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江湖》 正文 楔子 夜郎在那里? 没有人知道它在那里,它早已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中,只留下一枚神秘的金印。 金印在那里? 没有人见过,听说得到它,便可号令一方。 为什么叫夜郎? 可能是和白天相对吧! 那竹王呢? 竹王也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柄剑。 一柄剑? 对,一柄名叫‘湘妃’的竹剑。 漫漫岁月让人们忘记了人类经历了多少年轮。 锦秀河山让人们忘记了城墙里金戈铁马的杀戮。 来来往往的人海让人们忘记了你我他的差别。 “夜郎自大”只是人们记忆深处的一段历史,夜郎并不是不自知,他恰恰是自知,他很想有一个比较的对象,所以才会有:“汉孰与我大?”的发问,因为有比较才会虚心c才会进步。 而今夜郎王国早已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国址都不曾被人寻得。 ****** 很多年前,南京紫禁城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燃起的烟雾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以及哀嚎之声,这大火烧了几天几夜也未曾息灭。 此火烧出了一个人的江山,而在大火中消失的人,亦让这个得江山的人一辈子不得安宁,直他到死的那一天。 但见那大火之中 “张府,石于介,你们两个赶快护送皇上离开。”一个儒生扶着皇上急切的说道。 “方老师,一起走吧。”皇上c张府和石于介齐道。 “你们赶快走,我挡着,想那乱臣贼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儒生说得很决绝。 “恩师保重。”皇上想到此去说不定便是生离死别,师徒再无见面可能,顿时泪如雨下。但眼前之情形不容他有多余的分别之话,只得撇下老师,速速离去。 “你们从大火中遁去,那乱臣贼子一定以为你们被死在了大火中,快走,迟了就走不了了。” 皇上,张府,石于介三人依儒生之计,消失在了大火之中 那儒生是名噪一时的方孝孺,皇上即是大明第二位皇帝,朱允文。 叛变之人自是明成祖朱棣,后世称之为永乐大帝。 成祖擒了方孝孺,并没有加害于他,相反,对其却是款待有加。 天下易主,新皇要定正统,遂召见方孝孺拟诏,方孝孺来到殿前,悲恸声彻殿陛。 成祖见方孝孺哭声悲切,遂降榻道:“先生不要自取苦恼,我只是效仿周公辅佐成王。” 方孝孺问道:“周成王在哪里?” 成祖道:“他而死。” 方孝孺道:“为何不立成王之子?” 成祖道:“国家有赖于成年的君王。” 方孝孺问道:“为何不立成王之弟?” 成祖道:“此朕家事。”成祖遂叫左右把笔墨纸砚给方孝孺,继道:“诏告召示天下,先生是天下儒士之榜,非先生起草不可。” 方孝孺把笔掷在地上,边哭边骂:“乱臣贼子,死就死吧,诏书我绝不会写的。” 成祖听后大怒,命把方孝孺施以车裂之刑,株连其十族,所累者达八百余人,弄得天怒人怨。 西市街头,方孝孺作绝命词: 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鸣呼哀哉兮庶不我尤! ‘红差’手起刀落,高歌的声音在空中戛然而止。 方孝孺慷慨就死,时年四十六岁。他在闭眼的那一刻还在想着自己一手教导的皇上:“不知道皇上逃到了什么地方?” 深夜,成祖惶惶入睡。 “四叔,你好得意啊?你可还记得我这个侄子?” “你不是在大火中被烧死了吗?” “你不死,我怎么会死?”话刚说完,就浑身泛起金光,瞬间变成张牙舞爪的金huáng sè巨龙,在空中“嗷嗷”的长鸣,然后就迅速冲向成祖。 “啊”成祖双脚一蹬,猛然惊醒,满头大汗! 数年之间,成祖每到那大火燃烧之日,便会连续做同样的梦,以致其精神恍惚,惴惴不安。 于是,他做了一个千古传颂的决定,他决定要找出梦中人。 成祖单独召见身边的三宝太监,道:“郑卿,你可知朕为何避开司礼官而单独召你?” “皇上天意,臣不敢妄加揣测。”郑和跪着道。 “你与其他人不同,你有谋略,单独召你是朕有事想托你去办。” “皇上尽管吩咐,臣必定万死不辞的为皇上办事。”说得甚是慷慨激昂。 成祖听闻此话,甚是高兴。 “水克火,朕怀疑他还没死,而是借水逃到海上去了,”皇上道,“你从即日起便督造海船,工成之后,你替我出海去寻他。” “是,皇上。” 成祖又叮嘱道:“切记,此事不可让别人知道,大船出海的时候朕会另颁诣意:扬我上国之威,布四海之甘霖。作为掩盖,你也好出海暗中搜索。” “臣定当竭尽全力找寻。” 郑和自接到秘旨后,就一直督促造船,不曾有过片刻耽误。 造船如火如荼的进行,不日,海船便督造完毕。 郑和把造船完毕之事回禀成祖,成祖下令,“即日启程!”郑和领诺,告退皇上之后,便去准备西洋之行。 这一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数十丈宽c阔的大船鳞次栉比的停靠着,大旗迎风招展,士兵并官员二万八千余人浩浩汤汤的从su zh一u刘家河始发,经福建出海,下西洋去了。 船上所载货物,尽是天国稀物,所过之处,万民来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旭日东升 江南千条水,云贵万重山。 五百年后看,云贵胜江南。 ——————明·谋士刘基(伯温) 山连着天,天连着山。 云贵山峦叠嶂,巍然屹立,绿林密布,翠竹悠悠,谷陡如刀削,石红如朱砂,溪水潺潺,“天外有天,洞中有洞”。 云贵的山很多很多,多得就像江南如烟如带的千条河流一般,随处可见,但它却多了几分孤寂,山是孤寂的,云是孤寂的,水是孤寂的,就连路上走着的行人和大山里的歌声都是孤寂的。 隆冬,腊月初五,旭日东升,白雾缭绕,寒风似刀,冷冷的穿过肌肤,透过骨髓,这日的黄历上如是写道:青龙建日,沙中土,忌安葬,余事皆吉。 这天是赶集的日子,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但由于百货易换只能在每月逢五碰十的才能进行,所以前往集市上赶集的人自然不少。 清晨的道路两旁都是冻土,林间的树梢上冰针四布,偶尔还有融化落地的声音,山头被云雾环绕,眼所能见处,不过数丈开外。 一个浓眉大眼,大手阔胸,高鼻梁,穿着朴素,看上去甚是健壮,二十又四左右年龄的年轻男子正在赶往集市。 年轻男子叫李向东,“木子李,旭日东升,李向东”,他经常向别人这样介绍自己。 李向东今天的精神特别好,因为他要去张府参加兄弟张人韦的婚礼。 只要有喜庆之事,他的精神就很好。 约莫个把时辰,李向东便到了集市,这个市集叫玉龙集。 玉龙集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人们希望龙王保佑,过上好日子,所以把它取名为“玉龙集”。 玉龙集坐落在四处环山的土地上,它虽然比不上京师帝都,比不上江南苏扬,但每逢集日的时候也还是热闹非常。 寒冬腊月,生意最好的自然要数酒楼了。奇怪的是街上唯一一家酒楼的酒旗上却上书“别来酒楼”四个东倒西歪的浓墨黝黑大字,显然上书之人的笔上功夫不是很好。 酒楼名字虽冷,但酒水可是最好卖的,酒味也是最烈的,因此老顾客自然也不少。 不过今日却是个例外,酒楼里一个酒客都没有。 李向东上得街来,信步游走,无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别来酒楼”前 他停脚驻步看了看,摇了摇头,就进了“别来酒楼”。 乍一推门,里面空荡荡,只见掌柜和酒保坐在小火炉旁取暖,掌柜悠闲得口里念道:“绿蚊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掌柜的,兴致不错啊,还念上诗了?什么时候改行做了起文人来了?”李向东看了看空荡荡的屋里,便知没什么生意,就故意调侃掌柜的。 掌柜的姓李,唤大成,按辈分属李向东的堂叔。 掌柜的听到调侃声,知道那是李向东的声音,故而没有回头看李向东,而是起身走向柜台,取出一小壸酒来。 他知道李向东好酒,李向东来这儿不喝上二两小酒,是绝计不会走的。 “呵,怎么?小看我不识字啊?我这里不乏来来往往的文人墨客,多听他们念几遍自然就会啦。”掌柜的自嘲道:“上来吧,就来了你这么一个客人,顺便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呗。” “喝酒可以,照顾生意就算了吧,有机会先把往日欠的酒钱付了再说,”他话是拒绝的,但身体还是走了上过去。 “哎,你这儿的生意往常没这么冷淡啊,今天怎么,不会真改行了吧?”李向东坐下。 “改行?你看你叔叔我这个戳样,下辈子再改吧,做生意的谁希望这样惨淡经营,我的酒都被张府拉走了。” “这如何说?”李向东问道。 “我这里的大曲是方圆百里最好的美酒,张大爷的儿子张人韦结婚,就把酒全拉去做喜酒了,剩下了几个空坛子,没酒就没客人,没客人自然就做不成生意,没生意我就闲下来咯。” “这还不好?人家全买了,免得你点点滴滴的折腾啊。” “呵,我是做生意的,自然希望细水长流了,像这种大生意,三年五年还遇不到一次,要是冷落了客人,以后让我喝西北风啊?” “好酒都被我兄弟拉去了,看来我今日非得大醉不可。”李向东盘算着。 “嗯?” “我要去张府喝我兄弟的喜酒,哈难得有机会喝酒,自然要大醉了。” 张府是个地方财主,听说二十多年前在玉龙集落了脚,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他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后来和本地人结成连理生了个儿子,老伴已去了多年。他在这个地方雇了几个工人来帮忙做生意,慢慢的成为了财主。 掌柜的没说话了,李向东也没说话,只是不停的喝酒,看得出来他们平时处得还不错。 吱,门开了,一股冷气吹了进来,掌柜的很想知道是谁来照顾自己的生意。 他一看,门外进来了八个人,其中有几个手持兵器,一个年纪稍长,一个大汉长的比较奇特,鬓髯相连。 大汉进门便道:“掌柜的,来几壶酒暖暖身子。”是北方口音。 掌柜的歉道:“大爷,不好意思,今日小店无酒。” 大汉见李向东正在角落里喝着酒,怒道:“你娃儿的,他在喝酒,你却说没酒,怕老子不给你酒钱啊?” 大汉掏出一绽银子夺的放于桌上,掌柜一个劲的回道:“无酒!” 那汉子见掌柜拒绝三番,怒吼道:“你娃儿的!”举起诺大的拳头欲砸掌柜,掌柜见状,连连后退。 “住手!”大汉被和他一起来的年纪稍长的男子止住,用冷冷的口吻问掌柜:“掌柜的,你可知道张府怎么走?” “知道,你往东走五里,转而向南行一里,再向西北行三里就到了,”掌柜唯唯回道。 “多谢!这银子算是问路费,”八人留下了桌子上的纹银,便风一阵的去了,带走了部分屋内暖和气息,顿时让人感觉更加阴冷。 “哎,你说这人缘好就是好啊,你看这大汉身居陕北也跑到张府来喝喜酒,”掌柜的对李向东道。 做生意的时有遇到客人发火的情况,所以掌柜对刚才大汉发怒的事没放在心上。 李向东与掌柜的喝了约大半个时辰,数斤左右的酒壶已然空了,李向东起身告退,“走了,去见我兄弟去,改日把酒钱给你补上。” 他走路的姿式洋洋洒洒,走出了酒楼,便前往张府,去参加张人韦的婚礼去了。 路旁的马尾松的针叶顶青底黄,偶尔还有松果下落的声音。 李向东走过几个山头,来到了一家茶棚,茶棚前有好多人,大约二十来个。 八仙桌上。 正中坐着一个稍年长的人,年龄约莫四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有说不出的威严,披着披风,一身衣着朴素。 右手坐着一少女,看上去长得很丰满,端是好身段,一头乌发戴了玉簪子,身着喜服。 左手一青年男子,眉青目秀,瞧上去就是一幅公子哥儿模样,衣着与众人万般的不同,亦是暗红色服,年龄与少女相差无几,均二十出头。 其余二十几个人穿同样的衣服,身旁摆着几口大xiāng zi。 那少女和青年男子李向东认识,正是今日结婚的张人韦和石绚音。 李向东前往张府,恰巧在此遇到接亲的张人韦,便上前招呼。 “张兄弟,恭喜吖!”李向东抱挙道。 “李兄,谢谢谢谢!” “这位便是嫂子?”李向东看着石绚音问道,他只是听说过石绚音的名字,并未见过真人,不过是按情景猜测罢了。 “嗯!”张人韦道。 “果真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我说张兄弟,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怎么这世界上什么美好的东西都被你占了。”李向东看看张人韦,又看看石绚音道。 “谁叫我天生运气好呢。”张人韦笑了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哥” “石天辉!”不等张人韦说名字,石天辉已拱手对李向东自我介绍了自己。 “木子李,旭日东升,小弟李向东。” 在他们相互介绍之时,有八个手分持剑c刀c锏c鞭c枪的人从他们身旁经过,向前方走去。 李向东识得出这几个人,因为他们在“别来酒楼”照过面。 李向东和石天辉彼此问好之后,便一同前往张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新婚之日 张府位于乌撒府一块平坦的台地上,前面有小溪流过,深切的溪沟很深,如若果是略懂风水之人,绝不会把宅子建在这种没有出路的地方。 张府正大门前挂着两个贴着大大“嚞”字的灯笼在随风飘摇,大门两边贴有一幅对联,上联:联戚攀亲何必门当户对;交结情侣只求道合志同。横批:龙凤呈祥。 往里走,又一道门上贴一幅楹联,上联道:比翼双飞同逍遥,下联是:连理同枝共福泽,横批:天地之合。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娶到一个能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在自己辉煌的时候和她分享自己的人生的所得,在自己失意无助的时候,她也能够守候在自己身边,安慰自己,一家人温馨和睦,和和美美,一生足矣。 张人韦是一个非常xg 的人,他一生下来就有个好父亲好家境,吃穿不愁,生活无忧无虑。 然而,于他来讲,今天才是最幸福的一天,因为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他是新郎官。 结婚的时候最美的不仅仅是新娘子,新郎官也是很帅气的,即便是他娶了石绚音,也有许多未出阁的黄花姑娘愿意与之结合,愿意成为他的妾。 可是他只爱石绚音一人,天上地下,他的心只属于石绚音,那怕石绚音愿意让他添妾,他也绝不会添的。 石绚音,张人韦,石天辉,李向东等一行人行至离张府不远处,张人韦便把石绚音扶下轿子,背着进了大门。 礼炮响起,鲜花铺成了毯子,金童玉女相伴面行! 张人韦背着石绚音走过火盆,踏在鲜花毯子上,缓缓的走向张府的大礼堂。 此时的张府已是宾客云集,府中有各种恭贺的话,张府还声应和,好生款待,没有丝毫的怠慢。 因张人韦与石绚音生辰八字中均缺水,故而把行礼仪式定为未时。 吉时到,礼炮响起,拜了天地,行了礼,便入了新房。 婚礼仪式结束,人们就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厨房里的人可是冰火两重天,桌子边的人在闲聊着,美酒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有道是: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便金樽空对月。但凡喜庆之事,自然是美酒主导着一切,攀酒吆喝的客人实在不少。 来参加婚礼的人并不多,但来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江湖豪侠,有商场巨贾,也有朝廷命官。 席间,人们都闲聊饮茶吃酒,有划拳罚喝的,有说祝酒词喝的。 “哥俩好啊,四季财,六六顺。” “两弟兄好辈子,一二来来你喝,不不行了,歇会儿。” 婚宴开始! 桌子上先是上了茶水,热毛巾,甜品之类的,随后才端来热菜。 张人韦换下婚服,从新房之中走了出来,有很多恭贺的声音,“张少爷,恭喜啊。” “新娘子可真漂亮!” “多谢多谢!” 张人韦来到众人的视线范围内,道:“多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婚礼,来,我敬大家一杯。”他说着便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大家尽量玩开心吃开心喝开心,今天就是不准不开心。” “哈哈”宾客一听,哄堂大笑。 李向东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他看着张人韦出来敬酒,便一身酒态的向张人韦走来,道:“张大哥,来,兄弟我敬你一杯。”他倒满了一碗酒,双手递到张人韦面前。 张人韦也不推辞,接过来便喝了,很是豪爽,道:“多谢李兄。” 李向东道:“哈哈,该是兄弟我谢你才对啊,这么好的酒,我是好久好久没沾过嘴了。”他思索一番,又道:“嗯,是六十三天没吃过了,哈哈” 张人韦道:“那李兄就尽情的喝,兄弟我别无长物,酒倒是有的是。” 张人韦一想到酒的事就纳闷,在昨天进货的时候,无缘无故的多了一马车几十坛酒,而且都是上等的好酒,附有礼单,另有‘请务必收下’一纸,礼单是匿名礼,无名无姓,一起来送货的人干如槁枝,相貌猥琐。 府里的赵管家接到货的时候,本想告知张府,不巧张人韦正好出来,赵管家就告诉了他,张人韦见礼一想,要把酒送回去好像也不大可能,于是只好奇之怪之的收下,叫送贷之人顺便把货卸了,集中放在一起。 张人韦和李向东聊了几句后,起身走向大舅子石天辉和送亲团队,他们正在大碗大碗大口大口的喝酒,张人韦过来一一敬过,其中不乏有攀酒之辈,有人本想把他灌醉,但想来毕竟人家今夜是新郎,也只好作罢,不再为难。 须臾,酒劲逐渐涌了上来,张人韦一脸醉态,他和客人说了些客套话之后,便歪歪斜斜的回到新房。 新房里! 这石绚音打扮得hé pg日里就是不同,但见白齿朱唇,好似红花里泛着白,纤纤素手,恰像人间罕见玉,头戴凤冠霞帔,犹如仙女下凡尘,脸若鹅毛白,端是好脸蛋,弯眉仿柳叶,饶是如此,秀气里亦透着二分英气。 张人韦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掀开了石绚音头上的红盖头,石绚音低着头似笑非笑,脸上露出丝丝红晕,更显出幸福的神情。 在张人韦的眼里,此时的石绚音真的好美好美,美若天仙。 每一个女人,当当新娘的那一天都是最美的,也是最幸福的。 “绚音,你真美。” “真的?”她的红唇刚动的那一瞬间,犹如静止不动的红焰,突然焛动了一下。 不管美与不美,她都成了张人韦的妻子,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真的?” 女人都喜欢别人说自己美,她们的容貌,生来就是让男人欣赏赞美的,美也成了她们让男人为之消费的资本,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嗯,我娶的老婆怎能不美?”张人韦痴痴的看着她。 “那待我半百以后呢,变成老太婆了怎么办?” “那我岂不成了糟老头了,可能胡子都一大把,可以让咱们孩子荡秋千了。”张人韦眼睛一转,想像着那时的情景。他的言外之意自是:我会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讨厌!”石绚音说着轻轻推了张人韦一下,脸颊更显红晕。 夫妻俩喝过交杯酒后,张人韦便右手扶着头,倚靠在桌子上,呼吸沉重了起来,想是醉意来了。 石绚音见状,只好缠扶他到床上,帮他宽衣睡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婚夜 冬天的天气一般都很冷的,午间较为暖和,晚上若是吹着北风,下着毛毛雨,那真是冷透肉,冻彻骨。 xg 的是,今夜的北风不大,天也没有下雨。 张府的客人吃饱了喝足了以后,都自行找乐子去了。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席中,一个儒生用淡而忧伤的嗓音唱道! 另外一个客人不以为然的笑道:“哟,方公子,谁'不可求思'啊?”又有一人哈哈笑道:“我们在坐的可都是纯爷们,你想的是谁哪,要不要帮你把他揪出来?” 众多宾客顿时被这调侃之语惹得一阵大笑,均把目光投向了席中的儒生,但见儒生眉宇间看似有很浓的愁云,年龄约莫二十又六,模样俊俏。 儒生名叫方琬,此时似有三分酒意。 面对众人的调侃c取笑,他脸不红,心不忙的又唱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是出自《诗经·国风·王风·黍离》里的句子,意思是说:了解我心情的人,认为我心中惆怅;不了解我心情的,还以为我呆在这儿有什么要求呢! 众宾客听他这么一唱,有不同笑意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那方公子变唱为说,道:“涂胖子,听说你武艺不错,只喝酒难免有些生闷,你不若给大家舞一段助助兴,如何?” 众人左顾右盼的看了一番,知道他在叫谁,因为这些人之中,只有一个胖子,也就是涂胖子。 涂胖子个子不高,一个大肚子挺着,脸型略显可爱。 “这么胖,这方公子不是在刻意为难他么?”有声音说道。 认识涂胖子的人江湖中人较多,商人中也有一些,因为涂胖子在贵阳开了一家赌馆,为此,他结下了许多豪赌的商旅与江湖中人。 涂胖子没有答应方公子是否愿意演练,而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人群中央。人们的眼光也跟着他移动,都想瞧一瞧他究竟有些什么武艺。 他站定,双脚“啪”的扎了个马步,左手成掌,架在头顶,右手成拳向右冲出,跟着又是几个穿掌。掌法大开大合,毫不拖拉,到后面是几个空翻。 观此,人们都甚是惊讶。因为他是胖子,胖子空翻是很难做到的。 这厢年龄稍大的人拉起二胡,边唱着古老而遥远的歌曲调子边看涂胖子演武。 庭院外面开始放着烟花,新娘新郎都希望双双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所以烟花就成双成对的放。 一颗颗烟花弹弹入空中,在轰隆隆的爆声中绽出五颜六色的图案,颜色形状都甚是好看,只是时间很短,如露珠消散。 在烟花的爆炸声中,府里的欢笑声似乎消失了一般。 烟花易冷! 附近邻居家里的狗被烟花吓得在漆黑的夜幕中一只朝着一只叫。 看门狗是很忠心的,特别是对主人,它们往往只会对陌生人狂叫。 涂胖子的表演落了幕,烟花五彩亦落尽,又听到了人们欢笑的声音。 原本漆黑的夜,在烟花落尽之时却变亮了,红红的灯笼上及门上窗上张贴的大大“嚞”字以及门两旁的对联,也变得更红了,变得黑里透红,红里透黑。 夜越来越亮,摇拽的火烛渐渐起不了作用,慢慢的,人们的脸和头发也都变成了暗红。 “怎么这么亮?”有人好奇的问道。 “烟花引起了火灾!”