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你又赖皮》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我想静静】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书名:大将军,你又赖皮gl 作者:小爷是枫子 简介 女扮男装的大将军没脸没皮追媳fù的欢脱日常,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下卷可以说是特别番外,说的是太后与太妃十几年前的爱恨纠葛。 另外是生子文!!为什么会生子,因为作者君有法术!! 排雷:甜文/生子/女扮男装/互攻/怕媳fù/ 内容标签: 生子 欢喜冤家 乔装改扮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巾,白 ┃ 配角:简月(太后),玉懿(太妃) ┃ 其它: 第1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民间有一个广为流传的笑谈。 传的是那大同国简大将军的风轶事,大将军自领兵打仗,凯旋而归以后,一直流连于柳街花巷,不理朝务,不仪政事,不接任何诏令,终日无所作为。 大将军,名唤简巾,其人不似铮铮铁骨那般的壮汉。 虽久经沙场,貌相生得却不粗野,乍一看宛若翩翩少年郎。 简巾为人张扬不惧何方权势,为此得罪过不少人,她身居要职,且功绩赫赫,更是为大同国平息了多年来外邦骚扰边境百姓的忧患,立下汗马功劳,被许多文人墨客又爱又恨,劣迹斑斑的简巾也没少在朝堂之中提出来弹劾诟病。 简巾官居镇国大将军,自归来后兵权jiāo与太后,手里却无多少实权,徒有其名的空架子,从不曾参与朝会,大臣们对其的忌惮也就少了几分,若不是惧怕太后,大将军这副xìng子,凭她再大的功劳,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再加上把持朝政的太后乃是其亲姐姐,太后对其也是极其偏袒护短,拿出一大堆大将军曾经显赫的功绩以此堵塞悠悠众口,大臣们的不满缓缓加深,太后看在眼里却急在心中,只要简巾没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勉强倒也能糊弄过去。 只是最近她这无法无天的‘弟弟’太不像话。 芙芜宫,太后跪坐在席上,凤仪蹙眉,正头疼的听着左相的泪诉。 不知是何时,大将军在同京街上不经意瞥见左相的嫡长女,那犹为天人的容貌惊艳了这个在战场杀敌犹如猛虎的简巾,正待简巾出神之际,女子早已不见踪影。 自打那一次后,简巾便患了魔怔般,疯狂张贴告示悬赏百金,只为寻得那日在街上遇到的女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消几时,便有人前来相告。 原来那个女子,竟是大同国左相白桦的嫡女白,难怪简巾常常游dàng在同京的大街小巷,颇有名气的美人她倒是见过不少,唯有在这同京坊间,被誉为才貌双全的白未曾面过。 关于她的传言,倒有不少,白极少出门,这诺大的同京城里,竟没有几人见过她的面容。 简巾也只是从风吹起白面纱的那一瞬间,正巧视线望了过去,而那双盈盈的水眸似乎也感受到她灼灼目光,眼神霎时jiāo织,白晗淡淡看了她一眼面纱便落了下来,简巾却沉浸震撼之中无法自拔。 待她反应过来,如玉般的女子便消失在人海的尽头,简巾在街头寻了许久,都没寻着。 懊恼之下,还是身边的夏末给她出了个主意,简巾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描绘出那女子的容颜,拿给夏末去照着原图画了百八十张,贴在了同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那悬赏百金更是惊人,竟惹得同京城一时轰动热闹非凡,百姓争相到处寻人。 甚至还引起bào dòng,官府不得不派兵维持城内日常秩序,本想把制造事端的罪魁祸首捉拿归案治罪,一查此事竟是那简巾大将军兴妖作浪,谁有这个胆子敢治大将军的罪?官府也就闭上眼睛,不了了之。 始作俑者简巾却丝毫没有这个觉悟,告示一贴,没多久大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一个个即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些人带得女子,根本不是她要寻的那个。 直到夏末来报,简巾要找的女子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便是左相之女白。 此事没几天就闹的满城风雨,左相白桦得知这个消息,马不停蹄就赶来宫里,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指不定这个不按常理做事的大将军要干出什么惊天麻烦,走在大街上,只要一撩开车帘,那满大街的墙上四处贴上了自己女儿的画像,虽画得不太相像,但同京城内人人皆知,大将军要找的人正是他的女儿白! 气急之下,命了随从小厮把墙上的画像悉数撕掉,一张不留! 如今他这张老脸都快被丢尽,如此一来,非但脸面尽失,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名节可说,到时候哪个人家敢上门提亲,被大将军惦记上的人,谁敢冒着得罪大将军的风险娶他的女儿? 是以,左相俯首在地痛述大将军的劣迹,并且声俱泪下:“还请太后为老臣做主。” 这世间,能管制简巾的,便唯有她的亲姐姐,至高无上的太后。 太后神色yīn晴不定:“这个不宵子,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哀家不好好惩治她,还真不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丞相放心,哀家定会教训她,改日让她亲自登门道歉。” 待左相告完状,太后随后便命人前去大将军府寻简巾,恰好简巾得知那女子是白,反正无事,便想着去丞相府探探风,谁知在半路碰到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卫方恒。 简巾看到他,下意识就弯路,大老远方恒就识破简巾的意图,快步上前,拱手笑道:“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简巾眉头一抖,笑呵呵道:“诶,这不是方侍卫么,这么巧居然能在这里碰见,方侍卫怎么不在宫里保护太后难道嫌宫里闷,也出来吃花酒?只是今日本将军实在是忙,不能陪你,下次我再好好招待,失陪失陪。”话落简巾快速绕开他朝前面奔去:“那我就不打扫方侍卫的雅兴了,本将军先走一步。” 方恒身形一闪顿时出现在简巾的面前:“太后召见大将军,难道大将军不想去看看太后么?” 看着横在身前的方恒,简巾扯出一个笑容:“下次行不行,我还有事,下次不,明日,明日我一定去拜见太后,方侍卫行个方便。” 方恒笑着摇头:“太后有命,不可违抗。” 奉的什么命,互相望着彼此的二人皆是心知肚明,每次太后遣方恒来,大多是简巾又做了什么惹怒太后的事,每每抓她回宫里一顿训斥,然后就是惨绝人寰的惩罚。 太后命她头顶着数十本书籍,伸开双臂,手心放数十本,且还单脚直立,下蹲,大腿再放数十本,这个姿势保持半个时辰,掉一本,加半时辰,没得商量。 她本男子装扮,又经常带兵打仗,早就磨得一身非常人的韧xìng,可也经不住这番折腾,开始时不习惯,老是掉下来,后来罚多了找到平衡的技巧,对于这处罚也不过是站半时辰。 后来被太后发现太容易,竟把她倒挂在树上,脚底放书籍,双手托书籍,还不许掉下来! 此刻简巾的心情可想而知。 第2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同圣宫东南西北各置一门,宫内红瓦白墙,殿宇宏伟精致,鳞次栉比。 太后居住的芙芜宫落座于东门,简巾一行人长驱直入,行至芙芜宫前。 简巾望着宫内的院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无比郁闷,一旁的方恒却在暗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将军啊,唯一能让大将军露出如此窘迫的神情,除了太后,只怕这个世间再无二人。 方恒见她站在宫门久久不进去,便开口:“大将军,请吧,太后在正殿。” 简巾叹口气,踏进芙芜宫,宫内遇见的宫女宫奴,向她行礼之后都偷偷掩嘴。 她不过是寻一个女子,太后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吧,还特地把她从街上逮回宫问罪,除了这件事,难道她还做了什么惹怒太后的事么! 简巾瞻前顾后,走的极慢,竟希望这条闭着眼睛都能走到正殿的路能长点,纵使她行的再慢,还是到了殿前,她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 深呼吸刚跨入殿内,便瞧见了一直望着她笑的太后,太后笑得不言而喻,笑得风华绝代,却让简巾的小心肝颤了颤,这不正是太后风雨急骤前的表现嘛! 太后与简巾面貌上相似四五分,简巾清秀的脸庞凸显的是刚毅,太后精巧的五官散发的是威严。 这二人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简巾行过大礼,就一直跪在地上,太后却不看她,悠悠端起茶水,衣袖遮着半张脸,简巾看不清太后的脸色,便悄悄抬头打量太后,盘算着太后此刻的心情是黑是白。 没有布满乌云,不似过往那般疾言厉色,简巾微微松口气,看来没有什么大事。 太后不让起身,简巾也不敢起来。 老老实实的跪着,那模样简直与外面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将军判若两人。 显然太后也发现了她用余光时不时瞟过来,一幅心虚的样子,心中嫣然,面色却平静:“你可知道哀家为何唤你过来。” 简巾露出个笑容:“长姐,我没有去招惹别人,也没有跟别人打架。” 太后把脸一板:“嬉皮笑脸,成何体统,你可知刚刚是谁跟哀家告状?” 简巾心头一凉,又是哪个老家伙弹劾自己,想来想去,最近真没做什么人神共愤之事,喔简巾突然一拍脑壳:“对了,是不是那个吴老头?” 太后静静的看着她,不可置否。 一看太后这神情,简巾便觉得自己猜对了,霎时火起来: “这个老家伙,居然敢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先来对我指手画脚,我才说了他几句,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敢背后捅我刀子,长姐你说说,我做什么难道还用他来教我怎么做么?他又不是我的亲人,有什么资格?长姐你说是不是,吴老头这是不把长姐放在眼里呢!” “他自然是没资格管教你。”太后在她长篇大论中提取到了重点,“你且说说看,你说了他什么,让他如此气愤跟哀家告你的状。” 简巾得意的笑了:“吴老头长的丑,生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不二十多了还没人来提亲,吴老头骂我生活不检点不知规矩,我骂他人丑多作怪,后来扯到他女儿身上,他非说他家女儿是黄花大闺女,我便说了一句,你家的女儿真要是黄花大闺女,那也是黄花菜----凉了。” 就连严肃着脸的太后听了也忍俊不禁,那吴尚书,貌相是丑了些,生的女儿至今未嫁也是真的,因为貌相丑,被官僚嘲笑也是经常的事,在朝会上议事若是意见有分歧,那些大臣们便拿他的痛处来讽刺他,为此吴尚书很是敏感别人讨论他的貌相,更不要说嘲笑他的女儿与他一般丑,还嫁不出去。 这不是往人家心窝里戳么,难怪吴尚书前些日子就属他的弹劾奏折最多。 简巾见太后也笑了,便松了口气。 谁知太后敛了眉眼,道:“听说,最近几日你在外面大肆张贴一个女子的画像,可有此事?” 刚刚放下的一颗心瞬间被提起来,简巾微微皱眉:“长姐,我此番行为本是无意之举,只是没想到那女子竟是左相的女儿,听说右相与左相最近走的极近,朝堂之中两个最有威望且最有权势的两个大臣关系密切可不是一个好事,何况两家还有结为亲家的可能。” 太后眸色微闪:“然后呢?” 简巾道:“既然那个女子是左相之女,何不顺水推舟,借这条船拉拢一下左相,于我与你只会有利无害。” 太后脸色一变:“依你之言,你是看上那女子了?” 简巾脸色闪过一丝迟疑,最终还是点头。 太后皱眉:“莫要胡闹,且不说你也是女子,女子怎么可能会对另一个女子生情,太荒唐,哀家听闻你四处寻她,想必也没有见过吧,一个你未曾见过,还丝毫不了解的女子,如何能生情?” 当年是因为大将军府的将军夫人简氏生育简月之后,再次怀胎,没想到难产,身子虚弱落下了病根,再也不能怀孕,而简巾依然还是个女娃,当时的大将军简易一生独爱妻子,从不肯纳妾,简氏没办法之下,便将简巾作了男孩来养。 简易哪里知道夫人的一番苦心,只顾开心有了儿子,心心念念想着他简家,将来又有一儿郎能上战场保家卫国,奋勇杀敌建功立业,于是从小简巾就在军营中磨砺。 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做为知情人的姐姐尤其心疼,可又不能说出口,阿娘说不想看阿爹失望,他一直盼着儿子能继承他的衣钵,为守护大同国安危而扛起责任。 落下病根的简氏在简巾十五岁时便去世,而当年又是正与外邦jiāo战,简易做为主帅,临阵脱逃是绝不允许,只得听着从同京城里传来妻子病危跟去世的消息,却无可奈何。 也就是在那一年,阿爹也在战场被偷袭不防而重伤不治,姐弟两同时失去双亲,也是姐弟两最痛苦的一年。 后来,简月从妃子到太后,整整经历了十五年,而简巾从一个大将军府的世子到继承大将军的官职跟爵位,十年过去了。 简巾为了替阿爹报仇,为了平复边疆,还大同国一个太平,更是完成阿爹的遗志,而与外邦周旋多年,终于寻得良机,把外邦打服了,也打怕了,向大同国递了投降书,永世称臣,年年进贡金银财宝,粮食马匹。 而眼下,太后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值得信赖和依靠,在告诉自己,她看上了同为女儿身的女子。 太后思绪万千。 简巾直视太后的双眼,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缓道:“长姐,我好不容易才遇到那么一个让我心动的人,不管她是男是女,又有何所谓,再说我这大将军的身份,难道还能跟天下昭告我是女子么?这可是欺君之罪。” 太后略略一思量,大将军的身份绝对不能被拆穿,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一切,绝不能再次失去,她是简巾的支柱,简巾是她的依靠更是她的亲人,若是身份一旦被堪破,朝堂之中的反贼便会趁机定罪于简巾,到时连她只怕也毫无办法,简巾是大同国的中流砥柱,不能倒! 再且小圣人虽小,难免有一天长大,心思城府渐深,连她也无法掌控,她虽是小圣人的生母,迟早有一天也是要jiāo出政权,而最能威胁小圣人帝位的,便是他这位功高震主的舅舅。 太后道:“你可想过,那女子都不曾见过你,若是你喜欢她,她却不喜欢你,那你如何?” 本来就是拿这个当借口,她喜欢不喜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简巾笑了笑:“长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她若是不喜欢我,我便弃了。” 左相是朝堂的中间派,又是手中握有实权的老臣,如果能借亲事拉拢一下,倒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太后沉吟片刻,道:“刚刚来告状的是左相,哀家已跟他说过,过几日你会亲自登门道歉,你若是真喜欢那女子,那便趁此机会,见见面吧,等见过之后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阿简,及时回头,切不可太过执念,女子同为女子的情意,终归不为世人所容纳。” 怕只怕不过是一段孽缘,太后心里疑虑颇深,虽说阿简常年征战在外,前几年极少时候待在自己的身边,那时便不曾听她有提过哪个男子,不曾对谁动过心,这一晃二十几年过去,阿简至今未婚,也不知该如何成婚。 而如今大同境内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战火,她的阿简又该何去何从? 此刻她的阿简竟对一个女子动心,荒唐之余也莫不心酸。 原来是左相,也难怪,自己大张旗鼓搞得人家府邸不安生,告她状也正常,简巾正色道:“长姐,这二十几年来,我最是听你的话,长姐说东我绝不往西,从边境回来至今,长姐先是收了我的虎符,后是让我不chā手朝堂之事,我知你是为护我周全,不让朝堂中那些臣子有任何机会加害于我,所以我也装疯卖傻,扮作令人不齿的皇亲国戚,世人皆以为我玩世不恭,浪dàng跋扈,世人信了,甚至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也信了,我想,全天下之人也就只有长姐不信吧。” “哀家自然是不信的。”太后怅然,似是想起了前尘往事,“阿简,委屈你了。” “阿简从不觉得委屈,只是长姐,你比我受得委屈,何其之多,这太后的位置,就真的这么好坐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拥有天下拥有权力又如何,长姐,难道你就不曾喜欢过哪个男子么?” 太后冷眉:“哀家的事,还用不着你来做主。” 觉着语气过于严厉了些,太后也瞧了简巾不言语,低着个脑袋,心知她也是心疼自己,旋即缓了脸色,口吻也温和下来:“阿简,哀家是太后,心里能装的,只有这天下。” “那我呢。”简巾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太后,“阿简在长姐的心中可有半分的位置?” 太后笑得温柔:“你是哀家最为亲近之人,也是哀家唯一信任的人,更是哀家的亲妹妹。” 第3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同圣宫人多眼杂,太后为平息左相的怨念,命她前去后院受罚,做给那些细作看。 简巾也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为此,简巾倒挂在树枝上悠悠然,开始考虑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跟太后说的是她喜欢上白,事实却是她与那白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最多也就是在外面听过她的名声,不曾见过其人,此时却被她容貌所惊艳,才做出满城找人的疯狂行为。 冲动的后果,诺,太后发明的刑法,仅她独用挂树枝。 说来说去,还是当日那个女子,因缘巧合之下才碰到一起,本来她名声一向不堪,每月总要作一件不齿之事,必要搅得满城皆知,以此蒙蔽那群老家伙们的眼睛,麻痹他们的神经,对自己放松警惕,别老是想着怎么怎么害她,恨不得她立刻下地府服侍先圣人他老人家。 简巾心里那个无辜啊她这么忠心耿耿,为大同国出生入死,为大同国的安定付出一切,到头来却引来无数的猜忌跟敌视,她若是真想登上圣位,以她之能未必坐不上那个位置。 哦到现在还有人猜测她拥有一支秘密军队,暗藏窝心yù造反。 简巾对此只能撇下嘴角,干笑几声,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对她大大的好处便是,那些老家伙对自己无比的忌惮,却又毫无办法,她也不解释,毕竟够她得瑟很久。 方恒在旁边喝茶边嗑瓜子:“大将军,你可要倒稳了,掉一本书不行,少一片刻都不行。” 简巾倒挂,血气充上脑,以至脸色通红,双脚摇摇晃晃搭在树枝上,托着手中的书籍,神色丝毫不见困窘,听了他的话嗤笑一声:“戚,不过是挠痒痒罢了。”缓了缓,简巾道:“方恒,你经常替太后办事,常常走动同京城内官员的府邸,本将军问你,你可知左相之女白?” 方恒沉思半响道:“白?倒是听闻过。”复了又调侃一句,“大将军要找的那个女子,真的值百金么,那百金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呢,大将军出手委实阔气,我若是知道此事,也会跟同京城的百姓一起寻人呐。” 简巾掷下百金,只为一个女子,啧啧,太豪了。 “一百金算什么,若是能换得一段真情,一千金我也愿意。” 方恒脸上泛起钦羡之色,叹道:“巴结你的人纷纷送给你那么多美人,府中胡姬成群,花街红颜成群,你都不曾动心过,世人都说大将军风流倜傥,现在更是为了美人不惜散尽重金,如此看来,还真是所言不虚。” 府中那些胡姬,不过是她寻欢作乐的幌子,而所谓的花街红颜,也不过是个幌子。 简巾似乎铁了心追问到底:“你说说看,白那女子如何。” “那女子嘛,生得确实不错,不过最近我听闻,右相之子与左相提亲,提得正是白。”方恒顿了顿,看了一眼简巾,脸色竟不太好看,又意味深长道:“可后来你闹了这么一出,这提亲之事,只怕也得掂量掂量,都知道大将军不好惹,如今谁敢触你的霉头。” 一语中的,简巾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脱缰的野马呼啸而过。 “是得掂量掂量,朝中两个大臣联姻。”简巾眯了眯眼,“弄不好,不是触了我的霉头,而是太后的最为忌讳的结党营私。” 方恒握着茶杯的手指发白,高高隆起眉头:“可不是么,左相做事老jiān巨猾,两边都不想牵扯,如今还偏偏就牵扯上了,且看他如何选择,太后只怕又要愁上了。” “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太后了。”简巾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别忘了还有我在呢,既然右相这么想跟左相捆绑一起,那本将军就趁这个机会,不但破坏右相的计划,还把左相拉上太后的船,叫他再也下不来。” 方恒眼睛一亮:“大将军想如何做?” 简巾嘴角上扬:“右相借着亲事yù与左相联盟,我为何不行!” “大将军要跟右相抢人么?”,方恒先是一惊,瞧了简巾的神色不像开玩笑,旋即缓声道:“左相有两个女儿,长女白次女白晗,白晗未到出阁的芳龄,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看来,这个白很是抢手呢。” 简巾默不作声,良久问了一句:“方恒,我这么做不缺德吧?” 你做的缺德事还少么!方恒怔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倒也不至于,一旦牵扯到圣位,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何况你不但解决了太后的麻烦,还能抱得美人归,你二十几还未曾成婚,若是能寻得一段良缘,岂不是两全其美。” “只是不想这些臣子又给太后添麻烦。”简巾眉毛向上挑着,弗尔又笑了笑:“此生真能遇上令自己倾慕的人,只怕抛弃大将军之位也不过如此吧。” “抛弃大将军之位也不过如此。”方恒重复最后一句,若有所思。 简巾侧目,方恒原本俊朗的脸隐藏了些伤情,便道:“甭说本将军,你说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大同国最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女子。” 方恒是兵部侍郎之子,举荐获得大同宫统领禁卫军的官职,尽心尽职守护着大同宫的安危,某一日潜进刺客,预谋刺杀太后,方恒及时赶来,与刺客一番厮杀,危险之中替太后挡了一刀,从此太后便对他恩宠有加,更是提拔到贴身侍卫,太后芳华正盛,年纪轻轻便做了太后,日日暮暮朝夕相待,方恒那丝丝情愫生根发芽,即使他拼命的压抑,也无济于事。 是啊,他喜欢的女子,是这大同国最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女子。 “没关系,我也不求能跟她在一起,只要能陪在她身边,每天能看上一眼,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方恒苦笑,他还能要求她抛弃太后之位,与自己厮守终身么,痴心妄想罢了。 “你也是可怜,我那长姐那么注重传统礼数,就算她也对你有情,以我对太后的的了解,这段露水情缘,太后绝对毫不犹豫扼杀在心中,只要她一日还是太后,她就一日给不了你想要的。” 方恒低下头:“我知道,只恨生不逢时。” 简巾一个鱼打挺,书籍尽数散落在地,麻利解下脚luǒ的绳子,稳稳当当落地,摇了摇充血的脑袋,舒张了下身子。 “时辰到了,本将军还有事就先出宫了。”略微迟疑了下,简巾也是不忍好友受到长姐多年来委屈,便劝慰了一句,“方恒,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求个结果,就越让自己痛苦,及时放下,别勿了自己的前程,太后是块石头,永远都开不了花。” 方恒苦涩:“多谢大将军。” 简巾摇摇头走了,这个方恒无yào可救,他待在长姐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可长姐对他的态度一直若即若离,即不表明态度却也颇施恩宠,让方恒没了希望又有了希望,折磨来折磨去到至今。 按简巾对长姐脾xìng的了解,八成对这个日夜守候自己的小男人产生了情,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像寻常姑娘般诉说,终归是一段孽缘,及时了结,方能解脱。 东门,夏末听闻大将军被太后召见,按以往的实例,大将军八成又犯错,这才被太后抓进宫,而每次太后也就是轻轻随便罚大将军几下,并不会真的出事,便牵了马匹候在此处翘首以待,看到简巾身影时,惊喜喊他一声:“大将军。” 简巾瞧见夏末瞪他一眼:“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本将军受罚。” 夏末挠了挠头:“那太后----” 简巾却是笑着,并没有多认真,随即翻身上马,喝道:“没事了,走,去丞相府。” 待简巾走后,方恒坐在石凳上沉思良久,直待宫奴唤他,他才回过神,想起大将军罚已毕,他该去太后那里复命。 丞相府位于同京城南边,隔着大将军府几条大街,简巾绕到丞相府后门,太后的旨意是让她过几天登门道歉,并不是今日,他也不想急着上门,那太没面子了。思来想去,简巾却想暗探丞相府,去瞧瞧白的本人,左相与右相关系更深一步的桥梁便是这个女子。 夏末却不解大将军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去,反而到这后门来,夏末询问:“大将军,要不要属下前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你在这儿守着,等我出来。”简巾说完,便运气翻墙而入。 留下夏末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大将军的身影消失在墙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给我投雷的小可爱,JJ不知抽什么风,回复不了 在此十分感谢, 第4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简巾跳进后院,瞧着眼花缭乱的幽径小道迷了眼。 简巾小心翼翼避开生人,寻到机会,逮着一个落单的小厮,心里盘算一番,终于下手敲晕小厮,换了他的衣裳,这才光明正大的出来,有了丞相府小厮的名头,就可以在府邸自由些,不用躲躲藏藏。 却又不知白人在何处,便拦了一个婢女,简巾露出自认为很温和的笑容问道:“这位姑娘,小的是刚来的,还不熟悉这里,小的看姑娘面善,定是个好人,因为刚来此处小的不识得人,唯恐冲撞了主子,所以姑娘可以为小的带带路,熟悉一下丞相府么,而且你我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难免要互相扶持的。” 婢女见她语气放的低,说话讨喜,又长的不错,当然很乐意为她带路,还一一给她解释丞相府各处院子和丞相府的主人。 原来丞相育有一子二女,长女便是那白,次女名字唤白晗,而白君那名字她听后觉着耳熟,细细问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白君曾经是她的属下,只因那时白君与左相闹矛盾,一气之下瞒着家里参军去了,那时尚且还是个无名小卒,她也不知晓还有这人物。 后来白君骁勇善战,立下众多军功,迅速提拔成前锋校这才有了些许名气,在军帐时,她还传过话,见见这刚冒出来的黑牛,没曾想白君却被召回朝堂,并且再没回来,她也未当回事。 现在看来,竟还有这层关系。 行至一处院子,婢女脸色肃然:“这里是大小姐的住处,你可要小心点,大小姐不喜我们下人随便进出,你可别误闯了大小姐的院子,明白了么?” 简巾连忙点头,伸出脑袋探了探里面,还没等她望过去,婢女便将她推走了:“大小姐不喜外人随便进出她的院子,咱们赶紧走,别被人瞧见你这番鬼鬼祟祟,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是小偷呢!” 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意再逛了逛,便随便寻了个借口,把婢女打发走了,简巾原路折回,瞧了周围没人,快步走进白所居的院子。 院子简洁,除了些花花草草,并无一物,简巾坐着院中的石凳上打量了一番周围,因长年习武,耳力自然不一般,此时却闻着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简巾迅速闪身进入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房。 只听得外面一女声:“阿姐,我不喜欢苏弘,我才不要他做姐夫呢!” 那声音竟朝她而来,简巾暗道糟糕,看了看这房间也没什么地方可藏,便飞身上房梁。 随即推门声响,两道倩影进来。 简巾定眼一看,愣了愣神,这不就是当日街头偶遇的那个女子么,简巾顿感心跳加快。 注视着二人坐下来,那白刚巧面对着她,这女子果然如外面的传言一般如花似玉,那双盈盈的水眸,瞧着就令人深陷,肤色细润如脂,柳眉如烟,宛若画中娇娥,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嘴角轻轻勾着,正应了那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听得旁边另一个女子道:“阿姐,苏弘他爹来府里提亲已有十日了,阿爹都没有吱声儿,想必阿爹也是不同意此婚事,你也不肯与我说说,你对那个苏弘到底是不是有猫腻儿。” 简巾视线落在说话的女子身上,这女子说话间一会坐着,一会跳到白的身边,而白自坐下后端端正正,不似她这般活泼好动,简巾当即把二人对比起来,隐隐五官上似了三分,想必这女子就是丞相次女白晗了吧,不过照白晗这话推测,难道白还与那苏弘有什么私情? 白被妹妹摇得身子晃动,忙拉着她坐下:“别闹了,我与那苏弘能有什么猫腻儿。” “你说的可是真的?”白晗十分开心的笑起来,“我瞧着那苏弘也不过如此,虽说苏弘长得是一表人才,据说会试还中榜成贡士了,又是右相之子,勉强也算是门当户对,右相亲自上门提亲,我还真怕阿爹会答应这门婚事呢。” 白嘴角浅浅弯着:“瞧你这般嫌弃的语气,是不喜欢苏家公子吗?” “谈不上喜欢。”白晗偏头想了想,“就是觉着他配不上阿姐。” 听到这里,简巾心里一动,右相之子竟然是他,这个人她在花楼里遇过,因为小事而起了口角,差点就大打出手,那时她不知苏弘竟然是右相之子,只是听着旁人这么唤他。 简巾十分赞同白晗的话,能上花楼寻欢作乐之人,能好到哪里去,不免怀疑起白的眼光,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小白脸。 话说回来,但凡有些钱财的男子,哪个不是好色之徒,寻风花雪月之地快活,白甚少出门,仅凭见几面那些jiāo情,也难怪白会不知其人。 白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啊,就莫胡闹,他已经跟爹提亲了。” “这不是还没有答应吗?”白晗眼珠一转,眼角泛着狡黠的光芒,“阿姐,你可知晓同京城的大将军?” 某梁上君子的眼睛瞬间亮晶晶,这...这丫头是在说我吗? “大将军?简巾?”这人她也略有耳闻,白晗微微蹙眉,摇头道:“听过,但不认识。” ......竟然不认识她! 简巾咬牙瞪着那个一脸淡然的女子,迟早要认识的! “同京城何人不认识大将军啊,想必阿姐也知晓那大将军近日的所作所为了吧?她悬赏百金,四处张贴你的画像,为了寻你,可是废了不少精力,依我看,大将军莫不是看上阿姐了?”白晗绕有深意地说道。 “别胡说!”白玉般的面容上闪过恼意,白哼了一声,“大将军这种人,她放dàng不羁的名声在同京城已传了许久,你又不是不知晓,现在闹出这种丢脸的事,我倒见不着有什么情深,能见的,都是一些教我难堪之事。” 在二人根本不知晓之下,某梁上君子露出无声的笑容,如此看来,白已经知晓她一点点,反正她的名声已经臭了,不介意再臭点。 简巾摩挲着下巴,目光一直打量着极近的白,她大抵也不过年华十八,怎么露出的神情比她还沉稳内敛。 又听得白晗道:“我看大将军就不错,不但把欺负我们的外邦打的落花流水,还长的英俊潇洒,这般英雄人物,阿姐难道就不没有一点点的动心吗?大将军就算是如传闻那般风流滥情,也没见她娶妻纳妾,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女子抢着要嫁给大将军啊,再说,民间之言,哪能全信。” 说的太棒了,还是妹妹明事理,简递给白晗一个赞赏的眼神,当下对白晗的心生好感。 白笑着摇头:“既然你这么喜欢大将军,那你去嫁给她好了。” “阿姐就别取笑我了,只怕大将军还看不上我呢!”白晗振振有词地说道,“何况,大将军寻得人,是你啊。” 话落,就听得外面有人喊道:“大小姐,二小姐,相爷正厅有请。” 顿了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眼,笑盈盈携手而去。 某梁上君子蹲在上面偷听了这么久,见她们离开之后,身手敏捷的从梁上跳下。 这下房间四下无人,简巾来来回回细瞧打量女子的闺房,干净整洁,家具精致别俱。她走至书案边,上面放了几本书籍,一时好奇这白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便随意拿了一本翻阅。 尽是些枯燥的诗集,简巾心中觉着烦闷,合上之时从书中落下了一片纸函,简巾捡起来一看: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署名苏弘。 竟是他抄的酸诗,看来这二人也并非如白所说没有私情。 简巾顿时心生不悦,苏弘这家伙动作居然这么快,若被他抢先一步搞定此女子,那朝中两个老家伙岂不是要同进退了? 不,坚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现如今,简巾更是下定决心,倘若二人真有别的情意,非得亲手把这鸳鸯打散了不成。 沉默了片刻,简巾把纸函叠成原样,重新夹在书中,书籍放回原位,简巾便寻了返回的路,再次翻墙而出。 第5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苏弘乃是右相之子,身负贡士功名,将来必定登入朝堂,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这提亲之事打得什么主意,只怕明眼人细细想便猜个七八,只可惜左相始终未应承,却也没拒绝,其暧昧的意味不言而喻。 通过做了一回某梁上君,发现那个女子的妹妹似乎不太喜苏弘,这是个好事。 似乎还力挺自己,为她洗刷背负的骂名,适才还撮合她们来着,看来她的名声也并不全坏,这也说明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眼瞎。 只此一点,便是那个女子,她成了朝堂争夺的一块香饽饽,谁都想娶她,谁都想拉拢相爷。 目前简巾要做的,就是破坏苏弘的求亲。苏弘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虚伪又做作,去花楼寻欢作乐,还被她亲自撞见,白要是嫁给他,只怕过得也不幸福。 撇开这层关系,她也不能让两相联姻,小圣人手中无大权,可两相却树大根深,门生更是遍布朝堂上下。 简巾一回到大将军府,便沉思着接下来该如何。 丞相府中的相爷却认为,白年芳正妙,与那苏弘乃门当户对,是个良人佳婿。 唯一让他惆怅的便是右相拥护的是小圣人,而如今掌权的却是太后,若是两家成了亲家,必定引起太后的猜忌。 因此他迟迟不愿同意苏相的提亲。 陡然突生意外,现在出现一个大将军,让他不得不重新全盘考虑。倘若是与大将军攀上了关系,就跟太后连在了一起。可若有一天小圣人亲政,眼里还能容得下他这个掌管天下兵马的舅舅吗? 太后跟小圣人,他都得罪不起。 如今骑虎难下,他纵横官场几十年,最为厌恶的便是面临生死选择,他可以装作哑巴,但他不能让亲人来承担这份危险。 于是,他便唤来女儿,征询她的意愿,毕竟这是他女儿的终生大事。他育有二女,长女心思缜密且十分聪慧,熟读史书博古通今,丝毫不比男子差,为此替他解决过许多烦恼。 白却摇头道:“女儿与大将军素昧平生,对她并无他意。” 言下之意,那便同意苏弘的提亲? 白桦重新陷入了深深的计量中。 过了两日,估摸着时候,今日可以去登门道歉了,简巾吩咐夏末准备了些礼品,照着铜镜审视着自己的仪表仪容,更是换了身明亮的蓝衫。简巾撩了撩披肩的头发,白色的发带绑在发髻之中,怎么看镜中之人都如此翩翩。 初次见面佳人,自然要留下个好印象。 夏末提着礼品,一脸急促:“我的大将军,别臭美了,再不出发,天都快黑了。” 简巾白他一眼:“你急什么?” 如此一番下来,又是过了半响,直到简巾满意,这才出门。 徐至丞相府大门前,这次便堂堂正正从正门进,不再偷偷摸摸翻墙,做盗贼才用的手段。 未曾想到在门口也能遇到冤家,苏弘从远处走来,后面跟着两小厮,待停在简巾的跟前,便睨了她一眼:“呵,这不是大将军吗?” 简巾懒得搭理这种无聊之人,尤其是看到那张傲慢的神色,她就想冲上去给他几巴掌,想了想,便转身上台阶,而被忽视的苏弘气的脸都绿了。 夏末对门口的小厮道:“快进去跟你家相爷禀告,我家大将军前来拜见。” 小厮听后忙跑去,而另一小厮朝简巾拱手行礼:“不知是大将军,小的眼拙,还请大将军见谅,只是相爷有过吩咐,任何人拜见都需通报,还请大将军静候片刻。” 简巾皱眉道:“无妨,本将军等着就是。” 突然听得苏弘的笑声从后背传来:“大将军,你怎么还站在门口不进去,难道还要等本公子一起吗?” 这般的口气让夏末极为不悦,他冷视着苏弘,很不客气说道:“要走便走,我家大将军不想与你说话。” 苏弘目光蔑视的瞥了一眼夏末,脸上却笑吟吟:“本公子跟大将军说话,有你chā话的份吗?” 夏末脸色一变,捏紧了拳头。 简巾本就对他无感,现在又如此出言不逊,夏末虽说是她的属下,但她对他犹如手足般,简巾xìng子又是不能忍辱,哪里能容得下别人如此欺负自己的人。 “哪里来的狗在乱叫?”简巾忽然转头问夏末。 夏末了悟,笑答:“可能是路边的野狗。” “嗯...”简巾眼神落在苏弘身上,戏谑一笑,“原来狗眼看人低便是这么来的。” 苏弘被简巾羞辱的言语激怒,脸上涨的通红,他怒道:“简巾,别以为你有太后撑腰就可以为所yù为了,没有太后,你连个屁都不是!” “是吗?”简巾嗤笑一声,冷声道:“苏公子倒是有个好爹,原来你就是个屁啊!” 主仆二人嘴角那抹的嘲讽深深刺激到苏弘的自尊,他红着一双眼:“匹夫,只会逞口舌,别人怕你,我苏弘可不怕。”苏弘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低吼道:“白她是我的,别白费力气了,免得到时丢人现眼!” 简巾摊手:“白什么时候是你的了?人家答应你了?还是你娶了?”看着苏弘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简巾露出笑容:“至于你,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本将军看上的女子,岂是你能觊觎的?” 神智霎时消逝,苏弘脑海一片空白,宛如野兽般嘶吼着就朝简巾扑来。 简巾打小习武,武功自当不凡,又是在一场场厮杀中活下来,手中早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以至于她怒起来竟有几分吓人。 “自找苦吃!”简巾冷喝道。 同京城中从小锦衣玉食的日子,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世家贵族子弟,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会是简巾的对手。 衣襟勒着苏弘的脖子,那双不宽大的手仿佛千斤般,紧紧的钳着他,由他挣扎不得。 “放开我!”苏弘憋的满脸通红。 那两小厮忙上前怒喝:“你想干什么?我家公子可是丞相的儿子,你敢对公子如此无礼,丞相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听了小厮这话,夏末吐了吐气,松开拳头的手搭在简巾的肩膀:“大将军,算了吧,不必理会这种人。”夏末可不想大将军又竖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大将军这几年得罪的官员已经够多了,而且苏弘还是丞相之子,能不得罪就别得罪,省得给大将军添麻烦下绊子。 “这气你能忍,本将军可不想忍。”简巾此生最讨厌有人如此威胁自己,她突然露出个狡黠的神情,“你爹是丞相你就很引以自豪了是吗?很好,本将军就打得连你爹都不认识!有本事让你爹来大将军府找我!” 那三小厮急得上来劝架,还未近身,就被简巾一一踢飞出去:“滚开!” 苏弘愤恨,却又无法挣开,简巾掌掴啪啪响彻,直痛得他眼泪鼻涕直流:“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孬种,你有那个本事就别搬出你爹来吓本将军,有一个好爹就能如此猖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么没有规矩,你爹没有教好你,那本将军来教,省得下次再丢人现眼,小圣人见了本将军还得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简巾一巴掌掴过去。 苏弘脸颊已经肿胀,简巾这才踢开他,扬了扬发麻的手掌:“今日就当是替你苏家祖宗教你如何见机行事,没点头脑还如此莽撞,不长记xìng,活该。” 小厮不敢招惹简巾,匆忙把苏弘扶起来,苏弘左右脸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赫然肿起:“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简巾做势又要踢他,苏弘连忙落荒而逃,逃之前还留下狠话,“简巾,我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会放过你的。”这般软绵绵的话,简巾自然不放在眼里,她心里可畅快着呢,上次苏弘就跟她在花楼抢人,被人拦着才没有揍他一顿,如今也算连本带息还回去了。 泻了心头之气,简巾痛快极了。 夏末却十分担心,既感动又愧疚,他单膝跪道:“多谢大将军,今日之事全由属下引起,还望大将军责罚。” “起来。”简巾拉着他起身,“你不用觉得是你的错,我看他不顺眼,早就想打他了。” 而那被他踢了一脚的小厮早也不见人影,估计是藏进门去了,夏末见大门紧闭,便上前狠狠的敲了几下大门道:“开门!我家大将军在此!如此大胆!” 简巾冷道:“别敲了,我们回府!” 其实简巾早就看穿了相爷的小把戏,方才苏弘说的话,分明曾经他是可以不用所谓的通报,只管进去便可,而今日换了她,便要在门外候着等回信儿,相爷是故意晾着她,所以也没个人支会一声。 下马威吗? 啧啧。 第6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简巾前脚刚离开丞相府,便有人急匆匆去大同圣宫寻方恒,那人在方恒的耳边轻语一番,方恒抚额,脑袋隐隐作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方恒不敢怠慢,去了芙芜宫,见着太后,心中却颇有些踌躇,殴打右相之子,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简巾曾经没少打架,而且揍的人个个都还是颇有权势之人,吃喝玩乐之时与人起了冲突,而被打之人又皆是飞扬跋扈,欺压百姓作恶多端,行为做事肆无忌惮,在同京城出了名的dú瘤,官府查办会忌惮其身后的权势,不敢深办,而大将军却不一样,她可不会害怕任何一方的权势,谁惹着她,定是百般还回去。 以至于他们多多少少会顾全自己的面子,顾全太后的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就不会闹大,待真查起来,可没一个是真的清清白白,相较之下,也就不与简巾一般计较。 如今这档子事,若是右相咬着不放,也是不小的麻烦。 方恒弯腰拱手:“太后,臣有事要禀。” “先别说,让哀家猜猜。”太后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公文,“能让你脸色如此纠结,yù言又止,除了她简大将军,还能有谁,说吧,是不是阿简又闹出什么事了?” “太后英明。”方恒恭敬道,“大将军之事解决起来确实略有些麻烦。” “也不知道你给她收了多少烂摊子,你说说看,她又怎么了。”太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方恒斟酌着字句,想想如何说才能让太后少一分怒气,默了片刻,方才道:“今日大将军前去丞相府,在门口遇到右相之子苏弘,二人相谈不欢,便打了起来。”说到此处,方恒顿了顿,“那苏弘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打不过大将军,若打的人是其他人倒也好办,只是大将军偏偏打了右相之子,臣担心……” 太后拍案而起,怒喝:“这个混帐!” “太后息怒。”方恒急忙跪倒在地,“大将军的为人太后最是清楚,她是绝不会轻易挑事情,还请太后息怒。” “苏弘,右相之子。”太后紧紧的皱起眉,“大将军怎么会跟他好端端的打起来?” “具体原因臣不太清楚。”方恒道。 “罢了,先不管是何原因,明日朝会,右相势必会跟哀家讨说法,方恒,你且说说看,哀家要如何做,才能让右相无机会找大将军的麻烦?”太后走到方恒的身前,扶起他。 “右相一向拥护小圣人,在朝会上与太后多有分歧,此次大将军打了他儿子,必定会借此机会发难,若是右相讨要说法,太后便给他一个说法就是了。” 太后面色平静下来:“那便如何说?” 方恒笑了笑:“太后莫不是忘了,大将军对左相的女儿白,心生喜欢,臣听闻那右相与苏弘前些日子去跟左相提亲,提得也是白,既然如此,那太后便说,大将军与苏弘乃是因左相之女心生间隙而打架,如此一来,左相便不能坐着旁观,本来这事就发生在他的府上,只要把这事扯上左相之女,右相就算想趁机刁难大将军,只怕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太后沉吟:“如今之计,也就只能如此了。” 如今朝堂之中,太后最为忌惮的便是左相与右相两大权势,左相明面上是中间派,即不偏向小圣人,也不偏向太后派系,且左相为人正直,不搞暗地拉帮结派,太后倒能放心一二。 唯有右相,已经归属于小圣人派系,屡屡在朝会上明言暗语挤兑她,不甘心天下落在一个fù人手里,背地里可没少离间她与小圣人的关系。 “太后莫担心,要不要唤大将军前来问话?”方恒望着沉思中的太后。 “不必了。”太后重新落座,翻阅公文,“你亲自前去大将军府,好好敲打敲打一下大将军,别尽给哀家惹事,叫她收敛收敛脾气,给哀家安分几天。” “臣这就去。”方恒道。 “等等。”太后抬起头,望着他,“最近时日要密切关注右相府中的动向,切不可掉以轻心,右相失了脸面,怕是不会坐以待毙,派人暗中保护大将军。” “臣遵旨。”方恒拱手。 退出大殿,方恒脸上一片苦涩,与她不过是一步之差,却犹如万丈深渊,天涯之隔,君臣之礼,他要如何才能跨过那一步,她又要如何才能退一步。 难道真在要像大将军所言,放弃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了么,可他已经习惯守候她的日子,倘若有一天不在她身边,看不到她,只怕他是无法接受那样的日子。 摇了摇头,方恒把杂念暂时抛掉,随即出宫去大将军府,他也想知道简巾怎么会跟苏弘打起来,难道真是因为白,二人争风吃醋才大打出手? 在大将军府见着夏末,方恒便问他:“大将军呢?” 夏末道:“大将军正在武场练功,方侍卫前来,该不会太后……” 方恒笑道:“夏副将多虑了,太后并没有命我来抓你家大将军,我此番前来,只以个人的名义见她” “那便好,我还以为太后又来抓大将军进宫。”夏末心有余悸道。 “怎么,是因为苏弘被打之事么?” 夏末愧疚道:“这事说起来都怪我,今日在丞相府门口,那厮羞辱我,大将军看不过去替我出气,这才将那厮打了几巴掌,诶,说来惭愧。” “原来如此。”方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内疚,大将军也没有做错,此事太后自有办法解决,也不算什么大事,放宽心。” 夏末拱手道:“还请方侍卫在太后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大将军她也是有苦衷的。” “好说好说。”方恒笑了笑,“那我便先寻大将军了,夏副将忙自己的去吧。” 待夏末走后,方恒这才朝武场走去,一去便瞧着简巾与人在切磋武艺,简巾与方恒还有一层师兄弟的关系,简巾早年师承绝忧阁,方恒在她来之前便已出师,而二人师父皆是绝忧阁阁主,师出一脉,自然是关系极好。 见简巾使出绝忧阁的招式,方恒便飞身过去,与她对招,招招凌厉,且变化莫测,方恒笑道:“大将军可要小心了!” “废话这么多,尽管来吧!”简巾看到他也不吃惊,见招拆招,游刃有余。 几百招下来不分胜负,方恒突然寻着她招式的破绽,双指点在她的胸口:“大将军,你输了。” “是么?”简巾挑眉,“我的手可是先你一步。” 方恒撇过头看去,简巾的手掌就停在他的劲脉之上,若是一把刀,他早已命丧黄泉,方恒不甘心收回手:“原来你卖了个假破绽给我,故意引我上当!” “我这叫兵不厌诈。”简巾从旁边拿过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在战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谁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论行兵打仗我不如你……” 简巾嗤笑道:“论武功你也不及我。” “行行行,你武功天下第一。”方恒不想与她计较,“说正事,我这次出宫寻你,是因为苏弘之事。” 简巾小心翼翼望着他,大有逃跑的趋势:“怎么,太后又唤我入宫?” “不是。”方恒瞧着她,“我来的目的,有两个。” 简巾擦着手,漫不经心道:“能让你亲自前来,定是太后唤你,让你传话给我。”她清了清嗓子,学着太后的语调:“混账东西,给哀家安分点,别尽给哀家惹事。” 方恒点头笑道:“大抵是这个意思。”简巾把帕子扔给他,方恒接了擦手,道:“还有另一个私人目的,我想知道苏弘与你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简巾眯了眯眼:“倒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秘密能让大将军不顾得罪右相,也要打苏弘几巴掌泄气?” “苏弘与白有私情。”简巾平静道。 方恒诧异道:“有私情?” 简巾点头:“所以,我很苦恼,要怎么样才能棒打这对苦命鸳鸯。” “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硬是被拆散了,倒有些缺德。”方恒皱眉。 宁拆十座庙,不婚一桩亲,她道理也懂,简巾干笑几声:“我也不那么确定。”她蓦然语气一转,眯眼道:“无论如何,白嫁谁都可以,苏弘就是不行!” 方恒默:“情势所逼,那姑娘只怕不能如愿了。” 她脸僵了一下,旋即似是在叹息:“有我,她会如愿的。” 右相是块绊脚石,狡诈无比,简巾手中的兵权就是被这个老家伙联合麾下的官员上书,说了一堆大将军好话,什么天下太平,什么安抚人心,最后奏请太后收回虎符,这才是真的。 大将军被逼jiāo出虎符,全是拜右相所赐,简巾不记恨才怪呢! 方恒神色颇为无奈:“你啊,不把同京城搅得一团乱,就不是你简大将军。” 简巾走下擂台,顿住脚步回头对他挑眉:“有你给我擦屁股,本将军在同京城横着走!” 方恒气结吐血 第7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夜色微暗,大将军府早早便掌起了烛灯,后院的碧湖之中,筑了一座观赏亭,夏末按照大将军的吩咐,从地窖里搬了几坛陈年老酒,送到观赏亭。 拍开酒坛的封泥,一股极纯的酒香扑鼻而来,闻之已醉然三分,方恒赞道:“果然是上等的好酒。” 简巾十分享受品味着手中的美酒,似是知晓方恒心中所想,“你若是想要,自己找师父要去。” 方恒白她一眼:“师父他老人家嗜酒如命,谁敢向他要,也就你有这本事,从他嘴里扣出这好酒来。” “我也不过讨了五坛。”简巾啧啧道,还是她耍了个心眼,趁机赢了师父,才得到这陈年佳酿。 “许久没有回绝忧阁,师父可还好?”方恒拿起酒杯,细细酌饮。 简巾放下酒杯: “师父还能有什么事,每天饮酒作乐,活的逍遥自在,哪像你,整日围着太后团团转,也不知是得了什么魔怔,师父都不大管你了,随你去。” 她与师父不止一次劝说了,苦口婆心说了许多,也没见他多醒悟,依旧苦中作乐不死心,难道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执着到如此地步,受着委屈也要坚持心中那点可怜的痴心。 “且不说我。”方恒显然是不想谈及此事,“说说你吧,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现如今无仗可打,昔日的大将军也无用武之地,简巾自嘲道: “我一介武将,除了带兵打仗,一无所长,每日吃喝拉撒外,我还能做什么?” “你别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太后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要明白,太后不只是你的长姐,还是天下之母,她要护你周全,也要护天下的周全,这大同国啊,即使太后再尽心尽责,终究并不是太后的,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到她儿子东方汀的手里。” “东方汀……”简巾目光如炬,“他有何本事,除了一个勉强能用的右相,也妄想从太后的手中争权。” 方恒正色道:“小圣人始终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太后就算是小圣人的生母,也不过暂时替他处理政务,待有一天小圣人亲征,太后只能归居于后宫,难以chā手朝堂,到时,没了太后撑腰,你又该如何?” 简巾仰头饮进杯中酒,口里酒香散发开来,腹中温热的暖意蔓延至四肢,舒爽的轻啧一声,以至于一时忘却了他说的这番话,只顾着品味,方恒静静的望向湖中,各怀着心思沉默了片刻。 气氛一时静谧,良久,简巾缓缓道:“本将军远离朝堂,不懂朝堂之中的纠葛,但我却懂得,想要保护一个人,自身必须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她。” 方恒迟疑:“大将军的意思是?” “让太后登圣位。”简巾静静的盯着他,“只有太后君临天下,你们方能有些许的机会,不然……”简巾笑着摇了摇头。 方恒震惊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大……大将军竟然想让太后取小圣人而代之!这可是逆天之行,谋反不成罪诛九族! 可……若是太后有一日真的成了圣人,或许,他与她,真的有机会一起。 “不可,不可,不可”方恒咬着褪色的下唇,连他都未发现自己的嗓音竟越来越软弱。蓦然间一道犹如dú蛇般的眼神注视着他,像是铁手扼住他的喉咙,方恒微喘着气,额角滑落了几滴汗水。 简巾瞥了一眼方恒放在桌子下微颤的双手,“瞧把你吓得,本将军也就是说说,你别放心上。”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方恒心跳如麻,望着简巾,后者涨红着脸,双眼朦胧,见她如此形象,似是醉酒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却又让他……实在难以忘怀。 不多时,方恒便被醉酒的简巾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了回宫。 待他走后,简巾醉醺醺的状态一扫而光,漆黑的双眸露出精明的眼色,她唤出藏在假山后面的夏末。 夏末复杂的脸色:“大将军,你……” “怎么,你也被本将军吓到了?”简巾指了指适才方恒所坐之位,示意他入座。 “属下追随大将军多年,早已是大将军的人,只要大将军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夏末左立不安,诚惶诚恐,“但是,这太危险了,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简巾笑了笑:“你觉着小圣人能放过他舅舅么?” 夏末沉默,东方汀虽小,心思却清明,甥舅俩最大的隔阂,大概就是那晚太后摆家宴,混进了细作刺客,行刺的目标正是东方汀,东方汀无事而他身边的nǎi娘却死了,她为东方汀挡了刺客的一刀,正中心脏,死得不能再死,东方汀时年八岁,对nǎi娘感情深厚,当即拔了剑朝简巾冲来。 东方汀把剑指向简巾的喉咙,狰狞着脸:“舅舅,是不是你派人刺杀孤?” 简巾淡淡的开口:“此事与我无关。” “孤与你势不两立!” 二人关系本就不太好,更是因为那晚的家宴,彻底闹翻,太后着人彻查,却丝毫没有线索,刺客见事败,纷纷咬破牙齿内深藏dú发身亡,查来查去,矛头却直指大将军,刺杀小圣人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大将军,那时虎符还在大将军手里,更有传言大将军密谋造反。 那晚大将军穿了玄袍,谁又知晓大将军为了抵抗刺客,手臂被刺客划了一道伤,回府后养了大半月才勉强能端的起碗。 是谁替他平叛,替他安定天下,夏末咬牙道:“这个白眼狼!” 简巾道:“东方汀对我恨之入骨,一心想除掉我,虽然虎符放在太后的芙芜宫中,你觉得小圣人会相信太后真的把虎符收回东方家么,别忘了太后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大权独揽久了,难免会产生些别的念头,何况她雄心勃勃,却一直被圣位压着,虎符,不过是我从手中放到太后手中。” 夏末道:“既然如此,大将军又为何告诉方侍卫?” “本将军不过是给他提个醒,好让他心里有准备,至于太后登不登圣位,那就要看太后是如何选。”简巾为自己倒了酒,她的酒量可不小,在军营与那些军士混久了,连酒量也深了个档次,这点小酒还不足以让她醉过去。 “对了,你明日准备五十盏许愿灯,再唤上二十个小厮候着,我明晚有用。”简巾露出个jiān猾的笑容,从明日开始,本将军就要开始棒打鸳鸯之哦不,是追妻之路 翌日,大清早夏末便去同京城的玩意儿铺订做许愿灯,因数量过多,一家铺子来不及做够数,夏末只好多跑了几个店铺,订了五十盏灯。 到了下午,夏末把灯提了回来,足足装了十辆马车,简巾便吩咐夏末把灯放在了后院,拿了笔墨过来。 简巾拿起一个玲珑的许愿灯,放在手心把玩了几下,觉着蛮有意思,许愿灯又唤做孔明灯,这里头是空心的,中间留有烛蜡,用竹子架起一个圆框,霞红纸把竹架子糊了起来,霞红纸上能写字,这才成了所谓的许愿灯。 这玩意儿用来哄人倒是不错,简巾看那话本子其中有一段也是这么表白心意的,简巾便突发奇想,用这孔明灯向白表明自己的真心,就算感动不了她,这偌大的同京城百姓看着,都知晓简大将军对白的情深,起码也能恶心一下苏弘。 两全其美之事,岂有不做之理。 夏末在旁边磨墨,简巾沾了墨水在一孔明灯上面写了一行大字:,我欢喜你,简巾。 一连几个都是这么写,简巾也未有停下来的意思,夏末好奇的看着:“大将军,需要唤人一起帮忙么?” “不用,本将军自己来。”简巾笔尖一勾,把自己的名字提了上去。 五十盏许愿灯,简巾一人写了将近两个时辰,一刻都不曾停息过,直到最后一盏,简巾写完就把笔仍在旁边,扬着右手,捏了捏发酸的胳膊。 第8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暮色沉沉,大将军府门口站了二十几个小厮,手里皆是提着两盏孔明灯,夏末也没有空手,甚至简巾手里也拎了一盏。 整装待发,只等简巾一声令下,便可以出发,走之前简巾不放心的嘱咐夏末:“记得叫他们都带好火折子。” “大将军放心,全部都准备好了。” 小厮们没见过这仗势,只听过副将模糊不清说大将军弄这番东西,全是因为讨丞相之女的欢心,如此难得一见的阵势,便也十分雀跃,是以小厮们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期待着随后要发生的事情。 简巾一行人走在大街上,颇为壮观,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接头jiāo耳在议论,这简大将军大晚上的又要搞事情,好事之人也随在身后,yù瞧瞧这放dàng不羁的大将军要干什么。 原本几个好事者随着,简巾也不当回事,越多人知晓越好,她也不赶,任凭他们跟着,没曾想一来二去,身后竟浩浩dàngdàng来了上百人。 简巾一回头都被吓了一跳,她问夏末:“我是不是太高调了些?” 夏末反道:“大将军,你什么时候不高调了?” 简巾摸了摸鼻子笑了几声,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想了想也觉着无甚关系,她带领众人,行至丞相府旁边的一座青石板桥上,便喊了停。 那些跟来之人惧怕她,不敢上桥,又不愿意离开,就在桥下看热闹。 简巾朝丞相府方向看了看,对小厮们道:“先把灯点着,听本将军的命令,我说放手立刻放手,都明白了么!” 小厮们高声齐喊:“明白。” “点灯。”简巾说完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火星,把手里的孔明灯点燃,看着微弱的烛火照亮霞红纸,把她写上去的字映的越发闪耀,简巾顿了身子感受着风的吹向,待寻得机会,简巾立刻喝道:“放!” 小厮们齐齐放手,孔明灯摇摇晃晃升了起来,五十盏天灯随风而飘,那纸身的字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引发一阵哗然。 ---白---可不就是最近那闹的满城皆知的女子么。 丞相府内,看门的小厮看见这一番情况,跌跌撞撞急忙跑去寻大小姐,路中却遇到白晗。 “大晚上慌慌张张,怎么一回事儿?” 小厮指着天上急道:“二小姐,你快抬头看看!” 白晗不知情,便依言向上看了看,那满天的火星闪耀,正朝远处飘来,白晗惊叹一声,没消多时,那星辰般的许愿灯笼罩整个府邸,把府邸照得通红,白晗从那小小的灯上看到:,我欢喜你,简巾。 竟是那大将军……白晗二话不说,撩起裙子不顾形象去别院寻阿姐。 这般美景,阿姐怎能错过。 “阿姐,阿姐,你快出来啊。”白晗人还未到院子,声音就已经传过来,白从房里听到小晗的叫唤,便放下手中的书籍,推开门,却看见院子的花花草草笼罩了一层红晕。 惊异的抬头,那梦幻般的景象撞入她的眼中,竟让她心跳快了一拍。 “阿姐,你快看上面……”白晗跑到她的跟前,气喘吁吁还不忘提醒她。 白淡淡的依言看了一眼天空:“怎么了?” 白晗像是看疯子般看她:“阿姐,你是不懂还是装不懂啊,这些灯可都是为你放的呀,上面还有你的名字!” “那又如何。”白语气不咸不淡,迈着轻盈的步伐,坐于院中的石凳上。 白晗却急得跟什么似的跳到她身边:“阿姐,这是大将军特意为你放的呐,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呢!” 潮红的天灯缓缓褪去,府邸又恢复了如常的平静,白嘴角勾着,隐隐的弧度仿佛卷了丝嘲讽:“我为何要感动,他做什么都与我无干系。” 白晗长吁短叹:“阿姐可辜负了这般的良辰美景。” “莫胡说,本来就与我无关系,何来辜负之说。”今晚这事只怕明日又要满城风雨,白本来就不待见简巾,而昨日简巾更是在她家门口与苏弘大打出手,不知苏弘可有受伤,思及此,心中对那大将军的厌烦更是多了一分。 “大将军先是赏百金只为寻觅你的踪迹,后是为了阿姐与那苏弘争风吃醋才打起来,今日又为你献上如此多的美灯,换了我,我都要动心了,你怎么还跟个石头似的,没有一丝的开心。”白晗叨叨念念,阿姐真是不开窍,反正她只愿相信看到大将军好的一面,而不信外面的传言,是以对简巾的好感升了许多。 “你不是我,怎知我想要的是什么?”白红唇轻抿,长长的睫毛下面一道暗影,“就算他做得再多,不是我心中想要的,又有什么意义?” 白晗若有所思:“那阿姐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你个小孩子家家,知道这么多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对那大将军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也不用白费心思说他的好话了。”白捏着她圆嘟嘟的小脸,浅浅一笑,“难道我家姑娘,莫不是也开始思春了?” 白晗撅着嘴:“阿姐你莫欺负我。” 白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好戏看完了,就回房休息去吧。” 寂静明亮的庭院,白坐在石凳上,从衣袖掏出一张宣纸,皎洁的月光洒在纸中所写表达爱慕的诗句的上,心中默念,意味不觉情深意切,温情脉脉,而纸下角落款人正是苏弘。 白来了回回瞧了好几遍,这才折叠好放回袖中,默了许久,终是抬头望了黑暗的天际一眼。 而此刻西街苏府,苏弘听完眼线的汇报,怒气难忍,红着一双眼把桌子上的茶具悉数扫在地上,就在适才,那简巾竟是敢集合了那么多的人去丞相府旁放天灯,打得什么主意人尽皆知,是他先去跟左相提亲,简巾这么做,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想起昨日那事他便气的牙痒痒,今日朝会阿爹去参那简巾一本,yù逼太后就范定她一个殴打大臣子嗣的罪名,更何况他身负功名,乃是圣人门生,她简巾如何敢对他动手,没想到太后竟然对她偏袒到了如此地步,随便寻了个借口打发了他们父子。 太后扯出左相,竟说他跟简巾打架的原由是那白,还说是为了搏女子的欢心而出手,算不得光彩,太后便不理会这种事,随意搪塞了过去。 苏弘又怎会不知,这太后明明就是偏袒,有了太后给她撑腰,简巾才如此蔑视王法,从不顾忌何人的面子,因此在同京城无人敢去招惹。 “弘儿怎么生如此大火?”苏越刚从门口经过,听到声响,便过来看看。 苏弘脸色极其难看:“阿爹,简巾真是欺人太甚,士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方能泄我的心头之恨。” 儿子昨日在简巾那里受了委屈,老子今日又在太后那里受辱,苏越心中也是怨恨,但他却最为清楚,现在却不能逞一时之快,而误了大事。 所以苏越语重心长道:“先别急,再忍忍,只要我们与白家联姻,把左相拉到我们的帐营,用不着多久小圣人便可以亲政,到那时,太后不过是一介后宫fù人,她还能护着简巾一辈子么?” “阿爹说的是。”苏弘嘴角露出一抹狞笑,“等太后跨台之时,便是简巾的死无葬身之日!” “孰轻孰重,你明白就好。”苏越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就等着左相的点头,可惜这老家伙太过狡猾,啃不动他这块老骨头,那你便将目光放在他女儿身上,切不能让简巾捷足先登,否则左相一旦站在了太后那边,我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对于白,苏弘倒不太担心,凭他的相貌才华,对她施点小把戏,随便哄哄,足以让她怦然心动,这个女子,苏弘本是志在必得。 没料想突然出了个简大意外在搞事情,近几日做出这等无赖的行为,却是白最为不喜的,因此不怕简巾能翻出什么大浪来,转念一想,拖的时间越久,就越对他不利,苏弘暗暗想着,该与白见个面,谈谈提亲之事。 只要她愿意,还怕左相不应? 若是不应,他便先斩后奏,与白生米煮成白饭! 第9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同京城外有一座溪谷,青山绿水,却因常年烟雾弥漫,寻常人进入,便会被扰乱方向,失踪在溪谷之中,久而久之,这处地方极少人迹,突起的溪谷半腰山隐蔽着绝忧阁,绝忧阁落于悬崖峭壁之间,唯有一条小路通往。 悬空的石块上有二人盘腿对坐,在二人不远处便是汹涌的瀑布,滔滔不绝直流而下,激起无数的水花,风声鹤唳,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桃源仙境。 颜卿手执一枚黑子,笑吟吟的望着眼前之人,在他愤愤的眼神中黑子落于棋盘上,薄唇启齿:“忘忧,你又输了。” 忘忧看了他一眼:“再来!” “再来你也是输的。”颜卿捡起一颗颗黑子,放回盒子,“都下五盘了,每一次赢不过我。” “算了,不下了,今日是你运气好,不然我能输给你。” 颜卿笑了笑,并不揭穿他。 “你不是帮小十五监视外邦么,怎么有如此闲情逸致,今日你寻上我这绝忧阁,该不会只为了跟我下几盘棋吧?” 颜卿手一顿,笑道:“许久未见,你就不想我?” 忘忧脸色嫌弃:“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出如此ròu麻之言,也不嫌害臊。” “没关系,你又不是第一次听我说。” 忘忧语塞,说起来还真不是首次听,从认识他开始,总会从他嘴里听到些惹鸡皮疙瘩的语言,那时极其不习惯,后来jiāo情深了,才知晓他就是这个xìng子,改也改不了。 “对了,我从外邦回同京,一路上都能听到十五的流言,你这徒弟委实爱折腾,当年她的名声是何等的显赫,可如今呢,在同京城才待了多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名声都臭了,我这才刚回,也不知她又闹出什么事,你这师父当得太轻松,也不管管。”颜卿望向他,后者却是笑了笑。 忘忧起身,负手望着空旷的溪谷,风吹起他的衣袖噗噗作响:“就她那xìng子,我怎么管。” “不管怎么说,简易把她托付给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就要时时护着她,教她行正事,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模样,她这几年还不如与外邦jiāo战那时过的舒心,虽苦虽累,至少舒坦,能做有意义的事,就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小小年纪就已经磨成了将帅,比她爹还更上一筹。” 颜卿略微理顺衣裳的皱褶,起身走到忘忧的身旁,并肩而望着同京城,隐隐的看见那经历沧桑岁月依旧磅礴大气的圣宫,耳畔突然响起一只箜篌曲,听不大真切,曲子却又很是熟悉,颜卿眺望细微声响的来源,旋即笑着摇了摇头,大抵是哪户人家寻乐罢了。 他倒是记得年少时,忘忧时时弹奏这首曲子,听得他耳朵都起茧,而如今却甚少见他拿琴。 “缘起缘落,她爱折腾便让她折腾,有简月在,她也闹腾不了几下。”忘忧提起他这个顽劣的小徒弟,也不禁露出笑容,在绝忧阁学艺时,就爱到处给他惹事,前不久还从他这里骗走几坛好酒。 颜卿忍不住提醒他一句:“可十五是个女孩子。” 忘忧怔了怔:“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 “也难怪,她那xìng格哪里像个女孩子,打打杀杀那么多年,数次死里逃生,磨了一身的唳气,早已不是当年刚上绝忧阁那个简巾了。”谈起往事,不觉物是人非,颜卿一阵唏嘘,从一个无知少年,转身便是大将军,这中间经历过的苦难,大概也就只有她清楚吧。 当年就是简易亲自把她送上绝忧阁,jiāo到忘忧的手里学艺,彼时的她还是个孩子,活泼好动,经常挑唆几个师兄陪她下山玩耍,因她最小,又是忘忧好友的儿子,所以也最受宠,每每溜下山,忘忧不痛不痒训斥几句也就完事,可怜她那些师兄,个个被罚。 后来不知怎得,忘忧竟发现好友嘱托给他的儿子,竟然是个女儿身,顿时就没了主意,赶紧寻到颜卿一阵商量,商量来商量去,还是直接找来简巾询问,简巾见瞒不住,便一五一十相告,忘忧怜她的苦衷,更是放纵于她。 谁知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也觉着不妥,还真得下山一趟,与她好好说道说道,可能你也听说了,十五这丫头为了一个女子,搅的天下都......” 话还未说完,忘忧眼眶猛地一缩,紧紧的盯着上方的高空,颜卿见他神色如此怪异,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颜卿吃惊退后一步:“这是什么?” 还不待看清,空中的不明物体纷纷坠落,忘忧与颜卿为了不被砸,急忙使出轻功,躲避掉落的东西,来的快,落的也快,慌忙之下忘忧还是被砸到了头。 颜卿替忘忧拂开又向他砸来的物件,抓着忘忧的手臂:“你没事吧?” “我没事。”忘忧摇头,看着地上十多个破烂不堪的残骸,“怎么会莫名其妙飞来这些东西。” 颜卿俯身翻了翻,惊异的拿了一个起来,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对着忘忧挑眉:“忘忧,你猜猜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要说便说,兜什么弯子。” “看这东西的模样,很可能就是民间所谓的许愿灯,也许是同京城哪个不长眼乱放,随着风飘到了绝忧阁。”颜卿把上面的残纸撕下,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经过一晚的飘dàng,字迹模糊难辨,忘忧依稀认出了两个字:“,巾……” 巾,巾,忘忧灵光一现:“白,简巾!” “看来还真是跟你徒弟有关。”颜卿扔下手中的天灯残骸,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还真是巧,落到你面前了,不过,白这名字耳熟,就是你那徒弟迷恋上的女子吧,小十五哄女人的法子还真好使,放了这么多许愿灯,那女子看到如此场景,真不知是喜是恼。” 十五为了搏得美人欢心真是够费心,他在路上便听闻过十五所做的事情,件件如雷贯耳,也不知十五是真的看上白,还是因为某种原因,按照她那xìng子,后者的可能xìng极大。 “这臭小子,我现在立刻下山。”忘忧黑着脸道,“至于你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颜卿见他真走,忙拉着他:“你还真下山啊!” “怎么,你也要跟着?” “忘忧,我是客,你是主,这刚来你这绝忧阁,你便赶我走,这也太说不过去吧,再说,十五也没做错什么啊,你赶着去教训她干嘛,别吓着我家小十五。”颜卿拉扯着不让走。 忘忧怔愣了一下:“适才不是你说我这师父当得不称职么,怎么我现在想下山教训一下她,你倒不肯了?” 颜卿碘着脸:“过几日再去也不迟,你就这么撇下我......不太好吧?” 经他如此说,忘忧想了想,便点头:“你说的也是。” “这就对了么,反正我也想去看看十五,过几日正好同你一起去。”颜卿笑着道。 忘忧低头瞥了一眼,这双白皙的手一直勾着自己手臂,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不太妥,便觉着很难为情提醒他:“我不走,你也该放开我了。” “哦”颜卿仿佛才察觉,收回手,“不就是挽你一下,你脸红什么?” 第10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几日之间,同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风流浪子的简大将军,为了讨丞相千金的欢心,于前日夜晚在丞相府旁的青石板桥上放了数十盏的天灯,连带着白也被非议,无论外人怎样八卦,一个纯属把大将军所做之事当作无聊而无视,另一个怀揣着恶心人的想法而捉弄。 左相白桦可就愁了张老脸,整日长吁短叹,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寻到白住处的院子,吹胡子瞪眼:“阿爹来是想问你,大将军连连对你示好,那帮天天上门说媒的人竟欺软怕硬,也没见再上门过,如此下去,你名誉受损,将来还有谁敢上门提亲了,这可如何是好?” 白拧眉:“女儿不理会就是了。”左相一听猛摇头:“就算你不理会,大将军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太后连着几日顺着他的意,和颜悦色的,大臣们拿捏不准,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归顺了太后,在朝会没少被右相冷嘲热讽,他也膈应的很。 她敲着桌子,沉吟一会儿,继而道:“阿爹,你对太后有什么看法?” 左相诧异的望着她,旋即脸色一沉:“太后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把持朝政已有五年之久,朝堂多数官员皆以她为首。” 白咬了咬唇:“太后牢牢控制政权,小圣人不过是个傀儡,任她摆布。” 左相点头:“不错。” “阿爹以为,小圣人斗得过太后么?”白嘴角勾了一抹弧度,“我倒觉得太后未必会输。” 朝堂之中处处钩心斗角,官员拉帮结派,上下一片乌烟瘴气,若不是他左右逢源,早被挤到哪个山疙瘩去了,近些日子小圣人似乎也不安份,时不时在朝会上与太后对着来,暗地又有拉拢自己的意思。 左相深深叹息:“不怕儿你笑话,为父竟突然羡慕起大将军,她可算是卸了一身的重担,过得如此轻松舒坦,可为父老了,为官几十载,对名利早已看淡,可又不能保你们周全,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一切便不可挽回。” 太后与小圣人,实在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细分下来,就有了大将军跟苏弘的事情,一个是太后的亲弟弟,另一个是小圣人的左膀右臂,右相之子。 左相想了想,似乎也很麻烦啊…… “大将军跟苏弘……你……” 她老父正用一种渴望又鼓励的眼神瞅着自己,白头皮一阵发麻,她撇了撇嘴:“大将军……女儿不认得啊。” 左相失声:“你选大将军?” 大将军等同于太后…… “阿爹,虽然我不参与朝堂之事,可别忘了我也很经常走动圣宫。”白神色极其的不愿意,又无奈道:“虎符在太后手里,她掌管了大同国二十万大军,何况圣宫里里外外的禁军都是她的人,阿爹刚才也说了,朝堂之中的官员大半都以太后马首是瞻,阿爹认为,小圣人凭着一个右相能在太后眼皮底下翻出什么大浪来么?” 左相心底一直在坚持的东西一点点崩塌,像是抓回那点儿信仰,他十分不甘心道:“即便如此,小圣人依然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 白不置可否:“阿爹,当局者迷,你就是太顾虑了。” “那苏弘呢?那你呢?”左相脱口而出,看到女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时胸口憋屈的慌,“阿爹知道你不喜欢大将军。”左相咬了咬牙,神情尽显豁出之态:“若你真喜欢那苏弘,阿爹就算是不要了这条老命” 白缓下神色,抚慰老父:“无妨,且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打算也不迟。” 左相沉重道:“也罢。” 谈话结束不久,白晗匆匆寻她,说是出府娱乐,白心情本是复杂抑郁,白晗撒了撒娇,便也由她去了。 那处唯独只有花花草草的院子,进去的是两个妙龄女子,出来时却化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白晗拉着白的手,偷偷的走了后门,待出了门才抚着胸口松的一口气:“阿姐,都怪你长的太令人浮想联翩了,每次出去不是遮着面纱就是女扮男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门还是女扮男装安全些。”白笑盈盈抬起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好了,你不是想去场里斗鸡么,再不走可就散场了。” 她这个妹妹不喜女红,不喜繁杂束缚的礼教,不喜一成不变的日子,尤其爱玩爱闹,总是待不了多久便要往外面跑,管也管不住,每日无拘无束,倒也过的自在。 经常出去游玩时,白晗都会拉着她一起,怕她在家闷坏了,为此也给她带来了很多乐趣,这不,今日闲不住,死活要她陪着出去玩耍。 这斗鸡在同京城是禁止的娱乐,她们要去的场里是一处极为隐蔽之地。 大门普通与百姓家无什般,还站着二个彪悍的大汉,见她们便伸出手拦着,白晗不是第一次来,很了解这里的规矩,从怀里掏了一个独有的铜牌,大汉鉴定过后才放去,这么做就是防止官府的细作,铜牌的发放很是严格,一定要jiāo五十两银子的押金才能领取,能出手五十两,皆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从门里进去,再绕过一个硕大的隔屏,里外就跟天地分明似的,宽阔的围院,诺大的场地围了一个大擂台,台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嘈杂声不绝于耳。 同京城的斗鸡活动分为两种,一种在庄家选斗鸡亲自上场,可以与庄家斗,也可以与玩家斗,凭一双慧眼定输赢,赢则是压银的五倍,与庄家斗,则是庄家出五倍,输则赔压银的双倍,与玩家斗却只有压银。 因此许多人都会选择跟庄家斗,赢的五倍,输的双倍,听上去是很好的买卖。而另一种便是下注,选择要下注的号数,赢则是压银的双倍。 “小晗,你今日是下注还是斗庄?”白摇着折扇,充满兴趣的望着热闹非凡的场面,被气氛所带动,她竟也有跃跃yù试的感觉。 白晗自信满满道:“老规矩,我斗庄,你压注,阿姐放心,这次我们一定满载而归,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啊,莫贪玩闯祸。” “我知道啦,我先去后院挑选一只霸气一点的宝贝,阿姐你记住号数是十,可别下错了注!”白晗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白勾着嘴角,前往压了十两十号的注数,便在原地等着白晗回来,她倒不是第一次来,许是运气不好,每次都会输个彻底,所幸下注也不大,输了便也输了。 她却不知,有一道探索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那道目光的主人先是震惊,后是有一丝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意味。 夏末推了一下立在石阶久久没有动弹的简巾,唤了她一声,旋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原来大将军看的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大将军这灼热的眼神,像是干柴遇到了烈火……难道大将军多年来不娶妻,竟是断袖么……夏末恶寒,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冒冷风。 “你看前面那个男子,像谁?”简巾压低声音问他。 夏末又瞧了瞧,翻了一遍脑海里记忆,摇头:“我从未见过他。” 简巾白他一眼,她自己都没有见过穿男装的白好么,难怪都说白极少出门,人家出门打扮的根本就认不出好么,要不是她看过白的面貌,只怕也不会认出眼前这个俏公子会是个女子。 她怎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啧啧,看来传言之中的她,不太符合此刻的她啊,歪着头想了想,便露出一个在夏末看起来无比痴汉的笑容。 夏末颤巍巍:“爷,你该不会是断袖吧……” 一听此话,简斤压抑着声音骂道:“戚,我什么时候断袖了,你没看出来她是个女的么!” 夏末惊的呆了呆,再一打量,细腻的皮肤,女子娇柔的面廓,干净的脖子无喉结,瘦弱的身材,再加上胸部微微隆起…… “原来是个女的啊,我说怎么会有哪个男人白的跟女人似的如此吓人。”夏末恍然大悟,眼珠子一转,笑着又问,“难道大将军你看上此女子了?” 简巾也不买关子,直截了当告诉他真相:“戚,她就是白。” 这会夏末可真被惊得一愣一愣的:“她怎么这副怪异的打扮……”最重要的是怎么会出入这种场合,一眼望去,院子里可全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 “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夏末对着她坏笑,末了又补充一句:“这下可以不用翻墙啦。” “不,今日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们什么都不干,就跟着她,看她干什么!”简巾也不怕被她发现,因为白从没有见过自己,而且刚刚也见她压了注,分明就是来玩的。 白出现在这里,莫不是那白晗也在? 好奇心趋驶之下,简巾当真就坐在白旁边的椅子上,以往喜爱的斗鸡她都没了兴趣。 第11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爷,这斗鸡你真不玩?” 夏末站在简巾的旁边压低声音暗暗问她,简斤摇头:“没兴趣。” 二人目光时不时的瞟向不过五六步之远的白,让大将军迷之疯狂的姑娘,今日一见,长得好看倒是真的,大将军明明就是一脸恨不得冲上去的表情,却背着人家姑娘,跟一个偷窥狂似的。 “过来过来。”简巾对他勾了勾手指。 夏末俯身,简巾轻声道:“你去问问管事的,白给哪个号数下注,她下多少你再压五倍上去。” “爷……信的过么?” “怕什么!” 夏末嘀咕:“我这不是怕你后悔么……”大将军一瞪眼,夏末立马屁颠屁颠就跑去了。 候了大抵一刻钟的时辰,白手心敲打着折扇,忽地侧了身,对着简巾,露出浅浅一笑,着了一身锦衣白衫的她,眉眼弯弯,展露笑颜的她让后者的小心窝都涌了一股暖流,把眼都瞪直了。 却见另一个蓝色衣裳少年郎抱着一只黑色皮毛的鸡过来,少年郎笑嘻嘻对白说:“,兄长久等啦,我挑的这只宝贝可了不得,定会赢的漂亮,走吧,让你见识见识一下我战斗鸡的厉害。” 这个少年郎可不就是当日在梁上看见的那个么活泼女子,果然这小妮子带着白来的,两个姑娘家,出入全是大老爷们的地方,就跟逛青楼没啥区别,也不怕被不法之徒看穿了,平白惹一身骚。 简巾眼见她两上台,赶紧起身随了过去,夏末压了银钱回来大将军却不在位置上,眼睛四处一搜索,那大将军竟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立马也跟了上去。 坐庄的有十个台圈子,白晗便抱着羽毛纯黑的公鸡,寻了个没人的庄家,朝那坐庄的中年男子道:“来,我跟你斗!” 庄家看了看她怀中的黑毛鸡,神情古怪道:“你这宝贝不行,它眼无斗志,鸡冠下垂,精神都不好,小郎君确定要用它来与本庄斗么,实不相满,本庄的宝贝可是西域特有的火焰霸鸡,战无不胜从未遇输过。” 白折扇一敲手心:“别废话了,开始吧。” 白晗附和:“对,别废话,来吧!” “可别怪本庄没提醒你们!” 好像瞧见了傻子般,庄家叹息一声,从身后的笼子里抱出一只通体火红的斗鸡,简巾看了看白晗怀中的战斗鸡,又看了看庄家所谓的西域火焰霸鸡,那霸鸡扑腾着双翅,精神十足昂扬,与白晗缩在她怀中的战斗鸡确实不是一个档次。 夏末低声道:“爷,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咱压下的银票,怕要血本无归。” “你压了多少?”简巾心头一跳。 夏末吞吞吐吐:“不多不少,刚好五百两……” 简巾气直跳脚,一脸无比ròu痛的表情,连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个败家子,谁让你压这么多银子,居然压了五百两!” 夏末一脸委屈:“爷,不是你让我压十号注数五倍嘛……” “我是让你……”简巾如梗在喉,无力的看着那只火焰霸鸡:“算了算了,听天由命。” 二人在背后的谈话,很不凑巧落入几个人的耳里,因此白晗不客气的怒视脸色透出悔意的简巾:“喂,你认为我的战斗鸡会输给他的火焰霸鸡么?” 简巾一愣:“这不明摆着的嘛。” 白回眸看了一眼这个发牢骚的男子,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一丁点儿的眼熟,似在哪里见过她,却想不起来,不过是个陌路人,便没在想。 竟然还有蠢货压五百两,唾手可得的巨款仿佛就在眼前,庄家得意洋洋道:“还是这位公子有眼力,我这火焰霸鸡大大小小斗了几十场,还从未有过败绩。” “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了!”白晗不服气瞪着简巾,“看看我的战斗鸡是如何把他的火焰霸鸡杀个片甲不留!” 简巾耸肩:“拭目以待。” 白不想惹事,又怕妹妹闯祸,忙拉着她:“好了,别说了。”说完又侧脸,微微对简巾一笑,“家弟不懂事,抱歉。” “啊...没事没事。”简巾摸着后脑勺,神情竟略略羞赧。 “谢谢。”白淡淡点头道。 庄家一看没人理他,嚷道:“你们还斗不斗,不斗就走开,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白皱眉:“小晗。” 白晗哦了一声,抚了抚鸡头,小声对它说:“小宝贝,要争气,他们看不起你,你自己要看得起自己,把你的毕生绝活亮出来,不挣钱争口气,证明你是战斗鸡!” 两只斗鸡同时放入,皆围绕着台圈子走动,没有立刻上前厮杀,似乎是在酝酿。 “小晗,有把握么?”白低声问她。 “阿姐,放心吧,大不了输一百两银子嘛。”白晗一副的无所谓的模样,说完觉着哪里不对劲,忙捂着嘴巴,她大概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白愣了楞,过去扯着她的耳朵,眯起双眼低声道:“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瞧她这张破嘴,白晗神态扭扭捏捏,用肩膀蹭了蹭白的手臂:“那什么,出来时看到你房里有好几张银票,便顺手拿了一张出来。”白脸一黑,白晗急忙补救:“大可放心,等我赢了不就有五倍的奖金,到时我再还你嘛……” 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再看向简巾的眼神中,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滋味。 火焰霸鸡不愧是不败之鸡,善打善斗,没多久就把战斗鸡逼的满圈子落荒而逃,战斗鸡瞬间变成退缩鸡,让那些观看之人疯狂大笑,简巾看的脸都绿了,就连白也是震呆,就算输,也得输的有骨气不是,不战而败,满台圈子躲避,是个什么意思? 简巾呆呆道:“简直让我大开眼界了...” 甲:“庄家,你这火焰霸鸡又要赢了啊。” 乙:“出个价钱呗,多少我都买下了!” 丁:“我就知道火焰霸鸡会赢,我可是压了几十两银子的呀,哈哈!” 白晗伏在台栏上呐喊:“战斗鸡,你倒是上啊!别怂啊!” 第12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众人本已定的结果,黑毛鸡必输无疑。 黑鸡却在一双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当中,一点点逆转乾坤,黑鸡仿佛是被彻底激怒了,翅膀倒立,鸡毛根根竖起,嘴里发出一声尖叫,扑腾着翅膀反身朝身后的火焰霸鸡抓去,那火焰霸气正得意呢,哪里会知道这手下败将突然朝自己扑来,猝不及防被黑鸡的爪子抓了个正着,那爪子可狠了,直接把火焰霸鸡戳瞎了一只眼。 火焰霸鸡倒地尖叫,不肯搏动了。 简巾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鸡急了也会跳墙么 剧情反转的太突然,以至于让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看着火焰霸鸡有一下没一下扑腾着翅膀,庄家蠕动着嘴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白晗抱着白兴奋的大叫:“哇,我的战斗鸡赢了!” 白笑:“你厉害,你赢了。” 简巾当即凑过去:“哇塞,两位公子慧眼啊,居然把庄家的火焰霸鸡斗赢了,在下十分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晗没好气白她一眼,转身对白道,“兄长,我们领银子去!”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压了一百两,五倍就是五百两,白晗想想就流口水,整整五百两啊 没人理会她,简巾也不在意,干笑几声,却在不经意间撇到庄家脸色yīn晴不定,眼神透着淡淡的yīn狠,简斤敏捷的嗅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下意识心生出一丝警惕。 简巾见她二人要离开,厚着脸皮上前拦着:“呀,你们去领银钱么,真巧,我也去,不如一起吧,我可是在这位小公子的战斗鸡上压了五百两。” 听此话,白眉头微不可察蹙了一下。 “五百两。”白晗双眼冒星星:“那岂不是就是一千两了!” 简巾笑着点头:“还是要多谢你才是。”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啊。”白晗看着白,“兄长” 白拧眉,看着简巾那双漆黑的眼眸,眼底只见笑意,并没擦觉什么不妥,虽不大愿意,也没拂了她,便应了。 “既然我兄长都同意了,那你便一起吧!”白晗蹦蹦跳跳挽着白前去管事那里领钱。 走之间简巾还暗暗斜了一眼庄家,只见他沉着脸,一直盯着她们几人。 然而前面那两傻姑娘只顾着沉浸在欢乐之中。 夏末明显察觉出异样,他凑到大将军的耳边低语:“爷,不太对劲。” 简巾颔首:“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顾着白晗,若是这场子真出什么暗手,你保护好白晗便行。” “爷,你小心点。” 简巾嗤笑道:“戚,爷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事咱要管么?”夏末看了看那个白衣少年郎。 “管!” 不出所料,管事的说银子数目过大,需要过问掌柜的,候了片刻才拿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一千两银票,剩下的一锭二十两便是白下得注赢得双倍。 管事似乎很好心的嘱咐她们:“各位大官人,钱财向来不便外露,何况还这么大额的银票,各位还需谨慎,莫让外人瞧见了垂涎,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大好,须知出了这门,发生一切事情皆与我等无关,还望各位可要小心些。” 管家这话在白听来总觉着太过刻意,等出了门,走到大街上,人来人往,如此便添了心安,那股疑虑一扫而光,白晗依依不舍把银票呈上去:“兄长钱都给你,就不要再追究我拿走你银票的事了,若是下次再来玩,我跟你讨要点小钱,你可要施舍给我。” 白很不客气的接手了,她笑:“好。” 走到一处街道拐角,白顿住脚步,侧眸望着简巾:“兄台,就此别过吧。” “等下。”简巾一听要分开,大脑快速运转,理由随便就捏了一个出来,“你看吧,这一千两银子都是因为你们我才能这么好运,如果不奉献一点点的报答,我于心不安呐,所以为了报答二位,我请你们去天下第一饭馆吃一顿便饭,如何?” 夏末也忙附和:“我家主子向来恩怨分明,欠不得人情,既然你们对主子有如此帮助,不如就让我家主子做东,表个心意,也耽误不了两位公子多少时辰。”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想也不想拒绝:“多谢公子好意,奈何家中还有事,在下与舍弟就不叨唠公子了。” 天下第一饭馆,那里的饭菜贵得吓人,却十分美味,寻常人难得吃一次,且吃一顿至少花上个几十两银子,但是菜品精致,味道清香可口,令人回味无穷,引来无数食客回头,生意火bào,日日满座,白晗吃过那里的饭菜,也是赞不绝口,今日有机会别人请客,何况她肚子也有些饿了。 便拉着白的衣袖:“兄长就去嘛,他他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发觉不知他姓甚名谁 简斤及时介绍自己:“在下名唤简十五,小公子叫我一声十五就好。” “对对对,人家十五都盛情邀请了,哪有不去之理,兄长,你就去吧,我们要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十五的一片好心了么,这样做,会让人家日日吃不下饭,睡觉都睡不安稳的,兄长” 白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个向自己撒娇的妹妹,三人眼巴巴的瞅着自己,赴个饭局罢了,就一时心软便点头:“那便去吧。”对着简巾露出个歉意地笑容,“小晗贪吃,让公子见笑了。” “没关系,我这人也喜欢吃,能吃是福嘛。”简巾余话一转,“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白道:“这是在下三弟……白晗,我本名唤白。” 戚,居然把真实名字报上来了,以为自己女扮男装就能掩人耳目么,简巾心底一笑,面上故作惊讶:“这名字好耳熟,不知你可听说过丞相府的白?真是巧了,你二人的名字竟是相同。” 白晗脸色一红,急忙解释道:“我兄长是是,月亮的月,对,是月亮的月,与那白的关系八辈子也打不着。” 白咳嗽一声。 简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前方不远便是天下第一饭馆,我们这就去吧。” 一路相安无事,几人jiāo谈的也甚欢,然而她们都已经走出场地有些距离,怎么还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把谁都想的太过狭隘了? 啧啧,她可不信场地的掌柜能容得下客人随随便便就顺走上千两的银子,亏本的生意谁做乐意,在场地选择庄家先准备好的斗鸡,大都没有什么战斗力,要是有的话,庄家岂不是亏到姥姥家 能斗的过庄家也有,少之又少,譬如白晗,就是一个例子。 简斤厮混不少时日,听过不少赌庄为了收回被赌客赢走的钱两,手段无所不极,打一顿是小,人品差点直接砍了扔乱葬岗,人财两空,乖乖。 绕过这个小街,就是天下第一饭馆,简巾的警惕却并未放松过,视线到处移动,此条街上行人不算多,一丁儿异动的迹象都没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简巾也糊涂想不明白,白虽与简巾并肩前行,却发现她的状态一直在游离,眉头也是紧紧的锁在一起。 默了许久,白迟疑道:“你……怎么了?”夏末与白晗二人在身后打闹着,而她在担忧些什么? 简巾眯着眼睛,低声对她道:“你没发现哪里不对劲么?” 白疑惑的环视周围,不安的情绪缓缓蔓延全身,这条街的行人……个个皆是身形彪悍的大汉白心猛地一跳! 简斤着揽过她僵硬的身子,轻声唤了一声夏末,夏末看大将军严肃的神情,立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警惕,防护在她的身旁。 简斤用下巴示意前面街边左旁的小巷,侧过身子,声音压的极低:“看到没有,你带着小晗朝这里跑,不要回头,往人多的地方。” “你们看这条街上的人,守在摊位却不顾生意,再看那些走着的行人,看似乎是在走来走去,但是却一直在原地转圈,根本就没有离开这条街,再看我斜对面的那个大汉,有没有感觉总是在看着我们,右手还时不时摸着腰际,若是我没猜错,那里藏了武器。”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有人追杀是吧,适才惹得祸,赢了庄家太多,庄家不答应了,还记得出门时那管事说的话么,那就是一个警告,也别觉着还钱就能了事,来这么多人,非得把我们扒成皮不可。” 两个姑娘一听,刚刚还不觉着有什么,现在一看街边凶悍的大汉,顿时花容失色,白暗恼,她早就发觉那个管事太奇怪,却没有细想,大意了,下刻手臂却被白晗抓着,见妹妹惊恐,她轻声安慰着妹妹:“别怕,别怕,你听十五的,跟夏末从小巷子里面跑,千万别回头,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夏末默默上前,揽着白晗的肩膀,低头轻道:“别怕,待会抓紧我的手。” 距离她们最近的一个大汉,摸着腰里的什么东西,缓缓移动,带着一抹寒光,简巾死死的盯着,她快速盘算了一下,这条街上大概几十人,凭她与夏末,保命尚且,想护着两个姑娘,怕是没这个余力,如果与夏末分开引走一半的人,胜算大些。 “跑!”简巾大喝一声。 第13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十几个大汉亮出寒光闪闪的大刀,简巾扯着白,朝右边的巷子疯狂跑去。 “站住!”大汉怒喝,迅速分成两部分别追赶。 简巾带着白左拐右拐,也不顾方向,见着路就跑,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背后没了大汉的追命声,简巾这才停下来舒了一口气,见白半弯着腰,汗珠布满红彤彤的脸,喘着气。 简斤道:“先休息一下。” 白吐气: “跑不动了” 同京城鱼龙混杂,各种黑势力,割据着地盘,各种势力因为利益皆有联系,所以简巾不敢放松警惕,抬头看了看周围,破败的房屋,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地上坑坑洼洼,如此陌生的环境,她从未来过的地方,简巾略微苦恼:“你知道哪条路可以回去么?” 望了望四通八达的路口,白迷茫:“我不知道。” 简巾苦笑:“可我也不认路啊。”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之时,耳畔又传来大汉粗犷的声音:“明明看见她们往里面跑了,怎么消失了,兄弟们,四处找找,找到就把钱抢了,人砍死扔去喂狗!” 追来了十多个面目可憎的凶汉,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凭夏末的身手自然可以解决麻烦,可倒霉的是她与白,面对十几个杀手,简巾独自保命的话早就脱身,可要护着白二人钻进巷子躲藏,他们人多,终究被发现了。 杀手个个怀揣着大刀,白盈盈的双眸透着坚定,推开简巾:“你赶紧走,别管我。” “不行,我怎么能”简巾话未完,为首的大汉大笑,提着刀却掠过来:“束手就擒吧,别做无畏的抵抗了!” 白拧眉,冷喝一声:“快走!” 简巾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衣少年飞身而去,来不及震惊她为何会轻功,一颗心紧紧的揪起来。 简巾暗自紧捏拳头,批命按捺住心底那股血涌的冲劲,皱眉冷眼旁观。 白武功不弱,与此凶汉周旋有余,她知未必能挡住后面扑上来的大汉。 今日之事皆因她姐妹二人引起,自然是她来善后,这个男子本是陌路人,不过是被拖累至此,却一直护着她逃离危险。以至于白撇到简巾在原地不但不离开,竟还在发怵,顿时气急攻心:“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好不容易争取一点点脱身的时间白泪。 因分心,躲避开劈过来的寒刀,胸口却被大汉趁机击了一掌,白跌跌撞撞身影不稳退至简巾的身边。 多好的逃命机会啊这个人是傻子么? 顾不上简巾如何,脱离此境更为重要,不远处便有一扇城门。 白咬了咬牙,使出毕生的力气捞起简巾,踏出轻功快速掠出城门,凶汉见状大喊道:“不好!快追,千万别让她们逃出去!” 一群凶汉到城门之外时,却不见人影,与白过招的大汉怒骂了一声:“他nǎinǎi的。”随手指了指几个人。 “北城门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几个先在这里守着,只要看到这二人,立刻击杀!” “剩下的人出城门继续追查他们的下落,上家的命令,杀无赦!” 同京城有四门,东南西北,北门城外是一片深邃的森林,城边村落不多,唯有一条官道通向同京城,因此北城门附近是一处不大繁华地方。 即使是在大同圣宫脚下,官府对北城门也管教甚少,地下黑暗势力这才盘踞此地,就有了大汉口中的地盘。 简巾不曾来过北门,只知同京城是摊浑水,却不知这帮人目无王法到了如此地方,连驻守城门的士兵都没了。 不由得暗骂一声,待回去以后,定要把这些蛀虫清理一个干净! 刚刚她不走其实是在试探,试探白的身手到底如何。 要是能对付得过几个,她解决剩下的也就轻松了,可还没等她出手,白便携着她逃出城门。 又听到了他们的狠话,简巾想出手的念头百转,而后老老实实待在白的身边,面上还故作劫后余生的样子。 伏在路边的水沟,近些日子不曾下雨,沟里无水,庆幸水沟够深能藏身。白小心抬头远远看了一眼城门,果然是守着人,心中计量了一番,此刻敌我相殊,不能硬闯。 脱离危险的紧张感放松了半分,胸口便隐隐作疼,白没忍住捂着嘴无声咳嗽,那厮是个练家子,内劲不小,那一掌大抵是震伤了内府,便有了憋闷不适之感。 简巾忙抚着她的后背:“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白默了半响,眼含歉意望着她,“你我素未谋面,却结下如此jiāo情,公子今日对在下大恩,他日若是能用着我的地方,尽管寻我。” 简巾眨眼:“当真?” 白严肃脸:“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简巾似乎识破什么,她笑的坦然:“倘若真有一天我有事找你帮忙,去哪儿能寻你呢?” 白语塞半响,凝视着她灰头土脸的模样。 但显然白并不想透露身份,生硬的转移话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眼下我们是进不了城,不如我们先找藏身之处再说。” “唔。”简巾点了点头。 出城搜查她们下落的只有大概四五人,简巾倒也不担心,收拾起来不麻烦,但转念一想,如此好的机会,比翻墙总是好多了,能这么亲密二人独处,她隐下心思,不去点破。 而城外能藏身的地方就只有不远之处的溪谷,简巾对溪谷熟的不能再熟。 简巾犹豫了片刻,指着那座险峻的高峰:“你看那座山,名唤溪谷,这处地方藏身十分安全,不易被找到,但溪谷也不是个安全之地,时常有人失踪在里面,且野兽出没凶险无比。” 白蹙眉,望着直chā云霄的溪谷,烟云缭绕看不太真切,思量半响,小晗若是发现她久未回府,定能意会她出了意外来寻,暂且不能离同京城太远,北城郊外似乎也就这处溪谷能暂时隐蔽。 “溪谷我也略耳闻,可如今我们的处境十分危险。”白咬着下唇。 简巾点头道:“只要不深入,沿途做些符号,出来的时沿着标记,兴许就能安全出来。” 一番商议,白与简巾朝着溪谷的方向走去,越往里,越yīn暗而静寂,除了脚踏枯叶发出的沙沙声,整片密林不见丝毫飞禽鸟兽,不听声响,森林一片深寂,处处透着神秘莫测。 如此怪异之处,白履霜之戒,不久前已吃了大亏,此时更不敢大意,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停步不再往里走。 “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个能睡的地方,不然今晚就要露宿森林了,听说溪谷的野兽凶猛,虫子蛇啊之类的更是数不胜数。”简巾说完,在一颗大树上划下独有的痕迹。 她所言并非无中生有,白日没见一只走兽,可谁知道晚上会不会突然跳出来,在她们面前蹦一圈,想着大晚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简巾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消几时,白便发现前面有一座山洞,她指着山洞:“我们就在那里将就一晚。” 简巾目光落在地上,思忖了一下,弯腰从地上拾起地上的枯枝,她道:“快入秋了,山洞里面yīn寒,晚上恐怕会冷,生一个火堆不容易着凉,溪谷一般的野兽怕火,看到洞里有火光,大概也不敢闯进来。” 白顿住脚步,若有所思望着她。 第14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二人正围着火堆,山洞外黑乎乎一片,耳畔时不时传来野兽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简巾大气都不敢深喘,望了望偏旁的白,只见她一脸淡然。 默不作声良久。 “咕噜……咕噜……” 简巾挑眉,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正巧白也望过来,一同说了句:“你饿了?” 下午未进食,又连跑带逃许久,肚子早已空空如也。简巾虽然感觉到饿了,但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肚子还是很争气没有叫唤。 “咕噜……咕噜……” 简巾眼睛笑成一条缝:“别不好意思,饿了就饿了,我又不笑话你。”从怀中掏出油纸包裹的烙饼,递给她,“将就着吃,别嫌弃。” “你身上怎么会随身带着饼?”白并没有接。 简巾随意搭了句:“老习惯了。” “嗯。”白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接过烙饼,掰成两半,再递给她:“你也吃点。” “我还不饿……” “吃!” 其实她挺饿的,就没再谦虚,三两口就把半块饼吞了下去,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白看着她,问:“你从过军么?” “呃---”简巾一愣,讶然道:“你是怎么知道?” “猜的。”白风清云淡。 简巾好奇:“如何猜的,说来听听。” 白笑:“这重要么?” “是不重要。”她顿了顿, 漆黑的双眸紧紧的锁住她,既而咂了下嘴:“丞相府的大小姐白,此刻一副男儿打扮,正与会别的男子共处一室,你就不怕传出去名节不保,颜面殆尽?” 白怔了怔,涩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简巾笑:“这重要么?” 白语塞,半响后才问:“你究竟是何人?” 她甚少朋友,也极少以丞相府大小姐的名头出门,外人是不会认得她的面貌,眼前之人似乎一切都知晓的模样,让她心生戒备,简十五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绝对不会害你,若是想对你怎样,不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白疑惑的盯着她。 见她不信的神情,简巾摊手:“我真想对你图谋不轨,放任你被那伙人追杀不就行了,苦ròu计也犯不着拿生命做赌注吧,我可不傻。” “是吗。”白凉凉的说道,“你到底是何人派来的?” 简巾一愣,脱口而出到喉咙的话被压回肚子,她想了想,索xìng顺着她的猜想,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我也不满你,我是大将军派来保护你的人。” 白失神片刻,眉头一皱:“大将军?” 简巾煞有其事点头:“就是大将军,她派我日夜守护你身边。” 白冷笑:“监视?” “唔。”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不管了,话既已出口,也没什么顾忌,简巾耸了耸肩,“反正大将军叫我保护你的安全,至于是不是监视,你自己去问她。” “既然你是来保护我,为何不出手击退那些杀手,你当我好愚弄么?嗯?” 简巾心里发苦,使劲绞尽脑汁来圆慌:“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没你想的这么复杂,大将军只吩咐我护你安全,可没让我闹事,你这不是安然无恙坐在我面前么,只要你没事就行,何况你武功也不弱。” 白冷漠脸:“漏洞百出。” 简巾一脸无奈,隐隐愤夹杂着愤神色:“你不信就算了,我还懒得跟你解释,要不是大将军喜欢你,我还不摊这差事呢!” 破罐子破摔的xìng情反倒让白半信半疑起来,倘若真是大将军派的人,她未必领情,白当即冷道:“回去以后告诉大将军,我不需要她自作聪明的保护。” 简巾yīn阳怪气的说道:“是,你自己会武功,不需要我家大将军的保护,大将军肯定是瞎了眼连心都瞎了,才会看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白一张俏脸都被她气黑了,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倒打一耙!” 第15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简巾不怕死口无遮拦,说什么喜欢大将军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大将军喜欢她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般黑白颠倒的本事白倒是见识过了,有此以来,她第一次被气的失了理智,白扬手,折扇飞速脱手而出,直shè简巾嘴巴的方向。 “偷袭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简巾轻蔑一笑,随意伸手两指夹住势如破竹飞来的折扇,“看在你是大将军女人的份上,我不与你多计较,下不为例。” 白哑然,她下手虽使了六分内劲,却也不是像简十五这般轻描淡写就化解过去。看样子,简十五武功必定比她高出许多,对于她是大将军派来保护自己的说法信了半分。 她眼含讥讽:“莫不是你忘了,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女子,你不知女子通常都是小肚鸡肠么?我一个普通的小女子自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比不得你这么正人君子。” 简巾明知是嘲讽,偏偏故作理解成字面上的意思,她佯装深沉道:“你说的对,像我这种世间少有的正人君子。”她一拍大腿,“据我所知,你们女子都十分倾慕正人君子的,难道……你可喜欢上我了?” 白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折扇还我。” “喔……”简巾依言随意抛了过去,下一刻折扇竟返回暮然朝她bào掠而来,毫无防备之心的简巾顿时措手不及,“啊”她捂着嘴痛嚎,愤怒的瞪着白,“你在干什么!” 白慢理条斯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简巾的脸颊,她清浅一笑:“可知道女子的小肚鸡肠了?” 简巾上下嘴唇火辣辣的疼,她怒极反笑:“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 白捡起折扇,笑盈盈道:“小女子拭目以待。” 若不是她叫白,依着简巾的脾气,被人如此欺负,定要十倍百倍还回去。 哪里还像此刻受委屈的小媳fù般蹲在角落画圈圈哼哼唧唧诅咒某人:“方恒你个王八蛋,她哪里善良贤惠了,哪里大家闺秀了,分明就是头母老虎,回去我一定要告诉大将军,这恶dú的女人要不得,娶了以后肯定是被压着欺负的,不行不行,我家大将军怎么能配的上高贵的母老虎嘛!” 听着简巾的胡言乱语,白隐隐头疼,她轻叱:“闭嘴!”简巾本不服气刚想顶回去,耳畔便传来白夹着莫名紧张的轻声:“先别说话,你往洞口看看。” 简巾好奇扭过头,对上一双泛着赤红光芒的两点,在乌黑一片的夜幕中格外诡异,简巾瞳孔猛的一缩。 白蠕动嘴唇:“这是什么……”话到一半,就听到简巾欣喜的说了声“过来。” 洞口不明物从黑暗中挪动,在火光的照耀下现身,竟是只体型硕大的獒狼。 白在古籍上偶然翻阅过这种生物,略略看了几眼,她犹记得成年獒狼能够长成半人高,常常出没在深山中,獒狼凶猛嗜血,不易驯服,古往今来还未有记载过几只獒狼出现,但古籍中对獒狼xìng情的描述只有寥寥数语。 突然冒出来的这只獒狼,它通体漆黑,额间有一道伤疤,露出白雪的皮ròu,獒狼屁颠屁颠摇晃着尾巴跑过来,后腿屈坐在简巾的身旁,伸出诞水的舌头舔着简巾的手背,它很兴奋的嗷叫了几声。 眼前这只獒狼明显跟古籍中记载的不搭边,白怎么看,都没觉着獒狼生xìng是凶残的。 简巾扯了扯獒狼的圆鼓鼓的ròu脸,惊喜道:“小爷,你怎么来了。” 獒狼嗷嗷叫唤,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白看,简巾掰正它的脑袋,怒道:“色狼,看什么,没见过漂亮的姑娘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么,越漂亮的姑娘就越危险,少接触少认识。吃过亏还死xìng不改,总有一天被人抓了去,把你剐心挖肝泡酒喝。” 獒狼不屑的看了一眼简巾,从她怀里跳出来,朝白扑过去,白一愣,虽然她刚刚已经知晓这只獒狼没有恶意,但她还是忍不住脸黑:“简十五。”只见獒狼大脑袋在白的胸口蹭来蹭去。 简巾过去扯着它尖尖的耳朵,一把拎走,她骂道:“给我安分点。”獒狼一脸委屈的神情。 “它叫作小爷,十分通人xìng,估计是嗅到我的气息了,才跑过来寻我。”简巾摸棱两可的解释,“以前救过它一命,后来一直生活在溪谷。” 白静默不做声。 一人一狼玩玩闹闹中互相枕着入睡,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驱散了山洞中的yīn冷。白隐晦的斜了一眼趴在獒狼肚子的简巾,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 天亮之后,白yù从东门进城,简巾也不反对,带着獒狼沿着标记下山。其实她不反对的真正原因是,一晚上没有沐浴她嫌弃的很,身上粘乎乎似乎都散着怪异的味道,衣裳被溪谷茂密低矮的树枝刮的破烂不堪且脏兮兮宛如一个乞丐。 简巾从一颗树上认出了她独有的痕迹,她眉头一挑:“啧啧,默契,太有默契了。” 白定下步伐回头望着简巾摇头晃脑,也不知在嘀嘀咕咕,她喊:“墨迹什么,还不快走。” “来啦来啦。”简巾应了声,獒狼蹭了噌她的腿,咬着她的裤脚不放,白已经走有些远,简巾急道:“小爷,撒嘴。” 獒狼不但不松口,咬的更紧,尖利的牙齿甚至刺破了简巾的皮肤,嘴里发出咽呜的声音,似乎是想告诉她什么,小爷的反常让简巾心生不安,蹲下身子抚着獒狼柔软的背脊,她放柔嗓音:“小爷,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别急,我不走。” 白远远不见人跟上来,翻身回头却看到一人一狼在jiāo头接耳,简巾抬起头匆匆唤她:“有情况,快回来!” 獒狼扯着她的下摆往一颗百年大树的方向拖去,简巾不明所以:“小爷,你要带我去哪儿?” 简巾看了看繁枝茂叶的树梢,“你干什么呢?”白站在她旁边,脸色不太愉悦。简巾指了指獒狼,“小爷死活不让我再继续下山,它把我拖来这颗老树面前,可能是小爷发现什么了。” 獒狼配合的低啸了一声,简巾摊手:“你看吧,是小爷不让走。”摸着下巴简巾猜测着:“难道是这颗老树里面藏有宝物?宝藏?”深吸一口气,简巾兴奋的撸了撸袖子,“要发财了。” 獒狼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简巾一脸失望:“不是宝藏啊,还以为能发大财呢。” 白自动无视简巾傻里傻气的天真,俯身摸了摸它的毛茸茸的脑袋,试探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上树么?” 獒狼眼睛一亮,乖巧的在白的胸口蹭了蹭,似乎还想多蹭几下,简巾一把拽着它骂道:“色狼,不许吃豆腐,活的不耐烦了,大将军要知晓,非得把你抓了去抽筋拔皮。” 白一脸黑线。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在手机上更新,就不统一回复了 尽量保持日更 谢谢支持的小可爱 o(^^)o 第16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老树长有五丈之高,葱茏的树叶,盘根错枝。 简巾与白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分别落在枝干上,茂密繁乱的叶子适时的隐去了彼此的身影。 獒狼抬头看了一眼,转身狂奔跑进溪谷的深处,简巾听着小爷的嗷叫远去,想必是回绝忧阁了,难道是师父 候了片刻,简巾烦躁的跺了跺枝干,谁知枯败的枝叶簌簌而落,白连忙用袖子遮住头顶,怒视罪魁祸首:“你就不能消停一下。” 自从遇到她,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简直就是人生的一朵乌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淋成落汤鸡。 念着之前有过患难的jiāo情,她不与她计较,而且对自己还有几分恩情,于情于理,忍一忍也就算了。 可眼前之人半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简巾拿掉黏在衣裳上的叶子,扯了扯嘴角,又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下的枝干,她早有准备没被枯枝落叶掉一身,反观白手忙脚乱,被呛得咳嗽不已,简巾眯着眼睛笑:“谁说只有女子小肚鸡肠?” 白狠狠的看着她,霎时一棵树摇晃乱摆,一只腿蓦然出现在她的枝干边,来的出其不意,简巾正洋洋自得,哪里会想到白会有这么一出,脚下一滑,惊恐尖叫一声:“啊”快速反应过来后,敏捷像八爪鱼般紧紧抱着树躯,简巾灰头土脸,吐掉口中苦涩的叶子,艰难的往下看了一眼,一丈高掉下去,摔不死也得落个半残。 简巾怔愣了好一会,指着她哆嗦着道:“好yīndú” “最好别给我玩什么花样,如果你不想死的很难看的话。”白冷冷的看着她,“我的耐心有限。” 简巾本被气急了,忽然耳朵一动,不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异动,她微微皱眉:“有人来了!”简巾蹲下身子,探出一个脑袋朝外看去,不多时,一伙劲装黑衣人猛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他们四处搜索着。 白跟着蹲下身子,看到黑衣人也是一愣:“怎么回事?” 简巾肃然道:“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白看了半响,沉吟道:“有几个面熟,正是昨日追杀我们的人。” 难怪獒狼死活要她们藏起来,正是因为它发觉有人闯进溪谷,而且来者不善。 简巾数了数人:“派了十五个,确实是好大的能耐,”她一顿,又道:“解决他们只怕也要费一番功夫,左右他们也寻不到我们,等他们走了我们赶紧下山,溪谷不安全了。” 白点头:“他们来了!” 二人悄悄起身借着老树隐藏自己,屏声息气一阵过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远去,简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我们走,这里不能久留。” 默了许久未听到回声,简巾疑惑的望向白,却见她僵硬着身子,紧紧的抿着双唇,一贯淡然的神情一扫而光,面目苍白,鼻翼间隐隐溢出一层细密冷汗,就在她不到十寸的上方,一条手腕粗的青白蛇赫然挂在她面前,不断吐着蛇信子。 简巾额角青筋猛地一跳,汗水成滴滑落至下巴,她声音颤了颤:“别动,你先别动,青白蛇有剧dú,咬一口必死无疑。” 白艰难的与青白蛇对视,她蠕动嘴唇:“我我怕蛇。” 话落,青白蛇又靠近了一寸,似乎是在打量它的猎物,哪里适合下口。 “别再说话,万不可惊吓到青白蛇,沉住气屏住呼吸,只要你不动,青白蛇就会以为你不是活物。”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良久,青白蛇这才慢吞吞的收回脑袋,朝老树的上端游去。 白一泄气,脚软的站不住,整个人径直地仰面掉落,简巾片刻慌神,幸好她眼疾手快,快速拉扯着白的臂膀,用力往上一提,急喝道:“快夹住我的腰!” 整个人失空跌落时,蓦然撞进一个不宽的怀抱,耳畔传来简巾慌乱的声音,她下意识双腿一屈,紧紧环绕简巾的腰肢。 简巾咬了咬牙,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也是站不稳,索xìng抱着她使出轻功跳跃下去。 这种姿势有点不太雅观哈 白已经在简巾的心里大大的打折扣了,所以她十分想把白从自己的身上扯开,但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又惊又吓情绪估计太过跌宕,再石硬的心也软了半分,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没事吧?” 白搂着她登时哭起来,眼泪鼻涕全抹她脖子上了,简巾身子僵硬一动不动,那股黏糊糊的感觉让她也想大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莫哭了。” 简巾随意的安慰了几句,白反倒是哭的更凄惨,换了个位置,一口咬住她另一边干净些的脖颈,简巾倒吸一口气,怒道:“撒嘴!” “就不撒。”白死死的咬住,断断续续哽咽道:“我我从小就怕蛇,对对任何蛇皆是退避三舍,它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就就在我的面前。” 简巾第一次看见她如此软弱的一面,登时哑然,再坚强左右也还是一个女子,并没有无坚不摧,总有自己软肋。 脖颈一松,简巾知她已经平复些许心情,便道:“走吧,事不宜迟,立马下山。” 白退开一步,口中略微有血腥味,看着她脖子处的咬痕,缓缓渗出血沫子,她迟疑半响:“咬出血了” 简巾扭头看了看,嗤笑一声:“还真是母老虎,下嘴够狠的,行了,发泄完了就下山吧,别耽误时辰了,我可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 白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你血多,早知道咬死你算了。” “我就是死了也会拉上你一起上黄泉。”简巾哼了一声,旋即环视周围一圈,“小爷已经离开了,此地不宜久留。” 东门距北门十多里路,专门挑小道一路过去,二人衣衫一日间就被刮的破破烂烂,又满脸风尘,狼狈不已。 索xìng在东门不远的一个小镇,找家客栈收拾一下不忍直视的形象再说。 客栈掌柜刚看到她们时还很嫌弃,语气恶劣的就像打发叫花子,简巾甩出一锭银子才让掌柜眉开眼笑,世间多的是势力之人,简巾见得多了也就撇了下嘴。 不过掌柜为难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二位客官,对不住了,镇子上就一间客栈,只余了一间房,既然你们二人都是男子,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不如凑合住一晚。” 舒服的泡了个美澡,大吃一顿,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二人这才动身。 等走到东门时,简巾与白都傻眼了,城门驻守着官兵,拿着两幅画像在排查,白急忙拉着简巾闪进街边一个茶棚。 堂堂大将军,被人追的犹如丧家犬,简巾猛地一拍桌子:“别让我知道是谁在搞鬼,想要我命的人多得是,我倒要看看,同京城只手遮天的人物有多大的能耐,竟把驻守城门的人都换了!” 其他三门不用去看,她们也猜到了,定是一样的情况。 简巾与白灰溜溜的返回客栈,共处一室大眼瞪小眼,白默了好一会儿,问:“回城以后,你” 简巾不耐的打断她:“行行行,我知道了,等回去以后我自会跟大将军禀告,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这一趟简直了,从没这么窝囊过。 白一愣,冷漠脸:“最好如此。” 第17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今日又不能进城。 藏溪谷时她划下的标记是她独有的痕迹,夏末若是看到了定会明白她留下的意思。 夏末应是来过溪谷寻她,知道她留下的信息之后又返回。 她太失算了,本还以为能跟白好好促进一下“感情”,当真一起时她才发现,白这个女子睚眦必报,是个不愿吃亏的主,活脱脱母老虎的形容。 客房只有一张床。 躺在地铺的简巾辗转反侧,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狭小的客房亮堂堂清晰可见。 她突然心生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如若不是因为太后,犯不着去招惹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女人。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一切的根源皆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街上那一瞥开始。 简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用哀怨的小眼神望向床铺,蓦然婉如丹青秀景图般的人儿映入眼帘,令她怔愣了好一会儿。 珑般剔透的肌肤,精致小巧的五官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几缕青丝覆着面容,竟让简巾有种起身去撩开的冲动。 睡着的她少了一分疾言厉色,多了一抹宁静悠悠之美。 其实怪不得这个女子,到底是个无关之人,这个局本与她没关系,却硬是扯进了圣位的争斗,不管结局如何,终究是个牺牲品罢了。 简巾轻叹着起身,给白掖了掖被子,就在她转身时背后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几个跳跃,简巾在东门护城河旁落下,左右看了看,从腰间解下一个信号弹,发shè了出去,漆黑的天际霎时亮了片刻。 很快,东门缓缓打来,钻出来一个身影,隔着护城河他抱拳唤道:“大将军。” 简巾颔首:“时间紧迫,我们便长话短说,此番本将军被人追杀可惊动太后?” 夏末道:“应是没有,这几日太后并未有过召见,末将回府之后暗中调查出事的场地,发现幕后掌柜另有其人。” 简巾眼底深处闪过一丝yīn恨:“召集人马,把驻守四门的官兵全部抓起来,血洗斗鸡场地,留几个活口审问出他们口中的上家是谁。” 夏末疑惑:“大将军,我来的时候东门一个驻守的人都没有……” 简巾一惊:“不好!我暂时脱不了身,你且先回去,召集人马去场地,越快越好,快去!” 上家是何人?究竟是谁如此迫不及待取她xìng命?驻守城门的官兵为何一夜尽数撤离?难道是知晓了她身在何处?一直被人跟踪监视? 简巾憋了一口气,无数个疑团绕在脑边旋转。 等返身回到客房时,白正坐在床头悠悠的看着她。 “去哪了?” 简巾随意扯了理由:“撒尿。” “用的着去半个时辰?” “我……我便秘。” 白摇了摇头:“你没发现你每次说谎都会漏洞百出么?” 简巾摸了摸鼻子,索xìng告诉她也无妨,“适才搬救兵去了,我们明日就能回城。” 白点头:“难道你没有觉得很奇怪,我们失踪了两日,竟没人来寻,反倒三番五次被人追杀,这是为什么?” 简巾思索半响:“确实很怪异,不就是几千两银子,不至于冒着风险在同京城明目张胆杀人。” “我不过是个fù道人家,无权无势,何人会跟我过不去?”白一顿,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说,那伙人是不是在追杀,你?” 简巾的心下沉,她干笑几声:“不能吧,我也不过是个武夫,没得罪人。” 白意味深长:“你仔细听听,是什么声音。” 所处的客房正对着楼梯,此刻正传来木梯“咯吱”踩踏的声响,极为细小的声音,很显然上来的人十分小心。 简巾心头猛地一跳,皱眉:“或许是来住店的旅客。” 白起身道:“今日掌柜的已经说过了,客满无房,又哪里来的客人。” “是吗?”简巾歪了歪脖子,活动四肢热身,她冷道:“既然自动送上门,我又怎好拒绝呢。” 白一愣:“你想干什么?” 简巾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待在这里。” 白来不及阻拦,门外来了多少人尚且不知,她就这么贸然出去……心底渐生一丝不安 。 简巾冷脸看着蹑手蹑脚的黑衣人,戏谑一笑:“啧啧,你们想怎么死?” 待白忍不住心底担忧出来一探究竟时,昏暗的黑夜中只有一个消瘦的人影伫立在楼梯的转折处,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数具黑衣人的尸体。 白颤声唤她:“十五……” 简巾的身子动了动,她缓缓转身,看着白面容惊惶的跑到自己的身旁,简巾眉头一挑,竟露出温和的笑容:“没事了。” 白难忍翻腾起来的怒火,她捏起小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简巾的胸口:“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锤了一下似乎不过瘾,不够泄愤,白趁机锤了好几下。简巾吃痛,抓着她的手腕:“别胡闹,这里不安全。” 这次的神秘杀手,绝对不是场地的护院打手这么简单。 她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第18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翌日,同京城最大的地下斗鸡场所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兴致勃勃的公子哥们前来玩乐却见门户紧闭,久等也不见人来,只得暗骂一句闷声离开。 简巾回了大将军府,还不待多作歇息,唤了夏末过来问话,夏末便把原委始末一一道来。 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异事虽说有些蹊跷,但简巾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能把同京城门原驻守的护城卫换成自己人,就算仅仅是一天,这般能耐要上天了么? 跟她有仇的多了去了,想要她命的人能围着同京城绕上一圈,最近她也没招惹谁,除了吴老匹夫便只有苏弘。吴廿时任兵部尚书,手中握有一半调遣护城卫的权力,若说是他搞的鬼,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弘这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也敢暗杀大同国的最高将领?头上顶了几个脑袋够砍的?难道她给的教训还不够么,不过,这人也得防着,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简巾派人追查场地、客栈那伙人的身份,只要知晓他们的上家是谁,便能知道cāo控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丞相府。 几日未回,也不知府里闹成什么样,与简巾随意道了别后白便风风火火赶着回家。 唔……然而现实跟她想得却有点差别…… 贴身丫头素菊,见着白之后满脸笑容的说:“小姐,这么快就回来啦?” ……白愕然。 素菊又道:“难得小姐兴致,怎么不多待几天呢?” 白沉默。 素菊瞅了瞅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白,暗暗想着难道她是说错什么了么? 再多待几天就给她收尸吧,白扯了扯嘴角,却也没有回答素菊,她问:“二小姐在何处?” “自从前几天二小姐回来,就一直缠着陈教练,说什么要学功夫,大概这会儿正跟陈教练在习武台,不要奴婢去唤二小姐过来。”素菊道。 白眉头狠狠地抽了一下:“不用。”她刚踏出门槛,又回过身来,“素菊,这两天家里没出什么大乱子吧?” 素菊摇头:“一切如常。” 白黑着脸直奔习武台,路过的小厮丫环们瞅着大自家小姐一副“要吃人”的神色,皆是退避三舍,绕道而行。 习武台上,陈温正手把手纠正白晗的动作,他喝道:“出拳要快狠准!招式耍的漂亮顶什么用,能保命吗?能制敌吗?” 白晗扎着马步左右出拳,汗流了浃背,俩腿抖的跟个筛子似的。她哆嗦着道:“师傅……我已经下蹲好几天了,能不能教点别的武功……我不要武功盖世,保命就行。” 陈温立在一旁沉思,片刻之后他道:“二小姐,你一个相府千金,再过几年就可以出嫁,将来相夫教子,身居闺阁。而学武功对你来说也无什么用处,不如就此作罢。” 白晗喘着气,听陈温所言之后,立马不服气道:“谁说女子一生就得相夫教子了,我可不要这样的生活,枯燥乏味至极。” 陈温笑道:“你学武功对你来说又有何益处?能上战场杀敌为国建功吗?能行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二小姐,不是我看不起女子,我也不屑酸腐书生那套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你连如此苦都吃不了,还学什么武功呢?如果遇到危险在保命之前也是需要一定的功底,在下只是让你扎个最为寻常的马步,却支撑不下去想要放弃,在下如何能教你?” 白晗猛翻个白眼:“我扎还不行么……” 陈温点头:“学武最忌心切,还须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来。” 这边师徒俩如火如荼地“学武功”,白沉着脸的吼了一嗓子:“白晗!” 台上的白晗猛打个哆嗦,转过头来唤道:“长姐……” 跳白上武台后,一旁的陈温抱拳道:“大小姐。” 白点了点头,双眼直瞪着白晗,看都没看陈温,她挥了挥手不耐地道:“你且退下。” 白晗直起腰,腿抖的根本停不下来,求救的眼神落在陈温的眼里,而后者暗暗摊手,一脸“爱莫能助”的溜了。 白晗讨好地拉着白的衣袖:“长姐,你回来了……” 白扬手“唰”的就拎上了她的耳朵,语气不善地质问:“长姐差点回不来了你知不知道?几日我未回家怎么不来寻?” 白晗吃痛直呼:“轻点轻点……长姐,你这不是安全回来了么……” 白怒:“你还有理了!” “长姐,我这不是还是为你着想么,有简十五在你身边有什么好担心的,夏末都跟我说了,简十五武功高强,那些渣渣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白晗揉着耳朵,笑嘻嘻的说道。 白深吸一口气:“爹知不知道这事儿?” 白晗摇头:“不知道,我回家之前夏末说先不要惊动任何人,由他来处理。还说有简十五在,你不会有事的,让我在府里等你回来便可。之后等到晚上长姐还未回来,我就跟爹说你去姑姑家啦。” 白怒目又想拎她耳朵,白晗急忙捂着后退几步,吐了吐舌:“长姐,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流浪!”白没好气。 白晗不可置信:“你跟简十五……流浪去了?” 白恨不得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她恨铁不成钢:“不是跟你说过,不许随便相信人么,要是长姐真回不来了,看你怎么办。” 白晗一脸愁:“本来我也不信,可那夏末是大将军身边的人,还说是大将军下的命令,我一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白咬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简十五就是简巾?” “……长姐,你都知道了。”白晗吃惊地说道,“简十五就是大将军。” “行了,就这么样吧,”白不耐烦的皱眉,“还有,你这是在做什么?好端端的学什么武功?” 白晗又拉着她的衣袖,笑嘻嘻道:“经过这件事情,我好好反省过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练些招式来防身,打不过我可以跑嘛,这次差点就拖累长姐了,我这么没用可不行。长姐,你不是也会武功么?” “学武功是吧?”白晗眉头一挑,“陈教练让你干什么来着?扎马步是吧,行,你接着蹲这里吧!” 白晗哀嚎:“长姐……” 作者有话要说:  呃……我没弃,不好意思啊各位,最近忙复习考试,准备实习。 第19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同圣宫,德正殿,朝会。 东方汀高坐圣位,冷眼看着殿内吵嚷不休。堂下的一干大臣皆因外邦之事而争的面红耳赤。 外邦的书信昨日呈报圣宫,信中所言使者不日将至大同国,名为拜访增进两国的情谊,实为yù与大同国通婚和亲,请求大同国赐婚,择公主下嫁于外邦王,普天同庆,结为亲家,永世和平共处。 而众所周知,外邦王年已过五旬,日日卧病在床,哪有什么精力行常人之事?大同国地域辽阔,兵强马壮,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外邦能够比拟?再且堂堂公主,身份尊贵,岂能嫁去一个快死的老外邦王? 朝臣分成两派,争执不下。 太后头疼不已,挥袖罢朝。 芙芜宫。 太后屏退众宫奴,大殿只余了方恒一人。 方恒虽不上朝,不参政务,但是他乃禁军统领,又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卫,对德正殿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从退朝回宫来的太后却一言不发,脸色yīn沉的厉害,方恒望着她,立在一边眉头紧蹙。 “若你是大将军,你可愿大同国的公主和亲,下嫁外邦?” 闻言,方恒不假思索,便道:“不愿。” 太后点头道:“是了,依着大将军的脾xìng,她定是不愿牺牲公主以此换来两国所谓的兄弟情谊,此番外邦进京,来者不善,你可有什么良策?” 方恒道:“外邦由多个部族联盟一起,煞孤族最为强盛且骑兵骁勇善战,数年前那场大战中,大将军杀死煞孤族的首领将军蒙鄂,他儿子蒙朗继承首领位置,若是此子进京面圣,不得不防,杀父之仇,大将军只怕是不能独善其身。” “依你之见,外邦打着和亲的理由,真实的目的是为何?”太后道。 方恒:“试探!” 太后俯下脸,从案几上抽出一本奏章,递给方恒:“你把外邦王上疏的折子给大将军看看,大同国之中最熟悉外邦的人便只有大将军了,你去探探她的态度如何。” 方恒恭敬的接过,不动声色地道:“太后的意思,可是要应许了外邦?” 太后道:“静观其变。” 说罢,太后便低着头批阅奏折,方恒躬身行礼:“属下先行告退。” 不久,朝会之事在后宫掀起风雨。先帝余下十位公主,九位已下嫁,只有最小的东方宁尚在闺中。若是与外邦联姻,东方宁便是送去和亲的公主,公主何其金枝,何其尊贵,而她的命运,却紧紧拽在朝政上,由不得她自己。 东方宁在她的寝殿发了一通脾气,把能砸的东西全部狠狠掷在地上,满目一片狼藉,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宁死不从,对外邦的不满,以及与朝堂的对抗。 殿外的宫女宫奴惶惶的跪了一片。 匆忙赶进宫的白一踏进东方宁的寝殿,目光触及地面,惊心不已。 东方宁刚要把玉枕砸碎,一抬头瞧见了踏进来的白,放下玉枕,扑在白的怀里,痛哭起来:“表姐,你可算是来了。” 白稍稍被震退半步,赶紧扶着东方宁,任她埋在自己怀里。白焦灼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哪个人欺负你了不成?怎哭的如此伤心?” 东方宁似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抽抽噎噎地道:“表姐,我不想嫁给外邦王,我不想离开大同国。” 白心头微微一惊,抚慰道:“莫急,你细细与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宁宛如受伤的小兔子,抽噎着断断续续把事情的原委道来。白越听心越发的下沉,外邦王竟然要娶东方宁为妻,难怪东方宁会如此的着急,如此的暴躁,如此的发狂砸物件发泄怒火。 外邦王年老将死之人,东方宁嫁过去,不出数年,必定是孑然一身活生生守寡。 白沉吟不决,东方宁见她这般,心凉了一大半,眼泪唰唰地往下掉:“表姐太后会同意外邦的和亲对不对,我都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公主,根本就没有江山社稷重要,用一个公主,换取天下太平,那些大臣们肯定支持和亲,可有谁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是大同国的公主,为何被当成物品,随便能送与人?” 白轻言软语道:“你莫急,太后不是还未答应么?说不定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外邦乃小小的弹丸之地,却妄想让大同国赔一个公主过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你且放宽心,太后未必会点头。” 白抽出手帕,与东方宁擦拭眼泪,接着道:“别哭了,阿爹肯定是向着你的,他是左相,在朝堂定会帮你争取。” 东方宁抽了抽鼻子,稍稍平复下来的情绪瞬间又崩塌:“表姐,若是驳了外邦,外邦岂会善罢甘休?” 白哑然,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是我的妹妹,更是我白家的亲人,白家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东方宁再次扑向白的怀中,大哭一场。 白抚着她的背,眉头缓缓地紧蹙。 与此同时,方恒奉命出宫,大将军府。 简巾把奏折狠狠的扔在地上,勃然大怒:“欺人太甚,真当我大同国没人么?如此用和亲的借口来羞辱我大同国,竟羞辱到本将军头上!” 方恒从容自若地道:“虽说两国相安无事多年,但这些年来,外邦一直修生养息,据可靠消息,外邦重新组建了一只强大的骑兵军队,正由煞孤族的首领孟朗控制。而孟朗这厮,野心不小,盯着外邦王的位置蠢蠢yù动,趁着外邦王卧病在床,孟朗联合其他部族,吞噬了支持外邦王的部族,外邦的实际控制权,皆在孟朗一人手里。” 简巾不屑地道:“当年蒙鄂被我一刀斩至马下,如今他儿子可要来寻仇?” “不排除这个可能。” 简巾斩钉截铁道:“不管他有何目的,你去回禀太后,本将军不同意和亲,要战便战!” 和亲政策,各朝各代皆有,直至简家崛起,成就一代驰骋天下的名将,在简家各代族人的努力下,大同国日渐强大,以至于周边的各国颇为忌惮。传至简巾这代,已是三代,而百年来不曾有过得和亲,却被外邦再次提及。 这口气,简巾忍不了。 方恒迟疑地道:“外邦的使者三日后进京,到时太后摆宴接待使者,大将军可否出席?” 简巾嗤笑道:“我倒要看看,那帮狗屁使者是如何跳梁取乐。” 方恒面带微笑:“大将军如此自信,吾国何忧?” 想起数日前发生的事情,简巾脸色便沉下来:“先不说此事,本将军问你,同京城门的守卫将士是谁在统管?多日前城门可有异样?” 方恒一愣:“城门的驻守将士,兵部与右相在管,至于有什么异样,我却是不清楚,大将军可察觉出什么?” 简巾郁闷地道:“并未有什么,是我太低估白家人了,是谁流出来的传言,左相的大小姐是个贤惠淑德的姑娘?狗屁吧,简直胡说八道。” 揪出散布流言之人,痛打一顿! 贤惠淑德的姑娘可会武功?可会小肚鸡肠?可会睚眦必报? 简巾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心底痛骂白几千遍。 方恒饶有兴趣道:“当初是你信誓旦旦,一定能取得白家小姐的欢心,如此看来,大将军似乎有些受阻啊,话说回来,你俩可有何进展?” 简巾鄙夷道:“本将军不摊这趟浑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坚决不弃坑,坚决不弃坑,坚决不弃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20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左相与右相能否站在一个阵营,两方联姻便起到桥梁的作用。 苏越对其爱子苏弘,赋予了莫大的期望,倘若苏弘娶了白桦之女,对苏家来说,无疑是多了一张王牌。苏越一心一意替当今的小圣人铺路,势必铲除太后派系一干外戚,只有除掉她们,大同国才能真正回到东方家的手里,方能高枕无忧。 即便不为东方家,也为了苏家,他必须扳倒太后。 父子俩相商之后,决定再次上白家的门,正式提亲。 这天苏弘正着手招媒婆准备礼品,忙的不可开jiāo,门外的小厮却前来通报。 “公子,有客来访,要见么?” 苏弘抓着大雁胡乱扑腾的的爪子,不耐烦地道:“没看到我现在很忙吗,若是来送礼的,明日再来,对于无关紧要的人,随便打发走,今日不见客。” 小厮为难地道:“可是公子,那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而且不太像中原人士,倒是像个外邦人。” “外邦人?”苏弘嘀咕,把手里的大雁放回笼子,“可有说什么事?” 小厮摇头:“未说。” 他素来与外邦无jiāo集,近些日子大同国与外邦正僵持不下,如此尴尬的关系,外邦人怎会寻上他来?苏弘虽未任官,但对朝堂之事略微敏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多的参与,知道的太多了反而不妙,旋即当下便心生警惕。 再来外邦与大同历来不和,摩擦不断。 若是被人知晓,落人耳舌,对苏家绝无好处。 苏弘转念一想,一口回绝未免显得他苏家太不近人情,不如留些回转的余地,免得伤了两国的和气,便不耐道:“这样,你去跟他说,就说我身体抱恙,暂时不方便见客,让他下次再来。” 待小厮走后,苏弘重新陷入即为人夫的丝丝喜悦。 万事俱备,苏弘信心满满携了大雁,请了媒婆。 骑着高头大马,满面春风的朝丞相府徐行。 而丞相府的白桦听外面回来的小厮说,苏弘正往自家赶,目的是上门提亲。白桦一听还得了,急忙与白商量对策。第一次拒绝了右相的提亲,没过多久,第二次又来了,这次该以何借口推脱才能不让彼此那么难堪? 苏家确实不要脸。 白桦揪着下巴的胡子,愁眉苦脸走来走去,仿佛如临大敌般。 白气定神闲地端着茶盏,抚慰自家老父:“爹,女儿都不急,您何必忧心?” 白桦吹胡子瞪眼:“爹能不急么?苏家的臭小子定是受了苏老痞子的意思,才如此当着街坊的面,亲自上门来提亲,以前怎未看出来苏家这般的不要脸。” 白轻笑道:“虽说女儿也是极不愿嫁给苏家,但该来的总是要来。” 白桦突然驻足,摇头道:“不行,我白家不同意这门婚事,苏家必定步步紧逼,想老夫束手就擒,只怕没这么容易,爹得想个法子,怎样才能摆脱苏家的纠缠。” “女儿倒是有个法子,倒可以试一试。”白双眸泛起狡黠之色。 白桦大喜:“说来听听!” 白放下茶盏,起身道:“爹随我来。” 说罢,在素菊耳边轻语一番,便带着白桦绕到府邸的后门,白桦疑惑问道:“这是何意?” 白眨了眨眼:“既然爹不愿面对苏家,若是佯装不在家,苏弘必然不信,倘若爹与我皆外出,府里也没个能做主的,任他来了也没法子向谁提亲。如此一来,他不就是空手而回么,前门是不能走了,那便从后门出去。” “爹也想过,可逃避终究不是个办法。”白桦摇头道。 白轻笑道:“事到如今,也只好避一避。” 这边二人已离去,那边的苏弘喜滋滋的正进门而来,却被告知丞相与大小姐皆不在家。 苏弘愕然,来时明明已打听好了,这二人是在家的,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便不在家了?定然是借口,苏弘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便固执在府邸坐等两个时辰,小厮们没办法只能好生招待,而那该出现的却并未现身。连媒婆都等的不耐烦,频频埋怨。 苏弘心情瞬间降到了冰点。 适才让别人吃闭门羹,如今轮到自己,滋味可真不好受。 同京城的某处茶馆内,白桦父女俩正悠哉悠哉喝茶聊天,好不愉快。 闲聊之际,白便把昨日进宫,东方宁的现况说与白桦听。她是同情东方宁,可扯上了国家之间的大事,许多事情便不能控制,下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白桦揪着胡子,怜惜道:“这孩子也是怪可怜的,从小便失去双亲,若是做为舅舅,我定然不愿看到她受委屈,可做为大同的丞相,我便不能假公济私。何况太后更倾向于和亲,嫁一个公主过去外邦,却能使得两国免去大动干戈。” 白蹙拧眉:“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么?毕竟,宁儿也是白家的亲人。” 白桦叹口气:“尽力而为,此事重在太后,而不在我们这些大臣,即便大臣们不同意,太后一旦点头,谁也无法改变。” 白迟疑:“那大将军呢?” 白桦错愕了一会儿,继而道:“你不提起,爹差点忘了,前些日子大将军不是追你追的紧么?怎么没下文了?莫不是你厌烦了?” 白摇头道:“不是,说来话长。” 白桦意味深长道:“反正爹也不管了,你的婚事,除非你自己愿意,不然任何人也逼不了你。大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但小圣人却一直视为眼中钉,一日不除,小圣人便一日不安。所以,爹也不太愿大将军与你有过多的纠葛,即便太后压制着小圣人,小圣人终究是一国之君,且来日方长,鹿死谁手,还未必。” 白沉思,脑海里飘过一张孤傲又欠扁的脸。 她当真是不再出现自己面前了,明明是大同国的大将军,却以劣质的借口企图接近自己,明明精通武艺,却装作一副软弱的模样,明明发出重金悬赏告示,后又献上数盏天灯,只是为她,如今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 = 加快感情 第21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就在白出神之际,望着窗外的目光却忽然闪烁,一抹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底。 是她简十五,或者说,简巾。 视线落在牌匾上,白脸色一变,竟是去这种风流之地。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眼光,如此看来,大将军常常流连于风花雪月,不问政事,不理军务的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白桦朝白眼前挥了挥手:“儿,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阿爹,大将军此人,你有何看法?”白突然问道。 白桦微微皱眉,收敛肃容,认真道:“此子不简单,且不说太后是其长姐,单凭她能够在数年之内收服外邦,使之俯首称臣,这份能耐,老夫也为之佩服。” 简家三代为将,为大同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若说他白家是文官之首,那简家便当之无愧的武官之首。 白桦十分钦佩简老将军,然而先帝却是一个猜忌多疑的帝王,文官与武官在朝堂上便无多少jiāo集,更不用说私下。先帝眼线遍布朝野,每个大臣皆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在明面上与其他不同属xìng的大臣有过多的私jiāo。 白桦也不例外,虽欣赏简老将军,却无机会结实一番。 然而傲骨铮铮的汉子,最后却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是为大同国之遗憾。 白不可置否,淡声道:“有传言,当年与外邦的战争结束,太后便把大将军的兵权收回,自此以后,她便一蹶不振,整日花天酒地,夜宿花楼,可否是真的?” 白桦点头道:“曾还有人笑言,同京城之中每个花楼,就没有她简大将军不认识的人,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与大将军接触不多。” 白重新把视线投向窗外,对面花楼的姑娘们正花枝招展,开始活跃在阁楼招客。 她如此自傲,怎会沾身于粉俗之处,自甘堕落。 此时,不知为何茶馆有人吵吵嚷嚷,白与白桦相视一眼,竟是两伙人起了口角,随即推推搡搡,最后竟动起手来。 碗碟筷罐碎了一地,茶馆之内的其他客人纷纷退避,只有两桌坐着之人心平淡定,从容不迫的该喝该吃,似乎这些人的冲突在他们的眼里看来,小打小闹罢了。 并不是白桦不想离去,只是这些人堵在门口,无法离开,只好坐着等他们解决。 突然一只酒罐凌空极速飞来,正往白旁边的方向,白桦惊呼一声:“小心!” 只见一道青紫身影掠过,酒罐稳稳当当被白抓在手里。 坐在此桌的忘忧与颜卿相视一笑,皆站起身来,忘忧朝白儒雅行礼:“姑娘好轻功,我二人在此多谢姑娘的出手相助。” 白淡淡点头:“举手之劳。” 白桦忙上前关切道:“儿,可有受伤?” “阿爹放心,这还伤不到我。”白摇头道,旋即把酒罐放在桌子上。 颜卿赞许道:“姑娘的这份镇定沉着,令在下佩服。” 白笑了笑:“阁下泰然自若的姿态,也让小女子敬佩。” 白桦细细打量忘忧与颜卿,惊觉此二人绝非普通人,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一双眼睛能辩得三教九流,十分dú辣。他立刻抱拳行礼:“在下白桦,不知两位阁下是?” 忘忧与颜卿默契般再次相视一眼,颜卿饶有兴趣地道:“原来你便是左相,那,这位姑娘?” 白桦揪着胡子笑道:“老夫的女儿,名唤白。” 二人脸色微微一变,这便是十五相中的女子?那个传的沸沸扬扬的白? 衙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的官差适时的止住了几个闹事之人,带头的官差正奇怪为何还留有百姓,非但不走,一瞧侃侃而谈的几人之中,里面竟有大同国的丞相,吓得官差头儿头皮一紧,急忙跑过来行礼:“下官罪该万死,不知左相在此处,让左相受惊了,下官下官” 白桦罢手:“无妨,你先起来。” 官差头儿起身之后,忘忧看了一眼白,旋即笑道:“白姑娘,我二人欠你一个恩情,日后若是有缘,定会再相遇。既然官差来了,左相,我二人便告辞了。” 白桦有心挽留,却只能道一句“再会”。 遇上百姓纠纷,白桦做为大同的官员,便留下来处理这起案件。 府邸暂时不能回,白无事,只好在街上逛了起来。兜来兜去,竟停在了花楼的旁边,白沉默片刻,转身投入了前面不远的布庄,换了一身男装,再次站在花楼门口时,竟有女子出来拉她。 “哟,公子你可来了,进来喝一杯嘛~”女子贴着白嗲里嗲气。 白整个人都不自在极了,赶紧把贴着自己的女子推开。 她尴尬一笑:“在下只是来寻人,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女子娇嗔地yù锤白的胸口,白窘迫闪身躲开,一溜烟跑进花楼内,待跑上二楼,这才舒了口气。白日里人不多,偌大的花楼空dàngdàng,白正懊恼自己怎么进来这种地方时,走廊又有一女子向自己走来。 那女子生的妖艳极了,一袭艳红的衣裙,眉眼间尽是媚魅,摄人心魂。 白怔了一怔,女子便走到了她身前。 女子狐媚一笑,葱白的手指轻轻拂过白的脸颊,她边抛媚眼,边道:“哪里来的公子,生的可真是俊俏,不知公子可否与小女子一叙?” 白脸皮发烫:“不,不了,在下还有事,就不与姑娘一道了。” “公子可害羞了?”女子欺身向前,柔软无骨的双手覆上白的肩膀,低头在白的耳边轻语道:“姑娘,也来花楼寻乐子么?” 温热的气息绕上白的耳畔,白耳根瞬间红了,她赶紧双手抱胸,窘迫地道:“姑娘可否离我远些?” 女子笑吟吟的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哈,昨天刚刚工作 第22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她寻来这种地方作什么妖哟,定是鬼迷心窍了。 活了十几年,如今却被一个女子当面调戏,可心底除了泛起的羞涩,并无其他格外的情绪。妄自己同是女子,竟然生不起丝毫排斥之感,白越如此思忖,脸皮越发烫。 女子看着白渐渐陷入窘迫的境地,笑吟吟地道:“奴家还未见过像你这般害羞的姑娘,莫不是第一次上花楼寻乐子?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喝杯茶?” 白连连摇头:“不,不了,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失陪。” 背后仿佛有鬼追似的,白脚步生风,不消片刻,便出门而去。 女子掩嘴偷笑,真是个怪异的姑娘,来到此处什么也不做,偷偷摸摸和慌慌张张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未来过花楼的。 花楼并不是只会招待男子,特殊癖好的女子也不少来,只是不能明面上大大咧咧进来,只有装扮成男子的样子,这样才能掩人耳目,而花楼经常有如此女子光顾,所以彩意遇上白也不觉着意外,只当是哪个姑娘思春了。 “彩意?”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彩意侧头,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你来了。” “我去你房里寻你,没寻找就出来看看,还未等我走过来,从楼廊尽头就听着你笑的如此开心,究竟是什么事,能逗得我家大美女开怀一笑?”简巾一把揽过彩意纤细的腰肢,笑嘻嘻的揶揄道。 彩意顺势依在简巾的怀里,娇嗔道:“碰到一个有意思的姑娘罢了。” “大将军来了,姐妹们,快来呀!”一声尖叫,惊得满楼的姑娘纷纷朝简巾这边聚来。 彩意轻轻叹息,戳了戳简巾的心窝:“简大将军,这么多的姑娘,只怕你的钱袋又要大出血了。” 简巾下意识摸了摸钱袋,旋即叹口气:“值了。” 衣香黛粉的姑娘们纷纷围着简巾,简巾小心翼翼揽着彩意,大声地道:“都不许靠过来,再靠过来,惹急了本将军,本将军今日一个铜钱都不给了!” 闻言,姑娘们皆是退后一步。 十几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彩意,彩意只是淡然一笑。 大将军虽说经常来花楼,但是花楼之人皆知晓,大将军素来只宠彩意一人。以至于彩意在花楼自由自在,并不用被强迫接客,别人也不敢点彩意作陪,若是执意要彩意作陪,只要报出大将军名讳,哪个人还敢再碰彩意一片衣袖? 彩意虽说受宠,却并未被大将军接回大将军府,就连纳她为妾的念头都未曾动过,始终是花楼女子。只要大将军尚未娶妻,便还有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大将军看中,做妾也总比在花楼不知好了多少倍。 奈何大将军眼里只有彩意。 简巾咳嗽一声:“各位姐姐不要急,按照老规矩,一个消息换十俩银子,那么便开始吧。” 姑娘们叽叽喳喳把知晓的消息一个个道来。 花楼这种地方,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场所。 姑娘甲道:“据奴家所知,同京城来了许多外邦人,前几日便有几个外邦人来花楼,正是奴家接待的,他们喝醉之后,奴家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的行踪给套了出来,好像是什么煞孤族的人,正在秘密筹划一个什么计策,至于具体的情况,奴家便不清楚了。” 简巾微微蹙眉,旋即掏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递给她,咧嘴笑道:“做得好。” 姑娘乙道:“奴家要说的这个消息啊,只怕你们都还不知道,就在午时,右相家的苏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去丞相府提亲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苏公子连人都没见到,在左相府里整整坐了三个时辰呢!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左相不答应么!” 彩意黛眉紧拧,侧目看了简巾一眼。 事后,姑娘们领了银票满心欢喜散去。 彩意攀上简巾的后背,依偎在她的怀中,彩意叹息:“你已经为大同国牺牲的够多了,如今已卸甲,不再奔赴沙场,不再为将,却为何还要这么关心本与你无关之事?” 简巾自然而来搂过彩意,抓了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唇边缓缓扬起一抹孤傲的弧度,她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是大同国的大将军。” 话到嘴边,彩意却不再言语。 只是静静的拥着简巾,这个在天下百姓眼里,战无不胜,横扫千军的大将军。 朝堂上受排挤,兵权被迫收回,失去了一切本该属于她的荣耀,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那群大臣抹去。然而大同国待她不仁,她却不能待大同国不义,只因她曾为将,曾为国家抛洒热血,数年出生入死,她背负了简家的使命,她也未辱使命。 可最后得到的,只是满身刀剑qiāng的伤痕。 简巾拍了拍彩意的后背:“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以前那种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大同已然兵强马壮,国泰民安,岂会被宵小之辈所颠覆?外邦更不足为惧,倘若外邦胆敢来犯,本将军直接挥师百万,灭了外邦,永绝后患。” 彩意轻轻推开简巾,她背后过身去,声音低落:“你不会明白的。” yù抬的右手,停顿在侧。简巾苦笑一声:“你可还在怪我?” “刀剑无眼,去了便去了,无人可怪。”彩意轻笑,转身认真的看着她:“你大可不必因此而内疚数年之久,我与他也不过是缘分尽了,你又何必执着于此。今生或许有缘无份,那么来世有缘再聚,也不会晚。” 简巾皱眉:“让你一直住在花楼,始终不像话。” 彩意轻笑:“当初你我相识,也不见有这么多的世俗困扰,大将军不必拘泥于礼教的束缚,何况奴家都不在乎,只要自己坦坦dàngdàng,奴家才不理会外人是如何评价。” 当年与外邦的一场战争中,彩意的未婚夫婿为了打开外邦军队阵法中的缺口,亲自领命,率领数百士兵,独闯十万大军,打开缺口之后,皆丧命于外邦乱箭之下。 左右颠沛,简巾竟在花楼中偶遇自己部下将领的遗孀。 可谓是感慨万千。 简巾yù为彩意赎身,安排另外的好去处,彩意却是不愿意。 即便如此,简巾也不能委屈了为国献身的将领家属,便把花楼买了下来。 堂堂大将军,成了花楼暗地里的老鸨,= = 而且一做,就是数年。谁能想到,夜夜客人bào满的花楼,幕后之主竟是大同国的大将军。 自然,大将军为她所做之事,彩意皆是看在眼里。 随着时光的流逝,二人越来越熟悉,jiāo情越来越深,以至于简巾毫无顾忌便把自己的一切秘密都暴露了出来。每次大战之后,简巾凯旋而归,受了封赏,必定亲自悉数送来给她,夜宿花楼时,一不小心露了马脚,因身子受伤而被彩意发现了简巾的真身。 简巾走投无路,只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自此,二人关系更近一步。 而那之后,简巾是越来越不满彩意长期居住于花楼,次次来次次叨上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第一份工作,忙的我生活不能自理 趁今天休息,赶紧来更文 o(∩_∩)o 哈哈,坚决不成坑 第23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恍然间,夜色渐沉。 花楼绣房,简巾与彩意二人闲谈甚欢,这个时刻,简巾也不想再回府邸,便决议留宿花楼。 苏弘在丞相府吃了闭门羹,眼看着天黑了正主儿却始终未现身,火气正酝酿在bào发的边缘,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窝囊的气?真是好一个丞相府,好一个白桦老匹夫,他亲自登门,却不给他一丝丝面子,真当他苏家好欺辱的不成? 一出丞相府,苏弘随意打发走了媒婆,身边跟着的小厮也一并遣回府。 刚登上花楼大门的石阶,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笑眯眯贴过来:“呀,这不是苏公子嘛~” “苏公子,奴家想你想的心都碎了~” “苏公子,进来喝一杯嘛~” “苏公子~” 苏弘一手揽着一个姑娘,双眼泛起是挥之不去的yín靡,他搂着姑娘们踏进花楼大门:“本来今个爷心情不好,但看到你们爷心情瞬间就舒畅了,伺候好爷,爷重重有赏!” 姑娘们撒撒娇,嗲气一番,苏弘三言两语就被这些姑娘们哄的不知东南西北。 房内,苏弘左右各坐了一姑娘,姿色皆是上乘,三人喝酒嬉笑,调情暧昧。苏弘今受得气,早被浑身燥火所取代,几杯烈酒下肚,神智却缓缓大条起来。 也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苏弘憋屈,本该良宵一日随其自然,忽然却大发雷霆,把姑娘们统统赶走,指名道姓要花楼的彩意作陪,老鸨来劝都不行。 仗着右相之子的身份,老鸨也不敢轻易得罪。 苏弘往桌子上拍出五百俩银票,冷声道:“去唤彩意,银票便是你的,但今晚彩意若是不出来,明日我便把你这花楼夷为平地!” 老鸨瞥了一眼银票,踌躇道:“苏公子,你这不是为难奴家么,彩意从来不轻易接客,同京城的人都是知晓的。” 苏弘拍案而起,怒指门外:“放你狗屁,赶紧去把人找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鸨敢怒不敢言,最终是白了苏弘一眼,转身出门而去。 同京城哪个不知彩意是大将军的人,而大同国有哪个人敢惹大将军?就连当今的圣人都要给三分面子,何况大将军还是圣人的亲舅舅,太后亲弟弟?