯。 “慢着,枫兄既然约我出去喝一杯,小弟绝对奉陪。”夜墨道。 “少爷。”麦子担心地喊了一声。 夜墨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无大碍。 “好,夜兄既然如此豁达,我又怎能再推辞,走,今夜不醉不归。”枫其也不在做作道:“咱们出去畅饮。” 夜墨点了下头。 麦子要跟上去,夜墨制止了他,对他小声道:“把天山雪莲丹给我。” 麦子连忙将怀中装有雪莲丹药的小瓶递给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少爷,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你在府上吧,有枫兄相伴,你还担心什么。”夜墨道。 麦子与墨成只好看着他与枫其出了府门。 “成叔快想想办法,少爷他身上的毒未清除,刚才还发作了。”麦子焦急地道。 “你说什么,少爷他……”成伯听了脸色都变了。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这般焦急?”司颜同豆豆走了进来。 “哦,没事,只是这么晚了枫将军拉了少爷又出去饮酒了,我怕会出什么事。”麦子脑袋转得快,连忙找话搪塞了过去。 “枫将军走了?”司颜道。 看她的神情不知道是叹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总之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轻松了许多。 亏得麦子与墨成心中惦记夜墨,否则她此时的神情被这两人看到,会是怎样的结果。 夜墨被枫其拉到一处僻静之处,此地是城内的西湖之畔,杨柳依依夜静阑珊,月光映着湖面,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两人找了一处坐了下来,枫其也不管夜墨,将已备好的酒从坐骑上解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夜墨并不阻拦,看他的情形似是有颇难的心事,否则,又怎会这般的失态? 枫其一连喝了几壶,人已有些微醉。 他看着夜墨道:“夜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能让我相信的人吗?” 夜墨自同他来到此地,就没有沾一滴酒,一直就这么看着,琢磨他因何伤心。 此时听他这么一讲,当下微微一笑道:“枫兄可是醉了。” 枫其嘿嘿一笑,看着手中的酒壶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道夜兄心中是怎么想的。”说着又仰头痛饮。 “酒,小饮怡情,饮多乱性,枫兄如此狂饮,怕是两者都不靠,倒是会醉烂如泥伤了身体。”夜墨道。 此时胸口的疼痛早已消散,‘红颜’发作已过,这让他稍加安稳了片刻。 “呵呵,既如此夜兄可是我能倾诉的人?”枫其醉眼迷离地又问。 “众将军中,可有枫兄相信和倾诉的人吗?”夜墨不答反问。 这个问题让枫其想了一会,摇了下头道:“除洛琦兄我已无倾诉之人,可是自寒夜死后,他便沉默寡言少有理会了。” 夜墨看着他道:“既然无人倾诉,为何不寻圣贤夫人?” 枫其听了此话似乎气性更大,举起酒壶猛灌了几口,掷于地上大声地道:“不要提她,不是她我又哪来的苦恼?” 夜墨听出了端倪,故意道:“夫人神仙一般的人物,又那么疼爱你,她怎会为难于你?” 枫其苦笑道:“每次想到她为了自己的地位荣耀,而去残害无辜的人,我就心便会痛。” 他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似乎那里面有火、有气,却无法释放出来。 “残害?”夜墨故作不解地问:“夫人如此一位可人儿,怎么会做哪些事情,枫兄你这是真的醉了。” 枫其被他一说,似乎也觉得自己失言,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地说:“夜兄难道不是我能倾诉的人吗?” 夜墨看着湖面上凌乱的月色道:“只要枫兄想说,小弟就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枫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还未讲话,一道人影掠过寒光四射,直奔两人而来。 “小心。” 枫其虽醉酒,但武功高深,他护住夜墨躲过了来人,见是一貌美女子,悲伤一下子涌上心头。 平时封月党得罪了颇多的人,像这样的场面已是见怪不怪了。 而此人他却怎么也无法下手还击,更知道是自己犯下的错误,到死也无法补偿了。 就像洛琦对寒夜的愧疚,他永远也不可能与此人在一起了。 “你还不死心吗?”枫其对她道。 “奸贼少废话,你杀我满门,此仇必报。”美貌女子腾身而起,剑光闪烁间人已扑了过来。 “我不想伤你,你为何总是逼我。”枫其百般避让并不还手。 女子招招致命,不离枫其的前胸要害。 “都督之命怎敢违抗,能救下你的性命,已是我的不忠,让你逃命已是我的不孝。”枫其躲着她的剑尖道。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那来的忠那来的的孝,你是非不辨忠奸不分,妄为世间之人,今日我不杀你,日后你定会做更多的孽,杀更多的人。” 女子不依不饶地攻击枫其,似乎不死不休。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枫其难过地道。 “我恨你,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解我心头之恨。”女子恨恨地道。 “是啊,是你叫我收手的,可是我没有听,是你让我带你远走高飞的,我还是没有听,现在已铸成大错,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枫其突然停住了身形,眼看这一剑就要刺穿心脏,可是他却不避不让。 “住手。” 夜墨一个箭步,一把抓住了女子刺过来的剑,虽是如此,这一剑还是刺中了枫其的心口,那血就在衣服上晕染开来。 女子傻了一般立在原地神情木纳,看样子她并非真心要杀他,只是心中的恨无法放下。 夜墨抓住剑身的手也在流血,在他们刚才的交谈中,他已听出了此女与枫其的关系。 暗想,原来是一对情侣,原来是奉了封贤达之命,残害了她满门,原来她也是来报仇的。 远处传来御风军的声音,正往这边赶来。 “还不走,你快走啊。”枫其被夜墨扶着冲那女子喊道。 那女子抓住剑的手松了开来,她有些不知所措。 转眼那些御风军近了。 “快走。”夜墨将刺入枫其胸口的长剑拔出,顾不上替枫其止血,一把将长剑塞到女子的手中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在女子的后背轻轻推了一把,虽是将她推远,但还是被御风军围住。 女子一时难以脱身,眼看人越来越多了。 “救她。”枫其捂住胸口艰难地对夜墨道:“救她。” 夜墨看了看他,脸色虽惨白却始终挂念此女,他冲枫其点了一下头,将他安置好,一闪身跃进了打斗的人群中。 他貌似在与那女子厮打,暗中却是轻推轻放,化解了女子身边的种种危机。 “你想留下来死在他面前吗?”夜墨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这样打下去,人会越来越多,你还能走得了吗,现在不走等待何时?” 他手上加上了力道,将女子往外推去,那女子似乎也明白过来,借力用力一个翻身,跃出了圈外,暗处却有一人冷笑了一声,迅速将手中的暗器掷向那女子,那女子闷哼了一声,手扶胳膊消失在夜色之中,暗处之人心中一阵窃喜,速度极快地跟了上去。 “还不给我追。” 夜墨对那些发呆的御风军喊了一声,却未发现那藏在暗中之人,若是知道那藏在暗处的人是谁,她绝不会放任女子一人而逃。 看着御风军消失夜色中,他这才来看枫其,见他并无大碍,忙为他止血,拿出适才问麦子要的天山雪莲丹让他服下,半响才见好转。 “谢谢夜兄。”枫其对夜墨道:“你放了她,为何还要那些人去追?”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如果不让他们去追,凭枫兄的武功,怎么会伤在一个小丫头手上,若都督问起来,你可有解释?”夜墨说道。 虽然自己也冒了很大的风险,但此险绝不能躲。 “夜兄果真是神一般的人物,你知晓了我的心事,可是要笑话我了?”枫其汗颜道。 “感情之事又有何错,我倒是佩服枫兄的胆识,敢在都督眼皮子底下救人性命。”夜墨故意调侃道。 “夜兄可是要告密?”枫其当了真,随即叹口气道:“想告就告吧,蓝心已是不原谅我了,活下去也没何意义。” “枫兄多虑了,今夜之事怕是我也脱不了干系。”夜墨呵呵一笑,道:“我有那么傻吗,倒是你,这都督三令五申的告诫几位,不可动情,不可心存隐私,我看呀这些都靠不住。” “枫兄还是在笑话我。”枫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是吗?我倒不觉得,我佩服还来不及呢。”夜墨趁机拉进他们之间的关系道:“我送你回府吧,以后有心事可以尽管来找我,小弟是你忠实的听众。” “你不好奇她是谁吗,为何要来刺杀我?”枫其捂着伤口道。 “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我干嘛要劳心费力的去问呢,回去吧,好好养伤。”夜墨安慰他道。 “你的手不打紧吧。”枫其问。 “无事,小伤而已。”