有人高喊。 “救火”惊叫的声音打扰了人们欢愉的兴致。 一听救火,众人立马起身,迅速赶来,动作快的已打来水泼上。由于火势太大,少量的水泼上去似乎有助燃的功效,愈泼愈发烧得旺盛。 火是从酒库里开始燃起的,酒库里燃起来的火比其他燃物燃起来的火要迅速百倍,看来是扑灭无望了。 已经睡下的张人韦听到外面声音嘈杂,便起身前来看个究竟。 他出来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酒库烧尽。 很xg ,这酒库和厢房c大厅都是分离的,并没有烧过来,但燃起的火焰却把人们的肌肤烤得甚是难受。 亥时中端,风啸啸,黑夜更黑。 深林间,树梢上,树叶在沙沙作响。 两个人影犹如鬼魅般在树间穿梭,奔走十二三里路后,突然停止了。 “你是谁?”听声音是一个中年人,但看不清脸。 “抓贼的人,”另一个较年轻的声音道。 “你追了我这么远,就为了追一个不是贼的人?”中年人道。 “对。”年轻人道。 “可惜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贼。”中年人道。 “人都会犯错,但我向来不会认错人,尤其不会认错一个放火的人。”年轻人道。 中年人心想:“既然此人能追我至此,证明他知晓火是我放的,何必和他费这口舌之争。”便直接问道:“你想怎样” 年轻人道:“带你回去灭火。” 纵火的人被抓住,自是要带去处置,中年人哪里愿意被人处置?遂道:“跟你走?不见得。”中年人刚把话说完,他动手了,但在他刚动手的那一瞬间他却只能站着,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动弹不得。 “灵域”及“神藏”两个穴道被人点住? 中年人心有不甘的道:“你究竟是谁?” 年轻人道:“木子李,旭日东升,你记好了,我叫李向东。” 却原来李向东在张府喝酒过多,想找个地方解决内急,不巧在酒库处遇到黑影人放火,便一路追赶至此。 此时夜黑,若是彼此不说话,谁也瞧不见谁,所以他在中年人刚动手的那一瞬间,早已据声测位,动手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李向东封了中年人的穴道,只留其行走的力量,便带着“罪魁祸首”回张府了。 这中年人虽然是栽了,但也不省活儿,故意慢吞吞的走,三步一折,十步一歇,绊石踩草。 如此走法,别说是在黑夜,就算在大白天走他们用轻功跑了半个时辰的路程,也非得走上半日不可。 幸好,深夜的天气虽冷,变化倒不是很大。 虽然李向东与那中年人打过交道,对对方的声音渐渐熟悉,但要是真在光天白日之下看见对方,那是绝计不认得的。 中年人想慢慢走,这样阎王就不用早些把他带走。 他除了想慢慢走之外,还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怎么被制住的 但是他想不明白! 李向东却要快些走,这样他就不用受寒夜里的风冻之苦了,所以他就不停的催促。 嘭,酒库发生了爆炸,房屋倒塌,大火烧了大半夜方才平息下来! 张府叫人把周围的易燃物给隔离开来,以免发生二次火灾。 火熄了,狗也不再狂叫,人们也都散了去。 烈火之后剩下的火星,足以焖上几天不熄,一股热浪笼罩着张府,一股烧焦的气味在空中飘浮。 夜,没有星辰圆月,变得更黑更暗,黑得透明,一切都变得毫厘无差。 无论白天看来多瑰丽的事物,在没有光明的时候都是一样,因为在黑夜里没有人看得见它。 但是也有与众不同的人,他们晚上行动,白天歇息,就像蝙蝠一样,所有的鸟类走兽睡眠了,它却出巢了。 有的人连呼息也能同黑夜融合在一起,让人瞧不见他们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呼息。 新婚之夜发生这种事情,任谁都不希望也不愿意它发生的。 张人韦安排了几个人来看着余火后,便去安排住处给留下没走的客人休息。张府是地方大户,在别人眼里那可是有钱人,要是不安排妥当了,让来的客人自掏腰包住进客栈,恐怕要落人小器的说口。 当然,这一来是为了尽地主之宜,二来也是保证客人的安全,特别是对那峨眉派络英道长及其两个弟子的安全。虽说她们的武功都不弱,但在这乌撒府,使下三烂害手段的人也不是没有。 张人韦安排了十之,才左看看右寻觅的寻找李向东,却怎么也寻他不到。张人韦见不到李向东的踪影,稍有紧张,心想:“要是李兄没和我打招呼,提前走了还好,怕只怕李兄在刚才发生的一场火灾中出了意外。” 他知道李向东武功不在他之下,但是酒精麻醉过的人,就算天掉了下来也不知晓,更别说火灾了。 张人韦左问右寻,找不到李向东那也没办法,但愿自己请人喝喜酒别把别人的命给喝丢了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燕尔新婚 大火过后的深夜,所有人家的灯火都熄灭了,天地一片寂静,毫无人类嘈杂的喧嚣声。 灰烬里的星火在冷风的吹拂之下不时亮起,烟雾弥漫在空中消失不见。 张人韦控场后,便慢慢的回到了新房。 此时,他显得有些疲惫! 新房里的灯烛还在轻轻摇晃着,屋里一切红的东西在烛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更加妖艳,也让人觉得更加喜庆。 张人韦推门看见妻子还在端详的坐着,遂问道:“绚音,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石绚音看着张人韦很累的神态,亦关心的道:“外面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张人韦倒在床上,双手抱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自我调侃道:“这火烧得也太是时候了,不过也好,红红火火,越烧越旺,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石绚音听得有些生气,道:“嗨,你这话说的,难道你还希望多烧几次不成?” 张人韦侧过头看着石绚音笑了笑,没再说话,酒意加上倦意,使他很快就入睡了,好似今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人生最快活的,莫过于新婚之夜,洞房之时,不然也不会有香山居士白乐天的“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的名句流传于世。 然而,此时的张人韦却带着疲惫的身子睡着了,并没有享受着那一刻千金的。 石绚音见丈夫在一侧睡得安详,也去盖灭茶几上的烛火,脱了婚服,放下帘子,自去睡了。 可是今夜红罗帐里的她却辗转反侧,左右翻滚,难以入眠,毕竟她和张人韦自成年以后,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 现在她在脑海里天马行空的遐想,要是张人韦没有一上床就睡下,会怎样? 是不是两个人都难以入眠? 又或许他们早已珠联璧合? 就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让她的眸子合上又眼开。 欲睡难眠,很是折磨人! 或许每个女人的新婚之夜都是难以入眠的。 寒风呼啸,深夜更深! ****** 破晓,天似亮未亮,微明的天空,白雾飘散,风吹云动。 张人韦的父亲张府老早就起来了,他知道昨夜剩下的客人可能天一亮就得离开,所以他就起来叫人准备早上的餐食。 他出门来看了一下昨夜酒库的残烧之物,这酒库里有他珍藏多年的好酒,价值亦不菲,他心中自是可惜,只是没奈何,已成了灰烬。 张府看着被烧焦的残物叹息一番,又踱步回到大厅里去,给列祖列宗上了一柱清香。 石绚音起来换上常服,亲手沏了一壶上好的毛峰茶,和丈夫张人韦一起到大厅里去敬张府。 新媳妇敬公公喝茶,这是地方习俗,也是对老人家的尊敬。 张府正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 石绚音和张人韦来到大厅拜见公公之后,才低着头用双手将茶递到公公的面前,用低而清脆的声音说道:“公公请用茶。” 张府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接过茶,“哦,嗯!”随口抿了一点茶水,便将杯子放于右侧茶几上,道:“绚音,人韦这小子娶到你,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若他有什么地方惹得你不开心了,你就告诉公公,公公替你训训他。” 张府喝了茶,就算是认了石绚音这个儿媳妇了! 石绚听公公偏袒自己,心中暗暗窃喜,侧头看着右边的张人韦笑了笑,好似是说:以后你日子可不好过咯! 张人韦也看着她笑了笑,好似是说: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张府作了个手势,道:“地上凉,都快起来吧!” 张人韦和石绚音齐声道:“是,爹。” 张府吩咐儿子,“人韦,你去看一下餐食准备得怎么样了,可千万别怠慢了客人。” “是,爹。” 张人韦并没有马上去厨房,只是怔怔的站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府见儿子兀自发怔,道:“人韦,怎么了?烧了就烧了吧,没什么好可惜的。”他以为张人韦是在可惜昨晚烧毁的东西。 张人韦回过神来,道:“哦,没事,爹,我这就去厨房看看。”说着便径往厨房而来。 冬天的清晨似乎都很冷! 在这个高原之上,早上的马牙泠乃常见之物,不过今天却意外了些。 张人韦出门来一看,东方的天空暝灭,云层翻滚着,一束束阳光从云层中犹如万丈佛光般射了下来。 张人韦眉头紧锁,眯着眼睛看了看阳光,心想:“李向东去了那儿?”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在乒乒乓乓的响不停,菜品已准备好十有! 辰牌时分,宴席准备就绪。 “昨晚这大火想必是烟花弹所致。” “看来是这样,还好没有伤着人。” “是啊,也只是烧着厢房,损失不是太大。” 席间,有宾客在谈论昨夜失火之事。 宾客吃好饭菜之后,便一一向主人家张府辞行,远行的客人可真多。 “绚音,”石天辉向èi èi走了过来,笑着道,“嫁人了,可不要再向以前一样欺负人韦哦。” “哥,我那有欺负人韦了?”石绚音娇声道,心想:“这哥哥只有照顾妹子,不希望丈夫欺负自己的,那有反过来替妹夫说话的?” 不过想想也是,自她与张人韦相识以来,好多事情都是张人韦让着她,又道:“嘿嘿,那是他心甘情愿的,谈不上我欺负他。” “你啊!”石天辉捏着èi èi的鼻子道,“还是那么任性,早被人韦给宠坏了。” “嘿嘿我不任性,他怎么宠我呀。”石绚音自鸣得意的笑道。 “好了,大哥要回去了,有空就多来香炉山看看父亲吧!”石天辉向张府,张人韦及èi èi辞行。 “大哥,我送你!”张人韦放着鞭炮送石天辉离开,直至两里之外,才目送大舅子远去。 张人韦回到家里,宾客已经走光了,只剩下络英师徒三人。 络英道长正与张府畅谈,其弟子梦圆梦轩和石绚音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新婚燕尔,自是夫妻恩爱。 光阴不停,无知不觉,这一日又悄然溜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托孤 天道无常,人生如棋又如梦! 白天尚且艳阳高照,晚间却又北风呼呼,薄雾笼来,周遭一片朦胧。 张府的仆人打扫了一天,才把院落整理干净。 白日里,府里的赵管家早就吩咐仆人把剩下的饭菜都挑到张府的养殖场去喂猪。 现在,他打算再去找仆人做点事。 屋檐角的灯笼被北风吹得摇摆不定,灯笼里的灯光也跟着焛烁! 哎呀 赵管家被脚下的东西绊倒,身子向前扑去,摔在了地上。 在冬天摔倒,一般都比较痛的! 赵管家拖着发麻的手,忍着痛处,狼狈不堪的站起来,骂道:“这些仆人做事越来越不认真了,打扫个院落也打扫不干净。” 他在怨怼,心想,回头得好好收拾一下仆人,让他们给长长记性,不然老是犯错误。 赵管家起身弯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啪啪啪,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是府里的仆人张贵。 “小王八蛋,少爷结婚,你竟然喝得烂醉如泥。”赵管家心中怒气更甚,因为值此喜庆之事,府里对仆人除了要礼数到位c精神饱满之外,并无其他要求,管家此刻看到张贵如此放纵烂喝,自然就激怒了管家。 赵管家用脚踢了踢地上不省人事的张贵,竟沉如死猪,“嗨!竟然睡得如此沉?”又去推了推张贵,“你给我起来!”张贵的身子翻转过来仰卧。 屋檐下的灯笼在摇晃着,灯光照了下来。 “啊?”赵管家看到眼前的一切,吓得瞠目结舌。 他迅速起身,前来告知张府他所看到的情况。 “老爷,不好了!”管家气喘吁吁的说着。 “怎么了?” “张贵好像喝酒给喝没了。” “什么?”张府惊讶,“在哪里?” “就在东厢房。” “快带我去看看。”张府忙道。 仆人虽是仆人,但大多数都跟张府七八年了,多多少少有些感情。 再者,府里死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谁不会来张府做事? 赵管家带着张府径往东厢房而来,“老爷,就在这里!”赵管家用手指了指。 “怎么会这样?”赵管家惊恐。 因为又多了一个人躺在地上,地上之人显然有血迹,刀疤。 仇杀? 不可能是地上的两个人彼此伤害,因为他们关系向来很好。 地上有条血路,看来那有刀疤之人是被杀了以后才移动到这里来的。 张府看着血路,眉头一皱,心中疑问万千。 他沿着血路走下去,血路是与厨房相连接的。 厨房里! 横尸四壁,饶是血水在冷风中慢慢凝固,亦是血腥满屋! 赵管家已是四十来岁了,见过不少死人,但当他看到眼前的惨状时,也吓得全身寒毛倒立,魂不附体,他结结巴巴的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张府忙吩咐管家,道:“快去把人韦和络英道长叫到大堂来!” “是。”赵管家没有多问,因为眼前的情景告诉他,今晚出大事了,他跟张府十来年,从未见过张府如此神情。 张府又向大门口走来,向两个护卫问道:“你们可有看到什么人进府里来?” “没有。”两个护卫答道。 “嗯,如若有什么动静,速来告诉我。”张府神情肃穆的告警护卫。 “是!” 大堂上! 张府脸色苍白,忧心忡忡,络英神色不定,张人韦一脸茫然。 “张兄,深夜召见,不知有什么事?”络英道长问道。 “道长,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件事吗?”张府道。 “记得。”络英点了点头! 张府继道:“我想是仇家shàng én了。” 络英慷慨的道:“无妨,有我与张兄同在,想必不会有事。” 张府摇了摇头,“事隔二十多年,他尚能找到我,想必对方是有备而来,硬拼自是讨不到好处。我有件事,务必请道长答应。” “但有所求,定当尽力相助!” “如若仇人真的找shàng én来,你不用管我,务必带着小儿离去,保全小儿一命!”张府看了看张人韦。 “好,请张兄放心!”络英看着张府的神情,知道事态严重,便果断答应了下来,又道:“张兄,我会帮张兄度过难关的。” 张人韦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他听着父亲像是在托孤,遂问道:“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只不过是在多年前与爹结怨的仇家shàng én寻仇罢了!” “仇家是谁?敢shàng én挑衅,就让他有来无回!”张人韦道,“我张府且是说挑衅就挑衅的地方。” 呼呼! 火光冲天! 张府的东西厢房,突然烧起了熊熊大火,将整个张府照得如同白昼。 此刻,就只有大堂没有着火了。 石绚音,梦圆梦轩,还有赵管家以及剩下的仆人早已被火逼到了前院。 “张府,你好淡定啊。”声音响起,犹如半天打了个霹雳。 声音是从院外传进来的! 张府闻声走出大堂,来到前院的空地上,左右寻找对方。 “不用找了,就在这里。”声音又从大堂的屋顶上传将下来。 众人抬头举目望去,只见十个人站在上面,其中有一个络腮胡子和鬓发连成一片,眼睛黑且大,眉毛上扬,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最前面。 大汉把一把厚背大刀扛在背上,给人一种霸道剽悍的感觉。 大汉后面八人之前有一人,年龄大约四十出头,一幅面孔看上去有些威严,衣服穿得比其他人华丽,两手空空,傲然而立。 张府乍见华丽服饰的中年人,眉头一皱,回忆往事! 杭州城,西湖边,断桥头! 张府眉头一松,略有惊讶,“陆离?果然是你。”心想:“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到我,看来他” “必然是我。”陆离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找到这里来!”张府惊讶对方的毅力。 “那怕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陆离很果决,他又狠狠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张府道:“我知道。” 陆离问道:“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无话可说!” “很好!那么你就纳命来吧!” 突然,十个人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道长,务必保小儿周全,拜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恶战(上) 陆离身后的七人分别是双枪李吉详,鞭王王前贞,铜手刘大国,铁臂刘三,单锏万俟丛,白衣书生蔡文曦,贺兰万三刀。 七人均各持手中器械,凶神恶煞的上前来作战。 张人韦c赵管家c络英道长及其弟子梦圆梦轩亦掣出手中兵器与敌人交手,石绚音则唯唯诺诺的焛在一旁。 刷! 赵管家被王前贞长鞭一拉,倒在了地上。 陆离落在张府跟前,一双眼睛瞪着张府,好似要喷火一般,道:“我找了你这许多年,始终没有你半点踪迹,没想到你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南蛮之地来做买卖,今天既然寻得你,你的死期便是到了。” 张府没有再说话,只是暗悔当年在西湖边c断桥头没有把陆离给结果,以致有今日之祸。 他这一生当过官,逃过命,如今又富甲一方,可谓是精彩的一生,除了死之外,他还有什么没尝过的呢? 只是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作战的儿子! 张府与陆离之间相距丈余,中间枯黄的落叶在飘飞着,狂舞着,周围的气流慢慢的变得凝重了起来,空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让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地上冻了一晚的冻土也在慢慢的融化成为泥泞,径自冒着腾腾白汽。 他们在催动内力! 他俩呆立良久良久,犹如两尊神像,一动不动的矗立着。 然而,他们又彼此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似乎这两个人完完全全与死人无异。 陆离呆若木鸡,张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把对方看得透明。 陆离与张府都是高手,自是知晓对方的实力,故而又把身上的杀气隐藏得干干净净,让对方不知道自己力量的强弱,对方便不敢轻易出手。 因为这一招出错,便有可能招招受制于人。 此时此刻,这种隐藏杀意的险招也只有他俩才敢用。 他二人好像猜透了对方何时会出手一样,同时向前攻击对方! 啪! 两人对了一掌,又被打出的力量弹了开来。 呼! 陆离随即一斗挙打将过来,张府迅速横掌切了过去,把陆离的挙打偏了开去。 陆离使一招“毒龙出洞”来探张府胸前,张府以一招“断魂手”来擒拿陆离的手腕,陆离怕腕骨被捏裂,故强行变招,手掌迅速翻转去迎击张府。 张府弯腰避开,随即一腿扫去,陆离凌空跃起,呼呼,连发两掌来拍张府,张府双掌发劲向上接住了他的招式。 二人顿时打得难解难分,如同海上的海浪,明明是在互相碰撞,却又融合到了一起。 就这样你一挙,我一掌的打将起来,这挙c掌之上都贯了自个的劲力,挙挙掌掌力量之劲,均可断木裂石,怎是一般凡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二人从这边打到那边,又从那边打到这边,足见二人打了百余回合。 张c陆二人短时间内很难在招式上分出胜负,是以中途用双手抵着对方,站立不动,比拼内力。 此际,张府里的房屋越烧越旺,而空气却越加的寒冷,这一冷一热之间,致使周围空气温度差异变大,水汽也随着他二人力量的释放,化成白雾萦绕在二人周身。 “父亲!”张人韦担心其安危,想上前帮助父亲,奈何被白衣书生蔡文曦和单锏万俟丛缠住,抽身不得。 空气越来越凝重! 轰! 一声爆响,两人皆被强大的反弹之力弹退丈许。 张府的嘴角隐隐有血丝流出。 他受伤了! “啊?”石绚音看着张府受伤,站在一旁惊叫了出来。 张府双手抱守丹田,自调息运气。 陆离受此一着,也是五内翻滚,脸色泛红,不过瞬间便恢复如初。 他是来为父亲报仇,此际,仇人就在他眼前,咫尺之间,便可报了那血海深仇。 张人韦见父亲受伤,心急如焚,欲上前来助父亲。 他心念一转,便要脱身救父。 然而,白衣书生蔡文曦一把折扇已脱手向他攻来,折扇疾如利箭,顿时之间已到他的身前。 张人韦侧身避开折扇,就在他避开折扇之时,到他身前的却是蔡文曦的右掌。 啪! 蔡文曦的手掌已然击中了张人韦的胸膛,张人韦感觉到蔡文曦的掌锋所到之处,火辣辣的痛。 他还未反应过来蔡文曦扇c掌之间是如何变化的,那蔡文曦又接踵而至,其招式之狠之快,尽走人之要穴。 蔡文曦的折扇从张人韦的右方切了下去,张人韦非往左避让不可,否则他右身定废,这样一来,张人韦兼顾不得蔡文曦空着的右手。 砰! 他又中了蔡文曦一记,这一挙虽然没尽其力之极,但力道也够猛。 张人韦往后退了七尺左右,口中的鲜血丝丝下流,心口处闷痛难当。 胸口无论多么难受,张人韦还是撑着,因为不到最后,谁知道成败会落归谁家。 他又接了几招,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折扇是幌子,对方是用其作为俺护,真正的杀着,是手上的功夫。 突地,蔡文曦冲向张人韦,他不想浪费不该浪费的时间,不如速战速决。 张人韦见白衣书生蔡文曦冲了过来,在心里寻思着:“他莫不是仍用折扇做愰子?” 他打定想法,便直视蔡文曦手中的折扇,事先就目测好避让开对方铁扇进攻的区间。 然而,这一次蔡文曦的折扇没有离手而去,而是直指张人韦。 敌人攻到,自然还击,可是太晚了。 噗噗噗! 三枚暗器从折扇里打出,分别钉在了张人韦的腿上,胸口及小腹上。 