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着大将军的面还敢点彩意作陪? 老鸨同情的摇了摇头,敲响了另一处房门:“大将军,有人来踢场子啦!” 简巾正与彩意唠叨家常,乍然被人打断,简巾十分郁闷,像花楼这种聚集三教九流的地方,经常有人闹事,简巾见惯了便不耐的吼了一嗓子:“打出去!” “妈妈可没这个本事,不敢哟~” 彩意安抚躁动的简巾:“莫急,出去看看再说。” 门一开,老鸨感受到来自大将军那两股不善的目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莫不是打扰到大将军的好事了?老鸨支支吾吾道:“大将军,苏公子点名道姓了,要...嗯...要彩意作陪,您看?” 简巾双眼一眯:“哪个苏公子?” 老鸨缩了缩脖子:“还能有哪个。” 彩意扯了扯简巾的衣袖,含笑问:“可是右相家的公子?” 老鸨同情似的点点头,苏家公子也不是第一次点彩意了,彩意在同京城名气颇广,姿色绝佳,深得同京城众多公子哥的喜爱。但彩意素来卖艺不卖身,就算是卖艺,也得看人家的心情,寻常人是难以相见一面,何况还是作陪? 上次苏弘就跟简巾在花楼大打出手,便是为了彩意。 简巾一听是苏弘,脸色顿时沉下来:“不是个好东西,给本将军打出去!” 老鸨将求救的目光望向彩意,彩意淡然一笑:“罢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行师动众,我且去看看便是。” 简巾不同意:“为何要去?” 彩意眉头一挑:“大将军,你不觉得毫无理由便把客人打出去,一点也不顾后果么?再且,花楼乃风花雪月之地,不是你驰骋疆场的战地,你可明白?” “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带上我。”简巾摩拳擦掌。 彩意当即摇头:“不行。” 简巾扯着彩意的肩头:“那你便不许去。” 彩意:“别闹。” 老鸨浑身起鸡皮疙瘩,急忙打断二人:“都别争了,一起去还不行么” 当然,简巾也不是傻子,若是她出现在苏弘的眼里,定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彩意的深意她也明白。所以,彩意去了苏弘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处房间,简巾便藏身在窗门之外,倘若苏弘要是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她也好及时保护彩意。 房门一关,彩意还未坐定,苏弘大为惊色,稍稍端正了态度,但两眼放出的光芒已然遮掩不住:“不错,传言不假,你果然是绝佳女子,却何必委身于此?不如随本公子一同离去,许你一生荣华富贵,如何?” 彩意轻轻一笑:“奴家不愿。” 苏弘怒极反笑,猛然饮尽杯中酒:“我乃右相之子,又有功名在身,将来必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而你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无权无势,你能奈我何?” 彩意把玩手中的酒杯,唇边笑意不减:“苏公子今日可曾去丞相府提亲?你既有良人在侧,又何必沾花惹草?” 苏弘不屑一笑:“堂堂男儿三妻四妾......哎哟!”苏弘突然捂着脖子哀嚎出声。 彩意故作关切地道:“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苏弘揉了揉脖颈,此刻怒火攻心,却又想维持自己的风度翩翩,以至于脸皮些许扭曲,难看至极。 彩意含笑,暗暗瞥了一眼躲在窗外那一抹清白色的衣袍。 苏弘努力让自己笑出来:“彩姑娘,既然如此,今晚不如留下来,你我秉烛夜谈......哎哟!!” 苏弘捂着另一边的脖子,拇指大小的石块落在地上,方向正是窗户,苏弘猛然起身转向窗外,空空dàngdàng的四处无人,苏弘朝走廊吼道:“谁这么不长眼!” 说完,把窗户“啪”的一声关上,锁紧。 苏弘立在原处,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转身望着气定神闲的彩意,狞笑道:“彩意,听说你是大将军的人?” 彩意不置可否。 不管是何之人,美人千呼万唤始出来,他数次点唤,今日终于现身。 简巾的女人,苏弘想想就激动万分,搓了搓手,吞咽唾沫:“你既已默许,眼下就只有你我二人......” “错了,是三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乍然响起,苏弘整个人宛如掉进冰窖,冰火两重天。 简巾正坐在窗户上,严肃地看着苏弘呆愣的样子,喝道:“怎么?看见本将军还不行礼?莫不是你想以下犯上?” 苏弘不吃这套,冷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却何时得罪过你?而你次次破坏我的好事?” 简巾跳下窗户,站定之后道:“看你不爽啊!” “你!”苏弘怒目。 简巾牵过彩意,揽着她的肩膀,嗤笑道:“莫不是忘记上次为何揍你了?彩意是本将军的人,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苏弘怒极反笑:“好好好,你既有别的女子,就别沾染白!” 简巾眉头一蹙:“白?与我无关。” 苏弘脸色yīn沉:“最好记住你今日之言!” 简巾撇了撇嘴,牵了彩意便出门而去,边走还边教训:“我就跟你说了,这个人就不是个好东西,空有一副皮囊,一肚子坏水,看吧,要不是我在,你不就吃亏了么?” 彩意偏过头:“一时倒是忘了,你与白,在同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这是怎么回事儿?” 简巾言简意赅:“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简巾苦着脸:“真要说啊?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彩意饶有兴趣:“哦?” “回房再与你细说......” 作者有话要说:  等工作忙过这个月,更文的时间就多了 话说回来,剧情该如何发展 = = 剧情有点呆萌了= = 第24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两日尚且未完,圣宫三番两次派人来召见白,东方宁焦急的在寝殿等着她唯一的救星。当今太后虽说是她名义上的母后,待她也不薄,但却不是亲生的。 东方宁生母去世的早,倘若不是先圣人宠爱庇护,她公主的身份早就名存实亡。 而现今她能依靠的,便只有白家了。 太后顾全大局,未必不会把她送去外邦。 一想到自己要嫁给半老不死的外邦王,东方宁两行泪。她曾经无忧无虑,憧憬自己的如意郎君,相貌堂堂且文武双全,哪知天降大祸,生生地扼杀掉东方宁的美梦,外邦王与她所想的如意郎君,差了不止一个十万八千里。 东方宁派出前后的四波人踏进又踏出丞相府,白沉住气,并没有急匆匆赶往圣宫。 此刻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去圣宫又能如何?白实在不忍心看着长大的妹妹,落入外邦人的手中,最后定是无比凄惨的下场。外邦与大同素来不合,bào发数不清大大小小的战争,一直以来,大同国以武力压制外邦多年,而外邦之所以忌惮大同国,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大同国有大将军简巾坐镇,不敢贸然与大同撕破脸。 抛去大将军平日恶劣的所作所为,在军事谋略方面,的确很有一手。 这件事情,亲自去一趟大将军府,或许迎刃而解? 白沉思了半日,终于下定决心,登门大将军府。 一方面她看不惯大将军,另一方面她难以面对简巾。 从重金悬赏,到数盏天灯,直至城外相处那几十个时辰,都让白想之堵心。似乎她一直没给简巾好脸色?乃至最后竟然不顾身份,扮作护卫,只为跟着她而寻的劣质借口? 白难得惆怅起来。 久等不见人来的东方宁,赌气般又把寝殿砸了个稀巴烂。 芙芜宫 隔着些许的距离,方恒小心翼翼地往案几上的玉杯添茶,他低着眉眼,轻轻嗅着从太后身上散发多年不变的淡香。端坐在身旁的女子,是他倾心一生的那个人,而较之方恒的怦然心动,太后却一脸平静地听下面宫奴的汇报。 东方宁已经把寝殿砸了四五回了。 方恒把玉杯端到她的面前:“太后,喝口茶吧。” 目不斜视地太后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凤眸底下小小的掀起了波痕,片刻消失殆尽。太后轻轻“嗯”了一声,接过玉杯,衣袖遮脸,浅饮小口。 太后放下玉杯,旋即缓声道:“哀家想应了外邦,同意和亲。” 意料之中,方恒轻笑道:“适才宫奴还说,宁公主已经把后宫闹的天翻地覆了。” “承蒙天恩而生在皇家,究竟是福是祸,全看个人的造化。大同号称百万大军,实则名不副实。与外邦战了数十年,死了多少将士,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小小的外邦,屡次侵犯边境,掠夺钱财杀害无辜子民,哀家也想除之而后快,但哀家不愿天下战火纷起,受伤害的,还是那些将士,手无寸铁的百姓。” 太后悲恸之意跃然脸上,她痛恨战争,战争夺了她多少亲人的命。 阿爹也死于战争。 战争一起,简家还有好日子过么? 方恒却道:“大将军的xìng子,太后最是清楚,她憎恨外邦,又怎会让宁公主下嫁外邦以求暂时的安宁,大将军历来不甘承受屈辱,倘若真应了外邦,只怕大将军定要重镇旗鼓,再次征战外邦,但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又该如何对付大将军?” 大将军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太后一人。 然而,太后之所以能稳定如固,权势盘踞不倒,大将军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方倒下,另一方兵败如山倒。 太后凤眉微皱:“朝堂上那些老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能体恤百姓的疾苦,体恤将士们的艰苦,为何不体恤简家?哪怕一丝丝,简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表面上简家权倾一时,炙手可热,暗地里谁又知藏了多少杀机? 方恒伏地跪拜:“方恒今日发誓,我方家生生世世追随太后,拥护太后,倘若有二心,必定天打雷劈,一生颠沛受尽苦难,永世不再为人!” 太后缓步至方恒身前,扶起:“哀家知你忠心耿耿,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待方恒站定之后,太后轻迈步伐,她浅声道:“随哀家到圣宫花园走走。” 不宽的肩上却担着天下的重任,身为后宫之人,却一心一意cāo心着朝政,牢牢把大同国把握在自己的手心,太后贪恋权力也好,私心也罢,方恒此生认定一个人,便不再更改,一条道走到黑,不理会命运如何。方恒坚定地望着身姿傲然的她,从无上尊贵的太后身上竟看出一抹孤寂之意。 方恒紧步追随在侧。 出芙芜宫,想起简巾那起荒唐之事,太后便问身旁的方恒:“大将军现在可还缠着丞相府的白?” 方恒忍俊不禁:“大将军屡屡在白那处吃了亏,便没了心思。” 太后饶有兴趣道:“想必白也不是个普通的女子,竟能让大将军知难而退,日后有机会,哀家倒是要见上一见。” 方恒笑:“总有机会的。” 半步之距,宛如咫尺天涯,二人一前一后游于花园。现正直花季,园中百花争艳,石桥流水,令来者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园中一角突然有人出声,方恒yù前往一探究竟,被太后所拦。 行至青石旁,便听闻有人道:“奴婢万万不敢行此事,太后一旦追究起来,奴婢万死难以赎罪,还望圣人收回成命!” “孤才是一国之君,你个宫奴竟然敢抗旨?” “奴婢不敢,只是” “怕什么!孤又没让你去送死,出了什么事有孤给你担着!” “噗通”一声,半初跪倒在东方汀的脚边,拉着东方汀的衣袍,抽搭道:“还请圣人收回成命,大将军乃是太后唯一的亲弟弟,奴婢万万不敢再寻人去找大将军的麻烦。” 东方汀不耐烦地踢开半初,怒道:“孤养你有何用?!” 半初又扑上来,眼泪鼻涕直流:“小圣人,不要怪奴婢多嘴,其实大将军早就知晓一切的幕后主使,但并没有怪罪于奴婢,奴婢也没有提起您一个字,奴婢不敢跟您说,是怕您生气,小圣人,看在奴婢从小就伺候您的份上,还请饶奴婢一命吧!” 东方汀泄气般在半初身上踢了几脚:“没用的东西!” 半初瘫坐在地上,忍着泪,任由东方汀拿他出气。 东方汀冷笑:“孤现在杀不了舅舅,就让她再逍遥几日,待孤羽翼丰满,必定除之!” 半初低着头不敢说话。在东方汀很小时,耳边总是有人跟他说,他是个便宜帝王,圣位全靠他这个亲舅舅才得来的,再后来长大一些,就有人传言大将军居功自傲,迟早造反,久而久之,就对简巾充满了敌意。 再加上太后心思一大半系在天下,剩下的部分一半大将军,另一半东方汀,以至于东方汀很小时就形成了观念,大将军夺了母后的爱,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无人爱无人疼。 东方汀初长的那几年,简巾一直在外征战。 待她归来之后,东方汀不但不亲近他唯一的亲舅舅,反而距而远之。 简巾也不善于跟小孩子打jiāo道,不去理会这个双眼充满恨意的小外甥。 第25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亲侄子想杀亲舅舅。 太后伫立在青石旁,嘴唇发白,华丽的凤躯下,直气的身子颤抖,而身侧的方恒望着太后yīn沉的脸色,不禁捏紧了拳头。 “混账!” 极含怒气的呵斥在花园乍响,落入了青石背后东方汀的耳里,他呆愣在原地,脑海中瞬间空白一片,仿佛被抽了灵魂般,不知所措。 “小圣人......”半初擦掉眼泪,心惊胆战地唤了一声,却见东方汀毫无反应,情急之下连滚带爬摊跪在太后的脚边,“奴婢拜见太后......” 太后眼底俱空:“方恒,去,请小圣人!” 方恒领命,绕过青石,却见东方汀畏畏缩缩,呆滞地看着自己始终不敢言语,此时的东方汀是真的被突然而至的太后吓到,适才从嘴里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一字不差的全让太后听了去。 方恒拱手行礼:“小圣人,太后有请!” 东方汀哆嗦着嘴唇,双手不自禁地抓皱了绣着精致龙纹的绸袍衣袖,他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就算他犯下再大的错,母亲总会原谅儿子的。东方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从青石旁现身,恭恭敬敬地唤道:“母后。” 无论东方汀如何拼命压制心中的胆怯与惊俱,面上风平浪静,微颤地声音却实实在在出卖了他。 太后扬起手,掌掴了东方汀一巴掌,东方汀猝不及防挨了打,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从未动手伤他一分一毫的母亲。 “你可知你说了些什么?你可知你犯了什么大错?堂堂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你竟说出这种话来,你就不怕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吗?简巾她是你何人?她是你至亲的舅舅,哀家唯一的亲人,今日,你却口出狂言,妄想杀害舅舅,给哀家跪下!” 素来以端庄优雅,凤仪天下著称的太后,现如今只是一个被伤透心的母亲,她难以置信,她失望,她心痛,她也无助。 东方汀依言跪下,却昂首,目光直视太后,咬牙道:“母后,儿臣没有错,舅舅心怀谋逆造反之意,儿臣既然是君主,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你!”太后再次扬起手掌,迟迟未落下,东方汀把脸一横,生硬地道:“母后,再过一些日子,儿臣年满十八,按照大同律例圣人可亲政,这些年来,母后也辛苦了,儿臣会替母后分忧天下,好好治理国家,母后也可享尽清福,不必再为天下之事所担忧!” 太后倒退半步,静静地注视他,良久轻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了......好,长大了。” 东方汀低头不语。 花园到芙芜宫,如此近的距离,太后却走了一个时辰,她陷入了深深地自责泥塘,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即使她心知肚明,儿子眼里始终容不下舅舅,但如今她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番心情。 简家何时欠了他东方家? 大将军府。 白站在府外的树旁许久,她知道简十五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是简巾,大同国的大将军。 但白不知以何种身份去见她? 自城门一别,各自不再有关联,可......白咬了咬牙,跺了跺脚。 “你是何人?”门口的侍卫上前挡路,“不知这是大将军府么?” 白轻笑道:“劳烦军爷跟大将军通报一声,就说丞相府的白求见。” 侍卫摇头道:“不见,大将军说了,今日不见客,姑娘还是回去吧。” 白一愣:“大将军可在府里?” 侍卫不耐烦地道:“大将军不想见人的时候,谁来也没用,姑娘就别白费力气了,早些离去吧。” 高墙细瓦,白立在墙根下轻笑一声,旋即运气翻墙而入。 既然不能从大门进去,那便走小门。 府里不断有人巡视,戒备森严,白只能东躲西藏,又不知简巾身在何处,便四处查探。适才还无人的小院,突然冒出一队巡逻府卫,白惊慌之下躲进了院中的房间。 刚把门关上,耳畔疾风刃气刮来,白警觉之际错身闪开。待看清眼前之人,白大吃一惊。 “是你?”简巾眉头一蹙,“你在干什么?”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白脸色挂不住,她扯了扯嘴角:“我有事寻你,你府里的门卫不让进,便只好如此了,还请大将军见谅。”说罢,转过身去,“快把衣服穿上!” 简巾低头瞅了瞅自己的里衣,双手抱胸,斜睨着她:“拜托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信不信只要我大喊一声,整个同京城都知道丞相府的大小姐潜入大将军府,与本将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你就不怕名节不保?” 白抖动了一下身子:“嗦什么,赶紧穿好,我有事与你相商。” 简巾啧啧称奇:“似乎我与你,并不相熟吧?” 白转过身,怒瞪:“莫要废话!” 简巾耸了耸肩:“既然你已知我就是大将军,干嘛还自投罗网?”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白,“不,是投怀送抱更为恰当。” 霎时二人打作一团,白武功虽不弱,但还不是简巾的对手,简巾不攻自守,却招招压制着她。简巾快速闪身,从白后背钳住她的双手,令她动弹不得。 简巾鄙夷道:“就你这三脚猫的绣花拳,还想欺负我?” “放开!”白在她怀里挣扎,“给我放开!” 许是白挣扎的太厉害,简巾突然推开她,旋即整理了一下衣衫,不客气地道:“不管你有何目的,立刻从我房间消失!” 说完,不理会身后的女子,再次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简巾这般反转的态度,让白心生一丝震惊,来之前她便猜想到了简巾的态度不会有多好,却也不曾料想竟会如此差? 若不是她确实有事相求,她岂会在此承受这般对待? 简巾眼角打开一丝缝隙,女子明亮的双眸,此刻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自己。简巾不由心烦意乱,干脆闭上眼睛,转过脸去。 能让丞相府的大小姐不顾身份,独身闯入她的房间,显而易见来者不善,而今能让丞相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便只有与外邦的和亲之事,简巾不想摊这份麻烦。 均匀的呼吸声,简巾酣然入睡。 第26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一觉醒来,简巾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正yù下床,熟悉的身影蓦然撞入她的眼底,简巾直愣了愣:“你为何还在这里?” 白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刚想开口却被简巾挥手打断:“我知道你此番来找我的用意,丞相都解决不了,我又能如何?何况太后还未定夺,你寻我也是无用的。” 白轻笑道:“大将军,此言差矣,如今外邦休养生息数年,整顿兵马,收买人心,使外邦各个部落联合起来,共对同京城虎视眈眈。起初大将军手握天下兵权,外邦望而俱之,现如今大将军手无寸铁,外邦蠢蠢yù动,更是提出和亲的噱头来试探,大将军生xìng刚烈,忠心爱国,怎会容忍外邦的挑衅?又岂会轻易让外邦的yīn谋得逞?” “你倒是看的透彻。”简巾冷笑道,“你如此上心和亲之事,是为了宁公主吧?” “是,也不是。”白脸色淡然,“我不过与你做个jiāo易罢了。” “jiāo易?”简巾嗤笑道。 白点头道:“不错,关于和亲,我自然有我的私心,容我大胆猜测,大将军只怕也是不愿大同和亲的吧?我本意也是如此,只要大将军反对此次的和亲,不让宁公主下嫁外邦,便可。” 简巾起身走到白的身前,微微弯下腰,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既然是jiāo易,你用什么跟我做jiāo易?用你么?” 微热的气息扑进耳畔,痒痒麻麻,白旋即脸皮发烫,慌了慌神,忙退了一步,镇定心神之后,才缓缓开口:“jiāo易便是,我白家从此拥护太后!” 简巾眼眶猛地一缩,眼珠子旋即转了转,笑道:“确实是个不错的jiāo易,但,还不够。” 白喝斥:“得寸进尺!” 简巾摇了摇头:“你要是觉得吃亏了,这笔买卖不做也罢。” 白忍道:“你还有何条件?” “嫁给我。”说完,简巾风轻云淡地走到柜子旁,穿戴衣衫。 白怔愣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了般,内外皆焦黑,不由地暗暗惊叹一声,此厮果然心思缜密,一点后路也给断掉。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做一场jiāo易,你不吃亏我也不会上当,何不退让一步?何况白家别无选择。” 白沉默片刻,清冷道:“好,我答应你。” 简巾点头道:“不可反悔,明日我便亲自上门提亲,你回去做好准备吧。” “和亲之事?” 简巾嗤笑一声:“这还不简单,稍后我便去圣宫面见太后,什么狗屁和亲,这几年给了外邦喘气的机会,还真当本将军不会要了它的命?” 白却深沉道:“切不可大意,此次外邦有备而来......” 简巾不以为意:“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你自己吧,你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说罢,还故意露出狰狞的笑容。 “何必如此记仇......”白无奈。 “啧,说真的,你就这么爽快的答应嫁给我了?苏弘这么喜欢你,你为何不答应他的提亲?”简巾好奇问道。 白瞥她一眼:“关你何事?” 简巾立刻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了,反正你都是要踏入大将军府的人了,一条船上的蟑螂,还分什么你我?” 蟑螂?她竟形容自己蟑螂? 白怒道:“与你多说一句,都是在折磨我的忍耐心,告辞!” “站住。” 简巾走至她的身旁,“想必你也要去圣宫吧?不如一同去?” 白冷道:“不敢劳烦大将军,我自己去便是。”说完转身即走,简巾哪里肯放,伸手拽着她的胳膊,白也不是个善茬,身手敏捷,反手就是一巴掌,简巾躲闪之后,顿时二人又打作一团。 “简巾,别太过分!” 无论白怎么出招,在简巾面前仿佛招招皆是破绽,被她轻描淡写就化解了过去,白气恼,又拿她没办法。 简巾钳住白的手腕,用力拉扯她使之紧贴自己的胸前,低声道:“未过门的夫人,你已跳进大将军府的墙,还想再跳出去?而且,与本将军同行,实乃天经地义,你又害羞什么?还是说你不敢同我一起,怕惹来非议?” 脸皮烧地火辣辣,又不甘示弱,以至于白故作镇定,平静道:“有何不敢?” 简巾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那便走吧。”说完,拉着她走出院子,府中之人瞧见这一幕,下巴都快被吓掉了。 非议,是个好东西。 能让消息传播的特别迅速,简巾与白前脚刚进圣宫的大门,同京城便传遍了暧昧的消息。 气地最惨的还是苏家的公子,人家亲自上门提亲,一片衣袖都没见到,亏得同京城的人都认为他与白乃一对才子佳人,最有希望抱的美人归的人选。如今倒好,名声极臭的简大将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已经跟佳人开始在大街上拉拉小手了。 连拉带拽,简巾总算是把白拖到圣宫里头了,其实简巾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要别人看到,她与白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芙芜宫与宁公主的寝殿离的有些距离,简巾在放开白时,警告道:“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结果,一个时辰之后,还是在这里碰面,不许先走,等我。” “你没长腿么?”白没好气道。 “就算你长了,你也得给我等着!”简巾撂下话,转身便离去。 “有病!”白暗骂一声,愤愤地向宁公主的寝殿走去。 如今这个局面,复杂又诡变,只能顺势而为。简巾身为大将军,肩上虽扛着大同国的安危,她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朝政她不感兴趣,也不想跳进污秽之地,沾染一身臭水,涂增烦恼。 但只要是关于太后,关于大同国的安稳,简巾势必不会坐视不管,这是她最后的底线,谁也不能触碰。 外邦虽是弹丸之地,却似野草般烧不尽,春风又冒出芽来,还生机勃勃。 芙芜宫。 “长姐,长姐。” 人未到,声音先至。 简巾跳进门槛,朝端坐在上位的太后咧嘴干笑几声:“长姐,阿简来看你了。” 原本今日一整天心情皆是yīn沉,现听到这般熟悉的声音,太后终于露出笑容:“没大没小,过来。” 简巾坐在太后的案几上,随手拿了一本折子翻了翻,“长姐,你每天批阅如此多的奏折,就不枯燥无聊么?” 太后放下手中的折子,“小圣人还年幼,尚不能亲政,哀家辛苦一点也无妨。”言此,太后抬起凤眸打量着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前来可否因外邦和亲之事?” 闻言,简巾收敛表情,肃容道:“正是。” “哀家也猜到了,你定会来寻来芙芜宫,不过,哀家的意思想必你也清楚,如今的大同已国泰民安,若是再起战事,又是白骨遍地,血流成河。” 简巾起身,狠狠地捶打了下案几:“长姐,我们现在的处境内忧外患,内有政敌右相一派,暂时他们还掀不起浪花,而此番我寻你,就是为了如何解决外邦这个外患,外邦一日不除,大同便一日不能安定!” “这些哀家都清楚。”太后深深地看着简巾,“可哀家不愿你再东征西讨,受尽艰辛,在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哀家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明白么?” “长姐,我是简家唯一的将军了,阿爹常说,简家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守护大同,为大同天下百姓而战,那是荣耀,不是贪生怕死!” 在大义面前,有太多的无奈,太后沉默良久,旋即缓缓地道:“那依你之见,和亲之事该如何是好?” 简巾干脆利落:“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双引号“”变成一个“’这样的了,你们看的话是这样的“”么? 刚刚电脑登进去上一看,全是“’这样的,得逼死强迫症了 第27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当白再次踏入东方宁寝殿时,又是满目狼藉。 东方宁见到白,免不了又是一顿哭诉:“表姐,我派人招你进宫,你为什么迟迟不来?是不是你也没办法了?” 白解释道:“公主,你且放心,我与大将军已达成共识,绝不同意与外邦和亲,此刻大将军正面见太后,她会帮我们的。” 东方宁激动道:“真的?” “嗯。”白点头道,“有大将军在,她会护你,何况,朝堂大臣们多数也是不同意和亲,公主尊贵无比,岂能下嫁给野蛮的外邦人?” 东方宁终于破涕而笑。 说是如此说,但到底如何,白心里也是无底的。她拿白家的前途作赌注,岂能马虎?圣人年少,羽翼未丰满,权势尚弱,只有前朝老臣还苦苦挣扎,企图圣人君临天下,重掌江山。 太后与圣人,明争暗斗,最后谁能笑傲天下,还未可知。 白家不愿牵扯权力的争夺,又因左相乃一国之相,无论如何是不能撇清关系,坐以待毙。任何一方赢了,对白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互相牵制,互相平衡。 长远来看,终究会有打破平静的时候,白家若不站队,很有可能最后会是一枚弃子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后垂帘听政数年,使得大同发展迅速,百姓安居乐业,门不闭户路不拾遗。多年前战事已平,将士们却得到优厚的待遇,将士百姓无不心之所向,并且,周边国家也纷纷遣使者拉关系,送财宝物帛,大同一片大好前景。 朝堂遍布太后的人,牢牢把握住大同的各个关节命脉,一时想要除去太后的根系,只怕是天人做梦。 左相立场坚定,始终不偏不倚,即不表现亲近圣人,也不靠近太后,素来独来独往,从不私下与哪个大臣jiāo好,也不暗中拉帮结派。故而,太后并没有对他下手,一直在争取左相的归附,那将又是一大助力。 一旦左相有了投靠小圣人的心思,太后必定毫不手软,铲除白家这个后患。 她能想到的,阿爹又怎么会想不到? 白安抚东方宁之后,渐渐满腹牢骚,明明是她定好的时辰,可白却在分别前那处地方候了一个半时辰了,也不见人影,白本想一走了之,想到那张带着威胁的嘴脸,斟酌之下还是继续再等等。 “你是何人?” 烦躁之际,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嗓音,令白心头一跳,待看清面前之人,竟是当今小圣人,白一愣,旋即叩道:“白拜见圣人。” “白?你是左相的女儿?”东方汀若有所思问道,“先起来吧。” “谢圣人。” 东方汀走前几步,上下打量了几眼,又道:“孤经常听别人说起,丞相家的女儿个个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白轻笑道:“圣人夸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白愧不敢当。” “十姐乃是你表妹,与孤又是亲兄妹,如此一看,你我还沾亲带故,倒能称得上姐弟,既然是姐弟,在弟弟面前,就不必如此拘束了,阿姐你说可好?”东方汀爽朗一笑,眼底空dàng,不像是在作假忸怩。 白心思百转,面对这个年龄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少年圣人,以她的了解,小圣人的城府绝对不是表面上的浅薄,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应付。 故而,她清浅笑道:“白不敢高攀,能与小圣人说上几句话,已经是白几生修来的福气了。” “是吗?”东方汀笑了笑,“孤看你一直站在此处,是在等人么?” 白道:“是。” 东方汀眼珠子一转,笑意盈盈地道:“孤还听闻你有一个妹妹,今年十五了吧?也是如你这般漂亮么?” 闻言,白顿时心惊ròu跳,她故作叹口气:“妹妹年幼,整天胡作非为,跑出府外惹是生非,上次还招惹吴尚书的儿子,把人家打伤了,吴尚书若不是看在阿爹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只怕白家都要被妹妹连累到了呢。” 东方汀尴尬一笑:“令妹xìng格还真是特别啊。” “小圣人若是没事的话,白就先退下了。”说罢,白微微一笑,此刻她是真想离去,也不想独自面对东方汀。 “等等。” 东方汀突然对她来了兴趣:“孤正好四处走走,不如你陪孤一起,不知阿姐赏脸么?” 白勉强挤出笑容,她还能拒绝圣命么?不过,白却道:“小圣人,请恕白不能从,白已答应大将军在此处等她,倘若我不顾大将军而离去,回头大将军没有见到我,会怪罪于我的。” “大将军。”东方汀脸色一变,“你在等简巾?” 白微微一笑:“是。” “孤是圣人,她是大将军,你竟要因大将军而驳了孤的圣命么?”东方汀双眼一眯,眸中隐隐闪过一丝yīn狠。 白诚惶诚恐地道:“白不敢,只是...” “够了!”东方汀发怒,厉声说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如此害怕她,孤是大同国的圣人,竟比一个大将军还不如!”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白眼角弯了弯,故作低眉顺眼状,让东方汀以为是简巾胁迫了她,东方汀一看白这般委屈的模样,更是坚信大将军作威作福,竟让一个女子如此害怕她。 “呵,这么热闹!” 简巾从旁边走过来,拱手对东方汀行了礼,旋即拉过白在自己身边,低声呵斥道:“不是让你等我的么?” “白,孤命令你留下来,陪孤四处逛逛!”东方汀脸色yīn沉,目光盯着简巾,十分dú辣。他此番所言,不是对着白,却是怒视简巾说出来的。 白闭口不语,一副委屈害怕的形容。 简巾挑了挑眉:“白是臣的未婚妻,将来乃是小圣人的舅母,何况一个人留在宫中多有不便,还望小圣人不要难为臣才是。” 东方汀脸色更是差到极点:“你竟娶左相之女?” “臣与儿两情相悦,互许终生,无关身份,无关其他。”简巾望着白深情款款地说道,“儿,你可愿嫁我?” 那张眉眼都似带了痴情的脸,差点就让白信以为真,她躲到简巾的身后,忍着呕吐的冲动,娇羞一笑:“大将军,怎能在小圣人面前说些如此害臊的话呢。” 东方汀被气得脸色铁青,良久说不出话来,终究是拂袖而去。 待他一走,二人瞬间分开,白嫌弃地说道:“明明是甜言蜜语,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味儿都变了。” 简巾yīn测测地说道:“你就不怕圣人对丞相府下手么?很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左相坐上了太后的船,你说,右相知道之后,会如何对付你们呢?” 白淡然道:“有何俱,不是还有大将军在么?难道大将军还能眼睁睁看着丞相府被蚕食?” 简巾冷哼一声,摆出一副孤傲地姿态来,对她伸出手。 “干什么?” 简巾不耐地道:“做戏就要做足,你以为我愿意,少废话,牵着!” 白一愣,看着简巾骨节分明的手,在简巾不怀好意地注视下,瞬间心跳加快,最终还是狠心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白旋即不满地嘟囔:“这下本姑娘的清白彻底不存在了。” “蠢女人,智商太低,本将军还怕被你传染。” 白大怒:“有本事再说一遍?” 简巾突然一把抱住她,低声道:“闭嘴!” 软软的怀抱,让白惊讶地发现一个男子竟然还有体香?下意识身体紧密的接触,简巾耳朵缓缓染上了一层红晕,随即感受到白身子的僵硬和别扭,她轻声道: “别动,有人!” “看来小圣人是在试探我们。”白环住简巾的腰,低声回道。 “嗯。”简巾把眼睛一闭,静静地搂着白,有一刹那的冲动,她竟想抱着这个女子睡觉,寒冷的冬天将要来临,抱着她一定很暖和。 第28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出了圣宫,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白与简巾一前一后各自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斗嘴。白瞅着距自己不到一步之远的简巾,渐生防备之心,这个人,她猜不透,难以捉摸。 用一场做戏的婚姻,换来不可控的安稳,缥缈又虚幻,对白家来说,是为中下签。这场可笑的联姻,是在向各个势力宣布,她白家自此,投入太后派系的怀抱,可料想,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杀机。 白家的加入,无疑为太后独揽大权提供了更加坚固的保障。太后定然不会让任何一方的人暗中危害丞相府,反而会处处护着。 简巾顿住脚步,侧过身子看着她:“白,你当真要嫁与我?你应该清楚,政治联姻会有什么后果,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白沉默半响。 “你很聪明,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你也清楚,万一太后退居后宫,本将军战死沙场,你又该如何?整个白家都会因此将受到牵连,到时候,没人救得了白家。”简巾淡淡地说道。 “那又如何?不成功便成仁,何况,我可并不认为太后会输给圣人。”白自信一笑,“至于白家,就不必大将军cāo心了。” 简巾十分怀疑地看着她,说道:“我还是难以想象,你竟然愿意嫁给我?你可知我并不是个好人,哪个女子听闻我的名声不是退避三舍的,你就不担心婚后别人怎么说你么?” “流言蜚语,不足为虑。”白摇头道,“这个世上,多的是因家族利益而嫁入豪门贵族,我只怕也难逃宿命,既然如此,嫁入何处高院深府又有何妨,成亲之后大将军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简巾深深地看了白一眼,心中不禁对她高看一分,天下之大有几个女子甘愿为家族而奉献出自己终生幸福的,这点,倒是跟自己像极了。 “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府。” 简巾说完,便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白,你是我见过,最理智的女子。” 白随在她身后,闻言,苦笑一声:“身不由己罢了。” “以后进出圣宫自己小心点,小圣人视我为眼中钉ròu中刺,你若是嫁入大将军府,想必也不会给白家好脸色了。” 白轻轻地“嗯”了一声,望着简巾挺拔的身姿却略显消瘦,在这副身子底下的她,到底是如何的傲骨铮铮,是经历了怎样的伤痛,才能让一个从小无忧无虑的世家子弟,转身为将,义无反顾远赴千里之外,与敌寇厮杀多年。 边域的风霜雨雪,不是哪个人都能够承受。 眼前之人,束起的发带随风而飘,简巾眉目清俊,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笑起来甚是好看。 一时想的出神,并未注意到简巾已停下脚步,白就这么愣愣的撞上去,顿时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跌倒。 简巾很是无奈的伸手捞过白的腰肢,待她身子平衡之后,骂道:“你是没长眼睛呢还是腿长别处了?” “放开我!” 简巾眨了眨了眼,听话的挪开了揽着她腰上的手臂,白本就是靠着简巾的手臂才未能摔下去,谁知她一松手,白没了支撑,必然要跌下去。 “啊!!” 简巾眼底闪过笑意,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向后倒,并不打算施援手。白也是有武功的,下意识反手就拉住了简巾的衣袖,大力的拉扯之下,简巾脸色顿时一变。 二人本是站在桥中间,奈何被白这么拉扯,简巾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滚下桥边的阶梯。 白脸色发白,死死地抱着简巾不松手,简巾咬牙切齿地搂着白几个点足之下,飞身桥底。 凭借简巾轻盈地几下跳跃,二人安然落地。 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没事了。” 简巾愤怒地责问道:“白,你这个蠢女人,要死也别拉上我。” “你居然还有脸骂我?若不是你突然停下来,我能...我能这样么?”白越说越心虚。 简巾怒指前方:“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是何处?” 白顿时一阵尴尬,咳嗽一声,故作镇定的说道:“哦?原来是到家了。” 不久前,简巾也是站在这处地方,为了一个女子放了数盏天灯,而那个女子,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纠缠在简巾的心底,有人说她放dàng不羁,做出令人不齿的行为,也有人骂她横刀夺爱,故意与苏家的公子争抢女子。 错综复杂的思绪搅和在一起,简巾理出一天清晰的线脉,如今她有机会拉拢白家,不可能会轻易放弃。 简巾皱了皱眉,突然回头道:“明日我会上门提亲,你回去准备,后日外邦使者进京,太后罢席,邀请同京城世家名流共同参宴,到时我再请太后下旨赐婚,婚礼具体的细节来日再与你详谈,你有什么要求也可提出来。” “嗯。”白看着她点了点头。 简巾勉强挤出一点微笑:“明日见。”说罢,转身离去,简巾却不知,白一直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刚进府不久,素菊便来传话,阿爹寻她,正在堂厅等着。 想必阿爹是听到了同京城的议论,今日下午她与简巾携手一同进宫,惹来众多的猜忌,明眼人都猜到了,丞相府很快就要戴上另一顶帽子,扣上太后派系的符号。 这将是一场大变天。 白紧张地唤了一声:“阿爹。” “儿来了。”白桦揪着胡子,略略心痛地道:“你的用意,爹已经知道了,难为你了。” 白摇了摇头,俯首跪拜道:“阿爹,请恕女儿的自作主张,女儿已与大将军私定终身,答应与她成亲,嫁入大将军府,大将军与我约定,她明日便会上门提亲,阿爹,到时,您一定不要为难她。” “起来,起来。”白桦上前扶起女儿,心如刀绞,“爹不为难她,爹同意就是。” “多谢阿爹成全。” 白桦揪着胡子苦笑:“既然已经选择了大将军,苏家倒是能摆脱了,却又掉入大将军府这个深坑之中,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并非是过家家,关乎你一生的命运,差错不得。” 白坚定地道:“女儿并不后悔。” 翌日大清早,大将军府已忙作一团,全府上下都已知晓,大将军今日就要去丞相府提亲,个个开心坏了。 备礼品,请媒婆,写礼单,抓大雁。 夏末笑呵呵抱拳贺道:“大将军,恭喜恭喜啊!” 简巾斜了他一眼,拿草料喂着随她东征西讨的战马,马儿似乎也听懂了夏末的话,竟吐出舌头舔了舔简巾的手掌,亮晶晶地眼睛瞅着简巾。 简巾拍了拍马儿的脑袋:“有你什么事儿?赶紧吃你的,吃完还要干活呢!” “大将军,你是要骑着铁苗去丞相府提亲么?” “怎么了,你有意见?” 夏末急忙道:“当然没有,铁苗跟随大将军多年,更是救过大将军的命,大将军也视铁苗为宝贝,心疼着呢,颜卿门主好几次想骑它,大将军都没答应,自从回来同京城,大将军就极少骑马,看来铁苗要亲自见证大将军成婚呢!” 铁苗亲昵地蹭了蹭简巾的手掌,鼻子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旋即仰天长啸一声,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万事俱备,大将军府一片欢声笑语,府中之人大多数是简巾的部下,随着她征战四方的将士,这些年他们早就cāo心大将军的终身大事了,按照大将军的岁数,同龄人所生的孩子早就已经在学堂念书了。 所以,简巾有些头疼地看着一群大老爷们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他们也很想跟着去丞相府,给大将军撑场子。 “都散了吧,夏末随我去便可。” 人多了太扎眼,还是低调些好,左相生xìng不喜这样的排场,若是惹来未来岳父的厌恶,就得不偿失了。 第29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前不久上门道歉还被拒之门外,而再次上门,为的却是提亲。 论王公贵族的府邸,整个同京城除了大将军府,就数丞相府最为华丽气派。简巾翻身下马,抬头看了一眼高高悬挂的匾额,这道匾额,还是先帝御赐的隆恩,可见左相在当时是何等的受宠。 “大将军。”门外的小厮急忙上前行礼,“快请,快请。” 简巾微微蹙眉:“左相可在府里?” 小厮道:“回大将军的话,相爷正在堂厅等着您呢。” “大将军,丞相府里的人,这嘴脸变的也太快了吧。”夏末在旁边低声埋怨道,“难道有什么yīn谋?” “这样才有意思啊!”简巾嗤笑道。 忽然,距府外不远处敲锣打鼓,人群躁动,好不热闹。简巾抬眼望去,却见一男子在前骑着马,后面跟了数十个乐手,一群小厮担着披红挂彩的礼盒,朝丞相府走来。 “大将军,是苏弘!” 简巾啧道:“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搞这么大的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仗,也不怕丢脸的时候找不到地缝来钻。” 夏末笑道:“看来,大将军今日的提亲,只怕是有点难啊!” “啧,对我来说有何难,难得应该是左相才对。”简巾饶有兴趣地看着鼓乐震天的队伍越走越近。 “大将军,咱们要先进去么?” “不,等等。” 相教于苏弘的盛大仗势,简巾就这么几个人,倒晓得略微寒酸。 队伍在府外停下,苏弘看到一脸戏谑的简巾时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 “苏弘,我就奇了怪了,是谁给的你厚脸皮,三番五次踏入丞相府的大门?今日该不会又是来提亲的吧?啧,还真是巧了,本将军也是来提亲的,既然目的都是一样,不如一起进去。”简巾嘲笑一声,还故作了个“请”的手势,让苏弘先进。 苏弘霎时大怒:“简巾,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了么?” “我说过什么话了?”简巾一脸无辜,“天天都在说话,不知道苏公子问的是哪一句?” 苏弘下马,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怒道:“儿,她与你无关,你凭什么娶她?” “凭什么?”简巾撩了撩袍子,漫不经心道,“不凭什么,非说凭什么的话,她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这样够了么?” 苏弘大笑:“别搞笑了,儿她会喜欢你这种人?简巾,别耍什么花招,儿她是我的,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的是你吧。”简巾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脸皮厚到如此程度,本将军也不得不佩服。” 二人在府门口互相嘲讽,谁也不让谁,小厮一见这状势害怕又打起来,匆匆忙忙寻找大管家出来劝解斗嘴的两位大爷。 大管家横叉二人中间,抱拳堆笑道:“两位爷,多说无益,谁能入相爷的眼,成为相爷的乘龙快婿,各凭本事,两位爷,我家相爷有请,还请不要吵了,快请进。” 苏弘冷冷地看了简巾一眼,转身拂袖进门而入。 此时门口聚集了众多的百姓看热闹,更有甚者还拿简巾与苏弘来做赌注,到底谁能成为相爷的女婿,一时争论不下。 一个大将军就已经很难缠了,现在又来一个苏弘,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要凑一起闹事情,相爷头都大了。苏弘才上门没多久,竟还能放下脸面再次登门,相爷想想心里就堵的慌。 “相爷。” “相爷。” 二人恭恭敬敬地行礼,丝毫不敢有任何懈怠。 “好,都来了,入座吧。”相爷又揪起了胡子,“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老夫的儿就一个,至于嫁给谁,大将军,苏公子,老夫也很为难呐。” 苏弘立马道:“相爷,家父与相爷一朝为官几十年了,彼此知根知底,又门当户对,儿嫁来苏家,苏家定然不会亏待她的。” 白桦点了点头,把视线落在简巾的身上。 简巾微微一笑:“相爷,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尊重儿的选择。” 即使知道女儿的选择,但白桦还是慎重地道:“苏公子与大将军,一文一武,确实各有所长,不如这样,你们二人各写一首诗,哪首诗若是能得到儿的青睐,儿自然会择选佳婿,二位意下如何?” 苏弘大喜,他从小饱读诗书,阅览无数经典文章,岂是一个莽夫所能比拟?大将军又怎样,只会行兵打战,最多读读兵书之类的卷章,怎么可能会写的出来如此高雅的诗词,这下他赢定了。 “好,就比写诗!”苏弘怕相爷反悔似得,急忙答应下来。 简巾淡淡一笑:“嗯,可以。” 苏弘哪里知道简巾与白早已勾搭上了,就算简巾写个“屁”字,白的选择一定是写“屁”字的这个人。 结果可想而知。 苏弘怎么都想不明白,白如此清高自傲的一个女子,竟然真的愿意嫁给简巾这样的人,他哪里不好了?身负功名,又是右相之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原以为白唾手可得,如今煮熟的鸭子到嘴里了还被人抢走,苏弘简直气到肺zhà。 失魂落魄离开丞相府的,是苏弘。 百姓们再一次沸腾起来。 谁能想得到,纨绔的大将军竟然入了相爷的眼。 消息灵通的朝中大臣们纷纷猜测起来,他们陷入了相爷设下的圈套,中立派的大臣心里把相爷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说好的一起中立呢?突然就另寻他欢了,也不通知一下。他们没了相爷做支撑柱,中立派很快就轰然倒塌,开始算计各种利益,一旦站错队伍,那便是万劫不复。 “阿姐,你真的要嫁给大将军了?”白晗瞪着眼睛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白。 “怎么了?”白放下手中的茶盏,“你不是不喜欢苏公子么?” 白晗嘟了嘟嘴:“我记得你也说过不喜欢大将军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阿姐,你可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虽然大将军人不错,阿姐不喜欢,那又何意义啊?” “小孩子就别管这么多了。”白笑着捏了捏妹妹ròuròu的脸颊,“你啊,最近不是在练武么?练的怎么样了?要不要跟阿姐来过几招?” “算了吧,就我这半吊子武功,还不够阿姐塞牙缝呢!”白晗果断摇头。 白轻笑道:“慢慢来,不急,练武讲究的是耐心。” “不说烦人的事了,阿姐,宁表姐她现在可还好?据说外邦人提出和亲之后,宁表姐整天在寝殿里摔东西呢。”白晗唉声叹气地说道。 “嗯,情绪比较不稳定。” 白晗长吁短叹:“阿姐,幸好咱们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你看这些皇子皇孙们不好好想着怎么为天下做点事情,整天勾心斗角,过得多累啊!” “你就偷着乐吧,哪家姑娘会像你这般顽劣,到时候嫁不出去了,看你怎么办。”白无奈的说道。 白晗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啃起来:“我嫁不出去,大不了一直待在府里,反正阿爹也不缺养我这点银俩,阿姐,你说大将军现在还在不在府里?要不咱俩去看看?” “我可没这个功夫。”白一脸平静地拿起了书籍,“你想看自己看去。” 面上的风平浪静,不等于心底的波澜不惊,白其实还是有些彷徨,她就算是做梦也没有料到,有一日她会嫁入大将军府。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每天在手机上更文了 第30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堂厅只余了简巾跟白桦二人。 白桦揪着胡子,语重心长地道:“大将军,跟你说实话吧,老夫是不愿意儿嫁给你的,如今的大将军府多少人灭之而后快,且不论儿到底喜欢不喜欢你,作为一个父亲,儿她跟着你,老夫担心的却是她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受到伤害。” 纵观历史长河,没有哪个功高震主的将军能够善始善终,多少威名赫赫的将帅最后皆以“莫须有”的罪名陨落。 更不用说简巾她早已被当今圣人所仇视,只要圣人一旦找到翻身的机会,大将军的下场,只怕也会落得天下百姓唏嘘的对象,史册中略略的数笔。 她何等心思,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边充满了危险,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简巾别无选择,但这个女子,却是无辜的,故而,她一脸坚定,缓缓地道:“尽我之力,必护她周全。” “如今老夫也上了你的贼船,罢了罢了。”白桦叹口气,沉沉地说道:“今后,还请大将军多多照顾小女。” “这是自然,相爷放心。”简巾终于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怕相爷突然反悔,故意找茬刁难她,没想到竟如此顺利,跟白捡的似得,想来定是白的功劳,说动了相爷,不然她连丞相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暗流涌动的同京城,多少名门望族翘首以待,历来皇权的争夺皆无比残酷凶险,谁也不敢妄自下定论,无论攀上哪个权势,笑傲到最后的,只有寥寥数人。 同京城每天都上演着哪个家族的黯然没落,又必定伴随着另一个家族的辉煌崛起,然而,这些世家大族的没落跟崛起,其背后皆都有一双有力的双手在控制。 “既然你与老夫还有一层翁婿之缘,许多事情就不必隐瞒了。”白桦揪着胡子揪个不停,眉头紧皱,他望着简巾,凝重地道:“朝中形势十分严峻,外邦如狼似虎,又有狼子野心,近些日子边域传来谍报,外邦集合了十几万的军队就驻扎在离黑云城仅仅二十里处,但我朝又以右相为首的一干大臣极力主张和亲,在他们的目的中,和亲的原因,皆出在大将军的身上。” 简巾目光一沉: “相爷的意思是,右相在阻止什么?” “不错。”白桦点了点头,“试想,一旦和亲失败,外邦以此为借口,大举进攻大同,而朝中最适合出战的,便只有大将军一人,倘若大将军重掌天下兵权,对小圣人来说,这是多么大的威胁,更何况,苏越老匹夫好不容易从你那里把虎符挖出来,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虎符再次回到你手里?” 他们当然是极力阻止了。 本就处在弱势,现在太后派系更是得了左相的归附,实力大增。 狗急了还会跳墙。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简巾泰然自若地道:“相爷,我是不会同意和亲的。” 白桦一愣,旋即苦笑一声,叹息道:“边将永无宁日,大战将起啊。” 沉寂了数年的外邦,终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企图攻入同京城,灭了大同国。 简巾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 “相爷,还请祝我一臂之力。” 白桦沉默良久,道:“好。” 好不容易来一趟丞相府,简巾与相爷细谈之后,便轻车熟路地在府里逛了起来。 此次是她第二次进入丞相府,第一次还是她翻墙而入,做了回梁上君子,人生黑点,不提也罢。 简巾绕过长廊沪亭,却碰见一个熟人,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突然跑过来,兴奋地道:“十五...不是,呸呸呸,大将军。” “是你啊。” 简巾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对着她笑道:“不用唤我大将军,你若是喜欢,叫我十五也可以。” “不行!”白晗嬉皮笑脸地道,“我可不敢如此随便叫你十五,阿姐知道肯定得骂我了,再说了,大将军马上要娶我阿姐,以后我得叫你姐夫了。” 简巾哑然失笑:“随便你吧。” “姐夫,你是不是来寻阿姐的?”白晗贼眉鼠眼地看着简巾,说完就拉着她的胳膊,向前拽去,心花怒放地又道:“阿姐在房里,我带你去!” “不是...” 我没说去找你阿姐啊! 简巾被小丫头带到了一处熟悉的院子,在白晗满含鼓励的眼神中,硬着头皮踏入了白的院子。 门并未没关,简巾轻手轻脚走近,却伫立在台阶上,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端坐着手捧书籍的女子,这个女子,静如处女,动如脱兔,最为合适的形容。 粉妆玉琢。 简巾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四个字。 这一刻,简巾心里莫名的喜滋滋。同京城貌美如花的女子很多,但不是深闺怨fù,就是xìng格保守呆板,整日待在府里,不是读女戒三从四德,就是做女工,几年下来个个弱不禁风,娇贵的要命。 像白这样女子,世间少有。 “站在哪儿傻笑什么?”白瞅她的眼神就跟看白痴似得。 简巾身子一抖,像是偷了东西被人揭穿一样,尴尬的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她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什么,我...我不是来找你的,你别误会,是白晗非拉着我过来。” 这还是那个英勇神武的大将军么? 白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手里的书卷,嘴角缓缓翘了起来:“行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 简巾坐下之后,伸长脖子看了看白的书卷,“你在看什么?” “诗集。” “哦。” 随之而来是良久的沉默,简巾侧过头,仔细端详着白的认真投入的神情,许是被简巾炙热的目光骚扰到了,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赴圣宫参宴,大将军快些回去吧。”白平心定气地说道。 简巾愣了愣:“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没有。” “白,你可真是随便。”简巾不满地嘟囔道,“女子不都很珍视人生头等大事的么?怎么你一点都无动于衷。” 白面不改色:“大将军,你莫不是忘了,这只是一场jiāo易,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jiāo易。” 事实确实如此,简巾霎时愕然,眉目冷却,旋即恶声恶气地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说罢,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忙,更晚了 第31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今日的同京城不比往日,城中戒备森严,更是调来附近军营的将士在街上巡逻视察,驻守东南西北城门的兵力增大一倍。守卫圣宫的禁军倾巢而出,把圣宫紧紧围着一个铁桶般牢固。 为杜绝一切意外,不给外邦抓到任何把柄,太后思虑周全,把能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准备好了预防的计策。 外邦jiān诈,此番进京必图谋不轨。 太后摆宴芬芳园,所来之人皆是非富即贵的士族子弟。 芬芳园人多热闹,宴会尚未开始,彼此寒暄之声不绝于耳。 圣宫东门不远处,五个怪异的男子正骑马奔来,他们穿着奇形怪服,披头散发,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让开!” 为首的骑马男子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女子,莫挡本王的路,快让开!”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去参加圣宴的白,她本徐徐走着,却听见这般言语跟马匹的嘶鸣,下意识闪身在侧。 男子眼睛一亮,拽紧缰绳驱马停在白旁,他傲慢地大声问道:“喂,你是何家的姑娘?” 白微微蹙眉,并不打算理会。 男子似乎知道她的意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驱马挡住了她的去路。 “诶,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家王爷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你们大同就是这么待客的吗?还吹嘘自己礼仪之邦呢!我看全是放屁!”男子背后一个彪形大汉怒喝道。 男子挥了挥手:“既然姑娘不愿意说,没关系,本王也不勉强。” 白却冷冷地道:“这里是大同,不是你们可以为所yù为的地盘,没有恩旨,大同圣宫不允许骑马,你们千里迢迢赶来同京城,到时可别连圣宫的门都进不了,奉劝你们一句,进宫门最好用两腿走进去。” “好一个尖牙利嘴的女子。”男子大笑几声,旋即翻身下马,向眼前这个冷漠女子走去,“多谢姑娘的提醒,姑娘很有意思,不如咱们先熟个脸,本王蒙朗,外邦煞孤族的王,不知姑娘是何方神圣?” “对不起,无可奉告。” 说罢,白微微施礼,扬长而去。 蒙朗立在原处,笑眯眯地看着白的身影渐渐消失。 适才怒喝白的何萧一脸愤怒地道:“王爷,此女子未免太不把你放眼里了,我们乃是远道而来的使者,一个小小的女子竟如此嚣张!” “大同女子跟我们草原女子不一样,不必与她一般见识。” 蒙朗并未介意白的态度,草原男儿xìng格豪爽,怎会对一个女子斤斤计较,反而被这个女子勾起了兴趣。 蒙朗深深地注视着眼前这座庞大雄伟华丽的圣宫,结合这一路而来的所见所闻,令他发出一声赞叹:“这个国家如此富庶,百姓衣食无忧,民心所向,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同国,不愧是个强大的对手。” “王爷,再强大的对手也会有破绽的时候,我们静待时机,总有一天同京城会被我们煞孤族的铁骑踏平!为先王报仇雪恨,一洗前耻!”何萧顿时胸腔熊熊烈火,热血沸腾,好似大同国已经败了一样。 蒙朗斜他一眼,敷衍道:“嗯,你说的对。” “王爷...”何萧显然不满他的态度。 “行了,再说下去就要耽误时辰了。” 半个时辰之后,芬芳园歌舞升平,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比如说,许多人并不待见的大将军。 使者与太后寒暄一番以后,入座开宴,蒙朗居座在第一排,而对面席位中他却识得俩个熟人,一个圣宫门口的女子,另一个则是杀父仇人简巾。 “他怎么老是盯着你?你们认识么?”简巾斜过身子,在白耳畔轻声道。她数次察觉到蒙朗向自己身侧投来怪异的眼神,配上怪异的笑容,这引起了简巾的不悦。 闻言,白轻抬眼眸,恰巧蒙朗的视线也看过来,对视一眼之后,蒙朗手举酒杯,向白露出友善的微笑,颇有示好的寓味。 “啧,白,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煞孤王?” 白冷眼看着简巾,在无人的桌子底下,暗暗伸出爪子,瞅准某人大腿,狠狠的拧了下去! 简巾霎时脸色大变成猪肝色。 “撒...手!”简巾整个身子颤抖,咬牙切齿地忍住大腿根传来的剧痛。 白微微一笑:“说话小心点,下不为例。”说罢,这才松开了爪子。 明明是被欺负了,简巾揉了揉发麻的大腿,却挑衅地盯着蒙朗,双眼充满了得意,像是在宣告主权似得。 蒙朗皱眉,他确实是看到了白与简巾的互动,如此不同寻常的关系,难道她二人是?不,他来之前便已调查清楚,简巾从未娶亲纳妾,这些年来虽一直流连于红颜之间,左拥右抱好不舒服,却不曾听闻她到底喜欢哪个女子。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颇为感兴趣的女子,却又跟简巾扯上关系,以至于蒙朗心情蒙上了一层yīn影。 反观简巾,她心情大好,连连饮下数杯酒水,刚想再倒酒,却被白阻止:“你发疯了?喝这么多酒?” 简巾冷哼一声:“我开心,你管的着么!” “有病。” “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别过脸,凉凉地道:“不是,我是怕你喝醉发酒疯,在外邦使者面前丢了我大同的脸面。” 宴会气氛还算是和谐,歌舞之后,该敲打敲打正事了。 上位中太后正襟危坐,待下面嘈杂声渐渐绝耳,旋即朗声道:“外邦使者来访,哀家代表大同国欢迎之至,有道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敌人,大同与外邦和平相处数年,早已经成了要好的朋友了,此次外邦派遣使者进京,想必也是为了增加俩国的感情吧?” 蒙朗出席,行了一礼:“正是,外邦与贵朝情同手足,都是自家人。” 太后笑道:“既然是一家人,那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煞孤王回去之后帮哀家捎一句话给外邦王,只要外邦不再挑起战争,我大同绝不侵犯外邦子民一人,一尺地!” “太后仁德,小王必定会把太后的意思传达给外邦王。”蒙朗话题一转,诚恳地道:“为了俩国之间的感情,百姓的安稳,小王恳请太后下嫁公主入外邦,公主身份高贵,待生下王子,必袭外邦王位,如此一来,大同与外邦岂不是生生代代皆有亲缘关系?” “慢!”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是相爷,他揪着胡子有条不紊地道:“王爷你即知道公主身份高贵,又怎能嫁给千里万里之远的外邦?何况大同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公主和亲的特例,高祖曾下旨,大同的公主皇子,无论是谁,即不和亲,也不做他国质子,倘若公主和亲,岂不是违抗了高祖的圣旨?” 蒙朗脸一沉,冷道:“相爷,高祖都死了几百年了,拿高祖当借口,难道相爷愿意看将来的某一天,外邦与大同开战吗?” 白桦镇定自若地道:“事在人为,有些事情,并不是和亲就能解决,关键还是在于人。” 二人争论不休,右相却坐在席中冷静地看着,并不出列谈论和亲之事,支持和亲派的朝臣们此刻皆沉默,因为他们知道,相爷一旦开口,必定是太后的意思,因为相爷已经投靠了太后。 他们站出来支持和亲的话,不但拂了太后的颜面,与反对和亲的相爷在宴中当着外邦使者的面争论也不妥当,那是丢大同的脸,到时太后追究起来,谁都难以承担后果,以至于和亲派没人吱声。 蒙朗大笑几声,旋即摇头连连叹息:“以一个公主,能换来百世的安乐,本王不知你们是如何想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时可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以和亲来要挟大同,在场的许多人恨的牙根直痒痒。 白淡淡一笑:“王爷此言差矣,一个人尚且知道保护自己的尊严,何况一个国家呢?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的,你强大了,每个人都会给你几分薄面,你若渺小懦弱,只怕任谁都可以在自己头上猜一脚,倘若和亲失败王爷不开心,又以此来要挟,王爷今日的所作所为,并不能服众,也会被天下之人所耻笑。” 简巾起身,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蒙朗,她一字一句地道:“犯我大同者,诛之,辱我大同者,灭之!” 第32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虽然在场许多人并不善待大将军,但大将军今夜如此的风范,如此霸道强势的言语,让他们顿时一阵扬眉吐气。 外邦再嚣张,在大将军面前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叫板的实力。 忽然,何萧站起来,怒视着简巾,行了一礼:“早就听闻大将军武功盖世,何萧慕名已久,今日能一见大将军的风采实乃何萧之幸,但何萧想请教大将军拳脚上的武功,给在场的大家助助兴,不知大将军可敢与在下一战?” 宴席掀起哗然。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 气氛霎时僵硬起来,蒙朗却爽朗一笑:“各位莫要紧张,本王这位手下在外邦是出了名的勇士,外邦一直流传大将军的威名,他大概是不服吧,所以,他才会这么唐突,还望大将军见谅。” “不服?”简巾挑眉,冷道:“那本将军今日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飞身宴外的舞台,台上舞姬见状,纷纷退下。 蒙朗靠近何萧,低声道:“她很强,你要小心,试探深浅,点到为止。” 何萧摩掌擦拳,不以为意地道:“王爷放心吧,我去会会她!” 也难怪何萧不把简巾放在眼里了,简巾个子虽高挑,但是身材略显消瘦,比起何萧的虎背熊腰,倒衬出简巾宛如弱不禁风的女子般。 简巾立在舞台之上,目光炯炯有神,英姿十分飒爽。 论台下之人,最不紧张的便是白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二人的拳脚你来我往,何萧虽然在个人身姿优势上比简巾强太多,但简巾曾拜师绝忧阁,尽得无忧的真传,又在边域磨砺多年,不敢说天下无双,但能与她匹敌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何萧出劲霸道无比,招招直中要害,简巾脸色略沉重,冷静的应付着疾风般劈来的拳脚,却又暗中细细观察破绽,等待时机。 在外人看来,简巾连连退败,毫无招架住力。 但行内之人一眼便能分辨谁优谁劣,简巾一直不攻只守,其实真正的真相是,何萧根本没办法不进攻!否则他必输无疑! 何萧心底发苦,这样下去,他会因体力不支而倒下的,简巾四俩拨千金般,把他的内劲悉数卸了去,玩得他团团转。 “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何萧突然收回拳头,“大将军的拳脚功夫的确了得,今夜何萧能得大将军指点一二,已是何萧的福分了。” “可服?”简巾看着他,缓缓吐出俩个字。 何萧被噎了一下,立马把眼神看向了蒙朗,蒙朗了然,旋即大笑几声并鼓掌:“真精彩,看来大将军确实如传言那般武艺精湛,连外邦最有名的勇士都能打的不相上下,着实令小王大开眼界啊。” 简巾冷笑:“我问你,你可服了?” 何萧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尴尬地站在那里,半响说不出话来。 真论实力,何萧根本就不是简巾的对手,对方反而处处给自己留足面子,不至于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丢脸。他刚刚虽然耍的英勇,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倘若简巾真的出手,他毫无招架之力。 真相一般都是比较残酷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何萧颓败地道:“我服了。” 这一回合,大同完胜。 白眼神复杂地看着身旁之人,认识有一段日子了,她却依然看不透这个亦正亦邪的大将军。 适才台上那个冷漠的大将军,转眼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她瞅着白嬉皮笑脸地轻声道:“白,跟你说一件我发现的秘密,我发现,自从我坐下之后,你就一直偷偷看我,难道,你是看上我了?” 白愣了愣:“你又做什么青天白梦了?” 简巾指了指天:“现在是晚上了。” 霎时简巾的脸色又憋成了猪肝色,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手法,那只葱嫩的两只手指,夹起一块ròu,又拧又旋转。 简巾简直苦不堪言,钻心地痛连五官都扭曲一起,她一把扣住白的手腕,突然低下头,一嘴就咬了过去。 白抿唇,眉头抖了三抖。 “撒嘴!” “你先放手!” 感受到这二人的异样,很多人已经朝这边看过来,白面上淡然,心底早已崩溃,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还能要点脸么?你不撒嘴,我怎么放手!” 说的有理,简巾松嘴之后,看到自己的杰作,很是开心,白的手背上,赫然俩排鲜红的牙印。 白紧蹙眉头,拽过简巾的朝服衣袖,擦干净手背留下的口水,她十分嫌弃地道:“你是属狗的么?堂堂大将军竟然咬人?”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上辈子肯定是个莽夫,这辈子才会这么粗鲁。”简巾不客气的顶回去。 这时,不甘寂寞的蒙朗又开始兴风作浪,他向太后请旨,选派一人陪同他在同京城四处看看,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是情有可原,太后报了好几个的名字,蒙朗都不要,选来远去,居然选中了白。 太后本想应允,但简巾却站出来,反驳道:“煞孤王此举只怕不妥,儿乃是本将军未过门的夫人,怎可与陌生男子相处?煞孤王还是另寻他人吧!” 蒙朗诧异地看着她,笑道:“大将军说笑了吧?小王可没有收到消息,大将军什么时候跟相爷家的嫡女一起了?据说你们相识没多久,感情就如此深厚了么?” 简巾嗤笑道:“怎么?煞孤王连本将军的家事都要管了?” “不不不,小王只是好奇罢了。” 简巾收敛肃容,朝太后行跪拜大礼:“太后,臣今夜斗胆跟您请一道恩旨,臣与儿虽相识不久,但在那次的大街上,早已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前这日子才做出重金寻人这等荒唐之事,臣与她情投意合,自愿结为夫妻,臣,请太后赐婚。” 闻言,太后脸色大变。 知悉其中一二的也惊诧不已。 谁能料想大将军竟在这个时候求婚,当着同京城所有上流贵族的面,这不是光明正大的跟小圣人作对么? 右相苏越,其子苏弘,甚至小圣人东方汀,背后皆是出了一层密汗。 一旦大将军娶了白,意味这什么,在场所有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东方汀第一个跳出来找茬:“舅舅确实是到了娶妻的年纪,不知相爷可同意?” 左相揪着胡子,从容不迫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臣从不干涉女儿的感情,如果儿愿意,老臣也就无话可说。” “你可愿意?”东方汀双眼yīn鸷地盯着席中的白,她淡淡一笑,起身走至简巾的身旁,跪拜行礼:“回禀圣人之言,白愿意。” 东方汀霎时脸色铁青,他看了看白,又看了看简巾,隐忍着怒火,转念一想,似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东方汀缓缓露出笑容:“据孤所知,相爷可否还有一个小女儿尚在闺中?孤也一直未曾娶妻,圣后位置空缺,不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娶相爷之女,让她做圣后,母仪天下,如何?” 还没等相爷开口,右相忍不住反驳:“不可,小圣人尚未成年,圣后只有等小圣人成年之后才能册封!” 相爷撇了撇嘴,这苏老匹夫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苏老匹夫生有一女,他早对圣后这个位置望眼yù穿,又怎会拱手让人。 再加上太后也附和反对,东方汀只得作罢。 “好,既然彼此互相有意,又是自愿请旨,哀家今日便与你们赐婚!” “谢太后。” “谢太后。” 二人再次郑重地行跪拜之礼。 第33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将军在圣宴上求太后赐婚,娶得更是相爷家的掌上明珠,此事一日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同京城。 最为惊慌的莫过于东方汀了。 “孤做圣人到了如此窝囊的地步,今后该如何自处?孤已经没有颜面下去见先帝了。”东方宁眼神空洞,喃喃地道。 半初激动地道:“小圣人乃是天下的君王,受天下百姓的敬仰,朝臣的跪拜,统治着大同数万里的疆土,整个天下都是您的!” 东方汀冷笑一声:“孤什么时候做主过?在圣宫受太后牵制,朝中大臣皆是她的爪牙,孤只能忍辱负重,等待时机。在外面又受大将军的威胁,虎符在太后手里,终有一日,还是要回到简家,一旦大将军有了二心,起兵造反,孤还能安乐么?” 半初迟疑道:“那...小圣人的意思是?” “你去一趟苏府,告诉右相,大将军,在成亲之日前,必须死!” 刺杀大将军,难如登天。 姑且不谈大将军的身手如何,如今想要潜入大将军府,简直是痴人说梦话。自从圣宴结束之后,简巾便调来数千骁骑营的将士,守卫大将军府的安危。 她已然成为了许多人的心腹大患。 苏家父子派出几波杀手,都未曾摸到大将军府的墙门,就被秘密诛杀,死的莫名其妙,统统有来无回! “主子,属下无能,昨夜派出去的杀手,至今还未归,只怕...”暗卫犹豫地道。 “什么?派出去的人又不知踪影?”苏弘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刨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我就不信几十个人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 暗卫们面面相觑,如此诡异的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慢着。” 苏越从外面进来,摆了摆手:“不用找了,你们先下去吧,记住,此事不许走漏任何风声。” 待只剩下二人,苏越轻叹了一口气,旋即冷峻地道:“弘儿,我们都陷进常规的圈套了,小圣人让我们杀掉大将军,破坏大将军与左相的联姻,可大将军哪有这么好除掉,我们派出去的杀手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如此看来,她必有所防范,想要她的命,只怕做不到了,而为今之计,便是转移注意,不要忘了,参与成婚的不但只有大将军,还有一个人。” 苏弘愣了愣:“爹,你是说儿?” “嗯。”苏越冷漠的点头,“除掉她,比除掉大将军容易多了。” 苏弘大惊失色:“绝对不行!” “优柔寡断,能成什么气候?”苏越呵斥道,“弘儿,爹知道你喜欢她,但是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大将军绝对不能顺利与白完婚,因为她必须死!否则,太后一旦联合左相在朝堂上打压我们,排挤我们,苏家还有活路么!” “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弘儿你要知道,在大业未成之前,必须抛去儿女情长,切莫陷入太深,只会害人害己不得善终!” “杀掉白,不但联姻不成,左相反而会对大将军心生芥蒂,如果不是因为大将军,他的宝贝女儿也不会因此而死,这么一来,左相与太后势必水火不容,就算左相依然不能成为我们的盟友,他也不可能成为太后的利刃了!” “弘儿,孰轻孰重,你可明白?” 苏弘怔怔半响。 他从未曾料到,那个一尘不染如画般的女子,竟然会选择遗臭一时的大将军,更不曾想到,竟有一日因不得已,一定要杀了她才能解了眼下的困局。 苏越横眉立目:“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 宽大的衣袖下,微微颤抖的手指,突然狠狠握成拳头,苏弘面无表情地道:“不用劳烦爹,弘儿亲自动手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o⊙)我是不是来晚了 第34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这几日,墙外的杀手晚晚必来,yù潜入大将军府行刺,而府外更是暗藏了几批黑衣人,奈何简巾就是足不出户。那些成功潜入大将军府的杀手,却再没有出来过,一点声响也没有,悄无声息。 “大将军。”夏末从门外进来。 简巾头也未抬:“昨夜怎么如此安静?” 夏末笑了笑:“不是一直都这么安静的吗?兄弟们在墙角蹲了许久,然而这次没有等到来大将军府做客的的人了。” “嗯,不错,他们终于学乖了一点。”简巾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告诉下面的人,不要放松警惕。” “是。”夏末拱了拱手,突然想起一桩事,颇为郑重地道:“大将军,属下已查明上次在场地我们遭人追杀的那伙人,场地的老板是苏家的人,而苏家有调动城门守卫的兵权,其幕后主使,想必跟苏家脱不了关系!” 简巾眉梢一扬,扔下手中的兵书,冷然道:“苏家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弘心胸狭窄,那日在丞相府,大将军打了他,他必定是记恨于心了,再加上你又抢咳咳,不久之后大将军即将娶白姑娘为妻,苏弘铁定恨死你了。” “恨我又如何?”简巾嗤笑一声,旋即重新拿起案几上的兵法书卷,淡淡地开口:“就算我不娶白,我也不会让他得到白,这二人注定就没有缘分。” “大将军,你是真心喜欢白姑娘的么?”夏末好奇地问道,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底抓了几百回了,就拿不久前重金悬赏的事来说,大将军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在大街看了人家姑娘一眼,从此就堕落了。 虽其中的缘由更多的是局势所造,大将军娶了丞相府的姑娘,对大将军来说有利也有弊。利,是她的后盾除了太后,还有整座丞相府,弊,这就难说了,眼下最大的弊,就是大将军到底对人家姑娘有没有那份心思。 大将军纵横疆场那么多年,又被尊为镇国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多少人所不能攀登的高度,一晃她已经二十有五了,至今单身一人。 外人只晓得大将军荒yín无度,却不知大将军根本不近女色。 在同京城待了数年,也糊涂了数年,多少绝代佳人拼了命想入大将军的眼,又有哪个姑娘真的能入了她的眼。 夏末叹息一声:“大将军,你为了大同国的太平安定,耗了如此多的年华与精力,如今大同境内四海升平,你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了。” 简巾一愣,不觉间微微攥紧了兵卷,她微微转过头,目光透过窗台看向了远处,最终落在了那座挺拔华丽的宫殿,她的视线像是能透穿富丽堂皇的圣宫,飘dàng到那连绵起伏的溪谷,似乎看到了大同国的百姓,看到了边关的城池,黑云城。 思绪恍然。 随即吐出一口气来,简巾缓缓地道:“天下未定,我怎敢只为自己一人着想。” “可是” 简巾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的事,你别管这么多,管好你自己即可,你与我年岁相差无几,赶紧娶一房媳fù回来,滚的远远的,别再碍我的眼。” 夏末脸皮一红,吞吞吐吐地道:“这个,这个还早,不急不急。” “还早?不急?”简巾睨他一眼,咧了咧嘴,“还是说,已经有意中人了?” “哪有啊!没有,没有。”夏末急忙摇头。 “真没有?” “没有!” 简巾突然露出笑容:“那好,本将军刚好认识一个与你十分般配的姑娘,那姑娘对你也正有此意,不如许配给你,如何?”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夏末惊慌不安地看着她,“属下心中早已有别的姑娘了。” 简巾笑容越来越夸张,夏末看到她这般狡黠的神情,突然顿悟过来,他愤愤地道:“大将军,你竟匡我!” “是你做贼心虚。”简巾挑眉道。 正yù问问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时外面却进来几个护卫,护卫纷纷拱手行礼之后,其中一个护卫道:“大将军,属下一直守在丞相府附近,最近都没什么异样,但就在今日,苏家的公子突然寻来丞相府,待他出来时,属下发现白姑娘也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简巾脸色一变:“出府多久了?” “半个时辰左右。” 简巾突然起身,语气急促地问:“快说,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护卫明显愣了一下,看到简巾yīn沉的脸时,这才慌乱地回道:“好像去了城南的城隍庙” 话还未说完,他们的大将军已然出现在门口。 然后,消失不见。 留下夏末几人在原地瞠目结舌,大将军竟顾不得走正门,翻墙走了。 夏末回过神,当机立断道:“走!跟上大将军!” 此时的简巾哪里还顾得了走路,使出轻功,一路向城隍庙奔去。 她又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苏家会白家下手,苏家啃不动她这块硬又臭的骨头,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但是让简巾意外的是,苏弘这厮心中不是有白的么? 为了所谓的权,真的值得么? 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这么糟糕。 “谢谢你还能出来陪我走走。”苏弘转过头,看着白温和地笑了一下。 白浅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弘闭了闭眼:“我知道,最后一次。”他睁开双眸,眼神像是一摊浑水,极快闪过一丝挣扎,一丝yīn狠,片刻之后却又恢复如常。 “苏弘,你我相识多年,虽然最后的选择不一样,但是,我不愿意与你为敌。”白微微一笑,语气却极为平淡。 苏弘为之一怔,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么些年来,你是不是从未喜欢过我?” 白一愣,旋即尴尬地看向别处,目光乱飘:“也不是不喜欢,朋友之间的喜欢,也算是种喜欢。” 闻言,苏弘笑了笑,这张笑容中隐藏了一抹解脱的神色,他挠了挠头:“我就说么,我跟相爷提了这么多次亲,都没有答应,想必你对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还如此不自知。” 白为之一笑:“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终的归宿。” 苏弘微微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的归宿,难道就是简巾吗?” 如此敏感的发问,让白脸色顿时一沉,她淡声说道:“苏公子,你不觉得你今日十分奇怪么?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不需外人多加干涉。” “我只是关心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问就是了。”苏弘说完,眉头一皱,漫不经心的环顾了下周围,城南的城隍庙离同京城中心稍稍偏远,走了大半时辰,已到了城隍庙的山脚下。 这处地方高树丛林,过道被树荫遮住,徐徐的风吹来,带去了酷暑的炎热,添了一丝凉爽。 苏弘手指着一处无人的亭子,笑道:“你看那里,旁边还有湖,景色也不错,我看你也走的累了,不如我们去坐坐,休息一下吧。” 第35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曾有传言,这城隍庙十分的灵验,上来求仙问愿之人络绎不绝,历来是香火旺盛,今日却不见以往热闹的景象,抬眼四处望去不过寥寥几人,十分的凄凉,这让白稍稍起了疑心,暗生一丝警惕。 当下听到他那番话,白眉心一蹙,停下了脚步,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她所表现出来的异样,全被苏弘看在眼里,他故作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白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 待她说完,苏弘笑了笑:“我看那座亭子靠着湖,又有风,肯定很凉快,我们去乘会凉,再上山。” 见他要走,白立马拦着,眼神警惕地审视着周围,“先不要过去!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 苏弘愣了一下,下意识朝湖中看了一眼,湖水平静如常,并无任何异动,他声音略略冷了几分,说道:“儿,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白微微退了一步:“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此处是同京城有名的庙宇,按理来说,应该是成群结队,人来人往,而不是像今日这般冷落!” 话音刚落,湖面方才还风平浪静,霎时波纹涌动,浪花四溅。 十几个黑衣人,手握寒光长剑,正杀气腾腾地朝二人掠来! 中计了! 白当下转头看着苏弘,眼如深潭,冷若冰霜,她眉心紧蹙着,声音冰凉地说道:“是你做的吗?” 黑衣人纷纷扯去淋湿了的衣衫,苏弘一脸平静的走了过去,站在这群黑衣人的身前,与白对视了许久。 苏弘说道:“是。” “我本不想杀你,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像你这么聪敏的女子,怎么会猜想不到这一切?” 白冷笑:“是我太低估了你。” 苏弘缓缓退到黑衣人的身后,双眼眯起,亲眼看着白使出轻功正yù逃跑,这个女子的武功并不深厚,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静默了片刻以后,他扬了扬手,决然道:“杀了她!” 阳光明媚,今日是个不错的天气。 简巾一出大将军府,埋伏在同京城的各个杀手刹那间活跃起来,纷纷追在简巾的屁股后面,只可惜简巾轻功了得,岂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所能匹敌。 待简巾朝城隍庙赶来时,在庙脚下不远处发现了多具身穿黑衣的尸体,她检查了一下伤口,皆是被一剑刺中胸口而毙命。 是她吗? 突然,空气弥漫一阵腥重的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息,简巾灵敏地嗅出一丝暗藏的杀气,她长身而起,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沉声说道:“出来!” “这个人看见了我们,留不得,赶紧杀掉,免得坏了主子的好事。”黑衣人说完,便飞身掠来! 就这五人,简巾根本没放在眼里,几招之下,纷纷命丧黄泉。 只剩下一个重伤的黑衣人,他惊恐地看着简巾,声音颤抖地说道:“别杀我,别杀我。” 简巾皱眉,冷道:“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 脖颈上横着一把泛着锋利幽寒的长剑,此剑他是亲眼看到捅进了他好几个同伴的身体里面,此刻丝毫不带一丝血液,似乎是被剑身吞噬掉了,黑衣人蠕动喉咙,汗水沿着额角滴落。 “我没有这个耐心,数三下,你再不开口,你就跟他们,一起欢欢乐乐的下地府吧。” yīn狠的声音丝毫不带任何情感,宛如是一道催命符,令黑衣人浑身一抖,不等她报数,他急道:“我说,我说,是...是苏公子,苏弘!” “他现在在何处?” “就在附近,他命令我们杀一个姑娘...” 脖颈中的剑刚移开一点点,一道强劲的内劲袭来,黑衣人双眼一抹,彻底晕死过去。 第36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天色本是晴朗万空,突然翻然逆转,烈阳褪去,乌云密布,满地斜阳转眼消散。 穷追不舍的黑衣人,白十分冷静的朝人多的地方跑去,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些黑衣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光明正大行凶,奈何她对此地不甚熟悉,又在惊慌之下,不知怎得闯进了一片竹林间。 “她在那里!” 白微微一惊,黑衣人迅速向她掠来! 对方有七八人,一场厮杀已然避免不了,白皱起眉看着他们几人,她手脚再快,也抵挡不了如此多人的刀剑。 白的心,在此刻冰凉起来。 她从来都知道苏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她还是太小看了他,以至于她才会被他的慌话给骗了出来。 为了达到所谓的至高无上,父子兄弟亦自相残杀,何况几年不咸不淡的jiāo情,在权柄之间又算的了什么? 竹林葱葱,一根根皆有男子手臂般粗壮,排排密密,很大程度阻拦了黑衣人的行动,白身子娇瘦,在林间敏捷地穿梭。 一名黑衣人还算有些脑子,他绕过碍手碍脚的丛竹,侧边的竹子稀稀疏疏,便从这边转弯,抢在前头拦去了白的去路,随即迅速朝白扬刀劈来! 白敏捷地闪身躲过。 她手中的匕首锋利无比,与黑衣人的长剑相碰,剑身霎时被匕首撞成一排排缺口。此时乌云避天,日光昏昏沉沉,竹林深处一片静谧,隐隐藏着暴雨倾盆的迹象。 五人一同围攻白,竟一时拿她没办法。其中一黑衣人狠声道:“天快下雨了,赶紧杀了这个娘们,回去给主子一个jiāo代,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此话一出,五人纷纷豁出命的姿态,向白袭来。 “住手!” 一声清朗地声音zhà起,不远处站着一个丰神俊朗的紫袍男子,他一脸的正义的走过来,五个黑衣人停顿手脚,皆是愣了一下,白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们怎么搞的,破坏了本王的雅兴知不知道?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难得享受人生片刻的放松,又被你们几个给影响了心情,打打杀杀寻死觅活的,赶着投胎啊?” 蒙朗义愤填膺地指责眼前这几人,在他们咬牙切齿的眼神中,继续滔滔不绝地道:“你们知道本王是谁吗?本王可是外邦的煞孤王,是你们大同国的贵客,太后见了本王还要给几分薄面,怎么?你们一副要吃了本王的样子,难不成你们还想对杀了本王?笑话,本王要是死在了这里,外邦可不会放过你们大同的,何况太后一旦知晓本王死了,必定一查到底,迟早也会查到你们头上的,到时你们,连你们的主子也难逃死罪。” 黑衣人皆默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并不知王爷在此处,打扰到王爷实在很抱歉,这是我大同的事,与外邦无关,不知能否请王爷行个方便?” “不行!” 蒙朗瞪了白一眼,指着她,愤愤地说道:“这个女子,本王看着她闯入我的地盘,她必须留下来接受本王的惩罚。” 白沉默不语。 她心里很明白,他是在救她。 “王爷,只怕要让您失望了,这个女子,我们必须要带走!”黑衣人不依不饶地说道。 蒙朗拉过白,挡在她身前,大义凛然地说道:“今日你们谁也别想带她走,不然你们就从我的尸体踏过去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外邦之人可都很记仇。” 外邦男子生来高大壮实,xìng格豪爽,生xìng好战,而眼前这个男子举手投足间尽显阳刚之气,她完全被男子的后背给挡住了,看不清黑衣人听到他这番话时各异的表情。 想必也是五颜六色,极为难看的。 黑衣人们一阵骚动,权衡利弊之下,狠狠的瞪了这二人一眼,十分不甘地转身离去。 待他们一走,蒙朗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女子,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不是相爷家的姑娘吗?怎么会被人追杀的这么狼狈?” 白嘴角抽了一下,她声音略显冷淡,说道:“多谢王爷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至于王爷的问题,对不起,无可奉告。” 蒙朗不屑的笑了,他抬头看了看布满了乌云的天空,片刻之后,闪电雷鸣,疾风骤刮,一排排的竹子随风摇摆。 “来不及回去了,我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一处没人住的竹房子,先去那里避避雨,待下完了雨再回去吧。”见白还在犹豫,蒙朗焦急地说道:“也不想想这里离丞相府有多远,只怕你还没出这竹林,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说的确实不错,一时间她是回不去了,就算老天没有下暴雨,她只怕也很难安全的回去,半路上谁知道埋伏了多少杀手。 白轻轻点了点:“那便依你之言,待这场大雨过后,再走。” “赶快,赶快。”蒙朗一边催促道,一边小跑起来,“本王可不想被淋成落汤鸡了!” 一男一女在竹林间跑了起来,尽管已经不顾形象跑了,但二人还是晚了些,就差那么几步就到了那间竹房。奈何天公不作美,倾盆大雨顿时扣下来,湿了二人一身的衣裳。 蒙朗拍拍身上的雨水,扯开头上的发带,扒拉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十分嫌弃地道:“为了入乡随俗,本王特地换上你们大同的衣衫,可真够复杂的,还没有我们外邦的衣裳穿的这么舒服。” 闻言,白转过去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一丝讥讽,说道:“一头狼就算披上了羊皮,始终还是狼,终归露出狼尾巴的。” 伫立在屋檐下,白眺望着这片竹林,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着泥土,卷走了炎热,大风刮来,却添了凉意。身体上的冷,怎么抵得过心底的战栗,白心绪如麻,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方才白所说的话,蒙朗付之一笑,他抬手推开了身后的竹门,说道:“别傻站在外面了,进来吧。” 白眉心一蹙,转过身打量了一下这座简陋的竹房,默了一下她踏进门,抬眼探去,十分简朴的家具,一张床,一方桌子,俩张凳子,墙上挂了一把弓,角落放着几把生锈了的刀剑。 “看这里的布局,应该是附近上山打猎人的住处。”蒙朗不知在哪里找到一个大铁盆,里面装满柴禾,“你衣裳都湿了,不生堆火烤烤,只怕是要感冒了。” 白稍稍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脸色微微缓和下来,她声音透着一丝感激,说道:“多谢。”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蒙朗随意的挥了挥手,待点燃了火堆,他这才抬眼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被雨水沾湿,凌乱又狼狈的女子。被人追杀沦落至此,面如白玉的她,眼底平静的吓人,丝毫不见任何的情绪。 “白姑娘。” 铁盆中的火焰越燃越旺,映的二人的脸红彤彤,柴火噼里啪啦在燃烧着,突然响起了男子一声羞赧的叫唤。 不知所云的白,愣愣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蒙朗不管黑白,尽数给某人抹黑:“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跟别的女子不一样,我说这话你可别生气啊,那简巾有什么好的,除了会打仗什么都不会,跟着她还不如跟着我呢,我肯定会比简巾对你好,她长的又没我好看,虽然是个将军,却生成了娘娘腔的样子,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都这岁数了还没有娶媳fù,你知道军营的人都怎么说的吗?简巾是个断袖,她根本就不喜欢女子!” 白默默不说话。 蒙朗一脸认真地缓缓道:“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许你王妃之位。” 白冷笑一声:“听起来倒是挺诱惑的,你堂堂一个王爷,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我与你不过相识数日,你尚未了解过我,竟敢娶我做王妃?” 气氛安静下来,门外的天地,正大雨滂沱,源源不断传进雨水落地的声音,细听之下,似乎夹带了异样的声响。 在这样的下雨天,又被一系列的事情扰的心烦意乱,正当烦不甚烦时,突然有人说要娶你为妻,何况还是一个不熟之人,更是大同当下潜在的敌人,任谁都不会开心起来吧? 显然说的不是时候,看着白yīn沉的脸色,蒙朗尴尬的笑了笑:“我就说说,你可以不当真。” “王爷,既然你选择与大同为敌,而我又身为大将军的未婚妻,我与你不合适有任何的关系,今日之事白十分感激王爷的救命之恩,下次若是再相见,还请王爷保持一定距离,就当做互相不认识。”白冷然道。 “大同是大同,简巾是简巾,你是你,这有什么关系吗?而且,如今就只有你我二人,就做一日的朋友都不成吗?” 白定定的看着蒙朗,那张俊朗的脸上,竟出现了哀求的神色,她抿了抿唇,缓缓地说道:“出了这个门,今后,我便不再识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有时间就会更的,玩着游戏又手废了 第37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一个时辰之前。 白昼宛如暮色苍茫,在这片万籁俱寂的密林,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流风轻飘,其间似乎还夹着丝丝血腥的味道。 身穿青色衣袍身影的那个人,脚步凌乱匆匆,正东张西望探寻着四处,额间的汗水犹如汇成了一股清泉,不断从她圆润的下颌滴落。 浓密的眉毛紧紧地皱起来,简巾此刻怒火攻心,让本是一张俊俏清明的脸,宛如锅底那般乌黑,她寻了多处地方,始终找不到那个女子,也不知她的处境如何,思及此,简巾心底就开始发慌。 前方是一片竹林,简巾原本想进去看看,刚走了几步,眉梢微扬,猛然一个回头侧身,几枚银针从她耳边险险擦过,深chā入旁边的竹竿中,整株青竹迅速颓废枯萎,这个过程只是弹指间。 她看着这一幕,微微吃了一惊。 大同境内最为擅长用dú的就是江湖上神秘的流玄门,其门主正是颜卿那家伙。颜卿在江湖上是威名显赫的dú医,许多致命的dúyào,便是他研究出来,中者无yào可救,必死无疑。 简巾年少时,可没少被颜卿当做试dú品,即使再谨慎,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多年来的折磨,却练就了她一双眼睛能识dú验dú,一般的dú即便她吃进肚子里,只要没有伤及五脏六腑,最多难受一下,出点汗排排dú。 而这个银针上的dú... 简巾微微眯起眼睛,她声音平静地说道:“出来吧,既然来了,何必还躲躲藏藏。” “你终于还是来了。” 几声大笑从前方传来,简巾眉头一皱,心生不妙,而且这声音很是熟悉。 苏弘身后跟着十几个手下,个个虎背熊腰,他现身之后,看着不远处的简巾嘲笑了一声,慢慢的踱步过来。 霎时疾风扑面,衣袍被吹的烈烈作响,简巾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俩耳刮子。 简巾抓着软剑的手指,渐渐泛白,她声音冷冽,问道:“她呢?被你抓了?还是杀了?” “你果然还是在乎的。”苏弘轻笑,他身后随的这十几个黑衣人,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江湖杀手,在江湖中,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怎么不担心一下你自己呢?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你还能逃出生天吗?今日,我要你chā翅难飞!” “是吗?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简巾嗤笑道,“你带白来这里,就是为了引我出来的吧?还真没看出来,你手段可真够高明,不过你这次的脑子总算没装泥浆了。” 苏弘冷哼一声:“你以为谁都如你想的这么蠢?不错,我确实是用白骗你出来,反正你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让你死个明白。” “我只想知道,儿她现在在何处?” “你放心的去吧,杀了你她就不会有事的,你死之后,太后折了一条胳膊,左相也还未真正的归附,到时我娶了儿,你们简家,就彻底的消失在同京城吧。”苏弘狂妄的大笑。 听他如此说,简巾倒是松了一口气。 “苏弘,只怕你要失望了。”简巾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弘笑容一僵,咆哮道:“放你的狗屁,你如今就一个人,我就不信你真有这般本事!你们快上!杀了他,我赏万金!” 万金,对江湖杀手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面对他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简巾丝毫不敢大意,她脸色决然,盘算着先下手为强。 打头的那个中年男子,粗矿的脸上一条疤痕从左边的额间划到右边的下巴,面目可憎,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此厮是江湖人称的摧花手,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祸害姑娘为乐,犯下过无数桩罪恶,是官府头号缉拿的犯贼之一。 简巾暗中蓄力,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过来,突然,一道青色身影掠过黑衣人之间,瞬间俩个黑衣人捂着脖子倒地抽搐,他们被惊吓了一跳,迅速反应过来,朝简巾疯狂袭来! “啧,苏弘,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江湖上的杀手就这点能耐吗?”简巾一边躲开挥来的刀剑,一边还讥笑道。 毫不费吹灰之力,简巾就干掉了他俩个人。苏弘心头猛地跳了起来,不会的,不会的,就算她再大的本事,难道还能对付的了自己这么多人吗? 刚开始尚能应付自如,又干掉几人,奈何体力有限,她渐渐落了下风,被这些杀手压制住了,难以反击。 “刺啦。”一声,简巾皱眉,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臂,衣袖被割破,伤了皮ròu,鲜血正缓缓渗出来。 苏弘大喜,大声说道:“她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杀了她,我保证大家的好处一定双手奉上!” 话音刚落,“轰隆。”zhà响,天空中霎时电闪雷鸣,生生地吓了苏弘一跳。 那个青色身影,静静地伫立,她的眸底一片死寂,似是在大战前,威风凛凛的大将在阵前,浑身散发着威逼的气势,双眼泛着嗜血的光芒。 简巾杀的人太多了,手中沾了无数人的鲜血,就连苏弘,在此刻似乎都感受到了,来自她一身血腥味的煞气,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江湖杀手面面相觑,皆心生退缩之意。 苏弘显然看出来了,他急忙大声道:“大家都别怕,她只是在装腔作势,我只要她的项上人头,赏金翻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江湖杀手们摩拳擦掌,盯着简巾像是看一座金钱。 仿佛是过了悠悠半生,耳畔剩下的,除了刀剑相碰的声响,似乎还有女子细声细语,很是熟悉,像极了那个女子。转眼,那一身锦绣青袍被各种刀剑所划,变得破烂不堪。 最为着急的便是苏弘,眼看着简巾要被干掉了,被突然的出现的叫唤声音给阻拦。 “大将军,你在哪里?” “大将军。” “大将军...” 简巾一身鲜血淋漓,明明伤痕累累,却依然笑得挺直,出手依旧迅速敏捷,他们根本就没办法结束她的命,总是抓不到她的破绽。 声音越来越近,苏弘怒红了眼睛,盯着简巾的目光狠dú又无比地怨恨。 “今日暂且绕你一命,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你记住,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走!” 待他们一走,简巾顿时吐了一口血。 “大将军,快,大将军在这边!”一听这话,夏末飞奔过来,看到简巾浑身是伤,地上还一摊血渍,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大将军,你怎会伤成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了?” 青袍被血色浪漫,成了血袍。 简巾脸色惨白,因透支过度,浑身没了力气,只好靠着夏末,她勉强睁着眼睛,在晕过去前,声音十分虚弱地说了一句:“去找彩意,千万记住,她不在任何人不得碰我...” 第38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狂风骤雨,来的快,退的也迅速。 白伫立在门前,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眼神却是呆滞涣散的,显然不知游神何处。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风雨jiāo加了大半时辰,凶猛异常的雨势这才缓缓慢了下来,蒙蒙细雨如丝,翠竹林秀,雨过之后,空气清新,景色如画。 “你就这么不愿意与我待在一块吗?”身后传来蒙朗透着无奈的声音。白侧过身子,并不答话。 “宁愿在门口站着,也要与我保持距离,这里又没有别人,完全不用避嫌。”蒙朗话锋一转,“还是,你在嫌弃我呢?” 白冷冷地看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密云散去的天空,旋即说道:“你是煞孤王,请王爷注意自己的身份!” “这与身份有何关系,外邦与大同和平共处多年,俩国又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情同手足,就像哥哥与弟弟之间一样相亲相爱,在这样的关系下,我们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喂!你别走啊!我还没有说完呢!” 他话说到一半,白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台阶,闯入了朦胧细雨中。蒙朗看着女子倔强的身影,不知觉间嘴角翘起,他撩了撩衣襟,一鼓作气连忙追了出去。 蒙朗用手背挡着头顶,在白的耳边大声吼道:“还下着雨,赶紧回去,会感冒的!” “不关你的事。”白冷声道。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蒙朗大声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淋雨多不好。” 白瞳孔猛然一缩,她顾不得脚下的淤泥溃烂,朝旁边疾步如飞而去,见她突然如此,蒙朗愣了一下,大声喊道:“你去哪里啊?” 白头也未回,没有理会。 蒙朗想也没想,屁颠跟在了她的背后。 “白姑娘?白?儿?”蒙朗一个名称一个调,喊地白直起鸡皮疙瘩,她冷喝一声:“闭嘴!” “本王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怎么对我啊?我要点报答不过分吧?不要你以身相许,就jiāo个朋友嘛?如何如何?” 白瞥了他一眼:“没有这个必要。” 话刚落,二人走出竹林,视线中乍现七八个黑衣人尸体,白眉心紧皱,蹲下身子仔细察看黑衣人脖子上的伤口。 蒙朗俯身看了一眼,啧啧称赞,说道:一剑封喉,伤口平整,力度把握的刚刚好,即不多刺一分也不少一寸,却足以致命,不错,是个武林高手。” 白似乎不想搭理他,默默不语。 蒙朗尴尬地笑了笑,眼珠子稍稍转动,他起身走至其他尸体旁,看了一会,转头对正在沉思的白说道:“这些人死了不久,大概一个时辰前,看他们的装扮,与追杀你的那些人是一伙的,不过同这些地上躺着的人比起来,身手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倒像是江湖中人,白,你到底招惹什么人?连江湖的杀手都出现了。” 白默了半响,问道:“你怎么确定这些人是江湖杀手?” “这还不简单。”蒙朗踢了踢脚下的尸体,“这个人,脸上从左到右一条拇指宽的刀疤,下巴有一颗黑痣,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摧花手,就是所谓的采花大盗,这几年以来,无恶不作,就连外邦,也没有免他的dú手,他的恶名,我也略有耳闻。” 说罢,泄愤般又狠狠地踢了几下。 “行了,人都死了。”白呵斥道,说完她自己都沉默了,声音低沉,说道:“死了也好,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他们武功个个不俗,不可能派来追杀你的,他们中随便一人,你根本不是对手,大动干戈请了如此多的江湖杀手,到底是想杀谁呢?而究竟又是谁杀死他们的?”蒙朗摩挲着下巴推测道。 此事必定与苏弘有关,倘若真是他找来的杀手,他最想杀的人...?白心头一跳,眉角泛起一丝慌乱,起身向城街狂奔而去。 “喂...”蒙朗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大将军府。 自从边域的黑云城回到同京城,这么些年来,简巾极少受到如此重的伤,因失血过多,她已昏死过去。 夏末吩咐他人以后,马不停蹄地赶去花楼,彩意又恰巧不在楼里,出去买东西了,人命关天,夏末不是没有想过,先请大夫来,再去寻彩意,可大将军下过死命令,除了彩意,任何人不得碰她,军令难违。 在黑云城与外邦打战时,简巾便有随身的大夫谦飞,除了谦飞,一概不接受其他郎中的诊治。如今谦飞也不知在何处,打完最后一仗,他便与简巾辞行,周游天下,济世救人。 夏末在花楼中心急如焚,所幸没有多久,彩意便从外归来,夏末来不及解释,拉着她火急火燎地一边奔走一边简略的说:“彩意,快随我去大将军府,大将军受伤了!” 原本一头雾水的彩意脸色一变,弱不禁风的身子,猛然bào发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夏末拉着她跑,反过来是彩意拖着夏末跑,没跑多远,彩意觉得夏末是个拖油瓶,抛下他自己先跑了。 “姑娘,你不能进,夏副将下过命令,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白焦急万分:“我是她未过门的妻子,为何不能进去看她?她受伤了为何不去请大夫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她是怎么受伤的?她伤势如何了?可有大碍?” 一大堆的问题砸他的头上,邓彪一脸为难:“对不起,我们大家都很担心大将军,可我也是奉命行事,大将军至今昏迷不醒,至于发生了什么,属下也不知情。” 白瞪着他,冷道:“让开!” “姑娘,莫要为难属下了。”未来大将军夫人发飙,邓彪后背冒汗,不断的擦拭着额间流下来的汗水。 “我叫你让开!里面的躺着的那个人,是我未来的夫君!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白神色yīn寒,目光宛如锐利的刀子般,无刀甚似刀,刮的邓彪脸疼。 邓彪咬了咬牙,反正都是自家人,跺了跺脚,终是把门打开了。 “慢着!”一声娇喝传来。 白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到所来之人,很是熟悉,红艳的衣裙,娇媚的姿色,通红且布满晶莹汗珠的脸颊,分明是经过了剧烈的运动所致,白生生地愣了一下。 彩意微微喘气,挡在了门口。 “是你?”白蹙眉道。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你不可以进去,在门口等着吧,邓彪,守好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彩意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白心生恼意,yù往里闯,却被夏末叫住了。 “白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夏末擦了擦掉下来的汗,惊恐万状地拉着白下了台阶,“大将军受了重伤,彩意她会医术,有她在,放心吧。” “她是如何受伤的?” 夏末沉默了一下,抬眼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声音沉重,缓缓地说道:“为了救你。” 霎时间,天昏地暗,白仿佛是木头般一动不动,她嘴唇微微颤抖,良久说不出话来。 夏末狠声地道:“苏弘这厮,胆大包天,行刺大将军,我定要在太后面前参他一本!”说罢,眼眶渐红,喉咙发涩,夏末双拳紧捏,关节泛白,他仰了仰头,忍住心中的愤怒与无限的担忧,说道:“我见到大将军时,她浑身是伤,倘若...倘若我晚来一步...” 原来是她来救自己了,她不该来的,白心中一片悲凉,苏弘的目的正是引她现身,在路上设下埋伏,等待她的出现。 简巾竟会因为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应该快了 第39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一刀刀腥红狰狞的伤口,皮翻ròu绽,血块凝结,触之惊心。简巾身上衣衫褴褛,像穿了条条鲜艳的破布般狼狈不堪,渗透出来的血色浸入青衣相间融为一体,紧紧贴在简巾的伤痕处。 彩意废了多大的功夫才把血青衫与皮ròu分离,即使简巾已经晕死,对痛觉还是比较敏感,在彩意轻手轻脚缓缓扯开与伤口处黏在一起的衣衫时,简巾紧闭眼睛闷哼一声。 肩膀以及背部受伤尤为严重,夏末背着她回来时,就没敢压着伤口,只好让她趴着,也便于彩意清理包扎。 彩意一脸凝重,拿起旁边的剪刀,把缠胸布剪断,露出了旧伤疤横叉的后背,如今又新添了几条伤疤上去,彩意目光顿了顿,起身去柜子翻找速愈yào。 她总是知道放在哪里。 半个时辰之后。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彩意刚踏出来,夏末等几人一溜烟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问着大将军的情况。 彩意视线越过他们时,却发现白还站在下面,正一脸茫然又踌躇地看着自己。 “你们也别担心了,她并无大碍,都是些皮ròu伤,只是失血过多,你们去买几味补血的yào回来,煎好给她服下,保证不出半个月,你们活泼乱跳的大将军就回来了。”彩意看着白笑吟吟地说道。 闻言,白心头顿时松了松,望着彩意,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都别杵在这里,你们大将军需要休息。”彩意话一出,让原本想进去看望大将军的夏末等人,只好打消念头,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夏末在经过白身旁时,轻声道:“白姑娘,彩意医术甚精,她说大将军已无大碍,就不会有事的,你也放心吧。” 白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夏末犹豫了一下,问道:“天色不早了,需要属下送你回丞相府吗?” “不用了,今日我不回去,我想留下来照顾她。”白摇了摇头,看着夏末惊讶地神情,她微微一笑:“夏副将,偌大的大将军府,总有一间房可以住吧。” 夏末拼命点头:“自然是有的,我这就去安排,反正不久之后这里也是白姑娘的家,想住多久都行。” “谢谢。” 夏末一笑,挠了挠头:“白姑娘客气了,那我就先出去买yào,大将军就拜托姑娘照顾一下。” “好。” 待他走后,白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妖娆的女子,她又低头看了看脚下,因顾着跑回来,鞋底沾满了淤泥,衣摆上也溅了点点泥水,与身前这个艳丽女子比起来,她微微发窘,旋即轻轻笑了笑,向彩意走来。 “我们在花楼见过。”彩意开口笑道,“没想到你就是阿简喜欢的那个女子。” “她还好吗?”白抿唇问道。 彩意耸了耸肩,嫣然笑着道:“死不了,曾经她受过还重的伤,就连大夫都无能为力,她还不是自己活过来了。” 白眉心紧皱,“我进去看一下她。” 床上趴着之人,脸色稍稍恢复了正常,伤口也被包扎妥当,呼吸平稳已然入睡。只是在她微微动弹时,眉头霎时紧紧地皱起来,轻轻发出哼唧声,鼻翼挂满了晶莹的汗珠。 彩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别过头,哼了一声:“我就说吧,这个家伙命硬的很,这点皮外伤,对她来说还是能承受住的。” 白看着趴在床上的简巾,久久不语。 “她明日能醒过来吗?”白突然问道。 彩意想了一下,点头道:“应该能,她有深厚的武功底子,自愈能力比常人强好几倍,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什么大碍了。” 白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好,辛苦你了,姑娘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今夜我留下来陪她吧。” 彩意yù言又止,终是没把话问出来,她看了一眼简巾,轻叹道:“只怕她要躺着好几天,有你照顾我也放心了。” “她因我而受伤,我不会放任不管的。”白坚定地说道,“我会照顾好她。” 彩意哑然失笑,问道:“你就不好奇我跟她的关系吗?毕竟我是个花楼女子。” “对不起,我不感兴趣。”白淡然地说道,“那姑娘就不好奇,她为什么受伤吗?” 彩意默了一下,她看着白,认真地说道:“虽然我是个花楼女子,但大将军的为人我很清楚,她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如果她做了与她无关之事,必是因为她在乎,至于她为何受伤,因何受伤,想必你最是清楚不过了。” 似是不满有人吵闹,简巾皱着眉头,yù翻个身,一动拉扯到伤口,痛的她连连闷哼,背部已包扎好的白布,隐隐有血色渗透出来。 彩意忙上前检查一番,确认没事之后,她不管简巾能否听到,在简巾耳边,语气严肃地说道:“阿简,不许乱动。” 简巾似乎听到了,她低声吟道:“疼...” 彩意笑骂道:“活该,疼死你算了!” 二人如此亲密地模样,让白心生微微不悦,自己未来的夫君,却与别的女子亲密无间,据说红颜知己遍地都是,府里更是藏着美女无数。 白眯起眼睛,心中盘算着,她要不要多住个几天。 第40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长长的一觉,恍然如梦,又似是回到了昔日初入边域时,满腔仇恨,誓驱蛮子还天下太平安定,延续简家守护大同国的使命。 当初她年少,又是人生的首次领兵作战,空有一腔热血,却不懂圆滑不懂左右逢源,虽因xìng子豪爽结jiāo了众多的将领,但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官大一级压死人,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 她阅历尚浅,并不知人心会如此的险恶,多次上战场杀敌,她不要命的冲在前头,立下无数赫赫战功,到了论功行赏时,被人夺了奖赏不说,还让当时的统领罚了几大板子,只因为她不听号令,私自带领将士改变作战部署,功不抵过,擅离职守,她有苦难言。 黑云城是一座孤城,它是大同国的命脉,也是进入大同国的唯一通道。简巾在此处守了多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边是辽阔牛羊成群的草原,另一边却是黄土高坡无边无际的沙漠,这里的风,白日与晚上都是不一样的,早上春风和煦,到了晚上沙漠刮起大风,能把人的眼睛给吹的糊上一层沙子。 简易去世,黑云城的最高将领迅速换人,可惜统帅无能,自负黑云城易守难攻,不再遵循老将军的坚守战法,改被动为主动,只要敌军一到城门叫战,必定是大开城门迎战于城门二十里外,然而每次贸然出战,必定大败而归,数次jiāo战便损失多员大将,将士情绪日渐低落。 就在败军之际,城里来了一位号称是简老将军的遗腹子,众人一见,不过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如此瘦弱的身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能拿的起刀上沙场杀敌吗? 初来乍到,这个老将军的后继之人,就突出了强大的军事才能,她精密布下的局,带领为数不多的几百人,断敌军后路,烧粮草,设埋伏,仅仅数百人,就让敌军几万人乱了阵脚不得不撤退。 统帅是个好大喜功之人,常常一意孤行并自高自大,并不怎么得人拥戴。简巾突然出现,她是老将军的儿子,经过几次大役,她指挥将士们击溃外邦军队,绞杀数万敌首,在军中十分得人心。 他害怕简巾取他而代之,但简巾在将士心中颇有威望,曾经追随老将军的将领纷纷听命于简巾,不再听他的军令,这让统帅怒火中烧,可现如今光明正大除掉她必定会引起军队的混乱,所以明面上升了简巾的职位,却不再让她掌权,手下更是无一兵一卒。 简巾一心杀敌报仇雪恨,哪里知晓这个对她笑容满面的大将军,暗地里是如此的龌龊,她年少冲动,跑到他的大帐中大吵大闹,反而被治了个不敬之罪。 那些忠心耿耿追随在她身侧的将领,贬的贬,调离的调离,分别编入不同的番队,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心,霎时轰然倒塌。 这时候的她才发现,不只是同京城深如潭水,在军营之中,同样不缺有心机有城府之人,只要有人的地方,心思单纯的人在何处都要吃亏。 不管再有能力,立再多的功,自身不够强大,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从那天之后变得处处如履薄冰,统帅的猜忌心太重,在为人处事方面,她尽量低调,暗中却与各大将领皆有往来。 春去秋来,一年四季,沙漠永远都是风沙满天,那里永远都长不出来绿草。边域风景,莫过于两分化的黑云城外,黄土高原,青青河边草。 不管在何处,黑云城外二十里内,掩埋了多少将士白骸枯骨,他们永远都回不了家,注定妻离子散,yīn阳相隔,家破人亡。 看太多了生死离别,对生命有了另一番诠释的意思,譬如,简巾曾经眼睁睁的看着并肩作战的战友死在别人的刀下,她却无能为力,战场刀剑无眼,生命便是如此的脆弱。 一将功成,需要多少的将士尸首堆积而成。 她从未如此痛恨战争。 恍惚间,又看到了模样刚毅的少年郎骑着马儿,驰骋在大青草原,那里有甚蓝的天空,疾风刮过鼻尖,闻着散发着淡淡青草味道的气息,少年郎笑容可掬,身姿飒爽,奔赴草原深处。 转眼之间,空中烈阳dú辣,脚下的沙土灼热,鲜艳刺眼的热血染红了一粒粒黄沙,无数人倒下又有无数人站起来,从早晨一直进入昏沉的夜色。 “你醒了?” 简巾缓缓睁开眼睛,耳畔就传来一声极为熟悉的清淡桑音,她并未转过头去看,只试着挪动因趴了许久已经僵硬的身子。 “别乱动,你背部受了伤。”白的手轻按在简巾的胳膊上。 简巾反手扣住白的手腕,不过是动了一下手,却拉扯到了全身的伤口,钻心的疼痛顿时传遍四肢百骸,她连连闷哼,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感受到来自简巾手指的力量,白眉心一蹙,想伸出手去,又不敢随意触碰她。 “你没事吧?” 简巾松开手,她喉咙干涩,声音低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末呢?” 白默了一下,起身前去端了一杯水过来,“你先喝点水。”说完,把茶水端到了她的嘴边,简巾微微转头看着白,看到她手腕上那抹红印时,紧皱了下眉,白却轻笑了一下,“放心喝吧,我又没投dú。” 喝完水之后,简巾又问道:“一大早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她语气一顿,带着焦灼问:“我的伤是彩意帮我医治的吗?” 闻言,白在放下茶杯时手僵了一下,她脸色如常,点了点头:“嗯。” 简巾松了一口气,趴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白不言,她也不语,似乎她对受伤之事不怎么在乎,一句解释也没有。 静默了许久,白开口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简巾脱口而出,闭着眼睛想了想,又改了下文,“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其实你完全不需要有什么内疚,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就只是jiāo易罢了,为了完成这个jiāo易,我就必须保证你的安全,这跟你无关。”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照顾了我一晚上,想必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白愣了愣,她拧眉说道:“大将军被刺杀受重伤,非同小可,太后一旦知晓,若是彻查此事,查到是苏家所为,就算不能掰倒苏家,也可以扒苏家一层皮下来。” 简巾嗤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她:“不然你以为我白受这伤了?” “什么意思?”白心头一跳。 忍受背部火辣辣地刺痛,简巾哼了一声:“就凭苏弘这手段也能妄想杀我?他以你为诱饵,引我现身,我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白如遭了五雷轰顶。 她愣愣的看着简巾一脸得意的模样,半响说不出话来,这张俊秀的脸,此时却隐隐泛着心机邪气的光芒。枉她自诩冰雪聪明,如今她竟如利器般被两个人来回利用,原来她真的就是一枚棋子罢了,政斗的牺牲品,还奢望能有人真心对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家这次孤注一掷,却满盘皆输。 一步错,步步错。 大将军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身子虚弱,日日卧病床榻。一封奏折上报,矛头直指苏家,太后震怒,下令刑部彻夜调查,发现同京城近些日子聚集了大批武林高手,这些高手暗中却频频进出苏府。 再加上大将军府提供的人证,数几十人黑衣人,在严刑拷打之下,终是熬不住酷刑,写下了供词,指证苏家的人证物证已齐。 那些所谓的人证,便是在大将府消失无影无踪的杀手。 这次苏家,要玩完了。 东方汀听到消息,整个人瘫倒在地。 第41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自从简巾那日醒了之后,白就再也没来过,倒是太后派人送了一堆补品过来,同京城其他名门望族见风使舵,假惺惺也遣人送来人参之类的大yào补,不到半月便已堆积成山了。 至于苏家,刑部已查明真相,此事皆是苏弘一人所为,右相从头到尾并不知情,事发原因便是争风吃醋引起二人争端,苏弘一气之下做了这等糊涂事,在人证物证俱在面前,他已认罪。 苏家祖辈曾救驾有功,先帝爷亲赐免死金牌,几十年来从未动用过,事到如今,苏家不得不拿出来保苏弘一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太后下旨,苏弘终身软禁于苏府,没有懿旨,不得擅自离府。 右相苏越因管教不当,连降三级并罚半年俸禄,褫夺其在同京城所有的兵权以及爵位,暂代右相之职,可入朝听政。 大将军府。 精致的观赏台下,波纹悸动的湖面,秋风徐徐吹来,卷过碧池湖带着清浅凉意扑面而来。流光易逝,年少时轻狂无知,转眼寥寥数年,物是人非事事休。 简巾坐在亭中,一杯清茶,一碟点心,听着夏末讲着同京城近日的新鲜事。 “大将军,属下想不明白,太后明明可以一举拔掉苏家的根,除掉苏家,太后此后便再无所顾虑,天下也再无能撼动太后地位之人,如此大好的机会,为何还放过苏家,这样不是放虎归山吗?”夏末十分不甘地说道。 简巾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反问道:“苏家被灭,你真认为这天下就没有反她的人了吗?你以为太后真能高枕无忧吗?” “如今苏家被废,小圣人已无能耐压制太后了。”夏末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说道:“难道当今还有比小圣人更为危险的人吗?” 简巾低笑,浅押一口茶水,目光一转,落在碧池湖中嬉戏其间的鱼儿上,沉默片刻,旋即转过头来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沉声说道:“在明处的看得到,固然不怕,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机,却让人防不胜防,待你麻痹大意放松之后,返回来杀你个措手不及,那时什么都晚了。” 夏末问道:“可这与除去苏家有何关系?” “相爷一旦在朝堂一人独大,苏家倒台,便再没人与其抗争,这不但破坏了权力追逐之间的平衡,稍有不慎还会酿成大祸,而她留着苏家,即可以向天下表现出她心胸的旷达,又能压制住相爷,何乐而不为呢?” 即使没了一个苏家,还会有另一个苏家出现,大同国的朝堂水深的很,若想保持长久的稳定,势必会有两方人马势均力敌。苏家败落,立马会被另一个权势顶上,且来势汹汹,那将又是一轮新的权力斗争。 夏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赞叹一声:“太后手段真是高明。” “在我休养这段日子,外邦可有异动?”简巾眉头微皱。 “他们在同京城整日到处游走,倒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不过...”夏末语气一顿,犹豫了半响。 “不过什么?”简巾抬眼看着他。 夏末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说道:“据下面的人汇报,煞孤王这几日与白姑娘走的挺近的...”话到此,他语气急促,“大将军你别误会啊,依我看,定是那个煞孤王缠着白姑娘。” “好了。”简巾挥了挥手,脸色如常,“你不用替她解释。” “大将军...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夏末见简巾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在你受伤那日,我背你回来不久,白姑娘随后就出现了,她一身淤泥污水,很是狼狈,看这模样分明是从城南的城隍庙一路跑回来,你昏迷不醒,半夜更是发了高烧,是白姑娘衣不解带照顾了你一个晚上,可自从她离开府后,就再没有来过了,难道你们吵架了吗?大将军,你们不久便要成亲...这时候吵架...” 简巾一愣,瞪圆了眼睛:“你看到我们吵架了吗?” 夏末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一个月过去了,她确实没有出现自己的面前,简巾转过身去,面向着一潭碧湖,皱着眉头回想了那日早晨,她苏醒之后,知道白照顾自己整个夜晚,也道过谢了,仔细想着说过的话,似乎没得罪这个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啊。 简巾突然转过头,问道:“她,很狼狈吗?” 夏末一愣,很坚决地点了点头,说道:“白姑娘身份尊贵,何况从小养尊处优,她一个女子,如此已是狼狈不堪了。” 心头微微一震,简巾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满池半枯的荷花,没再言语。 默了良久,邓彪突然走过来,拱手行礼:“大将军,方侍卫来了。” 话音刚落,方恒人未至声先到:“大将军,别来无恙,身子可好些了?” “托你鸿福。”简巾长身而起,戏谑地说道:“本将军命犯煞星,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方恒大笑三声,走至石桌旁,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点头道:“不错,脸色比上次好多了。” 简巾往他杯中添茶,她声音平静,说道:“坐吧,找我何事?” 方恒坐定,喝了几口茶水,这才不满地说道:“我就来看看你,没有别的事。” “真是这样,那我就谢天谢地了。”简巾眉梢一扬,“说吧,又出了何事?” 方恒坦dàng一笑,眼眸微转,旋即沉声说道:“你没事太后也就放心了,如今苏家对太后已构不成威胁,但目前最为要紧的还是外邦之事,外邦使者进京已有一月有余,至今未有回去的意思,煞孤王不死心,时不时进宫向太后进言,请太后赐婚,如此一来二去,太后更是一筹莫展,终日愁眉苦脸。” 此时,在芙芜宫中,太后正头疼的听着煞孤王的喋喋不休,他将和亲的利害关系讲的很是透彻令人怦然心动,若要两国永享和平,只有和亲才能让血缘关系纽带起两国的亲密,免去举国的纷争,百姓的劫难。 简巾思绪纷飞,面色却十分的冷静,半响之后,嘴角划过一瞬淡淡的笑,她声音波澜不惊,用陈述的口吻说道:“你是在担心,太后会临时变卦。” 方恒低声道:“这正是我所顾虑的。” “无妨,和亲与不和亲对现在的大同来说都没什么两样。”简巾镇定自若说道,“毕竟,对付外邦,大同足有这个能力。” 方恒仍旧眉头紧锁,他迟疑地问道:“依你看,太后迟迟不表明态度,到底意yù何为?” 秋日高挂,天澄云彩,简巾仰起面容望向天边,蓦然露出笑容,似是看到了多年前两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笑得一脸洋溢无知又童贞快乐。 “或许,她是在等变数。”简巾缓缓说道。 方恒不解:“变数?” 简巾点了点头:“凡事没有绝对,只要还有留余地,变数这种东西,就是在余地之际陡然而生。” 一朝入门为妃,高深的宫阙隐藏了多少危机四伏,从妃子一步步走向太后,手无寸铁至权力巅峰,她走的举步维艰,其中的泪辛酸苦只有自己知道是何滋味。 简巾心底很抵触那段人生中黑暗的日子,突然之间痛失双亲,从此除了阿姐,便再也无依无靠。而同京城那些所谓的世jiāo个个远离,甚至不缺落井下石之人,若不是靠着阿姐一人在圣宫中独撑,护她周全,送她远离同京城的是非,又怎会有如今的她? 本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因为突生变数,好好的家一夜之间支离破碎,为了家也是为了国,她不得不身披战甲,远离舒适的生活,远离故乡,自此征战他方,生死由天。 果然,峰回路转。 没多久,大同的公主终于要嫁人了。 这次却不是煞孤王说来的,而是东方宁亲自跑到太后的面前请求赐婚,驸马爷不是年老体迈的外邦王,而是年轻俊朗的煞孤王。 煞孤王常常进宫,偶然碰到几回东方宁,他不知东方宁的身份,东方宁却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几次短暂的相遇,东方宁便芳心暗许,看中了人家煞孤王。 东方宁跑到太后的芙芜宫,软磨硬泡之下,便寻来煞孤王,太后只说了一句:“和亲可以,但是和亲的对象必须是你。” 煞孤王刚点头,太后当场赐婚。 这场闹剧终于以和亲落幕,也不知白听到这个消息是何滋味,赔了夫人也折了兵,和亲终是和亲,而她们之间的婚事,太后亲自赐婚,哪有随便收回去的道理。 jiāo易,只进行了一半嘎然而止。 夜阑月明,相爷的丞相府中,白静坐在窗前,堂下花落满地,晚风拂来,吹乱了院子中一枝枝残花枯叶。 “儿?” 沉寂的院中突然响起一道低声的叫唤,白猛地吃了一惊,抬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起身冷喝道:“你来干什么?” 立在窗前的人无奈的笑了笑,适才她的声音宛如结了一层冰,冰凉透骨,令人冷入心扉。 作者有话要说:  哼!看!谁是短小君? 第42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今夜月白风清,黑漆的空中缀着几颗繁星遥遥相望,月下这座繁华的同京城,笼罩了一层朦胧银光,屹立几百年的首都,深深透着一股苍凉的气息,荣华富贵掩于之下,风流涌动掩于之中,危机杀戮亦掩于之间。 丞相府灯火溢彩,呈现一片祥和之态,女子僵在窗前,怒视着站在眼前的yīn柔男子,此时内室熏香袅袅,烛火摇曳,片刻之后,女子突然伸手把窗关上了。 “白!”简巾压低声音唤她。 那声略微沙哑的叫唤,落入耳里,让她眉心微颤。白靠着窗框抿着唇不回应,咫尺之间的二人仿佛隔了半生风华,无人言语。 轻微的咳嗽声从窗外传来,白眉心紧蹙,侧过身子抬眼望去,却见月影之下一抹挺拔的身姿映在窗纱,白怔怔看了良久,这才冷冷开口:“不好好待在府里养伤,来找我有事吗?” 站在窗外的简巾,见白始终没理会自己,以为今夜无功而返,差点就要打道回府了,这时听见她终于同自己说话,简巾心中一喜,口中却正经地说道:“我有事与你相商。” “什么事?” 简巾轻扣窗门,说道:“你打算这样与我说话吗?” 白蹙眉,突然觉着这一幕如此的熟悉,就好似不久前,也是像她这般闯入她的寝室,口中的措辞也是如此相似。 这是第三次踏入这房间,简巾看着静坐在身旁的白,此刻正一脸平静悠闲的饮茶。 “看来你心情很好。”简巾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白不解地抬眸看着她,声音淡然地说道:“有什么事,说完了就离开。” 简巾默了一下,旋即沉声说道:“你我之间的jiāo易,恐怕要做出改变了。” “不错。”白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刚yù开口,喉咙却宛如泛黄的枫叶般干涩不已,简巾便喝了一口清水润润。 “苏家本想暗杀于我,奈何我命大没死成,反而他苏家因此受累,多行不义必自毙,以我半条命,换来这些,也是值得的。”言至此,声音依旧嘶哑低沉,简巾顿了顿,带着变音的腔调缓缓说道:“如今和亲之事比我料想的还要复杂,没想到死活不愿意嫁入外邦的公主,竟会为了煞孤王大闹芙芜宫,现在太后已同意和亲,我们之间的jiāo易也就不做数了。” “但是太后已下旨赐婚于你我二人,除非生死,否则这个婚必须照常进行,眼看着婚期将至,今夜我前来,便是想你商量一下,此事该如何解决,毕竟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倘若你后悔了,现在还来的及...” 说着,简巾突然发现白的眼神涣散无神,不知何时一瞬不瞬的盯着别处,这模样分明是在走神,心思根本不在她此处。 喉咙本就不太舒服,简巾只好压着发涩的嗓子,大声地说了句:“儿?你在听我说话吗?” 白猛地回神,迷茫地看着简巾正一脸的不悦。 “想什么如此入神?” “没什么。”白恢复正常神色,注视她的目光却复杂如麻,“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倒是你的声音,身子不舒服吗?” 简巾别过头抬眼望去已经打开的窗台,明洁的月光下,秋风萧瑟,卷起满地枯叶,随着落叶沙沙作响,她轻声道:“不碍事,只是前几日有些受凉了。” “嗯,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快好了。” 简巾看着她,脸色颇为郑重,说道:“听说你与煞孤王的关系不错?”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般问,白愣了一下,表情很是诧异。简巾皱眉说道:“这个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最好不要与他有所往来。” 白冷笑一声:“难道你也如你表面上那般简单吗?” 这下轮到简巾一愣,她皱眉说道:“至少我不会伤害你。” 听她如此说,白面容顿时沉下来,她冷道:“谁对我好,谁对我虚心假意,我自然能分辨出来。” 简巾看着她冷若冰霜的神情,颇为无奈地说道:“你听着,我只问你一遍,半年后之后你我的婚事,就在此时此刻由你来决定,若你不愿,我会亲自跟太后说明缘由,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局势复杂多变,赐婚圣旨一下,天下人人皆知。一旦大将军退婚,就表示太后放弃左相,连太后都能放弃不再重视的左相,还能完璧归赵,放过她白家吗? 可笑至极。 丞相府的荣辱颓败,全系在她一人身上,白双眸霎时泛着利厉的光芒,牢牢盯着她,缓缓地说道:“事到如今,除了照旧之外,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她的目光宛如刀子般,让简巾不禁侧了侧头错开视线,为之一时哑口。卷入权力之争,即要分出一个高低,也会决定生死,堂堂大同国万人之上的相爷,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袖手旁观,也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独善其身。 自古以来,不管是忠是jiān,是善是恶,位高权重的臣子一旦威胁到圣位,万般皆没个好下场,稍稍有所差错,随之而来的就是灭门之灾。 何况,大同国两位相爷,都并未归心于太后,即使左相因嫡长女嫁入大将军府,归附了太后,太后就真的能完全放心的任用?三朝老臣,没有点能耐如何能稳做相位固如山? 相顾静静无言,胸中即使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好似什么都不用说,也不想弄明白,心绪繁琐喧哗如窗外漫天沉重夜色。 简巾转过头来,看着她,沉声说道:“只要有我在一日,绝不会发生兔死狗烹之事。” “希望你能记住今夜之言,莫要忘记了。”白脸色缓和下来。 “我何时食言过?”简巾皱眉道,“只是你要想清楚了,就算你嫁入大将军府,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是你若嫁给我,除了...除了孩子以外,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白扯了下脸皮:“我没有什么要求,成亲之后,你对我的生活不能多加干涉,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情,各自而过,你若是纳十个八个妾回来我也不会阻拦,我们明面上是夫妻,但私下你我以...朋友相处。” 简巾瞪眼,嘀咕道:“这还没有要求?” 白斜睨她一眼:“你能娶到本姑娘,是你的福气,同京城多少翩翩公子王孙踏入丞相府提亲,你该知足了。” 简巾冷冷一笑,说道:“可惜谁也想不到,你居然会嫁给一个遭人人唾弃的大将军。”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的眼光有多差,差到简直不忍直视,恨不得挖个洞钻进洞里去藏起来。”白一脸平静的怼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又犯了 第43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和亲乃两国大事,如今公主亲口应承嫁入外邦,本有反对之意的大臣也闭嘴不言,时日,满朝文武大臣商议宁公主的下嫁之日,殿中大臣们争论一番,最后择定于十一月十五,即刻命礼部加紧筹办出嫁仪仗与嫁妆。 近日和亲之事在同京城已传的沸沸扬扬,民间多有不屑且诋毁大将军的好事者,文人雅士整日聚在书生楼吟诗作对明朝暗讽,多有中伤朝堂与大将军之言。 数百年来,从未有过和亲的例子,高祖亲自颁下的旨意,大同国的公主不和亲,皇子不为质,后世皇族一直遵循不敢违抗,如今倒是破了规矩。 和亲一事,太后态度强硬,镇国大将军又没有出面阻止默认了,让许多百姓以为大同的朝堂懦弱无能,堂堂泱泱大国竟会胆怯小小寸土外邦蛮寇?一时抨击之语四处流起,表达对太后的专横作风极为不满,对此民间颇有怨言。 丞相府,圣宫中适才派人前来召见她,白刚出门,却被突然出现的一身黑袍男子挡住了去路。 “,你去哪儿?” 蒙朗像个被抛弃的小媳fù似得瞅着她。白不耐地道:“请问王爷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让开。” “为了见你一面,我都在这里等你等了好几天,现在你终于出来了,就对我一副臭脸的样子。”蒙朗委屈地说道。 白睨他一眼,冷道:“之前便与你说过,今后你我再无相jiāo,你不必如此费心对我好,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点破了就没什么意思。” “我只是来跟你道个别,没有别的了。”蒙朗诚挚地看着她,双眼甚似辰星,明亮和煦,旋即他却露出苦笑:“虽然我们才认识这么几日,但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想跟你做朋友,但我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本来我这次前来大同是以外邦王使者的名义提亲,没想到最后公主却要嫁与我,这中间的曲曲折折,我没办法推辞的。” “那你娶了便是,宁公主是我妹妹,你好好待她,莫要负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白看着他,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我不希望她因为什么而受到无辜的牵连,更不允许,你做出伤害她的事。” 蒙朗默了一下,他叹息着点了点头:“下个月十五便是成亲之日,估摸着公主过几日就要启程前往外邦,我今日与你辞别便回外邦准备迎娶公主。” “一路小心。”白平静地说道。 蒙朗牵过旁边的马匹,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捷地翻身上马,随即轻夹马腹,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白,他身姿壮硕,面容俊朗,又是草原男儿,多有强烈的征服yù,而这个女子却三番两次距他于千里之外,令他恼火之际生出更为浓厚的兴趣。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要好好保重,后会有期!”蒙朗说完,便调转驱马前奔而去。 青石板桥旁,伫立着两个人,青衣男子面容英气,消瘦的身子却透着坚毅的韧xìng,双眸深似寒谭,探不出深浅,她的眉眼之间时而冷清,时而泛着一抹笑意。 深秋渐浓,桥边的花草树木已花落叶枯,一日中冷热jiāo替,极为变化无常,伤寒病痛易为诱发。每年这个时候,大将军身子的老毛病就会犯了,今年还好不严重,只是稍微的受凉。 马嘶鸣的声音渐远,身穿劲装的男子低声说道:“大将军,煞孤王走了,看样子是朝东门的方向去了。” 简巾望着远处的窈窕女子,微微皱眉,她声音嘶哑低沉,说道:“走了也好。” “大将军,你接连几日守在这里,身子本就有伤又染上了风寒,最近的天气都不太好,不如先回去歇息吧,白姑娘七窍玲珑,又有武艺,再说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夏末劝慰她说道。简巾却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注视着那个女子缓缓离去,她轻声道:“亲眼看着,总是踏实一点。” “白姑娘这不好好的吗?”夏末劝道,“苏家没有威胁了,如今也没有人能再伤害到她,反倒是你,在这个时候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愈合的差不多,又受了凉,彩意姑娘都让你好好休养了,要是被彩意姑娘发现大将军你不在府里,又得找属下的麻烦了。” “她此番去圣宫,我担心会出什么事。”简巾眉心紧蹙,心中隐隐不安的情绪搅得她无法安心。 “白姑娘与公主是不是表姐妹吗?不久之后妹妹要出嫁,这一嫁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现在还有机会见面,白姑娘去见见也什么的啊。”夏末奇怪地说道。 “大将军,你就别瞎担心了,知道你心疼未来的大将军夫人,等你养好身子骨,嘿嘿...”夏末贼笑几声,含义不言而喻。 简巾猛翻个白眼,嘶哑着嗓子气急败坏地吼道:“胡说八道些什么,给我回去!!” 外邦八大部落中,就属煞孤族最为强盛,而外邦王年老体迈,晚年在统领八部时产生了内部分裂,蒙朗身为煞孤王,带领部下暗中吞噬其他部族地盘与势力,外邦王明知却再奈何不了他。 外邦大部分的统治权皆在蒙朗一人之手,黑云城郊外的草原上更是驻扎着十万铁骑,近来活动频繁,让黑云城的守将终日惶惶,而战报早已呈上多日,却一直无消息传来。 数年前的一场大战,简巾砍下蒙鄂的首级,大将一死,令外邦元气大伤,接下来几场战争中,外邦军队士气低落,被打的纷纷丢盔弃甲,平京军直捣黄龙,一锅端了外邦王的大帐,自此受降于大同国。 两国的大将军,乃是有杀父之仇的血海深仇,简巾的生父死于外邦之手,蒙朗的父亲亦死于简巾之手,这个解不开的死结,注定天生的死对头。 煞孤王离开同京城,简巾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绷紧了全身,时刻充满了警惕。 作者有话要说:  手癌,该打! 第44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王爷,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吗?”身穿奇装异服的大汉转过头看着旁边的男子,脸色有些不甘。 男子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气势恢宏的同京城,旋即眉头一皱,默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何萧,本王突然不想与大同为敌了。” 何萧大惊,猛拉住缰绳,马儿吃力长声嘶鸣。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马背上的男子,失声道:“王爷!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不用你提醒!”蒙朗冷冷的看着他,“什么狗屁江山,我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你们硬逼着我登上王位,我才懒得收拾你们的烂摊子。” 何萧沉默一会儿,脸色极为难看,他沉声道:“难道你忘了老王爷是怎么死的了吗?” 闻言,蒙朗微微一怔,眼底尽是冷漠之色,他嘲讽一笑,语气之中浓浓的疏离无情,冷道:“死了更好。” 何萧一愣,皱眉道:“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你父王。” “自母妃去世以后,我在这个世上便再无亲人。”蒙朗冷冷一笑,“至于他,为国捐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何萧沉声道:“老王爷生前虽然做了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我们煞孤族的王,也是你的父亲,他毕生的志向便是打败大同国,入主中原成为一代霸主,而你是他的继承人,理应继续老王爷伐同吞原的遗志。” “他已经死了,现在我才是煞孤族的王!”蒙朗仰着头,目光犀利地盯着何萧,不容置疑沉声说道。 何萧yù言又止,终是没能再开口反驳些什么。何况何萧心里本就十分清楚,王爷的心胸并没有装着统一天下的壮志,当初扶持年少的他登上王位,他便万般不愿,那时他就说过,一旦他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谁都不要后悔。 初为王,他带领煞孤族横扫各个部族,降服大半族王,较为统一的控制着外邦,由此进入休养生息阶段。 故而煞孤王的名声大噪,就连名不副实的外邦王也要礼让三分,自此煞孤族成为八部最为强盛的部落。 慢慢之后,在大家眼里骁勇善战的煞孤王竟不再关心政务,不热衷开疆拓土,常常在草原与各个首领混在一起打猎饮酒作乐。 以何萧为主的军队大首领不管如何劝说,他们一手扶持的蒙朗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而听之的小王爷了,他不再听而信之,他心中自有他的打算。 休养生息五年之久,曾受重创的外邦,在此期间,迅速的拉起了一只只强悍的军队,比多年前相比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可偏偏有些人,按耐不住野xìng,自以为身后有强大的后盾,开始在黑云城周围滋事生非,蒙朗知道之后,立即处死了那些惹是生非的将士。 如此一来,军中对此颇有微词。 谁也不知道煞孤王到底是如何想的,草原男儿如狼似虎,血液天生带着野兽般的狂xìng,他却偏偏按兵不动。 这么些年来,何萧常常在夜里辗转反侧,他一手带出来的王爷,如今竟成长到这个境地,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之中,这究竟是错是对? 此时东南边挂着一轮秋阳,昏黄的光芒笼罩着同京城,高大的城墙上金艳琉璃,守卫城头的将士们宛如一尊雕像,即使隔的远,依然能感受到来自远处肃杀的目光。 蒙朗轻夹马腹,驱使马儿转过身来,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同京城的东城门,指着那处地方,说道:“知道为什么外邦打不赢大同吗?” 为什么外邦打不赢大同?何萧愣了愣,诧异地依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是稀疏平常的景象,没什么奇怪的逸事,他摇头道:“王爷,属下不懂。” 蒙朗微微一笑:“因为民心。” “民心?”何萧喃喃道。 “不错。”蒙朗点了点头,微微眯起了眼睛,望着大气磅礴的同京城,语气似赞叹,似叹息,他缓缓地说道:“大同国之所以如此繁盛,归功于百姓心之所向,百姓拥戴一个国家,它焉能不强大?而外邦何来民心?草原八部纷争不断,貌合神离的外邦内部分崩离析,部族之中间隙摩擦时有发生,不团结一致对外而只顾眼前的利益,同是手足亦不惜自相残杀,这样的部族,犹如蚂蚁,怎能撼动如大象般的大同?” 说完,蒙朗双腿用力夹着马腹,马儿吃痛,疯狂朝前往奔腾而去。何萧在原地沉默片刻,隐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京城,便骑马追随过去。 翌日,朝会刚散,便有人匆匆赶来大将军府,夏末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吃了一惊。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夏末气喘吁吁的跑来观赏亭,看到大将军身旁的彩意时,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开口。 简巾扬了扬眉梢:“什么事?” 彩意抿唇浅笑道:“当着我的面,不方便说吗?那我避避。” 她刚起身,简巾反手揪着她的衣袖:“没什么是你不能听的。”说罢重新拉着她坐下,简巾抬眼看着夏末,皱眉道:“有屁快放。” 夏末看了一眼彩意,沉声说道:“方才圣宫的人来了,公主的出嫁队伍三日后启程,本没什么,不过在陪同出嫁的人里,白姑娘也在其中。” 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滞,简巾脸色顿时生变,她问道:“确切吗?” “假不了,今日朝会已经颁布了旨意,想来很快就传遍同京城。” 简巾沉吟不语,直到彩意的手覆上她的手腕时,她这才抬起头来,却望着夏末,沉声问道:“是谁护送公主前往外邦?” “陈老的大公子,陈晨。” “怎么会是她?”简巾紧紧皱眉,长身而起,“不行,我现在要进圣宫面见太后。” 夏末急忙道:“大将军,圣旨都已经下了,再说白姑娘只是陪同,不是陪嫁,最多俩个月也就回来了。” 简巾猛然僵住,是了,她就算去了圣宫,还能改变什么吗?东方宁是白家的外甥女,由白陪同前往再合适不过,只是路途遥远,她们这一路能否平安到达,其间会不会出什么岔子,遇到什么危险,变数太多了。 彩意柔声安抚道:“别担心,听说陈家大公子文武双全,由她护着,定能平平安安回来。”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总觉得这中间缺点什么,或者太过于顺其自然了,很是不对劲。”简巾负手往来踱着步。 陈晨这个人,与她jiāo集甚多,年少时一起在同京城长大的玩伴,只是后来一场突然的变数,导致分开多年不曾聚首,只能从别人口中寥寥数言了解彼此。 如今二人同是身披战甲,同是辗转各地护国而战,只不过一个御外一个安内。 在同京城这么些年,简巾却很少能见上陈晨一面,而同京城时有她剿灭叛乱之徒的立功消息传来,年年回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她刚一回朝,就被派遣护送公主出嫁。 进入外邦地界的唯一通道,便是黑云城,出嫁队伍必定会经过黑云城,那处城池,她太熟悉了,一晃多年,她竟从未踏入黑云城一步,如今这个机会很大可能会是她的,可惜她不能去,太后定是考虑到她身子的缘故,再加上她不能随便离京,否则会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简巾挠的心直痒痒。 夏末叹口气:“大将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属下知道你肯定想念黑云城了,平京军的兄弟们都还在那里,整整五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观赏台下,满池碧湖中,枯萎的荷花只剩孤零零的身子,秋风萧瑟,划过湖面,dàng起一圈圈波纹。简巾负手而立,伫立在栏珊旁,她目光如炬,眼底卷着落寞的神色,口中却深叹着气。 “夏末,你去陈府问问,陈公子可在府里,若是她回来了,你去告诉她,明日老地方一聚。” 夏末领命下去之后,彩意起身,站在她的身旁,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你可是在担心白姑娘?” “没有。”简巾转过头来,看着她,“我只是担心和亲之事是个幌子,怕要出什么事情。” 彩意只是浅浅一笑,蓦然间那笑容仿佛万千桃花盛开,眉眼灼灼,尽是温柔似水。简巾心头一动,伸手揽过她的腰肢,靠在她的脖颈深处,嗅着独有的淡香,在她耳畔轻声道:“彩意,我这一辈子没有爱过任何人,像我这种人,是不配得到真心。” 放开她腰间的双手,简巾转身面向一池清水,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才是天底下最可悲的那个人,这个世上有许多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因而痛苦一生,甚至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悲剧,而我呢,我不能像世人这般任xìng,我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因为背负了太多东西,因而模糊了身份,那我到底以何种身份来面对天下呢?这几年以来,我苦苦挣扎在崩溃的边缘,想过一走了之,想过不顾一切,甚至想过隐姓埋名过平平淡淡的生活,然而代价都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徐徐说来的语气很平静,彩意却能从中感受到她的压抑,她的无奈,她的迷茫...彩意从后背环抱着她,轻叹道:“你累了,不要再为其他的事情费心思了,大同朝堂之中如此多的贤臣能将,你又何必cāo这份心。” “我多恨自己的身份。”简巾低沉着声音缓缓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身份,我本不会承受如此多的艰难曲折。” “既然不能改变,就努力接受吧。”彩意贴在她并不宽的后背上,这层层衣衫之下,掩盖了多少伤痕累累。 简巾转过身来,双手扶着彩意肩膀,看着她柔清的眼睛,苦笑一声:“我逼着自己接受,可我同你一样,本该红妆襦裙,如今却衣衫战袍,永远都换不回来了。” 彩意清浅一笑,打趣道:“别怕,即使你孤独终老,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反正我已是寡fù,没人愿意再娶的了。” 简巾撇嘴道:“你站出去试试?以你的名声,以你的姿色,同京城多的是公子哥想娶你的好吗?” “算了吧,嫁给那些公子哥,我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彩意扯了扯脸皮。 “呸呸呸。”简巾捏着彩意白嫩的的脸蛋,恶狠狠的笑了起来,“我家漂亮的姑娘,总有一会嫁人的。” 彩意白她一眼,一巴掌打开自己脸上的手,愤怒地说道:“不嫁!” 简巾嘀咕道:“你再不嫁都老了。” 彩意怒:“说的你还很年少似的!” 说完,二人相视一眼,彼此扑哧一声笑了。简巾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彩意温和的笑着,在她面前,是不需要有任何的伪装,可以任意表现出真实的那一面。 入夜。 月光雪白,灯火明亮,偌大的同京城中,一处别雅的院子,其房床榻之上,所躺之人深夜不能眠。 心事太多,难以入睡。 沙漏滴答滴答在响,有节奏般的聚集着着困意,入至迷糊之际,恍然如梦。 梦中有青青宽阔的大草原,有恶劣黄沙满天的沙漠。厮杀,呐喊,战鼓,哀嚎,咆哮,血ròu横飞,残肢断臂,血色侵染一片天空大地,不死不休。 溪谷,深山老林,隐藏着别有洞天的一番景色。江湖上有名的绝忧阁坐落于此处,甚少有人知晓,密林山中一少年一獒狼,穿梭于林间,形影不离。 青涩的白面少年,因练功不用心,被罚在练武场里打一天的拳法。这时有个小女孩偷偷摸摸跑过来,一边哭着一边替少年擦汗,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大ròu包子。 场景瞬变,大将军府上下挂满了白布,人人面色哀伤。少年一身素衣,直挺挺地跪在两具棺椁前,三日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朦胧细雾中,依稀识得女子不染红尘的容颜,眉眼噙着浅浅不明深意的笑,双眼甚似繁星,惊鸿若艳,仿佛回到了昔日,流年似水,随风摇曳入梦,记忆犹新,又浮浮转眼烟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欢脱的文风。没想到偏离最初的设定,这就是没有写大纲的结果,使劲的放飞自我,关于剧情,就一踏糊涂了,感谢各位不嫌弃还支持,十分感谢(大大的么么哒) 第45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桌上摆着两杯清茶,棱角分明,模样娟秀的陈晨正端坐着,侧着头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来了?”陈晨突然出声,头却未回。 行至桌边的简巾愣了一下,她看着陈晨,说道:“许久不见,你竟还能听出我的脚步声?” “入地三分响,不急不慢,不是你一直以来的行走方式吗?”陈晨低声笑道,转过头来,指了指了对面的位置,用揶揄的眼神斜睨她,“大将军,坐吧。” “啧,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什么大将军。”简巾撇了撇嘴,满腹牢骚的怨道:“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没有听到班师回朝的消息?要回来为何不提前与我通信?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前日回来。”陈晨无奈一笑,“回来的急促,来不及跟你说。” 简巾默了默,看着陈晨颇具沧桑的脸庞,心中唏嘘岁月易逝物是人非,她声音低沉且隐忍,缓缓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奔走于天下,平定各地的叛乱逆贼,这些年,你可还好?” 陈晨抿了抿唇,嘴边泛起一抹笑意,说道:“如你所见,我很好。”余音一转,她别有深意地看着简巾,“倒是你,我远在西北,都能听到关于你的各种故事,说来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有这点让我难以相信,你可否真要与女子成亲?” “是啊!”简巾随意的点了头,“你羡慕?” “荒唐!”