夜墨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还真有些疼。 两人互相搀扶着,渐行渐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六章 皇宫 那女子趁夜色躲开了众巡铺的追击,体力似乎渐感不支。 “你还想往哪里逃?”夜色下闪现一白衣男子,他肩上的那簇羽毛在风中摇曳。 竟是三名斩… “你是谁?”女子捂着伤口问。 “我将成为你最重要的人。”三名斩邪魅地一笑。 “你说什么?”女子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她极力保持清醒。 “你中了我的‘摄魂香’,还能跑到哪里去?”三名斩笑呵呵地凑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女子意识有些模糊,连连往后退。 “那是可以让你意乱情迷的东西。”三名斩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女子虽不知道自己中了何毒,但知道自己再不想办法脱身,定会坚持不了多久。 “走开。” 她长剑挥动,逼开了三名斩,用尽全力跳进了旁边的院子内。 三名斩嘿嘿一笑道:“任你怎么逃,中了我的迷香,终究会落在我的手中。” 说罢正要跟进去,却听到院内有人走动。 “夜上三更酒正酣,独自斟酌泪已干。” 黑暗中见一人手持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此人却是洛琦。 “怎么会是他?”三名斩暗骂一声:“晦气。”闪身消失了。 洛琦看着夜空有些发呆,每当他独自面对清冷的夜空时,就会想起寒夜的笑容,那带有哀怨的笑容似是在责备他的无情。 他哪里能睡的下,这几年的折磨让他已经习惯一人伤心,一人独醉,一人观月。 他将心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只有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才敢拿出来抚慰。 “什么人?” 他突然喊了一声,说罢冲进了黑暗之中,紧接着又退了回来。 刚刚跳进来的女子正手持长剑一步一步将他逼退。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我的府上?” 洛琦虽武功高强,却不是鲁莽之人,他似乎看到了此女有些异样,边退边琢磨。 “你不要过来。” 女子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意识,长剑已无力握稳。 “姑娘,你还好吗?”洛琦伸手慢慢将剑尖移开问道。 女子似乎再也坚持不住,手中的长剑“嘡啷”一声掉落在地,人便扑在了洛琦怀中。 “姑娘,姑娘。” 洛琦连忙托住她,见她脸色绯红,人已瘫软。 “迷香?” 他连忙放她平躺地上,解开了她的衣服,以备她正常呼吸。 女子一把抱住她,口中却虚弱地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救你的命。” 他连续点了女子身上几处大穴,手按腹部为她驱毒,片刻只见那女子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洛琦也不多想,将她抱回屋中放置床上,暗自寻思,此女何人,怎么会中了三名斩的‘摄魂香’? 皇宫,建筑虽多,人虽多,却挡不住萧煞的味道,似乎除了那个整日,对着琴与曲谱忙活的皇帝没有感觉外,其余之人,人人自危。 封沉不太爱来皇宫,自从长大替封贤达做事后,就很少来这个地方。 她对月氏说不上亲切也说不上讨厌,反正不是太想见她,这次不是爹爹逼得紧,她来这干嘛? 她在经过启皇的琴房时,忍不住问跟随在身边的于实:“皇帝哥哥还是那么痴迷琴艺吗?” 于实连忙回道:“是呀,似乎比原先更迷恋了。” 封沉听了“哦?”了一声,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于实道:“最近啊,皇上钦点的那个状元爷,好像琴艺颇佳,被皇上看中了总是召来宫中切磋技艺。” “是吗,这个状元爷倒是个能人啊。”封沉想起爹爹对他也特别青睐。 于实也道:“谁说不是呢,他呀倒真是个才人,不但人才好,相貌也不差,关键是对都督死心塌地。” 封沉突然停下了脚步,问于实:“他果真对爹爹死心塌地吗?” 于实点了点头,道:“从前段时间做事上来看,他对都督的做法从不提异议,而且尽他所能地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可见他对都督唯命是从,他对财富从不吝啬供都督使用,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哦?”封沉不在接话,心中泛起了思量。 两人进的长寿宫,拜见了圣贤夫人月氏,月氏见了封沉好不喜欢,抓住了她的手问长问短,封沉也是一一回答。 月氏差了于实将枫其叫了过来,问封沉:“沉儿可是与其儿见过面了?” 封沉道:“是。” 月氏一手拉着封沉一手拉着枫其,笑盈盈地道:“沉儿觉得其儿怎么样。” 封沉道:“其哥哥英俊威武,又是御风军副统领,自然是个神骏的人物。” 她口中这样答着,但心中却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 月氏听了不由地点了点头,看着封沉道:“既然沉儿也觉得其儿是个人才,那我将你许配给他怎么样?” 她这话一出,不但把封沉吓了一跳,就连枫其也是吓的一时无语。 “怎么,难道你看不中其儿?”月氏看着封沉问。 “这,这。”封沉连忙道:“此事我怎敢做主,禀告了爹爹才敢回话。” “这事我做主了。”月氏道:“你们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娘,孩儿身为御风军副统领,怎能谈情说爱,这可是都督定下的规矩。”枫其连忙推诿道。 “你是我儿,谁敢说三道四?”月氏侧脸看他。 “前有洛琦之鉴,我怎敢步前辕之辙?”枫其又道。 “是啊夫人。”封沉点了点头也道:“其哥哥说的不错,等和爹爹商量了,做出个周全的打算在议此事也不迟啊。” 月氏听了寻思片刻似觉有理,便点了点头,道:“好吧,先不说这个了,我备了些酒菜,咱们边喝边聊。” “夫人,我临来之时,爹爹交代我,要我早去早回,说有要事交我办理,沉儿就此别过,改日再前来拜访。” 封沉不想在此多耽搁,怕这样下去,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嗯。”月氏应允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其儿去送送沉儿。” 枫其求之不得,这个地方他也不想多呆,连忙答应同封沉出了长寿宫,封沉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身后的长寿宫,心中一阵郁闷。 “怎么,你也这般摸样?”枫其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地问。 “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封沉也笑他道:“她可是你娘亲,干嘛见她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枫其连忙问:“我有吗?” 封沉看着他笑了一下道:“我们可是说好了,当一辈子的兄妹,夫人怎么突然将我们扯到了一起?” 枫其也有些纳闷,不明白月氏为何突然有此想法。难道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心事,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咱们快走吧,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封沉有些厌恶地道。 枫其点了点头,虽长在宫中,却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七章 玉佩 夜府,雪姑的伤势似乎已无大碍,麦子的医术确实了得,果真得了‘圣手’玉龙的真传。 雪姑虽不知夜墨是个什么样的人,冒了天大的险救下了自己,心中甚是感激,看自己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因心中挂念寒慕不便多留,便向夜墨告辞。 夜墨深知此地风险,也不敢久留于她。 临行时,雪姑从怀中掏出了冰蟾对夜墨道:“临别无什可送,这冰蟾却是一副控制毒素发作的好物件,你收下吧也好免除你身上‘红颜’发作。” 夜墨推开白玉盒,他知道雪姑身上的毒也未解除,此冰蟾万不可收。 此刻,她心中很是矛盾,明知师傅没死却无法告知她实情,希望她日后知晓不会生气。 “您还是收着吧,我这里有麦子研制的天山雪莲丹丸,也能控制‘红颜’的毒素,日后若有机会相遇,说不定我已经得到了解药,去除婆婆身上多年的痛楚。”夜墨真诚地道。 “希望如此,我就此别过了。”雪姑也不在坚持,收回冰蟾翻身上马而去。 送走雪姑,夜墨心中一阵惆怅,返回书房无事,麦子见她难过,以为心挂雪姑,便安慰几句也就退出了书房。 司颜与豆豆远远地看着麦子的背影。 豆豆自语道:“公子的书房如此隐秘,不细看还真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别有洞天?” 