张人韦倒在地上,用手撑着身子,怒道:“卑鄙!”就地晕倒,不省人事。 “这叫兵不厌诈,懂么?”蔡文曦得意洋洋的道,只是张人韦听不到了。 “蔡兄,武功又精进了。”那万俟丛本是和蔡文曦一起对付张人韦的,只是战到中途,便在一旁观战。 “人韦!”张府见儿子晕倒在地,也顾不得自己伤势,双掌齐齐向蔡文曦拍来,蔡文曦迅速躲焛,避在一侧。 张府扶起儿子,退在一旁,大喊:“道长,不可久战,快点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恶战(下) 这边厢的络英道长正与万三刀大战。 万三刀轮起大刀,锋前背后,络英道长道袍飘舞,长剑出鞘,青锋嗡嗡作响。 万三刀向前冲,待到离络英道长一丈处,他偌大的身体带着刀突然凌空跃起,络英道长在他下方,就像小孩子一般。 他双手仰刀向前劈下,络英道长侧避,一个转身,已避到万三刀的身后,刀落处,石裂坑现。万三刀刀锋翻侧,身形随转,又向左砍向了络英。 这招变幻及时,似是算准了对手会这么避开,刀落c刀起和对手闪走只不过是瞬间,基本是同时发生的。 是以万三刀的这一招,络英道长并没有避开,而是挺出长剑去挡。 刀剑相撞,络英道长向后退了两步。 这力量络英道长感觉得出,若他手中的剑不是百炼精钢锻造而成,万三刀这刀砍下去,恐怕非断裂不可。 峨眉派的剑法心法乃天下一绝,其剑法在昆仑,华山,恒山,太行,乌蒙,武当都有其精妙之处,。 但教规甚严,门下弟子也不过八十多人。 由于创教祖师的缘故,其传承下来的武功路数,大多也属阴柔之路,络英道长是峨眉唯一的男掌教,究其原因,容后面续述。 道家武功,讲求的是‘天人合一’。 峨眉的剑术自然也不列外! 瞬时之间,两人已斗了几十个回合。 这万三刀一招比一招狠,他的刀招只有三招,其第一招有三种变化,第二招有九种,第三招就三三又三,二十七种变换,刀法共三十九种变化。 最让人头痛的是每一招似是复招,却又不是,让人瞬间难以捉摸。 络c万二人斗得半响,都是大汗满身,周身白气腾腾。 待到二十六接下一式时,刀道足以开山劈石,千均之力犹如雷霆。 噗噗噗! “恩公,我不欠你的,也不欠他的了。”万三刀费力的说道。 络英回头一看,万三刀挡在了张府的身前,一枚暗器已深入万三刀的喉咙。 络英愕然,他惊愕万三刀为何硬生生的撤回一刀,挡在了张府跟前! 蔡文曦惊疑,他不知道万三刀为什么要挡他放出的暗器! 陆离疑惑不解,他不明白万三刀为什么救张府! 两班人见万三刀有此异举,均不明所以,原本战斗着的两班人对排焛在一边,不再缠斗。 万三刀的鲜血流过嘴,流到地上,慢慢凝结,没了温也没了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府在疑惑。 这不仅仅是张府一个人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义重于生” 这四个字是万三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回答张府的dá àn。 夜风吹过,穿肤透骨,落叶薮嗽飘飞。 张府面露难色,心有内愧。 原来张府把蔡文曦袭开,忙去扶张人韦,不及顾蔡文曦,蔡文曦便对他放了冷箭。 万三刀凌空砍下之时,正好瞧见蔡文曦此举,于是就硬生生的撤回一刀,焛在了张府的身前,替张府挡了下来。 义士也! 个中关系或许只有张府和万三刀二人知道。 “络英道长?没想到会在这蛮荒之地见到你!” 陆离并不认识络英,只是听张府唤其名,又瞧见其英姿焕发,武功了得,就自心中猜测罢了。 “你认识我?” “峨眉派大名鼎鼎的玉树掌门神剑手,谁不认识?” 名人自是万人识! 陆离又道:“我与张府有杀父之仇,我说道长,你还是别插手这事了。” 峨眉乃名门正派,陆离不想得罪。 络英道:“你父亲是张府杀死的,但是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张府与我有恩,有我在,你就休想取他性命。” 陆离道:“你定要护他?” 络英毫不动摇:“是!” 仇人就在眼前,岂能放过? “那就得罪了。” 陆离迅速攻向络英,络英不得不应招,两人瞬时之间已拆了数招,战了数回。 二人战得分分合合,不意拆招间,陆离用掌抵住了络英的剑柄,让剑身无法大面积运转。 突然,门外飞来一根约碗口粗细的五尺木棒,直向络英打来,络英此刻抽离不开,只得受此一棒,不防那棒子不偏不倚,正中络英背部的“肾俞”穴。 “砰”的一声,木棒被震裂,木棒的尽头焛出一个人,被震得踉跄倒退。 与此同时,络英心神分散,陆离趁机运足功力来攻络英,把络英震得后退数步,口吐鲜血。 梦圆梦轩见师父受伤,惊慌失措的大叫道:“师父。” 陆离一招得胜,双手直向络英杀来。 “休矣!” 嗡! 陆离这一掌击在了一柄剑上,只见那剑剑身略弯曲后又复伸直。 什么人? 陆离按下攻势,目测对方。 “李贤侄!” 张府看到李向东忽然出现,心头一喜。 “没想到你竟然会自解穴道。”李向东看着被络英震伤在地之人。 “秦牧?”络英诧异,梦圆梦轩已扶住了他。 昔日,络英经过皖南,不意遇到正在猎艳的秦牧,便出手教训了他。 于是,秦牧就怀恨在心,一心欲报前仇。 这秦牧炼得一身解穴功夫c龟息功和轻功,人称“三绝秦”。 不过秦牧的解穴功夫会加速其自身血液流动,损耗人的精力,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用。 此际,秦牧被李向东擒到张府,恰见着陆离与络英交手,便暗地里解开穴道,袭击了络英。 真是人在江湖走,仇家不能太多! “张伯伯,你没事吧?”李向东走向张府。 “无碍,”张府道,“李贤侄,我看今日必有一场生死决斗,请你带人韦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陆离放下话来。 他誓杀张府,便不会留着张人韦这个祸根。 一时之间,陆离再度来取李向东,不放他离开。 李向东没有用剑还击,而是把右手的剑交递于左手,转而用右手接了陆离的破竹一掌。 一声响后,李向东受击后退了丈许,面色不改。 而陆离退却后,闭口不言,兀自呆立着。 李向东定了定神后,道:“承让了。” 蔡文曦,李吉详,王前贞,刘大国,刘三,万俟丛六人摇身一变,跳了过来,欲和张府等人撕杀。 “快走,”张府把张人韦交给李向东,“拜托贤侄了!”说着就向六人冲来。 呼! 轰! 张府跳进眼前正在燃烧的大火之中,瞬时之间,他已变成了一个火人。 “哈”一声爆喝! 张府身上的火苗犹如火龙一般,往六人直轰了过去。 六人见状,慌忙躲焛。 “快走!” 六人避过火苗,三只手掌全部按在张府的胸前。 咯吱,显然胸骨尽裂。 如今,张人韦昏迷不醒,络英受伤,再加上石绚音身无武力,要是硬拼下来,未必能全身而退。 啪的一声,张府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爹爹”石绚音哭着叫了出来,欲向前扑上去。 “梦圆梦轩,带着嫂子,快走!”李向东随即架起张人韦,纵身一跃,跳出了墙外,消失在了黑夜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百草牧场 李向东带着张人韦消失在了黑夜中,陆离受伤,即便是想追,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府里的大火噼里啪啦的烧着,火光冲天。 轰隆一声响后,诺大的张府轰然倒塌,从此,世间再无张府。 逃出张府,李向东等人随便找了个地方,以作休息之用。 寒夜里冷风若刺,天上飘着毛毛细雨,重重叠叠的山一座挨着一座,以致形成山谷风。 梦圆梦轩就地照看师父,石绚音照顾张人韦,李向东自去寻了一些柴薪来,生了火,用来取暖。 星火晃动之下,络英脸色看上去甚是苍白。 络英道长因受那秦牧的偷袭,击中了“肾俞穴”,伤到要处,又强忍痛处,提气逃了出来,此时,气力一散,便昏了过去,两个弟子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李向东忙来探望。 梦圆问道:“怎么样?我师父伤得重吗?” “你师父他”李向东欲言又止,“他功力几乎尽失。” “怎么会这样。”梦圆着急得直抓狂,一脸愁苦。 愁归愁,再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 李向东又去看了看张人韦,只见暗器伤口处乌黑一片,显是中毒了。 他忙输入真气给张人韦,好让毒气暂时不要扩散得太快。 张人韦昏迷不醒,石绚音为此左右犯愁,更为公公张府难过流泪。 石绚音不知道公公和那些人的恩怨,只知道公公已为那些人所害,她只怨自己是个弱女子,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公公落难。 自己新婚第二天就弄得个家破人亡,真是造化弄人。 李向东在张府和陆离对了一掌,虽然让陆离受伤,但他也略觉血气翻涌,胸口沉闷得紧,只好运气让气息平下来。 待约半个时辰之后,李向东已运气周行完结,梦圆忙道:“你醒了。” 李向东“嗯!” 深夜,赶路多有不便,一行人便在冷风中待了一夜。 盖因昨夜战累的缘故,他们第二日醒来已是辰时,睁眼一看,只见冬阳当空,满山白色,冰冷至极。 原来昨夜殥夜时分,乌云密布的天空变成了明月高悬,故而大清早的打了一层厚厚的霜,所以现在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你们三个先照顾一下道长和张兄,我去找一辆马车来,好载他二人到百草牧场养伤。”李向东吩咐三女子道。 梦圆梦轩初次在外,师父又受了重伤,万事也无有个注意,只有听李向东的安排了。 况且经此一事,梦圆梦轩对李向东也放心。 “辛苦李大哥了!” 李向东的江湖生涯从在张府与陆离等人一战开始,再也没有退出过。 不时,李向东赶着一匹马车回来! 载着络英道长和张人韦,缓行往百草牧场而来。 转过几个山头,时值正午,被太阳晌化的霜升起白雾,飘浮在山腰,自是另番景象。 他们四人来到一个大草原上,瞧见有无数骏马正在奔驰,不远处有一扇大门,横匾上上书“百草牧场”四个黑漆大字,笔力苍劲,入木三分。 有人看到了李向东,便低声说了句“少爷”,随即又高喊,“老爷,少爷来了。” 一个两缕青须,大鼻大脸,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哦”的应了一声。 中年男子不惊不喜,似乎对李向东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中年男子叫文志平,是李向东的舅舅,李向东自小就离开父母,在百草牧场和舅舅一起生活,他的武功和文墨半数是文志平教的。 文志平看见李向东身上背着人,立即站了起来走过去,道:“向东,这是怎么回事?快背进来。” 李向东把络英背到内屋放在床上躺下,石绚音把张人韦放于一侧。 文志平见伤者面目,惊道:“络英道长?” “向东,怎么回事?”文志平忙问李向东道。 “舅舅,此事说来话长。”李向东遂把经过统统与文志平说了。 “舅舅,张兄和道长受这么重的伤,可有什么治疗的办法?”李向东说完事情原由,便问询舅舅可有救人之法。 文志平探了探络英的伤势,又去探了探张人韦的脉搏,道:“张贤侄的伤势不重,解毒之后即可无碍。道长的伤势也可以慢慢休养,但道长的功力悉数失散,恐怕” 梦圆忙道:“前辈,恐怕什么?” 文志平道:“练武之人若是功力被迫封住,还可借外力疏通,但若是自身内力失散,还得靠自己慢慢的恢复,这三位是?”文志平询问梦圆梦轩的名字。 “哦,舅舅,这两位是道长的弟子,叫梦圆梦轩,这位是张兄的夫人。”他介绍的时候右掌分别指向梦圆c梦轩和石绚音。 “拜见前辈,”三人行礼道。 文志平见她们正值妙龄期,却甚懂礼数,对她们很是喜欢。 梦圆道:“前辈,我师父身受重伤,还请前辈救他一救,晚辈感激不尽。” 文志平道:“放心,你师父与我相识一场,我自是要救他的。” 梦圆梦轩满心欢喜的道:“多谢前辈!” 文志平叫管家取来疗伤良药与络英和张人韦服下后,帮其推宫过血。 运功毕,梦圆梦轩担忧师父,遂叫道:“师父?” 可惜络英没有回应她们。 文志平安慰道:“别担心,现今药物催化于道长体内,此药兼疗伤与催眠之效,不若就让道长好生休养,你们也下去休息,待明日又过来探看吧!”梦圆梦轩唯唯依言。 文志平叫仆人耿晓钊整理偏房,带梦圆c梦轩和石绚音前往住下。 昨日一夜的恶战,一夜的奔波,一夜的寒风肆虐,三人没有休息好。 此时,她们到了偏房休息,虽然惦记着亲人的伤势,但是竟也倚靠在床上沉沉的入睡了。 寒冬,大雪天。 在肃杀的天气里,在这个冷得刺骨的时刻,最好shā rén了,因为人人都怕冷。 人一旦怕冷就懒得动身子,一懒得动身子,自然就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猎物。 血,好多的血。 雪,好多的雪。 血水,雪水,红里透白,白里透红。 寒风中,飘雪止。 血在慢慢的流,流到白雪里,然后再慢慢凝结,凝结成血红的冰块。 一个中年男子,道士装扮的人倒在白雪之上,倒在血泊之中,嘴里时不时的冒着血泡,他的身体在痉挛,看样子快断气了,却一直挣扎着,怎么死也死不了。 梦。 自然是梦。 只有梦境才会如此逼真,又如此的假,才会让人死得如此纠结,才会看着别人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人只要持续的想一件事或一个人,自然会做与此人或此事相关的梦。 但凡梦者被惊醒,多半是恶梦,因为在甜蜜的梦乡里,谁都不愿意醒来。 “师父!”梦圆从梦中醒来,额头冒着豆般大小的汗珠。 “师父”二字是她在梦中喊的,她很庆幸这是一个梦。 恶梦之下,谁还有心情睡觉? 做了一个恶梦,梦圆担心着师父的伤势,遂来到了络英道长的休息室探望,石绚音却早她一步,遂来照顾络英道长和张人韦。 “嫂子!” 梦圆走到师父的床榻前,她没有看到师父有任何反应,她除了在心里祈祷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法子。 “梦圆,莫要担心,你师父会好起来的。”石绚音在安慰梦圆。 公公生死不知,张人韦昏迷不醒。 她何尝不需要别人安慰? 良久之后。 梦圆从络英休息的屋子里走出来,寻思着刚才的梦境,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个小山丘之上。 她站在山丘上看着西边的夕阳缓缓沉下。 夕阳红如火,圆如球,伴随着晚霞慢慢的消失在了天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同是天涯人 山上的灌木丛中,归巢的鸟儿来回翻飞着,似是在抢过夜的窝点,但却在其间叽叽喳喳的不亦乐乎。 倦鸟已归巢,可是人呢? 人还在天涯。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正是梦圆此时的写照。 夕阳去,人上了东山,天上的弯月也上了东山。 看着弯弯的月牙,人自然会想着把缺了的那一部分填上,补成圆月。 梦圆用手在空中划了划,把缺了的另一半给补上。 月光之下,寒风吹来,掠脸而过,丝丝入骨,着实让人难受。 梦圆在小山上哼唱着蜀地的歌,歌中充满了思念的心声。 那是对家乡的思念! 人生在世,知音难觅。伯牙绝弦,只因自子期以后再无人能听得懂他所弹凑的旋律。 梦圆吟唱此歌,难道就不期有人听懂? 她自是期望有人听懂的,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懂自己的人,斯人何处有?梦轩与她一起长大,不见得她懂她,亦不见得她懂她。 斯地无人,吟此歌自是无人聆听! 一曲愁思,不忍见残月! 可是就在梦圆唱完此歌,以为此地无人之时,她顿时觉得自己错了,因为有人在哽咽c抽泣。 此地还有人? 梦圆的目光在隐隐的月光之下朝着那啜泣声处瞧去,那人亦把脸迎向梦圆。 “师师姐。” 梦圆认识那人! 梦轩。 梦轩此时已哭成了泪人儿。 梦圆走近梦轩,道:“梦轩,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在偏房睡觉吗?” “师姐!”梦轩一把抱住梦圆,哭的更过,哭得更伤心。 梦圆抱着她安慰道:“哭吧!” 梦圆劝梦轩,她自己亦不知偷偷的流过多少次泪。 “师姐,我听说在月亮刚升起的时候,站在高处许愿最灵了,我在这儿许愿,希望师父的伤势早点好。” 梦轩伤心之中带有希望,因为她已把愿许下,心中自有一些安慰,但愿愿望真的灵验。 梦圆道:“傻瓜,师父那么好,一定没事的。” 敢情是在梦圆去看师父之时,梦轩已先她一步上得山来了,许完愿后就地遥望蜀地,她听到梦圆的歌声后,竟然哭了起来。 苍山暮色,月已高悬。 孤山之上,两个亲如姐妹的孤儿在祈祷。 约过半刻钟,梦圆劝梦轩道:“梦轩,别哭了。” 梦轩欲哭又止的道:“嗯!” 梦圆道:“走吧,我们回去,说不定师父已然醒来了呢。” 她们踏着渐渐西斜的月色满载而归,月光是冰冷的,满载的是希望。 就在她们下山去的时候,山上痴痴的站着一个人,看着她们隐隐的下山去了,他明白她们所受的苦,因为他从小就和舅舅生活在一起,一年半载才能见到父母,思念之痛自然是少不了的。 他不也正是个流落天涯之人么?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他为何如此忍心离开父母? 也许,“祸不及家人”是他最好的dá àn。 他站在山上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舅舅教他的武功招式和诗歌,这里藏着他童年的秘密。 人向来都是长大了,才怀念童年的。 她们走了,他也该回去了! 那为何不和她们见面说话,一起回去呢? 盖因没那个必要,他需要静,想事情的时候谁都不喜欢有人在身边,除非所想之事与在旁之人有关。况且人家姊妹那么伤心,见面了是不是让人家有些尴尬呢?因为人在哭的时候都不希望被人瞧见的。 ****** “老爷,饭菜都准备好了。”仆人耿晓钊道。 文志平语中带威“嗯”的应了一声,随即道:“晓钊,你去叫少爷,梦圆梦轩和石绚音过来吃饭吧。” 耿晓钊低声道:“是,老爷。” 他回来的真及时,他知道舅舅的餐时永远都在这一刻。 “老爷,少爷来了。”名叫耿晓钊的仆人看到李向东便道。 “舅舅!” 文志平对络英和张人韦自是用心,他吩咐商鹏商管家细心照料着,不曾有丝毫的懈怠。 梦圆梦轩从山上回来就径往房间去看望师父,两姊妹进屋见商管家正照顾师父,感激之心由然而生。 张人韦服下良药,已经醒来,络英却还是昏迷不醒。 “师父!”梦圆沙哑的喊道,眼泪却随声滚了出来。 她多希望师父快些醒来,那怕只是肢体动一下也好,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商管家劝慰道:“二位姑娘不必伤心,络英道长服的药,有安眠养神,汇恢元气之用,现在正值效用期。” 梦圆梦轩听闻此话,她们的心放宽了许多。 商管家接着又道:“相信很快就会醒的。” 很快?有多快? 她们多想立刻馬上现在就看着生龙活虎的师父。 不过她们听说很快,紧绷的弦顿时松了些,脸上的愁也收了近半。 耿晓钊应文志平的吩咐,来叫梦圆梦轩吃饭,恰巧看见她们进了络英养病的房间,可是此时此刻她又怎么说好呢?是直接说:“二位姑娘,请到堂屋用餐吗?”她不好发话,因为人家正在伤心,于是,只好站在一旁。 商管家看着晓钊呆呆的站在门口,便已知晓她的难处,便对梦圆梦轩道:”道长需得静休,切不可多惊动与他,二位姑娘先下去用餐吧。” 梦圆感激的道:“多谢商管家。” 商管家微笑示意,不必客气。 晓钊引着她们来到了客厅,按宾主入座,桌上没有多说什么言语,只是道了一些礼数罢了。 吃完饭后,各自歇夜。 寒冬,深夜寂静,弦月已隐入西方。 百草牧场里的人都睡着了,唯独文志平还没有入眠,他睡不着。 他来到络英养病的房间里,点燃灯火,看着络英,真是岁月催人老。 他想起当初的络英被称作峨嵋派的玉树掌门,而今的他虽说精神饱满,但还是白发渐生。 “络英啊,你这家伙可别一睡不醒啊!”文志平心里念道。 他记得,那一剑,生死结缘。 他记得,那一别,或为永别。 不曾想,今日重见,莫不是要他还络英那救命之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云淡 文志平忆起往事,往事历历在目。 早些年间,文志平年少时在川中经商打拼,被几个山匪围攻,他不敌山匪,在命悬一线之际,恰逢络英碰上,把他给救了下来,二人从此成为了至交好友,只是后来他们分别后,一个在峨眉山做了峨眉派的弟子,一个在黔中经营中百草牧场。 时至今日,两人已有十几个年头未见了。 文志平此番再见络英,深情厚意,自是难以言表。 络英深受重伤,文志平便无微不至的照顾络英,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他此刻坐在络英的身旁,想起了他们年轻时的模样,又见络英须发渐白,感叹岁月无情。 现在他只希望络英早些醒来。 文志平黯然神伤片刻后,便径回卧室歇夜去了。 冬日,星夜过后,第二日必定霜如白雪。 辰时,东方发白,太阳初升。 只听房屋内传出“痛苦我也”的喊声,梦圆梦轩飞速跑进屋内,但见文志平正扶着络英慢慢坐起来。 “师父。”梦轩梦圆犹如拨开乌见青天,眉头一松,再也没有丝毫愁意。 站在一旁的文志平道:“你这家伙,还真是睡个日出日落啊!” “难得来你这个窝,怎么?多睡会儿碍着你了?” “不碍不碍,你多睡会儿多睡会儿,最好是永远别醒来,哈哈。” “哈哈”络英也大笑了起来。 二人一阵笑声过后,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啊,让你两个徒儿担心了。” 络英看着梦圆与梦轩,看着了她们的泪花,那是人在几近绝望之时万事皆转入希望而高兴的泪花。 “师父。”两个徒弟一声师父喊出,已是泣不成声,那是高兴的哭泣。 “傻孩子,哭什么,师父这不是好好的吗?”络英反倒抚慰起两个徒弟来了。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无事当好,”文志平道,“只是好多年不得见,这次须得多留你住几日。”文志平言语诚恳。 “那是自然,你看我这么重的伤,非得十天半月的是动不了的了。”络英说完,二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他们的感情只有他们知道,就像好酒,品过的人才知了其中味道。 络英笑得过了些,牵动了伤口,咳嗽了起来,梦圆梦轩忙去抚顺师父的胸口,以期让他喘气顺畅一些。 文志平探了探络英的气息,忙双手抵住他的胸口,输了些真力给他,随后去吩咐商管家煎熬几幅上好的药材来为络英疗伤。 络英虽说醒了过来,但气息极不谐和,忽强忽弱,不能走太远,只能坐下或躺着养神。 梦圆梦轩担心师父伤势,一直坐在床边照顾师父。 不时,商管家把煎好的汤药端了过来,梦圆试了试药温,便把商管家端来的药喂师父喝下,“师父,把药喝下。”络英缓缓起身,喝完了整碗汤药。 “师父,您伤势还没完全好,还是先躺下休息吧。” 络英看着梦圆梦轩对自己关怀备至,心想:“好徒儿,不愧我一番教导。” 高原的天空是那么阔,那么蓝。天际没有丝丝云朵遮掩,阳光照射下来,人影也见不到一个,干而燥的风吹过脸颊,整个盛而枯黄的百草坪上,马匹懒懒散散,游游荡荡,不长叫嘶鸣也不奔跑,只有几匹不安分的青壮马偶尔奔驰几十丈,后面也会有些小马尾随而奔,但疾速不过,也就驻停下来了。 