陈晨低声呵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桑音说道:“你也是女子,如何与女子成亲?莫要开玩笑!” 简巾斜睨着她:“你不也是?” “这不一样!”陈晨摇了摇头。 “何处不一样,有什么区别?”简巾扯了扯嘴角,语气略冷淡,说道:“你跟我一样,这一生,永远不可能为自己而活。” “是吗?”陈晨认真的看着她,“这是你,不是我,你不喜欢背负这种身份,你认为是负担,是痛苦,而我可不这么认为,虽然我们之间的命运很相像,但我跟你不一样。” “陈晨,你选择征战天下,当中的缘由多是因为你自己身份的缘故吧?你与我同岁,这个年纪,正经人家早已是儿女成双成对,陈家除了陈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陈姨已去世多年,除了我这个世上再没人知道,如今你已回京,陈老会放过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说,你跟陈老去谈你的信仰?为国为民一生不娶?” 在西北剿匪那几年,她就一直收到来自家里的催婚信,隔三差五必来信,三言两语离不开关于她成家的事情。她身为女子,自然不可能成亲,每次只好以军事来搪塞,一拖再拖,这么一晃,似乎已到了一个绝地。 陈晨轻皱眉头,沉声说道:“后日我便要启程护送公主入外邦,这一去来回少说也要三个多月。” 简巾轻笑道:“再次回京之后呢?依着陈老的xìng子,你非得成亲完了才放你离开家门,何况,西北匪患已清理的差不多了,你也不必再回西北。” 陈晨苦着一张脸:“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开心事吗?说实话,我确实面临着逼亲的绝境,可我不能曝光身份,这对陈家来说,是欺君的大罪。” 大同国一个镇国大将军,一个平定大将军,位高权重,手握着天下兵马,二人皆是世人所仰慕的存在。 谁也不会想到,在男子眼里无什么用的女子,却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主宰着他们的生死。而只要一个人的身份泄露,当一切都曝光时,只怕天下动dàng大乱,各地群雄打着不明觉厉的旗帜纷纷揭竿而起,那时,江山暴乱,大战将起。 “陈晨,你想过今后该如何生活吗?”简巾突然问道。 陈晨反问道:“你想过?” “想过。”简巾面容上淡淡的神情,“如果可以,就这样也不错。” “你当真要娶白?”陈晨蓦然问。 简巾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入宽敞的街边,当触及到一条巷子时,脸色微微动容。 “只要她愿意。”良久,简巾如是说。 不管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一旦结发夫妻,必定同甘共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说在某些方面她有亏欠,但在别的方面她定会弥补回来。 陈晨点点头:“我与白有些jiāo情,不过也是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据说这次送亲队伍中,白也在此队伍中,太后赐婚是在明年春时,待她回来,你们就可以成亲了。” “说来奇怪,此次和亲,总觉得不太对劲。”简巾转过头来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路途遥远,一路上多有危险,你必要多加防范,特别是煞孤王蒙朗,小心此人。” “放心吧。”陈晨含笑点头,又问道:“听说你受伤了?可要紧?” “没事,小伤而已。”简巾嗤笑道。 “对了,今日还打算去一趟丞相府,看看白她准备的如何了,毕竟这一路颠簸,她一个女子,怕会受不了。”陈晨皱眉说道。 简巾撇嘴道:“你太小看她了,她顽强的很。” 陈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稍后你要与我一同去吗?” “不去。”简巾很坚决的拒绝。 “你们要分开几个月,这么久不能相见,后日就要走了,趁着还在,多见见,免得日后思念。”陈晨笑道。 简巾扯了扯脸皮,嫌弃地说道:“我巴不得她离开我的视线,你可不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可恶。” 陈晨眨了眨眼:“从你语气中,我已经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已入晚年 第46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同祥瑞五百二十年,十公主东方宁被册封为安乐公主,下嫁远赴千里之外的煞孤族,这公主和亲之举数百年来仅此一例。 那日,銮舆凤驾从圣宫东门而出,城中百姓纷纷涌至街旁观看,同京城霎时万人空巷。 身穿战袍的陈晨骑着高头大马,随行在侧,护着銮驾的安全,她双目犀利,十分警惕不断地扫视着两旁拥挤看热闹的百姓。 简巾伫立在城墙上,目光眺望着銮驾渐行渐远,她此刻心头沉重,犹如压着一块大石头,令人忐忑不安。 旁边的方恒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也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方恒默了一下,抬眼望着城外的青山绿水,缓声道:“公主和亲,煞孤王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能如愿最好不过。” 方恒眉头一皱,说道:“自从苏家被贬,圣上已经多日未曾上朝听政了,听御医之言,似乎是得了寒疾。” “寒疾?”简巾眉梢一扬,“他这是不想面对太后吧?” 当今圣人,大同国最为得力的右相,如今也落魄不堪了,不但被剥夺了众多的权力,甚至连相爷官职也是摇摇yù坠,若不是因朝中一时无人能代替右相此位,只怕苏家早已消失于同京城。 太后剪去东方汀的羽翼,让他因此深受打击,东方汀嫣然能忘怀?如何能故作无事般面对他最为尊敬的母后? “他终究是一国之君,太后如此做,终究无异于母子反目成仇。”方恒默然道,这个结果是他最不愿意看到,整个天下的黎民百姓亦不愿内乱纷争再起,受苦受难还是那些无辜之人。 秋风萧瑟,吹起衣袍飘飘诀然,伫立在墙头上的俩道纤长的身影静默了良久,晨阳明媚,金闪闪的光芒万丈,撒在同京城各个角落。 生在皇家,万般可怜。 “我从未想过谋反,也从未想过夺取他的江山,而且,我要来江山何用?”简巾眉头紧蹙,缓缓地说道,“我已经放弃了一切,甘愿一生装糊涂,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可你知道吗?有些人就是要来逼我,在他们眼里,我已经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了。” “你是圣上的亲舅舅,为何不好好与他谈谈?我相信你本无逆心,从前不会有,今后也不会有。”方恒盯着她的脸,目光一瞬不瞬。 简巾哑然失笑,她却转过身不看他,朝后走了几步负手而立,视线俯瞰着这座百年皇城,轻叹道:“方恒,这么些年风雨飘摇走来,你累了吗?” 方恒沉默不语。 “我却是累了,很疲倦,我厌恶这里一切,恨不得远离同京城,远离是非,然后寻一个无人相识的地方,过一段安静宁乐的日子。”简巾叹声道。 “我何尝又不是?”方恒苦笑一声,“这几年以来,万事言不由衷,而身不由己,已是失了自由。然处在宫中,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一旦稍有差池,群起而攻之。” 简巾轻哼一声:“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太后能退居后宫,过她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束缚在权柄上,因为不管她如何劳心费神,依然得不到所有人的倚靠。” “难道就真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了吗?”方恒喃喃道。 简巾默了默,微微摇头,冷声道:“何来双全法?倘若太后手中无实权,我亦无一兵一卒,怎能自保?” “如果...如果圣人能放过你呢?” 说完之后,方恒自己都觉得语气是多么的底气不足。他看着简巾俊秀的面容,目光闪烁不已,却听到她说道:“他不当我为亲人,可我却不能无视他是我这个世上除了太后,唯一的亲人。” 方恒冷冷地说道:“至亲又如何?他一样对你动了杀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简巾转过头来,眼神如刀子般从他身上划过。方恒猛然间哆嗦了一下,脸上一抹深深的无奈泛起,他声音虚弱无力,缓缓地说道:“你可知道,大同国历来的圣君,但凡已至亲政的年纪,就算是权倾朝野的太后,只怕也只能让位。” “那又如何?” 看着简巾脸上的无所谓,方恒瞪了她一眼,低吼道:“你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了。”简巾摊了摊手,挑眉道:“不然你能让我怎么办?” “圣上亲政已不远了,那时你也娶了相爷家的嫡长女,即使太后真的不再参政,你作为相爷的乘龙快婿,他不会放任你不管的。”方恒皱眉道。 “相爷?”简巾低喃轻笑,嘴边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双目漆黑如墨,眼底万籁俱寂。瞧着她这副表情,方恒心底莫名的一阵慌乱,他深沉地看着眼前之人,沉声说道:“阿简,无论如何,身为你师兄一日,我便护你一日周全。” 简巾微微一愣,顿时笑容满面,望着xìng情耿直的年轻男子,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透着几缕感激之色,嬉笑道:“多谢师兄!” 自苏家翻台,朝堂之中波澜起伏,又因东方汀抱恙数日不来朝会,这引起了许多大臣们的不满,下完朝会纷纷嚷着要去看望圣人是否安康。 本是无病无痛,东方汀当然无恙。 他只是不想与太后同朝听政,这本该是他一人之事,何来fù人主权?可如今自身难保,除了右相以及一干可有可无的小臣子,他还能用谁?谁还支持他? 大臣们的叫嚷,被太后听了去,她只是微微一笑,面容端雅平和,从殿中缓缓走出来,官员们皆是一愣,她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声音虽平缓,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说道:“诸位卿家如此关心圣上,哀家身为圣上母后也为之汗颜,只是圣上得病以来,闭门谢客已久,就连哀家也是难以相见,哀家心之担忧也无奈何,没曾想今日得此机会,哀家便与各位卿家一同前去吧。” 一群身穿锦华官服的臣子面面相觑,太后金口一开,何人敢吱声反驳? “谨遵。” 凤裙锦华,红袖染花,玉环凤冠,三千青丝绾别金簪,衬着身份尊贵,仪态万方,她徐着款款玉步,身后随着一朝臣子,向坤和宫走去。 此时坤和宫中,锦绣床褥之上,俩具雪白的身子正紧紧贴合,龙榻不断吱吱作响,旖旎风光伴随着暧昧声音此起彼伏。 半初在门外站着,只听那传来的动静,就让他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不停的吞咽口水。 这时,一个小宫奴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嘴里尖声叫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半初猛地从不良画面从醒过来,他呵斥道:“在坤和宫大呼小叫,没规没矩!” 小宫奴急忙跪下在他的面前,哭丧着脸说道:“大总管,大事不好了!太后带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文武百官从芬芳园朝这里来了!” “什么?!”半初大吃一惊,旋即他马上说道:“快,立刻去吩咐宫中所有人,圣人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不许声张出去,只管说卧病在床,不曾出过门,谁要是敢泄露一丝消息,本总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宫奴急忙点头起身:“奴婢这就去!” “圣上!太后来了!!”半初边敲门边大声急促喊道。 “圣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过一个小G潮,应该快入尾声了 小可爱们多催催作者君啊? 作者君就是懒,多催催立马就屁颠屁颠过来更新了? 第47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据说那日,从坤和宫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哭声震地,哀鸣绕梁不绝。 年老体迈的老臣们跪在龙床旁痛心疾首,先是大骂床榻之上欢合二人,又是冷嘲热讽当今太后,最后哀思起先圣人的生平功德伟绩,即便是站在旁边的其他大臣,听了也是红了眼眶,潸然泪下,偷偷抹袖。 如今大同上下,唯独太后是尊,小圣人在朝中已无多少臣子扶持,手中更是毫无权力,除了前朝遗留下来的老臣尚还对东方族忠心耿耿,即便当今圣人是如此的不知轻重,如此懦弱无能,但他在圣位一日,便是这天下的君王,是他们唯一效命的主子。 然而,被打扰兴致的东方汀却是一脸的不耐烦,竟推开围上来的老爷子们,俯首在太后的身前,恭敬地行礼唤道:“母后。” 太后凤眉微颤,她看着哭哭啼啼的几位老爷子,目光扫过床上裹着褥被缩成一团的女子,蹙眉道:“汀儿,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汀心头一跳,故作轻松笑道:“母后,儿臣近日身子不适,据太医说,儿臣这是阳气过于旺盛,需与女子yīn阳调和,这才做出这等事,未想到母后前来,让母后受惊了,实在是儿臣不孝。” 老爷子们颤颤巍巍地蠕动嘴唇,看着东方汀始终说不出话来。太后于心不忍,便上前yù搀扶起仨老爷子,说道:“三位卿家,圣上即已无大碍,你们便也可以放心,地上寒凉小心身子骨。” 老爷子们并不领情,挥袖拂开太后伸过来的手,其林老爷子冷笑道:“太后的好意,老臣心领了,老臣虽然身子老了,但是胸口这颗心却从来没有老过!” 太后微微一怔,僵在空中的手臂上下不得。东方汀与其他臣子们冷眼旁观,并不做声。 左相见状,连忙上前来,劝慰道:“林老,太后也是为您好,还望三位阁老快快请起,地板湿气重,易受凉。” 老爷子们冷哼一声,旋即起身。 殿中顿时气氛微妙,一干大臣尴尬地站着,进退两难,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太后开口说道:“诸位卿家也看到了,圣上一切安好,退下吧。” “谨遵。” 他们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纷纷行礼退出坤和宫。 仨老爷子似乎还想跟东方汀说些什么,相爷眼瞅着太后处境不妙,忙拉着老爷子们离开此处。太后目光再次望向床榻上的女子,那女子慌忙的低下头,裹着被子出门而去。 不多时,整个寝殿就剩下母子二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明明是至亲无双的母子,却背心而驰。由亲近至疏离,不过数年的光yīn。 太后痛定思痛,这些年来,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是什么一步步让她走到今日这个境地?儿子仇恨她此生唯一的亲人,而她又不得不护着她。 “母后。”东方汀yù言又止地看着她。 太后抬眸望向他,轻声说道:“汀儿,知子莫若于母,这里没有别人,就你我母子二人,你有何话,有何不满,今日便都说出来。” 东方汀沉默半响,说道:“儿臣已经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你有没有想过哀家的感受?”太后蹙眉责问道。 “母后又何曾想过儿臣?”东方汀苦笑一声,“舅舅在你心里,比儿臣重要百倍千倍,母后为了维护她,宁愿得罪天下人,宁愿与儿臣翻脸对立!” “住口!”太后呵斥道,“她到底是你的亲人,是你舅舅!” “那又如何!”东方汀提高嗓音,大声地说道:“简巾居功自傲,手持天下兵符,随时可能谋逆,如今朝堂之中可有孤的位置?她功高盖主,心怀叵测,孤宁错杀,也不会放过,何况这像她这般的人,下场历来便是如此!儿臣这么做,何错之有?!” 太后看着他,沉声说道:“你错了,汀儿,你可想过驻扎在黑云城郊外的外邦军队?你可想过一旦大将军有什么不测,谁能抵抗外邦大军?能指望朝堂中那些所谓的武将吗?” 东方汀一愣,不甘心地说道:“难道我大同国没了简巾,就抵御不了外邦的侵袭吗?!” “当今,除了大将军,无人能出战外邦!”太后冷冷的拂袖,“汀儿,你不了解边域的情况,许多事情不要只要看表面,你是圣上,是天下之主,这是毋庸置疑的。” 东方汀摇了摇头,自嘲道:“母后,莫要取笑儿臣了,儿臣哪里能比得上母后。” 的好手段... 他仿佛是被困在牢笼的金丝雀,每日锦衣玉食,却失了自由,失了威严。 太后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默了片刻,这才叹息着说道:“哀家可以放手,可以不再chā手朝政。” 东方汀双目登时明亮,不可置信地唤道:“母...母后...” “哀家只有一个要求,倘若你能做到。” 东方汀心中已猜了七七八八,果然...太后如是说道:“哀家要你发誓,若你在圣位一日,简大将军便活一日,不得对她有任何心思,你必须护她终生安全无忧,若有违誓,天下人人可诛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作者君下手轻点... 第48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出了坤和宫。 大同国的相爷竟与仨老爷子同行而走,仨老爷子分别是林老、陈老、方老,皆是多朝的老臣,已过古稀之年,已甚少入朝听政,论说起资历辈分,朝中无人能比拟。 何况同朝多年,相爷曾经受他们多次的指点提携,说起来,左相还得恭敬地喊一声“老师”。 陈老板着老脸,满脸通红瞪着另外二老,笑骂道:“死老家伙,看看你们出的什么馊主意,竟给老子丢脸!” 方老一听,也是怒了:“嘿,老不死的,这怎么能怪我们,谁知道圣上这小子如此软弱无能,白哭了!” 林老只是笑了笑,抚着白花花的胡须,笑眯眯地说道:“依老夫看,太后此女子,未必不成大器。” “只是可惜了圣上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老子还想着他要是能有点先圣人的骨气,老子拼了命也要扶持他重掌大权。”陈老连连摇头叹气。 “谁说不是呢,老朽向来帮理不帮亲,不管何人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老朽就服了!”方老挺直腰杆子,对着陈老哼了一声。 林老叹了一口气,他揪下一根白胡子,从手掌中吹走,声音平淡地说道:“我们也该服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出什么天下大口子,就没我们什么事儿,咱几个老家伙能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读读书看看景,就心满意足了。” 陈老立马拆台:“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家长孙女今年十八了吧?瞧把你愁的,天天在老子耳里荼dú,可烦死老子了。” 林老霎时怒目:“老夫的宝贝孙女,关你什么事儿啊?” 方老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咱们还在圣宫,有什么出去再吵,最好能打一架决出胜负,老朽就在旁边看着。” 相爷尴尬地看着老爷子们吵嘴,他揪着胡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三位阁老,不知对今日之事如何看?” “如何看的,你心里就没点数吗?”陈老斜睨他一眼,又说了句:“恐怕你最清楚了。” 方老拍了拍相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老朽已看到了,你的想法只怕难以实现,虽说我们几个年老了已不再参政,但朝堂的动向还是了如指掌,至于当今的圣上,老朽劝你,算了吧。” 相爷脸色发白,沉声说道:“各位阁老已考虑清楚了吗?” “不用考虑了,反正老子是不管了。”陈老挥了挥手,直接撇清关系。 方老也是附和道:“老朽亦是。” 相爷目光落在林老身上,林老笑眯眯地开口说道:“老夫家中需要cāo心的事情一大堆,实在没有精力了,相爷啊,令嫒思虑的更为周全,比你更为透彻啊。她倒是聪慧,能进能退,你又何必改变初衷呢?” 相爷沉默不语。 “你可知何为愚忠?”方老突然问道。 相爷张了张嘴,半响才开口说道:“不管对错,誓死遵从。” 方老笑了笑,随即又皱眉道:“可对可错,这便看个人如何想如何做了,就拿老夫来说,世人以为老夫三朝为官,便对东方一族忠心耿耿,老夫虽从未心生二心,但老夫不糊涂,能看得出来哪个明君与昏君,若是明君,老夫便一心一意辅佐,可若是昏君,还如此唯命是从没有是非曲直,受苦的不但是自身,还有无辜的百姓,这便是愚忠。” 相爷拱手行一礼,仰天喟然长叹:“是晚辈执迷不悟了。” “未必。”林老眯着眼睛说道,“先别这么早盖棺定论。” “老不死的,别吊老子的胃口,有屁快放!”陈老声音粗狂地道。 林老不急不慢缓缓地说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经老夫三人如此一闹,朝中一些忠于东方一族的大臣们便要蠢蠢yù动了,太后这个女子,颇有才华与城府,且看她如何处理自身与圣上的关系,这三人本是亲人,却又形同仇人,挺有意思。” “废话连篇,讲重点!”陈老怒骂道。 林老笑呵呵地道:“接下来就看一场好戏,看看谁能演的更好,谁能赢得掌声。” 陈老是武将出身,xìng子粗野了些,对朝堂弯弯绕绕的猜忌并不敏感,他骂了声娘,碎了一口:“老不死的,什么玩意儿,跟没说一样。” 方老与相爷却紧皱眉头,显然抓住了什么。 几人一路向东,行至圣宫东门,老爷子们似是小孩子般吵吵闹闹,相爷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白家小子。” 相爷陡然听到如此话语,忙抬眼看着林老爷子。林老却看着不远处正在吵嘴的二人,低声笑了笑。 “林阁老...” “听着。”林老满是皱纹的面容掩饰不住的威严,“老夫有些话不得不说。” 相爷恭敬的道:“小子听着。” “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是否对错。”林老严肃又认真地说道,“带着老夫的那一份,尽心去做,能不能成老夫尚不知,不试试如何能看清楚本质,看清了再选择,莫要...莫要忘了,你我还是大同国的臣子。” 相爷震惊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俯身行大礼:“是。” 第49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百里红妆,华丽盛世。沿途百姓争相观而望之,或艳或愁或叹,几人几态。 陪亲队伍行至途中,公主身子羸弱,颠簸之行多有不适,乃徐徐而图之,脚程虽慢,倒也在意料之中未误良辰。 陈晨微微侧过脸,凝视着旁边与自己一同骑马的女子,说道:“白,咱们走了大半月,路程尚未走至一半,这几日来,天气怕是要转凉了,你可还受的住?” 白神色自若:“无妨。”她将目光移至前方不远处的那顶红轿子,蹙了蹙眉头,“路途遥远,按现如今这样的行程,估摸着年底才能抵达黑云城,却不知公主还受不受得住?” 陈晨轻哼道:“她自己选择的路,受不住也要受。”白转过目光瞪着她,陈晨讪讪一笑,立马转个语气道:“哎呀呀,天都快黑了,得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了。” 话落,前头队伍起了一阵骚动,陈晨立刻驱马前去探查,喝道:“怎么回事?” 守在轿子旁边的宫女跑过来,哭丧着脸,支支吾吾道:“陈将军我家公主” 陈晨不耐道:“你家公主又怎了?” 宫女跪下哭诉道:“公主公主连日赶路,身子骨折腾得不行了,正发脾气不愿意走了,陈将军,可否不去外邦,回圣宫” “荒唐!”陈晨大声呵斥道,“这岂是在玩过家家?说不去就不去了?” 白听到声音,便驱马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服侍公主的宫女,转过头看着陈晨,问道:“怎么了?” 陈晨心底一阵火气:“你自己问她!” 和亲之事,乃昭告天下,人人皆知。送亲队伍即已出圣宫,出同京城的大门,那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可这位公主倒好,使xìng子随了愿,嫁入煞孤王府。却因从小养尊处优,哪里能吃得这般舟车劳顿之苦。不过大半月,常行走一日,便休一日,惹得陈晨脾气上来,又不能随意打骂,只好自顾自骑着马在后边生闷气。 今日竟自作主张,把队伍停了下来,死活不愿意继续前行,自个哭闹不止。 已在原地休整了一个时辰,队伍前进不得,白忍不住扶额:“这可怎么办?” 陈晨躺在路道旁边一块青石上,叼着尾草悠闲的dàng着双腿,听到她如此发问,陈晨脸色也难看起来:“你问我?很简单,她若不去,绑也要绑着她去!” 白蹙眉道:“一定要如此粗鲁?” 陈晨摊开手:“不然你有什么法子?总之,她无论如何我也是要送入外邦,这是太后下的命令,只要把她安全送到了外邦,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至于过程,那不重要。” 白轻声道:“无论如何,宁公主是我妹妹” “打住打住!”陈晨豁然起身,眯着眼睛警惕地将她盯着,“我不管她是你妹妹也好,是你亲娘也罢,她必须入外邦,我劝你你最好不要起什么心思!” 白怔愣了一下,苦笑道:“陈将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你太高看我了。” 陈晨冷哼道:“我是怕你心软。”她瞅到白脸色不好,又缓了缓语气,“白,希望你能明白立场,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莫要被小事绊住了手脚。你终归是大将军的人,最好替大将军着想一下,若和亲之事被当作天下笑柄,你可知外邦会如何?大将军又会如何?” “何况,公主不过是娇气惯了,一时受不住苦罢了。你多去劝劝她,她不是喜欢那个煞孤王么?你便多说说煞孤王的事,女子为了心上人,一般都豁的出去,这点苦算什么。” 一番耐心说劝,娇气的公主终于顺心。为了早日见到如意郎君,欢欢喜喜又上路了。白已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只盼着远处那个男子,将来能好好待她。 天渐昏暗,一行人寻了个小镇入住,因人数忒多,客栈住不下,大多数便寻民家借讨暂住一晚,这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总比夜宿野外强。 夜深人静,白静坐于客栈门口的阶台上,月色苍白,满地银光,形单孤影。 “咦你为何还不睡,一个人住在此处作甚?”陈晨讶异地从她背后走出来。 白却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你又为何不睡?” 陈晨撩起衣摆,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嬉笑道:“怎么,可想大将军了?” 白猛然涨起懊恼,矢口否认:“鬼才想她!” 陈晨意味深长:“是吗”无视身旁投来炙热的眼神,她却悠然道:“或许,大将军在想你呢?” 白下意识道:“不可能!” 陈晨闪着亮晶晶的双眼,望着白,认真道:“若她真的喜欢你,你可喜欢她?” 换来良久的沉默。 女子怦然心动,神情却不动声色:“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能如何?” 陈晨瞅了她半响,看不出什么痕迹,这才道:“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白仰望着星空:“说吧。” 却听得陈晨的声音,似悠远长叹道:“倘若你喜欢上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对你来说,是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目的,你们中间阻拦了太多东西,可是呢,得到与失去却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还会喜欢她吗?” 白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这问的都是什么,为何我听不太明白?” 陈晨道:“唔直白来说,如果你喜欢大将军,可否喜欢她的全部?不管是缺点也好,身世也罢。” 白转过头白了她一眼:“我何时说过喜欢大将军了?再说,大将军怎么可能喜欢我,莫拿我开玩笑。” 陈晨嘟囔道:“这还用说吗?看都能看的出来,大将军肯定喜欢上你了。” 白微微一滞:“是吗?” 快马加鞭半月能抵达的黑云城,硬生生行走了三月有余。眼瞅着就要快年关了,一行送亲队伍这才慢吞吞地进入黑云城。 历经数月,路途漫长,总算有惊无险平安到达目的地。娇生惯养的公主一至城中,第二日便大病一场。 而此时的黑云城,大雪纷飞,冰寒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第50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那日在坤和宫,太后亲口允诺不再chā手朝堂政事,而提出唯一的要求,东方汀不假思索便满口应承。若能牢牢手握朝中生杀大权,一个大将军又有何惧? 如何放权,这倒是成了太后一块心病。她为大同安稳繁荣,多年来呕心沥血,待它如亲生孩儿般,看着它一点点儿成长起来。一下子叫她放手,她不甘心,也不放心。 清晨凉爽,天际渐渐鱼肚白。圣宫中心落座的那一处台楼,卯时钟鸣,悠长震撼,响彻同京城。 方恒抬头望了望传出钟鸣的台楼,转身踏进芙芜宫,却见太后身着凤袍,穿戴整齐坐于铜镜前。方恒低声道:“太后,该早朝了。” 镜中女子花容月貌,凤冠凰裙。精致的妆容下,女子嘴角浅浅上扬着,眼底却深似冰湖,她轻笑道:“方恒,哀家今日这般形容,可好看?” 方恒微微愣住,倏尔一笑:“太后盛颜无双,天下何人能比。” 太后双目注视着身前的铜镜,镜中女子的眉眼缓缓柔和。此时,钟鸣余音绕梁良久,太后仍旧静坐,神情泰然自若,不为所动。 方恒皱眉催促道:“太后,该早朝了。” “方恒,过来。” 女子浅声温和的唤他,方恒整个身子蓦然抖了一抖。他睁圆了双目,宽大的衣袖下双手捏紧,胸膛起伏不定,双腿仿佛被钉住般,动弹不得。 太后不耐的目光望过来:“你没听到吗?” “属下”方恒咬牙白了脸,他依然伫立在她身侧三步之外,这个距离,他从不敢逾越。 女子起身,静静地凝望着年轻气盛的男子,男子在她冰凉的目光下,不禁退了半步,太后倏尔冷道:“你想抗旨不遵吗?” 这个女子,他深深且偷偷地喜欢着。她贵为太后,是大同国最为尊贵的女人,自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沉沦了。 世间冷言冷语,也阻止不了他来到她身边,鞍前马后,誓死不悔。 即便她与他的差距,乃一个天一个地,永无相jiāo的可能,他仍然不愿离开她。 数年默默付出,方恒从不求任何回报,只要能够帮她。他小心翼翼维持,绝不跨越不正当一步,即使这个女子,就在自己身旁。 怨恨,他怨恨世间的不公。 也怨恨,自身不够强大。 方恒突然抬头迎向她的视线,双眼缓缓泛起怒意,似惹怒的豹子,虎视眈眈。 女子微微一怔,冷喝:“你” “唔” 钟鸣余音消散,今日乃同京城不论大小官员进宫面圣的日子,朝殿上下中百官聚首。时辰已过,东方汀坐于龙椅,望着殿中殿外的臣子,面色极为难看。 不见太后凤姿,百官不俯首。 君臣关系渐渐僵硬,氛围紧张。君主无威望,折服不了百官,百官不吭声不俯首,静候太后到来,被忽视的东方汀咬牙切齿,放在案上的双手指节泛白。 正当君臣势如水火之时,太后的贴身侍从匆匆赶来,殿中朝臣俯首,殿外的官员亦俯首,东方汀亦起身俯首。 侍从立于殿门,朗声宣布口谕:“奉承太后旨意昭,哀家不幸染病在身,虽有心然身子所不能及,圣人明思聪敏,当是天下之主,自今日起,朝中一切政事暂由圣人决断,圣人尚且年幼,朝中大事还望各位卿家倾力辅之。” “谨遵。” 百官纷纷起身,身向殿中正中间,俯首跪拜称安,东方汀yīn沉的面皮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朝会一散,大小官员成群结伴出圣宫,相爷绕过众多的官僚,朝芙芜宫走去。前不久白相爷刚刚归附于太后,太后派系风生水起,在朝堂再无能匹敌的对手,而太后可称千古女圣。 如今却出了这一场戏,太后竟将不折手段,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又拱手让人。倘若真是生病不能执掌处理政务,随便拉几个辅佐大臣出来,便能独当一面。 当中的利害关系,相爷细思极恐。 芙芜宫中,听到宫奴来报,太后便从床上起身,刚坐在床沿。相爷便从门口进来,先打量了一下太后,面色看上去确实憔悴不少,行过礼,相爷便关切地道:“太后,身子可还好?” 太后默了片刻才道:“劳相爷挂怀,这天气变化无常,哀家只是受了些凉罢了。” 相爷半信半疑地道:“昨日太后还无恙,今日却这般憔悴,太后身子金贵,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大夫可来看过?” 太后轻皱眉头:“无妨,喝些yào便好了。” “太后” 太后抬手打断相爷的话,她冷道:“相爷不必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还请相爷多多辅佐圣上早日亲政,哀家也能退居后宫安享晚年罢。” 白相爷yù言又止,太后轻叹一声,挥手道:“退下吧,哀家累了。” 圣宫东门,相爷脚步停顿,回过头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高墙深宫。 大将军府。 湖面波光粼粼,观赏台中传出一阵大笑,此幸灾乐祸地笑声正是大将军发出来的,因她瞧见方恒脸上一个大大红红五指分明的巴掌印。 方恒心生恼意,猛拍石桌冷喝:“闭嘴!不许笑!” 简巾紧紧抿住唇,嘴角的弧度是如何也按不下来,她拼命忍住笑意,道:“方侍卫,莫不是在圣宫中耐不住寂寞,调戏宫中哪个姑娘,被太后发现□□,一怒之下巴掌呼啸而来?” 方恒脸上一阵青白,他狠狠瞪了简巾一眼,咬牙道:“过程不重要,结果猜对了。” 简巾瞠目结舌:“真是太后打的你?” 方恒点了点头,烦躁地抓头发:“我确实该打,怎么会这样呢,我都做了什么”事后他才晓得,太后唤他,不过是吩咐事情。而他竟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完了,他已无任何脸面见太后了。 简巾道:“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我阿姐都动起手了,莫不是” 方恒脸一红,急忙岔开话题:“行了,也没什么大事。不过,今日太后行为十分反常,百官觐之日,太后谎称身体抱恙,并没有去早朝,而且还把朝政大权jiāo给了圣上。” 简巾心头一怔,双眼微眯:“我知道了。” 方恒唉声叹气:“也不知太后是如何作想的,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圣上亲政,一旦让圣上重掌大权,不管是太后还是你,只怕是难以控制局面了。” 简巾若无其事地品茶观赏台下秋菊,她悠然道:“不急,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糟糕。” 方恒摇头:“别太乐观了。” 起身抓了把鱼食,简巾倚在栏杆,手中的鱼食尽数撒出去,湖中五颜六色地鱼儿争相食之。她眉梢一扬,笑道:“看见了吗?只要把这些吃食扔下去,鱼儿闻到味道,纷纷聚集过来争夺,而我站在这里,这番景象,如此便一目了然。” 方恒目光落在湖面:“罢了先不想了,算起来送亲队伍现在应该快到黑云城,也不知现在是何情况。” “没情况就是好事。”简巾拍干净手中鱼食的残渣,转身落座喝了口清茶,“这个时候,我倒希望不要有什么消息传来。” 方恒挑眉轻笑:“在担心你那未过门的夫人吗?待她回来之时,便是你们成亲之日。” 简巾嬉笑道:“方侍卫,咱们还是谈谈你与太后之事,可不能白白挨了我阿姐一巴掌。” “得了吧。”方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能有何办法?我不过是冲动的亲了你阿姐一下,瞧瞧我这脸被她掴成这般凄惨模样,破相了!” 简巾意味深长:“啧” “呸呸呸!”方恒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改口,“什么都没说,我胡说八道的!” 简巾jiān诈一笑,肚子里堆堆的馊主意倒腾出来,她挤眉弄眼道:“反正政务都给我那个外甥处理了,太后一下没得忙了定会不习惯,你何不趁机表表心意?” 方恒愣了一下:“说的有道理,可如何表心意才会显得不唐突,何况这事之后我已不知如何面对太后了。” “蠢!”简巾嗤笑一声,“回去之后该如何就如何,不要心虚而露出破绽,让太后猜不着你的虚虚实实,总而言之,莫要再提起今日之事,趁着太后闲下来,你多寻机会讨她的欢心,但是不能让她以为你是故意的,你要不漏痕迹,当然,太后是只狡诈的老狐狸,怎么骗过她,就看你的了。女人嘛,不管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也好,民家姑娘也罢,总有她为之心软的事物,说不定你二人还能生出情意来,万事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 方恒愣了许久,这才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情场老手!在下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日更,中秋快乐! 第51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将军,白晗姑娘来了。”夏末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白晗?”方恒挑了挑眉,“你的小姑子?” 简巾白他一眼:“小祖宗还差不多,这姑娘xìng子忒活泼,很是会惹事,不过这爱玩爱闹的xìng子倒是跟我挺像的。” 方恒摇头轻笑道:“这些年你捅出来的篓子,我给你擦了多少屁股,这小丫头可别跟你学坏了,她阿姐回来晓得还不扒你一层皮下来。” 简巾啼笑皆非:“她能奈我何?” “姐夫姐夫。”白晗蹦蹦跳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目光落在方恒身上顿了顿,笑容灿烂地拉着简巾的手臂,“姐夫,今日天气不错,你陪我去马场骑马好不好?” “骑马?”简巾语调上升,立刻摇头:“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骑什么马,多危险啊!” “去嘛去嘛!”白晗摇起简巾的手臂撒起娇来,“听说马场可热闹了,不知道是谁组织了一场比赛,必须是将门后辈才能参加。” “所以你才找我来了?” 白晗不好意思一笑:“我姐夫不是大将军吗?若是报上你的名号,我肯定能去,但是我这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吗?” 简巾轻哼一声道:“那也不行,骑马有危险,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阿姐jiāo代。” “我驱马技术十分了得,姐夫你就别担心了。”白晗拍着胸脯保证,明亮的眼睛转到夏末身上,她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有夏副将吗?姐夫你若是不陪我去,那夏副将陪我去。” 主意打到他头上,夏末神情忸怩捏捏,硬着头皮道:“大将军” 方恒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眉眼尽是笑意。 简巾无奈挥了挥手:“去去去,夏末你陪着小祖宗玩去,都给我小心点儿,尤其是晗晗,不许给我惹事,听到没?” 白晗做了个鬼脸,拉着夏末一溜烟跑掉了:“知道啦,姐夫你真嗦!” “这丫头还真可爱。”方恒笑容可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不过,瞧着夏副将与这丫头倒挺合适的。” 简巾愣了一下,猛拍大腿:“还真是!我记起来了,前几日我想给夏末相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来着,你猜他怎么说,有心上人,莫不是就是这丫头!” 方恒笑而不语,旋即长身而起,行礼告辞:“此番我私自出宫,不宜久留,大将军今日所言我会记住的,多谢了。” 简巾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太后那里,还请方侍卫多加关照。” 彼此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后者含笑离去。简巾抬头望着前面那座庞大辉煌地圣宫,凉风吹来,她缩着脖子拉了拉衣襟,天气一日一日已渐寒,怕是真要变天了。 三个时辰之后,简巾正在书房研究黑云城的兵力布防图,邓彪突然闯进来,叫道:“大将军,出事了!” 简巾眉心一皱:“何事?” 邓彪急道:“方才夏副将派人过来报信,他此时在马场受困,怕是惹了麻烦。” “走,去马场!”简巾豁然起身。 此次马场比赛,参与之人多是将门之后,骑马shè箭,不在话下。白晗顶着大将军府的名头前来参赛,已惹得众多人跃跃yù试,皆是想赢得比赛故而打压大将军府的威风。 白晗虽不是马背上打天下的将门之后,但她打小野惯了,别的不会,对骑马之术颇有心得。一场比下来,赢得了头名,把众多小将嚣张的气势给压下去。 他们不服气,又比了三场,白晗皆是胜出。年轻气盛的小将军们哪里受的住羞辱,非要重新再比一次,夏末看情况不对劲,想拉着她远离是非。 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拦着二人。讲道理无用,白晗没忍住脾气,就揍了当中一个小将。这些小将虽说是将门之后,但这些年来无战事,从未上过战场杀过敌。从小又在繁华的同京城长大,纸上谈兵,会点拳脚功夫罢了。 十几个将门小生围攻上来,夏末护着白晗,吃了多方拳脚。 “大将军来了!快跑!”不知是谁如是大喊,马场顿时乱作一团。 简巾踏入马场,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视线落在鼻青脸肿的男子身上时,停顿了片刻。白晗虽被夏末护着,也免不了挂了几道彩,她双眼闪烁,挪动着脚步过来,低头小声说道:“姐夫对不起,我又惹事了。” 简巾恨铁不成钢地扯了扯少女白嫩的脸颊,瞧着这般凄惨可怜的模样,她即心疼又生气,声音十分恶狠狠地说道:“谁揍的?!” 白晗揉着脸:“姐夫,我没事的。” 简巾却不看她,别过脸,皱眉冷喝:“识相的最好都给本将军过来,否则别怪本将军下手不留情!” 马场大门早已被关上,在场的没一个跑掉,据说,比赛那日马场传出一阵一阵痛苦地哀嚎声。 打碎牙齿合着血沫也要往下咽,惹谁不行非惹人家大将军的小姑子,这不是找死吗?十几个将门小生一瘸一拐回到家中,颇有眼力劲的将军又揍了一顿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携带礼品亲自上大将军府与丞相府的大门道歉去了。 大多数已息事宁人,只有另外俩家不甘心,试图给简大将军下点绊子。 苏越眯着双眼,不动声色道:“如今圣上已亲政,终有一天君临天下,还怕简巾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吗?黄将军,刘将军暂且忍耐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黄将军破口大骂道:“这逼崽子,将我儿打成重伤,这口气,本将军誓不罢休!” 刘将军怒道:“誓不罢休!” 苏越急忙安抚道:“二人将军放心,简巾很快便从同京城消失” 自从太后宣布退居以来,他这府邸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今日又得二位将军,苏越皱纹横生的脸上,漏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阿爹?” 苏越转过头,看着被软禁在府数月不再意气风发的儿子,浑浊地眼底尽是心疼:“弘儿,委屈你了。” 苏弘咬牙摇头:“不委屈。” 苏越狠道:“简巾必须死,既然杀不了她,那就设法把她赶出同京城,留她在同京城只会妨碍我们的行动。” “阿爹,我有办法!” 夜色迷蒙,天地骤变,晚落时分霜花弥漫,突然翻盘的父子二人兴奋勃勃开始密谋大计,门外飘寒风进来,衣衫单薄亦不觉冷。 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太后不干涉朝堂,大将军无心chā柳,终有一天,圣上便能真正的君临天下。fù人终究只是fù人,何以能笑看万里巍巍河山?东方家百年的天下,其间出了太后这般奇才女子,导致圣权威信纷争了数年,天下之人皆不再信服圣位,而被此女子所得了民心,如此下去,东方家迟早要被太后取而代之。 万万没想到,太后竟甘心退居后宫,本心灰意冷的圣上派系,登时燃起了熊熊烈火,不过一日,苏府频频被客登门拜访。 第52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黑云城风雪jiāo加,天地间一片银白,地上厚雪深达膝盖。送亲队伍已在黑云城门旁边的行宫休整数日,公主病情不稳,再加上天气不允,一行人迟迟没有出发进入外邦边境。 “这什么鬼天气。”陈晨踏上阶梯,不停揉搓着双手,继而又搓了搓僵硬通红的脸颊,随着阵阵夹着雪花的风吹来,她连声音都抖了几下:“白,你站这儿干嘛呢。” 女子没有出声,只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她抬眼望去,一片茫茫雪白的天地。 或许曾几何时,同这一时刻,身穿战甲的少年将军,忍受刺骨的寒冷,同她这般,俯视着广袤银白的大地。 陈晨用手比划着道:“出了这道城门,前方二十里处就是外邦地界,在草原与沙漠相jiāo处驻扎了十万铁骑,统帅正是蒙朗,不过大雪过后,现在可难以分清草原与沙漠了。” 白轻蹙眉心:“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虽然我没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好歹我也是大同国的安定大将军。”陈晨撇了撇嘴,将手缩回棉衣袖中,冷风倒灌入衣襟中令她倒吸一口气,陈晨上蹿下跳,手舞足蹈蹦哒好一会儿,身子暖了起来,这才声音僵硬地叫道:“妖风!妖风啊!冻死本将军了!” 白鄙夷地看着她:“西北应该也会下大雪吧?陈将军在西北待了三年,怎么还是如此怕寒?” “那不一样!”陈晨往手中哈着热气,“冬天西北虽下雪,但与黑云城的寒冷完全不一样,在西北穿棉衣是能够御寒,可到了黑云城,完全不顶用,就如形同虚设一般!吹一股子雪风来,如刀割般的难受,就连骨头都快冻僵硬了。” “我们初来乍到,可能不适应这里的天气变化,陈将军可要注意保暖了。” 陈晨指着自身衣着:“瞅瞅,你晓得我穿了多少件棉衫吗?” 她虽不清楚,但看这厚度 白挑眉:“若是冷,还可再添一件。” 陈晨仰头看着突如其来的漫天飞雪,一会功夫眉毛已挂满了雪花,她绝望地说道:“没用的!” 厚实的衣袖中,白动了动不大灵活的手指,她隐隐心神不定,眉心微蹙泛起了一抹担忧,道:“连你都受不住,公主如此孱弱的身子,如何能挨过今后酷寒的冬天?” 陈晨沉默片刻,道:“习惯就好了。” “白,我再次提醒你,不能心生恻隐,一丝丝都不能有。”陈晨登时肃容,声音十分决绝,“她是大同国送去和亲的安乐公主,是煞孤王爷的王妃,已经不是你的妹妹了。” 倏尔一双冷漠的眸子,将她牢牢盯着。陈晨亦抬眼与之对视,目光如炬。 默了良久,白冷声道:“我知道分寸。” 陈晨摇了摇头:“我现在才明白临别时大将军说的话,这一路走来,白,我发现你确实很顽强,不像寻常的女子,难怪大将军对你如此上心。” 女子拧眉未语。 陈晨扒拉了一下掉落在帽子上的雪儿,良久轻叹一声,沉声道:“这个世间,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从小到大,我同大将军的执念就十分相似,我们都是将门出身,怀着同样的信念,分开后各自为自己的使命而奔波,你呢,是丞相府的嫡长女,锦衣玉食不愁吃穿,没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你是不知道和平安定对我们来说有多珍贵。” 女子抿唇依然不语。 “白,你很理智,千万不能冲动。” “何况,这条路又不是我们强加给安乐公主的,她自己哭着求着要来。” “我们都是奉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护送安乐公主入外邦,你若是带公主跑了,这是抗旨大罪。” “赶紧送完人,在明年春时我还要参加你与大将军的婚事呢。” 白听得头都疼了,当即怒目:“陈晨,说够了吗?” 陈晨登时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够了够了。”转眼却看到女子面色如常,身子舒张,明明与自己身穿差不多,却不像她这般缩手缩脚,陈晨讶异道:“你不冷吗?” 白吐出一口气来,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开,陈晨楞在原地,倏尔传来她颤抖地声音:“废话什么,赶紧下城墙,冷死了!” 突然,城墙上传来一声声清脆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晨笑的眼泪汪汪直不起腰。 绵绵yīn雪天儿,送亲队伍在此又休了五日,行宫中,请来的大夫给公主复诊,大夫抚着花白的胡子道:“不错,公主气色明显好多了,身子没什么大碍,注意不要再受凉便可。” 陈晨瞟了一眼正昏睡的公主,拉着大夫走开,低声道:“既然公主身子已无大碍,这个时候,可出行吗?” “你疯了!”白快步走过来,神色很是严肃,“现在如何能出城?外面大雪纷飞,公主要是再受寒了怎么办?” “我这不是在问大夫吗!” 两双尖锐的目光同是望过来,大夫咳嗽一声:“倒也不是不能出行,只是” 陈晨拽着大夫老头的后襟,一脸不耐烦:“只是什么?快说!” “只要公主的仪仗不被风雪浸入,杜绝寒气噬体,问题不大,不过这位姑娘说的对,城外下着鹅毛大雪,出城之后东南西北方向全乱了,仪仗怎么走得了呢?” 一点有价值的话都没说,陈晨顿时火气上来,直接挥手道:“这不关你的事,这里也没你的事了,赶紧走。” 白一脸yīn沉的看着陈晨踱步走来走去,她亦很是烦躁,怒道:“能不能消停一会?” 陈晨顿住脚步转过头来,怒目圆睁:“我们本来就耽误了日子,跟外邦又重新约定好五日之后在函竹关jiāo接,可我们现在连函竹关在哪都不清楚,我能不急吗?” “将军”陈晨手下的一名亲兵突然走进来,行礼道:“外面来了几个人,说要见白姑娘。” 白眉心一蹙:“见我?” 第53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城中驻守的军队乃是平京军,平京军是抵抗外邦的精锐部队,素来以精兵强将著称。 平京军最高将领便是简巾,简巾带领这只部队作战以横扫千军之姿最终大破敌军,击败外邦,取得史上空前盛大的胜利。 平京军早就听闻公主和亲之事,却不知大将军未过门的夫人也在队伍之中。不知谁说漏了嘴,简巾昔日的部下将领这才遣人邀请白来军营参观做客,好一探大将军夫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白盛情难却,但她身为女子,不便只身前往,便与陈晨商量一同前去。 军营驻扎在东城门,还未走至大营军帐,老远便听到了嘈杂的说话声,想来场面很是热闹。 “大将军夫人来啦!” 随着一声大喊,白刚踏入大帐之内,围绕炭火而坐的汉子们不禁闭上嘴站起身来,十几双灰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冒雪而来的夫人。 女子一身梅色锦袍,眼若辰星闪动,神色淡然不失清雅,她望着众人含笑点头:“大家好,我是白。” “夫人好!” 汉子们回过神来,七嘴八舌一口一个夫人。白只有一张嘴,实在不好怎么搭话,只好挤出窘迫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都给我把嘴闭上不许说话,叽叽喳喳把我们夫人吓着了怎么办!一群莽汉!”当中模样精明的中年男子大声呵斥,果然军帐中无人吱声。 中年男子看着白,抱以歉意一笑:“夫人莫怪,我是大将军手下的军师,夫人不介意的话,唤我阿风便可。”说完急忙让出位置,阿风一笑:“外头冷,快坐下来烤烤火,喝杯热气腾腾的nǎi茶去去寒。” “多谢。”白笑着点头,望了一眼陈晨,赶紧向大家介绍道:“我身边这位是安定大将军,陈晨,亦是简大将军的好友。” 大伙愣了一下,bào发一阵惊呼,黑瘦男子一拍大腿,叫道:“你就是那个平定西北叛乱的陈将军?” 陈晨摸了摸鼻子,点头道:“正是在下。” 黑瘦男子神情激动,眼眶缓缓湿润起来,堂堂八尺汉子竟当着十几人面,又笑又哭:“苍天有眼啊,西北那群作乱贼子终于被剿灭了!” 阿风拍了拍黑瘦男子的肩膀,感激的眼神将陈晨望着:“西北是王九的家乡,三年前西北发生□□,王九村子的人都被贼子杀害,幸好当时他已参军不在村子当中,才幸免于难逃过一劫。” “好了,都过去了!”阿风转过头来,看着王九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何况夫人在此,莫让夫人笑话了!” 白安抚道:“节哀!” 王九抹去泪水,抱以感激一笑:“多谢夫人,军师说的对,一切都过去了。” 气氛略伤感,其他人见状纷纷打起诨来,大伙说着说着,王九便说起了简巾昔平往事:“函竹关那一战,今日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那一战大将军差点就殒命函竹关了,当时,上面部署的战略计划根本行不通,派出去攻打函竹关的军队受了埋伏,狼烟遍布,可没哪个人敢违抗命令擅自出城,只有大将军,身先士卒,带领了百人将士,救下了我们,实在惭愧啊,大将军虽以少胜多,但仍旧身受重伤,足足在床上昏睡了半个月,我这条命,就是那日大将军救下的,从此我王九就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誓,誓死追随大将军身后!” “王九,瞧瞧,刚才军师还骂你来着,怎么又哭起鼻子了?是不是男人啊你,害不害臊啊!哈哈!” “高麻子,谁哭了!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眼睛进沙子了!” “行行行,别吵了,夫人在呢,说点别的让夫人乐呵乐呵。” 白与陈晨皆心头一跳,默契般对视一眼,心底也皆默念了一句“函竹关”。 一群汉子七嘴八舌说起了那段烽火连天的岁月,平京军由简巾亲手组建,从孤军作战至发展壮大,没日没夜布阵cāo练,颁布一系列纪律并严格执行,将军犯法,与将士同罪。 战争向来是残酷无情,一场纷争下来,往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单骑闯敌营,火烧粮草断后路。力排众议,改变兵力部署。几进几出,孤身夜探军情。杀伐果断,计谋奇策,以少胜多。数次身受重伤,昏死不醒。一件件一桩桩,白听得心惊胆寒。 “夫人,陈将军,来,喝杯nǎi茶。”阿风端了大碗nǎi白的茶过来,他此时心情亦百感jiāo集:“都是多年前的往事了。” 陈晨接过碗,沉声道:“不管过了多久,这些丰功伟绩都值得被后世之人敬仰。” 阿风转过身,抬起衣袖偷偷擦拭双眼,转过头时,神色恢复自然,他倏尔兴奋地说道:“大将军在同京城过得如何?一别多年未相聚,兄弟们甚是挂念,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若有这一天,定要好好喝上几坛,大醉它个三天三夜!” 眼前的男子眉梢尽是欢喜,陈晨与白默默举杯。 同京城这摊浑水深不见底,明面上风平浪静,可若投入一颗小石子,将掀起惊涛巨浪。 陈晨虽长年征战在外,但对同京城巨变之事略有耳闻,几年前大将军一举击溃外邦,凯旋回朝,不久却传来圣宫事变。大将军立大功,太后亲自册封镇国大将军,但自从虎符被夺,她便终日不早朝,不过问朝堂任何事物。 功高震主的下场,历来极少人数能善始善终。纵观历史长河,君逼将反的例子数不胜数,更何况君上还是大将军的亲外甥,连亲外甥都不信任,又受到朝堂大臣的排挤,君上不惜大义灭亲与她反目成仇,大臣们也是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如此危机四伏的境地,大将军这几年只怕过得很是如履薄冰吧。 陈晨默了一下,抬眼望了白一眼,yīn郁的脸色登时明朗起来,他眉飞色舞道:“那家伙能吃能喝能睡好的很,瞅瞅你家夫人多漂亮,当初大将军为了追你家夫人,悬赏百金只为了寻你家夫人,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更是不顾夜禁,偷偷在夫人府前放了数十盏天灯,据说把整座同京城都遮住了,那场景想来定是十分壮观。” 阿风愣住,倏尔大笑道:“真的吗?不愧是大将军,无论战场还是情场都是如此手到擒来!” 某人老脸一红,看着碗中的nǎi茶散发一阵清甜香味儿,白押了一口,趁机转移话题:“阿风,这nǎi茶味道不错。” “夫人喜欢的话,就多喝些,黑云城别的没有,就属nǎi茶家家皆有,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夫人,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怎会,劳军师费心了。”白含笑道,旋即将目光瞥向陈晨。 陈晨挑了挑眉,出声道:“对了,阿风,你可知黑云城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通向外邦?现在城内外冰天雪地,我们一时无法出城。” 阿风疑惑地问道:“你们要出城吗?” 白点了点头:“不满军师,因天气缘故,我们在此已耽误多日,距和亲约定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五日了,若不将公主平安护送入外邦煞孤族,怕会起什么麻烦。” 阿风皱紧眉头,他沉声说道:“煞孤族在草原深处,唯有穿过草原这一条路,出了城,进入草原就是外邦的地盘了,草原八族向来人心不和,公主又与煞孤一族和亲,其他七族难免会起嫉妒怨恨之心,夫人此去外邦老巢必然十分危险,还望夫人三思。” “和亲之事耽误不得。”白眉头一蹙,旋即低声说道:“既然必须要穿过草原,明日我与陈将军先出城探探路,公主在城中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阿风点了点头:“公主那边夫人大可放心,不过此事不宜声张,城中有外邦的眼线,莫让外邦倭寇知晓,以防不测,夫人与陈将军对此地不熟悉,草原已是茫茫雪地,很容易迷路,明日我派一队熟悉草原地形的将士护送你们。” 陈晨抱拳回礼:“多谢军师鼎力相助。” 翌日天色灰蒙蒙,连下数日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一望无际的雪地万籁俱寂,已分不清哪边是草原哪边是沙漠。 东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从中钻出十几个身影,阿风站在城门下,拱手道:“夫人,陈将军,恕在下不能远送,为了安全起见,以太阳落山为据,还望夫人早些回来。” 这时士兵牵着马过来,女子接过缰绳,闻声中踏上战马,她转过头来:“好!太阳落山之前我们会一定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不好写... 第54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德正殿,初次听政的东方汀虽懵懵懂懂,大臣们上奏的谏言却让他烦不胜烦,不是这个地方洪灾泛滥需地方官府开粮仓赈济灾民,就是那个地方出现干旱,百姓颗粒无收,若是遇到不同政见的分歧,一干大臣便在殿中争论不休。 奏折一日不批,便能累积半个他高,屁大点事儿也要请他出面决断,东方汀看着案几上一摞摞未批阅的公文,深吸一口气。 半初从门口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伏地小声道:“圣上,右相正在殿外有事求见。” 东方汀抬头,扔下手中的豪笔,不耐烦地说道:“喊他进来。” “是。”半初起身捏着步伐走出殿外,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瞧着板着严肃脸的苏越,立马弓着身姿挤出讨好的笑容:“右相,圣上准许了,快进去吧。” 苏越轻蔑的看了娘气的男子一眼,目不斜视踏进坤和宫。半初脸色登时yīn沉下来,他低声骂道:“瑟个什么劲。” “右相有事吗?”东方汀摊开一本奏折,重新拿起豪笔,“孤现在正忙着呢!” 行过礼,苏越抚着胡子双眼眯着一条缝,恭维地说道:“圣上如此勤政,先帝在天有灵,只怕也会很欣慰的。” 年轻的圣上眼底尽是得意洋洋,随手在折子上批阅了一个“允”,东方汀愉悦地问道:“不知右相有何事?” 苏越恭身道:“启禀圣上,臣已经想到办法,让简巾远离同京城了。” 东方汀眼神一亮:“是吗?什么办法?” “此法虽令人不齿,但这是唯一能将简巾引诱出同京城。”苏越斟酌字句,望着一脸兴奋的圣上,缓缓地说道:“臣斗胆建议,与外邦暂时达成一笔jiāo易。” 东方汀皱眉:“外邦?” “正是。”苏越坚定地说道,“煞孤王身边的何萧,是个可利用之人,他一直居心叵测想挑起俩国战争,只是苦于煞孤王的压制,找不到机会。” “就是上次在芬芳园与大将军jiāo手的那个何萧吗?”东方汀手指似有节奏敲打着案几,神情若有所思。 苏越点了点头:“就是他。” “右相想与他达成什么jiāo易?”东方汀却看到苏越yù言又止的神色,他挑了挑眉,“但说无妨,孤恕你无罪。” “圣上,黑云城外有五个关口,每一个关口都有重兵把守,其中有一个双燕关,此处兵力最为雄厚,与黑云城又是最接近。”苏越深邃的双眼泛起一抹yīndú,他停顿了一下,继而缓缓地说道:“臣想,用双燕关的兵力布防图,换取简巾离开同京城的一个机会。” “什么?”东方汀惊诧起身,他瞪着苏越,质疑道:“双燕关的兵力布防图,你想给外邦?” “圣上莫急。”苏越恭身道,“双燕关只是黑云城五个关口之一,又与黑云城相邻,若能将简巾引去黑云城,有她坐镇黑云城,外邦不过知道一个双燕关的布防图,起不了什么乱子。” “这倒也是。”东方汀重新落座,挥手道:“右相继续说。” 苏越露出一抹yīn险的笑容:“试想,简巾那还未过门的夫人,若是被煞孤族的人掠了去,简巾还能如此安心待在同京城吗?” “你是说,让何萧将白劫走?”东方汀皱眉摇了摇头,“简巾的xìng子没人不晓得,她若是一怒之下,起兵攻打外邦怎么办?” 苏越轻哼一声:“太后不是还在吗?她敢违抗太后,私自出兵挑起两国的事端吗?何况,虎符还在太后手中,她就算去了黑云城,只怕也没有这个权力调动平京军,她若是胆敢私自号令二十万将士,臣就有机会治她一个私调军队之罪!” 东方汀笑着点头:“这倒是一个好计谋。”他倏尔皱起眉头,“双燕关的布防图如何能拿到手?黑云城整个布防图都是简巾在掌管。” 苏越眯起双眼:“圣上无须担忧,双燕关布防图,臣自有办法取得。” 东方汀起身大笑:“好!右相这是替大同国除去一大祸害啊!” 外人不知晓的是,这几日不管是何方的奏折,在折子的右下角,批注皆是一个朱红色的“允”字。 他跟母后协商的只是留大将军一命,保她后生安全无忧,却并未说过,不能驱逐出同京城。 倘若千方百计能诱走大将军,无疑让圣党在朝堂上大肆舒张身手,而只要大将军横在同京城,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粪坑石头。 从圣宫刚回府邸,苏弘闻声赶来,他一脸焦虑地问道:“阿爹,圣上同意了吗?” 苏越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只要能诱出简巾,圣上能不同意吗?” “那就好,孩儿还在担心圣上会怪罪下来,没想到圣上为了对付他这个舅舅,真是无所不顾。”苏弘冷冷低笑。 苏越抚着胡子笑道:“这不是正中我们下怀了吗?弘儿,提前通知何萧了吗?外邦可有回信?” 苏弘眉梢一挑:“阿爹放心,一切妥当。” “好,待简巾离京之后,设计先除掉一批小有实权的太后党派,再挑选一部分忠心于圣上的人代替,如此撼动其根本,纵使太后爪牙如何树大根深亦不惧。” “简巾不足为虑,太后那边怎么办?” “无妨,既然是太后下的懿旨,她应该不会有所干预,但这个女人深不可测,行事还应低调进行。” 苏弘提出质疑:“阿爹,太后真的甘心放弃一切吗?” 苏越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 “如今太后能仪仗的人还有谁?”苏弘双眼迸出一股炙热的光芒,他沉声说道:“简巾一旦不在同京城,再大的能耐怕也鞭长莫及,阿爹,太后身边还有一个人。” “你是说方恒?” “正是,他是同京城禁军营的首领,统领五万禁军,手中掌握了整个同京城的防护,而他却是太后身边的人。” 苏越沉默了一下,道:“方家老爷子还在,只怕难以动他。” 苏弘眉头一皱:“既然明面上动不了他,那就暗地里来,我就不信抓不到方家的把柄!” “先不要打方家的主意,方老爷子与陈老爷子还有林老爷子乃几十年的世jiāo,先帝在世时,企图离间这铁三角都没有成功过,一人有难,其他二人必不会坐视不理!” 苏越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声响嘈杂,像是有什么人闯进来。 “阿爹,我去看看。”苏弘起身道。 黄秦大步跨进来,粗着嗓子道:“不用看了,本将军有急事找右相!” 几个小厮随后出来,眼看着来不及阻拦身姿壮硕的汉子,他便已经进去了,小厮们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猛磕头:“相爷赎罪,相爷赎罪,小的实在拦不住。” 苏越皱了皱眉头,起身挥手道:“没事,都下去吧。” 黄秦转头看了没人,这才愤怒地说道:“苏爷,这可坏事了!好不容易偷出来的双燕布防图,被白君这小子发现不见了!” 苏家父子登时跳脚:“什么?!” “苏相,快想想办法啊!那日我在将事堂计划如何偷布防图时,不小心被白君偷听了去。”黄秦懊恼地摧了摧旁边的桌几,“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我派人追杀白君了!他现在暂时还回不去丞相府通风报信!” 苏弘额头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心底暗骂黄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弘隐忍着怒气,故作不慌不忙地问道:“黄将军,白君此时在何处?” 黄秦斜睨苏弘一眼,与苏越道:“苏相,听我手下的人来报,白君现在正在东门城外躲避,他受了伤,想必是跑不了多远了!” 蔑视的眼神,让苏弘顿时气zhà。黄秦不拿正眼看待苏弘,大抵是因为他被太后软禁于苏府有关,就是因为苏弘没有头脑的冲动,苏越才被牵连,继而被朝堂打压。 苏越神色闪过不悦,他沉声说道:“白君是左相唯一的儿子,他要是死了,白桦定不会善罢甘休,黄将军,此事还请不要声张,小心为上。” “我已经帮你偷出双燕布防图了,剩下的事情本将军不想参与。”黄秦虽是一介莽夫,但他可不傻,“苏相,白君如何处置,就jiāo给你了。” 苏弘深吸一口气,拼命压制心底翻腾的火气,黄秦胆小怕事的作风,令他发出低低冷笑,好一个过河拆桥。 苏越沉声说道:“好,辛苦黄将军了。” “本将军只是想让简巾吃点苦头,以泄我心头之恨才答应做这般贼人之事。”黄秦冷哼一声,“至于其他的,苏相看着办吧!告辞!” 窗外寒风凛冽,吹进来刺痛了苏家父子的心神,苏越沉默良久,长叹一声:“这个节骨眼,事情败露无疑雪上加霜,简巾还没有离开同京城,倘若被她知晓双燕布防图被盗,查出原委,苏家才是真正的到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了。” “阿爹,白君不能留了。”苏弘冷声道。 苏越yīn着脸道:“白君必须死!”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这个时候发文能蹦玄学...? 第55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冬至悄近,同京城高低错落有致的红瓦上覆盖一层薄冰,在如此呵气成霜的季节,太阳下山之后城内条条街道萧瑟寂寥。 天挂半轮残月,从溪谷那边飞来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快速飞进同京城一座气势恢宏且略微清冷的府邸,鸽儿尖叫一声划破静默,最终落在亭台旁的栏杆上。 “大将军,来信了。”夏末站起身来,抓过鸽子,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物,粗粗看了一眼标识,道:“是陈晨将军。” 简巾挑着眉头接过信笺,一行看下来,尽是说些气候变化的怨气话,她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看来黑云城冷酷无情的冬天,狠狠教训了一下陈晨那家伙怎么做人。” 夏末亦忍俊不禁:“现在这个时候,黑云城怕是冷风暴雪了吧。” 简巾低笑道:“是啊,想当初我们刚去黑云城的那一年冬天,身上裹成粽子都冷的全身瑟瑟发抖。” 夏末揶揄道:“属下还记得大将军第一年冬天为此大病一场,第二年冬天小病一场,第三年冬天勉强应付过去了,第四年活泼乱跳,与各营的将士们斗酒呢!” “臭小子,少给我提当年斗酒的事儿,就你这酒量,不会喝酒非得给我挡酒,还吐了我一身。”简巾抄起旁边的暖枕朝夏末扔了过去。 暖枕正中夏末下怀,他嘿嘿一笑:“陈将军可有提到夫人?” “不知道,还没看完呢!” 说罢,简巾低头瞧去。 最后寥寥几行:路途三月至城,因天公不美停滞数日不得行,便与白姑娘相商,明日出城察路,安置公主妥当之后,尽快护尔厮夫人回京完婚,安好勿念。 简巾合上信笺,贴身放进怀中,转手向杯中添了热酒,如此几杯下肚,身子缓缓温和起来。夏末瞧大将军眉梢泛着欢喜,了然笑道:“大将军心情不错,难道是夫人快要回来了?” 简巾突然发觉不对劲,抬眼一瞪:“你刚刚唤她什么?夫人?八字还没一撇!夫什么人啊!” 夏末了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嘴上不乐意,指不定心里有多开心着。” “说啥呢?”简巾双眼一眯。 夏末急忙摇头:“没啥。” “少废话...嗯?什么声音?” 观赏亭后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敲打声,低不可闻,却又断断续续,深浅不一。须知此时此亭空无一人,简巾与夏末默契般对视一眼,氛围登时凝结。 默了片刻,那股诡异的敲打声依然时不时响起,简巾吞咽唾沫,颤声道:“闹鬼吗?” “大...大将军别开玩笑了,这个世上哪有鬼。”夏末缩了缩脖子。 简巾眉梢一扬,她站起身来,故作狠声道:“不做亏心事,何惧鬼敲门,怕什么?赶紧起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牛鬼蛇神敢来我府里闹事!” 观赏亭坐落的院子,连着大将军府邸的后门,大晚上莫名奇妙出现诡异的声音,还挺是渗人。声响越来越弱,简巾猫着手脚,耳朵贴在门上,发觉抠门声竟来自槛边。 简巾使了一个眼神,旋即后退好几步,夏末猛翻了个白眼,呲牙咧嘴霍然打开半边门,门外黑漆漆地一片... 夏末转过头来:“大将军,没人。” “难道跑了?”简巾推开另一边漆红的大门,探着脑袋望着凄凄凉凉的大街,骂道:“还真没人,谁这么无聊,吓死我了。” 倏尔,一只血红的大手突然举起来,猛然抓住简巾的大腿,简巾浑身僵硬双眼一瞪,一张俊脸霎时扭成团状,惨叫道:“我滴个娘娘啊” “大将军!” “脚下!脚下!脚下!” 夏末忙低头一看,竟是个浑身上下带着伤的年轻男子伏在地上,面貌被灰尘与凝固的血液所掩盖,看不太清,只是左手死死抓在大将军的右腿上。 “大将军!是人不是鬼!”夏末蹲下身子,扒了扒那只手的主人,“方才应是被门槛挡住了,才没发现。” “明日将这该死的门槛给我锯了!” “呃” 感受到小腿上那股力量,简巾俯视一看,旋即眉头紧皱起,抬眼探视一番周围,空dàngdàng黑漆漆。 夏末起身道:“还有气,没死。” “还用你说啊?”简巾瞪了他一眼,“赶紧把这手给我拉开,抓这么紧,没被吓死,反倒疼死我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血手给扯下来。简巾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男子的伤势,皱眉道:“伤的挺重的。” 刚想摸摸他身上有没有揣着身份证明,男子像是看得见般,倏尔抓着简巾的手腕,她又被吓了一大跳。 简巾低声咒骂:“活见鬼了!” “大将军,你没事吧?”夏末见状,急忙掰开男子的手,旋即他探了探男子的鼻息,道:“呼吸很弱,要救吗?” 男子明显神智已不清,胸膛那道触目惊心的刀口子,正缓缓不断溢出血泽,蓝色锦袍早已被染红,他面伏在地上,正虚弱地呢喃:“大将军...大将军...” 听到声音,夏末瞪大眼睛,卷起衣袖擦了擦男子脏污的脸,待他看清这张脸后,不可思议惊呼一声:“白君?!” “谁?” 夏末急忙解释道:“大将军,此人乃是相爷家的公子,白君!” “怎么是他?”简巾匪夷所思地道,来不及细想,从地上扶起半死不活的男子,“赶紧把人抬进去止一下血,再晚一会血都快流光了!” 常年打仗,受伤乃家常便饭,所以大将军府中许多从战场下来的将士,皆会包扎一般的刀qiāng剑口。白君被安置在一处偏房,简巾只会处理表面的伤痕止住往外冒的鲜血,至于内腹,还得去花楼请彩意一趟。 彩意火急火燎寻过来,踏入房内瞅到完整无缺的简巾,这才松了一口气,娇嗔道:“阿简,你可别再吓奴家了。” “你来了,快快,我这还躺着一个伤的不轻急需救治的美男子呢。”简巾拉着彩意至床边,所躺之人面目已被洗净,五官分明,相貌堂堂,倒也是个美男子。 彩意伏在床沿,仔细检查伤口,男子闭着双眼,口中却开始零零碎碎唤着:“大将军...” “他在叫你?”彩意手一顿,别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简巾,“大晚上的,你从哪儿弄到伤的这么严重且貌美如花的男子?” 简巾脸皮一烫:“瞎说什么,是他自己找上门的。” 彩意转过脸:“是吗?” “你可别想歪了。”简巾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解释道:“他是左相的长子白君,不知为何一身是伤躺在我府门口,嘴里还一直叫大将军,想着可能是来找我的,便将他带回来了。” “嗯,还好,受伤情况同你上次相差无几。”彩意边说边将棉被重新盖在白君身上。 简巾眉梢一挑:“啧,难道也是被人追杀不成?” 桌子早准备了纸墨,彩意起身走至简巾身旁,提起笔,边写边道:“是不是追杀奴家不清楚,不过,他身子底子可没你好,恢复起来十天半个月估计都醒不过来。” 简巾斜睨着床上躺着的男子,猜测道:“按理来说,我这里距离丞相府也不算太远,被人追杀受伤了,应该回府求救才是,怎么会跑到我的府邸来了。” 彩意头也不抬的回道:“会不会与你有关,他不回自己家,反而倒在你府外,这么看来,他嘴里一直唤的大将军,无疑就是你了。” 简巾摊手:“如果我说我是第一次认识他,你信吗?” 彩意抬头望着她莞尔一笑,旋即白了她一眼,轻哼道:“不信,他唤你唤的可亲密了。”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简巾耸了耸肩,倏尔愁眉苦脸,问道:“要不要将他送回丞相府?” “你是在问奴家吗?” “我在自言自语!” 彩意满意一笑,一盏茶功夫之后搁了笔,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纸笺,递给正在沉思中的简巾,她道:“照着这个方子,抓半个月的yào,煎了给他服下,到时再看恢复情况如何。” 简巾接过方子,声音低沉地说道:“罢了,留他在大将军府养伤吧,说不定真有什么事情与我有关。” “你决定便好。” “这么晚,还劳烦你过来。”简巾放下yào方子,起身牵过彩意的手,“我送你回去,不许拒绝。” 彩意嫣然一笑:“荣幸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彩姑娘与大将军的关系,纯属铁打的朋友,千万因爱生恨讨厌大将军!!!(^)... 第56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残月斜挂,街头冷清,寒风吹起街边门户挂起的灯笼,烛火闪烁摇曳。 大将军眉头紧锁,自出府门之后话就不多,彩意虽然被她牵着走,但瞧着她这般心神不宁,不由得叹了口气,缓声道:“还在为白公子的事儿烦心吗?” 简巾淡淡地应了一声,揉了揉隆起的眉心,又道:“这件事有些蹊跷,我要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女子微微侧过脸,正巧简巾目光也探了过来,她望着面容英气的大将军,怔愣了一下,jiāo握的双手彼时正传递着暖意。 彩意清冷一笑:“你又要开始cāo心了吗?” 简巾眉梢一挑:“我不惹事,麻烦却主动找上门了,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你就是生了颗瞎cāo心。” “啧,那待会我回府之后,把白君扔出去了得了。” 彩意怒道:“他可是你未来的小舅子,白姑娘要是晓得你这般说话,可饶不了你。” 简巾嗤笑道:“她远在千里之外,又不知道同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何况我偷偷摸摸扔出去不就行了。” “阿简?” “嗯?怎么啦?” 彩意默了一下,旋即浅声道:“你的真实身份,会告诉白姑娘吗?” 闻言,简巾心头登时一跳,乌黑的眸子泛起丝丝抑郁,她漫不经心地回道:“暂时不想与她坦白。” 明知大将军在逃避问题,彩意却追问道:“是怕她接受不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跟她说清楚?” 紧握的双手中,不知是谁的溢了汗珠出来,湿了彼此手心。简巾始终没有出声说些什么,悄然之间,她松开了牵着彩意的手。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大将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总是响起那句话。如果白晓得了她的真实身份,同是女子,她会接受自己吗? 要瞒着身份与她成亲吗? 知道真相,她会生气吗? 她应该会崩溃吧? 另一处偏房,床上所躺之人,整夜迷糊呢喃着“大将军”。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执念,才硬撑着破败的身子来到大将军府前,又是怀了怎样的秘密,让人追杀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头俩天,白君迷糊中念叨着“大将军。”而这些天以来,口中却换成了“黑云城”。 难道是与黑云城有关?前几日陈晨飞鸽传书,并未有何异常,何况黑云城有阿风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到底要说什么? “这几天情况怎么样?”简巾站在床前,望着昏睡中的男子,听到他呢喃“黑云城”时,顿时皱起了眉头。 夏末摇了摇头:“还未有苏醒的迹象。” “那边有回信吗?” 夏末又摇了摇头:“这五日以来,并未收到任何书信。” 得知可能与黑云城有所关系,简巾当即修书一封给阿风,却不见动静,石沉大海。 自太后闭宫以来,朝中政事全由苏越一手把持,沉寂了多年的狼子野心此刻正渐渐露出来。因朝中众多大臣皆已站队于太后,根基十分稳固,以至于苏越在短期内无法向老油头们下手,行事颇为顾忌。 但在同京城内的京官,官职不高,平时虽不起眼,手中却又有些实权的小官员,苏越悄无声息更换了这一批人,以致官府处处是陌生的面孔。 朝堂以相爷为首的太后党派,又气又急,偏偏相爷却一直保持沉默,无论谁来询问,皆闭口不谈关于圣上亲政之事。 拿捏不定主意的不安分子,心思百绕,想来想去,还是把希望放在了他们最为仇敌的大将军身上。虽没了兵权,但大将军在大同将士们心中的威望可不比太后的低,再怎么说大将军仍是太后的靠山,请她出面总比坐以待毙强多了。 却不曾想,大将军府闭门谢客! 谢绝一切客访! 这可愁坏了多少对太后忠心耿耿的臣子,相爷与大将军不闻不问的态度很快传遍官场圈子,就连太后最为倚重的两个人都是充耳不闻,放任不管。 再加上城中众多官员大换血,同京城官场登时躁动混乱起来,心生他想的文武百官,重新思考起了新的明路。 昔日宾客如云的丞相府,杜门谢客之后,如今门庭冷落,不与外事。 今日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什么风把苏相大忙人给吹到老夫这儿来了?”白相爷脸色平静,捻着须说道,“老夫夜观星象,察觉近日天气即将骤变,清早见霜,怕是要下大风雪了,苏相还是不要随便出门的好。” 苏越淡定一笑:“是吗?同京城很久没有下过雪了吧,上次下雪已是五年前了,本官还记得就在那年年的冬天,大将军击败外邦,凯旋而归,城内外百姓争相跪而拜之,先帝在世时,只怕都没有受过百姓这般对待。” 白桦面不改色地回道:“大将军为大同立下汗马功劳,为开创盛世而奠定基础,没有大将军,就不会有现在的大同国!” 苏越似笑非笑,深陷眼眶之中的双眼暗淡无光,仿佛死水般沉寂。 弗尔,他嘲讽道:“如果没有太后护着,大将军的下场,相爷心里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该比谁都清楚吧。” 相爷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他端起茶杯,并未搭话,反而笑着说道:“苏相难得来一趟,尝尝特意为苏相泡的大红袍,西南特贡珍茶,世间极为稀少。” 苏越根本没有心思喝茶,只是浅浅品了一口所谓的大红袍,而后抬头看着为人处事八面玲珑的相爷,眼底闪过冷峻,却又笑眯眯地道:“茶,是好茶,可这人吧,就不一定能有多好了。” “苏相说的极是。”白桦煞有其事点了点头,笑容可掬地回道:“人怎么能跟茶比,一口好茶,回味无穷,口齿留香,而有些人呢,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则老jiān巨猾,无耻之徒。” 指桑骂槐的语气,令苏越心中登时怒火中烧,他死气沉沉地双眼忽然快速闪了一抹yīn戾。 死老匹夫,让你逞嘴皮子,过了今日就让你断子绝孙!看你该如何笑得出来!要怪就怪你那不走运的儿子,偏偏摊上他最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 苏越倏尔笑了:“相爷,你我同朝为官几十年了,本官的为人难道您不清楚吗?” “老夫只知道风水轮流转,苏相此时得志可莫要猖狂,朝堂还不够你一手遮天的时候。”白桦轻哼一声,声音掷地有声地说道:“虽然眼下太后身子抱恙,让圣上处理政务,但不要忘了,太后可还没有真正的退居后宫,你若是做的太过分,一旦太后忍无可忍,你的下场不比大将军好多少!” 少了太后的压制,苏越在朝堂中越来越放肆,仗着东方汀撑腰,不但干预朝政,还擅自决断其他官员的升贬。 正值他春风得意之时,白桦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倒扣在他头上,浇灭了渐渐变化得意忘形的心理。 只是,让苏越感到奇怪的是,这白老匹夫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说出这般话来提醒他? “相爷,你一口一个太后,你可知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而我们又是哪家的臣子?太后吗?她一介女流之辈,何以能执掌这万里江山?!”苏越神情激动,很是疾言厉色地道。 白桦横眉竖眼,冷喝:“荒唐!” 苏越拍案而起:“究竟是本官荒唐还是相爷荒唐?究竟是先帝爷荒唐还是太后那fù人荒唐?!” 若不是先帝爷娶简家之女进入圣宫,百般宠爱,荒废政务,怎会有如今的太后?新帝软弱无能,权威丧失,百官只俯首太后,天下百姓只认太后,这一切先帝爷九泉之下得知,可悔自己荒唐? “够了!老夫不想听这些!”白桦冷声下逐客令,“苏相没什么事,便请回吧!” “等等!” 苏越沉默片刻,道:“大将军迟早没什么好下场,白与大将军成亲之事还请相爷三思,我儿苏弘喜欢令嫒已久,众所周知的事,相爷可考虑清楚,两相联姻,以如今这个局势,必然能一举掰倒太后,机不可失!” 白桦正容亢色道:“老夫即已同意大将军的提亲,就不会出尔反尔!无论大将军是不是老夫的女婿,就算太后护不住她,老夫也绝不会让大将军平白受无辜之罪!” “相爷的意思是要与本官作对吗?” “老夫从不敢做徇私枉法之事!” 苏越压制已久的怒火登时bào发,他怒道:“别后悔!咱们走着瞧!” 老匹夫,休怪本官不再留情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日跟编编谈签约,可能不能日更了,但会更新的,抱歉哈,等签约过了,试试能不能上个榜单增点人气,顺便捋顺情节,攒点稿子,马上进入G潮,不过作者君有你们这几个小可爱还是好开心啦\()/ 第57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接连好几日没有下雪,简直是谢天谢地三生有幸,白与陈晨命苦,中了军师的乌鸦嘴之dú。 一行人出城门后,进入冰天雪地的边域,并顺利的抵达了函竹关,踩出了一条看似安全的路来。 待返回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十个身穿异服骑着马的彪形大汉,看模样与打扮跟煞孤王极为相似,又是在外邦地界,外邦人无疑。 两行人冷不丁相撞碰面,无论陈晨如何解释,说的口干舌燥,对方就是不听,认定他们是敌军派来的斥候,刺探军情的间谍。 外邦兵人多势众,敌我悬殊,趁乱中陈晨机灵大喊一声,便抢走外邦兵的马匹,拉着白跳上马迅速逃离。 大家伙分散,没人带路,陈晨与白也不知方向,反正逃跑就对了,没什么比命更为重要。 白茫茫一片,熟悉地形的稍有不慎也会迷失,何况从未来过此地根本没法辨别回城之路。惨兮兮的二人在此地绕了多个圈,后有追兵,往前也走不出去,穷途末路,境地十分凄凉。 白日探路,晚上要不夜宿山洞,就是破败的小村屋。这次运气不错,荒芜衰败的庙宇,就是今夜二人的夜宿之地。 火堆燃烧的正旺盛,多少驱走了冰凉刺骨的寒意,庙外寒风凛冽,吹得庙门呲呲作响。 “别丧着脸了,不就是出来遛个弯吗?很快就能回去了。”白忍不住出声安慰一下,那个屈着双腿撑着脸颊正发呆的陈大将军。 陈晨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你遛个弯,能引来别人咬着不放的追杀吗?” 白凝噎半响,她感受着热气腾腾的火焰带来的温暖,良久之后,长叹一声道:“出来时军师就曾说过,别让城中的细作知晓我们此番出城,明明是趁着天还未亮就出城了,怎么还是被jiān细给打探了去。” “什么叫细作?他们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就连街边的乞儿都可能是敌方的眼线,何况和亲队伍大张旗鼓,人多又扎眼,从进城开始我们就被人盯上了。”陈晨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白眼梢轻轻一挑:“按你的意思,此次被人半路打劫,是有人故意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陈晨摸了摸下巴,理智地推测道:“外邦内有八部族,每一个部族之间既有联系又互相牵制,而煞孤一族最为强盛,统领其他六族,外邦王身后的子安族无力抗衡。虽然表面上八族之间和睦相处,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会太平,煞孤族如今又与大同和亲,你觉得其他六族首领心里会怎么想?” 白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倏尔又蹙起眉头,冷声道:“八族内部即将上演一场戏,抱大腿与没有抱上大腿之间的羡慕嫉妒恨,而我们就是这出戏的替罪羔羊,是吗?” 陈晨顿时捧腹大笑,声音清脆,响彻整座破烂不堪的庙宇。她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竖起大拇指:“白,你这形容实在是太恰当了!” 白轻声哼了哼,泼了一盆冷水过来:“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们已经错失了送亲的日子,还是赶紧想办法回城吧!” 笑声戛然而止,心情突然从高峰跌落低谷,陈晨垂头丧气地道:“你有什么法子吗?” “没有!” 陈晨白了她一眼,突然像抓住一根细微的救命稻草,兴奋地说道:“说不定军师他们已经出城来找我们了!” 白斜睨着年轻的将军,又泼冷水说道:“就算是这样,此地范围这么大,找到何年何月?” “大不了待这儿了呗!” “呵,你倒是心宽” “哼,反正又不是我急着回去成亲,别忘了明年春至你与大将军的婚事,耽误了日子可别怪我!” “是吗?我不怪你,太后呢?” 深受打击的陈晨干脆闭上嘴,不想搭理这个不识趣的女子,大将军说的对,白确实不太好惹,说话动不动能把人气个半死! 数日以来东躲西藏,躲避外邦兵的搜捕,又不熟悉路况,这般躲来躲去极为狼狈。 真是nǎinǎi个熊,陈晨表明身份,都说了是前来护送大同公主和亲的,外邦兵不但不信,还想把她们都抓起来。公然挑衅大同将领,挑起俩国事端,呵呵,狗改不了吃屎。 两国素来不和已是百年来的恩怨了,此处又是煞孤族的地盘,虽然和平共处了这么些年,但大将军把人家老王爷给咔擦掉了,私底下哪能不仇恨大同人。 可怜的大将军夫人也跟着受罪。 琵琶城乃煞孤族王都,地理位置优越,贸易发达,甚是繁华。琵琶城中心坐落一座气派辉煌的煞孤王府,雕栏玉砌,朱红漆的大门,门口两尊雄壮威严的石狮坐镇。 蒙朗刚从军营回府,刚走到书房门口,却碰见从中出来的何萧,他疑问道:“何将军怎么会在这里?听你手下说,你不是去龙凤宫见外邦王了吗?” 何萧镇定恭身行礼,两道剑眉下面是一双锐利的眼眸,面色微微泛起赧色,却淡声回道:“臣也是刚从龙凤宫回来,见王爷不在书房,正要寻王爷。” “有事吗?”蒙朗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脚走进书房,“进来说吧。” “王爷,大同忒欺负人,明明约定好的良辰吉日,却一推再推,到现在也没个回信!”待蒙朗坐定之后,何萧便粗声说道。 蒙朗拾起书案上的一卷兵法书籍,目光落在龙飞凤舞的字上面,语气不耐地说道:“再等等吧。” “王爷,恕臣多嘴。”何萧皱起眉头,沉声道:“多年前王爷就说过,对付大同国不能cāo之过急,待整顿兵马养精蓄锐之后,再给大同国沉重一击!只是这一击,臣却始终没有看到王爷有过任何的行动!” 蒙朗原本心情就不太愉悦,又被属下如此指责,心情登时差到极点,他重重拍下手中的卷宗,厉声道:“既然知道自己多嘴,那就给本王闭嘴!” “王爷!” “出去!” 何萧脸色yīn沉地看着眼前横眉怒目的年轻男子,蒙朗拍案冷声道:“叫你出去没听到吗?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听到这般话,何萧凛然转身而去。而蒙朗望着他略显苍茫和落寂的身影,抿着唇双眉紧蹙,倏尔他微眯着眼睛,手指无意识一下一下敲打着书案,发出沉闷的“抠抠”声响。 军营近来也不安生,频频闹事,他方才便是去军营处理因主战派与主和派相碰起了口角而激化的矛盾。 数年来的修生养息,祥和安乐的日子让许多将士们都安于现状,没了以往热血沸腾的士气,他们也是人,也想过上安居乐业不愿颠沛流离的生活。 良久,蒙朗从牙缝中僵硬地挤出俩个字:“莽夫!” 他充当使者前去大同国请求和亲,在别人眼中或许是居心不良,甚至他自己也觉得没安好心。 可天地良心,很大程度上,他是真心来求和平的。 人命如草芥随意被践踏,家园支离破碎,残忍无情的打打杀杀,年少时他便厌恶这种生活方式,他向往大同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这种心态或许跟蒙朗的阿娘,老王妃有关。 老王妃有小半大同血统,以致蒙朗身上带着的血缘多少与大同有关,这也导致为什么老王妃不受宠,蒙朗也不受老王爷重视。他从小在老王妃身边长大,耳听多了,对大同国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他生在草原,外邦的天空盘旋的是枭雄般的战鹰! 老王爷战死沙场,死前留下三个儿子,只有蒙朗是嫡出,其他皆是庶出。蒙朗平时看着不着调,对王位也没有什么心思,但并不代表他的能力差劲,相反,蒙朗处事很有手腕,否则也不可能几年之内让外邦相对统一。 两个弟弟为争王位明里暗里互下杀手,只有哥哥蒙朗,态度事不关己,一副你们随意的样子,老王爷没将自己的嫡长子当回事,弟弟们也没把哥哥当回事。 只是没想到,最后登上王位的却是最不起眼的哥哥蒙朗。 “将军,末将失职,还请将军责罚!”黑子男子俯首在地认罪,何萧沉着脸没有做声,黑子男子颤巍巍地说道:“将军,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她们,被她们逃脱了...” “没用的东西!”出声的是何萧身旁的络腮胡大汉,他踢了黑衣男子腰部一脚,怒道:“还不快出去找!找不到人你也不要回来了!滚!” “是是是” “来不及了。”何萧从怀中掏出俩张信笺,沉声说道,“苍陀,这俩封信你送去给两个人,有王爷玉玺落款的给大同国的大将军简巾,另一封给大同国的右相苏越!” 苍陀犹豫了一下,问道:“人还没抓到,这样会不会露出马脚?” 何萧冷哼:“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双燕关布防图到手了,我们就有机会打开黑云城一个缺口,就算简巾来了也无妨,而我们攻下黑云城的胜算达到了八成!” “好,属下即刻就去办!” 王爷不肯出兵攻打大同,他偏偏要逼王爷主动出击! 第58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芙芜宫。 近日来,方恒寻着法子讨太后的欢心,太后脸上的笑容确实比平常多了,与他也更亲近,大将军果然对这方面有一套。 守了数年的女子,终于朝他迈了一步,仅仅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已是让他欣喜若狂,趁着没人的时候,能够拉拉小手,说些贴心的话,他便心满意足了。 只是,太后的心思他最为清楚,自从宣布闭宫以来,除了他强硬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太后便日日在芙芜宫静坐,不曾出去。 她的心,装的终究是这巍巍河山。 这日,方恒从芙芜宫外急匆匆寻进来,手心溢出汗水,额头也冒出一层层冷汗。他望着席坐上,神情平淡如水的太后,嘴唇蠕动几番,想说什么却凝结在了嘴边。 太后抬头淡淡地看着他:“怎么了?” “太后”方恒yù言又止轻声唤她,随即扬起袖子擦了擦额际快掉落的汗珠。 “让你这般失措的。”太后深吸一口气,眉头一抖,声音低沉,道:“大将军?” 方恒沉重地点了点头:“下面的人来报,方才大将军从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外骑马回府,在街头遇袭,堕马受伤,城中府衙正在调查刺客的来路,现在这个时候大将军已经回府了。” 太后席中惊起,急道:“可寻了大夫?” “听说是把腿摔折了,伤筋动骨,这些日子怕是难以走动了。”方恒回道。 太后厉声地说道:“立马着刑部调查,限期十天,给哀家找出幕后凶手!天子脚下光明正大行凶,还有何王法?” “谨遵。”方恒恭身,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将军那边” 太后俯身坐定,揉了揉眉心:“没事就好,伤筋动骨就伤筋动骨吧,长长记xìng,省得给哀家到处惹事,如今同京城局势紧张,大将军尽量少抛头露面。” 方恒望着她皱了皱眉,走至太后的身后,手指熟练的揉起了她的额际。太后身子登时僵了一下,旋即缓缓放松闭上了眼睛。 “会不会是他们的人做的?” 太后难得享受如此舒服片刻,默了良久,才开口:“很有可能。” “需要警告一下吗?” 太后抿了抿唇:“不用,哀家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折腾。” 方恒神色担忧地说道:“只一个月,城中众多我们的人都被苏越换掉了,臣是怕圣上真的会不顾亲情,对大将军下手。” “他敢?!”太后拍案严厉道。 “太后,恕臣直言。”方恒手指灵活转动轻揉着女子的额际,他顿了顿,低声说道:“臣认为大可不必让位,在太后治理下,大同国四海升平,百姓衣食无忧,文武百官服从听命于太后,民心所向着太后,太后又何必行退宫一举?” “方恒。”太后冷声地说道,“你可知妄议朝政所犯何罪?” 方恒手指微微一顿,敛下嘴角,轻声道:“臣知罪!” 月夜晦涩,寒风呼啸,城外偏僻的小道上,两匹骏马飞快奔腾,马蹄下卷起尘土飞扬。那道瘦削的身影,骑着身姿矫健地铁苗马儿,消失在冷寂而苍茫的夜色中。 “你亲眼看到他出城了吗?” “属下亲眼看着大将军出城!” 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兴奋问道:“她朝东边去了吗?你确定?” “十分确定!” “好!辛苦了,你先下去领赏!” “多谢苏相大人!” 今日大早上就收到了来自外邦的书信,白已被挟持,一切妥当。而还不到两个时辰,大将军就在城中被人刺杀掉落马背受了伤,对外宣称腿折了不方便再接见任何客访,闭府休养。 趁着夜幕,她却暗暗出城而去,其中的巧合,只怕也收到了来自何萧的书信,这才自导自演了街头那一幕,企图掩人耳目。 “阿爹!心腹大患已除,接下来该怎么做?”苏弘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杀了简巾,就是因为她,他不但丢了脸面,失了白,还被软禁数月不能动弹,导致苏家蒙上羞辱,同京城人人嘲笑。 他终于能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苏越沉吟半响,抬起波澜不惊地双眼,问:“双燕关布防图呢?” “还在我这。”苏弘疑惑地从袖中摸出一张图来,“按照约定,收到书信,简巾出城之后,双燕关布防图就要给他们。” 苏越双眼一沉,接过布防图,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却犹如千斤般沉重,蓦然手指紧捏,布防图牢牢抓在手心。苏弘正十分诧异,听到沉重地声音:“双燕关布防图不能给他!” “为何?”苏弘眉头皱起。 苏越冷道:“既然大将军已经出城了,目的即已达到,双燕关布防图给不给就无所谓了,何况双燕关对大同国来说至关重要,谁能保证简巾去没去黑云城,一旦双燕关落在何萧的手里,何萧趁机举兵攻破黑云城,大同国岌岌可危!” “可若是不给,何萧那边该怎么办?” “他想要的话,给他就是了。”苏越嘴角冷笑,“弘儿,去将事堂找人临摹一幅布防图,送去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很快就要见面了 第59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同京城至边域黑云城,千里迢迢,简巾与夏末日夜兼程,五日之内,一身风尘仆仆出现在黑云城军营仪事大帐中。 阿风与王九早得消息,便一直在大帐候着,当简巾一脸疲倦出现他们视线时,阿风与王九愣了许久,回过神登时跪在了她脚边。 王九抱着简巾大腿,哭唧唧地道:“大将军,你终于来啦,王九好想你想的好苦啊!” 大将军神情微动,旋即脸黑似锅底,阿风一把抓过王九的后襟,吼道:“现在不是你叙旧的时候!”阿风抬头看了简巾一眼,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身姿,他眼撮着泪花,俯首在地,声音微颤道:“大将军,属下有罪,没有保护好夫人,请大将军按军法处置,阿风绝无怨言。” 简巾脱下披袄,抖了抖掉落身上的雪花,她斜睨着脚下二人,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夏末上前问道:“阿风,可知夫人在何处?” “已经派人出城寻了,但目前还不清楚夫人究竟在哪里” 简巾脸色顿时一沉,出城那日早上,她同时收到俩封来自边域的书信。阿风在信中言明事情经过,陈晨与白数日未归,派人四处搜寻,一无所获,恐惧之下,只好向她求救。 另一封却来自煞孤王,白竟被他抓了去?只是,此书信之中另夹了一张纸 “好了,都起来吧。”简巾坐在燃烧正旺盛的火堆旁,她眨着眯起的双眼,指了指其它位置,“先坐下再说。” 王九急道:“可是夫人” 夏末拍了拍王九的肩膀,低声道:“莫急,大将军连夜赶路很是疲倦了,让大将军喘口气吧!” 阿风与王九对视一眼,便依言在大将军身边坐下。王九抬起头,泪眼汪汪地将她瞅着,五年未见,再次相见时,却把大将军的媳fù给丢了,惭愧!惭愧啊! 膀大腰圆的大汉委屈巴巴地模样,夏末看了忍不住噗嗤一声,憋笑道:“王九,你那什么表情?” 王九小声嘟囔道:“夫人丢了,我这不是内疚吗?” 阿风急忙道:“不关王九的事,他们都不知道夫人出城的消息,夫人迟迟未归,我才把事情说出来的!都怪我!” “现在不是谁对谁错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如何找到夫人” 嘎嘎最怕突然安静的时刻。 夫人丢了,大将军不应该很着急的吗?!为什么大将军靠着背椅睡着了!! 随之响起大将军打呼的声音,王九与阿风面面相觑,一同把目光投向了夏末。 这什么情况?! 夏末尴尬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这一路上马不停蹄,大将军真的累坏了。” 王九激动语无lún次:“不是...为什么你跟大将军,一点儿都不急?夫人丢了!夫人丢了!夫人丢了!” “小声点!”看到大将军眉头皱起,阿风立马挥手道,“别吵到大将军!” 王九挠了挠头:“哦,晓得了。” 大将军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沉沉熟睡过去。她眼眶底下一片清晰可见的黑影,可见这几日真是累的够呛。 阿风低声问道:“夏副将,现在该怎么办?夫人下落不明,外面又是冰雪封路,我真怕夫人出什么意外。” 整整大半个月,也不知夫人在城外怎么度过漫漫寒夜? “实不相瞒。”夏末目光透过金色闪耀的火焰,落在简巾身上,“阿风,大将军收到你信的时候,也收到来自煞孤王的书信,自称夫人在他手上,要大将军即刻前往黑云城。” 阿风闻言惊起:“什么?!” 大将军刚舒张的眉头猛然皱起,王九转头瞪着阿风,小声骂道:“大呼小叫什么?吵醒大将军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风讪讪坐下。 “先听我说完。”夏末不急不慢缓声道,“大将军发现书信之中夹着苍梧写下的纸条,苍梧是大将军派去潜伏何萧身边的一枚棋子,经过这么些年努力,已然成为了何萧的心腹,既然是煞孤王亲笔信,却夹着苍梧的纸条,虽只有只言片语,但也能猜到,此事一定与何萧有关!” 阿风急问:“苍梧可有提到夫人?” 夏末点了点头:“这也是大将军为什么匆匆赶来却不着急的缘故,夫人现在没事,只是在雪地上迷路了。” 王九惊喜一拍大腿,道:“那还等什么?快把夫人的位置说来,我亲自去接夫人回城!” 阿风翻了个白眼:“此事皆因我而起,自然得由我去!你凑什么热闹!” “你还有脸说?不许你去!夫人出城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大家伙,幸好夫人安然无恙,否则别说大将军,我们可都饶不了你了!”王九瞪目道。 说来确实是他的不对,阿风讪讪答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不泄露夫人的行踪吗!” “你倒是泄露给我听听呗?” 阿风被怼无语。 “都别争了!”夏末扶额无奈的指了指躺着的大将军,“你们莫不是忘了是谁的夫人吗?正主儿在这呢,都没你俩什么事!” 王九眨了眨眼,挤眉弄眼地问:“大将军要英雄救美吗?” 阿风撇嘴:“反正没你什么事!” “也没你什么事!” 闻风而来的将士们纷纷跑来大帐,其中有昔日跟随大将军出生入死的老部下,也有安定外邦,大将军离开黑云城之后新入伍的士兵,他们都想一睹叱咤战场的镇国大将军风姿! 不晓得的是,大将军哪有什么风姿,只有不雅的睡姿() “怎么这么吵?”夏末起身问道。 阿风与王九亦起身,阿风皱眉头:“我出去看看。” 大帐外,偌大的军营广场围了一层层翘首以待的将士,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大将军,但这是仪事大帐,普通将士不能随意出入,除了他们的首领,谁也不敢再踏进一步。 即使天空飘着毛毛细雪,将士们都不愿离去。 阿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将士们一看是军师,纷纷上前靠过来,人多嘈杂,阿风只好抬手虚压,高声喊道:“都别吵了,大将军在休息!” “大将军真的来了!太好了!” 登时又乱成一锅粥,阿风的怒吼被将士们欢呼的声音给淹没了,慢慢的,他心底柔软处也被触动。 是啊,大将军终于回来了。 黑云城终于迎来了它曾经的主人! “看!是大将军!” “大将军出来了!” “大将军!” “大将军!”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是发自将士们真心尊崇的呐喊。是她亲手组建成平京军,打造了一只千军万马锐不可当的军队!是她带领平京军冲锋陷阵,将外邦打的俯首称臣! 简巾伫立在大帐门前,目光所触之处,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之中夹着年轻陌生的脸,她怔楞了许久,全身静默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朝头顶涌来,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似乎好久没有过了。 “大将军,把你吵醒了吗?”阿风无奈地看着振臂高呼的将士们,“他们听到你来了,都想见见你。” “无妨。”简巾点了点头,她将目光落在不远处军营之中的擂台,走到擂台下面登上高阶,将士们也纷纷围过来。 简巾挑了挑眉,眼神突然变得严峻起来,在她冰冷目光下,将士们都禁声不敢与之对视,氛围登时安静。 空中飞舞着雪花,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挺立在擂台之上的大将军身姿凛凛,面容露出清冷神色,她望着下面一颗颗昂着脑袋,目光带着敬畏的将士。 “谁让你们擅离职守的?我吗?!” 严厉的声音突然从擂台乍起,就连台下站着的阿风都为之一惊。夏末与王九刚好从账内出来,就听到大将军很严肃的训斥。 “咋了?”王九呆呆的看着大将军发飙的模样,“发这么大火?” 在同京城厮混了多少年就沉寂了多少年的大将军,夏末眼底燃起熊熊炙热的光芒,他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擂台上,磅礴威严气势的大将军,喃喃:“还好,没变” 声音太小,王九没有听清楚,他不解地问:“什么没变?” 夏末嘴角牵起一抹笑容,笑而不答。王九骂骂咧咧地跑到台上去了,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突然上台的王统领。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高声呼道:“兄弟们,大将军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简巾眉梢一挑,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眼底渐渐泛起笑意。她方才确实有点生气,平京军向来军纪严明,该干什么就该什么,只因她出现,统统都跑来观猴子似得,成何体统! “哎呀妈呀,你们是不是都特别想瞅大将军的真容还是咋的?大将军问你们话呢,刚刚都没有听到你们回答,来,大声的说出来,是谁让你们擅离职守的?!” 将士们面面相觑,倏尔人群中响起一道吼声:“大将军!” 这一吼不得了,成千上百的吼声霎时传遍整座军营广场。大将军是战场的传奇,是是他们凝聚力的核心!更是他们终生的信仰!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什么鬼π_π 第60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当夜,黑云城东门轻声被敲响,平京军模样打扮的络腮胡男子与门内守城将士嘀咕几句,便顺利进入城中。 军营将领齐聚一账,气氛欢快,畅饮至深夜,每个将领拼命与大将军敬酒,却都被大将军的大肚量给放倒,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夜深人静,账外月色苍白,呼啸而过的疾风,吹得军帐哗啦啦作响。帐内烛光摇曳通亮,简巾脸颊微红,睁着清明的眼眸,靠在案几上托腮沉思。 “大将军” 来了?简巾眼睛一亮,挺直身子起身,待账外进来身穿平京军战服的络腮须男子时,她几步上前,问:“苍梧,白呢?” “那姑娘没事,大将军放心。”苍梧忙回道,“属下已经派人跟随保护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娘,现在白姑娘人在双燕关附近,离黑云城不远。” “双燕关?”简巾眉梢一扬,“她在那里干什么?” 苍梧老脸一红,咳嗽了好几声,方才道:“属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白姑娘她们从函竹关返回时,被何萧的人发现了,之后就一直在草原兜圈子,大抵是迷路了,后来属下就让人装成大同人帮白姑娘指了路,没想到白姑娘又迷路了,兜兜转转就去了双燕关那儿。” “真蠢!”简巾低骂道。 苍梧又咳嗽了一声:“大将军,要属下派人护送白姑娘回城吗?” “不用了,你的身份暂时不要暴露。”简巾双眼眯起,“你把她的具体方位给我就行。” 怪不得人家白会迷路,给她指路回城的年轻男子根本就没真心指出来,苍梧随意指派的属下,竟是八族之一,yīn阳族的小王爷! yīn启虽说是yīn阳族的小王爷,但在其族内甚少有人知道的存在,据说是yīn阳王爷喝醉酒与奴婢厮混一晚的结果,从生下来至今,yīn阳王爷就没承认有这么一个儿子。 无人管教,再加上天xìng不羁,他成年之后便一直周游八族,编造各种身份潜伏其他族内重要人物身边,看着他们勾心斗角,他不介意推波助澜。 只为了好玩! 这几日没下什么雪,太阳出来融化了些许积雪,露出一条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的路来,三人连续走了几个时辰,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今夜只怕又宿寒风刺骨的破地方。 “到底还有多远啊!你会不会带路?怎么感觉像是走了几百年一样,什么时候是个头。”陈晨边走边望着周围白茫茫一片,十分烦躁,她抬头向前看去,似远似近处隐隐能看见城墙的轮廓。 “该死的!” “你急啥?很快就到黑云城啦!” “你这话从前日开始,说了不下百遍!” yīn启耸了耸肩,别过脸不搭理他,却凑到白身旁,搓了搓冻红的双手,兴奋道:“儿,走了这么久,你累了吗?” “还好。”白语气很不耐烦,若不是与陈晨一样看到前方的城墙,她一掌劈死他的心情都有! “你要是累了,我背你走啊” “不行!”陈晨立马扭过头。 yīn启白了她一眼,在白身边窜来窜去,俊秀的面容满是殷勤,他道:“儿,小心脚下滑,我扶着你走” “臭不要脸!”陈晨咬牙切齿,转身疾步过去,钳住yīn启的手臂猛然拉着他远离开来,yīn启不甘心的看了白一眼,转过头瞪着罪魁祸首:“兄弟?干哈呢?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呸!谁要跟你做朋友了!”陈晨一把扯着yīn启向前走去,“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 “兄弟,我又没盗你!” 白看着二人,瞅白痴的眼神。 “听着,这女的可是我兄弟未过门的媳fù,你最好别得寸进尺!”陈晨一把抓过他的衣襟,低声威胁道。 陈晨完全没想到,这少年忒不要脸,他惊喜出声:“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够义气!”说完挣脱出陈晨手中的衣襟,屁颠的又跑去了白那儿。 陈晨怔愣了一下,顿时回过味儿来,她撩起衣摆,弯下腰抓起一团冰雪,呲牙咧嘴就冲了过去:“臭小子,敢yīn我!” yīn启敏捷扭身躲过疾飞而来的雪团,他吓得哇哇大叫:“儿!儿!救命!” “休跑!”陈晨怒吼一声。 安定大将军矫健的身姿可不是开玩笑的,扬起手,一坨雪块儿正中yīn启脑门,白花花糊了一脸。他委屈巴巴的瞅着女子,白再也装不下冷漠脸,转过身去,嘴角咧的老开了,肩膀一抖一抖。 “儿!陈晨欺负我!”yīn启抹掉脸上融化成冰水的残雪,马上告状。 白拼命压制住上扬的嘴脸,转过头来,故作严肃脸:“陈晨!yīn启还小,不要欺负他!”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臭小子一肚子坏水。”陈晨没好气地说道。 “兄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好心好意帮你们带路,非但不感激于我,还如此欺负于我,天理何在?!”yīn启激动的顶回去。 陈晨讥笑道:“那是你没这个本事!” yīn启剑眉一挑,他快速弯下腰,捞起一大坨雪儿,瞅准某人的面门就扔了过去。陈晨被反击的措手不及没躲过去,冰凉的雪块儿从她脖颈下面掉下去,她登时扭曲着脸僵硬着身子,良久才长吁一口气。 yīn启早就一溜烟跑了,他chā着腰扬起手:“兄弟,后会无期,有缘再会!” 陈晨火冒三丈,就要追过去,白忙拉着她,摇了摇头:“算了,他这xìng子爱胡闹,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何况他帮了我们。” “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他!非揍他不可!”陈晨气呼呼的瞪着少年欢脱奔跑而去的身影。 “赶紧走吧,趁天黑之前回城!”白抬头望了望,此时的太阳被乌云遮住,天色昏沉沉,犹似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令人不舒服。 陈晨边走边轻哼道:“总算能回城了,都不知道耽误多少日子了!” 白侧过脸斜睨着她:“天灾人祸” “兄弟!兄弟!救命啊!”背后突然传来大吼大叫,正当陈晨与白云疑惑转过身,却听到耳边一声:“快跑!” yīn启一溜烟跑在二人前方,却不见人追上来,他焦急扭过头,却瞅见身穿战袍面容俊秀的男子紧抱着白,他登时愣住。 愣住的不止yīn启,白更是震惊。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蠢女人,能不能长点脑子?你那点小聪明来到黑云城都被狗吃了吗?大雪纷飞还敢出来探路,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简巾嘴上不留情面的训斥,神情很是严肃,眉梢却不由得高高扬起。 分离数月,白再次见到简巾时,内心涌现说不清的滋味。不用问,她也知道简巾定是瞒着同京城无数双眼睛,千里迢迢来到黑云城,是因为...她吗? “还有人看着呢,赶紧放开。”随同简巾而来的众多将士,打趣的看着相拥的二人,一口一个“大将军夫人”,白耳朵泛红,恨不得钻进雪里埋起来。 yīn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二人旁边,陈晨脸抖了三抖,来不及阻拦。yīn启不怕死的一个箭步,将还没缓过劲来的白从大将军的怀中给拉走了!! 第61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你哪个道上混的?流氓!” yīn启目光鄙视的瞪了一眼,大将军脸色顿时拉下来,感受到某人yīn冷的视线,白头皮发麻,境地十分微妙,她只好咳嗽几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yīn启立马看着她关切地问:“儿,这个臭流氓没把你怎么样吧?” 大将军眼神登时锐利,心底火气倒腾,顿生狠揍此人的冲动,目光却不悦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白小脸一红,胸口砰砰直跳,她竟有一股被丈夫捉/jiān在床的紧张与窘迫感。 陈晨吞咽了好几口唾沫,用充满可怜的目光望着yīn启,她选择退到一边默默看戏。 竟敢把主意打到大将军的头上,方才还从大将军手中抢人...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好自为之! 良久,简巾才别有深意的从嘴边挤出二个字:“儿?” 也不知是在唤她名字,还是在疑惑为何这个少年会如此亲密的唤她。白眉头抖了抖,她挤出一抹笑容:“大将军,好久不见。” 简巾轻哼:“不久,四个月零一天。” 闻言,白愣了好一会儿。从出同京城至今,具体多久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眼前这人倒是有心了。这时却听到yīn启的询问:“儿,你认识她吗?” “嗯。”白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将自己的手臂从yīn启的手中抽出,大将军眼尖撇到了,嘴角控制不住扬了起来。 “嘿!原来认识,兄弟,你跟你身后的汉子们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碰到贼寇了!”yīn启长吁一口气,笑嘻嘻地说道。 “过来。”简巾眉头皱起,没搭理yīn启,朝白伸出右手。 “干什么?”白瞅了瞅旁人,他们一副挤眉弄眼,想笑不敢笑的模样,她当下拒绝。 “回城!”不容置疑的语气。 话音刚落,铁苗很识趣走上前来,简巾翻身上马,驱至白身边,再次伸出手来:“走吧。” 眼前这只手骨节分明,不宽不大,因常年手握长qiāng,掌心磨了一层厚厚老茧,白犹豫了一下,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大将军的手心。 简巾嘴边笑容绽放,她振臂一拽,将白拉上马背,左手护着她不被摔下,右手拉着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铁苗撒开马蹄,朝黑云城的方向飞快奔去。 “这?”yīn启转过头望着同样呆愣的众人,“你们怎么看?” “牛,大将军实力宠媳fù!” “可怜的大将军,怕不会是妻奴吧?” “大将军竟然这么温柔!” “大将军眼光真好!” yīn启:“...”瞎眼瞎捧! “等等,差点忘了”王九摩拳擦掌朝yīn启走过来,他不怀好意的嘿嘿了几声,“这位小兄弟,过来咱们谈谈,方才你拉我家大将军夫人想干什么呢?” yīn启:“......” 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单薄的少年,事件:群殴。 “兄弟!救命啊!” 铁苗似乎十分通灵xìng,甩掉众人之后,放慢了马步,轻晃晃悠悠踏蹄一步一步走着。白被她怀拥着,不宽却温暖的胸膛,感受到耳后传来温热的呼吸气息,鼻尖嗅到淡淡且熟悉的味道,她想,身后的这个人,就是她此生的夫君吗? 然而背后的人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一路上沉默不语。 该不会吃醋...了? “那个...怎么不说话?”大将军还是倔着不搭理她,白默了一下,出声解释道,“yīn启是在半路上遇到的,他对我有恩。” “有恩?什么恩?”简巾冷声道。 白有点急:“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走到这里!” 简巾轻哼一声,低过头附耳,语气戏谑:“这么大恩,难道你要以身相许吗?” “许你个头!”白蓦然提高声音。 “啧,说实话,其实你脑子也不太清晰,说难听点,就是蠢。”简巾嗤笑道。 “你很聪明?”白反讥道,“擅自离京,若是被朝廷发现,参你一本,够你喝一壶的了!” 简巾眉梢一挑,低笑道:“他们巴不得我离京,又怎么会抓我小辫子?” “你又惹什么麻烦了?”白眉心微蹙。 “麻烦倒没惹,不过却自己贴上来了。”简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讥讽:“你不在这些日子,我那个小外甥已经成功亲政了,你爹在朝堂之上也被打压的厉害,我此行正是他们下的圈套,以你为诱饵,调我离京。” “什么?怎么会这样!”白震惊。 简巾轻哼:“怎么?你后悔嫁给我了?” “胡说什么?”白呵斥,在马背上坐立难安。瞧她这般恍惚,简巾眉头一皱,左手紧紧圈住她,安抚道:“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大事。” 白却疑声道:“你之所以出现在黑云城,是以我为诱饵?” 乌云散去,日落天际,黄昏时分的雪,泛着淡淡金色的光芒,多么熟悉的场景,仿佛多年前的经历又重现眼前。 听她如此问,简巾嘴角上勾,将下巴垫在白的肩膀上,在她耳旁笑眯眯回道:“是啊,我收到煞孤王的手信,说你被抓起来了,要我速速来救你xìng命,如若不然,就要了你的小命,本将军哪能看着门都还未过的夫人去死呢?只好委屈巴巴的来了。” “煞孤王?!”白简直头疼。 “唔我早就与你说过,别跟他走的太近了。” “我没有!”白立刻辩解道。 简巾扬起下巴,用极小极小声音说道:“儿,我们...成亲吧。” 白心头一震,她呆呆说不出来。 “算了,反正你也没得跑了。”过了良久,白都没有作声,简巾有点儿颓然。 什么感受...说不上来,一股子别扭又夹着丝丝激动,白在前头愣住了,又望不到身后她的面容,以至也不知道简巾此时有多失落。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白没有回她,岔开话题道:“同京城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小圣人突然亲政?太后不管朝务了吗?” 简巾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太后,怎么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不对,煞孤王为什么要写信于你?他把你调离同京城的目的是什么?”白突然灵光一闪,将接连不断的事情串起来逐渐理出一条清晰的线路。 她旋即倒吸一口冷气,转过头双眸带着质疑的询问:“难道朝堂中有人与外邦勾结?” 简巾望着女子突然扭头别过来的面容,微微一怔,白五官端正俊俏,双颊红彤彤,白里透红甚是好看,大将军陡然心生亲几口的冲动! 第62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有贼心没贼胆,简巾纠结一番,为了保住小命还是作罢,只是轻轻将她望着,许是大将军目光太过于炙热,白登时涨红了脸,连忙转过头去。 瞬间耳后传来某人的贱笑声,白懊恼的吼她:“笑什么?登!徒!子!” “本将军在笑...”简巾语尾吊的长长,“夫人你啊。” “有病。”白不客气吐了两个字。 简巾眉梢一扬:“我在想,成亲之前,你要不要与我培养一下感情?或者,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 突如其来的情话儿,砸得白眼冒金星,她嘴角一抽,干脆利落拒绝:“不要!” 简巾撇了撇嘴角,不悦地说道:“为什么?难道本将军还配不上你了?”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没个正经。”白忍住浑身的恶寒,戳穿她平日作为:“我可记得你府里还藏了一堆的娇美人吧?哦对了,花楼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也是你的红颜知己?” 简巾眉梢一扬:“你吃醋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白轻哼一声算作答了,简巾顿时心花怒放了,她抿嘴轻笑道:“没关系,多吃点醋,对皮肤好!” “屁话。”白转过头,狠狠的看着某人,爪子扬出朝她脸上掐去,好死不活恰巧伸到了简巾的嘴边,大将军眼都不眨,张口就咬住。 “你属狗吗?”白微微吃痛,不甘示弱左手两指成钳,狠狠向大将军的大腿根扭了一把。 大腿传来的酸爽,令简巾的面容皱成一团,她松开牙关,腿上的痛感却依然源源不断传遍全身,她咬牙道:“给本将军放手!” “少废话!”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简巾露出古怪的笑容,她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铁苗瞬间领会,长声嘶鸣,四蹄生风,奔腾而去。 疾风刮过脸面,吹起青丝三千。 女子的尖叫声在茫茫雪海中久久不衰。 “啊啊!” “啊啊啊啊!” 踏雪飞驰,肆意畅快,唯有怀中心上人,共与斑白了头。这般场景已深深刻入脑海,即使大将军已经七老八十,满脸皱纹,记不清前尘往事了,只要忆起今日的一幕幕,仿佛绕在眼前,历历在目。 另一边,陈晨及时在一群汉子手中,将yīn启给提了出来。 “兄弟,亲兄弟!”yīn启拍了拍陈晨肩膀,稍退一步,抱拳恭身,“多谢兄弟救我于火海,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报答兄弟大恩!” 陈晨连蹦了五步开外,一脸震惊警惕地盯着他,她挥了挥手:“臭小子别跟我来这一套,有多远滚多远!” yīn启脸色不变,他笑嘻嘻地靠过来,搭着陈晨的肩膀:“开玩笑的,别紧张。” “我警告你,不许对白动什么心思,方才你简直吃了豹子胆,敢跟大将军抢女人?”陈晨再次威胁说道。 yīn启笑眯眯地问:“刚刚那个就是大将军吗?你所谓的兄弟?儿夫君?” 陈晨挑了挑眉:“有没有觉得自愧不如?”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yīn启顿时跳脚,“我长得比她好看多了!你瞅瞅她,有我好看吗?!” 陈晨蔑视的看他一眼:“人家一个脚趾头,都比你好看!” yīn启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都瞎眼了吗?” “臭小子!你说什么?”陈晨扒拉下放在自己肩膀的爪子,猛然弯腰掬起一捧雪,扯开yīn启的衣襟就扔了一下去! “让你尝尝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yīn启登时抖了抖身子,脸色青红相jiāo,他怒吼一声:“亏我把你当作兄弟,我也要让你尝尝,来自兄弟的友爱!” “别跑!” 历经多月的流浪,白终于在天黑之前顺利回城,随即直奔行宫,这些日子,也不知东方宁身子好些没有。 和亲的时辰已经完美错过,外邦一旦因此事不满,趁机造反,太后若是怪罪下来,只怕也难逃其责。 “走这么急赶着投胎吗?”简巾疾步上前拉住白的手腕,“几个月都过去了,反正不差这么一会儿。” 白顿住脚步,挣扎且急促道:“别拉着我,前面就是宁公主的寝宫。” 简巾打量了一下她,因长时间在外,整个人已略显狼狈,她眉头一挑,缓缓说道:“你多久没沐浴了?” 白:“......” “大半个月了吧?”简巾皱了皱鼻子,故作嫌弃的神情,“难道你要这样去见宁公主吗?本将军劝你,还是先饬一下你自己吧。” 白站在那儿尴尬又别扭,她确实挺久没有沐浴了,在外面时,偶然能遇到一个小村庄,条件十分简陋,烧了水没有大木桶,就只好匆匆擦了擦身子。 经简巾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浑身黏黏糊糊不舒服。可人家是女孩子,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 简巾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道:“以前我还在这里的时候,打起战来,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能好好的沐个浴,保命要紧,谁还能顾得上干不干净。” “闭嘴。” 白恼羞成怒,头也不回走了。 简巾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咧了咧嘴,望着气势汹汹的背影,小声嘟囔道:“我又没嫌弃你...” 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大雪过后的黑云城,白雪皑皑,洁白的月光笼罩着黑云城,与雪融合反shè出一缕淡淡银光。 城内灯火通明,百姓多有走动。 街边混沌摊,简巾与陈晨各坐一边,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面,汤上面还撒着葱花儿,香气四溢。 两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混沌面。 秉着大同国礼让的作风,良久,陈晨吞咽唾沫,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将军,你吃吧。” 简巾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应道:“我不饿,你先吃...” “哇!混沌!” 突然chā进来一段声音,陈晨与简巾下意识转头抬眼望去,只见模样十七八岁的少年,从身后窜出来,坐在二人旁边,揽过那碗混沌面,舀起白花花的混沌塞入嘴中,狼吞虎咽起来。 他边吃边说:“你们不饿,我可饿死了!都是自家兄弟,我就不客气啦!” 陈晨扶额:“饿死鬼投胎吗?” 因摊老板已经没有现成的混沌,只剩下一点儿,所以才煮了这么一碗出来,又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抢了去。 简巾随手扬了扬:“老板,再上一碗混沌。” 老板正在紧急拌料,头也没抬答了一声:“好嘞,大将军稍等。” “yīn启,你怎么在这?”陈晨问道。 yīn启奇怪的看着她,反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陈晨语塞半响。简巾端起热茶抿了一口,问:“你叫yīn启?” yīn启随意答道:“是啊!”突然想起什么,她抬起头望着简巾,急忙道:“大将军,你可别误会我,我对儿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真的,我敢拿陈晨的xìng命发誓!” 简巾愣住。 陈晨大怒:“关我什么事?!” “你是我兄弟嘛!有难同当啊!”yīn启理所当然地道。 陈晨气的快吐血了,她气愤道:“阿简,别理他,他脑子进水了。” 简巾意味深长一笑。 “兄弟,我还欠你一个救命之恩呢。”yīn启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的汤汁,“在没还完人情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陈晨眉角狠狠抽动:“这算哪门子救命之恩?借口不要太劣质。”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你要是赶我走,就是始乱终弃!”yīn启眼神委屈的瞅着陈晨。 简巾嘴角忍不住抖动,陈晨年纪不大却也不小了,却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缠上,想来也是好笑,莫不是陈晨的春花要开了? 第63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晚食过后,简巾从街外回到行宫,她驻足在白房门,眼下夜已深,屋里头没有光亮黑漆漆,她近些日子奔波劳累,想必早已入睡了。 沉默片刻,简巾叹了口气,轻声踏步离开,她的房间安排在行宫东厢,离这儿倒是不远。 简巾走至过廊的尽头,她的房间连着过廊,旁边是一处小园子,园中花草枯萎,树枝光秃秃,地上的月光也冷冷清清。 正待她推门时,余光不经意瞥了一下,半空中的手霎时停顿,简巾目光一滞,急忙转过身,却见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简巾轻声呢喃,倏尔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却见女子双手撑着脸颊,神态略略疲惫,眼睛闭着已然陷入了睡梦中。 “怎么跑这儿来了?”简巾转头看了看,四周凄凄凉凉,没一个人影,简巾旋即俯下身子,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白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眉眼弯弯,模样在同京城正儿八经的大美人。 这么晚了,怎么不在自己房里休息,在这儿做什么?莫不是在等她回来?夫君深夜未归,夫人一直坐等,这么感人的话本子情节竟发生她身上了,简巾双眼放光,登时又心花怒放了。 “也罢,看你睡得这么香,就不吵醒你了。”简巾动作轻缓,打横抱起白。怀中女子似是感受到了怀抱的温暖,下意识将脸贴着某人的胸上,顺带蹭了蹭。 大将军嘴角扯了扯,低声道:“不许吃本将军豆腐!” “要吃...”白刚巧梦呓了一句。 “......”简巾翻了个大白眼,崛起屁股将房门给推开,反正都快成亲了,迟早要睡一起,所以简巾也不打算避嫌,与白同塌而眠。 翌日。 大清早,大将军的杀猪般的叫声传遍整座行宫,落入了行宫每个人的耳里。 她本来睡得正香,突然一只脚伸过来,把她给踹床下了!!简巾瞬间惊醒,衣衫不整一屁股摔在地上,她愤怒地望着坐在床上双手抱胸的白,怒吼道:“谋杀亲夫啊!” “臭流氓!”白咬牙切齿,她早上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简巾抱了个严严实实,手脚还全搭她身上了! 简巾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瞥了瞥白某个部位,贼笑道:“夫人,别捂了,跟个小笼包一样,捂也发酵不起来的。” 白恼羞成怒,抓起床头的枕头,朝她扔了过去,简巾闪身一躲,嬉皮笑脸地道:“夫人,我们已经同房睡过了,关系可否升升?” 白捂住耳朵,别过脸:“你说什么?没听到!” “夫人,你赖皮!”简巾趁机凑过去,一溜烟就钻进了被窝,白推都推不走,她又气又急:“谁赖皮了?” 简巾露出一个脑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夫人赖皮!” “臭流氓,不要脸!”被她这么看着,白顿时脸红心跳,“我不是你夫人,别乱叫!” 简巾弯了唇角:“没关系,很快就是了。” “大将军,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白轻哼一声,语气变冷,“我们之间的jiāo易还没有结束,难道你忘了达成jiāo易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简巾一愣。 “成亲之后,你我各不相干” 简巾脸色一变,眉头紧皱起,倏尔从被子钻出,双手抵住靠着墙边的白,她眯起双眼:“我有答应过吗?为何我记不得了?” 从未被人如此对待,也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白眼底闪过慌乱,别过脸不敢看简巾的眼睛,口中仍强硬道:“你不能干预我唔” “你!” “唔” “臭” “唔” 勇敢的大将军终于亲上去了! 很快,大将军杀猪般的吼叫,再次响彻云霄。大将军被揍的鼻青脸肿就是了,被赶出房间,让一群老少爷们娘们看笑话就是了。 但是,大将军再次心花怒放了! 远在行宫角落的陈晨听到这般熟悉的凄惨叫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跑到半路,却听见小奴们在谈论大将军与大将军夫人昨晚咳咳。 论武功论力气,白是不及大将军的,打起架来谁输谁赢一见高低。但白是女子啊,拳脚上的功夫比不过,还不能用女子独有的方式来欺负人? 所以,大将军再武功盖世,也挨不住一个发狂的女子扯头发扒耳朵咬人啊!真是气人,打不能还手,最多骂能怼俩口,活脱脱母老虎没得跑。 大将军从房间被赶出来,头发凌乱,耳朵通红,脖颈一圈咬痕,很是狼狈的模样这让偷偷摸摸看戏的男女老少看笑了,大将军也很窘迫,她挺直腰板,吼道:“看什么?没见过夫妻吵架啊?再看就挖了你们的眼睛!” 大伙儿被简巾的话给吓到,推推搡搡急忙散去,私下他们激烈的讨论大将军大清早为何被夫人赶出房间,有俩个结论:要么yù求不满被自家夫人揍了,要么yù求不满那方面不行被自家夫人揍了! 哈哈哈哈哈鬼知道他们是如何得出大将军那方面不行的。 身后房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简巾脖子一缩,她叠指轻敲了敲门,语气讨好地道:“夫人,快开门让我进来,我不能不要面子啊?” “滚!” 大将军心头不由得为之一振,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发音雄厚,震耳yù聋,深入人心。仅仅一个“滚”,却包含了夫人对她无比的挚爱与羞涩。 陈晨刚走上来,恰好看到简巾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眉头吓得抖了抖:“你撞邪了?”又瞅到她脖颈那几处咬痕,陈晨凑上去看了看,瞪眼颤抖地道:“你你这是被强了吗?” 简巾眉梢一扬,故作高深道:“怎么样,没看出来吧?” “确实没看出来。”陈晨不可置信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白竟然好这口!” 简巾贱笑道:“没法子,娶了这么一个彪悍媳fù,本将军只好痛苦并着快乐。” “你们...真的睡了?” 听墙角的白一听到这儿,登时怒火中烧,房门豁然被打开,女子怒目而视,手中扬起鸡毛掸子,往这俩人身上抽去,声音中气十足:“都给我滚!” “泼fù!泼fù!” 简巾急忙跳脚躲闪,撂下话,便与陈晨一溜烟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撒几把狗粮,作者君都要xìng冷淡了,o(□)o 第64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俩人刚跑出园子,寒风吹来,简巾拉着薄衣襟一拍后脑勺,顿时停下脚步来,惊叫道:“惨了,我衣裳还在房里!”说完想了想,愣是不敢回头。 陈晨四下探了探,低声问:“你们昨晚,真的睡一起了?” “睡倒是睡一起了,但是,本将军乃正人君子,趁人之危的事儿干不出来。”简巾摊手,很是无奈的叹气,“何况又没逼她与我同床共枕,是她自己爬上我床的。” “你就瞎编吧!”陈晨鄙视地看着她,“肯定是你半夜爬上人家姑娘的床,大早上被姑娘发现给踢下床,又被赶出房间。” 简巾竖起大拇指:“过程不重要,结局完全正确!” “对了,你府里不是住着许多美人吗?劝你赶紧把那些美人解散了,依着白的xìng子,嫁进大将军府,定要搅你搅的不得安宁。”陈晨啧啧道。 简巾喜上眉梢,神色瑟地说道:“本将军来之前就已经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遣散了,反正留着也没用,还浪费开支。” 陈晨眉头一挑:“大将军什么时候改xìng了?莫不是从良了?” “啧,说实话,从良的滋味真不错。”简巾拍了拍陈晨的肩膀,全身上下都泛着心花怒放的气息。 “大将军!” 突然有别的声音冒出来,简巾转身望去,却见身穿宫奴打扮的少年手捧着衣物过来,他唯唯诺诺地看了大将军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大将军,这是夫人让奴婢送来给您的衣裳。” “给我的?”简巾稍稍讶然,“夫人可还说什么?” 少年羞涩一笑,仍是低着头:“夫人说...夫人说...你可别冷死了,我还没嫁人呢,不想给你守寡,更不想成为同京城头号有名的寡fù。” 陈晨捂着肚子bào笑出声,眼角泪水都溢出几滴来,少年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大将军,却发现大将军的脸拉的老长了,少年瞬间头更低了,任务完成逃命似得跑了。 “从良的滋味可还好?”陈晨怜惜地拍拍大将军的肩膀,“你媳fù儿,少惹,少惹,保命要紧。” 简巾大手一挥,嗤笑道:“你个没人要的老女人,没资格说话!” 陈晨意味深长道:“有些事儿,只能顺其自然,不可cāo之过急。” 关于缘分,确实顺其自然最好,不过陈晨这话一语双关,别有一番深意。倏尔眼角挤进某个身影,简巾嘴角抽了抽,道:“日子还长,我一点都不急,倒是你估计要急了。” 话音刚落,少年蹦哒过来,一脸惊喜地说道:“兄弟们早啊!这么巧又碰到了。” 陈晨愣了愣,这少年自从进了城,缠她缠的忒紧了,她身份是男子,却被另一个男子纠缠,传出去忒不像话。陈晨便不耐地说道:“若是没事的话赶紧回家去吧,大人很忙,没空理你。” “我就不走!”yīn启恶狠狠啃了一口手中的包子,目光无辜地看着陈晨。 陈晨简直受不了,她扔烂摊子:“大人还有事,你自个去前面的寝宫找安乐公主玩,她与你差不多年纪,说不定更有话聊。” “大将军,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陈晨转眼使了使眼色,简巾顿悟,揽着陈晨的肩膀向别处走去,“对对对,你看我衣裳都没穿好就来找你了。” yīn启:“......” 他记得大将军没穿外衫出来,明明是被自个夫人赶出来的吧? 接连俩日,行宫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大将军怕夫人,就连军营的将士们都听闻了,王九还特地找她,教她如何重振夫纲,简巾又窘迫又愁。 因为白没再搭理她了。 趁着空隙,简巾与陈晨商量了一下,计划明日送安乐公主入外邦,然后在黑云城休整一日,后日即回同京城复命。日子已经耽误太久了,返程时还需快马加鞭,否则太后赐婚的开春婚期就要错过了。 考虑过此行的安全,大将军下令除了安乐公主陪嫁过去一干人等,任何人不得跟随,更是调动了五千将士整装待发。 白听了简巾下的命令,立马就寻到她,冷声质问道:“为什么我不能跟着去?太后下的旨意,我必须亲自将公主送到煞孤王府!” 简巾挑了挑眉,望着从门外火气冲冲进来的夫人,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慌不忙地道:“煞孤王对你别有心思,你不能去。” “你什么意思?”白看她一脸悠然,气急了狠狠拍了拍桌子,“这与煞孤王有何关系?你分明公报私仇!” 如此悍fù形象,这跟初次相见端庄仪态万千的女子根本不是一个人,简巾手一抖,茶水溢了几滴出来,她吞了吞唾沫,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这一路虽然不远,但可能随时会发生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跟着去了,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白双手抱胸,斜睨着她:“不让我跟着也行,反正这儿挺好的,我就待在不回去了,你自己跟你自己成亲去吧!” 说完转身就走,简巾急了,忙起身拉着白的手臂,她轻哼道:“干嘛非要跟着去?” “同不同意,痛快点,一句话!” 简巾沉吟半响,白刚睁开手臂,她立马就投降了:“行行行,我大脾气的姑nǎinǎi。” “谁你姑nǎinǎi了?”白横眉竖眼。 简巾摇了摇她的手臂,一脸严肃地说道:“要去也可以,但是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此行非同小可,你若要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相爷jiāo代?” 白点了点头,望着拉着她手臂的手,冷然道:“可以放开了吗?” “你...还在生气?”简巾故作可怜兮兮地模样,又摇了摇她的手臂,“都如此了,我的心意你可晓得了?” 倏尔又想起那日大将军与她双唇碰触在一起的感受,霸道又温柔,软软又甜甜,白脸颊猛然涨红,她在想什么... 简巾心知她定然害羞,趁机表情意讨欢心,她不由分说将白拥在怀中,低声道:“我喜欢你,若你刚好也喜欢我,我们的关系可否升一升?” 白僵硬着身子,愣愣地回道:“怎...怎么升?” “如果你愿意的话。”简巾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尽是柔情,“嫁给我!” “不是快成亲了吗?”白弯了唇角。 简巾摇了摇头:“那不一样,不过我不介意假戏真做。” “让我缓缓,好吗?”白轻声说道,“我现在脑子很乱。” 简巾轻笑:“好。” 第65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同送亲队伍迟迟不来,态度如此轻慢,煞孤族内部对此纷争不断,主和派与主战派的大臣们矛盾加深,蒙朗为平衡俩派的关系常常焦头烂额。 这日清晨,何萧得到消息,和亲队伍将今日午时入琵琶王城,不出意料,简巾也在其中。 “何将军,现在该怎么办?”苍梧不动声色地道,“王爷本就心无大志,若真的娶了大同公主,只怕更是没了伐同吞原的心思了。” “老王爷的仇不能不报。”何萧凝视手中的双燕关布防图,倏尔冷道:“有此物在手,何惧大同国?” “即使有了布防图,且不说简巾亲自镇守黑云城,王爷那边怎么办?如何说动王爷起兵攻打大同?”苍梧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何萧沉默片刻,收起双燕关布防图,起身道:“随我去煞孤王府。” 不久蒙朗也得到消息,和亲队伍即将到来,早就做好了成亲准备,他立刻吩咐府役布置王府,只是得知是由简巾带队,蒙朗十分诧异。 据他所知,此次护送公主和亲的是大同另外一位将军,怎么简巾也来了?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莫不是与那白有关?蒙朗来不及多想,何萧便已上门寻来。 “王爷,恭喜啊!”何萧笑眯眯地拱手贺喜,只是眼底却并无多少笑意,他看了看周围皆是府役忙碌的身影,故作讶然道:“看来王爷还挺满意此桩婚事?” 蒙朗心不在焉地说道“: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不满意,总之本王乐意就行了。” “也罢,王爷开心就是。”何萧眼底蓦然一冷,“只是臣想提醒王爷,煞孤族多有忠心老王爷的部将,他们对大同的仇恨不可能会抹掉,如今王爷事事却反道而行之,就不怕寒了众多将士们的心,而激怒他们吗?” 蒙朗双眼一眯,冷声道:“何将军所言,是在警告本王吗?” “臣不敢!”何萧恭身。 “你还有何不敢?”蒙朗面露嘲讽,声音冰冷地说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 何萧神情一凛,仍镇定自若地道:“臣这么做都是为煞孤族!” 蒙朗冷笑一声:“若你真的为了煞孤族,何以挑拨文臣与武将的关系?激化矛盾?你可知你有多愚蠢吗?这些年以来,本王信任你重用你,却太放纵你了!” 何萧仰头,目光平静的看着王爷,他缓声道:“王爷,酸腐的文人如何能拿的起刀qiāng剑戟,如何能在马背上打天下?煞孤族沉寂太久了,必须要用大同人新鲜的血液,才能祭奠死去万千的忠魂!” 蒙朗目光冷冷的回望着,眼前这个对他来说亦兄亦父的中年男子。 何萧曾经是老王爷的心腹大将,从小看着蒙朗长大,他少时在王府不受宠也没人重视,是何萧给了他许多关心,教他武艺,带他上战场磨练,然而残酷无情的战场犹如地狱般黑暗,亲眼看多了生死离别,蒙朗渐渐反感永无止境的战争。 他能登上王爷之位,对何萧的扶持既有感激之心,又有一丝依赖之意。 可并不能说明蒙朗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他安邦定族多年,族人们不再为战争而受苦受难,若是丢掉xìng命,骨ròu分离yīn阳相隔,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不能说蒙朗没有志向,他不是昏君,他依旧雄心勃勃,只是为的不是图谋天下,不是伐同吞原,为的是让他的子民过上安稳的日子!现如今一群蠢蠢yù动的跳梁小丑妄图打破和平! 他绝不允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苍梧眼见俩人互相对峙,气氛不对劲,忙上前拱手道:“王爷息怒,何将军绝没有忤逆王爷的意思,今日是王爷的大喜事,应开心才是,还望王爷与何将军莫要为小事而伤了和气。” “本王大喜之日,很忙,何将军请便!”蒙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驻扎在黑云城二十里外的十万铁骑,统帅正是蒙朗,蒙朗另外还掌控了外邦其他部族大小军队,何萧虽为军营首将,但手中并无多少兵马,奈何不了蒙朗,也奈何不了黑云城。 空有一张双燕关布防图,如何成事? 何萧仰天长叹:“难道天要绝我煞孤族吗?老王爷,你在天之灵可看到了,臣终于明白当初你为何如此冷漠,心太软终究成不了大事啊!” “何将军”苍梧微微动容。 “罢了。”何萧挥了挥手,沉声道,“王爷成亲,我们留在这里只怕会碍了王爷的眼,先回去,从长计议。” 朝阳升起,冬雾散去。和亲队伍整装出发,简巾对琵琶城的方位了然于胸,轻车熟路带着队伍走捷径,半日不到就过了函竹关。 陈晨吐了一口热气出来,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对身旁的大将军发起了牢骚,道:“还有多久到啊?函竹关都已经过了,原本约定的地点就是在函竹关,如今俩次失约,倒要将人亲自送到煞孤王府了,可苦了我,受这般罪。” 简巾嗤笑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看,惊异道:“咦,你那个跟屁虫怎么没跟来?” 说起yīn启,陈晨就没好气:“被我赶走了,别提,一提就来气。” 简巾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骑着马的女子,眉梢挑起:“啧,小桃花居然放弃了?看得出来,他似乎挺喜欢你的。” “荒唐!”陈晨不以为意。 简巾晃悠悠斜了陈晨一眼,又打量她这身劲装打扮,倏尔脑中浮现俩个男子相亲相爱的场面,顿时打了个冷颤,旋即点了点头:“确实挺荒唐的。” 陈晨轻夹马腹,讪皮讪脸地挨近简巾,她低声问道:“你与我说说,俩个女子在一起,是何感觉?感觉如何?” 简巾眉梢一扬,轻哼道:“不与外人道也!” “我就好奇问问。”陈晨驱马又挨近了些,“快说来,与寻常的男欢女爱可有区别?” “感情还区分男女吗?”简巾有些奇异地道,“我倒觉得没什么区别,只是刚好喜欢上她这个人而已,又不是xìng别。” “可身份就是横在你们之间的一道阻碍,不太容易跨过去,你可想过?”陈晨拍了拍大将军的肩膀。 简巾举目凝视,女子刚好也转过头来,窈窕无双,清眸流盼,她向她弯了唇角,大将军心底登时泛起层层涟漪,心头的愁绪瞬间消散一大半。 “寻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跟她坦白我的身份。”简巾面不改色道。 陈晨轻叹道:“毕竟是你欺瞒在先,白若是接受不了你的身份,到时你又该怎么办?” 大将军沉默了。 她能怎么办?死皮赖脸?一哭二闹三上吊? 瞧大将军脸色不太好,陈晨讪讪一笑,岔开话题道:“先不说这个,昨日与夏副将闲聊时,聊起这几个月以来,同京城发生的一些事情,白她兄长,白君怎会受伤倒在你的府邸了?” 简巾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很麻烦吗?”陈晨疑惑地看着她,“你与白说过这事吗?” “没有,怕她担心。”简巾抬眼望了望白的背影,眉头皱起,“此事有些棘手,不过我能解决掉。” 陈晨低声道:“夏副将倒是与我说了,你来黑云城是因为煞孤王给你传信,信中所言,白被他绑架要挟你来黑云城,目的是为调你离开同京城,你既然知道白无事,为何还要冒着危险赶来?” “这么大费周折请我过来,我便如他们所愿。”简巾忍不住哼出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放心,我不会白来一趟,外邦始终是个外患,必须采取措施,否则后患无穷!” 陈晨一愣:“与外邦开战?” “这是最坏的结果。” 也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毕竟一旦打起战来,往往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当中,最苦的还是那些守护河山的将士们。 白茫茫一片中,距离琵琶城越来越近,白倏尔勒马转身,驱马朝后走去,陈晨与简巾见状立马噤声。 陈晨胡言乱语:“大将军,回京之后,可别忘了请我喝酒啊,我这一路上保护你那夫人,可是废了我不少的精力,赔我一坛上好的酒!” 简巾眼光睨着快过来的白,附和道:“没问题,你要多少给多少,天下第一楼请你吃一顿!” “阔气!”陈晨竖起大拇指。 白一头雾水,问:“你们在说什么?” 陈晨与简巾异口同声:“聊天儿啊!” “别聊了,就快到进城了。”白驱马向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走去,也不停下来,“你俩去前面带路,我去看一下公主。” 简巾立马拉住缰绳,铁苗霎时转过身,她抛下话:“陈晨,你自己去前面带路,我跟儿一起去瞅瞅公主。” “不是,你就这么抛弃你兄弟?” 简巾头也没回:“谁让你没媳fù,怪谁?” 一颗脆弱的心受到了暴击! 第66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煞孤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族内众多权贵与其他六族王爷应邀而来,外邦王卧病在床行动不便,于是便派遣了近使上门贺喜。 当日未时,大同和亲队伍浩浩汤汤进入琵琶城,早有准备的衙卫排成俩队将街道拦住,城中百姓拥挤在街边看热闹。 煞孤王族迎娶大同国的公主,无疑是与大同扯上了关系,公主下嫁煞孤王,一旦生下嫡王子,将来必袭煞孤王之位,这之后与大同便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他六族各种羡慕嫉妒恨。 大同国强盛,煞孤族稍逊一筹,又是草原部族,经济没大同繁荣,而周边其他国家纷纷以大同为尊,不敢随意冒犯,如此强横的国家,公主和亲又仅此一次,是以世人皆说外邦捡了大便宜。 仪仗队已入煞孤王府,公主身子尚不太痊愈,蒙朗立即让府役好生照顾着。 正巧简巾来告辞,他望了一眼随在简巾身旁的女子,倏尔露出笑容,拱手道:“大将军,这时辰回去,还未到黑云城便已经天黑了,若不嫌弃,不如就在本王府邸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也不迟。何况大将军与各位千里迢迢将本王的王妃护送过来,本王还未好好招待感谢一番,怎就急着走了呢?本王心有不安啊!” 简巾挑了挑眉,斜睨着蒙朗,脚下挪了挪,她的臂膀与白的臂膀仅仅一个拳头的距离,白自然看到了大将军的小动作,她弯了唇角。 “本将军做不了主。”简巾淡淡开口。 蒙朗错愕:“那...谁来做主?”他将目光落在夏末的身上,这乃是大将军的副将,蜻蜓点水般又望着陈晨,最终将目光默默落在了白的脸上。 “王爷得问问我家夫人。”简巾努了努嘴,“她说留就留,她说去就去,本将军听她的。” 她又转过脸去:“你们说是不是啊?” 夏末与陈晨想也不想,急忙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听夫人的!” 蒙朗嘴角一抽:“夫...夫人?” 他记得那日在芬芳园,太后赐下的婚书日期是在明年开春,这还有俩多月... 白微愣,倏尔眉头蹙起,她转头斜了大将军一眼,大将军正笑眯眯地回望着她。白眼底闪过光彩,悄无声息迅速伸出右手,探进大将军的大氅内,朝腰间嫩ròu最多的地方,狠狠拧了下去! 大将军眉头登时抖了抖。 她面容焉笑道:“王爷客气了,因天气缘故,一直没来得及护送公主入王府,今日寻到机会,此番又来的匆忙,不便久留,就不叨唠了。” 何况,煞孤族之中许多人对大将军一直虎视眈眈,她当年亲手砍下老王爷的脑袋祭了军旗,成了煞孤族的仇人。蒙朗当真就这么心宽,对着杀父仇人还能装作没发生笑的出来? 人心难测,白不敢赌。 简巾抿了抿唇,右手悄悄转过后背,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紧握在手心。白感受到简巾掌心传来的暖意,她微微一怔,不由得松了松手。简巾突然侧过脸,笑吟吟地望着她,却也没有放手,就这么牵着,固执地携着。 白脸颊微热,浮起一抹羞赧之色。 好大胆!目中无人的秀恩爱! 陈晨与夏末默契般退了几步,别过脸装作不认识这俩人。 “呃...夫人还请莫要推辞。”蒙朗明显也看出点什么了,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公主刚到此地,怕是不习惯,本王向夫人讨个面子,夫人可否再陪公主一晚,毕竟公主如今入了外邦,举目无亲,她眼下只有夫人了。” 简巾不动声色地捏了捏白的手腕,白柳眉一挑,莞尔一笑:“王爷都如此说了,我再不应,岂不是对不起王爷的一番心意了?” “大将军...”蒙朗迟疑的望着她,漆黑如墨的yīn鸷一闪而过。 “那便留下吧。”简巾故作不悦地皱着眉头,“明日一早再动身回城!” 蒙朗心情十分yīn郁。 他本以为只有白来了,没想到简巾这个煞风景的竟然也跟着来了。来了也就罢了,还偏偏在他面前挑衅,现在倒好,与她说话都没得机会了。 挨千刀的! 她明明就在眼前,却犹如隔了一道鸿沟,永远也跨不过去。身份上的枷锁,命运的安排,他只能眼睁睁望着她投入别的男子怀中,而不能像寻常男子那般,勇敢追寻意中人。 蒙朗对简巾还是稍有抵触,即使他那个父王再混蛋再冷酷无情,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可一想起,简巾的父亲,又何尝不是死在他父王的手中?蒙朗心情十分复杂,他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天道好轮回,一命还一命。 今夜,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晚。 显然,大将军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境地,她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敢贸然留在是非之地。 煞孤王晚上要摆宴,替大将军接风洗尘,参宴者皆是些外邦的首要人物,王府特还意安排了一处厢房给她俩休息。 “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白有点气急,一进房内,就揪着大将军的衣襟,“为何非要留下?” 简巾也不反抗,任她揪着,脸上笑嘻嘻地问:“夫人可是在担心我?” “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夫人语气很不好,脸色也很不好。简巾覆上压在锁骨的柔荑,她语气柔和,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白眉心蹙起:“你怎么保证没事?这里不是大同国,我们身在外邦的地盘,随时可能发生危险,换了其他人哪敢多留几时,你倒好,偏偏还往里头凑。” “无妨。”简巾轻拉开白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她打量了一下房间,转头对白诞笑道:“夫人,今晚可要委屈你与我将就一晚了。” 晚宴上,大将军毫无意外成了众矢之的,其他六族王爷明里暗里挤兑嘲讽,大将军明面上皆是一笑了之,心底早已一股子火气翻腾,手下败将只会逞嘴皮子,真动起刀qiāng来,哪个是她对手?! 在别人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晨与夏末早知没什么好事,没来参与,自个上街玩去了。 当然,入乡随俗,得穿着外邦的奇装异服,否则出门之后,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没多久,白也受不了这般压抑的气氛,早早就推脱离了宴,寻安乐公主去了。大将军一人挡着一群人,对他们提出辛辣的问题款款而谈,丝毫不畏惧。 夜渐更深,简巾对王爷们假惺惺的劝酒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企图灌醉大将军的老王爷们,个个不胜酒力倒了下去,简巾心底冷笑一声,妄想以此来诓她,门都没有! 蒙朗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大将军应付其他部族的王爷们,他们倒下去之后,身后的心腹见状,又得到蒙朗的点头,纷纷架着自家王爷离去了。 “大将军,好酒量。”蒙朗不由得称赞了一句。 简巾眉梢一跳,嘴边绽出一抹笑容,道:“王爷,照着辈分,你可要唤我一声小姨夫。” 蒙朗猛然被呛住,俊朗的面容涨红,他双眼眯起,声音骤冷:“本王可不敢高攀大将军。” “本将军也没办法,公主是儿的妹妹,你又是公主的夫君,你即唤我家夫人一声小姨子,如何唤我小姨夫不得?我觉着吧,你还是唤我小姨夫比较妥当,这样才能显得关系亲密些。” 蒙朗一口老血都快喷满整个墙壁了。 “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简巾嘴角冷笑不减,别有深意地道:“都是一家人,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妹夫,你说的对吗?” “大将军是在强行认亲吗?”蒙朗恢复理智,眼珠子一转,倏尔笑了:“既然大将军死皮赖脸贴上来,本王就只好认下你这门亲人了。” 简巾登时眉开眼笑,她起身拍拍蒙朗的肩膀,道:“好妹夫,就等你这句话,今夜就辛苦妹夫守一下府门,别让什么狗啊猫啊都跑进府里,扰了你小姨夫的清梦,对了,小姨夫最讨厌狗啊猫啊那些畜生,若是将我吵醒了,惹急了怕忍不住掐死抽筋扒皮,污了你这喜气的王府,就不好了。” 蒙朗一愣,旋即望着她,咬牙切齿地道:“算你狠!” 简巾笑成欠揍脸:“承认了我的妹夫。” 默了一会儿,蒙朗抬眼看着她,突然问道:“你...会对她好吗?”话音刚落,便后悔了,似乎他不该这么说,蒙朗涩然苦笑。 简巾并没有回答,心思转了转,却问他:“你为什么要同意和亲?” “和亲是对大同国与外邦来说,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蒙朗扯了扯脸皮,继续道:“我不希望俩国再起纷争,我只希望俩国能和平共处,你信吗?” “将整个草原纳入大同国的版图,你愿意吗?”简巾神色冷淡,目光锐利地盯着蒙朗,冷道:“只有这样,外邦才能永远太平,否则,本将军总有一天,会彻底收服外邦。” 蒙朗面色顿时一冷,默不作声。良久开口:“很晚了,本王要去陪王妃,大将军请便吧。” “正巧,本将军也要去王妃那儿寻夫人了。”简巾扬起眉头,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回城成亲了\()/ 第67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将军在前走着,王爷在后跟着,谁都不鸟谁,这俩人yīn沉的脸色在踏入东方宁房间时,瞬间褪去,各自换上了假惺惺的笑容。至少在白与东方宁看来,这俩人似乎相处的不错。 “公主,身子可好些了?”蒙朗对白点了点头,便走到东方宁的身旁,关切的询问道。东方宁看到是蒙朗,原本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起身挽着他的手臂,露出小女孩般的神情,“王爷,你怎么过来啦?” “公主莫不是忘了,今夜是你入王府的初夜吗?本王当然要来陪你了。”蒙朗刮了刮东方宁的鼻子,轻笑望着她。 这二位突然秀恩爱,白默默起身,走到大将军的身边。 嗅到一股子浓烈刺鼻的酒味,白又默默离大将军几步远,大将军嘴角抽了抽,挪动身子又贴紧白,不由分说携了自家夫人的柔荑,淡声开口:“既然如此,本将军就不打扰公主与王爷的良辰吉时。”说罢,又揽过白的肩膀,“夫人,我们走吧。” 见着白要走,东方宁语气有些急促:“阿姐”又舍不得放开蒙朗,只是泪眼蒙蒙地将她望着。 白目光落在蒙朗的脸上,朝他点了点头,吟道:“王爷,今后...还请照顾好公主。” “这是自然,公主是本王的王妃。”蒙朗定定的将白瞧着,只是白却别过头不看他。 若她愿意,他的王妃,是她。 大将军十分不乐意了! 王八羔子,都有了媳fù,还惦记我家夫人,可谓是臭不要脸至极! 简巾微微皱眉,眼含浓浓的警告,犀利瞪了蒙朗一眼,跨前一步生生挡住了他的视线,再转过身,揽着自家夫人,扬长而去。 待出门,四下无人,白终于忍不住捏起鼻子,稍稍推开简巾,语气很是嫌弃地说道:“满身酒臭,离我远点儿!” 大将军驻足,捞起衣襟嗅了嗅,抓着自己衣衫笑嘻嘻靠了过去:“不臭,哪里臭了?不信你再闻闻,香的呢!” 看着简巾像是献什么宝贝似得将自己凑到她跟前,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白又好笑又好气,面容上故作温怒:“再闻也是臭的,你喝多少酒你心里没点数吗?” “不多啊...”简巾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夫人,掰起了手指,“嗯...我数数,一坛...俩坛...夫人,五坛酒!” “五坛酒?!”白吃惊,宛如看到了鬼般不可置信,她急忙上前将手覆在大将军的额头上,“让我看看,烧坏脑子了没?” “夫人”简巾声音十分无力,“你看我像是没脑子的人吗?” “下次不许喝这么多!”白放下手,却横眉竖眼看着她,大将军一听自家夫人训斥,顿时焉下脑袋,又听得夫人道:“还有,不许装可怜搏同情!浑身酒气不许挨着我,今晚不许上床!” 大将军:“......” 尽管简巾沐浴时将自己倒搓了个干净,还特地问了陈晨与夏末,身上完全没了酒味儿,这才满意地回了房,但白坚决的拒绝了大将军,坚决不让上床。 曰:“男女有别!” 大将军躺在床榻之下地铺之上,手掌支起脑袋,目光幽怨地盯着床榻上背过身去的女子,仿佛要在她身上灼烧出两个洞来。 向着里头的白双眼一睁一合,浑身极为不自在,一转身子,便瞅见深闺怨fù般的大将军,正一瞬不瞬地将自己望着。 “登徒子!看什么呢,趴下,睡觉!” 说完,还不待简巾作何反应,又将身子转了过去。白心跳如鼓,双颊缓缓烫了起来,被简巾这么瞅着,越发没了睡意。 她该如何上得床去?简巾另只手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唇角上扬,她思忖着,要怎样才能爬上夫人的床?还不被打? 脑中刚浮现出乱七八糟的画面,登时被门外传的细微的声响给打断,大将军面色一沉,白明显也察觉到了,这才转过身来,一道身影快如闪电,锦被中就躺了个暖烘烘的身子。 白愣了愣,对上大将军明亮的双眸,更是愣住了。怕被夫人踢下床,简巾规规矩矩缩在床沿边,小声道:“外面有人,会不会是来行刺我的?” 作势要伸出来的脚,默默又平放了下去,白心头一紧,掀开被子yù起身,“我去看看。”却被简巾拦住,她眼珠子转了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这里是煞孤王府,有人护着呢,我们就静观其变!” 说完,眼一闭,就这么睡过去了。 “......”白无语的看着她侧脸,却也没理会,蹙着眉头聆听外头的动向,过了片刻,外面果真没什么动静了,待她转眼再看时,大将军身子屈起,呼吸均匀,已然酣睡。 旭日东升,王府客厢房传出一声惨烈的叫声,陈晨与夏末抓包子的手一顿,抬眼朝声音源头看了看,这俩人面色平静各自啃了一口包子。 仿佛时光倒流,这场景多熟悉。 四仰八叉,简巾屁股快摔成两半,床榻上的女子双手抱胸面含怒气,大将军揉了揉发疼的后腚,在自家夫人刀子般的目光下,她心虚的爬起来,自知理亏,哼唧哼唧又不敢作声。 话要说回昨夜,简巾要是老老实实睡在床沿边,白也就罢了,可这简巾迷迷糊糊之中又将白抱了个满怀,待她醒了之后,臭流氓趴她胸上!! 自家夫人的眼神越来越yīn森森,简巾抓起自己的衣裳,艰难一笑,“那个,我...我自己会消失!就不劳夫人动手啦!”话落,大将军落荒而逃,像一阵风,吹过无痕。 白又气又觉着好笑,她有这么凶恶吗? 煞孤王府大门阶下,蒙朗携新王妃送大将军,白因清早的事心中还憋有气,与东方宁告别之后便骑着马与陈晨候另一边去了。