豆豆的话似乎提醒了司颜,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书房的小门暗忖。 “成叔,你这是在忙活什么?”豆豆见夜成走了过来,便大老远的和他打招呼。 “哦,是颜姑娘和豆豆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夜成手里捧着一盆花,此花似乎很是特别,小小的花枝就开出了好几枝花朵,花形如碗状层层叠叠往里扣着,花瓣如缎,叶绿如油,走至跟前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 “这是什么花,怎么这般特别?”司颜不由问道。 “茶花状元红,是少爷派人特地从益州老家带来,送给文将军的。”夜成解释道。 “哦?”司颜听了神色顿了一顿对墨成道:“成叔我与豆豆出去买些针线,可能要耽搁一阵子。” 夜成恭敬地道:“颜姑娘是这家的主人,想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司颜连忙道:“成叔言重了,成叔是夜府老管家,我只是你家公子赎回来的歌姬,怎敢以主人自居。” 夜成道:“少爷吩咐过,只要颜姑娘乐意,怎么都行。” 司颜听了内心一阵感激,对夜成施了一礼道:“谢谢成叔。”便带了豆豆快步离去。 夜成端起那盆“状元红”看了一下书房,笑盈盈地往亭台水榭那边走去。 司颜与豆豆在街上闲逛,胭脂水粉针头线脑买了不少,豆豆好久没来街上,此时看到什么都新鲜。 而司颜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豆豆不觉感概她的天真烂漫,不管走到哪里都这样乐观,整一个没心没肺。 “小姐,你看这个发簪好不好看?”豆豆将拿在手中的一支梅花发簪,举了起来让司颜看。 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慌得行人连忙躲闪,豆豆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来势,惊得司颜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豆豆扯离了原地,那几匹快马瞬间在她们身边掠过。 豆豆虽惊魂仆定,但对刚才司颜那迅捷的身手,似乎有些惊疑。 她与司颜有几年的姐妹,自她打小被卖进清音阁,便一直跟着司颜,从没见过司颜有这样的身法,她见司颜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兀自发呆。 “小姐,你没事吧。”她问。 “哦,我还要问你,你没事吧。”司颜回过神来询问她。 “没事,没事,小姐那些骑马的人,为首的不是那个恶人显附吗?”豆豆道。 司颜点了点头,她怎能不认识,是他抄了自己的家,杀害了全家几十条人命,是他将自己卖入清音阁,让她在一夜之间痛失亲人,变成了一个歌姬,又是他威逼利用自己,做一些让良心谴责的事情。 她攥了一下手中多出的东西,这是要命的事情,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为了亲人她不得不做。 “豆豆,咱们回府吧。”司颜神情黯淡地道。 “怎么了小姐,我还没玩够呢。”豆豆还想再逛逛,当看到司颜落落寡欢的面容时,连忙道:“好吧好吧,这就回去。”不敢在磨蹭只好跟了司颜回府。 府上安静如常,只有后院的食客们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他们对这个状元府似乎很是钟情,每晚可以在这里聊天喝酒,切磋武功技艺。 若以前,封贤达早抄了此府,断不让不在他控制下的人为所欲为。 问题就在这里,夜墨是在他的控制范围内的,不论金钱与权力,夜墨都没有与他抗衡,而是毫无条件地支持他。 司颜回来后,吩咐豆豆休息,自己则坐在房间内将手中的纸条拿了出来。 她打开纸条的手有些颤抖,上面写着:你兄弟之命无忧。 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虽心中难过,但终究不在像原先那样担心。 记得在救豆豆时,许显純将纸条塞到自己手里的一瞬间,她的心一下变得冰凉,她不敢用自己的疏忽来赌弟弟的命,他是司家唯一的血脉了。 她将纸条放在了烛火上,看着它慢慢地燃烧,那跳跃的火光,如同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动着。 此时窗户微动,糊在窗上的糙纸似乎被一股巨大的风吹动一般鼓了起来。 她惊奇而小心地推开了窗子,看到夜墨在水榭亭台处正在舞剑。 这倒是奇了,他平时只是弹琴,今晚因何舞剑,从刚才的剑气来看,他的内功似乎极其深厚。 只见月色下,夜墨衣袂飘飘临风而立,剑身舞动随风而起,似有龙吟之声,又似有凤鸣之意,剑似霜寒所到之处寒气逼人。 身法翩若惊鸿,如行云流水,看似这快如闪电气贯长虹之势,却丝毫无损他翩翩风姿。 这似梦如幻的身姿,让人不觉沉迷,果真是“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剑气之处万物均被所引,就是司颜在几丈外的高楼之上也隐隐的感觉到这种牵制。 周围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夜墨的剑气笼罩之中,如一层保护罩一般,外人莫侵。 “少爷。”暗处传来麦子的声音:“夜深了,该休息了。” 夜墨收了剑式,哪隐隐被控的气罩瞬间消失,他无意向司颜这边看了一眼,随麦子消失在走廊尽头。 司颜心中一阵惊慌,连忙躲到了帘子后面。 “师妹,你动了功法,可知后果?”麦子进屋对夜墨道。 “师兄,师傅与雪姑经历离别互不知生死,此次我们不认她是不是错了?”夜墨问道。 而他心中所想的,还有那茅屋内的少年,不知他此时在哪里,是否安好。 他若是知晓自己所救的少年,便是茅草屋内之人,还会那么痛快地放他出府吗? “师傅若知晓,会理解的。”麦子安慰她。 “自与师傅夜城分手,也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夜墨担心道。 “咱们临来时,师傅不是说过要寻找那半枚玉佩吗,说不定师傅正在大江南北游历呢,你就不要担心了。”麦子又道。 夜墨经他一说,心中的愁云散了一些。 记得自己在大街上,捡到这半枚玉佩时,便被它特有的图案所吸引,后来在送葬的队伍中,麦子的骚扰让玉龙出手救了他们。 原来那个连续吃掉他三个包子,拿走自己玉坠,又救了自己两次的老叫花子,竟然就是“圣手”玉龙。 师傅玉龙告知他捡拾的半块玉佩的秘密,这玉佩是鸳鸯佩,还有另一半,是师傅玉龙与他师妹雪姑,在封贤达府上偷来的。 他们在逃跑途中被魔劫七煞追杀,为了保护师妹雪姑,玉龙决定孤身一人引开七煞,让雪姑逃命,在分手时将自己的那半块玉佩交给了雪姑,让其好好保管。 玉佩原是封贤达捣毁一秘密组织“符门”遗留下来的物品,据说此玉佩的图案里,藏有一座宝藏,可是封贤达花了巨大的人力与精力,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宝藏。 这玉佩上的图案其实并不繁琐,两块玉佩合起来是一簇火焰,是当时“符门”的图腾。 此时只见到半块玉佩,足以让玉龙欣慰了,这就证明师妹雪姑还在世间。 虽有了半枚玉佩,但他却坚定了寻找宝藏的信念,他一边带着夜墨与麦子,寻找失散的雪姑,一边游历了大江南北,为夜墨拜师学艺研究琴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经过多年的揣度,终将“幻音功”改为剑式。 原来这“幻音功”并非非操琴不可学,它只是一种功法,学会此功法,可将此功法融会贯通到任意武学中,可谓是大同。 这一发现竟让玉龙顿悟,原来世间万物可皆为我所用。 三人游历到益州夜城时,夜墨发现玉佩中的图案,竟然与此地一所宅院的门符十分相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八章 村庄 说是“城”,其实是个村庄而已,这座村庄不太大住户也不多,全部姓夜,他们衣食无忧,过着早耕晚寝的日子。 此地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一般也没人来。 当玉龙三人去后,他们都颇感惊讶,村中有为首之人,夜峰,当看到玉龙递给他刻着火焰的半枚玉佩时,神情萧然起敬,将他们让进了带有门符的大院。 院子很大比想象的要大出几倍,夜峰将他们让进院子,速度极快地几个起落来到了大厅前,玉龙三人正在疑惑中,呼啦啦地院内四周布满了人。 早在这之前,玉龙告诉过他们,关于符门的一些事情,虽然已了然于胸,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慌乱。 玉龙连忙低声嘱咐两人:“不要妄动。” 他们三人站在院子中间没有动作,那些人也只是将他们围住,似乎也没有想动手的意思。 夜峰立于大厅门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本门的命符?” 玉龙似乎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问,很镇定地回道:“自门派被洗已是几年有余,我与少主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你们怎敢这样无礼?” 