梦圆来到慵懒而躺在地上的马匹前,选了一匹黑色的马,上了马鞍,骑着慢慢的行走,她转过低矮的荆棘丛,却看到李向东正对着一匹不合群的老马说话,正中古话:对马chui xiā一。 李向东虽对马说话,只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人烦恼的事少了,脸上露出的总是笑容,即便是无可笑之事。 此刻的梦圆看着李向东如同孩提般对马自言自语,脸上竟也泛起丝丝的微笑,那笑不是讥笑,是一种天真的孩子之笑,只是笑无声息。 “古语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怎么我这个伯乐发现了你,你就瘫在地上呢?”李向东对着一匹瘫倒在地上的黑马道。 “马有千里,无骑不往,马呢是用来骑的,并不是用来说话的。” 李向东回头一瞧,只见梦圆坐在一骑黑红色的青年马背上痴痴的笑道,梦圆脸上的愁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梦圆接着又道:“你不若骑上它试试看?”。 李向东策起黑马,依言骑上,果不其然,李向东上了马背,这马一下子嘶鸣不已,四肢不安。 梦圆道:“不若咱们奔马去,输了的替赢的做一件事,如何?” 李向东缓缓的道:“甚好!反正很久没有骑马了。” 长鞭策下,两骑马匹绝尘而去,霎时间,两匹马已跑过平处,越过小山丘。 本是懒散的其它白马c黑马c棕马c褐马,也跟着飞奔,只是无人无缰,乱了方向。 梦圆骑着马奔跑,长发飘飞,一对圆球儿在她胸前上下抖动,她回头一看,李向东已然落在了她的身后,但不远也不近,李向东要想越过她,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得得得。 一盏茶的工夫,李向东与梦圆在整个百草坪牧场几乎跑了一个单程,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梦圆始终奔跑在李向东的前面,只是距离渐近。 须臾,二人平行而驰,如此跑将下来,他们两个竟然毫厘无差的同时回到了,他和她也许也不曾想到有如此结果。 也许马与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人力所不知的联系。 这场赌斗并无输赢,但梦圆却说自己输了,李向东问道:“明明没有输赢,为什么是你输了呢?” 梦圆道:“因为你骑的马比我骑的老,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李向东笑道:“不用了。” 梦圆断然的道:“快说啊,机会难得哦。” 李向东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事是需要梦圆做的,遂道:“日后再说吧,也许以后我会遇到什么大灾大难也说不定,到时候你别见死不救就行了。” “好吧,有困难记得给我说哦!”梦圆笑着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仇人是谁? 百草牧场,风吹云散,骏马奔驰! 昨日,张人韦身上的毒渐渐被驱解了,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百草牧场,心中自是一震,连忙问妻子石绚音自己为何在此处,石绚音哽咽着告诉了他原委。 他得知父亲已惨遭毒害,顿时心如刀割,嚎啕大哭。 好像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眷恋的了,因为父亲打小就父兼母职,是他唯一的亲人。 “人韦!” 当石绚音像母亲一样抱着他的时候,他又转变了想法,这世界上还有值得他留恋的人。 妻子。 他好恨,恨自己技不如人,不然怎会有如此悲剧发生? 只是这悲剧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知道。 如今,父亲尸骨无存,他唯一的信念便是报仇。 报父仇,报灭门之仇! 问题在于,他竟然连杀父仇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仇如何得报? 一念至此,他更恨自己。 或许 从那日大堂里父亲和络英道长的对话之中,他估摸着络英道长应该知道事情原因,也应该知道仇人是谁。 那么,络英道长就成了唯一一个能给自己dá àn的人。 可是,络英却昏迷不醒。 没办法,他只有等络英醒来告知自己仇人姓甚名谁,然后。 为此,张人韦一直带着伤痛守在络英身边,他也为络英受伤一事感到愧疚,不是自家恩怨,络英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此时,络英刚醒来,他虽急于得知dá àn,但人家刚醒来,他也不好发问。 午时! 待络英恢复些许,张人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因为报仇心切。 他来找络英,问询个中原委。 络英刚开始是不愿意告诉张人韦的,因为,既然张府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就有不告诉的理由。 然而,如今张府遭劫,作为人子,张人韦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 所以 “你父亲曾给我说过:‘此人名叫陆离,他的父亲叫陆散,这父子二人原本是江浙一带的商人。他们开始都很正规的做生意,只是后来却从滇南采运一种命名叫‘罂粟’的植物来江浙xiā一 sh一u。这罂粟本可入药,有很好的药物功能,但长期食用容易成瘾,造成慢性中毒,严重危害人的身体,毒蚀人的生命。他父子就用了此物的特性,在自己开的面馆里制作成汤料给民众食用,从中获取暴利。这东西一但用上,就像饭一样,一日不用,简直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络英道长还记得张府对他说过的事往事。 “食用之人食之欲食,他父子二人就供之又供,这样一需一供,这便成了他二人暴利的来源。原本我们也不知道此物害人,直到有一天,我和同僚在杭州城办差,发觉有人在夜半不停的抽搐,混身抖得很厉害,面黄肌瘦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他经常去面馆里吃面粉,更奇的是他吃完东西回家,却混身无力,一无力就越想吃,一时不吃都不行。在馆子里进餐的也有不少是城郊挑农货进城卖的农家汉,他们挑货进城买得一二文钱,常常会在面粉馆里吃东西,也患有同样的症状。我和同僚遇到这种情况,认为他们吃的东西有问题,我们就在面粉馆里买得一些,然后找到城里最好的大夫一看明白,才知道那是由罂粟里提取出来的东西,更有甚者,竟吸食罂粟里提取出来的鸦片。这种买卖当然留不得它,是以我和同僚暗中进行调查,经过探查,终于查到了ti g一ng货源的地方及货主,货主正是陆离陆散父子,在面馆抓捕的时候,其父陆散被杀,陆离跳入西湖逃脱了。” 络英又道:“那日,你父亲害怕仇人shàng én寻仇,故而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带你离开。” “陆离?” “对,他就叫陆离!” “原来我父亲当初是做官的,我怎么不知道。”张人韦有些惊讶,缘于父亲以前并没有告诉过他。 张府是天下易主的官,当年他护主避难,才到黔地落脚的,自然不得轻易让人知道,即便是自己最亲近之人——张人韦。 如果让人知道他是先皇余党,恐怕瞬时之间便有抄家之祸。 经张人韦这一问,在旁边的梦轩心中亦有了疑问,道:“师父,当日那个大汉为何愿为你磕头?何故在他占尽上风之时,留下‘义重于生’四字,甘愿死在你的剑下?” 络英道:“我与那汉子在贺兰山有过生死之缘,当初,我在贺兰山救过他。他叫万三刀,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是一个义士。我想那陆离也在某种情况下救过万三刀,不然万三刀不会为他卖命。陆离也正是看中了他这即是优点又是缺点的‘义’,才带着他一起来打张府的,因为万三刀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我和陆离都对他有恩,他不想欠陆离之情,也不想负恩于我,他没得选择,所以” 张人韦道:“这也无怪乎他甘愿为你挡住暗器而死。” 没错,万三刀帮陆离,便是负了络英,不杀络英,又负了陆离。 江湖情仇,缘于谁? 又归于谁? 万三刀有他自己的决策,死又何足道哉,作为‘义者’,在两难之间,自绝是他唯一的选择。 张人韦知道了杀父仇人是谁,那自是要去报仇了。 只是父亲尸骨无存,他想回一躺家,看看能不能找到父亲的尸身。 这是他作为人子应该也是必须做的。 他来辞别文志平和张人韦,对这舅侄俩千恩万谢。 “张兄,伯父生死不知,你” 那夜,李向东带着张人韦跳出张府,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好络英道长和张人韦之后,他又立马回到张府,只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已是一片火海。 想必 李向东给了张人韦一些银两,以作盘缠之资,又在牧场上选了两匹马,送与张人韦,让他夫妻二人骑行。 张人韦除了中毒之外,伤势倒是不重,赶路自是不成问题。 他扬鞭催马,和妻子一道径往老家赶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祖家药坊 张人韦夫妇离去,络英师徒三人留在百草牧场养伤。 为报昔日之恩,文志平处处觅上好的天麻c灵芝等名贵药材来为络英疗伤,只是络英的伤势似乎不见好转,一直停留在好不起来,也坏不下去的状态。 精c气c神乃人之三宝,人缺其一便是无法再活下去。 络英气息不顺,他刚醒来的时候以为是自己受伤未愈的原因,可是四五日过去了,仍然如此。 络英是练武之人,更注重练气,是以他不得不想办法自行调运强弱不定的气息,以期气息顺畅。 寒者热之,热者寒之。 此时正是隆冬时节,寒气旺盛,络英想以寒气为引,从而导出自身体内御寒的机能,寒热交汇,便可调动气息。 络英把运气地点选择院落宽阔处,把时辰选择在一天之中最冷的破晓。 他静坐在院落里,慢慢感受周遭温度,再慢慢根据温度适时运气。 络英感受到了寒气浸入,自身体内本能的御寒机能有了反应,两股气流交汇,形成了一股新的气流,他忙唤气,把那股新的气流引入丹田,如此往复三次。他心头一喜,不过他又感受到了一股气流涌入体内,那气流极其阴冷,他赶快停运气息,就这短暂的一瞬间,他一阵冰冷,瘫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冬日的清晨极其寒冷,何况地上还结了一小层厚厚的冰,络英瘫痪在地上如何受得了这冷气? 幸好,商管家起得比较早,早些时候发现了络英,不然络英非得被冻死不可。 商管家把络英气息错乱一事报知文志平,文志平慌忙来探看,“络英道长,你感觉怎么样了?” “不碍事,又劳志平兄费心了!”络英慢慢的说着。 络英原本想打通气息,不料让自己伤上加伤,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文志平伸手探了探络英的脉搏,不知如何说是好。络英看着他的神情,缓缓的道:“志平兄,我两个徒儿不在身边,你就直说吧!” “道长体内全是寒气,若不及时驱散,恐怕恐怕时日无多。”文志平据实说道。 “生死有命,也不用太强求。”络英对生死也无可奈何! “不过也不是没有驱寒的办法,只是”文志平在心里犯难,“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求得一幅药,要是能求得,必定可以驱散道长体内的寒气。” “什么药?”络英原本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动。 “祖家药坊的崖(ai)浆草。” “这是什么药?”络英听闻药名,疑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不过乌撒府的祖家药坊就是凭借此药闻名的。” 文志平听祖辈说过,祖家药坊能远近闻名,就是因为其祖辈不知道从何地找到了一种名叫“崖浆草”的草药,此药功效神奇,断骨断肢,只要还有温度,都能给接上,完好如初,调节气息,能保人体通体舒畅。 不过文志平也只是听祖辈说过,至于有没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络英,他暂且就当此药存在,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下,他吩咐商管家把李向东给找了来,要李向东去祖家药坊走一趟。 临行之时,他再三叮嘱李向东,无论能否得药,都速去速回。 李向东打马便行,文志平止道:“向东,等一等,换骑我的大通马。” 李向东骑上大通马,策马扬鞭,急速前进,一路之上,千山倒退,枯叶翻飞。 祖家药坊座落在县城东门,由于其药材精良,又配以祖chuán qi药,故而门庭若市,求药的人人山人海。 祖家药坊生意红火,但是奇怪的是,祖家药坊只卖药,不行医。 李向东策马奔腾五六个时辰,终于赶到了祖家药坊,他乍一见人海,吓了一跳,“哎呀,我去,这么多人?”他眼见天色渐暗,要想在今日买得药,那是不可能的了! 如此长的人行长龙,李向东知道排队也是徒劳。他就在药坊对面找了一家酒楼,他抬头一看,“别来酒楼”四个新上装的牌子横挂在酒楼的门楣上,他在心里思索,“这名字莫不是”。 李向东打量一番,便踏步进了酒楼。 他来到酒楼内里乍一看,摆设全新,品味比他堂叔李大成的“别来酒楼”高了许多,他便打消了猜测的念头,吩咐酒楼伙计道:“酒保,来一斤荞酒大曲!” 酒保听吩咐,便去了,须臾,酒保拿酒便来,“客官,你的酒!” 李向东闻声识人,回头一看,果是他的堂叔李大成拿着酒站在他的身后。 二人相对而笑,对席而坐,道了一些家常话,李向东说了自己到县城的缘故,李大成叫伙计帮李向东喂养马匹,便各忙各的了。 李向东尚无去处,只得坐在别来酒楼里看着祖家药坊,等人去楼空之时再去买药。 天渐渐暗了下来,人也渐渐变得稀少! 人群之中却忽然多了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活人是女人,死人是男人! 男人躺在地上,女人跪在男rén iàn前! 女人二十来岁,男人四十出头。 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女人却哭天抢地。 李向东很好奇,但又想到这药店门口死人也是常有的事,遂不想多去了解,只是看着。 别来酒楼已是人已去空,李大成又过来和李向东坐下,他顺李向东的眼光处看去,“嗨,他们是城郊的王二父女,当初我买下这酒楼就是他们给介绍的,可怜了这对父女。” 李向东一直看着这对父女,他看得真切,没有人去帮那女的把父亲的尸体移走,遂同情的道:“是挺可怜的!” 李大成道:“本来这父女过得好好的,可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想找一块绿水青山的地为自己建一座府邸,不曾想,他看上了那王二家后面的绿水湖,也就要了王二那块地。这王二父女全靠这一亩八分田为生,知府大人又不肯给安家费,那王二那里还愿意搬出去,和知府起了争执,知府一怒,便叫随从打了王二,这不,下手过重,把人家给打死了!” 李向东一听,啪的一拍桌子,大吼道:“知府大人?” “对啊!知府大人” “可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鬼身鬼话 “可恶,这当的什么父母官?”李向东愤愤不平的骂道。 “喂,你小声点,别让人给听见了,”李大成忙止住李向东道,“这世道就这样,有房子的拼命的占领建不起房子的地,盖高楼广厦,没房子的连住处都没有。” 李大成唏嘘不已。 夜已黑,祖家药坊关了大门,周围华灯渐上,天气变得更冷。 李向东见那姑娘还在原地呆着,遂走出了别来酒楼,来到那姑娘处,劝慰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姑娘闻声回头,点头表示谢意,“谢谢大哥!” 李向东甚是同情那姑娘,遂又道:“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姑娘的?” 突然有一个陌生男子想帮自己,那姑娘甚是惊愕,她没有回拒,也没有答应。 “小丽侄女,不用担心,他是我的侄子!” 李大成也跟着李向东走了出来,对他口中的小丽姑娘道。 王小丽见到李大成,遂没有了戒备之心,痛哭道:“李大叔,我爹他” 王小丽顿了屯,又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爹他走了,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小丽侄女,你先别哭,我们先把你父亲送回去吧!”李大成劝慰道。 李向东和李大成把那死者王二抬回其老家,王小丽连连道谢,接着又哭了起来,几近绝望的对李大成道:“李大叔,我父亲没有棺木,我不知道如何下葬父亲?” “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些银两,我就先给姑娘的父亲买棺木去吧!”李向东上前对王小丽道。 王小丽虽说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但甚懂礼数,此刻难于父亲之事,她便没有拒绝李向东的恩惠,唯有跪了下来,对李向东千恩万谢。 李向东扶起王小丽,道:“姑娘,死者为大,你不必如此。” “向东,棺木重,不若我们两个去卖吧。” 李向东和李大成径往西门棺材铺来,幸好棺材铺的老板不介意买卖时间,不然还真买不到。 他二人买得棺木,便赶回王小丽家。 他们胡乱弄葬衣葬裤,把王二装进棺材以后,便径回别来酒楼。 大街上,寒风呼啸! “大成叔,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李向东辞别李大成,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府衙街,他在心里自忖道:“这不是府衙么?” 他一联想到那王小丽的父亲,便怒气灌胸,欲进府衙探个究竟,想看看这知府是何方神圣? 他索性把头发打散,胡乱弄点污泥涂在脸上,一跃跃进了府衙。 李向东进了府衙,看见一间房子里还焛着烛光,遂往那房走去,但见门上写着“知府”二字。 他从门缝往里看,只见一个脑满肠肥的人正坐着办公,他暗想,“这应该就是知府了吧?” 他转到窗户口,摇动窗户,拾起许多粒石子打动窗子,窗子沙沙作响,他把一粒石子故意扔向里面,又变着声音shēn y,那知府一听,直听得毛骨悚然,畏首畏尾的来到窗边打开窗子,伸出头来往外看。 李向东趁知府打开窗户,又用力扔了一颗石子打在门上,那知府回头去看门,李向东则用力打灭了蜡烛,屋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那知府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妈呀?” 知府摸黑取出火器,点燃蜡烛,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张牙舞爪,伸着舌头的东西站在他的面前,把他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显而易见,那东西自是李向东,李向东暗自思索:“以暴易暴,与乱同道,即便是杀了知府,那王二也不能重生,不若。” 李向东在心里打定注意,遂用极其恐怖的声音道:“知府大人,你可还记得我?” 那知府听得懂这话,遂慑定心神,问道:“你是” “知府大人好健忘啊!”李向东猛然移动身子,来到知府面前,“我死的好痛苦啊!” “可是我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啊!”知府被李向东迅速移动的身子吓得哭了起来。 “城东郊区,王二,你可还记得?” “王二?你不是还没死吗?我又没杀你!” “你不知道吗,我是被你手下打至重伤,今日死在了祖家药坊前,你还说我不是你打死的么?” 李向东故意从头发中间瞪大眼睛,伸出舌头,刷的移动到知府眼前,弄得屋子里纸屑乱飞,窗户吱吱嘎嘎乱响。 “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有意的?”知府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这狗官胆子竟如此之小。”李向东在心里暗笑。 “放过你?可以,但是”李向东突然大声说道,“你别在去占领我的土地了!” “可以可以,只求你放过我。”知府连连答应。 “还有,给我女儿送五十两银子过去!” “五十两?”知府放低声音,“不成,我一年的俸禄才三十两呢!” “你说什么?”李向东把屋里弄得更乱更响,蜡烛忽然亮起来,明亮不定,头发乱飞。 “成成成,我明天就差人送过去!” “不成,我要你亲自送过去!”李向东厉声道。 “祖(宗),好好好,明天我就亲自送过去。”知府紧闭眼睛,不敢看李向东。 李向东见计已成,便从窗子飘了出来,故意把声音从远处传到知府耳朵里,“如果你不送去,我会再来的。” 知府听着声音远去,才缓缓睁开眼睛,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瘫坐在椅子上。 李向东从原路跃出衙门,心里暗自好笑:“这重(孙)子,这么听话,这也配当知府?真是官风日下!” 李向东教训了知府,又没个去处,只得又往别来酒楼而来。 此时子时将过,四周一片寂静。 李向东回到别来酒楼,敲了敲门,门缝里伸出一个人头,那人又马上嘭的把关shàng én,“哎呀,我的妈呀!” 李向东看了看自身模样,笑道:“大成叔,是我,向东!” 李大成听到李向东声音,遂开门责备道:“你你这是搞什么鬼?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哈哈,我今晚还真做了一次鬼。”李向东大笑道。 “做鬼?”李大成不解的问道。 李向东遂把如何如何教训知府一事一一说给了李大成知晓,李大成拍手道:“好,狗官就应该这样教训。” 当夜李向东就在别来酒楼住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公平交易 是夜,李向东在别来酒楼住下,通体舒畅,一觉睡到天亮。 当一个人把自己心中怒气给宣泄出去的时候,他都会觉得通体舒畅的。 李向东本来昨夜就要进祖家药坊去求药的,但被王小丽一事给耽误了,深夜不好扰人,只好等到今日再去。 他醒来洗漱好之后,便去了祖家药坊。 冬日极寒,人易生病,这到祖家药坊买药的人大多都是买御寒药或是季节xg gǎn冒的药,并不是什么太难的方子! “药方?” “没有!” “买什么药?” “不买” “嗯?