她一句也没与他说,蒙朗面色有些失落,但还是假惺惺地拱了拱手:“大将军,恕本王不远送,路途遥远,一路平安。” 简巾眯着眼睛,装模作样拱手道:“王爷事多缠身,还请留步。” 蒙朗假笑:“大将军走好!” 铁苗马儿走上前蹭了蹭简巾的肩膀,简巾挑了挑眉头,翻身上马,身姿轻盈,她抬了抬下巴,傲然地看了蒙朗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王爷,来日方长,本将军若能寻到机会,再与王爷一聚!” 城外五千将士厉兵秣马,大将军要是在琵琶城出了什么意外,他们随时冲进城去。或许正是这个缘故,其他六族的老王爷们不敢再有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简巾从琵琶城离去。 简巾是大同国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外邦却是恨之入骨的仇人。这些年□□乐了,以至于他们的将士还有子民,对大同国的敌视越来越小,甚至还有百姓偷偷潜入大同国,之后再没回来。 “小气鬼,好小气,怎么这么小气,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小气包。”大将军望着白的背影嘟囔着,自家夫人远远走在前头,唤她也不理不睬。 方才出城门,不知是哪个方向传来钟声长鸣,一声未落一声又起,沉郁起伏,苍凉肃寥。夏末双腿夹着马腹,驱使至简巾身旁,惊道:“大将军,响了三十六声!” 钟响过后,众人心头皆是沉闷,白心头拽了拽缰绳,回过头来,问:“什么声音?为何如此悲戚?” “夫人,这是外邦王宫传来的丧钟,刚才钟鸣三十六声,外邦王甍了。”夏末解释道。 简巾眉梢一挑,转头看了一眼琵琶城,诡笑道:“八族人心向来不和,外邦王一死,这王位之争,今日起便正式拉开序幕,待外邦部族之间斗个两败俱伤,大同便坐收渔翁之利!” 外邦王甍,这对大同国来说,实在是件大好事。陈晨笑道:“你们说说,其他部族王爷何人能脱颖而出?拿下外邦王的宝座?” 夏末脱口而出:“煞孤王?” 白轻轻摇了摇头:“看得出来,他野心没这么大,就算他真的当了外邦王,对大同国也没什么坏处,毕竟是大同国的驸马爷,总不可能刚娶了公主就倒打一耙吧?何况他也没理由起兵。” 简巾嗤笑道:“天真,你以为别人都会像你这般想吗?那还打什么战?夺什么王位?” “我仿佛闻到了一股腥风血雨的味道。”陈晨抽着鼻子,拢了拢衣襟,“别废话了,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什么时候回同京城?”白突然问道。 陈晨对着她挤眉弄眼,调侃道:“夫人,这么迫不及待回去,想与大将军成亲啊!” 大将军听了,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陈晨,再乱说话揍你一顿!”白恼羞成怒,瞪了一眼露出傻兮兮笑容的大将军。 ? 简巾却望着她轻笑,道:“明日回同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单啦啦啦,哈哈哈,小可爱们,爱你们哟么么哒~\(^o^)/ 第68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雪纷飞之际,年末最后一天,岁尽。 是夜,久居数月后宫的太后,终于露面,摆家宴于圣宫芬芳园,朝臣权贵齐聚,场面极为热闹。 “大将军怎得没来?”太后突然出声问道,她抬眸望了一圈,也没见简巾的身影。 方恒也觉着奇怪,低声应道:“臣今早就去大将军府传唤过了,这个时辰应该到了。” 太后点了点头,浅声道:“大将军腿伤可好些了?都半个月了,也没见她进宫寻哀家,这个没良心的。” “说来也怪,臣也未见到大将军。”方恒皱了皱眉头,疑声道:“自那日大将军在街头上遇刺,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府了。” 太后面色一沉:“你可确定她还在府中?” “大将军出事之后,臣派去的人日夜守在大将军府周围,没什么可疑人出入,也没有见过大将军出来。”方恒疑豫了下,将声音压低,“莫非太后以为...?” “最好是在府中安心静养。”太后心头隐隐作痛,她揉了揉眉心,望着欢声笑语的百官们,语气沉了沉,“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大将军府,她若是在府中,以她的xìng子,何必遮遮掩掩?” 方恒抬头看了一眼坐于堂中的东方汀,却见少年圣人面容神采奕奕,正与大臣们推杯换盏,满袖春风。他静观默察一会儿,稍稍直起上身,擎起茶壶向太后玉杯中斟茶,道:“太后,大将军会不会有意避让?” “哀家...”太后目光望向东方汀,喃喃道:“不知道。” 这些时日,东方汀执政以来,天天早朝,一日不落,似乎想把以前的给补回来,可苦了德政殿的朝臣们,原本三日一仪政,十天一朝会,硬生生改成日日仪政,五日朝会,东方汀勤政的名声是传出去了,百官们却怨念横生。 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何况还是圣人! 又因太后三个月未早朝,百官纷纷揣测太后是否真的不再干预朝政,忠心一点儿的心急如焚,墙头草闻风而动早已叛变。 眼下这个境地,太后倒还好,她是小圣人的母后,还不敢造次。可大将军就不同了,东方汀的眼中钉ròu中刺,恨不得下一刻就赏大将军一杯dú酒几尺白绫,赶紧伺候老圣人去。 东方汀颇为忌惮的是,太后还护着大将军,而他也在等待时机。 甥舅俩的关系势如水火,太后设宴却没见大将军参与,在场的众人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点儿,欢笑中谁也不提大将军半个字,生怕坏了东方汀的雅兴。 东方汀放下架子,亲自向他的大臣们敬酒,瞧着大臣们卑躬屈膝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一杯杯甘酒入喉,却烧的他痛快极了,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无上尊严。 “今日,孤有重要的事向大家宣布。”东方汀如此一说,热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他擎着杯盏,立于太后坐席堂下,恭身道:“母后,孩儿有一事相求。” 朝臣们皆是面面相觑,只有右相苏越不着痕迹而露出了自鸣得意的笑容。方恒放在案几上的双手不自觉攥紧,他望着风轻云淡的太后,却听她语气淡淡地道:“汀儿所求何事呢?” 东方汀身姿挺直,欢笑道:“孩儿求的是一个女子,孩儿想娶苏家的嫡女,苏青。” “哦?”太后凤眉微微挑起,将目光落在苏越身上,“右相可有此意?” 如此问,苏越不得不出席,恭身拱手道:“太后,小女能入圣上的眼,实在是我苏家几世修来的福分。” 太后沉吟半响,相爷寒着脸走出席来,拱手道:“太后,此事怕是不妥当。” 这话一出,苏越立即反道:“有何不妥当?相爷此话才是不妥当!圣上年已十四,这个年纪寻常的男子早已成亲生子,何况皇储乃国之根本,相爷且说,何为不妥当?” 白桦冷笑一声,驳斥道:“圣上刚亲政不久,对政务还不甚熟悉,必然没这个精力儿女情长!”说到此处,相爷倏尔顿了顿,悠悠道:“右相难道忘了吗?圣上还未成年,不允立后,这是高祖的遗训,圣上纳妃子的话,想必也是可以的。” 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相爷这般话还是不久前右相自己亲口所说,他打主意,不就是想将自己的女儿扶持上皇后之位吗?因在朝堂被苏越故意排挤,白桦心中愤愤不平,此番纯属是想捉弄苏越,以泄他心头之气。 “老匹夫,不然你想怎样?”苏越愤怒地看着他,“是圣上娶妻,还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娶妻?” 白桦轻哼道:“老夫实话实说,难道说错了吗?” 苏越死死盯着白桦,被相爷打断,东方汀也有些懵,他急忙拉着右相,道:“右相莫生气,相爷说的确实是没错。” 他当然知道没错了! “够了!”太后呵斥道,“今日是圣宴,左相与右相却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方恒眯着眼睛,嘲讽地看着这一幕,如果大将军也在的话,怕是更热闹吧?太后面色十分难看,东方汀当下恭身道:“母后,都是孩儿的错。” “汀儿当真想娶苏青?” 东方汀应道:“还请母后成全。” 太后缓声道:“这有何不可,你也不小了,不过相爷方才所言极是,你还未成年,不允立后,你若是真喜欢那苏青,你便娶她入圣宫吧,至于是何妃位,圣上定夺便可,不必再向哀家请旨了。” 瞧着太后的神情似乎还挺愉悦,方恒猜想着,大抵是儿子要娶媳fù了,无论怎样还是开心的。 “多谢母后!” 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东方汀当着朝臣的面,又道:“母后,孩儿还想再请一道恩旨。” 太后和颜悦色道:“说来听听,你想请什么恩旨?” “母后,若孩儿娶了苏青,那她长兄苏弘便是孩儿的大舅子,他已被禁足在府邸有半年之久,母后能否靠在孩儿的面上,解除对苏弘的禁足令?” 东方汀这话一出,苏越双眼一亮,旋即哀求道:“太后,臣那不肖子着实是胆大包天才犯下这般罪,他日日反思罪过,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请太后饶恕于他吧!” “慢!” 突然出声的依然是相爷大人,他揪了揪下巴的胡须,迎着苏越如dú蛇般的目光,从容不迫地说道:“依臣所见,禁足令应该由大将军亲自解除。” 宴席霎时静悄悄,无人敢在此时出声,皆是噤若寒蝉。 太后神态很平静,被拆台没法下脚的东方汀面色有些难看,右相老脸简直扭曲成一团。 大将军会解除禁足令?下辈子吧。 太后唇边浮起一抹笑意,她面上故作为难,吟道:“相爷说的也有道理,不知各位卿家意下如何?” 方恒起身,走到相爷身旁,恭了恭身,道:“相爷所言极是,臣附议。”朝臣面面相觑,太后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旋即有人出席,“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东方汀瞪着那些附议的大臣,冰冷的目光一个个从他们脸上划过。 相爷大人揪着胡子笑道:“右相应该亲自去大将军府找大将军,方能解除禁足令。” 话音刚落,席中引来低低的发笑声,没人觉得大将军会傻到解除苏弘的禁足令,瞅着苏越屡屡在相爷那儿吃瘪,向着太后的臣子们皆是一阵扬眉吐气。 第69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宴散过后,东方汀在坤和宫发了一通脾气,案几上待阅的奏折被他横扫在地,摔的七零八落。 少年圣上还太稚嫩,他以为他每日早朝,批阅折子到深夜,勤勤恳恳将每一件事情做好,就能得到臣子们的支持,至少不再对太后过于听从,可惜他错了,只要太后还在一日,百官们就无法彻底接纳他! 东方汀颓然坐于门槛边,身后是一片狼藉。半初胆颤心惊挪步走上前来,半跪在他脚边,战战兢兢唤道:“圣上” 东方汀抬眼看着他,眼神空洞,面上哀戚,喃喃道:“为什么都要来逼孤呢?为什么都要来逼孤呢?” “圣上,没人能逼您” 东方汀勃然大怒,抬起腿朝半初踢了过去,吼道:“太后逼孤,大将军逼孤,就连右相也来逼孤,你这个狗阉人,竟然还敢与孤说没人能逼孤!” 半初被踹倒在地,伏在地上身子微微抖动,他倏尔直起身来,双膝又爬到东方汀脚边,扬手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诺诺道:“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行了!”东方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右相出宫了吗?” 半初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低声应道:“方才出宫了。” 东方汀冷哼一声,额间青筋猛然突起,讥讽道:“他怎得不来寻孤商量一下婚事?商量一下如何将他宝贝儿子的禁足令解去?呵” “圣上,奴婢不明白...”半初诺诺连声,不解地道,“右相如此逼迫于您,为何还这么重用他呢?” 东方汀眯眼冷道:“多嘴!” 半初赶紧将嘴巴抿的紧紧的。东方汀站起身来,踢了踢半跪的半初,示意他起来,旋即不屑地道:“右相利用孤谋取他想要的权、钱、地位,难道因孤年幼就要乖乖任他摆布吗?未免也太当孤好欺负了。” 东方汀说完,抬脚便向宫在走去,半初急忙爬起来,转过头目光瞥到扔在地上的奏折,惊叫道:“哎呀,圣上你要去哪儿,今天的折子还没有批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你自己看着办!不许跟来,别烦孤!”东方汀头也未回。半初急得直跺脚,望着小圣人离去的方向,莫不是又寻哪个妖精欢快去了? 半初带着哀怨的心情,一个人将乱七八糟的寝殿收拾完,又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将一本本奏折摊开,批阅起来。 圣宫东门下,俩辆车舆并排着,相爷扶着车架瞥了一眼隔壁的车舆,帷帐角落刻有苏府的标志。“相爷,上车吧。”白桦定在那儿迟迟不动,旁边的小厮忍不住催促道。 白桦微微颔首,小厮见状急忙上前掀开帘子。 “相爷留步!” 随着声音落地,白桦转头望去,却见苏越行步如飞,气势汹汹向自己走来。相爷大人眼角的褶子顿时皱起,转过身来,拱手道:“不知苏相有事吗?” “相爷明知故问!”苏越愤怒的双眼都快喷出火来。 “苏相应该开心才是。”白桦捻着胡须,轻笑道:“本官还要恭喜苏相不久之后便要做国丈了,令嫒能够得圣上垂怜,礼聘入宫为妃,实乃大喜事啊!” 苏越沉声道:“难道相爷不觉得做的过分了吗?!” “过分?”白桦拂了拂衣袖,皮笑ròu不笑的盯着苏越,朗声道:“公私不分,你肆意扰乱朝纲可过分?挑拨圣上与忠臣之间的关系,你可过分?刺杀大同国的大将军,你可知你过分?本官今日做的哪里过分?右相且说!” 苏越登时哑口无言,面色像是活吞了死苍蝇般难看,他怒目而视,吼道:“休要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的是苏相吧!”白桦拂袖。 苏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苦逼老夫?” “各自为政,各自为主!”说完,相爷大人潇洒转身,此时小厮早已将帘子掀起,他踏上车舆,喝道:“回府!” “老匹夫,算你狠!”苏越咬牙切齿地看着车舆远去。 车舆拐过街角,白桦正闭目养神,车轱辘突然颠簸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来,轻敲了敲舆身,车舆猛然停住,适时传来小厮的声音:“相爷,去哪儿?” “林府。” 白桦有太多愁绪需要解开,林老爷子半辈子在官场摸爬滚打,心思缜密,向来廉洁奉公。白桦心里十分清楚,林老忠心并向着东方家,至少不认同且不屑fù人专政,但太后听政有数年之久,他却始终没有出声,这又是为何? 当初先帝突然驾崩,余下年仅三岁的东方汀,fù孺幼子如何能控制逐渐崩溃的局面。圣位的空缺,引来无数人的眼红,各地番王纷纷揭竿而起,大同陷入一片混乱当中,番王共同结盟,约定谁先入主圣宫,谁便坐上圣位。 朝中大臣人心惶惶,百姓各自难逃。 番王军队势如破竹一路南下,攻打至郧阳城,此城一旦攻破,同京城岌岌可危,就在郧阳城急危之时,是简家挺身而出! 那时,简易远在黑云城抵御外邦,其弟简直与简单尚在同京城中,是他们匆忙之际联合十万大军,共赴郧阳城抵抗番王军队的进攻,经过数次激战,番王军队久攻不下郧阳城,眼看着要打到同京城,却被这小小的城池所阻碍,番王又气又急,下令疯狂攻城。 十万大军很快只剩下一半,援军却迟迟未到,再加上简单与简直战死,眼下的颓势以至于军心摇晃不定。简家俩位将军落陨,家中的少年们个个气红了眼,不听任何劝阻勇赴郧阳城,奈何刀剑无眼,皆丧命于乱箭之下。 唯有最为年少的简巾,是她身披战甲,带领仅剩下的将士与番王军斗智斗勇,她制定的战术从不正面迎敌,破天荒却周旋了数月之久。 朝中无人做主,年幼的皇子难堪重任,太后幡然醒悟,亲自主持朝政,派遣相爷白桦游说番王,暗地离间番王之间的联盟。 扯到圣位的归属,再团结的联盟也轰然倒塌,眼看着郧阳城不日攻破,齐聚一堂的番王立即陷入内斗之中。 为了平定此次八王叛乱,简家付出沉重的代价,大将军夫人也由此引发旧疾,终日郁郁寡欢,不治而亡。 第二年秋,黑云城传来简易大将军战死的战报。 同年冬,年幼的东方汀被扶上圣位,由太后辅助参政。随后,简巾承袭大将军,远赴边域黑云城。 听到下人的禀告,正在书房中的林老爷子略略诧异了一番,捋了花白的胡须,惊异问道:“相爷深夜来访,不知找老夫所为何事?” “林老。”白桦恭敬躬身道,“小生此番来,却是因前些日子林老所说,还请林老能解开小生疑虑。” 林老爷子沉吟道:“可是为了圣上?” “正是。”白桦肃容应道。 “相爷有何疑虑?且说来。” 白桦沉声道:“小生只有一个问题迟迟得不到答案,但是这个问题事关我大同国的命脉,还请林老能如实告知小生!” 老爷子虎目一凛,挥手道:“但说无妨。” “敢问林老,若大同国有朝一日陷入动dàng局面,可扶持得民心者为君?”白桦沉着冷静,缓缓问道。 林老爷子沉默半响,望着白桦犹豫不决的神情,良久叹息一声,缓缓答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此话可真?” 老爷子道:“倾吐衷肠!” 白桦躬身,双眼迸发出炙热的光芒,恭顺道:“深夜冒昧打扰,还请林老见谅,小生已得到想要的答案,定不负重托!” 林老爷子但笑不语。望着白桦离去的身影,他站起身来,侧过脸去,目光探出窗外,落在庞大辉煌的宫殿上,低声喃喃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晚上好,\()/ 第70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昏睡大半月的白君,在彩意的悉心的照料下,终于在新年第一日清晨醒来。 他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一个姿态端庄的女子,手中捧着冒着热气的小碗,另只手在碗上空挥着,似乎凉的不够快,又撅起小嘴儿往碗中吹了吹。 “姑娘...”他挣扎着起身,低低唤道。 彩意抬眼看着他,惊喜道:“醒了?”白君点点头,“姑娘,此处是何方?” “醒了就好,先把yào喝了。”彩意笑吟吟将碗端过来,此人昏睡中滴水不进,还是她叫人撬开他的嘴巴,硬是给灌下去。如今醒了,倒不用她再受罪。 白君一愣,接过碗来,温热的碗身将他的手心灼烫,略微苍白的脸颊竟浮起一抹红晕,他望着美貌的女子,却没有当即饮yào,疑声道:“敢问姑娘是何人?此处又是哪里?记得当日我受伤晕在了大将军府,姑娘可知是谁将我救下吗?” 彩意眉心微蹙,浅声道:“yào凉了,公子先喝完yào,至于公子所问,奴家再一一说与公子。” “多谢姑娘。”白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碗到嘴边立马挪开,抽了抽脸皮,问道:“姑娘,这是何yào?怎还未入口,即能感觉到苦?” “良yào苦口。”彩意轻笑道,“此yào对公子的伤有利,公子喝下便是。” 她这般话,白君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捏着鼻子,闭着眼睛将碗中的yào汤喝个底,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泛开,他忍住呕吐出来的冲动,硬是逼着入了喉。 彩意好笑地看着他这般凄惨模样,摊开掌心,只见是几颗蜜饯,她动了动手,示意道:“吃这个,就不苦了。” 白君喉咙涩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怕一说话,就将yào尽数给吐出来。飞快拿了一颗蜜饯扔进嘴里,甜甜的糖丝儿瞬间化去了苦味。 “姑娘,还真不苦了。”方才还愁眉苦脸,白君吃完蜜饯却笑容满面,“不知姑娘芳名?” “唤我彩意吧。” “原来是彩姑娘。”白君转眼打量了一下房间,“彩姑娘,这里又是何处?” 彩意淡淡答道:“大将军府,你倒在府门口,恰巧大将军看见了,就将你救回来的。” “大将军?!”白君睁大眼睛,挣扎就要下床,“我要去寻她!” 动作剧烈,猛然扯到伤口,白君到抽一口冷气,龇牙咧嘴又跌在床榻上。彩意蹙眉道:“大将军什么都知道了,你就好好安心养伤,这些日子莫要下床。” “大将军知道了?”白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倏尔狠狠锤了捶床垫,愤怒地道:“苏越吃里扒外,勾结外邦,企图用双燕关的布防图换取调开大将军离京的机会!” 彩意点头道:“你放心,大将军现在就黑云城。” “什么?那不是正中苏越的计了!” “莫急,大将军知道是圈套,她此番去黑云城,心中有数,放心吧。” 闻言,白君松了一口气,仍是愤愤道:“苏越这狗贼派人追杀于我,幸好我得大将军所救,否则让他得逞,后患无穷!” “养伤其间,忌怒。”彩意面色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 白君稍稍又是一愣,咧嘴摸了摸后脑勺,“彩姑娘,这些日子,是你在照顾我吗?” 彩意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道:“大将军走之前,将你托付于我了,我懂一点医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感谢我,要谢就谢大将军吧。” “大将军要谢,彩姑娘也要谢。”白君正正经经半跪在床榻上,对着彩意拱了拱手,“在下白君,多谢彩姑娘多日来的照顾,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唯有” “等等。”眼看着英雄救美之后,美人常常用的这一套要上演,彩意急忙叫住他,“不用以身相许,你若是想报恩,你将自己许给大将军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白君却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大将军是男子,白某怎能以身相许?何况大将军与在下的妹妹已订婚,白某怎能夺妹妹的夫婿?” 彩意噗嗤一声笑了:“你倒是一根筋。”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吵嚷声,邓彪急匆匆赶来,看见白君已清醒过来时,稍愣了一下,来不及与他说话,便急道:“彩姑娘,方侍卫来了,说要见大将军,不见就不走,大将军还未回来,这可怎么办?” 彩意沉吟半响,起身道:“我去看看。” “好!我正愁怎么将方侍卫打发走呢!”邓彪烦躁地说道。 太后说的对,以大将军的xìng子,何必遮遮掩掩?怕是有鬼。他被府卫拦着进不去,方恒站在简巾的院中又不肯离去,直到彩意出来,这让方恒有些诧异,他试探道:“彩姑娘,原来你在大将军府,想必大将军也在府中吧?既然在府中,怎得莫名就不见人?” 彩意福了福身,淡淡一笑:“方侍卫,大将军确实不想见任何人。” 方恒追问道:“这是何故?好端端怎么就不能见人了?” “嗯大将军不小心又将腿摔了,这会儿躺在床上休息呢,不知方侍卫今日来,有什么事吗?若真是有事,方侍卫说与奴家,奴家跟大将军说一声就是了。” 彩意神色如常,方恒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他咳嗽一声,语气严肃地说道:“太后招大将军进宫,三日后,三日后必须进宫面见太后,还请彩姑娘传话给大将军。” 彩意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就三日后。” 就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般,方恒皱了皱眉没再说话,转身离去了。邓彪眨眨眼,道:“彩姑娘,大将军三日后真的能回来吗?” 彩意轻声道:“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圣宫梅园,一颗颗梅树落叶已光秃秃,在纤细的树枝上,一朵朵粉红的梅花嫣然绽放。在新春的第一天,太后心情格外好,踏雪赏梅,小酌几杯清酒,听几段小曲儿。 方恒伫立在一株梅树底下,透过梅花将怡然自乐的女子望着,他怎忍心将这片祥和宁静的气氛破坏?方恒神色微动,良久轻叹一声,跨步走过去,唤道:“太后。” “方侍卫。”太后抬头将他望着,嘴角缓缓绽出清浅的笑容,她向身后的宫女们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福了福身皆是退下。 “坐这里,与哀家说会儿话。”太后挪出一个位置,拍了拍坐垫。 方恒稍愣住,踌躇不前。太后轻摇头,吟道:“你若是对哀家有意,此时又何须顾忌君臣之礼?今日你且当我为寻常女子,不用如此拘束。” “谨遵。”方恒正经行过礼,便不再忌讳身份之别,拣起案上的斗篷,披在太后身上,道:“莫要着凉了。”说罢俯身与太后同坐于席中。 “你此去大将军府,可有收获?”太后拢了拢斗篷,询问道。 方恒眉头一抖,默了片刻,终是应道:“大将军不在府中。”说罢,他望着太后的神情,依旧面不改色。 “罢了,哀家早有预料,大将军在街头遇刺,刑部查来查去,都没查出什么来,只怕跟大将军脱不了干系。” 方恒沉吟道:“大将军出城,能去哪里?” “黑云城。”太后眉心微蹙,语气笃定,“大将军定是去了黑云城。” “莫不是与外邦有关?”方恒诧异地说道,“黑云城倒也没有传来外邦异常的消息,大将军此去黑云城...”他稍一停顿,吐出俩个字来,“白。” 太后颔首,怫然不悦道:“大将军私自离京,怕也瞒不住,那些别有用心之徒,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大将军,你派人去城门守着,只要大将军进城,你便押着她来见哀家!” 方恒点了点头,应道:“算着日子,陈将军护送公主入外邦,这一去就是小半年之久,会不会在黑云城出了什么事,大将军才冒险离京?依着大将军的xìng子,她不会在如此危险的境地,贸然行事。” “莫非真是喜欢上了那个女子?”太后略微吃惊。 到底喜欢与否,只有大将军才能体会。离开黑云城已有五日,快马加鞭赶路,她们路途甚少停留。 这一路上,大将军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讨夫人欢心,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令人发指的甜言蜜语,不要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那种。 如此飞快行路,估摸着三日后就能到同京城了,奈何家中有老爷子逼婚,陈晨盘算着回去之后怎么脱身,刚想与简巾商讨一番,转头望去身后空空如也,哪还有简巾的身影,不禁高声叫道:“大将军呢?” 白在前头猛然拽紧缰绳,策马转身,却不见简巾,眉心微蹙问道:“她不是与你一起吗?” 陈晨惊愕失色,拍了拍脑袋,喃喃道:“对啊,大将军与我一起,怎得就不见人了呢!” 就在大伙儿惊慌失措之际,到处喊大将军之时,冷不丁大将军却从远处冒出来,她扬起马鞭,大声喊道:“我在这儿!” 简巾策马奔腾而来,奇怪地看着众人惊慌的表情,道:“你们喊我做什么?我只是去解个手而已。” 白瞪着她:“不会说一声吗?”说完夹着马腹又不搭理她,走前头去了。 “啧,我解个手还要报备吗?”简巾紧紧跟上,眉梢微微挑起,侧过脸戏谑地看着她,“夫人管的也太多了吧!” 身后的陈晨与夏末一脸懵,在见到大将军藏在背后的一簇鲜艳的花儿时,很有默契的放慢了马步,深怕受到来自大将军的暴击。 “谁要管你了,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白满不在乎地说道。 简巾驱使铁苗马儿,挨近自家夫人,她嗤笑道:“本将军要是死了,同京城便又诞生一名寡fù,而且这寡fù只怕也没人敢娶了。” “懒得理你!”白没好气道。 大将军咧了咧嘴,将背后的花儿塞到白的怀中,嬉笑道:“给你的。” 不知是什么塞过来,白下意识捧住,花香味儿顿时扑鼻而来,白愣了一下,惊异道:“这个时节,竟还有花开的如此红艳,你从哪儿摘的?” “收下便是,哪有这么多话。”简巾撇了撇嘴,她才不会告诉自家夫人,这是她在解手时,刚巧在旁边发现的。 白弯了眉眼,“谢了!” 望了望身后的众人,却见他们都很识趣的别过脸去。大将军趁机立马贴近自家夫人,将脸伸在她面前,眉飞色舞地说道:“为了表现你诚恳的谢意,看到这张俊俏的脸了吗?我建议你亲它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今天作者君要赶榜,明天周一存稿一天,后天周二入V,当日三更,小可爱多多支持,哈哈哈,作者君→_→(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第71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方才还心生了些许感动,这没脸没皮的大将军又开始耍无赖。白顿时气结,当初她到底是被什么给蒙蔽双眼,才点头答应与简巾成婚,她能退大将军的婚吗? “我不介意打肿它!” 白作势就要举起手来,简巾吓得眉头一抖,忙伸回脸,扯住缰绳闪到一边,愤愤地道:“你上辈子是泼fù转世吗?” 自家夫人简直越来越粗鲁了,简巾心中忍不住嘀咕。 “休要无理取闹!”白轻声呵斥道,“堂堂镇国大将军,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你还要不要脸?” 简巾嘻嘻一笑:“本将军调戏的乃是自己的夫人!无所谓要不要脸。” “强词夺理!”白略微恼怒地瞪着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虽然早已被称作大将军夫人,但想起来还未成亲,白心中还是稍别扭。 简巾得意一笑道:“太后的一纸婚书下来,天下人人皆知,你还能退太后订下的婚事吗?何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早晚是夫妻。” “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成亲!” 简巾摸了摸下巴,啧道:“我当然知道,不差这几天。” “简巾,不要戏弄于我。”白沉默了一下,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她并非没有感觉到,大将军的心意。只是,她终究是不太相信。白侧过脸去,凝视着简巾眉清目秀的面容,恰好她正也回望过来,目光清澈,脸上带着和煦温暖的笑容。 仿佛是知晓白心中所想,简巾又挨近了些,声音柔和,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低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接受不了我,不过没关系,我不急的。” 说完,简巾便驱马走在前方。白低着头,看着怀中正开灿烂的簇花,弗尔又抬起头来,望着大将军挺拔的身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这时,陈晨突然策马上前,与白同行,她瞥了眼白怀中的鲜花,挑眉一笑,说道:“大将军给你的啊?这家伙怎么这么会哄姑娘开心,我就说大将军定是喜欢你的,当时你还不相信,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白默了一下,皱眉说道:“你怎就如此肯定?说不定只是她一时的兴起罢了。” 陈晨摇了摇头,轻声道:“逃避是没有用的。” “我并没有逃避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白心烦意乱地别过头去,“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的呢?是黑云城人人敬仰,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还是同京城那个混吃等死的浪dàng公子哥?” 白突然被问住,她抿了抿唇道:“抱歉,我对她的了解不多。” 陈晨意味深长一笑,说道:“成亲之后,有的是日子来了解,她这个人呢,xìng子比较倔,又固执,她若是认定你了,只怕不会轻易就放弃的。” 似乎确实如此,倏尔想起大将军每当厚着脸皮来缠着她时,她竟也没有排斥,或者拒绝,白有些颓然,桑音低沉,说道:“随她吧。” 陈晨故作轻松道:“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嗯?”白疑惑地看着她。 “有一个问题烦我很久了,比如,我说比如,不是说你跟大将军。”陈晨挥了挥手,语气重点强调,似乎想撇清关系,“比如你与你的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有一天,你却发现你挚爱的那个人,因为苦衷而欺骗了你,你可会原谅她?或者能体谅她?” 白漫不经心地答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我也不是蛮不讲理。” 陈晨点了点头,说道:“倘若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就算被另一方欺骗了,解开心结之后,一定能和好如初,你说是这样的吗?” 白耸了耸肩,反问道:“换作是你,你会受得了欺骗吗?” “有苦衷的。”陈晨皱了皱眉。 白抿唇道:“即使有再大的苦衷,为何不说出来共同面对?我讨厌欺骗,不管有什么苦衷。”说到此,白语气顿了顿,斜睨着她,“莫不是你以前被心上人欺骗过?所以才至今未娶妻?” 陈晨白了她一眼,哼唧道:“是啊,被你们这些薄情寡义的女子伤透了心,我便发誓再也不爱了,再也不成亲,一辈子孤独终老。” 白对此嗤之以鼻。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恰在夜幕降临之际入了郧阳城,因人多眼杂,便寻到一处偏僻的客栈住下。郧阳城距同京城不远,明日早些出发,天黑之前或许能抵达。在客栈中吃过晚食后,众人接连几日赶路已然疲倦,于是早早回房歇息。 入至深夜,窗外寒风凛冽呼呼吹,屋内没有炭火,一片冰冷的寒意。怪异且非常细微的脚步声,正顺着木梯缓缓踏来,两双眼睛在黑夜中猛然睁开眼睛。 倏尔,房门被推开,又传来关上的声响,昏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简巾?” “嘘,别出声。”简历敏捷的身姿快速掠过去,掌心轻捂着白的嘴,轻声道:“有人!”脚步声越来越近,简巾当即揽着白隐身于黑暗中。 漆黑的魅影从门外晃过,俩人浑身瞬间绷紧,彼此的呼吸明显一滞。 “小声点,别吵到其他客人。” “嘿,好的客官,天黑小心脚下,这边请,您的房间在最里面的那间。” 简巾:“......” 白:“......” 听了这对话,简巾扯了扯面皮,原来是深夜入住客栈的房客,虚惊一场。白依靠在简巾的怀中,倏尔回过神来,掰着放在腰间的双手,呵斥道:“放开!” “你怎么跑到我房间了?” “....” “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简巾嘟囔道,却也没有阻拦自家夫人,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贼笑几声,道:“夫人深夜来访,莫非是想我了?” 白懒得搭理这番无厘头的话,只是背过身去,低声道:“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既然没事了,早些休息吧。” “白!”简巾突然唤她一声,白疑惑地转过身来,猛然一股力量将自己拽去,待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拥入温软的怀中。 头顶上传来略急促的呼吸声,大将军分明是紧张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拥她入怀的冲动,只是想了就做了。不过自家夫人xìng子比较简单粗/暴,她是怕被夫人揍→_→。 黑夜朦胧中,白僵着身子,脸红耳赤。她没有立刻推开简巾,反而任由她抱着。她想,抱一下而已,都快成亲了,没什么的。 哪知这不要脸的臭王八蛋又得寸进尺!! 温软的嘴唇碰了下白的脸,“吧唧”一声。得逞的简巾很快就松了手,赶紧半退了一步,黑夜朦胧中望着还处在怔愣中的夫人,她眯眼笑道:“今日夫人欠的,我补回来。” “臭流氓!”白捂着被亲的脸,又羞又恼,摸黑冲上前来,“看我不揍你!” 早就预料到此结果,简巾窜到床上,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颤颤巍巍指着她,装作良家fù女,颤抖道:“别过来,男女有别!” “现在才知道男女有别吗?晚了!”白将指节捏的啪啪作响,她非得教训简巾一顿不可,免得老是做些吓人的事来。 简巾裹紧被子,心虚地道:“你再过来,我就叫了!我真的叫了!” “你叫,随便叫。”白冷冷地看着她,跨步上床,拎起大将军一只耳朵,怒道:“知道哪里错了吗?” “哎哟,夫人别扭,疼,啊别转,唔也别拉,轻点,疼疼疼。”简巾霎时举起双手,垮着脸,“我知道错了,求夫人手下留情!” 瞧着她这般顺从乖巧的模样,白顿觉又好笑又好气,这家伙每次就知道装可怜,让她反倒觉得自己会不会太凶恶了?武艺明明比她强多了,若是不愿被欺负,她又能奈何?却由着自己的xìng子,打骂她也是乖乖不反抗。 白适可而止,松了手,无奈地轻叱道:“你怎么就这么无赖呢?”她分明能感觉自己遮掩不住的怦然心动,白手心捂上简巾的耳朵,动作轻缓揉了揉,低问道:“疼吗?” “不疼。”简巾咧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瞅她,“夫人揉揉就不疼了,再亲一下的话,更不疼啦!” “哎哟,疼疼疼!”耳朵霎时又被捏住,简巾可怜巴巴望着她,“夫人我错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下次不许这般无赖!”夫人语气好凶啊。 简巾赶紧乖巧点头:“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叹口气,摇了摇头,倏尔又补了一句:“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揍你。” 简巾:“......”如果能增进感情,夫人,求你来揍我! 第72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三日后,清晨暖阳东升,地上覆盖一层薄霜开始融化。同京城东城门下,俩队人马剑拔弩张,将门口围了个严严实实,百姓不得从此城门出入。 驻守同京城的虎军,其兵符本由兵部尚书吴廿与右相苏越共同掌管,自从右相被贬,兵符上缴,虎军便只有吴廿在统领。 吴廿此人貌相丑陋,xìng格古怪,偏偏又自视甚高,看不惯大将军平日里的作风,经常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抨击大将军,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太后一直都不予理会。 据说这俩人吵过架,差点打起来。有一次恰巧大将军进宫,吴廿下早朝,就碰面了。大将军早就有所耳闻这相貌难看的兵部尚书经常在其他大臣面前毁她名誉,虽然她也没什么名誉,但是大将军逮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大将军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狠狠的嘲笑了一番吴尚书的相貌。偏偏相貌上的缺陷又是吴尚书最痛的地方,惹得人家吴尚书站在德政殿门口,破口大骂了整个下午,梁子就此结上了。 吴尚书,一直都是右相那边的人。 方恒也知道吴廿经常对大将军恶语相向,此番他来城门蹲守,怕是来者不善。方恒眉头一皱,冷道:“吴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方侍卫这又是什么意思?” 方恒冷哼道:“我奉太后之命,在此迎接护送公主前去和亲的陈将军与大将军夫人,你又来此干什么?还不快快退下?” “巧了,本官也是奉命前来迎接陈将军。”吴廿朗声说道,坑洼狰狞的脸上浮起一丝狡猾。 方恒质疑道:“你奉的是谁的命?” 吴廿朝天一拱手,蔑视道:“圣命” 东方汀?莫非是右相指使? 老家伙还是不死心,果然不出太后所料,大将军的行踪被暴露了。方恒双眼一眯,这时候他倒希望大将军暂时不要回来,免得被他们抓住把柄,兴风作浪。 很快,前方有小队人马正渐渐靠近,方恒定眼一看,正是护送和亲的队伍,只是,陈晨跟白皆在,却唯独不见大将军的身影。方恒心底暗叫一声,这家伙莫非早就猜到会被人暗算? “咦,你们怎么都堵着城门?”陈晨驱马上前,疑惑地看着方恒,又将视线落在面目极丑的吴廿身上,坑坑洼洼的脸嵌着一双绿豆般大的眼睛,扁塌鼻子,矮胖身材,陈晨徒然被吓了一跳。这么出名的脸,她哪能认不出来,故作试探的问道:“你是吴尚书吗?” 目光往一个个人脸上扫了过去,难道消息有误?吴廿粗眉皱起,又听得陈晨所问,他铁青着脸,昂头盛气凌人道:“正是本官。” 陈晨嘴角抽了抽,看着那张乱糟糟的脸有些膈应,她挥了挥手,不耐地道:“大白天的,你们堵着城门做什么?赶紧都让开!” 方恒将打探的视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收回,拱了拱手,笑道:“陈将军,辛苦了,太后早已设宴,与各位接风洗尘,还请随在下一同入宫。” “是吗?”陈晨似乎没想到,挠了挠头,“此番耽误了和亲的日子,我还以为回来之后,太后会惩罚呢。”说完,转过头去,向白招手道:“夫人,我们进城!” 白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替自己牵着马的络腮胡男子。男子皮肤黝黑,大半张脸都被胡须掩盖,看起来颇有几分粗犷。他十分冷静的看着这一幕,倏尔抬起头来,憨笑道:“夫人,坐好,咱们要进城了。” 白扯了扯嘴角。 见他还堵着不肯走,方恒斜睨着吴廿,讥讽道:“吴大人,人你也看到了,陈将军你也接到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太后招他们进宫,没有问题的话,还请让开!” 极为不甘心,但再三确认,也是不见简巾的身影。 “我们走!”吴廿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太后接风洗尘?那岂不是她也要进宫?简巾拽了拽别扭的胡须,寻思着该怎么脱身才好。方恒径直踏步过来,笑眯眯地盯着替白牵马的黑脸男子,冷笑道:“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简巾瞪大眼睛,故作畏惧的模样,急忙摇头:“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小的不是什么大将军,只是一个牵马的马夫。” “别装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方恒凑到她跟前,低声威胁道,“待会不许偷偷溜走,老老实实跟我进宫!” 说完也不等简巾有何反应,领着众人进城。白低头俯视着她,幸灾乐祸地说道:“大将军,怎么办,你跑不掉了。” 简巾颓丧着脸,太后定是知道她私自出同京城,怕是又得挨顿骂了。 “谁说我跑不掉了?”简巾吹胡子瞪眼,身姿矫捷飞身跨坐在自家夫人身后,从她腰间伸过手去,猛然一扯缰绳,铁苗发出一声嘶鸣,呼啸而去。 “你干什么?!”白惊呼道。 简巾大笑,转过头向方恒喊道:“本将军先回府换一身衣裳再入宫!” “放我下来!”白企图争抢缰绳,但被简巾牢牢拽住,她扯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旋即耳后传来不容置疑地声音:“别乱动,随我回府。” “你为何总是自以为是?”底线再三被她打破,白眼底煽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同意与你回府了吗?你可尊重过我?简巾,我忍你很久了!” 简巾脸色青了起来,她半响不语,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蹄仿佛生了风,在街头飞快奔腾。疾风吹过女子绯红的脸颊,双眼露出一片冰凉的寒意,她咬着下唇,微微抖动的身子紧绷。 简巾抿了抿唇,低声道:“别生气了,待会我再跟你解释。” 白稍稍别过脸去,不回声。街上行人不多,铁苗马蹄子撒的快,绕过几条街后,大将军府就到了。简巾先翻身下来,拍了拍铁苗的脑袋,抬头望着正在生闷气的自家夫人,将手伸过去,皱眉道:“你不是要下来吗?” “不用你管!”白将她的手推开。 简巾眉梢一扬,飞身强行抱着她下来,还不待站定,白的小拳头就扬了过来,简巾轻而易举就钳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搂着她往府邸里走去,低声呵斥道:“别胡闹了,你兄长受伤还躺在我府里,你确定不去看一下吗?” “你说什么?”白猛然抬头看着她。 简巾边走边解释道:“在我离开同京城的前一晚上,你兄长白君,身受重伤半夜昏死在我府门口,本将军好心带你过来看看,你还不领情?” 一听白君身受重伤,白惊愕,语气顿时焦急起来:“我兄长呢?快带我去寻他!” “别急,我马上带你去。” 还未走到府门,却听到邓彪惊喜的声音:“大将军,你回来啦!”他刚从门口路过,看了好几眼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总觉着面熟,再一看旁边的女子,顿时觉悟过来,这不就是消失大半个月的大将军吗! 不过,大将军怎么这副打扮? 邓彪一拍脑袋,粗声道:“对了,大将军,白君已经醒了。” 简巾眉梢一挑,点头道:“邓彪,你先带夫人去客厢房。” 白愣道:“你不去吗?” “你兄长已经醒了,看来没什么大碍了,你自己先去看看他,等我换过衣裳,再与我一起进宫!”说完拍了拍白的肩膀,将她从怔愣中唤回神,简巾笑了笑,颔首示意,“去吧。” 白复杂的目光将大将军望着,脸色闪过一丝懊恼与内疚,那方才她那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如果自己能耐住xìng子等一会儿,听她解释清楚,就不会凶巴巴冲她了,可这混蛋有时候真是太气人,打不得骂又不听,真想一巴掌拍飞她! “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对,事先没有告诉你,别生我的气了。”简巾望着她轻轻一笑,眼底泛了些许柔意,一脸认真看着她,缓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的,以后要相信我,好么?” 白抬眼瞅她一下,这混蛋气人归气人,可有时候对她又是极好,她沉默半响,轻声应道:“好。” 她家夫人一向凶巴巴地模样,此刻这般委屈兮兮的,简巾心都软了,良久叹息一声,拥她入怀,声音轻柔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以后我不会逼你了。” “嗯。”白轻轻地应了一声。 “咳咳!” 被无视。 “咳咳,咳咳!” 继续被无视。 “吧唧”一声,大将军又没有忍住,在她家夫人光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登时,大将军杀猪般的凄惨叫声划破天空。 “夫人!我知道错啦!” 白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成亲这混家伙逮着机会就要占她便宜,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混蛋算了,眼不见为净! 一日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大将军这种欠揍的吧?没办法,人家大将军就是喜欢时不时调戏一下她家夫人,大将军自始至终秉承着这么一个信念。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第73章 大将军,你又耍赖 芙芜宫。 太后正襟危坐,面色平静,只是目光却没有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大将军。她望着席中的白,目光沉思,笑吟吟地问道:“上次在芬芳园,大将军请哀家赐婚时,哀家见过你,你唤作白,对吗?” “回太后,正是民女。”白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恭敬地应道。 太后仔细打量着她,这便是阿简要娶的媳fù吗?倒也是端庄大方,妍姿艳质,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同为女子,阿简怎能娶妻? 事后回想起来,太后简直越来越后悔,她怎能就这么草率应了阿简无理取闹的请求呢?她荒唐,自己怎得也跟着荒唐? 太后沉吟半响,道:“哀家再问你,你可真的同意此婚事?如果哀家给你一次退婚的机会呢?你还会跟大将军成亲么?” 此话一出,不止是简巾震惊,就连白都十分诧异。太后当着那么大臣的面,亲自赐下婚书,哪有自己收回的道理? 何况,大将军没说退婚,怎得太后反倒先说了?莫非是在考验她白家的忠诚?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太后似乎不愿大将军娶她为妻。 “阿姐!”简巾挪了挪发麻的膝盖,急促地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退婚的机会?” “你给哀家闭嘴,跪着不许起来!”太后面色含怒,呵斥道,“擅自离开同京城,这笔账,稍后再与你算!” 简巾心底发虚,只得讪讪不语。她悄悄侧过脸去,眼角的余光瞅着自家夫人,自家夫人神情却如往常般淡漠。简巾顿时变貌失色,胸口咯噔了一下,莫不是夫人真的会退婚? 太后眸色微闪,声音冷淡,询道:“白,你考虑清楚了吗?” 白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简巾,却见大将军瘪着嘴,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白唇角一弯,语气波澜不惊,应道:“方才太后所说,给民女一个退婚的机会,可是真的?” 完了,夫人提前体验了货的质量,这下不过关,真的要退货了!早知道就不提前送货了,简巾面如死灰,垂头丧气。 “自然是真的,哀家可会开玩笑?”太后凤眉微蹙,抿唇道:“大将军丑声四溢,xìng子又纨绔,倘若你后悔了,哀家看在相爷的面子上,可以允你退婚。” 只听得男方退婚休妻,何曾有哪个女子能退婚休夫?白拧着眉头,语气不卑不亢,缓声道:“太后,民女没有后悔。” 简巾登时一愣,匆忙转过头去,黯淡无光的双眼刹那炯炯有神。她听着自家夫人说出这番话后,眼都不眨一下,嘴角就忍不住牵起,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痴汉笑容。 太好了,夫人聪慧,能变废为宝! “好,你要记得今日之言。”太后看着她,淡淡地说道,“大将军是哀家的亲人,她要成亲,哀家自然要把把关,你若真心想跟大将军在一起,哀家也不阻拦,只希望婚后,你们能和和睦睦相处,哀家便放心了。” “啧,阿姐你就放”太后一个冷眼扫过来,简巾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然后继续乖巧地跪着。她这辈子极少有过那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可自从与白相处以来,她每一天都在心花怒放,就现在,她又心花怒放了。 白起身,福了一礼,神态从容,应道:“民女谨遵太后圣言。” 大将军圆溜溜的眼睛,贼贼地瞅着自家夫人,啧啧,夫人在别人面前都是这般风轻云淡,一本正经的嘛。怎与她一起时,却经常“动手动脚”,哪里有此时这么淡定自若。 “嗯,此去黑云城,陈将军,辛苦了。”太后起身,擎着玉杯。陈晨本是低头默默吃甜点,猛然听得太后点她的名字,急嘴忙舌将梗在喉咙的红豆糕咽下去,霍然起身,脸色羞赧,急忙摇头道:“太后,臣分内之事,不辛苦,只是和亲的日子有所耽误,差点误了大事,还请太后惩罚。” 太后笑道:“黑云城乃极寒之地,冬日风雪jiāo加,想必那时黑云城已茫茫大雪,一时耽误情有可原,哀家怎能罚你?” 陈晨挠了挠头,拱手道:“谢太后!” “来,哀家敬你一杯酒。”太后举起玉杯,浅声道:“白,哀家也敬你一杯,哀家替天下的百姓感谢你们。” 被忽视的大将军,跪在地上撇了撇嘴,她揉着发麻的膝盖,忍不住轻哼一声。 太后悠悠然俯身坐下,见她跪着也不安分,扭着身子动来动去,便疾言厉色地道:“怎么?大将军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住了?” “阿姐,腿都麻了,还不能让动啊。”大将军苦着脸,语气诚恳地说道:“跪着太累了,能让蹲着吗?我能蹲俩时辰呢!” 陈晨与白嘴角皆是抽动了几下。 “你还跟哀家讨价还价?”太后拍案,怒道:“为何擅自离京?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老实jiāo代!否则哀家饶不了你!” “让臣想想,该从何说起”简巾苦恼地皱眉。这时,白出声道:“太后,大将军...” “行了,都不用替她解释。”太后挥了挥手,板着脸道:“哀家还不了解大将军么?这个混账,竟敢在街头演了一出戏,欺骗哀家!” “臣哪里敢欺骗太后,臣那是掩人耳目!”大将军梗着脖子,争辩道,“何况,臣此番去黑云城,是处理外邦之事,去办公务的,臣又不是偷偷去玩,何错之有?” 太后驳斥道:“岂有此理,难道哀家还错怪你了吗?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怎得不说一声就私自离京?堂堂大将军,又没有做亏心事,就不能光明正大么?” 简巾眉梢一扬:“臣不喜欢光明正大,臣就喜欢暗度陈仓!” 陈晨拿起酒盏,默默不说话。白别过脸去,装作没听到。 “强词夺理!” “臣没有” 太后脸色一沉,声色俱厉地道:“去后院,挂树枝!没有两个时辰,不许下来!”说完,又补了一句,“白监督!” 简巾:“......” 白:“......” 后院之中,一颗光秃秃的树枝上,大将军悠悠然将双脚倒挂在上面,她双臂伸直,两只手掌托了数本书籍。太后发明的刑法,从未废止过,而且还一直在完善,这不,这么糗的事儿,竟然让她未过门的夫人给瞧了去! 今后她面子可往哪儿搁!-_-|| 果然,还没挂多久,就听到自家夫人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太后平时就这么惩罚你?” 似乎太后并未真的惩罚过她,大将军哼了一声:“太后才舍不得重罚我呢!” “整个同京城,还有谁不知太后护着你?”白捧着一本书籍,目光却落在大将军因倒挂而涨红的脸上,“你身为大将军,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他们随时找你的把柄,而也就只有太后,才会这么纵容你。” 简巾默不作声,良久才道:“半年前,我曾在此处说过一番话。” 白收回目光,落在书籍上,她抬手翻了一页,漫不经心地道:“是吗?” “难道你不想知道吗?”简巾嘻嘻笑道,“与夫人有关!” 白指尖一顿,随即抚平书籍角落处的皱褶,淡声道:“且说来听听。” 简巾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可还记得半年前,我让人描绘出你的画像,贴满了整个同京城的大街小巷,悬赏了百金,只为寻你的踪迹。” 白点了点头:“当时你将同京城搅的天翻地覆,我怎能忘记。” “你看,这是不是就叫做缘分?”简巾眉毛向上挑着,“兜兜转转,我终于又将你寻到了。” “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另外一个女子。”白不以为意地说道,她起身走到简巾身旁,将手中的书籍换了本诗集,旋即俯身,直视她的双眼,“不是吗?” “啧,夫人吃醋了吗?” 白真的被简巾的脑回路给折服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卷起诗集,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轻呵斥道:“好好挂着,不许掉书,也不许漏时辰。” “一百金算什么,若能换得一段真情,一千金我也愿意。”简巾抬起头,仰视着她,缓声道:“此生真的能遇上令自己倾慕的人,只怕抛弃大将军之位也不过如此吧。” 白又被大将军突然的情话给砸愣了,她倏尔转过身去,耳朵缓缓粉红,半响才道:“休要胡言乱语!” “夫人,你害羞了吗?” 白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在石凳上,专心致志看着诗集,不理会大将军。可大将军却是发现了,自家夫人貌似目不转睛,但其实过了许久,她都没有翻页,一直停留着。 白心神分明被打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来了!!!么么哒小可爱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作者君爱你们!!!小可爱们,留下你们的爪子,作者君明天发红包!! 第74章 大将军,你又无赖 自从黑云城归来,被太后不痛不痒惩罚了一下,倒也没有生出别的事端,朝堂依旧是东方汀在听政,太后依然不入朝。 只是,关于折子公文上的处理却渐渐露出了端倪。东边地区数月不降雨,土地干涸,百姓颗粒无收,难民激增,这些紧急要务呈报给了东方汀,批下来的却是,国库空虚,自个想办法。反正就是不拨银两救济百姓,使得地区官员开仓发粮,难民数量太多,这么点仓粮,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黑白不分,奏折批阅的一塌糊涂,大同国许多权力机构逐渐陷入混乱当中。归根结底,只是因少年圣上厌烦整天批阅这些枯燥乏味的折子,来兴趣了就随手翻翻,官员们大多数折子的批注,却是出自一个名不经传的宦官笔下。 翌日太阳东升,稍稍驱除了寒冬末尾之际的冷意。昨日太后下禁足令,大将军不到成亲时日,不允许踏出府邸一步,防的就是恐大将军再出去惹是生非。 观赏亭台。 “大将军,要不别等了,先吃吧?”夏末将早食摆放在简巾的面前,“彩姑娘现在正帮白公子上yào呢,一时半会怕是来不了。” “白君的伤现在如何?”简巾端起一碗白粥,就着萝卜干,一边吃一边问,“听说已经醒了?” “前几日就醒了。”夏末点了点头,神情略微迟疑,“方才属下去寻彩姑娘,瞧着他挺精神的,还能下床了。” “啧,痊愈的这么快?”简巾挑了挑眉头,“我记得彩意有说过,他这伤没十天半个月是醒不来,这才多久,就可以下床了?” 夏末摊了摊手:“彩姑娘医术好,这又有什么奇怪。” 简巾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彩意的医术确实越来越精湛,这得归功于她,昔日长年在外打仗,经常受些大大小小的伤回来,彩意那时候便开始学医,专为她而诊治。 这几年在同京城,有个什么小病小痛,还能寻彩意治治,她这身份,寻常大夫把把脉就能分辨出来,彩意会医术,倒也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大将军,你大舅子来了” 简巾稍愣住,顺着夏末的眼神转过头望去,却见彩意搀扶着身形单薄,脸色略微苍白的男子,正缓缓走来。 “大将军,请受末将一拜!”白君神情激动,踉跄着就要跪下。简巾哪里敢受,急忙起身扶起,摇头道:“不可,不可,跪不得。” “大将军救命之恩,末将感激不尽,无以为报!”白君拱了拱手,感慨激昂地道。 简巾嘴角一扬,从彩意手中接过白君,抚着他坐下,双眼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她看着他,故作正经地道:“谁说你无以为报了,你可以报答的。” 白君怔愣了一下,脸色本就苍白,这下更为是惨白了起来,他坐立不安,声音颤抖着道:“大将军,你...你与我皆是男子,我不...不能以身相许啊!” 彩意噗嗤一下笑出声,却往其中添油加醋,掩嘴道:“白公子,救你的是大将军,你不是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来报答的码?” 大舅子都快哭了,他气的满脸通红,急道:“大将军不是与我妹妹订婚了吗?怎么可能是断袖!” 简巾眉梢一挑,皮笑ròu不笑地盯着他:“怎么不可能?你不是要报恩吗?” 白君满脸涨红,他小声地说道:“我...我可以不报了吗?” “也不是不可以。”简巾挑了挑眉头,恐吓道,“你不愿意,那就拿白来抵债。” “啊?”白君一脸懵,“儿不是快与你成亲了吗?如何能抵债?” 彩意叠起手指,敲了敲简巾的脑门,轻笑道:“好了,别逗他了。” 白君全程懵懵脸。简巾收起作弄心,望着他,嬉笑道:“大舅子,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不行!”白君突然出声,语气满是豁出去的意思,他坚定的看着大将军,认真地说道:“儿怎能替我报救命之恩呢?”说着,扭扭咧咧一番,低下头腼腆着脸,呢喃细语:“大将军执意如此,末将也没法子,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简巾含在嘴里的茶水还没咽下去,听了他这番话,扭头一口茶水喷出去老远。还好死不死,自家夫人突然冒出来,就在那儿,一动不动,被喷了个满脸。 简巾大惊失色:“夫...夫人?”看着自家夫人满脸都是水渍,急忙上前走到她身边,掏出手帕,在自家夫人冷若寒霜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伸了过去。 “擦擦......” 白脸上一阵青白相jiāo,夺过手帕抹了抹脸,双眼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出奇的平静,缓声道:“想不到未婚夫君竟是断袖吗?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你误会了!”简巾都快跳脚了,她转身望着怔懵中的白君,吼道:“大舅子,赶紧解释一下啊!我不是断袖!” 白君看了看自家妹妹,又看了看大将军,抽了抽面皮,故作疑惑地道:“大将军,不是你让我以身相许的吗?”倏尔又兴奋地笑了,“妹妹,大将军刚刚说了她不是断袖!你听到了吗?啊!我可以不用以身相许了!” “......”简巾扶额无语望苍天,她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兄长,你可好些了?”白绕过石化中的某人,走到白君身旁,关切地询问道。白君瞥了一眼大将军,倏尔牵起自家妹妹的手,微笑道:“好多了,莫担心。” “彩姑娘,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如此照顾我兄长。”白缓了脸色,向彩意笑了笑,“若不嫌弃,可愿随我回府一叙?我定当好好感激一番!” 白君急忙点头附和:“儿说的是,彩姑娘莫要推辞,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 “彩姑娘意下如何?”白抿唇笑道。 彩意看了一眼简巾,沉吟半响。简巾凑到自家夫人跟前,堆起讨好的神情,低声道:“夫人,可以带上我吗?” 白斜睨着她:“你忘了太后的禁足令?” 简巾:“......” 彩意含笑道:“奴家只是受了大将军的委托,你们要谢,应该感谢大将军才是,奴家只是会点医术,举手之劳而已。” 不愧是红颜知己,简巾顿时满心欢喜,邀功似得看着自家夫人。白端了茶盏,神闲气定,浅抿了一口清茶,悠悠道:“方才大将军不是让兄长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吗?兄长,那你便以身相许吧,我不介意。” 白君与简巾瞬间呆若木鸡。 “夫人,我...我...”大将军简直百口莫辩。白君急忙摇头道:“莫要与我开玩笑,大将军娶的是你,不是我。” “白姑娘,你也别逗这俩呆子了。”彩意明眼人,早已看破一切,她轻笑道:“大将军方才是逗白公子,白公子亦是逗大将军的。” 简巾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她努了努嘴,“大舅子,你说是不是啊?” 白君点头道:“是的是的” 为了挽留在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大将军将盛甜点的碟子推到自家夫人面前,眨了眨眼:“夫人,你饿了吗?要不要吃这个,尝尝。” “不饿。”夫人嫌拒。 彩意嘴角浅浅地笑着,虽然吵吵闹闹,但是却有种温馨的感觉,这样很好,阿简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子吧?只是,彩意眸色黯淡下来,阿简,以后你该怎么办? “兄长,你什么时候回府?”白抿了抿唇。 白君一愣,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彩意,他略微沉吟,道:“我受伤的事先不要跟阿爹说,怕他担心,为兄想在大将军府住些时日,有彩姑娘帮忙调养痊愈的快些,等你下个月成亲,我便可以亲自送你上轿。” 彩意轻笑道:“白姑娘不用担心,至多一个月,保证还你一个蹭蹭跳跳的兄长。” 简巾双眼顿时一亮,这样不就可以两全其美了么,即可以让彩意脱离花楼,白君住在大将军府,自家夫人岂不是也可以常来? 白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彩姑娘了。”说完,她站起身来,“兄长,我要回府了,你就在此处,好好养伤。” “这么快?”大将军嘀咕一句,她也站起身来,殷勤地看着白,“夫人,我送送你!” 白斜睨了她一眼,也没有拒绝。简巾咧了咧嘴,屁颠儿跟在自家夫人身后,她边走边道:“你怎得不多留一会儿?” “你以为我能随意出府吗?”白没好气地说道,“成亲之前,新婚fù子不能出门,你不知道吗?” “那你怎么出来的...” “翻墙!” 简巾:“......”不愧是她彪悍的夫人。 第75章 大将军,你又欠揍 自家夫人匆匆来又匆匆而去,她又被太后禁足在府,不能出去上街溜达。此番长途奔波,简巾也稍有疲倦,反正也不能出府,便舒舒服服睡了个一天一夜。 日上三竿,这才起身,简巾养足了精神,整个人神清气爽。简巾打开房门,站在房间外的台阶上,沐浴着暖烘烘的阳光,眯着眼睛,舒爽的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踢踢腿,转转腰,活动了下筋骨。 夏末从另一边走过来,瞧着她,笑道:“大将军,起这么早啊?” “不早了,本将军还有要事去办。”简巾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眼珠子贼溜溜转了转,“夏末,按照惯例,今天厨房是不是要出街采办食材?” “是的,这会儿应该出府了。” “这么早?”简巾猛然愣住。 夏末摸了摸后脑勺,道:“大将军,方侍卫的人把大将军府围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您还是别想着出去了。” “这家伙也不给我个活路。”简巾翻了个大白眼,“明明知道我是待不住的,他以为他能困住我吗?” 夏末嘿嘿笑了几声,道:“大将军,白公子有事正要找你呢,在观赏亭。” 简巾点了点头,抬脚便向观赏亭走去。她这大舅子现如今是在将事堂任职,据说为人耿直,且忠肝义胆。从双燕关布防图的事情来看,确实如此,是条有血有ròu的汉子。 观赏亭,白君一个人坐在亭中,简巾打量了他一下,脸色红润了许多,不像刚开始受伤那般死气沉沉。不过与自家夫人倒是有几分相像,五官俊朗,模样长得还不错。 “大舅子,怎得不在客厢房歇息?”简巾笑嘻嘻走过去,又转头看了看,“彩儿呢?怎得就你一个人在此处?” 白君咳嗽了一声,起身拱了拱手:“末将见过大将军。” “不用多礼,我可受不起。”简巾急忙扶起他坐下,“你是儿的兄长,自然也是我的兄长。” 白君正色道:“大将军,我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右相通敌卖国之事!” “你有何看法?”简巾目光一沉,放在石桌上的手指无意识轻敲着。大舅子因此而受身受重伤,为的是大同国的安危,而苏越却为了个人私yù,勾结外邦,背叛大同。 此事说来还是出在她身上,简巾非常的无奈。他为了除掉她,竟愿意背上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啧,她面子可真大? 白君沉吟半响,皱眉道:“dú瘤,除去。” “没证据,怎么除?”简巾挑了挑眉头,戏谑地说道:“双燕关布防图没有真正落在外邦的人手里,我猜肯定又重新放回了将事堂,你若是去告发,苏越大可不承认,只怕到时会像狗一样,你打它一下,它反咬你一口。” 白君捏紧拳头,怒道:“简直是丧心病狂,堂堂大同国的右相,竟做出这般事来,必须治他个通敌叛国罪!” “大舅子我也有很大的责任。”简巾稍稍沉默,看着他不解的神情,干笑几声,缓声道:“我的存在,让太多人坐立不安。” 白君摇头道:“这与你何干?”倏尔,他带着尊崇的目光,望着简巾,叹道:“很久之前,我曾经去过黑云城,知道战争的残酷,大将军平定外邦而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为何却落到了这个地步?” 是啊,为何逼到了这个绝路呢? 简巾微微摇了摇头,脑中却略闪过自家夫人淡漠的脸,良久叹了口气,沉声道:“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罢了。” 这时,彩意手中拿着yào罐子,站在亭外,扬了扬手,道:“在聊什么呢?怎么脸色都这么不差?” 俩人同时回过头去,同时起身,大将军却先一步跨下台阶,白君眼神黯然失色,重新坐了下去。 简巾走过去,笑嘻嘻地搭着彩意的肩膀,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yào罐子,旋即捏起鼻子,嫌弃地道:“彩儿,你拿的是什么yào?一股怪味。” “良yào苦口,又不是给你喝的。”彩意白了她一眼,又向白君点了点头,露出浅浅的笑容,“白公子,你就在此处等一下,我把yào煎好之后,端来给你。” 白君愣住:“好好” 神情扭捏,满脸绯红,有问题!简巾凑他面前,挥了挥手,白君咧着笑目光一动不动,她双手捏着白君的脸,吼道:“大舅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嗯啊?怎么了?”白君顿时回过神来,视线探去,亭台下空空如也,哪还有美人的身影。 简巾挑了挑眉头:“彩儿都走了,你发什么愣?” “没,没什么” “大舅子,莫非看上我家彩儿了?” “先把手放开,疼。” 大将军罢了罢手,坐在他身旁,挑眉道:“我家彩儿呢,是个好姑娘,你若真的喜欢她,别辜负她,看的出来,她似乎也对你有点意思。” 白一愣,惊喜出声:“真的吗?”他抓着大将军的肩膀摇了摇,“彩儿对我有意思?” “不错,我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留下来照顾你,你要知道,当初我是如何劝她,她都不肯入住大将军府。”简巾啧啧道。 白君迟疑了一下,起身挪着轻缓的步伐,踱来踱去,他声音沉重,道:“可是,我怕彩儿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怎么办?不对,我应该怎么让彩儿知道我的心意呢?也不对,我应该要如何做才能娶她呢,啊” “不过,有点麻烦。”简巾皱了皱眉。 “什么麻烦?” 简巾叹了口气,道:“彩儿之前一直住在花楼,身份是青楼女子,但是你要明白,你身为相爷之子,如何能娶她?” “她不是青楼女子......” “她当然不是青楼女子了!”简巾语气不悦地说道,“只是一个身份的幌子罢了,何况她所在的花楼,我早已将它买下来了,花楼的幕后老板是我。” 白君错愕的看着她:“你是老鸨?” “唔也可以这么说。” 白君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瞧着她,戏谑地道:“那儿岂不是老鸨夫人?” “嘶不许与她说!”简巾急忙警告他,可不能让自家夫人知晓,到时候误会她咋办?她守身如玉,从未沾染过其她女子,这马上就要成亲了,要是自家夫人一怒之下,新婚之夜又揍她咋办? “你很怕儿?”白君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 简巾坚决地摇头:“你错了,我不怕她。”为何要怕自家夫人呢?喜欢就是控制不住的对她好,她开心自己也开心,何来怕不怕? 最多是怕夫人动手揍她。 白君意味深长看着她,笑道:“那你喜欢她,对吗?” 简巾毫不犹豫,坚决地点头:“喜欢!”说罢,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等白君作答,起身匆忙道:“我还有事要办,先不与你说了,你自己在此处等彩儿。” 不是被太后禁足了么,有什么大事这么急匆匆离去?白君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夫,可是大将军啊。曾经他在黑云城的那段日子,无比钦佩的人,能被她接见,是何等的光荣,可惜,他没见到。 儿,应该也是喜欢大将军的吧? “诶,大将军。”邓彪看到简巾朝后院走去,急忙叫道,“你去哪儿?” “有事吗?”简巾转过身,不耐地道,“有事快说,本将军很忙!” 邓彪诧异道:“大将军,方才圣宫的绣衣阁来人了,您不去量一下尺寸吗?绣衣阁正加紧绣成亲的婚服!” 简巾沉吟道:“夫人那边量过没有?” “绣官先来大将军府,还未去丞相府。”邓彪答道。 简巾挑了挑眉头,朝他挥了挥手,邓彪瞅着大将军含蓄的笑容,登时头皮发麻,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你去跟绣官说,我在丞相府等他。”简巾低声道。 邓彪震惊:“大将军” 简巾瞪眼:“不许伸张,本将军去去就回。” 整日待在府邸甚是无聊,大将军闲不住,心思一上来,就想上丞相府溜达一圈。可方恒这家伙派人将大将军府盯了起来,一旦看到她出府,马上抓进宫,没得商量。 凑巧,府里昨日攒下来的污秽之物要扔出去倒掉,大将军趁着小厮不注意,钻进了一个装满破布料的桶里。 虽然她藏身的桶没什么味道,可旁边的装的却是些残羹剩饭,臭不可极。板车一出来,驻守在大门口的禁军急忙捂着鼻子让到一边,哪里还会拦着。 大将军就这样,顺利出府! 板车拐到没人的街角,简巾这才探出头来,片刻之后,简巾稳稳当当落在地上。还想困住她?门都没有! 夫人,我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的剧情大概是一笔带过,作者君开始侧重感情线,爱你们么么哒(ε) 第76章 大将军,你又装傻(抓虫) 驻足在丞相府后门,简巾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雀跃,她目光警惕地扫了四周一眼,身姿轻盈,翻身入府。 偌大的丞相府,简巾倒是知道白的闺房在哪个院子,只是不知此刻在不在。她隐身在一座假山旁边,摩挲着下巴,正巧此时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从她旁边路过。 好眼熟! 定眼一看,这不就是上次她扒了人家衫的那个人吗?简巾扯了扯嘴角,悄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厮还未回头,脖颈处猛然一股掌劲袭来,双眼一黑,浑身便软绵绵摊了下去。 简巾沿路躲避着旁人,生怕被认出来。刚走到自家夫人院子门口,身后便传来一女声呵斥:“大胆,哪处院子的小厮,谁让你到这里来?不知道这是大小姐的院子吗?” 怎么这么倒霉?简巾眉头一抖,堆起满脸的笑容,转过身却愣了一下:“是你啊?” 这不就是上次为她带路的婢女 “原来是你,我上次不是与你说过吗,此处是大小姐的院子,不可随意走动!”婢女气愤地上前拉着她就要走,“赶快离开,趁没人看见。” “姑娘!姑娘!”简巾哭笑不得,她顿住脚步,“你先听我说!” 婢女瞪着她:“还说什么啊,被人发现,可是要受惩罚的!” “我...” 简巾还想解释一下,突然冒出一道熟悉的声音,语气不悦:“你们在做什么?” 大将军顿时面容失色,浑身僵硬在原地,后背直冒冷汗。婢女同样毛骨悚然,急忙放开拉着简巾手臂的双手,转过身战战兢兢地道:“大小姐,我们只是路过,马上就走....” 白眯了眯双眼,将目光落在身穿小厮服饰的简巾后背,嘴角浅浅一弯,倏尔面色一冷,她微微颔首:“你先下去。” “好的大小姐!”婢女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走之前还同情的望了简巾一眼,然后健步如飞而去。简巾嘴角抽了抽,小姐姐,能不能带上她一起跑? 简巾刚挪动一下脚,背后就传来自家夫人悠悠地声音:“大将军,不解释一下吗?” “啊!夫人好眼力!”简巾眉头抖了三抖,转过身干笑道,“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 “你这身衣裳哪里来的?”白斜睨着她,声音戏谑地说道:“还有,你该不会又翻我家的墙吧?” “夫人,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能翻我府邸的墙,我为何不能翻你家的墙?何况,你翻墙入我府邸还少吗?大不了扯平!”简巾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白眉心微蹙:“那麻烦大将军,再翻墙出去吧。”说罢,抬脚便进了院子,她却故意放缓了脚步,意料之中,她走一步,身后的人便紧跟一步。白余光瞥了她一眼,堂堂大将军,这般偷偷摸摸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笑。 “你怎么还不走?”白突然转身,瞪着她。这家伙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太后的禁足令都敢不遵,大白天的还敢翻墙入丞相府。这大将军突然出现在丞相府,若是被人发现,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简巾委屈地瞅着她:“夫人,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赶我走,连口水都不让我喝,我渴了,我想喝水,不喝就不走!” 白扬起右手在她面前,动了动手指,语气淡淡地道:“留着不走,是想我动手揍你是吗?” “啧,你看你,哪里还有姑娘家的姿态。”简巾伸出自己的手,将自家夫人的小拳头摁了下去,嬉笑道:“夫人,你再不让我进屋里去,要是被人看到你与小厮这般亲密,你可就跳进钱塘江也撇不干净了。” “无赖!”白轻声呵斥,似乎还真有什么人从院门口经过,略紧张的看了一眼外面,低声催促道:“还不快进来!” 简巾屁颠儿就跟着自家夫人进房间去了,还不等她坐下,白将门一关,立马质声道:“不好好待在府里,跑来这里做什么?” 简巾挑了挑眉头,笑答:“我待不住,就想出来走走,一不留神就走到丞相府,想着你不是也不能出府吗?我便来看看你啊,顺便与你说一声,你兄长的事。” “我兄长怎么了?”白眉心蹙起。 简巾眨眼:“他喜欢上彩儿了。” “彩姑娘?”白一愣,旋即摇了摇头,道:“难怪兄长要留在大将军府,原来是因为彩姑娘。” 简巾点了点头,正色道:“我此番来,就是想来与你商量一下,我想收彩儿为义妹,给她一个身份,毕竟,花楼女子的名声总是不好的。” 左相那么古板的一个人,若是知道彩意是花楼中人,只怕是不会同意白君与彩意在一起。白坐在她旁边,手指轻敲着桌子,略微沉吟,咬了咬唇:“你收她为义妹,本是善举,可是太后那边呢?太后可会同意?”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与彩意有数年的jiāo情,彼此知根知底,到时我跟太后解释就是了。”简巾耸了耸肩,擎起茶盏喝了口水,眨了眨眼睛将她瞅着,道:“不知夫人可同意?” 白稍愣住:“这与我有何关系?” 简巾刚想说什么,院外便传来几道嘈杂的声音给打断了,且声音越来越近,来的很是迅速,敲门声顿时响起,白与简巾皆是心头一跳,默契般对视一眼。 “阿姐!开门啊!” “儿?” 白吃了一惊,她急忙起身,掀起桌帘,瞪着还坐着的大将军,急道:“还愣着干什么?我爹来了,快藏起来!” “我...” 白一脸黑线,将抵死不从的简巾塞到进桌子底下。稍稍平复一下心情,低声喝道:“不许出声,听见没有?”简巾蹲在桌子底下,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 白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镇定地道:“阿爹,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白桦揪着胡子,叹了口气走进来。一看自家老父不对劲,白忙拉着白晗,低声问道:“爹这是怎么了?” 白晗也叹了一口气:“爹这是在伤心呢!” 白桦坐下之后,双脚不知踩到什么东西,又软又硬,稍稍惊异了一下,又以为是桌脚,便不以为意,转头笑了笑:“儿,过来坐在爹旁边,爹有话与你说。” 狭窄的空间,大将军挤在里头,满脸猪肝色。她本是蹲坐在地上,谁知她岳父大人的两只脚突然横进来,正好踩在她的左腿上,她是抽不得,动不得,岳父大人说着话双脚还一动一动。 可疼死她了! “阿爹,怎么了?” 白桦叹气:“一想到你下个月就要出嫁了,爹这几日都吃不下睡不着,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怎得就被大将军轻而易举给抢了去呢?爹想想心里就难受。” 好白菜被猪给拱了,谁不难受? 大将军:岳父大人!我更难受啊! 白刚想安抚老父亲,哪知自己双腿下突然冒出一个脑袋,仰着头瘪着嘴泪眼汪汪,模样十分的可怜。白顿时一愣,倏尔一颗心突突直跳,不由分说抬手将大将军的脑袋给摁了下去。 简巾拽着自家夫人的手,不让她伸回去。白扯了好几下都没有扯回来,又气又急,在老父亲与自家妹妹面前,却故作没事般,面色平静地道:“阿爹不必难过,这儿离大将军府不远,成亲之后,儿会时时回来看望阿爹的。” “阿姐,大将军对你好吗?”白晗戚戚然地坐过来,抓着白另只手。 “好...”这混蛋扯住她的手死活不放,白咬牙切齿,“很好......” 这几字,仿佛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简巾一听白这语气,就知道她家夫人濒临暴怒的边缘,哪里还敢抓着她的手,急忙松开她家夫人,老老实实蹲坐着,给未来岳父大人当垫脚石。 见底下终于安静下来,白不禁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这般无赖的人突然做出什么事来,要是真被自家老父亲发现,一怒之下,估计会动手揍这没脸没皮的大将军! 聊来聊去,都是些家里长家里短的话,简巾没什么心思听,打了个哈欠,昏昏yù睡。好不容易逃出来见自家夫人一面,全被岳父大人给打搅了。 倏尔,双膝突然压了什么东西过来,白稍稍一愣,撩开桌帘低头看了一眼,却见简巾趴在她的膝盖上,脸上神情慵懒,眯着眼睛睡着了。 白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等她醒了睁开眼睛时,就瞅见自家夫人正笑吟吟望着她,也不知望了多久。 不雅的睡姿全被看了去,简巾蓦然脸一红,睡意顿时全无,她咧了咧嘴:“夫人,岳父走了吗?” 白斜睨她一眼,道:“走了,你还不出来?” 她也想出来,可是,简巾坐在桌子底下,望着自家夫人,苦兮兮道:“夫人,你扶着我,我才能起来。” “嗯?” “腿麻了” 第77章 大将军,你又精分 大同国的镇国大将军,下个月十五就要成亲了,婚礼正如火如荼筹备当中。大将军府热热闹闹,张灯结彩,西街的苏府,却是一片冷冷清清。 前不久外邦王突然暴毙,位置空虚,其族人无力镇压,八族陷入内乱,摩擦纷争不断。大同朝堂也是一片争吵形势,不少大臣支持此时出兵攻打外邦,另有少部分的大臣希望能够和平,待外邦内部纷乱平息之后,再商量俩国大事,这时候趁人之危,实为小人之举。 这几日早朝越吵越烈,君臣不欢而散。东方汀不同意出兵,很大部分是因为除了简家,再无其他将领能领兵作战攻打外邦,他绝不允许虎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再次落到简巾的手中。 即使放在太后那里,也比简巾持有虎符放心。而且黑云城的平京军向来只听简巾一人统率,简巾若是得了虎符,在黑云城便如虎添翼,一旦起兵造反,焉能安心? 朝臣们吵的不可开jiāo,左右也没个解决的办法,东方汀询问武官们谁可愿前往平定外邦,其他将领无人吱声,东方汀拂袖而去。 如此几次,朝堂气氛十分僵硬,君臣不和。相爷却大胆提议,请大将军前来决断此事,毕竟大将军才是最有话语权,这一建议得到了其他大臣的附议。 尤其是武官,像是扔烫手山芋似得,一致赞同相爷大人。东方汀再不悦,也只能作罢,下朝之后立刻派人去大将军府传话,请大将军明日上早朝仪事。 东方汀的人前脚刚出大将军府,太后派遣的禁军随之全部撤离,大将军的禁足令暂时取消。 “大将军,明日你会去德政殿吗?”夏末鄙夷地摇了摇头,“属下觉得还是不去为好。” 简巾头也没抬,看着手中的外邦疆域地形图片,随口答:“为何不去?” 夏末气愤道:“太过分了!” 大将军自从黑云城归来,除了回来那日在德政政受了封赏,便再未踏入德政殿一步,大将军也从未chā手过朝堂之事。如今倒好,出了事才想起来还有大将军这么一个人,平时一个个恨不得大将军去死。 简巾却不以为然,嗤笑道:“事关我大同国的安危,在家国面前,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夏末担忧道:“可是,大将军,朝堂真的派你前往黑云城,攻打外邦怎么办?难道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了吗?” 何况,下个月大将军就要迎娶夫人过门,这个时候,如何能走得开?大将军去了黑云城,夫人可如何是好? 简巾指尖微凉,她眯着眼睛,目光寻着平坦的地图上,中心坐落的那座琵琶城。她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琵琶城,语气夹着一丝丝期待,沉声道:“有苍梧在,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翌日清早,简巾身穿绣着金丝边的蟒袍朝服,腰间系着一块浑圆的玉佩,脚踏黑锦靴,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露出饱满圆润的额头,双眼冷冽,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圣宫东门旁,一架架车舆猛然停下,穿着朝服的大臣们下舆,徒步而行。 马蹄敲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倏尔传来马声嘶鸣,三三两两的大臣纷纷转头而望,却见大将军身姿飒爽,骑马狂奔而来。 大同殊荣仅此一人,可以骑马而入圣宫,唯有大将军而已。 虽得有此殊荣,但简巾却未特殊过,在圣宫门前,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露出笑容与路上的每个大臣打招呼,就连吴廿与右相,她也一视同仁,并没有冷眼相待,这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莫非大将军又脑子抽了? “吴大人,你怎么看?”苏越边走边与旁边一同入宫的吴廿说道,“简巾这个人实在太难对付,完全抓不到她的把柄。” 吴廿摸了摸扁平的鼻子,yīn笑道:“每个人都会有把柄,不可能完美,只是还不到时候,迟早是会露出马脚的。” “早就该了结掉她,却一次次错失良机!”苏越极为不甘,深陷的双眼隐忍着屈火,压低声音:“吴大人,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计划。” “嗯。”吴廿点了点头,将眼睛眯着成一条缝,“上次确实是让她躲过一劫,这次绝不能再让她如此侥幸!” 苏越皱了皱眉:“圣上最近行为十分怪异,老夫数次劝他这个节骨眼上,莫要荒废政务,私底下要笼络其他大臣,可对于老夫的建议,他却百般推脱,不肯采纳。” 吴廿冷笑道:“金丝雀关久了,总是想挣脱牢笼。” “不管怎么说,圣上是老夫现在唯一的寄托,若是连他都不信任老夫,老夫只怕是再难以立足于朝堂之上。”苏越苦笑一声,眼角的皱纹泛起,夹着一丝无奈。 “相爷可说过什么?难道他真的能放任大同国落入fù人之手吗?”吴廿坑洼的脸上涨起红丝。 望着简巾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园中一角,苏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叹了口气:“始终摸不清,白桦老匹夫不肯助老夫一臂之力,宁愿将宝贝女儿嫁给简巾,也不肯与老夫联手。” 吴廿边走边低声道:“如今局势不稳,相爷估计是不肯冒险,眼下圣上刚刚亲政,对政务不熟悉,处理国家大事未免太过儿戏,看看东边地方府衙都乱成什么样了?灾民四处流浪,饿死多少百姓,说实话,太后执政时,哪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 “吴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苏越脸色猛然一沉,“方才你还非议相爷,大同岂能落入fù人之手!”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事论事罢了。”吴廿冷哼一声。 芙芜宫。 太后刚洗漱穿戴整齐,便听得宫女来报,大将军求见。她眉心皱了皱,挥手示意唤大将军进来。 简巾踏进寝殿,便闻到一股熟悉淡淡的熏香,她猫着脚步,走到屏障旁边,将脑袋探进去,眯着眼睛笑:“阿姐,我来看你了。” “混账,过来。”太后面色佯作温怒,但看到她那一刻,嘴角却露出浅浅温柔地笑。 简巾干笑几声,走到太后的身后,望着铜镜中的女子,双手搭在太后的双肩上,揉捏了起来,她嬉笑道:“阿姐,舒服吗?” 太后眼角弯弯,轻声道:“这时辰快早朝了,怎得还跑来芙芜宫?” “阿姐,我就顺路来看看你。”简巾将身子靠在太后背部,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赖皮般,道:“突然感觉,很久没有跟阿姐这般亲近了。” “阿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太后拍了拍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因为外邦吗?” “唔...”简巾含糊应了一声,殿外忽然传来浑厚的钟声,她便直起身,“阿姐,我要去德政殿了。” “嗯,放心去吧,有什么事情阿姐帮你扛着。”太后站起身来,帮简巾整理了一下衣襟,笑吟吟地看着她的“你这身衣裳,很合身,也很好看。” 希望...能一直穿着。 因为,这是大将军凯旋归来时,她亲自赐给她的。 德政殿,东方汀高坐圣位,目光冷峻的盯着位列武官之首的简巾,沉默片刻,倏尔却笑道:“孤知道,大将军向来对朝政不感兴趣,今日却招大将军前来,实为无奈之举,还望大将军莫要生气才是。” 姿态放低,以退为进,嗯,她这外甥的城府终于深了一点点。简巾一脸淡然的甩了甩衣袖,出列拱手道:“圣上的旨意,臣焉能不来?若能为大同分忧,臣必定不会推辞。” “大将军忠心耿耿,孤甚为感动。”东方汀诚挚地说道,旋即语气一转,“眼下就有一桩事情,还需大将军来商讨一下。” 简巾明知却又装作不知,语气不卑不亢,分明暗含讥讽:“敢问圣上,究竟是何事?竟连满朝文武都解决不了,需要臣这个一无是处的人来商讨呢?” 如此狂傲的态度,登时激怒了一些大臣,右相苏越出列,向东方汀拱了拱手,面相着简巾,冷道:“大将军此言差矣,外邦之事我等并未解决不了,请大将军前来,只是商讨一下外邦的形势罢了,难道你身为大将军,竟如此不管不顾了吗?” “右相说不错。”简巾撇了撇嘴,斜睨着他,嗤笑道:“可本将军呢,向来是不管朝堂之事,这天下人人皆知。” 右相瞪眼:“你方才明明说若能为大同分忧,你定不会推辞!” “我当然不会推辞。”简巾冷笑一声,旋即转过身去,慢条斯理地拱手道:“圣上,关于外邦,臣心中已有了分寸,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不便说出来。” 东方汀双眼一沉:“哦?大将军就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简巾冷声道:“正是。” “既然知道,为何不说出来?大将军遮遮掩掩,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苏越冷嘲热讽地说道。 如此一说,气氛登时凝结。相爷见状,忙上前拱手道:“圣上,且听老臣一言。” 东方汀面无表情抬了抬手:“相爷请说。” 相爷看了一眼简巾,语气坚定,缓声道:“既然大将军有了打算,不妨再等等一些时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决定!拉!回!人!设!明天休息,双更!! 第78章 大将军,你又发疯 外邦王甍了,八族陷入□□白热化阶段,正当朝堂商议外邦之事争吵不下,请来大将军决断,大将军的意思却分明是坐以待毙,隔山观火。 相爷大人此番附议,让别人不相信他藏有私心都是假的。毕竟下个月大将军就要迎娶他家宝贝女儿,此时他哪里肯让大将军离去? 但大臣们却并没有提出抗议,皆是默认大将军的决定。就连右相苏越,也是不再出声找茬。东方汀却乐了,如此一来便可以拖着,管它外邦的死活,只要简巾还留在他眼皮子底下,就不会发生其他难以预料的意外。 下早朝,踏出德政殿,大臣们便堆起笑脸,纷纷向简巾恭贺新喜,十分热情。 相爷揪了揪胡须,面色复杂,看着大将军脸色淡然回谢着每一个官僚。方才在德政殿,大将军气度不凡,其外表看起来虽放dàng不羁,实则心思缜密地让人不敢小瞧。 待简巾脱了身,本yù前往芙芜宫,眼角余光却瞥到他家老岳父就站在台阶下,旁若无人,正笑眯眯将自己望着。简巾眉头一抖,硬着头皮迎上去,恭身唤道:“相爷。” 白桦捋一捋胡须,微微点了点头,询问道:“大将军可有空闲?” 简巾一愣,哪敢在自家老岳父面前说没有,眼珠子转了转,她应道:“不知相爷有何事?” “大将军的救命之恩,老夫铭感五内,老夫已在府中备了一桌佳肴,稍以此感激大将军对小儿的再造之恩,不知老夫可否请的动大将军?”白桦略苍老的面容充满了感激之色,甚至还向她俯了挺拔不屈的身子。 简巾急忙将老岳父扶起来,答道:“相爷不必如此,我去就是了。” 估计是自家夫人将事情都说了,相爷这才如此。不过,大将军心中却是喜滋滋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能见夫人了?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进丞相府,不用翻墙了。免得又被自家夫人嫌弃,好似翻了她家的墙,偷了她东西似得。 丞相府,宴席早已准备好,白晗与白正坐等着大将军而来。白晗没忍住美食的诱惑,趁着白不注意,偷偷夹了一块红烧ròu,塞进嘴中,她还未咀嚼,阿姐猛然望过来,吓得白晗抿紧唇,将红烧ròu抵在舌头下。 “我没偷吃!” 白挑了挑眉梢:“不打自招!” “阿姐,姐夫什么时候来啊,我都快饿死了。”白晗干笑几声,扒拉着筷子说道。 “我哪知道,不过这个时辰应该下朝了。”白轻抿了抿唇。 白晗凑到她面前,嬉笑道:“阿姐,好些天没见大将军,你可想她了?” “瞎说什么!”白屈起手指,弹了弹白晗的额头,“一个无赖,有何好想的!” 白晗揉了揉额头,嘟囔道:“姐夫无赖不好吗?你不在同京城时,姐夫为了你最亲爱的妹妹,狠狠揍了同京城那些小无赖,小无赖遇上大无赖,欺软怕硬!” “不是你挑起的是非吗?”白斜睨着她,伸出手捏了捏自家妹妹ròu嘟嘟的脸颊,“出去外面,给我收起xìng子,别到处惹事,同京城鱼龙混杂,这次大将军替你善后了,下次谁来帮你?” 白晗嘟着嘴:“好啦,我晓得了。” 姐妹俩打打闹闹一会儿,听得素菊匆匆赶来的报信,大将军此时已到府门口,俩人这才端坐下来。 简巾稍驻足于丞相府朱红大门前,抬头望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嘴角缓缓勾起。她抖了抖衣袖,随在相爷的身后,与之一同踏进丞相府的门槛。再过不久,她就要从这座府邸,将夫人迎娶进门了。 白桦揪着胡子,面皮有些涨红:“说来惭愧,大将军上次前来,老夫招待不周,还请莫要见怪。” 简巾干笑道:“相爷客气了,实属本将军过分,贸然打扰。”半年之前,太后招她入宫,命她上丞相府道歉,却被相爷拒之门外,此事说来都是她的责任,在街上看见自家夫人,仅此一眼,荒唐之下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绕过廊亭,进入正厅。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怦然心动,凝目望着门口,旋即一双黑靴子踏进来,却见大将军伫立于门前,身穿着官服,身姿挺拔,眉眼柔和,正笑着回望她,白稍微愣住。 大将军抬脚向她走来,她眉梢一扬,旁若无人唤了她一声“夫人”。 听到大将军如此叫唤,白桦猛然咳嗽了几声,这还未成亲怎能如此叫?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毛病,相爷大人无比尴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将军,入席吧!” 白晗兴高采烈地招手:“姐夫!你终于来了!”刚喊完,相爷大人又是猛烈一阵咳嗽,他转头瞪着小女儿,白晗立马禁声吐了吐舌头。 白桦脸上面子挂不住,拱手歉然道:“小女不懂事,口无遮拦,大将军莫怪。” 简巾挥了挥手,向白晗抛了个鼓励的眼神,会心一笑:“无妨,就这么叫吧,我喜欢!” “耶!”白晗扬了扬手,吹了个口哨,“太棒了,姐夫!” 猛然,相爷大人受到暴击,以拳捂住嘴咳嗽不止。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扯了扯面皮,道:“老夫先去酒窖拿坛酒,大将军先自便,儿好好招待大将军。”说完,相爷大人竟落荒而逃。 “阿爹这是怎么了?”白晗嘟着嘴不解地问道,“怪怪的。” 简巾走过去摸了摸白晗的脑袋,笑道:“小丫头,好久不见。”随即绕过她,俯身坐在白旁边的位置,稍挨近自家夫人的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轻声道:“夫人,好久不见。” 明明前几日还见过,白斜睨着她,目光露出嫌弃,语气也嫌弃,呵斥道:“假正经!” “那你是喜欢我正经呢,还是假正经?”简巾挑了挑眉头,又将脑袋靠过去,嬉笑道:“夫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想你了,你可有想我?” 白脸一红,紧忙捂住这张口无遮拦的嘴,怒道:“闭嘴,不许说话!” “哟哟哟,啧啧啧。”大将军这般语气,白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来,她赶紧端起一盘鸡翅,尬笑道:“你们聊,你们聊,我找阿爹去了!”说完也不等她俩有何反应,扬长而去。 “满意了?”白随手拎起大将军一只耳朵,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简巾猛扑在白怀中,紧紧环抱着她的腰,凄然叫道:“夫人,我错了!” 白皱了皱眉心,心一软,刚想将手松开,哪知这没脸没皮的大将军,原形毕露,竟然窜起来,旋即“啵”的一声,白这才反应过来,竟又被吃豆腐了! 大将军舔了舔嘴唇,看着自家夫人张牙舞爪向她扑来,吓得哇哇大叫:“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突然驻足于桌边,唇边露出一抹邪笑,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简巾急忙摇头:“不来!” “我数十声。”白转身将门关上,平静的看着她,语气淡淡地说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十。” 语度之快,令简巾咋舌,她飞快冲到自家夫人面前,愤愤地指责道:“夫人,你赖皮!不算数,重新再来!” “将耳朵伸过来。” “可以...拒绝吗?” 白含笑地看着她:“不可以。” 大将军深吸一口气,拿出豁出去的勇气,一点点挪动脑袋,睁着俩双圆溜溜的眼睛,露出可怜的神情望着她,颤声道:“夫人,手下留情!”⊙⊙ 白啼笑皆非,撸起袖子伸出右手,笑吟吟地动了动手指,冷笑道:“怕了吗?” 大将军蠕动嘴唇:“怕...”个锤子! 当然,她是不敢将后半句话说来,因为她只说了一个字,自家夫人就已经揪着她的耳朵,宛如狮子吼般的声音,咆哮在她耳畔:“怕也没用!臭不要脸,如此不知羞耻!” 大将军压抑的凄惨声音响起:“夫人,我真的再也不敢了!相信我!” “信你才有鬼!”白狠狠剜了她一眼,“我用力了吗?啊?闭嘴,不许叫!” 简巾声音顿时一滞,还真不痛,原来夫人只是做个样子,并未真的揍她,心有余悸松了一口气,可耳朵上那只葱葱玉手,可还没有松开! 白不耐地道:“错哪了?” 简巾干笑几声,看着她,缓声道:“夫人,我不该嘴贱!” 宽敞的酒窖内,父女俩并坐在一块石头上,听着上面传的声音,脸色极为不可置信,父女俩双双呆愣住,良久说不出话来。 白晗震惊道:“阿爹,这泼fù般的声音,是阿姐的吗?” “大概,是吧...” 白晗啃着的鸡翅吧嗒一声落在地上,脑中闪过阿姐以往的端庄素雅形容,瞬间轰然倒塌。 相爷大人却揪着胡子唉声叹气。霎时,整个内窖都是自家老父的叹气声,一声未落一声又起。 “阿爹,别叹了!” 白桦仰天长叹:“为父开心啊!” 白晗:“......” 原来阿姐,竟然是这样的阿姐... 作者有话要说:  完蛋了,作者君就喜欢大将军被夫人虐,怎么办,没救了⊙⊙ 第79章 大将军,你又皮痒 此去良久的相爷大人,再也没回来。他本以为自家宝贝女儿嫁给大将军,实在是委屈,没想今日瞧了这一出,只怕是大将军受委屈...他拉不下老脸,只好选择眼不见为净。 宴席只剩二人,简巾却乐的自在,没了旁人,却能与自家夫人独自相处。她若无其事夹起一根青菜,放在白的碗中,笑道:“夫人,吃菜。” “今日早朝情况如何?”白斜睨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夹起碗中的青菜,在简巾灼灼的目光下,放入嘴中。 大将军笑了笑并未搭话,她又夹了一根青菜放到她碗中,道:“夫人,多吃菜。” 白眉心微蹙,却也没说什么,她只是又将碗中的青菜夹入嘴里,沉吟半响,道:“莫非外邦之事,难以解决吗?” “不难。”简巾旋即摇了摇头,“离开琵琶城时,我便与煞孤王说过,大同与外邦迟早还有一仗要打,外邦王甍了,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 白指尖一顿,放下筷子,平静的望着她,道:“什么时候走?” 简巾迟疑了一下,眉头皱了皱,无奈道:“最迟成亲之后,也就是四月初,我就要前往黑云城。” 白点了点头,沉默不语。眼下二月,下月成亲,四月初离开。看似日子还久,其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什么时候回来?” 听自家夫人如此问,简巾却是一愣。她眨了眨眼,看着夫人面如白玉般的脸,笑了笑:“最晚,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回来。” 白轻声道:“能不走吗?” “留着不走,等着夫人你揍我啊!”简巾嬉皮笑脸应道,“很快,等彻底平定了外邦,之后就再也不会离开了,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你想怎么揍我都成!” “我不是故意要揍你。”白蹙眉,语气严肃地纠正她,“是你惹我在先,揍你也要受着,你武功虽然比我强,但是不许反抗。” “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简巾哭笑不得,旋即指着自己的脸皮:“只是,夫人可千万不要打这里,我只有这张脸勉强还能用了。” 白伸出手,随意扯了扯简巾的脸颊,嗤笑道:“没脸没皮,要来有什么用?” 简巾忽然站起身来,白放在她脸上手来不及伸回,半空中的手腕倏尔被人用力带起,整个人坐立不稳,而向前扑去,白忍不住惊呼一声。 简巾快速闪过身来,自家夫人刚好扑进她的怀中,她低头看着惊魂未定的白,双眼灼灼,嘴角上翘:“有没有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干什么!”白被她拥的很紧,挣脱不出,便呵斥道:“这里是丞相府,不许胡来!” “夫人,别吵。”简巾闭了闭眼睛,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低声喃喃道:“让我抱一会儿。”闻言,白停下挣扎动作,默了片刻,疑声道:“怎么了?” “抱着你才能感觉到真实,不然我会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简巾自嘲笑了笑,低头埋在自家夫人的脖颈旁,闷声道:“夫人不管怎么揍我,我不会生气,因为我喜欢你,只想对你好,怕媳fù一点都不丢脸,我爹就怕我娘,只要我娘一瞪眼,我爹堂堂大将军,不也屈服在我娘的强势之下。” 白扯了扯嘴角,拍拍她的背,语气安抚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我这不是还在吗?” 正因为太容易得到,她才惶恐会失去,尤其是建立欺骗的基础上,当一切真相大白时,还能像现在这般亲近吗? 思及此,简巾小心肝直抽的疼,她宁愿一辈子被自家夫人揍,也不要因此失去她。简巾抿了抿唇,语气霸道:“那你以后都别走了,就留在我身边!” “嗯。”白轻轻应了一声,这个时候,她还能去哪儿呢?眼前之人虽然不着调,但是能感觉出来,对自己确实是真心的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们来拉钩。” “幼稚!”嫌拒。 “那我亲你一下!” 大将军说完,也不等自家夫人反应,快速在她脸蛋上“吧唧”了一下。这人脑子装的都是什么?白又好气又好笑,不喜不怒娇嗔了句“无赖”,只是,却没有动手揍她。 有戏!趁热打铁! 简巾双眼一亮,直直地看着她,目光炙热,仿佛要将她吞纳进去似得。大将军眨了眨眼,捧着自家夫人白里透红的脸,低头缓缓凑了过去。 白一颗心噗通跳来跳去,下意识想别过脸去,却像被定住,她挪动不得。 煞风景地敲门声!!突然门被打开,白晗顿时傻在原地,与大将军双双对视。 差点就亲到夫人!!_ “还不快放开!”白涨红脸颊,狠狠踩了大将军一脚,倏尔推开她,低头装作整衣襟,掩饰突来的尴尬。 “你这臭丫头,怎么不敲门?”简巾单脚站立,呲牙咧嘴地看着门口的小姑娘,“有事吗?” 她是不是打扰到大将军的好事了?白晗愣道:“呃...我只是想来问一下阿姐,京城今夜不禁宵,灯会...嗯...要不要...出去逛灯会...” “灯会?”白皱了皱眉,她刚想拒绝。却听得简巾满口应承:“去啊,一年一度的灯会,自然要去。” “好嘞,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俩继续!”白晗捂着眼睛,转身出门而去,还十分好心的将门关上。 “夫人,没人了,我们继续!” 白恼羞成怒,呵斥道:“闭嘴!”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坐下来喝了口茶水压压惊,拧眉道:“正经点!” 简巾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假正经!”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大将军气势顿弱。 “今晚,你也去要去灯会吗?” 简巾一脸兴奋地应道:“去啊,今晚戌时左右,我在丞相府左边的墙角根等你!” 墙...墙角根。 白扯着嘴角:“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又放飞自我了!_ 第80章 大将军,你又耍帅 月明风清,俩道身影猫着身子,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丞相府某处yīn暗的角落里。夏末无奈低声道:“大将军,为何不走正门进去?” 简巾整个人贴在墙壁上,随口答道:“女子成亲之前是不能出门,更是不能见夫君的。” 夏末疑声道:“不对啊,今个儿大将军不是见过夫人了吗?” “相爷盛情邀请,我哪能拒绝。”简巾轻哼一声,贴在墙壁的左耳动了动,心头略泛起烦躁,“怎么还没动静?” “夫人都被大将军带坏了。”夏末小声嘀咕。 简巾直起身,瞪他一眼:“胡说八道,她哪里被我带坏了?” 夏末缩了缩脖子,吐出四个字:“翻墙夫f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将军爱翻墙,连夫人竟也喜欢翻墙。 “前面俩个字,改成恩爱!”简巾双眼一眯,语气嫌弃,说道:“翻墙多难听!” 夏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抖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蠕动嘴唇:“恩...恩爱夫fù...”,天啊,他家大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ròu麻! “这还差不多。”简巾睨了他一眼,转身又将身子贴着墙壁,仔细听着里头传来的声响。夏末看着她这般动作,无奈地说道:“大将军,丞相府的墙有十寸之厚,就算你耳朵再灵敏,只怕也是听不到的。” 简巾耳朵一动,倏尔退开半步,兴奋道:“谁说听不到,来了!”说罢,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墙头上快速掠来的身影,简巾定眼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喃喃道:“夫人,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墙头上,却见白身穿着青色衣袍,腰间系着一块布带,将纤细的小娇腰束了起来,平日里乌黑柔顺的头发挽起,月光之下,露出白皙的脖颈,乍看像个娇柔的公子哥打扮,只是眉头贴的什么东西?下巴贴的又是什么东西? 白挑了挑粗长且浓厚的眉头,提着白晗跳下墙头,站定之后,她摸了摸下巴粘贴的络腮胡须,得意道:“怎么样?与你上次的打扮是不是很像?” 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简巾眉头连抖了三抖,呆愣地望着自家夫人胡子拉碴的脸,她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家夫人周身散发出来的粗狂之气。 好好的貌美如花,偏偏要变身糙汉子...(请加君羊:伍贰壹叁贰捌捌肆柒) “姐夫,还愣着干什么啊!”白晗上前在简巾面前扬了扬手,笑嘻嘻地道:“阿姐就jiāo给你了,不妨碍你俩一起逛花灯,我跟夏末自个去玩!”说完,拉着旁边的夏末,一溜烟跑掉了。 白在身后急喊道:“小心点...” “晓得啦!”白晗头也不回应了一声。 如此美好的夜晚,自家夫人这不是煞风景吗?简巾皱着脸,将手臂伸到她跟前,干巴巴地说道:“挽着!” “干什么?”白半退一步。 简巾没好气地答道:“待会人多,怕将你冲散了,别废话,让你挽着就挽着,你以为我愿意呢!” “不太好吧?”白迟疑了一下,摸了摸胡子,“会不会被人误会?” 今晚同京城灯火阑珊,人声鼎沸难得热闹,城中主街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不断从各个地方涌来。白本来不屑挽着她,进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她放弃了,老老实实低着头紧紧挽着简巾。 模样俊秀的公子哥,一脸淡然的牵着身姿娇小,白面络腮胡的小汉子少年,从他们当中穿chā而过,关键是这小汉子少年还满脸娇羞......这一对奇葩的组合,迅速引起了众人侧目。 白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骑虎难下,万箭穿心。在大街上,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确实不像话,在一群人好奇的目光下,蓦然将手缩了回去,可还未伸到一半,却被一只手捉了去。 “怕什么?”简巾挑眉戏谑地望着白,倏尔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笃定道:“堂堂正正,让他们看去!” 白:“......” 无视,无视,无视,她什么都看不见...白咬了咬牙,心底一番挣扎,神情像是豁出去般,又挽上了大将军的手臂。简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目光轻转落在旁边的花灯摊上,道:“夫人,我们买一个花灯。” 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排排小巧玲珑的花灯,光彩照人甚是夺目,心头顿时泛起一丝欢喜。简巾牵着她走到摊前,随手拿起一个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是老虎的花灯,微微挑了挑眉头。 自家夫人却举着猪形花灯,眯着双眼,胡子翘起:“我要这个。” 见状,老板忙招呼道:“俩位公子,要买花灯吗?来看看,什么样的都有。” “就这俩个。”简巾将老虎花灯塞到自家夫人的怀中,“老板多少银俩?” 中年男子笑呵呵伸出手:“公子,十文钱。” 自家夫人拿着俩盏花灯像个孩子般一脸欣喜,她看着简巾,眨了眨眼:“谢谢,很好看!”简巾轻笑一声,从怀中摸了一块碎银子,放在老板的掌心,“不用找了!” “夫人,我们走吧。”大将军牵着兴高采烈的自家夫人,从摊子老板惊愕的眼神中,缓缓远去。老板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俩个男子手牵手,消失在人群中。 行走了一段路之后,此街没这么挤,白便松开了抓着简巾袖子的手,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花灯,将老虎灯又塞给了简巾,白皱了皱鼻子,语气嫌弃地说道:“你怎么喜欢老虎啊?” 简巾想也没想,下意识答道:“因为它是母的啊...” “母的?”白好奇地又抢过来,举到自己眼前打量着,“我怎么没看出来是公的母的?” “你当然看不出来了。”简巾眉头微挑,顿了顿,语气戏谑地道:“因为你是母的啊!” “嗯?”白愣了一下。略略思量,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撸起袖子,络腮胡颤动,怒道:“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竟敢变着法子骂她是母老虎! “不来,不来。”简巾急忙挥了挥手,瞧着自家夫人眉心微蹙,双眼眯起,目光如针刺般落在她的脸上,简巾吓得连退几步,道:“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这时,从白身后传来疾快的马蹄声,速度十分快,百姓纷纷避让,一匹枣红色的马横冲直撞而来,有一女子扬着马鞭边跑边大喊:“快让开!马受惊了!” “小心!”简巾惊呼一声,急忙将自家夫人拉到一旁,切声问她:“没事吧?”白小脸儿苍白,显然是吓了一跳,她摇了摇头:“没事。” 简巾皱了皱眉,那马从她身旁飞奔而过,马蹄下卷起一股风尘,直直朝人群中撞去。望着惊慌的城中百姓,简巾面色一沉,冷静道:“夫人,等我!”说完,身姿敏捷飞身向那匹马掠去。 简巾身为大将军,从小习武,弯弓训马之术不在话下,白自是不担心,便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哥们儿?”女子拍了拍白的肩膀,举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双腿还打着颤。 白转过头,却是一愣。此女子俩颊晕红,正弯着腰喘着气,身子似要摇摇yù坠,白下意识扶着她,疑惑叫道:“姑娘?” 女子喘了口气,直起身子,一脸歉然地说道:“我这马也不知是吃错什么了,好好的突然发起疯来,还差点撞到你了,哥们儿,实在抱歉。”说着,还向她抱了抱拳头。 举手投足之间江湖气十足,白皱了皱眉头,摇头道:“没事。” 女子却突然惊呼一声:“哎,我的马呢!我的马哪去了!完蛋了!”话音一落,白还来不及拦着她,女子刚跑了俩步,就瞪目的看着远处马声嘶鸣,稍稍片刻,清秀俊逸的男子正骑着她的马儿朝她奔来,心头一动,女子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简巾双腿夹着马腹,驱使胯/下的马停足在自家夫人身旁,旋即翻身下马,她舒了一口气,道:“幸好及时阻止这畜生,要是闯入了朱雀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事吧?”白掏出手帕,轻轻垫着脚尖,将简巾额头上溢出的汗水悉数擦去,收起手帕,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女子身上,向她招了招手,“姑娘,你的马!” 女子顿时回过神,她缓步走过来,拍了拍枣红马的脑袋,对简巾歉然地抱拳道:“在下是云龙山庄的叶灵,前些日子听闻同京城有花灯会,便前来观赏,没想到在街上我这马突然受惊,惊扰了俩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简巾冷哼一声:“有本事骑马上来街头逛灯会,却没本事降服它,任它毫无顾忌的乱冲,若是伤到人xìng命,你担当的起吗!” “对不起。”叶灵稍愣住,倏尔鼻头一酸,哽咽道:“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的事情。” 瞧着这小姑娘也不过是十七八模样,她不过是实话实话,话也没有多重这,姑娘就受不住委屈,竟在她面前抽泣起来。 简巾瞅不得女子在她眼皮子下哭哭啼啼,便烦躁地说道:“行了,下次小心些,云龙山庄乃大同国第一山庄,你是叶均什么人?” 叶灵抬起脸,看了简巾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道:“他是我阿爹。” “你一个人吗?”简巾又问。白却微蹙眉头,心中觉着奇怪,简巾似乎对这个叶灵,别有一种上心的感觉,可她又不是多管闲事的xìng子。 叶灵抹了一把眼泪,在简巾不耐烦的目光下,缩着脖子道:“我跟阿爹走失了。” “你阿爹没教你,人多的时候不要乱跑吗!”简巾低骂道,眼见这小姑娘又快瘪着嘴,她扶额揉了揉眉心。却转头向一脸茫然的白解释道:“夫人,这丫头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没想到今日这么巧合,竟在此街头遇上了。” 白稍稍颔首,心下却是松了口气,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叶灵震惊,她竟然喊这个白面络腮胡少年为夫人!! 再一仔细打量着白面络腮胡的少年,眼珠子转了转,这少年声线娇柔,虽一脸胡须,却白的不像话,身材看上去也柔弱,嘶...竟是个女子吗? 难怪,方才她还惊讶怎么俩个男子会有如此亲密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有些更晚 第81章 大将军,你又傲娇 “你在哪跟你阿爹走失的?”简巾眉头皱起,显得有些心烦意乱,语气不善,“怎么不留在原地等着?” “你认识我阿爹吗?”叶灵诧异地看着她,抹了抹双眼,悲切地说道:“我本来是这么打算,可我这马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就疯了起来,然后就遇到你们了。” 简巾扶额道:“说不定你阿爹还在走散那处地方等你,还不快回去找找?” 叶灵看了看周围,瘪嘴道:“我不认识路,这是我第一次来同京城,回不去了。” 简巾语塞半响,她本来不想摊事情,这良辰美景与夫人一起共赏,多美妙的画面,可出了这么一个半路刀,云龙山庄的庄主叶均与她还有些jiāo情,她又不能不管。 瞧着简巾面色不耐烦,白上前按了按她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少女,轻声问道:“叶姑娘,可还记得住在哪儿吗?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唔...我住在青青客栈。”叶灵眨了眨眼,凝视着白手中拿着的花灯,语气恳求,道:“你们这是要逛灯会吗?可不可以带上我?我刚来同京城不久,就跟阿爹走散了,方才又出了那样的事情,都没怎么逛,还不知道花灯会有什么好玩的呢!” “好啊,我正愁没有伴!”白爽快一口应承,简巾却是一脸无奈,自家夫人都同意了,她也不好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最终就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牵着马,抱着俩盏被抛弃的花灯,眼神哀怨地看着自家夫人的背影。这俩人原本还有点拘束放不开,尴尬地聊了几句,没多久关系便迅速火热起来,勾肩搭背,看到新鲜事物,便欢呼雀跃,分明小女子心xìng。 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挂着一排一排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花灯,场景十分壮观,在茫茫夜色中像是点亮了整座同京城。 “哇!真美!” 叶灵发出一声赞叹,她站在架头下,仰着头用手拨了拨精致的花灯,转过头,兴奋道:“儿姐姐,原来同京城的花灯会这么好玩啊!” 白摸了摸胡须,笑着答道:“不错,每年这个时候,人就特别多,十分热闹。” “儿姐姐,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叶灵眼角的余光瞥了简巾一眼,挽着白,蹦蹦跳跳又走前头去了。 她本来想跟自家夫人说说话,没想到还没走到自家夫人身边,就被这臭丫头给拉走了,简巾顿时气的脸都绿了,看着自家夫人心情这么愉悦,想了想还是别破坏夫人的雅兴,她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 好不容易挨到花灯会快散场,简巾硬是将这臭丫头给送回青青客栈,临别时还跟自家夫人依依不舍,站在客栈门口都能聊上大半个时辰,简巾憋了一肚子火气,狠了狠心,上前牵着自家夫人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脸这么臭,生气了?”白被她牵着,却见她沉着脸抿着唇不语,心中稍稍起了一丝内疚,似乎方才只顾着玩乐,都没怎么理会这个正在闹别扭的大将军。 “没有。”大将军嘴硬。 “还说没有!” “没有!”傲娇的大将军生气了。 白微微蹙眉,默了片刻,她突然顿住脚步,淡淡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却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本来还在赌气的大将军瞬间就慌了神,她拽着自家夫人的衣袖,轻轻扯了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委屈,呐呐道:“夫人,你别生气,我没生气。” “过来。”白轻叹一声,她张开手,“让我抱一下。” “啊?”简巾登时愣住。白望着她,轻笑道:“你不是生气吗?抱一下,就别生气了,可好?” 虽然自家夫人一脸胡子拉碴,可简巾还是忍不住的怦然心动,她稍稍脸红了一下,像个娇羞的小娘子般,扭扭捏捏投入自家夫人的怀抱中。 “好了,不许生气了!”白隐在胡须下的唇角弯了弯,她轻拍了拍简巾的背,“有你陪着,我今日很开心。” “真的吗?”简巾深深埋在自家夫人的肩窝处,闻着她淡淡的秀发清香,低喃道:“夫人,不如你一直这样抱着我吧。” “少赖皮!”白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却还是拥着她,没有松开手。 “夫人...”大将军低低唤她,白刚“嗯”了一下,原本弓着身子伏在自家夫人怀中的大将军,她倏尔直起身伸出手,却将白拥入怀中。 简巾低下头,看着那双晶莹明澈的眼眸,倏尔目光落在那张红润的嘴唇上,眉梢一扬,缓缓凑了过去。 白稍稍有些怔愣,蓦然双腿一软,下意识就将眼睛闭上。 双唇碰在一起,简巾吻了吻自家夫人温热软软的嘴唇,yù罢不能,想要深入品尝一番滋味,却又浅尝辄止。 简巾仰起头,揉了揉下巴,嘟囔道:“夫人,你胡子可扎死我了!” 白面红耳赤睁开眼睛,却听到她这番抱怨,便没好气地应道:“登徒子,臭流氓,扎死你!” “呐,给你这个。”简巾将放在脚边的花灯捡起来,笑嘻嘻塞到白怀中,“接了这盏灯,母老虎就是你,你就是母老虎。” 白恼羞成怒,扬起手想扔掉手中的老虎灯,目光微微一闪,倏尔又伸回来,瞪着她,怒道:“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母!老!虎!”大将军不怕死一个字一个字大声吼了出来,眼瞅着自家夫人又是张牙舞爪扑上来,吓得她又是哇哇大叫。 简巾轻功了得,躲闪起来轻而易举,以至于白怎么都抓不到她,连一片衣袖都摸不到,跟耍猴似得在耍人,气得白直chā腰,怒吼:“十个数!” “一二三四五。” “行行行,别数,我不动就是了。”简巾哭笑不得,举双手认输,“夫人,你怎么这么赖皮,明明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武功这么渣。” “那又如何?”白捏着手指,笑眯眯缓步走过来,伸出手摁着大将军的脑袋,呵斥道:“低头!” “不扯我耳朵了?”简巾微微一愣,瞅到自家夫人摇头,她咧了咧嘴,很听话将身子俯下来。看着那张欠揍的脸,白双眼眯起,扬起下巴就往简巾脸上戳去。 “扎死你!我扎死你!” “哎,哎,哎,夫人轻点!” 今夜的花灯会,出现了这么一幕,面貌俊秀的“男子”手里牵着白面胡须的少年,光明正大在街头逛花灯,许多人眼尖,这不就是快要迎娶丞相家千金的大将军吗! 大同国在太后治理之下民风不算很保守,女子地位也明显提高,对断袖之类还算包容,只要不是翻到明面上,大多数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大将军竟然在大街上与别的“男子”这么亲密!翌日,大将军是断袖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同京城,就连太后都略有耳闻。 太后急忙差方恒去查探一番,方恒回来之后,太后得知了前后原因,顿时又气又好笑。她无奈地摇头道:“哀家这个“弟弟”,真是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大将军xìng子就是如此,向来无拘无束。”方恒轻笑着应道。 “是啊,无拘无束,她若是能一直无拘无束的过日子,这样也好。”说着,太后转念一想,旋即愁眉紧锁,低声喃喃道:“如此看来,大将军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子,是吗?” 大将军快成亲了,太后应该开心才是,这几日却常见太后静坐着,神情很是恍惚。方恒皱了皱眉头,应道:“确实如此。” “都是命。”太后轻叹,抬眼望着他,轻声道:“躲不过的。” 方恒走到太后身旁,手指熟练攀上了她的额际,轻揉了起来,他声音恳切,说道:“太后,你可有什么心事?莫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无妨,哀家还没这么脆弱。”太后闭了闭双眼,倏尔别过脸去,错开了方恒的手指,“好了,不用按了。” 方根一愣,顿在半空的手收回来,恭身退到一边,道:“是。” 太后拾起一卷书籍,一边摊开,边淡淡地问道:“最近圣上如何?可还跟着太傅们学习治国之道?” 方恒摇了摇头:“这几日圣上都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有回坤和宫就寝,夜夜留宿在无名宫,那宫中住着一个叫玉华的女子。” “玉华?”太后凤眉微拧,“圣上可封位分?” 方恒答道:“无名无分。” 太后沉吟半响,漠然道:“寻个时机,多给些银两,将她送出宫,别让哀家再看到她。” “谨遵。”方恒恭身。 “礼部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一切妥当。” 太后含笑点了点头,将书籍随手翻了一页,语气淡淡地说道:“大将军成亲那日,你多派点人手沿路保护,不可出任何意外,保证婚礼顺利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更新的时间,一般都是这个时间。 大将军跟夫人,是真的要成亲了...关于大将军的身份,放心吧,肯定会被揭穿的,稍稍透漏,这又是大将军跟夫人的一场大戏⊙⊙ 第82章 大将军,你露馅了 转眼间,婚期越来越近,大将军府与丞相府早已披红挂彩,一片喜气洋洋。只是,简巾心情略微惆怅,马上就要成亲了,然而事到如今,她这才有所惊惧。 不为别的,只为她这身份。明明身为女子,她竟也要娶另外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子愿意接受她吗? 若是成亲之前她坦白了,白会不会一怒之下当庭拒婚?毕竟是她欺骗在先,白怎么做决定都是合情合理。 可若暂时不坦白,瞒得一时,日子长了,总有一天还是会暴露。这几日简巾显得十分烦躁不安,本来对成亲的到来是无比渴望,可真的到了这么一天,她的心绪却笼上了一层愁云。 这个世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只有三个人,阿姐,彩儿,陈晨。就在成亲之前,也就是今日,彩儿与陈晨默契般都来寻她。 观赏亭台,一番初春的景象怡然,院中的枯树萎枝冒出芽儿,天空时不时飞过成双成对的燕子归来,在屋檐角落处筑巢。 简巾与彩意和陈晨,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都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晨以拳捂住嘴故作咳嗽几声,别扭地说道:“阿简,恭贺你喜结良缘,百年好合,双燕其飞,爱河永浴,早生...” “咳咳咳咳!”彩意猛然一阵咳嗽。 陈晨刹住嘴,讪讪道:“阿简,我是真心想要祝福你,可是作为朋友,我又知道你最大的秘密,所以我不得不来与你谈谈,再过俩日,你就要与白拜堂成亲,你还是没有任何想法吗?” “还能有何想法?”简巾颓然地低着头,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指节泛白,倏尔不禁局促地揉搓了起来,她声音低沉,说道:“这些天,我也在烦这个事情。” 彩意轻叹了一声,道:“依我看来,白姑娘的xìng子并不是一个拘于传统礼数的女子,倘若真心相爱,又怎会在意这么多?”话至此,她语气略一顿,又是一声叹息,“可是,阿简,你若是瞒着身份与白姑娘成亲,她知道真相之后,该多伤心,别自欺欺人了,早日将身份说清楚,说不定白姑娘想通了,也就不钻牛角尖。” 陈晨却是摇头道:“来不及了,这个亲无论如何都是要成的。” 顾忌的正是还未成亲之前坦白,一旦白不肯成亲了怎么办?让全天下的人看大将军的笑话吗?群臣看太后的笑话吗?看丞相府的笑话吗? 何况,大将军与白的成亲,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jiāo易,当初只是为了各自最大的利益才捆绑在一起。现如今却假意成真情,又该怎么去面对?大将军为之满面愁容,她要如何跟自家夫人jiāo代?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又是一番良久的沉默,陈晨抬头看着简巾,神情严肃地说道:“不如先这样,你的身份暂时别说出来,等成亲之后,再说也不迟,阿简,你应该清楚这场婚礼有多重要,不只是你这大将军府,其中还牵扯到了太后!” “那白姑娘呢?”彩意突然问道。 “她?”陈晨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不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吗?从来没人逼她!” 彩意语塞半响,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凝结在了嘴边。 “你们说的对,我早该将身份坦白的,没想到一拖就拖到这个绝境,直到今日我才发觉,我对不起她。”简巾神情怅然若失,此刻一颗心正乱如麻,像一滩死气沉沉的浑水。 陈晨翻了翻白眼:“劝你又不听!现在才来悔不当初!” “烦死了,越说越烦。”简巾突然站起身来,不耐烦地挥手吼道:“爱咋的就咋的吧,我不管了,反正我就娶定她白了!” 陈晨:“......” 彩意:“......” 大将军是真的不管了,先将自家夫人娶过门再说,至于之后的事情,大不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皮赖脸缠着自家夫人。如果白真的无法接受,也许只好任她做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认命。 短暂的烦恼很快被大将军抛到脑后去了,她只要看着重新修整过的新婚房,就乐的嘴都合不拢,喜滋滋。 丞相府。 宫中的绣官将婚服送了过来,白看着红艳的婚服上,刺绣着精致的凤凰图案,她登时愣住了,凤凰...在大同国,这不是仅有太后才能享有的纹饰吗? 白的心绪被门外进来的素菊打断,她福了福身,道:“大小姐,方才来了一位姑娘,自称彩意,说有要事找你。” “彩意?”白一愣,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婚服,轻放进柜子里,旋即转身道:“素菊,带我去见她。” 在大将军府时,简巾与陈晨的想法皆是瞒着身份成亲,之后的事情再说,可彩意思来想去,最终下了个决定。她要瞒着简巾,将事情都透露出来,她实在不想看到白被欺瞒着成亲之后,再和简巾心生间隙。 这样一来,对两个人都是伤害。 “彩儿姑娘,你怎得来了?”白轻笑着走上阶梯,望着坐在小亭子中的彩意,“既然来了,可别急着走,留下来让我好好招待一番,感激你多日以来费心照顾我家兄长。” 彩意站起身来,凝望着笑容可掬的白,面容上缓缓泛起了一丝纠结,她到底要不要说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可否有她想的那般坚强? “怎么了吗?看上去你脸色不太好。”看她这般yù言又止的模样,白心头顿时一紧,急道:“莫不是我兄长的病情...” 彩意急忙摇头:“别担心,白君的伤已经痊愈,这几日他还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要亲自送你出嫁,想必今日不久之后就该回丞相府了。” 白松了一口气,倏尔莞尔一笑:“彩儿姑娘,你觉得我兄长如何?” 彩意稍稍愣住,轻笑答道:“你是想问他的为人?还是相貌呢?依我看来,他为人率真憨厚,相貌堂堂。” “彩儿姑娘,可中意吗?” “嗯??”彩意不解地看着她。 白俯身坐下,擎起茶壶向彩意杯中添了添茶水,嘴角露出浅浅一笑:“原来我那呆子兄长还未与你说啊?也罢,就他这榆木脑袋,只怕有些话憋在心里说不出口,就让我这个做妹妹的说好了,他喜欢上你了。” 彩意摇头道:“莫与我开玩笑!” “彩儿姑娘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吗?”白叹了一口气,道:“兄长,他是真的喜欢你,不然也不会留在大将军府了。” 彩意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她沉吟半响,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淡然的女子,咬了咬下唇,道:“白姑娘,此番我来寻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白点了点头道:“彩儿姑娘请说,若是我能帮的上忙,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赴汤蹈火。”彩意垂下眼帘,背部寒毛卓竖,擎着茶盏的手指微微在颤抖,她缓声道:“是关于大将军的身份。” “简巾的身份?”白噗嗤一声笑了,“看你这么紧张的模样,莫非她还有什么秘密身份吗?” 彩意望着她,利落道:“正是!” 白眉梢一挑,不以为意地说道:“她除了大将军与长平侯的身份,我还未听过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你且说来听听。” 女子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令彩意几番将话凝结在了嘴边,迟迟说不出来。她沉默了片刻,低声缓道:“本来我也不想多管你们之间的闲事,我大可不必说出来,可我认为你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大将军,她另外一个身份,与你一样,也与我一样,同为女子!” 白愣住,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她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彩儿姑娘,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倒是希望这一切真的是个玩笑。”彩意轻叹一声,目光怜惜地看着她,“白姑娘,接受事实吧,阿简,她真的是个女子!” “你早就知道?”白脸色一沉,倏尔想起了在黑云城,陈晨两次三番试探于她,她语气陡然冷道:“陈晨也知道,对吗?” 彩意点了点头:“是的,现在你也知道了”,望着白冷若冰霜的面容,她深吸了一口气,“白姑娘,接下来你会怎么做?阿简,她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白紧蹙眉头,抿唇道:“口说无凭,你让我如何信你?”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成亲以后,一切自会见分晓。”彩意又是一声轻叹,缓声道:“阿简也很内疚,今日她还说,不管怎样都要娶你为妻。白姑娘,你心思通透,既然彼此喜欢,何必执着于此。” 白沉默,倏尔冷道:“她骗我。” 彩意认真地说道:“大将军也有她自己的苦衷,这么些年来,她将自己伪装,过得很是不如意,但是她自从遇到你,就变了,向来孤傲的大将军,却愿意为你一次次破例,一次次放下尊严。” 突如其来的秘密身份,令白乱了神,被欺骗的委屈围绕在心头,由此而激生的怒火在心底热烈燃烧,快要冲破最后一丝仅有的理智时,她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至少看上去冷静如常。 白语气冰凉地道:“不用解释了,多谢你将此事告知于我,但今日我就当你没说过这番话,还请彩儿姑娘也莫与大将军提起,我已经知晓她身份之事!我倒要看看,她究竟瞒我到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的啦,鸡飞狗跳的日子要开启了→_→ 第83章 大将军,你成亲啦 方才与彩意谈过之后,白送了彩意出府,这才跌跌撞撞回了房,又将太后赐下的婚服拿出来,她出神地望着鲜艳的凤冠霞帔,竟觉得刺眼又无比讽刺。 她竟要嫁给一个女子? 凤凰婚服,太后给的隆恩,究竟是为了安抚她?还是警告她?或许俩者皆有? 白双眼空洞,脑海一片空白,倏尔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与简巾在一起的时光,她分明是心动了。 可简巾竟是个女子!她骗了她! 白越想越气,脸色铁青,面部紧绷,以至于从门外进来的白君都吓了一跳,他伫立在原地,试探地道:“儿?怎么了?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谁惹你生气了?” 白抬起头,空洞的双眼终是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站起身来,嘴角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兄长,你回来了。” 白君挪了挪脚,目光落在桌上的婚服上面,调侃道:“儿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给大将军啊,过了明日,为兄亲自送你出嫁,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的入大将军府!” “多谢兄长。”白扯了扯嘴角,今日之前或许她还期待着,只是此刻,复杂的心情却难以言喻。 “我怎么看你好像没多大开心呢?”白君微微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什么,他笑着说道:“对了,刚刚我回府时,恰巧太后钦赐送来了好几车聘礼,忍不住便打开了看了看,一箱箱金银珠宝,稀罕玩物,锦衣布匹什么的,珍贵着呢,委实吓到为兄了。” 闻言,白稍稍一愣,旋即冷笑一声,太后这是先给点甜枣,好让她安安心心嫁给大将军,顺便警告她不许节外生枝么? 当日在芙芜宫,如今想来她这才明白,太后并非没有给过她机会,是她亲口说了“没有后悔”,拒绝了退婚。难怪太后那番话会如此奇怪,原来根源竟在此处,白翻然悔悟,却为时已晚。 自己夸下的海口,她又如何反驳? 她承认,大将军确实对她不错,事事顺从于她,只是大将军另外的身份,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好好的郎君变成女郎?夫君成女夫?如此一想,白顿时气恼极了。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敢瞒着她,若不是彩意提前告知,恐怕她还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成亲。白生气,是因为简巾不肯坦诚相对,她并非真的固执于身份之事,虽然她心底也稍有抵触。 白气的牙根痒痒,她非得扒下简巾一层皮下来不可。 “儿,你想什么呢?怎么一会儿深仇大恨,一会儿咬牙切齿,有什么事你便说出来,你可莫要吓为兄!”白君语气很是关切地说道。 白摇了摇头,应道:“没事。” 大同祥瑞五百二十二年三月十五春,大将军迎娶相爷嫡长女白。这话又说回来,因白不常以真容出府,以至于这同京城还真没几个见过白的花容月貌。 从大将军府至丞相府,搁着几条长街的距离,俩府门口却是红毯铺展相连,禁军早早便将市井开出了一条无人的大道,以防百姓拥挤而乱了秩序,扰了大将军的迎亲。 今日,简巾起的格外早,天灰蒙蒙亮就苏醒过来,她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更加难以入睡。意外的是,她这才刚起身不久,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听着声音是彩儿。 简巾随意理了理贴身睡衣,将门打开,却见彩儿站在槛边,笑吟吟地望着她。简巾摸了摸后脑勺,抬头看了一眼乌黑的夜色,干笑道:“彩儿,天还未亮,你怎么过来了?” “再过俩三个时辰,你就要去迎亲接白姑娘,奴家特意过来帮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宽心,免得你一紧张,大庭广众之下出糗可就不太光彩。”彩意抿了抿唇,轻笑看着她。 简巾不置可否,干笑几声侧过身子,道:“外面凉,先进来说。”待彩儿踏进屋里,简巾正关上门,却听见身后一声叹息:“阿简,我来帮你换上这身新服吧,可好?” 简巾转过身去,看着彩意伸出手抚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婚服,倏尔又将手缩了回去,像是碰到什么烫手的东西似得。简巾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只是倒也没多想,便应了一声:“好。” 正午时分,日光明媚,微风和煦。大将军府的朱红色大门挂着一条对称的红绸带,正门两旁大大地贴了双,红地毯从阶下一路向前方绵延铺展而去。 迎亲队伍在大将军府集结完毕。 简巾身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银冠将墨黑的头发束起,高挑纤瘦的身材挺的笔直,腰间系着金丝滚边玉带,整体衬托出浑然天成的贵气。 她手牵头戴红花的高大铁苗马儿,双脚踏在这条宽五尺的红毯上,炯炯的目光落在红地毯的尽头。霎时,只听得一声高喊:“迎亲啦迎亲啦,乐手们,准备!” 见状,夏末急忙走到简巾身旁,低声催促道:“大将军,时辰已到,请上马!” 简巾微微颔首,旋即翻身上马,向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喝道:“出发!” 这场热闹,同京城万人空巷,百姓纷涌而至,比肩擦,翘首踮足,竟比上次公主出城时的场面还要盛大。 远远地,听到鼓乐声吹吹打打,一声比一声响亮,躁动的百姓们伸长了脖子观望着,你挤我,我挤你,好不热闹。 大将军面上气定神闲,实则心底紧张兮兮,她搅着手指站在丞相府门口,探头望去府里面,却也没见人出来,光亮的额头溢出一层层冷汗。都等着好一会儿,自家夫人怎得还不出来? 简巾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今日清早,彩儿与她说过,女子出嫁之时多有不舍,必然会有一番与亲人离别前的贴心话要说,若是迟迟不出现,这个时候不可急躁,耐心等着便是。 踱着步子的大将军,倏尔望着府口,不禁顿住了双脚。只见白君搀扶着头盖喜帕,身穿百鸟凤凰纹绣新婚华服的女子,正缓步走来。这一刻,简巾眼里只剩下她,凤冠霞帔的白,即将嫁给自己的夫人。 简巾不由得伸出手,目光灼灼,望着婀娜多姿的自家夫人,天旋地转,仿佛等了漫长的岁月,直到突然感觉到手心传来的一抹冰凉的冷意,她这才回过神来。 “大将军,儿,就jiāo给你了。” 简巾向白君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包裹,放在她掌心上指指纤细如玉般的手。简巾倏尔笑了,露出由衷的笑容,倏尔笑出声来,一声,俩声,三声,她竟旁若无人,当场大笑。 望着大将军发疯的模样,白君下意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感受到手心一紧,简巾虽然止住了笑声,但是嘴却咧的老开,她牵着白缓缓走向八抬的红轿子。一手掀开帘子,简巾在自家夫人进去之前,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夫人,我终于娶到你了。” 当时,白分明慌了神,红了脸,而此刻坐在轿子中,白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也不知颠了多久,直到简巾踢了踢轿子,传出的声响将她震醒。此时,只听得一道铿锵有力地声音:“夫人,到了,请下轿。” 白稍稍收起翻滚的心绪,她踏出腿来,还没下地,就被一双手揽在了半空,她不由得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着罪魁祸首的脖颈,一颗心砰砰直跳。 简巾横抱着她,大笑道:“媒婆说新娘子双脚不能沾地,委屈夫人屈尊,抓紧我!” 白又惊又羞,这人xìng子没脸没皮向来没个把门,生怕做出其他惊天动地的事来,顿时没好气地低声道:“今日这么多人看着,不许动手动脚,免得让人家看了笑话!” 简巾只笑不语,抱着自家夫人大步跨入大将军的门槛,一路而往正厅。邀请的宾客大部分是武将,少部分是太后派系中与她关系尚好的官员,其余便是一干或亲或疏的朋友。 今日太后却是亲自出宫来了,她身为大将军的亲姐姐,出现在大将军的婚礼也并不奇怪。 太后望着门外意气风发而来的简巾,又将目光落在她怀中的白,这俩人一身相配的大红婚服,倒也是郎才女貌,只是,同为女子拜堂成亲,她作为见证人,太后一时也不知还笑还是该哭。 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太晚。一步行错,全盘崩溃,只希望这个聪明的女子,在往后里知晓阿简身份时,能放宽些心。 厅内鸦雀无声,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这对即将成亲的新婚夫fù,正缓步而来。 简巾轻轻将白放下来,撩了撩袍子,俯首跪地而拜,朗声道:“臣参见太后,愿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起身道:“免礼。” 闻言,白俯身正yù跪下行礼,却被太后先一步扶住,她笑吟吟地说道:“儿就不必多礼了,今日你是新娘子,哀家只是作为亲人身份,来参加家弟与你的婚礼,不以太后身份。” 白嘴角扯了一个讽刺的笑,福了福身,淡淡地道:“多谢太后。”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转过身去,重新坐于高堂,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礼官,道:“好了,开始吧!” 第84章 大将军,你不要脸 “一拜天地。” 随着礼官的呼叫,简巾眉头不禁抖了抖,她站在原地恍惚了好一会儿,直到太后的低咳响起,简巾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半步扶着白转过身,面对着正厅大门,鞠躬行礼。 “二拜高堂。” 简巾很久之前便失去双亲,长姐如母,她依然扶着自家夫人转过身来,面向着太后,庄重鞠躬行礼。望着这对新人,太后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轻松的,欢喜的,带着由内而外的欣慰。 “夫妻jiāo拜!” 要成亲了...简巾双手不住颤抖,侧过身子正对着白,同时半弓着身相拜。简巾直起身时,却见自家夫人耳朵染上了一层红晕,白皙的脖颈也被映红,她的目光仿佛能透过红艳的喜帕,看到自家夫人红扑扑的小脸。 “礼成,新娘子入洞房!” 这道声音倏尔高昂起来,厅堂沉默了片刻,宾客倏尔哄堂大笑,开始出言戏弄新郎官,惹得简巾面红耳赤。 陪嫁过来的丫鬟素菊,在礼官话落之后,机灵地上前搀扶着白,在宾客们的调笑之下离去,入了新房。 终于如愿以偿,大将军心情十分愉悦,一桌桌敬酒,来者不拒,几巡下来,向来深酒量的她,也稍微醉醺。 “阿姐,”简巾擎着酒杯走上前来,“敬你一杯!” 见状,身旁的方恒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太后含笑着接过,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阿简,今日以后,你便成家了,不再是一个人,凡事要多为这个家着想,多为...你那夫人着想。” “我会的,多谢阿姐成全!”简巾嬉笑着说罢,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太后挥了挥手,笑道:“好了,这里有哀家在,你便放心去吧,莫让新娘子等急了。” 闹洞房什么的,成亲之前大将军早就有言在先,任何人不许窥视,更不许闹什么洞房,入洞房之后任何人不许打扰,婚房外任何人不许靠近。 宾客们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简巾飘飘然扬长而去。陈晨与彩意同坐一桌,处在小角落里,她叹了口气,低声道:“彩儿,这下阿简忒惨,她该怎么度过漫漫长夜?” 彩意亦是一声轻叹:“良宵苦短,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希望别被白发现真身。”陈晨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夜夜同床共枕,日子长了,怎么可能隐瞒得了,迟早是要暴露,就白那强势的xìng子,阿简承受的住吗?” 彩意目光微闪,倏尔轻笑一声,缓缓地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不是,她将真相都坦白出来,白有千万种理由拒绝成婚,若是告到太后那儿,太后还能如何,本就心虚自愧,最终定然息事宁人。可白却选择与大将军成亲,就算有其他不明朗的成分在。说到底,白所做出这般决定,到底是动真情了。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一场婚礼,几家几人几相愁。 就连太后心中也忐忑不安,她没有十分的把握,白会彻底接纳阿简。同为女子...要如何接受?万一白闹起来,将阿简的身份捅出去,可如何是好? 院门外,简巾神情紧张,任由冷汗从额际沿着下颌滴落。她在几步之内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烛火明亮的婚房,就是不敢踏入院中。 新婚之夜,良辰吉时,本该大好的日子,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夫人。 素菊来到门边斟茶时,余光不经意间瞅到一个高挑略瘦的身影站在院外,细看之下,微微吃了一惊。素菊急忙将茶盏端过来,急促道:“小姐,快些喝,姑爷来了!” “不急。”白淡淡应了一声,接过茶盏,稍稍撩起喜帕,低着头浅抿一口清茶,随即将茶盏递给素菊,“你去将门关上。” “啊?”素菊愣在原地。 白加重语气:“关上!” 哪有新婚夜,新娘子将夫君拒之门外的道理,素菊犹豫了一下,为难道:“小姐,这不太好吧。” 白皱了皱眉,冷声道:“让你去就去,如此嗦,她来了,难道自己不会开门吗?” 向来温顺大小姐,今日怎么像是吃了□□似得,素菊哪敢再说什么,走到门口,同情的看了一眼那道身影,抬手将门紧闭。 随着“嘭”的一声,将简巾震醒,她心头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婚房门被人关上,好端端关门做什么?莫不是夫人生气了? 不行,好不容易成亲了,哪能让夫人独守空房。简巾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脚踏入院中,蹑手蹑脚走到婚房前,贴着耳朵听里头的声音。 “小姐,这姑爷怎么还不来呢?” “我哪知道。” “小姐,你说奴婢要不要同大将军府的人,唤你夫人呢?小姐都嫁人啦!唤夫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随你吧。” “那奴婢私底下唤小姐,在外人面前就叫夫人,小姐你觉得好不好?” “可以。” “差点忘了,小姐,临走之前老夫人塞了奴婢一本书籍,并且吩咐奴婢在新婚夜才能jiāo给小姐。” “嗯?” 婚房内突然没了声音,简巾整个人贴着门,倒吸一口气,怎得都不说话了?正当她心急痒痒,这房门霍然被打开,简巾大惊失色,身子倏尔没了支撑,措手不及,跌了个狗趴姿势。 “姑...姑爷...”素菊瞠目结舌。 坐在床沿的白撩起喜帕一角,望着摔在地上的简巾,唇角不禁弯了弯。 简巾略微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衫,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惺惺作态拱了拱手:“如此巧合,本将军这才刚来,你就帮我开门,多谢,多谢。” 闻言,白唇角更弯了。 素菊脸一红,低着头走出去:“姑爷来了,奴婢就先告退。”说完,也不待简巾反应,抬手将门关上。 红烛火光摇曳,将喜气的婚房照亮,添了一丝香艳的气氛。简巾站在那儿,望着白端端正正坐在床沿,双脚似是被定住了般,怎么也提不起劲。 仿佛沉默了很久,又像是转眼间。简巾只觉得浑身飘飘然,心底涌现说不出的情愫,她仰起头踌躇了一下,却胆怯不敢上前一步。蓦然间,只听得一声轻语:“过来。” 简巾身子微微颤抖,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靠近,千万不要走过去,千万不要在自家夫人面前漏出什么马脚。 但她就是没控制住,双腿一阵发软,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到白身边。 “挑盖头。” 简巾一愣,目光落在旁边用红纸包裹的枝头,她伸出手抓起枝头,面露迟疑之色。但自家夫人也不做声,只好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将那盖头挑开,一双眼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 “合卺酒。” 简巾又是一愣,脸红脖子粗,低着头走过去将枝头放回红纸内,端起桌子上放着的俩杯清酒,递给她一杯。看着自家夫人一脸淡然饮下,她便也默默喝完。 白将空酒杯还她,简巾伸手接过来,转身放回桌子上,只听得背后传来一道清凉的声音:“怎么不说话?” 她背过身愣愣就是转不过头,默了一默,这才低声委屈应道:“我怕。” “你怕什么?”白双眼眯起,没好气地喝声道:“过来!” 简巾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站在自家夫人身前,睁着无辜地眼睛将她瞅着。白仰起头,目光与她对视,倏尔微微低下头,打量着她这身喜服,嘴角缓缓勾起,不容置疑地道:“把衣服脱了。” “啊?”简巾急忙捂住衣襟,“夫人想干什么!”果然,一脸心虚。白冷笑一声,故作不解地看着她:“夫君,夜深了,你不睡觉吗?” 这声“夫君”,令简巾微微一愣。她干笑几声,装腔作势张开手,故作舒张身子,余光瞅到床旁放的一本无名书籍,她急忙拿起来,翻开掩住脸:“夫人,我还不困,我精力充沛,我还能继续撑一会,我还能再看会书......” 这是在逃避吗?白眉梢一挑,大方地挥了挥手,轻笑道:“既然夫君这么喜欢看书,那你便拿去看吧。” “......”大将军羞愧满面,脸火辣辣地在燃烧,手中的书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僵硬的举着,目光直直盯着书中所画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没有穿衣服,各种姿势,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 简巾故作淡定,扬起手翻了翻页,询问道:“夫人,这书你哪里来的?” 白铺开喜红辱被,随口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道:“方才素菊给我的。” 简巾嘴角抽了抽,急切又问:“你看过吗?” “没有,还未来得及看。” 简巾心头松了松,深吸一口气,俯身将这本羞人的书垫在床角下,可千万别被夫人看到,她稍稍挨近白,嬉笑道:“夫人,经过深思熟虑,我觉着我还是睡觉比较妥当。” “我来与你宽衣。”说着,白就要下床来。简巾急忙退开一步,摇头道:“夫人今日辛苦,想必也累了,就不劳烦夫人,我自己来就是了。” “无妨,妻子服侍夫君,天经地义。”白笑吟吟踏下床。 “真不用,我自己来!”瞧着自家夫人不像开玩笑,简巾顿时惊慌失措,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扒了个干净,只剩下内衣内裤,“夫人,我脱好了!” 白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新婚之夜还有后续→_→ 第85章 大将军,你没出息 “过来。”白淡淡地开口,挪出床沿位置,拍了拍身旁的垫褥,“没穿衣服,莫要着凉了。” 沉默了片刻,白抬眼将目光望去,却见她惨白了一张小脸,迟迟不肯过来。白眉心微蹙,倏尔轻笑着向她招了招手,软声细语:“夫君,别傻站着,快过来。” 这声音,撩的大将军一颗心酥酥麻麻,她看着自家夫人,蠕动着嘴唇,沉默了些许,旋即垂头丧气,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白对她如此信任,今日嫁给她,从今往后,就是她的人,还分什么彼此? 若是一直瞒着身份与自家夫人一起,对她却是极为不公平。虽然许久之前,曾有过约定,成亲只是一个冰冷冷的jiāo易,成亲以后各自生活,互不相扰。 可是,事情总有意外的时候。 就像是此刻,大将军无比的纠结,她既然想吐露真情,却又担惊受怕,内心煎熬。 倏尔,大将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支支吾吾地道:“夫人,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关于我深深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 闻言,白眼睛微亮了一下,这臭不要脸的竟然主动坦白?莫非想通了?主动承认错误,态度还算不错,看来等会可以下手轻点。她虽然稍稍诧异,却故意露出一抹笑容,温和询问道:“怎么了?” “就是...”简巾张了张嘴,狠心将眼一闭,梗着脖子道:“夫人,我跟你说,我睡觉可不老实了,不但鼾声如雷,还会踢人呢!我怕吵到夫人晚上歇息,实在于心不安呐!所以啊,夫人,今夜我可以打地铺吗?” 白:“......” 这混蛋为了掩盖身份还真是什么都说的出来,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事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 白抬头冷眼看她,如炬的目光在大将军胸前流转,这层薄薄的衣衫之下,平坦无奇,究竟暗藏了什么玄机? 馒头?小包子?草原? 如此想着,白唇角上扬,越发心生一股探究的心思。她看着简巾扭扭捏捏的模样,嗤笑道:“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将军,在新婚之夜,却打地铺而睡,竟怕妻子如虎吗?” “是母老虎!”简巾不怕死地小声纠正,“吃人的,能不怕吗?”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嗯?”白斜睨着她,向她招了招手,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过来。” 大将军缩了缩脖子,磨磨蹭蹭挪着步伐,硬着头皮也不忘怼道:“夫人,新婚之夜,你竟如此迫不及待吗?” 白意味深长一笑,却不做声。 “天色已晚,夫人,我们还是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简巾边说边心惊胆寒走上前来,犹豫了一下,弯腰褪去鞋袜,小心翼翼攀上榻,却屈在床边,与白隔了些许距离。 静静望着已经褪去婚服躺在她身旁的白,真想亲上一小嘴儿啊,简巾有些yù哭无泪,她是造了什么孽,在洞房花烛之夜,往夫人兴叹。 简巾脑海中蓦然出现那本小画册上的图文,不由得一阵口干舌燥,腹部缓缓涌起一股热yù,她双手紧紧揪着衣襟,赶紧甩了甩头,把邪念给驱除。 白斜睨了她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倒也平躺了下来,轻道:“嗯,快些睡吧。” 冷静,冷静,此时千万不能被夫人迷惑。简巾揪着衣襟躺下,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话说回来,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就这么睡了?? 新婚之夜,又是漫漫长夜,婚房静悄悄,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简巾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入睡,她偷偷侧过身子,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凝视着自家夫人的小脸蛋。 这个女子,以后就是她的人了。 能娶到这样的媳fù,简巾不由得一阵喜滋滋,她轻轻伸出手,摸了摸白的秀发。稍稍挪动身子,挨近一点,嗅着自家夫人独有的清香,她缓缓支起身子,俯身在白脸颊上落下一吻。 嘴边漏了一声笑出来,她急忙捂住嘴,瞧着白双眼紧闭没什么动静,这才然后心满意足的又躺下。 夫人应该睡着了吧? 大将军暗暗想着,侧卧着身子,在辱被下伸了一只手过去,她以为揽住的是自家夫人的腰间,可手中触感却是软柔柔的,像个ròu包子一样,捏一下还有弹xìng。 忍!忍! 白平稳的呼吸倏尔一滞,她刚想装作翻身的样子,没想到那只手倒先缩了回去,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吸气声。 这混蛋! 今夜,白同样是睡意难眠,她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为什么却一点也生气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安静下来,又等了一会儿,白这才睁开眼睛,她掀开辱被,轻轻将搭在她腹部的手挪开,直起身子。 却见简巾双眼闭着,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白登时呼吸紊乱,她缓缓伸出手,落在她的衣襟边,望着那张脸,咬着下唇,始终下不了手。 白又咬了咬牙,管它是馒头,小包子还是草原,只要脱下它,一片便都明朗。 内衣从她的指尖褪去,白色的裹布出现眼前,缠绕在简巾的胸膛上,白不免心头一跳。可缠这么紧,怎么脱?白深深咬住下唇,即使已经知道真相了,她还是想亲眼证实。 白轻手轻脚绕过简巾下床,从柜子翻出一把剪刀之后,又走到床边,她目光落在简巾平静的面容上,不由得迟疑起来。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声幽幽低唤响起:“夫人。” 霎时,白手中的剪刀吓得跌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简巾轻轻叹息,她支撑起身子,拢了拢被扒开的衣襟,抬起头望着冷若冰霜的白,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她声音有些颤抖,道:“夫人,你已经知道了么?” “是。”白冷声答道,她垂下眼眸,弯腰将剪刀捡起,抬眼与她对视,冷冷一笑:“简巾,你在骗我。” “这并未我本意,既然你早就知道,又为何与我成亲?”简巾摁下心中的慌乱,强行镇定下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赤脚踏下床,缓缓向她走去,“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给你看。” 说罢,大将军竟褪下最后的内衣,上身只剩下裹胸布,露出白皙的皮肤,只是皮肤上,却是斑驳累累的刀剑伤痕,十分刺眼,竟让白恍惚了心神,忘了她这身份之事。 简巾抿着唇,手指微微颤抖地掀开最后的遮羞布,旋即俯身在白耳畔旁,语气歉然地道:“夫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你,方才我没睡着,我以为你起来是口渴喝水,没想到却是想扒我衣衫,探我身份,随之我便猜到了,你定是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她苦笑一声,抬起手捧住白的脸,道:“夫人,你既已嫁给我,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你若是接受不了的话,日后我不会强迫你,就当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何况,她正愁怎么坦白,这个口无论如何是开不了,如此正好,她家夫人已经知晓。不过,夫人是如何得知的?她不可能这么快暴露。 除非,是有人告密。 白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片刻的沉默之后,她再抬起头时,这混蛋身上未着一片布,胸上那对白花花的,居然是小...小包子? “赶紧将衣服穿上。”白稍稍推开简巾,别过脸不去瞅这没脸没皮的骗子,把手中的剪刀扔下地上之后,看也不看某个大将军,转身便向床榻走去,冷道:“睡觉。” 简巾眨巴眼睛,她家夫人的反应似乎不是很激烈啊。可心底依旧在发虚,她嘀咕道:“夫人,我都承认了,打我骂我都行啊。”说罢,咧着嘴穿起内衣,转身屁颠儿上床,凑到她家夫人身旁,疑声问道:“夫人,你不生气吗?” 白斜睨着她,不说还好这混蛋一说起来,心头蹭上一股怒火,她气不打一处,拎起大将军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道:“你说呢?” 