他这话一出,不但让夜峰一愣,就连周围的人们也是一怔。 “少主?哪来的少主,这么多年都未寻到少主,夜执事不要听他们的狡辩。”另一年轻人喊道。 此时大厅里走出了一人,看似上了些年纪,几缕长须在胸前飘动。 他喊道:“夜峰、夜来住手。” 刚才吼他们的年轻人见了连忙施礼道:“夜来见过夜长老。”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夜峰连忙过来相扶。 老人来到厅前看了一下玉龙三人,沉声问道:“哪位是少主?” 玉龙一指身边的墨雪道:“她就是。” “噢?”夜长老看了一下墨雪,见她一身男子装扮,眉头不由皱在了一起,语气上忍不住带了几分气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用一少年冒充我家少主,纵使他俊美非凡,终究也是男儿之身。” 玉龙一听不由笑道:“看来我易容果真高超,可以瞒天过海,夜长老,她乃女儿身可莫要搞错了。” 众人一听均是一愣,夜长老端量墨雪片刻,眼神已没了先前的凌厉,他对夜峰低语了一会。 便见夜峰点了点头,对墨雪道:“既如此,请少主随这两名女弟子前去左厢房。”他指了指身边的两名女子,示意她们带墨雪过去。 这显然是要验明正身,墨雪看了看玉龙,在这之前师傅曾告诉过她,符门少主是女子之事。 此时玉龙向墨雪点了点头,示意不要怕。 墨雪只好硬着头皮,跟随那两个女弟子走进了左厢房,片刻便走了出来。 她们回到大厅,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结果。 其中一位女弟子向夜长老汇报道:“她是女儿身,肩头上有火焰图腾,与玉佩上的图腾相仿。” 一句话,院内沸腾。 夜长老更是激动万分,冲着墨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少主,终于等到你了。”说罢竟是老泪纵横。 其余的符门门徒也是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吓的墨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玉龙微微一笑,知道事情已经搞定,这是他最担心的一环,只要这一环过去,其他的都好说,显然他们并没有见过符门少主本人,对于少主的年纪也是不太了解,只知道少主是位女子,而肩头上有一簇“火焰图腾”,那是符门的命符,入“符门”者必纹此符。 夜长老将他们让进了大厅,寒暄过后想起偌大的符门被灭,不由心中感慨,此时见到少主,心痛才稍稍好些。 可是这么多年来,少主一直杳无音讯,出去打听少主下落的也没有半点消息,今日突然来此地,倒把他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封贤达的内线前来探路。 此地原是符门为了后续,历代门主做的一个后盾,怕的就是哪天遭到灭门后,还有东山再起的能力。 夜长老对墨雪道:“这是半枚玉佩,另一半不知可有?” 墨雪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便道:“父亲在临死时只给了我这半枚玉佩,另一半被魏贼掠走,后来听说前几年被别人盗走,就此无踪,我为了寻那半枚玉佩走寻了这些年头,也没有得到半点下落,父亲也从未告诉我,门下还有这后续的组织,今日行至此本是寻访玉佩的下落,偶然看到门符与我门的图腾相似,才壮了胆子进来询问。” 夜长老点了点头,看了一下玉龙与麦子,迟疑地问道:“这两位是……” 墨雪连忙介绍:“师傅‘圣手’玉龙与师兄麦子,我的命便是师傅所救。” 夜长老一听,连忙对着玉龙深施一礼道:“原来是江湖传闻的医药圣手玉老先生,多谢救了我家少主。” 玉龙一笑扶住他道:“我与墨儿有缘,才出手相救。” 夜长老一怔道:“墨儿,少主改了名字?” 玉龙解释道:“是为了躲避阉党追杀,才乔装打扮不敢直呼姓名。” 夜长老点了点头,叹气道:“这些年苦了少主了。” 墨雪接道:“能寻到你们,便不辛苦。” 夜长老又点了点头,寻思片刻道:“此地为夜城,城中之人原先并不全姓夜,后来为了统一改为夜姓,倒不如少主也改名换姓叫夜墨如何?” “此议甚好。”玉龙赞道:“日后若有人问起身世,便有了出处。” “多谢夜长老。”墨雪连忙叩谢。 “少主请起,万不可行此大礼。”夜长老起身避让将墨雪搀起,道:“从此你便叫夜墨,益州夜城人氏。” 自此,墨雪改名换姓,有了新的身份——夜墨。 夜墨道:“夜长老,父亲对我说玉佩分两枚,每半枚玉佩能开启一个宝藏,若两枚玉佩相合,便能开启一座更大的宝库,此话可真?” 夜长老听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真,历代门主都会在这里开凿和扩开宝藏,并选出品性家世好的人守在这里,刚才那些人就是护宝一族,他们世世代代守在这里,不曾逾越半步,直到有人持玉佩来开启宝藏。” 玉龙三人听了心中不由敬佩,没想到这符门虽是江湖中的帮派,规章制度却是如此的严谨。 夜墨道:“我想开启宝藏,做复仇计划之资,这计划还需要夜长老等人协助才能完成,不知道夜长老可否同意。” 夜长老看着她真诚而期盼的眼神,竟然不假思索地道:“我们终生为符门服务,只要少主需要我们,我们绝对服从。” 夜墨对他们的这种不问原因不问出处的服从态度感到惊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玉龙,玉龙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一个组织的制度,下属绝对服从上司,哪怕上司的决策是错误的,也不能有半点的异议。 夜墨这才点了点头,对夜长老道:“既然如此,那就全依赖夜长老了。” “少主客气了,这是我们下属应该做的。”夜长老对他们道:“今日时间已晚,明日一早我便带了少主,去开启宝藏。”说罢将那半枚玉佩交还给了夜墨,吩咐下人侍候夜墨三人就寝。 入夜,夜墨烦事锁心无心睡眠,辗转间忽闻一股淡淡的香气,紧接着便听外面一阵嘈杂,是麦子在喊自己的名字。 是师傅与麦子。夜墨在想。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连忙起身冲了出去,见师傅与麦子正与一伙人打斗,为首之人竟然是白天领他们进来的夜峰。 “发生了什么事夜执事。”夜墨喊了一声。 “小心。”玉龙喊道。 夜峰持刀一个鱼跃,来到夜墨面前,举刀便砍,夜墨想躲开他这一式的攻击,确不知怎的,浑身没了力气,方才想起那淡淡的香气竟是毒药。 眼看那刀已到了自己的头顶,却突然转了刀锋架在了她的肩上,对玉龙道:“住手,否则我杀了少主。” “夜执事你这是做甚?”夜墨不解的问。 “少主,你来错了,你干嘛要来这里,来打搅我们平静的生活?”夜峰不解地道。 “你这何意?”夜墨又问。 “让他们住手,否则我杀了你。”夜峰不再多说,对她喊道。 “你不会杀我,若是想杀我刚才就已经动手了。”夜墨镇定地道:“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夜峰突然气愤地道:“你能帮我什么,你的帮助就是要葬送掉我们世代经营的城镇与安定的生活。” 夜墨听了良久没有说话,的确,自己的到来是为了更好地去复仇,要复仇就会有死伤,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他们怎会放弃现在去搏那些虚无的东西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十九章 宝藏 大院内不安的因素太多,而玉龙与麦子显然也是中了迷药被迫停了手。 夜峰下令邀了他们的武器,对他们道:“你们走吧,我并不想伤害你们。” 他放下了架在夜墨肩上的武器,神情有些黯然。 “不能放。”夜来喊道:“来人,将他们绑了扔入后山蛇窟。” “阿来,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只要他们放弃开启宝藏,就放他们走吗?”夜峰惊疑问道。 “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复仇,而毁了我们历代经营的家园,符门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再重提又有何用?”夜来突然对院中众人喊道:“我们不如开启宝藏分了,出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这么一喊,院内门徒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夜来,你要干什么,要反教逆门吗?”夜峰怒道。 “那又怎样,我受够了这里的清贫寡淡,一天天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此时他们送来开启宝藏的钥匙,我们为何不拿,为何不用,这是我们应得的。”夜来道。 “胡闹,我决不允许。”夜峰反对他的做法。 他虽不想打破现有的安逸局面,但更不想忤逆“符门”的门规,更何况面对的是少门主。 “现在不是你说了算的。”夜来沉声对他道。 “你要干什么?”夜峰从未见他这般可怕过,似乎在月色的衬托下面部显得有些狰狞。 “你被他蒙骗还不自知,真是愚蠢。”麦子撇了撇嘴,一副鄙视模样。 “他说对了。” 夜来突然一声狞笑抬剑刺向夜峰,夜峰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兄弟竟要杀他,未有任何防范之心,眼看这一剑便要刺中胸膛。 “小心。” 夜墨抬脚踢向夜来拿剑的手腕,与此同时反身已将夜来松手掉落的长剑握在手中,架在了他的项间。这身法让人看的不仅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妙极,师妹。”麦子忍不住拍手赞道。同玉龙神态无恙地走了过来。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中了迷药了吗?”夜来惊愕。 “你那点迷药在药医圣手面前算个屁。”此时夜长老从大厅后面走了出来。 “夜长老,你也…”夜来更是惊疑。 “我是中了毒,但圣手先生为我解了,你这畜牲还不知悔过。”夜长老怒喝道。 此时夜峰这才在惊恐中醒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夜墨与夜长老道:“弟子迷了心窍,听从了奸人谗言,差点酿下大祸,弟子现在就自行了断。”说吧将手中刀横于项间便要自刎。 “不可。”夜墨一把握住他的手低声劝慰道:“知错便改善莫大焉,夜执事请起。” 夜峰不由感激涕零。 “少主这样说,我更无地自容了。”夜峰难过地道。 玉龙拍了拍他的肩头安稳他道:“不怪你,夜执事也是为了全村人着想才这样做,我们理解。” 突然听到麦子喊了声:“你往哪走。” 原来夜来趁众人不注意,便要偷偷溜出大院。 “不知悔改的孽畜。”夜长老一跃而起到了他的跟前,寒光一闪人头落地。 “夜长老为何不放他一条生路?”夜墨不解地问。 “此人已生反心,留他不得,若是他逃出此地,定是后患无穷。”夜长老叹了口气道:“符门规矩破不得。” 玉龙点了点头,心想:符门规矩果真桎酷。 “今夜被这畜牲忙活的也累了都睡吧,明日开启宝藏,夜执事你我都撤了,让少主休息吧。”夜长老道。 夜峰点了点头对夜墨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道:“少主不杀之恩,夜峰今生无以为报,日后定会舍生忘死保护少主。” 夜墨也点了点头安慰他道:“夜执事好好的休息吧,不必将此事挂怀。” 看着他们退出了大院,玉龙不由感叹:“符门果然门规森严,怪不得他们被封贤达视为大敌,定要灭门,看来是事出有因啊。” 麦子不解地道:“为什么他们这般残忍,轻易就断了人家的性命。” 夜墨也点了点头,似有同感。 玉龙叹了口气道:“若没有这般残忍,又怎么能守住这偌大的宝藏?” 村庄的后山,山不是太高,山体已被掏空,宝藏就在这座山腹中,世代守候的符门门人,并没有开启宝藏的钥匙。 夜墨将那半枚玉佩放在洞门的半月形状的钥匙孔中时,里面似乎发生了变化,玉佩镂空之处与孔中机关相吻合,慢慢地沉了下去,直到看不到踪影,众人能隐约听到洞壁中有机关“轰鸣”的声音,能明显地感觉到脚下岩石在微微震动,岩石碎屑纷纷从洞顶与两边岩壁上掉落,那看似厚重的石门竟然缓缓地被启动了… 瞬间,那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相信里面究竟藏了多少宝贝,映的整个山洞金碧辉煌。 “这就是半壁宝藏吗?”麦子的眼睛睁的圆圆的,他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宝物,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 进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的确,这里的宝物让他们见所未见,宝物之多,种类之繁,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符门历代门主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将门下经营的部分财产放在这里囤积,除了金银财宝,还有贵重的药物、秘笈与更为耀眼的奇珍异宝,日久天长积少成多,就有了今天的局面。”夜长老感慨地道。 玉龙心中不由的敬佩万分,这种经营模式,对门下的发展与扩充有很大的帮助,怪不得封贤达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哇,师傅,这里有好多的奇药。”麦子在洞中一角喊玉龙和夜墨。 果真,这里堆放了巨多的奇门异药,植物的有旱莲草、藏红花、野生天麻、人参、灵芝等,其中雪莲丹丸尤其之多。动物的有虎骨、熊胆、蛇毒、鹿茸等,矿物药有朱砂、赭石、滑石、芒硝等,此一隅如同药石百宝库一般应有尽有。 可见他们把这些药物看的比那些宝物更为重要,对自己的后世子孙也是更为爱护,才囤积这些贵重奇物。 “这里还有世上失传的武功秘籍呢。”夜长老神色凝重地拿起一本书,对他们道:“你们看这是‘飞云剑法’,据说是一个得道仙人,名唤倾城仙子创立的,相传已失传千年,原本认为只是个传说而已,不想竟在这里亲眼目睹,我也算是没有白活这一世啊。” 语气甚是感慨,看来这世上之事,没有办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如果每半枚玉佩开启一座宝藏,而两枚玉佩合在一起,岂不是能开启一座更大的宝藏?”麦子惊奇地道:“那就是说,这里藏有三座宝藏对不对?” “是的。”夜峰加以肯定地对他道:“这是历代先祖留下来的机关,没有玉佩之匙,就是刀砍斧劈火药炸,均不能打开宝藏之门。” “哦,是这样啊。”麦子明白似的点着头。 “这些已足够我们创造一个梦幻的国度了。”玉龙兴奋地道。 夜墨也欣慰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结果,这里的财宝多的可以买下整个江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二十章 相遇 洛府,寂静无声,这里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了无生气,月色下洛琦坐在凉亭一人独酌。 星星寥寥月色寂寂,那早去的人儿在天上过的可好? 酒壶已空,泪眼已干,这情又怎生能断? 他扔掉手中的酒壶神情寂寥,已经没有任何的思想与期望,心早已跟着寒夜的死,一起冰封起来。 他行至院内,房门突然打开,一女子跌撞着走了出来,那手中不离的长剑被拖在地上,在青石上划出一道印痕。 “你这是醒了?”洛琦看了那女子一眼,并不急于阻拦。 “你是谁。”那女子将长剑置于洛琦肩头,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 洛琦侧脸看了看肩头上的长剑,微微一笑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口中喊着枫其的名字,现在问我是谁,那你又是谁呢?” 那女子听了手中的长剑“嘡啷”一声掉落在地,人摇晃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洛琦俯身捡起长剑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皱着眉头故意道:“可是这把这剑刺穿了枫其的胸膛?”神情间尽是嫌弃之色。 那女子又后退了一步,无力地道:“他可好,那一剑可是刺的狠了?” 洛琦嘴角微一上扬道:“枫兄已经被你那一剑刺的命陨,你说狠是不狠?” “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呢?”女子默默念叨着,语气从质疑变的悲伤。 “姑娘你可真狠啊,枫兄临死时还念叨你的名字呢?”洛琦故意提高了声音对她道。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想让他死,从来都没有。” 女子辩解着,声音却渐渐的弱了,身子一软向后倒去,黑暗中一人蹿了出来正是枫其,将她扶住埋怨洛琦道:“洛琦,你的话如此重,可是吓到她了。” 洛琦嘿嘿一笑道:“你还怨我,不是我试探她,你怎知她的心意?”他将长剑掷与枫其,转身离去。 枫其接住长剑,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你为什,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那一剑要是刺死我该多好,我可以再无忧愁。”枫其伤心地道。 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子的脸颊,这美丽的脸庞曾经拥有灿烂迷人的笑容,而此时却憔悴无助。 “符门”是封贤达早已下决心除掉的帮派,此门一直与闻起等人素有勾结,让他头疼不已。 抄家灭门时是枫其领命监管的,当他看到自己心爱之人蓝心也在其中时,血一下子便冲到了头顶。 而蓝心看到他时,那惊愕与绝望的表情,让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同自己刚交往不久的人儿,竟然是符门少主,是他们大力杀伐的对象。 记得那是个桃花烂漫的季节,大都外的桃林里聚满了赏花之人。 枫其本不爱凑这个热闹,是文焕喜爱花草,硬扯了枫其一同去观赏。 他与文焕的关系虽比不上与洛琦那般铁,但相互间还是可以的,因枫其与月氏之间的关系,少不得人们去巴结。 文焕做为御风军统领,他自然知道这之间的利害,平时与枫其走的也是挺近乎。 文焕一进桃林便碰上几位熟人,互相便寒暄起来,枫其与他们打了招呼后便一人在桃林间穿梭。 这满山遍野的桃花,似乎映红了整个天际,越往里走游人越少,越是寂静,心情越清冷。 