不买?”药坊伙计抬头看了看李向东。 “我是来见你们老板的。”李向东递上帖子道。 “请跟我来!”药坊伙计接过帖子,带着李向东进到了药坊内堂,但见内堂正中上书“布施甘露”四个大字,供奉着药之祖先神农。 “壮士请用茶稍等,我这就去请老板来!” 药坊伙计给李向东倒了一杯茶水,便径来找祖家药坊的老板祖林,祖林接过帖子一看,帖子上写道“百草牧场文志平拜上”,他打开一看,其内容都是一些祖家药坊造福一方的恭维之话。 祖林见有客人来访,便来到内堂来见李向东,客气的道:“不知贵客来访,有失迎迓,见谅见谅!” “祖老板不必客气,我是奉舅舅文志平之命来求药的。”李向东开门见山的道。 “文场主经营百草牧场如日中天,亦是造福一方,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有需要,我祖林自当帮忙。”祖林仗义的道,祖林问道:“不知道文场主需要什么药?” “崖浆草。”李向东直接了当的道。 “什么?”祖林甚是惊讶,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家有崖浆草?” “祖老板可是有什么难处么?”李向东见祖林脸色稍变,遂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我这药坊并没有你说的什么崖浆草。”祖林回过神来道,他又复问李向东道:“不知道文场主买这味所谓的崖浆草是有什么用处么?” “救一个人!”李向东道。 “救人?”祖林道,“不知道救的是什么人?” “峨眉派掌门络英。”李向东道。 李向东听闻祖林自家没有崖浆草,也不好多打扰,于是便起身辞别道:“叨扰祖老板了,这就告辞!” 他要速回百草牧场把情况告诉舅舅。 祖林心想:“百草牧场说到底是乌撒府的大户,如若人家到自家没有喝点粗茶淡饭,不免会落人招待不周的口实。”遂欲留李向东,做地主之谊,李向东决意辞别,祖林也不好强留。 李向东走出祖家药坊,不敢再多耽阁,他到别来酒楼给李大成说了一声,便骑上大通马径往百草牧场赶来,他回到百草牧场,把到祖家药坊没有求到药一事报与舅舅知道。 文志平心想:“我文家祖辈与祖家祖辈是至交,祖家有崖浆草一事,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否则我祖辈也不会说的,看来我得非亲自走一回不可。” 随即对李向东道:“向东,络英道长现在伤势严重,他自身不能抵御寒气,必须靠别人帮助,你务必照料好他,我这就亲自到祖家药坊再走一遭。” 李向东虽有千般疑问:“祖老板不是说没有吗,舅舅干嘛还得再去?”但他没有问出口,答道:“是,舅舅!” 文志平到内室拿了一个包裹背在背上,带了虎头帽,穿了豹棉袄,骑上大通马,一路急驰,摸黑赶到祖家药坊。 时下,已是戌时,家家户户掌灯。 文志平在寒风中奔跑,全身上下已结了一小层薄薄的冰。 他抬头看了看药坊大门,便上前拉起铜环敲门。 得得得。 三声敲门过后,里面出来了一个守门人,文志平施礼道:“在下百草牧场文志平,特来拜会祖老板。” 那守门人看着文志平思量片刻,心想:“一日之内,怎么都是百草牧场的人来访?” 文志平明白他的意思,祖林是有身分有地位的人,不免有冒充别人名字的肖小之徒前来谋财,便拿出百草牧场特制的牌子给那守门人看,那守门人才领着他来见祖林。 祖林正坐着喝茶,文志平来拜访他,他自然高兴,不过心里却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他二人彼此恭维c寒暄几句。 “不用多言,想必祖老板已猜到我的来意了。”文志平道。 “早些时候你外侄李向东来过,我说得清楚明白,我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崖浆草。”祖林也不打哑迷。 文志平自也明白祖林之意,这祖家有此奇药,确实没有太多人知道,否则就别说经营药坊了,只怕连防盗都应接不暇,遂道:“祖老板,你我祖辈皆是至交,只是到了我们这一代很少来往,生疏了些。你祖家有崖浆草,我祖父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多次叨扰你了。” 文志平一说,祖林顿时不言,因为他知道他祖家有崖浆草一事确实只有文志平的祖辈一人知道,他顿了顿,道,“志平兄,我祖家药坊有崖浆草鲜为人知,药坊之所以能发展壮大,全懒祖家祖先得了此药,每逢有人买药,都在其中夹杂着添加一两钱崖浆草,没有不药到病除的,久而久之,人人以为我祖家药药纯良,生意自然红火。只是志平兄有所不知,这崖浆草虽名为草,其实是一颗树,需用山洞中的崖浆水浇灌,不然不会生长。况且一年只能刮取一斤,多则这药树会死掉。再者,今年的药量已在秋季刮取了,我不敢拿祖辈的遗产开玩笑。” 文志平听了个中原由,也是为之一惊,可是为了络英,他必须想办法,“祖兄,这确实难为你了,但是” 祖林道:“我不是说这药命比人命重要,只是” 文志平思量片刻,继道:“祖兄,你觉得我百草牧场和你祖家药的价值几何?” 祖林不明所以,道:“你百草牧场多良马,我祖家药坊药材多,价值应该相当。” 文志平道:“这样吧,祖兄,既然你说价值相当,那我们就做个交易,如何?” 他们都是生意人,凡事讲究等价交换。 “交易?”祖林疑问道。 “你就再刮取二两崖浆草给我,如果崖浆草死了,我就把百草牧场作为赔偿;如果没有死,你祖家药坊来年的收入我加倍填充,如何?”文志平说着,便取下背上的包裹,放在桌子上,他慢慢解开,显然是百草牧场的契书。 祖林有些犹豫,心想:“百草牧场确实和我祖家药坊相差无几,只是如果一年没有崖浆草作为辅助,这客人恐怕” 不及他多想,文志平又道:“我知道祖兄是怕客人流失,这样吧,我赔你三年的收入,如何?我想三年足够让祖兄挽回流失的客人了吧!” 祖林暗自思忖:“就算药草死了也不赔,如果活着,还送了他一个人情。”遂勉为其难的答道:“嗯好吧!” 当下两人找了笔墨纸砚,写了契约,签了名讳,盖了印章,这交易就算成了。 祖林单独去取药,留文志平一个人品茶,不时,祖林取药来到,但见那药色泽碧绿,其叶犹如透明。 虽说深夜不好行路,但老马识途。这文志平那里等得到天亮,得药后骑上大通马,经风露寒的赶回百草牧场。 他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他是个生意人,虽说不能把救命之恩与做生意同等而语,但效用却是一样的。就像一个饿得快死的人,突然有一个富人给了他一个包子,让他活了下来,而那个人就算后来给富人一万个包子,那个富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多了一万个包子,因为这一万个包子对富人来说无所谓有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转危为安 文志平当夜就离开祖家药坊,携药回归百草牧场。 盖因救人心切,他当夜就把崖浆草配上附子c细辛c良姜c羊肉等几味驱寒之药,加以炼制,彻夜不眠。 第二日清晨,良药便成。 文志平把制好的药拿来与络英服下,只是药效缓慢。 以络英目前的身体状况,要是没有外力的帮助,他根本承受不了寒气的侵袭,前一天都是文志平和李向东轮番上阵,给他输真力,不然他无法抗寒,恐性命堪忧! 此时,络英已服下药,文志平只得再度给他输真力,以期崖浆草完全融合在络英体内,达到驱寒的功效,他把真力输毕,对络英道:“道长,你先躺下休息,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的。” 络英依言躺下,文志平一夜没睡,现在又输了真力给络英,已是疲倦至极,他扶络英躺下后,自去休息。 梦圆梦轩说也惭愧,师父受寒气侵扰,她二人现在才知道。 他们眼见师父身受重伤,竟什么忙也帮不了,唯有陪在师父床边照料师父,梦圆关心的问道:“师父,你感觉怎么样了?” 络英不想让两个徒弟担心,遂随口道:“不碍事,休息休息就好!” 络英服下药,只觉自身温度极速下降,全身犹如一个冰人,在床上不时的颤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服下了驱寒之药,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样。 刚开始他还能承受得住极速下降的体温,到得后来,他竟冷得叫了出来,“冷冷冷” 梦圆梦轩听师父喊“冷”,却去把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师父身上,到最后加了两床被子。 须臾,络英寒意渐减。 突地,他把被子掀到了地上,痛苦的喊道,“热”他把自己衣服也撕扯了下来。 络英全身大汗淋漓,床上被子已湿了半边。 梦圆梦轩见师父忽冷忽热的异状,吓了一大跳,他二人对此左右也没个办法,梦圆忙道:“梦轩,你快去请文先生来!” 梦轩道一声:“好,我这就去请”,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梦圆就地照料师父。 络英狂喊一声“热死我了”,便昏厥过去,把梦圆吓得哭了起来,“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师父师父” 梦圆见师父毫无反应,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左右抓狂,生怕师父一睡不醒。 文志平来到房间,见到络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亦吓了一跳,他忙去探看络英伤势,“道长道长”。 络英毫无反应,文志平忙号络英的脉搏,其脉象无浮无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 明显是正常人的脉象,文志平一颗跳到喉咙的心总算复归原位了。 梦圆梦轩见师父昏厥过去,眼泪汪汪,眉头不展的站在一旁。 文志平缓缓起身对他们道:“二位侄女勿用担心,你们师父没事。” 梦圆梦轩一脸疑惑不解。 文志平又道:“想是那崖浆草在驱散道长体内的寒气,寒气退至肤层,所以他感觉到冷,不过寒极必热,寒气突然之间退去,转而温度上升,所以道长感觉到热,道长出了这身冷汗,醒来应该就没事了,不过。” 梦圆梦轩听文志平道出了师父的身体状况,顿时喜出望外,只是听着文志平这口气,她二人的心里还是没个底,梦圆忙问道:“前辈我师父他没事吧?”。 文志平道:“道长突然之间经历了极寒极热的煎熬,身体已被烧耗了许多,醒来恐怕要休养些时日。” 不论如何,络英终究还是转危为安,他的两个徒弟也高兴了起来! 果不其然,络英出了一身冷汗,一觉睡到第二日午时,醒来时他只觉头昏脑胀,眼花缭乱,四肢酸痛c乏力。 他下床走动,由于腿脚麻木,不听使唤,差点儿就滚在了地上。 梦圆梦轩看到师父醒来,高兴得无以言表。 ****** 络英师徒在百草牧场养伤,一养就是半月之数。 文志平天天摆下宴席款待师徒三人,不曾有丝毫的怠慢,时常给梦圆梦轩买胭脂水粉之资。 时光流逝,转眼腊月将尽。络英的伤势也好了七八成,不过年关将至,他师徒三人只得留在百草牧场过年,待来年再行回峨眉山,正所谓:不行早,不行晚,年头年尾皆有伴。 除旧迎新,百草牧场开始热闹了起来,周遭爆竹声声响,俨然一幅新年气象。 腊月二十八,李向东c梦圆梦轩c耿晓钊四人去县城里调买一些过年用的东西。 集市之上的年华数之不尽,应有尽有,百货齐全。 这黔地和巴蜀地邻不远,梦圆梦轩对这里的人文气息并不陌生,没有多大沟通障碍,买百货自然方便。 李向东把他们仨所买的东西一一放在马车上,便要打道回府。 女孩天生爱玩,梦圆梦轩便央求李向东道:“李大哥,不若您稍等一会儿,我们四处逛一逛之后再回去,怎么样?” 李向东说好,自己得苦苦干等着,说不行,又悖逆了仨女孩子的兴致,正自左右为难,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你们快去快回吧!” “多谢少爷!”耿晓钊早就希望李向东说这话了,此时李向东应允他们去游逛,顿时欣喜若狂,高兴的揪了揪李向东的衣脚。 “多谢李大哥!”梦圆梦轩齐声道。 他们三个如小孩子一般兴高采烈的隐入了人群之中,这“一会儿”可等苦了李向东。 李向东盼星星盼月亮,盼得千人过尽,就是盼不到他们三个回来。 有的时候,等待真是折磨人的好方法! 李向东那里受得了这种漫长的等待,他想去找点事情做做,以便能打发这枯燥乏味的等待。 他抬头看了看太空的太阳,估摸一下时辰早晚,又看了看周围,估算了一下别来酒楼到此地的距离,自言自语的道:“时光漫长,岁月静好,不可辜负大好韶华,先去喝二两小酒再说!” “哼,且让你们也偿偿等待的滋味。”李向东心里盘算着,就拔腿往别来酒楼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血際浪剑 李向东进了别来酒楼,坐在他上次看祖家药坊的位置。 此时将近年关,大部分人都准备回家过年,很少有人在酒楼里小饮,故而李大成就闲暇了下来,和李向东小酌两杯。 他难得偷得半日闲,所以他特别高兴,不知不觉,竟喝了些许酒。 他看着李向东不时的往窗外看祖家药坊所临的那条大街,顿时不高兴起来,脸色也变了,愤愤不平的道:“这世道变了,好人活不长,坏人却可以升官发财。” 李向东顿觉李大成说的话与二人喝酒的氛围很不搭调,遂问道:“大成叔何出此言?” 李大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夺的又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道:“还记得上次那个王小丽吗?” 李向东道:“记得,当然记得!” 李大成酸溜溜的道:“她死了!” 李向东脸色突变,惊问道:“死了?怎么回事?” 李大成缓缓道道:“上次你在夜里装鬼糊弄了那狗官,想是那狗官不信邪,第二天便请了和尚到王小丽家降魔,那和尚助纣为虐,故弄玄虚,在王小丽家贴上了满满的佛符,然后给那狗官说,‘只要烧了王小丽和宅子,那鬼魂没有了牵挂,也就不会再出现了’,狗官自然百般相信,下令一把火把王小丽和她父亲的尸首一起烧死在了宅子里。” “可恶!” 李向东手中的杯子突然破裂,手上青筋暴涨。 他有些内疚,道:“如若不是我多管闲事,想那姑娘应该活得好好的!真是帮忙不成,反倒害了人家!”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怪只怪那狗官太可恶。” 李向东提起酒壶,不停的往嘴里灌酒。 他忽然起身对李大成道:“大成叔,如若以后你在县城里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 “我只知道你在我这里喝酒。”李大成知道李向东想干什么。 李向东蹿蹿跌跌的走出了别来酒楼,径往府街而来。 因为年关将至,乌撒府境内不免有小偷小盗的不宁之事,县衙里的卫兵大部分出去执行任务,维持秩序去了,没有太多人。 李向东来到县衙前,弄散一缕头发下来遮住脸,醉醺醺的上前问府衙门前的卫兵,“喂,兵大哥,知府大人在府里没有?” 卫兵不大耐烦的回道:“去去去,醉鬼,知府大人在新建的府邸里,那有时间见你个酒鬼。” 那卫兵用力推开李向东,李向东酒劲正上头来,又无心反抗,经不得推,一下子蹿倒在了地上,他坐在地上思忖道:“这狗官建了新宅?莫不是” 他越想越气,心想:“为百姓修建道路或是水坝,成年累月也不见得建好,这为自己建宅子,竟在短短的半月之内就建好了?” 李向东缓缓撑起身子,又蹿蹿跌跌的走了开去。 他不知不觉又蹿回到了自己装东西的马车处,心想:“咦!我这是”他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原来这停车处和王小丽家在县衙的同方向。又想:“这仨姑娘怎么还不回来?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做点事。” 他在马车上留下字迹,便径往王小丽家而来。 不时,他就来到了王小丽家,此番景致与往日不同,只见朱墙碧瓦,玉台雕栏,园景别致,流水潺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宅院座落在眼前,但这与往日王小丽家的旧屋已是千差万别。 可能是赶年关,工人赶着回家过年的缘故,这院落的大门尚未装上,李向东在大门角探查内院。 这是知府私宅,没有防卫兵,只有一只猎犬被拴在墙角,盖是天气冷,猎犬也懒得发声。 左右为东西厢房,正中为正堂! 李向东透过窗户,看到右厢房里有几个小孩子及一个老妪在炉火旁烤火取暖,几个白净的丫头站在一旁,想必是那知府的家人了。 李向东一转身避开他们的视线,来到了正室,只见知府身上披着豹皮大衣,躺在炕上,懒洋洋的睡着。 李向东上前道:“知府大人,你睡得好安心啊!” 知府闭着眼睛道:“是那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在这里瞎嚷嚷呐!” 李向东冷冷的道:“你且看看我是谁?” 知府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个陌生的男子,他上下打量了李向东一番,遂问道:“你是?” 李向东道:“索命鬼,王二,你可还记得?” 知府大人思索一番,释然道:“原来那夜是你在装神弄鬼!” 李向东道:“我本想让你知错则改,好好善待王小丽,不曾想,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一把火把人家给烧了!” 知府大人一听,哈哈的笑了起来,道:“这王小丽可是你害的,如若不是你,她怎么会死?” 李向东一听,怒道:“狡辩,那王二呢?王二不是你杀死的么?” 知府解释道:“此话从何说起?王二是我手下打死的,与我毫无关系,再说了,我只是叫手下教训他,可没叫手下打死他。” 李向东越听越怒,吼道:“狗官,你要是把这口才的一半功夫用在正道上,不知造福多少人。” 李向东骂不绝口,知府听得不大高兴,冷哼一声,道:“对,我就是你们这些狗的官,所以叫狗官。” 李向东怒道:“还不知悔改,看来留你不得!” 他横眉竖眼,双眼怒瞪知府大人,缓缓抽出腰间的浪剑。 吓得知府连连倒退,慌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杀了朝廷命官,你不怕被灭族吗?” 李向东道:“亏你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却在这里干伤天害理之事。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你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今天我就用你的血来際我的剑,为那些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知府大人忙张开大嘴,好似是要喊“来人”,李向东的剑已刺向他,他本能的侧躲,李向东的浪剑砍中了他的右肩,那“人”字在躲焛的时候喊声低了些,没人听到,李向东又是一剑,那知府扔豹皮衣来打李向东,李向东手中的浪剑极其锋利,划过了皮衣,直穿知府的喉咙,知府倒在地上,一阵痉挛,已是死了。 剑不过血。 “哼!”李向东一身怒气终于泄了。 “啊” 李向东闻声回头,只见一个女人全身发抖的站在门口。 那女人转身就要跑,李向东焛过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活着,不然今生注定亡命天涯”。 他忙把手中的剑掷向那女人,剑从其后心穿过,直到胸前,那女人倒在了门口,亦死了。 李向东缓缓走过去拔出剑来,起身,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怒目而视,看得他浑身很不舒服。 那小男孩不懂世事,竟也不怕李向东。 李向东举起手中的剑,顿了顿,心想:“孩子何辜?况且也不懂事。” 他拔步便走,不防那小男孩却高喊道:“奶奶,shā rén了!” 李向东一听,急得赶快跃上房梁逃走,他逃出院落来,庆幸的道:“还好没人看到!” 折腾了大半天,李向东的酒劲业已去了些,眼见天色渐暗,心想:“那仨女孩子恐怕等急了,得速速回去!” 他拔腿就跑,不多时,就来到了马车处,只见三个女孩子左右焦急的等待,他上前顺口问道:“三位游得可尽兴?” 只见三个女孩子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不是让你等我们么?怎么变成让我们等你了? 她们游乐了大半晌,知道李向东久等,自也识趣,耿晓钊问道:“少爷,你都去了哪儿啊?”不及李向东说话,她又道:“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绿豆糕!” 李向东乍见耿晓钊买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嗯,还是你懂我。” “那当然啦!”晓钊高兴的道。 四人坐上马车,径自回了百草牧场。 李向东一路上闷闷不乐,总感觉自己做了好事,也做了坏事。 因为他杀了一个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异乡人 四人赶着马车,带着物件,回到百草牧场时,已是黑夜笼罩。 当夜,李向东惶惶不安的睡下,连饭都没吃。 第二日除夕,李向东怔怔的对着牧场,时而仰天长叹,时而低头目视远方。 一直,闷闷不乐。 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真的很折磨人。 仆人耿晓钊本想过去和他打招呼的,但她看着李向东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轻轻提起的脚步便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对此,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少爷他怎么了?” 文志平来到晓钊身边问道。 “老爷。” 耿晓钊回道:“不知道,少爷他呆在那里好半天了,真怕他憋出什么事来。” 文志平道:“嗯,你先去忙吧!” “是,老爷!”耿晓钊躬身退后,便去了。 文志平缓缓走到李向东身旁,道:“向东,怎么了?有心事?” “舅舅。” 李向东顿了顿,道:“没什么?” 文志平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事还瞒得了我,还记得我为何给你取名叫向东吗?” 李向东道:“舅舅是希望我永远向着东方,有阳光的一面。” 文志平道:“凡事讲究问心无愧,心中自然坦荡荡。” 李向东愧疚的道:“舅舅,我我为了不让官府通缉,杀杀了一个女人!” 文志平从小看着李向东长大,知道他做事向来不会轻易犯错,遂没有责备。 “怎么回事?” 李向东于是把杀知府一事一一说与文志平知晓,文志平听后,哈哈大笑,道:“杀得好!” 李向东不解! 文志平继道:“向东,你不必自责,那女人是死有余辜。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知府如此之坏,他的夫人还能好到哪去?