简巾吃痛,又心虚又不敢在她家夫人手里抢回耳朵,目光可怜兮兮地看她,道:“轻点!夫人轻点!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骗你!” “知道不对,为什么还要骗人?” “情非得已!” “今晚不许睡床,下去!” “夫人,别激动么。”简巾心虚嘟囔道,她揉了揉耳朵,伸手想揽她家夫人的肩膀,堆起笑脸,“大喜之日,怎么能让新郎官打地铺呢?” “不是你自己要求打地铺吗?”白一把拍开那只伸过来的爪子,冷哼一声,道:“我是母老虎,会吃人,你不怕?” 这不是她自己说的话吗?简巾窘迫着脸,旋即认真地看着她,沉吟半响,道:“夫人,你真的没有生气吗?你要是生气了就跟我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有异议,毕竟是我欺骗在先,你若是不愿意跟我一起,你便休了我也成。” 白声音冷冷地道:“我哪敢休大将军?” “那你还生气呢?” “嗯,生气,又能如何?”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不是一样骗了我。” “我真的不想骗你的。”大将军都快哭了,扁嘴道:“其实我也想过坦白身份,只是我怕你会嫌弃我,你会不理我,若你不肯与我成亲怎么办?夫人,我是真的想娶你。” 白闻言更是心烦意乱,语气有些不耐地道:“我困了,睡觉吧。”说罢,就躺下来,背过身去。 大将军委屈巴巴,继续主动认错:“夫人,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大不了以后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是真心想对你好,天地良心,天地可鉴,若是骗人,天打五雷轰。” “夫人,你倒是说句话。” 白眼皮子打架,支吾了一声“嗯。”便没再应声,她实在没精力与身后这个骗子斗智斗勇了,反正都已经成亲,没得退路,此时困意袭上头来,只想安安静静入睡。 迷迷糊糊之际,却又听得一道极小的声音传来:“夫人,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家夫人到底会不会接受她呢?彻夜未眠,简巾睁大眼睛瞪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更的比较急促,夫人没虐大将军,别打作者君→_→ 第86章 大将军,你个弱攻 新婚之夜,哪个新郎官有她这么凄凉,明明新娘子就睡在身旁,想动些手脚吧,又没这个贼胆。 大将军支撑起身子,目光灼灼望着白柔和的面容。她心头一动,贼手贼脚挪着身子,撅起嘴吻了吻白的脸颊,得逞之后,一颗心立马蠢蠢yù动起来,大将军不满足又亲了一口。 白正酣睡,突然感觉腹部压了什么重物过来,旋即耳旁传来略急促滚热的呼气,她微微蹙了蹙眉心,正当不在意之时,软软温热的触感便在脖颈上蠕动着,轻飘飘,宛如一阵风吹过,像是一个梦,却又那么真实。 那东西十分扰人清梦,白想翻个身摆脱压制,身子却沉重难以动弹,她半梦半醒,轻推了推伏在身上的大将军,呓道:“别闹。” “夫人,你醒了吗?” 简巾俯身在白耳畔轻声呢喃,随即低下头,在她玉颈上落下浅浅一吻。 “唔?” 白稍稍睁开眼睛,入眼的人却令她怔住,挺鼻薄唇,清新俊逸的面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眼底泛着炙热的光泽,正将她望着,似乎yù要活吞了她般,嘴角上勾挂着诡谲的笑意。 白初醒还没回过神,伸手摸了摸简巾的脸,道:“什么时辰了?” 简巾双手撑在白耳旁,卷起她一缕顺滑的青丝,绕在指尖把玩着。听到她如此发问,唇边的笑容绽放:“夫人,卯时。” 对上那双满含情浓的眼睛时,白有一瞬息怦然,急忙别过脸,故作镇定地道:“都这个时辰,还不快起来?” 简巾轻笑一声,佯装委屈地道:“我一夜未睡,夫人倒是睡得香甜,既然休息好了,那便把洞房补了吧。”说罢扬手一股内劲袭出,帷帐顺势而落。 待寒冬初过,旧岁正暖,轻语花香,景色满园,谁在轻叹唏嘘,一只红杏一尺墙。 晴光无云远万千,短笛声悠悠,惊起湖中潋潋。长亭外古道边,芳草依依,细柳攀折随风飘扬,双燕双飞,遥闻风月且同往。 斜阳晚,伊人红妆,眉目如画总温婉,浮生谁与墨间辗转,红唇边,轻哼起,桥边童谣,声声婉转。 轻问姑娘家在何方? 垂首遥指,曲径通幽处。 长夜漫漫,天方一亮,陈晨与彩意十分默契,同时来到这处新房院子,坐在院亭里的石凳上。稍稍等了大半时辰,婚房也不见人出来,陈晨忍不住嘀咕道:“彩儿,怎么没动静,大将军不会出什么事吧?” 彩意将目光望去新房,心中亦是没个底,沉吟道:“应该不会的。” 陈晨叹口气:“若大将军的身份被白识破了,她这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 彩意抿唇轻笑:“已经识破了。” “嗯?”陈晨一愣,她掏了掏耳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道:“你说什么?已经识破了?” “白姑娘早就知道阿简是女子,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 “她怎么知道?!” 彩意微微红着脸:“是我。” 陈晨:“......” 这时,方恒与夏末从院门口走来,看到这俩人,方恒颇为意外地叫道:“这么巧,你们怎么也来了。” 陈晨皱眉:“方侍卫?” 方恒拱了拱手,笑道:“陈将军,在下乃是奉太后之命前来。” “想必太后也是不放心大将军。”陈晨点了点头,颔首示意他坐下,“不过,我们也在等大将军,只是她还尚未起床,不如一起等着吧。” 方恒坐定,眼梢挑了挑:“良宵一刻值千金,看来是我来早了。” “喔,这么热闹?”白君笑着大步踏来,“我来晚了吗?” 听着这声音,四人纷纷抬头看去,却皆是一愣。彩意哭笑不得地道:“今日是刮了什么大风,怎得全凑到一块了。” 陈晨轻哼道:“待会儿,只怕大将军都要吓一跳。” “我来看望妹妹与妹夫,难道有什么问题吗?”白君不解地走上阶梯,坐在众人旁边,“倒是方侍卫,你不是整日守在太后身边的吗?怎么大清早还有空过来。” 方侍卫笑答:“是太后派在下,过来看望大将军。” “原来是这样。”白君点了点头。 气氛稍稍有些尴尬,都是大将军的朋友,几人之间彼此还不甚熟悉,聚在一起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为了打破僵局,陈晨摩挲着下巴,沉声道:“方侍卫,你时常在圣宫,不知德政殿可有何动向?今日这里所坐皆是大将军信得过之人,莫要顾忌。” 方恒微微摇头:“这几月以来,太后依然不出芙芜宫,刚亲政时,小圣人倒也还勤勉。”他稍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如今朝政全在右相一手把持着。” 白君附和道:“圣上亲政,苏越得势,我爹也被他排挤。” 陈晨却道:“如今外邦群龙无首,八族内部陷入内斗之中,整个外邦犹如一盘散沙,一击即败,大将军绝不会放过如此大好良机。” “外邦已不足为虑。”方恒皱了皱眉头,“陈将军,你可知数年之前番王作乱,是因为什么吗?” 陈晨脸上浮起一丝不屑之色:“圣位。” “不错。”方恒点了点头,沉声道:“眼下大同国,恐怕不久之后,又会旧事重演。” 白君疑声道:“当年番王们不是都处死了吗?现在的番王手中无一兵一卒,空有王爷之名,却无任何实权。” “不是番王,是大同百姓。” “怎么可能?”白君瞪目。 方恒沉声道:“这些月以来,不管是天降横灾还是官府贪污腐朽,朝堂无人出面提出质疑,各地灾情奏折通通都被压下来得不到解决,大同各地流民激增,时常发生乱斗。当年番王为了圣位而发动叛乱,如今却是百姓。” 白君叹道:“官逼民反吗?” “我手中的抢,平的是叛乱贼子,不是无辜百姓。”陈晨冷冷地说道。 这边几个气愤填膺的儿郎们嚷嚷着忠心报国,怒骂了一顿当今昏君,又臭骂了一番右相jiān逆小人,尽情的抨击大同国毫无作为的文武百官。 然而,这些只是无能为力的表现,他们没有权力,也没有这个能力祛除大同国的病根。 最终,陈晨挥了挥手,无奈地道:“罢了罢了,大好日子,咱们就不谈如此沉重的话题,免得坏了大家的心情。” 顿了顿,语气戏谑,“不如我们来猜一个谜怎么样?” “什么谜?”众人面面相觑。 陈晨嘴边浮起一丝jiān笑,她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悠悠道:“你们猜猜,今日是谁先出婚房呢,是大将军,还是夫人?” 白君下意识应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大将军。”倏地住嘴,老脸一红,“呸呸,当我什么都没说。” 彩意娇嗔一声:“无聊。” 手腕粗的红烛燃烧大半,芙蓉帐暖,凌乱的辱被之上,两具雪白的身子紧紧贴合,微微低声喘息从帐内溢出。 她家夫人伏在她身上,当阵阵快感袭来时,大将军羞愧满脸,她忍不住哀求道:“夫人,够了,够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白抬起头,玩味儿凝视简巾又娇羞又求饶的神情,手指抚过她身上斑驳的伤痕,一语双关,声音柔柔地道:“夫君,还疼吗?” “不疼。”简巾以为她家夫人是说身上的伤痕,当即急忙摇了摇头。 白轻笑一声:“那继续。” “夫人!!” 良宵苦短。 又是大半个时辰,白穿戴整齐,转头望着床榻上裹着辱被,整个人缩在里头的大将军。她唇角弯了弯,走到床沿边,伸手扒住被褥:“出来,就你身上那几俩ròu,我都看遍了,你还有何不好意思?” 被褥里传来闷哼声:“不要。” 白淡淡地道:“我数三声。” 大将军探出一个头来,瞪着白,忿忿不平地道:“不行,我不能如此吃亏!”说罢,迅速伸出手将自家夫人拉入床榻上,裹着被褥翻身跨上去,龇牙咧嘴地道:“让你尝尝本将军的雄风!” 白稍稍慌乱了下,刚想推开这混蛋,却被一张扑下来的嘴堵住了唇:“唔” 帐帷重新落下。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眼看着快至午时,随着新婚房门的打开,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先是踏出一只腿来,白君立马呼道:“肯定是大将军!”再定眼一看,却是自家妹妹,白君红着脸低着头默默不语。 白仰天看了看明媚的天色,十分神清气爽,随后,大将军踏出门槛,却是弓着腰,小脸儿上尽是哀怨之色,她颤颤巍巍地向白伸出手:“夫人,扶我...” 白戏谑一笑,转身依言扶着简巾,凑到她耳边,轻语道:“这是对你欺骗我的惩罚,你不能有任何的怨言,更不能反抗,直到我原谅你为止。” 堂堂大将军,被压了! 床笫之事,她竟然被夫人翻身了!! 洞房花烛夜,她被夫人洞房了!!! “夫君,好心提醒你一句,亭子里面,你的朋友们似乎都在等你。” 大将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蓦然涨红了脸,半退一步,挺直腰杆,威风凛凛地道:“夫人,不用扶我,我还能站起来!” 第87章 大将军,你快雄起 大同国古有不成文习俗,民间男女成亲五日之后,须携媳fù回娘家拜谢岳父母。自家夫人从嫁过来,这几日就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对她不咸不淡,更是闭口不提她身份之事。 大将军清楚,其实白心里还是颇为介意,她也能理解,毕竟确实是她欺骗在先,自家夫人没有大闹一场已然是万幸。日子绵长,总是需要一个过程,有的是机会得到自家夫人的谅解。 今日清早,她提了些礼品,携夫人回娘家门。刚踏进丞相府,白晗这丫头就将夫人拉走了,想来也是聊些女孩子之间的私密话,简巾不便跟随,只好留在厅堂,与相爷寒暄一番,便攀谈起当今局势。 说来惭愧,身为大同国的左相,却未尽到人臣的责任,他yù整肃朝纲,清除jiān妄之臣,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外邦虽说不足为虑,但始终是个外患,而如今的大同国,只怕也快面临内忧的境地,据西北州城呈报上来的加急官文,残留的贼匪又聚拢,又生了作乱的势头。 眼下白桦也难chā手政务,苏越企图控制当今年轻的圣上,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只顾自身权势利益,不管百姓死活,害人误国! 何况,这老匹夫竟敢下杀手绝他后,差点让君儿命丧黄泉,虽说捡了一条命回来,却也身受重伤昏迷多日,这切肌不共戴天之仇,白桦怎能这么轻易咽下! 多月前,白桦还心存信念,这大同国到底还有一个东方汀,不至于真的fù人专政。 太后突然退居,对东方汀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对白桦来说也是个良机。 太后不在德政殿主持朝会,白桦却也极力不干涉朝堂商议的决策,不管是合理还是荒唐,对右相所做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东方汀方才亲政,对天下局势不甚了解,处理大事把握不定,优柔寡断,不明人心所向,百姓所向,种种导致群臣不和,朝臣之间的关系极为尖锐。 太后曾嘱托俩相辅政,但白桦却备受小圣人冷眼相待,并不听取他的意见,反而任由右相为非作歹,霍乱朝纲,肆意妄为。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先帝最为信赖亲近的心腹,却难做当今圣上的臣子,白桦心中落差太大,不由得心生一丝失望。 除了先帝,当今唯有太后,赏识他,信任他,重用他。 照这个形势发展,天下大乱啊! 相爷与大将军一番推心置腹,各自说出了心中想法。 这二人格外一点相似的是,不在乎何人当政,东方汀软弱无能也罢,只要头脑不昏,真切为百姓着想,扶持他稳固圣位又如何?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 东方汀一心想要大将军死,大将军为求自保,不得不做些准备。何况大将军府上下几百人口,她也已有家室,不再孑然一身,为此还需做出万全之策。 按照大将军的谋划,下月初彻底平定外邦,以绝后患,待她回同京城,再一个个收拾那些狼子野心之徒,还天下太平。 至于东方汀,依然高坐圣位,天下之主这是毋庸置疑。但愿不会被逼到绝境,简巾不想为了所谓的自保,去威迫胁害她阿姐唯一的孩儿,虽然这孩子心思不正,但也是她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亲人啊。 或许,她真的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抚平她这个白眼狼外甥窝藏的敌意。小小年纪杀心如此重,再不加以引导,以后可还得了。 简巾突然想起前段日子听陈晨之言,不由得开口寻证道:“岳父大人,小婿听说,各地时有发生官与民之间的摩擦纷争,甚至闹出过人命,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白桦揪着胡子,沉声道:“眼下就有一桩冤情,同京城近些日子,发生了多起百姓拦轿喊冤,声声要告御状的案情。” “告御状?”简巾微微吃惊,疑声道:“这几年在同京城,可都未曾听闻过此等稀罕事,不知告的是谁?” “郧阳王,东方寸。” 简巾皱眉道:“竟是他?” “正是此人。”白桦面含不屑,讥讽道:“这厮为人狠dú,早些年在民间已臭名昭著,更是与当地官员同流合污,狼狈为jiān,贪赃枉法,仗着皇亲国戚身份,行事横蛮,欺压百姓,然而百姓却敢怒不敢言。” “不知所告何事?” “郧阳王强抢民女,那女子抵死不从,跳河身亡,其亲人痛不yù生,三番五次上京告状。” 简巾诧异地道:“在此之前,番王被撤封地,遣散军队,虽说是个王爷,无官职空有其爵位,真论起来,恐怕还没一个芝麻官有权力,当地官员为何不处置?” 相爷轻哼应道:“毕竟是个王爷。” 简巾点了点头,深有体会,道:“也对,同流合污,狼狈为jiān,王公贵族都喜欢仗势欺人。” “所以,此时便需一位不惧权贵,比郧阳王更加撒赖放泼之人站出来,将他绳之以法!”相爷捋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她。 其意不言而喻。 这大将军的名声,在同京城与郧阳王只怕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大将军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并未欺压过百姓,行事光明磊落,看不惯哪个权贵家的公子哥,揍你就揍你,不会偷偷摸摸。 虽确实盛气凌人,狂傲不羁,但也是大将军的优势。仗着有太后在身后撑腰,大将军便为所yù为,在同京城收拾了不少蛀虫dú瘤。 大将军干笑几声,拱了拱手道:“岳父大人,小婿定不辱使命,半月内将这厮捉拿而案,jiāo由刑部审判其所犯下的罪恶,小婿亲自jiān tīng督办!” “妙哉!” 丞相府离大将军府不太远,不知不觉天色已暗,而白家又一再挽留,夫fù俩人一合计,索xìng就将丞相府住下。 今夜月色明亮,晚间春风和煦,丞相府灯火阑珊,呈现一片宁和之态。 吃过晚食,简巾正独步yù找夫人,白君半路跨出,拉着她前去亭台下饮酒作乐,声称庆祝她新婚燕尔。 大舅子盛情邀约,简巾也不好推辞,便欣欣然一同前去。 天涯沦落人,同为将领,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几杯热酒下肚,这俩人便打开了话匣子,切谈世上的阵法布局,讨论兵书其精髓,遇到分歧处,还起了一番争执。 这般饮酒,十分惬意。 白君酒量不大,没多久便醉醺醺不省人事。简巾眼底一片清明,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白君,无奈笑了笑,招来小厮将大舅子扶走,她便起身绕过几处长廊,大步踏入白未出嫁时所住的院子。 她驻足在台阶下,心神恍惚了片刻。直到房门打开,素菊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姑爷。” “夫人呢?” 素菊答道:“夫人不在房里,此时正在伊人闺沐浴更衣,奴婢正要给夫人送衣裙呢。” 简巾眉梢扬起,斜睨着她手里捧着的衣物,将手伸到她身前,面不改色地道:“将衣裙给我,我替夫人送去。” “这...”素菊犹豫。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素菊急忙摇头,将衣物递到她手上,“那就麻烦姑爷了!” 简巾嘴角上翘,微微颔首:“嗯,夫人不用伺候了,你去休息吧。” 说罢,大步流星走出院子,她轻车熟路走到另一处院子,院子门口守着几个奴婢,看到简巾拿着自家小姐的衣物,皆是含羞低下头,唤了声“姑爷”。 简巾点头笑了笑,走进院子,抬头看着“尹人闺”秀气大方的字形,唇边露出一抹别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深意地笑容。 她抬脚跨上台阶,轻轻推开门,温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地面由一块块晶莹剔透的白玉砌成,浴池被偌大的帐屏遮住,简巾轻步走过去,恰跨过屏幕,却听得一声娇语:“素菊,将衣裙拿过来了吗?” 简巾抬眼望去,一片雾气袅袅,芬芳氤氲,稍稍镇住心神,目光落在浴池水层飘dàng粉红的花瓣上,将女子纤纤的身子遮掩起来,花瓣请托起女子三千青丝。 片刻之后,简巾褪掉自身衣衫,仅剩一天白色短裤,抬起脚试了试浴池的水温,从旁边的玉梯下缓缓走下去。 花儿散发的清香绕在鼻尖,简巾不由得垂首多嗅了几下。缓步至中间,水面淹没在腰间,许是动作带动了水纹波动,令白稍有察觉。 “素菊,怎么不说话?” 眼见自家夫人就要回头,简巾几步跨作一步,霎时水浪四下溅起。如此大的东西,显然惊动了白,她大吃一惊,倏尔站起身来,慌忙转头。 入眼的却见是那没脸没皮的大将军,她又气又怒,忽然发觉不对劲,这人眼神直勾勾,目光一动不动,不禁顺着简巾的眼神低头望去,脑中bào轰一声,这才惊觉身子尚暴露在空中,蓦然脸颊滚烫,急急伏在水下。 “滚蛋!出去!” 简巾低笑,目光灼灼,戏谑地道:“夫人,鸳鸯戏水,怎能少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颤颤巍巍拉回了大将军人设,大将军是攻!是攻!是攻!夫人是强受,偶尔被夫人攻→_→ 第88章 大将军,攻下夫人 这语气,白听了,委实想打人! 身前不远处,简巾滩着浴池就要走过来,白伸手扑腾水面,溅起大片水浪与花瓣,企图以阻拦简巾的步伐。白怒视着她,喝道:“不许过来!” “夫人,我这身上几俩ròu,你也是看过的,你怎得反倒还害羞?”简巾故作无辜地看着白,缓缓向她走去。 白直直退到浴池边,斥责道:“你可知什么叫做不问自取即为盗?进来之前为何不敲门?可经过我同意?你这行为实在太无耻!” 简巾眉梢挑了挑,冷静答道:“我只知道,鸳鸯戏水须成双,鸳可在,鸯却不在,如何能戏水?” “臭不要脸,谁要与你戏水!” “没关系,我与你戏!”话音刚落,简巾急促上前,倏尔伸出双手,抵在浴池玉璧,拦住了想要逃走的夫人。 “简巾!我警告你,不许乱来!莫要忘了,我还未原谅你!”白气愤地道,抬手扒拉简巾的手臂,强而有力的双臂宛如石头般坚硬,牢牢将她圈在狭小的范围,身后便是浴池尽头,她进退不得。 简巾俯下身子,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看着它缓缓泛红,她不由得轻笑一声,柔声道:“夫人,我陪你沐浴,可好?” 热气蒸腾,云雾缭绕,朦胧之际,宛如轻纱。女子整个身子掩在池水之中,在花瓣的衬托下,只漏出半个圆润的胸脯,精致的锁骨,脖颈白皙修长,红唇紧抿,下巴削尖。 哪知女子bào喝一声:“谁要你陪!”话未落下,一只玉足伴随着声音从旁边迅速划破飘dàng的热气,向简巾袭来!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就要扑下! 若是正中大将军的脑袋,怕是要开朵灿烂的花出来。 简巾却熟视无睹,低下头噙住那张撩人心麻的丹唇,唇边摩挲辗转,稍稍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将凌空中,那只不老实的玉足摁在她的肩膀上,压制不让抽回。 白双手抵在简巾的胸膛,拼命咬紧牙关,就不让简巾舌头伸进来。白的腿搭在眼前这人的肩膀,无论怎得挣扎却是伸不回来,这般暧昧的姿势,白羞的想揍大将军。 感受到自家夫人的抵抗,简巾改变多个攻略,也翘不开这座异常固执的城门,她再吻了吻,只好作罢。 终于反攻成功,还不待她挣脱出简巾的禁锢,下一刻就被她凌空抱起,白刚松下的一口气登时提到嗓子眼。 “放下!放下!放下!” 不管这个女子怎么撒泼,怎么揪耳朵,怎么扒头发,怎么咬她,简巾铁了心不放开手。忍住这个母老虎在她怀里作乱,她跨出腿,迈向浴池角落的玉阶。 “臭不要脸!流氓!好色之徒!” 吧啦吧啦,自家夫人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简巾只是轻哼一声。抬脚跨出浴池,眼光落在帐幕相对深处放置的一张床,眉头一挑,缓步走去。 “不,不可以!” 大将军不理会自家夫人无用的挣扎,尽管头发已被扯的凌乱,耳朵已被揪的生疼,脖子被咬的发酸,她仍然自顾自迈向那张,似乎挺宽敞的床榻。 这段路,不远,白却像是经历了几辈子一般。稍稍抬头看了一眼简巾,却见她眼底似是泛起炙热光芒,目光灼灼,正将她望着。白顿时心跳如鼓,双颊涨的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她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简巾嘴角浅浅地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白的xìng子她多少了解,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不到最后一刻,自家夫人是不会放弃。 这不,她刚将白放入床榻,还未覆身过去,这母老虎就与她动起手来。简巾嗤笑一声,随手一扬,将帐帷落下。 “夫人,你想与为夫打架吗?” “来,我陪你。” 床榻一阵颤动,摇摆不定,似乎真的打起来。倏尔声响消失十分安静,片刻之后,含着娇/喘而绝望地声音:“简巾!你给我记住!!” 大将军很开心,她终于将夫人洞房了。 夫人很生气,因为她被洞房了。 折腾到深夜,也没个停歇,在白的求饶下,大将军这才心满意足,搂着自家夫人,双双沉睡过去。 昨天夜里,大将军进去尹人闺,就没有出来过。大将军与小姐,夜宿在尹人闺,这消息就像是zhà了锅,在丞相府热议起来。 当然,也只是下人们私底下互相八婆,因为丞相府规律严明,哪个嚼舌根被主子听了去,是要被家法伺候。 翌日,白这下终于明白过来,做完那事之后,简巾为何会如此虚弱。此刻,她腰酸背疼,浑身无力,连榻都不想起,就想永远这般摊着。 反观简巾一脸神采奕奕,容貌焕发,唇边的笑意就没有消停过,十分得意洋洋。 简巾侧着身子手撑脸颊,眼睛发亮,将她瞅着,倏尔低笑问:“夫人,可还疼?” 白裹着被褥,背过身去,愤恨地应道:“疼不疼,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夫人,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简巾眯着眼睛笑,稍稍俯身在她耳旁落下一吻,轻轻地道:“我也是你的。” “你爱我吗?”白突然转身问她。 简巾一愣:“当然。” “既然如此,你以后不可以再喜欢上别人,也不可以背着我偷偷喜欢,从今以后,你要信任我,不许欺骗我,有什么事也不许瞒着,你能做到吗?”白斜睨着她。 简巾欢喜若狂,急忙点头应承:“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听夫人的。” “好。”白惊喜出声,“就等你这句话!” “嗯??” “以后,你在下面!” “夫人,你赖皮,不算!”简巾赶紧摇头否认,差点钻进白的套,堂堂大将军,哪能被夫人压住翻不得身,她才不要呢。 “走开,不想与你说话。”白没好气地又将身子转过去。 简巾干笑几声,床笫方面之事,万万不能退让,她便岔开话题:“夫人,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明日我可能要去一趟郧阳城。” “去哪做什么?” 简巾语气微凉:“缉拿郧阳王归案。” “郧阳王?”白又转过身来,眉心微蹙,“他所犯何事,竟需要你亲自去?” 简巾起自家夫人一缕秀发,放在指尖上把玩着,嗤笑道:“他的罪行罄竹难书,一时半会说不完,郧阳王好歹是个亲王,与当今圣上沾亲带故,皇亲国戚,所以其他官员颇有顾忌。” “你不也是皇亲国戚吗?”白说完一愣,稍回过神来,不由得发笑,“难怪,如此一来,你也无须顾忌郧阳王的身份。” 简巾点了点头:“人证物证皆有,不怕他不认罪!” “去多久?” 简巾略微沉吟,下个月初便离京前往黑云城,现在已是三月中旬,留给她的日子不多了。简巾伸出双手,答道:“最多十天。” 白稍稍有些出神,低声喃喃:“十天吗?”刚成亲没几日,这便要去郧阳城,待再回来,又要动身黑云城。 “夫人,我很快就会回来。”简巾俯首又在她脸颊上落吻,一吻入情,情不自禁就想要往下吻去,“等我。” 白将她的脸轻推开,语气淡淡地问道:“嗯,明日什么时候出发?” 被夫人嫌拒,简巾不满地嘟囔道:“今日回府稍作准备,明日一早就走,我尽快处理这件事情,再赶回来。” 要分开十天,日子太长,等简巾再去了黑云城,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白望着她,不容拒绝地道:“我也要去。” 简巾脱口而出:“不行!” “为何?” “此行虽说势在必得,但郧阳王不是什么善茬,顺利将他擒住万事大吉,可若他冒险反抗,我一人还能独善其身,你跟着去了,我不想你陷入危险的境地。”简巾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快打消姑nǎinǎi这番念头。 “何况,你这刚...咳咳,郧阳城虽然离同京城不远,但路途颠婆,怕你受不住。” 白起身靠着软枕,双手抱胸斜睨着她,戏笑道:“你说再多,也阻拦不了我。” “夫人。”简巾无奈地道,“你就不能好好待在府里等我回来吗?” 白摇头:“不能。” 自家夫人如此坚持,再说下去就怕要揍她,简巾被逼着只好点头,话说回来,这新婚几日,就分别这么久,她也是依依不舍。 虽然夫人武功不精,但还可勉强自保,再加上有她在身旁,倒也出不了什么事。既然夫人想跟着,那便随着吧,过了眼下这个月,只怕一年半载也难相见。 今早这顿饭,吃的可真尴尬极了,大将军在这仨忒诡的眼神之下,匆匆结束了这顿气氛微妙的早食。 正厅中,一家人愉快地闲聊,欢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简巾起身牵过白,向白桦拱了拱手,恭敬地道:“岳父大人,小婿近日急务缠身,实在不便多留,待得了空闲,一定登门。” 白桦捋着胡须,笑应:“好。” 相爷大人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原本他还以为,宝贝女儿嫁给大将军,深怕受什么委屈。如今看来,这俩人着实恩爱的紧,倒是他,担心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作者君亲女儿终于攻下夫人了! 第89章 大将军,夫人吃醋 辞别老丈人,白晗又拉着白去了闺房,不用想,又是一番姐妹情深。简巾在丞相府门口备好马车,白君探头探脑,一脸贼笑着从里头走出来。 简巾看了他一眼,坐在马车上摇晃着双腿,戏谑地道:“大舅子,你家妹妹什么时候将夫人还给我?” “不急,不急,该来总会来。”白君边说边向她走来,旋即跨坐马车的另一边,“妹夫,咱哥俩聊聊。” 简巾笑答:“大舅子想聊什么?” 支支吾吾也没说个字,默了一会儿,白君脸上竟浮现一丝羞赧:“我想了解彩儿姑娘,她说,你是她救命恩人,也是她的贵人,这些年是你一直在护着她。” “你想了解彩儿?”简巾眉梢挑起,“大舅子,你想知道什么?我觉得还是你自己亲自了解比较好。” 白君叹口气:“我也想啊,可彩儿总是不给我机会,我稍稍靠近她一些,她就躲着我。” “嗯,或许是跟她以前的经历有关吧。”简巾眼底一片空dàng,思绪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 彩意抗拒他,却不拒绝他,如此一来二去,让白君心中丝毫没底,简巾适才的话,吐一半留一半,也不痛快说来,他急迫道:“她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 是啊,到底经过什么呢?简巾面露犹豫,酝酿着要如何开口,沉吟半响,她缓缓说了四个字:“丧夫之痛。” “丧夫之痛?”白君喃喃道,僵硬着脸,似乎不够响亮,他重复将这四个字又念了一遍,“丧夫之痛?” “不错,你可还记得函竹关战役?” 白君点了点头,语气沉重,低声应道:“当年我也在黑云城,那场战役,十分惨烈,我亲眼看着数万将士死在函竹关!” “彩儿的未婚夫就在那场战役,”简巾别过脸,她咬紧牙关,腮帮子高高鼓起,最后俩个字,仿佛是从嘴角挤出来,“没了。” “原来如此!” 白君倒吸一口冷气,一颗心抽的生疼。他犹猜着当年,彩儿本该兴高采烈,盼着如意郎君凯旋归来,风光迎娶她过门。漫漫岁月,等来的却是郎君战死沙场的消息,甚至连尸骨都未能相见,从此yīn阳相隔。 简巾拍了拍白君的肩膀,缓声道:“大舅子,彩儿,她是个好姑娘。” 白君低声应道:“我知道。” 话落,彼此又沉默一番。就在这时,白从丞相府缓步而来,望着眼前这俩人面如土色,眉心微蹙,不由得问道:“方才还好好的,怎得我出来脸色就这么差?” 简巾赶紧跳下马车,“夫人,大舅子在思春呢!我这不帮大舅子想办法吗?哎呀,可愁死我了。” “不许油嘴滑舌!”白轻声呵斥她,旋即走上前,关切地看着白君,“兄长,出什么事了吗?” 白君摇了摇头,挤出一抹笑容,旋即从马车下来,轻轻刮了刮妹妹的鼻子,宠溺一笑:“儿,我没事。” 随即转过身,看着身旁的简巾,向她拱了拱手,白君沉声道:“妹夫,阿爹让我带句话给你,此去郧阳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低调行事,务必小心,莫要打草惊蛇。” “好。”简巾点头应了一声,走上前来,牵过白的柔荑,语气温和:“夫人,我们回府。” 正午时分,又值春月,阳光灿烂,万物复苏,主街势必人多热闹,简巾架着马车,抄了一条人少的捷径,车轱辘撵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刚掀开车帘,听动静的简巾便稍回过头来,望着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轻笑道:“夫人,你要是在里头嫌闷的慌,就坐在我身边,我陪你说说话。” 眼前这人倒是懂她的心思,心间缓缓淌过一股暖流,白也不扭捏,大方地坐下来。简巾见她坐稳,伸出手探了探白放在腿间的柔荑,微微皱眉:夫人,你的手好凉,外头风大,要不你还是进去,可别着凉了。” 白摇头:“不碍事。” 简巾左手拉住缰绳,右手将她的小手紧紧裹住,轻放在怀中,抬了抬下巴以示意,道:“另只手,过来,我给你捂着。” 光天化日之下,白可没大将军这般没脸没皮,何况双手不好伸过去,姿势有些别扭,所以,她抿唇道:“没事,不冷,这只手不用捂了。” 春风和煦,令人心头暖洋洋。简巾右手轻轻摩挲着白嫩滑的小手,叹息声仿佛从喉咙深处传出,她声音夹着歉意,说道:“夫人,你还生我气吗?” “嗯?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简巾顿时瞪眼:“我又没惹你,哪还有其他方面你生我气了!” 白唇角弯弯,声音淡然地道:“你只要知道,我还在生气就可以了。” “没看出来,”简巾小声嘟囔道,“哪有生气的样子嘛。” 白斜睨着她,“照你的意思,我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泼fù?疯女人?母老虎?” “差不多...”大将军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出声,她怕被揍。 大将军府与丞相府隔了几条大街,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大将军携夫人已打道回府,夏末听到大将军回来了,急匆匆寻来,向她喊道:“大将军,留步!” “怎么了?”简巾疑惑转过身。 夏末跑过来,先是唤了白一声“夫人”,白向他点了点头,旋即言简意赅地道:“黑云城,苍梧来信了。” 简巾眉头一皱,松开牵着白的手,“夫人,你先去收拾细软,看看还要些带什么东西,我稍后就来。” 白很识趣地点了点头,简巾目光一直望着她,待她身影消失在廊桥尽头,这才转过身,皱眉道:“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夏末恭身答道:“大将军,苍梧那边传来消息,何萧与蒙朗反目,联合其他部族对抗蒙朗的十万铁骑,两败俱伤,铁骑剩不足五万,蒙朗恐怕撑不住了。” “这个蒙朗,如此无用,昔日最为忠心他的部下,现在却要反他。”简巾负手而立,嘴角缓缓翘起,丝毫留情地嘲讽道:“我倒要看看,外邦最终到底能否纳入大同国的版图!” 外邦王甍毙,简巾早就料到八族之间势必有一场王位纷争。 蒙朗此人能力虽强,却没什么雄心,反倒是他身旁的何萧,自始至终从未放弃过伐同吞原的野心。 正是如此,大可利用何萧急于攻打大同的迫切,故而,简巾在离开黑云城之时,曾留下一份密函,命令苍梧鼓动说服何萧,策反蒙朗。 苍梧是为何萧的心腹,耳旁风吹的久了,难免不会动其他心思。 如此看来,苍梧成功了。 夏末眼喜眉悦地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大将军,如今外邦不堪一击,我们是否乘胜追击,彻底剿灭贼寇!” 简巾略微沉吟,点了点头:“嗯,我正有此意,不过眼下还有一桩重要的事没有解决,你马上去挑几个身手敏捷的将士,一个时辰之后在府门等着,今日先随我去一趟郧阳城,此番低调行事,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好,属下这就去准备!” 新婚过了这么几日,府邸每栋房梁依然张灯结彩,枝头上还挂着喜庆的红绸子。春天已至,花草生芽,微风飘过碧湖,卷起层层波澜,亦如大将军此刻的心湖。 简巾坐在观赏亭,饮茶赏花,心情显得十分舒畅。 她在思量,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在这个世间上生存,处处充满了危机、陷阱、意外与惊喜。而她遇到白,无疑就是意外与惊喜。 彩意从旁边经过,看到简巾若有所思坐在那儿,便站在亭台下,笑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你夫人呢?” 听到声音,简巾这才回过神,急忙向她挥了挥手:“她去收拾行礼了,彩儿,快过来,我正好有事与你商量。” 彩意踏着阶梯走上来,不解地道:“好好的,为何收拾行礼?” 简巾答道:“嗯,要出趟远门,去郧阳城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很快就回来。” “夫人也去吗?” 简巾叹口气,摊开手,无奈地应道:“她非要跟着去,根本拿她没办法。” “这才成亲多久,就这般如胶似漆,还真是一对冤家。”彩意轻笑道。 简巾讪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什么时候走呢?” “等下就走。” “这么急?” “嗯,情况比较特殊。” “早点回来,路上小心点。” 简巾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这身手放眼整个天下,没几个人能伤到我。” 彩意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她,深感愧疚而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阿简,我对不起你,是我泄的密,在你成亲之前,将你的真实身份与白姑娘坦白了。” 简巾稍稍一愣,不以为意地道:“没关系,我早就猜到了。” “万幸,你们还能这般亲近,夫人她,确实是个独特的女子。” 简巾努嘴:“特别独特,特别凶!” 彩意轻笑摇了摇头,她倒是不觉得白有多凶,没遇到大将军之前,人家明明是温婉贤惠的女子,她起身道:“阿简,既然你今日便走,奴家正好今日也要回花楼。” 简巾一愣,急忙拦着她,道:“好好的,怎么又回花楼?住在此处不好吗?莫非府里有人欺负你?” “不是,你即娶了夫人,奴家总是住在你府中也不太妥当,就算你不在意,夫人不在意,可奴家在意。” “反正我跟儿都不在乎,你何必如此,难道我这大将军府上百间房,还容不下你一个小小的女子吗?何况花楼不是个好去处,别再回去了,留在大将军府。” “你若是觉得没有身份留在这里,从今以后,你我兄妹相称,你就是大将军的妹妹,住在大将军府,天经地义!” “这...奴家...” “不许拒绝,儿与我也是这般想的,你一个姑娘家,明明身世清清白白,怎能在花楼那处地方污了名声,待我从郧阳城回来,正式与你同结兄妹。” 彩意怔在原地,眼眶微红,呐呐地道:“阿简,奴家...” 眼泪说来就来,一点也不打商量,简巾手忙脚乱,一时忘了身上带着手帕,举起衣袖就往她脸上抹去,她哭笑不得地道:“彩儿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女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哭了,等下被人看到,还以为本将军欺负你呢!” 霎时,背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这道声音在大将军听来,熟悉不能再熟悉,更是深藏着,暴风雨来临时的淡然:“彩儿都哭了,可不就是被你欺负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尽快走完剧情,然后开始生包子大戏→_→ 生子文,天雷滚滚,请自带避雷针, 第90章 大将军,王八之气 她怎么有一种被媳fù捉/jiān在床的窘迫感?明明她又没有越过雷池一步,但是瞅着白那张风轻云淡的脸,她莫名就心虚起来。简巾急忙卷起衣袖藏在身后,疾步上前到她身旁,殷勤地道:“夫人,你来啦。” “嗯,细软都已经收拾妥当。”白轻飘飘地瞥了简巾一眼,看着彩意红彤彤的双眼,眉心微蹙:“彩儿姑娘怎得哭了?” 彩意擦了擦眼角溢出泪水,含笑答道:“方才风大,吹进沙子了。” 白分明不信,她瞪着大将军,“是不是这家伙欺负你,你别替她藏着掖着,跟我说,我帮你揍她!” 天雷仿佛劈在了简巾的头顶上,她不禁半退了一步,脸上笑呵呵地道:“夫人,我去马厩牵铁苗,快来,我在门口等你!”说完,一溜烟跑掉。 惹不起,惹不起。她明显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劲,还是赶紧溜了,免得被殃及鱼池,又挨夫人一顿胖揍。 彩意只觉着头皮发麻,阿简这个没良心的,竟就这么甩锅给她,也不跟白解释。她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白,认真地道:“夫人,其实我跟大将军没有什么,只是多年来的朋友,希望你不要有所误会。” 白抿了抿唇,笑道:“别紧张,我也没有别的意思,阿简的xìng子我也了解,方才只是吓唬她而已。” “那就好。”彩意松了一口气。 刚刚还落荒而逃的大将军,这时又折回来,她挠了挠后脑勺,上前牵过白,看着彩意,歉然道:“彩儿,我跟儿还有事,就先不聊了,你且安心住在大将军府。” 彩意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好。” “夫人,赶紧跟我走!”简巾牵着白,快步向新房走去,神情很是严肃,“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只觉得奇怪,便没好气地道:“你走慢点,赶着去投胎吗?到底什么事?” “回了房我再与你说!” 这俩人在房间捣鼓,一炷香的功夫,简巾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望着铜镜中的白,嘻笑道:“夫人,好看吗?” 只见铜镜中,原本花容月貌的女子,转眼就变成满脸络腮,外形粗狂,散发着不yīn不阳之气的糙汉子。 白指尖掐在大将军手腕上,不禁深吸一口气,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下巴粘贴的胡须随着抖动,她终于bào发,动作熟练揪上大将军耳朵,怒吼:“好看你个鬼!” 眼看白就要将假胡须扯下来,简巾急忙摁住她的手,呲牙咧嘴地道:“夫人,好不容易黏上去,别撕!” 白怒道:“灯会我这般打扮,你倒是十分嫌弃,今日你却将我变成这副丑样子,老实jiāo代,是何居心!” “松手,先松手!” “快说!” “你不松手,我就不说!” 白顿时横眉竖眼,却松开了手,皮笑ròu不笑地看着她:“胆子肥了,还敢与我讨价还价?” 简巾贼兮兮地打量着她,眼珠子滑溜溜转了转,竖起大拇指,对她道:“啧,夫人,我突然发现你扮成男子,浑然天成,就有那么一种特别的气质,你往哪儿一站,一瞪眼,嘿,保准吓得别人大气都不敢喘。” “少胡说八道!”白翻了翻眼睛,就她这个打扮,站出去都不知吓坏多少姑娘,但对于大将军天花乱坠的夸赞,她唇角一弯:“到底什么气质,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吗?” 简巾神秘的眨了眨眼,在自家夫人好奇的目光之下,声音沉稳,缓缓吐出足以让人发疯的四个字:“王八之气!” “混账,给我站住!” 早就料到白会因此暴怒,但是大将军逮住机会还是忍不住戏弄她,虽然结果往往是很凄惨的。所以,大将军府顿时鸡飞狗跳,上演了十分惊悚的一幕。 丝毫不顾忌旁人,大将军竟被手握扫帚的白面络腮胡少年,追着揍的上蹿下跳,哇哇大叫。自此以后,大将军在大将军府的威严通通扫地,怕媳fù的名声在同京城大噪。 怎得别人家的媳fù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她家媳fù古怪精灵飞扬跋扈。 坐在马车的简巾痛定思痛,堂堂大将军,决对不能再畏缩夫人的裙底下,她要反抗,她要重振夫纲! 跟打了鸡血似得,大将军只觉血气直充脑门,深吸几口气转过身,方才还鼓起的勇气,在自家夫人开口之后,瞬间凝结冰冻。 她家夫人凑她跟前,双眼满是怜惜,竟主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甚至投入她的怀中,细白柔软的小手在她胸膛上游走,声音十分蛊惑人心:“夫君,哪里可还疼?我帮你揉揉。” 该死的,该死的,她居然心软了!大将军汹汹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被白这么安抚一番,哪还有什么重振夫纲的念头,满脑子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大将军抱着夫人软软香香的身子,心猿意马,眼睛都瞪直了,俯身在夫人额头落下一吻,心满意足露出个没出息的傻笑,摇了摇头道:“夫人,不疼。” 可是大将军没有看到的是,自家夫人埋在她怀中窃笑,眼底尽是得逞的狡黠。只能说大将军太好哄,稍微给点甜枣,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啧啧。 考虑到此行安危,简巾将白伪装成男子,她扮成商人模样,出城的目的是做生意,如此掩人耳目,方便行事。 因街头人多眼杂,不便骑马抛头露面,俩人暂时同坐马车,待出城之后,一行五人,一人一匹奔驰快马,向郧阳城疾去。 路过风月关时,驻守此处的官兵与十几个老少fù孺持qiāng对峙,推搡之际,眼看着就到打起来。 本不想多事,但这些与官兵起冲突的百姓,着实奇怪。简巾拉住缰绳,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夏末,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夏末得到简巾的示意,驱马走到这群人旁边,冷喝道:“通通住手!” 这声音突兀,官兵与百姓皆是一愣,虽然各自退了一步,但依然虎视眈眈,好似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打起来。 其中一个官兵头子站出来,用qiāng指着夏末,喝道:“大胆,你是何人,怎敢阻扰官爷办事!” 夏末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沉声道:“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乃大同国四品中郎将!你一个小小八品校尉,何以对上官大呼小叫?小心本将治你大不敬之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官兵头子不屈,大叫:“我管你是何人!我乃秉公执法,何罪之有!” “夫人,你先留在此处,不要跟过来,我去看看。”简巾落下话,若有所思望着青年男子,倏尔拍着手走过来,大笑道:“好一个秉公执,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官兵头子孤傲地看着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邓荣,你又是何人?” 大将军微微一笑:“简巾。” 邓荣霎时一惊,瞪大眼睛,愣道:“简巾?你是大将军?” 简巾点了点头,微微颔首:“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大同殊荣最高的武官,那个在黑云城被传为战神的大将军,身姿挺拔,面容冷淡,负手而立在他面前。早知这人是大将军,他哪敢这么耀武扬威,肠子都悔青了。 邓荣背部寒毛直立,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大将军的话,这些人行为委实怪异,数日一直在关外徘徊也不过关,今日趁着我们换岗,突然冲出来,拒不接受盘查,这才起了冲突,下官猜测一定是哪里来的匪徒,企图混进同京城!” 这时,百姓里头一大汉站出来,声音带着愤怒,高喊:“这位大官人,俺们都是良人,不是什么匪徒!” 简巾打量了一下出声的汉子,倏尔瞳孔猛缩,沉声道:“他说你们行为诡异,断定你是匪徒,你说你们是良人,你有何证据?” 大汉叫道:“大官人,俺们只是从别处逃难的,求求大官人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俺们不进关了!” “你以为风月关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邓荣举qiāng喝道。 “冤枉啊!我们真是良民!” 简巾却冷道:“你们不是大同人,休再隐瞒实情,再不说实话,今日你们一个也跑不掉!邓荣,将他们拿下,押去刑部审查,严刑拷打之下,本将军就不信你们不开口!” 居然不是大同人?邓荣挥了挥手招呼着:“好嘞,兄弟们,扬起你们的手中的□□,把这伙不明身份的人,给我全部抓起来!” 大官人脸色严峻,眼底寒意乍现,不像是开玩笑。这官兵头子率着一众官兵就要围过来,大汉急忙惊叫道:“别别别,俺说实话,俺不是大同人,是外邦煞孤族人。” 哗然,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 大汉叹口气,悲切道:“俺确实是逃难的,何将军突然叛变,率领大军围困琵琶城半个月,城中粮草不足,王爷快挡不住了,俺们不想死,从琵琶城逃出来,跟着商队偷偷混进黑云城,一路逃到此处。” 简巾脸色微动:“王妃呢?” “大官人,俺只是小小的普通百姓,这个俺就不知道了。” 简巾皱了皱眉头,冷道:“今日可以放你们走,但永生不许靠近同京城一步!切记,只要在大同国一天,必须遵守大同律法,胆敢在我大同犯罪作乱,可别怪本将军手下不留情!” 大汉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俺们只想好好过日子!寻一处无人的地方与世隔绝,绝不打扰贵国百姓!”说罢,率领身后的老弱fù孺离去。 简巾默默地看着这群人离去,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啊,战争如此残酷,何时是个头?定要彻底收服外邦,实现天下大同,永绝纷争! 邓荣凑过来,拱手道:“大将军,你好眼力啊,大将军是如何得知这些人是外邦人?瞧着与我大同人没什么俩样,下官竟没看出来。” “诈降听过吗?”简巾微微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转身向白走去。 外邦八族,她太了解。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补补完成,这次更新实在抱歉,都怪作者君追剧误了时间,又想得小红花,这才匆匆忙忙赶出来。作者君鞠躬,(小眼神哀怨) 第91章 大将军,得寸进尺 老幼fù孺互相搀扶消失在风月关,白眉心微蹙,见简巾走过来,询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得与官兵起了冲突?” “没事,一场误会。”简巾翻身上马,双腿轻夹着马腹向前策去,旋即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夫人,我们继续赶路,趁天黑之前,寻一个落脚处。” 大将军莫名出现此处,邓荣愣愣地看着这行人从他身边而过,他望着马背上,那道挺拔的身影,脱口而喊道:“大将军!” 闻言,简巾微愣,她拽住缰绳,轻转过身来,语气慎重,冷道:“邓荣,你听着,本将军的行踪,不许泄露半个字!任何人提起,今日就当没有见过我。” 虽心生疑惑,却也没敢多问,邓荣拱手应道:“下官从未见过什么大将军,风月关人来人往,长什么样记不住。” “你很不错,年纪轻轻前途无量。” 大将军头也未回,策马奔腾而去,只留下一片灰尘。邓荣却傻在原地,方才,大将军竟然夸他!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芒将身影拉长,清风扑面而来,吹起衣角扬在半空。一条小道上,马蹄掷地声声铿锵,踏过的地方,肆意卷起尘土弥漫。 夜幕降临,几人终于赶到一座小镇,寻到客栈落脚,待吃过晚食,白有些困乏,就先回了房歇息。 想必昨夜太过折腾,白日又赶路颠簸,自家夫人身子稍有些吃不消。 “你还不睡吗?”白躺在床榻上,耷拉着眼皮子问她,“明日早起出发,中午就可以到郧阳城了。” 简巾俯身掖了掖被子,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嘴里应道:“我还不困,你先睡,待会我去后院看看铁苗,给它喂点草料,它吃饱明日才有力气奔跑。” 白眯着眼睛,迷糊道:“嗯,去吧,早点回来。”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简巾不觉疲倦,看着她已经沉睡过去,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便起身去了客栈后院的马厩,给铁苗喂草料。 月黑风高,简巾独身站在棚旁,拍了拍铁苗马儿的脑袋,自言自语:“铁苗,黑云城是你的家乡,马上就要回去了,你开心吗?” 铁苗昂着头,兴奋地蹭了蹭简巾递过草料的手腕,鼻孔发出吭哧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她。 “大将军!” 夏末略微急促声音从身后传来:“黑云城,阿风传来密信!” 简巾眉头微皱,接过信笺,目光将信笺中落笔的每个字不落扫过,倏尔眉头紧皱,道:“夏末,看来我们要加快行程,你今晚快马加鞭赶去郧阳城,拿着我的手令,迅速召集驻守郧阳的护城军,包围郧阳王府,一只苍蝇也别给我放出去!” 夏末惊异道:“大将军,如此急迫,黑云城出什么事吗?” 简巾略显烦躁,背着手慢慢踱起步子,沉声道:“来不及了,何萧率领十几万大军,驻扎在黑云城周围,另派了几万兵围困琵琶城,蒙朗苦守城池,只怕撑不了多久。” “大将军,你打算怎么办?”夏末焦急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何萧动作如此快,竟连蒙朗都收拾不了他!” 简巾沉默半响,眉眼骤然泛起冰冷,沉声道:“先不说其他,你即刻收拾一下,带上其他人,只管执行我的命令,切记,不允任何人进出郧阳王府,若有违抗者,杀!” “遵令!” 春夜宁静,月色朦胧,黑漆的天空乌云缓缓飘过,简巾再抬头看向天际时,却再也看到弯月的踪迹。 终究叹了口气,抬脚向房间走去。轻轻将门关上,简巾褪去衣衫,掀开被褥方才躺进去,许是她的动作过响,将自家夫人吵醒了。 白翻过身来,却闭着眼睛挨近她,低喃:“快些睡吧。”说完好一会儿,也没得到身旁之人的回应,又等了一会,气氛依然沉默,她猛然睁开眼睛,却见简巾一脸茫然若失,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从未见过她这般神情,白心头一跳,忙直起身:“怎么了?” 简巾就这么直直看着她,紧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白都被简巾的目光盯的后背发毛,挪到她身前挥了挥手,又掐了掐她的脸颊,这人神情如常丝毫没反应,白不禁提高音调:“呆子!发什么愣呢?” “夫人,你真好看。” 简巾倏尔露出一抹笑容:“就想天天这么看着你,虽然你总是凶我,老是骂我动手揍我,但你一定是喜欢我才凶我骂我揍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甘心被你欺负,毫无怨言。” 啧啧,大将军说起情话脸不红心不跳,却惹得白红了脸,“瞎说什么,越来越没脸没皮!”说着就要往床榻躺去。 简巾顺势伸手将她捞起,揽在怀中,低头望着自家夫人红扑扑的小脸,嬉笑道:“夫人这么听不得情话,我偏要天天在你耳边说,让你天天想找地洞来钻。” 白轻哼道:“少来这套,你那什么叫甜言蜜语,从你嘴里说出来,没那个味儿。” “有没有,你尝尝不就晓得了!”话音刚落,简巾快速翻身压上去,哪知青葱的五指凌空出现,抵住她的耳朵,食中指屈起,狠狠将她耳朵一夹,简巾哀嚎出声:“夫人,我什么都不做,就亲一口!就亲一口!” “不行!” 白恶狠狠地道:“实在太没脸没皮,一口都不行,得寸进尺!” 大将军嘴角漏出一声笑来,她扬手钳住白的小手,掰开放在耳朵的“凶器”,低声笑道:“夫人,你以为你能拦住我吗?” 白眉梢一挑:“你可以试试!” “夫人很自信?”简巾倏尔靠近白,撅起嘴碰了碰她的唇,挑衅地看着她,“夫人,你敢动吗?你动的了吗?” 白唇角一翘,脚尖发力踢开被褥,双腿诡异弯曲成一个弧度,大将军正得意洋洋,哪知一双突然破空而来的细腿将她夹住,猛然向后甩去。 简巾脸色微变,迅速伸出双手摁在床榻上,在撞到床尾时堪堪稳住身子。霎时,还不待她回过神来,白便跨坐在简巾腰间,眼疾手快按住她手腕上一处穴道,简巾大惊失色,僵硬的身子却控制不住瘫软。 白斜睨着她:“你敢动吗?” “不敢。”简巾委委屈屈地回望她。 白又问:“你动的了吗?”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巾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俩滴泪水来,委屈巴巴的目光将她瞅着,弗尔眨了眨眼:“夫人,我困了,好想睡觉。” 白凑到大将军耳畔,呼出温热的气息吹过,整只耳朵染红,道:“求我。” 简巾肝肠寸断,压低声音,绝望叫道:“夫人!我知错了!求放过!求放过!” 白唇角越来越弯,她点了点大将军鼻子,娇嗔道:“不够真诚。” 天啊!她家夫人什么时候从母老虎华丽转身变成腹黑母老虎!!简巾艰难吞了口唾沫:“夫人,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白笑吟吟地问:“什么事?” 简巾默了默,颇为郑重地道:“明日郧阳王受伏之后,我暂时不能回同京城了。” 白眼底一沉:“为何?” 简巾缓声答道:“夫人,你先听我说,边关告急,何萧带领的大军已兵临城下,我推断,他们是等春暖花开之时,再攻打黑云城!今日收到阿风的书信,蒙朗已被困在琵琶城,向大同国发出求救的书文,正因为情况十分紧急,我必须亲自去黑云城,将这场战争平定。” 白双眼一眯,冷道:“所以,你明日不与我回同京城?” “嗯,抓到郧阳王之后,”简巾顿了顿,“我就要走了。” “你能保证,明日一定能擒住郧阳王?”白语气淡淡地道。 简巾眉梢微微上挑:“夫人放心,我方才已让夏末他们趁夜赶去郧阳城,只要他在王府,不怕他跑掉!” “是吗?”白眼神清冷片刻,倏尔唇角绽放一抹笑容,“既然你都要走了,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我?” 简巾大惊:“夫人!” “不许说话。”白将手指抵住她的嘴,“听我说。” 简巾急忙点头:“夫人你说!” “明天,你要去黑云城,可以。”白斜睨着她,声音掷地有声,缓声道:“必须带上我。” “不行!”简巾瞪大眼睛,心肝儿直颤动,“姑nǎinǎi,你怎么能去黑云城,不要跟我开玩笑,岳父大人知道我将你带去了边关,非扒我一层皮不可。” 白恶狠狠地道:“你不让我跟着去,我现在就扒你一层皮下来!” “夫人,真去不得。”简巾无奈地道,“外邦如今不堪一击,很是容易击败,最迟...最迟半年之后,我就回来。” “半年?”白皱眉,“太久了。” 简巾干笑道:“不久,眨眼就过了。” “你方才不是说蒙朗被困在琵琶城了吗?那宁儿呢?她怎么办?我要去找她!”白揪着她的衣襟,不依不饶地道,“何况,我又不随你上战场,我就乖乖守家里,洗衣做饭,等你回来。” 第92章 大将军,威武霸气 “不信,你有这么老实吗?”简巾摇了摇头,又道:“大将军府不能没人,我此番前去黑云城,不想声张,而你身为大将军府的主母,哪能随便消失,必须留在同京城。” 白默默看着她,不吭声, 打仗不是儿戏,简巾不想因此分心,瞧着自家夫人一脸不悦的模样,她圩了一口气:“夫人,睡吧。” 天灰灰亮,郧阳城郊外空无一人,万籁俱寂,倏尔从道路旁,冒出一片黑压压的身影,身穿铠甲手握□□,整齐疾步涌入城门。 护城军统领林光勒住缰绳,指着眼前这座红墙细瓦的府邸,沉声道:“夏副将,这便是郧阳王府。” 夏末脸色凝重,目光落在“郧阳王府”的匾额上,狠道:“林统领,吩咐兄弟们将王府迅速围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林光眼神一亮,朝夏末拱了拱手,扬起手喊道:“将士听令,郧阳王府墙外每隔一步守一人,不得放任一只苍蝇出来!” 护城卫得令,整齐有序迅速包围整个王府,随着护城卫迈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的步伐,盔甲之间互相摩擦,发出沉重的声音,在宁静的氛围下晓得格外响亮。 郧阳城驻守五万护城卫,在城外十里处扎营。昨天夜里,林光正在熟睡当中,突然房间闯进一个男子,拿着大将军的手令,要他集合队伍,却没说什么原因。 大将军的手令,乃是大同国唯有简家独有的将军令,此令乃是先帝所赐,已经十几年没有出世。 此将军令一出,号令天下兵马,见此令者,必须无条件服从。林光见到这块令牌时,却是吓得冷汗淋淋,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护城卫统领,哪里见过这块只在传言中见过的将军令,没顾的真假,迅速前往军营召集了数千将士,整装待命。 最终得到的命令是,即刻出发进城,目的,郧阳王府。 大将军的手令,郧阳王府,莫非是东方寸得罪过大将军?大将军何时来的郧阳城,最近没这消息,俩人有仇,不成立。 郧阳王蛮横无理,为人狂妄自大,在郧阳城行事肆无忌惮,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打压羞辱城中官员,郧阳王的种种恶行,林光多少了解。 前些日子,倒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这郧阳王出街闲逛时,看上了一美貌女子,竟不管她已嫁作人夫,硬生生将此女子强掠回府。 女子夫君气不过,去王府讨理,却被轰出来,如此几次之后,有人却发现此人横尸街头。女子得知,也沉塘溺亡。家中双亲痛失儿女,府衙告状不受理,反而挨板子,无奈之下,这才去了同京城告御状。 莫非这家老夫告御状成功了? 只是为何不是刑部审案,却是大将军出面? “夏副将,”林光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方便透漏一下,这般大动作,所为何事?” 夏末嘴角一冷:“林统领猜不到吗?” 林光双眼目光轻转,旋即沉声道:“末将倒是能猜到一些细节末尾,大将军此番行动,想必是为了郧阳王而来的吧?郧阳王素日作恶多端,蔑视王法,伤人xìng命,此人早该伏诛了!” “又为大同国除去一大祸害。”夏末笑了笑,随即又道:“郧阳王必定不会坐以待毙,林统领可要注意防范,大将军明日午时而至,在此之前,绝不能让郧阳王离开王府一步!” “放心,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大清早,王府守门的小厮醒来,打着哈欠落下锁开府门,蓦然尖叫一声,猛将门重新铨上,大叫道:“不好了!快来人!” 霎时,正准备干活的小厮奴婢们慌乱成一团。东方寸睡梦中耳边传来十分嘈杂的声响,凌乱的脚步,尖锐的惊叫,久久不散,他猛然睁开眼睛,吼道:“吵什么!” 回应他的却是更多惊叫声,东方寸火冒三丈,匆匆穿上衣衫,踏出房门却见下人们惶恐的四处乱跑,他大步上前,紧紧揪着一个小厮,愤怒吼道:“怎么回事?!” 小厮哭丧着脸道:“王爷,不好了!外面全是兵!前门后门都被堵住,我们出不去了!” “慌张什么!”东方寸大声呵斥,”快去,召集全部府卫,本王倒要看看,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闯郧阳王府的门!” 说罢,扬手将小厮扔在地上,脸上狰狞,大步向府前门走去。目光看到林光,东方寸心头一松,怒喝:“林统领,大早上围住本王的王府,你这是何意?” 林光眼神一凛,冷哼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东方寸大喝:“奉谁的命?!” “郧阳王,你做过什么事,心里不清楚吗?”林光目光直视东方寸,冷声道:“至于奉谁的命,抱歉,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东方寸手紧紧攥起,就要踏出门槛。见状,夏末长剑一挥,硬生生逼停东方汀的脚步,喝道:“郧阳王,小心刀剑无眼!” “你又是何人?!”东方寸几乎气的快跳脚,大清早被扰了清梦不说,堂堂王爷却被别人用剑指着,羞耻大辱! 夏末淡声答道:“无名小卒。” 东方寸拂袖:“放肆,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尔敢如此对本王?!” 夏末不屑道:“郧阳王府。” 东方寸恼羞成怒,吼道:“你既然知道这是王府,竟敢私自带兵堵在本王府邸,是何居心!你眼中可还有王法?!” “王法?是个什么东西?在郧阳王眼底,可心存一丝王法?”夏末鄙夷地看着他,“恶有恶报,不是不报!” 东方寸眼底闪过慌乱之色,这时,王府之内的府卫聚集过来,东方寸见状,腰杆挺直,目光dú辣,扬手喝道:“上,将他拿下!” 夏末又迈进一步,冷道:“我得到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进出王府,不遵者,杀无赦!” 东方寸抽出旁边府卫的佩剑,吼道:“你可知我是谁!我是郧阳王!当今圣上的皇叔!右相的亲外甥!” 东方寸不说右相还好,他这话一出口,夏末脸色一沉,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你再踏出一步,杀!” 东方寸抬脚就要踏出去,却见夏末神情yīn狠,紧攥长剑的手指泛白,目光宛如锐利的刀锋剐在他脸上,东方寸提起的脚不禁僵硬,仿佛他真再踏一步,当场血溅三尺。 “你到底是谁!究竟奉何人的命?!” 夏末冷道:“时候到了,王爷自然知道。” “给我上!!”东方寸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暴怒,“杀掉这些人,有本王担着!!” 护城卫哗然上前,与王府府卫对峙。然而,谁也没有动手,只是紧紧地盯着彼此,似乎都在等谁先动手。 林光出声:“王爷,还请不要冲动,我等是奉命而来,而王爷一旦动手,一切后果自负,最近几日,对王爷不利的传言似乎很多,若王爷真的清白,想必夏副将也不会为难于你。” “林光,休要污蔑我!”东方寸勃然大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向来跟我作对,今日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呵?这么热闹?” 护城卫身后传来一道戏谑地声音:“本将军错过什么好戏了吗?” 闻言,所有人都将目光探去,却见简巾伫立在不远处,正笑吟吟地看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此人自称将军,护城卫自觉纷纷退让一条路出来。 “大将军!”夏末跨步上前。 简巾微微颔首,将目光落在东方寸身上,嘴角扯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向他走去,笑道:“郧阳王爷,别来无恙。” 东方寸大惊:“简巾?!” “怎么?多年不见,王爷都快忘了本将军吗?”简巾边走边悠悠说道,“要不要本将军提醒提醒你?数年前郧阳城之战,你父亲,还有你,亲手砍下了本将军族弟的首级,挂在旗帜上,耀武扬威。” 闻言,东方寸顿时毛骨悚然,不由得倒退一步,脸色惨白:“你...你是来报仇的?难道你忘了,当初太后亲口答应不对东方王族任何人下手!” 简巾故作沉吟:“好像是,你倒是提醒本将军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东方寸不寒而栗,惊吼道:“你我多年井水不犯河水,本王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聒噪!”简巾眉头微微上挑,转过身看着夏末,语气不耐烦地道:“夏副将,你就这么办事的?像个老娘们一样,干脆利落一点!全部抓起来!派人押送同京城,jiāo由刑部处置!” 大将军语出惊人,直吓得东方汀后背冷汗直流,他大叫:“简巾,你有什么权力抓我!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行,你急什么,太后在同京城,你去了自然就能见到了。”简巾不禁嗤笑,转头瞪了夏末一眼,“要本将军教你如何做吗?” “简巾!休要太过分!” 大将军掏了掏耳朵,没搭理他,转过身抬眼朝远处看去,却见白骑在马背上,目光正将望来。 狗急了还会跳墙,她不想让自家夫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身后不断传来咒骂声,兵器相碰的摩擦声,凄厉愤怒地嘶喊声,大将军全然听而不意,缓步离去时,在夏末耳边,轻飘飘落下一句:“解决之后,来驿站寻我。” 作者有话要说:  稍稍加快剧情,生完包子,这个月完结→_→ 第93章 大将军,你调皮了(抓虫) 白眉心微蹙,远远的望着简巾挺拔的身姿,头也未回正向自己缓步走来。而此时,只要看到简巾,她的心情便五味杂陈,十分心塞。 昨夜简巾给她看了一封信笺,是阿风传来边关告急的军帖,何萧率领的几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不足十里!黑云城危在旦夕! 家国不能俩全。 简巾身为大将军,保家卫国,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责任。 昨夜简巾吐一堆大道理,企图说服她,可道理谁都懂,情绪如何控制?思及此,白不免心生惆怅,她这个没脸没皮的夫君,既是大将军,更是个同她一样的女子啊! 战争冷酷无情,战场刀剑无眼! 她家夫人投来复杂的目光,简巾心知肚明,只得干笑几声,她走到白身旁,伸出手示意,道:“夫人,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白瞥了一眼横在面前,简巾骨节分明的手掌,她故作没看到,自顾翻身下马,问:“去哪儿?你不是今日就要走了吗?” 简巾手落空也不恼,答道:“这俩天赶来郧阳城,马不停蹄不带歇又要赶回同京城,路途颠簸,怕你受不了。” 她边说边上前yù要牵白,白却不着痕迹退了半步,简巾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平静,说道:“今日你便留在郧阳城,在城南的驿站暂时歇息一晚,明日我让夏末送你回去。”默了默,简巾又补了一句:“今夜,我陪你。” 白双眼微亮,倏尔又黯淡下来,声音不冷不热,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简巾嘴角上扬:“夫人,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 三月初春,微风吹拂,阳光和煦。 简巾不由分说,牵过白的手,向郧阳城外走去,不过是几盏茶的时辰,便走到一座山脚下。 “夫人,你看。”简巾笑吟吟地指着旁处的位置向她示意, 白顺着简巾的手指,抬眼望去,桃花林突兀入眼,不禁愣住。一阵风吹来,空中飘dàng着桃花散发沁人心脾的芬香。 “走,过去看看。”简巾执着她的手,缓步向桃花林走去。 桃花繁林姹紫嫣红,宛如天上落下地的大片朝霞,简巾与白漫步其中,望着枝头上桃花的千姿百态,娇艳盛开。 白挣脱出手,眉眼泛着雀跃,凑到身旁的桃花树,伸出手轻压一枝桃花,放在鼻尖上闻了闻,转过头看着简巾,声音欢喜地说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个地方?”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简巾笑着应道,“喜欢吗?” 白点了点头:“喜欢。” 望着自家夫人像个小孩子蹦跳,穿梭在桃花林中,简巾嘴角的笑容越发深了。她紧步跟在白身后,以免这女子一时太过开心,而忘了路。 白却突然回头问她:“夫君,我能折几枝桃花带走吗?” 听到她的话,简巾不禁一愣,旋即眉梢扬起,轻笑答道:“当然可以。” 简巾负手而立,目光灼灼看着她,自家夫人在每颗桃花树下逗留一会儿,似乎是在挑选哪枝桃花好看。 这般想着,以后得多带她出来游山玩水,看遍天下风景,这样也不错。 “愣着干什么,”白chā着腰,向她挥手:“快过来帮我!” 简巾挑了挑眉头,刚走到白身旁,她便指着头顶上一枝桃花,兴奋地说:“快帮我折下来。” “求我啊。”简巾又没忍住戏弄自家夫人的贼心,她伸出手抓着那枝桃花,“求我,就帮你折下来。” 白顿时怒目:“你再说一遍试试,长得高了不起是吗?”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简巾看着自家夫人撸袖子的动作,急忙放开桃花枝,退了几步,旋即摊开手说道:“既然你这么看不起高个子,你矮你还有理,夫人,那你自己折吧。” “自己折就自己折!”这混蛋不惹她生气不舒服是吧,白气愤地说完,抬眼打量着桃花枝所生的方位,她伸出手指比划了几下,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简巾嘴角抽了几下,眼睁睁看着她家夫人抱着比她腰还细的树杆,用脚蹬着往上爬,爬俩步溜下一步,却不放弃扒着杆继续爬,这就是她家彪悍的夫人啊,如假包换。 好不容易爬上去,白抱住腰杆,伸出脚颠了颠比她手腕还细的枝条,枝条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眉头连抖了三抖,颤颤巍巍地喊道:“死鬼,待会儿,我若是掉下去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闻言,简巾的嘲笑声顿时响亮起来,边笑边应道:“夫人,大胆迈出你的第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千万不要前功尽弃!” “你给我等着,待会儿我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白咬牙切齿地,目光透过一朵朵桃花瞪了大将军一眼,“不帮就算了,还落井下石,要不要点脸?” 简巾乐呵地答道:“夫人,莫非你忘了,你可天天骂我没脸没皮的啊,在你嘴里,我何时有过脸了?” 听了她这般话,白双腿一哆嗦,差点就要踩空滑下去,她急忙稳住心神,吼道:“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 白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腿踏出去,一步俩步三步,脚下的枝头诡异弯曲,只怕撑不了多久。 速战速决,白咬紧牙关。她非要折下那枝桃花不可,不能让这没脸没皮的大将军看她笑话! 近了,近了。 白双眼一亮,就在她快要够着那枝桃花,倏尔,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入眼,紧接着,桃花枝被那只手迅速折断! 白彻底怔愣住。 “夫人,我帮你折下来啦。”简巾手举着桃花枝,正笑吟吟地望着她,“你快下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弗尔,白顿时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吼道:“简巾,你在耍我!” “我这是在帮你,你要谢谢我。”简巾嗤笑一声,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夫人,我觉得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呢。” “滚!” 啧,夫人这声咆哮,简直震耳yù聋。大将军撩了撩袍子,坐在另一株桃树下,十分幸灾乐祸,喊道:“夫人,你下来小心点。” 白抬目向下面瞅了眼,倒吸一口气,这个距离,就算使出轻功跳下去,摔不死也得断胳膊断腿,她惨白着小脸,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春风徐来,满林桃花随风而动,调皮些的桃花挣脱树枝,飘dàng在空中,宛如一场桃花雨而落。闻着沁人心脾的桃花清香,大将军惬意地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夫人,终于服软。 “死鬼...快救我。” 话音刚落,大将军闻声而动,脚尖一点,飞身枝头揽着白的腰肢,踏风而落。还不待站稳,她家夫人凶恶的目光便盯着她,简巾大吃一惊,缩着脖子捂住耳朵,吓得退了好几步。 “过来。”白眯着眼睛向她勾了勾手指,皮笑ròu不笑地看着她,“我不揍你。” 她家夫人变脸比她翻书还快! “夫人,你打的过我吗?”简巾挑了挑眉头,漫漫桃花下,依言向她走来,旋即故作恶狠狠地模样,叉腰撸起袖子,“想打架吗?来,我陪你。” 白目光瞥到地上的枯枝,弯腰捡起来,看着她:“呵,长能耐了?”她话还未落下,却见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大将军顿时颓衰,她扔下话:“本将军从来不对女子动手,更不打自个的夫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有种别跑!” 她家夫人手挥枝条向她扑来,简巾吓得大叫:“不跑是傻子!” 郧阳城驿站,夏末坐在大堂整个下午,也不见大将军的人影,这天都快黑了,也不知大将军跟夫人去了何处。 就在他喝第三十杯茶时,他家大将军终于回来了。夏末在看到简巾时,却是一脸懵,他家大将军是怎得? 脸上灰仆仆,头发凌乱,衣衫脏兮兮,袖子还破了几个大洞,模样很是狼狈,莫非参入丐帮,刚讨饭回来? 待他再看向白时,立马就恍然大悟。大将军跟夫人,差不多都是这般凄惨模样!又将目光落在这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意味深长一笑。 夏末拱了拱手,道:“大将军,一切妥当,郧阳王由护城卫统领林光亲自押送,此刻已经上路了。” 简巾微微颔首,却转过头看着白,轻道:“夫人,你先上楼梳洗梳洗,我待会儿就来。” “嗯。”白识趣地点了点头,只是临走之际,看了简巾一眼。 待她走后,简巾面色一沉,旋即正色道:“夏末,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将夫人送回同京城,以后立刻进圣宫,面见太后,告诉太后我此番的去向,具体的情况,她自会明白。” “遵令。” 夏末应了一声,眉头皱起,沉声道:“大将军,郧阳王是右相的亲外甥,如今右相春风得意,他会不会出手干预这件事情?” 简巾嗤笑道:“无妨,苏越不会为了郧阳王与我撕破脸皮,何况他这外甥本就劣迹斑斑,苏越没这能力保他!” 第94章 大将军,你很美 何况,捉拿东方寸之事,是相爷大人亲自委托,就算苏越有心保住东方寸,还得过相爷这关。 不过,这梁子可算是结的够大。 上代番王作乱必死,下代番王只收回封地,解散军队,保留亲王爵位,稍有的麻烦,便是当年太后有过允诺,不杀东方族任何一人。 前提,奉公守法。 夏末突然想起什么,沉声道:“对了,大将军,前几日我听别人说,苏家父子正在想尽办法解除太后下的禁足令,就在你从丞相府回来那日,苏越也去了丞相府,我猜,他极可能去寻相爷帮忙。” 简巾一愣:“苏弘?你不提起,我差点都要将他给忘了。” 夏末轻哼道:“谁让他惹谁不好,偏偏惹到大将军头上,不过是小小的禁足令,这已经很便宜他了,若是老老实实待在府邸,这辈子别出来祸害人也就罢了,现在还企图解除禁足令,简直痴心妄想!敢刺杀大将军,若不是免死金牌,他早被千刀万剐!”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简巾皱着眉头说道,“苏越去找相爷帮忙,相爷能帮他什么忙?莫非想着动用岳父大人的面子,来逼我就范?” “话说回来,苏越真的说动相爷出面,大将军你真能不顾相爷的面子吗?”夏末的神情显然是不相信。 简巾摊手:“还真不知道。” 可她并不觉得相爷会被苏越说服,这对相爷来说没什么好处。她现在是丞相府的新姑爷,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放过杀害姑爷的凶手? 而且,她绝对不会同意解除苏弘的禁足令,最好一辈子别出来,永远像一只金丝雀,囚禁在华丽的笼子里。 禁足令除了太后能撤销,就只有她这个受害人有权解除。简巾大概都能猜到,苏越这老匹夫定然是无功而返。 夏末拍着桌子,愤愤地道:“大将军,可别便宜这小子,他害得你身受重伤,又差点将夫人骗走,一定不能轻饶他!” 听到“将夫人骗走”这五个字,简巾顿时一愣,眉眼转冷。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说着,简巾便起身拍了拍夏末的肩膀,“今晚早些歇息,明日还得辛苦你陪着夫人回同京城。” 夏末点了点头:“等夫人安然回到大将军府,属下便入宫向太后禀明一切,即刻就启程前往黑云城与你汇合!” 方才夏末的不经意之语,倒是点醒简巾一件事情,她记起大半年前,刚认识白没几天那会,曾翻墙入丞相府窥探,却在白房间书案上放着的诗集,发现其中竟夹着一纸酸诗,正是苏弘这厮所抄。 当初,她以为白与苏弘郎有情妾有意,打算上演一场棒打鸳鸯的戏,没想到戏演一半,她倒是入戏了。 造孽,造孽。 一想起这事来,简巾便心生烦闷,自家夫人到底对苏弘有没有那种意思?如果确实有,怎得不同意苏家的提亲?反而与她以自己的终身大事做jiāo易? 倘若没有,这诗含情脉脉,分明就是向她表明了心意,不但没扔掉还被妥当夹在诗集,这又如何解释? 或许白是对苏弘心存别样之感,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让她死心了而已?被喜欢的人在背后捅一刀,任谁都会心寒吧? 不行,她要找白问个清楚! 仿佛全身泛起的醋意有几十斤重,上楼时,简巾将楼梯踩的“咯咯”作响,直吓得驿站的小官头冷汗连连。 简巾顿在门前,抬起手正yù敲门,想了想又垂下来。她要问吗? 该如何问出口?都已经成亲了,她应该信任夫人才是。 可不说出来,这事就像是一根鱼刺梗在喉咙,不上不下,十分不舒服。 简巾面无表情伫立着,直到白打开门,俩个人皆是吓了一跳,白将抬出去门槛的腿伸回来,她拍着狂跳的胸脯,惊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傻站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 “你看你这样子,”白嫌弃地看了简巾一眼,拉着她进来房间,绕过一块屏障,推着她到盛满水的大木桶旁边,“刚打上来的热水,你赶紧洗洗吧,浑身脏兮兮,也不注意点形象。” 简巾一愣,一股暖流涌过心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其实她家夫人,除了凶了点,其它真的挺好的。 “还愣着干什么?” 白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简巾也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看着她,白恍然大悟,嘟囔道:“我避避还不行吗?就你身上那几俩ròu,有什么好看的。” 瞅着自家夫人嘟着小嘴儿的模样,简巾不禁失笑,旋即微微摇了摇头,心叹一声算了,以后寻到机会再问吧,免得破坏此时的心情。 “你明日什么时候走?” 屏障另一边传来白的声音,简巾坐于木桶伏在水下,听到她这般问,略略思索,便答道:“明日...辰时。” “明年这个时候,回的来吗?” 简巾掬了一捧水扑在脸上,热水沁入眼里,又顺着面颊从下巴滴落下来,沉默了片刻,她应道:“我不知道。” 白闷闷应了一声,就没在说话,倏尔想起简巾曾经说过,她是她见过,最为理智的女子。而在此刻,她竟然不觉得自己有多理智,她强烈的感觉到了一股冲动,挽留简巾的冲动。 成亲没几日,她的日子才刚刚开始,白心里也清楚,这是解决外邦最好的良机,然而面对离别,白与寻常女子没什么俩般。 正当她长吁短叹之际,屏障隔壁传来简巾窘迫的声音:“夫人,这身衣衫不能穿了,放在柜子的行囊有换洗的衣衫,帮我拿一下。” 白默默起身,将简巾换下来披在屏障上面的衣衫给拿走,她打开柜子,却将自己的行囊抱出来,她蹙着眉头望着红红绿绿的衣裙。 最后挑了一件大红妖艳的衣裙,白唇边浅浅扬起狡黠的笑意。她这个夫君是假男子,货真价实的女子,天天见简巾身穿着袍子,也不知换上裙子是何等模样? 屏障伸出一只手来,简巾疑惑叫道:“夫人,找到了吗?就在柜子里面,随便哪一件都可以。” 白若无其事走来,淡定的将妖艳红裙放到简巾手上,在她的意料之中,屏障内登时就传来简巾的惊吼:“夫人!夫人!你拿错了!这不是我的衣衫!” 白转身走到桌子旁,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碗,悠悠答道:“夫君,你看错了吧,这是你的衣衫啊!” “不是!这不是你的衣裙吗?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穿过!” “夫人,你拿错了!” 白抿了口茶水,只笑不语。 “夫人,别闹了!” 简巾都快被她家夫人整得吐血,她收回适才那句话,她家夫人简直又凶又心黑,嗯,睚眦必报的小女子。 衣不蔽体,连她换下来的衣衫都被白收走了,简巾瞧着手中这身红裙子,yù哭无泪。 她家夫人的目的赤/luǒ/luǒ! “夫人...” 默了一默,白终于回应她:“你换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打死我都不换!”简巾气呼呼举起手想把红裙子扔地上,蓦然又像宝贝似得收回来,她可还记得,这是白挺喜欢穿的衣裙。 “为什么不穿?你不是女子吗?” 简巾别扭地说道:“我从来没穿过这种衣服。” “你就换上试试么,我想看你穿裙子的样子,又不是给别人看,你也是女子啊,穿裙子很正常。” “如果你今天穿了,我就原谅你欺骗我的事,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而且就一次,我就看一下。” “你穿出来,也可以马上换掉。” “不然你光着身子出来吧,反正我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在白软磨硬泡之下,简巾绷紧的脸色终于松了松,明日她便赶往黑云城,也许一年半载难以再相见,就让她家小媳fù任xìng一下。 不就是穿个裙子,简巾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第一次穿裙子,虽然过程有些失败,但是最终还是换上了她家夫人鲜艳妖艳的大红裙,嘿,好家伙,还有种仙翩翩的感觉! 反正怎样都要穿上,故而简巾也不那么抗拒了。她提起袖子捂住脸部,学着女子害羞的样子,踮起脚尖从屏障内,像一阵风拂来。 简巾捂着嘴娇羞一笑,舞了舞袖子还转了个圈,轻纱般的衣裙便翩翩起舞,简巾觉得她此刻肯定像一朵娇艳yù滴的玫瑰花。 “夫人,我美吗?” 白眼角登时抽搐,梗在喉咙的茶水一口喷出来,疾步上前,双手掐着简巾脸颊,吼道:“天杀的,你穿反了!这是裤子!裤子!不是衣袖!衣袖!” 简巾一愣:“有什么区别吗?” 白抓狂大叫:“你腿上穿的是我的袖子!我的袖子啊!” 简巾继续装愣,梗着脖子应道:“夫人,我觉得这样挺好。” 白顿时被气的七巧冒烟,肠子都悔青了,急忙揪着她的衣襟:“快快快!赶紧脱下来!” “不行,”简巾双手抱胸,“就不脱,是你让我穿的!” “以后都不许穿!”白气急败坏地扒回她心爱的裙子。 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能将裙裤穿到衣袖上,将袖子裹到腿中。 啊!不忍直视! 第95章 大将军,让你吃(抓虫) 白只要一想起简巾提起裙裤捂住脸颊而露出娇羞的笑容,她就直起鸡皮疙瘩,并且在心底发誓,再也不会起这般心思了! 大将军还巴不得呢。 夜色渐深,这对夫fù同枕而眠,十分默契的是,同样怀着惆怅的心情,皆难以入睡。 “夫人,你睡了吗?”简巾直起身子,轻轻戳了戳白的后背。 白稍稍动了动身子,低声应道:“别吵了,快些睡吧,明日赶路,还要早起。” 驿站的房间较为简陋,在漆黑的夜里,房里只有一根红烛在燃烧着,夜风从窗户掠进,吹起烛光闪烁跳跃。 简巾伸手替夫人掖了掖被子,旋即俯身在她耳畔,轻轻落下一吻,嘟囔道:“夫人,我睡不着。” 白方才转过身,这人嬉笑着就要将嘴凑上来,她捂着简巾的嘴唇,轻蹙眉头:“不许胡来,你睁着眼睛,当然睡不着了。” 简巾执起放在她唇上的青葱小手,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吻,稍正色道:“夫人,你才嫁过来,府里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邓彪,你是大将军府的主母,我不在,你就是当家人,莫让别人欺负你,还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白稍一愣,倏尔莞尔一笑,主动投怀送抱,窝在大将军的臂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闷声道:“嗯,放心吧,没人能欺负到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 简巾紧紧地拥着白,放在她后背的手缓缓不断收拢,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手背青筋蓦然鼓起。她声音低沉,说道:“一定,要等我回来。” 语气,满是不舍。 白稍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却任由她拥紧自己。 倏尔,简巾翻身而上,轻压在白身上,不待她反应过来,凑过去堵住那张红唇。不似往常那般温柔细细品尝,双唇紧贴合,风卷残云的攻势,搅动一湖春水。 深吻末了,感受到身下柔软的胸脯喘息起伏,简巾目光灼灼,顿感口干舌燥,腹部生热,一颗心蠢蠢yù动。 白勾着简巾的脖颈,稍稍直起身子主动在她唇上落吻,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下巴,口吐兰香,声音娇柔:“夫君,记得经常写信回来,报平安。” 夫人在勾引她!简巾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沙哑着声音应了一声“好”,强硬着忍住吃干抹净夫人的冲动,头脑发热,接下来的话,鬼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夫人,你记住,不管同京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理会,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你拿捏不定的,可以去找太后商量,她会帮你。” “西北那边又兴起匪患,陈晨这些日子正焦头烂额,她也不在同京城,大将军府始终清冷了一些,如果没人陪你觉着闷的话,你可以回丞相府住着,岳父他们都在。” “小晗xìng子皮,出去就惹事,你若是跟她出街了,一定要叫上咱们府里的人,万一真的惹到麻烦,报上我的名头,同京城的人多少会给我面子。” “还有我那个小外甥,进宫千万别与他接触过深,见到他能绕就绕,实在避免不了,就寻借口脱身,寻太后的借口最为管用,他不敢说什么。” “太后是我阿姐,也就是你阿姐,夫人可以经常进宫陪她说说话,别看她是太后整天摆着架子,其实她与寻常女子没什么不一样,七情六yù她也有。” 白微微笑着,轻轻看着她,静静的听着。简巾蠕动着干涩的喉咙,舔了舔嘴唇,偷偷将手伸进夫人的衣襟,拉开裙带,面上故作正经:“最重要的是,夫人想我了,也要多多与我通信。” 大将军嘴里边说着,一双贼手在夫人身上缓缓游走,差点覆上夫人柔软的胸脯之时,却被夫人一把摁住了手,横眉竖眼地瞪着她。 大将军回望着她,委屈巴巴地道:“我就摸摸,又不吃。” 白心一软,勾住她脖子的手摸入这人的衣襟内,仰起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夫君,让你吃。” 话音还未落下,简巾双眼目光越发灼热起来,她伸手扣住白的后脑勺,掠过去堵住白的唇,被夫人摁住的手轻轻一挣,便恢复了自由,简巾大喜,贼手不老实,在她家夫人身上渐行游走。 终于覆上夫人软软的胸脯上,试探捏了一捏,却没有遭到阻止,简巾喜上眉头。 良宵苦短,吹灯。 翌日,风和日丽,碧空万里。郧阳城外,简巾牵着白的双手,依依不舍地说道:“夫人,我就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纵使简巾缠着白说了数遍“等我回来”,白仍旧柔声一遍遍应她:“好,我等你回来。” 简巾在白唇边温温落吻,声音带着无尽的不舍之意,道:“我很快回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珍重!” 凛然转身,翻身上马,一气呵成,简巾没再回头,也没再看白一眼,双腿用力夹着马腹,铁苗吃痛撒开马蹄,卷起风尘奔腾而去。 白伫立在那儿许久,直到简巾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简夫人,”夏末收回眺望的目光,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唤她,“时辰不早了,属下送你回府!” 白置若罔闻,却是问他:“夏副将,郧阳至黑云城,路途遥远,大将军这番行程,大概需要几日?” 夏末一愣,答道:“快马加鞭,五日足矣。” 白稍有吃惊:“五日?竟如此快?我还记得数月前,公主的和亲队伍,从同京城出发,到黑云城已是三月后了。” 夏末摇了摇头:“不能相提并论,公主身子娇弱,经不住路途颠簸,想必这一路走走停停,日子自然久一些。” 白点了点头,并未再语。 入同京城已是两日后午时,夏末将白护送回了大将军府,没得停歇片刻,按照大将军的吩咐,立马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听得消息,又看了简巾托带的书信,虽已知前后缘由,仍免不了当场大发雷霆。 “这个混账!”太后怒目圆睁,拍案而起,“眼里到底有没有把哀家当回事,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 夏末伏在地上,诺诺连声:“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太后匀了一口气:“你方才说,大将军去了黑云城,白却已经回到大将军府了,是吗?” 夏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声答道:“回太后,臣遵从大将军的命令,将夫人送回府之后,即刻进宫面见太后,禀明情况。” 太后沉默半响,凤眉紧蹙,旋即起身从深色木盒中取出一块东西,面色很是严肃,道:“夏副将,把这个,jiāo给大将军,” 望着太后掌心的虎符,夏末大惊失色,急忙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又伏在地上,坚定道:“臣,一定亲自jiāo到大将军手上!” 太后头疼不已,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去吧。”倏尔目光一沉,出声叫住夏末,“等等,你再去一趟大将军府,传哀家旨意,明日传唤白入宫。” “谨遵。”夏末恭身应道。 如今外邦八族大乱,何萧率领几十万大军yù攻黑云城,企图伐同吞原,狼子野心。外邦是为外患,更是大同国一块心病,太后心里难受的却是,她家阿简受着多少人的唾骂,当大同国有危险时,又是她挺身而出。 太后神情恍惚,这个混账,竟然背着她,再次跑去了黑云城。 方恒叹了一口气,劝慰道:“太后,既然事已至此,无法改变,就别生气了免得气坏身子。” “这个混账,越发没规矩!” 方恒望着她,皱眉道:“大将军也是忠心为国。” 太后不置可否,“她才成亲几日,当真能舍得撇下家中的娇妻?” 方恒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应道:“家国不能两全,舍小义而为大义,大将军一片丹心碧血,天下之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如此?” “她这是急着去赴死!” 太后指尖控制不住颤抖,痛心疾首说道:“哀家收回虎符,千方百计留她在同京城,就是不想她再领兵出战,可哀家心里清楚,如今的外邦,只有大将军才能彻底击服,她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是生是死,全看天意,她是哀家至亲的家人,哀家又怎能不心痛?” 方恒沉声道:“吉人自有天相,大将军不会有事的。” 太后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怒道:“她拍拍屁股倒撇的干净,走了还不给哀家省事,扔下郧阳王这个大摊子!” 方恒抿着唇,道:“方才夏副将所述,若证据确凿,东方寸可就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哀家当年对番王亲口允下承诺,绝不杀东方族一人,且不说东方寸如何有罪,单凭哀家的承诺,倘若真将东方寸绳之以法,其他番王会如何想哀家?他们可会在意哀家处置东方寸,乃是因为他身负重罪?不会!他们只会认为哀家出尔反尔!” 方恒皱眉道:“既然太后不好出面,也出不了面,不如就jiāo给圣上去做。” 太后音调升起:“汀儿?” 第96章 大将军,风云再起 方恒点了点头,目光一沉:“圣上已亲政,有权处置犯罪的番王,何况圣上是天下之主,更是东方皇族之主,不管圣上如何处置东方寸,东方皇族皆更加信服。” “哀家是怕,汀儿他...”太后yù言又止,终究是将心底话凝结在了唇边,眉心拧紧。 “太后是怕圣上手下留情吗?”方恒轻声将她的顾虑说出,“东方寸毕竟是圣上的皇叔,同是先帝血脉。” “汀儿xìng子软弱,耳根子又听不得风,旁人说几句煽风点火之言,他便分不清何为忠,何为jiān。” 太后沉重地叹息道:“大将军就是最好的例子。” “圣上虽年幼,但人证物证俱摆在圣上的面前,如此还不能明辨是非?”方恒抬眸,对上太后清冷的眼眸,语气陡然寒起,道:“若真如此,岂不是寒了天下民心?” 太后沉默不语,也不知如何应他。 退居在这后宫数月,她逼着自己不再关注天下百姓疾苦,也不再干扰朝堂政事。 可就这些日子以来,西北匪患又起,各地百姓聚集多起暴乱动,甚至小规模起义。只因官家不作为,灾情公文上报朝堂却被压下来,无人关心百姓的死活,多少百姓被迫逃难流离失所。 不管她如何置之不理,这一切都在不停的发生,并向着恶xìng事态猛烈延展,已经停不下来了,大同国的朝廷、文武百官、权力机构、各地官衙州府,正被腐朽所啃噬。 她一个fù道人家,又有什么资格去染指所谓男子至尊的天下? 何人能服她? 方恒抿了抿唇角,出声:“太后,不如就试试吧,将东方寸jiāo给圣上,且看圣上如何处置!” 民心,是有限的 别无他法,太后只得轻叹:“也罢,就jiāo给圣上处置吧,他不是一直想亲政吗?千万不要让哀家失望。” 旋即,太后起身,缓步走向石阶,路过方恒身旁时步伐略微停顿,却没有驻足,她依然往前走着,声音淡淡地说道:“方恒,陪哀家去梅园走走。” 方恒唇边一笑,快步走上前,依言随在她身侧,却不解地问:“太后今日怎得突然有这心思了?” 踏出大殿,太后便顿足仰起面容,迎着明媚的阳光,默了一默,倏尔露出一个笑容来,道:“再过几日,梅园新开的梅花就要凋谢,梅园今年最后的梅花了,哀家再去瞅一眼罢。” 方恒笑道:“如此,总归是好事,太后闷在芙芜宫这么久,再不出去散散心,都快闷出病来。” “那倒不至于。”太后只是笑了笑,她方才跨出宫殿时,便有一干宫女围过来,候在她的身旁,此刻不想人跟着,便转过身向她们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不用跟着来。” 方恒稍有了悟,不禁笑颜逐开。 他与太后之间的距离,只是跨进了一小步,仅仅是这一小步,就已让他无比满足。 在人前,她是太后,他是侍卫,是君臣。人后,她只是她,他亦只是他,没有任何身份加持,寻常男女而已。 可不管人前人后,总是少了那么一丝丝真切,如果用俩个字来总结,那么就是偷情。他在跟太后偷情,咋一听之下,多么大逆不道,罪不可赦。 春风吁吁,梅树上朵朵萎奄的花儿在空中飘dàng着,片刻之后,随风而落,抬眼望去,满地片片枯叶与枯花。 “看来,还是来晚了...”太后惋惜地摇了摇头,“只好等明年冬天了。” 方恒皱着眉头瞧着满园枯萎花叶,忽地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应道:“还不算太晚,来得及,太后先在此处等着,臣去去便来。” 太后疑惑地看着他跑来跑去,方恒撸起袖子,凑到一颗梅树下,目光四处巡视,突然伸出手折了什么下来。 如此几番,方恒捂着袖子,心满意足反身向太后走去,仿佛像是贡献什么宝贝一般,将袖子伸开,里头正兜着团簇一起的鲜艳梅花,笑道:“园子这么大梅树这么多,总有不随春风而枯的梅花,你瞧,这不开得正艳彩吗?” 太后愣愣地看着他那袖子裹着的一簇梅花,心间涌现出说不出的滋味,顿只觉百感jiāo集。 久久不曾动过的心,却在此刻被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所撼动。独身过了多少日日夜夜,她都快忘了,喜极而泣是什么心情。 太后多年处在高位之上,遇到多少是是非非,早就练就一副处事不惊的姿态,面对这番突如其来的心灵震撼,她也不过是稍稍酸了眼眶。 “谢谢。”太后从他袖子掬了一捧梅花,敛去清冷神态,像个寻常女子那般,冲他莞尔一笑,“我很喜欢。” 方恒笑容犹如灿烂的花儿,他此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彻底放下身份,与他处于平等地位,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仅是在这一刻而已。 过了一会儿,她又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风轻云淡的太后。 方恒突然跨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挣扎,他低喃道:“莫怕,莫怕,我就抱一下。” 不知是谁贪恋谁的温软怀抱,俩人紧紧相拥,那些深深藏在心中没得机会说出的话,在此刻皆不用多言,仅一个怀抱足矣。 “啊!!” 女子尖叫声突兀乍响,惊醒了沉浸在难得温存的两个人。 “圣上,臣妾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苏果捂着眼睛,羞愤地转过身去。 东方汀嘴唇颤动,不可置信地看着狼狈慌乱而分开的二人,怒吼道:“母后,你在干什么?!” 心头仿佛被木棒狠狠一击,望着太后怔愣的神情,他既羞又愧,急忙伏在地上猛磕头,光洁的额门鲜血直流:“圣上,请听臣解释!” “你给我闭嘴!”东方汀切齿痛恨,疾步上前抬起脚狠狠踢在方恒的身子上,大吼:“你算什么东西?!” 方恒闷哼一声倒在旁边,他直起身子正yù解释,却看得太后抬手扇了东方汀一个耳光,声音冰冷:“够了!” 东方汀捂着脸摇晃着身子退了半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喃喃道:“母后,你又打儿臣,这是你第二次打儿臣,你为了舅舅打儿臣,现在你又为他打儿臣!” 方恒额际冷汗直流,脸色惨白,哆嗦着道:“圣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误会太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 “呵!孤误会?”东方汀眼神dú辣,面容五官扭曲,死死盯着方恒,“孤亲眼看到你抱着孤的母后,你还敢狡辩是误会?” 太后低头看了方恒一眼,掩在宽敞衣袖之下的手伸出猛然又缩回来。 向来清高自傲的母后,竟与别的男子在梅园通情幽会,母后,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皇?!东方汀咬着牙,大吼:“来人!来人!来人!” 半初早就惊觉不对劲,领着宫卫守在梅园外,此时听得东方汀的叫唤,立即气势汹汹带人进来,大声应道:“圣上!奴婢来了!” 他根本想到太后会在此处,半初愣愣望着伫立在那儿一脸yīn寒的女子,竟硬生生吓得倒退,头皮发麻,怯生生唤了一声:“太后。” “没出息的狗东西!”东方汀踢了半初一脚,怒吼:“还不快拿下!” 半初愣愣:“拿下...?” 拿下太后?还是方侍卫?太后谁敢动?方侍卫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这太后又在这里,半初哪敢在太后面前抢人,正待他犹豫不决之时。 又听得东方汀的怒吼:“方恒犯上作乱,冲撞孤犯下大不敬之罪,捉拿押进大牢!没有孤的旨意,任何人!任何人不得靠近大牢一步!一步!” 半初艰难的吞咽唾沫,偷偷打量了太后一眼,旋即向宫卫扬了扬手:“方侍卫,得罪了。” “慢着!”太后目光冰冷,落在每个宫卫脸上,宛如一把锐利刀锋刮过,冷声道,“方恒是哀家的人,谁敢动他试试?” 宫卫面面相觑,不禁退后几步,不管半初如何催促,在太后面前,无人胆敢再向前一步。 见状,东方汀心底怒骂一群废物,咬牙切齿地道:“如果母后还顾着自己的脸面,顾着孤的脸面,顾着皇家脸面,就将方恒jiāo给儿臣,儿臣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是哀家的人,今日谁敢带他走?”太后目光如刀锋的刮在苏果的脸上,苏果顿时缩着脖颈,不敢与之对视,她冷声道:“苏贵妃,今日在梅园,你可看到什么吗?” 苏果心惊ròu跳,猛然摇头:“臣妾什么都没看到!” “你闭嘴!”东方汀回头怒斥。 此事已无挽回的余地,苏果是苏越之女,她绝对不可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自然是由他而落,只是却苦了这个女子,害得她落下了口舌。 方恒苦笑一声,直直站起身来,冷静地道:“圣上,这只是臣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太后垂怜臣苦情错付,这才有了圣上所看到的那一幕,不要为难太后,都是臣的错,是臣胁迫的太后!” 太后怒喝:“方恒!” 大抵这一去,便再不能陪伴她左右,方恒眼神哀伤,望着她轻轻一笑:“太后,珍重。” 太后蠕动嘴唇,终究再未出声,只是轻轻地看着他决绝转身而去,留下一个黯然又伤的身影。 “母后,您累了,还请回去歇着吧。”东方汀眼底一片冷漠,抬脚又踢了踢半初,怒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太后回芙芜宫!” “圣上!”太后平静地望着他,语气再无波澜,“方家,动不得,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铺展的话,这个月完结不了→_→ 第97章 大将军,你掉线了 听了这般话,东方汀怒极反笑,堂堂太后,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简直贻笑大方! 而眼下这个境地,他那母后居然还护着方恒!方家动不得?他偏偏要动! 半初颤颤巍巍地走上去,本就不挺直的腰杆,弯得更低了,颤道:“太后,奴婢送您回宫。” 太后冷道:“哀家自会走。” 说罢,拂袖而去。 “这...圣上?”半初道。 “随她去!” 东方汀脸色十分yīn沉,目光复杂地看着太后渐行渐远的身姿,倏尔转过身来,凌厉地瞪着苏果,猛然攥着她的手腕向前拖去。 “跟孤走!” 苏果吓得脸色惨白,又不敢挣扎,只得惊呼道:“圣上,你弄疼臣妾了。” 东方汀闻之置若罔闻,手指发力越发攥紧,他神情凌狠,目光冷厉,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宫中之人见了圣上竟下意识退避三舍,哪敢行礼问安。 从梅园到坤和宫,东方汀拖着苏果进了内殿,斥退宫女宫奴,随即松手将苏果扔在地上,苏果措手不及,跌摊在地立马哭哭啼啼起来:“圣上,为何要如此待臣妾?臣妾可有做错什么?” “说,今日你故意带孤去梅园,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东方汀直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憋了大半会,硬是将话吞进肚里说不出来。 “臣妾不过入宫俩月,整日里学习宫中的礼仪,如何能得知太后?” 苏果小声抽泣着,却是不服地辩解:“臣妾是听宫女说起,梅园的梅花开得特别好看,这才想着寻个日子梅园赏花,如此巧合纯属意外,再说,这等宫中丑事,圣上怎得不去惩治罪魁祸首,反倒是怪罪起臣妾来。” 不管是太后偏向大将军而懈怠他,还是方恒,太后始终是他一块久积不散的心病,苏果此言一针见血,正戳中他的痛处,东方汀面色骤变,咆哮道:“给孤闭嘴,给孤闭嘴!” 他疾步上前,弯腰揪着苏果的衣襟,怒视着她:“听着,此事除了孤,就只有你知道,若孤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太后与方恒之事。”东方汀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顿,“你们苏家,包括你,就等着从同京城彻底消失吧。” 苏果惨白一张小脸儿,急急摇头道:“臣妾不说,臣妾不说。” 东方汀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见他出了坤和宫,苏果身子蓦然一软,瘫坐在地上,久久未起。 她突然悲恸哭了起来,不似方才在东方汀那般假模假样,苏果泪流两行,像是发泄心中积蓄已久的抑郁,凄惨哭声绕梁不止。 本来商定是苏青,也就是她长姐入宫为妃,最后却将她送入宫。只因长姐死活不愿意入圣宫,自从知晓阿爹为了所谓的前途,要将她送给年轻的傀儡圣上,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 无奈之下,这才由她这个妹妹顶包。 嫁入圣宫之前,阿爹跟她说,只要能成为圣上的女人,成为圣后,苏家必然一雪前耻,报仇泄恨,将来苏家子弟的仕途更是扶摇直上。 成为圣后,凤临天下,何其的荣耀!多少世家百官嫡女们的梦寐以求! 梦碎了,现实终究无情。 梅园之事,突然发生,悄无声息落幕。没人知道圣上在梅园,为何当着太后大发雷霆,也没几人清楚,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卫为何惹上牢狱之灾。 大将军府。 夏末本打算从圣宫出来,直奔黑云城,奈何领了太后旨意,只得折身返回大将军府,还未踏上府门前的台阶,却被方恒部下的禁军卫长所拦。 “沈卫长,你这是何意?”他与这人不太熟,平日也没什么jiāo集,夏末故而略显急躁,“在下还有急事。” 沈卫长却急道:“夏副将,方统领出大事了,我寻大将军,大将军现在可在府里?快带我去!” “我刚从圣宫出来,方侍卫好好的,他能出什么事?”夏末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他。 沈卫长道:“圣上将方统领抓起来,现在已被关押大牢!” “什么?!”夏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方侍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卫长急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听别人说方统领冲撞圣上,公然挑衅圣威,圣上一怒之下就将方统领关进大牢了!” “大将军不在府里!” “什么?这可怎么办?” 夏末皱眉道:“他不是太后的亲信吗?方侍卫被抓,你怎得不找太后?” 沈卫长扼腕长叹:“一言难尽啊,当时太后就在方统领身旁,也不知方统领是如何想的,太后保他还不容易吗?他却甘愿被抓,太后还能怎么办?” “别担心,太后不会放任不管。”夏末道,“你去过方家吗?” 沈卫长答道:“出来的急,只想着来找大将军,还未通知方家。” 大将军这才离开几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同京城是要变天了吗? 夏末跺了跺脚,当机立断道:“大将军不在,帮不了他,你快去方家,方老爷子一定会有办法救他,快,快去!” “好!”沈卫长急急拱了拱手,旋即翻身上马,策马奔腾离去。 夏末皱着眉头立在门前,邓彪恰巧看到,便走上前来,道:“夏副将,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呢?啊对了,差点忘记问你,怎么就只有夫人回来,大将军呢?” “夫人没与你说吗?”夏末叹了口气,“大将军已经去往黑云城,暂时回不来了。” 邓彪稍稍有些吃惊,却并不觉得意外,粗犷的脸上泛起担忧之色,问他:“要与外邦打仗了吗?” “是的,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夏末无奈摇了摇头,抬起眼望着他,缓声道:“大将军走了,我即刻也要走了,邓彪,大将军府与夫人,就拜托你好生护着。” 邓彪一愣,大老爷们当场红了眼,他拱手道:“还请夏副将放心!你们一定要安然无恙,归来。” 夏末拍了拍邓彪的肩膀,沉声道:“别担心,既然你在,我就不进去了,你与夫人说一声,芙芜宫传有旨意,明日入宫面见太后,切记。” 观赏亭,白坐而与彩意谈笑风生,彩儿是简巾多年以来的挚jiāo,称为红颜知己亦不为过。在她还不知晓简巾的真实身份之前,她亦有过心纠吃味儿,真相大白之后,她便释然了。 简巾从小顶着大将军府嫡长子的身份,又生得唇红齿白,穿上锦袍手握寒qiāng,英姿飒爽,何人能识破真身? 这一瞒,就是二十多年。 谈着便说起了她扮成公子哥上花楼那段往事,彩意掩嘴偷笑而调侃她,白笑眯眯地道: “当时啊,我是看到简巾进了花楼,好奇之下这才扮成男子,本想上花楼一探究竟,没想到遇到彩儿如此的热情邀请,身份又被你拆穿,我当下只好落荒而逃。” 彩意抿唇笑了笑:“原来你们之间的缘分,竟如此之深。” “说不清,亦道不明。”白轻声一笑,双眸柔和望着亭下的碧湖,“总觉得,这一切像一场yīn谋,我是局中一枚棋子,而她,就是cāo控棋盘之人。” 彩意轻轻应道:“你只需要知道,她喜欢你,就够了。” “我明白她的心意。”白眉心微蹙,惆怅地说道:“可你知道吗?她越如此迁就我,如此包容我,我就越是不安,就连xìng子都变了不少,变得容易急躁,容易发脾气。” 两个人在一起时鸡飞狗跳,吵吵闹闹,分别之后,心里一阵落空空,又是这么想念。仿佛没了对方,做什么事都提不劲来,又没了兴趣。 这才几日不见,她便觉着日子过得如此漫长,然而,漫漫的等待,方才刚刚开始。 彩意轻叹道:“儿,阿简喜欢你,无关你xìng子如何,无关你xìng别,亦无关身份,她只是喜欢你这人而已。” “你说的也是。”白舒了舒眉心,手肘撑桌子上托腮,神情愁上加愁,“现在我就希望着,她能早日凯旋归来,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 然后,揍她! 彩意却笑道:“阿简命格十分硬,阎王爷都不敢收。” 白沉默半响,终未答话。 她从未打过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也未曾亲眼见过,亦不知战争究竟有多残酷,她熟读史经,却从中窥有体悟,一个王朝不止安乐稳定,战火纷争从来都不会缺席,也不会灭绝。 大将军啊... 半年之约,是简巾给她的承诺,最晚今岁年底,便可班师回朝,可战事变幻莫测,局势稍纵即变。 白不敢深想,只沉浸在大将军给她编织好的美梦当中,归来之后,真正属于她们的日子便开始了,不理会世俗偏见,她们携手同行共看锦绣河山。 可百无聊赖的等待何时是尽头? 白以为日子会像这般平淡而过,她只需静静等待着大将军回来便可,奈何事与愿违,圣宫乃至同京城,一事一物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地发生着变化。 天下民心莫测,哀声怨言四起,而同京城的权贵们,像是被蒙蔽了双眼,看不见民间疾苦。 邓彪亲自送夏末出城之后,大老远就瞅见大将军府门口站着几个人,待他走近了细看,却听得衣着华丽稍年长的男子沉声说:“本官乃是大同右相,尔等何敢拦我?” 闻言,府卫脸上的ròu轻轻一跳,虽拱手行礼,仍旧面不改色,语气不卑不亢:“不管你是何人,没有大将军的手令,任何人都不接见。” 苏越怒道:“本官有急事找大将军,你竟敢拦本官?耽误了大事,你一个小小的兵役,担当的起吗!” 府卫瞥了他一眼,腰杆挺直,手握寒光铁qiāng,守在门口,不再出声。 “放肆!” 苏家奴仆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哪见得大将军府几个看门的兵役都如此狂傲,当即怒斥:“睁开你们狗眼看清楚,我家大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都走剧情,可跳⊙⊙ 第98章 大将军,你掉线了 府卫目不斜视,充耳不闻。 大同国堂堂的右相,竟被大将军府看门的小兵所蔑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连奴才都这般目中无人。 若不是有求于人,他哪能受如此之气?苏越脸色越发yīn沉,他极力压制怒火,沉声道:“本官找大将军真有急事,还请帮忙前去通禀一声。” 府卫犹豫了一下,却听得马蹄声脆,爽朗的声音传来:“苏相,久仰大名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苏越转身回望,却见彪身大汉下马,笑眯眯向自己大步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他愣道:“你是何人?” 邓彪拱了拱手,道:“在下是大将军府的管事,不知苏相今日前来,找大将军有何要事?” “本官须与大将军面谈。”苏越沉住气,镇定地拢了拢袖子,声音带着威严,“劳烦管事通禀。” 邓彪嘴边扯了个嘲讽的笑容,冷声道:“苏相今日来的可真不凑巧,我家大将军不在府里,苏相下次再来吧!” 这个老匹夫,向来针对大将军,此番而来定是没安好心,邓彪不想搭理,说罢便要进府。却听得身后,苏越喝道:“莫非真要本官向圣上请一道圣旨,大将军才肯见本官吗!” 闻言,邓彪顿住脚步,眼底蓦然一冷,他转过身来,冷笑道:“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在下不是不让苏相见大将军,只是大将军真的不在府中,我家夫人倒是在府里,苏相若是不信的话,在下可以唤我家夫人出来,她说的话,苏相这下可信?” 苏越疑惑地皱了皱眉,成亲几日新婚燕尔,白人在,简巾却不在大将军府待着,那去了哪里? “管事,可否通禀夫人一声,就说本官想拜访她。”苏越忍气吞声,姿态放低,极为和颜悦色,“本官与简夫人相识,与简夫人的阿爹更是多年好友。” 邓彪冷笑一声,旋即拱了拱手,道:“苏相还请在此稍等,在下这便去通禀夫人。” “劳烦。”苏越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声,邓彪却头也未回进府,他眼底闪过凌厉的光芒,倏尔露出冷笑,招了招手,侍从便凑过来,他低声道:“去查查,简巾在什么地方。” 侍从点了点头,疾步离去。 观赏亭,白听了邓彪所言,感到十分诧异,又突然想起简巾说的那番话,她不在,她就是大将军府的当家人,有权决定大将军府任何事宜。 这苏越找不着简巾,竟找上她头上,她与苏家早没了来往,此时见面还真有些别扭尴尬。 又因苏越乃为右相,人家亲自上门,总不能拒之门外。白沉吟了一会儿,便道:“引苏相去正厅。” 邓彪撇了撇嘴,道:“苏越老jiān巨猾,谁知道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大将军又不在,少夫人若不想见的话,大可拒绝便是,属下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打得了。” 白抿唇道:“不妥,苏相正当春风得意之时,拂了他的面子,只怕会给大将军府难堪,何况,不过是见见而已,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正厅中,白嘴角不禁抽搐几下,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护在她身后,虎目瞪圆,直直盯着坐在下堂的苏越。 邓彪说什么也不走,伫立在白身侧,冷着脸。他答应夏副将,大将军不在,夫人便由他守护着,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出不得,否则如何向夏副将jiāo代,向大将军jiāo代? 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而,面对城府颇深的苏越,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她悠悠端起茶盏细细品起茶来,苏越不出声,她亦不语,端坐在上位,面色冷静沉着。 苏越抬头望着女子身后那些大汉,脸上的ròu狠狠一抖,目光落在女子风轻云淡的神情上,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简夫人,明白人说明白话,老夫便不拐弯抹角了。” 白唇边浅笑:“苏相请说。” 苏越默了半响,抬起浑浊的目光,声音低沉,说道:“简夫人可否看在,你与弘儿多年jiāo情的份上,与大将军说说情,可否解除弘儿的禁足令?” 闻言,白微微一愣,过了这么久,她倒是忘了这茬事。苏弘为了刺杀简巾,以她为诱饵,企图谋害大同国的大将军,实在罪不可赦! 为此,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身受重伤卧床半月不起,白白承的这遭罪,不过是一个禁足令,如何能还清? 还有脸皮上门来求解? 白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从容不迫地应道:“很抱歉,我家夫君不在。” 掩在衣袖之下的双手紧紧捏起来,苏越面不改色,问道:“简夫人,那你可知大将军现在身为何处?” 白轻答:“不知。” 苏越深吸一口,当着众人的面,站起来俯下身去,面露哀求之色,道:“弘儿已知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但他已经改过自新,请求简夫人再给他一个机会!” “苏相,您还是等大将军回来再说吧,还请莫要为难我家夫人。” 邓彪冷眼相待,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的肩膀,以示她不要心软。 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苏越姿态已放到极低。可惜,他们都早就扒开苏越真面目,即便他再恳求,在场无人动容。 “简夫人...”苏越直起身,看着她。 白沉吟半响,应道:“苏相还是请回吧,此事我做不了主。” 分明是不想帮!亏得弘儿还如此惦念这女子!苏越眼底一片晦涩之色,拂袖道:“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叨唠了,告辞!” “邓彪,送客。” 白头也不抬,悠悠抿了一口清茶。 方才苏相那一腰弯下去,白确实有些惊异,可他所求之事,她无能为力。 不过,她看到苏相那张故作真挚的脸,心中还是膈应的很。 这老家伙的yīn险狡诈是出了名,若不是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自以为是下套子让大将军钻,反倒让大将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又怎会被拖累到此境地。 天下之人皆知晓,苏家之子刺杀大将军,不成功却成了仁,虽保住了一条xìng命,却成为了苏家去除不掉的污点! 邓彪送“瘟神”到府门口,白君正好迎头过来,苏越与白君对视一眼,皆是怔愣住,继而两人脸色皆铁青,同是别过脸,漠然擦肩而过。 “白公子,快进来。”邓彪热情地勾着白君的肩膀转身就入府,却不知背后一双yīndú的目光正死死盯着。 白老匹夫,想不到你儿子如此幸运,竟躲过了重重追杀,还安然无恙出现他的面前,苏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君皱着眉问他:“邓彪,苏越怎么会在大将军府?” 邓彪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呗!” “嚯,眼下他权势滔天,何事办不了,还须来求大将军?”白君啧道。 “还不是他儿子那堆烂摊子事。”邓彪随意答道,旋即勾着他前往正厅,“走走走,带你去见少夫人。” 白君心思微转,任由邓彪将他带往正厅。方才苏越的神情明显是心虚,这老家伙勾结外邦,吃里爬外,又派人妄图追杀他灭口,如今他活下来,定要苏越好看! 从他痊愈之后,他便开始收集苏越犯下罪名的种种证据,不管是收受贿赂,还是买买官职,亦或是私吞地方上缴的税银,罪孽罄竹难书,当中仅此一项,按律法罢官抄家是小! 再加上通敌卖国,一旦落实,便是诛九族!现在苏越炙手可热,扳倒他不是良机,但是,终有一天,这些有力的证据,会让苏越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邓彪踏进正厅,大笑道:“少夫人,快看看是谁来了!” 白君从邓彪身后走出来,笑吟吟地看着白,唤道:“儿。” “兄长?”白紧皱的眉头顿时一松,急忙起身迎上前,“你怎得来了?” 白君笑答:“来看看你。”说罢,目光落在上座后面站着的大汉们,他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邓彪老脸一红,道:“防着苏越的。” 白无奈一笑:“邓彪,苏越已经走了,叫他们散了吧。” “诶。”邓彪点头应了一声,向大汉们挥了挥手,“辛苦兄弟们,都下去休息。” “可以啊,邓彪,你做的不错!”白君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仗势果然很有大将军的气派,真不愧是大将军带出来的。” 邓彪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道:“白公子与少夫人聊吧,属下不打扰就先退下了。” 待他出了正厅,白君这才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忠心护主,还真是个憨实之人。” 白转身落座,唇边上扬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淡笑道:“她的人,赤胆忠心。” “大将军为人赤胆忠心,才能带出这些忠心护主之人。”白君清爽一笑,转头四下看了看,奇声道:“儿,有你在这里,几步之内必有大将军,今日怎得没看到她?” 白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她轻声说道:“她不在,去了黑云城。” 她家的赖皮夫君突然走了,许多人都不知道,每问她一次,她便答一次,如此几次,初时还难以安定的心,渐渐静下来。 “这么快?”白君诧异地看着她,“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白点了点头,道:“何萧集合数十万大军,就驻扎在黑云城不远处,企图伐同吞原,虎视眈眈,黑云城战事吃紧,耽误不得,她身为大将军,自然要以大局为重。” “说到这个何萧,我就奇了怪了,他好好的怎么就起兵造反?煞孤王手中的十万铁骑,都没能将何萧此人压制住?” 白唇边一笑:“时也,命也。” “罢了,这种事情,就让大将军头疼去,不过她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白君微微皱起眉头,他抬起头,目光怜惜地望着她,“儿,你可受的住?” “受不住,便能不受了吗?”白无奈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她还会回来,我等着便是。” 第99章 大将军,又掉线了 等多久她都不怕,半年,一年,甚至俩年。简巾身在战火纷飞的黑云城,周围处处是陷阱危机,在如此艰难困苦的境地下,白不奢求什么,只要简巾能够安然无恙归来,就好。 白君叹了一声,旋即沉声问她:“儿,我方才在门口看到苏越,他也是为了苏弘之事,才来大将军府的吗?” “嗯,”白点了点头,嘴角牵出一抹讥笑,“他应该是来寻阿简,只是阿简不在,才来找我。” 白君嗤笑,摇头道:“这个老家伙,说不动阿爹,迫不得已才来找大将军,他儿子的禁足令,只有大将军才能解除。” “苏越找过阿爹了?” 白君应道:“是,就在你回大将军府那日,你跟大将军刚走没多久,他便上门来了,你俩这不刚成亲嘛,这老家伙竟厚着脸皮,想让阿爹与大将军说说的情。” 白唇边嘲讽一笑:“自取其辱罢了,他明明知道,阿爹与阿简都不会答应。” “苏越也是走投无路了,即使他权势再大,禁足令乃是太后下的旨意,上次在芬芳园,圣上提出解除禁足令之事,却被阿爹给搅黄了,太后又将此事扔给了大将军,所以除了大将军,没人能收回禁足令。” 白沉吟半响,疑声道:“你的意思,只要阿简不点头,苏弘便再不能出府?” “是这么个理。”白君低声应道,“除非他苏家权势强大到太后、阿爹、大将军都不能压制住,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否则,他一旦抗旨踏出府门一步,任何人皆可杀。” 禁足令分类型,对于苏弘所承受的,是犯过死罪而被赦免,却终生软禁于府的禁足令,乃大同国最高级别的令。 与上次大将军所受禁足令不一样,虽也是被软禁,但与形同虚设没什么两般。 白蹙眉:“若是逼的急了,苏家冒险走险棋,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麻烦?” “放心,苏家还不敢造次。”白君揉了揉眉心,道,“不过,要小心防着,毕竟他背叛过大同,还有把柄捏在我手中,难保他不会因此跳脚。” 白呼吸一滞,郑重道:“兄长,出行多带几个人,以防不测。” 同京城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像一摊污浊的浑水,深不见底,乌黑发臭。灵敏的嗅觉告诉她,从太后退居后宫,圣上亲政之后,一场巨大的惊变,就要开始了。 “你家兄长才不会这么蠢!” 白君轻哼一声,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道:“对了,上次阿爹婉拒苏越,这厮怀恨在心,第二日便在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阿爹下不来台,阿爹一气之下,谎称抱病,声称再也不上朝了。” 闻言,白脸色一变:“这不是正中苏越的下怀了吗?” 朝堂之上,没了左相与太后,如今还有谁可压制苏越?莫非太后真能放任不管? 天下大乱,不久矣! “小人得志的嘴脸,别说阿爹,你兄长天天看着都膈应。”白君不屑地说道,“不上朝就不上朝吧,让天下百姓们亲眼看看,在这群蛀虫dú瘤的统治之下,大同会腐烂到什么程度!” 大将军府怎么办?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怎么办?驻守同京城的护城卫统领吴廿又是右相的人,苏越排除异己,他一旦掌控了朝政大权,还有谁能与其抗衡? 若不是太后手中还牢牢握着五万禁军,其他忠心的臣子亦不屈服于苏越的yín威之下,苏越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白只觉头痛不已,脑中一片乱糟糟,她岔开话题,忙道:“兄长,彩儿就在府中,你可要去看看她?” 说到彩意,白君双眼便发亮,他急忙站起来身来,快速地道:“儿,那我去看看彩儿。”说罢,转身欢快离去。 白揉着额角:“走吧,都走吧。” 她需要安静捋一捋思绪,与大将军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她许久没有动脑考虑自己身处在什么位置,大将军带给她太多的安心,以至于重新卷入纷争,她便烦躁不已。 邓彪守在门口,见白君出来之后,这才踏进正厅,在少夫人略显不耐烦的目光下,大老爷们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拱手道:“少夫人,属下差点忘了大事,今日夏副将临走之际,托属下转达太后的旨意,招少夫人明日入宫。” 白一愣,额际的青筋隐隐在欢快跳动着,她深吸一口气,沉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苏府。 身负大同贡士功名,又是相爷之子,苏弘的前途本该一片光明,尤其在苏家的庇护之下,仕途必定平坦,青云直上。 只因为他做了一件极其愚蠢之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就在一念之间,终究害人害己! 已经大半年不曾出过府的苏弘,双眼深陷,尖嘴猴腮,浑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他坐在上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脸色惨白yīn沉,乍一看犹似活死人。 直到有人走上前,在他耳边轻语一番,他这才殃殃搭起眼皮子,眼底闪过yīn狠之色,倏尔又闭了起来,抿紧唇并未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苏弘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蓦然睁开眼,起身迎了上去:“阿爹,您回来了。” 苏越只是点了点头,对他去大将军府求情之事只字不提,他转身落座,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旋声沉声道:“弘儿,你表兄已经被押进圣宫关在大牢了,简巾亲自带人前往郧阳城抓的他。” “番王被抓,这么大的事,其他番王此时只怕已坐立不安了吧!”苏弘森森一笑:“阿爹,这是良机。” “难道又要重演番王之乱?”苏越皱着眉,“这对我们,有何好处?” 苏弘坐在苏越身旁,轻轻一笑,淡声道:“阿爹,你甘心只是右相吗?”说罢,转过头望着他,“太后退居,相爷不上朝,圣上软弱无能,简巾也不在同京城,挡在我们路上的绊脚石,都已经不足为虑,阿爹,您不心动吗?” 苏越面容微动,却问道:“简巾当真不在同京城?” “他去了黑云城。”苏弘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何萧聚兵几十万,企图攻打黑云城,她瞒着众人,独身一人去了边关。” “弘儿,你可知造反不成,是什么后果?”苏越声音低沉,眼底深如寒潭,“数年前番王作乱,简巾极力镇压之后,处死了全部番王!” 苏弘冷笑一声,当即应道:“阿爹,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不妥。”苏越直起身,稀疏斑白的眉头紧紧皱起,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他,沉声道:“弘儿,你什么时候起的这般心思?” 苏弘面容上露出浓郁的戾气,抓着椅把的手指泛白,他声声凄厉,低吼道:“阿爹,孩儿天天待在府邸,已经受够了!我要简巾死!我要简巾死!” 翌日,太阳初升。 圣宫憋了一天一夜的消息,终于还是从某张嘴中流传出来,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卫啷当入狱,据说是因为什么事情惹怒圣上,圣上不顾太后硬是将人给抓走,同京城议论纷纷,演变的版本有多种多样。 白听得此消息,有些慌神。 她记得,大将军曾经与她说过,方恒对太后怀有爱慕之心,太后亦有此情。只是碍于身份之隔,从未跨过雷池一步,直到最近这些日子,两人关系这才升温稍微亲近。 方恒入狱之事,极为蹊跷。他身后站着太后,有几人能从太后身边将他抓走?细思极恐,白不敢细想。 她起的早,又听到消息,稍作打扮了一番,便由着邓彪护送她入宫。 还未走到芙芜宫,白又中了大将军的乌鸦嘴之dú,她又碰到了东方汀,想绕也绕不开,东方汀已经迎面向她走来。 “阿姐,大清早,竟然这么巧在这儿见到你。”东方汀笑容满面地看着她,眼底却并无一丝笑意,“是来看太后的吗?” 这一声“阿姐”,让白眉心直蹙,她福了福身,冷静答道:“圣上,臣fù担当不起“阿姐”二字,臣fù已嫁给大将军,若真按着辈分叫唤,圣上还须唤臣fù一声“舅母”才是。” 东方汀脸色一变,却不应她,只是笑道:“你这是要去芙芜宫吗?” “是。”白淡声答道。 东方汀挑了挑眉:“太后近些日子心情不太好,若有空闲了时常入宫来,多多陪太后说说话,毕竟她老人家总是一个人待在芙芜宫。” 东方汀在“一个人”三个字上语气略重,白心思通透,一听便知东方汀话中有话,她福了福身,低眉道:“圣上,太后正等着臣fù,臣fù不敢多留,便退下了。” 东方汀笑了笑,大手一挥,放她离去了。白边走边舒了一口气,外界传言不假,真是东方汀下旨将方恒关入大牢。 不过,她还真担心东方汀会拘着自己,若是问到大将军,终究是不好回答。 这甥舅俩之间,理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历来成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像大将军这种人,就该生在乱世,在乱世之下,帝王慧眼识英雄,伯乐相马。 一个成功而英名的帝王,他能发挥千里马的长处,而不是心胸狭窄,将千里马当成普通的马来对待,一旦不合心意,便杀之。 白心底直叹气。 到了芙芜宫,宫女听她自报家门,知晓她是大将军新婚的夫人,便低声道:“少夫人,太后心情不稳,待会儿若是冲您发脾气了,还请莫要放在心上。” 白一愣,吟道:“太后,为何心情不佳?” 宫女低着头不语,匆匆走在前方。 还真是个警惕的小姑娘,白无奈一笑,随在宫女身后,她踏进太后的寝殿时,却嗅到殿中一股子酒味儿,白皱了皱眉头,跨过屏帘,驻足在堂下候着,听得宫女低声细语:“太后,大将军夫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略略略,很快走完 第100章 大将军,你家夫人 余音落地,白低下双眼静静等了片刻,却也没听到任何回声,这才稍稍抬起眼睛往里头瞅了一眼,蓦然大惊失色。 却见太后正襟危坐于床沿,面容微红,平静的目光正将她望着。这俩人一对视,太后依旧面不改色,白却头皮发麻,她福了福身,唤道:“太后万福。” “嗯,过来吧。”太后微微颔首,拍拍了身旁的位置,见她一副犹豫的模样,旋即语气淡淡地说道,“儿不必如此拘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白抿唇一笑,依言轻步走至太后身前,太后抬起头望着白,伸出手牵她坐在身侧,转头对宫女道:“你下去吧。” 宫女福了福身:“是。” 寂静的寝殿,角处熏香袅袅,淡淡的清香却夹着酒气味儿。白目光落在案几上置放的酒壶,酒壶上空正冒着白气,温酒。杯盏却空空如也,周边还残留几滴酒液,似乎方才是太后在喝酒消愁? 太后顺着白的视线望去,凤眉拧起又舒张开来,她语气平和,缓声道:“儿,阿简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吧?” 白一愣,点了点头。 果然瞒不住,太后拍了拍白的手背,轻叹道:“阿简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被寄与厚望,从出生那一刻,不管是什么xìng别,她注定是大将军府的小世子,又因她身份的缘故,也注定没有姻缘,就连哀家,也以为阿简这辈子孤独终老,直到遇见你,阿简就不一样了。” 白默默不语,不知道怎么回答太后这番话,她又不是救世主,故意拯救注定没有姻缘的大将军。虽然彩意也同她说过,简巾遇到她之后,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可无论怎么掩饰,简巾与太后都欺骗了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也想过,倘若那个冰冷冷的jiāo易,真的只是一个没有人情的jiāo易,那么就算她嫁给了大将军,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之下,她发现突然大将军的真实身份,凭她的xìng子,必定会搅个天翻地覆。 选择原谅,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看的出来,你也喜欢阿简,是吗?” 不待她作声,太后蹙起眉心,语气缓和,又道:“同为女子结发夫妻,公然拜堂成亲也就罢了,还是哀家主持的婚礼,听起来,确实很不可思议,可又偏偏发生在哀家那个混账妹妹身上。” 断袖之癖,古来有之。 太后所担忧的是,她们都是凡夫俗子,焉能不受世间红尘所扰? 大同几百年以来,还从未听过有哪对同xìng相欢到老的例子,史书、野史、民间笑谈,留下最多的皆是没几个好下场。 流言蜚语即刀剑,即使不被刀剑刮死,也会被唾沫子淹死。 简巾是为大将军,在大同国又是如此举足轻重,隐瞒身份已是犯了死罪,何况还迎娶了相爷之女,再向天下之人来一个坦白身份,还能有何活路? 除非这一生,她都是那个将外邦打败,英武神勇的大将军。 而不是所谓的巾帼英雄。 白抿唇不语,太后望着她神情冷淡的模样,苦笑一声,道:“不是谁都有如此勇气,儿,难为你了。” 听到此言,白眉心微蹙,双眼透出坚定的目光,缓缓地应道:“太后,无论如何,臣fù只希望能与大将军,共度余生而已。” “好,好,好。” 连叹三声,太后握着她的手,疲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可这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便生生僵住。 是了,太后差点忘记,她那个突然有出息的儿子,从未停止过对大将军的杀心,还有朝中其他别有用心的大臣。 简家,到底何时才能安乐? 太后眉心紧拧,唇角下勾,面容上隐隐有几分焦灼之色,她沉声道:“儿,今日你可听说,方侍卫之事?” “流言蜚语罢了,”白故作随意答道,她有预感,太后接下来才是谈正事。果然,只听得太后声音冰冷:“不是流言蜚语,方恒此刻就被关押在圣宫的大牢,还有,东方寸也被关在那处牢房。” 白沉吟半响,抬起头与太后冰凉的目光相视,她只是轻轻皱了眉头,沉声道:“臣fù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方侍卫与东方寸同时入狱,绝不是个好兆头。” 太后不置可否,冷声道:“方恒乃是禁军统领,即便他安然出狱,圣上必定会剥夺他的兵权,很有可能贬他为庶人,禁军统领之职十分重要,万不可让苏越有机可趁!” “太后,那东方寸该如何处置?” “jiāo给圣上!” 白顿时一愣,许多个念头霎时闪过,她却并未说出声,只是缓声问道:“太后,如何救方侍卫出来?” 太后沉默半响,颓然道:“哀家无能为力。” 白略微吃惊,心思旋即百转,她大胆的猜测,莫非这二人是在独处之时,恰巧被小圣人撞见,这才有了方恒入狱,太后难以出面救人的局势? “不过,方家老爷子是不会坐视不管,这个倒不用担心。” 太后揉了揉眉心,即便她心中烦躁不安,神情依然是那般风轻云淡,缓声道:“眼下最为重要的是,禁军统领之职对圣宫的安危至关重要,马虎不得,可这人选,究竟由谁担任才好。” 白想了想,道:“这个人,必须家底干净,能信任,武艺不凡,震慑力强,还有,自己人。” “如今这个时候,除了大将军,哀家谁都信不过。” 太后说罢,抬起的目光却是柔和的将白盯着瞧,唇边蓦然绽放一抹笑容。在太后不明意味的视线下,白只觉着脸上仿佛被蛰了一下,眉头不禁抖一抖。 直起身,太后但笑不语,走到案几前,提起酒壶缓缓倒了一杯酒,旋即擎着杯盏,又行至白身前,将杯盏递给她,笑着说:“喝一杯热酒,暖暖身子。” 寒冬已过,此季节明明已春暖花开,太后所言莫名其妙,白不明所以,只得愣愣地接过,在太后眼神的示意下,将酒饮下。 还未入喉,便听得太后极为清淡的声音传来:“禁军统领之职,儿,由你来担任。” 白霎时被呛个满脸通红,热辣辣的清酒不上不下正灼烧着喉咙,她匆忙起身,猛然伏在地上,声音慌乱,急急道:“太后,万万不可,还请收回成命!” “为何不可?”太后俯视着她,“哀家信你,听阿简说,你亦身怀武功?” 白心底将大嘴巴的简巾骂了个千百遍,她心惊ròu跳,鼓起勇气抬头望着太后,紧咬下唇,道:“臣fù只是一介女子!” 闻之,太后不由得仰头发笑,笑声低沉又嘲讽,眼角默然溢出一滴泪水来,瞬间流入鬓角消失不见。 五万禁军的统领...白贴着地面的双手颤抖着,倏尔紧紧捏住,指甲深深嵌入皮ròu中,指节因过用力而泛白,她伏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只觉太后笑声极其刺耳。 片刻之后,太后止住笑,目光怜悯地看着白,声音冷漠,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利剑,将俯首在地的女子震得浑身僵住: “阿简她又何尝不是女子?可她统领的却不止是五万将士,是天下百万大军!” “且不说你们二人同为女子,就眼下这个局势,大将军有多危险你最清楚不过,难道你甘愿一辈子活在大将军的庇护之下,任她风雨中飘摇?” “禁军统领之位,不是非你不可,哀家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成长的机会!你强大了只会是大将军的后盾,而不是成为大将军的软肋!” “白,哀家原以为你与别的女子不一般,如此看来,倒是哀家高看了你,既然你不愿意,哀家也不强迫。” 太后稍弯下腰,静静的看着伏在地上,沉默不语的大将军夫人,她旋即叹了一口气,转身拂袖而去之际,落下一句话:“哀家会通知禁军营,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想清楚了,你可直接去禁军营走马上任。” 沉稳地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从耳边消失。白额际滑下来的汗水滴落在地,紧绷的状态顿时一泄,整个人瘫坐下来。 沉默,她只有沉默以对。 阿简,你应该快到黑云城了吧,黑云城还冷不冷?也与同京城这般回春了吗? 禁军统领之职,正三品。 大同国虽然女子能做官,但都是些在圣宫任职,不起眼的女官罢了,却从未有过女子攀上如此高度,统领禁军! 简巾亦是女子,她能封为大将军,也不过是瞒着身份,再加上立下的赫赫战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可她呢,她一无功勋,二无身份,凭什么能坐上禁军之首? 白双眼放空,低声喃喃:“阿简,我只是你的软肋,而非后盾吗?” 突然,殿外有风吹进,扑面而来,夹带着清凉刺骨寒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醒了正失神的白。 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出芙芜宫,直行畅通无阻,无人上前拦路,也无人引路,像是约定了似得,宫女宫奴们迎面而来,又匆匆从她身边掠过。 白步伐一顿,蓦然驻足在宫门口,她转身而望,目光炯炯,深深地看了一眼驻守在太后寝殿台阶之下的凤凰雕像。 隐在树丛之间,身穿禁军官服的年轻男子轻声咳嗽了一声,眺望白纤瘦的身影渐渐远去,他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太后,她能行吗?” “沈卫长,不要小看她。” 禁军营即将迎来第一位女统领,这在大同国的史册记载上从未有过! 或许对白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她倒要看看,白如何大显身手,镇压这些热血汉子们,太后唇角扬起:“传哀家口谕,从即刻起,白正式任命禁军营统领之职!” 沈卫长一愣,恭身道:“谨遵!” 第101章 大将军,你快回来 方恒入狱,由头是冲撞冒犯圣上,龙颜大怒,扣以大不敬之罪,按大同律法应当剥其官职、爵位、鞭笞五十。 圣旨一下,五日后行刑,方恒乃方家嫡长孙,方家老爷子霎时便坐不住,协同林老与陈老,共进圣宫出面求情。 奈何东方汀冷眼以待,咬紧牙关不松口,无论仨家老爷子如何求情,不耐烦的东方汀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仨老爷子发狠,号召曾拜师于他们门下的学子,纷纷上谏,每踏谏书拇指之厚,几日下来,堆在坤和宫,足足有半个人之高。 仨老家伙虽不在朝堂任职,但人脉甚广,文武大半官员替方恒求情,东方汀烦躁不已,只得下旨免去鞭笞之刑,剥去官职,暂留爵位,待查任用。 方恒虽出狱了,官职被夺,却不能再随意入宫。禁军统领之职便空缺出来,苏越早早瞅准这个位置,听得方恒已回方府,他即刻入宫面见东方汀。 很不凑巧,东方汀不在坤和宫。 东方汀显然也是盯上了这个位置,只是禁军兵权一直由太后把控,想要得到禁军营,还需太后的首肯。 芙芜宫,太后坐在上位,旁若无人煮水泡茶,动作娴熟,举手投足仪态万方,她面容极为清淡,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片刻之后,太后依然未出声,只是在煮茶品茶,也不抬头看他,似乎正在等他开口,东方汀皱了皱眉,道:“母后,方恒已出狱,托方家老爷子的福气,他此刻安然无恙回府了。” 太后蓦然手一顿,她缓缓放下茶盏,不动声色地道:“圣上,有事直说。” 东方汀眉头紧皱,年轻的脸上泛着愤怒,沉声道:“母后一定要为了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汀儿疏远吗?” “圣上多虑了。”太后唇角上勾,眉梢挑起,面含微笑看着他,“哀家多嘴问问,不知圣上,要如何处置东方寸?” 明明是平静的目光,东方汀却只觉脚底冲上一股凉意,熟悉的胁迫感重重压来,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倏尔反应过来,他堂堂天下之主,竟怕fù人如此境地,东方汀脸色一变,极力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道:“东方寸即犯下滔天罪行,理应处死以示皇家权威,但毕竟是皇家血脉,又是孤的亲堂叔,孤仔细想了想,东方寸仗着身份为非作歹,那便收回他的亲王之位,贬为庶人,软禁于圣宫大牢,永生不许踏出圣宫一步,母后,您觉得如何?” 东方寸为你堂叔,他欺压鱼ròu百姓,贪污受贿,伤人xìng命,罪行罄竹难书。大将军为你舅舅,她东征西讨,为你平叛番王之乱,助你稳坐圣位,更是击败外邦,杀敌万千。 愚蠢,愚蠢啊。 太后沉默半响,目光冷凛,声音掷地有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事是太后jiāo给他来处理,东方汀苦思冥想了数日,自以为这是绝好之策。然而,太后言外之意,顿时让东方汀怒火中烧,他冷声道:“母后可想过,东方寸他是郧阳王!是东方皇族之人!” “那又如何?”太后神情从容不迫,冷声回道:“他东方寸是皇亲国戚,就可以滥杀无辜吗?被他害死的人,就不是大同的子民吗?圣上,是非曲直,公私分明!” 东方汀满脸不服气,低声吼道:“莫非母后是要孩儿亲手杀死皇叔吗!” 扭曲的面容,极度不甘心的语气,太后霎时恍然,原来在东方汀眼里,也就只有姓东方之人,才算是他的至亲手足,无论这个手足有多么大逆不道、罪无可恕。 舅舅,再忠心卫国,也是外姓之人。 “他该死。”太后声音冰冷。 东方汀紧紧咬着牙,双眼渗出戾气,直直望着太后,太后眉心拧蹙,抬眼亦回视着他,母子俩人固执己见,气氛十分僵硬。 为什么你总是向着别人,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支持我!为什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呵护我关心我!东方汀眼孔布满血丝,心底在大声咆哮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最终,东方汀凄凉一笑:“母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儿一直有过这么一个念头,孩儿,真的是您亲生儿子吗?” 闻之,太后蓦然瞪大眼睛,气急败坏,狠狠拍案而起,怒斥道:“放肆!给哀家跪下!跪下!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太后一口气未提上来,脸颊涨红,胸脯剧烈起伏,猛然跌坐在地,东方汀顿时大惊,急忙起身上前扶着太后,却被太后一手扬开。 东方汀一脸懊恼之色,双膝跪在地,垂头丧气地道:“母后,儿臣知错了,您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 “好,好,既然你都这么问了,哀家就告诉你!” 太后摇摇晃晃直起身子,东方汀几次想扶她,都被她扬开,太后怒极反笑:“哀家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如今长大了,就连哀家都看不透,他这xìng子到底像谁!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除了上次在花园,被母后听到他yù刺杀大将军的那番话,因此而打了他一巴掌,还从未见过母后如此生气,东方汀被吓住,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太后颓然坐下,垂眼看着伏在她脚边的东方汀,揉着已聚拢一起的眉心,声线暗哑,道:“退下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东方汀抬起头,面色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退下,反而忍住惊惧之意,咬牙道:“母后,儿臣还有一事。” 太后干净利落:“说。” 东方汀依然跪在她身旁,却直起上身,沉默了一下,声音夹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颤音,说道:“母后,禁军统领之职已空缺,禁军不能群龙无首,母后已退居后宫,禁军的兵权理应由孤来管控,孤一定会选派合适的人任统领,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该来终究要来,太后无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眸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她站起身来,头也未回,缓步向殿外走去,淡淡的声音传来:“此事不需圣上cāo心,新的禁军统领已上任。” 太后踏出殿外之后,东方汀瞳孔一缩,双手紧握,猛然狠狠捶在案几,茶具翻倒,撒了案几一滩茶水渍。 明面上,太后放权,一副不干预朝政的派头,可私底下,太后手段谁都老谋深算。禁军营是东方汀真正稳坐圣位的第一步,只要拿下禁军营,他便彻底掌握了圣宫。 东方汀伫立芙芜宫大门台阶之下,抬头迎着刺眼的阳光,望着金丝边匾额上,龙飞凤舞、磅礴大气的“芙芜宫”三个大字,脸色晦涩不明,沉默了良久。 “圣上,该回宫批阅奏折了。”半初弓着身子,小心翼翼走上前来,低声催促道。 东方汀眯了眯眼,伸出手挡住额头泄下来的烈光,道:“半初,去查查,这几天,禁军营新来的统领,到底是何方神圣!” “遵旨。” 禁军营史上第一代女统领,于大同祥瑞五百二十六年四月二十日,走马上任。 白在府里苦苦挣扎了数日,在书房找到记载历朝历代禁军营的书籍,挑灯夜读,仔细研究起禁军起源发展与上下官兵之间的构造。禁军营纪律严明,上官传达下来的命令必须服从,否则军法惩处。 书房藏放的兵法书籍最多,这些都是简巾平日里看的,白来不及一本本观看,只得捡些关于如何处理军营上下之间关系的书卷,所幸的是,艰涩难懂的案卷之上写有简巾的批注,看起来不怎么费力。 白废寝忘食,她必须要做足功课,起码看起来得唬住人,否则她这统领,没当几天,只怕要丢脸到姥姥家。 通过邓彪这条关系,白顺利寻到沈元英,向他了解当下禁军营的状况。 沈元英,禁军营卫长,除了统领,就数他官阶最高。白找他,出乎意料,沈元英不是看不起女子,只是委实难以相信,一介fù孺,如何能威慑一帮铁血汉子? 但他对白的问题,知无不言,尽数都告知了她。这个女统领,相爷之女,大将军夫人,太后亲选,多重身份之下,他竟也莫名心生一股期待。 禁军营早就传开了,不日将会有新的统领上任,据说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们认为女子就该在家洗衣做饭,生娃带孩子,日日唠叨家常,而手抗大刀这种事儿还得大老爷们来。 沈卫长得到白透出的消息,新统领将在本月二十一日上任,他便马不停蹄去了城外的禁军营,将此话宣布于众,并警告个别刺头,不许胡来。 白在脑里过了许多遍,想过了多种难堪的场景,她知道将士不会轻易就服从于一个人,必须让他们心服口服,否则背地里,指不定整什么幺蛾子。 新禁军统领到底是何人,知晓的没几人。白从圣宫回来那日,便将事情告知于他,他当场目瞪口呆。 了不得,少夫人真任职禁军统领,大将军府这是又要出一个将军吗? 等等,大将军怕媳fù在同京城已经出了名,白已经如此强势,又冠上一个禁军统领的头衔,这大将军... 白没经验,整日泡在大将军的书房,送进去的饭菜,经常是动了几口,更多时候是原封不动,她为此事已焦头烂额。 邓彪是从无数场战争拼命杀敌活下来的,又常年跟随在简巾身侧,自然懂得一些军事谋略,少夫人有麻烦,他只能尽一丝微薄之力,与白彻夜讨论兵籍理论与实cāo战术。 临走之际,白寻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在简巾身边的邓彪。 白抿唇一笑,问他:“邓彪,你觉得我此番前去,有几分的胜算?” 邓彪挠了挠后脑勺,答道:“难说。” “将士不服,不听从命令,若大将军遇到这种情况,她会如何做?”白面色微沉,眼神漂浮不定,她仔细想着简巾的行事风格,依简巾的xìng子,似乎... 邓彪一愣,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少夫人,这还用说么,大将军不是没有遇过这种情况,她简单干脆,直接冲上去就是一顿揍!” 第102章 大将军,你上线了 城外一望无际的草原与沙漠,寒冬已过期,终于褪去了其间铺盖一层厚厚的积雪,草原露出了绿色的花草,另一边的沙漠露出金黄的细沙。 何萧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不足五里之处,如此近的距离,简巾站在墙头上,目光眺望过去,甚至都能看到大营军帐旁边,白蒙蒙的烟火盘旋而上,后勤部队身穿战服的将士们拿着勺子走来走去。 大将军身姿挺拔,伫立在城墙之上,倏然疾风刮来,吹起衣角撞击寒光盔甲上,发出猎猎声响。她皱着眉头,指着敌军驻扎的军营大帐,沉声道:“阿风,一个月了,何萧要攻城便攻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城外一匹战马疾奔而来,马背上骑着身穿敌军战甲的将士,他手扬起马鞭,大声喊道:“嘿,狗娘养的,怂蛋们,快出来与爷爷一战啊!还是不是大老爷们,怎么跟个老娘们似得,畏畏缩缩!” 阿风摇着扇子,“瞧,又来了。” 这是第五次,自从简巾归来黑云城,这何萧不但不派兵攻城,反而每隔几日就让人跑来城外骂爹骂娘,卑鄙下流的手段,企图引起她的愤怒,引诱她出城。 “全他娘的缩头乌龟!” “嘿,你们号称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呢?哈哈哈哈,是睡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吗?哈哈哈哈哈。” “呸,一群怂蛋!” 污秽之语噼里啪啦传来,伫在墙头上的将士们一阵骚动,若不是大将军下过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城,他们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不知是谁先开口反击,引起骂街大战:“孙子,有种就来攻城,哔哔你nǎinǎi个熊!来啊!看爷爷不教训你们这些畜生养的!” 口舌之争,引起大战,是最低级的战术,简巾嘴角嗤笑一声,眼底一片冰冷,直直盯着城下的大汉,头也不转而向身侧伸出手,沉声道:“弓箭!” 旁边的校尉本憋了一口气就等着骂那孙子,却听得大将军出声,准备好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急忙将跨在身上的弓拿下,又从笼子取了一只箭,一起递给简巾。 简巾下盘稳扎,拉弓上箭,霎时,一只锐利的箭矢脱手,破风极速掠去! 眼睁着箭头疾刃飞来,城外的大汉仿佛早有防备,急急调转马头,委身下腰,眼前寒光一闪,堪堪躲过飞来之箭,他大笑三声,转身吼道:“哪个孙子shè的箭,这么没有技术,废物!” 话落,大汉蓦然睁大眼睛,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瞪着一只箭尾,箭头正穿他喉而过,鲜血顿时喷溅,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墙头,那个手拿弓箭之人,大汉瞳孔猛缩,浑身一阵颤抖,从马背上跌落在地,再无生息。 接连好几日的挑衅,他们早就忍无可忍,大将军还下令不许轻举妄动,没想到还是大将军终是没忍住,将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给shè死了,城池上一阵欢呼,校尉大声嘲笑:“哈哈哈,他是不是傻子,竟然敢当着大将军的面骂大将军的箭术不精,这不是找死吗!” 简巾转过身,手中弓箭抛给校尉,冷道:“外邦要是再来人乱哔哔,可以不用向我禀告,直接就地处决!” 校尉为之一振,大声应道:“是!” 外邦军营主帅大帐,何萧站在大同疆域地图面前,听得外面传来消息,只是挪动脚步,目光如炬望着大同国的皇城,他似乎并不意外派出去叫战的将士会被shè杀。 他说服各个部族联盟,聚集起了现在这只二十万大军,待他万事俱备,举兵摸到双燕关,正式发起攻击的前天晚上,他却发现双燕布防图是假的! 苏家父子俩,竟敢欺骗他! 双燕关易守难攻,至少有数万兵力在驻守,攻打起来十分费劲,浪费兵力粮食,何萧不想冒险,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退兵。 苍梧望着何萧面色yīn晴不定,踌躇了一下,开口道:“何将军,王爷的铁骑不到五万,却死守着琵琶城,不肯投降。” 何萧负手而立,平静地道:“无妨,别让王爷跑出来便可,记住,不许伤他xìng命。” “何将军,为何还要留着王爷?”苍梧皱眉,不解地道:“不是放虎归山吗?” 何萧静默半响,沉声道:“王爷毕竟是我看着长大,这一路走来,无论是收服其他部族,还是让族人过上安乐的日子,他只是不愿意实现老王爷的终极目标,虽背离初衷,但他已经不愧煞孤王位。” 苍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行,那属下让他们只围困琵琶,不攻城。” “不,王爷不会坐以待毙。”何萧突然面色一沉,“如今我没有退路,形同造反,王爷若还活着,是不会放过我。” 苍梧一愣:“那...” 何萧冷笑出声:“寻个良机,逼他主动出城,活捉他,若实在抓不到他,一旦他出城,便杀掉他!” 被困在琵琶城的蒙朗,十分焦灼,眼看着城中粮食耗尽,最近时日,将士们的饭食,皆是稀饭里夹着野菜草根,难以下咽。 他是王爷,带头喝稀饭,吃野菜,挖草根,能对付一日是一日,瞧着将士们日渐消瘦,蒙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用攻城,粮食一旦完了,琵琶城岌岌可危,不久将不攻自破。蒙朗落到这个地方,说到底,还是太信任何萧,以至于他防备不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下这个凄凉局面,煞孤族王城中的大臣、权贵、百姓大多早早逃路,所剩无几。 煞孤王府,蒙朗坐在书房,揉着眉心,一言不发。东方宁,也就是煞孤王妃,她起身走到蒙朗身后,揉按他的肩膀,轻声道:“王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蒙朗反手握着她的手,这个女子,在他最落魄之际,不离不弃,陪伴他关心他。蒙朗默了一默,低声道:“本王只能死守,绝不能出城。” 东方宁下嫁煞孤王爷已大半年,在异地异族生存,早褪去了身为公主时的娇气,更是添了一丝沉稳。王妃俯身靠在蒙朗的背上,轻声细语地道:“王爷,听说大将军来黑云城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大将军就是他的及时雨,蒙朗苍白的脸上,勉强露一丝笑容:“还多亏她来了,何萧没把握对付她,便将城外那些叛军调走了一半,剩下一半攻城不足,只能围困,我们才能得一丝喘气的机会。” “王爷,我们可以向大将军请求支援。”东方宁担忧道,“这么强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向她请求支援?她肯吗? 他没有忘记,当日简巾留下的话,她说,终有一日,她必定会彻底收服外邦。只是转眼间,简巾所言便发生了。 外邦八个部族,如此广阔无垠的地域,真的要纳入大同国的版图了吗?可是除了这个法子,他再没有能力让外邦部族重新过上安乐的日子了,如今外邦内部已混乱不堪,与大同战火纷飞。 蒙朗亦是一叹:“唯有如此!” 入夜,黑云城行宫。 漆黑的天空中,一只信鸽扑腾从天而降,尖叫一声便落在行宫的后院,夏末听得声音熟悉,心中了然,便出门从信鸽腿上取下信笺,随意看了一眼,落名正是白。 大将军每隔俩日便传一封书信过去,少夫人却一直没能有何信息传来,这可是少夫人第一次回信!夏末匆匆跑到行宫书房,高声叫道:“大将军,夫人来信啦!” 闻之,简巾登时站起身来,喜上眉头,箭步而迎:“快给我看看!” 心心念念,简巾满怀期待之情,待她折开信笺,端端正正,字体娟秀,唯有四字:“安好,勿念。”而已,她洋洋洒洒写下几页的书信,便换的夫人如此简洁回信。 简巾捏着信笺,哭笑不得。 瞧大将军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模样,夏末好奇地问道:“大将军,夫人在信中都说什么啦?” “多事!”简巾白了他一眼,将信笺折好,妥当放到怀中,转身重新落座,从书案上抽出一张白纸,“过来,研磨!” 夫人回她四个字,虽然知道没什么毛病,但她看到有些难过了。本来简巾也想着以后都书信都四个字得了,转念一想,夫人若是看了会不会同她这般失落?简巾便凄然写下足足三页的怨念与思念。 写完之后,便jiāo给夏末传信。夏末愣愣的看着卷起的有拇指厚的信笺,道:“大将军,这这这,太多了吧?” 简巾瞪眼:“嗦什么!” 这些都是她对自家夫人满满的爱啊!给她一支笔,纸够多,写个万把字都没问题! 夏末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出门送书信去了。简巾失笑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信笺,放在书案上铺展开来,大拇指放在那几个字上,来回摩挲。 沉默了良久,倏地,听到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简巾收起信笺,阿风便摇着羽毛扇子进来,他恭了恭身,道:“大将军。” 简巾挑了挑眉头:“这么晚了,你怎得还未去睡?” “大敌当前,属下这不是睡不着么?”阿风背过去的手,突然拿出俩壶酒来,他笑道:“大将军,喝点?” “啧,有酒喝!” 今夜月色明亮,星空点缀着颗颗繁星。行宫房顶之上,俩道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从房顶倒映在地面的青石板。 “咣当”相碰之音,简巾与阿风仰头饮酒,阿风抹了一把嘴,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道:“大将军,夫人还好吗?” “不知道。” 简巾惆怅摇头:“一个多月了,同京城没什么消息,总是不□□心。” 阿风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放心吧,夫人聪明伶俐,不会有什么事,倒是大将军,你可莫要因此分心,眼前的外邦,才是目前最为重要。” 简巾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 阿风突然凑到大将军跟前,细细打量她的面容,眼底讶然之色越发分明,他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太像了,实在太像!” “什么?”简巾被他盯莫名其妙。 阿风也不卖关子,直道:“大将军,今日属下在军营的后勤部,看到一个年轻人,据说是刚参军进来的,这个人十分特别,他与你长得委实相像,属下都被当场吓住。” 简巾一愣:“长得像我?” 第103章 大将军,愣上加愣 天下之大,貌相千奇百怪,阿风这番话,迅速引起了简巾的好奇心。她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与她长的几像之人,不过太后与她倒是有几分相像,毕竟同父同母,长得像不足为奇。 没血缘的俩人,长得能有多像,简巾分明不信,便道:“明日你让他来我大帐,我瞧瞧是不是真有你说的这么玄乎。” 