枝桠繁花间枫其与蓝心两人不小心撞在了一起,竟然成了相识的契机。 “喂,如此宽阔之地,你不走左不走右,偏偏撞上我是何道理?”女子质问他。 好一个貌美女子,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一时间枫其不由看的呆了,只这一面之缘,却让他魂牵梦萦。 女子见他一副痴呆模样,心中虽不悦,但没再理会他,转身消失桃花林中。待枫其反应过来,人早已不知去向,不由的追悔莫及。 蓝心来大都贪玩,瞒着爹爹蓝天启一人到街上乱逛,全忘了爹爹的叮嘱。 大都繁华之地,最不乏偷盗之人,那市井之徒从你身边掠过,钱财便被掠夺一空。 “有人偷东西。”突听有人大喊。 蓝心不由寻声望去,见一人正在紧追狂奔的小贼,街上行人众多想追上一个人实数不易。 她一时情急忘了爹爹的嘱咐,借用了众人的肩头,超过了前面之人,一把抓住了拼命逃跑的贼儿,夺回了钱袋还给了失主。 被超越之人看到她时,忍不住喊道:“怎么是你?”话音中既惊讶又欢喜。 蓝心看了看他,似乎也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便问道:“你认识我?” “你忘记我了吗?”枫其跟着她道:“那日在桃林,你撞到了我。” “啊,是你。”蓝心这才想起那个痴儿,立即反驳道:“是你撞了我,好不好。” “是啊,是啊,是我撞了你,你这是要干嘛去?”枫其连连相问:“需要我帮助吗?” “不需要。”蓝心一口回绝。 枫其讪讪地一笑,没有其他的话可接,一时也不知怎么再搭讪,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哎,那个,那个你能带我逛逛都城吗?”蓝心似乎想起自己人生地不熟,想逛大都还是有些困难的。 “好啊,好啊。”枫其立即高兴地答应道:“你想逛那,都城我熟得很。” “是吗,你家就住在这里吗?”蓝心问。 “啊,是啊是啊。”枫其连连点头。 “你家是干什么的,在都城的哪儿,离这儿近吗?”蓝心一连问道。 “啊,呵呵我家吗是干小买卖生意的,不值一提,哎!倒是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一个人来城里,是投亲还是游玩?”枫其连忙转移话题。 “我啊,投亲、游玩都不是。”蓝心笑呵呵地道:“我是来——走亲戚的。” “嘿,走亲戚和投亲有什么区别。”枫其暗自发笑道。 “走啦,带我去玩啦。”蓝心一把拉住枫其的手腕道:“先告诉我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吧,我现在都饿了。”她倒是不做作,江湖儿女很是爽快。 在都督府,锦功奏报封贤达:“都督,谍子来报,符门门主蓝天启已来都城。” 文焕也道:“符门的各个分舵我们已经悉数掌握,只待都督一声令下铲除他们以绝后患。” 封贤达点了点头,这是他蓄谋已久的计策,消除符门就等于消除了以闻起为首,正派人氏的左膀右臂,心头的大患也就去掉了一半。 闻起这老匹夫,动不动就在皇上面前指责弹劾他,想治他于死地,他又怎能坐以待毙。 “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一举歼灭他们,不要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封贤达阴狠地一笑道。 “遵都督命。”众人齐声应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二十一章 去处 那是怎样的一夜啊,遍地的尸体,漫天的惨叫与厮杀声,像极了人间练狱。 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景象,蓝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与自己谈天说地,有着灿烂笑容的少年,竟然就是让这残忍景象现于世间的恶人。 “你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蓝心对眼前的恶人喊道:“你到底是谁?” 枫其看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他无法面对她的质问,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人竟然是自己要铲除的人,她竟然是符门的少主,是自己的死对头。 “你走啊,你为什么不走,我不想杀你。”枫其对她喊道。 “心儿,心儿快走啊。”符门门主蓝天启满身是血的从内院冲了出来,对着女儿喊道:“快走啊。” 他痛苦地扑倒地上,背后闪现文焕那狰狞的笑容。 “爹,爹。”蓝心呼喊着便要扑上去。 “你干什么,去找死吗,你快走啊。”枫其一把拉住她低声道。 他在寻着时机放走她。 “放开我,放开我。”蓝心拼命地挣脱他,向父亲倒下去的方向跑去。 文焕举起长刀便迎了上去,这杀红了眼的刽子手,哪里还能停的下来? 蓝心手中的长剑已失去往日灵性,心痛盖过了理智,拼死也要见老父一面。 “少主你快走啊。”一名符门的弟子拼死挡住了文焕砍来的一刀,将蓝心用力推了出去。 “爹,爹。”蓝心的哭声淹没在混乱之中。 枫其见了这才放下心来,但那痛却蔓延开来。 “心儿你要活下来啊。”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看着蓝心隐没的方向强忍泪水。 这一别就是几年,那思念一直沉淀在心中不被人知。 刺封之事接二连三,却没有一人成功,这也是封贤达得意的事情,必定他的爪牙遍布全国,身边还有御风军与七煞四奇保驾,出行时那讲究比启皇还要气派。 “其儿你看这万民跪拜的景象是何等的壮观。”封贤达坐在马车上对跟随在身边护卫的枫其道。 枫其看着路两边跪拜在地的臣民,场面的确颇为壮观,比起皇上出宫前呼后拥的景象还要恢宏浩大。 “都督堪比日月,谁敢与之相比?”一旁的于实不失时机地奉承道。 “哈哈哈。” 封贤达一阵得意的大笑,这是他多年经营的局面,为了此时的显赫他付出的是别人千倍万倍的心血,是拿着脑袋拼来的,而那些不知死活的正派人士,却要毁掉自己辛苦经营的这一切,他能不和他们斗争与死拼吗? “老贼拿命来。”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冲着轿子连人带剑刺了过来。 “保护都督。”于实连忙大喊,人却躲在了御风军的后面。 枫其离得最近,他寒月刃在手人已腾空而起,在半空拦截住了那人的来势,那人不得不扭转了方向,身影落在了众多的御风军当中。 心儿? 枫其看到落下之人,心中又是喜又是惊,此人虽蒙面,但他一眼便认出是蓝心。 她还活着,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又出现了,可是不该来啊!他念叨着。 “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于实大喊着,指挥那些御风军。 “让我来。”文焕喊了一声,他似乎没有认出此人就是符门的少主蓝心,毕竟多年前的屠杀之夜太为混乱,谁会记得当时见过什么样的人,何况此时还蒙着面纱。 枫其知道他的武功高强,让他去拦截,蓝心万没有脱身的机会。不等文焕动身,他先跳到了蓝心的面前高声叫道:“不劳大哥费心,区区一个女子小弟就能擒住她。”说罢将长刀举起虚张声势地向蓝心劈了下去。 蓝心本已恨死他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潜心磨练,为的就是要杀掉封贤达,此时见他又来帮凶,心中的气恼不在几年之前。 她侧身躲开了劈下来的长刀,手上加上了力道,长剑冲枫其的腹部刺了下去,以枫其的武功,完全能躲开这一剑,而他却不闪不避,似是迎了上去,这一剑深深地刺中了他的下腹,而他却一掌将蓝心震出人群,蓝心一怔之后迅速逃离。 他伤了自是大事,必定是月氏的儿子,就连封贤达也是担心万分,自己能有今天多亏月氏,不是她在启皇面前进言求情,闻起等人怕是早已将自己大卸八块了。 他命人速护枫其回宫,召来御医查看伤势,好歹只是受了轻伤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了心。 卜氏知道后心疼万分,命封贤达一定要捉拿凶手。 封贤达哪敢怠慢,一声令下,全城戒严秘密查探此女的下落,见到立即处死。 枫其心焦如焚,他知道蓝心一定不死心,怕她再来送死。 却不想这次竟是来暗杀他的,先是被夜墨放走,后又被洛琦救下,昏迷时喊出他的名字,洛琦心中本就有失去心上人之痛,这次他做了个选择,直接告诉了枫其,让他来府上认领此人。 不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失去亲人的她,该是怎样的痛苦。 我该如何处置她呢?是放还是留? 放,她再来行刺怎么办?能救她一次两次,能永远这么幸运吗? 留,放在哪里?一个大活人怎么能随便放在一地方不为人知呢? 枫其看着昏迷中的蓝心,那心都要碎了。 他踏出了房门,深夜的空气似乎格外新鲜,还夹杂着那一丝丝的凉意,洛琦还坐在院内石墩之上喝着酒。 他看了一眼枫其问道:“哥哥这是为了何事烦闷,见到了心上人为何还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 枫其苦笑了一声不答反问:“你这又是为何烦闷,总是酒不离口?” 洛琦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道:“喝喝看,是否能解忧愁。” 