她是晓钊的娘亲。” “晓钊的娘亲?”李向东略有惊讶,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认为晓钊是孤儿! 文志平继道:“晓钊的父亲是那知府的大舅子,不曾想,那知府对晓钊母亲美貌早已垂涎欲滴,所以趁晓钊父亲外出之际干了苟且之事,后来东窗事发,被晓钊父亲撞见,那女子恬不知耻的对晓钊父亲道‘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晓钊父亲一气之下带着女儿远走,后来郁郁而终,把晓钊托付给了我。所谓朋友妻不可欺,那知府和那不守妇道之人干出这事,自是死不足惜,你不必自责。” 经文志平一说,李向东释怀了不少。 ****** 除夕,一年之终,自是与往日不同,打扫庭厨,除了仆人之外,主人家也要亲自上阵,布置门联c年画之类的事物。 李向东愁云略去,起身来和商管家一起扫除旧物灰尘。 时间伴随着浓浓的年味渐渐流逝。 整个百草牧场换上新年装,又是另一幅画面。 夜幕下垂! 李向东的舅舅敬了天c地c诸神位及先人之后,便上了菜肴。 年夜饭自是丰盛至极。 做法c形式各样的一桌饭菜,真教人眼花瞭乱。 文志平是个很和蔼的人,也不大在意主仆之别,一桌按宾c主c仆坐下。 络英师徒三人是客人,值此佳节,当然少不了用美酒来表达对文志平的谢意。 主c宾均客气了一番,便各自食饭夹菜,饭后收拾停当,就自休息。 这一年的除夕夜特冷了些,闹得李向东不得不在院落里练习几个动作来取暖,他打得忽快忽慢。 快时如箭走,慢时有千斤。 古有摩诘居士诗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梦圆与梦轩打小就没了爹娘,是被师父一手带大的,她们总是时常幻想着双亲长甚模样? 此时,逢此佳节,梦圆又怎能不去思念亲人? 她在这灯火晃动的夜里随处走走,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院落里,看见李向东在聚精会神的打挙。 梦圆不好阻断李向东的兴致,只是待立在角落里看着李向东打挙。 李向东不觉梦圆到来,亦是自顾自的打着,他使一个“扫地龙”将身子一转,便看到梦圆在黑夜中矗立,梦圆头上青丝在风中不时飘起。 李向东看到梦圆痴痴的站着,便停了下来,走上前去,招呼道:“天气挺冷的。”嘴里因气息遇冷空气而不断吐出白雾。 梦圆亦道:“是啊,练武倒是可以驱驱寒气。” 李向东道:“嗯!” 梦圆道:“你的武功是你舅舅教的吗?” 李向东道:“不全是,我还有一个师父。” 梦圆道:“看你武功挺奇特的,介意陪我练练么?” 李向东迟疑了会儿,没有拒绝梦圆,“好啊!” 他俩的武功各有特点。 峨眉派的武功本就以轻灵见长,梦圆又为女身,故而招式柔软,棉棉如水,她把师父教与她的武功悉数使出。 李向东的招式奇特,并不是成套成章的招式,似是随心所欲的打出又收回来。 他变挙为掌,自是一招“雾里探花”来探梦圆。 梦圆避让不及,只感觉胸前一紧,李向东的手掌已按在了她软棉棉的胸脯之上。 梦圆愣住,稍为震惊,因为那个地方从来就没人涉足过,除了她自己。 梦圆一愣之后,小脸顿时变得绯红,连忙后退。 李向东手落处,亦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可是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好吗? 他知道,男女有别,所以他急急收回手掌。 两人停了下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气氛有点尴尬。 这个尴尬的招式让彼此尴尬的结束了这场游戏。 “李大哥,夜深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梦圆最终打破了尴尬的情景,她红着脸快步回到了卧室。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梦圆回到卧室便直钻进了背窝里。 可是,她辗转反侧,左右难以入睡。 她不自觉的把身体抱得更紧些,想着李向东的那一掌。 想着想着 过了元宵佳节,新年就算过去了。 络英道长师徒出门至今,已一个月有余,况且他每日进补良药,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友谊再沉,久住难为人。 这一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络英满面春风,健步往堂屋来见文志平。 “志平兄啊,这一个多月多亏有你照料。” “道长如何说话?你我几十年的感情,别说住一个月,就道一辈子住下去,兄弟我也乐意得很。” 文志平深情款款的道。 “你我一晃眼都是半百的人了,我重伤之际,心里想着你我兄弟此生恐难再见,谁会料到老天让你我别了二十几载又相逢,此次别过之后,怕是真的要等来生了。” 络英说得有些随意,但言语之中却流露出对岁月的无奈。 “是啊,那日一别,也不及问你将往何处栖身,以致后来断了联系,不曾想,你我还能相见。” 文志平深知这些年来思念一个人,却又取不得联系的痛苦。 他二人兄弟情深,流眼之中仿佛回到年少轻狂的年代。 络英决心要走,文志平依依不舍。 “既然如此,也不便多留,如若有甚需要,只管锦书传报,兄弟我一定来到。” 络英毫不客气的道:“自当如此。” “道长不若吃过午饭再行如何?” “嗯,甚好。” 自古最伤别离,餐桌之上,当是最好的话别之所。 文志平问道:“不知道长回山是取何径而走?” 络英道长道:“志平兄,我难得来这黔地一次,我早闻贵州山水如画,我想借此行一睹贵山之云水,云游而去,自当趋东而走,赶在全国各省武林大会之前回去即可。” 文志平道:“道长喜于山水的嗜好还是一点未变,哈哈。” 吃过午饭后,师徒三人便踏上了归程。 李向东送络英师徒三人约有十来里路,方才一一道别。 梦圆回眸看了看李向东后,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山脚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天人之隔 一别之后,两地相望,再见便是难事! 一别之后,生死不知,或成天人之隔! 时间回到去年腊月十二,地点来到被烧毁的张府。 张人韦和石绚音自百草牧场回到张府,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张府昔日的辉煌随着那大火烟消云散c不复存在。 张人韦看着自己的家烧成这样,想到父亲已被杀 他瞬间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好像从云端之上一下子跌入九幽之境。 他哭 痛哭,哭到不知痛! “父亲”他哽咽着。 可是,父亲又在那里? 父亲死无全尸,尸骨无存! 他不成想,自那夜一战之后,父子竟成了天人之隔。 从小到大,二十几年来,父亲都是父兼母职的把他养大,他还没好好孝尽父亲,父亲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他不相信,但眼前的事实已不准他不信。 他恨自己,恨自己武力不济,不然 他更恨那些残害父亲的歹徒,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c千刀万剐。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呢? 他知道没用,再多的恨也是回天无力,父亲不会复活,张府这座庄园不会恢复。 所以剩下的只有愤怒! 他愤怒到了极点。 愤怒需要发泄,所以他只能用力的打在地上,打得平铺的青石板都有些凹陷下去了。 他的手已经血热模糊,因为怒,所以他不知道痛。 渐渐的,他有些累了,瘫坐在地上,这是无助,是无能,也是对生死的无奈。 石绚音看着张人韦如此伤心难过,她的泪水也如流水般流了下来,她发挥了女人天生的母性,把张人韦抱紧,抱得很紧,好像害怕失去对方,又好像需要对方的安慰。张人韦失去了无力感,找到了依靠的肩膀,犹如三岁般大小的孩童顿时大哭了起来。 他二人在这被烧得乱七八糟的张府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像一对失去了父母的孤儿在这天地之间相依为命,相濡以沫。 张人韦想进乱火堆里找张府的尸骨残灰,左翻右找,却有无数骨柴。他记得,那日死在张府的除了父亲,还有赵管家以及仆人。 他不知道这些黑得不成的骨头是谁的,但他知道成堆在一起的,定是仆人,因为仆人是被人杀了放在一起的。 除此之外,便只见两撮骨灰,他无法辨认那撮是赵管家的,那撮是父亲的。 事实上,赵管家赵万跟随张府十几年,对张人韦照顾有加,基本上是看着他长大的,张人韦早已不把赵管家当作外人。 那么,他把赵管家当作父亲又有何妨? 于是,他把骨灰收集了起来,带到山上。 坟墓的选扯不是很好,除了坚硬的红泥土之外,没有树也没有草,一看就不是什么真龙之地,只不过站在在这里可以把昔日的张府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可如今看来,那张府早已是面目全非,黑压压的一片,又有谁知道那曾经是乌撒府最大的庄园? 张人韦发觉,经过一场大火之后,这世上几乎再没有父亲遗留下的任何事物,除了自己。 而他,家已破,人也亡! 张人韦看着自己被烧毁了的家,他再次焛过一个念头 报仇! 报父仇! 报灭门之仇! 这是非报不可之仇! 可是仇人又在何处? 他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去乱找,或许 石绚音欲安慰张人韦,道:“人韦” 她只喊了张人韦的名字,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张人韦把仆人埋在一起,又把那无法辨认的两撮骨灰埋在一起。 主仆同埋在一块坟地之上,也算是仆人对主子尽忠了吧! 北风呼呼的刮。 夜幕拉下,天黑了,黑得让人心碎。 天,又亮了,但云是静止的,风是凉的,凉得透骨,阳光是冷的,没有温暖的感觉,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是否还有生机。 人子尽孝,那是天经地义之事。 现在,张府那座庞大的庄园已不复存在,张人韦无家可归,只好在坟墓旁边搭建了一个小茅屋,以为为父守孝之用。 他和妻子穿着素衣素服素鞋,就这样在这坟地旁度过了北风凛冽的寒冬腊月。 这个冬天没有下雪,但是很冷。 正月回春,春风渐徐。 张人韦从远处挖几棵柏枝树种在坟头,又抬了几块草皮打在地上。 这样,看起来比往日更像一块亲人的坟冈! 转眼之间,正月十五又便过了。 虽说守孝三年乃为人子之所作为,可是,如果不能报了父仇,这张人韦如何安心? 他等不得,也不能等,因为杀了张府的陆离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死掉了? 如果仇人死了,他还报什么仇? 如果要报仇,他不得不追寻仇人的踪迹,那怕是天涯海角的去寻找。他不在乎跑到天涯海角那么远去报仇。 但是,他不忍心。 因为她,石绚音。 石绚音是他的妻子,作为丈夫,他有权力也义务不让妻子跟着自己奔波受苦。 所以,他必须让妻子安定下来。 那么 最后他决定了 他带着石绚音来到父亲的坟前,拜了拜,然后对石绚音道:“绚音,我们去找父亲吧?” “嗯!”石绚音点头表示同意,“好!” 乌蒙山脉北麓,香炉山。 张人韦与石绚音往香炉山走来,去找石绚音的父亲石于介和哥哥石天辉。 他们的马匹走得很慢很慢,慢得连路上的行人都在怀疑他们是否在走路! 一路之上,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她知道他的痛楚,他也知道她欲言又止的内容。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不仅仅是彼此有默契,还有你懂我心里装着什么,我也明白你没说出的话。 这种感觉不是普通人的普通关系所能拥有的,也不是平常夫妻所能做到的。 一个人无论有多狠心,都不太舍得离开自己的家,那怕自己的家破烂不堪,只因为,那是生己养己的地方。 但如果一个人无家可归,又身负血海深仇呢? 张人韦注定漂泊西南天地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问的莫名其妙 作为一个男人,最后要到岳父家去安顿,怎么说也得放下那么一点点自尊心的。 张人韦无所谓,不是说他没有自尊心,而是因为他要报仇,再说,香炉山也不会把他当外人来看,更何况,张府与石于介曾是患难的手足,他们早已不分彼此。 张府之子,便是石于介之子。 张人韦一路上都在暗骂自己,他怪自己无法保护父亲周全,没有能力保家,不然也不会落得个四处奔波的下场。 二月春光乍泄,四野百花初放,山头嫩芽绽露。 大地生机盎然,张人韦的脸看上去却是死气沉沉。 他夫妇二人赶着马匹缓慢前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五个大汉紧跟在他们的后面,眼神不时打量着他们,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话,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那五个大汉一路跟随,到没有人的地方后,便上前拦住了张人韦与石绚音的去路,态度强硬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夫妇二人见有人拦路,便跳下马来。 张人韦心情郁闷,不愿说话,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石绚音见眼前之人问得甚是莫名其妙,那有人一见面就问别人是什么人的?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她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五人不理石绚音。 他们见张人韦神情恍惚,又不回答他们的问话,像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似的,其中一个汉子就动手推了推张人韦,“喂,问你话呢,你们是什么人?” 张人韦乍突然被人推动,本能反应,迅速向那汉子夺来,那汉子猝不及防,不及躲避,只听喀嚓一声,那汉子的小手指已是断了。 张人韦顺势一转,捏住汉子的手腕,把那汉子的手反扣在其背上,将其按了爬在地上。 五个大汉看着张人韦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角色,却不料是个狠角儿,反着了对方的道。 被张人韦按着的汉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张人韦更加用力按住,只听汉子的手吱吱在响。 显然,那汉子的手几近断了。 “啊” 汉子惨叫不止! 另外四个汉子见张人韦捏住同伴,不敢轻易上前解救,生怕对方要了同伴的命,遂打了个口哨。 是口哨传讯之法! 瞬时之间,山里奔出来了十来个年轻人,均头裹白巾。 原来是当地的回民! 张人韦见眼前突然多了十几个人,才缓过神来,一怔,心想:“咦,我怎么下手这么重?” 他放开了手中的汉子,心里暗思脱身之计。 十来个年轻回民看到自己族人受伤,便不依不饶,问道:“你们到底是啥子人?” 张人韦夫妇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张人韦拉着石绚音的手拔腿便要走,十来个回民却把他们围在中间,哪里会让他们离开? 回民用地方话责难道:“你打伤我们诶族人,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么?今日,新仇旧恨就一起算了。” 张人韦听对方之言,自是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只是这里面有了新仇,旧恨从何说起? 他直接了当的道:“你们想要咋个整?” 其中一个汉子道:“一一从我们兄弟嘞手下过了再说。” 张人韦道:“咋个过法?” 汉子道:“赢了我们!” 张人韦问道:“可说话算话嘞?” 汉子肯定的答道:“肯定嘞!我们真主绝不允许我们言而无信嘞!” 张人韦左右也没个办法,遂道:“好嘞,不知那位好汉先来?” “在下马雄,领教哈阁下嘞高招。”一个年轻的回民汉子上前来摆了个招式,以示挑战之意,张人韦迎了上去。 张人韦这一两个月以来,早已积压在心中的怒气无处发泄,此时过招,竟都是狠招。 他与马雄过招,互斥十来回合,那名叫马雄的不敌张人韦,败了下来。 “在下马力,讨招。”只见又有一个汉子持一根约八尺的扁担在手,身材甚是伟岸。 张人韦道:“请!” 马力又道:“选你嘞兵器,我不想欺负赤手空拳嘞人。” 张人韦没有随身带得兵仞,便转身向旁边的回民道:“小兄弟,可不可以借你诶双刀一用?” 却原来这回民民风纯朴,向来讲究公平,即便是面对敌人,也不愿意占对方的便宜,是以借了一把双刀给张人韦。 张人韦握刀在手,来战马力,回民马力抡起扁担,呼呼作响,直向张人韦攻来。 张人韦手持短刀接了一招,不防那汉子人如其名,力大无比,张人韦虎口一震,知不可与之硬碰,遂左避右焛,消耗其体力。 如此躲避三番后,张人韦见机会来到,便佯装不敌,故意引马力来打自己,马力用尽全力向张人韦拦腰横扫而来。 张人韦转身一焛。 啪! 扁担没有打中张人韦,而是打在了树上,震得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一声轻哼。 哎 回民在叹气,他们以为那一扁担会打在张人韦的身上,结果却出他们的意料,或许是因为,他们太过相信马力的实力,而最后马力却让他们失望了。 与那一声轻哼同时发生的,就是马力的扁担落在了地上。 他的手在抖动,因为他的虎口在隐隐作痛,不敢合拢。 张人韦趁机迅速把双刀横在他的颈部,赞道:“兄台好力道!” 这话听在马力耳朵里,似是在嘲讽他“空有一身蛮力”之意,好不受听,遂冷“哼”一声,不作多说。 马力败下阵来,退出圈子,用回民的语言向另一个年轻人说话,张人韦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马力说完后,那年轻人便飞驰而去。 “在下虎林,请了!” 那叫虎林的看着马雄与马力均败阵,对张人韦很不服气,他话音刚落,便持弯如新月的弯刀攻向张人韦,张人韦接过数招,暗想:“这三人的武功相似却又不同,好生奇怪?” 那叫虎林的弯刀可用手持而攻,也可作飞轮旋打,约战十五来合,汉子飞旋的弯刀被张人韦用短刀打回,夺的钉在了树上,深入二寸。 虎林短时之内来不及去取弯刀,唯有赤手空拳的来战张人韦。 张人韦亦不占他便宜,把短刀往地上一扔,与虎林徒手格斗。 二人又斗十来合,虎林双手被张人韦交叉按在胸前,发不了力,抽退不得,只得认输,怏怏不乐的退下。 这三人是他们当中武功最好的,他们想给张人韦一个下马威,不料反被挫败,心中很是不高兴。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连挫我三大护法。”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众回民乍一听此声,均脸露喜色,似是救星赶到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虎良嫣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张人韦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年龄约二十岁的姑娘轻移莲步走来,那姑娘头带黄巾,足穿黄履,衣穿白衫,腰系黄带,雪白色的裙子,文静之中带有霸气! “大xiǎ一 jiě!” 众回民对那姑娘很是恭敬,左右一字儿排开迎接她。 看样子,那姑娘的地位应该很高。 其中一个年轻人用手指着张人韦,道:“是他,就是他打伤我们的嘞人。” 那女子把目光移向张人韦,停留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至此与我族人动手。” 这话听在张人韦耳朵里,怎么有一种是自己先挑事的的意思,可事实上,是回民先动的手,只不过是他下手狠了些,弄伤了对方。 他本来无需多作解释,但是,现在的情形好像不由得他不为自己辩白。 不然,他和石绚音很难脱身! “我们” 不待张人韦说话,那女子又针锋相对的道:“既然足下身手不错,连败我族人,那小女子倒想领教领教。”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不管你是谁,你挫败我族人,我怎么也得替族人讨回面子。 她眼睛直看着张人韦,但眼中却没有敌意。 张人韦只感觉那姑娘语气咄咄逼人,话锋极利! “请了!” 那姑娘双脚一纵,用“狐起兔落”式攻向张人韦,步法轻盈,身手敏捷。 张人韦忙用双掌迎击。 砰! 两人对了一掌,均受到对方反弹之力,后退了三步。 那女子站定身子,又欺身直进,掌法精妙,绵绵不绝犹如长江之水,时而如同引己攻彼,时而又如同自舍与人,但又近不得其身。 张人韦从来没见过这种奇异诡谲的武功招式,他用尽浑身解数来抵挡,自他学艺以来,还没遇到过如此强劲的敌手。 那女子不待招数用老,又来攻张人韦,张人韦一跃跃上了树枝。 那女子也不示弱,展身直上。 张人韦占在树的内侧,那女子站在树枝尖头。 树枝被二人弄得上下颤抖。 张人韦跳起来攻女子,不料树枝韧性极好,女子身子又轻,一下子被树枝弹起。 女子受树枝的影响,站立不定,张人韦趁机攻去,待女子站定身子,张人韦的手已按在了那女子软绵绵的凸处。 女子双脸一红,没有回避,反而挺身向前,张人韦只觉手一紧,把那女子的凸处被他按了凹进去,张人韦哪里好意思按住不放? 女子不顾己胸,施招攻来,张人韦心忙之下胡乱一扯,把那女子的头巾扯了下来。 但见那女子一头乌黑的头发犹如瀑布般垂下,看上去自有一番韵味。 那女子脸上微露红晕,不再攻击,跳下树来,又打量了一下张人韦,对左右道一声:“待客。”便扬长而去。 众回民听命,便面目友善的来拥张人韦和石绚音,丝毫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 顿时之间,张人韦夫妇被弄得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人韦却暗自苦笑:“这人变脸怎么比变天还快?上一刻还是满满的敌意,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友善?真是搞不懂!” 张人韦本来因父亲之死伤心欲绝,经过几番战斗,心中郁闷之气气已消了六七成。 虎林上前打了个引路的手势,对张人韦道:“好汉请!” 张人韦见对方不肯放自己离开,暗想:“既来之则安之,且看看到底有什么花样!”遂随众而去。 