阿风爽快地应道:“行,明日一早属下便让他去你大帐等着。”他顿了一顿,声音压低了些,“说真的,这家伙要是再小一点,就连属下都要误以为,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话末了,阿风又补了一句:“私生子。” 简巾:“......” 她一个女的哪来私儿子? 大清早,按照惯例,军营后勤部全体动员,准备早食。从大帐走出一少年,身材修长,模样眉清目秀,他舒张了下身子,捞起衣摆往腰间扎去。 “温华!温华!”远处跑来年轻男子大声叫少年的名字,“快,军师叫你呢!” 温华一愣,他才参军不到五日,这几日又都在后勤帮忙搭把手,不认得什么军师,但听其他人说起过平京军的军师,便急忙应道:“哥们儿,是哪个军师?阿风军师吗?” “哎呀,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年轻男子跑过来,拉着他便走,“咱平京军还能有几个军师,你可走大运了,刚来没几日就被阿风军师召见,快走快走!军师等着你咧!” 温华迟疑道:“...我还要煮饭呢?” “煮个唠子饭喔,小心挨板子!” 军营广场擂台旁边,阿风气定神闲摇着扇子,王九则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他急的跳脚:“狗头,你说的人怎么还不来!我倒要亲眼看看,这小子跟大将军到底有多像。” 阿风斜睨他一眼:“大将军都没来,你急什么?”说罢,抬头望向后勤大营,嘴角含笑,扇子遥指,“呐,不来了吗?” “嘿,刚说就来了。”王九眯着眼睛探去,“太远了,看不清!” 走着走着,年轻男子突然停住脚步,对温华道:“你自个过去,就在擂台下面,军师吩咐我将你带来就行,我就不去了。” “哎?” 温华刚想开口留他,年轻男子转身就离去,根本不给他机会。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军中的大人物啊!没人陪着,还真有点胆怯,虽然军师不是什么大官,好歹也是一个军队的头号智囊。 这一大早,太阳都还未东升起来,温华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目光朝擂台的方向望去,只见擂台下伫立着俩个身影,似乎就是要找他的人。 温华硬着头皮,缓缓挪动脚步,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从未见过面的军师究竟有什么事,需要找他这个小小不起眼的人物。 擂台与温华的路距,不过是喝杯茶的功夫,他愣是喝好几杯茶的功夫都没走到一半,王九急躁地道:“这家伙也太磨蹭了吧!” 阿风皱眉道:“确实有点。” “看我的!”王九大步跨出,沉住一口气,蓦地大吼:“前面那个小子!对,就是你,给你十个数,麻溜的给我滚过来!” 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显然实在喊他,温华迷茫的左摇头,右摇头。直到前方大汉高昂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二!三!” “来了!来了!”温华下意识回吼王九,拔腿就跑,笑话,那可是军师啊! 嚯,刚刚唤他的是个大块头,身姿十分健硕,一身衣甲都被撑起来。旁边中年男子慈眉善目,身穿儒衫,手拿扇子,必定就是阿风军师。少年快速扫了一眼急忙低下头,行了军礼,小声道:“温华,见过军师。” 王九撸了撸袖子:“抬起头来!” 温华:“......”此大汉声音凶狠,他不禁抖了抖眉头,下巴颤颤巍巍一点点抬高。 倏地,仨人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动越来越近,夹着马声嘶鸣。仨人不约而同扭头望去。王九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立马惊呼一声:“我去!” 简巾策马奔腾而来,俩鬓的黑发迎风而向后dàng去,她今日没有穿战甲,而是换上了平时的衣袍,手扬起马鞭,简巾大笑唤道:“阿风!王九!” 王九与温华双双瞬间呆愣住。王九是看到温华那相貌而惊愣,温华是看到简巾的模样被吓住。 至仨人旁边,简巾勒住缰绳,铁苗仰头嘶鸣一声,最终停下马蹄。阿风急忙上前牵住铁苗,待简巾翻身下马之后,道:“大将军,您来的可真及时。” 听言,温华更是愣上加愣,眼前这个与他长得极为相像之人,竟是大将军?军中人人尊崇,平京军的最高将领? “大将军,你快看!”王九掰过温华的身子,惊喜地道:“这是你儿子吗?都这么大啦!”简巾与温华的脸瞬间一黑,王九挠了挠头,“不对,大将军你不是刚成亲吗?” “闭嘴!”阿风呵斥一声,不由得老脸一红,他急忙拉开憨厚老实的王九。 “俺又说错啥了?”王九郁闷地嘟囔道,“这小子与大将军真的挺像的啊!” 简巾与温华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睛反映的面容,竟达到七八分相像,薄唇、鹰钩鼻、丹凤眼、脸廓、眉毛勾起下弯、可谓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唯一明显的区别便是气质,简巾浑身散发的是与生俱来一股凛然正气,而温华怯头怯脑,倒像是还没经历风浪的无知少年。 莫名之中,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悄悄在俩人的心间传开,或许是因为实在太过相像,惊异之余,又不得不感叹世间之大,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可能发生。 简巾倏尔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缓步走来,温华大惊,急忙后退。“不许动!”她一声喝道,温华便僵住。 简巾搓了搓手,“让本将军看看你的真面目!”她才不信世上真有人长得与她如此相似,简巾伸出手,在温华细嫩白皙的脸颊、下巴、脖颈摸来摸去,阿风与王九看的目瞪口呆,温华更是憋得满脸涨红。 “咦?没有易容?”简巾尴尬一笑,讪讪伸回手。魔爪终于放过他了,温华刚松一口气,猛然又被掉起,只听得大将军冷声道:“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今年几龄?” 在大将军冷冷的目光之下,温华只觉后背寒毛竖起,他磕磕碰碰地答道:“姓温...名华,家住...西北,今年...十四。” “温华?西北?十四?”简巾别过头,低声喃喃念了一遍,脑中快速闪过一丝念头,她倏尔抬起头,直直望着温华。 “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去过同京城吗?” “同京城?”温华一愣,“没去过。” 简巾点了点头,挥手道:“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啊?”温华呆呆地看着她。 简巾面无表情道:“听不懂人话?” “听得懂!听得懂!”温华急忙应道,转身而去,仿佛脚下生风,跑的飞快。 王九倒吸一口气,道:“大将军,这小子真不是简家的人吗?该不会是简老将军年轻之时......咳咳。” 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阿爹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娘亲的事,娘亲只生下她还有阿姐,简巾抬脚就踢向王九,笑骂道:“少胡说八道,不可能!” 军师摇着扇子,道:“真乃一桩奇事,过不了多久,温华长得像大将军之事,平京军很快便人尽皆知。” “阿风,这个人我要了!”简巾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待会通知他一声,让他收拾好东西,明日来行宫寻我。” 阿风笑吟吟地道:“没问题!” “报!” 尖锐的呼叫响起,驻守城墙的校尉突如其来,他拱了拱手,声音有些慌乱,急急道:“大将军,方才城外又来骂阵之人,属下按照大将军吩咐已击毙,过了没多久,外邦便派前锋大军,此刻已兵临城下!” 简巾面色一沉:“来了多少人?” “至少俩万!” “这么点人也敢攻城?”阿风摇着扇子,面不改色,“不自量力!” 王九骂骂咧咧地道:“这群怂货,看爷爷怎么杀他个片甲不留!”他蓦然正色,双手叠起向简巾拱军礼,声音高昂,“大将军,末将请缨出战!” 阿风摇了摇头:“急什么?” “狗头,你可别忽悠人,他们都到城门外了,这是挑衅啊!”王九瞪眼。 黑云城固若金汤,何萧派的这点人确实不足为虑。简巾扯了扯嘴角,她转过身,向城头走去,挥了挥手道:“你俩都别争了,先上去看看情况!” 战鼓响,号角鸣。 城外一片黑压压的身影,外邦大军个个身穿黑色战甲,手握寒光弯刀,整齐排成队,阵势雄壮。骑马带头的是一个黑面大汉,他大声叫骂道:“一群老娘们!畏畏缩缩!敢不敢出城与老子一战!” 又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污秽之语,如此挑衅,简巾偏偏按耐xìng子,沉住气。别说俩万人,就算是他何萧全部大军一起攻城,她若是死守城池,妄想破黑云城一道门! 不过,她并不打算死守,一来太过于被动,二来太过耗费时日,她必须速战速决,化被动为主动,彻底将外邦击溃,令其再无任何反击能力,永绝后患。 “简巾!老子知道你在上面!”黑面大汉破口大骂,“有种就滚下来!” 烈风呼啸,chā在城墙头上的平京军旗帜,迎风而飘。城外骂声不断,城内不动声色,没人应声,也没人出城应战。 简巾没同意王九的请缨,她现在并不打算正面迎敌,正式开战之前,她必须先挫挫外邦的士气,再给予沉重一击! 简巾目光如炬,牢牢盯着城外的的动静,默了半响,沉声道:“准备!守城!” 声音不大,却适好传到每个人耳里,听得大将军命令,将士们面色一凛,弓箭手拉弓上箭,盾甲防备,守城利器大石与厚木早早便搬上来,已堆积如山。 果然,一刻钟过后,城下的黑面大汉似乎耐心已尽,他嘶哑着声音,大声吼道:“全体将士听令,攻城!!” 旋即鼓角齐鸣,呐喊四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与大将军挺像的这个人,很重要→_→ 第104章 大将军,夫人召唤 一支支冷箭,仿佛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城下向墙头快速掠来!平京军手持盾甲掩住,尖锐的箭头撞击在盾甲之上,发出刺耳“嗤嗤”声。 尽管有盾甲掩护,铺天盖地而来的利箭稍有漏网之鱼,钻进盾甲与盾甲之间的裂缝,随即便有人应声而倒,后面的将士见状,立刻跨出补上。 密密麻麻的箭势稍停,敌军便已至城下,他们手脚麻利搭云梯,向上爬去。 “盾甲掩护!弓箭手,准备!”简巾瞅准敌军放箭已疲软,立马大声喝道,“放!” 局势反转,这次轮到城下敌军急忙举起盾甲打掩护。攻城梯一把把搭在墙头,沿着顺上来好几个敌军,简巾与王九身姿敏捷躲着箭雨,飞腿一脚,将正要爬上来的敌军给踹下去,惊起一连串凄惨的叫声。 “鳖孙,去死吧!”王九大吼一声,双手撑住梯子俩边,使出浑身劲头,梯子应力而缓缓升起,敌军正往上爬到一半,这梯子颤动远离了城池,吓得大叫,王九故意低下头,瞅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吼道:“下面的兄弟,抓稳啦,爷爷带你们飞!” “去!” 王九爽朗大笑,梯子脱手而出,夹着十多个敌军,仰起向后倒去,蓦地,惊起大片凄惨嘶喊,王九玩上瘾,乐此不疲,将一把把梯子给踢了下去。 倏地,鼓声大起,鸣金收兵。 外邦前锋大军听得声响,全体后退,像潮水般迅速褪去。王九急忙探出头去,望着跑飞快的敌军,愣了好一会儿,骂骂咧咧地道:“什么玩意,老子的大刀未拔,还没尝过血的滋味,怎得他们就不攻了?” “战前试探而已,让你热身的。”简巾淡淡地看着城外褪去的外邦军,她转过头看了看其他将士,守城校尉正巧走来,她便皱着眉头,问:“伤亡情况如何?” 守城校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沉声应道:“大将军,死二十人,伤五十人!” 外邦俩万人前来,正在攻城不过千人而已,这般小规模的作战,呈报上来的伤亡不算大,已是极小。战场从来就是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想要获得最后的胜利,必要伤亡! 简巾沉吟半响,道:“厚葬,善待家属。” “是!”校尉道。 这日正是四月二十,外邦首次进攻黑云城,却是点到为止,并不多与平京军纠缠,仅仅是一场试探,对方的家底有多少,彼此统帅却早就心知肚明。 这也足够显示出,外邦与黑云城之间的战争,正式进入炙热状态。 与此同时,身在禁军营的白引起了一阵骚动。禁兵们明明从沈卫长那得到的消息,统领是在明日任职,怎得今日就来了? 新统领踏进禁军营,便让副卫长迅速召集校尉以上职位以上的军官。 禁军营统共大约有五万,驻守在圣宫保卫其安危需抽调禁兵一半的人数,所以此刻的禁军营大约还有俩万多人。 白心底盘算过,她只要震慑带头之人,其他禁兵们还敢反抗吗?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千年不变的道理,大伙儿对突如其来的新统领又惊又奇,不排除是由大将军夫人、丞相之女这几个名头而勾起的好奇心。 听得新统领的命令,上百个军官头子大大咧咧地从各个大营走出来。 疾风吹过眉梢,束起的黑发随风而飘,女子目光如炬,如玉般的面容泛着冷清,她孤身一人,伫立在高高的练武台,第一次独身闯禁军营,她没有穿统领官服,却换下平日的衣裙,第一次身穿精简干练的衣袍。 女子昂首挺胸,不动声色地望着,一个一个身穿禁军各色官服的大汉走来。 许是看不太起女子任他们的统领,他们也不给白面子,彼此之间“打情骂俏”,一副笑嘻嘻没个正经。 大汉们虽然拖拖拉拉都来齐了,但全都聚在一起,就像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一边翘着眼角细细打量台上的女子,一边笑哈哈谈天说地。 台下的热闹哄哄,似乎是给她下马威啊。白唇边一笑,不言不语,目光淡淡,就这么看着他们嬉闹。 身在大汉堆里,有一白面少年双眼明亮,望着练武台上面色沉稳的女子,压低声音:“哎?新统领还挺漂亮的啊!” 旁边的短须大汉轻拍了拍少年的后脑勺,笑骂道:“余秀,你敢打太后弟媳的主意,不要命啦?” “大将军宠爱夫人,同京城人人皆知,”余秀白了他一眼,轻哼道:“我就算吃了十个豹子胆,哪儿敢有非分之想!” 短须大汉直笑道:“禁军营这差事可不好担啊,瞧瞧,新统领长得这般好看,这大将军也舍得夫人以后都混在一堆汉子里头?” “谁知道呢!”余秀扯了扯嘴角,目光紧紧盯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子,莫非比定力耐xìng?心下顿觉诧异,皱眉道:“她把我们叫来,怎得不说话?” 大伙儿也察觉到白的不对劲,他们这般放肆,这新统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该是暴跳如雷,拂袖而去吗?与他们猜想的结局,似乎相差甚远啊! 不知是谁高升喊了一声“别吵了,别吵了”,本嘈杂的叫嚷声一顿,过了半响,渐渐安静下来,旋即,台下百多个汉子,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瞪向白。 都已经安静下来了,而他们的新统领,依然半天不吭声,只是淡淡地将他们望着,目光仿若寒冰,缓缓落在他们脸上,在这般诡异的注视之下,他们只觉像被蜜蜂蛰了一下,生疼。 无声胜有声,好大的官架子! 他们哪知道,台上的女子浑身紧绷,一颗心砰砰直跳,手心湿漉漉直冒汗。 她在上面站了有大半个时辰,禁军营的官兵们由大声吵闹到窃窃私语,他们不理解新统领这是何意?明明明日上任,今日却搞突袭,把他们招出来便晾着一边。 虽还未至夏季,但此季节正午时分,空中正烈阳高照,晒得众人热汗连连。 强摁住心底翻滚的紧张,白面色平静,极力镇定下来,她此番行为,便是要声势夺人。 因身份特殊,白不便向那个没脸没皮的大将军一样,她仗着自身武功高强,不听命令直接动手揍就是了。 而白不同,她身份是为女子,武功也不精深,不方便动手。再者,她在禁军营毫无根基,万事不可cāo之过急,还需一点点渗透进去。 副卫长召集众军官,便向沈元英通风报信去了。听得消息,沈元英稍有些吃惊,急忙快马奔去禁军营,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沈元英驱马直奔练武台,当他看到白那一刻,不禁愣住了,这个女子神情如此孤傲,从容淡定伫立在武台上。 “沈卫长,要见统领吗?” 沈元英止住他,“不急,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女子就转过头,目光探来,她似乎发现他了。沈元英稍稍懊恼,正yù上前,却见白转身缓步走下练武台。 “她到底要干什么?”余秀皱着眉头,“真是莫名奇妙!” 短须男子指着白去的方向,啧道:“你看,沈卫长也来了,他是怕我们欺负新来的统领吗?” 眼看着白走到他面前,沈元英尴尬一笑,拱手道:“沈元英,见过统领!” “不必多礼。” 白唇角微扬,手指伸出,点着不远处那些军官们,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让他们却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沉声道:“沈卫长,这些人行事不但散漫,还目无尊长,当着上官的面,竟敢谈笑风生,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传你的命令,各打二十大板!一个都不许留情!” 沈元英一愣:“传我的命令?” “对,就是你下的命令!”白抿了抿唇,盯着他看了片刻,旋即冷声道:“你亲自执行!明日我再来检查!” 沈元英:“......”竟拿他当作替罪羔羊! “对了。”白刚走俩步又倒退回来,唇边蓦然露出一抹笑容,她指了指禁军营的头子们,声音十分温和,“从今天以后,他们要是再像今日这样,就是你这个卫长失职,与他们同罚!” 沈元英一愣,急道:“统领,这是您的事,太后没让属下参与啊!” 白冷道:“那你卸甲归田去吧!” “......”沈元英沉默。 禁军营的卫长,怎么可能会因为她一句话就卸甲,白现在也管不了什么太后不太后了,只要将这些欢快蹦哒的汉子们威风一个个给摁下去,便大功告成了,她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去。 沈元英突然有点明白太后当日说的话了,千万别小看她,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走上练武台,目光满含着同情,望着台下这群不怕死,敢惹怒大将军夫人的兔崽子们。 被新统领卖了还不知情! 这锅甩的,可真是绝了。 据说这日,禁军营传出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吼叫。 火辣辣的痛传遍四肢百骸,余秀撅着屁股躺在床榻之上,龇牙咧嘴地道:“沈卫长下手也忒黑了吧,不就是给新统领一点下马威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短须大汉捂着臀部,压低声音:“方统领被革职,太后反倒派了个女子任统领,这个女子身份可不得了,大将军的夫人,丞相之女,还是太后的弟媳,哪一个身份摆出来,沈卫长也得罪不起啊,他能不讨好新统领吗?” 余秀皱眉道:“照你这么说的话,今日我们对新统领的态度如此不好,她来禁军营之后,会不会报复?” 短须大汉罢了罢手,叫道:“哎,咱还是别招惹她,免得引火烧身。” 回到大将军府之时太阳已落山,白刚踏入府门,邓彪就迎了上来,他急忙问道:“少夫人,怎么样?还顺利吗?” “全在意料之中。”白摇了摇头,边走边道,“对了,陈家大公子走了吗?” 邓彪答道:“今日刚走的。” 西北匪患复又生,外邦战火又起,大同国内忧外患,陈晨走了,简巾走了,她们辗转各地,各自为自己的使命而奋战。 她那个没脸没皮的夫君啊...何时归来? 第105章 大将军,⊙⊙ 坤和宫,年轻yīn柔的少年伏在地上,唯唯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诺将散落在地的奏折拾起来,东方汀头也未抬,面露厌烦,随意扫了几眼奏折的内容,扬手扔在地上。 奏折甩到半初脚下,他哭丧着脸,捡起放在怀中,半跪在地上,小声地道:“圣上,要不咱不批了吧?” “多嘴!”东方汀抓起笔毫就向他扔去,怒道:“孤不批,你来批吗?!” 半初缩着脖子不敢应声,心中却嘀咕,莫非圣上忘了,前些日子的公文还全是他批的呢!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宦官,却掌管了好几日的天下大事呢,半初想着便飘飘然。 殊不知,大同国多数纷乱,即是出在东方汀随意置气的笔下,更是出在这个不起眼的宦官手里。 “圣上,右相在殿外求见!”宫奴弯着腰进来,拱着手恭敬地道。 东方汀眉梢微挑:“让他进来。” “是。” 说来也是好笑,东方汀娶苏越之女,没娶到正牌嫡长女,反而娶了次女,他与太后所提亲的是苏青,可人家根本不想嫁给他。 他还不想娶呢! 可苏越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还要依靠苏越稳固圣位,铲除对立派,消灭一切能威胁圣位的人事物! 若不然,他哪会看苏越的脸色? 东方汀一直想不明白,太后为何不肯支持他?他是太后的亲儿子啊!这是为何? 仅仅是因为简巾吗? 苏越昂首阔步进来,他面色却十分凝重,恭身行礼,道:“臣参见圣上。” “嗯,苏相免礼。” 东方汀漫不经心地应道,他急忙向半初使了使眼色,半初收到信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奏折,恍然大悟,匆匆上前,奏折悉数重新放置在东方汀身前的书案上。 苏越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并未出声,倏尔转过头斜睨着半初,眼神犀利,平静的面容不怒自威,半初眼角瞥了苏越一眼,背后只觉不寒而栗。 东方汀心下了然,挥了挥手:“小初子,你先下去吧!没有孤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 “遵旨。”半初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便弯着腰走出殿外,顺带将门关上,确定没人之后,他直起身来,长吁一口气,低声骂道:“什么人嘛,不就是一朝得意,也不见得有多风光,只会仗势欺人!” 半初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余光不经意一撇,却见柱子后面露出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分明是有人在偷听!半初大惊失色,那半个身子似乎想躲,他急忙叫道:“站住!不许动,哪里来的小贼!” “老fù不是贼...”颤巍巍地声音从柱子后面传来,半个身子的主人终于站出来,竟是个年老色衰的老fù女。 这里是坤和宫,乃是当今圣上的居所,半初气急败坏,怒道:“你是哪个宫的老嬷嬷?这么不知规矩?” “苏相有事吗?”面对老jiān巨猾的苏越,东方汀的心还是有些发虚,“孤还要批阅奏折呢!” 望着东方汀故作翻阅公文,赶他离开的架势,苏越双眼便泛起赤色,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的神情恍惚,似乎十分纠结,又似乎十分苦恼,默了良久,也没有出声。 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东方汀略微诧异,他抬起头来,却见苏越怔在原地,东方汀稍一愣,试探唤道:“苏相?” 又是半响沉默,苏越抬起头,目光直直望着面容年轻的东方汀,声音低沉且严肃,道:“圣上,臣偶然得知当年发生在圣宫中的一个秘密,事关大同今后的国昌命运,不知当讲不当讲?” 东方汀微微一愣,究竟是何事,竟能用国昌命运这四个字来形容,瞧着苏越的神情很是凝重,不像是鸡皮小事,他皱了皱眉头,摆手道:“但说无妨。” 苏越咬了咬牙,憋在他心中的抑郁,终于得已宣泄,他缓缓地说道,“圣上,您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霎时,东方汀拍案惊起,叫道:“苏越!你休得胡言乱语!” “臣并未胡言乱语!” 苏越老脸因激动而涨红,他深吸一口气,旋即沉声道:“先帝在世时,太后与另外一位妃子相继得孕,同日同时生产!太后身份尊贵,甚得先帝宠爱,先帝曾经在德政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过,只待太后诞下皇子,他必定册封为太子!可另一个生下皇子的妃子,身份却十分低贱!为了你,为了你有更好的出生,你的亲生母亲铤而走险,她是策划了这一起偷梁换柱的密谋!” 从苏越口中传出来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在东方汀心头,血ròu模糊,鲜血淋漓! 倏尔,不知哪里吹进一阵风,仿佛是太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夹着森森冰冷刺骨的寒意,紧紧包裹着东方汀的身子,令他浑身打起了冷颤。 东方汀疯狂摇着头,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苏越,低吼道:“你胡说!你胡说!” “门外就是当日证人!圣上若是不信,可唤她进来当面对质!” 可笑至极,他真的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更不是先帝的嫡长子,他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妃子所出,没有尊贵的地位,也没有权势的母家,更没有位高权重的太后嫡母。 宫中曾有传言,当年静妃产下一子,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这孩子却不幸夭折。静妃痛不yù生,日日以泪洗面,便向先帝请旨,远离圣宫,在同京城外的庵堂剃发为尼,舍去红尘往事,一心向佛。 自此,便再没有回来过。 谎称被夭折的孩子,其实并没有死。静妃本来想斩草除根,却始终下不了手,只好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北,给了一户无儿无女的人家。 而太后抚养的东方汀,就是静妃所生的儿子!老嬷嬷说,那天晚上太后难产,好不容易生下皇子,浑身没了劲,晕睡了一天一夜这才苏醒过来。 太后并没有发现,nǎi妈抱过来的孩子,并不是她生下来的。 很快,先帝昭告天下,册封出生仅几日的嫡长子为太子,并取名为东方汀。 而真正的太子,早已被静妃送走,她自己的孩儿,则谎称夭折。 殿外的老fù女,是苏越从宫外带进宫的。而老fù女,就是妃子身边的贴身老嬷嬷,她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声声哀求着年轻的少年,道:“圣上,这十几年以来,静妃娘娘从来没有忘记你,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你,可是她得了大病,就快不行了,老奴知道娘娘一直想见圣上一面,这才斗胆回宫寻到圣上,只求圣上去见见娘娘吧!” 东方汀不为所动,此时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听。 老fù女垂首痛哭,叫道:“圣上,老奴求求你,就去见娘娘一面吧!” 东方汀微微动容,极力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直起身走到老fù女的身旁,目光冰冷,他盯着老fù女,冷道:“你说,这件事情,太后真的不知道吗?” “老奴敢保证,太后她一定不知道!”老fù女抹着眼泪摇了摇头,祈求的目光望着东方汀,“圣上,你就可怜一个用心良苦的母亲吧,娘娘病的很严重,随时可能撒手人寰,她真的很需要你!” 东方汀眼一闭背过身,蓦地,拔起挂在柱子之上的宝剑,凛然转身,面目狰狞,握着宝剑的手一扬,狠狠chā在老fù女的胸口上,老fù女愣愣地看着他,蠕动嘴唇发不出声来,霎时,冷剑被迸出来的鲜血染红,沿着剑身,滴落在地。 苏越回过神,大叫:“圣上!” “噗嗤”一声,东方汀拔出剑来,老fù女旋即倒在地上,目光却依然直直望着东方汀,似乎没有完成静妃的心愿,她死的不太甘心。东方汀将剑扔下地上,冷哼道:“扰乱视听,妖言惑众,该死!” 闻之,苏越脸上干瘪的ròu不禁轻轻一跳,东方汀这是在警告他? 苏越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死了也好,免得这婆娘再泄露秘密。” “无论她说是真是假,孤都不想再听到关于当年的任何事!”东方汀双眼满含警告的意味,他看着苏越,怒极反笑,“至于那个什么静妃,孤倒是真要去见见了。” “静妃都快死了,何必去见?” 苏越声音平静,像是在叙述某件极为平常之事,却又处处戳在东方汀的痛处上,他缓声道:“圣上并非太后亲生,若是有朝一日,太后发现了这个秘密,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她还会像现在这般对你吗?圣上别忘了,这个圣位,本该不是你的!” “那你想怎么样!”东方汀双目血红,低声吼道,“只要静妃死了,这个世上,就再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越冷声道:“圣上,你已经没有退路!趁太后还未发现你的身份,扳倒她!永绝给后患!她不是你母后!不可心软!” 终究是要与母后反目成仇吗? 不不不,从今天以后,他再没有母后了,太后不是他的母后!东方汀颤动着身子,他惶恐不安,眼神空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圣上,面对现实吧!”苏越钳住东方汀的肩膀,试图将他摇醒,“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便再不得翻身啊!” “孤不信!”东方汀拂开苏越,狰狞着脸,“孤要去见她!” 顽固不化! 苏越不禁冷笑一声,道:“好!她就在庵堂!臣陪你去!” 同京城东门之外,有一座山名为千峰,庵堂正落于此半山腰。苏越带着东方汀出宫,俩人心情各怀复杂,彼此一路无语,直奔千峰山。 庵堂的尼姑得知是圣宫派来的人,探望病重的静妃娘娘,便没拦着,领他们去了一处清冷的别院。 待真的走到门口,东方汀却犹豫了,他站在屋外,迟迟没有挪动步伐。苏越也不催促,只是静静与他一同立着。 沉默半响,东方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捏紧的拳头垂在身侧,他低声问道:“苏相,她真是孤的生身母妃吗?” 苏越答道:“进去便知。” 话落,东方汀咬了咬牙,抬起脚踏进门槛,入眼的房间很干净简洁,东方汀浑身紧绷,目光探去床榻上,缓步走过去,他的手心,正缓缓溢出冷汗。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东方汀伫立在床边,沉默地望着静妃娘娘,眼前的这张面容,与他是像极了,嘴边的话横在喉咙,良久发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悄咪咪求俩个作收,好不好么\()/ 第106章 大将军,→_→ “她还活着吗?” 默了许久,东方汀望着病入膏肓,毫无生气的静妃娘娘,他轻轻地问道。 房间寂静,没人回答东方汀,站在旁边的苏越亦沉默不语。 生下他的母妃,就在眼前,而她快要死了。东方汀咬紧下唇,十四年,从小到大,是太后一手将他抚养chéng rén,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的身世竟如此荒唐。 年幼时的记忆猛然在脑中浮起,与母后温馨相处的一幕幕,仿佛依然历历在目,这么多年以来,是母后在仔细呵护他! 不知从什么开始,他最敬爱的母后变了,她不再关心他,她眼里只有所谓的天下百姓,心里只在乎简巾!也只在乎冰冷冷的权力!东方汀只要一想起太后那一双冰冷的眼眸,他就像是被万箭穿心,痛不yù生! 可是,他不能没有母后啊! 东方汀浑身抖动不止,蠕动喉咙横着的话语,声音带着颤音,低声道:“她不是孤的母妃,只有太后才是孤唯一的母后!” “她不是孤的母妃...不是...”东方汀嘴里不停喃喃着,脚步踉跄的走出了房间,他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因为在他的身后,深藏着一个龌龊的秘密,他不想知道! 东方汀走了没多久,躺在床榻上,本是气息奄奄的静妃娘娘,缓缓睁开眼睛,她虚弱地问:“汀儿走了吗?” “走了。”苏越皱着眉头,冷声道:“老夫将圣上带来,已满足了你的心愿,现在你可以说出大皇子身在何处了吗?” “咳咳” 蓦地,静妃直起身,用手帕捂着嘴唇,压抑沉重的咳嗽响起,喉咙一丝腥甜泛出,染红了雪白的帕子,静妃紧紧抓着手中的手帕,神智终是恢复一丝清明。 苏越神色复杂的望着静妃,道:“当年只因一时的心软,你没有除掉年幼的大皇子,而到了如今,大皇子的存在,却为你自己的儿子留下了隐患!” 静妃脸色惨白,双眼朦胧上一层雾水,声音虚弱无力,哀求道:“没人知道大皇子的存在,就连太后也不知道,大皇子以后只是普通百姓,再也威胁不了汀儿,苏相,别伤害大皇子,放过他吧。” “静妃,你糊涂啊!”苏相面容涨起怒火,“只要大皇子还在这个世上,你儿子的圣位将永不得安稳!” “咳咳” 房间顿时咳嗽声不止,静妃抚着胸口,不由得瞪大双眼,她伸出手,神色激动地拉着苏越的衣袖,语无lún次地道:“放过他吧...他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别再伤害他了...” 苏越不为所动,冷道:“静妃,做了便是做了,你再回不了头,更不用假惺惺为大皇子求情,妄图以此减轻你心中的愧疚与罪恶!” “我已经得到上天的惩罚。”静妃颓然落下手,倏尔凄凉一笑,“整整十四年,我日日夜夜惶恐不安,心中备受煎熬,我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大皇子,对不起太后,更对不起汀儿,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在身边,可我却不能相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圣上的选择是正确的!” 苏越看着她,沉声道:“简月身为太后,身份至尊之极,她手握重权,更是做了圣上十几年的母后,而你呢?你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你能给圣上什么?你给得了什么?” “你的出现,带给圣上的只是无限的痛苦与恐惧!是你阻断他唯一的退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 “呵!静妃,老夫还要感激于你,若不是你突然出现,让圣上感到了危机,只怕圣上还下不了清理门户的决心!” 听着这番刺耳之言,字字诛心,却也反驳不了,静妃面如死灰,只觉心如刀割。 “静妃,为了圣上,你必须说出大皇子的下落!”苏越跨出一步,目光死死盯着她,“如若不然,圣上的身份一旦暴露,太后的手段,你是最为清楚!” “大皇子啊,”静妃颓下身子,极为细弱的声音:“他在西北...” 当年,是她派人连夜将大皇子送走,送去了西北之地,那处地方离同京城有千里之远,没人会想到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会是大同国的大皇子! 静妃特意吩咐过,替大皇子寻一个好去处,据回来的人报,大皇子已寄在一户姓温的人家收养,温家夫fù无儿无女,不算的富裕,却也衣食无忧。 苏越得知大皇子的下落,心中已迫不及待想离开,只是,他望着死气沉沉的静妃,面色一冷,他拢了拢衣袖,从袖中掏出瓷瓶扔在被褥之上,便转过身去,声音冷酷无情,道:“安心走吧!” 四月二十一日,大同国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悄然开展。 今日发生的任何事情,皆是东方汀此生最不想提及的时候,先是得知自己的惊天身世,旋即又传来静妃甍毙的消息,紧接着,又一个坏消息传来,禁军营新上任的统领,竟是白! 迎着灿烂明媚的太阳,禁军营正式迎来大同史上第一位女统领! 昨个新统领莫名奇妙突袭禁军营,他们这些军官头子们又被沈卫长给痛扁了一顿,个个明面上都老老实实,在得到白的传令时,撅着火辣辣的屁股来到练武台。 其实大部分官头子们依然不太服气,只是碍于沈卫长的面子,才不敢这么嚣张。 练武台之上,白负手而立,她眉目清冷,身穿统领官服,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可她依然不吭声,只是目光淡淡地望着禁军兵官们,气氛霎时凝结。 这次,却没人敢嬉闹出声,沈卫长就在她身旁站在,若谁敢再不听命令,大刑伺候!他们屁股还痛着嘞! 这个女子到底想干什么?已站着半个时辰,不言不语,像个哑巴似得。沈元英捂住嘴,在白身旁轻咳一声,低低唤道:“统领,大家都等着呢。” “哎呀!大事不好了!” 蓦然,一声惊叫从远边传出,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却见身穿禁兵的男子跌跌撞撞跑来。沈元英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放肆!没看到统领在这里吗?如此大呼小叫,没规没矩,像什么话!” 此时禁兵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军纪,急叫道:“沈卫长,成亮与余秀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沈元英大惊失色,“这么回事?怎么又打起来了!” 此话一出,禁军营的官兵头子顿时哗然,吵吵嚷嚷,摩拳擦掌,只听得有人大声叫道:“狗日的,虎军又来欺负人!” “统领!虎军欺负我们!” “统领!你说怎么办!” 虎军与禁军的大营相隔不远,虎军乃是护城的军队,而禁军是守护圣宫的军队,按理来说,互不相干,怎么俩伙人还会打起来? 兵部尚书吴廿,是虎军的统领,而他本人,又是苏越那边的人。她今日才上任,就出了这般事,莫非找茬? 瞧着众人一副愤怒的模样,白皱着眉头,沉声道:“各位稍安勿躁,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许轻举妄动!”她转头望着沈元英,“事不宜迟,带本官前去!” “统领,我要去!” “统领!我们也要去!” 一声呼叫比一声高,沈元英没有出声,而是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新统领。沈元英心中很好奇,这个女子,到底会怎么安抚台下这些气愤填膺军官们。 令人大跌眼镜而是,白没有利用统领的身份镇压蠢蠢yù动的汉子们,他们的新统豪迈大手一挥,多个字的废话都懒得说,朗声大叫道:“走!” 白领头又走在前方,身后是上百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向虎军的大帐走去。 虎军大营与禁军大营之间的分界线,身穿虎军战服与禁军战服的人已动手,俩边越来越多的人参斗。两军之间早有约定,可互相切磋,但不能伤及xìng命,更不能动刀qiāng,以至于他们全以ròu搏。 余秀双眼充满愤怒,与成亮拳脚来往,招招凌厉,却又避开要害。拳脚若是砸在身上,只会痛不会出人命。 余秀大意之下,被成亮逮着机会,扬腿狠狠踢在他柔软的腹部,霎时疼痛传遍四肢百骸,他倒退了俩仨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余秀直起腰,怒喝一声:“再来!” “余秀!你是打不过我的!” 余秀恼羞成怒,再次飞身猛然扑来,成亮迅速闪身躲过,他冷哼一声:“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两人霎时打作一团,余秀拳脚武功稍逊成亮一筹,几百招下来,余秀身上挂彩不少,成亮也略微狼狈,但他步步紧逼余秀,压制着难以反抗。 成亮钳住余秀掠来的手臂,嗤笑一声,讥讽道:“余秀,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何况,你们禁军营的统领确实是个女人,难道我说错了?” 余秀冷冷地道:“闭上你这张臭嘴吧!禁军营的事,与你何干!” “你们禁军营的人真可怜。”成亮目光怜悯地看着他,“方统领不知踪影,太后却派了个女子任统领,余秀,由女子管着,有没有觉得特别憋屈?” 余秀怒目而视,乍然挣脱出手臂,浑身紧绷,蓦地bào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捏紧拳头狠狠砸向成亮的脖颈,大喝一声:“憋你nǎinǎi个屈!” 第107章 大将军要是⊙⊙ 劲风横扫掠来,只差那么一点便要将这厮打趴,谁知成亮早有防备,他迅速侧过身子,脚步踉跄而倒退了几步,这才堪堪躲过余秀暴怒的攻势。 还不待他站稳身子,余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拳脚立马扑来,成亮左右狼狈躲避,霎时被激怒,叫道:“余秀!你再这般无理取闹,休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余秀望着成亮狰狞一笑,拳脚进攻越来越强势,大声叫道:“废话少说!看老子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给脸不要脸!”成亮低声骂道,蓦然面色一沉,他迅速伸手抵住余秀破空而来的双腿,霎时弯下腰从身侧祭出铁拳,大喝道:“让你见识一下本卫长的绝技!” 半空中极速飙来的手指捏得啪啪作响,方向直击余秀的腹部! 余秀大惊失色,被成亮打个措手不及,他来不及收回双腿,便受了成亮一拳,柔软的腹部第二次被击中,痛上加痛,余秀倒吸一口冷气,脚步踉踉跄跄倒退。 然而,成亮彻底被激怒,他并不打算放过余秀,大步急跨过去,拳头再次迅速祭出,余秀浑身没劲,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成亮整个人已掠到他身前,余秀眉头一抖,只得深深抗下这一击。 “噗。”余秀猛然吐了一口鲜血,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急急向后倒去。 余秀浑身软绵绵,没得支撑仰头便要倒下去,紫红的身影几下点足之际,敏捷飞身而来!余秀差点就要跌倒,却被一只手抵住后背,余秀只觉肩膀轻托起,在身后之人帮助之下,他虽未倒下却也再站不住,便顺势瘫坐在地上,余秀正诧异回头。 却听得清冷的嗓音响起:“我来!” 余秀一愣,他呆呆地看着身穿统领官服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气势熏灼,拳脚招式百变,疯狂向成亮掠去! 这不是他家的新统领吗? 片刻之后,禁军营上百个军官怒吼着跑过来。方才虎军见到禁军营新任统领与成亮jiāo手,已是被吓住,这时又看得一群彪形大汉气势汹汹而来,虎军大惊,纷纷退回自家军营阵地。 突然而来的女子,一声不吭就向他出手,这令成亮十分诧异,目光落在女子身穿的衣袍上,顿时一愣,他边防守住女子的进宫,边试探道:“喂,你就是禁军营新任的统领?” 女子一脸凝重并不搭理他,成亮讨了个没趣,眼底旋即闪过戏谑之色,语气讥讽,叫道:“没想到禁军营的女统领,还有俩下子!看招!” 随后赶来的众人皆是愣在原地,原来他们的新统领深藏不露,竟会武功!冷静沉着的新统领正与虎军的卫长过招周旋,看上去武功还不弱嘞! 白虽然身怀武功,但是可以看出来,她不是成亮的对手,成亮乃虎军卫长,身经百战,格斗技术非常熟练且强势。 反观白出手的招式,她之所以能够对抗成亮,得益与她学的防身之术,但要打败成亮,只怕难以得胜。 已过百招,对于她的小心谨慎应对,成亮一时半会找不到她的破绽,他原以为这女子不过是绣花拳头,出乎意料,她还真有几下子,成亮不由得双眼一沉。 在成亮强势的进攻之下,新统领虽然节节败退,反攻不得,但表现出来的身手,已是让禁军营的大伙们吃惊。 旁边余秀白面涨红,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自以为武功不弱,却被成亮这厮打伤。而白只是一介女子,却能与成亮周旋如此之久,这令他有点难受。 一攻一守,白只守不攻,因她心知肚明自己有几斤几俩,此刻丝毫大意不得。 而成亮素来看不起女子,得知禁军营新任统领是个女子,便四处造谣中伤禁军营,没想到今日却被女子压制,直气得他抓狂大怒。 这白可是太后钦派的统领,要是在她上任第一日就出了什么事,别说太后,大将军回来还不拆掉他的老骨头!沈元英心惊胆寒,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两鬓正缓缓落下冷汗,他望着女子灵活躲闪的身姿,突然眉头紧皱,焦急大叫:“统领!小心!” 不知何时,一抹浅白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众人的身后,他负手而立,嘴角含笑望着这场斗争。他又轻轻摇了摇头,照这样打下去,白虽不能取胜,也不一定就会输。 这个女子是禁军营新任统领,若是将她打败,禁军营威名扫地。 而他这个虎军卫长打败了大将军的夫人,禁卫军的统领,名声必定大噪。 成亮心中算盘打的极好,现实却是有些残酷,他久久拿不下白,烦躁不已,便心生了邪念之意,下黑手! 成亮衣袖挥动,手指一闪,一枚银针以ròu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脱手而出! 身穿白衫的男子蓦然脸色一变,他飞身掠起,甩出飞镖击下银针,霎时空中发出细微的“叮”声响动,这道诡异的声响,令白猛然之间明白过来。 就在众人发愣之际,却见男子踏空而来,他闪身便捉住成亮的衣襟,成亮大惊失色,浑身蓦然打了个冷颤。 “啊!是方统领!” “方统领!方统领!” 听得身后军官们的欢声呼叫,白怔了怔神,却见方恒扬起手掌,狠狠掴在成亮的脸上,他大喝道:“成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禁军营的统领!” 成亮狡辩大叫:“我没有!” “混账!我亲眼所见,你还敢抵赖?”方恒大怒,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掴去,“你可知她是何人?你又是何人?就算用你十条命也抵不过她一根头发!” 几巴掌甩来,成亮被打的头脑发懵,脸上火辣辣的肿起来,他却咬牙不松口,仍然狡辩:“你有何证据?” 闻之,沈卫长踏出一步,叫道:“我可以作证!”霎时,身后上百个汉子大声叫道:“我可以作证!” 余秀站起身来,擦掉嘴角的血丝,踉踉跄跄走到白身旁,看着成亮哆嗦着身子,不禁戏谑一笑,嘴角扬起:“我也可以作证!新统领也可以作证!” 白扶了扶额,没有作声。 “成亮,我不在禁军营,你便可以欺负禁军营没人是吗?”方恒蓦然松开手,声音淡淡地说道,“你还有什么解释,没有的话,你便将牢底坐穿吧。” 听到他这番话,成亮瞪大眼睛,双腿一软,便跌倒在地,他拽着方恒的衣袖,面色惨白,叫道:“方统领,我只是想...只是想...没有dú...没有dú...” 方恒不耐烦道:“带下去!” 沈元英急忙上前拉开成亮,成亮挣扎不屈,便要再动手,方恒迅速出手钳住成亮的肩膀,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腹部,成亮霎时弯下腰,他狰狞着脸,咬牙切齿地骂道:“方恒!你不过是太后身边一条狗!今日我认栽!别太得意,我迟早会出来!” “随时奉陪!”方恒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押入禁军营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待大将军回来再处置!” 最后一句话,众人听了皆是后背发凉,成亮瞪大眼睛,大叫:“方恒,我乃虎军卫长!我乃虎军卫长!” 感受到方恒冰冷的目光,沈元英急忙吩咐禁兵连拖带拽将成亮绑走。 方恒:“你们俩个,跟我来!” 说罢,转身便向最近的一个大帐走去,白与余秀默契般对视一眼,互相尴尬一笑,心底皆有些发虚。 余秀与白并排而走,他抬起眼梢偷偷看了她一眼,却见白目光正望过来,年轻的少年面红耳赤,他揉了揉发痛的腹部,低声道:“新统领,多谢出手相救。” “嗯。” 白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她大概猜到了,身旁这个白面少年因何与人打架,就因她身为女子,却当上了禁军营的统领,这让多少红眼病之人背地里中伤。 别人越是乱嚼舌根,越是看不起女子做官,便越是激发白的好强之心,她偏偏就要当下这个统领之位! 两人走了一段路,余秀便听得一声极为清淡声音入耳:“多谢。”他稍微一愣,倏尔露出一抹笑容。 至大帐门口,方恒却挥手让余秀退下。白踏进无人的大帐,放下戒心,面色稍有迟疑:“方侍卫,成亮是虎军卫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贸然把人扣住,虎军与禁军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无妨。”方恒摇了摇头,指着旁边的位置,道:“坐。” “幸好你来的及时。”白落座,心有余悸地说道:“虎军与禁军打起来,若不是你及时止住,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也是不放心过来看看。”方恒皱了皱眉,抬眼望着白,神情十分严肃,声音低沉,道:“白统领,今后这支军队,便jiāo到你的手上了!” 白一愣,苦笑道:“禁军营这么大,我怕我掌控不住。” “我教你!”方恒沉声道,“从今日开始,禁军营的一点一滴,我都会仔仔细细告诉你,并且将你训练成一个合格的统领!” 白大惊:“方侍卫!” 方恒抿唇一笑:“先别惊慌,等你彻底掌控禁军营,我便也放心了。” 第108章 大将军,你的脸皮 自从那日,外邦军首次攻城以撤退之后,便再没有派前锋前来叫阵,却依旧驻扎在城外,虎视眈眈。 黑云城大营,主帅大帐之中聚集了平京军的主要将领,他们正激烈的讨论如何反攻外邦军。简巾低下头静静听着,目光却注视着黑云城至外邦的地形图,手指屈起,一下一下敲打着案几。 平京军太过被动,守城绝不是上策。简巾本来谋划先挫外邦军的士气,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短日内何萧似乎并不打算攻城,莫非也在寻良机? 两军jiāo战,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稍有不慎,便功亏一篑,何萧与简巾正因如此,都未同意部下主动请缨出战。 眼看着便要五月,留给简巾的日子不多了,她必须速战速决。 即便最终的结果是外邦溃败,然而,收服外邦众王爷、将士、百姓,疆域纳入大同版图等等一干的后续还需日子来稍后。 与夫人半年之约,简巾不想失信,她必须在年底之前,无论外邦的任何事情,通通解决个干净。再之后凯旋而归,与她那个彪悍的夫人,从此双宿双飞。 不,同京城还有一堆的烂摊子。 简巾想想便头疼起来,正当她陷入沉思,夏末从帐外走到简巾的身旁,弯下腰覆在她耳畔,低声道:“大将军,苍梧的手下来了,他说有事寻你。” “苍梧的手下?”简巾心中诧异,莫非是何萧那边出什么事,旋即眉头一皱,她站起身来,“走,去看看。” 帐内吵吵嚷嚷,其他将领正因为外邦之事争论不休,就连大将军从他们身旁经过,都没有注意到。 为了避嫌,更是为了不暴露苍梧间谍的身份,简巾与苍梧甚少见面,彼此之间只单线联系,苍梧从未派过手下与她接触。 待她踏出帐外之时,入眼的是多日不见,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少年,他兴奋地走上前来,伸手拍了拍简巾的肩膀,露出大白牙:“兄弟,好久不见啊!” “原来是你。” 这不是陈晨那家伙的小桃花吗?简巾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会在这里?” yīn启转头四下看了看,年轻的面容上难得收敛轻浮,神情正经严肃,他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简巾眉梢微挑,她指了指前面,此时正无人的擂台,道:“去那儿说吧。” 擂台落于军营广场的中间,台下入眼可见的平京军将士在训练。 宽敞的擂台,yīn启与简巾并肩而站,后者并未出声,一脸淡然负手而立,她似乎正等着yīn启开口。 身旁的大将军只是静静站在,浑身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在黑云城那几年里,大将军历经沧桑,在数不清大大小小的战争中,她的手中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又有多少人死在她的qiāng下。 这不能怪她,一切的根源,皆来自残酷无情的战争。yīn启沉默半响,他双眼眯起,面色微冷,缓声道:“大将军,如果我说,我不是大同人,你信吗?” 似乎没有料到yīn启会如此说,简巾转过头,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轻笑一声,她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你来这里找我,是问陈晨的下落。” 这下轮到yīn启一愣,他扯了扯脸皮,无奈地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是大同人了,在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追问我的身份吗?” 简巾故作后知后觉,她摩挲下巴,打量着yīn启,问:“那你的身份,是什么?” “yīn阳族人。”yīn启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我是yīn阳族的小王爷。” “嗯。”大将军扯了扯嘴角,随意应了一声,她的反应平平常常,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这让yīn启难以置信,他愣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质问我为什么隐瞒身份吗?” 简巾焕然大悟,伸手抓住yīn启的衣襟,故作一脸愤怒,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瞒着身份混进我大同国的军营!有何目的!有何企图,老实jiāo代!” yīn启:“......” 为何他心头冒起一股一股的挫败感?简巾是平京军的统帅,她背负守护边域的使命,便是要灭掉外邦,而他的身份是外邦八族之一的小王爷,这大将军竟一点都没有表现出震惊,反而令yīn启郁闷之极。 “行了,不逗你了。”简巾松开手,转过身去,声音平静地叙述:“不用觉得奇怪,你的身份我早就识破了。” yīn启一愣:“你是如何得知?” “从你自报出名字的那一刻,我便猜到了。”简巾嗤笑一声,缓缓地说道,“大同国yīn姓之人极少,而外邦yīn阳族的王爷便是姓yīn,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你的身份,你要知道,我对外邦各位王爷的家底,早就查透了,顺藤摸瓜,自然也就查到了你。” 好一个顺藤摸瓜,他只是奴婢所生,虽为yīn阳族小王爷,从小却被yīn阳王爷雪藏,稍稍年长之后,他便在八族之中游走,这个世间知晓他身份的屈指可数。 这混蛋大将军是如何得知? yīn启倒吸一口冷气,冷嘲热讽道:“大将军真是好手段,如此知根知底,难怪外邦那些人总是输给你,从未打败过大同。” 弹丸之地还妄想吞掉庞然大物? 简巾不禁冷笑一声,随即眉头紧皱,沉声道:“废话不多说,yīn阳小王爷,接下来,该谈正事了吧!” 这傻孩子以为她跟他一样傻吗? 感受到大将军投来鄙视的目光,yīn启有些无语,他闷闷地道:“既然大将军如此痛快,本王爷也不多废话了。” “直接讲重点!”简巾叫道。 在讲大事情之前,不得讲几句客套话,过渡啊你懂不懂!yīn启翻了个大白眼,用最简单利落的语气,道:“我爹死了,我成了yīn阳族的新王爷,何萧想逼我派兵援助他,我没同意,他便抽调兵马想打我!” “啧,内斗?”简巾忍不住笑出声,幸灾乐祸地说道,“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吗?本将军最喜欢坐收渔利!” yīn启瞪眼:“那得死多少百姓!本王宁愿投靠大同国,也绝不会让yīn阳族落入何萧的手中!煞孤王的下场多凄惨!” 这傻孩子到底是如何坐上王爷之位? 有宽仁心的君王乃是民之福气,但在对抗外敌却不与其他部族团结一致,反倒与敌军勾结,简巾嘴角抽了抽,她不禁嗤笑,摊了摊手:“不然你想怎样?” “你看看这个便知。”yīn启从怀中掏出信笺,手中的信笺仿佛重如千斤,令他犹豫了半响,咬了咬牙,眼一闭,最终还是递给简巾,“煞孤王托我带给你的!” 简巾接过信笺,目光如炬,扫过信笺上的一字一句,她不禁挑起了眉头,嗤笑道:“他想让我出兵解他围城之困?” “他撑不住了。”yīn启望着大将军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何萧想赶尽杀绝。” 信笺中向她请求支援的态度还是蛮诚恳,字字句句真切,但简巾不是傻子,她笑眯眯径直伸出手,道:“若我帮他解了困,好处呢?” 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yīn启低声骂了一句“厚颜无耻”,他抬头瞪着大将军,愤愤地道:“公主和亲煞孤王,那便是一家人了,莫非你忘了煞孤王是你妹夫了吗?煞孤王好歹喊你一声姨夫,大将军你却这样落井下石,竟讨起好处来,亏本王以为你乃光明磊落的大英雄,你不觉得你脸皮真的太厚了吗?” 蒙朗何时喊过她姨夫! 这小王八蛋肯定是授了蒙朗的意,才能说出这般话来。简巾还记得,当初在琵琶城时,为保安全,她设下圈套让蒙朗替她守了一夜的房门,也没见他喊过她姨夫,现在他自个有难,便不要脸认她这门亲了? 煞孤王这脸皮厚的,明明比她更胜一筹!简巾眉梢扬起,戏谑一笑,缓缓地说道:“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yīn启见状,急忙挡住她的去路,叫道:“大将军!你妹夫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简巾伸出手:“好处。” “那可是你的妹夫啊!本王要告诉白!你竟然不救她妹妹!看她怎么收拾你!”yīn启瞪着她,大叫道。 啧,还想搬本将军的夫人来压她? 简巾面无表情:“好处!” yīn启一愣,顿时气的yù要吐血身亡,他颤颤巍巍的指着大将军,半响说不出话来,他倏然满脸颓败,他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在此之前,我以为我的脸皮天下无敌,大将军,你的脸皮,我心服口服...” 简巾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本将军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yīn阳王爷,是什么好处,你可要想好了。” “狮子大开口,你就不怕吃不下!”yīn启突然凑近她身前,低声吼道。 简巾耸了耸肩,笑眯眯地应道:“我吃不吃得下不用你关心,反正我乐意吃就行了。”她倏尔面色一冷,语气不耐烦,“给不给吃,痛快点!” yīn启嘟囔道:“鸡腿吃进嘴里还得吐骨头呢,你这一张口,连渣都不剩。” “你该庆幸yīn阳族只是蚊子腿上的ròu,本将军暂时还不太感兴趣。” 大将军语气满满是嫌弃,似乎对他的yīn阳族看不上眼,虽然yīn阳族确实是八族最弱小的那个,但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yīn启仿佛蒙受羞耻大辱,顿时怒道:“蚊子腿上的ròu就不是ròu吗!” 简巾:“......” 身困琵琶城的蒙朗,最终还是写下了请求支援的书贴。yīn启临走之际,又jiāo给大将军另外一封信笺,那是关于俩国jiāo战之后具体的事宜,总之大将军很满意。 到了眼下这个境地,连煞孤王也不得不承认,此战外邦必输。 八族之间本就矛盾重重,何萧软硬兼施才将其他部族拉拢在一起,每个部族的王爷、将士、风气、皆磨合不来。 组建成的这支军队乃是突然聚合,短时间内根本融入不了彼此的圈子,各部族的王爷互相猜忌,将领互相戒备,就像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 何萧之所以迟迟不进攻黑云城,正是因为军营内部意见不统一,何萧难以平衡各方人马的利益,导致各部族的王爷不听调遣,滋事生非。 琵琶城最多只能再撑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简巾必须迅速击败外邦军! 旋即,她也可以早日回同京城! 第109章 大将军,下手真狠 “大将军,同京城来信了!” 夏末人未到门口,声音便传进书房,落进大将军的耳里,她蓦地扔下手中的兵卷,眉眼泛起欢喜,一个箭步迎上去,叫道:“是夫人的回信吗!” 大将军这般雀跃的模样,让夏末都不忍心说出事实的真相,他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是方侍卫。” 简巾笑容顿时僵住,不禁撇了撇嘴角,恨恨接过信笺,心底不由得嘀咕几句,她家凶悍的夫人怎么还不回信呢? 这是她来黑云城的第二个月,她写回去的书信没有十封也有八封,但只收到夫人一次回信!只有可怜的一次!令简巾绝望的是,她家小气的夫人信中只写四个字! 大将军心中怨念横生,铺展信笺,耷拉着脑袋抬起目光望去,霎时脸色大变,本是充满哀怨的双眼迸出一抹寒光,她浑身打了个激灵,颤抖攀上一寸寸肌肤,像是被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头浇到底。 简巾目光死死地盯着信笺,额际青筋一根一根凸起,她双目赤红,手指越收越紧,信笺在她手心缓缓皱成团,眨眼间,一股灰烬从手指缝中漏出。 夏末吃惊,叫道:“大将军!” “该死的方恒,”简巾腮帮子鼓起,牙齿咬的嘎嘣响亮,“我要宰了他!” 夏末疑问:“出什么事吗?” 信笺中最后的一行话,实在太出乎意料,简巾沉默半响,揉了揉眉心,道:“夏末,去叫温华过来见我。” 夏末疑虑地看了大将军一眼,拱手道:“得令,末将这就去。” 难怪夫人迟迟不回她的信,竟是被太后骗去任了禁军营的统领! 方恒捉着她家夫人日日在禁军营磨练心xìng,吃住行都在禁军营,一日下来被折腾累得半死不活,哪还有精力给她回信! 禁军营这个烂摊子竟敢扔给她家夫人!方恒明明知道禁军营是个什么地方,不帮她也就算了,还言身传教! 她家夫人是不是蠢上天际了? 临走之时,她还特意嘱咐过,别管同京城发生的任何事,她这才走多久,就将她说过的话抛到后脑勺了! 简巾想想便气的七窍生烟,她不想白滩同京城的浑水!此刻恨不得立刻动身返回同京城,掐死方恒这家伙。 过了没多久,温华来到书房,他偷偷探了一个脑袋进来,却见大将军一脸yīn沉,心情似乎不太好。温华暗暗心惊,想着近些日子以来,他绝对没有惹是生非。 不过,温华不主动惹事,麻烦却自己找上门的,可不关他啥事。 就因为他长得像大将军,所以这消息在平京军里头很快传遍了,虽然他酷似大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军,但他跟大将军却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役,刚进军营不过数日,却被大将军调到身边做了贴身护卫,平京军zhà了锅,眼红之人纷纷明里暗里找茬。 温华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惹了事,却听得书房传来大将军的呵斥:“偷偷摸摸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快滚进来!” “得令,大将军,你小心,我这就滚进来。”温华一边叫道,边转了几个圈,倏地身子一停,便站在了简巾的书案旁边,他笑嘻嘻的问她:“大将军,你找我?” 简巾望着温华转圈滑稽的动作,嗤笑一声,神情淡然,拾起书卷,似是不经意地道:“西北匪患严重,温华,你不是出生在西北吗?怎么不在西北参军,反倒是跑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黑云城?” 温华一愣,看着大将军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容,他神色有些急促,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旋即挺直腰杆,大义凛然地道:“大同与外邦打战,我身为大同儿郎,自然是要为大同出一份力,这不是忠心报国吗!” “在西北剿匪一样也是忠心报国。”简巾随手翻了一页书卷,语气淡淡地说道,“西北离这里千里之远,你家里人知道你在黑云城参军入伍了吗?” 闻言,温华神色顿时有些颓然,声音低沉,道:“我阿爹娘亲都去世了。” “去世了?”简巾略微惊愕抬起头,望着温华哀伤的表情,眉头抖了抖,旋即歉然一笑,道:“抱歉,提及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啦,一切都过去了。”温华故作轻松挥了挥手,他弯下腰垂首看着大将军的面容,啧道:“大将军,你说咱俩是不是特别有缘,若不是你年长我十岁,我都快以为你是我爹娘遗失的双生哥哥!” 简巾手指一顿,目光变得深沉,倏地一笑,道:“是啊,特别有缘。” 自昨夜以后,大将军大变脸,也不知大将军是不是可怜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带着他,大将军说他武功太渣,亲自教他弯弓shè箭、骑术武艺。 有一次在大帐中,大将军让他发言提出对外邦军的看法,大将军便说他眼光太浅,没一点打战布阵的谋略,遇到强大的敌人,他会被打成狗样,大将军恨铁不成钢,夜里便拘着他,与他谈兵论阵。 大将军对他的要求极为苛刻,别人训练一个时辰就可以休息一刻钟,他不行,他没有休息时刻,必须直接训练到晚上。 温华叫苦不迭,他每天都会被大将军变着花样的折腾给累趴下。渐渐的,平京军其本来眼红温华的人都可怜同情他,日日被大将军扔去擂台不要命的对抗cāo练,不死也快没半条命。 望着擂台上的少年一次又一次被肌ròu型的大汉给抡在地上,大汉得意仰头大笑,少年却鼻青脸肿很是凄惨的模样,夏末眉头不禁抖动,开口劝道:“大将军,要不让他休息一会?” “放心,他还死不了。”简巾坐在台下,悠然地端着茶碗,面色凛凛,轻哼一声,“不是每个人都能长的像我,既然老天让他生了一副与我相似的面貌,他便要承受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这是他的命。” 夏末挠了挠头,目光似懂非懂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少年,却见少年喘着气颤颤巍巍又直起身子继续与大汉比划,他摇头道:“大将军,属下还是不明白。” “大将军!” 熟悉的声音传来,简巾转过头,抬眼望着从旁边走来的阿风与王九,便随口答了一句:“以后你会明白的。” “嘭”的一声,少年又被大汉给抡倒在地,众人纷纷看向擂台,少年趴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就在众人以为温华已晕死过去时,他竟摇摇晃晃直起腰杆朝大汉扑去! 王九眼底一惊,叫道:“这小子还能站起来?这么抗打?” 大将军皱了皱眉头,向大汉挥了挥手,示意他练武到此为止,大汉点了点头,退开几步,道:“今日不打了,你休息吧。” 闻言,温华紧绷的身子一松,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彻底晕死过去。 王九对简巾举起大拇指,叫道:“大将军,你下手可真狠!” “废话少说,”简巾白了王九一眼,“说说吧,外邦军有什么异动?”她欧目光落在趴在台上的少年身上,顿了一下,转头吩咐:“夏末,将他送去大帐。” “得令。”夏末拱手。 阿风摇着扇子,眼底快速闪过精明之色,他笑道:“大将军,不用费一兵一卒,外邦军指日可破!” “怎么说?”简巾双眼一亮。 阿风轻笑道:“今日斥候来报,外邦八族之一的月女族已撤走了五万部族军,月女族的王爷似乎与何萧产生矛盾,一怒之下便弃他而走了,何萧大军号称二十万,其实真正的主力至多十万!” 简巾摩挲着下巴,应道:“煞孤族、yīn阳族、子安族没有参与何萧的盟军,现在月女族也同何萧对立起来,后院着火,难怪何萧没有攻城的任何动静,只怕处理众族之间的矛盾就已焦头烂额。” 王九猛拍大腿,立马叫道:“那还等啥?直接导龙入海!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意不得。”阿风摇头道,“外邦军的骑兵杀伤力太高,我军太多是步兵,俩军贸然jiāo战,虽能取胜,但杀敌一千一损八百,不可取,还需从长计议。不过,也可以等,等外邦军分崩离析,我们趁机而攻,可以最大限度降低风险与避免死亡。” “不能等太久!”简巾皱眉道,“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寻到良机,必须击破外邦军,解琵琶城之困。” 拖得太久,恐生变故。 阿风收起扇子,抬头与简巾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他含笑道:“属下倒有一策良计。” 简巾嘴角牵出一抹笑容,问道:“军师的良计是什么?” 阿风道:“离间计!” 外邦军乃是部族联盟,首领之间不团结抗敌,反而离心离德,互相不服,这便是外邦军致命的弱点。 这个时候引入一个zhà点,比如说外邦王驾崩已多时日,究竟是谁来任这个王位? 苍梧在收到简巾的密信,立刻派人暗自在军中散播谣言,有人说何萧要夺王位,也有人支持何萧,但更多人因此痛恨何萧,尤其是部族王爷,他们乃是一族之王,自然有权利继承至高王位,而何萧不过是部族大将,何以能登上外邦王位? 不多几日,军中矛盾尖锐。 趁它病,手起刀落,夺它命。 大将军开始着手战前准备,日以夜继在大帐中与众将领讨论且策划出战的阵法,他们即将采取最为妥当、快狠准的方式来取得最终的胜利。 温华从一个武功渣渣在大将军的鞭笞之下,变得不那么渣了,至少与先前那个大汉对打能抗上一会儿,但还是被抡地的命。 外邦军内部矛盾重重,何萧深怕简巾搞突袭,为了镇住场子不自乱阵脚,他便用骚乱的手段以此遮掩内部的杂乱。 不过,这yù盖弥彰的手段,大将军自然是看的通彻。 这日,守城校尉匆匆跑来擂台,打断正在指导温华武艺的简巾,沉声道:“大将军,敌军又来城下叫阵,可出战?” “多少人?”简巾道。 “大概五千人!” 敌军数次叫阵,老是龟缩在城中,也不像话。简巾便点了点头,蓦然手指一点,旁边正喘气的温华,冷声道:“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已迫不及待让大将军与夫人见面了(>_<) 第110章 大将军,这么诡异 大将军望着怔愣在原地的温华,负手而立,她缓了一下语气,掷地有声:“点兵五千,由温华领头,出城迎敌!” 话落入温华的耳里,顿时回过神,心头狠狠跳动起来,他被大将军这番话吓得双腿一阵发软,可大将军语气很坚定,不容得他推辞。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守城校尉上前轻推了推正发呆的温华,道:“还愣着干什么呢?接令啊!” 温华苦了一下脸,练了这么些日子,大将军对他虽很严厉,但也充满了期望,这肯定是大将军想考验他,不能让大将军失望!如此想着,温华精神为之一震,旋即挺直腰杆,大声道:“得令!”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穿上威风凛凛的战袍,但还未出城,他却有些怯场。 这些时日大将军真切教了他许多有关打仗的技巧,今日只是小规模的作战而已,他不能给大将军丢脸! 城墙上,简巾负手而立,稍低下头,目光炯炯,俯视城外俩军之间的一举一动。 温华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他没有经历过多少人生沉浮,面对上万人的战场,他骑在马背上,双腿不禁发软。 大将军说,俩军对阵,最忌的就是主将临阵退缩,大将军还说,擒贼先擒王,瞅准良机,快刀砍下敌军的主帅,这一场仗就胜了大半! 令人意外的是,此次外邦军的前锋大将竟是个身材壮硕的...女子! 那女子打头阵,身后是五千外邦军,她身穿寒光铠甲,手舞大刀,指着温华,大声嘲笑道:“原来是个小白脸啊,你们大同国没人了吗?简巾脑子进水了啊,居然派你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温华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心底翻滚的怒火,大将军说,打战忌讳意气用事,冲动容易坏事。他便思考着大将军的行事作风,如果她遇到了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被激怒,她必定反其道而行之。 “喔!外邦军的男人都死绝了吗?怎么派你这么个臭女人来打战?”温华讥讽一笑,故作不紧不慢地说道。 女子瞪眼,怒吼:“闭嘴,你才是臭男人!臭男人!” 温华不屑地撇了撇嘴,双眼泛了一丝狡黠之色,他深吸一口气,斜睨不远处身形壮硕的女子,语速极快:“你看你长的这么凶悍,平日里肯定没男人喜欢吧?也对,这么凶的女人,有哪个男人敢娶回家!活该你这臭女人孤独终老!” 仿佛被戳中痛处,壮硕女子憋的满脸通红,怒喝:“给姑nǎinǎi闭嘴!关你屁事!” 温华握紧铁qiāng,眼睛直直盯着她,以防这个女子会冲上来打他,温华不动声色,笑眯眯地说道:“哎呀!被我猜中啦?抱歉啊,我这人就是嘴巴太直了,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介意啊!” 女子霎时大怒,正yù拍马向前,又听得温华慢吞吞地声音:“其实吧,你长得挺好看的哟,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大美人!” 话落,女子一愣,不禁顿住手,脸上竟破天荒泛起一丝羞赧。 “就是有点,脸大腰粗,眼小鼻扁,唇厚齿黄,皮肤黑漆漆的,都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女人!哎呀!我去!吓死个人!” 温华抚着胸口大叫,一副被吓得很惨的模样,他这招嘛,主要是为了激怒敌军而使其失去理智,不过这女子貌相确实难以言喻。他一说完,整个人便紧绷起来,扬起铁qiāng,随时准备与敌军主帅jiāo战。 俩军对阵,主帅却在打嘴pào?! “闭上你的狗嘴!”女子气的拔出佩剑,扬手发力,佩剑便向温华极速掠去! 温华早有防备,弯腰侧身躲避,他挑衅大笑:“来啊!来啊!” “我记住你了!” 女子咬牙切齿地看着温华,面目很是狰狞,就在众人以为这俩货要打起来的时候,哪知这壮硕的女子调转马头:“今日碰到个什么玩意儿,没心情,姑nǎinǎi不打了!” 温华:“......” 简巾:“......” 众将士:“......” 禁军营,依旧是书中所描述的那番模样,他们绝对服从命令,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拥护太后的最忠实者。 在军营中,他们每日都可以看到旧统领身旁跟随着新统领。这个新统领平日里不怎么回大将军府,与他们同吃同住,也不以特殊的身份来威压他们,虽然新统领没有什么官架子,却也不是他们能随意打闹的对象。 余秀在禁军营任万夫长,在那日与成亮打架斗殴,他承了白的情,便不再与其他人特意针对她,日子久了,接触多了,俩人还因此成了朋友。 若说掌控禁军营有何难,难得就是如何让一群汉子服她。幸好有方恒在她身边指点,教她如何处置日常的事物,秉承的唯一想法便是恩威并施,不偏不倚。 白在禁军营稍微稳定之后,方恒便向她讲解关于禁兵守卫圣宫的布防,这才是白任职禁军营统领最为重要的事情。 太后的意图,方恒最为清楚。 前几日,方恒突然说有事暂时不能来禁军营,让白自己多琢磨圣宫的防卫图,白也没有多想。 为了任这个职位,她每日忙的精疲力尽,军营中的家务事还多的很,实在没有其他的心思做别的事情了。 比如说,大将军寄过来的书信。 一晃就是三个月了,她轻轻抚摸着一张张冷冰冰的信笺,里头全是她家夫君写的没脸没皮之言,大将军说很想她,其实,她何尝不想她呢。 白轻笑摇了摇头:“素菊,研磨。” 方恒离开的半个月之后。 在大帐中,白揉着眉心,面无表情坐在高位上,她听着邓彪将圣宫发生的一件件事报来。 先是兵部尚书吴廿被革职入狱,后是正一品武将黄秦,被贬去偏远的地方任守城将,太后又下旨,提拔白君任职虎军统领,方恒老爹由兵部侍郎擢升兵部尚书。 然而,却没有方恒任何的消息。 白再傻,也看出点什么,这些事情,每一件件都与太后、大将军、丞相府和方家皆有关联。这个方恒,似乎不太对劲,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兄长任虎军统领,而她自己禁军营统领,同京城的军队全部都被白家掌控,太后这么做未免也太信任白家,她这是想出手保丞相府与大将军吗? 如此复杂的局势,令白有些头疼,这本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一件大好事的,但她不知为何,就是开心不起来,总觉得像是被人牵着鼻子,绕在原地团团转。 “统领,今日虎军新统领上任,你要去恭贺一下吗?”余秀从帐外走来,出声打断了正在沉思的白。 白沉默半响,道:“去!” 虎军与禁军不同的是,他们不属于太后的派系,属于同京城兵部的管辖,而兵部的最高官便是尚书,这个尚书又是方家之人。 然而,虎军的实际统领是白君,白君又受兵部管制。 互相牵制! 虎军营,白君正被一群人围着假惺惺的恭贺,他把脸都笑僵了。眼角瞅到旁边一抹紫红的身影,他急忙挤出众人的包围圈,道:“哎,都让让啊!禁军统领来了!” 这副热闹的景象,与白任统领时的凄凉可谓是天壤之别。 瞥下虎军众官头子,白君头也不回,脚下仿佛生风,跑到白身前,欣喜叫道:“儿,你怎么来了。” “来恭喜兄长。”白唇边一笑。 白君拉着她走到没人的地方,这才没好气地说道:“恭喜什么啊,你兄长我与你一样,也是被逼无奈。” 白一愣:“为何?” “还不是那个方恒,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太后下旨将我扔到虎军去了!” 白君愤愤地道:“他好大的能耐!” 闻言,白不禁抿唇一笑,道:“兄长,方恒跟在太后身边数年,在危机四伏的圣宫,没有一点能耐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也对,这家伙跟大将军一样,”白君嘀咕道,“都是这么诡异。” 白扯了扯嘴角,问:“兄长,你可知方恒现在何处?” “你们在找我吗?” 一声熟悉的嗓音响起,兄妹两人纷纷转头望去,却见方恒笑吟吟走过来,他道:“白家兄妹一前一后出任统领之职,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只怕是某人有心拉我兄妹下水吧!”白君冷哼一声,“方恒,你大费周章,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恒摇了摇头,转身而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三人到来郊外一处农家木屋,在院子里放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方恒坐在院中,向愣在门口招了招手:“别傻站在,快进来,这里没人。”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白抬脚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好奇地问道。 方恒轻笑一声:“偶然发现的,这里离禁军营不远,也没得人住,我有空闲的时候,就来此处感受一下平静的生活。” “你还有这般闲情逸致。”白君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道:“实在难得。” 白蹙眉道:“说正事吧。” “既然你们都是大将军的人,彼此之间没什么顾忌,我也不隐瞒了。” 方恒沉声道:“这段时间,苏越与其他番王频繁jiāo往,暗地里密谋在什么事情,不得而知,但一定不会是好事。” 数年前番王作乱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白君怒道:“肯定不是好事,苏越这厮勾结外邦通敌叛国,如今又与番王同流合污,莫非是想扰乱天下安稳吗?” “事情很复杂。” 方恒沉重地点了点头,他顿了一下,将目光落在白的脸上,又转头望着白君,认真地说道:“两位,圣宫与同京城的安危就jiāo给你们了!” 白一愣:“你是怕番王卷土重来?” “番王手中没有什么兵马,不足为虑。”方恒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但是番王一旦合起伙来作乱,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方侍卫,你有什么法子吗?”白君皱眉问道。 方恒双眼一沉:“有!” 白与白君皆是一喜,异口同声:“什么法子?” “太后登圣位!可破!”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剧情有点快了→_→ 第111章 大将军,时机已到 闻言,白与白君双双震惊,心底蓦然生出惊涛骇浪,脸色煞白,喉咙仿佛被一只铁手紧紧扼住,良久说不出话来。 “方才我的狂言,吓到你们了?” 方恒却轻笑一声,道:“实不相瞒,去年的这个时候,大将军她亲口对我说过一样的话,那就是让太后登上圣位。” 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心思?与简巾相处这么久,竟没有发现一丝的端倪!白蹙紧眉头,提出质疑:“圣上亲政数月,无大功亦无大过,他甘心将圣位拱手让人?” 东方汀会放弃圣位,让位给自己的母后?怎么可能,实在太滑稽,东方汀又不傻,一旦他的圣位不复存在,他的日子焉能好过?何况,他还想牢牢掌控朝政大权,寻到机会,除掉大将军! 白君点头附和自家妹妹,道:“太荒唐了,且不说圣上会不会让位,就算太后荣登圣位,无论是朝臣还是天下百姓,都欠缺了一个顺其自然的理由,没有这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我觉得不可能办到!” “没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方恒冷哼一声,道:“就连大将军,都认为太后登位,是最好的法子。” 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竟敢怂恿方恒造反!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是为天下人所不齿,一旦失败,下场必定凄惨无比。 白又气又怒,冷道:“太后有心退居,又怎么可能会抢自己儿子的圣位?” 方恒嘴角一勾,擎起茶碗,轻轻摇晃碗身,飘在碗中的茶叶碎子上下浮动,他声线平静,缓缓地说道:“若东方汀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呢?” “什么?!”白君猛然惊起。 白顿时愣住:“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方恒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太后也不知道。” bàozhàxìng的消息一个个而来,白君与白面容僵硬,心头霎时一片空白。就在兄妹俩人还未回过神之际,又听得方恒道: “太后亲生的儿子,在十四年前刚出生的那个夜晚,不幸被人调包,至今流落在外,下落不明。而东方汀,也就是当今的圣上,不过是当年被先帝醉酒所宠幸的奴婢所生,这个圣位,本就不是他的。” 白愣了许久:“太后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方恒低笑:“还记得天天跟在圣上身边的人是谁吗?” “半初?”白惊诧,“他是你的人?!” “是。”方恒含笑大方的承认。 兄妹俩人后背顿时一凉,半初竟是方恒布置在东方汀身边的一枚棋子! 虽然这个半初是个不起眼的小宦官,但他在东方汀年幼时便跟随身边,十几年以来,半初早已是东方汀的贴身心腹。 就是这个心腹,导致东方汀天天被监视一举一动,不知他发现半初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是何种心情? 白沉默半响,道:“半初是你的人,他却知道圣上不是太后的亲儿子,那么圣上必定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正是!” 方恒放下茶碗,目光向前探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千峰山,他默了一下,缓声说道:“东方汀知道自己的身世,必定害怕身份暴露,所以他去了庵堂,没多久,庵堂就传来静妃娘娘甍毙的消息,这与他脱不了关系!” 白倒吸一口冷气,“静妃娘娘就是圣上的亲生母亲?”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白君惊呼一声,便急躁的来回踱步,他仰头望了一眼明媚的天空,阳光灼热刺眼,令他蓦地低下头,心头更添烦躁。 感到一丝不详的预感,白蹙了蹙眉心,冷声问道:“既然他与太后没有关系,那太后的亲生儿子呢?又在何处?”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方恒摇了摇头,旋即叹了一口气:“还没有消息,只知道大皇子流落在西北。” 同京城形势已是逼人,这个时候又突然冒出一个大皇子,还不知是生是死。 若还活着,他是先帝唯一的嫡子,必定是要寻回来,若是死了,这个消息也就没有多大的用处,毕竟对东方汀威胁不大。 怕就怕... 难怪东方汀从小就与大将军合不来,明明是至亲关系,偏偏要敌对你死我活。原来根本就不是大将军的亲外甥,更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倘若大将军与太后知晓真相之后,一旦少了这层亲缘纠葛,东方汀的处境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他到底只是一个庶子,却冒名顶替大皇子,出生几日便被先帝册封太子,而真正的大皇子,却流落民间。 这么些年来,大将军处处让着东方汀,是因他是自个的亲外甥,才不与他多计较,现在突然发现不是,大将军承受多年的屈辱,岂能就这么算了? 白揉了揉眉心:“方侍卫,那边也派人出去找大皇子了吗?” “生死时速,那边等不及了。”方恒yīn森森一笑,“大皇子的存在,对东方汀来说,比大将军的威胁更甚!”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白君突然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方恒,“你让我白家已毫无退路可走。” “未雨绸缪罢了。”方恒抬头对上白君冰凉的目光,从容不迫地说道:“太后、大将军府、方家、甚至是白家,在大将军回来之前,我必须要护你们周全,而且这对白家来说,未必是坏事。” 是啊,并不是坏事。 白家掌握了所有驻守在同京城的兵马,而白家又与大将军的关系非同一般,间接等同于是在支持太后。 太后登上圣位,对大将军来说,是最为用力的保护,何况,太后在德政殿听政数年,不可能心中没有一点权yù。 暂且不说女子如何为天下之主,就单单是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大皇子,若是还活在人世间,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圣位继承人,太后又怎能夺了儿子的圣位? 白沉吟半响,开口道:“方侍卫,你是怕圣上会趁机动手?” 方恒无奈的应道:“无论是何人,逼得紧了,难免不会因此跳脚。” “你敢确定大皇子还活着吗?” 白蹙眉道:“就算太后知道真相,就算东方汀不是她的孩儿,十几年的母子感情啊,是不可磨灭的,这是人xìng的弱点,太后不一定会废除东方汀。” “你错了。”方恒冷声道,“或许太后会念及多年的母子感情,但是东方汀赌不起!尤其是大皇子很可能还活着,他不可能没有动作!” 白当即道:“能有什么动作?” 方恒冷笑一声,道:“我不管他有什么动作,只要对太后不利,对大将军不利,对方家不利,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白稍稍愣住,沉默良久。 同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将军毫无所知,这天夜里,她终于收到夫人的回信,可恶的是,她家夫人又给她写了几个字: 死鬼,等你回来。 哎哟,大将军忍不住想象她家夫人用软软的声音唤她“死鬼”,简直心都快化了啊!她恨不得立刻飞到同京城,抱着自家夫人一顿猛亲。 简巾在心底默默念,夫人,等我回来,快了,就快了。 主帅打嘴pào而气走敌军,刀都没有□□,这仗打的就跟玩过家家似得。温华很是颓败,他自觉给大将军丢脸了,每日在擂台上更是不要命的在训练。 刚开始温华只能抗上大汉几拳,在无数次被抡倒在地之后,慢慢的,他的身子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柔弱的小白脸经过摧残之后,变得阳刚坚毅,出拳更为有劲。 擂台上,沉稳的少年与大汉jiāo手,攻守得当,不分上下。 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那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少年成长起来,竟能反击大汉还不落下风,夏末不由得贼笑一声,道:“大将军,这小子长进够快,像一匹黑马。” 简巾昂起头,嗤笑道:“他要是再不长进,我岂不是白费精力了!” “大将军”夏末唤了她一声,却支支吾吾也没说个所以然。 简巾别过脸瞧着他:“有屁快放!” “大将军,你看时机成熟了吗?什么时候进攻外邦呢?”夏末搓着双手,嘿嘿笑道:“等的太久了,兄弟们都让属下来问问。” 外邦军数次兵临城下,可总是龟缩在城中不出城应战,外邦军便骂他们没胆是孙子,气焰嚣张,手下败将还敢如此挑衅,这让平京军很是忿忿不平。 可大将军迟迟不肯出城迎敌,他们明明都做好战前的准备了!日日翘首以待,就等大将军一声令下! 简巾眉梢微扬,道:“怎么,耐不住寂寞,大家都手痒了?” “我这也是为你好么。”夏末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早点打完仗,就可以回同京城了,夫人可还在府里等着呢!” 她家彪悍的夫人都已经当上禁军营统领了!哪里还像寻常女子那般,乖乖守在家中等着出征的夫君归来。 想想简巾便心塞,伸出脚踢夏末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就你废话多!” 夏末苦着脸,揉了揉被大将军踢中的部位,嘟囔道:“阿风军师方才还跟我们说,攻打外邦军的时机快成熟了!” 昨日又传来苍梧的消息,离间计实施的很成功,外邦联盟终于土崩瓦解,各部族之间又重新陷入纷乱。 甚至前外邦王所属的子安族送来密信,请求大同出兵镇压何萧叛军,他们绝不反抗,并且愿意与大同永享和平。 永享和平就不必了,要的是永绝大同国的外患。 联盟分崩离析,走了大半部族军队,剩下支持何萧的只有不过寥寥数万,外邦军士气十分低落,逃兵也多了起来,他们并没有勇气对抗由简巾率领的平京军。 时机已到,可以一战! 简巾唇角扬起,直起身来,望着擂台上少年挥洒汗水在搏斗,她负手而立,迎着昏黄的阳光,声音铿锵有力:“传我命令,全营迅速整合,五日后出城迎敌!” 话落,台上的少年猛然停住手,目光呆呆地望过来。夏末一愣,不禁喜上眉头,他挺直腰杆,大声应道:“得令!” 作者有话要说:  坐稳了,要起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第112章 111 温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跳下擂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走到简巾身旁,拱了拱手,神色惊讶,道:“大将军,要打仗了吗?” “是啊。”简巾轻轻点了点头,她眯着眼睛瞅着这张与自己酷似的面容,眉梢微扬,道:“你怕吗?” 温华搓了搓脸颊,摇头道:“不怕。” “这才像我大同顶天立地的儿郎。”简巾双手抱胸,斜睨着他:“上次敌军的主帅实在儿戏,居然被你的嘴皮子给说跑了,白白浪费这么好在军中立威的机会。” 温华脸一红,急忙辩解道:“大将军,那只是意外,意外!” 简巾意味深长笑了笑,她微微颔首,道:“温华,去传王九、阿风以及各位将领,来我大帐。” “得令!”温华露齿一笑。 接到大将军的命令,平京军众位将领皆是急匆匆赶来大帐,他们等这一天已等了数月,大将军终于下决心反攻外邦了! 简巾坐在高位上,待平京军高级将领已聚齐,她便直起身来,朗声道:“各位,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奈何战场刀剑无眼,生死由天,容不得丝毫差错,五日后,也就是九月十五,与外邦决战的时刻到了!” “好!” 王九立刻抚掌大笑:“大将军,俺们就等着这一天呢!” 阿风摇着扇子,笑道:“不算其他关的兵力,黑云城中的将士已达十万,而城外何萧所率领的外邦军,区区几万兵马,已不足为虑。” 简巾走到外邦地形大图前,目光探去搜索着目的地,蓦地一顿,她指着琵琶城,沉声道:“这个地方,最为关键。” 阿风停下扇子,点了点头:“琵琶城之困,确实很关键,只要将煞孤王解救出来,外邦基本也就平定了。” “正因为如此,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琵琶城,其中避开何萧的大军,以及绕开其他部族军的阻拦。” 简巾说罢,将目光落在坐在她身旁的温华身上,她唇角一翘,道:“温华,你觉得应该如何部署作战计划?” 听得大将军问他话,温华暗暗吐了吐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役,大将军却总是给他机会表现。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过来,温华手心捏了一把汗,他脸色紧张,磕磕巴巴地说道: “属下的看法是,我们要顺利抵达琵琶城,首先得避开何萧的大军,而何萧大军却挡住了琵琶城的去路,属下认为要过何萧这关,必有一战要打,闯过何萧大军之后,唇寒齿亡的道理,其他部族的王爷不可能不明白,他们一旦有意阻拦,想要绕开其他部族军,似乎有点难。” 阿风出声道:“八族之间,彼此唇寒齿亡,这些道理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是在利益的面前,他们不会讲道理,否则不可能出现今日这个局面。” 王九的头脑没这么复杂,他猛然拍案,大叫:“哪有这么麻烦!俺们兵分几路杀过去,哪个兔崽子敢出来拦路!” “万一就有不要命拦路的呢?” “杀啊!” “你个莽夫!” “你个狗头军师!” 大将军放在案几上的手指屈起,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案面,她静静听着他们讨论,越说越争论起来,直到众人拿捏不了主意,纷纷向她裁决。 大将军却是唇边一笑:“不错,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王九拍着胸脯,豪气万丈:“大将军,你说吧,你指哪儿俺就打哪儿!” “不用想的这么复杂。”简巾不紧不慢地说道,“何萧军中有苍梧,出战那日,他会打开一个缺口,与我们里应外合,趁着那个机会,我军的骑兵必须快速闯出去。” “王九、阿风、夏末、温华,你们四人分别率领一支大军直击各个部族!本将军让他们连门都出不了,看他们怎么拦路!” 散了会,各营的将领紧急动员所属的将士,仅仅过了三日,数十万将士便整装待发,只盼着后日的最终一战! 黑云城许久没有战事,距离上次击败外邦军的胜利已过整整五年了。 城墙上,简巾伫立在台阶上,目光眺望着远处,那里是外邦的疆域,此地很有意思,一边草原一边沙漠,她又将头转过去,目光幽幽,望着同京城的方向。 夏末站在简巾的身后,挡住灼灼日光,道:“大将军,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简巾摇了摇头,道:“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点不安。” “是因为明日的最后一战吗?” 夏末笑了笑,蓦然眼眶猛缩,他指着外邦大营,诧异道:“大将军你快看!” 简巾抬头望去,却见外邦大营中,一群外邦军聚在一起,而在他们背后,好几个身穿外邦战甲的将士猫着身子悄然向山中走去,她眉梢顿时扬起:“啧,那几个人如此偷偷摸摸,该不会想趁乱逃跑吧?” 夏末摩挲着下巴,道:“大将军,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简巾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她挑了挑眉眉头,轻笑道:“夏末,我们来比比箭术,如何?” 夏末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他当即道:“来啊,看谁shè的准!” 简巾嗤笑道:“别伤他们的xìng命。” 夏末撇了撇嘴,不屑地应道:“反正都是逃兵,抓回来也是死路一条,为何还留他们xìng命?” 简巾轻哼一声,道:“我们下手,与外邦军下手虽然结果一样,但是效果却不同了,这些逃兵被他们发现之后,处死以儆效尤,可这么一来,你不觉得会引起某种连环的反应吗?比如说对战争死亡的惊恐,以及士气的下降,或许还会有更多人开始逃跑。” “哎!别让他们真跑了!”简巾大叫起来,立马朝守城校尉招了招手,“拿两副弓与箭过来!” 听得大将军的叫喊,守城校尉急忙转身,取了两副弓送到这俩手中。 简巾弯弓上箭,道:“记住,别伤xìng命!”随着声音落地,弓弦发出“嗡”响声,一支箭极速向前掠去! 远远地,似乎传来一声凄厉嘶喊。 那几个人下意识抬头望去黑云城,又是一支利箭shè来,深深chā中身旁的人大腿,这人猛然跌倒,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绝望叫道:“救我!救我!” 随着身边的伙伴一个个中箭而倒下,其他人哪敢再停留,脑中被恐惧支配,只剩下逃命的意识,转身疯狂向深山跑去。 简巾摇了摇头:“才五个。” “属下三个。”夏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太远了,弓箭的shè程不够。” 外邦大营,何萧正颓然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他脸色煞白,双目失神空洞,浑身散发一股忧郁压抑的气息。苍梧蠕动嘴唇,话语梗在喉咙,良久叹息一声。 何萧突然抬头看着他,眼神冷冽,声音低沉,道:“苍梧,你逃命去吧。” “何将军!”苍梧叫道。 “我知道,我们不会成功了。”何萧苦笑一声,“是我高估了其他部族,他们都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苍梧沉默半响,恳切道:“何将军,明日简巾的大军就要打过来了,趁今夜,我们一起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去哪里?”何萧直直望着他,“这里是我的家,还能逃到哪里去?” “天大地大,总会有容身之处!” 苍梧几步上前,哀求地说道:“何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何萧微微动容,他却摇头道:“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即使死,也要死的光明正大,死的无愧于心!” 苍梧脱口而出:“愚蠢!”他不再顾忌身份,大骂道:“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明日就是决定生死存亡之际,到了这个境地,前有平京军,后无援兵,他根本没得退路。何萧仰头长吐一口气,冷声道:“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愚不可及!”苍梧拂袖而去。 苍梧火气正在心头,方才走出去帐外,却见一名将士跌跌撞撞而来,声音惊慌叫道:“将军!将军!” “什么事?”苍梧挡住他的去路。 将士哭丧着脸,叫道:“苍副将,我们是不是快完蛋了,方才有人企图逃跑,却被黑云城的平京军shè箭中伤!” 苍梧大怒:“谁敢逃?传我的命令,谁敢临阵脱逃,杀无赦!” 这一夜,多少人彻夜未眠。 何萧心意已决,绝对不会扔下追随于他的数万将士,他们都是煞孤族的精锐骑兵,昔日老王爷最忠心的部下,而他作为主帅,必同进共退,同生共死! 不死不休,简巾是仇人,何萧不可能回头投降,他必须拼命一搏,就算是拼尽了外邦军的最后一人,也要让简巾的平京军受到重创! 让何萧万万想不到的是,他静心布置的防御阵法,竟被苍梧泄露了出去! 布下的阵仿佛是块豆腐,一捏即破。何萧立在战车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当简巾的大军势如破竹,一路厮杀过来的时候,何萧手中的阵旗跌落在地,气郁之下,猛然喷了一口血出来。 外邦军被吓破了胆,在平京军强势的进攻之下,他们纷纷倒退。 何萧望着自己的将士溃败四散而逃,拔出刀砍向他们,嘶声大叫:“给我回来!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忠心何萧的将领上前想拉着他逃跑,却被他一刀砍下了脑袋,又有人靠近他,“何将军!快走!”寒光一闪,脑袋落地,渐渐的,没人理他,也没人想带他逃命,他部下远远的绕开他,自个逃亡。 王九挥舞大刀,像收割一茬一茬韭菜,一刀下去血ròu横飞,他兴奋拍马闯进敌军阵营,大声笑道:“鳖孙们!快来,你们爷爷大刀伺候!” 温华实战经验不足,几次被敌军划伤,简巾当即指派了另外的将领顶替温华,她手中的凛qiāng一挥,震开向温华扑上来的外邦军,喝道:“温华!随在我身后!” 温华急忙勒住缰绳,拍马上前,紧紧跟着大将军。按照既定的计划,简巾率领一万骑兵,一鼓作气,寻到苍梧所破坏的缺口,直闯过何萧的布防。 日光灿烂,铁蹄铮铮,踏在青青草原上,发出“隆隆”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π_π你们是不是误会作者君,作者君说的是剧情飞啦,嘤嘤嘤,真的飞了,都最后一仗了,见夫人不远啦,车也不远了⊙⊙ 第113章 大将军,最终胜利 五个月以来,蒙朗被困在琵琶城,城中没有粮食,百姓逃难,臣子叛变,他苦苦死守琵琶城,咬牙支撑到了今日。 烈风猛吹,两道单薄的身影略显萧瑟,煞孤王与王妃立身在琵琶城墙上,夫fù两人携手望着城外远处,彼此默默无言,良久没有开口出声。 突然之间,天际边尘土滚滚,马声嘶鸣。来了么?蒙朗面色一沉,心头突突直跳,身旁的东方宁指着席卷而来的一支骑马,惊喜叫道:“王爷!是大将军!” “大将军来救我们了!”东方宁拉着蒙朗,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大将军不会弃我们于不顾!” 纵使和亲外邦,她依然是大同国的公主,眼下她与驸马有难,大同于情于理,应该出手扶一把,蒙朗并没有多喜悦,他不像东方宁的心xìng这般单纯。 简巾来了,她真的来了。 那代表着,外邦要亡国啊! 蒙朗神色戚然,目光直直望着这支骑兵,烈阳之下,寒甲发出耀眼的光芒,简巾身穿玄色战甲,手握一把凛qiāng,身姿矫健,正策马奔腾而来。 守城将领跑过来,惊慌叫道:“不好了,王爷!前面有一支不明军队,与城外的叛军jiāo战,正向我城靠近!” 蓦然战鼓骤响,厮杀呐喊声震天动地,简巾所率领的平京军已横冲直撞而来,而围困琵琶城的军队将领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召集将士应战。 蒙朗皱眉紧皱,他死死盯着城外,简巾单qiāng匹马,在无数刀剑之下,毫发无损,闯过叛军的布防,策马奔到他的城下。 铁苗马儿顿住马蹄,昂起脑袋长声嘶鸣,简巾扯住缰绳,手扬银qiāng,抬起头望去高高的城墙上,吼道:“开城门!” 见蒙朗不为所动,东方宁不禁催促道:“王爷!是大将军,快开城门!” 这一天终于来了,蒙朗面色抑郁,默了良久,他突然转头看着守城将领,大声喝道:“随我出城!杀敌!” “是!” 蒙朗当即转身,方走了几步,蓦然顿住脚步,又退回来,他伸出手,紧紧拥了一下东方宁,轻道:“等我回来!” 说罢,也不待东方宁作何反应,头也不回下了城墙,东方宁捂住嘴唇,眼睛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简巾唇角微扬,目光如炬,凝视着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从里头骑马掠出的冷漠男子时,她大笑着扬起手:“妹夫!妹夫!我在这儿呢!” 蒙朗呼吸顿时一滞,他拍马上前,大声喝道:“废话少说!简巾,你我血海深仇,今日我们之间就在此做个了断!” “啧,行啊。”简巾扬了扬手中的寒光凛qiāng,笑眯眯地道:“你想如何了断?” 蒙朗深吸一口气,镇住恍惚跳动的心神,手中弯刀直指叛军,双眼yīn鸷,充满了仇恨,他厉声叫道:“人头!” “好!”简巾兴奋大笑,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话音刚落,霎时,两骑快马横冲直撞,闯入叛军的阵营。 英勇的大将军,暴怒的王爷,彼此之间不甘示弱,弯刀嗜血杀戮,寒qiāng威风凛凛,从烈阳当空一直厮杀到黄昏,又从黄昏到夜幕降临。 不断有人倒下,盘旋在天空的老鹰,发出哀鸣的叫声。草原大地一片狼藉,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俩匹战马的主人已杀红了眼,大将军与王爷像是在进行一场比试,英勇杀敌,无所畏惧,横扫千军。 叛军终于被吓破了胆,纷纷丢盔弃甲,四处溃逃。 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夜月色明亮,一场厮杀下来,简巾手脚被划伤,身上鲜血淋漓,有被敌军染上去,也有她自己的混杂一起。 简巾与蒙朗随身坐在城下,这两人互相不对眼,彼此不屑地别过脸。 “你人头多少?”蒙朗突然开口。 简巾嗤笑一声:“你数过?” 蒙朗默:“没有。” “这里,从今以后再不会有战乱。” 大将军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宣布某种结果。蒙朗面色煞白,他紧紧抿着唇,几度yù张口,终于是沉默不语。 简巾昂起面容,仰望着漆黑的天空,默了一下,又低下头望着蒙朗,目光如炬,沉声道:“煞孤王,本将军记得你说过,你不想外邦动乱不安,是吗?” 蒙朗当即答道:“是。” 简巾挑了挑眉头,故作欣喜说道:“今日,你终于实现了,真替你高兴!” “大将军,你是在嘲讽本王吗?”蒙朗冷冷地看着她,“外邦安稳的代价,是亡国!” 简巾冷哼一声:“你别无选择。” “我倒希望还有选择的机会。”蒙朗语气一顿,紧皱眉头,“何萧曾经建议我血洗其他部族,彻底统一外邦,可惜我没有同意,如果能回到当初,我绝不会心软。” 简巾轻飘飘地道:“没有如果。” “还用你说?”蒙朗瞪着她,“简巾,你到底想如何处置外邦?” 简巾摊手,道:“为杜绝外患,换做是你,你也会同我一样。” “不能各自退一步?”蒙朗咬了咬牙,“本王可以代表外邦签订和平合约,外邦永世不入侵大同国!” 简巾摇了摇头,冷笑道:“晚了,来此之前,本将军已派遣几支兵马攻打其他部族,最迟明日,就会有结果,而且你根本代表不了其他部族做这个决定,本将军要的,是彻彻底底的臣服,不是表面上yīn奉阳违!” 重蹈覆辙一次就够了。 蒙朗沉默许久,终究是叹了一口气,道:“如此,也好。” 外邦的战事,就在今晚,落幕。简巾双手撑着身子,仰起头望着星星点点的天空,喃喃自语:“再等几天,就快了...” 温华打扫战场完毕,趁着月色,他四处寻找消失已久的大将军,转眼之间,便瞅到简巾的身影,他顿时喜上眉头,一边跑一边惊喜叫道:“大将军,大将军,我们胜利啦!” 这声音响亮的,深怕别人不晓得大同国已经取胜了,简巾抬起眼稍的余光,瞥了蒙朗一眼,他这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也是,眼睁睁看着国家消亡,自己的地盘即将被大同吞噬,这煞孤王的心情,只怕也不太好,够郁闷的。 “大将军,你怎得跑这里来了!”温华边说边气喘吁吁跑过来,当他看到简巾手臂上的伤口时,顿时愣了一下,惊叫道:“天啊,大将军,你受伤了!” “只是皮ròu伤。”简巾看了温华一眼,无所谓地说道,“没事。” “不处理伤口,感染了怎么办。”温华又气又急,他还没有走到简巾身旁,转身又匆匆跑掉,“等着啊,我去拿yào!” 这小子,简巾不由得失笑,待她转过头,却见蒙朗张开嘴,一副惊讶的表情。简巾耸了耸肩:“有没有被吓死?” 蒙朗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这该不会是你儿子吧?” 怎么每个人都会以为是她儿子,明明她才二十五!简巾唇角一翘,眨了眨眼:“你又不瞎,还用问啊,这么显而易见!” 蒙朗:“......” 简巾也不多解释,她直起身,头也不回头向驻扎的大帐走去,走了几步,声音落下:“明日一切都结束了,不久的将来,大同会派人入主外邦,到时自然会有人找你商议,天晚了,王妃还在等你。” 蒙朗神情悲戚,望着大将军的身影消失在寂寥的夜色中,他静静坐在这片草原上,良久,良久,直到东方宁出来寻他。 等温华拿了yào,急匆匆跑过来,却见此地早已一个人影都没有,大将军又耍他!温华不禁跺了跺脚,到处抓着别人,问出大将军的下落。 温华踏进大帐,叫道:“大将军!” “咦,不在吗?”温华喃喃道,他站在帐门,没听得人回应,便走进来,又轻轻叫唤了一声:“大将军。” “奇怪,明明说是在这里。”温华拍了拍脑袋,转身又跑出去寻大将军去了。他没有发现,就在他离去之时,简巾脸色yīn沉,从屏障后面走出。 简巾额际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起,手臂上的伤口猛然绽开,一股鲜血缓缓溢出,片刻之后,染红手中蹂成一团的信笺! “该死的!” 低沉压抑着极度暴怒的声音响起,简巾双目赤红,“居然就这么死了?” 东方汀死了。 信笺寥寥数语,简巾无法判断圣宫发生的具体的情况,东方汀之死,毫无预兆,就在她下令出城进攻那日,东方汀因误食,dú发身亡,天下哀悼。 信笺所透漏的信息告诉她,方恒竟想让太后登基! 他说,国不可一日无主,而太后甚得民心,又得朝臣拥戴,力排众议,最后商定,太后于十月一正式登位,举国同庆。 他说,太后登基大典,恐生变故,期盼大将军早日归来。 他说,白作为禁军营统领,肩负保护圣宫的安危,她尽心尽责,日日夜夜守护在圣宫。 他说,太后不知道东方汀的真实身份,不吃不喝三日三夜,醒来的第二日就被大臣们推上圣位。 他最后说,盼归。 作者有话要说:  坐稳没?有没有颠簸?再继续坐稳唷! 第114章 大将军,还没回来 数日之前。 静妃甍毙的消息从庵堂传来,太后立即寻到东方汀,与他商议静妃的后事。东方汀神情恍惚,显得心不在焉,只说任凭母后做主。 太后说,静妃生前凄惨,孩儿出生便夭折,她深受丧子之痛,日日以泪洗面,后来又出家了,就再没有回圣宫,先帝在世时,也时常念叨着她。 最终,太后略微沉吟,便决议静妃安葬于先帝陵寝旁边的妃子陵。 东方汀随口应了几句,便寻着借口,匆匆脱身而去。在太后的面前,他不再像以前那般随意轻松,而是浑身难受,战战兢兢。 这几日的早朝,大臣们在殿中奏事,东方汀却魂不守舍,前言不搭后语,应答政务竟说些什么吃饭睡觉。 东方汀要不胡言乱语,要不就坐在龙椅,双眼放空,从上朝到散朝,不声不吭,惹得大臣们很是不满。 一个还未出生便被赋予莫大期望的嫡长子,而出生没几日又被先帝册封为储君,如此深得先帝的宠爱,这些殊荣转眼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苏越心里很清楚,东方汀这几日做出怪异的行为,便是难以接受自己身份的真相,可如此下去,势必引人怀疑。 坤和宫,望着东方汀神智不清的模样,苏越终于忍不住,拍案骂道:“生恩不及养恩,静妃生下你,却又抛弃你,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天下之主,却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频频在德政殿失态,惹得大臣众怒!” 东方汀愣了许久,却急促地问道:“苏相,找到大皇子了吗?他还活着吗?” 苏越冷笑一声,道:“大皇子在西北活的很好,圣上你也会怕吗?” “还活着!”东方汀大惊,叫道:“不行,他不能活着!” “可惜已经晚了,大皇子已经离开西北,听说是去黑云城参军了!” 看着焦灼不安的东方汀,苏越冷冷地道:“极大可能,大皇子已入伍简巾所统领的平京军!” “不会这么巧。”东方汀摇了摇头,僵硬地说道:“即使大皇子去了黑云城,简巾又不知道真相,对孤的威胁不大。” “可他还活着!” 东方汀:“那就杀了他!” 苏越却反问:“圣上以为杀了大皇子,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吗?” “苏相这是什么意思?”东方汀面色一冷,双眼霎时恢复了清明,皱了皱眉:“除掉大皇子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简巾,她有太后在身后护着,孤下不了手。” 苏越冷笑:“简巾能活到今日,是因为背后有太后在撑腰,圣上可有想过,如果没人给她撑腰了呢?” “不行!”东方汀脱口而出,他直起身子,怒视着苏越,双目赤红,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她是孤的母后!你最好不要打太后的主意!孤不允许!” 竖子不可教! 苏越捶胸顿足,叫道:“圣上你又忘了,太后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东方汀一颗心紧紧揪作一团,他闭了闭眼,仰头望着雕龙画凤的宫梁,喃喃道:“养育之恩,你让孤如何忘却?” 苏越倏地大笑出声,仿佛是在嘲笑东方汀的软弱无能,笑声突然停滞,他死死地盯住东方汀,苍凉的声音极为嘶哑:“你与太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根本不用如此愧疚!太后对你是真的好吗?她宁愿与你翻脸,也要护一个外人,却不肯出手帮你稳固江山社稷!圣上,醒醒吧!” 东方汀默然不语,其实他就醒悟明白了,阻碍他成就帝王的道路,不是大皇子,也不是简巾,是日日陪伴的太后! 坐在德政殿,下面跪拜文武百官,口中呼叫着圣上万岁,这声万岁,谁知道有几个是真心实意? 这数年以来,太后在大同国扎下的根太深了,仅仅凭他这几月的努力,还不足以撼动庞然大树! 苏越见东方汀脸色微微松动,当即又道:“再过不久,简巾就要班师回朝了,圣上,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心软啊!趁简巾还没有回来,当机立断,先除掉太后,收回禁军营的兵权,彻底掌控同京城,之后派人潜伏各个城门,只要简巾一进城,立马砍下她的首级!” 东方汀怔愣住,殿中气氛顿时凝结,苏越冷哼一声便也没有出声,良久之后,他抬眼望着苏越,缓缓地说道:“苏相,你想怎么除掉太后?” 苏越面色大喜:“圣上可想通了?” 东方汀又是沉默良久,他苦笑一声:“前有狼,后有虎,孤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越却道:“除掉太后,不能明面上来,更不可惊动白桦与方恒。” “那要如何做?” “在太后饮食上动手!” 造成太后意外死亡,不涉及任何一方权势,尽可能保持当今的局势不变。 夜里,东方汀想着苏越同他说的那些话,只觉头疼脑热,辗转难眠。 他便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至天亮,也不知放空了多久,当一阵沉重的困意袭上心头之时,这才稍稍睡了过去。 上朝的钟鸣已响,寝殿也没传来东方汀的声音,半初猫着身走进来殿内,目光远远探过来,却见东方汀还躺在床榻上,他心下生疑,便走到东方汀的床榻前。 半初弯下腰,低声叫道:“圣上,该早起朝会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东方汀醒来,半初望着东方汀眼下一片的乌黑,心下了然,他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掖了下被褥。 半初正yù收回手,蓦然之际,一只手从旁边闪出,迅速拽住他的手腕! “圣上?”半初大惊失色,额头溢出一层冷汗。他抖着身子低头看去,却见东方汀紧闭双眼,脸色煞白,又听得东方汀梦呓:“母后,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莫非是在做噩梦? “圣上?”半初试探叫唤道。 东方汀紧皱眉头,神色惊恐,口中呢喃:“不要...不要杀我,母后...” 瞧着东方汀的模样似乎是在梦中魔怔了,半初心急如焚,边摇晃着他,边大声叫唤:“圣上!圣上!醒醒啊!” 这片黑漆昏暗的地方,没有一丝光亮,周围也没有出口,东方汀惊恐大叫,可没人回应。犹似寒冬的烈风吹来,他浑身瑟瑟发抖,漫无目的走着,也不觉疲惫。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突然有一抹白光闪过,东方汀欣喜若狂,他方才跑过去,却发现身前不远伫立一道身影! 他迟疑了一下,又向前走了几步,那道身影的面容随即渐渐明朗起来。望着眼前的女子,东方汀倒吸一口冷气,全身寒毛顿时直竖,竟是身穿凤袍的太后! 太后目光冰冷,面无表情看着他,东方汀倒退了几步,惊恐叫道:“母后,你是来带孩儿回家的吗?”他试探地向前挪动,颤颤巍巍伸出手,“母后,孩儿对不起你,求求母后,不要抛弃孩儿...” 太后神情微动,一把泛着寒光的冷剑,缓缓扬起,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东方汀倏地倒退,他狰狞着脸,发狂大叫:“母后!我是汀儿!我是汀儿!” “别过来!别过来!” 半初急忙按住东方汀胡乱挥舞在半空中的双手,情急之下,竟大着胆子,转身便捏起置在塌旁的茶杯,含住一口茶水,蓦然如泉涌喷出,分撒在东方汀的脸上。 东方汀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直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任由脸上的冷汗与茶水混合在一起,从下巴滴落入被褥。 半初惊喜扑上来,叫道:“圣上,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小初子!” 东方汀抹了抹脸:“什么时辰?” 眼梢目光暗暗瞥去,见着东方汀的动作,半初心惊胆寒地答道:“巳时!”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棉巾过来,没看到孤出这么多汗吗?”东方汀瞪着半初,愤怒叫道。 半初哪敢说这是他的杰作,急忙拿了棉巾过来,递给东方汀之后,他支支吾吾地道:“圣上,今日还要朝会么?大臣们都还在德政殿等着呢。” 方才做的这个噩梦,已是让东方汀心悸不已,哪还有什么精力处理一堆烂摊子事,东方汀心烦意乱,随意往脸上抹了俩下,棉巾扔在半初的身上,咆哮:“不去!” 半初察言观色,揣摩着东方汀的心思,便试探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圣上,要不再睡会?” “太后起来了吗?”东方汀突然问道。 半初缩了缩脖子,道:“这个时辰,应该起来了,圣上可是要摆驾芙芜宫?” 东方汀沉吟半响,旋即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含着浓浓的警告,道:“小初子,你会背叛孤吗?” 听得这话,半初吓个半死,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挪到东方汀床榻,望着冷若冰霜的小圣人,眼泪鼻涕直流,他声声凄切:“奴婢对圣上忠心耿耿,绝不敢背叛圣上,哪个挨千刀的乱说话,圣上莫要听信小人之言,奴婢对圣上一片丹心啊!” 东方汀掀开被褥,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孤只是问问而已。” “奴婢誓死追随圣上,只要圣上信任奴婢,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虚惊一场,半初破涕而笑,见东方汀要起床,急忙拿起靴子,半跪在床榻旁,替东方汀穿上。 东方汀直起身,嘴角缓缓牵出一抹冷笑,他却突然蹲下身子,抬起头对上半初的眼睛,缓声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半初一愣,当即重重点头。 东方汀挑了挑眉头,扶着半初起来,他露出笑容,声音温和,道:“小初子,你真是孤的救星,眼下正好有一件的事,孤不方便亲出面,你帮孤去做。” 第115章 大将军,圣宫巨变 东方汀在他耳旁轻语一番,半初面露疑惑之色,却也没有出声问出来,只是不住的点头再点头。 小圣人要他去查探清楚太后的饮食起居,半初以为小圣人终于回心转意,关心起太后的起居,他家小圣人多久没有与太后如此亲近了? 或许不再针对简家姐弟俩也说不定。 东方汀不让他跟任何人说,半初装作不在意地点头,故作满心欢喜,屁颠儿去太后的御膳房打探去了。 拐过几个弯儿,半初没有走去御膳房,而是一脸凝重,向圣宫东门方向疾步而去,他快速出宫寻到方恒,将东方汀的一举一动皆和盘托出。 方恒沉吟半响,让半初按兵不动,依着东方汀吩咐去做就是了,他倒看看,东方汀陷入这个境地,到底要干些什么。 半初领命,为了掩人耳目不被人起疑,又急匆匆赶回圣宫。 关注起了太后的饮食起居,只怕是不怀好意吧!方恒嘴角浅浅的冷笑着,他伫立在窗前,身姿萧瑟,神情淡漠,蓦然仰起头望去不远处的磅礴圣宫,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缓缓泛起赤色。 大将军,太后如今的处境不比你好上几分啊,眼下这个绝境,东方汀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惊天事来,他必须要护太后周全,更要护方家的周全。 他这么做,都是逼不得已。 很快,方恒与方爹联手,收集整理出吴廿几十条罪状出来,方家与苏家齐聚,共同商议明日朝会当庭举发,再加上黄秦所犯收受贿赂罪,白君当即提供证据,连拖带拽也要将黄秦一举拉下马,白家父子等着这一天很久了。 黄秦与苏越勾结,不但通敌卖国,还差点害死他,白君对此早怀恨在心。 就在半初将太后饮食习惯摸清了,上报给东方汀的第二日,文武百官觐见的朝会上,白家父子与方家父子,联手奏出兵部尚书吴廿一桩桩匪夷所思的恶行。 吴廿当众狡辩,拒不认罪,当人证物证面前摆在面前时,苏越面色极为难看,他知道这是蓄谋已久的yīn谋,也知道方家与白家即将彻底联手抵抗他。 这项提议得到文武百官附议。 东方汀被迫下令割除兵部尚书官职,打入大牢,择日刑部受审。黄秦发配苦寒边域,官连将三级,没有招令永不得进京! 朝会散去,苏越后背已是一片冷汗。黄秦只是偷出双燕关布防图就被揪住,虽然小命是保住了,可也断了前程。 白家父子对黄秦下手,定是在警告他与外邦之间所做出的勾当! 吴廿被除去了,苏越犹似少了一条左膀右臂。城外驻扎的五万护城军啊!苏越痛心疾首,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一旦空缺出来,不出意外,按照大同官员制度,乃由侍郎继任! 而这兵部侍郎不是别人,正是方恒他老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苏越费尽心思,也不过拔除太后派系的低级官员! 方家与白家一出手,就快要了苏越与东方汀半条老命与小命。 坤和宫,苏越一脸ròu疼,叫道:“圣上,不能再拖了,太后必须尽快除去!” “孤正在找机会!”东方汀在朝会上也是一憋肚子气,他低声吼道:“你以为太后这些年是在吃素吗?!” 也不看看太后是什么人,当年番王之乱,就快攻陷郧阳城,打到同京城之际,是太后,是她亲手把整个大同国扛上肩头的女子啊!这该是有多大的胸怀与城府才能将大同治理井井有条,东方汀额际青筋跳动,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苏越,这老家伙竟以为太后有这么好除去? 可笑!可笑! 是啊,太后又岂是这么好除去,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心,还必须静心布置一场完美的大戏。苏越不由得呼吸一滞,枯槁的面容更添几分苍老,他嘶哑着声音,道:“那怎么办,局势急迫,容不得多想了。” 东方汀抬起头,嘴唇抿成一条线,背脊稍微弯曲下来,此时只觉一座大山正死死压在他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让孤再想想。” 东方汀边说边抬脚走到坤和宫的门口,苏越胸膛起伏不定,他喘了一口气,一言不发随在东方汀的身后。 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东方汀神情萎焉伫立在宫门,满目凄凉地眺望着眼前的芙芜宫,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是在问身旁之人:“真要这么做吗?” 母保己,这么做不会遭天谴吗? 东方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瞧着看了好一会儿,猛然想起,太后笑吟吟望着他的时候,那双眼睛是多么温柔,东方汀倏尔瞳孔猛缩,他急急摇头:“孤下不了手,孤下不了手。” 苏越心中一片悲凉,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傀儡?怎么扶都像是一摊烂泥,苏越越想越气,他压低声音,怒斥道:“你是天下之主,是这大同国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可你优柔寡断,如何成就大事!” “她是孤的母后!”东方汀手指捏得啪啪作响,咬牙道:“如果失败了呢?” “圣上,当一个人不愿意认清现实,事实往往不被承认,即使真相已经大白。”苏越冷哼一声,“摆在我们面前的,没有失败二字,只许成功!” 旁边走来一队身穿铠甲的禁军,禁军十分默契齐齐停住,对东方汀稍行礼之后,转身便离去,全程没有一句话。 东方汀脸色晦涩不明,苏越见状,趁机说道:“圣上,你看到了吗?只要太后还在一日,这圣宫的主人永远落不到坤和宫!” “用不着你提醒,”东方汀登时大怒,“当孤眼瞎吗?!” 见东方汀脸色极为难看,苏越沉默半响,抬眼望了望芙芜宫,浑浊的双眼透着异样的坚定,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他声音低沉,郑重地说道:“如果圣上下不了手,那臣来下手!” 东方汀惊恐地瞪着他:“你去?” 苏越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此事不宜迟,臣这就开始谋划。” 东方汀负手而立,目光一直眺望着芙芜宫,他默了良久,开口道:“在太后的饮食上动手,很难,御膳房每次准备好膳食之后,都会由专门的人送去芙芜宫,从烹饪到出锅再到芙芜宫,这个过程,芙芜宫派人监督,外人根本chā不了手,太后实在太谨慎。” “再谨慎,总会有破绽。”苏越缓缓地说道,“如果是圣上亲自送去呢?” 东方汀眉头一皱:“不行,太后一旦出事,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苦ròu计。”苏越直道。 “苏相的意思?” 苏越低声道:“饭食上下dú,确实有点难办,昨日邻国的使者不是进贡了其国的特色糕点吗?圣上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故作以此讨好太后,只是糕点当中一份参dú,入口必死!而另一份参的dú虽不致死,但还是要吃一番苦头,这是为了掩人耳目,装作大难不死的假象,就在此时,臣煽动其他大臣,再推出邻国这个替罪羔羊,何人能查圣上头上?” 听了他这番话,东方汀知觉头发发麻,当即惊恐地道:“苏相可确保孤无事?” “安然无恙!” 这个计划,似乎瞒天过海,已天衣无缝。东方汀咬了咬牙,他委实没得退居,不如豁出去孤注一掷,说不定还有转机,旋即狠声道:“好,孤这便去准备!” 在下dú这方面,事关东方汀的人生安全,他十分的谨慎。这日谎称闭门批阅奏折,不接见任何人,却暗自孤身一人偷偷出宫,寻到医yào馆,再三确认苏越提供给他的此yào,虽有dúxìng但不小心入嘴,几个时辰之内还有得救,只是苦头是少不了。 翌日,东方汀在坤和宫静坐了许久,直到半初恭身进来叫唤他。东方汀指了指桌上那盘糕点,笑道:“邻国进贡的薯糕,味道不错,你拿着,随孤送去给太后。” 半初疑惑地看了一眼东方汀,依言走到桌旁,小心用手拖起玉盘,他轻轻嗅了嗅,惊喜道:“好香耶,太后若是知道圣上这片心,一定会开心的!” 东方汀却是一愣:“是吗?” “那当然啦,太后心里指不定有多开心呢!”半初想也没想地说道。 东方汀面色一冷,道:“嗦什么,还不快拿着!”说完,深深看了一眼玉盘上装着两碟的糕点。 从坤和宫到芙芜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东方汀走到一处庭廊之时,却听得宫奴匆匆上前,指着对面的地方,恭敬地道:“圣上,苏大人就在那边侯着,说有什么急事寻您。” “知道了。”东方汀心中一阵烦躁,他转头瞪了半初一眼:“小初子,在这儿等着孤回来,不许动糕点,也不许偷吃!” 半初急忙点头。 东方汀刚走没多久,沈元英从旁边走来,走了几步又倒退回来。沈元英好奇地看了半初一眼,瞅到他手中色香味俱全的糕点,双眼不禁发亮,他疾步上前,半初还没反应过来,沈元英便端起一盘糕点,叫道:“哎,小初子,你傻站着这里干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分我一点呗。” 眼见沈元英捏起糕点就要往嘴里塞,半初霎时急红眼了,吼道:“这是圣上送去给太后的!就连圣上都舍不得吃!你不许吃!赶紧还给我!” 沈元英吓了一跳,衣袖舞动,不经意间带起的风,将糕点上不起眼的红色星点落到他手中这盘的糕点,像是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沈元英急忙放过托盘:“不早说!” 半初白了他一眼:“奴婢这不是来不及说么!谁让你手这么贱!” 沈元英嘿嘿一笑,拍了拍半初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可别告诉你家小圣人,我差点吃掉他送给太后的糕点啊,我可不想被小圣人记恨上。” “哎呀,晓得了。”半初挥了挥手,他紧张地瞅了瞅四下,“沈卫长,你赶紧走吧,待会小圣人就要回来了。” 沈元英耸了耸肩,出宫前往禁军营换岗去了。今日应该轮到统领亲自值班,这些日子以来,新统领在方恒的教导之下,掌控禁军营真是越发得心应手。 太后的眼光,向来dú辣。 不得不承认,今日阳光十分灿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禁军营的练武台下,方恒与白这俩人正在讨论什么,沈元英从远处跑过来,神秘兮兮地叫道:“老统领,新统领,你们猜猜,我今日在圣宫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方恒扫了他一眼:“沈卫长莫非是碰到哪个美貌小宫女,一时春心dàng漾?” 白不禁笑出声。 “胡说什么呢,我有这么不正经吗!”沈元英很是郁闷。 方恒大手一挥:“有屁快放,我还有正事要跟你们的新统领谈谈。” 沈元英挠了挠头,语气满是嫌弃,说道:“昨日邻国不是进贡了一批东西么,这小圣人放着金银珠宝不送,竟是送什么美味特色糕点给太后,咱大同国地大物博,什么美味没有嘛!” 白挑了挑眉头,笑道:“金银珠宝在圣宫国库堆积如山,如此俗气,太后自然看不上眼,虽是普通的糕点,但难得是小圣人这片孝心。” 方恒却脸色大变,额头当即浮现一层层冷汗,一颗心顿时就像是被无情搅碎,疼痛钻入四肢百骸,只觉呼吸困难,难以喘上一口气。 灵光一闪,他突然联想起,前些日子半初说的那番话。东方汀突然对太后的饮食起居过分的关注,行为很是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大将军就回城了 第116章 大将军,回城前夕 见方恒脸色苍白,不太对劲的样子,白与沈元英面面相觑。白走近一步,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方恒摇了摇头,涩道:“没事。” 蓦然,从圣宫方向传来一道低沉肃穆的钟鸣。仨人顿时大惊失色,此声钟鸣落下,紧接着又一道钟鸣响起,一声未落一声又起,声声哀婉凄凉。 钟鸣迟迟未止,每响起一声,仿佛是狠狠敲进方恒、白、沈元英的心头,情绪上皆是笼罩一层浓厚的yīn霾。 这圣宫传出来的悲戚钟鸣,乃是大同拥有至尊地位之人逝世时所享有的隆重。 方恒抬头望去圣宫,哆嗦着身子,问道:“这是第几声了?” 浑厚的钟鸣余音长长响起,穿透整座同京城,落入在仨人耳里回dàng不息。 白脸色霎时变白,双手不自觉拽紧衣袖,惊叫道:“十六声!” 方恒只觉双腿发软:“十...十六声?” “不对!”沈元英当即反驳,神色激动,“你们听,还有一声!” 又响彻了俩道钟鸣,待余音落下,白已被震惊说不出话来。圣宫钟鸣整整十八声,向天下发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哀号,圣上驾崩! 方恒脸上煞白,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东方汀死了。” “怎么会这样!”白不可置信,惊叫道:“圣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方恒抬脚就要走,却被沈元英拦住,他急声道:“方统领,还是我去吧,你的身份进出不方便。” 方恒一把推开沈元英,脸上表情yīn狠,愤怒咆哮:“别拦着我,圣上莫名其妙驾崩,朝堂必定大乱,我不去太后该怎么办?” 沈元英不依不饶挡住方恒的去路,说道:“事实还没有搞清楚!” 方恒气急了就要动手,他愤怒地说道:“莫非那十八声钟鸣还有假不成?沈元英!你给我让开!” 白气急败坏地跺脚,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争论不休,什么都别说了,听我的,一起进宫!” 芙芜宫,相爷大人暴跳如雷,他指着扑在太后床榻前的一群太医院御医,胡须被气得根根翘起,他厉声叫道:“老夫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若是保不住太后,你们一个个都别想独活!!” 御医们被吓得浑身直哆嗦,当中的一个李御医突然直起身来,惊喜叫道:“相爷,太后还有得救!” “还废什么屁话!”相爷大人完全不顾平日温文儒雅的形象,他急得跳脚咆哮,“只要能救太后,甭管百年千年的人参,需要什么尽管说!” 坤和宫,太医院另一群的御医们个个垂头丧气,苏越抓着其中某个御医的衣襟,将他拽到死去多时的东方汀身前,声声凄厉,大叫道:“救圣上啊!救圣上啊!” 那名御医倒霉,被苏越死死摁住东方汀的胸上,他望着东方汀铁青泛着乌黑的诡异的脸,眼泪顿时飚出:“苏相!苏相!饶了下官吧!此yào一旦入五脏六腑,dúxìng发作,下官无力回天啊!” “不可能!”苏越神智似乎有些混乱,他怒吼:“圣上还有得救,定是你们这些jiān贼盼着圣上去死!” “冤枉” 苏越大怒,一脸踹开那名倒霉的张御医,拔起挂在柱子上的长剑,转身就要往张御医身刺去。其他御医看着苏越发狂的模样,哪里敢拦着,纷纷都退开,个个生怕殃及鱼池。 “要你何用,去死吧!” 苏越大声吼道,狰狞着脸疯狂向一直退缩躲避的张御医刺去,张御医躲避不及,一脚绊倒在台阶。他睁大双眼,望着那把极速掠来的冷剑,尖声绝望叫道:“苏越!我乃朝廷命官,你敢杀了我,你敢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苏越似乎顿了一下,浑浊的双眼泛起一抹血红,“啊”苏越一声凄厉,猛然冲过去,扬起剑方才刺入张御医的胸口,就在众人以为张御医命不久矣,刹那间,御医们只见一个紫红的身影闪过,随着“嘭”一声,却见苏越瞬间飞出去,狠狠撞在床沿,旋即跌倒在地,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张御医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见着此女子,不禁大喜,他扑过去,抱住女子的大腿,哀嚎道:“白统领,快救救我,快救救我,苏越他想杀我!” “闭嘴!”白怒斥一声,她转过头望着身后那群贪生怕死的御医们,冷声道:“钟鸣是你们吩咐敲响的?” 张御医仰起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女子,眼泪噼啪的掉,哭唧唧地道:“白统领,圣上驾崩,钟鸣即响,哀号天下!” 被白这一脚踢下去,苏越浑身像是散架提不起力气,他咳嗽几声,指着张御医,厉声叫道:“你胡说八道,圣上没有驾崩!都是你们这些jiān臣贼子害得!” 白目光落在床榻上,东方汀面容铁青乌黑,显然是中dú的迹象。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男子,道:“我问你,圣上到底吃了什么,中了什么dú?” “圣上啊”苏越突然站起身,他趴在东方汀身上,痛哭嘶叫,“你走了老臣怎么办!先帝爷为何如此不睁眼!fù人误国!fù人误国!” 见白神情冷静,不为苏越这番行为所动,张御医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圣上吃了邻国进贡的糕点,检验出是产自邻国的一种yàodú,名为黄泉散,此yào一旦入口,dúxìng发作,无yào可救!” 白蹙眉,她挥了挥手:“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下去准备后事吧!” “是是是,”众御医们巴不得离开是非之地,他们正踏出门槛,蓦然又听得女子喝声:“回来!”白指了指脚下的男子,冷若冰霜:“给他疗伤!” “多谢统领救命之恩。”张御医“噗通”一声,他便跪在地上猛磕头,“多谢统领救命之恩!” 收到白投过来冰冷的目光,众御医心头皆是一惊,匆匆上前抬起张御医就走。苏越仍旧哀嚎:“圣上” 一声呼叫从殿外传来:“儿!”听得熟悉声音,白回头望去,却见白君与沈元英、方恒一脸焦急而来。 “情况怎么样?”方恒没有走进去,反而停在白身旁,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吐出俩个字:“驾崩。” 白君疾步上前,一把拽住苏越往地上扔:“滚开!”他皱着眉,瞅了一眼东方汀,脸色顿时凝重,转过身,道:“确实如此,明显的中dú迹象。” 沈元英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道:“同样是中dú,幸好太后福泽深厚。” 白迟疑了一下,指了指地上那个身受刺激的苏越,道:“他怎么办,圣上驾崩,对他的打击似乎太大了。” “先准备圣上的后事。”方恒转头望着沈元英,吩咐道:“沈卫长,劈出殡宫,命葬仪监督立即着手圣上入葬事宜。” 沈元英拱手道:“是!” 这时,苏越又痛哭哀嚎起来,声声凄厉绝望,坤和宫顿时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当中,这四人受不住这般尖声咆哮,纷纷转身离去。 “太后怎么样?”白边走边问道。 方恒紧皱眉头,应道:“xìng命倒是无忧,可脉象紊乱,气息微弱,只怕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白君却道:“你们应该考虑一下,太后醒来以后,该如何面对圣上已驾崩的事实?我们知道圣上不是太后的孩儿,别忘了,太后不知道。” “要向太后坦白吗?”白拢了拢眉心,抬脚向芙芜宫的方向走去,道:“毕竟,大皇子还活着。” 方恒突然顿住脚步:“不可说!” “为何不说?”白君大惊。 “国不可一日无主!”方恒面色一冷,声音低沉,道:“虽然大皇子还活着,但是谁都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何况他身在何处长什么样都一无所知,圣上驾崩,多少番王盯着圣位!” 白君紧张的直搓手,压低声音说道:“方恒,你不会真打算让太后登圣位吧?” “有何不可!”方恒坚定地道。 白一愣:“你有把握吗?” 方恒嘴角勾起,缓缓地说道:“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你们俩大统领吗?” “......” 当夜,方恒手握笔杆,望着一片空白的白纸,迟迟没有再动手,直到笔尖上的墨水滴落,在白纸上晕开,方恒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洁白一点黑,像个污点。 思虑良久,方恒最终还是落下笔,这才有了大将军收到的那封信笺。 他骗了大将军,其实太后根本没有被大臣推上圣位,此刻太后还在昏迷当中。但他有把握,待太后醒来,最迟下月初,太后可登圣位。只是,番王们对圣位虎视眈眈,没有大将军在旁边,总是不太安心。 而远在黑云城的简巾,在收到书信之后,以极快的动作收拾完其他部族,在九月二十五日率领一支数百人的精锐骑兵,迅速向同京城赶去。 走之前,简巾思虑再三,终究还是留下温华在黑云城,并且命令没有她的将令,不许随意离城。暗中又秘密派遣护卫保护温华的安全,他的身份实在太特殊,出不得任何意外。 数百人马奔驰在官道上,卷起尘土飞扬。夏末望着一脸yīn沉的大将军,心中不禁嘀咕几句,瞧着大将军的脸色不太好,没有见夫人的喜悦之情,肯定是同京城出事了。 他策马靠近简巾,叫道:“大将军,这才刚打完仗,为何如此着急回城?” 简巾也不知该怎样作答,便从牙齿缝中,挤出五个字:“东方汀死了。” 夏末浑身哆嗦,差点没摔下马背,他惊吼道:“真的假的!” “没功夫逗你玩!” 话落,简巾双腿猛夹住铁苗的马腹,铁苗吃痛,撒开马蹄子狂奔而去。 这东方汀怎得突然就死了?他这一死,圣位空缺,天下岂不是又要大乱? 夏末愣了好久才过神,望着跑出很远的大将军,不禁扶额,他家大将军好不容易平定外患,内忧又起,他没忍住,扯开嗓子吼:“老天爷” 第117章 大将军,强势归来 方恒这家伙实在太不小心,与太后私底下幽会,竟被东方汀撞见。年轻的小圣人哪能看的下去,一怒之下革除他的官职,把他踢出圣宫,赶走太后身边。 或许是很久以前,简巾曾告诉过方恒,想要与太后光明正大在一起,除非自身强大,便唯有太后登基。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起了这般心思,简巾并不觉得方恒是在开玩笑。 他在信笺中一笔一笔写下,十月初太后即将登圣位,成为天下之主,成为大同国第一位女君! 大同数百年的江山,不乏女子掌权,统治整个天下。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真正攀上如此高度! 可这个圣位不是那么好登,在世人眼中,东方汀为先帝唯一血脉,他驾崩之后,先帝这脉便绝了。 但先帝还有那么多个皇兄皇弟尚在人世,这圣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落在太后的手中,且不说太后身为女子,就凭身份来说,虽贵为太后,却只是嫁入东方王族当中的一介fù人。 番王们势必跳出来争夺圣位,这个时候太后登位,就等于将她推上断头台! 马不停蹄,简巾日夜兼程。 就快抵达风月关之时,守关小将邓荣正巡逻,却听到属下的声音倏地大喊:“邓大人,又有一支兵马向风月关冲来!” “闭关门!” 邓荣想也不想吼道,旋即疾步踏上观楼台,远远望去,伴随尘土席卷而来的一队不明军队,正骑马狂奔掠来,看样子是一支骑兵,人数估计有好几百。 随着这支骑兵越来越近,这些人的面容渐渐明朗起来,邓荣望着策马而来的大将军一脸震惊,他揉了揉双眼,一跳蹦哒三尺高,邓荣急忙跳下观楼台,叫道:“快快快,开门!开门!是大将军!” 很快,简巾率领的骑兵进关,她本不yù作停留,奈何被邓荣挡住了去路,他迎上来,兴奋叫道:“大将军,是我啊!我是邓荣!” 简巾勒住缰绳,看了一眼邓荣,神色有些焦灼,说道:“邓荣,我有急事,别挡道,快让开!” 邓荣一愣:“大将军从黑云城赶回来,特意参加太后的登基大典吗?” 简巾皱了皱眉头,问道:“太后登基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了吗?” “昨日传来的消息。”邓荣答道。 再过俩天,就是太后的登基大典,简巾抿紧嘴唇,她转过头目光望着同京城的方向,那处地方只怕乱作一团了吧? 邓荣见马背上的大将军似乎在发愣,急忙侧过身子,催促道:“大将军,你若是急着回城,那便快走吧!” 马背上大将军却没有离去,她挺直腰杆,问他:“邓荣,你有多少人马?” 邓荣一愣:“五千!” 简巾眉头一皱,转头用眼神示意夏末,得到夏末点头回应之后,便不再停留,率领身后的骑兵,策马扬鞭离去。 俩日后,简巾终于赶回同京城。城门没有驻守护城卫,骑兵长驱直入,城中街道空dàngdàng、静悄悄,只剩下马蹄踏在青石板发出的“哒哒”声响。 还没有靠近大将军府,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越来越浓厚,旋即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在告诉她,圣宫的争夺战已经打响。 简巾当即掉转马头,直奔圣宫! 这一路,简巾只觉人生为何如此漫长,就在她策马狂奔之时,从圣宫的方向,似乎传来了一声声怒吼、战马的嘶鸣、兵器相撞发出尖锐刺耳声响。 简巾一颗心犹如沉入千古幽井,眉目霎时清冷,双眼泛起嗜血的光芒,她知道这一天必定会大乱,也知道番王必定会作乱!只是这些番王胆子竟大到没边,得不到圣位,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谁也没有想到,虎军卫长成亮被人从禁军营大牢从救出,他在虎军颇有威望,振臂一呼,煽动数万虎军造反! 禁军营的俩万禁兵完全被虎军在人数上的绝对压制,圣宫的禁兵为护住太后等一干大臣,顽强抵抗番王联手闯进的数万人马,两败俱伤,死伤颇重。 圣宫大广场,平京军最为精锐的骑兵像一只极速的利剑,冲入番王兵马阵营,与番王军厮杀起来。禁兵们看到简巾,顿时一阵欢呼:“大将军!是大将军回来了!” 邓彪踢开扑上来的番王兵,猛然转身,望着马背上的简巾,双眼一热,扬起大刀劈开一条血路,吼道:“大将军!” “邓彪!”简巾眼眶猛缩,飞身掠去,手中凛qiāng一挥,震开向邓彪攻去的番王军,落在他身旁,“你没事吧!” “我没事!”邓彪推了她一把,急急吼道:“大将军,太后与夫人在德政殿,番王已经带人闯过去了,快去!” 简巾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再撑一下,援军马上就到!”说罢,转身飞速上马,调转马头,向德政殿狂奔而去。 番王的军队牢牢围住德政殿,却迟迟攻不进去,眼看着圣位就要到手了,前攻的番王们正气的牙根痒痒。 后防却被人破开,一名将士连爬带滚跑至东方寸的面前,惊叫:“报!王爷,是简巾!简巾她闯过来了!” “什么?!”东方寸大叫,“拦住她!拦住她!快拦住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还不待他话落,便听得大将军嗤笑声传来:“还想拦住本将军?”东方寸转身望去,却见简巾手挥凛qiāng,独身闯过层层布防,她所经过的地方,立即倒下一大片番王军。 东方寸惊恐:“快拦住她!” 根本没人能拦住简巾,她单qiāng匹马独闯数万外邦军,还能毫发无损,这点人简巾还不放在眼里,她飞身一脚踢开扑上来的番王军,又重新落在马背上。 简巾冷笑道:“郧阳王,你以为你跑出来,本将军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东方寸惊慌而逃,像一只丧家犬,疯狂向围攻德政殿的其他番王跑去,逃之前落下命令:“杀了她!” 简巾冷笑一声,拔出藏在靴子上的匕首,挥手之际匕首脱手而出,急速破空掠去,直chā东方寸的大腿,凄厉的哀嚎声顿时响起:“简巾!你不得不好死!” “大将军!”邓彪领着一支禁兵急急跑来,兴奋叫道:“我们的援军到了!” 番王军一听,面面相觑,顿时萌生退缩之意。东方寸摊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对着番王军,狠声吼道:“不杀了这些人,她们不会放过我,你们也别想活!” 简巾叫道:“邓彪,这里jiāo给你了!”说罢,策马从东方寸身前闯过,东方寸气得仰天大吼:“啊” 德政殿,太后身穿龙袍,坐在圣位上,她满目哀伤,无助地望着殿外一片狼藉,这个圣位,到底是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啊。 殿中挤满了文武大臣,今日是太后登基大典,同京城六品以上官员全部来齐。 事发突然,就在太后从台阶上走到德政殿之时,番王们纷纷反对太后登基,群臣与番王起口舌之争,番王们大怒,夺门而出,早就埋伏好的军队霎时一涌而出。 文武百官人心惶惶,谁也不敢保证这场争夺到底何方输赢。相爷愤怒上前,一把扯住苏越的衣襟,怒斥道:“苏匹夫,是不是你勾结番王,意图造反!” 苏越冷冷地道:“休要污蔑!” “你这个乱臣贼子!”相爷气的大骂,唾沫直飞,“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犯下的那些罪行!” 苏越不屑地道:“有何证据?” “你要证据,本官证据多的是,待太后登基之后,全部给你抖露出来!”相爷手指都快戳到苏越的鼻子,“煽动番王作乱,你也别想好过!” 苏越狰狞一笑,他凑到白桦的耳边,低声道:“相爷,谁登基还不一定呢。” “你!” 一波一波的番王军被击退,殿外若大的空地,只余十几人在jiāo战。 待简巾赶来之时,久久不见的她家夫人,正与别人jiāo手,白一身血袍,腰间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简巾目呲yù裂,凄厉的吼叫:“夫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传来,白心神顿时一哆嗦,似乎听到没脸没皮的大将军在叫她?白这一分神,被成亮钻到空子,他大笑一声,长剑扬起向白劈去! 白没来得及回头,一股危险的气息顿时扑来,她下意识敏捷躲过。瞧着这一幕,简巾一颗心都快跳出来,她惊吼嘶叫:“啊”说时迟那时快,简巾脚下迅速踏出轻功,足点几下,飞身掠去! “王八蛋,敢动老子媳fù!” 这熟悉的声音,令白愣了一下,她当即抬头望去,却见一抹玄色身影闪过,便听得一声闷哼,成亮已被飞出去老远,狠狠撞击在柱子上,“噗嗤”吐出一口血。 简巾不解气,抬起脚又补了几个回旋踢,边踢边骂道:“叫你不长眼!叫你不长眼!” 可怜的成亮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被大将军给踢的一头是包,似乎解气了,大将军刚想转身,又听得旁边叫道:“大将军,这个人在禁军营欺负过你媳fù!” “什么?!” 大将军瞪大眼睛,转身就是一个飞毛腿,成亮刚爬起来又受这一脚,当场昏死过去,在他昏死之际,脑中划过最后的一个念头,真想撕烂余秀那张嘴! 白愣愣站在原地,旁若无人,就这么看着向她走来的大将军。 夏末带来的援军很快到了,邓荣的五千兵马,再加上郧阳城林光统领的数万护城军,禁军营的将士顿时士气大增,厮杀不过片刻,番王军抵抗不住,竟不顾番王们的命令,纷纷丢盔弃甲。 “夫人,你受伤了。”简巾心疼直皱起眉头,她牵过白的手,道:“太后的登基大典还没有完成,你可受得住?” 半年未见,瞧着她家没脸没皮的大将军,还是这般熟悉的面容,这般熟悉的声音,白心中百般滋味,却只是点了点头,道:“无妨,只是皮ròu伤。” “夫人,你再坚持一会儿。”大将军轻轻笑了笑,她低头凑到自家夫人耳畔,柔声:“我们就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相聚π_π 第118章 大将军,扭转乾坤 “我们就回家。” 耳边传来大将军的轻声细语,温热的气息扑在她冰凉的皮肤上,令白神情恍惚好一会儿,她倏地抬起头,望着简巾那张温暖的笑容,竟觉得真实又虚幻。 简巾摁了摁白的肩膀,弯下腰便凑到她的腰间,不禁皱起眉头,她家夫人的衣袍被划开一大口子,瞧着伤口倒是不深,确实只是皮ròu伤,旋即又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待她直起身,却见白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简巾在白眼前挥了挥手,叫道:“怎么了这是?你可别吓我啊!” 这混蛋突然冒出来,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她还以为圣宫这场仗难以抵御,正准备拼命了。白蹙起眉心,看着她,语气冷冷地道:“回来怎得不通知我一声?” 简巾皱着脸说道:“我收到方恒的信笺,急着赶回来,没来得及给你写信。” “回去再跟你算账!”白道。 大同国十月一日,圣宫发生的这一场藩王作乱,很快被镇压下去,藩王们见大势已去,趁着混乱之际,yù悄悄溜走。 却被夏末几人发现,藩王们一个没得跑,全被活生擒住。 夏末、邓彪、林光、邓荣一个人俩只手,各自提着俩个五花大绑的藩王,一步一步踏上通向德政殿的台阶。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藩王们再次输个彻底,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数年前藩王之乱的下场! 四人扔下手中的藩王们,纷纷向简巾拱手,同声道:“大将军!”又纷纷转头望向白,笑嘻嘻地叫唤她:“少夫人!”“简夫人!” 听着他们打趣的语气,白脸不红心不跳,道:“多亏你们来的及时,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她顿了顿,挣开大将军牵着她的手,抱拳正色道:“辛苦各位了!” 还不待夏末他们回话,一旁的东方寸脸色煞白,他瞪着这几人,怒骂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先帝尸骨未寒,fù人却篡位,夺我东方族的江山!杀我东方族人!就不怕被天下之人唾骂吗!” 即使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在临死之前,也要骂个痛快:“简巾!你简家今日叛变篡我东方族的江山社稷!先帝九泉之下得知,必定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将军面色一冷,抬脚就踹了过去,她冷笑道:“什么江山社稷,本将军不在乎!现在这个局面,都是你们这些人逼出来的,有什么话,到下面跟先帝说去吧!” 她这一脚正踹在东方寸的嘴巴上,他痛得眼泪鼻涕直流,哀嚎大叫:“简巾!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闭嘴!”白怒斥一声,抬腿又是一脚,方向直袭东方寸嘴巴,东方寸被踢飞出去,发出凄厉尖叫“啊” 可东方寸被绑住动弹不得,没有支撑,只得在地上翻滚几下,他缩着身子痛苦低吟,高高肿起的嘴唇传来火辣辣的痛楚,痛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冷冷地扫了其他藩王一眼,藩王们缩着脖子噤若寒蝉,他们哪敢像东方寸那样不怕死的乱说话,一致觉得死也要死个痛快,省的被折磨个半死不活! 感受到自家夫人的怒火,大将军不禁浑身一哆嗦,半年不见,她怎么觉得,她家夫人似乎比以前更加彪悍了? 简巾急忙叫道:“夫人,别理他!” 白却转过身,淡定地走到简巾的身前,伸出手整理她略凌乱的衣襟,声音铿锵有力,道:“你会活的好好的。” 简巾一愣:“谁说我要死了?” 她这话还没落下多久,哪知趴在地上的东方寸倏地抬起头,yīndú的目光盯着白与简巾,蠕动硕大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艰难挤出:“简巾,你不得好” 白双眼霎时迸出寒光,夏末与邓彪一个箭步,在那个“死”子吐出来之前,俩只屁股齐齐向东方寸的面容蹲去,东方寸当即闷哼一声。夏末旋即挪了挪屁股,叫道:“大将军,太后与文武百官,还在德政殿,这里有我们,快去!” 见着东方寸如此凄惨的模样,简巾不禁笑出声,她上前牵过白,道:“你们几个,好好看住他们!”又转过脸,看着她家夫人,坚定的目光又透着柔和,“夫人,太后在等我们,走吧。” 白脸色缓和,点了点头:“好。” 德政殿满朝文武百官,垂首站着,他们原本惶恐不安,深怕藩王的军队攻进德政殿,不久又传来大将军归来的消息,他们悬在喉咙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 方恒伫立在太后的身边,默默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女子却不回头看他,她身子一动不动,双眸直直盯向殿外。 是他亲手将她推上这个位置,东方汀死后,是他从旁推波助澜,怂恿藩王作乱,这一切都是在他的cāo控下发生。 这些藩王都是太后的绊脚石! 静默的大殿,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将军来了”,殿中顿时嘈杂起来,太后双眸刹那明亮,她霍然直起身,目光望去殿外,文武百官亦纷纷回头望去。 大将军从容不迫,执着白的手,踏进德政殿的门槛,殿中挤满了文武百官,见大将军缓步而来,竟自发让出一条路来。 她的阿简,身上穿着玄色战袍,眉宇透着一股英气,身姿挺拔,正一步一步从这些文武官员的身旁向她走来。 终于回来了啊,太后双眼不由得湿热,她多想走下去,紧紧拥抱阿简,可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即将是一国之君!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一直相信,只要她有任何危难,阿简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用那并不宽却坚硬的肩膀,抗下无数个艰难时刻。 简巾与白撩起衣摆,俯首跪拜在地,倏尔,两道响亮的声音落入在场每个人耳里:“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太后的登基大典进行一半,却被藩王破坏,以至于大臣们还未正式尊太后为帝,而大将军与禁军营统领,是大同国第一个称呼太后为“陛下”! 相爷大人站在百官之首,他理了理衣襟袖子,肃容正色,撩起官袍跪地而拜,声音嘹亮高昂,呼道:“臣白桦,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追随太后的其他臣子,见相爷大人已俯首,纷纷跪下尊太后为帝,殿中已跪倒一片,而中立派稍微迟疑了一下,陆陆续续俯首,渐渐的,直立不跪的朝臣,只剩下苏越一人! 藩王作乱,太后与大将军势必不会手软,这个天下,到底是落在了简家的手中。旁边的大臣不经意仰起头,却见这不怕死的苏越腰杆挺直,脸色yīn冷,嘴角正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吓得浑身哆嗦,急忙扯了扯苏越的衣角,示意他跪下。 苏越拂袖,声音含着愤怒,在静寂的殿中,落入每个人的耳边,道:“在这个德政殿,老夫跪天跪地,跪大同帝王,就是不会跪一介fù人!” 这番话,引起一阵哗然。 太后登基为帝,已成定局,这个苏越实在太可恨,偏偏要当这个搅屎棍。 相爷大人霎时大怒,他直起身,指着苏越,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对陛下指手画脚?” “老匹夫,你好意思说我?”苏越仰天大笑,“跪在一个女人的脚下,你看看你们卑躬屈膝的样子,可气!可悲!” “得民心者得天下!” 相爷面色一冷,怒斥道:“苏越,你可知你作为辅佐大臣,不但不教导先帝勤政务、行正道、体察民间疾苦,反而结党营私,虐杀忠良!你勾结外邦通敌卖国,差点害得双燕关失守!前些日子先帝中dú身亡,你敢说不是你指使先帝在邻国进贡的糕点上投dú,企图dú死陛下!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你可知罪!” 简巾霎时眉头紧皱,她抬头望向太后,却见方恒向她轻轻摇了摇头。又转过脸看着白,白按了按她的手背,低声道:“具体的细节,回去再跟你解释。” 简巾抿紧嘴唇,反握住白的手,因过用力以至于她手背上的青筋迸起,指节泛白。白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简巾必然是生气了。 德政殿,苏越大叫:“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 苏越仿佛是个跳梁小丑,在跳上跳下挑衅着大将军的忍耐度,听到苏越的声音就心烦,她黑着脸,站起身来。白拉都来不及拉住她,低道:“回来!” 简巾没有理白,手指捏的“啪啪”作响,她咬牙切齿地向苏越走去。旁边的大臣见大将军这般脸色,纷纷挪着膝盖让出一个圈来。 苏越大惊:“你想干什么!” “本将军觉得你太吵了。”简巾冷冷地说道,旁若无人,她拽起苏越的衣襟,毫不费力,向殿外拖去。 东方汀已死,昔日与他jiāo好的大臣此时就像是聋哑人,没有一个人出声帮他。苏越神情即苍凉又绝望,他挣扎叫道:“放开老夫,简巾,你别太过分!” 大将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伫立在门槛边,提起苏越,一脚给踹了出去,并吩咐旁边的侍卫,“不许他进来!” 殿外传来“噗通”一声,苏越凄惨的叫声霎时传进来,听着都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如此直接粗/暴的大将军,还愁太后不能顺利登基吗?文武百官不由得狂吞咽口水。 把大同右相提的跟小鸡子似得,还敢一脚踹出去,白无语扶额,也就只有她家没脸没皮的大将军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完这些麻烦,就快要怀小包子了π_π 第119章 大将军,花枝乱颤 德政殿少了苏越的聒噪,太后的登基大典十分顺利进行,关于如何处置苏越以及先帝遗留下来的妃嫔,在场的众人皆闭口不谈。 这些烦心事大将军也没兴趣搅和,反正有他们这些臣子处理。 一场腥风血雨,以太后登基为圣君而最终落幕,经历这般大起大落,本该是普天同庆之日,却没人能开心得起来。 殿外的藩王已被押进圣宫大牢,这场争夺禁军营损失惨重,太后心情很是抑郁,挥了挥手便散朝,待群臣都退下了,空dàngdàng的大殿只剩下她与方恒、简巾与白。 不知为何,这四人十分默契般,没有主动开口出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简家姐妹俩这些年以来,互相扶持,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一个在圣宫如履薄冰,一个在黑云城浴血奋战,她们并没有真想窃取东方族的江山,可世事无常,越不想得到越不想做的事,往往出乎意料。 静默了良久,太后双眸闪着泪花,她望着冲她露出笑容的大将军,缓缓伸出手,声音哽咽,唤道:“阿简,过来。” 眼前这个女子已是天下女君,而她这般脆弱的模样,简巾一颗心狠狠揪起来,却转过头,眼底一片温和,她揉了揉白的头发,道:“夫人,等我。” 白轻轻一笑:“好。” 方恒不禁叹一口气,他走下台阶,拍了拍白的肩膀,道:“走吧。” 简家这对姐妹,承受了多少苦难艰辛,从今以后,她们不再为护彼此周全而与群臣勾心斗角、费尽心思。踏出德政殿,白仰起头,面容迎着天空泻下来的阳光,喃喃道:“今日天气还真不错。” “是啊。”方恒附和一句,又缓缓地说道:“终于苦尽甘来。” 太后坐在龙椅上,神情悲戚,简巾俯身在太后身旁,搂着她的腰,道:“阿姐,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听她这么说,太后紧绷的那根神经霎时断了,她扑在简巾怀里,揪着简巾的衣襟,嚎啕大哭:“阿简,汀儿没了,怎么办,哀家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 大同女君哭得像个孩子,任xìng又无助。“阿姐,”简巾轻拍女君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她:“你还有我。” “汀儿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没了呢?”太后揪着简巾的衣襟,哭声不止,“阿简,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吗?为何汀儿会如此待我?阿简,我不要什么圣位,汀儿还能回来吗?” 因为他不是你孩儿啊 他也回不来了 简巾默然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抽泣声渐渐停了下来,太后抬起梨花带雨的脸,伸出手稍稍推开大将军,她抽了抽鼻子,哽咽道:“阿简,你赶紧回去吧,儿还在等你,她等你很久了。” “阿姐” “别担心,哀家没事。”太后扯出一个笑容,挥了挥手:“去吧。” 简巾咬了咬牙,一步三回头出了德政殿,她抬眼寻到白的身影,还有旁边的方恒。简巾双眼含着一股怒火,她冲上去便向方恒轰出一掌,方恒猝不及防,被简巾击中胸口,他脚步踉跄倒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白急忙上前扶住方恒,看着暴怒的大将军,呵斥道:“你干什么!” 简巾收起手,冷声道:“方恒,这一掌,是你应得的。”她转眼看向白,轻轻皱了皱眉,抬脚向白走去,不由分说牵住她的手,“夫人,我们走。” 白扯住简巾,抬起手戳着大将军的额头,叫道:“好好的,你打他干嘛!” 简巾瞪着方恒:“他活该!” 方恒捂住胸口,抑制不住地低声咳嗽几声,缓声道:“大将军,这件事是我不对,情势所逼,我只能如此!” 简巾皱着眉,冷冷地说道:“你自己惹出来的情债,自己收!” 话落,便牵着自家夫人离去,方恒抹了抹嘴角,俊朗的面容绽放出一抹明亮的笑容,他抬起脚向德政殿走去。 或许,他真该收收他的情债了! 不过是半天时间,圣宫便恢复了原貌,完全看不出经历战乱的狼藉。 简巾牵着白,一路斗嘴出宫,待回了大将军府,白终于受不了身上的腥臭味,便甩掉大将军,自个沐浴去了,闻着浓重的异味,她恨不得搓下自己一层皮来。 处理了一些府中的事情,简巾正想着寻她家夫人,房里没找到人,刚想出门就碰到跟在白身边的丫头,这丫头看到她之后,神色慌张,竟然掉头就走! 简巾叫道:“站住!” “夫人呢?” 素菊身影顿住,脚下一个踉跄,想起她家小姐的千叮嘱万嘱咐,她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转过来,愁眉苦脸,脱口而出道:“别问奴婢,奴婢不知道夫人在哪!” 好一个不打自招。简巾大步走过去,眯起双眼,她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温和的笑容,说道:“别紧张,我又打你,你告诉我,是夫人不让你说的对吗?” 素菊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简巾眉梢扬起,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就告诉我,夫人在哪个浴池?”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家夫人回府之后,首要任务必定沐浴。只是这大将军府的浴池多了去了,简巾一时还真猜不出自家夫人去了哪个浴池。 素菊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小姐,奴婢没出卖你啊!真的!是大将军自个猜出来的!素菊yù哭无泪,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她咬紧牙关,梗着脖子道:“夫人不让说!” 啧,她家夫人又防着她? 素菊以为大将军会威逼利诱她说出小姐下落,没想到大将军转身就走,听得她轻哼一声:“真小气,不说就不说,还真以为我找不到了。” 