枫其接过也不答话,仰头喝了几大口放下道:“痛快,那日与夜兄痛饮,心情舒畅了好多,今日又与洛弟痛饮,感到更为高兴。” 洛琦问道:“你和夜墨还饮过酒?” 枫其哈哈一笑道:“是啊,怎么你这般吃惊,和他一起饮酒有何不可?” 洛琦一笑道:“看他一副娘娘腔,败家子而已。” 枫其道:“弟弟不要小瞧了这夜兄,他可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哟。” 洛琦呵呵一笑,神情甚为不屑道:“文官也有剑术精妙者,这有何奇怪?” 枫其点了点头道:“是啊,只是那夜与他喝酒后,感觉此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就像现在你一样,是个让哥哥我信任的人。” 洛琦不仅惊奇问道:“哦,哥哥竟然对他的看法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为人还算真诚,至少他那晚放走了蓝心并没有告发我,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的隐私,你所救的女子的确是我的恋人,我拯救不了她的家人,甚至连收留她都不敢。”枫其难过地道:“我真的很无能,很窝囊。” 洛琦听了心中苦笑一声,心想:我又何尝的不是,你的情人还在世间,而我的情人却已经逝去。 “哥哥是烦心她的去处吗?”洛琦早已看出他的心事。 他做这么长的铺垫,不就是为了蓝心吗? 枫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的确,这是他心中的痛,永远的痛。 洛琦身同感受,谁会把自己的心上人至于危险之中,在这世上,谁又是值得托付的人呢? “哥哥不是说夜墨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吗。”洛琦嘿嘿一笑道:“他的状元府一直是对外开放的,任人随意出入,偶尔有几个生人进入应该不会引起注意,而且都督对他很是相信,就连圣贤夫人也很器重他,我想他那里应该是最好的去处。” 枫其听了情绪有些小激动,似乎正和他意。 “正如你所说。”枫其又有些担心地道:“此乃是掉脑袋的事,他可肯冒这个险?” “想让他收留只有一个办法。”洛琦狡黠地一笑。 枫其看着他,这个同自己一样伤心的人,他相信此时他的心和自己一样,不会有其他的伤害之心,尤其是对一个女子,否则,他不会操心蓝心的事情。 “追杀蓝心,逼夜兄相救收留蓝心。”洛琦简单地叙述道。 “可是,这追杀之人由谁来?”枫其问。 看来他也同意这个主意。 洛琦嘿嘿一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二十二章 封府 夜府一直热闹非凡,似乎那金银财宝永远使不完,食客缺少盘缠的可报与夜成,到账房哪里领取,而这管理账房的正是夜峰。 夜府里的人各司其职,互不相干,这是玉龙与夜长老定下的规矩,没有要紧的事情不必通知总部,也就是在益州夜城。 上次朱和去夜城,便是按照这两位老人家定的规矩给打发了,他们早已在夜墨去大都前,布置好了一切,将院门上符门的门符撤掉,以免带来灾难。 司颜来夜府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没有看透这个状元爷是个怎样的人,看上去似是透明通彻,却又给人一种在云里雾里的感觉。 在这种制定下,府上的人们论说应该是低眉顺目不大声说话才是,可是却看不到他们半点的低声下气,反而是有说有笑一团和气。 今晚夜墨又不在府上,那亭台水榭旁的身影隐约还在,舞剑的身影轻盈优美,如梦似幻的剑术如幻化了的仙人一般让人向往。 回廊尽头之处,是神秘的所在,不知道其中还有什么秘密,府上人数众多,却只有三人才能出入,豆豆说的没错,那里的确藏有洞天。 要怎样进去呢,虽没有人把守,却不知有没有特别的机关设计,从麦子进去的样子来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也不能硬闯进去吧,这样反而让自己处于被动。 既然夜墨不在府上,麦子自然也跟了去,府上除了夜成便是夜峰了,此时他们正在忙后院的食客,哪里能顾上这里。 她想着想着便不由地往回廊尽头之处走去,脚步轻盈有序,虽无声但心却在“怦怦”狂跳。 那扇看上去极为隐蔽的房门,在两个大房门之间,原先她并没有注意到这道门,是豆豆无意发现了此处的奥秘告诉了她。 她伸出了手要去推那扇门,就在手要触摸到门的时候,她犹豫了。 夜墨救了她赎了她,又接她进了夜府奉若亲人,自己若是进去发现了异样,这秘密是告还是不告? 她慢慢地缩回了手,但一想到弟弟还在显附手里,显附此人心狠手辣,自己不按他的意思行事,弟弟可有活路?想到这里她再次伸出了手… 夜墨在清音阁逗留至深夜,并没有去意。 流苏不解道:“公子,司颜姑娘已去你府,为何还在清音阁逗留?” 夜墨微微一笑道:“司颜姑娘生性寡淡,空有一副好皮囊,我只好认了她做姐姐。” 流苏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他道:“我道公子有魅力,却不想这好皮囊不光是司颜姑娘有,原来公子也是。” 夜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流苏道:“这事还请姑娘保密,传出去失了体面不说,怕是坏了本公子的名声。” 流苏会心一笑俯向夜墨,夜墨不由往后撤了撤身,这一微小动作让流苏内心一动,便故意又往前凑了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今夜是打算让谁陪呢?” 夜墨似以尴尬一笑做掩饰道:“只要有流苏姑娘相陪,在下求之不得。” 流苏这才撤回身子道:“今夜客人繁多,我怕是有心无力,只有唤个对公子法眼的姑娘相陪了。” “承苏姑娘美意,今夜我便住在这里了。”夜墨说着和衣而卧,果真不走了。 “公子随意。”流苏起身走出房间,心中起来一丝疑虑。 她到了楼下将云裳唤过,吩咐她上楼陪夜墨,便返回自己房间进入密室,见雪姑与寒慕也在里面。 “少主今日如此乖巧,倒让我有些不解了。”流苏有些不适应地道。 “雪姑看的紧。”寒慕满面的无奈。 “听一些从锦阳关回来的人说,离国正在方行城外集结,似是要攻打方行。”流苏道。 “当真?”寒慕连忙问。 流苏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可是大都这边却没有一丝动静,看来这天启要亡了。”雪姑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向窗边,似是心中甚是失落。 毕竟天启是自己的国家,若真亡了,做为亡国之奴,心中岂能好受? “封氏报喜不报忧,此时天启若是有动静才怪了。”流苏摇着头话锋一转:“不过两位的恩人在我这里赖着不走,我倒是觉得蛮奇怪的。” “夜墨?”寒慕便问:“他又来了,不过清音阁本是男子留恋之地,这有何怪?” “他,绝非男子。”流苏品着茶琢磨道。 寒慕雪姑听后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寒慕忍不住斜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何意?” “她是女子。”流苏又道。 “女子?”两人更为诧异。 此事非同小可,他若是女子,如此乔装打扮渗入朝廷所为何事,不怕一朝被发现丧了性命? “夜墨只是过于俊美一些,苏阁主可是在开玩笑。”雪姑对夜墨深信不疑,不做他想。 “一般男子绝不会说自己不行,可是这位夜公子却偏偏要说出来,还说的那么婉约,看似他常来清音阁,但据我所知,他对那些陪他饮酒作乐的姑娘,都是以礼相待。”流苏说到这里,竟然一笑道:“还有方才我俯向他时,他竟然后倾躲避,这动作是本能反应,而且是从未与他人亲密接触过的女子所特有的排斥。”流苏凭多年对女子的研究坚持自己的观点。 …… 云裳款款走进房间还未坐下,便听的清音阁外闹哄哄的一片,打楼上看下去,有两人正在打斗,借月色依稀能辨认出一男一女,男的黑衣蒙面,女的却长剑在手似已受伤,剑法凌乱脚步踉跄。 是她?夜墨看的清楚,那女子正是前夜枫其让自己出手放走的姑娘,心想:她还没有逃出去? 追杀她的人似乎武功高强,处处对她痛下杀手,女子险险躲过。 夜墨并不急于出手,在这繁华之地追杀,莫不是这黑衣人胆大妄为,便是此女早已被人盯上。 他观察了片刻,见追杀女子之人虽是步步紧逼,却又处处留情,看似招招要害,却又点到为止。 他心中不由莞尔一笑再无顾虑,站在楼上看风景。 见那女子堪堪接档了黑衣人的攻击,下一秒长剑便被黑衣人挑脱飞了出去,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弧线,被一位从黑暗行来之人接住。 “信王?”夜墨暗道。 云绗挥了挥手,一队侍卫冲出拦住了黑衣人,黑衣人见事情不妙借夜色逃遁了。 女子似乎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地,被云绗抱上马车远去。 信王这段时间,似乎很是活跃,总是半夜不回家,在外面游荡,还到处招惹是非,上次救了他一命,却不知悔改。 “麦子备酒。”夜墨见已无事便喊了一声。 麦子会意,早已将酒备好。 这里的姑娘本是个个能喝的主,千杯不倒,万杯不醉,可偏偏与夜墨对饮,只喝一杯便醉的不省人事。 麦子看了看醉倒的云裳对夜墨道:“少爷,你去查探都督府定要小心谨慎。” “放心吧,你在这守着,我打探完了便回。”