张人韦夫妇随回民转过山头,来到一个圆顶的房屋里来见那女子,那女子吩咐左右道:“你们都退下。”众回民领诺,便退了下去。 那女子的目光上下看了看张人韦,但如惊鸿一瞥,一焛而过,似是不愿让张人韦觉察到。 也因为,长时间盯着一个人看,不是很有礼貌。 那女子笑脸相迎,柔声道:“在下虎良嫣,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她言语之中毫无刚才的霸道之气。 张人韦拱手施礼,通名道:“在下张人韦!” “可是来自乌撒府清水湾张府?” 张府是乌撒府最大的庄园,在这乌撒府,还有谁不知道张府有一个儿子叫张人韦的?然而,天下不乏同名同姓之人,虎良嫣想再确认一下。 “正是!” “久仰大名,幸会” 张人韦顿了顿,继道:“我不曾与贵家兄弟有过恩怨,不知贵家兄弟为何向我动手?” 虎良嫣解释道:“是这样的,前几日有许多孕妇被剖腹,我父亲欲调查究因。经调查,原来是有人欲用‘紫河车’之术以求长生不老,故到处剖孕妇来取胎盘。我父亲知道后,便潜在一个孕妇家中,守株待兔。果不其然,有一男一女在深夜潜入孕妇家里行凶,我父亲便出手阻止,与其交手,不料我父亲被那男女使用诡计害死在孕妇家中。当我找到我父亲的时候,我父亲已是奄奄一息,我父亲说‘是一男一女在行凶,女的使用鞭子,一定’,盖因我族人见你二人是一男一女,误把你们当成仇人,是以有些误会。不过” 虎良嫣顿了一下,“不过我见你二人并非是父亲所言之人。” 张人韦道:“什么人如此恶毒?连女人和胎儿都不放过?” 虎良嫣道:“不知道,我也在苦苦寻找杀父仇人,听我父亲说其中一个女的是用鞭子的,可是。” 她在心里暗自叫苦,心想:“茫茫人海中,使用鞭子的人那么多,这仇人可如何寻找得到?” 张人韦安慰道:“请节哀!” 虎良嫣谢道:“多谢张大哥!” “只不知张兄大哥此番为何经过此地。” “我准备去香炉山。” “原来是这样!”虎良嫣道:“今番族人误把张大哥当作仇人,张大哥就暂且留下,让我做做地主之谊,也好向张大哥表示歉意。” 她在等着张人韦回答她是否愿意接受她的歉意。 张人韦知道回民禁忌太多,稍有不慎,你有可能惹得回民不高兴,遂道:“我还有” 咳咳 “阿音,你怎么了?”张人韦听到石绚音咳嗽,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来到石绚音身边。 虎良嫣砰然心动了一下。 “没事”石绚音强作镇定。 她刚说没事,又咳嗽了起来,张人韦略有紧张。 “我来看看吧!”虎良嫣来到石绚音身边,搭了搭脉,道:“你是不是经常露宿野外?” “嗯!” 这一两个月来,张人韦和石绚音确实在那小茅屋里度日。 “这是经常受风c寒之故,需要好好调养调养。”虎良嫣道,“这样,你们今日就留下休息一下吧!” 为了石绚音,张人韦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因为这也是她的过错,不然,石绚音怎么会染病? “如此,就打扰姑娘了!” “不扰不扰!” 虎良嫣很高兴,因为她本来就想留下张人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客随主便 张人韦因夫人之病留了下来,虎良嫣很高兴,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张大哥,你先照顾嫂嫂子。”虎良嫣并不知道石绚音就是张人韦的妻子,只不过从他们的亲密程度上来看,她也猜到了成。 她走出屋来,屋内只留下张人韦夫妇! 石绚音染了病,老是咳嗽不止,可短时之内,又找不到大夫买不了药物,她只能干受这病魔的困扰。 咳咳 张人韦看着妻子受苦,在一旁干着急,他想要为妻子做点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如果可能,他倒是愿意让妻子的病转移到自己身上。 此时恰值正午,日头正高! 虎良嫣又回到屋内,她看着张人韦心急火燎的神情,竟然莫名的心酸,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是。 “姑娘,你可知道那里可以找到大夫?” 张人韦手足无措,他只得求医。 “张大哥,你先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人去叫大夫了,相信很快就到的!” 张人韦听虎良嫣替自己找了大夫,他很高兴。 可高兴之余,他略有惊讶,他心想:“先前与她交手,没想到她不记仇,反而如此仗义。” 事实上,他与眼前的这个虎良嫣从来就没有见过面,更别谈什么特别的友谊交情了,这第一次见面,虎良嫣就对自己如此热情,他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因为,这突然来自于一个第一次见面之人的好,任谁都会感觉到突兀。 “谢谢!” 这是他唯一能说的,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伴随着“谢谢”而行的,就是他略鞠躬,这不是虚礼,这是敬意。 虚情常有,敬意难得! “张大哥,不用客气,你们是客,我是主,这是我应该做的。” 急客人之所急,这便是待客之道。 ****** “xiǎ一 jiě,姜茶好了!”屋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一个头裹白巾的女孩用托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茶进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又踱步走了出去。 “张大哥,这姜茶有解表散寒,温肺止咳的功效,你先让嫂嫂子喝下吧!” “姑娘想的真是周全。” 张人韦把姜茶慢慢的喂妻子喝下,果不其然,石绚音咳嗽减了些许。 “这姜茶并不是药,也达不到药物的功效,只能稍微缓解一下咳嗽,一切还得等大夫来了再说。”虎良嫣道,“张大哥先照顾嫂子,你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传闻之中,回民对汉人有很大的敌意,因为,汉c回两族对世界的看法不同,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自然就有许多分歧点,有分歧点,自然就会有茅盾,有茅盾,自然就会有冲突,有敌意。 然而,此番张人韦亲身经历了一回,才发现事实并不像传闻那样。 传闻也只能是传闻,当不得真! 又或许,是因为张人韦没有碰到回民的禁忌。 “咳咳人韦!”石绚音依旧在咳嗽。 “阿音,你先别说话,躺下休息一会儿,稍后大夫就来了。”张人韦忙道。 “没事啦,这点小病,我还是能承受得了的,”石绚音强忍着,“这姑娘刚才出去了一会儿,就替我们找了大夫,又叫人帮我熬了姜茶,她对我们可真好!” “是啊,以前听先辈们说汉c回两族经常闹矛盾,时常有流血冲突事件,今日看来,也不像传闻那般。” 山野之间,很难遇到大夫,好在回民族里有自己的族医,用不多时,那回民大夫也就请来了! 大夫诊断的与虎良嫣所说的并无二致,大夫最后开了三包驱寒止咳之药给张人韦,吩咐道:“煎服,一日三次,早中晚各一次,一包一疗程。” 张人韦谢过大夫,那大夫辞别虎良嫣,就去了! 得了药,张人韦本是要去煎的,可虎良嫣接过来就带去吩咐刚才端姜茶的那个小姑娘,叫小姑娘去煎好,端来。 因为,张人韦是客,虎良嫣是主,客便要随主便! 不时,药便好了。 良药,苦口,但利于病。 虎良嫣特意叫小姑娘备了蜂蜜。 她想的周详,做的细心。 石绚音伴随着蜜蜂喝下苦药,看了看张人韦,想到丈夫和自己现在的处境,心想:“同甘共苦想必就是这般吧!” 大多数的药,喝下之后都有犯困的感觉,这石绚音把药喝下,须臾,她也就沉沉的睡下了。 作为丈夫,张人韦没有把妻子照顾好,以致惹了病,他惭愧得紧,他把被子盖在妻子身上,便缓缓起身来到屋外。 屋外,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张大哥,嫂嫂子好点了吗?”虎良嫣问道。 “无碍,她睡下了!” “那就好!”虎良嫣略有所思。 张人韦对其再三道谢。 因为阳光明媚,他们便缓步行走,时光如此之好,当然不可辜负。 举手投足之间,虎良嫣老是有一种想问张人韦问题的神情,但最后都咽了回去,可能是她无法问出口吧! 又或许,她只是想问问,至于问题的dá àn,她根本就不在乎。 半日之内,张人韦与虎良嫣相处得很是友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是一种复杂而又简单的事情。 走出居所,虎良嫣略有所思的道:“张大哥,请随我来。” 张人韦顿了顿,不知道她要带自己随她去何处,他在心里寻思着是否要随其而去。 虎良嫣见张人韦脸有所忧,道:“张大哥请放心,嫂子应该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张人韦心想,“这姑娘观察得可真是细致入微,但愿真如她所说,阿音会很快好起来。” “不知虎姑娘要带我去何处?”张人韦问道。 虎良嫣笑而不答,这便是dá àn! 山岗,坟墓,新建的坟墓。 虎良嫣带着张人韦来到了山岗上,她跪在了一座新建的坟前,泣不成声,“父亲”。 “父亲?” 张人韦听虎良嫣说她的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他知道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就在上个月,他刚失去了父亲,弄得家破人亡。 而虎良嫣和他有同样的命运,不同的是他无家可归。 祭拜亲人,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可是,张人韦不明白为什么虎良嫣要带他来到她父亲的坟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曾经的誓言 “父亲,女儿不孝,时至今日,也没能为您报仇,更不知道仇人在何方,”虎良嫣跪在坟前大哭了起来。 张人韦深知虎良嫣的痛心处,因为他也正在找寻仇人,为父报仇! 有的时候,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一起,正好可以彼此安慰。 然而,张人韦知道虎良嫣的痛处,虎良嫣却不知道他的。 张人韦并没有安慰虎良嫣,他知道,这种杀父之仇,无论别人有多少安慰,心中的仇恨都不会减掉分毫! “女儿终于找到他了,为你报仇以之后,女儿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了。” 虎良嫣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不再哭泣! 她有心愿,有心愿自然就有实现心愿的动力。 泪水往往也是化成动力的一种! 虎良嫣慢慢回头看着张人韦,揭下了头上的头巾,转移话题,道:“张大哥,我美吗?” 张人韦被她这莫名其妙的问法弄得好生尴尬,口吃的道:“美美” 张人韦知道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不免有些轻浮,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虎良嫣确实美。 一个ěi nu在他面前站着,他绝无可能说她丑! 虎良嫣想再确认一下,复问道:“真的?” 张人韦道:“真的!” 虎良嫣慢慢站起来,道:“我曾经在父亲面前发过誓,如果谁揭下我的头巾,我就嫁给谁,而你就是揭下我头巾的那个人。” 张人韦听虎良嫣的言外之意是:你揭下了我的头巾,我就要嫁给你。 他心头一震,满脸惊讶,道:“这?” 虎良嫣看他口吃说不出话来,又问道:“怎么?你不是说我美吗?” 张人韦道:“是!” 虎良嫣道:“难道你不喜欢我?” “不是!” 虎良嫣道:“你又说我美,又说喜欢我,为什么拒绝我?” 张人韦回答“不是”,本意是我喜欢你,但并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喜欢,可这话听在虎良嫣耳朵里,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张人韦听虎良嫣误会了自己的话意,遂道:“这与美不美,喜不喜欢没有关系,而是” 虎良嫣忙问道:“而是什么?” 她很想知道dá àn! 张人韦道:“我已有妻子了!” 虎良嫣脸露不乐,一股酸味涌上心头,“那如果你没有妻子呢?” 她在作一种假设! “我”张人韦心想:“我有妻子是事实,什么叫如果我没有妻子?” 他不知道怎么回话! 虎良嫣看着张人韦,她在等待着张人韦回复她的假设。 可惜,张人韦没有心思去回答她的假设,所以她等不到张人韦的dá àn! “算了。”虎良良嫣道,她眨了眨眼睛,紧握小手,继而又回到报仇的话题上,道:“百善孝为先,父仇未报,不敢言他事,将来如果有人和我一起报得父仇,便终身为其做牛为马,如果他不娶我,我就杀了他,然后我再自杀。” 张人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因为他还没替虎良嫣报父仇,这揭头巾一事也就作不得数。 可是,他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这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如果替她杀了杀父仇人之人不喜欢她,那岂不是要受这无妄之灾? “姑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果那人对你无意,又或者是有妻室,不肯娶你,那那人岂不是太无辜了?”张人韦劝道。 虎良嫣脸色稍变了些,冷冷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看样子,她有些生气! 张人韦正自纳闷,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那里知道,他那一句“对你无意”,戳中了虎良嫣的痛处。 因为,虎良嫣认为一个男人对自己无意,证明自己长得不行。 这问题本无对错,只是对事情的看法不一样。 虎良嫣又道:“我当初立下这条揭头巾的誓言是当着父亲的面立的,所以带着你来到父亲坟前,告知父亲一声!” 张人韦本来就在奇怪虎良嫣为何当着她父亲的坟谈儿女之事,却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故! “原来如此!” “好了,父亲已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虎良嫣有些冷漠! 张人韦只好闭而不言,因为他知道,不说话,便不会惹人不高兴。 一路之上,虎良嫣看着张人韦几番欲言又止,便先说话,道:“你有事要问我?” “嗯!” 张人韦很直接! “问吧,知无不言。” 虎良嫣没有问“什么事”,她也很直接。 “你今天用的是什么功夫?招式这么奇怪。” 虎良嫣一怔,江湖之中,最忌讳打听别人武功了! 只因为,人人都想为自己留一手,这样,才能出奇制胜,遇到敌手,不至于吃亏。 “那是我自创的掌法,我很少涉足江湖,你自然没见过,有机会再让你见识见识。” 张人韦有些惊讶,能自创武功的必不是俗人! 江湖之中,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自创一招半式。 对方想让自己见识见识,自然是让自己不要再问了,张人韦也识趣,道:“难怪,见识就算了,先前的那几招我差点就招架不住了。” “我们族人的教义里讲究施舍,而不是获取,所以你感觉我的武功路数奇怪。我们心中只有一个主,那便是真主安拉。”虎良嫣面向西南偏北说道。 她的眼睛看向远方,似乎已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那是他们的信仰! 石绚音一觉醒来,不知道张人韦去了那里,又去干什么,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心里焦灼得很。 此刻,她乍见张人韦回来,便宽心的上前问讯,“人韦!” 张人韦道:“阿音!” 虎良嫣施礼道:“嫂子好!” 石绚音亦还礼,道:“你好!” 眼见已到晌午时分,虎良嫣便吩咐左右去准备宴席,招待张人韦夫妇,以尽地主之谊! ****** 四菜一汤一小吃,只见一盘红烧牛肉甚是可口,一碗菜心碧绿欲食,一碟琥珀核桃香味四溢 席宴准备就绪,各分宾主坐下。 张人韦经此一战,心中的闷气泄了许多,吃起饭来也比较有胃口,竟然吃了好多饭食。 石绚音和虎良嫣看着他吃饭的样子,都笑了起来,弄得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那气氛,好不尴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约定 自张府出事以来,张人韦一直忧愁度日,整日食不下咽,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整个人竟似变了个样,恐怕只有“瘦”字能形容他了。 此番,石绚音看着丈夫这般囫囵吞枣的吃相,她有些好笑,有些开心。 因为,丈夫不再沉浸在逝去亲人的痛苦之中。 时间伴随着夕阳慢慢逝去,夜幕缓缓降临。 餐桌之上,三人没有太多客套的言语,这顿饭吃得简单,也吃得愉快。 愉快本来就很简单! 饭后茶余。 咳咳 “阿音,怎么样了?” 张人韦心里有些着急,他想这药已经喝下了,妻子的病情还不见好转,莫不是病得很严重? “不妨,比先前好许多了,咳咳” 石绚音捂着肚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张大哥不用担心,我们族医的医术我还是相信的。想来嫂子这病是积寒成疾所致,非一朝一夕能治好。”虎良嫣看着张人韦满脸焦虑,道:“既然嫂子身体有恙,那就早些休息吧!” 今夜,张人韦夫妇就留宿在虎良嫣家里,但是他夫妇二人并没有睡在一起。 因为,夫妻不能睡在回民家里,这是回民的禁忌之一。 深夜里! 张人韦独睡空枕,没有入眠,他在担心石绚音的病情,也在想着报仇的事情。 这一个多月来,他守在父亲的坟前,饱受着那仇恨之火的折磨,他都不记得自己在梦里梦到过多少次父亲,也不记得在梦里手仞过多少次仇人。 然而,那只是梦。 仇人仍然活着,更恼火的是,他竟然不知道仇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如果连仇人的踪迹都找不到,那么,何谈报仇? 今次,他前往香炉山,把石绚音安排稳当之后,他就要天涯海角的去寻找仇人了。 闺房中! 石绚音和虎良嫣同处一室。 虎良嫣则在想今天的事,张人韦拒绝了她,是因为石绚音,所以她没有感觉到丢人。 她也知道世间男女之事,最美不过女的愿嫁,男的愿娶,如果强行搭配,就像强捏的瓜一样。 不甜! 不甜不代表没味道,只是那味道便要苦自己一生。 可是,谁揭下头巾就嫁谁,这是她的誓言,而且是当着父亲的面发的誓言。 她,不想违背自己说过的话。 她,也不想别人违背她的意愿,不是因为她是大xiǎ一 jiě,而是因为,她有那个不让别人违背她意愿的实力。 但是对于张人韦,她 现在她只能这样想:“当初是父亲逼婚才发的誓言,那么,也要因为父亲才结束,谁替我杀了杀父仇人,我就嫁给谁。” 这话她当着张人韦的面说了。 不,是当着两个人的面说的,一个是张人韦,一个是父亲。 因为誓言一事,因为张人韦揭下她头巾一事,因为先入为主的心里,今天,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张人韦,她心里有想过,“嫁人就应该嫁张人韦这样的!” 可惜有人先她一步嫁给张人韦,这一步,便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 “嫂子,你和张大哥认识多久了?”虎良嫣在旁敲侧击。 “我们啊?”石绚音回道:“我们打小就认识了!” 虎良嫣心头一酸,心想:“人家从小就相识,是名副其实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算什么?只不过见了人家一面,怎敌得过他们这成年累月的情谊?” “哦。”她沉默不语,无话可说。 她有些羡慕石绚音,羡慕之余,又有些忌妒,有忌妒,就会有恨。 她不是恨石绚音,而是恨时间,恨自己与张人韦相见太晚。 她在想:“如果如果没了石绚音,张大哥会娶我吗?”当然,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又想:“哎哟,这大半夜的,想这事,好不羞。” 咳咳 因为石绚音咳嗽的缘故,闹得她二人没有安然入睡。 春分已然到来,昼渐长,夜渐短。 无知不觉,天便亮了,东升的太阳高升悬在天际! 张人韦夫妇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前往香炉山,他们在堂屋等待着虎良嫣出来,然后向她辞行。可是,左等右等,虎良嫣还是没有出来见他们。 张人韦夫妇觉得虎良嫣此举甚是奇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按先前的情形来说,她不是一个冷落客人的人,然而事实却是,她迟迟不肯露面。 张人韦夫妇若是不辞而别,又觉得有些失礼,无奈,他们只好苦苦干等! 约过三盏茶的工夫,那昨日端姜茶的小姑娘来到张人韦面前,柔声道:“张公子,我们家xiǎ一 jiě有请!” 张人韦乍闻虎良嫣有请,便是一喜,心想:“终于出现了。”遂道:“你们xiǎ一 jiě可有说什么事吗?” 小姑娘不知情的道:“xiǎ一 jiě没说,张公子请!” 张人韦心里思索一番,暗想:“她见我有什么事呢?” “好吧!阿音,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看看。”张人韦便随那姑娘去内室见虎良嫣,留下石绚音独自一人在堂屋! 石绚音又是一阵焦灼的等待! 她不知道虎良嫣为什么单独召见张人韦,又去干什么。 或许是商量什么重要的事吧! 可到底是什么,石绚音就不得而知了! 一切谈话的内容只有张人韦和虎良嫣知道! 许久,虎良嫣和张人韦一起走了出来。虎良嫣脸上略带红晕,在新服的映衬之下,她看起来更迷人,天生的好身段也尽显出来,一对玉峰看起来也更凸了。 张人韦和虎良嫣相遇本就是一场意外,他要前往香炉山,便不宜在此多留,遂拱手辞道:“昨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叨扰了,在下就此告辞。” “嫂子的病”虎良嫣有些担心石绚音受不了长途奔袭。 “无妨,昨日喝下汤药之后,好多了!”石绚音是病源宿主,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去准备一辆马车。”虎良嫣吩咐马力。 张人韦见虎良嫣如此慷慨,又为石绚音着想,他心中自是感激,道:“多谢款待,这样吧,我们随行的两匹马就寄宿在姑娘寨中,他日回头来取!” 