天啊!小姐!!奴婢来救你!! 素菊大惊失色,急忙转身yù寻白,哪知大将军突然蹦到她身前,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只觉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简巾得意洋洋地道:“小丫头,知道你向着你家小姐,一刻钟之后,你就可以动了,免得你通风报信。” “...”素菊一副生无可恋。 她在想,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为什么要回来拿夫人替换的衣裙呢? 啧,她家夫人还以为这样就能挡住她吗?简巾为了尽快找到她家夫人,直接飞身房顶,一处一处浴池找去。 直到落在较为偏僻的一处浴池房顶,简巾小心拿起几片青瓦,眯着眼睛向里头望去,果然,她家夫人就泡在浴水下面! 大将军眨巴眨巴眼睛,她瞅着雾色缭绕之中的夫人,疯狂吞咽口水。 不行!不能干看着! 简巾擦了擦嘴角,迅速飞身下梁,落地站稳之后,她理了理衣襟,转头四处警惕看了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哈哈哈哈!夫人,我来啦! 大将军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踏进半个腿,还不待她进去,猛然一股力拉扯她向前扑去,倏地发生一声尖叫:“啊”下一刻却被一只芊芊细手给捂住,大将军瞪大眼睛看着她家夫人,“唔唔唔!” 白另一只手戳着大将军的额头,低声骂道:“混蛋,我就知道!”她凑近大将军,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夫君,你是来与我鸳鸯戏水的吗?” “唔唔唔!”对啊你怎么知道? 她家夫人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衫,额际的青丝湿漉漉贴在脸颊边,白皙修长的脖颈泛着光泽,精致的锁骨,隐隐可见的双峰,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览无余! “唔唔唔!”快放开我! 简巾眼底顿时翻腾着炙热的光芒,她稍微用力掰开白的手,喘了一口气,一把揽住她家夫人的腰,旋即转身,位置互换,将白抵在墙边。 白气不打一处来,她拽住简巾的肩膀,旋即快速一个完美翻身,简巾还未反应过来,位置再次互换,她死死摁住简巾的身子,叫道:“又想压我?没门!” “啧,试试呗。” “来啊!” 话音刚落,这俩人便同时动起手来,简巾直直进攻yù擒住自家夫人的双手,几个回合下来,竟没摸到白衣角,而且白防守的招式还十分眼熟,像是绝忧阁的武功,简巾霎时惊愕,叫道:“夫人,你这从哪儿学的!” 白落在浴池旁边,得意一笑:“没想到吧?你不在这半年,我任禁军营统领时,方恒教我武艺,我便勤学苦练。” 简巾叫道:“你还真是好学啊!” “不耻下问!”白嗤笑一声,却见着大将军又扑身过来,她刚敏捷躲闪来,又听得她声音:“夫人,你怕是不知道,方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白一愣:“不是吧?” 瞧着她家夫人如此天真,简巾乐出声:“夫人,别走神唷!”说罢,脚下踏出轻功,迅速向白掠去! 白晃了晃神,望着向她逼近的简巾,下意识倒退了好几步正yù侧身躲避,倏地脚下踩空,随着尖叫,“噗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简巾一屁股坐在浴池旁边,瞧着她家夫人脸上贴着花儿、头也chā着花儿的狼狈样,她笑得花枝乱颤、幸灾乐祸:“夫人,打不过我,你也不用跳浴池啊!” 白抹了一把脸:“算你狠!” 第120章 大将军,没脸没皮 浴池热水透过缠绕在腰间的纱布,缓缓浸入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嘶。”白捂着腰,倒吸了一口冷气。 简巾见她夫人按住腰间,脸色苍白,她猛地一拍大脑,双腿一蹬,扑入浴池便叫道:“差点忘了你还受着伤啊!”她突然这么一跳,腾起的水浪夹着鲜艳的花儿又溅了白一脸。 白吐一口水出来,狠狠白了简巾一眼,黑着脸叱道:“给我老实点,不许乱动,我这还疼着呢!”方才与这混蛋大动干戈跌落浴池,差点没闪着她的老腰。 “哎,我瞅瞅。”简巾扑到白身前,撩起贴在她身子上的单衫,还没细看呢,就被她夫人一爪子给拍开,白警惕地看着她,叫道:“流氓,离我远点!”可不能像上次那般被这混蛋趁机给压了! “夫人,能不能严肃点,我就看看你伤口,你脑子都想些什么呢。”简巾小声嘀咕道,刚伸出手,却见白淌着水退去半步,错开了她的手,她抬眼瞪着白,叫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啊?” “是的!”白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信你。”而且还是在这个很容易干点坏事的氛围,再加上前车之鉴,更不可信! 简巾斜着眼睛看她,道:“总得上yào吧?难不成你要一直泡在这里?” 白哼道:“你走开一点!” 简巾撇了撇嘴,目光瞥了她的腰一眼,妥协道:“行行行,那你赶紧上来,伤口泡水难愈合,小心感染了!” 她家夫人防她,跟防贼似得,话说她真有这么贼吗?大将军皱着一张脸,转身蹲在浴池的角落里头,像个小怨fù般,也不知嘀咕什么,她脱下衣袍正准备沐浴。 白刚挪动了一下身子,腰间传来的疼痛感霎时传遍四肢百骸,估计是伤口刚刚擦完yào又碰水,产生了不良反应。她连连抽气,扭头看着缩在角落的大将军,叫道:“死鬼!快来捞我!我动不了!” 话音一落,简巾手忙脚乱拢了拢内衣,腾起身向白扑去,急道:“怎么了?怎么了?”却见她家夫人双眼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下面疼。” 这仨字,简巾不禁愣了一下,睨了她一眼,低声骂道:“活该,让你逞能!” 白闻言大怒,戳着大将军的额头,回骂道:“还不是你害得!我不就是沐个浴,你非得凑什么热闹?堂堂大将军竟躲在房顶,偷窥别人洗澡,你当真不要脸了?” 伸手打横抱起自家夫人,简巾贱笑一声,戏谑地说道:“谁让你武功这么渣,夫人,你注定翻不了身唷。”说罢抬脚向浴池台阶走去。 大将军语调拉的老长,白浑身恶寒不已,她一脸激动,揪着简巾的衣襟,怒道:“你给我说清楚,谁翻不了身!谁翻不了身!不说清楚,跟你没完!” 她家夫人十分不老实,在她怀中动来动去,单衫本来就薄,稍稍扭动身子就已经滑落在双峰之上,再差那么一点就要露出来,夫人,难道你不知道已经走光了吗! 简巾艰难吞咽口水,她紧紧抿着唇,在心底疯狂呐喊:“坐怀不乱真君子!坐怀不乱真君子!” “快说!谁翻不了身!”她家夫人似乎对这种事很执着啊,她实在被白摇得晃头晃脑,张了张嘴,突地喊道:“哎呀,羞羞人,夫人你走光啦!走光啦!” “走你个,”大头鬼...白猛地闭嘴,她发现搭在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凌乱快褪到胸下面去了,白涨得满脸通红,她急忙拢了拢衣襟,扭身攀上大将军的脖颈,食指中指弯曲,熟练且狠狠夹起大将军的耳朵,叱道:“好你个色胚子,满脑子都是些龌/龊的思想,没个正经!你欠揍是吧!” 大将军哀嚎一声,恨恨地道:“你再揍我,我就把你扔地上!” “你敢!”白手指蓦然转了个弯。 感受到耳朵上的纤纤玉指正在搅动,又麻又酥又疼的刺激顿时传入大脑,简巾立马怂了,叫道:“不敢!不敢!”当即忍痛灰溜溜的抱着夫人踏出浴池。 瞧着她家没脸没皮的大将军如此乖巧的份上,白重重叹一口气,松开捏在她耳朵上的手指,旋即揉了揉大将军的脸,伏在她湿漉漉怀抱中,贴近大将军的胸膛,听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人生与思绪是如此美好和心安。 简巾低头看着她,眨巴眼睛:“夫人,你不凶我了?” “看你这么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我都舍不得下手了。”她家夫人唉声叹气,一脸为难的样子,简巾猛地翻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她,嘀咕道:“你也就只能欺负我是个老实人!” 白搂住大将军的脖颈,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你见过哪个老实人会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你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无赖!” 然而,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不但不感到羞耻,反而得意洋洋对她说:“我无所谓啊,反正你喜欢不就行了,用民间的俗语便是,王八对绿豆,半斤八两!” 白气结:“谁王八?谁绿豆?” 如刀子般的目光shè过来,简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弱弱地开口:“只是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罢了,这一点儿也不重要...” “就不能说委婉一点吗!” 简巾皱着眉想了一下,看着她家夫人,认真地说道:“能,乌龟对小豆子。” 别说话,我谢谢你! 白:“......” 接下来,无论大将军怎么逗她笑,白抿着唇就是不搭理她,大将军最终撇了撇嘴:“真小气!” 白闻言转眼瞪她,简巾立马吐了吐舌,大步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放白坐在床沿,转身拿了几个yào瓶子过来。 简巾身材修长,她站在白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皱起眉头,语气霸道地说:“夫人,下次不许舞qiāng弄棒!” “你可以,我为何不可以?”白双手抱胸斜睨着她。 “不想你受苦受累还受伤。”简巾闷闷地说道,“你家夫君是无所不能的大将军,冲锋陷阵的事情由我来就好。” 白闻言稍稍愣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仰起头望着大将军扁嘴的模样,心间划过暖流,轻启红唇:“过来。” 简巾双眼顿时明亮,她弯下腰,把脸凑白唇边,笑嘻嘻地说道:“夫人,你已经感动到要亲我一口吗?喏,脸给你了,随便亲!” 煞风景的混蛋!白气不打一处来,瞅着混蛋的脸,抬手狠狠揪住,叱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用针缝住你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脸上的ròu被夫人揪住,大将军弯着腰,委屈巴巴地望着白,又扬了扬手中的yào瓶子,道:“夫人,我真不闹了,先给你上yào。” 白松开手,掩嘴打了个哈欠,面色露出一丝疲态:“行,你快点!”圣宫中那几个时辰的厮杀,已让她精疲力尽,现在沾到床她就觉得困得不行。 大将军蹲下身子,伸手想扒开薄衫看看伤口,又想着要看伤口,她家夫人上面要走光,便抬头看着白,干笑道:“夫人,你捂住胸,春/光乍泄了可不许打我!” 白脸一红,双手紧紧捂住胸部,叱道:“你上yào便上,抬头看我干什么!低头不许看,色胚!” 简巾赶紧低下头,牵开单衫衣角,环住白的腰解开缠绕的纱布。 手指不经意间抚过自家夫人细滑嫩ròu的肌肤,她不禁心猿意马,一双贼手暗暗杀了个回马qiāng,眉梢却稍稍扬起,眼角的余光偷偷斜上去,还没看到白的面容,突然一记“重锤”砸到她脑袋上,头顶传来她家母老虎的怒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吃我豆腐!还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不吃就不吃!不看就不看!”简巾目不斜视,小声嘀咕道:“捂这么紧,说的好像你会脱了衣服,特意给我看一样。” 又一记“重锤”砸大将军脑袋上,砸得她眼冒金星,手脚倒是老实了。 片刻之后,伤口重新上yào,白摸摸身上的单衫,原本湿漉漉的衣衫靠着体温已然烘干,她便翻身上床,裹住被褥,朝床边的简巾挥了挥手:“我有些困,想睡会儿,你自个玩去,别闹我。” “我也想睡!” 简巾嘀咕一句,立即掀开被褥钻了进去,随即小心翼翼避开白腰间的伤,一把揽住她拥入怀中。 简巾抬起下巴蹭了蹭白纤长的脖颈,微张着唇,含住眼前那只晶莹剔透的耳垂,轻轻吸允,倏地感受到她家夫人的身子在她怀中微微战栗,腹部蹭蹭起一股熊熊火热,她哑着声音,低低唤道:“夫人。” “别闹了...”颤音从怀中传来。 “嗯”简巾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紊乱急促的呼吸,声音沙哑:“夫人,我不闹你,你睡吧。” 看得出来,她家夫人累坏了。 白转过身,半眯着眼睛,凑到简巾唇边吻了一下,轻道:“乖,听话。”话音刚落,旋即在她怀中寻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腰间有伤,及时刹车π_π 第121章 大将军,梗着脖子 这两人相拥而眠,半夜不带醒,直睡到天亮。白在大简巾怀中缓缓睁开眼,稍稍挪动下身子,简巾虽是闭着双眼还未转醒,但她下意识却拥白更紧。 白没好气戳了戳了大将军的胸口,道:“日上三竿,还不起来?” 迷迷糊糊听到她家夫人的声音,简巾挑了挑眼皮,大脑顿时恢复清明,她轻哼一声:“不要,我再睡一会儿。” “很累吗?” “嗯” 白微微抬头,看着大将军双眼下一片乌黑,她只是问了一句就没再问,或许她家夫君是真的累了,比她更累。 “那你睡吧,我得起来了。”白动作轻轻地拿开揽住她腰上的手。 简巾眼都不睁,撒娇般紧紧抱着住她不让起来,道:“你陪我睡嘛!” 白无奈,“我要去禁军营。” 简巾闻言倏地睁开眼,万般不情愿的直起身,道:“方恒不是回圣宫了吗?” “大乱刚刚平复,圣宫需要善后的事情太多,方恒只怕也忙不过来。”白翻身下床,拢了拢衣襟,转头望着简巾,神情严肃,“你也快起来,风月关五千将士与郧阳城数万护城军因你前来救驾,他们立下汗马功劳,你身为大将军,自当前去论功行赏,不可视而不见。” 不是直属部下,免得心生间隙。 简巾嘟囔道:“我晓得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先帝五日后下葬于同陵,你是先帝舅舅,别忘了去送葬。”白边说边弯下腰穿鞋子,“你也别怪方恒,先帝突然驾崩,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事。” “是你们告诉我,东方汀不是太后的儿子,也是你们告诉我,太后的亲生儿子还活着,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太后登基呢?”简巾声音平静,她盘坐在白身后,手指撩拨起白披在后背的秀发。 白转过身,蹙起眉头看着她:“先帝驾崩,圣位空缺,藩王们手脚太快,一场争夺战迫在眉睫,他们不是先帝,也不会像先帝这般软弱,无论是哪个藩王坐上圣位,对太后、对你、对有关太后与你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 简巾伸出手,将散落在脸颊的一缕头发,挽在白耳后,随即对上那双微微深邃的眸子,她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地道:“如果大皇子找回来,他与太后相认,太后却已成为大同女君,你敢保证大皇子不会成为第二个东方汀?” “不敢保证。”白轻轻摇了摇头,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大将军,倏地一笑:“所以,太后成了大同女君。” 木已成舟,即使大皇子归来,甭管xìng子是好是坏,没人会拥戴一个从民间寻到的草根皇子。简巾瞪大双眼,叫道:“你们算计的还真深!” “彼此彼此。”白瞪了大将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算计起我来,可有为我留后路?” 简巾心虚别过脸:“谁让你跟那个苏弘关系这么密切,我也没法子啊!” “我跟他哪密切了!”白双手抱胸,斜睨着她。 简巾想也没想,叫道:“我看到他写给你的酸诗了!”说完,她又赶紧捂住嘴,纯属不打自招啊!果然,她家夫人噌蹭走到她身前,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好个偷窥狂!你从哪看到的?!” 简巾“哎呀”一声,她赶紧下床,叫道:“夫人,时辰不早了,我去帮你拿衣裙!” 方才跑到门口,身后一阵风顿时刮来,她还没有溜出去,就被她家夫人给逮住,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在耳畔:“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出这道门!” 简巾扭过脸,瞅着zhà毛的白,愤愤叫道:“明明就是你收人家的酸诗,还不让看啊!”她家夫人不回应,还纠结她怎么发现,yù盖弥彰! 白沉下脸,冷道:“我就是收了,那又如何!”都是几百年之前的事情,这混蛋还要翻出来,何况收下苏弘写下的一纸诗书,那时候她与简巾还未见过面!这混蛋分明顾左右而言他! 简巾不怕死,梗着脖子叫道:“那只能说,你眼光真差!” 白闻言怒极反笑,她揪着大将军的衣襟,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的对,喜欢上你,我的眼光真是差到惨不忍睹!” 话音落地,简巾愣住还没有回过神,这时门却被敲响,传来素菊的声音:“小姐,你在里面吗?奴婢拿衣服过来了。” 白松开手,目光不冷不淡瞥了她一眼,转身抬脚去开门。 简巾却愣在原地,又惊又喜又悔,她这哪壶不提提哪壶啊?这张贱嘴啊! 就白真对苏弘有什么感觉,那也是以前,现在都跟她成亲了,还质疑白干嘛呢这是!心头一时懊恼,简巾抬手就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啪”一声十分响亮。 这突然响起来的声音,令白眉头不禁抖了抖,她急忙转过身,却看见那个捂住自己的脸,可怜兮兮瞅向她的大将军,随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让刚踏进来的素菊也是吓一跳,她小声道:“小姐,姑爷大早上没吃错什么东西吧?” “别理她!”无视那个向她装可怜的大将军,白抬脚就向里头的屏帷走去,“过来,同我更衣。” 素菊可还记得昨日大将军点她穴道之事,今日就被小姐嫌弃,还真是恶有恶报啊!素菊同情的看了大将军一眼,急忙跟白进去。哪知她还没走几步,又被大将军给捏着后领子,素菊刚想大叫,大将军一手捂住她的嘴,“呜呜呜!” “不许出声!” 大将军恶狠狠的看着她,素菊吞咽口水,点头如捣蒜,手中捧的衣物被抢走,又听得大将军含着威胁的低声:“夫人的衣服给我就行,你立马转身静悄悄出门,然后去房里拿我的朝服过来,听明白了吗?” 素菊再次点头如捣蒜。 简巾松开手,“去吧!”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出卖你啊!都是姑爷逼奴婢的!素菊双眼含泪,在简巾威胁的目光之下,一步三回头而去。 简巾蹑手蹑脚伫立在屏帷旁边,脑袋小心翼翼探过屏帷,正寻她家夫人的身影呢,蓦然一只纤纤细手凌空出现,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快狠准捏起她的耳朵,吓得她尖叫出声:“嗷嗷嗷” “混蛋!” 瞧着大将军探头探脑的模样,白气打一处来,真是被简巾给打败了,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活宝? 简巾仰起头,泫然yù泣:“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每次惹她发火,总是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给谁看啊!偏偏还屡试不爽,看准她就吃这套!白黑着脸,心里憋住一口气,上下不得,难受死了。 简巾站起身来,皱起一张脸,看着她,扁嘴道:“夫人,我帮你更衣。” 白闻言嘴角一抽,当即夺走她手里的衣物,指着旁边叫道:“一边去!” 简巾老老实实站在白指定的位置,双眼直挺挺地盯着她一动不动。白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从容不迫换上紫红的统领服侍,开口:“你打算如何处置苏家?” 听得她家夫人又提起苏家,简巾哪里还敢继续zhà毛,沉吟半响,缓缓地吐出四个字:“一个不留。” 白束腰带的手一顿,轻轻“哦”了声,道:“苏家这些年犯下的罪行,再加上通敌叛国,足已诛九族了。” 简巾眯起双眼没有搭话,她家夫人身穿一袭紫红统领官袍,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的越发匀称,三千青丝松散披在肩膀上,眉眼清清亮亮,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生出一股魅惑感。 突然想起什么,白抬头望她,微微蹙眉,道:“前些日子听方恒说,大皇子去黑云城参军了,应该就在平京军,而你正是平京军的将军,或许你应该派人调查一下大皇子的下落。” 简巾摊手:“我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与太后坦白?” “先找到人再说?”白道。 “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 简巾看着白惊愕的神情,无奈地说道:“在黑云城,我遇到一个和我特别相像的年轻男子,当时我还不可思议,两个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貌相居然如此酷似,惊异没多久,我便收到方恒的信笺,几经查探,我发现他与失踪的大皇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才怀疑此人正是你们所找寻的大皇子。” 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亏得两方人马明争暗斗,都在抢先找寻大皇子的下落。白默了默,问道:“那你为何不带他回京?” “带回来岂不是添乱。”简巾撇了撇嘴,翻个大白眼送给她家夫人,“这小子跟我长这么像,每个人见着要么误以为是我阿爹的私生子,要么就以为是的我私生子,我就一张嘴,如何解释的过来?” 白道:“总要回来!” 简巾应道:“揪出德政殿那些祸害,解决干净了,我就让他回同京城。” 白点头:“太后还沉浸在丧子的痛苦中,这个时候确实难以开口,过些日子太后恢复过来,你跟方恒商量一下如何跟太后解释清楚,可别吓着太后。” “我待会就进宫。”简巾皱了皱眉头,很不情愿地说道:“夫人,先帝入陵,我能不去凑这个热闹吗?” “明面上你还是先帝的亲舅舅,更是大同国的镇国大将军,你不去合适吗?”白斩金截铁地道,“必须去!” 简巾当即叫道:“他又不是我亲外甥,何况他在世时,费尽心思要我这条命,以前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不是看在他是我外甥的份上,我哪还会处处忍他让他?如今他自个害人害己,去他陵寝繁礼还这么多,我膈应!” “你总得顾及太后的感受吧?”白冷静地说道,“就算太后知道先帝不是她亲生孩儿,可十多年的养育,如何能割舍?你不去也可以,反正太后早就晓得你们两个多年不合,至多让太后再增一点难受。” 她哪里舍得让太后难受,白这番话仿佛戳中简巾的痛处,她苦着一张脸:“夫人,我说不过你,我去就是了。” 白点了点头,上下打量大将军身穿的内衣,扶额道:“你就要穿什么衣裳入宫?我去帮你拿过来。” 第122章 大将军,你个混账 “不用,我让素菊去房里拿朝服了。”简巾摇了摇头,抬眼望着身穿紫红袍子,英姿如此飒爽的白,她倏地走了过去,兴致勃勃地叫道:“夫人,我帮你挽头发!” “你会吗?”白迟疑地盯着她。 简巾推着她走到梳妆台,道:“可别小看我!”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梳子,抚了抚白柔顺的乌发,嬉笑道:“我以前看话本子,里头说帮媳fù挽头发可以白头到老!” “编的你也信?”白嫣然一笑,娇嗔道:“还真是个呆子!” 简巾动作十分轻柔,捏着一把梳子,从白头顶的青丝缓缓梳下来,她轻哼一声:“半年未见,你可有想我?” 白抿了抿唇,嘴角悄然上扬,道:“你走了没几日,太后便任命我为禁军营统领,禁军营军务繁忙,没得多少空闲,哪还有精力想些乱七八糟的人。” 梳顺了头发,简巾一边弯腰寻个漂亮的发钗,一边不满地叫道:“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人,我想你想的可紧了!” 白顿时乐了:“我知道,这半年以来,两天便收你一封书信。” 这混蛋写回来的书信,没有百来封也有七八十封,厚厚的一摞,却尽是些令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十分ròu麻的话! 不过她还蛮欢喜来着,在禁军营日日磨砺,累了还可以翻出来瞅瞅,看着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没脸没皮气息的信笺,仿佛她家无赖夫君就在身边,她便觉得很是慰藉,再累再苦咬咬牙也就扛过去了。 简巾愤愤叫道:“太不公平了,我给你写了如此多书信,你才回我那么寥寥几个字!”她虽说着话,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中的发钗,轻轻使力横进挽好的发髻当中。 “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埋怨起我来了?”白转过头,仰起面容瞪她,“半年之约你算是守时,可回来怎得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心里没个准备!” 简巾轻“啧”了一声,她俯下身子,脸贴着白的脸,望着镜子中的女子,嘟囔道:“不是跟你解释过了么,我收到方恒的信笺,收拾完黑云城的烂摊子,就急匆匆赶回来,没来得及与你写信。” “懒得跟你计较!”白哼道。 简巾暗暗吐了吐舌头,她目光如炬瞅着镜子,倏地伸出手去摸了摸镜子中白的脸,嬉笑道:“我家夫人就是好看!” “好了,别闹。”白站起身来,她斜睨着大将军,“时辰不早了,我要去一趟禁军营,太阳落山我就回府,你若是从圣宫回来的早,不用等我吃晚膳。”停顿片刻,打量她身穿的内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是在这里等素菊送朝服过来,还是自己去?” 简巾顺着白的视线,低头瞅了一眼身上的内衣,又想起昨日脱下来的衣袍还浸在浴池当中,衣衫不整穿出去也不像话,她当即道:“那我在这里等等好了。” “行,那你等着。”白点了头,转身拔腿就走,“我得忙去了!” “哎?”她家夫人走得好干脆,简巾登时傻眼,“夫人,你不等一下我啊?你饿不饿啊?你不吃点东西再去吗?” 白头也不回,飘飘然落下话:“不等,不饿,不吃。”话音刚落,便听得身后倏地一声叫唤“夫人!”她脚步蓦然一顿,刚转过身来,温热的呼吸霎时扑面而来,她心头微微一震,随即唇上立马贴过来俩瓣凉凉软软的嘴唇。 “唔?” 简巾避开白腰间的伤,一手揽住白的腰使之紧紧贴着自己的身子,另一手轻扣住她的头,旋即微微张开嘴噙住她家夫人娇嫩yù滴的丹唇,带着狂热的气息席卷攻入,吸啃吮狠狠一番掠夺。 白双腿一软,不由得松下身子,渐渐迎合着简巾,回应她的吻。情之所起,含着久别重逢之时,积蓄已久的情感bào发,亦或是思念的宣泄,已泛滥成灾。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简巾这才放开白,眼睛却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她充满诱惑的嘴唇,倏尔目光灼灼,弯腰作势又想亲上去。 这混蛋,亲上瘾还没完没了?白见她靠近过来,急忙伸出手捂住大将军凑过来的嘴,恼羞成怒地叫道:“不许白日宣yín,适可而止!” 简巾眨巴眼睛,低头啄了一下白的脸颊,笑道:“夫人,那等你回来,可夜间宣yín?” 白倏地脸一红,抬起腿用力踩在大将军脚上,骂道:“没个正经!”看着大将军抱着脚嗷嗷大叫的模样,白神情淡定地理了理身上穿的袍子,嘱咐她:“千万记住,在太后面前别说漏嘴,先与方恒商议一下如何向天下、向太后解释大皇子的身份,之后再接大皇子回同京城。” 简巾“金鸡独立”,她龇牙咧嘴地应道:“真嗦,我记得了!” 她家夫人瞪她一眼,还骂了一句“活该”,也不安慰她俩句,转身就离去了。大将军对着白的背影作张牙舞爪状,素菊一进浴池殿,看到大将军这般姿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姑爷?”素菊弱弱的叫她。 大将军脸一僵,她扭扭脖子,弯弯腰,挥挥手,从容不迫地打招呼:“嗨,小丫头,本将军在热身运动,你要一起吗?” 素菊:“......”嫌拒! 待简巾穿好蟒袍朝服,便立刻动身入圣宫。在黑云城,自从信笺中窥得太后终将登圣位,简巾始终心怀一份愧疚与懊悔,太后是她长姐,也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事到如今,她却要亲手将太后推上圣位,而人人皆想夺取的圣位,在简巾看来,仿佛是千年枯井、万丈深渊! 太后不是没有权yù,也不是没有野心,相反,圣位像一座大山沉重压制她的时候,她却越发要世人证明她的能力,她的抱负、以及雄才大略。 证明她即使身为女子,依然可以掌控着整个天下,可她对权力的贪恋,仅此于天下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而不是以丧子的代价而取得! 天下之大,文人墨客如此之多,他们耍耍嘴皮子,不用花费一个铜板,也不管说出的话有多刺耳又多yīndú,只管抨击太后篡位,嘲讽一介女子任大同女君。 这些所谓的文化人姑且不谈。 摆在太后面前的,不是天下流言蜚语,而是她最亲近最信任最重要的两个人,皆一心捧她上位,不管她同不同意,也不管她坐上这个位置,今后会面临着怎样的落寞与孤寂,太后心里该是多么悲凉啊。 她与方恒,可谓是自私至极! 芙芜宫,太后听得宫女的通报,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一丝血色,她抬了抬手,声音略微急促:“快传大将军进来。” 她记挂了数个日日夜夜的阿简,平安无事回同京城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这会儿见到阿简那张熟悉的面容,太后鼻子一酸,双眼微红,便要落下几滴泪。 望着伫立在台阶下一动不动的大将军,太后强撑着微笑向她挥手,轻叱道:“混账,还不快过来!” 简巾没有动,却倏地跪下,俯首叫道:“臣拜见陛下!” 太后闻言脸色大变,抬起手指着大将军,指尖控制不住在颤抖,蓦然一股怒气蹭上心头,眼角倏自流在两行泪水,她声声凄厉,大骂道:“你个混账!你个混账!你个混账” 随着数声“你个混账”,其中包含了太后太多失望与复杂的情绪,渐渐的,余音落下去,太后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她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阿姐!”简巾急忙起身,扑到太后的身前,却被太后一把给推开,她指大将军的鼻子,泫然yù泣:“混账东西,你也不想想这么些年我是如何待你,当年爹娘走了,朝堂那些就要jiān人害你,我为了护你在圣宫小心翼翼揣摩圣意,深怕老先帝一个不开心,就要灭我简家满门!如今倒好,我让你过来,你却偏偏要跪下口口唤我“陛下”,以前也没见你这般认真拿我当作太后,混账东西!你竟敢与我生分?” 简巾急的满头大汗,抬起衣袖,擦着太后眼眶滚滚而出的泪水,她从未见过她家阿姐哭的如此伤心yù绝,阿姐入宫以后,地位高贵,行为举止更是仪态万方,可如今在她面前,却因她一个无意的行为,而不顾往日姿态。 简巾浑身无力止不住哆嗦,拥住太后,歉然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觉得阿姐已成为这天下之主,便不能再想以前那般任xìng无礼。” 阿姐揪着她的衣襟,身子一抽一抽,埋在她颈窝嚎啕大哭,仿佛是要痛哭出一切令她苦恨、忏悔、悲愤的根源,绝望的嚎啕大哭,万念俱灰,似是一颗心,正在碎成一片片的声音。 第123章 大将军,噼里啪啦 耳边传来太后悲泣声,泪似如泉涌,缓缓沾湿简巾胸前的衣襟,滚烫的眼泪透过层层衣裳,肌肤顿时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冷意,她的心也被揪得生疼。 简巾眼眶温热,却仰起面容,硬生生忍住yù滴的泪水,她轻拍太后的背,声音暗哑,道:“阿姐,哭出来会好受些。” 太后紧紧揪着大将军的衣襟,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肩窝,泣不成声,太后抽着身子,良久,哽咽道:“阿简,这个世上,哀家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不只是我,你还有儿、方恒、以及那些真切关心你的人。”简巾轻叹,俯身依着太后而坐,稍稍侧过身子,旋即伸手搂住她入怀,缓缓地说道:“阿姐,你现在是大同国的女君,为了你的臣子,为了你的百姓,也为了我,你要振作起来。” 太后闻言直起身,神情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惶恐不安,她牢牢握住大将军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大将军,抽噎几声,道:“你可会一直陪着我?” “无论今后发生什么,阿简都会一直陪着长姐,就像小时候你陪着我、爱护我那般,不离不弃。”简巾温温一笑,看着眼前这个分明缺乏安全感的女子,伸出手拂开掉落在她脸颊的一缕头发。 “好,不许食言。”太后抽了抽鼻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简巾轻道:“决不食言!” 阿姐的强颜欢笑,看上去是那么的令人心疼啊,面前的这个女子,在她的心目中,护短、圆滑、干练、威严、善于权谋、面容上的神情永远风轻云淡。 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却唯独对自己,是最为特别的对待,虽然她时常骂她惩罚她,但她俩从小一起成长“姐弟”的情意,就连东方汀都不可比拟。 在这些以来,“姐弟”俩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简巾能生生感受到,阿姐对自己是真心实意,无人能及。 “阿简,”太后吸了吸鼻子,缓缓弯下身子,枕在大将军双腿上,鼻尖旋即萦绕一股从闻大将军身上散发出来令人安心的气息,忍不住环住她的腰,声音微颤,小心询问:“抱着我睡一会好吗?” 简巾柔柔应道:“好。” 太后闻言凉凉一笑,缓缓地闭上肿胀的双眼,呢喃道:“就睡一会儿” “安心睡吧。” 简巾轻拍太后的后背,双眼却向殿外望去,眉头倏尔一皱,却见方恒赫然伫立在门槛边,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过了稍许,感受到怀中人呼吸已平稳,简巾低下头,以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去太后脸颊上未干的泪水,当手指抚在她眼角时,鼻头不禁发酸,岁月终究还是在阿姐的身上留下痕迹,那几条细细的皱纹,尤其刺眼。 阿姐到底是女子,再坚强也会有脆弱无助的时候。 方恒轻脚踏进来,走到简巾的身前,目光落在太后的脸上,视线转移到她那红肿的双眼,心尖又疼又怜惜,几番蠕动嘴唇,终于还是轻轻地问:“她睡了吗?” “嗯,方才睡过去。”简巾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回道。 方恒怔怔望着女子蹙起眉头,蓦然转个身,搂住大将军的腰,深深埋在大将军腹中,他默了默,低声道:“太后昨夜没怎么歇息,翻来覆去没睡好。” 简巾抬头盯着他,双眼shè出一股凌厉,她声音压的极低,语气冰冷地说道:“方恒,你喜欢太后这么多年,今日太后终于如你所愿登上圣位,成为这大同的女君,你可想过你在太后身边的位置要如何摆放?是太后宠幸的面首?还是如往常那般只是做个贴身侍卫?” 此番话犹如当头一棒,方恒脸色霎时白了几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起,骨骼“啪啪”作响,指节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恢复如常,冷静地道:“无论是以何种身份,只要能留在太后身边,我无所畏惧。” 简巾冷笑一声,毫不留情戳向方恒的痛处,道:“你为了得到太后,付出如此多的心血,可到头来,太后的身份却与你越拉越远,而你呢,又可怜回到当初的原点,你当真不怨?” 方恒沉默了。 曾经他多么希望太后放弃身份,离开尔虞我诈的朝堂,与他过双宿双飞、平淡真实的生活。如今却再不可能了,太后已是天下之主,他与她身份的阻隔,不止是天壤之别,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说了,太后好不容易睡着,别吵到她。”方恒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简巾闻言低头凝视着太后,却见太后眉头紧紧蹙起,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也不抬,倏地指着殿外,冷道:“后院,给我等着!” 方恒点头:“等你!”话落,目光轻柔看了太后一眼,转身离去。 过了片刻,殿中响起一道细微的叹息,简巾轻轻抱起太后,抬脚向床榻走去,她刚放太后入榻,蓦然一只手抓着她的衣袖。 简巾抬眼望着太后,却见她仍旧在沉睡当中。静默片刻,简巾拽起被子盖在太后身上,旋即小心翼翼抽出衣袖,弯下腰在太后额头落下一吻。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简巾浑身腾起一股逼人的气势,她脸色yīn沉,大步向后院踏去。 宫女宫奴们瞧着大将军走来,刚想行礼,却见大将军哪还有以前那般嬉皮笑脸,她神情冰冷,双目赤红,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向后院走去。 “哎呀,遭了!” 宫女一拍大脑,急急道:“就在刚才,我看到方侍卫在后院,大将军去的方向也是后院,她这么凶的样子,这俩个人该不会打起来吧?” 另一宫奴叫道:“瞎担心什么,大将军跟方侍卫关系好着呢!” 宫女思前想后,急得一跺脚,叫道:“不行!我跟上去看看!” “哎?你凑什么热闹!”宫奴在她身后叫道,他嘀咕几句:“能出什么事?”瞧着宫女煞有其事,这么焦灼的模样,宫奴一跺脚,追着宫女方向跑去:“等等我!” 这俩人还没走进后院,就听得“噼里啪啦”东西乱飞乱砸的声响,吓得宫奴与宫女脸都白了,宫奴哆嗦着道:“你这乌鸦嘴,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蓦然一只茶盏从宫奴头顶极速掠过,“啪”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宫奴艰难转过头去瞅了一眼差点砸他脑门的东西,不禁狂吞咽口水,又听得大将军暴怒的声音:“方恒,今日不是我打死你,就是你打死我!” 话音落下,半空中大将军与方恒的身影蓦然闪现,快速消失又便伴随着东西摔地“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两个人愣是不敢踏进后院,宫女尖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啊!大将军跟方侍卫打起来了!” “找谁啊?”宫奴哆嗦道。 宫女乱了方寸,头脑一热,便叫道:“沈卫长!对,快去通禀沈卫长!” 简巾与方恒身手十分强悍,斗得不分上下,不出几时,后院已一片狼藉,满地碎渣,更有的花草被真气所波及,直直连根拔起。 见大将军扑身而来,方恒急忙顿身跳起躲避,他怒喝:“要怨也是怨你,若不是当初你自己亲口对我说,让太后登位我才有机会,我也不会起这般邪念!” 简巾怒极反笑,双腿跃起,狠狠扫向方恒,方恒运起浑身劲力横出双臂抵住,简巾快速翻身而下,弓起腰捏起拳头砸中方恒下腹,方恒被击中仓乱倒退。 他捂住腹部,怒道:“你我师兄弟一场,这么多年相jiāo,不值得为了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今日我陪你发泄!你也不用留手,打死算我的!” 简巾却冷笑道:“你心里也很生气对吧?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何?” “闭嘴!”方恒大怒。 两个人霎时打作一团,拳脚即狠又dú,明明彼此都恨不得打死对方,真下起手来却又处处避开要害。 说到底,两个人大打出手,只因为心中足足憋了太多的气,不宣泄出来实在太难受,不过就是方式特别点。 简巾钳住方恒的肩膀,冷冷地道:“别拖太久,赶紧解决掉苏家!” 方恒诡异一笑,趁大将军说话的空隙,抬手就冲她面容挥了一拳。 简巾急忙退开几步,捂住左眼痛的嗷嗷大叫:“王八蛋,谁让你往脸打!” “苏家我会尽快解决!”方恒耀武扬威地看着她,冷哼道。 “再吃我一拳!” 大将军脚下踏出轻功,飞身极速向他掠来!她的轻功十分了得,跑起来就连师父都难抓到,电光火石之际,方恒来不及细想,伸出掌心裹住夹着劲力霸道的拳头,即使接住大将军的招式,他仍然被震退几步。 简巾泛着乌黑眼,叫道:“还有一拳!”另一只拳头接踵而至,方恒猝不及防,拳头砸在他的鼻子上,鼻孔一热,两道鲜血喷张,顿时血流如注。 简巾冷冷地道:“你以为太后当了圣君,你就有机会了吗?” “至少我可以留在她身边,也不会再有人阻拦!”方恒抬起衣袖,抹去鼻血,目光盯着她,面露不甘之色,“太后昨日从德政殿回来之后,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简巾,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太后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她的脆弱,可对你却坦诚相待!” 第124章 大将军,夫人来啦 简巾收起手,揉了揉乌黑发疼的眼睛,面露讥讽地道:“活该太后不理你,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了什么?”方恒扯了扯嘴角,“这不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简巾闻言眉头皱起:“可我没有料到,你竟然背着我cāo纵这一切!” “过程不重要。”方恒低头看了一眼被鼻血染红的衣袖,倏地抬起头,愤怒叫道:“难道你自己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吗?是你先起的心思,也是你自己亲口告诉的我,造成今日这个局面,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休想撇个干净!” 简巾生生愣住,面容霎时狰狞起来,叫道:“不错,当日确实是我亲口告诉过你,可你居然趁我远在黑云城,挑起番王之乱!你明明知道太后亲生孩儿尚活着,东方汀没死之前你却不说出来,如今的太后,就算当了天下之主又如何?方恒,承认吧,你依然得不到太后的心!” “胡说!你胡说!”方恒脸色一白,仿佛被大将军踩到了痛处,他疯狂扑向简巾,叫道:“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你错了!”见他拳脚迅速掠来,简巾不躲避,反而纵身迎上去,叫道:“从昨日开始,太后就不是你的了!” 后院“乒乒啪啪”又传出一阵嘈杂的声响,两个人打的难分难舍,你一拳我一脚,随着大半个时辰过去,竟没个停歇。 那边宫女与宫奴在圣宫寻到正巡逻的沈元英,听到这俩人打起来,他这身手不及人家一半,也不敢前来劝架。 又想着大将军向来对夫人言听计从,当即出宫找来白。 白一听大将军在圣宫大打出手,这还得了,在禁军营放下手头的事,骑了匹快马,火急火燎赶来圣宫。 这还没踏进芙芜宫的后院,一股强势的劲气dàng开来,震得她头皮发麻,随即又听得尤其熟悉的怒骂声。 抬头便瞅见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身姿顿在半空中,正与方恒jiāo手。 待她看清大将军那张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脸,差点没被墙给撞死! 大将军这般拼命的姿态,想必又是因为太后的缘故,白顿时又气又心疼,偏偏她就不出声,身子依靠在院门口边,扫了一眼狼藉的地面,倏尔抬头,冷冷地看着打的正欢快的两人。 方恒渐渐体力不支,他心知赢不了她,又不想认输,只得硬生生又抗了稍许,在大将军一步一步强势的进攻之下,却再难以招架。 “还有完没完?”方恒边吼边躲闪大将军攻来的招式,“在圣宫打架,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笑话吗!” 简巾嗤笑一声:“难道你不知道本将军的名声早已臭了吗?” 方恒正想说什么,余光不经意一撇到白的身影,蓦然被吓了一跳,他瞪着大将军侧踢过来的腿,急忙叫道:“停停停!” 简巾大叫:“又想耍什么花招!” “后面!”方恒吼道。 似乎真有那么一股不善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简巾蓦然背后发凉,她顿住攻势,正yù转头望去,还不待看到什么,霎时一阵疾风刮来,简巾大惊,心底骂了句“娘”,下意识伸手去挡。 伴随着一道女子的娇喝:“方恒!”与右眼传来火辣辣的痛意,简巾这还没回过神来呢,眼前紫红身影闪过,便听得方恒闷哼一声。 白收起手,蹙起眉头,冷眼看着被她一掌击倒在地的男子,喝道:“方恒,你过分了!” 在见到白那一刻,简巾浑身冒腾的戾气刹那间化为乌有,她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弱弱地唤道:“夫人?” 她家夫人出手又快又准又狠,还真别说,大将军心中此刻莫名生出一丝喜滋滋的感觉,她家夫人彪悍也有好处啊! 白闻言转过身,望着大将军那双乌漆麻黑的眼眶,顿时又好笑又好气,她轻叱道:“你入宫是来商议大皇子之事,还是来打架斗殴的?” “当然是来,商议的么...”简巾小声嘀咕道。 白踢了踢脚下的碎片,指着狼藉的地面,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商议?” 她家夫人的目光好像要活吞了她! “一言不合,很正常么...” 没让这混蛋打个尽兴,敢情还是她多管闲事了?白没好气地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乱来?你看看这里,你要毁坏太后的寝宫才甘心是吗?” 大将军缩了缩脖子,弱弱地应道:“没事么...太后是我阿姐...不用赔...” “噗嗤” 大将军立马瞪着坐在地上一副看戏的方恒,骂道:“不许笑!” 方恒撇嘴回她一个冷眼。 “夫人,你看这里。”大将军挪着脚步走到白面前,指着自己乌黑的双眼,委屈地拉起她的衣袖,一弹指向方恒,扁嘴道:“他欺负我!” 白下意识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见方恒白花花的衣衫上布满鞋印,发髻散开,头发凌乱飞扬,脸上是红一块,黑一块,鼻子青紫通红,脖子更是好几条明显的血红抓痕,很是狼狈的模样。 反观她家混蛋,虽然顶着双滑稽眼,看上去分明比人家好多了! 也不知是谁欺负谁! “夫人,”简巾双眼含泪,拉了拉白的衣袖,“疼。” 这混蛋! 白一口气没喘上来,恨铁不成钢地戳她的脑门:“活该!” 见大将军一脸心虚,低着头不吭声,白便拉着她,也不理会身后的方恒,叫道:“走!跟我去见太后!” “别啊!”简巾花容失色,急忙扯住她,道:“太后正歇息呢,这点小事就不用打扰她老人家么...” “怎么?怕啦?”白斜睨着她。 简巾傲然昂起头,轻哼一声,道:“我是怕太后看我被人打了,一怒之下将罪魁祸首推出去抹脖子。” “少胡说八道!” 白轻叱道,她想了想,也觉得大将军这狼狈样见太后委实不妥,便转过身,对方恒道:“不管你们起了什么争执,我代她向你道歉,今日之事便当作没有发生,这里就拜托你处理一下!谢谢。” 方恒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简巾身上:“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这混小子!” “方恒,你说什么呢!” 大将军霎时大怒,白怕她家混蛋又扑上去跟人家打起来,当即牵住大将军的手,喝道:“闹什么,回家!” 简巾大叫:“夫人,这王八蛋害我!” “他说的没错,你确实欠教训!身为大将军,竟跟太后的贴身侍卫大打出手,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太后?你就不怕太后心生难过?” 白边骂边拖着大将军出宫。 后院发生的一切,堪堪落入了后之而来的女子眼里,女子眉眼含笑,对身旁的宫女道:“本宫多年没有出来走动,没想到今日如此凑巧,竟看了这么有趣的一出戏。” 宫女轻道:“太妃娘娘,老先帝已驾崩数年,如今大同已女君主掌天下,您不用整日将自己关在宫里头呀。” 女子却是笑了笑,双眸溢出明亮的光芒:“走,咱们去看看大同女君。” 芙芜宫,守在寝殿门口的宫女拦住yù往里头闯的两个人,待说明身份,宫女哪里还敢拦着,急忙让在一边,并小声说了句:“太妃娘娘,陛下正在歇息呢。” 女子轻轻“哦”了一声,嘴角浅浅笑着:“你留在这里,本宫一个人进去。”随在她身边的宫女福了福身,“是。” 女子踏进殿内,入眼的是即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她的心神不禁恍惚了片刻。 走了几步,很是熟练的转过几个屏幕,目光直直落在床榻上。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正在熟睡当中,玉懿大方坐在床沿,目光轻轻地落在女子的面容之上,只是蹙起的眉心已拢成一座高峰似得,似乎梦中也不能安宁呢。 玉懿伸出手,抚平女子的眉心,她方才收回手,不到片刻,眉心又紧紧蹙起。 玉懿无奈一笑,又伸出手抚平,蹙起,又抚平,不厌其烦。 “你在愁什么呢?”玉懿低声叹息。 脑海无数个画面霎时闪现,数十年前的回忆仿佛历历在目,那个时候,她们还年少,好像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吧,她们没有进宫侍奉老先帝。 后来 “唔...”床榻传来一声低吟,打断了玉懿陷入往事的沉思,她静静地看着女子长长的眼睫毛颤动,旋即眼帘缓缓张开。 “你醒了?”玉懿笑吟吟地道。 太后听得女子娇柔的声音,脑中顿时恢复清明,她睁着迷茫的双眼,呆呆望着坐在她床边的女子:“你” 这才几年没见啊,这人记xìng是有多差,莫非真的老了? 玉懿唇角耷拉下来,眼底泛着淡淡的落寂,道:“你忘记我了么?” “玉懿?”太后脱口而出,蓦然睁大双眼,“竟真是你?” 玉懿柔柔一笑:“是我,简月,好久不见。” 第125章 大将军,太后太妃 太后霍然直起身,抬眼望着坐在她旁边的女子,她揉了揉眉心,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我那冷宫太冷了,偶尔也是可以出来走走。”玉懿含笑道。 “以前怎得不见你出来?”太后目光清冷地看着她,“今日究竟吹什么风了,竟把闭宫多年的太妃娘娘吹来我这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芜宫?” 玉懿稍稍挪动身子,挨近眼前这个,面容冷若冰霜的太后,她幽幽地道:“你不是也没有来寻过我。” 太后闻言怔怔地看着她,这女子那双狐狸眼半含着秋水,就这么撞入她的眼中。熟悉的脸庞,熟悉的气息,玉懿依旧是这般妩媚、摄人心魂、楚楚动人。 少时就有倾城的容颜,如今都半老徐娘太后倏地转开脸,神情淡漠,声音平静:“我为何要寻你?” 玉懿闻言浅笑道:“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找我,所以我来找你了。” “你干脆一辈子别出来!” 太后冷冷地说出这句令玉懿很是难受的话,玉懿不禁苦笑一声,她竟希望自己不要出现么? 玉懿轻道:“你可还在怪我?” “你回你的冷宫去吧。” 太后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捂了捂肿胀生涩的眼睛,掀开被褥正yù起身,蓦然之间,只觉后脑勺沉重下降,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无力支撑不住便要跌落。 随即而来的不是硬邦邦床榻,却是跌落在一个柔软的怀抱,并伴有淡淡的馥郁幽香,太后浑身僵住,她倏尔抬头,却见玉懿弯着唇角,目光柔和,笑吟吟地道:“小心一点。” 太后却推开她,站起身来:“太妃娘娘,你今日来芙芜宫寻哀家有何事?” “无事便不能来看看你么?”玉懿望着女子消瘦的身影,轻声道:“这些年,本宫已经想通了许多事情。”她顿了一下,亦站起身,缓缓道:“强求不来。” 太后怔了一下,漠然道:“当年若不是你如此固执,又怎会落到今日这个境地。” “谁没个冲动轻狂的时候。”玉懿无声笑了笑,“你已是大同女君,何必与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计较?” 太后却没再搭话,她径直踏下寝室,走出去唤来守在殿门的宫女,问道:“可有看到大将军?” 宫女福了福身,答道:“回陛下,大将军与白统领不久之前便已出宫。” 太后沉默半响,道:“方侍卫呢?” “这个...”宫女支支吾吾地道,“好像是方府来人传话,方侍卫便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也出宫而去,想来应该是回方府了。” 太后微微颔首:“你下去吧。”宫女福了福身,方才走了几步,又听得太后声音传来:“慢着。” 宫女急忙回来,恭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以后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擅自闯入寝殿!”听太后的声音分明是生气了,宫女噗通一声跪下来,哆嗦着说道:“陛下,奴婢知错。” 玉懿缓步而来,当着太后的面,扶起俯首在地的宫女,道:“本宫这个不速之客,倒连累你这丫头了。” 这太妃娘娘在女君面前,竟如此大胆,宫女身子抖的更加厉害,双腿发软便要再跪下去,可她的肩膀被太妃扶住,她是跪不得,又站不直。 太后却也不阻止,只冷眼旁观:“你也知道你是不速之客?” “想当年,本宫来你这芙芜宫,也是出入自由的。”玉懿垂下眼帘,眉心轻轻蹙起,望向太后的眼神当中,似乎添了一丝哀伤,“没想到这一转眼,物是人非。” 太后呵斥道:“休要再提当年之事!”早已尘封落土的记忆,她不想重新揭开,再次体会那种滋味。 玉懿笑吟吟看着她:“好,你说不提便不提。” “太妃娘娘...”宫女无措的看了看玉懿,又抬眼望向太后,“陛下...”亲耳听着在圣宫中身份至高无上之人的谈话,她这么横在中间,很难受啊! 太后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这话音刚落,宫女仿佛如释重负,弯着身子扭头落荒而逃。 “你还不走?”太后冷眼。 玉懿环视了一圈,唇角弯起浅浅的笑,道:“你这芙芜宫如此清冷,本宫留在此处添点人气,如何?” 太后脱口而出:“不需要!” 玉懿面露一抹娇嗔的神色,道:“别这样,本宫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可这圣宫早已不是当年的圣宫,那些姐姐妹妹呀,我一个个都想不起长什么样,思来想去,想起你还在呢,就来寻你。” 太后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拢了拢衣襟,转身走到书案前落座,她看着堆满案几厚厚一摞的奏折,只是半个月未批阅,便已堆积如山。 无论如何,政务不可荒废。 玉懿远远地看着端坐在高位上的女子,嘴角缓缓上翘。 她悄然走过来,静静伫立在太后的书案旁边,即不离她太远,也不太近,瞧着她yīn晴不定的脸色,也识趣地不出声打扰。 太后全神贯注,目光一直落在奏折上,手中擎住笔正yù批注,眼梢余光不经意间,瞥到案上透下来的一道yīn影,手指不禁微顿,旋即极快收回目光,提笔在奏折的最角处落下批字。 一本接一本,太后已全身心投入处理国家大事,更不知何时,日落已西山。 殿内渐渐昏暗下来,玉懿抿了抿嘴唇,她脚步轻轻踏下台阶,点起殿中每一盏烛灯,随着夜幕降临,寝殿登时明亮起来。 手中已是最后一本奏折,太后紧绷的状态顿时松懈,她吁了一口气,搁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蓦然想起什么,她急急转头向身后望去,哪还有玉懿的一片衣袖,空空如也。 太后揉了揉眉心,思绪缓缓散开,多少年了,那些深藏在她心底深处的一场梦,今日又重现眼前。 说起玉懿,那要追溯数十年前,年少时她便与玉懿相识相jiāo,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不愉快,导致两个人一拍两散。 这么久没有见过玉懿,今日得此一见,竟觉得如此虚幻。 “简月,这花开得真好看。” 猛然听得这声音,太后心头一震,急忙循着响动望去,却见玉懿捧住一盆月季花,身穿一袭素衣,伫立在金黄的烛光之中,在烛光的映衬下,女子面容苍白瘦削。 只是,玉懿望向她的目光中,带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一个狠心把自己关在冷宫的女子,她能期待什么呢? 太后的目光从玉懿脸上,缓缓移落她手中捧住的那盆月季,旋即轻轻皱了皱眉头,冷道:“你怎得还没有走?” 玉懿不答这茬令人伤心的话,反而笑吟吟地问她:“你喜欢月季花么?” “与你无关!”太后站起身,蹭蹭走到她身前,一把夺过月季花,双眼含怒看着她:“太妃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玉懿轻轻“哦”了一声,眉眼带笑,道:“我记得你并不喜欢月季。” 太后脸上闪过几分被人拆穿的恼怒与窘迫,她怒斥道:“住口!” 玉懿嘴角笑意不减:“我喜欢月季。” 话还未落下,却见太后扬起手,将月季花狠狠掷地,随着“咣当”一声,瓷盆当即四分五裂,月季花混合着泥土摔在地上,方才还鲜艳的花瓣顿时萎焉。 玉懿亲眼瞧着这一幕,她不由得怔了怔神,沉默片刻,旋即抬眼望着一脸怒容的女子,嫣然一笑:“莫非本宫说了什么戳你心窝子的话,这才恼羞成怒了么?” 太后疾言厉色:“住口!” “本宫只是随口说说,你又何必生这么大火?”玉懿蹲下身子,伸出手将月季花一朵朵拾起来,她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个季节,月季已不怎么开花了。” 太后怒极反笑,她拽住玉懿的手腕,向殿外走去,叱道:“休要再嗦,你再不走,别怪哀家唤人把你扔出去!” 玉懿任太后拉着自己,只是手腕传来的疼痛,令她皱了皱眉头。 待出了殿门,玉懿不满地望着太后那张被气黑的脸,轻道:“好歹你是女君,就不能怜香惜玉么?” 太后指着外头:“给哀家滚!”说罢,便用力把大门“啪”地关上。 来之前她便猜到简月不会给她好脸色,居然还真是被嫌弃,玉懿摸了摸鼻子,对旁边的宫女道:“小丫头,你家太后向来都是这般凶么?” 宫女也被太后吓得脸色发白,听得玉懿问她,她急忙福了福身,喏喏答道:“回太妃娘娘,陛下甚少像今日这般生如此大火的,除了...除了大将军能惹陛下生气。” “算了,本宫明日再来吧。”玉懿唇角浅浅扬起一抹笑容。 第126章 大将军,太后太妃2 一座“冷宫”落座于圣宫深角处,正应了此宫的名字,“冷宫”百步内甚少人来往,也极少人提及这处地方,圣宫里头只流传着“冷宫”住着一位太妃娘娘。 至于这位太妃娘娘姓甚名谁,无几人可知,这么多年也没人关注过,毕竟住“冷宫”的,大都是犯了错被拘起来的妃子。 冷宫没几间房子,也没几个宫女宫奴,早些年还是有几人在服侍太妃的,只是那些宫女与宫奴们觉得跟着太妃没出路,便纷纷弃她而去。 如今倒只剩下太妃与春兰。 大清早,春兰起来之后,正寻太妃,在屋里头没见人影,心中了然,便知太妃定是去看那颗梅花树了。 冷宫堂下有一颗梅花树,每年的冬天,都会盛开娇艳的梅花,而这个时候,太妃总会一天天去守着它开放。 果不其然,春兰出了房间,便在旁边的梅花树底下瞧到太妃的身姿。可这太妃娘娘实在任xìng,如此天寒地冻,只穿就这么一件薄衫,春兰轻轻跺了跺脚,转身又回屋里头。 玉懿伫立在梅花树下,仔细看着树枝上正含苞待放的小梅花,伸出手想着折一支下来,倏地又缩回手。 她记得,简月喜欢梅花。 春兰悄然立在玉懿身后,披了件长锦衣在她肩上,出声道:“今日太妃娘娘起的格外早,心情似乎也还不错呀。” “这梅花树要开花了,亲眼瞧着它一日日变化,挺有趣的。”玉懿拢了拢长锦衣,即使鼻尖冻得通红,依旧是面不改色。 春兰急切地说道:“太妃想看随时都可看,但也不能不穿衣裳就跑出来呀,你这身子骨弱,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本宫不急,你急什么。”玉懿含笑地道,“即便受了风寒,挨挨就过去,这些年不都如此过来了么?” 春兰跺脚:“太妃娘娘,你这身子骨就是这样弱下来的!” 想当初,她家娘娘一蹦可达三尺高,日日活泼乱跳的,哪像如今这般弱不禁风,似乎一阵风便能吹跑! 这丫头唠叨起来能念上一整日,玉懿为了耳根子清净,只得讨饶:“好好好,都听你的。” 春兰叹了一口气,轻道:“太妃娘娘,今日可还要出宫?” 玉懿没有搭话,反而问她:“春兰,今年是第十个年头了吧?” 春兰一愣,苦笑道:“哎呀我的太妃娘娘唷,你总算是不糊涂了,今年刚好是咱们入冷宫的第十个年头。” 玉懿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言语,只是抬头静静望着,眼前这颗亦陪伴了她十个年头的梅花树。 春兰站在太妃的身旁,太妃目光落在梅花树上,春兰却是看着她,这太妃娘娘的眉眼呀,十年如一日,日日含着盈盈的笑意。 却不知这笑容当中,有多少是发自内心?太妃娘娘呀,是个苦命的女子,大半辈子都困在这座“冷宫”。 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太妃不肯跨出“冷宫”一步呢?春兰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自从入住“冷宫”以来,那段日子里,太妃娘娘呀,经历了太多酸楚。 这个时辰,简月已快要醒来,这女子作息向来不变,尽管已十年不曾有过联系。但玉懿很是胸有成竹,她唇角上扬,道:“走吧,去芙芜宫。” 从苦苦思念中挣扎出来,不再患得患失,不再怨天尤人,不再白日做梦,而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原来是如此美妙呢,仿佛坚持已久的信念,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意义,那是个可怕的念头。 昨日芙芜宫之人便知道玉懿的身份,今日又见得她来,哪里还敢阻拦,只得眼睁睁瞅着太妃娘娘缓步向太后的寝殿走去。 玉懿却有些苦恼,日子太久啦,简月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说“喜欢你”,尽管那只是两个关系密切女子之间的玩笑话,没有人当真,她自个也没当真。 不过,她好像连门都进不去。 玉懿站在太后寝殿不远处,唇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看着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宫女,轻轻地说道:“春兰,去引开那几个小丫头。” “太妃娘娘?”春兰惊愕。 玉懿道:“没法子啊。” 这傲娇的女君昨日当着她的面下旨,不允许她进寝殿。 可如果不创造机会见简月的话,只怕这辈子都没法瞅她一眼。 春兰心悸地劝道:“太妃娘娘,莫非您忘了,昨日女君大发雷霆,这才多久,你怎还敢送上门?” “无妨。”玉懿笑吟吟地道,“就怕她对本宫生不起气来。” 春兰噎了一下,她家娘娘明明知道女君不待见自己,还非得撞上去,多说无益,反正她都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唉,她家娘娘多年没有这般欢愉,配合一下又何妨?就算女君真的怪罪下来,也不会拿娘娘怎么样。 “太妃娘娘,你保重。” 春兰关切地说罢,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上去,寻了个借口将这守在寝殿的几个小宫女给骗走了。 嗯该她出场了。 玉懿身姿那个快,疾步闪进太后的寝殿,趁着四下无人便把门关上。 算着时辰,至多还有半个时辰,简月就要睡醒。趁着这个机会,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才好? 玉懿伫立在床前,轻轻望着女子平静的面容,只觉恍若隔世。 静默了片刻,玉懿取下长锦衣,褪下鞋袜,悄悄伸出手,掀起被褥一角,神色略微紧张,她和衣躺在太后的床榻上,而身边之人似乎没有察觉,玉懿当即怀着“采花贼”那般的心情,即窃喜又激动。 这才没得意多久,乐极生悲。 睡梦中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太后蓦然感受到一股异常的抖动,猛然睁开眼,喝道:“谁!”还不待看清旁边的什么东西,惊慌之中,下意识一脚就给踹下床去。 玉懿四仰八叉摔倒在地,捂住小屁股,痛叫出声:“轻点啊,我的女君陛下,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么?” 太后错愕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心头蹭蹭又生一股怒火,叱道:“太妃娘娘竟如此不知检点!” “本宫这是多年不见你,”玉懿慢吞吞地道,“想你想的紧了。” 大清早,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床边已惊悚不已,又胡说八道,太后直气的额角的青筋倏地跳动,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住冲上去掐死这女子的冲动,冷冷地说道:“早不想晚不想,十年之后才想起来,你不觉得太可笑吗?” 玉懿咬住下唇,她站起身来,望向太后的目光中,渐渐泛起哀怨之色。玉懿一字一句地说道:“女君陛下,你忘了么?是你亲手把我关进冷宫的啊。” 太后顿时愣住。 “不过没关系,”玉懿笑吟吟缓步向她走去,“都过去了。” “站住!”太后厉声喝道。玉懿怔了怔,便真不再动了。太后往床壁挪了挪,怒道:“若你再像今日这般,哀家不介意再关你一个十年八年!” 玉懿轻轻“哦”了一声,她轻笑一声,抬脚向太后走去,道:“反正已经关十年了,本宫也不介意再关十年八年。” “休要胡搅蛮缠!”太后怒叱道,“哀家什么时候关你十年了!” “对,我记得当初你向老先帝请旨,关我一年禁闭。”玉懿唇角依然含着笑,眼底却满是清冷,“可后来呢?你对我不闻不问,这一年与十年又有何区别?” 许是太妃的目光过于尖锐,又或许太妃的话正戳中太后的痛处,早已尘封多年的辛酸,为何又要提出来? 太后浑身忍不住微微颤动,她怒视太妃,叫道:“你就不该进宫!” 玉懿又是轻轻“哦”了一声,俯身坐在床沿边,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她顿了一下,拍了拍榻中另一个位置,笑眯眯地看着太后:“女君陛下,你可缺暖床之人?” “......” 玉懿瞧着太后那张俏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只觉得火候还不够,便再添了一把火:“女君陛下,本宫仰慕你许久了,你若是缺暖床之人,这机会你可得给本宫留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莫让别人觊觎了去。” 这女子比十年前更加无厘头,实在碍眼的很,这话番更是令太后怒火中烧,她腾起身,气的一脸铁青,竟不顾得只穿贴身里衣,拽住太妃的手腕,朝殿外拖去。 玉懿急忙叫道:“女君陛下,怜香惜玉呀!怜香惜玉呀!” 太后气的更加厉害,声音中气十足:“滚!给哀家滚!” 也不知太后哪里来的力气,打开殿门,一把捏起这不要脸的太妃,吓得太妃大叫:“女君陛下,别别别,手下留情,给本宫留点面子啊!” “迟了!” 随着声音落地,太妃又被女君陛下给踹了出来。“砰”一声关掉大门。 据说那日,守在芙芜宫寝殿门口的宫女,被太后给罚了几十打板。自从那次以后,宫女们学乖了,见着这位名不经传的太妃娘娘,防的跟狼似得。 这太妃娘娘呀,可就愁坏了。 今年冬雪似乎来的格外早,昨日还秋风萧瑟,一夜之间,寒风凛冽,同京城白雪皑皑。 大将军府。 新房内,简巾早已苏醒过来,她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白,又转头向窗外瞅了一眼,透过帘子,入目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么?” 简巾正yù起床探个究竟,方伸手被褥之外,皮肤顿时传来冰凉刺骨的寒意,她蓦然又缩回来,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还有记得生小包子么π_π 第127章 大将军,太后太妃3 自太后登基称帝之后,因先帝方驾崩没多久,便休朝数日,举国哀悼。而今是先帝入陵之日,同京城无论大小官员,皆齐聚送葬于同陵。 大将军实在不乐意凑热闹,但身为大同一品武官,更是先帝的舅舅,若不到场,恐留下骂名,被天下之人诟病。 她对民间这种不痛不痒的流言蜚语,向来不以为意,可她家夫人考虑颇多,下死命令给她,必须到场。 奈何天公不作美,这日已下起了鹅毛大雪。简巾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又见得白还未转醒,当即拥住她又躺了回去。 装不知情 正当简巾迷迷糊糊之际,耳边传来她家夫人的催命声:“快快快,赶紧起来,要错过时辰了!” “夫人,还早呢。”简巾打个哈欠,赖在她家夫人暖烘烘的怀中,不管白怎得摇她,死活就是不肯起床。 白捏住大将军的脸颊,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想反悔了吗?” 简巾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她家夫人:“可有得商量?” “没有!” 白一扯大将军的脸,怒视这张瞬间变形的脸,她龇牙咧嘴地道:“如此重要的场合,你怎得一点也不上心,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事对太后来说是个打击,她不去情有可原,可你肯定是要去,休要再耽误了,快起来!” 简巾扁嘴道:“夫人,你要扶着我,我才能起来。” “你是瘫痪了,还是断手断脚了?”白又气又觉得好笑,直起身把耍赖的大将军拉起来,随手披了件衣裳,边下床边警告道:“不许再躺下,我去帮你拿丧服。” 她家夫人犀利的目光shè过来,这让正偷偷潜入被窝的大将军放弃了抵抗,乖巧坐在床榻上,望着白开柜寻丧服。 简巾想了想,道:“夫人,你随我一同入宫吧,到时我去同陵送葬,你便留在芙芜宫陪阿姐,我怕她难过。” “听你的,”白捧住素白的丧服走过来,蓦然想什么,问她:“这几天方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将军接过丧服,手脚麻溜地换上,皱眉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方老爷子病危了,这几日方恒好像也没有入宫,这芙芜宫本就清冷,如今就剩阿姐一个人。” 白正拢衣襟,闻言愣了一下,却轻叹道:“君便是君,臣便是臣,君与臣之间,如何能走到一起?”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简巾穿好丧服,站起身来,嬉皮笑脸地搂住白,“咱俩不也是跨过了重重阻碍,若是有一人想要放弃,那些困难都不足以成为放弃的理由,其实就是不够爱。” 白双手搂住大将军的脖颈,道:“照你这么说,方恒这么多年一直守在太后身边,可见深情似海。” “或许是吧。”简巾撇了撇嘴,道:“太后虽然是块冰冷的石头,但方恒数年默默的陪伴,再冷的石头都快捂热了,这足以让一个身在薄情深宫中的女子动芳心。” 白点头道:“始终不渝的陪伴确实能令人感动。”但是不是喜欢就不知道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伸手抚平大将军衣领上的皱褶,柔笑道:“好了,时辰真的不早了,再不入宫,那些文武百官,等你可要等得跳脚。” 大将军小声嘀咕:“让他们等着呗!” 瞧着她家夫人穿的不够暖和,简巾转身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斗篷,披在白身上,旋即牵住她微冰凉的手,嘟囔道:“外头冷,你可别着凉了。” “行了,我不冷。”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有时还挺细心,白不禁失笑摇了摇头,“走吧。” 又是一年的冬天,经过一夜的洗礼,天地已是一片雪白。邓彪早准备好马车,正待府门口候着,见得这俩人携手而来,挥手唤道:“大将军!少夫人!” 简巾携白走过来,四下看了看,却皱起眉头,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夏末呢?” 邓彪拱手答道:“夏副将去查探苏府动向,还未回来呢。” “行,等我回再说!” 简巾点了点头,若不是因为先帝驾崩不久,暂时不宜对苏家下手,她早恨不得将苏家连根拔起! 只要过了今日,先帝入陵之后,便再没什么顾忌。 大将军平定外邦归来之后,大同当即派遣了大吏前去善后,也不知结果如何,总之外邦这个外患算是彻底解决。 芙芜宫。 简巾与白方才踏入宫内,在太后寝殿的门口见到这么奇特一幕,脚下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在雪地里。 只见一溜排的小宫女挡住殿门口,而台阶下伫立俩女子,其中一女子还企图往里闯,听得她声音:“哎唷,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别拦本宫呀!” 这太妃娘娘日日来,却连门都摸不到,又不肯放弃,宫女们都愁坏了,七嘴八舌地劝道:“太妃娘娘,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殿,您就回去吧!” 玉懿气的叉腰:“简月!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本宫日日守在你这门口,关你个十年八年,让你尝尝一个人是何滋味!” 而殿内的太后头也不抬,擎住笔,一本正经的批阅奏折。 “气煞我也!”玉懿一双狐狸眼瞪起来,气鼓鼓地跺脚。 春兰只管低着头,脸涨的通红,只觉得她家娘娘的脸皮真是厚。 人家女君陛下的态度分明是一点也不待见,她家娘娘还不死心,日日便要来芙芜宫“闯关”,劝也是不听,也不知是得了什么魔怔。 简巾携着白从远处走来,走近一看这两个女子,瞧穿着不像是哪个贵fù,却敢在芙芜宫当庭直呼太后其名,好生大胆,便上前喝道:“闹哄哄,怎么回事?” 守殿的宫女急忙支支吾吾地解释:“大将军,这位是太妃娘娘...嗯...陛下没有召见...所以...” “太妃娘娘?”简巾摸了摸后脑勺,转头看着所谓的太妃,却见太妃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倏地一愣:“好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太妃蹭蹭走过来,一把捏住大将军的脸,笑骂道:“小兔崽子,都长这么大了,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被人突然扯住脸颊,简巾弗然不悦,正想拨开这女子,又听得女子如此说,便依言仔细打量她,蓦然倒吸一口冷气,惊愕道:“玉姐姐?” “唷?”玉懿笑出声,轻拍了拍简巾的脸颊,“你还记得姐姐我啊?” 简巾愣了好一会儿,喜叫道:“玉姐姐,好久不见啊!”她急忙转身牵着白走过来,傲然挺胸,“玉姐姐,这是我媳fù!” “嗯?”玉懿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白,赞道:“是个美人胚子!”又问简巾:“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 简巾欢应道:“唤儿便好!是相爷家的宝贝女儿!” 白却一脸迷茫,方才听别人称她为“太妃”,这圣宫中确实流传着有一位太妃久居冷宫,竟是这女子?看样子,似乎与她家夫君还很熟悉? “夫人,我跟你说啦,这位太妃娘娘啊,是太后的青梅竹马”简巾突然顿了一下,转头望着玉懿,“玉姐姐,我这么形容你跟阿姐的关系,没事吧?” 玉懿笑吟吟地道:“你姐姐我呀,我就喜欢你这么实诚。” 白却是笑了笑,拱手行礼:“白见过太妃娘娘。” “哎唷,不用如此见外,你随这小混蛋唤我一声玉姐姐就好。”玉懿唇角含笑地看着白,“没想到小混蛋竟然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夫人。”对比她此刻凄惨的处境,不禁叹了一口气,距离成功她跨出九十九步,就差这么一步。 简巾对当年的事情多少晓得一点点,也知道太妃如今的处境,很大部分是她阿姐造成的。 只是,这玉姐姐竟想通愿意踏出“冷宫”?还真可喜可贺! 当初这倔强的玉姐姐,也不知为了何事,明明可以不用关在“冷宫”,却宁死不肯踏出“冷宫”。 人家太妃都愿意出“冷宫”表明已屈服,瞧着宫女们这架势,莫非是她阿姐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简巾一手挽住夫人,另只手挽住玉懿,她眨了眨眼:“玉姐姐,你是来找阿姐的吗?这么巧,我也是,不如一起进去吧!” 玉懿大喜,勾住大将军的手臂,点头如捣蒜,低声道:“你阿姐不肯见我,我进不去,你带上本宫!” “看我的!” 简巾挑了挑眉头,挽着两个女子大步向寝殿走去,这宫女们见状,可又为难上了。拦吧大将军谁敢拦?不拦吧这太妃娘娘是女君陛下亲口拒绝入殿的,谁敢放进去? 宫女们你推我、我推你,待大将军携人走过来,立马有一宫女被推出来,望着大将军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登时头皮发麻:“大将军...奴婢...” “一边站着不许拦路,太后怪罪下来,由本将军顶着就是!”大将军厉声呵斥,宫女们面面相觑,旋即纷纷退来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将军要神助攻了 第128章 大将军,太后太妃4 反正有大将军顶着,太后再怎么生气,也怪不到她们头上,便急忙开了殿门,退在一边瞧着大将军携俩女子便要进入寝殿。 玉懿想起前些日子,这女君陛下俩次不顾形象也要把她踹出去,也可她有多不得女君陛下待见。 这会儿她趁了大将军的顺风路,虽说是踏入了女君陛下的寝殿,但待会简月当着别人的面再次踹她出门,可实在没面子。 这还没踏入寝殿的门槛,蓦然从德政殿那边传来一声落又一声起的钟鸣,仨人皆是一愣,简巾顿住脚,眉头旋即紧紧皱起。 玉懿转身,目光向发出钟鸣的位置探去,轻道:“是先帝灵柩入葬的讯号么?” “是” 简巾话还未落,这太妃娘娘身影便在眼前极快闪过,待她回过神,哪还有太妃的一片衣袖,像一阵风似的。 白愣了一下,也没得管太妃这番诡异的行为,当即道:“阿简,先帝的灵柩要出行了,你快去德政殿。” “好,那我就不进去了!” 简巾点了点头,倏地又皱起眉,道:“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这太后跟太妃以前关系匪浅,只是后来闹不愉快,以至于十年不曾见过。” 她向殿内看了一眼,牵住白的手,又道:“夫人,咱俩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你跟我一起去送葬吧。” 白迟疑地道:“那太后呢?” “没事的。”简巾笑了笑,“有玉姐姐在。” 这俩人携手又离去。而守在殿门的小宫女们眼都瞪直了,这大将军...说走就走了...太妃娘娘进去了...完了... 先帝去世,太后丧子。 玉懿还未走几步,便听得从帷幕后传来一声声压抑细微的抽泣。 简月她在哭么? 玉懿心头笼上一层愁云,她脚步迈的极轻,仿佛是怕打断哭正伤心的女君。 绕过帷幕,玉懿伫立在原地,目光轻轻落在伏案抽泣的女君身上。 静默半响,玉懿走到太后身边,轻轻开口:“简月?” 女子哽咽着身子起伏不定,玉懿轻叹一声,伸出手抚住太后的后背,还没停留多久,太后突然扬手一挥:“走开!” 方才听得了大将军的呵斥声,又听得开门与脚步声,太后以为是大将军来了,却听到是这不要脸的太妃声音! 玉懿轻道:“先帝走了,我知道你伤心,哭出来或许会好一点。” 太后伏案,将头深深埋在臂弯中,边哽咽边叫道:“不用你管!” “简月,我不会逼你了。” 玉懿轻轻将脸贴在太后的背上,感受着太后身子的抽动,她的心也被揪的生疼:“人生在世,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磨难,你难过,我也会跟着难过。” 太后抿住唇,抹去泪水,她倏尔直起身,将趴在她身上的太妃给震开,极力压住内心的悲痛,冷道:“出去!” “简月” 太后抓起书案上的奏折,向玉懿狠狠扔去,见玉懿仍旧是不动,心头大怒,擎起数本奏折,愤怒叫道:“我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玉懿脸色如常,目光怜惜地望向太后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旋即迈步朝她走去,道:“我听见了,你砸吧。” 太后闻言,擎奏折的手微微僵住,又急又气,暗哑着声音,怒斥道:“太妃娘娘,若你胆敢再向前一步,休怪哀家翻脸不认人!” 玉懿闻言身子一颤,当真是不动身,她垂下眼眸,轻道:“女君陛下,你什么时候正脸认过本宫了?”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只会朝她大吼大叫,彼此之间更像个仇人,你死我活。 太后咬住下唇,极力憋住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她别过脸不让太妃的视线探过来,直指着殿门,冷喝道:“出去!” 从德政殿的方向传来一声声钟鸣,悲婉凄切,似乎在默哀东方汀一生短暂的帝王之路。玉懿轻轻皱起眉心,而在她身旁的太后神情恍惚,双眼空洞,俩眼蓦然一抹黑,便晕倒在书案上。 文武百官齐送先帝入同陵,排场盛大,礼仪繁多,简巾听着耳边传来大臣们虚假的痛哭声,别人都在哭唧唧,她不哭不笑显得有些另类,当即也跟着嚎啕了俩嗓子,以示她也挺悲伤的。 这东方汀是个短命鬼,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便也死了,可害得不知情的太后一番痛苦,身心俱疲。 浑浑噩噩走完过场,随着先帝灵柩顺利入陵,简巾也松了一口气,正转身寻她家夫人,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叫唤:“大将军!” 她扭头望去,正是多日不见的方恒,令简巾吃惊的是,方恒身形憔悴,脸色苍白,双颊深陷,仿佛是经受了什么折磨,浑身撒发一种颓废的气息。 “方恒?”简巾轻轻皱了皱眉头,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得变成这副鬼样子?” 方恒神情凝重,摇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神神秘秘的,”简巾小声嘀咕,随即指了指一处无人的地方,道:“去那里说。” 方恒点了点头,抬脚随在简巾的身旁,默了一下,低声道:“前几日,我家老爷子突发疾病,现在正昏迷不醒。” “这么严重?”简巾诧异道,“大夫怎么说?” 方恒叹了一口气,微微红了眼眶:“老爷子没几日的活头了。” 待走到那处没人的地方,简巾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吉人自有天相,方老爷子身子骨向来硬朗,一定会没事的!” 方恒苦笑:“借你吉言。”他倏尔又抬起头望着简巾,黯然销魂地问道:“大将军,这几日我守着老爷子,实在腾不出空入宫,不知太后可还好?” 简巾却皱眉道:“方恒,如今方老爷子大病,你便好好在床前尽些孝心,至于太后,你放心,有我。” 方恒脸色顿时煞白,几番蠕动嘴唇,似乎有什么事情,他难以启齿:“大将军,我...” 瞧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定是发生不好的事,简巾直皱眉:“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但说无妨。” 方恒眼底闪过一抹悲戚,他沉默半响,声音低沉,道:“大将军,我要成亲了。” “什么!”简巾大惊,“你要成亲?”她疾步上前,捏住方恒的衣襟,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要娶谁?” 方恒心中霎时疼痛,他别过脸,叫道:“林老爷子的孙女!” 简巾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怒叫道:“那太后怎么办?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太后吗?你成亲了她怎么办?你个混蛋!” 方恒闻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一把推开咄咄逼人的大将军,叫道:“老爷子临死之前的遗愿,便是希望我能成亲生子,否则他死不瞑目!” 几日前,方恒在圣宫中与简巾大打出手,简巾走了没多久,方家就派人来传话,他家老爷子病重垂危。 方爹告诉方恒,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老爷子说要亲眼瞧着长孙成亲了,才甘心闭眼,又说林家那最小的姑娘挺好,希望方恒能娶人家。 毕竟,方恒都二十大几。 方家长辈的遗愿,她没有权力去干涉和阻止,简巾沉默半响,开口问他:“你当真要放弃太后?” “她能与我成亲生子吗?”方恒凄凉一笑,“大同的女君啊,又怎么可能成为我方恒的妻!” 简巾瞪着他:“你别后悔!” “我对不起太后,再也没脸见她,”方恒苦笑一声,颓然道:“可我不能不顾老爷子的死活,我已别无它路可走了。”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简巾拍了拍方恒的肩膀,“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放弃了就真的没有了。” 方恒蹲下身子,掩面而泣,道:“大将军,你说的对,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太后的心,这些年都是我一厢情愿。” 不然她又怎会多年不回应他的情意?对他的态度向来是若即若离,而他觉得最快乐的日子,便是被东方汀赶出圣宫之前的几个月。 这么久了,太后终于肯放下身份,开始回应他,可好景不长,在梅园又被东方汀一手破坏这段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关系。 如今她已成为大同女君,再没人可以成为她的绊脚石,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与他相爱,或许这段情意还可以光明正大,可以向天下之人正式宣布,可以给他名分,可以与他携手同行,而不用躲躲藏藏,不用提心吊胆,仿佛见不得光。 可眼下方老爷子又横生疾病! 指名道姓要他娶林老爷子的孙女,除了她,任何女子都不行! 方恒痛哭出声:“我以为我付出这么多,这段感情终于可以得见光明,为什么老天要耍我?我还能怎么办?” 简巾轻声道:“方恒,其实说实话吧,你也不是没有得到太后的心,只是太后的身份不允许她这般随意,她有她的难处,你有你的苦衷,太后对你或许是动过心的。” 大将军这番话,令方恒更加悲痛yù绝,眼泪从他手指缝溢出来,一滴滴落在地面,dàng起尘土飞扬。 第129章 大将军,抓捕苏家 白从远处瞧着这俩人的身影,还没走近,就看见方恒半跪在地上,掩面痛哭,仿佛是从喉咙嘶哑发出的泣声,万分悲戚,令人听了也不禁心酸。 而她家夫君默默站在一旁,也不吭声。白疾步上前,伸手拉了拉简巾衣袖,低声问:“方恒怎么了?” 简巾扭头,揽着白走开几步,眼梢余光落在方恒身上,轻声叹道:“夫人啊,你今日早上还说君臣不可能在一起,没想到这么快就灵验了,这苦命的两个人啊。” “你的意思是?”白眉心微蹙,“方恒跟太后没有结果?” 究竟受了多大的悲苦,才能令一个八尺男儿泣不成声! 简巾牵住白的手,似乎是怕她跑了,手指收力握紧紧的,她摇了摇头,道:“也许没有结果了,这几日方家老爷子快撑不住,想着趁在人世间,亲眼看到方恒成亲娶妻,总之一言难尽。” 白惊愕:“成亲娶妻?” “是啊,娶林家嫡孙女。” 耳边传来一声一声的呜咽,简巾目光却向圣宫的方向望去,喃喃地说道:“夫人,你说,太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该如何是好?” 白闻言张了张嘴唇,怔了半响终究是抿了抿唇,也不知要怎么应答她。 这东方汀驾崩才没几日,喜欢的人也要抛下她迎娶别的女子,在双重打击下,太后情绪不失控已算是忍耐力非凡,怕就怕受不住心死的绝望。 其实...方恒也是很爱太后的吧...数年默默陪伴,不求回报倾心付出,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郎君。 凭借方家在仕途上扎下的根基,他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前途无量、平步青云,可为了所谓的情,却甘愿伏在一介fù人身旁。 然而这些年同舟共济,经历了多少辛酸苦辣,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在眼前,可老天总喜欢安排意外,太后与方恒,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邓彪蓦然出现在同陵,好不容易寻到简巾的身影,当即跑过来,惊慌叫道:“大将军,不好了!” 简巾听得熟悉的声音,转身便见着邓彪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站在她身前。简巾心生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急叫道:“如此慌张,出什么事了!” 邓彪一脸懊恼:“大将军,苏越跑了!” “跑了?”简巾皱起眉头,“夏末怎么没拦住?” 邓彪气愤道:“这老家伙实在太jiān诈,昨日半夜,苏府的一处房子莫名着火,那夜苏府乱成一团,苏越携妻带子,趁乱逃出去了!今日夏副将发觉不对劲,带人闯进苏府,苏越与苏弘却不翼而飞!” 简巾顿时暴跳如雷,她愤怒叫道:“派人追去了吗!” 邓彪诺诺答道:“夏副将已出城追查,并封锁了整个同京城,派出府兵挨家挨户搜查,还通知过府衙,描绘苏家人的画像,在大街上张贴缉拿令。” 简巾脸色极为难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同京东门左边那条官道!” 简巾眼眶猛然一缩,从这条路一直走去,那是邻国的方向! “蠢!”简巾气的大骂,“几个人都看不住!”她当即转过身,对白道:“夫人,我先不陪你回府了!”又瞪着邓彪,叫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夫人回府!” 邓彪叫道:“那大将军你呢!” 简巾冷哼一声:“他们敢跑,那本将军亲自抓回来!”旋即手指贴住唇,吹了一个响亮绵长的哨声。 待音落下,不知在哪个方向传来几声烈马长鸣,很快,一匹枣红色的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白突然上前,拉着大将军的衣袖,一脸凝重:“我也去!” “别闹,你在府里等我回来!”简巾急的满头大汗,伸出手想拽回自己的袖子,可她家夫人抓的太紧,正跟她在较劲。 白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而是后盾!” 铁苗马蹄仿佛是一块坚硬的石头,踩踏在地发出“吭吭”声音,它仰头嘶鸣一声,顿住奔腾的势头,温顺停留在简巾身旁。 简巾一跺脚,一咬牙:“行,一起去吧!”说罢翻身上马,向白伸出手,“夫人,事不宜迟,快上来!” 白无声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放在简巾的掌心,蓦然一股力拉住她,待她回过神便已稳稳坐在简巾的身前。 “邓彪,你送方恒回府!”简巾边说边伸出双手,从白的腰间探去扯住缰绳,调转马头,双腿用力夹住马腹,简巾大声喝道:“驾!” 铁苗倏地吃痛,使劲撒开马蹄从同陵奔驰而去,正与一群文武百官擦肩而过,马蹄下卷起漫天尘土,一阵风吹来,纷纷向文武百官们扑去,在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大将军早已绝尘而去,待风尘落下,文武百官们个个灰头土脸。 今日先帝入陵,这大将军竟敢骑马在同陵肆意奔走,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耳边传来尽是些大臣们的怨言,白君无奈扶额,他低声道:“阿爹,妹夫实在鲁莽,胆子不小啊,简直无法无天了!” 相爷揪着胡子,目光深邃,望着大将军与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同陵,他冷静地说道:“或许是有急事,大将军可能会胡闹,但儿绝不可能跟着大将军一起胡闹。” 白君叹了一口气:“大将军打了胜仗回来,名声好不容易不至于难听,今日闹这一出,其他大臣只怕明里暗里又开始挤兑大将军,又被落下话柄了。” 相爷斜睨他一眼,哼道:“你瞎cāo什么心?那些流言蜚语,她何时在乎过?” 白君稍稍一愣,倏地笑道:“阿爹,你还别说,我可真没见过妹夫被什么流言蜚语激怒过,她好像一点也在乎别人说什么,任xìng又桀骜不驯。” “那不挺好的吗?”相爷大人眯起眼睛,“无拘无束,活的自在。” 白君轻轻“啧”了一声,道:“阿爹,现在你可还会觉得,儿是一朵鲜花chā在牛粪上了?” 相爷老脸一红,怒斥:“胡说什么,爹何时形容大将军为牛粪!” “明明就有嘛,”白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小声嘀咕道,“去年大将军悬赏百金只为了寻儿的踪迹,也不知是谁去太后面前告大将军的状。” 相爷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揪着胡子,老脸涨个通红,更是露出一丝窘迫的神情,急瞪眼:“君儿,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白君急忙摇头:“没什么!” “就知道说你妹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相爷大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妹妹都嫁人了,你呢,窝在家当米虫啊!多大的了,还不成家!” 相爷大人说起白君的终身大事,便要喋喋不休。 白君不由得头疼,趁还没有开口之前,赶紧搬出另一桩事情转移他老爹的注意,道:“阿爹,你现在应该多关注大将军跟儿啊!你看啊,儿都成亲大半年了吧?这肚子还不见动静呢!” 相爷“嘶”了一声,紧紧揪着胡子,喃喃说了句:“你不提起,爹还真没注意到,瞧这夫妻俩挺恩爱的呀。” 白君松了一口气,嬉笑道:“所以,爹啊,你赶紧催大将军吧,说不定明年你就可以抱得大孙子唷!” 相爷大人双眼顿时一亮,脑中顿时闪过这么一副场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ròu圆ròu圆的“小包子”坐在他的膝盖上,撅着小嘴儿甜甜唤他“姥爷”,相爷大人嘴角笑得都快合不拢。 相爷打定主意,待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敲打这夫妻俩个。他抬眼却见儿子正在窃笑,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相爷啼笑皆非,戳着白君的脑门,佯怒道:“还是儿争气,指望不上你!” 白君嘟囔道:“您可别指望我,八字还没一撇呢!”他也很愁的好么,也不知彩儿到底接不接受他? “相爷!相爷!” 听得有人在叫他,相爷转身望去,却见刑部尚书方落急匆匆向他走来,神色十分慌张,相爷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方大人,有何事吗?” 方落拱了拱手,抬起衣袖擦额头的冷汗,叫道:“相爷,苏越昨夜混出同京城,已经逃跑了!” 白家父子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白君恍然大悟,道:“难怪大将军会这般冲动,原来她早得知了消息。” “相爷,这该怎么办?”方落一脸焦灼,急促地问道。 相爷大人揪着胡子,笑眯眯地道:“方大人不必着急,苏越逃走也好,说明他心虚。” 方落却愁容满面:“可这天大地大,也不知逃到何处去,苏越真要藏起来,一时半会恐怕也找不到啊!” 白君笑了笑:“方大人放心吧,他跑不了多远的。”毕竟大将军都亲自去追,还怕抓不回来?坐等就是! 方落见白家这父子俩都不慌不忙的样子,搞得好像是他小题大做,可这不是小事啊!方落一脸郁闷,家里已经够乱了,这苏越还要给他这个刑部尚书添麻烦! 时机终于成熟,相爷心中憋的一口气得以宣泄,他声音愉悦地问:“君儿,证据都准备好了吗?” 白君yīnyīn一笑:“阿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这一天呢!” 第130章 大将军,她暂不在(抓虫) 大将军走后的半个时辰里,邓彪几次想开口安慰一下方恒,又见这方恒哭的如此凄惨,他心生不忍,便伫立在方恒身旁,默默等待方恒平复心情。 太后是他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女子,她是那么至高无上,又似看淡红尘情缘,仿佛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甚至他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过客罢? 方恒抹了抹双眼,挪动已跪麻的膝盖,还没直起身,双腿一软差点又要跌倒下去,蓦然一双手及时拖住他的后腰:“方侍卫,小心!” 在那双手的扶助下,方恒堪堪站起身来,他扭头看了一眼邓彪,嘶哑着声音,说道:“多谢。” 邓彪挠了挠头,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能让铁汉哭成这般娘们样,又不好开口戳人家伤心事,便拍了拍方恒的肩膀,道:“方侍卫,我奉大将军令,护送你回方府。” 方恒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邓彪刚想说什么,又被方恒打断:“苏越畏罪潜逃,其罪可诛,你赶紧跟上去,找到大将军之后,告诉她不必手下留情,畏罪潜逃可诛杀。” “那你...”邓彪迟疑。 方恒摇头:“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走回去,你去吧。”说罢也不给邓彪开口的机会,转身便走。 邓彪望着方恒落寂颓然的背影,头脑发热,突然叫了一声:“方侍卫,这个世上,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方恒闻言,只是脚步微微一顿,倏地背脊挺直,大步而去。 入陵仪式举行完毕,文武百官纷纷退出同陵。方落正与同朝的官僚边走边jiāo谈,行至分叉口,与官僚们告别之后,他刚往家中的方向走去,眼角余光不经意间,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方落眉头紧皱,神情紧张,他撩起官服衣摆,急匆匆向那个男子追去,大声喝道:“恒儿,你给我站住!” 方恒倏尔听到方落的声音,身子顿时僵住,可他不但不停下脚步,反而疾走的更快。 方落见状,又怒又急,他厉声叫道:“混账东西,你是想气死阿爹是吗!” “阿爹。”方恒突然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地道:“孩儿现在很烦,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休想糊弄我!”方落一脸怒容,见儿子没有动身,心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火气又蹭上来,他走到方恒身边,低声叱道:“你是不是想入宫见太后?” 方恒闻言心尖一抽,他抿住唇,极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如常,旋即用淡淡地声音,答道:“没有。” 方落狠狠地道:“知子莫若父!”话落,他当即横身挡住方恒的去路,抬起手指着前方,斥责道:“这是前往圣宫的方向,你还敢说不是入宫?” 被拆穿的方恒面不改色,只是红肿的双眼蓄起水雾,声音再也装不住平静,他带着颤音地道:“阿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女子是太后,何苦逼我?” “不是爹逼你!” 方落别过脸,不去看方恒望过来充满祈求的目光,狠心地道:“恒儿,你要明白伴君如伴虎,跟女君在一起,根本不会有好下场!” 方恒咬牙:“我不怕。” “你不怕,爹怕!”方落怒火中烧,脸上表情十分痛心疾首,道:“这些年放任你在圣宫,就是个错误!切莫一头撞死在芙芜宫的大门,回头是岸!” “要如何回头?”方恒怒极反笑,气的浑身直哆嗦,他抬脚绕开方落,语无lún次地道:“不行,我要入宫,我要见太后。” “逆子!” 方落大怒,迅速拉住方恒的肩膀,一个箭步跨到他面前,扬起手就朝方恒掴过去,随着响亮“啪”一声,方落的手僵在半空中,他顿时愣住。 方恒脸上霎时浮起鲜红的五指印,方落即心疼又懊恼,可在儿子终生大事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步。 以前那些年,方恒一直在圣宫服侍太后,深得太后的恩宠,这是太后对他方家的信任与重用,方落起初还不甚在意。 直到后来有一天,先帝莫名其妙拘方恒入狱,查探之下,才发现这逆子竟然喜欢上太后,难怪这么些年会一直守在太后身边,至今都不肯娶亲。 太后是何人?这逆子又是何人?君臣怎能心生别意,可谓是大胆至极! 方落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想与老爷子商议,谁知老爷子得知更是气的重病不起。如今的太后哪能与昔日相比,她可是大同女君啊! 非得断绝这逆子的念想不可! 方恒一言不发,挣脱开方落的的钳制,方落见状蓦然大惊,又急忙扯住他的手臂,可方恒是个练家子,方落大把年纪哪里能止住,气急之下他狠狠跃起。 方根却面无表情,任由方爹挂在他身上,执拗地向前走去。 也幸好文武百官还没有靠过来,此时这条路上并无人影,否则这副场景落入众人眼里,恐生变数。 方爹气的咬牙都快咬碎,愤怒的脸扭曲成一团,他狠声骂道:“你个混账东西!喜欢谁都可以,女君绝对不行!你想绝老子后吗?女君能嫁给你吗?翅膀硬了敢如此对待父亲,你个白眼狼!” 听得方爹的斥责,又想起深藏在他心中的女子,方恒只觉万般滋味绕在心头,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细网,将他的理智、亲缘以及情意一网打尽! “何苦逼我?”方恒顿住脚,仰起面容,任由两行清泪缓缓从眼眶溢出,他喃喃:“何苦逼我?” 滴滴泪水汇聚于方恒下巴,落在方爹手背上,皮肤霎时传来滚烫的感觉,似是要灼烧起来。 方爹不由得愣住,默了一默,缓缓松开钳住方恒的双手,听着方恒那声声“何苦逼我”,他儿子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当爹的一颗心都快被搅碎。 “恒儿...” “大人,老爷子醒了!” 打断方落的是方家的仆人,方落闻言大喜,他看了方恒一眼:“爹管不住你了,你要去便去吧。”说罢,也不再挡住儿子的去路,健步如飞,转身回府。 方恒伫立在原地,怔了良久。终究是苦叹了一口气,在转身之际,蓦然一滴泪从眼角溢出,飞入鬓角消失不见,他面无表情,朝方爹身影消失的方向疾步。 芙芜宫,寝殿。 太医把脉之后,只是说女君陛下是伤心过度再加上疲劳过度,这才晕厥过去,歇息便可,并无大碍。 玉懿坐在床沿边,目光柔和,轻轻望着躺在她身旁的女子,安详的睡颜令女子脸上少了几分疾言厉色,蹙起的眉心,平添了几分柔弱。 “简月,当年我为了你而入宫,在圣宫朝夕相处,互相扶持相伴,之后你我明明近在咫尺,却分隔十年,这十年你都不曾想透么?” “你当真要如此绝情么?” 玉懿声音很轻,轻飘飘的像是没有出声,她幽幽叹息着,眼底泛起一丝丝落寂的涟漪。 也不知太后在梦中经历什么,玉懿恍神之际,便听得从塌上传来细微地呓语:“方...方...” 一个字,还吐字不清,玉懿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她屏息缓缓靠近在太后唇边,耳边当即传来断断续续叫唤这两个字:“方恒...方恒...” “方恒?”玉懿眉心一皱,轻呢喃:“是个名字么?如果是名字的话,想必是个男子吧,能让你在睡梦中还心心念念,看来在你心中,是个很重要的人呢。” 玉懿抽了抽鼻子,旋即一丝丝酸楚在心间泛开,这十年何时漫长,她该猜到简月会喜欢上别人的。 就在太妃伤心难过之时,太后那声声细微的梦呓又传来:“玉...懿...别走...别走...” 闻言,太妃倏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女子端庄秀丽的面容,细长睫毛在微微颤动,可见心神不安,仿佛正经历什么令她恐惧之事。 太后紧闭双眼,一双手无意识从被褥伸出,恰巧捉住了玉懿的手腕,像溺水般握很紧,一声声低呓:“别走...别走...” 玉懿猛然忆起往事,简月此刻无助的模样,与十年站在冷宫门口的简月似极了,也是这般语气祈求她别走,可当时她太冲动,一头扎进冷宫,便再没有出来。 想想,就好心酸呢 玉懿俯身在太后唇边轻轻落下一吻,轻道:“简月,我不走,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太妃的声音温柔都快滴出水来,宛如一阵和煦的风,拂过太后惶恐不安的心田,抚平她的彷徨无助。 太后虽是无意识握住太妃的手,可闻着熟悉又令她安心的气息,她合上微张的嘴唇,沉沉睡去。 默了许久,玉懿在心中,轻轻地道:“原来受到的伤害,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被岁月抚平的啊。” 太妃静静守在太后的床边,也不知外面已白夜jiāo替。太妃只想着,趁简月入睡这几个时辰,可以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儿,等她再醒来,只怕又会大吵大闹。 春兰识大体,明白女君与太妃不可相处太久,便轻步走至玉懿身边,看了看沉睡中的女君,开口劝道:“太妃娘娘,您就放心,这里有宫女在照料,夜深了,咱们回宫吧。” 第131章 大将军,抓人去了 玉懿闻言垂下眸,可简月抱着她手腕,她只要一抽动就被抓的更紧,再动这太后竟跟着挪动身子,干脆搂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侧腹,无意识呢喃:“别走...” 一片温热的触感从腰腹传来,这般亲密的动作,令玉懿鼻子又是一酸,浑身不禁僵住,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楞是不敢动弹,深怕吵醒简月,破坏如此美好的氛围。 这女子看到她就控制不住的发飙,丝毫不顾形象,一点也不怕树立起的大同女君姿态会消失殆尽,嗯,活脱脱一个泼fù的形容。 春兰可不管太后与她家娘娘有何纠葛,催促道:“太妃娘娘,这女君已歇息,您也该回宫歇息了。” “你看,是女君陛下不让本宫走的。”玉懿还特意侧过身子让春兰瞧了一眼,笑吟吟地抚了抚太后的脸颊,“你明日可要为本宫作证。” 她才没有死皮赖脸呢。 春兰:“......” 太妃娘娘,您不怕明日女君醒来对你拳脚相向吗? 玉懿意思春兰明白了,她环顾寝殿的内外室,指了指外室的硬床榻,问:“太妃娘娘,那您今夜要歇在那处么?” “嗯...”玉懿微微颔首,“你去收拾一下,就可以退下了。” 春兰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终究福了福身:“是。” 转身便去收拾外室的硬床榻,一阵“”的声响过后,又传来闭门响动。 玉懿轻道:“简月,是你要我留下来的,反正咱俩的关系早已不分彼此。” 太妃唇边绽放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拔下发钗,如瀑布般的青丝飞扬散落,柔顺披在肩上。她一手握住太后的柔荑,另只手飞快褪下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以及鞋袜,只身穿一件贴身内裙,俯身掀开被褥挨着太后躺下。 这女子倒是会寻温暖,她适才躺下没多久,简月便揽住她的腰,身子动了几下,钻入她的怀中。 太妃轻叹一声,伸手拥住太后,下巴蹭了蹭太后的发顶,鼻尖传来淡淡的秀发清香,很熟悉的气息。 思绪恍然,又仿佛回到当初,那时候还没吵翻脸,她也是这般拥简月入睡。 在简月心中,自始至终都怪她擅自做主而入宫吧,她明明可以不用进这怨fù梗生的圣宫,可她不听任何劝告,依旧奋不顾身,主动送身入“虎穴”。 这一夜,太后许久没有睡得这般舒畅,这段日子以来,一系列惊变令她触手不及、心力jiāo瘁,以至于夜夜辗转难眠。 待她睁开眼时,便觉得浑身被一股温热的气息紧紧包裹,软软暖暖的感觉告诉她,她身旁分明睡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太后神情满是震惊,她一动也不敢动,身子僵住好一会儿,才稍回过神来。 她微微一抬头,脸色当场就绿了,入眼的又是这不要脸的太妃,竟还敢爬上她的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头迅速蹭上一股熊熊怒火! 毫不犹豫,太后扬腿就把睡得正香甜的太妃给踹下床,随着“砰”一声,女子的哀嚎霎时响起:“可疼死本宫了!” 太后目光冷冷地瞅着摔得四仰八叉的太妃,脸色由绿变得铁青,她真是恨不得冲上去,一巴掌拍死太妃! “简月,大清早,能不能不要黑着一张脸?”太妃娘娘揉了揉小屁股,眼神哀怨地回望太后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的目光,她顿时一怂,撅了噘嘴:“本宫又不是故意睡你的床,昨夜明明是你拉着人家,一个劲要本宫...” “住口!” 太后额际的青筋迸起,她深吸一口气,牙齿仿佛被咬碎:“太妃娘娘,你三番两次,是在挑衅哀家的忍耐xìng吗?”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玉懿咬了咬唇,一双狐狸眼雾蒙蒙,似乎能掐出水来,道:“如果以前我做的事伤害到你,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自闭冷宫十年,你还要我如何赎罪?你就不能放下过去,与我一笑泯恩仇么?” 望着女子泪眼婆娑娇弱的姿态,脸上似是被蛰了一下,心尖更是莫名抽疼,这种心悸的感觉,她很久没有体会过。 太后极快转过脸,语气冷冷地道:“哀家与你没什么恩仇,也没什么好说的。” 玉懿垂下眼眸,轻轻地道:“是因为你心中有喜欢的人了么?” 太后闻言一愣,当即喝道:“与你无关!” 她又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胡搅蛮缠,不把话说清楚,那岂不是夜夜都爬上她的床? 太后敛下怒火,换上一副温和的神情,苦口婆心地劝道:“太妃娘娘,你既然愿意踏出“冷宫”,说明你也想开了,如今谁也不能再管束你,你不想待在圣宫,哀家允你出宫,你想过什么日子便过什么日子。” 她顿了顿,默了一默,又道:“以后,若你遇到属于自己的良人,哀家可为你亲自赐婚,昭告天下。” 玉懿嗤笑一声:“本宫要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哀家不知道。”太后淡淡地开口,“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太妃娘娘你可懂?” “果然,你变心了。”太妃语不惊死人,又幽幽道:“他叫方恒么?” 太后闻言一愣,只觉胸口憋闷不已,便心烦意乱地叫道:“对,那又怎样?你满意了吗?”又见玉懿穿着如此单薄的衣衫,坐在冰凉的地面,更加烦躁:“你还不快起来?” 听她这么爽快应承了,太妃娘娘一颗心碎成一片片,还想难过一下,又听她略别扭的怒叱,太妃娘娘脸上由yīn转晴,她向太后伸出手,噘嘴道:“本宫摔疼了,起不来,要女君陛下牵。” 太后:“......”直接无视。 她站起身来,唤进殿在待侍的宫女,双手抱胸,斜睨着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的太妃,冷冷说了句:“哀家的床,岂是太妃随意可上的?今日哀家不与你计较,绝无下次!” 春兰大清早就赶来芙芜宫,待寝殿门口都快急坏了,她家娘娘怎得还不出来? 倏地传来女君的声音,她急急跟在进寝殿众宫女的身后,刚踏入门槛,便听得女君这番话,她疾步上前,福了福身,咬了咬唇,道:“陛下,您这话就不对了!” 太后饶有兴趣看了太妃一眼,颔首:“你说,哀家哪里不对!” 春兰不卑不亢地道:“陛下昨日晕过去,太妃片刻不得歇息,照顾陛下至深夜,太妃本来不留宿芙芜宫的,是陛下昏睡中抱住太妃不肯撒手,太妃无奈之下,这才留宿芙芜宫!” 太妃闻言喜滋滋,她稍稍给春兰竖了一个大拇指。令她怂的是,太后向她看过来的目光都变了,可春兰又没说错,事实本就如此,玉懿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回视。 “你这丫头倒忠心护主。”太后微微蹙了眉心,“行了,哀家也不想多纠缠,下去吧。” 太妃轻轻“嗯”了一声,“本宫穿好衣裳就走。”她倒没有再赖在寝殿,见识过太妃的矫情,怎得这次这般爽快,这让太后稍稍诧异,却也没有多想,省得闹心。 宫女服侍女君穿戴整齐,春兰在旁边也服侍太妃穿上衣裳,这时又宫奴匆匆赶来,他跪倒在殿门,叫道:“启禀女君,沈卫长求见!” 太后微微错愕,她下意识看向玉懿,玉懿刚巧也抬头看她,并眨了眨狐狸眼,唇角含笑,笑得一脸无辜。 玉懿露出白花花的牙齿,道:“女君陛下似乎不太方便啊,那本宫现在就出去?”说着还真转身就走,太后一愣,又气又急,忙喝道:“站住!” 玉懿唇边的笑更灿烂,她转过身:“是你让本宫站住的。”待会儿可别又提着她,一脚给踹出去。 这大清早,久居“冷宫”的太妃蓦然出现她寝殿,被人瞧了去,太后心里总有点别扭的感觉。 沈元英不会如此失礼,这么急匆匆寻她,定不会是小事,她也不能不召见。可这混太妃实在碍眼,她是恨不得扔出去,又想将她塞进地缝,一辈子也别出来! “躲着!躲着!” 太后急忙拢可拢衣襟,转头四处望了望,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可躲,便边走边怒斥道:“你就待在这里,不许出声!” 玉懿轻“啧”了一声,望着简月离去的背影,唇角弯弯,她幽幽道了句:“这大同的女君啊,敢做不敢当。” 怨fù般的语气,好像她真的做什么人神共愤、令人不齿的事一般,太后闻言,脚下踉跄,差点踩空台阶没被摔死。 她扭头狠狠瞪了玉懿一眼。 太妃娘娘却笑眯眯看着她。 几下深呼吸,太后稳住步子,出了外室,踏入正殿,一本正经端坐在高位上,只是额角那跳动活跃的青筋,以及紧紧蹙起的眉心,可见太后忍得有多辛苦。 “宣!” 第132章 大将军,你被催生 沈元英一脸喜怒参半的神情,他踌躇片刻,鼓起勇气踏入正殿,倏地抬头却见太后黑着脸,一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沈元英身子一颤,急忙俯首跪拜:“臣参见女君。” “沈卫长有事直说!” 太后语气略微急促,眼角的余光却斜过去内室,猛然眼眶一缩,这、这不要脸的混太妃竟从阁屏探出头,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女君恨不得吃人的目光一瞪过来,玉懿暗暗吐了吐舌,急忙缩回脑袋。 很好,待会儿,她非得好好教训这混太妃不可。 沈元英正色道:“陛下,前日夜晚,苏越携其长子苏弘畏罪潜逃,今日已被大将军捉拿回京,此刻正关在圣宫大牢,如何处置苏家,请陛下定夺。” 太后蹙起眉心,沉吟片刻,道:“全权jiāo给左相。”她稍稍顿了一下,又问:“大将军回府了么?” 沈元英答道:“已经回府了。” “嗯。”太后淡淡地道:“沈卫长还有别的事么?” 沈元英喉咙蠕动几下,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诺诺地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 太后的声音中,隐隐含着一丝不耐烦:“何事让你如此支支吾吾?” “就是...就是...嗯...”沈元英憋了个满脸通红,他不敢抬头看太后,极为小声地道:“陛下,你可知方侍卫要成亲了?” 方家与林家联姻的消息已遍布同京城,并订下婚期于一个月后。 简巾与白风尘仆仆回大将军府,还没喝下一口茶,就听了这么一个事情,直气得她浑身哆嗦,掌心的茶盏被她捏成碎沫,狠声道:“这个混蛋,至于这么急么!” “你别冲动!” 白惊叫,赶紧上前摁住她,生怕她一怒之下,闯入方家大闹一场。又心疼地掰开简巾的手,擦干净残留在她手心污渍。 简巾气愤道:“好想揍他!” 白叹了一口气:“人家成不成亲,又由不得你来做主,你再生气有什么用,难道揍他一顿就能解决事情了吗?” “可他实在过分了!”简巾狠拍桌子,“就不能考虑一下太后的感受么!” 连串的打击,太后只怕心里会更加难受吧?白轻叹一声,摸了摸大将军的脸,安抚她的激动的情绪,道:“好了,好了,不气了。” 简巾握住她家夫人放在她脸上的手,另只手环住白的腰,将脸埋在她腹部,声音闷闷地说道:“夫人,我是不是很没用,护不了阿姐幸福。” 白摇了摇头,道:“别这样说自己,你已经做的很好,只是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路要走,仅凭你一个人,是改变不了的。” 简巾倏地抬起头,抑郁的表情一扫而光,她眨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瞅着白,重重“哼”了一声,道:“差点忘了,还有玉姐姐在呢!” 白闻言差点没闪着舌头:“太妃?”她哭笑不得戳了戳大将军的脑门,轻叱道:“方恒是方恒,太妃是太妃,你不许乱说!” “没有乱说。”简巾双眼贼溜溜的转,她倏尔一笑:“夫人,你可要相信我,太妃跟阿姐啊,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关系。” 白骇了一跳,她伸手去捂住简巾的嘴,急道:“你这话跟我说没关系,要是被人听了去,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放心啦。”简巾捉住她家夫人的手,直起身来,轻哼道:“既然方恒跟阿姐不会有好结果,那还不如让太妃试试呢!” “一个是太妃,一个是女君,她们都不是普通女子,如何能冲破世俗?方恒与女君经历这么多年都走不到一起,何况,太妃与女君,八字还没一撇呢!” 简巾不以为然:“我们可以,为什么太妃不可以。” “你以为像我们这种关系的人遍地都是?”白斜视她,没好气地道,“要不是我被你给骗了,又怎么会拒绝太后提出的退婚机会!” 简巾傲然挺胸:“那说明什么?” 当时在那个境地之下,白还愿意嫁给自己,简巾想想就美滋滋,她弯腰在她家夫人脸上啄了一下,瑟一笑:“夫人,说明xìng别真的不重要。” “少来!”白狠狠白了她一眼,“欺骗就是欺骗,无论是什么苦衷!” 简巾轻“啧”了一声,她咧了咧嘴:“那我用一辈子赔偿你,拿我抵债,行不?” “不行。”白很不客气,嫌弃看着地道:“我拒绝。”唇角却止不住的上翘。 简巾不满地小声嘀咕:“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恍然,她家夫人一记冷眼shè过来,简巾立马闭上嘴。 白没好气地道:“废话少说,阿爹派人来传话,唤我们过去。” “夫人,我这样能去见岳父大人么?”简巾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丧服,“这不诅咒岳父大人嘛。” 白噎了一下,她狠狠瞪了简巾一眼,转身去翻箱倒柜,找到衣袍之后,一把摁住挣扎大叫的简巾:“不要...哎...轻点...太用力了...” 白冷哼一声,手脚麻溜地扒下大将军身上的丧服,待换上崭新干净的衣裳,便拍了拍手,满意道:“好了,走吧!” 简巾一脸茫然:“......”夫人,你还能再彪悍一点吗? 等到了丞相府,还没有跨进正厅,却见沈元英竟然也在,他正与白家父子jiāo谈什么,简巾停下脚步,不由得愣了一下。 白见状,顺着她目光望去,没见什么异常,便拉了拉她的衣袖,问:“怎么不进去,傻傻的站着干嘛呢。” 仨人听得白的声音,纷纷转过头,白君站起身迎上去,欣喜叫道:“唷,儿跟妹夫来了!” “兄长。”白笑着唤了一声,拉着简巾走到相爷身前,端正身姿,乖巧地唤道:“阿爹。” 简巾作揖:“岳父。” 相爷大人揪着胡子,笑眯眯地道:“都来了,好好好。” 沈元英也站起身来,向简巾、白拱了拱手:“大将军,白统领。” 简巾看着沈元英,皱起眉头,道:“沈卫长,你不是押送苏家父子进宫了吗?” “末将奉女君的圣命。”沈元英神色不太自然,“也是刚出宫。”他倏尔转过身,对白桦拱了拱手,道:“相爷,女君的话下官已传达,禁军营诸多事务,下官不便多留,就此告辞。”说罢匆匆离去。 相爷见大将军困惑的样子,挥了挥手示意“夫妻”俩入座,道:“沈卫长是来传女君的圣命,女君已放权让阿爹罗列苏家所犯之罪,提审苏家。” 白笑了笑:“阿爹向来刚正不阿,由您来惩办苏家,别人自然是无话可说。” 旁边的白君森森一笑:“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苏越如此可恶,背地里动点小手段也无可厚非。” “兄长,你悠着点。”白扶额。 她这岳父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落在白的腹部,微妙的表情,十分古怪,简巾眨了眨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却没有开口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相爷清咳几声,他瞥了儿子一眼,却见白君正挤眉弄眼,微微张开嘴唇,做了两个口型,“说啊”,虽然没有声音,但相爷心有灵犀,明白他家儿子在鼓励他呢。 相爷暗暗捏了捏拳头,为了早日抱得“小孙子”,豁出老脸又何妨! 这气氛有点诡异啊。白转头看了看简巾,她家夫君却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 白双眼眯起:“阿爹,不知您找我和阿简来,有何事呢?” 在白君充满鼓励的目光之下,相爷老脸一红:“嗯...嗯...没事,爹就是想你们了,许久没唠嗑呢。”白君闻言翻了个大白眼,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他老爹。 “儿,你成亲多久啦?”白君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白“呃”了一声,她还没作声,坐在她旁边的大将军突然神采飞扬,极快地说:“八个月!” 白君惊呼一声:“唷,八个月啦。” 这逼真的演技令相爷捂了捂老脸。 白君笑眯眯地看看简巾,又看看白,声音轻快地道:“你看你们都成亲八个月了,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呢?阿爹想抱孙子想的可苦了,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呢。” 大将军一口茶还没咽下去,猛然听得大舅子这番话,嘴一张喷地老远:“噗” 白惊愕:“兄长!” 相爷:“咳咳咳!” 白君轻笑:“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他望着别过脸去的大将军,笑眯眯地道:“妹夫,你说是么?” 简巾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椅子底下蓦然一脚踹过来,她浑身一个激灵,感受到她家夫人投来森冷的目光,简巾紧紧抿住唇,不禁缩了缩脖子,只觉周身瞬间冷了几分。 “咳咳。”瞅着女儿羞怒的面容,女婿却是一脸怂样,相爷又喜又愁,他忍不住站出来为大将军说公道话,“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简家人丁单薄,如今就只剩阿简这一脉了,这孩子啊,还是要生的,你娘像你这般年纪,你兄长都会到处爬了。” 白君:“......”可以不要拿他作比较吗?啧,明明就是他爹自个想抱孙子。 大将军艰难地吞口水,小声地道:“小婿会加把劲的。”蓦然,那股视线越发yīn寒,恨不得在她脸上戳俩个洞出来。 第133章 大将军,心花怒放 这混蛋说的什么混话,她怎么可能怀孕?白狠狠瞪了简巾一眼,又瞪着白君,气呼呼地道:“阿爹,兄长也老大不小了,该给他说一门亲!” 白君顿时叫道:“我不急,不急!”他怎么有种惹火上身的感觉?“阿爹,妹妹生孩子要紧!” 白道:“兄长成亲要紧!” 白君轻哼一声,贼兮兮盯着白,似笑非笑,道:“就算我成亲,那也是数月之后,儿你生孩子,刻不容缓!” “凭什么生孩子刻不容缓,你成亲就可以随心所yù!”白拍桌子怒道。 白君哼道:“你是给大将军生孩子,又不是给我们生的!”他转头对简巾挑了挑眉头,“妹夫你说,是不是?” 兄妹俩的战场,简巾哪里敢参合,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谁让你点头了!”白气急败坏,椅子底下又踹了简巾一脚,怒视白君,叫道:“兄长你可闭上嘴!” “我偏要说。”白君贱贱地做了个鬼脸,他不解地嘟囔道:“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你看哪个姑娘家嫁人不生孩子的,早生晚生也没什么区别,何况我就是一说说,你至于这么激动么?” 她家夫人反应确实有点过激了,简巾不由自主点了点头附和大舅子,急忙安抚道:“夫人,你先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这混蛋不帮她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气死她了!白扭头恶狠狠瞪着简巾,“你能生吗你!” 简巾闻言,一脸幽怨地看着她,扁着嘴,都快哭出来了:“夫人~” 这话一出口,白猛然反应过来,呃...一不小心...好像把她家没脸没皮夫君的秘密给捅出来了? 白君与相爷登时惊的目瞪口呆。 白君急忙凑到大将军身旁,低声道:“妹夫,儿说的可是真的?莫非,妹夫是有什么隐疾?”声音充满了同情,他又拍了拍大将军肩膀,“妹夫,要不要帮你找大夫瞧瞧,我在江湖上认得一个神医...” 简巾一把推开白君,站起身气鼓鼓吼道:“谁说本将军有隐疾了!”她当即牵住自家夫人,恶狠狠地道:“给我等着!不就是生孩子么!看本将军不生它十个八个出来!” 白闻言嘴角倏地一抽,十个八个,这混蛋以为她是母猪投胎的么? “胡说八道些什么!”白气的直戳大将军脑门,轻叱道,“要生你自个生去!” 还不等大将军做声,白君眼底尽是得逞的笑意,他急忙称赞某人:“生!就生十个八个,大将军果然是雄风威武!” “兄长!你闭嘴!”白气的直跺脚,再刺激这混蛋,指不定要说出生七八十个的混话了,她转身对相爷飞快地道:“阿爹,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然后拉着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夺门而去,“唉唉唉,还没有说清楚呢!”大将军扒着门还不愿意走了,白又气又急,拖起她就走:“你给我闭嘴!” “哎?”白君一脸茫然,叫道:“你们去哪儿?怎么这么快走啦?” 闻言,简巾倏地扭过头,恶狠狠吼道:“生孩子!” 白君挥手:“那你们赶紧回去吧!” 白闻言,脚下一踉跄,差点没摔个脚朝天,她紧紧拽着大将军,逃荒似的,脚步走的越来越急。 瞅着她家夫人yīn沉的脸色,显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迹象啊。简巾不禁抖了抖眉头,小心翼翼地唤她:“夫人~” “别跟我说话!”白冷着脸。 无论大将军怎么道歉啦,怎么说好话啦,她家夫人全程冷漠脸,回了府也不理她,完全当她是空气,这不,都到晚上了,躺一张床,还跟她隔好些距离! “夫人~”简巾委屈地戳了戳白的后背,幽幽地道:“你要抛弃我么?一天没有理我。” 她家夫人跟躺尸似得,一动不动。但她就是知道白肯定没有入睡,还在生闷气呢。 “夫人,你别不说话啊。”简巾伸出手揽住白的腰,小声嘀咕,“一声不吭实在吓人,宁愿你动手揍我呢。” 白当即转过身,恶狠狠盯着她,怒道:“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吗?” 简巾愣了愣,委屈巴巴地道:“夫人,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白气不打一处来,叫道:“你还真是欠揍!”她双手撑住床榻,快速翻个身,压在简巾身上,当即亮出yīn森森的牙齿,低下头张嘴就咬了下去。 脖颈霎时传来疼痛感,简巾闷哼一声,旋即倒抽一口冷气,凄惨叫道:“夫人你轻点!” “唔唔唔!” 听着这混蛋凄凉的哀嚎,白心下一软,松开牙齿,恶狠狠地骂她:“咬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简巾双眼含泪:“夫人,我没有胡说八道。” 白低头凝视她脖子上整整齐齐两排血红的牙齿印,她眉心微蹙,沉默半响,终是叹了叹:“阿简,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简巾闻言用力抱住白,让两具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她缓声道:“夫人,咱们以后都没有孩子,别人子孙满堂、膝下承欢,我们却孤苦伶仃,你会不会后悔。” 白贴在她胸膛上,轻道:“哪有这么多后悔,没有孩子就没有吧。” “夫人,你喜欢孩子么?” “还好啦。” “夫人想生么?” 白闻言顿时没好气:“你我都是女子,怎么生?”她仰起头,捏住大将军的脸蛋,无奈一笑:“好了,好了,不就是没有孩子么,没什么大不了,你一个就够我费心,再添一个小的,我岂不是又要cāo心。” 简巾双眼仿佛有光,亮晶晶地瞅着她家夫人:“要不,咱真生一个?” 白一愣,她伸出手摸了摸简巾的额头,啼笑皆非:“你这是烧糊涂了吗?我要是能怀你孩子,别说一个,十个八个都给你生!” 简巾瞪大眼睛,她激动万分,猛摇了摇白的肩膀,欣喜若狂地叫道:“那还等什么!夫人,明日你跟我去溪谷!” 白狠狠白了她一眼:“瞎激动什么,生孩子跟去溪谷,这有什么关系?” “怀孩子啊!”简巾激动地直起身,“咱怀孩子去!” “白日做梦吧你!”她家夫人不以为意,嗤笑一声,旋即翻身躺在她旁边,裹紧被褥,“别说什么糊话了,快快快,躺下,睡觉!” “哎?”简巾摇了摇白的身子,不满地嘟囔:“夫人,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你听我解释啊!” 白掩嘴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地应道:“你快点说,我听着呢。” 想起以前的往事,简巾思绪缓缓散开来,她倏地兴奋比划道:“夫人,我跟你说啦,以前我在绝忧阁学武艺的时候,我师父身边有一位挚友,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dú神医,这个世上就没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倒他,我记得在他一本医籍里面看到过...”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简巾猛然止住话,低头瞧去,却见她家夫人闭上眼睛,已酣睡入梦。 “呃...”简巾扶额,喃喃自语:“我话还没说完呢。” 翌日一大早,白就被简巾闹出的动静给吵醒了,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空空如也。又抬头向响动望去,白愕然地看着简巾,顿时无力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原本物什摆放整齐的房间,已被她家混夫君翻个底朝天。 简巾卷行囊的手一顿,她转过头望过去,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夫人,你醒啦?吵到你了吗?” 白直起身,靠在软枕上,双手抱胸斜睨她:“大清早就弄这么大阵势,你这是要搬家呢,还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想逃跑呢?” 简巾眨了眨眼:“夫人,咱们去溪谷啊,昨晚都说好的!” 白一愣:“我怎么不记得了?”昨夜实在太困,迷迷糊糊只听简巾说什么“绝忧阁”“dú神医”。 简巾手脚麻利的收拾衣裳,随口应了一句:“你睡糊涂了呗。” 看着这混蛋脚下几大包东西,不像是在开玩笑,白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你还真打算去溪谷?” 简巾喜滋滋地道:“夫人,你就等着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吧!” 白闻言,浑身顿时哆嗦,差点没一头载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怎么可能有孩子,你还真来劲了?” 白怀疑她家混夫君得了魔怔! “说了你也不信,等你亲自到了溪谷你就知道了。”简巾轻哼一声,胸有成竹地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绝忧阁她略有耳闻,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但具体的位置极少人知晓,据说从里头出来的弟子,不管是三教九流哪个阶级,个个在某个领悟独挡一面,十分神秘的一个门派。 “你跟绝忧阁是什么关系?”白双眼眯缓缓眯起来。 “我从师绝忧阁的阁主无忧。”简巾满心欢喜继续收拾打包要带走的东西,“夫人,你看看还需要带什么过去。” 白嘴角抽搐:“你这是打算不回来了吗?” “夫人,”简巾抬起头看着她,一脸认真地道:“怀不上孩子,我就不回来了!”顿了一下,在她家夫人满是震惊的目光下,她又嘀咕:“这是不可能的!” 第134章 大将军,溪谷寻师 白才不相信这混蛋的话,两个女子怎么可能怀上孩子,这不成妖精了么!她无奈地道:“瞎胡闹什么,要去你自己去吧,反正我不去。” “那怎么行呢!”简巾急叫道,她扔下手中的衣物,疾步至白旁边,一脸祈求地看着她:“夫人,我这不是在大舅子面前夸下海口了么?你就相信我行么?万一真的怀上孩子了呢?那咱们这个家岂不是更加完美了!” 白无语:“你怎么就这么胡闹呢!”这混蛋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她不同意就要哭给她看,她都不忍心拒绝了。 “夫人~”简巾扁了扁嘴,俯身隔着被褥抱住她,“就去几天,真的没有办法,我们就回来。” “行行行,你是大爷!”白脸色突然一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混蛋逮到机会就想占她便宜!稍稍推开快压上来的简巾,摁住那双不老实的手,双眼危险一眯:“你再动一下试试?” “嗷~”简巾眨了眨眼,她家夫人真的是,吃一下豆腐都不给了,她伸回潜入被褥的手,一脸嬉笑地说道:“夫人,那你赶快起来,行囊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等下就出发!” “不要脸!”白叱道。旋即掀开被褥起身,走到那几堆包裹旁边,扶额:“你真的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她这混蛋夫君真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简巾得意一笑:“我这叫有备无患嘛!”看她只穿了件薄薄内衣,又急急忙忙去柜子里头拿衣裙出来,叫道:“夫人,你赶紧穿衣服,别受凉了!” 简巾铺开衣裙,走到白身旁,叫道:“夫人,伸手!”白蓦然闻言,自然而然张直手臂,简巾边将衣裙穿在她家夫人身上,边兴奋地说道:“夫人,我们终于可以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再也不会分开!” 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弯弯,抬起手指点了点大将军额头,嗔道:“瞧你那傻样!” “傻人有傻福!”简巾哼了几声,扯开锦带束在白纤腰上,瑟地道:“不然怎么能娶到你呢!” 白斜睨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你福气不小。” “对对对,娶你花了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简巾撇了撇嘴,又小声嘀咕了句:“能嫁给我,那你得积几辈子的德呢。” 白闻言嘴角一抽:“是不是又皮痒难耐,需要我揍你一顿吗?” 简巾轻哼一声,伸手牵住她,说道:“事不宜迟,夫人,咱们早点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发吧!” 白无奈点了点头,她家混夫君这么自信,她也不好再开口拒绝,打击人家的自尊心,总之,她是不会相信两个女子像寻常人那样生子。 没办法,她们相同的身份,有些东西是注定得不到的。白在选择嫁给简巾那一刻,就已考虑过将来的生活,对孩子这方面的事情,知道强求不来,也没什么执念。 两个人在一起,虽然略微孤单,但能携手同行到白头,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但是...真的像简巾说的,可以怀上孩子...想想...也挺好的呢。 大将军吩咐府卫将打包好的行囊搬到马车之后,冒着漫天风雪,携她家夫人,启程前往绝忧阁。溪谷那处地方,她最熟悉不过,年少时她便是在溪谷度过。 若是不熟悉这处地方的人闯进去,大都是有去无回。而在简巾的带领之下,不过是半日的时辰,轻车熟路地便上去了溪谷的半上腰。 悬空的石块上有两个男子盘腿对坐,在玄衣男子愤愤的目光中,颜卿手执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旋即得意地看着他:“忘忧,你又输了。” “我这是运气不好!”忘忧搅扰棋盘,气道,“再来,再来!” 颜卿嫌弃地说道:“你就不能换一个理由么?每每输了,总要怨运气不好,你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吧?” 忘忧往棋盘上捡回自己的白子,哼道:“何止八辈子。” 这两人正斗着嘴,身后蓦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师父!”忘忧与颜卿心头一惊,纷纷转头望去,却见简巾站在不远处冲他们招手。 “唷,你这无法无天的徒弟来了?”颜卿挑起眉头,戏谑一笑:“看到十五旁边的女子了么?” 忘忧目光落在简巾旁边的女子身上,表情毫无波澜,声音却很是无奈,道:“这丫头还真娶上媳fù了!” 颜卿嗤笑道:“徒弟成亲,你这当师父的都没有去表示一下,你也好意思说?” “我不是给她传过信了么!”忘忧瞪着他,“还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去什么极寒之地,要寻这么个破玩意儿。” “不是什么破玩意儿。”颜卿羞赧着脸叫道,“都跟你解释好几遍了,这是化形果的种子!世间仅此一枚!” “得得得,管你什么种子呢。”忘忧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道:“赶紧去瞅瞅这小混蛋。”末了又补了句,“还有徒媳fù。” “上次在同京城不是见过这姑娘么?”颜卿旋即也站起身来,笑眯眯地道:“咱们还欠人家一份恩情呢。” 忘忧顿住脚步,摸了摸下巴:“你不提起,我差点就忘了。”他抬眼向对面看了一眼,这混小子还一个劲的在喊“师父”,却转过身,不慌不忙地又问颜卿:“老家伙,你说要送一份什么样的大礼给十五,才不显得我寒酸?” 颜卿轻笑应道:“不如拿你蕴藏多年的美酒出来?” 忘忧闻言一脸ròu痛:“换一个!” “得了,就你这抠门师父,送什么都寒酸!”颜卿目光鄙夷地看着他,又得意洋洋地道:“我可准备了一份大礼!” “什么!我怎么没见你准备?”忘忧一脸惊愕,旋即怒道:“竟然敢背着我偷偷准备大礼,你怎么不帮我一起准备!” “啧,你这抠门的也太不像话了。”颜卿嫌弃地看了忘忧一眼,拽住他手臂,踏出轻功,飞身向简巾那边掠去。 在半空中,忘忧又听得颜卿轻轻地说了句:“以咱俩的名义不就好了。” “哎!我还没问你准备...”忘忧话还没说完,就被颜卿拉到了简巾面前。忘忧瞪了颜卿一眼,又瞪向简巾,道:“叫魂呢你!”害他还没问清楚这老家伙的大礼。 简巾摸了摸鼻子,乖乖地唤了一声:“师父。”又转眼瞅了瞅颜卿,微微张了张嘴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师夫。” 颜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十五,好久不见啊!”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白身上,笑吟吟地道:“姑娘,好久不见。” 待看清楚所来之人,白顿时一愣,这不是在茶馆里头遇到的那两个男子么?她一脸错愕地道:“原来你们是...” 简巾呆了呆:“你们认识?” 忘忧一笑:“姑娘,上次一别,在下就说过,我们有缘还会相见的。” 白点头笑了笑:“还真是有缘,没想到两位是阿简的长辈。”说罢,便对忘忧、颜卿拱了拱手。 简巾惊叫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嗯,在同京城茶馆有过一面之缘。”白轻答道。 “你个混账,还不快正式介绍一下!”忘忧戳了戳简巾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丫头,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白闻言一愣,原来他们都知道简巾的真实身份。 简巾吐了吐舌头,揽住白的肩膀,嘻嘻一笑道:“师父,这是我媳fù唷,姓白,名,唤她儿就好。” 突然想起什么,忘忧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指又戳了戳简巾的额头,恶狠狠地道:“你这混账,还记得那些天灯吗?是不是你放的!”飘来的破烂玩意掉下来,差点没砸死他! 白与简巾皆是一愣,天灯?那不是去年的事了吗?她家混夫君好像在某一天夜里,在丞相府门口的桥边,是放了一场天灯吧?铺天盖地,同京城的天空都被映的通红,说实话,想起来还觉得挺壮观的。 简巾小脸一红:“师父,都多久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 放天灯,那是为了膈应苏弘才做出的这番举动,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取悦她家夫人,哎...黑历史就不要再翻出来了嘛! 忘忧气的快跳脚,颜卿见状急忙拉住他,道:“跟小孩子计较什么,这不也是为了娶媳fù的必经之路么!” 忘忧哼哼了俩声:“看在儿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 简巾与白却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晓得忘忧在说什么。想起正事来,简巾只得讪笑道:“师父,徒儿今日来呢,是有一事相求。” 忘忧哼道:“什么事?” 白闻言却是心头一跳,不由得垂下眼眸,手心缓缓冒出冷汗。 这...这要怎么开口?难道她家混夫君要说是来求子的么?好像...有点紧张...又有点羞涩...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第135章 大将军,化形种子 白这边涨红一张俏脸,感觉羞涩不已,可她家混夫君恍然不觉这事有多荒唐,蹦哒到颜卿与忘忧的跟前,涎着脸叫道:“师父,颜卿,徒儿来求子!” 直白,太直白了!这混蛋就不能说的委婉一点吗!两道震惊的目光蓦然望过来,白捂着脸别过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颜卿双眼发亮:“十五,你说你是来求子的?” 简巾搂着她家师父,扭头盯着颜卿,欣喜若狂地叫道:“是啊,颜卿,你是不是有法子,我记得你有一本医籍有关于同xìng如何生子的记载,快帮我找找那本医籍还在不在!” 忘忧没好气地吼道:“你以为我们是送子观音菩萨啊!”揪住快挂在他身上的混球,扬手将她扔回白的身边。 “啊!!”简巾在空中翻了几个身,叫道:“颜卿,你肯定有法子对不对!”望着被忘忧扔过来的混夫君,白无奈伸手接住,低声叱道:“阿简,别胡闹了!” 简巾扁了扁嘴:“夫人~” “好了,没孩子就没有吧。”白揉了揉简巾委屈巴巴的脸,无奈一笑:“强求不来。” 简巾揪着她家夫人的肩膀,苦着脸叫道:“可是我就想咱俩能有一个孩子,不求能生七个八个,就一个,一个我就谢天谢地,如获至宝!” “为什么这么执着呢?”白轻叹一声,有没有孩子,她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来之前她家混夫君那么自信满满,现在好了,碰壁了,该死心了。 “忘忧,你吼十五干嘛呢!”颜卿拉住被气的不轻的忘忧,这“夫fù”两个如此凄凉,他都看不下去了,叫道:“不就是孩子吗,多大一点事儿!” 忘忧瞪眼:“这还不是大事?这混球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两个女子成亲已经很惊世骇俗!” “行了,你管这么多干嘛呢?”颜卿丝毫不为惊讶,声音平静地道:“同为女子又如何?只要真心在一起,没什么是不行的。”他上前走了几步,抬眼望着白,认真地说道:“儿,我确实有法子可以让你怀上孩子,但是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不是小事。” 白被他这番话给震惊住,一时竟不知如何作声。 简巾蹦到颜卿面前,按住颜卿的肩膀狂摇,她兴奋地大叫:“颜卿,不用考虑了,你快说说,是什么法子!” “我问的是你媳fù,不是你。”颜卿嘴角抽了抽,伸出几根手指,抵住唾沫子四飞的简巾,戏谑一笑:“你说不用考虑就不用考虑,你知道生孩子有多累吗?难不成你来生吗?” 简巾闻言自动闭上嘴,讪讪一笑,乖乖退到白身边,心想,她哪里能生孩子唷,这岂不是要闹天大的笑话吗? 颜卿看着白,轻生问道:“儿,你可想好了?” “嗯。”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感受到她家混夫君握住了她的手,抬头瞧着这人热泪盈眶的模样,她不禁浅浅一笑:“考虑好了。” 旁边的忘忧却一脸复杂,道:“十五,你俩真想要孩子?”简巾很是坚定的点头,忘忧幽幽一叹:“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如此。”他碰了碰颜卿的胳膊,低声道:“老家伙,你有什么法子就快点说。” 简巾与白眼巴巴地望过来,颜卿神情傲然,得意地应道:“不就是孩子么?对我这个江湖人称的dú神医来说,这又何难,忘忧,你忘了我准备的大礼么?” 忘忧一愣:“大礼?” “化形果的种子。”颜卿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简巾之后,笑吟吟地道:“十五,你成亲我跟你师父之所以没来,就是去采摘这颗化形种子,这算是我与你师父送给你俩成亲的大礼吧。” “颜卿,化形果种子,那是什么东西?”简巾打开盒子,只见里头放着一颗圆滚滚,只有拇指头大小的种子,外形瞧着极为普通,她惊异地道:“就这颗黑不溜秋的东西,能生孩子?颜卿,你可别逗我啊!” “我逗你做什么,你在医籍上看到的不就是这颗种子结出来的果吗?”颜卿哭笑不得,屈指敲了敲简巾的额头,又道:“我跟你师父费尽心思,在极寒之地好不容易采到这颗种子,世间仅此一枚,你可要拿好了,别摔着磕着。” “哎!”简巾满心欢喜,叫道:“谢谢师夫!” 虽然口音有些不对劲,忘忧皱了皱眉,只当简巾是在谢他,也没多想。 “十五,这颗种子入土之后,你跟儿须每日滴血喂养,直至它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它只会结两颗果,一颗作为继续作为种子留存,另一颗儿可以吃下。”颜卿缓缓地说道,“但是,这也是在古医籍上看到的,至于是否真能怀上孩子,我也是难以确保,全靠造化。” 简巾诧异地道:“这还可以留种子?” 颜卿答道:“当然可以。” “夫人!”简巾扭头看着白,一脸欣喜地叫道:“那你可以生七个八个了啊!” 颜卿与忘忧顿时一愣,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白身上。白嘴角狠狠一抽,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恨不得用针将这混蛋的嘴给缝起来! “十五,这化形果只能服一颗,再吃也没用了。”颜卿摇了摇头,戏谑地道:“所以,不可能让你生七个八个孩子出来。” 白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也不知是被寒冷的风雪冻得,还是被简巾给气的。 在溪谷停留了两天,简巾找到了以前她看过的那本古医籍,据上面的记载,这化形果生在极寒之地,遇热会自动萎缩,遇冷又生机勃勃,一颗化形树结一颗化形子,化形子入土为第一代,可结化形果与化形子,绵绵不断如此循环。 化形从种子到结果,在精血的培养下,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眼见着这个冬天过去一小半了,再迟一点也不知还能不能入土,不然又要等明年的冬天,简巾迫不及待,携了她家夫人就去辞别,随即又冒着漫天大雪,打道回府。 寒风凛冽,悬空的石块上,忘忧与颜卿负手而立,目光眺望马车渐渐掩埋在一片雪白当中,忘忧抽了口冷气:“颜卿,这化形种子真有你说的这般神奇?你可别诓骗十,那这俩丫头得有多失望。” 颜卿轻笑道:“这个世上,许多事情是难以解释的,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说的也是。”忘忧叹了一口气,“我这十几个徒弟中,就属十五最令我牵肠挂肚,这丫头的身份一生不能公之于众,过的也挺累,如今倒好,还娶上媳fù了,瞧着这俩人还蛮般配的,连我都忍不住拍手祝福,你说这叫什么事。” “这不挺好的么?”颜卿斜睨他一眼,悠悠地道,“你还不快再准备一份大礼。” 忘忧一怔:“什么大礼?” 颜卿戏谑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既当师父又当老父的,你徒儿成亲你不送礼也就罢了,现在十五都要生孩子,最迟明年的今日,你就要抱上徒孙了!” 忘忧轻轻“哦”了一声。 颜卿嗤笑:“抠门!” 忘忧却道:“那也要她生的下来!” 回到大将军府,简巾便急匆匆,亲自去后院动手挖土,她家夫人在旁边帮忙,一阵忙活,终于准备好了,便将这化形种子埋在装满土的景盆中,也幸好这化形种子没有土质要求,寻常地里的土也可。 白翻了翻医籍,微微蹙起眉心,道:“种子入土之后,到“滴血认亲”这一步了,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简巾自告奋勇:“我先来!”说罢,咬破指腹挤出一滴血,落在埋种子的土上面,没想到血液沾到土,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简巾一愣,拉住白的衣袖,惊叫道:“夫人,血不见了,它会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收!” “咦?”白闻言低头看了看,还真像简巾说的那般,她放下手中的医籍,“莫非这种子还能吸血不成?我来试试。” 又一滴血落下去,简巾与白死死盯着,眨眼的功夫,血液又消失不见。白惊奇道:“医籍倒没有说化形种子会吸血。” “夫人,这种子本就是逆天的存在。”简巾嬉笑地说道,“也许是这种子是以我们的血为养分,正开始茁壮成长呢!” 白看了简巾一眼,瞧她眉眼都含着欢喜,她咳嗽一声:“夫君啊,这孩子若真能生下来,是你亲...亲生的么...” “哎?” 简巾表情顿时石化。 “你...你别急,我再翻翻医籍。”白急忙拿起那本医籍,背过身去,过了片刻,道:“嗯...夫君啊,好像这里也没有记载有关孩子的事。” 简巾一把抢过她家夫人手里的医籍,不满地叫道:“夫人,从你肚子生出来的,是你亲生的,也是我亲生的!不许你胡思乱想!” 白嘴角一抽:“我这不是怕你胡思乱想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大家新年快乐,本来是说好八点更换的,但是作者君睡过头了!!发了以后就跟朋友浪了一晚上,啊!!!抱歉!!!! 第136章 大将军,你又打架 化形种子是以她们的血哺育成果,那就是她们两个共同的孩子,这孩子身上留的也是她们两个人的血,不存在亲不亲生的问题,她家夫人真傻唷! 在简巾与白每日一滴血浇灌之下,不过是五日的时间,埋在土里的化形种子开始发芽,冒出一根稚嫩的小幼苗。 想起来彩意的身份之事,简巾便与白商量将彩意认为义妹,搞了一场名流宴会,撇清彩意是花楼女子的身份,并且连威带骗,封住同京城的那些公子哥们的口舌。 彩意自以后就住在大将军府,有了正大的名声,白君来寻人也勤快,据说关系缓和下来,发展的还不错。 白兼任禁军营统领,这几日的事务都比较繁忙,大半天的是在禁军营度过。 这天夜里回来的晚,她还没踏进院子,就看到她家混夫君怀中抱着一只绿油油的景盆,坐在院子的台阶上。 瞧着简巾一脸幽怨的神情,白不由得心生一丝愧疚。 她轻叹一声,刚想抬脚向她家混夫君走去,耳边就传来这混蛋的声音:“孩子啊~你娘不要我们了~你爹好可怜唷~独守空房~寂寞空虚冷~哎~你娘什么时候回来呢~一天都没有看到她~好想她唷~” 白闻言差点没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脸色黑的像烧了几百年的锅底。蹭蹭走了没几步,又听得这混蛋哼了一声:“你要快快长大唷~你娘把你生下来~为了你~就能天天留在阿爹身边~” 简巾仰起面容看了看昏暗的夜色,小声嘀咕道:“这么晚了,夫人怎么还没回来。”她站起身来,将景盆放在窗户边,转过身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白的身姿,张大嘴巴,惊喜叫道:“夫人!” “别跑这么快,小心脚下滑。”白话音还未落下,简巾就已经窜起向她极速扑来,“夫人,我好想你啊。”早上起来身边就没人,她家夫人又去禁军营,现在深更半夜了,终于回来了! 简巾兴冲冲一头撞进她怀里,白搂着她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叱道:“外面这么冷,坐在这里受凉了怎么办?” “夫人,你快跟我来,化形树开花了!”简巾拉着白走到窗户边,她捧起景盆,献宝似得举到白眼前,“你看!” 看着那两朵粉嫩粉嫩的小花苞,白好奇地伸出指尖轻轻拨弄几下,她惊异地道:“这才过了几日,竟要开花了。” 小花苞似乎能感受到白指尖的暖意,在白震惊的目光之下,它缓缓扬起茎叶,亲昵地蹭了蹭白的手指。 白被骇了一跳,她倏地缩回手,尖声叫道:“它会动!” “夫人,你别怕!”瞅她家夫人一脸被惊吓到的模样,简巾不禁笑出声,道:“我也是今日才发现这小家伙好像有点神智。” 所以...这混蛋方才坐在这里喃喃自语,化形树都听得懂?白倒吸一口冷气。 “哎呀,先不管它了!”简巾跺了跺脚,她跨步越过白,俯身将景盆放在雪地里,火急火燎地又牵着她家夫人回房,叫道:“夫人,天色已晚,咱们该歇息了!” “化形树...唔!”天寒地冻,白刚想说化形树怎么放外面,还没说出口就被简巾堵住唇。 翌日清晨,经过一夜的风雪,白打开门,入眼的便是那颗化形树已经被覆盖一层层白雪,小花苞都被压低垂在盆边。 白吓了一跳,急忙抱起来,扫掉化形树上厚厚雪花,两朵小花苞没了重力压着,便缓缓直起来,由外到内,一片片花瓣渐渐盛开。 “开了......”白唇角一弯。 开花到结果,至多不到一个月。很快,化形果就可以结出来,她也不由得心生一丝期待。 滴完血之后,白又要去禁军营,简巾却抱住她的胳膊,委屈巴巴道:“夫人,你这统领什么能卸任啊?我好不容易打完仗回来,你又要忙。” 白伸手揉了揉简巾的脸,道:“快了,我正在将统领位置jiāo接给余秀。”她又指着桌子上的化形树,“它结果之后,就是我卸任之时。” 简巾闻言一扫郁闷的心情,她欢呼雀跃,一口亲在白脸上,叫道:“夫人,那你快去快回!” 日子流逝很快,一个月过去了,白统领官职顺利卸任,就在化形树已经结果,就差成熟的那一夜。 方恒迎娶林家孙女,简巾本来宁死都不愿意去,这王八蛋伤害阿姐,令她阿姐伤心难过,参加方恒的婚宴,那是一种别样滋味的讽刺! 可她家夫人说,方恒的请帖都已经送到大将军府,再加上她与方恒关系不浅,曾经也帮了她许多,不出宴总归是不妥当。 反正她在言语上是争不过白,最后还是会听她家夫人的话。简巾想了想,去就去吧,她还要送上一份大礼,祝福他与新娘子白头到老! 好放过她家阿姐! 阿姐先是身为太后,后又登上圣位,无论是什么身份,方恒都坚持了这么多年,可他竟然愿意放弃,尽管是不甘心、痛苦的放手,但放弃就是放弃,已经回不来头。 这场婚礼举报很盛大,与她迎娶夫人的时候不多逊色。也是,方家与林家旗鼓相当,两家老爷子又是世jiāo,哦...据说方家老爷子的病突然就好了。 方老爷子如愿以偿,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简巾坐在宾客之首,瞧着方恒一身鲜艳的新郎服,牵着同样凤冠霞帔的新娘子,简巾就觉得很是刺眼,要不是她家夫人紧紧揪着她的手,她真是恨不得替阿姐,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气的简巾猛灌了几杯烈酒!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却一直不在状态,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浑浑噩噩拜完堂,行了夫妻jiāo拜大礼。 随着礼官高呼一声:“送入洞房。”新娘子被奴婢搀扶走了,新郎官却愣在原地,直到有人上前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 众目睽睽之下,新郎官却蹲下身子,掩面而泣。宾客不知情面面相觑,这春宵之夜,新郎官是喜极而泣么? 可听这声音透出来的滋味却是悲恸不已,声声断肠,凄凉绝望,在场的众人莫不心酸。 方家人急成一锅粥,怎么劝新郎官都没有用,他哭的像个小孩子般无助,很是太伤情。 方爹红着眼睛在一旁偷偷抹眼泪,新郎官不爱新娘子却娶了她,新郎官爱的人此生都不会与他相守,今夜的新郎官穿的很喜气,但他心里的苦楚,却没人懂他。 还是方老爷子当机立断,直接唤人叉着新郎官就要送去新房,可没人能挪得动新郎官,他宛如是一尊千斤重的铁石,伴随着声声呜咽抽泣,牢牢固定在原地,动撼不得。 新郎官这番姿态,吓坏宾客们,就连坐在首位的简巾也是惊了一下。她凑到白耳畔,轻声道:“夫人,我去劝劝他。” “好。”白点了点头,又揪住简巾的衣袖,微微蹙起眉心,道:“阿简,别再刺激他了。” 方恒与太后两个人都已经够可怜,可她还是怕她家混夫君因护着太后,说话不着调,讲出的话一不小心成幸灾乐祸,激怒方恒不说,还当场得罪方家,惹得众怒。 简巾双眼寒光快速一闪而过,站起身来,应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也不知大将军俯首在新郎官耳边说了什么,新郎官立马就止住声音不哭了。 简巾向方老爷子拱了拱手,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地口吻:“方阁老,今日是方恒的大喜之夜,他这是开心过头了,才会在大家面前如此失态,我与他为同门师兄弟,今夜就由我护他去新房吧。” 方老爷子见新郎官会听简巾的话,又听得简巾话里话外在向他们解释,心头不禁一松,当即拱手:“劳烦大将军!” 白一脸迷茫,不是要劝慰新郎官吗?怎么她家混夫君要送新郎官入新房?却见她家混夫君脸色凝重,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开口问个明白。 新郎官挺直背脊出门而去,简巾方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俯身在白耳边快速地说道:“夫人,你不许喝酒,半个时辰之后,方府门口等我。” 没有简巾在身边,纵使新婚之夜,欢声笑语,如此热闹非凡的场面,白心头却是空dàngdàng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府里头那颗化形果马上就要成熟了,或许待会儿回去之后,就可以看到化形果成熟挂在化形树上的模样。 化形树本至少两个月成熟结果,她没怎么照料化形树,也不知是不是她家混夫君背着她,偷偷用血喂养化形树,这才生长的如此之快。 白身在婚宴上,不吃酒,不言语,唇边浅浅一笑。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白起身向方府的门口走去,房梁、树枝、柱子随处可见挂着红绸带子,挂起的灯笼闪着明亮的烛光,灯笼外面贴着大大的“喜”字,在外人看来,方府今夜很喜庆。 白前脚跨出方府大门槛,还没等多久,就听得身后传来她家混夫君忽远忽近,却能听清楚她正气喘吁吁地叫唤:“夫人!” 白转过身,望着昏昏夜色中,简巾那隐隐约约极速而来的身影,她叫道:“你慢点跑!” 眨眼的功夫,身影一闪而至,待白瞧清大将军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时,差点没被气的一头撞死,怒叱道:“你干嘛去了!” 大将军缩了缩脖子:“夫人,一言不合...就...打了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怀简包子(>_<) 第137章 大将军,吃化形果 大喜之夜跟人家新郎官打架,白气不打一处来,可这混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袍也是脏兮兮,她是又气又心疼。 “回去!” 白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春宵夜,新郎官同她家夫君这般鼻青脸肿,还怎么洞房?白越想越气,步子走的极快。 “夫人,你等等我。”简巾急忙追上去,抬手扯了扯白的衣袖,快速地说道:“你听我解释嘛,方恒心里头难受,憋了太多委屈,我跟他打一架,也不过是想让他泄泄气。”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她家夫人气的连声音都变了,“你们有多大仇,非得把彼此揍成猪头样,才能消气?” 简巾认真点了点头,道:“夫人,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方恒这么多年的jiāo情,谁不爽了,没什么比打一架更令人发泄。” 白气结,这对奇葩师兄弟!她一转头就看到这混蛋那张凄惨的脸,一口气便堵在喉咙吐不出来,给她郁闷的。 她家混蛋的声音又传来:“夫人,适才方恒跟我说,从今夜以后,他再不会踏入圣宫一步,也不会再见太后一面。” 白微微顿住脚步,道:“这算是逃避吗?” “算是吧,毕竟他还没有放下,这个时候不宜见面。”简巾轻声应道。 她家夫人轻轻“哦”了一声,旋即又迈步在前走着,也不再吭声。简巾连唤了几声“夫人”也没有理会,她家夫人一般在气头上,都不想说话,她撇了撇嘴,老老实实跟着白身后。 白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印出一个个脚印,简巾玩心兴起,她家夫人踩一个雪坑,她也跟着踩上去,她正玩的不亦乐乎,白却蓦然停下脚步,简巾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没稳住身子,迎头便撞了上去! 白倏地感受到后背一股劲力冲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被简巾给撞摇摇晃晃,几下踉跄她倒是站住脚,这时又传来她家混蛋的一声哀嚎。 她急忙拧身望去,却见这混蛋一头栽在雪里,自个边哼哼唧唧边爬起来,站在她面前,一脸委屈的瞅着她:“夫人,你干嘛停下来。” 她之所以停下来就是觉得自己方才气过了,正打算跟这混蛋讲讲道理。白又气又想笑,拂干净粘在简巾身上的雪,气呼呼地戳她的心窝,道:“谁让你走我后面的。” “你这不是气着嘛。”简巾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想起心中一直记挂的事,倏地睁大双眼,她拉住白的手,激动地叫道:“夫人,化形果要成熟了!咱们快回去!” 她的化形果!今夜要成熟了! “你别急,化形果又不会长脚跑。”白话音还未落下,身子蓦然凌空起来,吓得她小脸一白,下意识就搂住简巾的脖子,急道:“快放我下来!” “夫人,抱紧我!” 简巾戏谑一笑,脚下迅速踏出轻功,飞身上房顶疾疾向大将军府掠去。有一身轻功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还走什么路啊! 耳边寒风呼呼刮动,白深深埋在简巾怀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待白再仰起头的时候,简巾就已经稳稳当当落在新房的院子。 而就在这两个人不远处,夏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与邓彪目瞪口呆,眼睁睁瞅着大将军抱着夫人从天而降。 落地之后,简巾牵住白便yù走,急急叫道:“夫人,化形树放在书房,我们快去看看成熟了没有!” 白目光撇了撇旁边,两个眼巴巴望过来的大男人,急忙摁住一脸激动的简巾,说道:“我去就行了,大晚上夏末跟邓彪还在等你呢,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听见白的话,夏末跟邓彪相视尴尬笑了笑,俩人走过来,拱了拱手:“大将军,夫人。” “这么晚了,你两个怎么来了?”简巾皱了皱眉头。夏末正色答道:“黑云城那边阿风传来信笺。” “既然是有关黑云城,那就耽误不得。”白淡淡一笑,又扭头对简巾道:“你们谈,我去抱化形树过来。” “夫人,你快去快回。”她急迫想看化形果成熟的样子。 白点了点头:“嗯。” 书房就在院子隔壁,白怀着既忐忑又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向书房一步一步踏去。 她从未想过,仅仅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果子,就可以令人怀上孩子,这般逆天的行为,到底能不能行?白心里也没底,因为实在是有悖常理。 化形树在人血的哺育下,茁壮成长,已有手臂粗长。白万般滋味而来,目光触及到化形树,瞬间一呆,她望着空dàngdàng的化形树,哪里还有化形果的踪影! 素菊从门外进来就看到白这副痴呆的样子,她吓了一跳,在白眼前挥了挥手,急声叫道:“小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素菊啊!” 