夜墨嘱咐他道:“天放明我若未回,你便为姑娘解了酒先行离去。” 麦子点了点头,这是他们的规矩,各自心照不宣。 夜墨这才一跃跳出房间,借着夜色隐没于房檐屋厦之间。 封府戒备森严,有传说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那里高手如云,机关重重,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夜墨在夜色的掩护下立于封府之外的大树之上,借着月色观察封府守卫与规模。 封府又称都督府,是封贤达居住的府邸,更是他祸害朝廷忠臣良将的地方,在这里他出台了所有抵制杀害朝中正派人士的决策,更是收罗他手下爪牙的聚集之地。 府邸前后分三院,左右分侧院,各院都有高手居住,居中的二层楼为主院是封贤达所住,在周围侧院的保护下飞鸟不过。 要想到中间的院子,就要越过其中一所院子,而每所院子里都有侍卫把守,期间在各所院子与整个府邸中每十秒钟就有一队岗哨巡视,而在每所院子与主院连接的走廊和屋顶上都挂有风铃,此铃设计特别,微风经过不动,大风经过不响,只要有人经过形成气流,就会引发各院风铃同响,似一张蜘蛛网般,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不管是越过每十秒的流动岗哨,还是能躲过每所院子里潜伏的那些高手与侍卫,但要想速度极快地掠过连着主院的走廊或屋顶,那是万万不能,因为有了速度就会形成气流引起风铃的响动,若没有速度那势必躲不过十秒一岗的侍卫,更躲不过院子内的高手,所以任你想破头,也无法进入主院。 除非,你会飞! 夜墨来过封府几次,每次都是由专人带领进入主院,所以,里面的机关他也就了解这么多,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暗门机关,他也无从知晓,所以今夜他要冒险去试探那些隐蔽的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分卷 第二十三章 机关 夜府,那神秘之处让司颜再次鼓起勇气去触摸它,就在她即将推开那扇门时,身后传来豆豆的喊声:“小姐小姐。” 司颜连忙收回了手,极快地离开书房门前,来到亭台水榭之地与迎面走来的豆豆差点相撞,豆豆见了她高兴地到:“小姐你在这里,我以为你出去逛街不带我去呢?” 司颜刚要回答,见夜峰从水榭的对面走过来,心中一阵后怕,若没有豆豆的那一声喊,怕是她刚才的举动就会被赶来的夜峰看到。 夜峰走到她们的面前深施一礼道:“见过小姐。” 司颜与豆豆还了一礼,此时的司颜极力控制住慌乱的心情,道:“夜管事来水榭这边是来找公子的?” 夜峰躬身道:“是,小姐可见到少爷了吗?” 司颜还没有说话,豆豆就开口了,对夜峰道:“公子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回,夜管事也太不重视公子了。” 司颜连忙阻拦她道:“豆豆,不得无礼,还请夜管事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夜峰微微一笑回道:“小人那敢,我只是来问少爷,府上食客众多有的父母亡故,回去奔丧需要盘缠,是不是可接济他们,让他们回家安置事物。” 司颜此时心情已安顿下来,便点了点头道:“只要公子回府,我便告知此事,请夜管事放心。” 夜峰这才躬身告辞,临走时对豆豆道:“豆豆,小心我把你折断‘状元红’花冠的事告诉成叔哟?”随即哈哈大笑着走开了。 豆豆听了脸色立即变了,司颜却有些莫名问:“‘状元红’花冠被折,不是因为那夜风大雨大,成叔忘了端到屋里才折的吗?” 豆豆的脸色更白了,不敢说话。 看到这情形司颜似乎明白了一些,不由地对豆豆道:“是你,豆豆你怎么敢这样做,那可是一棵很名贵的花啊,况且是公子要将它送与文将军的,你这样把它折断……” 豆豆气道:“我就是不想让他送给御风军文焕,他们为虎作伥都不是好人。” 司颜虽不喜御风军,但那毕竟是夜墨要送出之物,此时看豆豆如此只好安抚她道:“好豆豆,事情都过去了,成叔也没有说什么,证明不会在找你,咱们回屋吧,以后做事不要这般任性才是。” 豆豆忙问:“小姐不责备我了?” 司颜儿点了点头。 封府,夜墨已经立于第一道院落之上,此院落在这个院子的最南方,也就是大门的方向,这庭院的房顶是众多能工巧匠用上等的琉璃瓦铺盖而成,平展宽阔的房脊,犹如光滑的镜面,站在上面往下看,整个封府尽收眼底。 若经走廊进入主院,那院落中的隐藏机关必定不会显露,要想做到整个府邸的机关尽收眼底,那就要冒一次大险,走遍围绕府邸的整个院落。 可是只凭自己一人之力要想走遍整个院落岂是容易的事情,怕是行进到一半,不是被众多的侍卫乱箭射死,也会被蛰伏在院落中的高手打死。 既然都是死,那就豁了这条命去拼一次。 想到这里,夜墨下定了决心,在一轮侍卫经过之后,他悄然跃起,身体轻盈地似飞鸟一般穿越了那宽大平滑的屋脊,还未落到第一个院落的平地时,风铃早已感觉到了他带来的气流,顷刻间响起,在侍卫还未到达他落地的方向,他已将身隐藏在假山之后。 “什么人胆敢闯都督府。” 一声断喝,显附带领一队御风军冲了过来,今日此院落他当班,听到风铃的响声已是闻讯赶来。 夜墨屏住呼吸查看院落中的格局,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的特别,只是自己隐藏的这座假山有些另样,看似怪石林立虽有石头摸样棱角分明,又或与一些蜂窝似的假山石般的孔洞,但全无石头的冰冷与坚硬。 假的… 他的心思刚动,那些假山石便活动了起来,他连忙跃出假山,这看似石头的东西竟然在瞬间变成了穿有盔甲的人,一个个手持武器劈向了夜墨。 原来这整座看似有模有样颇有规模的假山,竟然是机关人穿上了酷似假山石的盔甲组装而成的。 封贼果真狡诈。墨雪暗骂了一声,也深深感到此人的可怕。 此时他深陷包围,心中并不胆怯,身形一侧避开了扑来的机关人,还未等他落地,那地面上便刺出了好多锋利的尖刀,他连忙将手中的长剑插地,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悬在了这把剑上,那些扮成假山的机关人并不怕地上突出的尖刀,举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来。 夜墨手上加劲,凭借手中长剑的弹力,一跃飞到了第二道院落的走廊之上。 “放箭。”显附大喊一声。 早已准备好的御风军,手中的箭纷纷射出,那如漫天花雨般的利箭,便冲着夜墨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 夜墨立于走廊之上已是将自身暴露与众人眼前,此时哪里还有躲的地方,她不得不拼命地一跃跳到了第二道院落之中。 这个院落的格局却是亭台水榭,就如夜府院落中与后院隔开的水榭一般,亭台楼阁,池塘小桥很是怡人,池塘中的荷花虽已有些凋零,但不失赏心悦目之景。 这么一处优雅的地方,很难让人想象到会有什么机关出现。 “小贼,竟然敢来都督府捣乱,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一声大喝,院内四周聚结了众多的御风军,他们一个个手搭弓弦等待指令。 看守这院子的是锦功,他似乎并不急于下令将夜墨乱箭射杀,而是慢悠悠地对院中的夜墨道:“小贼,你一人敢来都督府,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若依了我归顺了都督,我保你一世荣华,若是不答应,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夜墨并不答话,他速度极快地穿越池中小桥,就待他快要接近第三道院落时,池中之水突然搅动起来,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一条巨蟒蹿出了水面,张开了血盆大口扑向夜墨。 夜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怪物出现,他吓的不由往后撤了几米,停下了身形看着这条巨蟒,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 “怎么样,你若投降我便收了它,否则,它发起怒来,谁也挡不住。”锦功远远地喊道。他似乎对这巨蟒也有几分惧意。 夜墨盯着那巨蟒暗想:如此巨大的蟒蛇怎会养在这样一座普通的池子里,看来封府里能人异士甚多。 那大蟒似乎对目标很感兴趣,睁着铜铃般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夜墨,吐着长长的信子感应着夜墨的温度。它在寻找准确的目标,做着一击即中的判断。 夜墨立在桥上没有动,他虽不了解蟒蛇的习性,可是听师傅玉龙讲过,蛇对动的东西感兴趣,只要你不动它便不会攻击。 突然一阵巨大的震动,池中的水竟然被击起了几股水柱,夜墨不由的也跟着晃动了几下身体,就在此时那蟒蛇突然发动攻击,巨大的身体犹如被推倒的柱子,连水带风扑了过来。 夜墨哪里能抵得住这个庞然大物的冲击,人不由地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到走廊的柱子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一时萎靡不振。 锦功大喊一声:“拿下。”众多的御风军蜂拥而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