化形果是她跟简巾这两个月,用一滴滴血浇灌出来的,白极力按住内心的惊慌,她深吸一口气,指着化形树,声音微微颤动,道:“素菊,你看到这上面结的果了吗?” 素菊闻言一脸茫然,她歪头想了想,蓦然一拍后脑勺,叫道:“小姐,是俩颗红红的果子吗?” 化形果成熟所以变成红色了么?白激动地抓住素菊的肩膀,声音十分急促地吼道:“在哪儿!” 素菊被白吼愣了,急忙解释地说道:“下午有小厮在书房打扫的时候,好奇把果子给摘下来,奴婢刚好看到了,奴婢平日见小姐跟大将军对这棵树爱护的紧,奴婢就把果子放起来了。” “还在就好,还在就好。”体会大起大落的情绪,白轻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脯,她抱起景盆,又急声问道:“那两颗果子,你放哪儿了?” 素菊一头雾水应道:“小姐,这不是能吃的果子吗?奴婢以为小姐跟大将军要吃这个,就给放新房啦。” 白抱起化形树就狂奔而去。 新房内,简巾正坐在桌子旁边,边啃着苹果边望着手中的信笺,蓦然耳朵稍稍抖动,便听得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刚一抬头,就瞅着她家夫人怀中抱着景盆,火急火燎正踏进房间。简巾扔下手中的苹果跟信笺,当即站起身来,欢喜叫道:“夫人,你来啦!” 白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果盘上,以及桌子上七零八落的核,她脚步霎时僵在原地,望着一脸兴奋的大将军,她嘴角忍不住抽搐,想张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艰难地蠕动了几下嘴唇。 她沉痛地心想,她该如何跟她家混夫君解释,化形果已经被她吃了的事实? “咦?化形果呢?”简巾站在白身前,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上面挂着的果子,她欣喜地叫道:“夫人,是化形果成熟了,你就摘下来了吗?” 白没有吭声,她走上前将化形树放在桌子上,她家混蛋焦灼的声音顿时从背后传来:“夫人,你怎么不说话啊?” 这不正想着该怎么跟你解释嘛! 白郁闷地一口血都快喷出来。她盈盈落座,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笑吟吟向简巾招了招手:“夫君啊,你过来。” “这么神神秘秘的。”简巾挑了挑眉头,她故作张牙舞爪姿态朝白扑去,捧住她家夫人的小脸蛋,邪邪一笑:“夫人,你这是迫不及待想生本将军孩子吗?” 白仰起面容,她悄悄伸出手摁住简巾的肩膀,声音温柔的快滴出水来:“夫君啊~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简巾被她家夫人娇滴滴的轻语,勾的差点神魂颠倒,俯身依坐在白的双腿上,一双手极为不老实在白身上四处移走,她贼笑几声:“夫人你说。” 白也任由简巾吃她豆腐,她吸了吸鼻子,继续用温柔似水的声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唷~” 简巾心思全在怎么扑倒她家夫人,便敷衍地应了一声:“嗯?”她伸出左手扣住白的纤腰,微微低下头含住白晶莹的小耳垂,另只手悄然绕到她身侧就要解腰带。 “夫君啊~真的很不好意思~化形果方才被你当做水果给吃了~哎!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别哭别哭!你别揪我衣襟!啊!混蛋!” 她家混夫君打死都不相信化形果是被她给吃了,事实胜于雄辩,素菊拍着胸脯说一颗红彤彤像小苹果的果子放在果盘上,另一颗还没有熟透怕吃了会涩口就没有放。 没熟透的是种子,熟透的就是化形果。简巾眼泪当场就飚了出来,挂在白身上,哭的惊天动地,上气不接下气。 这混蛋以此为理由,夜夜春宵帐暖,白日日腰酸背痛。 直到两个月之后,简巾好不容易接受事实就要收拾行囊离家出走,笑话,她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挺着大肚子! 东西还没收拾完,这混蛋开始茶饭不思,吃什么吐什么,晚上不怎么折腾她了,也难以入睡,第二天继续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简巾趴在躺在床上,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她声音虚弱地说道:“夫人,我是不是怀孩子了...” 白瞅着这混蛋日渐消瘦,她急的满头大汗,最终一跺脚,叫道:“你等着,我去叫彩儿姑娘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顶锅盖而逃...会反转...会反转...会反转! 第138章 大将军,可愁坏了 寻到彩意之后,白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跑,一路上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讲一遍,彩意听了白这番话,也是被惊愣住。 简巾双腿屈起,半跪在床榻上,一双眼睛巴巴的望着门外边,白与彩意倏尔出现在她视线中,眼泪就抑制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怎么了这是?”彩意被简巾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给吓了一跳。她扭头看着白:“不会是真的吧?这么玄乎?” 白小脸一红,低声道:“彩儿姑娘,你快给这混蛋看看,到底怀了没有。” 彩意扭头瞅着简巾,意味深长一笑,她似乎是故意迈着小碎步走得极慢,她每走一步,就看到简巾的嘴角拉下一分,一双眼睛含着泪水,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她颤颤巍巍向白伸出手:“夫人~” 就在简巾差点崩溃之时,彩意疾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喝道:“别动,让我把把脉先。” 这混蛋似乎怕极了,抱着她家夫人的腰,呜呜咽咽就开始哭起来。这脉...彩意脸色微变,眉心紧紧蹙起来,可这混蛋哭一声比一声高昂,她都看不下去了,怒道:“不就是生孩子吗?你哭什么!” 简巾闻言哭的更大声。白头疼不已,急忙问道:“彩儿姑娘,怎么样?” 这混蛋的哭声戛然而止,倏地从她家夫人怀里探出头来,泪眼汪汪地瞅着彩意,她已经做好了大哭一场的准备。 彩意脸色恢复如常,慢条斯理站起身来,戳了戳简巾的额头,没好气地叫道:“哭这么伤心干什么,哪有什么孩子,瞎胡闹!” “哎?”简巾又惊又喜,揪着彩意的袖子激动地叫道:“彩儿,我真的没怀孕?”她又颓然跌坐在床榻上,一把抱住白的腰,哇哇大哭:“夫人,怎么办,我没怀上孩子,呜呜呜,化形果就一颗,吃了就没了。” “真的没有么?”白看着彩意,再次确认没有怀上。便揽着她家混夫君的头,幽幽轻叹一声:“命中注定,没有就没有吧,强求不来。” 以为怀上了哭,现在没怀又哭,彩意理都没理她,目光直直瞅着白,暗搓了搓手,道:“儿,你把手伸出来。” “嗯?”白一头雾水地把手递去,又看彩意的双眼盯着她都快发光,她心头倏地一颤,道:“你不会是以为...” 彩意缓缓点了点头:“没错,这混蛋吃了你说的化形果却没有怀上孩子,可我却发现她脉相十分奇特,辨别不出男女之分。” 放在白手腕上的手指动了几下,彩意又道:“我偶然也在一本很老的医籍上看到过化形种子,虽然只有寥寥几笔记载,但有一四个字我记得很清楚,“服之变态”。 简巾一张嘴长大大的,半天合不拢。白脸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吃了化形果的人体态会随之发生变化?”她转头看着简巾,“就像她这样,分不出男女之别?” “夫人,医籍上也没有记载啊。”简巾叫道。她气的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原来不是吃了就能怀孕!”害得她这几月哭的死去活来,差点没上吊抹脖子。 彩意收回手,斜睨了简巾一眼,道:“你该庆幸,要是真让儿吃下去,说不定怀孩子的就是你!”她笑吟吟地对白道:“恭喜你,已有两个月身孕。” “嘶。”简巾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叫道:“彩儿,你可别开玩笑!”扭头却看到她家夫人脸色都又红又白,她以为白胡思乱想了,急道:“夫人,你别听彩儿胡说八道!” 彩意轻轻“啧”了一声,轻道:“你在怀疑我的医术?”她又轻笑摇了摇头,“确实是喜脉,我不会看错的。” 白点了点头,她相信彩意的医术不会出错,一把摁住比她还要激动的大将军,道:“彩儿姑娘,这跟阿简变态的身体有关么?” “只能这么解释。”彩意想了想,掩嘴巧笑道:“你没吃化形果,这具体怎么令你怀上孩子的。”她顿了顿,意味深长一笑,“恐怕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 简巾与白倏地脸一红。这两个月以来,她家混夫君可没少把她折腾,夜夜变着花样来,姿势...嗯...不与外人道也。 “好了,皆大欢喜,我也不打搅你们。”彩意笑吟吟说完,便转身出门而去,顺带把门给关上。 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怀上的? 这混蛋的身体没问题吧?这怎么跟颜卿说的不一样啊! 不是服下化形果就可以怀孕么?怎么出入如此大!白坐在床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名堂来。 而简巾却在心里怒吼:她家夫人怀孕了啊!怀孕了啊!简巾欣喜若狂,凑到白跟前,捧住她的脸就往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兴奋地叫道:“夫人,这下你可以生十个八个孩子了!” “嗯?”白一愣。 抬头却见这混蛋尽是瑟的神情,哪里还有面如死灰的样子。 简巾开心的都快飞上天跟太阳一起肩并肩,她哈哈狂笑,声音在白听来要多贱有多贱:“服之变态啊!我是变态啊!方才彩儿不就是说我身体发生变化嘛,说不定还可以多怀几个孩子啊!” 真当她是母猪投胎? 白闻言暴怒:“你给我滚!” 她翻身上床,毫不怜惜,抬脚就把简巾给踹下去,想起这俩个月她家混夫君整日哭哭啼啼,到头来孩子又没在她肚子里头,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拍飞这混蛋! 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哭啊,你不是挺能哭的么?” 简巾嘴咧的老开了,屁颠儿又凑到白面前:“夫人,你别生气嘛。”她好奇地摸了摸白平坦的小腹,眨了眨眼:“夫人,我们有孩子啦。” “嗯啊!” 白没好气瞪她一眼,褪去衣裳躺在床上,裹紧被褥,背过身去,理都不理她,唇角却不由得缓缓上翘,虽然过程有点失败,好歹怀上了不是。 把简巾给激动的,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当即三下五除二,用极快的速度脱掉繁厚的衣袍,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她唤了好几声“夫人”,白听见也只是动了动身子,不想理她。这混蛋倏尔伸手过来,将她给揽入怀中,耳畔呼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旋即这混蛋感慨激昂声音响起。 “夫人~我当爹了~” “夫人~你做娘了~” 这两句话说一遍吧,白觉得还蛮感动的,可简巾重复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大有一副没完没了的意思。白忍无可忍,当即转过身,两指倏地一屈,熟练夹住简巾的耳朵,怒道:“你给我闭嘴!” 简巾嗷嗷叫道:“夫人你轻点!”她家夫人揪的太紧,耳朵抢不回来,赶紧讨饶:“我不说了,不说了!” 不久前还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转眼就这般春风得意嬉笑不断,白又气又想笑,她放开手还不待简巾松口气,又揪住这混蛋的脸颊,道:“你做好当爹的准备了吗?” “早就做好了。”简巾委屈地说道,“我以为是我怀孩子,差点就要藏起来,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生下你的孩子。” 她家混夫君自己要收拾行囊,拦都拦不住,还可怜兮兮的求她不要抛弃自己,还威胁说要带她的孩子远走高飞,白没绷住脸,噗嗤一声就笑得花枝乱颤。 简巾冲白龇牙咧嘴,怒道:“不许笑!”说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羞涩的拉起被褥盖住头,她家夫人笑得更肆无忌惮,简巾愤愤地叫道:“再笑我就吃了你!” 直到简巾翻身压上来,白立马就止住笑,抬头便瞅到她露出一抹yīn险的笑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事,她急忙摇头:“不笑了,我不笑了。”倏地脸色微变,惊叫一声:“别脱我衣服!” 简巾摁住她家夫人挣扎的双手,轻笑一声,伏在白耳边,含住她光滑晶莹的耳垂,道:“夫人,待会你尽管笑。” 此笑非彼笑,白面红耳赤,想要推开这混蛋,可这混蛋的嘴唇仿佛燃烧了一般,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煽风点火,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只觉浑身无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我...我还怀着孩子...”白话音还没出口,就被简巾给堵住唇,她正被吻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又听得这混蛋的声音:“没事,她还小!” 原本要死不活的大将军,一夜之后,奇迹般就好了,能吃能睡,神采飞扬,活泼乱跳。 她开心还没几日呢,她家夫人开始有反应了,像她上次那样,吃什么吐什么,一点荤腥都还沾不得,吃也吃不下,谁也睡不好,这小家伙可把她娘亲给折腾够呛。 急得简巾呀,都快跪下来央求她家夫人多吃点东西,别人生孩子是胖一圈,她家夫人是越来越瘦,彩意又跟她说这是正常的初孕反应,可没把她愁死。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作者君更的多早~急忙来安抚你们了~ 第139章 大将军,要生女儿 “不想吃。”白别过脸,看都不看简巾手中递过来的粥,“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简巾扶额,自从怀上孩子,她家夫人的脾气变化无常,温柔起来美的她yù死yù仙,暴躁起来揍她不留情,日日痛苦并着快乐。 这不,每日三餐不连哄带骗,吃个几口就不愿意再下筷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啊。 她今日入宫处理温华与女君相认的事去了,又被玉懿纠缠了半天,她前脚刚踏进府槛没多久,素菊便急匆匆寻来,说夫人又不肯吃饭。 简巾没脸没皮已炉火纯青,她好声好气地道:“姑nǎinǎi,老祖宗,能不能给你孩子她爹一个面子,吃点儿?” “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简巾急得满头大汗,她是恨不得掰开白的嘴给灌下去。 这一日日亲眼瞧着白的肚子越来越隆起,她欢喜极了,可她家夫人食yù不振,吃的极少,非但对自己身子没好处,对孩子也无利。 她深吸一口气,捧着粥蹲下身子,便跟她家夫人讲起道理来:“夫人,你多少吃点呗,孩子是无辜的啊,你多大孩子才多大啊,你不吃可别饿坏了她,要不然这样,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给你做,好不好?” 白不领情,斜睨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吃不下你让我怎么吃?” “我喂你啊!”简巾舀起一勺粥,往白嘴里送去,可她家夫人紧紧抿住唇,就是不张口,简巾气急:“好歹吃一点吧,你再不吃,到时候孩子长大了,我就跟她说,你还没出生你阿娘就绝食,企图饿死你!” “你敢!”白横眉竖眼。 简巾佯装恶狠狠的样子,道:“那你吃还是不吃?” “不吃!”白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情。 “你不吃我吃!” 在白惊愣的目光之下,简巾端着碗咕噜咕噜给喝个精光,随即在她还没回过神时,这混蛋猛然直起身,双手摁住她的肩膀,带着一股淡淡清香粥味儿扑面而来。 “唔!” 这混蛋竟敢用嘴喂她! 气的白狠狠咬住简巾伸进来的舌头,这混蛋眼泪顿时就飚出来,急忙离开她的嘴唇之后,又见这混蛋捂住嘴,泪眼汪汪地叫道:“疼!” “活该!咬死你!”白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叫道:“都说了我不想吃了,你还逼我!” “我这是为了我女儿好!”简巾轻哼一声,俯下身子动作极为轻柔的抚上白轻隆的小腹,那小心翼翼样子仿佛掌心抚的是绝世珍宝,她语气很是认真地道:“乖闺女,你可别再折腾你娘亲了,你娘亲再吃不下东西,你也没得吃。” 白闻言又气又想笑,她轻轻戳了戳简巾的额头,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要是儿子呢?” 简巾一口咬定:“是女儿!” “你想要女儿啊?”白轻轻一笑,倏地板起脸,斜睨着她,语气不善地说道,“若是儿子,你是不是就要抛弃我们母子?” “我喜欢女儿嘛。”简巾说着一口亲在白的肚子上,旋即抬起头,双眼含着柔情凝望她,“女儿长的像你,多好。” 白闻言唇角一弯,捧住简巾的脸,主动送了一个香吻,轻道:“那就生女儿。” “好耶!”简巾惊呼一声。她蹭蹭站起身来,从桌子上又端来一碗粥,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瞅着她:“夫人,要不你再吃点。” 白看着“五颜六色”的滋补粥,嫌弃地皱起眉心,她莫名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饥饿感,便拉住简巾的衣袖,道:“我想吃朱雀街李记家的如意糕、陈记店铺的油酥饼、我还想吃糖葫芦。” 简巾顿时一愣,她家夫人这是食yù大开了么?不管了,想吃就是好事,她喜上眉头,兴奋地叫道:“夫人等着,我马上去买!” 经历食yù不振之后,她家夫人正式开启食yù大开阶段。从吃什么吐什么,到现在见到能吃的就往嘴里塞...简巾也乐的屁颠儿的,天天跟在厨房学手艺,研究各种她家夫人喜欢的菜。 大将军夫人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上门送贺的都快踏破门槛,白家父子、女仨人闲着没事天天跑来大将军府。 就连远在西北的陈晨,听闻从同京城传来大将军的好事,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当夜便在军帐中一拍案,整顿大军yù彻底歼灭匪徒,赶在白生娃之前回京。 已成为外邦王的蒙朗,在王后东方宁的强烈请求之下,又苦思冥想许久,终于熬不住王后天天的枕边风,旋即大手一挥,携王后与大礼,路途遥远漫漫而来。 黑云城王九、阿风等人一合计,大将军夫人都要生孩子了,他们怎么能不去恭贺呢?当下收拾行囊,风风火火往同京城赶来。反正外邦疆域已成为大同国的版图之一,再没有纷争与战火,不用提心吊胆日日提防。 在铁证如山面前,苏家父子即使拒不认罪,依然被相爷判死罪,苏府上下几百人口全部发配荒芜之地,后世子孙永生永世不得踏出荒芜一步。 先帝赏赐给苏家的免死金牌,放在以前或许还能保上一保,可已改朝换代,太后登基为帝,免死金牌在新朝已无效。 随着苏家在同京城彻底的消失,女君坐下的圣位已稳固如山。大同国在女君治理之下,政治清明,减轻赋税,百姓安居乐业。 即便温华从黑云城被简巾接回来,与女君相认,大臣们也没人敢起异心思,毕竟女君还是太后的之时,手段真狠起来,比谁都要dú辣。 何况,大同国现状十分乐观,何必去破坏?再加上大将军、相爷、三大阁老全部支持女君,谁敢不要命去反抗? 温华晓得自己身份,被吓的要死,从一个普通的小百姓转身就变成女君的亲皇子、大将军亲外甥,他又惊又愁,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冬天的寒风凛冽被悄然而至的春天轻描淡写化去,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的季节。 观赏亭台,简巾与白君对饮畅聊,不远处的小廊阁里,她家夫人、白晗、彩意仨聚在一起,在说些什么有趣的玩笑话,耳边频频传来女子“咯咯”清脆的欢声笑语。 简巾目光眺望,轻轻落在正开怀大笑的白身上,缓缓移至她家夫人微隆起的腹部,双眼尽是柔情,她又瞧了瞧彩意,愉悦地挑了挑眉头,对白君道:“大舅子,你什么时候娶我家彩儿啊?” 白君闻言脸一红:“快了。” 他抬头望去廊阁,眼里自动忽略他那俩个傻妹妹,只剩下眉飞色舞的女子,满目温柔,也许再过不久,这个女子就要成为他的妻。 “啧,你可要快点娶,你可知我家彩儿你有多抢手?”简巾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道,“来府里说亲的媒人都可以排到圣宫东门了,你再不娶回去,小心我瞧着同京城哪家公子郎君顺眼,情不自禁点头了你可别怪我。” 如今彩儿身份是这混蛋的义妹,她这头要是一点,哪里还有他什么事?白君急得直瞪眼,叫道:“你不许乱点鸳鸯,你给我等着,明日我就上门提亲!” 简巾悠哉悠哉地道:“好啊,本将军等着你来。” 白君气极,他轻哼一声:“妹夫,我可还记得你说过要生十个八个孩子,你还是多cāo心cāo心什么时候能生完吧!” “一年一个不就完了。” 白君被噎了一下,同情的目光看了她家儿一眼,对大将军竖起大拇指:“妹夫,我佩服你的勇气!” “过奖,过奖。”简巾从容淡定地嗑瓜子。白君眼角余光瞅到一个极速跑来的身影,他赶紧碰了碰简巾的手臂,道:“妹夫,你亲外甥来了。” “嗯?”简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啧道:“这小子不是在圣宫被女君各种折磨吗?又偷偷溜出宫。” “女君是想扶持大皇子为下一任圣人吧?”白君轻摇了摇头,道:“这江山兜来兜去,到底还是回到东方家。” “那就要看这小子争不争气。”简巾话音刚落下,温华便火急火燎地奔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她的小腿就哭唧唧叫道:“大将军,你能不能跟女君说一声,我不想住在圣宫!” 简巾嘴角狠狠一抽:“为什么不想住在圣宫?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 “大...嗯...舅舅!”温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舅舅,我从小到大生活在民间,习惯了无拘无束,圣宫里头条条框框忒多,我不喜欢被约束,我...我也不想学什么治国之道,我就想跟着舅舅混...舅舅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能不能争气一点!”瞅着这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容软弱的样子,简巾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戳着温华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如今天下太平,我又不出征打仗了,跟着我又什么好,你亲娘是女君啊!她一心一意教导你,将来圣位就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太妃会有番外,进入完结倒计时,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作者君(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另外包子取名简白包咋样??大伙来集思广益→_→ 第140章 大将军,还没生娃 “我才不要什么圣位呢。”温华小声嘀咕,又不敢抬头看大将军仿佛要吃人凶狠的目光,他硬是挤出俩滴眼泪,哭唧唧地叫道:“舅舅,我对圣位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你就成全我嘛,我这辈子都会对舅舅感恩戴德的!” 简巾闻言气结:“别人为争夺圣位而斗个你死我活,你竟然对唾手可得的圣位没兴趣?” 要知道东方汀为了掌权天下,不惜下dú企图害死太后,这小子倒好,圣位都已经送他手里头,还嫌弃这嫌弃那。 白君在旁边突然出声:“妹夫,人各有志,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坐上那个位置,或许是大皇子没有习惯宫里的生活,从外面的无拘无束到圣宫规矩森严,确实不容易接受,你总要给大皇子一点时间。” 温华疯狂点头,他感激地看了白君一眼,又扒拉着大将军的小腿,苦着脸说道:“舅舅,你就让母后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合适当什么天下之主,也不想被封太子,大不了做个闲散王爷,就像舅舅这般,乐的自在。” “你个没出息的。”简巾低声骂了一声,她一把捏住温华的肩膀,将他从地上给提起来,无奈地道:“随你吧,你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你娘那边我来解决。” “耶”温华惊呼。他激动地搂住简巾,叫道:“谢谢舅舅!”终于可以不用在圣宫如此小心翼翼,他才不要做关在圣宫的金丝雀,宁愿是一只小小鸟,在宽阔天空自由飞翔。 简巾一脸严肃,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经常进宫看你娘,这些年你们母子天各一方,如今重逢相认,你该在她身边好好尽尽孝心。” “会的啦。”温华喜滋滋下意识地应道,待他想起什么,脸色倏地一变,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舅舅,不是我不想尽孝心,母后身边实在没我的位置啊,那个太妃娘娘天天霸占母后,跟屁虫一样,母后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简巾闻言一愣,这太妃娘娘天天跟女君混在一起,莫非来真的?她摸了摸下巴,双眼泛起狡黠之色,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得助太妃一臂之力,尽快将女君拿下。 “太妃跟你娘从小一块长大,关系自然亲密。”简巾语气轻描淡写,她抓起瓜子又嗑起来,“你没事就不要去打扰她们。” 温华:“??”舅舅,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但大将军话对他来说就是军令,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有乖乖点头的份。 白君目光自落在白隆起的肚子,就没有关注这甥舅俩在聊些什么,他突然收回目光,伸手碰了碰简巾的手臂,低声道:“妹夫,问你个事儿,儿怀孕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啊。”简巾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旋即又得意又期待地说道:“六个月以后,我闺女就要出生了唷~” “你怎么知道是闺女?”白君嗤笑一声,自信满满地拍案叫道:“我看是儿子!” 简巾日日夜夜盼着她家夫人生女儿呢,听白君语气好像煞有其事似的,她心头迅速窜上一股气,骂道:“你个乌鸦嘴,凭什么说是儿子!” “你还真别说,我就听圣宫的太医说过,怀孕女子的腹部若是比寻常人大上一圈,八成是儿子!”白君指了指坐在廊阁的白,“你看儿才怀四个月,你不觉得她隆起的肚子,比寻常人怀孕肚子隆起的程度不一样吗?” “嘶。”简巾抽口气,她盯着她家夫人的腹部半响,也没觉得哪里不一样,转眼瞪着白君,道:“你不会是看岔眼了吧?还是说,你见过怀孕四个月肚子的fù女?” 这时候,温华突然举起手,叫道:“舅舅,我见过!” “你见过?”简巾惊异道。 温华转头目光探去廊阁,瞅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舅舅啊,舅母这肚子确实比常人大上一圈。”他站起身还用手比划自己腹部,“我在西北的yào铺做过学徒,那时候跟着郎中经常上门诊平安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从怀孕到生孩子,见得多了,一眼大概就能判断怀孕几个月,舅母这才不到四个月的身孕,就已是常人四个多月的身孕。” 看到简巾脸色顿时黑了,温华顿了一下,弱弱地又说了句:“白统领说的也没错,舅母八成是要生小表弟。” 简巾冷哼一声:“那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我家闺女吃的多,长的快而已。” “妹夫,越想得到什么就越得不到。”白君意味深长一笑,“你要想着生儿子,说不定就生女儿了呢?” “乌鸦嘴!”简巾怒道,她愤愤向白君扑去,“我看你是欠揍吧!” 白君身姿敏捷,四下躲避暴怒扑过来的大将军,他还对她做了个鬼脸:“刚刚谁让你想把我家彩儿嫁给别人的,活该你生不出女儿!” “王八蛋,竟敢咒我!”简巾怒极,气的一张脸都狰狞起来。白君见状,吓得嗷嗷直叫,他拔腿就向廊阁冲去,边跑还边叫道:“儿!救命啊!你夫君要杀人啦!” 白闻言下意识扭头望去,却见她家混夫君张牙舞爪地追在白君身后,咆哮的声音传来:“王八蛋,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有种别跑!” 白君脚下仿佛生风,跑的更快了。笑话,大将军的武功比他不是高上多少倍,被抓到指不定被狠狠揍一顿。 “儿!快管管你家夫君!” 眼看着白君就要躲这仨女子身后去了,气的简巾轻功都使出来,几下点足,迅速飞身落在白旁边。 可这白君逃命的速度更快,趁简巾还没有落地之前,揽着仨个女子在前头当挡箭牌,他自己却藏身在后,只从白与彩意中间探出一个头来,像是找到了护身符,一脸瑟的神态。 可没把大将军的嘴给气歪,她伸手就想揪住白君:“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用脚趾头也知道定是她这口无遮拦的兄长,说了什么刺激她家混夫君。白一脸无奈,左手护住肚子,另只手快速扬起来,精准地擎住简巾的手腕,道:“怎么了?生这么大火?” “夫人,大舅子咒我!”简巾愤愤地叫道,她轻巧挣脱开白的钳制,旋即一把撸起袖子,“你们都让开,今日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白晗急忙挡在简巾面前,笑嘻嘻地道:“姐夫,别生气嘛,有话好好说。”白君点头:“就是,还是我家晗晗向着兄长,妹夫,君子动口不动手!” 彩意却转过头,目光不善地盯着白君,道:“你咒阿简什么了,她怎得这么生气?” “啊...这个...”白君干笑几声。 简巾气的龇牙咧嘴,叫道:“大舅子咒我生不出女儿!” 蓦然三道宛如刀子般犀利的目光直直向他shè来,白君背后倏地一凉,抬头便见身前这仨个女子正挪着脚步离他而去,又听得白晗声音:“兄长确实欠揍,姐夫,你尽管揍。” 彩意凉凉道:“我没意见。” 白:“我亦是。” 白君脸色霎时一白,叫道:“晗晗,亏兄长这么疼你!你个白眼狼!没良心的!” 他转身跑了没几步,就被简巾捉住后领,然后他就被大将军摁在地上挨了一顿胖揍,凄惨叫声伴随着大将军一声声怒吼“让你咒我生不出女儿”而响起。 这边两个人滚在地上打的欢快,坐在不远处的仨个女子边看热闹边聊的起兴。 彩意道:“儿,怀孩子很辛苦,头三个月最关键,后几个月更是要万分小心。”她微微垂下眼眸,抬手轻抚白隆起的小腹,“若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她又轻叹一声:“孩子得之不易。” 白轻轻点了点头,眉眼含着一丝慈祥之色,母女连心,随着小家伙慢慢长大,有时似乎还能感受到肚子里头小家伙的心跳,她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笑容,道:“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与阿简的无价之宝。” 彩意叹道:“总算是苦尽甘来。”说罢,她正抬眼望向白,恰巧她看过来,两个人不禁相视一笑。 白晗眨眨眼,瞅了瞅地上掐架掐了许久的简巾与白君,好奇地问道:“长姐,姐夫竟希望生个女儿么?” “嗯。”白含笑点头,应道,“她说她喜欢女儿。” 想起初孕没多久,她只是说说生女儿,她家混夫君就那般欢呼雀跃的样子,想必是特别想要一个女儿吧,若是生女儿,这xìng子会像谁呢? 彩意轻笑道:“不要这么快下定论,现在谁都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呢。” 是啊,没有生下来之前,谁能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呢?白垂眼摸了摸隆起的腹,唉~可你阿爹既偏执又希望是女儿。 白君与简巾打完架,又欢欢喜喜饮酒作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从那以后,见识过简巾揍人的厉害,白君闭口不谈孩子xìng别的半个字。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白的小腹渐渐的高高隆起,圆滚滚的,摸起来十分的顺溜,已经不合适做些危险的动作啦,简巾夜夜默念清心咒,望夫人兴叹。 又是到一年秋天,她家夫人已经怀八个多月了,距离临盆不到一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替简包子取名字,明天就生(>_<) 第141章 大将军,拭目以待 可她家夫人才八个多月身孕,肚子隆起比临盆时的肚子还要夸张,彩意断定腹中必定是双生子,太后也派宫中的御医诊过脉,她家夫人一切安泰,腹中胎儿也很健康,她兴奋的半夜睡觉都能乐醒。 令简巾上火的是她这个杀千刀的大舅子,知道她家夫人身怀双生子,便在背地到处与别人炫耀是两个儿子,同京城人人都知晓她要喜得双子,气的她直接撸袖子上丞相府揍了白君一顿。 秋风落叶,初冬迹象露显,早晨尚有些微凉,她家混夫君不许她出门,说什么凉气入体对孩子不好,非要太阳升起来驱寒了,才能踏出房间。 白挺着大肚子,躺着不舒服,坐着压的腿酸,站着手酸腿也酸。她是万万没想到,这混蛋吃了化形果,居然让她怀上两个孩子。 不容易啊...累死了...同是女子,只是明面上身份不同,差别为何就这般大呢? 真想掐死简巾这个混蛋!化形果本来是她吃的!要不然真想让这混蛋体会一下生孩子的痛苦! 好不容易从外头透进一丝阳光,白扶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在素菊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可还没走几步呢,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小腿不停直打颤。 素菊小心翼翼扶住她,一脸焦急:“小姐,您还是躺床上吧。”这要出个什么闪失,大将军还不得劈死她? 白哼道:“再躺就要发霉了。”她喘了一口气,缓缓迈着步子,“走,出去晒晒太阳。” 素菊yù哭无泪,只好搀扶白一点一点踏出房间。 她家小姐的肚子实在大的出奇,走了大半时辰,也只不过是出房间下去台阶! 瞅着她家小姐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她可是真怕没扶稳跌一跤,那还得了! 素菊如此一想,当即又惊又惧,她忍不住劝道:“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房间吧,待会儿姑爷就回来,很快的。” 其实白也想打道回房...可她一扭头看了看房间离她有多远,顿时就不想动了,白认命地指了指旁边,道:“累死我了,你扶我去那个小亭子休息一下。” 素菊巴不得她家小姐不动弹才好,边搀扶她向亭子走去,边嬉笑道:“小姐,同京城都传开了,大伙儿都说您要给大将军生两个小世子了,好福气呢。” 要真都是小世子,她家混蛋还不得气死? 兄长那个大嘴巴,真是...不激怒简巾他心里不舒服是吧,明明知道简巾最想要女儿,还偏偏要去刺激简巾,活该挨揍。 白摸了摸比她胸脯还突的肚子,心里感叹一声,原来生孩子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十月怀胎,吃喝住行处处得仔细点。 她家混夫君完全把她当猪来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恨不得她什么都不用动手,乖乖躺在床上等着生孩子就行。 这几天从各处赶来的人忒多,简巾安排王九、阿风等人住在府中歇息之后,转身就折回新房,自白怀孕,没什么大事她是寸步不离白身边,深怕她家夫人一不小心就摔了嗑了。 这还没到新房呢,从远处就看到她家夫人颤颤巍巍正挪着脚步,吓得简巾差点没一头撞死,她急叫道:“姑nǎinǎi,你小心点儿啊!” 白闻言便眯着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身影极快一闪,她家混蛋就稳稳落在她身边。 见大将军来了,万事大吉,素菊自动隐身退下。 “你别担心,我就出来走走。”白伸出手想搂简巾的脖子,可她这大肚子...顶着简巾平坦的小腹,硬生生隔开两个人的距离,白怎么伸手都够不着,这混蛋还故意伸长脖子凑到她面前,她一挥手这混蛋又缩回去,冲她笑得一脸欠揍:“夫人,你来抓我啊!来啊!” 白狠狠瞪她一眼:“过来!” “好好好,不逗你了。”为了不惹怒怀孕的夫人,简巾立马就怂了,她赶紧揽住白的腰,还没讨饶呢,她家夫人快狠准、飞速夹起她的耳朵就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兄长背地里说些什么,我告诉你,不管我肚子里头是儿子还是女儿,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怀这胎之后,坚决不会再生!还十个八个呢,你怎么不找头母猪去生?一胎完事儿,准给你怀十来个!” 简巾傻眼了,赶紧大喊冤枉,她叫道:“夫人,不是你说的吗!你自己跟我说,要是能怀上孩子,十个八个也生啊,你又赖皮!” “我...”白一张俏脸都快被气黑了,蓦然想起来,似乎确有其事,那个时候以为这混蛋胡说八道,她不信女女生子,这才口不择言,她汹汹气势瞬间化去,声音越来越弱:“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啊...什么时候说过...没有说过吧...肯定是你记错了...嗯...你记错了!” 她决定打死都不承认,这混蛋又能奈她如何?要她生十个八个,这得生到什么时候? “好吧,不生就不生吧。”简巾也没指望她家夫人真生十个八个,她喜滋滋地将手轻放在白的肚子上,道:“反正我已经有俩闺女了。” 白:“......”万一是儿子呢?她选择不泼冷水,却希望能为简巾生下一儿一女,毕竟儿女双全嘛,凑成一个好字。 这小俩口正甜甜蜜蜜、你侬我侬,府门外那边都已经乱成一团。夏末急匆匆来新房寻简巾,踏进院子便大声叫道:“大将军,外邦王携王后已经到府门口啦!” 白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大喜,道:“宁儿来了?” 她这表妹和亲去外邦都快俩年没有回京,真要说起来,东方宁还是她白的大媒人,起先东方宁不愿意下嫁老外邦王,找她来想办法,她万般无奈之下才主动接触她家混夫君,就有了所谓的婚姻jiāo易,再之后假戏真做,双双生情,便有了如今的一切。 简巾却没好气地叫道:“他不好好待在外邦,来同京城干什么?” 这两人关注点明显不在一个地方,简巾还膈应蒙朗惦记她家夫人呢。 夏末气吁吁跑过来,急忙答道:“说是来觐见女君,顺便恭贺大将军喜得贵子。” 简巾翻白眼叫道:“没安好心!”她家夫人哭笑不得地戳她额头,转头对夏末道:“人家远道而来即是客,夏末,快请!” 白话音刚落,蓦然身后又传来邓彪急促地叫喊:“大将军,西北陈将军剿灭叛匪,班师回朝,现在已经回到同京城啦!” 邓彪喊完,立马又有人跑进院子叫道:“大将军,yīn阳族王爷上门拜访,正在门外求见!” 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天涯海角散落在各处与她jiāo情尚可之人,纷纷向她这大将军府聚来。 “大将军,风月关守将邓荣、郧阳城护城统领林光前来拜访!正在门外求见!” “大将军,禁军营统领余秀、禁军营卫长沈元英,前来拜访,正在门外求见!” “大将军......” “大将军......” 今日这么多人凑一块,简巾大手一挥,干脆在府里举办一场晚宴,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夜幕很快降临,白家、方家、陈家、外邦王、yīn阳王、大皇子温华等等人,齐聚大将军府。 宴会摆在观赏台旁边,大伙儿和和睦睦、欢声笑语,伴随着鼓乐齐鸣、歌舞升平,如此热闹的场面,数年难得一见。 作为主人的大将军却姗姗来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将军”,众人目光齐刷刷一同望去,却见简巾气宇轩昂、一脸春风得意而来。 她家夫人肚子忒大,行动很是不便,便留在房间休息,并吩咐下人去请彩意、白晗、东方宁过来陪她。 新房内,东方宁率先赶来,她跨进门槛,便看到白那隆起的肚子,惊的半天合不拢嘴,失声叫道:“天呐!表姐!” 这丫头像是发生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白脸一红,娇嗔地道:“快进来呀。” 东方宁惊叹一声,走上前来坐在白身边,她拉住白的手,一脸羡慕地道:“表姐,我比你先成亲到现在还没怀上孩子呢,你可后来居上呀,一怀就是双子,天呐,你快跟我说说,有什么怀孕秘诀么?” “我......”白嘴角一抽,“哪有什么怀孕秘诀。” 宴席上,酒过三巡,趁没人都没注意,陈晨急忙凑到简巾身边,激动地勒住她的脖子,疯狂摇晃,叫道:“你到底人是妖?白怀的是你亲生孩子么??” 简巾急忙伸手去捂陈晨的嘴,叱道:“小声点!”她压低声音道:“当然是我亲生的,在信上不都跟你解释了吗?” “不可思议!”陈晨满目震惊,“实在是不可思议!” 简巾得意洋洋地举杯饮酒,心情好不愉快,她哼道:“你个老女人,不要羡慕我,你羡慕不来。” 陈晨嗤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一声:“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可听说白怀的都是儿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吗?” “还不是白君这张乌鸦嘴胡说八道!”简巾愤怒地叫道,她挑了挑眉头,依旧一口咬定:“儿肯定怀的女儿。” 陈晨耸了耸肩:“拭目以待。” 大将军府灯火通明,夜宴欢声笑语、觥筹jiāo错,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时,蓦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尖声厉叫:“不好啦!夫人要生啦!” 第142章 大将军,你如愿了(抓虫) 众人惊呼声连连,七嘴八舌地在说些什么,简巾闻言却生生愣住,脑里一片空白。 陈晨回过神,扭头就瞅简巾呆在那儿没反应,她无比激动地疯狂摇晃简巾的肩膀,惊的连声音都变了,大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你夫人要生啦!” “我...我夫人要生了...怎么会...”简巾浑身哆嗦,她霍然直起身,一把推开陈晨,宛似一阵急旋风,转身就向新房冲去。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大将军的身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没踏进新房院子,耳边就传来她家夫人忽高忽低、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 简巾脚下踉踉跄跄,蓦然僵在紧闭房门的台阶下,整个人仿佛堕落冰凉刺骨的千年寒潭。 耳边都是她家夫人凄厉的尖叫,她吓得眼泪哗哗飚出来,像一支离弦的箭,冲到房间门口,拼命捶打门,叫道:“夫人!你别怕!我来了!” 房间内,白腹中翻来覆去地绞痛,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死死咬住下唇,依然抵不住腹部压迫而来的疼痛,声声嚎啕从喉咙溢出。 “儿,别紧张,千万不要泄气,不要松懈,用力。”彩意握住白的手,一遍又一遍安抚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尽管身边有好几个丰富经验的产婆,她的额头还是被吓得布满冷汗。 腹中怀的是双生子,彩意早就料到不会像寻常那般足月而生,可没想到会提前这么早,幸好那混蛋在白怀孕五个月时,就在同京城招了多个产婆留在府里待用。 生孩子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丝毫差错不得,何况白腹中还是两个。 彩意手心倏地感到一痛,她低头望去,却见白指节泛白,指尖深深掐入她的掌心,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可见生孩子究竟有多痛。 白艰难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别...别让她进来...”好不容易说完,腹中仿佛受到一股重击,她仰头尖叫一声,差点没晕眩过去。 她家混夫君霎时将门敲的啪啪作响:“夫人,你怎么样了,呜呜呜,快让我进去啊,开门!彩儿!夫人!你还好吗!” 彩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不是简巾那混蛋在生,在门外鬼哭狼嚎个什么劲,让白都不能集中精力,还要分心。 白被肚子的小混蛋们折腾的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房外还有老混蛋在不停又哭又闹,她蓦然抬起手抓住彩儿的衣角,彩意感受到她的意思,急忙将耳朵凑到白的唇边,只听声音虚弱地传来:“彩儿,让她安静点...” 彩意重重“嗯”了一声,又低声骂道:“这混蛋...”她蹭蹭站起身来,打开门下意识就伸出手,刚好抵住想往里冲的简巾,她急忙吼道:“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简巾顿时僵在原地,彩意随便伸手指了指这混蛋身后的那群人,叫道:“给我摁住这混蛋,别让她瞎嚷嚷吵到儿生孩子!” 还不待简巾反应过来,又把门“啪”地关上。陈晨跟温华跑过来拉着简巾就往外拖去,温华叫道:“舅舅,你就消停一会儿吧,别打扰舅母生孩子啦,彩儿姨姨医术这么高明,你就别担心啦!” 在众人眼里,简巾是大同国叱咤战场的大将军,骁勇善战,铁骨铮铮。 即便浑身重伤、数历出生入死,也不会轻易掉一滴泪的铁将,却在夫人生孩子之际哭的稀里哗啦的。 身为大同国宿敌、简巾死对头的蒙朗都看不下去,他站出来俯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简巾,故作蔑视一笑:“瞧瞧,眼泪鼻涕都快流嘴里了,你堂堂大将军,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不就是女人生孩子吗?你怕什么?” 可屋里头,白那一声声凄厉嘶喊传来,仿佛正遭受莫大的痛苦,连他都忍不住握紧了双手。 “关你屁事!”简巾抹了抹双眼,哽咽骂道:“你又没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本将军闭嘴!” “好心没好报。”蒙朗两眼一翻,默默走到一脸焦急的东方宁旁边,安慰她:“王后不用担心,你阿姐会没事的。” 生孩子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凄凄喊了大半个时辰也没停歇下来,从响亮的尖叫越来越嘶哑,简巾心里那个悔啊,她家夫人要是有个什么事,她也不活了。 就在简巾哭哭啼啼、众人心急如焚之际,女君携太医匆匆赶来,她一踏进院子,目光便落在坐地上痛哭流涕的大将军。 随着一声“女君驾到!”响起,惊醒满院子的众人,他们纷纷跪地而拜:“恭迎陛下!” 太后仓促地点了点头:“起来吧。”便疾步走到简巾身边,蹲下身子心疼地抚着她的背:“阿简,阿姐来了。” “阿姐,我没事。” 简巾抽了抽鼻子,她双眼目光越过太后,直直朝传出凄惨尖叫声音的方向望去。 她家夫人在受罪啊,而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知该做什么才能为她家夫人减少痛苦,亏她说的出生十个八个这种混话,早知生孩子要受这么大罪,说什么都不让她家夫人生了! “啊”倏地一声尖叫,婴儿响亮的啼哭顿时落入众人耳里,众人惊呼:“生啦!生啦!” 白君兴奋地大叫:“彩儿!彩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有产婆在房间大声欢喜应道:“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是小世子啦!” “哇!!”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纷纷对呆愣在地的简巾,叫道:“恭喜大将军,喜得贵子!” 蒙朗羡慕的眼睛都瞪直了,他小声嘟囔一句:“真是便宜这家伙了。” 白君叉腰,仰天大笑:“我就说是儿子吧!你还偏不信,哈哈哈” “吧嗒”一声,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知何时大将军飞身直起,一巴掌打在白君嘴巴上,白君痛的嗷嗷叫道:“你打我干什么,在陛下面前动手殴打朝廷命官,我要参你一本!” 简巾这次嘴都被气歪了,掐住白君的脖子,瞪住他的目光快喷出火来:“我去你nǎinǎi个熊,让你乌鸦嘴!你还我女儿!” 大将军为了女儿如此拼命的姿态,大伙儿忍不住哄堂大笑,太后也是无奈扶额,唇角缓缓上扬。 “这关我什么事,你儿子又不是我生的!”白君被掐的舌头都吐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上来劝架,陈晨安慰她,道:“哎,儿子挺好的啊,你这一身本领可以传给儿子,你后继有人啦。” 温华拍了拍简巾的肩膀:“舅舅,你不要重女轻男啊,儿子还能娶媳fù回来,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还要嫁出去,到时候舅舅你哭都没地哭去。” yīn启目光落在陈晨身上,长叹一声说摇头道:“现在的人啊,真是不知好歹,有孩子还挑三拣四,本王却连媳fù都没有,人比人气死人啊。” 白君yù哭无泪,他这妹夫的脸都快黑的能滴出墨来,各位大爷们能不能不要再煽风点火啊,为了保命,他边吐舌头喘气,边艰难地叫道:“你们...忘了...还有...一个...呢!” 一语惊醒众人,陈晨在旁边叫道:“对啊,不是怀两个吗?小世子出来,还有一个没出来呢!” 简巾微微一愣,刚扔掉手中的大舅子,倏地她家夫人“啊”一声尖叫,又是婴儿啼哭传来。 “喔”众人纷纷张大嘴巴。 “又生啦。” “这下是女儿了吧。” “哎?大将军呢?” 哪里还有简巾的身影,彩意刚把门开到一半,她已经迫不及待冲了进去,彩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倒在一边,她气的跺脚:“猴急什么!” 产婆们抱着两个小家伙站在一旁,瞧着简巾的身影,正要给她看看:“大将军” 简巾只是看了一眼,火急火燎跑到她家夫人床前,却见白满头大汗,一脸苍白,她心疼的直落泪,她家夫人还对她露出笑容,声音虚弱地对她说:“孩子...孩子...” “在呢,在呢。”简巾抹了一把泪,俯身在白脸上落下一吻,握住她的手,声音颤颤地道:“夫人,谢谢,辛苦了。” 白轻轻摇了摇头:“不辛苦。” 腹中小混蛋们终于都出来了啊,为了生小混蛋们她都全身都快没劲了,抬眼又瞅见小混蛋们的爹扁着嘴,在她面前哭的稀里哗啦。 老爹一哭,小家伙们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突然大哭起来,嘹亮的啼哭令简巾哭的更凶了,她抽噎地道:“夫人...我们的孩子...” 白瞧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轻轻一笑,伸出另只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唇瓣微张:“过来。” 简巾闻言赶紧擦掉眼泪,俯下身子,便听她家夫人轻声道:“夫君,你如愿了。” 第143章 大将军,正文完结 简巾拼命点头,将脸贴在白略微冰凉的脸颊上,双手隔着被褥紧紧拥住她,又哭又笑:“如愿了,如愿了。” 经历一个多时辰的尖叫,白的声音显得虚弱嘶哑:“好了,别哭了。”她想伸手去擦这混蛋的眼泪,可手很重有点提不上劲,试了多次也没成功,她实在太累了,白无奈一叹,任由简巾在她身上哭哭唧唧。 产婆们抱着两个哇哇大哭的小家伙,彼此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出声提醒一下,这大将军一心只顾着夫人,也不来瞧瞧刚出生的小世子与小姑娘。 经历一次就够了,简巾不想她家夫人再承受这般痛苦,她仰起头抹了抹双眼,又颇为心悸地捧住白苍白的小脸,哽咽地说道:“夫人,咱以后都不生了,你知不知道你生孩子叫的好凄惨,快把给我吓死了。” 白嘴角没忍住抽了抽,她也不愿意叫的好么,实在痛的控制不住就叫出声啊。何况别说这混蛋不让生,就算是玉帝老儿命她生,打死她都不会再生了。 “你不去看看孩子么?” 白听着孩子还在一个劲地哭,心都要疼死了,可她浑身难受也没力气,只好出声提醒这个不称职的老爹,白都要怀疑这混蛋是不是忘记孩子这茬事儿? “啊...哦!”简巾听到白这么说才想起来,她拍了拍后脑勺,急忙直起身,“孩子呢?孩子呢?” 白的眼神若是能杀人于无形,简巾只怕早已四分五裂。 产婆们见大将军终于想起孩子,纷纷松了一口气,而抱着小世子的产婆最先将孩子递到她面前给她看,笑呵呵地道:“大将军,这是小世子。” 小世子浑身赤红、皱巴巴,哭的小脸蛋红扑扑,谁知大将军就好奇地瞅了一眼,旋即皱起眉头,小声地说了声:“好丑。”然而扭头就走,只留下产婆抱着小世子在风中凌乱。 小世子这是有多被大将军嫌弃啊...同样是亲生的...差别为何这般大?产婆心里在怒吼,这是你简家的血脉啊!香火啊!你快来看看啊! 好死不死,白偏偏就听见她说的这句“好丑。”居然敢嫌弃她生的孩子丑,气的白怒吼:“混蛋,你在说谁丑呢!” 她家夫人狮子吼般的声音霎时落入耳朵,简巾更是吓得眉头抖三抖,当即扭头对她家夫人道:“不丑,不丑,我儿子帅着咧。” 为了表明一视同仁的心志,她还没来得及瞅她亲闺女呢,小心翼翼抱起儿子就向白走去,简巾坐在床沿边,爱怜地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抱到白枕边,笑道:“夫人,你看,我们儿子长得像谁呢?” 这刚放下手,小世子躺在娘亲旁边,突然一下子就不哭了,惊的简巾倒抽一口气,叫道:“这小子还能认出亲娘不成?” “孩子...”白侧过脸,目光痴迷又眷恋地看着小小的人儿,瞧着这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细细看去隐隐又有几分她家混夫君的模样,心头被突如其来感动狠狠撞击了一下,她鼻头泛酸,仰起面容望着简巾,道:“夫君,我要做娘了么?” 简巾伸出手抚了抚白的脸,柔柔一笑:“从今以后,你为娘,我为爹。” 被老爹娘亲忽视的小姑娘在产婆怀里当即哭声震耳,一声比一声啼哭更甚,似是在诉说被忽视的委屈。 “喔!我的亲闺女!”简巾惊呼,她蹭蹭直起身,宛似一阵风般向她家闺女卷去。白瞧着飞一般的大将军,再看看她旁边的儿子,为何她会生出一种被夫君抛弃的悲戚感? 另一产婆见状,赶紧把小丫头抱到她面前,这小丫头仿佛是晓得老爹来了,小嘴儿一闭抽搭抽搭着,小脑袋上长着稀稀疏疏乌黑的小卷毛,小小眼睛微微睁着,ròu眼可见的小睫毛一颤一颤,似乎正努力在瞧她老爹长什么模样呢,简巾一看顿时乐了,伸出手兴奋地叫道:“快给我抱抱!” “诶。”产婆欢喜地应了一声,缓缓把小丫头放在她臂弯里,又担心大将军毛手毛脚,急忙说道:“小心点儿,小心点儿。” “好好好。”简巾一脸紧张,她动作很轻柔地把小丫头抱在怀里,目光尽是温情,她盼星星盼月亮,女儿终于盼来了,而手臂传来的压迫,很轻很轻,她不由得惊叹一声:“天呐,好小啊...” 小小的身子似乎比兄长还小点儿,简巾心疼的要命,她小声哄道:“乖喔乖喔,不哭不哭。” 房间传来孩子一声声清脆的哭声,渐渐的哭声落下去,可把众人撩的心痒痒,个个直想冲进去好一探究竟,可彩意挡住房门,说什么女子生孩子的地方,不允许男人入内。 孩子没抱出来,谁也不知长啥样。在场只有太后身份最高,更是简巾的亲人,理应最先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众人眼巴巴地就瞅着太后一脸欢喜地进房间去了。 太后还没跨进门槛,便喊道:“孩子呢,快快快,抱来哀家瞧瞧。” “阿姐,这儿呢。”简巾激动地叫道,“终于生女儿啦!” “你看你高兴的。”太后轻飘飘白简巾一眼,微微低下头瞧着她怀中的小家伙,小家伙也半眯小眼睛瞅她,太后不禁失笑摇了摇头,道:“阿简,你这女儿长得可不像你,像娘亲。” 简巾满心欢喜地道:“像娘亲好,她娘亲花容月貌,长大了说不定比娘亲还好看呢,可别像我,像我就遭大罪了。” “胡说些什么呢。”太后瞪她一眼,旋即伸出手,眉眼含笑瞧着小家伙,道:“来,给我抱抱。”这便是阿简的女儿了么?太后心头顿时万般滋味,轻轻接过简巾放她臂弯的小家伙,突然想儿一胎双生,当即又问大将军:“阿简,小世子呢?” “在儿身边呢,我去抱来。”简巾欢喜应道,抬脚向内室走去,她蓦然顿住步子,只见她家夫人一只手护住大儿子,双眼紧闭,已沉沉睡过去了。 “儿太累了吧。”跟过来的太后伫立在简巾身旁,幽幽轻叹一声,道:“难为她了。” “阿姐,我会一生一世对她好的。”简巾垂下眼眸,轻道:“这样的女子,我怎能不珍惜。” 说罢,简巾走上前轻轻将白的手臂放入被褥中,把儿子抱起来,转身又行至太后的身前,道:“阿姐,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一下。”她扭头看了床榻上白一眼,语气尽是说不清的柔情,“我想守着她醒来。” “好。”太后轻声应了一声,两只手各抱着一个她家混蛋妹妹的亲生子,转身便与产婆们出得门去。 时至今日,她总算相信这句话,“人间自有真情在”,无论同为女子亦当如此。太后眼眶湿润,眼角不禁溢出俩滴泪来。 这女子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愿意为她简家延续血脉香火。 白为阿简生下一双儿女,实乃她简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太后眸中的泪水越聚越多,又是一声叹息。 目光落在臂弯下小世子的小脸蛋时,太后不禁微微一怔,这小家伙五官还未长开,瞧着竟也与阿简有几分酷似。 她在想...阿简口中声声想要女儿,其实生儿生女对她来说,都是如获至宝吧。 阿简这般欢喜女儿,或许是因为她自己身份的缘故,想在下一代弥补回来。 阿简从出生至今,便以大将军府世子、大将军的身份面世,不以红妆贴面,不以衣裙裹身,却入学堂读书识字、拜师习武学艺,翩翩女郎更似俏儿郎。 太后出得门来,手里还抱着两个娃娃,众人想上前又因太后身份让他们实在不敢造次,纷纷你推我推你,一阵推搡之下,白君没站住脚,一下子被推出来,几下踉跄就冲到太后的面前。 “有事么?” 白君一抬头,便瞅见太后神情似笑非笑,就恨不得把身后这群人给剁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急忙拱手而退,道:“陛下,臣没事,没事。” 说罢又灰溜溜跑去众人那儿,直气的大伙儿戳他脑门。温华实在没忍住想看小表弟妹,一鼓作气,便走到太后面前,伸长脖子探了探,他紧张地直搓手,道:“母后,儿臣能抱一下吗?” 太后笑吟吟地道:“可以。” 众人羡慕的惊叫连连,片刻之后,哪里还顾得什么身份之别,“哗”全涌上来。 新房内,简巾褪去外袍、鞋袜,拔下束发玉冠,轻轻掀开被褥一角,她便躺了进去。 简巾眨了眨肿胀的双眼,鼻子抽了抽,深嗅一口,她家夫人熟悉身上的清香味儿便萦绕在鼻息间,很让她安心的气息。 她不敢随意动弹,深怕惊醒睡梦中的白,躺下缓了许久,简巾这才侧过身子,旋即手肘稍稍直起身,又低下头,深深吻在白的唇上,在耳边轻语一声:“夫人,我爱你。” 第144章 大将军,日常番外 大同国祥瑞年,大将军夫人于夜间诞下一双儿女,女君大喜,翌日回宫便下达圣旨,册封小女为平乐公主,大儿为世子并承袭大将军之位。 这两个小家伙名字还未取,仅仅出生第二日,便受大同女君如此大礼,由此可见,女君对大将军的盛隆恩宠。 白初生双子之月,身子甚为虚弱,被大将军圈在府里好生呵护、养了整整足月才许客访。 说到取名字,这里头的趣事可就多了,两个小家伙取名的头等大事,却一直被粗心的老爹所忽视,老爹一门心思全扑在娘亲身上,名字也不给人家取。 说什么一个月之后再取名字,还小不合适太早取。 老爹更是放出话,一个月之内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大将军府门槛一步,于是日日被两个小家伙折腾的快哭了。 要是闹腾起来,半夜也别想歇息,一哭起来不分任何时候,就得使劲哄、没完没了的哄、不知疲倦的哄,耐着xìng子还得欢喜着哄,不然“母老虎”手指一曲,就知道厉害! 从小混蛋们出生到今日,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好不容易小混蛋们双双熟睡,又有nǎi娘跟素菊在守着,暂时可以歇一口气。 新房内,简巾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脸颊,目光灼灼地瞅着她家夫人走来走去,正在收拾房间,她笑眯眯地道:“夫人,今日刚好一个月。” “是么?这么快就一个月了。”白嘀咕道,她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书架上摆放整齐,转身便向衣柜走去,扭头看了简巾一眼,便见这混蛋目光不太对劲,她唇角一弯,道:“干嘛这样看我?” “你好看啊。”简巾笑眯眯地应道,“这么好看的夫人,我不多看几眼,岂不是浪费了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我是不是也要多看你几下,免得浪费我这几辈子积的德?”白双手抱胸,斜睨着她。 简巾嘴角露出一声笑来,她眉梢一扬,眼底卷起一波波柔情,看着她轻声应道:“夫人,我不介意你看一辈子。” “油嘴滑舌!”白嗔简巾一眼,这混蛋的情话真是无时不刻都再说,要不是她早已习以为常,还真的找地缝来钻。 只是唇角却抑制不住的上翘,白微微转了转眸子,随即打开衣柜取了一套衣裙和衣袍出来,抱在怀里,转身便向她家一脸茫然的夫君走去。 她家夫人大白天抱着衣服去哪儿?简巾见状,好奇地道:“夫人,你拿衣服干什么?” “想知道么?”白脚步一顿便停在简巾身前,笑吟吟看着她,“你猜猜?” 她家夫人晋升人母之后,嫣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本就貌美如花,此时望着她的双目含情,眉眼间更是添了一丝女子特有的娇柔。 简巾吞了吞口水,眼睛直直盯着她家夫人都快瞪直了,心猿意马地回了句:“衣柜的衣服还没穿过呢,又不脏,你要拿去洗吗?” 白唇边浅浅一笑,她稍稍俯下身子把衣服放在简巾的双腿上,又伸出手顺势搂住她的脖颈,旋即身子缓缓靠近简巾。 圈在她脖子上的手臂蓦然感受到僵住,她家混夫君的呼吸一滞,便听得她暗哑着声音轻唤:“夫人?” 白轻轻一笑,唇轻触碰简巾的小耳垂,看着她耳朵渐渐泛起粉红,红唇微启:“夫君,你要与我鸳鸯戏水么?” 简巾闻言只觉一股热流疯狂冲上脑海,她盯着白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呼吸渐渐紊乱起来,可去狗屁坐怀不乱真君子,她家夫人连衣服都拿好了,还等什么? 伸出手勾住白的腰肢,还没怎么用力呢,她家夫人主动顺势依在她怀里,还娇羞地埋起来不肯抬头,简巾顿时哭笑不得,当即直起身,连夫人、衣服一同抱起,便大步朝院子旁边的浴池走去,她轻笑道:“夫人,我可还记得你说过,不许白日宣yín。” 白如玉般的脸瞬间涨起红晕,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破一次例,也是可以的。” “哦~”简巾语调拉的老长。 “我这不是快一个月没有好好沐浴过吗?”白抬起头,气呼呼地瞪着她,“还不是你害得,一个劲要生孩子。” “那你不是也挺乐意的嘛。”简巾撇了撇嘴,嘟囔道,“你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耍赖。” 此时新房院子里头并没有其他人,否则大将军抱着夫人一脸欢喜去浴池,指不定多少人要被这对“夫fù”甜甜蜜蜜的日子给深受暴击。 简巾刚一脚踹开浴池的大门,白便从她怀里挣扎下来,欢快地跑去试浴池中的汤水够不够热,她委实很久没有这般畅快的沐浴,彩儿跟这混蛋说生完孩子一个月内,产fù尽量不要沾水,更不要泡在浴池,擦擦身子便可。 这混蛋当真就不许她沾水了。 好不容易一个月期限已到,白也没顾身后简巾异样的目光,直接褪去衣裙,迈着两只修长细腿,沿着石阶缓缓向浴池走去。 “夫人,我来啦!”简巾动作快速褪去一切蔽体的衣物,光溜溜着身子,“噗通”一声便跳下浴池,溅起的水花扑了白一脸,她无奈扶额,这混蛋还有没有一刻的停歇。 “你不许乱动,我要好好泡一下身子。”白边说边往后推,直到靠在浴池壁边,便伏在水下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位。 简巾斜了她一眼,不满地叫道:“不是你要鸳鸯戏水的吗?夫人,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赖皮。” 白嗤笑:“逗你的,你也信。” “反正我当真了。”简巾边说边滩着水向她家夫人挪去,她又嘻嘻一笑:“好啦,我真不乱动,那两个小家伙不闹人,我们难得偷偷闲。” “说起来,孩子们还没取名字呢?”白瞪着她,“你这个爹怎么当的,你再不取,我这个当娘便亲自来取了。” “我想了好久呢。”简巾走过去之后,靠在浴池壁边,肩膀挨着她家夫人的,倒还真是老老实实没有乱动。 “唤什么?”白道。 简巾稍稍挪动步子,双手撑住浴池壁,立身在白面前,恰好把她家夫人圈在臂弯内,她想了想,道:“儿子名慕卿,闺女名慕白,爱慕的慕,慕卿亦为你,慕白取你之姓,亦是为你。” 白闻言垂下眼眸,轻声念道:“简慕卿,简慕白。” “好听吗?”简巾轻笑一声,她挑起白的下巴,直视那双茵茵水眸,一字一句地道:“意思就是,简巾爱慕白。” 话音刚落,她家夫人便勾住她的脖子,旋即两瓣微凉的唇印上来。 简巾稍稍一愣,当即大喜过望,她伸手扣住白的腰,使两具滚烫的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又缓缓闭上双眼,炙热回应白的吻。 老爹娘亲在亲亲热热,可怜的小慕卿、小慕白醒来之后没有瞅见老爹娘亲,谁哄都不行,哇哇大哭。 这两个小家伙才这么点大,就十分的认亲,非要见到简巾跟白才肯不哭,素菊与nǎi娘急得满大将军府找人。 这不,刚踏进新房内的院子,这嘹亮的啼哭声一传来,顿时把床榻上的两个人惊醒,简巾与白匆匆起床,手忙脚乱开始穿衣衫。 “快点,快点。”白穿戴整齐,见简巾还在挽腰带,忍不住催促道,“你快点啊,孩子们又哭了,我先去看看。” 简巾叫道:“马上来,马上来!” 一个月的日子,小慕白、小慕卿原本皱巴巴的皮肤舒张开来,水灵灵白嫩嫩的。 小小的五官方才初露,便能看得出小世子像大将军多一点,而小公主则像夫人多一些。 小公主简直是大将军的心头ròu啊,得好好养,说不定长大之后,比她家夫人长得还更好看呢。 “我的乖乖,怎么又哭了?” 简巾从素菊怀里接过小慕白,小慕白听到老爹的声音,抽搭几声,哭声渐渐止住,睁着一双灰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她,小嘴巴张开“咯咯”冲她笑。 小慕卿在娘亲温声细语地哄哄下,哭声也已止住。 白低下头,目光柔柔地望着儿子的小脸,这孩子一双眼睛明亮澄清,小小的鼻子尤其酷似简巾的鹰钩,面容有她家混夫君几分相像,她唇边一笑:“简慕卿,以后,这便是你的名字。” 仿佛能听懂娘亲的话,小慕卿突然兴奋地伸小胳膊、踢小腿。 “夫君,你看你儿子多开心啊。”白眉眼含笑,抱着小慕卿走到简巾身旁。 简巾看看怀中的小慕白,又看看白臂弯下的小慕卿,倏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白,嘴角越咧越大,她不禁露出一抹在白看来极为傻的笑容:“夫人,我觉得的人生圆满了。” 第145章 大将军,常日番外 又是一年春夏秋冬。 小慕白、小慕卿三周岁这日,大将军府大摆宴席,热闹非凡,所来之人有女君、太妃、温华、白家、陈晨、煞孤王、yīn阳王等等人。 新房内,白坐在铜镜前,她家混夫君正帮她挽头发呢,她唇角弯起,目光柔柔地望着镜子中映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她这一生携手同行的良人。 她从没想过这辈子会爱上与自己相同xìng别的女子,更是无法料到她会为这个女子生下一双儿女,而且日子过得还很是红红火火,人人称羡。 简巾将发钗挽进白的发髻当中,俯身脸贴住白的脸,轻轻蹭了蹭,她笑眯眯地道:“夫人,你真好看,真想永远这般看着你。” 她顿了顿,目光瞥了一眼坐在门槛边正玩的欢快的俩兄妹,凑到白耳边轻声道:“夫人,晚上让慕白、慕卿去旁边的房间睡吧。” “好了,别闹。”白娇嗔地推开简巾,她方才站起身来,这混蛋便扣住她的腰,抬头却见简巾双眼泛起异样的光芒,嘴角挂着诡笑,用脚趾头也知道这混蛋在想什么,白心头一跳,急道:“孩子还在...唔!” 她家混夫君的声音传来:“没事,她们还小。” 小慕卿、小慕白坐在门槛上,目不转睛地瞅着里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老爹娘旁若无人地在亲嘴嘴。 “羞羞人~”小慕卿转过小小的身子,捂住正看的津津有味的小慕白眼睛,小脸严肃:“妹妹~别看~” “看嘛~看嘛~”小慕白嘟着嘴,掰着兄长的手指,从他小手指缝里偷偷瞅老爹娘亲在亲嘴嘴,“兄长~为什么阿爹老是欺负娘亲呢~” “不知道喔~”小慕卿软软地道。 宴席都快开始,众人也没见正主来,女君便携了太妃前来寻人,这刚踏入院子呢,便听的小慕白这话,俩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小慕白好奇地扭头去看,蹦起身子,欢快向太后跑去,边跑边张开小手,糯糯道:“哇~是姨姨~姨姨抱~姨姨抱~” “慕白,慢点儿跑。”太后蹲下身子,笑吟吟任简慕白扑到她怀里,太后捏了捏简慕白的小鼻子,笑道:“小家伙,你爹这么爱你娘,又怎么会欺负你娘呢。” “是真的喔~姨姨不信你看~”小慕白小手指一伸,太后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她赶紧捂住小慕白的眼睛,向太妃挑眉示意,急道:“玉懿,快抱起慕卿,走走走,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抬脚就走,这两个人啊,真是一点儿也不顾忌。 “好。”玉懿应了一声,弯下腰抱住慕卿,转身随在太后身后。 太后摇了摇头,唇角却缓缓扬起,蓦然“吧唧”一声,太后顿时一愣,低头却见小慕白亮晶晶的眼睛瞅着她:“姨姨~阿爹说喜欢一个人呢~就这样亲亲嘴~” 玉懿闻言一脸怨念之色,此刻真恨不得是简月怀中的小慕白,便可以像小慕白这般光明正大亲她。 太后哭笑不得,这丫头虽说长得像白,可这xìng子却像极了阿简,鬼怪精灵的,她点了点小慕白的小额头,笑道:“慕白,你阿爹就是这样亲亲嘴,欺负你娘亲呢?” “姨姨~这不是欺负~是喜欢啦~”小慕白搂住太后的脖子,“吧唧”一声,又亲在太后的唇上,她小眼弯弯:“慕白喜欢姨姨喔~” 玉懿脸色更黑了。 太后低头亲了亲这丫头的小脸蛋,笑眯眯地道:“慕白,你亲姨姨可以,但是呢,除了姨姨、阿爹、娘亲之外,不要随便乱亲别人知道么?” 小慕白在太后怀里兴奋地手舞足蹈,软软叫道:“姨姨~你说的话~娘亲也说过喔~” “是吗?”太后抿唇一笑,“那你刚刚怎么说你阿爹老是欺负娘亲呢?” “是真的~”小慕白软软道,她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小手捂住太后的耳朵,小嘴巴凑过去,“姨姨~我偷偷告诉你~阿爹老是趁我睡着了~就趴在娘亲身上~娘亲都说不要了~阿爹还动来动去~然后我就生气了~我天天跟娘亲睡~我要护着娘亲~不许阿爹欺负娘亲~” 太后“噗嗤”一声大笑出来,她摸了摸简慕白的小脑袋,笑吟吟道:“好好好,慕白,你做的非常好。” 小慕白捏了捏小拳头:“姨姨~我会保护娘亲~” 太后再次被笑倒。 也不知她家阿简有没有被这人小鬼大的小丫头给弄哭? 新房内,结束长吻的两个人,还不待喘息平复心情,白一扭头,门槛边哪里还有兄妹俩,她急跑出去,找了一圈院子也没见人,惊叫道:“孩子呢?孩子呢?” “别急,别急。”简巾叫道,她头疼地道,“夫人,会不会是自己跑去哪里玩去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白狠狠瞪了简巾一眼,“赶紧找孩子啊!” “好好好,我去找找。” 找了一圈才发现是太后来过院子,把孩子给抱走了。 宴席上,太后诡异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盯着她们看,白与简巾被看的面红耳赤,趁没人注意,白更是在椅子低下狠狠踩了简巾一脚,她是有苦难言啊! 不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吗?怎么她家小丫头像是来折腾她的? 这不,好不容易挨到夜晚,小慕白又霸占她家夫人,不肯让素菊抱去别的房间睡觉,简巾好说歹说,小慕白就是搂住娘亲的脖子不肯松手,嘟着小嘴儿撒娇:“阿爹~阿爹~阿爹~” 简巾伸手摸了摸小慕白的小脑袋,她笑的一脸温柔:“闺女啊,你看你都三岁了对不对?是个大人了呀,就不能再跟娘亲睡觉觉了呢,你兄长这么听话不跟娘亲睡,你怎么还要跟娘亲睡呢?羞羞人唷~” “不要~不要~不要~”小慕白将小脸埋进娘亲的脖子,一副“我就不听”的模样。 白哭笑不得,她坐在床上抱着女儿,抬头望着一脸幽怨的简巾,轻叹了一口气:“夫君,认命吧。” “乖宝宝~乖女儿~阿爹的小乖乖~”简巾学着小丫头的语气,“你今晚要是勇敢的独自一个人睡呢,阿爹明日就带你出去玩怎么样?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怎么玩阿爹都陪你。” 小慕白抬起小脑袋,似乎有点犹豫起来,她看看老爹,又看看娘亲,简巾正要再开口哄骗小丫头呢,小慕白却搂住白的脖子,软软道:“娘亲~我走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喔~” 简巾一脸黑线。 “慕白,放心吧,娘亲会保护自己的。”天呐,她家的女儿实在太可爱了,在女儿老爹幽怨的目光下,白笑得花枝乱颤。 “阿爹~你不许欺负娘亲~知道嘛~”小慕白临走之际还不忘尊尊教诲她老爹。简巾抱着她向旁边的房间走去,目的得逞满心欢喜呢,“好好好,我的小祖宗,你说什么就什么,阿爹保证不欺负你娘亲。” 听到开门声,小慕卿一脸困意重重地爬起来,瞅到是老爹跟妹妹,揉了揉眼睛,软软唤了一声:“阿爹~妹妹~” “兄长~”小慕白软软应他。 简巾抱着小慕白走到床边,俯身坐下,她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一脸宠溺地道:“慕卿,吵醒你了么?” 小慕卿眨了眨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软软道:“没有呢~” “慕卿,今晚妹妹跟你睡。” “好~” 她这儿子生来聪明伶俐,十分懂事,xìng子虽说没女儿活泼,却是个十足护短的主,谁都不能欺负他妹妹,小小年纪,像极了太后那护犊子的xìng子。 “真乖。”简巾摸了摸慕卿的小脸。 “咯咯~”小慕卿笑着挪了挪身子,空出位置给妹妹。 简巾轻声笑了笑,动手褪去小慕白的外衣,将她塞入被褥中,拉起被子把两个小家伙盖个严严实实,并掖紧被角,不让一丝风透进去。 烛光摇曳下,她这一双儿女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瞅着她,软软跟她说:“阿爹~睡觉喔~” 小家伙们又长大一岁啊,简巾眼眶微红,她俯下身子,在儿女小小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低声喃道:“感谢老天,将你们带到阿爹身边。” 两个小家伙听不懂老爹的话,仿佛又明白了老爹的意思,双双冲她“咯咯”笑起来。简巾心头一股暖流涌起,她背过身抹了抹双眼,再次转身时对她的儿女笑得一脸温柔:“躺好喔,不许踢被子,你们乖乖睡觉,明天见。” “好~阿爹~明天见~” “好~阿爹~明天见~” 简巾轻步迈出房间,门一关上,鼻尖不禁泛酸,一下没忍住从眼角落下几滴眼泪。 她又笑又感动地抬起衣袖擦掉脸上的泪,刚转过身,便见她家夫人一脸笑吟吟站在她身后,可没把她给吓得个半死,赶紧胡乱擦掉眼泪,冲白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道:“夫人,你怎么出来啦。” 白上前牵住简巾的手,笑她:“我可是看到有人哭鼻子了呢。” “我感动嘛。”简巾抽了抽鼻子,伸出手拥住白,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凑到她耳边轻语:“夫人,这辈子有你、有慕卿、有慕白在我身边,足矣。” 第146章 太后太妃传 十五年前的大同国。 当时,外邦集聚几十万大军,打出“伐同吞原”的口号,再次进攻黑云城,简易乃为大同国大将军,肩上背负起护国的责任与使命,纵然不舍家中娇妻与一双儿女,依然义无反顾远赴黑云城,抵御贼寇的侵犯。 不过几个月,令人振奋的消息一个个传来,简易大将军率领的军队与外邦军数次jiāo战,皆为大胜。 又在当时的同京城,玉家与简家有女初长成,恰是碧玉年华,人人皆说其女亲品貌端庄、风姿卓越,城中少年们闻之欢喜,提亲之人可谓是踏破门槛。 大将军府,观赏亭台中,身姿单薄的少女端坐在石凳上,她手执一卷书籍,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手中那卷书籍上,良久没有抬过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正专注着神,突然眼前一暗,一双温热的手迅速捂住她的眼睛,身后便传来一道女子故作低沉的声音:“不许转过头,我乃江湖侠客,今日路过此地,见姑娘美若天仙,心生爱慕之心。” 少女闻言不恼也不羞,任由那双软绵绵的手捂住自己眼睛,她唇角一弯,缓缓地道:“那阁下要如何呢?” “劫你!”那声音恶狠狠的。 少女轻轻“哦”了一声,她抿了抿唇,道:“阁下就算把我劫了去,只怕也出不了大将军府一步。” “我既然能进来,自然有法子出去。”身后之人轻笑一声,“劫你做我的压寨夫人罢。” “玉懿,别闹了。”少女的语气有些无奈,她抬手轻轻拉开双眼上的纤纤玉手,执起书卷,不理会身后的女子,又看了起来。 玉懿“嘿嘿”笑了几声,嘟囔道:“阿月,你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我,我把声音都压低了,还是被你发现。” 她抓起桌子上的糕点,边塞进嘴里,边转身坐在简月旁边的位置上。 简月头也未抬,随手翻了个书页,道:“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来玩么?每次都是这招,就这样你还想我认不出你啊,这挺让我为难的。” “好吧,下次我一定换个新鲜的,反正你认出我来还是会...” 会什么?简月听玉懿的话音戛然而止,抬起头瞅她一眼,差点没被笑死,这家伙被糕点噎住,正捂住自己的喉咙,艰难的作吞咽状,憋个满脸通红。 “阿月,我...呜呜呜...”玉懿刚开口说了没几个字,喉咙噎住难受死了,她拉住简月的衣袖,小脸全皱一块儿,双眼含泪,委屈地看着她。 简月又想笑又无奈,她放下手中的书籍,倒了杯清茶递给玉懿,道:“快喝下去。”瞧着她仰头咕噜咕噜地用清茶顺下噎住喉咙的糕点,心头松口气,又轻轻戳了戳这笨丫头的额头,无语道:“吃糕点也能被噎住,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玉懿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拉住简月衣袖的手翻转改为抱住简月的胳膊,嬉笑地说道:“吃饱好出去玩啊,阿月,你跟我出去玩好不好?” “不去。”简月想也没想拒绝她。这笨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往外跑呢,贪玩也就罢了,还常常连哄带骗也要拉上她一起,好似每日有折腾不尽的活力。 简月可还记得前几日这丫头胆大包天,拐她出城说去什么郊外放风筝,结果风筝没有放成,这丫头却惹事了,在路上遇到一对男女在吵架,这丫头以为是那男子欺负女子,看不过眼便动手揍了人家一顿,结果呢,男女乃为一对夫fù,为什么吵架她也不清楚,到最后她还得跟人家再三再四的道歉。 反正,玉懿是个惹事精,跟她出去准没什么好事,简月打定主意,她要坚定不移地待在府里,免得被这丫头拖去,到处惹是生非。 “去嘛,去嘛。”这没脸没皮的女子竟贴住她的身子跟她撒起娇来,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狡黠又妩媚,而手臂上传来软软的触感,那是...简月微微一怔,耳朵迅速染上粉红,想想又觉得两个女子这般亲密的动作有些不妥,当即抬手拧住这女子的肩膀,将她推开一点距离,再次执起桌子上的书卷,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走啦,不要再看书啦,再看都快变成书呆子,走嘛,我带你去城外放风筝。”玉懿瞅到简月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她不由得撇了撇嘴,道:“这次我保证不会给你惹事了好不好,上次风筝都没有放就回来了,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出去玩真是浪费老天给的良机。” “要不你带阿简去放吧。”简月还是心有余悸,打死不肯松口。 玉懿嘻嘻一笑:“小混蛋去不了,我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练武台,正在跟教头学箭术呢。” 简月抬起头瞥她一眼,又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书籍上,干脆不吭声。她还没看几个字呢,耳边尽是传来女子或祈求、或撒娇、或强横、或温柔的声音,为了拐她出城,一肚子坏水。 “阿月,我风筝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你了。” “阿月,你就跟我一起去嘛,你天天待在府里肯定也很无聊,我带你放松心情去。” “哼!等以后你嫁人了,看谁还愿意天天找你玩儿。” “我最好的月月,我最爱的小月月,你最好的小玉玉在跟你说话呢,你最爱的小玉玉在邀请你出去放风筝呢。” “真的是...好歹吱一声吧。” 简月闻言抬起头,玉懿瞅她终于有反应,顿时笑容满面,她刚想说什么,却见简月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是从喉咙溢出来的声音:“吱” 玉懿气的差点没咬舌自尽。她瞪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女子,气鼓鼓道:“快去买一块豆腐回来!我要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好了,吵都要被你吵死了。”简月没好气地道,这家伙叽叽喳喳个不停,她心xìng再静也看不进书籍上一个字,便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走吧,走吧,我服了你了。” 玉懿欢呼:“耶!” 同京城东门城外不远处有一小片平坦的草原,地面生长着绿油油小草,一条寸余宽的小溪流从草原中间穿chā而过。 春风徐徐吹来,吹起两个少女的裙角,天空上太阳高高挂起,撒下来的光芒落在身上,不灼热令人心头暖洋洋。 玉懿手里拽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一只风筝,她突然扬起手抛出风筝,边跑边兴奋地叫道:“阿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风筝放起来!” 这丫头一溜烟就奔出去,脚丫子跑的飞快,简月立在原地,冲她喊道:“你慢点儿跑,当心摔着!” “晓得啦。”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跟她作对,她往哪儿跑,风便反着来吹,风筝在她手里死活飞不起来。 简月瞅着玉懿围绕她跑来跑去,跑了好几个圈,那风筝还是跌跌撞撞挂在头顶,没多久又听得玉懿气急败坏的怒吼:“能不能争点气,快飞啊!再不飞我都要跑飞了!” 这丫头要不要这么可爱,简月都快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 “气死我了!” 玉懿跑的腿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喘口气再跑。 她扭头望着正在笑她的简月,突然心情又变好了,她能逗得那个xìng子清冷的少女开怀大笑,也不枉费她辛苦跑来跑去撒下的汗。 简月好不容易止住笑,便走到玉懿身旁,掏出帕子弯下腰,细细擦去她额头的汗水,旋即俯身坐在她旁边,轻道:“玉懿,你别跑了,飞不起来就算了。” 玉懿不服气地叫道:“不行,我一定要让它飞起来!” 说罢便要站起身来继续跑,简月摇了摇头,伸手摁住她不让动,道:“在这坐一会儿吹吹风,我们再回去。” 玉懿想了想,难得在外与阿月独处,放风筝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她喘了一口气,仰头倒在草地上:“好吧,可累死我了。” 一阵阵风徐徐吹来,吹起少女的三千青丝,顽皮地飞舞在半空,而少女微微侧过来的脸,又柔和又温情,玉懿躺在草地上,眯起双眼瞅着她,嘴角勾了勾,她家阿月无论怎么看都是这般如花似玉啊。 简月转过头,这丫头一副垂涎yù滴的模样,眼睛一动不动直盯着她,简月后背蓦然发凉,道:“这么看着我干嘛呢?” “你长得好看呗。”玉懿笑嘻嘻地道,“我要是个采花贼啊,准把给你采了去。” 简月闻言又气又好笑,轻轻白了她一眼:“少油嘴滑舌,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没一个姑娘家的样子,以后看谁愿意娶你。” 玉懿从地上爬起来,半跪在简月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嘟起嘴撒娇:“没人娶我,你把我娶了嘛,你娶我嘛,好不好?” 简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捏了捏这丫头小巧玲珑的鼻子,道:“我要是能娶你,肯定把你娶回家做媳fù。” 玉懿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瞅着她:“阿月,以后你要娶我做媳fù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许赖皮喔。” “好好好,娶你娶你。”简月轻笑一声,仰起头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道:“玉懿,时辰不早了,走吧,回城。” “阿月,你拉我起来,我腿酸。”玉懿向简月伸出手,目光可怜兮兮地瞅她。 简月嗤笑道:“让你跑这么欢快,这下歇菜了吧。”握住那只葱葱细手,把这丫头给拉起来,见她站稳,又道:“太阳快落山,再不回去就要关城门了。” 说罢转身刚走了没几步,背后倏地压了一个软软身子过来,简月下意识伸手托住伏在她背上的女子,耳边轻语传来:“阿月,我有点腿软,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你都跳上我背了,我还能拒绝么?”简月没好气地说道,小心托住这丫头的身子,免得掉下来给摔死。 玉懿得逞之后心情大好,她叫道:“阿月背媳fù回家喽!” 简月闻言手一抖,差点没忍住把这丫头给扔出去。 第147章 太后太妃传2 玉家与简家乃为世jiāo,当家之人同朝为官数十年,两家三代以来关系皆是亲密,fù眷亦常有走动。 黑云城又传来打胜仗的消息,圣上龙颜大悦,大手一挥赏赐大将军府黄金万俩、锦帛千匹、各种珍宝玩意。 简月对这些俗物不感兴趣,唯独对其中一盆月季花十分上心,她什么都没有拿,仅仅是把这盆不起眼的花抱走了。 那丫头有好几日没有上门找她,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要换了平时,现在这个时辰,那丫头定准时出现在她身边,风雨无阻,从十年前相识以来便以如此。 盆中的月季花开的很是灿烂,玉懿一定会喜欢的。简月唇角弯起,她正抱着月季花打算去玉府瞅瞅那丫头。 路过正厅之时,里面传来玉夫人的声音令她驻足:“懿儿与阿月已及笄一年有余,两个丫头的终身大事不能不急呀,阿月秀外慧中、温婉贤淑,xìng子沉稳又体贴,自是不愁嫁不得好人家,可我家那个臭丫头呀,xìng子又硬又不听话,我这个做母亲的可急在心眼呀。” 阿娘的声音:“你先别急,懿儿还小嘛,xìng子虽然顽皮了些,但这孩子心地善良,相貌也不比阿月差呀,等过上个把年,xìng子沉稳下来,她自然就想嫁人呀。” 玉夫人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几日城中叶家公子上门提亲,那叶公子年方十八,相貌堂堂,又是礼部尚书之子,门当户对,我这不瞅着挺好的嘛,可那臭丫头呀,气死我了,说什么都不答应人家的提亲,这不,在家里闹脾气呢。” 简月闻言垂下眼眸,这丫头多日不来寻她,竟是因为终身大事在发愁么? 二八年华,确实到了嫁人的年纪呢。玉夫人口中说的叶公子,听说长得一表人才,温润如玉,待人彬彬有礼,同京城多的是大家闺秀想嫁呢,这丫头倒不乐意。 简月还未踏进玉懿的闺房,便听得一道强硬的声音:“阿娘,你别来烦我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再逼女儿,女儿就绝食给你看。” “为何不嫁呢?” 玉懿本坐在床头正垂头丧气,猛然听得熟悉的声音,她心头微微一怔,倏地抬起头,便见简月抱着一盆月季花,伫立在门边。 “阿月!”玉懿惊呼一声,她急忙下床,连鞋子都不穿,赤脚向她跑去,兴奋地叫道:“阿月,你怎么来啦。”又瞅到她怀中抱着的东西,不禁又是惊呼:“月季花!” 简月斜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这丫头那双脚趾根根玲珑的玉足上,牵着她的手进得闺房内,随即把月季花放在桌子上,又牵着她走到床边,摁住她坐下来,语气无奈地道:“地上凉,不要赤脚下地。” “你来看我,我这不是开心的嘛。”玉懿崛起嘴巴,屈起腿伸回床榻上,她拉了拉简月的衣袖,仰起小脸委屈瞅她:“阿月,我好烦啊。” 简月轻轻捏了捏玉懿的鼻子,俯身坐在她身旁,道:“我都听你阿娘说过了,你也是个大姑娘家,为何还不愿意成亲呢?” “我才不急嘞,阿月不是也没有嫁人嘛。”玉懿挪了挪身子,一把搂住简月的胳膊,嬉皮笑脸地道:“阿月,我等着你来娶我做媳fù呢。” 简月闻言“噗嗤”一下笑出声,轻轻戳了戳这丫头的脑门:“你啊,迟早是要嫁人的。”她又伸手揉了揉玉懿柔顺的头发,语气温柔地道:“玉懿,你会遇到你的良人。” 玉懿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叫道:“我才不要什么良人嘞,我只要阿月!” “可我终有一天也要嫁人。”简月轻笑一声,点了点这丫头的鼻子,道:“玉懿可不要太依赖我,不然到时候我怕你哭鼻子。” 玉懿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她双手勾住简月的脖颈,倾斜身子靠在她的肩上,声音闷闷地说道:“阿月,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嫁人好不好?” “世间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简月嫣然一笑,伸手抚上这丫头的背,“多大的人了,怎么像个孩子这般任xìng,你这木头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玉懿直起身,气鼓鼓地看着阿月,道:“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呢?不嫁不行么?女子就不能跟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么?” “你这都是什么歪理。”简月哭笑不得,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小祖宗的话。 女子为什么要嫁人呢? 世间的女子不都是要嫁人的,不嫁也不是不行,一辈子受尽白眼,孤独终老罢。 至于女子为什么不能与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她其实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没人告诉她女子可以在一起,或者不许在一起。 这数年以来,玉懿一直陪在她身边,与她一块儿长大,从小这丫头就对她是极好,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拿给她吃,有什么好玩的总会第一个带她去,有什么好事总会第一个跟她分享,粘她也粘的特别紧,对她十分信赖。 阿月都不想跟她在一起,还想嫁人离开她呢,玉懿心里一阵难受,撅起嘴,目光委屈地瞅她:“阿月,你不喜欢我么?” “喜欢啊。”简月想也没想道。心xìng又善良又单纯又固执对她好的姑娘,她怎会不喜欢,都要疼到心尖去了。 “阿月,我也好喜欢你。”玉懿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心满意足,她仰头躺在床榻上,兴奋地手舞足蹈,叫道:“阿月,阿月,你来娶我好不好?我要嫁给你!” 这丫头疯了。简月没好气瞪她一眼,站起身来,不理会身后自个乐呵的女子,走到桌子旁边摆弄那盆月季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唇角已经缓缓上扬起来。 玉懿趴在床上,双眼一眨不眨望着女子的杨柳细腰,目光从纤腰缓缓移至披在肩部的浓密青丝,倏地阿月转过身来,她的目光便怔怔落在阿月面容上,阿月的目光柔和,眉眼含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家阿月为何会这么好看呢? 简月却对玉懿这副呆愣的模样习以为常,她在府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常常是以阅书打发日子,而这丫头要是坐在她旁边,就能看着她愣上好一会儿。 “呆子...”简月轻笑摇了摇头,她抬脚走至窗边,看了一眼天色,便回头对她道:“玉懿,时辰不早,我要回家了。” 玉懿闻言猛然回过神,叫道:“阿月,不要走!” 简月愣了一下,便见这丫头从床上跳起落在地上,蹦蹦哒哒就扑来,速度之快令她咋舌,她下意识伸手接住狂奔而来的玉懿,待她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就绿了,这丫头搂住她的脖子,挂在她身上也就罢了,两条腿劈叉开来,紧紧夹住她的腰。 “下来!”简月额际的青筋跳动,拼命忍住一把抓住她扔出去的冲动。 话音刚落,夹在她腰上的那双腿夹的更紧了,简月瞳孔倏地一缩。 “不要走嘛,你今夜陪我睡觉好不好?我一个人睡觉,我怕。”玉懿噘起嘴,她要是一撒娇啊,阿月肯定没辙的。 简月气的一张俏脸又红又绿,她咬牙道:“不下来是吧?” 天呐,阿月的脸色好恐怖,玉懿吓得心肝儿直颤动,她不敢瞅阿月的眼睛,只好死死夹住阿月的腰,赶紧低下头,额头抵在阿月的肩上,颤颤地声音:“不...下。” 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字:“好。”不教训一下这丫头,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简月身子挂着少女,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向床榻走去。玉懿感受到阿月动了,正想瞅一下什么情况呢,一抬头差点没被吓死,阿月居然将她往床上带! 玉懿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又见阿月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她蓦然打了个寒颤,急叫求饶:“阿月!我错啦!” 阿月却置若罔闻,直直扑倒在床榻上,阿月在上她在下,“砰”一声,玉懿五官顿时扭曲,她家阿月差点没把她给压死! 简月看了一眼呈“大”字形躺着的玉懿,轻轻“啧”了一声,她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戏谑一笑,道:“不是不下来么?这不下来了。” 玉懿愤愤叫道:“你赖皮!” 简月嗤笑道:“对付你这种没脸没皮的,还须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阿月,那你还走么?”玉懿爬起来,拽住简月的衣袖,仰起小脸眼巴巴瞅她。 “你说呢?”简月斜睨她一眼,抬起手想扯自己的衣袖,可玉懿攥太紧,她怎么都拉不回来,这丫头抿着唇双眼含泪,似乎就要哭出来,简月深吸一口气,气呼呼戳了戳玉懿的额头,道:“我败给你了,我留下陪你睡行吧。” “好耶!”玉懿顿时欢呼。 今晚夜色明亮,天空繁星点点。少女闺房之内,传来窃窃私语,两个少女的情怀互相坦露、打情骂俏、吵吵闹闹、少女吃吃的笑声悦耳,不夹一丝杂质。 夜渐更深,简月困意袭上心头,枕边人却还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她强撑眼皮,一把揽过玉懿抱入怀中,娇柔的声线有些暗哑“老实点,闭上眼睛,睡觉。” 耳根终于清净了,简月眼皮阖上,怀里拥着玉懿软软暖暖的身子,便沉睡过去。 虽不是第一次,可阿月每次抱着她入睡,她这一颗心总是控制不住地“噗通噗通”直跳。 阿月的怀抱可真香啊,玉懿窃喜,稍稍在阿月怀里仰起头,她嘟起嘴,一口亲在阿月圆润的下巴,便心满意足,闭上眼与阿月一起入梦。 第148章 太后太妃传3 翌日,简月从睡梦中转醒,她还没睁开眼睛,只觉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胸前的柔软似乎也被一双手紧紧捏着,她倏地惊醒,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便映入眼帘。 简月呼吸一滞,顿时脸红耳赤,这臭丫头睡觉竟如此不老实! 气的简月真想一巴掌拍飞她! 玉懿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到身下软软香香的“床垫”在微微抖动,害得她都睡不好觉,玉懿皱起小脸儿,双手不自觉握紧了些,她这一握不要紧,可身下的“床垫”抖得更厉害,直接把她给抖醒了。 胸脯柔软在那双爪子揉揉捏捏之下,脑中快速闪过酥麻的快意,简月不由得喘了一口气,胸脯便直气的剧烈起伏,她摁住玉懿的贼手,用力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玉懿的手指一根根给掰开。 要不是这丫头本无意之举,简月差点抬起脚就将她踹下床! “色胚子!”简月低声骂道,手肘撑起身子靠在床枕上,伸手想把伏在她身上的玉懿推开,低下头却见这丫头紧闭的双眼正微颤,旋即缓缓睁开眼睛,两个人猝不及防对视一眼,这丫头似乎愣了一下,竟又爬上来,双手搂住她的脖颈,慵懒的声音传来:“阿月早。” “醒了还赖我身上?”也不知被这家伙吃了多久的豆腐,简月气不打一处来,轻轻推了推玉懿的肩膀,道:“快起来。” “再睡会儿嘛。”阿月的怀抱真暖,她都舍不得离开,玉懿撅起嘴,将脸往简月的脖子贴去,又撒起娇来:“阿月,你抱抱我嘛,你抱着我再睡一会儿。” “日上三竿,还睡?”简月没好气地说完,她却抬手抚上玉懿的腰,另只手拥住她的背,又道:“玉懿,你是猪投胎的。” “猪有我好看吗?”玉懿轻哼一声,她从简月身上仰起头来,狐狸般的双眼鼓溜溜的转,“难不成阿月喜欢猪?” “不喜欢。”简月一本正经地道。 “那我才不是猪投胎的嘞。”玉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简月浅笑,抬起手来,点了点这丫头的鼻子,笑道:“那怎么办,我只喜欢你这头好吃懒睡的猪。” 玉懿皱起小脸儿,稍稍在简月的怀里直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家阿月的仙姿玉貌。 这丫头眼睛瞧着她眼睛不带眨的,简月被玉懿看的脸上飘起绯红,她急伸手捂住玉懿的双眼,道:“色胚子,不许看!” 她冲阿月嘻嘻一笑,拉下眼睛上那柔若无骨的手,又俯下身凑到阿月的耳畔,双眼调皮的眨了眨,微张开唇,含住阿月晶莹剔透的小耳垂,轻道:“那也不行,我不是猪,阿月也只能喜欢我。” 这家伙就不能安分一点么! 湿软的唇覆上她的耳垂之际,一股难以形容的酥麻从耳垂传来,简月呼吸滞住,顿时又气又急,她急忙伸手摁下玉懿的头,别住她的脸不许她靠过来,叱道:“不许胡闹!” 玉懿撅了撅小嘴,她话还没说出口,房门被敲响,传来急促的声音:“小姐,你起来了吗?老夫人让奴婢唤你去正厅,叶家的公子也在呢。” 简月闻言眉心蹙起,她直起身把伏在她身上的玉懿一起带起,伸手替玉懿拢了拢衣襟,道:“玉姨与叶公子在正厅等你,还不快起来。” 玉懿扁着嘴,双手搂住简月的脖颈,目光委屈地瞅她:“阿月,我不想去嘛,阿娘想让我嫁给那个叶贤,可我又不喜欢他,死缠烂打什么的真是烦死我了。” 简月眉眼泛了一丝清冷,道:“你又没有见过人家,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呢?” “咦?”她家阿月脸色好像不太好,玉懿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看简月的眼睛,神情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她小声地说道:“就是几个月前,我跟阿简出街玩,看到叶府里头的梅花开的正好,就想着折一枝回来给你瞧瞧,谁知被叶贤这小子发现了,就一直缠着我不放。” 简月拉下脖子上的手,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一颗心都快被气zhà了,这丫头翻墙去人家府里折什么梅花给她,被人发现都纠缠到提亲上面去了,可气的是这丫头居然还敢瞒着不说出来,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惹事精! “为什么不跟我说?” 玉懿垂头丧气,嘟囔道:“这么丢脸的事儿,我怎么好意思跟你讲嘛。”她又抬起手来,想抱住阿月的脖子求安慰,可阿月的手抵住她胸口,不许她挨过去。 玉懿委屈巴巴地瞅住她。 这丫头惹事虽是惹事,可入叶府折梅花到底是因为她,抬眼又见这丫头伸手小心翼翼拉住她的衣角,撅起小嘴儿泪眼汪汪,简月顿时又心软的不行。 “阿月,你不要生气,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待在你身边,再也不出去惹是生非,好不好?”玉懿抽了抽鼻子,阿月的脸色yīn晴不定,她最怕就是阿月生气了。 “你用什么保证?”简月嘴角抽动几下,这丫头每次惹事完了,都是这般乖巧的态度认错,可又有哪次肯听了? 该玩还是玩,该闹事还是闹事,这丫头要真乖乖待在她身边不惹事,她简月的名字倒着念! 玉懿仰起小脸,苦巴巴地道:“若是再犯,就让我孤苦伶仃过日子,无依无靠、痛苦不堪、没人疼没人爱、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她顿了顿,怎么这么像在诅咒自己啊,又急忙补了句:“只能嫁给阿月做小媳fù。” “胡说八道什么,不做数。”简月板起脸,恐吓她:“再惹事,我都不要你了。” “我会听话的!”玉懿急叫道,她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阿月。 简月没绷住脸,一下“噗嗤”笑出声来,她伸手刮了刮玉懿的鼻子,随即侧过身子下床,边穿鞋子边道:“快起来穿衣裳,你再不起来,等你阿娘亲自跑过来叫你,又要骂你了。” 玉懿坐在床榻上,不肯动身起来,她撸起袖子,气呼呼地说道:“下次找个夜黑风高的机会,我一定要狠狠揍叶贤一顿!还想娶姑nǎinǎi,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简月穿戴整齐,听玉懿这话立马扭头瞪她:“你方才还说不惹事。”就玉懿这xìng子,她是一点都不怀疑这位小祖宗的话。 玉懿吐了吐舌头:“我开玩笑的。” 简月转身拿了衣裳过来,握住玉懿的手把她拉起来,道:“不许胡闹,快起来,我陪你去正厅见见那个叶贤。” 玉懿双眼一亮,站起身又抬手搂住简月的脖颈,嬉笑道:“阿月,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又不是什么狼虎豺豹,你怕什么?”简月无奈摇了摇头,扒开缠在她脖子的手,道:“先穿好衣裙再说。” 她家丫头从小就古怪精灵,xìng子又活泼,最喜欢调皮捣蛋,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能配得上,也不知何人能虏获她的芳心。 这丫头终究是长大了,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简月幽幽叹一口气,她突然心生一种惆怅感,就比如好不容易养了十几年的“猪”,眼睁睁看着被人偷走。 玉懿穿戴整齐之后,转身却见她家阿月端坐在桌子旁边,目光怔怔地望着她。 “阿月,你在想什么呢?”连她走到面前都没回过神,玉懿瞪大双眼,故作龇牙咧嘴的姿态:“阿月,你再这样看着我,小心我吃掉你喔。” 趁阿月还没反应过来,玉懿捧住她的脸,嘟起嘴“吧唧”一声亲在阿月的脸上,得逞之后立马闪的老远。她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就传来阿月的怒吼:“玉懿!” 玉懿吓得眉头抖一抖,脚下仿佛生风,一溜烟跑的飞快,边跑边叫道:“阿月,我什么都没干!” “臭丫头,给我站住!” “来啊,笨阿月,你来抓我啊。”玉懿扭头朝身后追来的简月做了一个鬼脸。 可谓是乐极生悲,玉懿还没跑几步,脚下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身子没站稳就要跌倒在地,她下意识惊呼出声:“阿月救我!” 简月又气又急,脚下急忙踏出轻功,向这丫头掠去。可发生眨眼之际,轻功再快也来不及,简月眼眶猛然一缩,她发现玉懿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个男子给接住,抱在怀里。 “懿儿,你又调皮了。” 头顶传来男子的轻笑声,玉懿恍然回过魂,一股陌生的气息便紧紧包裹她,这不是她家阿月的怀抱! 玉懿下意识就挣脱开来,抬头看清眼前之人,惊得倒退几步,道:“叶...叶贤?” 叶贤点了点头,轻笑道:“懿儿,我在正厅等你许久,见你迟迟不来,便来寻你。” “别来找我!”玉懿扭头就跑,刚好一头撞进落在她身后的简月怀中。 一股不小的冲击撞的简月跌跌撞撞,她赶紧拥住玉懿稳住身子,这丫头却抓起她的手,仿佛如临大敌,拉着她就跑起来,嘴里叫道:“阿月,快跑!” 叶贤摇了摇头,他身影极快一闪,便挡住了玉懿与简月的去路,瞧着她一脸惊愕的模样,他笑吟吟地说道:“懿儿,你别跑了,你阿娘还在正厅等你,快随我去吧。” “不去!”玉懿怒视他,气呼呼地吼道:“你别烦我,一边呆着去!” 简月皱起眉头,目光微凉地打量叶贤,这男子丰姿奇秀,生得风流韵致,真如传言中那般相貌堂堂,尤其是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好感倍增。 可她怎么看,都不怎么顺眼! 第149章 太后太妃传4 简月打量叶贤的同时,叶贤目光落在她身上,也在打量着她。叶贤礼貌地对简月点了点头,轻笑道:“在下叶贤,想必姑娘就是传说中与懿儿一起长大。”他微微一顿,眼睛眯起,“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简月吧?” 简月闻言眉心紧蹙,她怎么觉得这家伙的语气莫名其妙带着敌意? 她刚点头称“是。”玉懿又拉着她的手就走,“阿月,我们别理他!”玉懿边说边走,还回头瞪了叶贤一眼。 叶贤冲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倒是没有再上前拦路。 玉懿却惊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赶紧别过脸,拉着阿月飞似的逃离这处地方。 方才瞧叶贤对玉懿这般姿态,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点闷,简月任由这丫头拉着自己向前跑,直到跑出府外,两个人站在大街上,这才停下来。 简月突然反应过来,又拉住玉懿的手臂,将她往府里拖去,道:“玉懿,你跑出来干什么,你阿娘还在正厅等你呢。” “好不容易逃出来,阿月!”玉懿小脸苦兮兮地抱住简月的胳膊,叫道:“讨厌的家伙在那里,我才不想见到他呢!” 简月停下步伐斜睨她:“你不怕回去以后,你阿娘逮住你,又臭骂你一顿?” “诶。不管了,骂就骂吧,反正她天天都是看我不顺眼。”玉懿撇了撇嘴,瞧着阿月,狐狸般的双眼滑溜溜转了转,她又抱着简月的胳膊撒娇:“阿月,我们都出来了,去逛逛街嘛,好不好?” 简月迟疑了一下,身后突然传来吼叫:“小姐,你快回来呀,老夫人叫你!” “喔!是我娘身边的人!”玉懿吓得眼睛都瞪直了,她慌忙抓住简月的手,脚下仿佛生风,一溜烟就跑出去老远。 玉懿边跑边紧张的扭头去看,确定没有玉府的人追来,心里头松一口气,耳边蓦然又传来阿月的惊呼:“小心!” 玉懿头还没扭回来,“砰”的一声,身子不知撞到什么东西,她还没反应过来,原本牵着阿月的手猛然被一股力挣脱开来,一双不知那里冒出来的手,牢牢抓住她的肩膀拖她向前带了几步,玉懿脚下踉跄没站稳,耳边又传来女子尖叫“啊” 天嘞,她居然撞到人了! 玉懿终于反应过来了,眼看着扒住她身子的女子就要被她压倒在地,玉懿一咬牙迅速在半空中翻身转了个圈,用自己的背垫在女子的身下。 重重“砰”一声。 “唔!”玉懿闷哼一声,背部霎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眼泪“唰”就飚出来,她被女子压住动弹不了,扬起手,嘴里下意识叫道:“阿月,呜呜呜,阿月救我!” 这丫头跑路都不看路的! 简月听到玉懿的声音,顿时又气又急,赶紧上前想把这两个人拉起来,一声声呼叫“长公主!”令她脚步微顿。 东方倩好端端走在路上,只是腰间的玉佩掉了下来,她正弯下腰要拾起来,谁知迎面急匆匆而来的女子一下撞到她身上。 婢女们呆住,直到长公主身下的女子哭叫,这才涌上去将她们的长公主扶起来。 东方倩在婢女们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又见玉懿躺在地上哭个不停,明明她才是罪魁祸首还好意思恶人先哭,她怒斥道:“闭嘴,不许哭,起来!” 玉懿泪眼巴巴瞅了一眼东方倩,这就是那个被她不小心撞到女子,她微微瞪大双眼,这女子长得好好看,可是一脸凶巴巴的样子,玉懿心里发虚,当真是没敢哭了。 这女子是长公主,她没办法冲上去扶起那丫头,待这些婢女扶起她,又听到这所谓的长公主凶恶语气,简月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一个箭步走过去。 见阿月来了,玉懿想动弹一下,可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令她倒抽一口冷气。 玉懿仰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向简月伸出双手,龇牙咧嘴地叫道:“阿月,可疼死我了!” “活该,让你如此莽撞!”简月低声叱道。她一只手搂住玉懿的脖子,小心将她扶起来,玉懿却一把抓住简月的手腕,眼泪又飚出来,凄声叫道:“嘶嘶,阿月,你轻点!我疼!” 简月心知玉懿定是摔疼了,这丫头ròu身砸在地上,发出那么大的声响,也不知摔成什么样了,她心尖不由得抽了抽。 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她什么事都没有,这少女痛叫出声,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东方倩心里有点烦躁,又有点过意不去,到底是被给她砸的。 东方倩看着被她砸伤的少女,已经被另外一个面容清冷的女子抱起来,而这个清冷女子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东方倩微微错愕,方才身边的婢女唤她“长公主”,她不信这两个女子不知道她的身份,心下来气了,拦住这俩人的去路,道:“两位姑娘留步。” “请问长公主还有何事么?”简月顿下脚步,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东方倩眉梢一挑:“这位姑娘撞了本宫,你就这么带她走了,不太好吧?” 简月盯着她:“长公主想如何?” 东方倩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少女,少女却仰起头冲她龇牙,东方倩脸色一沉,少女暗暗吐了吐舌,缩回脑袋再也不抬起来。 “本宫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是她先撞了本宫,难道不应该道歉?” 玉懿闻言抬起头,却见东方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光仿佛要吃了她似的,吓得她紧紧揪住阿月的衣襟。 简月却皱起眉头:“玉懿,跟长公主道歉。” 玉懿撅了撅小嘴,埋在她家阿月怀里,小声的说道:“喔...长公主...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撞到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嗯,本宫也没有生气。”东方倩眼眸流转,浅浅一笑,道:“只是这姑娘似乎伤的挺严重,毕竟这位姑娘因本宫而伤,本宫心里也愧疚,不如去本宫的公主府治疗一下,本宫府邸有圣宫出来的御医。” “不去,不去!”玉懿小声抗议。东方倩一个冷眼扫过来,吓得她紧紧抿住唇。 “莫非,两位姑娘不肯给本宫一个赎罪的机会?”东方倩语气倏地冷下来,释放身份上的威压。 简月沉默半响,抬起眼冷冷盯着东方倩,道:“有劳长公主。” 东方倩嫣然一笑,转身之际,目光瞥了简月怀里的玉懿一眼,道:“随本宫来。” 大同国长公主,与圣上一母同胞,年芳双二,不知是何缘由,迟迟未婚嫁。 只是民间里有传言,这位长公主不走世间寻常路,不好男色,金屋藏娇,尤其喜好美色,简月略有耳闻,所以对这位长公主不感兴趣。 眼下这丫头痛的哼哼唧唧,公主府的御医医术应当是一流的,比城中的郎中要好,再加上这位长公主似乎铁了心要请她们入府,她要是不给面子再拒绝,长公主拿这丫头撞她的事作妖,只怕也难以脱身。 索xìng就入她这公主府,且看这位长公主到底要如何! 东方倩要是知道简月心中所想,肯定要大喊“冤枉”了,她真的只是一时半会儿过意不去而已,给那个幼稚要死这么大的人还哭唧唧的少女一点诊治,仅仅是消除她突然心生的一丝愧疚。 御医瞧过之后,说是伤到脊骨,倒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卧床休养,不可再随意动弹,否则后果很严重,很可能再直不起腰。 吓得玉懿眼泪“唰唰”往下掉。 简月柔声细语安慰她一番之后,拿着御医写的方子亲自去抓yào煎yào,她不是不相信长公主的人,只是在外需要保持一份警惕。 阿月走了,玉懿躺在床榻上怒视“仇人”,这女子居然跟她家阿月说,让她留在公主府休养几天再回家,她家阿月竟然还同意了! 房里就剩下玉懿与东方倩,两个“仇人”怒视彼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东方倩瞧着玉懿,面露鄙夷的神色,讥讽地说道:“多大的人了,大庭广众之下还哭成那个样子,你还能要点脸么?” “关你屁事。”玉懿气鼓鼓地道。 “放肆!”东方倩一拍桌子,怒瞪起眼,“你可知本宫是谁?” 玉懿吓得拉起被褥盖住脑袋,又不怕死地叫道:“好凶,一点都不温柔!” 东方倩气得嘴角一歪,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如此说话,要不是看这个女子当过她的“ròu垫”的份上,直接一巴掌给拍死! 什么叫她不温柔? 她堂堂大同国长公主,身份地位高贵,凶怎么了,想娶她的人多了去! “还是我家阿月好,生得世间无双,又温柔又体贴,哼哼,整个天下果然没一个女子比得上,凶巴巴的女孩子最可怕了!”美滋滋的声音又传来,落在东方倩耳朵里极其刺耳,这混账最后还不忘狠狠贬她一下。 看在这混账快残废的份上,不要去计较,不要去计较,东方倩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飞上去动手狂揍人的bào动。 她肯定是脑子抽了,才带回来这么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瘟神”! 第150章 太后太妃传5 最多收留这混账三天,三天之后赶紧让她滚蛋,怜悯之心这种东西,果然是不能有的。东方倩肠子都给悔青了,干脆选择眼不见为净,让这混账自生自灭,随即起身拂袖而去。 “喂...别走啊!”玉懿仰头叫道,牵扯到背部的伤,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嘶嘶,疼死我了!” 东方倩听到她声音,脚步只是一顿,低声骂了句,“疼死你!”旋即抬起脚,不理会身后的女子,出门而去。 天呐,她就逃个婚而已,玉懿仰天长叹,今日可真倒霉死了! 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阿月也还没回来,身处陌生的环境,周围全是陌生的气息,玉懿不由得唉声叹气。 眼里没了碍眼的“东西”,东方倩心情大好,方才走到一处廊阁,她本yù回房歇息,目光却不经意触及一抹明黄的身影,以及女子高挑匀称的身姿渐行渐远。 而那身穿明黄衣衫的男子,浑身仿佛定住了般,伫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一直随着女子,直至女子消失在眼前,良久未有回过神。 东方倩眉心微蹙,走到男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皇兄,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东方希收回目光,转头望着东方倩,神情有些激动,道:“倩儿,这位姑娘以前怎么没有在你府里见过?” 她府里的姑娘起码百来个,皇兄你一天看一个一年都不一定看得完好嘛,东方倩心里嘀咕,嘴里却道:“皇兄当然没有见过了,她可是臣妹今日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捡的?”东方希显然是不信,瞪她一眼,一脸严肃地道:“倩儿,不许跟皇兄开玩笑!”倏地又一脸笑起来,“好妹妹,你快告诉皇兄,这位姑娘可是你的人?” “真的是捡回来的。”东方倩跺了跺脚,说道:“哎呀,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不是我府里的人。” 她抬眼瞧着东方希眉眼都泛着欢喜,讶道:“莫非,皇兄对这女子起了心思?” 东方希闻言顿时愁容满面,道:“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东方倩惊的嘴都快合不拢:“不是吧,皇兄,你第一次见到简月,就真看上人家了?” “简月?她是简月?”东方希一愣,眉心倏尔皱起,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那女子离去的方向,默了默,轻声念了一句:“简将军的嫡长女。” 东方倩点了点头:“正是她。” 简月借公主府的厨房熬好了yào,便急匆匆给那丫头端去。在半路却遇到这位长公主,她迎面而来,简月不好绕路走,便向她微微了行礼,道:“长公主。” 东方倩瞥了一眼,她托盘上的汤yào以及一碟蜜饯,眉梢轻挑:“简姑娘这是要给冒失鬼送yào么?” 冒失鬼?她在说玉懿? 简月轻轻“嗯”了一声,平静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清冷,道:“这丫头伤的有点严重。”都快心疼死她了! “简姑娘在挤兑本宫的不是?”东方倩眉眼含起冷意。 “不敢。”简月垂下眼眸。 东方倩双眼微转:“说来确实是本宫的不是。”她故作轻叹一口气,“要不是玉懿及时护住本宫,躺在床榻上的就是本宫了,也不知这冒失鬼怎么想的,本宫与她素不相识,完全不用如此遭这份罪。” “玉懿不小心冲撞长公主,长公主不怪罪已是玉懿的大幸。”简月面不改色地说道,眼角却不由得抽搐几下,她家丫头还能怎么想,本来就是自个无理在先。 东方倩轻笑摇了摇头:“冒失鬼有你,才是大幸。”要不是看在简月乃大将军之女的份上,就凭借玉懿在房里说的话,她早就忍耐不住一巴掌拍死这混账! “多谢长公主出手相助。”简月脸色缓和下来,她由衷地说道。 “不必,本宫也是为了减轻内疚罢了。”东方倩说道,她看着眼前面容秀美的女子,又想起那个混账少女,这两个相貌不俗的女子,一个xìng子活泼,一个xìng子沉稳,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怜悯起来。 再扯下去,汤yào都快凉了,简月心里不免有些急躁。可在人家的地盘,终归是不好反客为主,长公主没有松口放她离去,她又不能任xìng而不顾身份之别。 东方倩瞧着简月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里竟莫名的有点爽,她轻轻娇笑一声,声音温和地说道:“简姑娘,听说你与玉懿是一块长大的好姐妹,别人都说玉家之女简家之女,日日形影不离,彼此之间的关系竟比亲姐妹还要亲上几分。” 她顿了顿,又道:“今日本宫倒是亲眼看到了,传言不虚。” “诶。可真是羡慕你们,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姐妹之间真心相待,不像本宫,兄弟姐妹再多,却不及你们这般,毫无血缘关系,依然能够赤诚相待,携手同行。” “本宫瞧着那个冒失鬼挺有趣的,她那活泼xìng子,可有日日给你惹事?”长公主似乎很渴望有知心人,“与她这样的人一起,过得肯定很轻松吧。” 虽然没有相处多久,可长公主却知道,那玉懿混起来简直能把人气个半死。 她俩亲密请问与你长公主有何关系? 这长公主大有一副喋喋不休的仗势,简月忍无可忍,她抿了抿唇,冷酷地说道:“长公主,这是在下之事,似乎与您并无关系吧?” “本宫只是好奇罢了。”东方倩也不在意简月的态度,和颜悦色地道:“简姑娘不是要去送yào么?快去吧。” 简月点了点头,不冷不淡说了一句,“告退。”转身便走。 东方倩望着女子的身姿远去,心里不由得轻叹一声。这么做到底是yīn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 长公主觉得当时自己的脑袋肯定是抽了,才在大街上“捡”回来这两个女子。 捡回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竟是玉家之女、简家之女,最后偏偏又...东方倩站在原地迟迟未动,一脸复杂的神色。 玉懿躺在床榻上,正百般聊赖,突然听到一阵熟悉轻快的脚步声,人还未进得门来,她便兴奋地扯开嗓子喊:“阿月!阿月!” 简月在门口就听到玉懿的叫唤,唇角弯起,跨进门槛便见这丫头小脸皱一块儿,正挣扎直起身来,她脸色一变,疾步过去,放下手里托盘,一把摁住玉懿的肩膀,叱道:“小祖宗,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么?” “阿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玉懿抱住简月的腰,声音闷闷地说道:“你带我走嘛,我不喜欢公主府。” “可你身上还有伤,不能乱动。”简月伸手摸了摸玉懿柔顺的黑发,“长公主都答应留我们在公主府休养几日。” “她巴不得我们走嘞。”玉懿翻了个大白眼。 “好了,不许胡闹。”简月哭笑不得,她掰着玉懿的手,这丫头却不肯松开,又撒娇:“阿月,你让我抱抱你嘛,我就抱一会儿,待会躺下来我就直不身来了。” “先喝yào。”简月不容置疑。 玉懿轻哼:“我抱着你,你喂我嘛。”反正就是不要离开阿月一步。 简月屈起手指,不痛不痒地弹了一下玉懿额头,哑然失笑:“我败给你了。”她伸长手,端起那碗汤yào,服侍这小祖宗喝下去。 浓稠的汤yào入嘴,“好苦!”玉懿张嘴就想一口吐出来,可她家阿月比她速度还快地捂住她的嘴,瞪住她:“不许吐,喝下去!” “唔唔唔!”玉懿好不容易艰难地吞咽入喉咙,简月便端起那碗苦巴巴的汤yào放她唇边,“听话,全部喝完。” “我要吃那个!”玉懿指了指托盘上那小碟蜜饯。 “给你吃,给你吃。”简月无奈一笑,放下汤yào,一只手搂住玉懿的背,另只手伸去拿起装蜜饯的碟子。 “好甜,阿月,你也吃一个。” 嘴里的苦味被蜜饯味道代替,玉懿眉眼舒张开来,笑嘻嘻地捏起蜜饯往她嘴里送去。 简月闻言想也没想便微张开嘴唇,玉懿伸回手时,指腹轻擦过她家阿月软软的唇,她瞅着简月的娇嫩红唇,心里偷偷想着,要是能亲阿月一口啊,肯定比蜜饯还要甜。 她们没有发现,不知何时,东方倩悄然无息出现在门边,她就伫立在那儿,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相处很是融洽的两个女子。 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分明带着浓浓的依赖与依恋。 东方倩觉得眼睛有点被刺痛,耳边仿佛还残留东方希离去时的余音: “简易身为大将军,手握重权,统领天下兵马,虽然孤信任简家,相信简家绝对不会背叛孤,可孤是天下之君,任何一点威胁都不能存在,不如联为姻亲,一为拉拢简家,二以示隆重恩宠,三...嗯...孤喜欢这个女子,孤要娶简月为妃。” 皇兄要娶简月为妃。 第151章 太后太妃传6 公主府不经意的相遇,后来,东方希当真将她的阿月迎娶进宫了,他似乎很喜欢阿月,后宫三千佳丽,唯独宠爱她的阿月。 茫茫黑夜,在“冷宫”堂下的梅花树旁,身姿单薄的女子仰起头,迎着不太明亮的烛光,波澜不惊的目光,她静静瞧着梅花盛开的景象。 又陷入十多年前的往事啊...玉懿有些苦恼,她走不出这个怪圈,尽管已经过了十年,她依然忘却不了年少时欢快时光,还有深深藏在她记忆深处的阿月。 如今的简月,从贵妃到太后,最后登上圣位君临天下。 而她自己呢,兜兜转转还在原地,仿佛还是十多年前的她,守着她的阿月,守着“冷宫”,只为了能离阿月更进一步,甘愿一辈子在“冷宫”了却余生。 而已经扭曲的执念已深入骨髓,她在跟阿月较真同时,也是在跟自己犯下的过错而忏悔,这是她的罪孽,为了赎罪,这十年以来,她竟未踏出过“冷宫”一步。 可阿月的身份一变再变,她是东方希的贵妃,她是东方汀的母后,她是大同国的女君,却再也不是她的阿月了。 从进宫之后,阿月的心里便装太多东西,也不知还有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春兰悄然无声出现在玉懿身旁,瞧着太妃面容留下的两行清泪,只觉得心里闷的慌,又心疼又无奈,她叹息一声,轻道:“太妃娘娘,您又在伤情了。” “老了...”玉懿唇边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起一抹苦笑,声音微颤:“最近心神不宁,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想忘也忘不掉。” 如果能忘掉也好。 至少不用再承受余生求而不得的痛苦,她的青春年华,她三十多年的岁月,全都埋葬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中,没人解救她出来,她也不敢轻易言死,她的阿月还在,她就只有在这个世间继续沉浮。 不对,曾经还有一个人努力尝试解救她...那个在街头被她撞到的女子,东方倩! 玉懿喃喃:“东方倩。” 故人早已辞世多年。 东方倩弥留之际,问她:“懿儿...如果...你先遇到我,你...会爱上我么?” 她不记得当时是什么心情,只记得当时说了一句:“会,我会爱上你。” 东方倩死了,她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死而无憾”。东方倩是在她入冷宫第三个年头生了重病,没挨到年关就挺不住了,最后在她怀里闭上眼睛。 冷宫三年,她过得还算不冷清,身边至少还有一个东方倩在陪她,就像她执着阿月一样,东方倩也在执着她。 她很感激东方倩,在她人生最为落魄最为堕落的阶段,东方倩没有放弃她。 其实她也有点恨东方倩,当年如果不是她固执要让她跟阿月入公主府,就不会有后来这一切。 当许多困扰接踵而来,阿月为了所谓的周全,不顾她拼命的挽留,身不由己又奋不顾身,纵身离她而去。 圣宫重重关门,进去容易,出来却是难上加难,何况身份还是贵妃。 她受不了没有阿月的日子,是她去求东方倩,让她入宫的。 东方倩骂她是个傻子,为了一个女子赔上自己的一生,这么做值得么? 她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只知道要这么做,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 直到入了“冷宫”,简月对她不闻不问,一副冷漠的姿态,就算见面,也不再关心她,也不再哄她疼她,而是冷言冷语,拒绝她的亲近,不理会她苦苦的哀求。 就在那几年,简月生下太子,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老先帝驾崩,东方倩同年去逝,而她的一颗心,也随之死绝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多愁善感的太妃娘娘,无时无刻不在伤神伤情伤心。 太妃眉眼尽是郁结之色,也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春兰跺了跺脚:“太妃娘娘,夜深了,回房歇息吧,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想起来对您只会是折磨,那些令人伤心难过的事,太妃娘娘又何必如此念念不忘!” “好好好,你别说了,本宫回房歇息。”为了耳根子清净,玉懿选择睡觉去。 第一眼看到太妃的时候,她明明不是现在这般模样,即使是身在深宫,太妃变着花样,总会寻到各种有趣的人事物,日日有折腾不尽的精力。 那时候太妃刚刚入宫,只是一个地位很低的妃子,老先帝从未召见过,更别说有何宠幸。 每个妃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受到君上的垂怜,可太妃非但不以为意,甚至还极度厌恶老先帝。 太妃娘娘说她最喜欢就是芙芜宫的贵妃娘娘,那个老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正是现如今的女君。 听说,太妃娘娘与女君还没入宫之时,便是红颜知己,两个人一朝入宫,同侍一君,不似其她妃子为争宠而斗的头破血流,太妃与女君朝夕相处,一如当初,情胜手足。 女君最喜欢的梅花,圣宫却没有一颗梅花树,太妃娘娘就自己在芙芜宫旁边的园子,开辟出空地,亲手种植下一片梅花苗,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成为圣宫精致景色之一,梅园。 命运总是会跟人开玩笑,太妃与老先帝从来没有见过面,偏偏在梅园还没有成形之前,太妃娘娘在种植梅花树引起了老先帝的注意。 本该是好事儿,就是不知后来为何,太妃与女君突然翻脸,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两个人在芙芜宫吵了什么,莫名其妙太妃娘娘就被贬入“冷宫”。 夜深了,太妃娘娘睡得不安稳,她又梦见被老先帝传幸那晚,她抵死不从,失手打晕老先帝,一路哭着跑去芙芜宫。 那天夜晚,她与阿月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欺压上去,一只手抚上简月的腰,另只手扣她的后脑勺,吻住那张微凉的唇。“唔!”阿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感受到一股抵抗,是阿月紧闭牙关不让她进去,可她又怎么停得下来,阿月不让她进去,她便暂停攻略,温柔舔.舐阿月的唇,细细吸.允,品尝阿月嘴唇的味道。 简月下意识想要抗拒玉懿的亲近,可简月心底的渴望又令她羞愧万分,她脑中经历过片刻的空白之后,霎时陷入了万丈深渊,她该死...她没把持住想要跟懿儿一起沉沦,带着罪恶的欢愉,又仿佛如鱼得水。 “阿月,我的阿月。”在此刻,她完全没有藏着掖着,嘴边带着□□的低鸣响起,她亲吻阿月的眉眼、鼻子、唇角、耳朵、“你是我的,阿月,你是我的。” “懿儿...”简月渐渐松开抵抗的防备,她感受到了阿月僵硬的身影缓和下来,抬起头吻住阿月的唇,舌头的灵活地撬开她微闭的牙关。 爱与恨的纠缠,情与yù的缠绵,彻底隔断她们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温热柔软的唇从她的耳边吻下来,简月感觉到衣襟被轻轻挑开,玉懿的舌尖在她锁骨上打圈,点燃她浑身的燥热,湿软的舌头与唇沿着锁骨一路往下,一双娇嫩的手抚上她肩膀,衣裳随即被褪去。 “懿儿!”简月仰起头,眼角溢出几滴泪,她死死咬住唇,“住手,不可以...”她不能与玉懿发生这种关系。 软绵绵的话落入耳里,她轻轻咬住阿月胸前的小点儿,揉捏阿月的软绵绵胸脯,“阿月,我想要你。”她的阿月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夺去。 那传来一股酥麻的快感,令简月不禁弓起身子,浑身包裹着熟悉的气息,是懿儿的气息,简月双眼渐渐迷离起来,她紧紧抱住懿儿的背,使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安心,填补她心里缺失已久的空洞,嘴里再也抑制不住发出羞涩的呻/吟:“嗯...啊...” 梦醒时分,残酷事实。 那是阿月初夜,阿月入宫有些日子,东方希居然没有强硬阿月侍寝,东方希真的待阿月很好,她全都看在眼里。 指尖是阿月的落红,她既兴奋又难过,兴奋阿月终于是她的人,也难过阿月终于是她的人。 侍寝之夜打晕圣上,她再难逃罪责。阿月为了护她,先斩后奏罚她在“冷宫”一年禁闭。阿月说会找机会让她出宫,她不能再待在圣宫,这里不是她待的地方。 阿月为了护她周全,将她给雪藏起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入宫这么久,东方希却没有见过她缘故,是因为阿月不想让东方希看到她。 阿月害怕东方希会毁掉她的人生,尽管自己的人生已经被毁了,也要护她周全。 阿月说她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她们同为女子,是不可能相守,何况她们还身陷“虎穴”。 阿月还说她身份是为贵妃,从入宫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她的余生只能在圣宫度过。 从那夜之后,阿月态度发生变化,开始对她爱理不理,也不常来“冷宫”看她。 一年四季过得很快,初始她以为阿月是因为保护她的安全,才会对她如此漠视,直到传来阿月怀孕的喜讯,是个皇子,才生下不过几日,东方希便封他为太子。 说不出的悲戚,也说不出的滋味,一年过去了,禁闭解除,她没有踏出“冷宫”。 她害怕看到她的阿月抱着孩子,或者牵着孩子,笑得一脸慈祥。 更加害怕阿月眼里已经没有她的影子,目光也不会再追随她。 在“冷宫”小小的一片天地,恣意妄为,潇洒任xìng,不拘于红尘往事,也不苦思情缘之伤,纵使日日不以为意,夜夜难免相思回首,痴情怨恋,浮浮转眼烟云。 简月亲自来“冷宫”门口接她出来,两个人面对面,怔怔地望着彼此,相视无言。 明明是最熟悉之人,在她踏出门槛的那一刻,竟觉得简月与她近在眼前,却从此天涯相隔,再也回不到当初。 玉懿心里突然很痛,东方倩跟她说,阿月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她的成就会比这个世间任何一个女子举世瞩目,阿月今后必定会有一番作为,东方倩甚至说了四个字来概括“震古烁今”。 阿月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她是个异常坚强又沉稳的女子,仅两年的时间,便在尔虞我诈的圣宫站住脚跟。 阿月唯一的软肋,就是她。 时至今日,她们差不多一年未曾见过,玉懿对简月扬起笑容,像以前那般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向“冷宫”走去,道:“阿月,跟我来。” “冷宫”真的很清冷,目之所及,没有一个人影。所以玉懿也不怕被人瞧了去,她只是走了几步,跨进“冷宫”的门槛就停下脚步,简月见玉懿不走了,伸手抚上她的脸,声音有点慌乱:“懿儿?” “我没事。”玉懿摇了摇头,抬眼望着深深映入脑海中的面容,她拼命忍住扑进简月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如常,双眼缓缓蓄满泪水,道:“阿月,你跟我一起出宫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懿儿。”简月眼眶的泪水滚滚而出,她咬住下唇,颤动的双手捧住玉懿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玉懿身躯一震,她抓住简月的肩膀,吼道:“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懿儿,我们不能在一起。”简月顿时泪流满脸,双眼含痛地看着她,颤音尽是哀求:“懿儿,求你,别这样。” 玉懿一颗心揪的生疼,她抬起衣袖擦掉简月脸上的泪水,“阿月,你别哭。”她咧了咧嘴,张开手拥住简月,就在简月抬手想抱她的时候,她却退后一步,别过脸:“阿月,我不逼你,你走吧。” 简月落空的手僵在半空中,怔道:“懿儿,你说什么?你不跟我走么?” “去哪儿?眼睁睁看着你与东方希如何恩爱么?还是眼睁睁看着你与太子母慈子孝?”玉懿抬脚又退了一步,咬牙道:“我哪里也不去,贵妃娘娘请回去吧!” “懿儿!” “你当真要舍我而去?” 玉懿凌然转身,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往下“啪啪”掉,没走几步,便被阿月捉住手腕,祈求的声音传来:“懿儿,别走。” “阿月,放手。”玉懿掰着她的手指,“我们不能在一起,等什么时候能在一起,你再来找我,或者我来找你。” 简月抓的更紧了,双眼含泪拼命摇头:“我不放。” “阿月,你有你的路要走。”玉懿一根根掰开简月的手指,她抽了抽鼻子,低缓的说道:“阿月,左右不过你我皆是女子,是以不能共白首,不能携手共度春夏秋冬,偏偏yīn差阳错,情深缘浅,余生不复相见。” 言尽于此,玉懿拉开简月的手,转身离去,她逼着自己不回头,害怕一回头看到阿月哭泣的样子,她会忍不住冲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年初这几天工作比较忙,太后太妃过程虐恋作者君就不写了,文笔有限,再写就要破坏正文欢脱主题。这章一笔带过入宫十年,再写几章太后太妃破冰如初,jiāo代结局以后,作者君就要完结了。 多谢支持太后与太妃的小可爱们,(鞠躬) 另外十分感谢思凡的地雷,谢谢!! 第152章 太后太妃传7 冷宫门口的诀别,那个痛不yù生的场景,太妃一生忘却不了,亦是一生摆脱不了的痛。她一觉醒来,大汗淋漓,衣衫已被浸湿,胸口波澜起伏的心悸令她红了眼眶。 十年已过,沧海桑田,往事如烟,阿月不再是当初的阿月,她亦不是当初的她。 她们两个人隔的不是这十年的岁月,而是彼此之间求而不得的痛苦。 明明就在咫尺之间,却仿佛远在天涯,两颗心都不再贴近了,还渴望能有何温暖? 阿月变了,不再是十年前那个贤淑温柔的阿月,阿月看她的眼神亦不再柔情,昔日那双温柔似水的双眸,她能看到的,只有痛彻心扉的怨与恨,还有一丝坦然。 她应该放下前尘往事了,不然又怎么能十年之后见到她的第一眼,情绪毫无波动,面容的神情异常淡然,仿佛她只是消失一天罢了,而不是十年不曾见过。 人生经过十年沉浮,能改变的东西太多。可太妃不悔不恼亦不怨不恨,因为她太爱简月,所以她宁愿放弃一生安泰的生活也要入宫追随简月身旁,即使这辈子成了圣君的妃子,即使被打入冷宫,即使自困冷宫十年,她一如当初,在深深爱着简月。 故事易写,难是求而不得。 “阿月。” 太妃躺在床榻上,轻轻念了一句曾经唤过十几年的名字,她转头望着窗外的梅花树,寒冬梅花盛开,终于在梅花盛开之际见到阿月了,太妃幽幽叹息一声,眼角两滴泪溢出,顺着脸颊缓缓流落。 “太妃娘娘,该起床了。”春兰从门外走来,声音掩饰不住的兴奋,“太妃娘娘,听说梅园的梅花也开了,咱们要不要去赏赏?” “梅园?”太妃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她直起身,“是芙芜宫旁边的梅园么?” 春兰打开柜子边寻棉衣,边笑着应道:“是啊,太妃娘娘十年前栽下的梅花苗,如今已成为圣宫有名的梅园,据说一到冬天呀,落英缤纷,十分的好看,就连女君...” 说到此处,春兰慌忙转头瞧太妃娘娘,却见太妃娘娘表情淡淡的,似乎没什么反应,她松了一口气,紧紧抿住嘴,没有将话再说出来。 就连女君,每年都会去那处园子踏雪寻梅,直到初春显现,梅花凋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 这十年以来,年年如此。 “那便去瞧瞧。” 春兰又兴奋起来:“好啊,太妃娘娘老是待在深宫里头,闷也快闷出病来,咱们呀,要经常出去走走啦。” 太妃轻轻一笑,没有再出声。 阿月那么喜欢梅花,而那些梅花树又是她特意栽种的,阿月年年去,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只是她也听说过了,也不知在她闭宫几年之后,阿月身边就出现另外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同她这般执着于她,执着了这么多年,老天偏偏不作美,到头来皆是空空。 她的阿月,何不其悲凉悲哀。 痛中生乐,庆幸的是阿月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子,这多少能抚平她心里所承受的伤痛,将来也不至于老无所依。 春兰替太妃换上暖和的棉衣,便陪着她前往梅园。 瞧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太后眼底泛起一抹悲痛,当年这里是她跟阿月独处最多的地方,也是她牵着阿月的手,漫步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 太妃一步一沉重,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墙头,墙头上梅花枝头探出来,一朵朵梅花娇艳盛开。 太妃突然停下脚步,道:“春兰,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就在此处等我。” “可是,太妃娘娘您一个人...”春兰面露迟疑,yù言又止。 “无妨。” 太妃淡淡地说完,便转身缓步向梅园深处走去。可入眼的已不是当年的小嫩苗,她亲手种下的一颗颗梅花苗,如今都已长成。 岁月不留情,徒留万般无奈。 瞧着如此多娇的梅花,太妃脑中仿佛又浮现数年前的过往,鼻尖不由得又是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太妃缓步走着,尽管身边是美如仙境的景象,她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转头四处观望,目光始终如一,瞧着前方不动摇。 也不知走了多久,太妃脚步最终停留在一颗梅花树下,这颗梅花树与旁边的倒没什么两般,只是意义对太妃来说却是大为不同,因为眼前的梅花树,是当年她与阿月一起种下的。 太妃缓缓伸出手,覆在梅花树躯上,掌心传来的却是一片冰凉的冷意。 蓦然间,恍惚听得一声轻微的叹息,似惆怅、似无助、似迷茫,她抬起眼,往传来叹息声的方向望去,须臾之间,目光便落在伫立不远处,梅花树下的那一抹熟悉又落寂的倩影,她心头狠狠一震,不由得发怔。 默默瞧着那消瘦的身姿半响,太妃垂下眼眸,收起心神稳定情绪,莲步轻移,悄然立于太后的身后,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亦没有往日任xìng固执的冲动,她微微张开唇,轻轻唤道:“阿月。” 太妃明显感受到女子双肩多几抖动,彼此之间默默无语,女子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也没有出声,静静伫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太妃轻轻笑着,声音柔情如故,“我还以为此处就只有我一个人,若有打扰到女君陛下之处,还望恕罪。” 太后唇边冷笑,心里却并未有一丝怪罪的意思,她没有回头看太妃,道:“玉懿,冷宫十年,你可悟透人世间的百态?” “没有。”太妃老实答道。 “半点不由人所想,半点不由人所定。”低缓嗓音响在耳边,太妃闻言怔了一瞬间,她不禁握紧双手,面上却笑吟吟地道:“女君陛下倒是看的透彻。” 太后闻言,缓缓转过身来,两两相望,她静静瞧着眼前的女子,那双狐狸般的眼眸没了灵光,再也感觉不到女子活泼的气质,昔日眸子不会狡黠的转动,女子望着她的目光中满是空寂之色。 心尖突然有点疼,太后别过脸,错开了太妃的目光,道:“玉懿,其实你大可不必再留于圣宫,白白浪费大好年华,圣宫之外,天高地阔,总有你想去的地方。” 太妃轻轻地说道:“阿月,我为何执着留在圣宫,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都过去这么久了,早已物是人非,若你再如此执着过去,断送的就不止是前面十年。”太后顿了一下,垂下眸没看她,缓缓背过身去,“你不年轻了,三十多岁已经断送半辈子,玉懿,别再任xìng,出宫去吧。” 太妃心绪dàng起波浪,她望着女子凌绝的背影,喃喃地说道:“那你呢?可还会像十年前那般,不肯随我出宫?”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十年前不可能,十年之后也不可能。”太后声音冰冷。 “阿月,你逃避这么多年,竟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与我在一起么?”太妃苦笑一声,“那天夜里,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一份情意。” “纵然再多的情意,早已在数千个日日夜夜消磨殆尽,莫非你还以为能温存至今?” 太后没有一口回绝她的情意,这让太妃心里多少有点慰藉,可阿月口中的消失殆尽,又令她难受至极,太妃苦笑道:“阿月,你还在怪我当日弃你而去?” “余生不复相见,是你亲口说的。”冰冷的声音没了温情,显得疏离陌生,“你我情深缘浅,是不可能在一起。” 太妃双眼缓缓蓄起泪水:“那是不是可以说,你对我也有过情意?” “或许有。”太后仍未回过头,可太妃分明瞧到她双肩在微微颤抖,“或许没有。” “阿月,我选择进宫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出去,除非你随我一起,否则我这辈子便在宫中了度余生。”太妃眯起双眼,唇边涩涩一笑,“当真是应了十多前的誓言,今后没人疼没人爱,孤独终老。” “你可后悔了?”太后面上悲戚,可她不愿在玉懿表露心思,故作淡声地问道。 太妃垂下眼眸,答道:“阿月,我从未悔过,唯一令我耿耿于怀的是,这十年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在圣宫中风雨飘摇,如果可以从来,我一定不会放开你,更不会闭宫十年不与你相见。” 太后低声喃喃:“再也回不到当初,再也回不到当初。”十年之前,她的心就已被凌迟处死,之后十年更是封闭自我,伪装自我,再不愿接纳其他人的靠近。 “阿月,我不奢望能回到当初。”太妃伸手掰过她的身子,目光深深望着这张镌刻在双眸中的容颜,“我既已出宫,便是想通了,就不会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无论是在同京城从小相伴成长,还是在圣宫朝夕相处又茫茫相望不得见,我的初心从未变过,你去哪我便跟随你在哪,只要能长伴你左右,久居冷宫又何妨,不能在一起又何妨,我只想与你永远形影相随。” “值得么?” 太后闻言眼眶骤红,她颤巍地伸手抚上玉懿的脸,为她入宫,只为了常陪她左右。可我为了你的周全,我又何尝想过要拒你之外?太后内心一片哀凉,颤道:“懿儿,你这么做值得么?” “不这样做,我会后悔。” 太妃双眼含泪,看着简月的眼神中透着异常的坚定之色。就如同数年前东方倩问她,到底值不值得,她亦是这般回答,要是什么都没有做,任由她的阿月一个人在圣宫飘零,她才会后悔内疚一辈子。 可最后她还是任由阿月一个人在圣宫,这十年她也不知道阿月是如何过来的,究竟吃过多少苦头,跌过多少跤,痛过多少回,踩过多少坑,才能一步一步爬上女君之位。 太后收回手,仰头望着寒风吹落枝头的梅花,飘在空中漫天飞舞,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极为平淡地说道:“这几年以来,方恒一直小心翼翼待在我身边,每年都会陪我来梅园踏雪赏花,我明明知道这份情是不可存在的,可我却没有拒绝,对他恩宠有加,利用他对我心生的情意,笼络方家稳固地位,我不爱他,却贪恋他的温暖,他偷偷摸摸的关心,我曾经暗示过他,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他很傻,依然不肯离去,执着守住我,为了与我在一起,甚至捧我登上圣位也在所不惜。” “他没有辜负我,是我辜负了他。”太后幽幽轻叹,“在方恒执着的眼里,我竟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她也是如此执着,口口声声,非我不可,非我不嫁。” 太妃闻言怔怔未回过神。 耳边又传来熟悉嗓音,太后语气中少了几分冰凉的寒意,夹着一丝丝柔情:“同为女子,如何能在一起?我并非圣贤,做不到不顾世俗的眼光,可在白身上,我却看到了同为女子亦有情可待,她明明知道阿简的身份,当爱超过恐惧与畏惧时,她义无反顾嫁给阿简,终于苦尽甘来,如今身怀六甲,日子幸福美满。” “真好...”太妃垂首低声喃喃,“曾经我也渴望得一段情深不减的缘分。” 太后眉心微蹙,道:“错就错在你不该进宫,当年你要是不进宫,如今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或许你也寻觅到你的良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我寻寻觅觅之人,一直就在眼前。”太妃抬头,目光灼灼望着她。 “玉懿,我们回不去了。”太后苦笑摇了摇头,“你变了,我也变了。” “我没有变,从来没有变。”太妃不禁提高声音,“是你变了,你的心变了,变得冷冰冰,你已是大同女君,心里装的只有江山社稷!” 太后不置可否,她抬头瞧了玉懿一眼,淡声道:“太妃娘娘赏花吧,哀家还有事,就不打搅了。”说罢也不看她,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熟悉的气息紧紧追随而来,衣袖突然便被一只纤纤细手拽住,太后脚步顿住,道:“太妃娘娘还有何事?” 太妃抽了抽鼻子,轻步挪到太后的面前,两双眼睛倒映彼此的身影,彼此四目相望,她怔怔瞧着风华依存的太后,缓缓地说道:“阿月,你我可否再续前缘?” 第153章 太后太妃传8 寒风吹来,梅花掉落枝头,漫天飞舞。两个身影萧瑟的女子伫立其间,梅花一片片、一瓣瓣跌落在两个女子的发顶、衣襟、肩膀。 也不知沉默多久,太后就站在她的身旁,静若泥塑,不出声不回头。 太妃娘娘苦笑一声,脸上的色泽缓缓褪去,手指突然传来一股细微的力量,被她抓住的衣袖正慢慢抽走,随之而来的抑郁痛心,令她快要窒息。飘dàng不安的灵魂,仿佛也与衣袖一同被阿月抽去。 太后未曾言一句,抬起脚便要离去,她走了几步,倏地转过头看了太妃一眼,那双眼眸染太多的情绪,或怒、或恨、或喜、或伤。 “玉懿,你到底要我怎样?” 太后咬着下唇,幽怨的目光盯着她,字字诛心:“是你先不要我,也是你先离开我,十年漫漫岁月,你都不肯出来见我,如今你想与我再续前缘,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太妃怔怔瞧着简月,下意识向她走了两步,伸手想拉住她的衣袖,可却被简月躲开,落了个空。 “不要碰我!”太后怒斥。 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太妃垂下眼眸,道:“阿月,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太后转过身,拂袖而去,“太妃娘娘赏花吧。”熟悉的气息没有再追上来,她亦没有停下脚步。 只觉胸口有些闷,心尖有点疼,出了梅园,她抬起手摸了摸眼角,一片湿漉漉的凉意。 新朝初建,政务繁忙,太后搅乱的心思渐渐平复下来。自梅园一别之后,那女子便再没来芙芜宫寻她,倒也安静如常,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她莫名的烦躁起来。 不见便可不忆,多年前的往事终究是她心里的一段伤,十年恍若隔世,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可如今这混太妃又出现她眼前,往事种种被勾起,五味杂陈,万般愁绪。 这日,太后正端坐于高位批阅奏折,殿外宫女匆匆而来:“陛下,吴太医来了。” 太后闻言脸色一变,她抬起头,挥了挥手:“宣。” 吴太医肩上挎着yào箱,像是刚诊完病的样子,太后眉心微蹙,莫非是那混太妃又生病了? “陛下万福。”吴太医俯首而拜。 “吴卿起来说话。”太后道。 吴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陛下,这几日太妃娘娘身子受凉,高烧不消,太妃娘娘这几年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每到冬天,身子根本经不住寒气。” 太后眉眼微冷,道:“吴卿需要什么yào材尽管说。” “陛下,不是yào材的问题,而是太妃娘娘的病根早几年前就落下了,这一年半载只怕是难以得治。”吴太医说道。 太后心烦意乱,道:“不是经不住寒气么?冬天别让她出来不就行了。” “这...臣...”做不到啊!吴太医心里直打鼓,人家是太妃娘娘,出不出来又不是他说了算。 太后也觉得不许太妃出来太不实际,就太妃那xìng子,虽变得沉稳,可本xìng难移,不让不出房门一步能要半条命。 冷宫诀别那年,太妃生了一场重病,这吴太医便是太后多年前指定给太妃的御医,只要太妃有点什么小病小痛,其实太后都知晓,十年如此,这是个没人知晓的秘密。 “太妃现在可有好些?”太后脸色微沉,眉心蹙起。 吴太医答道:“臣方才去瞧过了,已无大碍,这个时辰,太妃应该是睡下了。” “好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 太后揉了揉眉心,待吴太医出了殿,便合上奏折,静坐沉思,她的脑中此刻是一片模糊,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十年之前,她与玉懿便纠缠不清、不休,外人只道是两小无猜,世jiāo挚友。 缘分变化莫测,谁也怪不了谁,命如此,注定的。 “来人,传大将军。” 或许,她应该问问阿简,两个女子之间到底如何相守?亦或是如何相爱? 亦或是如何冰释前嫌? 身边之人一个个离去,她不想再恨,也不想再怨,如今她坐上的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最终怕是落得孤家寡人下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十年以来,她自以为看淡生离死别,看穿世态炎凉的本质,看清爱恨纠葛只是一瞬间,却迟迟看不透人世间最难的“情”。 她不爱东方希,即使东方希给了她后宫佳丽三千,独宠的隆恩,即使东方希待她甚好,不爱就是不爱。她能为了护简家的周全,欺骗东方希,却欺骗不了内心的感受,欺骗不了她对东方希来自心底深深的厌恶。 她也不爱方恒,即使方恒数年如一日守护她,不怨不悔,默默不求回报的付出,他为她扫平帝王之路上的阻碍,甘愿放弃大好前程,她感动、愧疚、亏欠。 短暂的一生当中,她唯独对一个女子动过心,无论后来遇到谁,虚情假意也好,利用折磨也罢,心里却再也装不下他人。 接到太后的旨意,大将军很快进宫,可瞧着太后一脸神伤的模样,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以为太后还在为方恒娶妻之事难过,没想到太后却问她:“阿简,你为什么会喜欢上白呢?” 大将军愣了一下,美滋滋地说道:“因为她长得漂亮啊,反正我就是喜欢她,而且又不嫌弃我的身份,还愿意嫁给我,为我生儿育女,这么好的媳fù上哪里找去。” 太后一脸复杂地看着简巾,又问:“两个女子在一起,也可以过的很幸福么?” “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怎么会不幸福呢。”简巾轻笑一声,抬眼回视太后的目光,“阿姐,今日你找我来,不会就问这点小事情吧,莫非阿姐也遇到了无法解开的困惑?” 难道要跟阿简说,我跟你一样都爱上一个女人么?太后实在难以启齿,想了又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便随便寻了个话题,搪塞过去。 好不容易打发大将军出宫,太后心里越发烦躁,奏折拿在手里看了半响也不知写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独自一人前往梅园。 有些爱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再续前缘,如何再续? 跨进梅园,眼里落入再美的梅花,此刻也没心情观赏,太后漫无目的走着,走过十年前走过的地方,走过曾经与那个女子携手走过的路。 回忆点点滴滴浮现起来,酸甜苦辣,万般滋味点在心头,她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往事,也平静了这么多年,在见到玉懿之后,全都功亏一篑,她总是忍不住想起来那些美好的时光。 痛过,恨过,爱过。 她亏欠最多的人,不是东方希,不是方恒,而是那个十几年前撒娇要嫁给她的小丫头,转眼之间,小丫头的青春年华就这么白白浪费她身上,小丫头与她一样,眼角都生有细微的皱纹,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恼她偏执入圣宫,怨她偏执入冷宫,气她偏执于自己,可无论何时,她从没为自己想过,入圣宫是为她,入冷宫亦是为她。 这座梅园,之所以有今日的景象,还是那个丫头从宫外托人带进来的梅花苗,再一颗颗亲手种下,只因为她喜欢梅花。 还没有等到这片梅花树开第一年的梅花,种下这片梅花树的主人就离开了,多年以后,梅花又开满枝头,却再不见当年青涩的容颜。 太后突然驻足于一颗梅花树下,目光怔怔地望着另一颗梅花树下盘腿而坐的女子,女子面色苍白,手持一卷书籍,神情慵懒,唇一张一合,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漫天飞舞的梅花,女子坐于其间,太后从她身上竟能感受到淡淡的安详气息,不过是几日不见,这女子似乎一扫忧郁,看上去释然了许多,只是那声声极轻的咳嗽时不时响起。 太后皱了皱眉头,抬眼四处望了望,除了太妃一个人在此,并没有其她人影。不是生病受凉了么?怎么这混太妃还出来作甚?出来也就出来,也没个人在身边伺候,还穿这么单薄? 心思百转,太后瞧了她一会儿,便转身轻轻离去。在园门口随意喊住一个宫女,解开披在身上的长锦衣,对宫女说道:“太妃在梅园,你送去给她,不要提起哀家。” 即使宫女一个字也没提起太后,太妃接过长锦衣刹那,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她立马便知是谁。 太妃倒是想通了,若还执着过去,断送的可真不止十年光yīn,不如放下前尘往事,放下嗔痴爱恨,平平淡淡过完余生。 今后便陪在阿月身边,即使彼此不见不认,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也好。 “太妃娘娘,给您。” 匆匆而来的宫女捧着手里的长锦衣,太妃笑吟吟收下,心里实在郁闷至极,这是第五次,每次都是不同的宫女给她送不同的长锦衣,每件长锦衣上的气息又是这般熟悉。 几次三番都来了,也不肯露面见她。也不知太后偷窥她多久了?太妃娘娘心里苦,阿月,我都放过你,不再纠缠你,你怎得还来撩拨我?就不怕我再次纠缠你? 太妃也是有脾气的,当宫女在第十次送衣服过来,她拒收了,不管宫女怎么央求,她就是不接受,宫女都快被太妃给整哭了,又不敢说是女君陛下的旨意。 梅园之内,太妃日日处在此地,要么观赏景色,要么手持诗书研读,要么弹琴作乐,悠闲自在极了。春兰可谓是乐的嘴都合不拢,她家太妃娘娘的一改沉沉姿态,不再深藏“冷宫”,青春活力与日俱增。 这不,前几日还让她出宫去采购一些梅花苗回来,说什么十年前种下的不算数,十年之后,她还要再种一批新鲜幼嫩的梅花苗,春兰哭笑不得,难得太妃娘娘好兴致,她当即出宫购了几十株幼苗回来。 太后越是不想关注太妃每日都在干些什么,可又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得知太妃又开始折腾了,太后心里挺开心,毕竟这丫头终于不憋着自己,心里莫名的又有点难过。 因为这都过去一个多月,太妃始终没有寻过她一次,仿佛又回到了这十年,回到了不相见那段日子,可已经掀起了波浪的心,要如何才能再次平息下来? 太后为了转移注意力,勤政勤务,努力做一个大同明君,可就苦了德政殿那些大臣们,也不知女君吃错什么东西,鸡蛋里挑骨头,一点点差错都能被女君给拎出来,劈头盖脸就痛骂一顿,大臣们皆战战兢兢,不敢怒亦不敢言。 两个宫奴打扮的“男子”,鬼鬼祟祟东躲西藏避开巡逻的禁军队,拥有狐狸眼眸的“宫奴”低头走的极快,另一个“宫奴”低声叫道:“太妃娘娘,你等等奴婢啊!” “你快点,待会儿就不能出宫了。”太后边走边扭头催促道。春兰小跑随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妃娘娘,我们最多就只能在外面玩两个时辰,可不能贪玩呀,上次咱们回来的晚差点就被发现!” “晓得,不许嗦。” 太妃屡次溜出宫,太后眼线布满整个圣宫角落,太妃的一举一动,太后当然都看在眼里,她起初不甚在意,可这混太后像是上瘾了,经常不思归来,还有在宫外过夜的! 既然如此贪恋外面的世界,又为何要留下来? 太后下完朝会,方才走到玄天门,恰巧就碰到了身穿宫奴衣裳的混太妃,正迎面而来。太妃分明也是瞧到她了,面不改色走过来,大大方方向她施了一礼:“见过女君陛下。” 太后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太妃娘娘穿这副模样,这是要去何处呢?” “回女君的话,臣妾闲来无事,正要出宫呢。”太妃瞧着她,笑吟吟地说道。 春兰急的满头大汗,一颗心都快被她家太妃娘娘给吓出来了,这是女君啊!女君啊!太妃娘娘你就不会撒谎么! 妃子擅自出宫是死罪啊!死罪啊!还敢当着女君如此说,太妃娘娘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太后目光顿时犀利起来,直直盯着她。太妃娘娘勇气可嘉,对上太后的双眼,不怕死地说道:“女君陛下若是没事的话,臣妾就先告退。” 春兰闻言差点就要跪下来求女君开恩,却见太后语气淡淡地应道:“嗯,早去早回。”说完,就与她们擦肩而过。 这什么情况?女君陛下居然不怪罪?还纵容太妃娘娘擅自出宫?太妃没好气地轻拍了拍春兰的脑袋:“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哦哦哦。”春兰恍惚回过神。 两个人一溜烟又跑去宫外逍遥。 趁天黑之前又溜回来,玩了一天有点累,太妃娘娘便让春兰去烧水打算好好沐个浴,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曲儿回到房间,椅子还没坐热,茶还没有喝下去,不经意眼角瞅到一抹明黄的身影坐在她的床上。 吓得太妃一口茶水给喷出来,叫道:“鬼啊”她慌忙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去,还没跨出门槛,衣领就被一只手给拽住。 熟悉的气息又扑鼻而来,太妃怔了一怔,扭头盯着这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扯了扯嘴角,道:“你来干什么?” “进来。”太后冷冷地说道。 “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寝殿!”太妃气呼呼地在太后的掌心挣扎,叫道:“我都不纠缠你了,你还想我怎样?” 太后抬脚将门关上,揪住她的衣领,像提小鸡仔似得,太妃挣扎徒劳,简月出生将门,学过武功,她根本不是对手,气的她大声叫道:“放开我,阿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后面无表情,抬手就将她摁坐在床上,俯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需要谈谈。” “你想谈什么?”太妃瞪着她,“除了跟我在一起,谈娶我之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太后脸色一黑:“你就真这么想我娶你?” “是的。”太妃丝毫不掩饰她的目的。太后闻言脸色更黑,冷道:“你是不是想离开圣宫?” 太妃眨了眨眼,伸手搂住她的脖颈,嬉笑道:“你娶我啊,你娶我,我就是你的人,一辈子都在待在圣宫,待在你身边。” 是的,这数月来,她就是故意刺激阿月的。她家阿月越没有反应,其实心里反应才是真的大嘞。这不,大晚上不待在自己寝殿,主动跑来找她谈什么人生哲理。 太后不吭声。 太妃搂住她脖子的手用力一勾,太后脸色大变,本是俯下身子,一个没站稳就跌在混太妃的怀里,她慌忙就要推开来,却被太妃摁住手,恍惚之际,这混太妃翻身而上。 “阿月,你别骗你自己了!” “阿月,娶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太后太妃的故事就点到为止,还有就是146章节漏发了,作者君想想要不要补一个番外,哈哈哈哈哈,完结啦,完结啦,多谢支持作者君到最后的小可爱,开心开心转圈圈。 ------------------------------------------------------- 访问小说分享者(我想静静)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7129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