他知道,说交换的话便是却了虎良嫣的盛情,这就有些驳人家面子了。 虎良嫣道:“好,那我就先替你养着,你随时可以来取!” 江湖儿女不大在乎繁文缛节,虎良嫣挺着胸去拥抱张人韦,她没有太多的离别之语,只说了一句:“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张人韦道:“不会忘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香炉山 张人韦被虎良嫣紧拥,妻子又在一旁站着,他自觉有些不自在,遂缓缓推开虎良嫣,道:“就此别过!” 虎良嫣仍是依依不舍,她看着张人韦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山脚后,才回到族中,吩咐左右族人,“以后务必小心仔细,不要冤枉了好人,若是见到用鞭子的女武人才带回来盘问。” 众回民皆领命! ****** 前往香炉山的马车上。 张人韦夫妇没有交流,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有的只是轻微的咳嗽声。 无话可说,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生气,二是心有灵犀! 张人韦感觉得出石绚音在故意疏远他,这便是心有灵犀,他上前问道:“阿音,怎么了?” 石绚音捂着自己的胸脯似自卑又醋意的说道:“别理我,你去抱那大胸妹去,我这里不大。” 这便是生气,生气是因为有情! 张人韦恍然大悟,暗想:“原来是因为虎良嫣抱着我辞别,她在吃醋呢。” 他本是心里坦荡,又是江湖儿女,不大把虎良嫣抱他的小节放在心上,但看在石绚音眼里却是老大不舒服,因为,石绚音是他的妻子。 丈夫当着妻子的面抱别的女人,恐怕任谁家的娘子都高兴不起来。 石绚音自然也不例外。 张人韦知道石绚音的心思,遂戏道:“那我帮你把那里àn 一àn 一,让你那个东西放大些?放大了你就不再自卑了!”他说着伸手便往石绚音凸处按去。 石绚音喝道:“滚开,讨厌,你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你想调戏良家妇女?” 她话是这么说,但却挺着胸迎向张人韦,丝毫没有回避意思。 张人韦本来就是逗她笑,惹他开心,哪里会真的按去? 他看着石绚音一幅不怕他“魔爪”的样子,自是知道石绚音不再生气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好啦,放心吧,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信我把心剖开给你看看。” “哼!”石绚音道:“谁稀罕你那肮脏的心,你死了,我找谁陪去?” 说笑之间,二人眉间微微略松。 张人韦与石绚音走过山头,转过山涧,便进入香炉山地界。 张人韦夫妇刚走,便有人来告知虎良嫣,说是发现有类似嫌疑人的人在打鸡洞出现,知道仇人所在,虎良嫣怎会放过? 为了报父仇,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于是,她便飞讯吩咐捷报员,“务必盯仔细了,等待着她的到来。” 她轻装上阵,一人独自前往打鸡洞。 因为这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必须亲自动手,也因为,族中需要各位长老的打理,长老不能抽身。 她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族人败落下去。 香炉山! 山寨中,一个哨子远远看到了大xiǎ一 jiě石绚音,便飞速跑来对石天辉禀道:“头领,xiǎ一 jiě回来了。” 众人闻知石绚音回来,便都乐呵呵的出来迎接。 石绚音乍见大哥,便跑到石天辉身边,一股脑儿的抱着石天辉痛哭了起来,好不伤心。 石天辉以为是妹子思念自己之故,遂调侃道:“噫,èi èi长大了,嫁了人,是不是特别想哥哥哩!” 石绚音哽咽半,道:“哥,我们已无家可归了。” 石天辉听石绚音说“无家可归”,他疑云重生。 诺大的张府若不是经历什么惊天变故,怎会说无家可归? 石天辉看着张人韦,眉宇间隐隐有失落,有仇恨,更有生离死别的痛苦。 他并没有立马去寻问张人韦原由,而是吩咐众小喽啰各归本位,各司其职。 吩咐完毕后,他才带着石绚音及张人韦来到一个潭边小屋。 一股清泉从山间下泄,造成一清池,一座宅邸坐落在山前潭边,屋子俱是木质结构,房梁上都染上朱漆,常年风吹日晒的地方略有脱漆的痕迹。 房屋左边有一块方圆五丈左右的空地,虽有绿草,却不茂盛,似是常年践踏所致。 石天辉带着张人韦夫妇来到屋前,只见房屋后面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看其容貌已有古稀之年,手里拿着一根藤杖,树藤如龙盘旋。 老者年纪虽大,但容光焕发,步履轻盈,走起路来一点也不吃力。 老者便是石绚音的父亲————石于介。 多年前,石于介和张府护着皇上和石天辉逃出南京城后,便一起来到了贵州。 石于介在贵州续弦,张府亦与本地人结成连理,奇怪的是二人的配偶都英年早逝。 张府小石于介二十来岁,但二人乃忘年之交,关系要好。 张府之子张人韦与石于介之女石绚音同年出生,二人就结成了娃娃亲家。 如今,张人韦和石绚音结成连理,便是因此之故! 石绚音看着父亲,就小跑着过去,孩子一般的喊道:“爹爹。” 石于介抬头一看,道:“诶,小音回来了?” “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你公公身体怎么样?” 这一连串的追问满是关心之语,却令石绚音无法回答。 石绚音顿了顿,道:“公公公公他他不在了。” 石于介因笑而显得密集的皱纹放平了下来,惊疑道:“什么叫不在了?” 石绚音哽咽了起来,竟不知如何说是好! 张人韦缓步上前一揖,有气无力的行礼,道:“岳父。” 石于介带着疑问在石绚音的扶持之下缓缓走进了木屋,木屋里的神台上供着关老斧子。 石于介坐在了一把黑漆木椅上,道:“小音啊,这是怎么回事?” 石于介没有直接问张人韦始末,活了几十年的光景已使他明白,自己痛苦的事,有时候根本没办法说出口,旁亲者或许是替自己诉苦的最佳对象。 石绚音哽咽着说了他们的遭遇,石于介听罢,沉默不语,只是眼角微有泪光。 石于介缓缓从椅子上撑起身子,似是很累。 他慢步进了书房,书架上搁置诸多先贤典籍,最显眼的一本便是《孙子兵法》,因为他曾经是将军。 书房正中的墙上挂一段用‘颜体’所书的话,乃: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c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 洋洋洒洒,不多不少,刚好一百零二字。 这是一段励志的话,这话里的人都曾经是人中龙凤。 龙,要翱翔九天,便要卧于深渊,待时而动。 石于介矗立着看了看这段话,口里喃喃的道:“大事未成,你怎能先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废物? 硝烟弥漫,大火烈烈。 石于介在书房里回忆! 他在回忆很多年前南京城里的一段往事。 大火,尸体,惨叫声,哀鸣声,声声不止 那惨烈的画面,那惨叫的声音。 一幕幕映入他的眼帘,一声声传入他的耳朵。 如果世间真有地狱,想必也就如同石于介记忆中的这一段往事吧。 石于介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日,因为,那一日只能用残酷c无情c铁血来形容。 当他联想起惨遭诛连十族的方孝孺时,他怒不可遏,一句“暴君”便破口而出,这句话在安静的书房里尤其响亮。 石于介和张府在贵州打拼几十年,他们都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返中原么? 如今,他们已具备重返南京城的能力。 因为,香炉山在石于介及其子石天辉的经营之下,已成了黔中最大的帮派;而张府在黔中经商,也筹集了足够的资本,成为黔中数一数二的客商大户。 可惜,张府已然不在! 生死无常,石于介唏嘘不已! 石于介将身子一转,缓缓坐在了椅子上,把老眼一闭,沟壑丛生的老脸上渗出了泪水。 这泪水是患难的真情之泪。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的把气呼出,过不多时,他便在木椅上睡着了。 第二日破晓,东方发白,野鸟清鸣。 石于介独自站立在山头,衣角在晨风中啪啪啪的拍打着,飞舞不止,头上的青发银丝犹如线条分明的飞瀑一般,迎风飘扬。 他就那样矗立着,没有动,只有衣角和发丝在风中狂舞。 他的眼睛望向太阳升起的东方,透过天际,遥看昔日的南京城,隐隐约约间,那残酷的往事又浮现了出来。 “你走好!” 这是他对张府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是说者说了,听者却是阴阳相隔。 物是人非,语出泪已流。 他转身回头,只见张人韦迎面缓缓而来。 “岳父!”张人韦一揖,道:“我准备走了!” 石于介看着他,他接着又道:“对不起,我要去为父亲报仇,暂时不能照顾阿音了。” “去吧!父仇不共戴天,这是你作为人子应该做的!”石于介也很想杀了陆离,可惜这事必须由张人韦来做,因为张人韦是张府之子。 是的,父仇必须子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石于介问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仇人在那里?” “不知道!” “你知道自己能否杀得了仇人?” 张人韦沉默,如果说上次与蔡文曦交手是一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那么陆离呢?父亲的武功总归比自己高吧,父亲尚且不敌,自己又有几分胜算? 他没有信心! “杀不了也要杀!” 张人韦没得选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不知道仇人的下落c杀不了仇人,你这仇如何报?”石于介质问张人韦。 这两个问题只要其中的任何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张人韦的仇都报不了。 “此仇不报,枉为人子,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寻找到陆离,将他千刀万剐。” “这才像张府的儿子,”石于介赞道,“报仇可以,不过我想你父亲不希望你去送死,既然要报仇,那就做好万全准备再去。” “万全准备?”张人韦在想石于介所说的“万全准备”是什么。 “你击我一掌。”石于介吩咐道。 “啊?”张人韦惊讶。 他以为岳父将会告诉他万全之策是什么,结果却是让自己击打岳父一掌,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打啊!”石于介道,“用全力打。” 张人韦迟疑不肯动手,生怕伤了岳父。 “不用留情。” 张人韦握起挙头,迎着石于介的胸膛打去。 斗大的挙头,瘦弱的胸口。 啪! 张人韦的挙头收了回来,石于介纹丝不动。 “用全力,”石于介道,“你敛力干嘛!” 张人韦扎了一个马步,握紧拳头,提气行至手腕,把力量集中在挙头上,一挙冲出,全力一击。 嘭,一声闷响! 张人韦如同触到电一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而石于介则犹如磐石,依然立于原地。 张人韦起身,石于介上前。 “废物,”突然之间,石于介神情冷漠了许多,“就这点功夫还想报仇?笑话。” 石于介态度的转变得如此之快,弄得张人韦好不适应,不过“废物”这两个字听在张人韦耳里,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狠狠的给了他一记。 保护不了父亲,保护不了妻子,报不了父仇,流离失所,他真的很想像一个废物。 石于介飘然而去,不再理睬张人韦。 “哼,废物?真的是个废物!”张人韦在笑,他笑自己无能。 他刚才还中气十足的说要报仇,现在他气馁极了。 好吧,既然是废物,那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他低着头,腰着腰,驼着背,跟在石于介身后,慢慢回到潭边小屋。 他那走路的姿势,更像一个废物。 石绚音下厨,午饭早已妥了。 吃饭的时候石于介闷声不响,只是闷着头吃饭。 而张人韦一想起父仇未报,想到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废物,他哪里还吃得下? 他提起筷子又放下,有气无力的跑到潭边呆呆地坐着。 溪水从山涧流xià zhu入小潭,潭里幼小的鱼儿在游动。 时光一晃而过,一日又这样悄然无声的逝去! 又是天亮,又是清晨,天道如常。 石于介老早便起来在空地上晨练,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如同平静的溪水,似乎看不见其动与不动,他的手在空中划去,像在试探着什么,却又空空的收了回来。 如是这般,石于介一连两天没有和张人韦说话,张人韦也没有什么话可和他说。 张人韦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报仇,报父仇,可是这仇 张人韦一想到这里,他便怒气冲天,闷气灌胸! 一个人心里有怒气的时候,对任何声音都会觉得烦躁,总想着破坏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 张人韦又来到潭中的一块石矶上,听着叮叮咚咚的溪水声,听得他心烦意乱。 “啊” 他狂舞,狂打,招式显得有些凌乱,如同老汉打架时胡乱出挙。 咚! 他一失足蹿进潭中,平静的湖水被他搅动,波纹一圈圈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天怒 哗啦! 张人韦夺出水面,喷了一口水,浑身湿透,那模样,就像悍鸭子落水一般,好不狼狈。 张人韦听着溪水流淌的声音本来就心烦,现在又突然落水,弄得全身湿透,他不由得不生出怒气。 “啊” 他喘着气,大吼一声。 那早已被他惊动的鱼儿,在他这一声爆喝之下,以他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散去。 水与鱼本来都在动,但这画面看上去,就好像只有鱼儿在动。 张人韦想着反正衣服不湿也湿了,索性就随他去,在潭中不停的拍打着潭水,水花四溅,波光粼粼。 怒气总有消退的时候,人也不可能无休止的有力气,当然有累的时候,累了就得休息! 张人韦喘着气,走出水潭,衣服湿透,他也懒得换,就这样随他紧贴着身子。 他和着湿衣躺在滚烫的石矶上,过不多时,衣服便干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张人韦还是吃得很少,嘴巴只是随便动了动。 石绚音看着他这几日进食尚少,便想:“这样下去可不行。”遂劝道:“人韦,吃点东西吧。” 张人韦没有说话,起身又来到潭边,他矗立着,眉头紧锁。 潭水中,映着点点星辉。 石于介走了过去,张人韦道声:“岳父。” 石于介点头表示应声,然后,他让张人韦去抬一块四百来斤的石头。 张人韦应声便去,他用尽全力竟然抬不动,他自己很惊讶,若是在平日里,他能举起五百斤,今日怎会抬不动? “知道搬不动的原因么?” 张人韦摇头! 石于介道:“回去多吃点,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再来试试。” ‘局者迷,观者清’,张人韦自然是不知道这是因为他没有吃饭之故。 他虽然不知道石于介为什么让自己去吃饭睡觉之后再来,但还是依了石于介之言,回去添了几口饭后,就去睡觉了! 有的时候,一个人一心想要做的事情反而做不好。 张人韦想睡觉,但越想睡,反而越睡不着,真是折磨死人! 一颗星 二颗星 他数星星越数心越乱。 他想,与其睡不安寝,还不如不睡! 于是,他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来到屋前的空地上,在后夜月光的照耀下,他练起挙脚来,他思索着:“让自己累一点,或许能睡得好一些!” 风,很轻! 夜,很深! 挙,很重! 张人韦练得满头大汗,然后倒在了草地上! 一夜忽然而过。 第二日,暖暖的阳光从天际照射下来,张人韦眯着眼睛一看,时辰已不早了,他这才知道自己昨晚睡在户外,竟不知道冷暖! 这一觉他虽然睡得不舒服,但却睡得特香,因为他累了。 他一起身,肚子就骨碌碌的乱叫,盖是饿了之故。 他踏步走进屋子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石绚音还没做好的饭菜端起来便吃。 石绚音见他狼吞虎咽,本想阻止,但见他吃得香,也高兴,只好随他生熟通吃,唯警示了一句:“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不吃对身体才不好!”张人韦只接了这一句,然后,继续他的囫囵吞枣。 这一顿,可把他给蹭坏了。 午后,无云! 石于介立于潭水边,张人韦也来到那潭边! “对准那块石头,击一掌。”石于介吩咐道。 张人韦照做,迎着那石头一掌击出去,却是空空的一掌,石头没有任何反应。 “想报仇吗?”石于介问道。 “想,非常想。” “那好,想象一下仇人就站在你面前。” 张人韦亦照做,他的脸在慢慢变色,甚至有些扭曲,他握紧拳头,呼吸变得急促。 “看到了吗?”石于介道,“对准石头,再打一掌。” 张人韦运劲打去,掌风扰动潭中水,石头却仍然没反应。 “想象你父亲惨死时的情形?” 张人韦闭上了眼睛,他看到了大火,听到了惨叫声,但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他双手在慢慢收紧,握得骨节吱吱响。 “打出去。”石于介厉声道。 砰! 张人韦一掌击出,石块着掌凹了进去,烙下了五个手指头印。 石于介略点头,似是很满意,道:“不错。”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发黄的书,递给张人韦。 张人韦一看,乃是一本《天怒心法》,他打开书一看,里面的人物图案均面带怒色,偶尔几幅还有些狰狞可怖之感。 张人韦一一往下看,书言: 喜怒本是同根生,至爱至亲转灵怒。此乃《天怒心法》入门第一步,不是至亲之人,引不起天怒之火,至亲乃天生,是谓之“天怒”之故。下附图,图上有行气之穴。一书共有八层,张人韦看着书中所记的运功行气要诀。 石于介则道:“这本心法,也只有你才适合练。” 张人韦不解,这武功为什么只有他能练? “这本书是我无意中所得,我没有失去至亲之人,是以练不得。”石于介道继道,“我想当初创始人的初意是非有至亲之至仇者是练不得的,至亲之仇是非报不可之仇,盖因凡人练之无益处,因为怒可以激发一个人的力量,也可毁灭一个人。” 石于介知道,张人韦虽然极想报仇,但还没有被心魔吞噬的地步,如果张人韦被心魔吞噬,恐怕早就去寻找仇人去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 张人韦道:“哦!” 石于介期待的道:“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要想报仇,你必须足够强大,能不能练成此功,就看你的造化了。” 张人韦一心要报父仇,是以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方能手刃仇人,不然,父仇报不得,反将自己白白送到敌人手中。 他得此心法,自是勤加苦练,第一层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方才纯熟。 他很用心的练,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一遍 二遍 三遍 他反反复复的研习。 在他看来,任何投机取巧的行为都是行不通的,因为那是会遭“报应的”,唯有苦练方能手仞仇人。 第二层他用了三天的时间,越往后面他感觉越难,用的时间越多,到第四层他用了二十七天。 这其中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张人韦暗自思索,以期有什么好的办法能速成。 他一想之下,忽然发现,这下一层用的时间是上一层的三倍之多,心想:“练这套功法竟然要九年的时间?” 十年磨一剑! 若是在平日里,张人韦不急,但现在他有父仇在身,巴不得马上把它全部学会,然后去手仞仇人,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他开始有些着急了,因为时不我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圣人之愿,亦我之愿 急不可待,便要急于求成。 现在,张人韦还没有找到任何速成的捷径,那么,他唯一的办法便是——————苦练。 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练功,练功成了他每日的必修课。 当然,他练功的最终目的是报仇,所以他打出的每招每式都带有怒气。 怒从心起。 戟指怒目:万恶之人以恶法,休教恶龙把劫度。 怒目金刚:菩萨心肠救疾苦,金刚手段断人处。 怒发冲冠:天时怼兮威灵怒,怒发冲冠兮镇恶虎。 狂风怒号:狂风暴雨乃天象,怒号之际万物狙。 鲸波怒浪:平海如镜藏玄机,狂风一起巨刀屠。 怒猊渴骥:狻猊撬扒显威仪,骐骥一跃群兽掳。 雷霆之怒:雷霆万钧不易起,终点须知是,大道无极物复生。 这便是《天怒心法》的全部要诀。 他把整套功法从头到尾的练过,奈何后面三层在他手中打出来,有其形,无其神。 对于其中的缘故,他不懂,不懂他就来问石于介,石于介也不懂。 石于介每日早起,除了晨练,指点张人韦练功之外,便是种地,种地是他的家常便饭,也是他家常便饭的来源。 当然,他不种地也不愁吃,但他就是喜欢种地。 现今,他已逾古稀之年,上了年纪,精力再也无法跟上,所以便把香炉山的一应琐事尽数交给石天辉处理。 他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却也有些无奈! 因为,石天辉有些固执,他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法劝动。 当然,石于介对这个儿子的办事能力还是挺放心的。 香炉山在石天辉的带领之下蒸蒸日上,如日中天,成为黔中人数最多的第一大帮。 石天辉整日忙于处理山中事务,很少与父亲见面,父子俩总是聚少离多。 这天,他来到了潭边小屋。 “大哥,你来了?”石绚音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大哥了。 “嗯,父亲呢?”石天辉问道。 “在书房里呢!” 石天辉来到书房,道:“父亲!” 石于介正在聚精会神的专注于书本上。 石天辉继道:“父亲在看什么书呢?” “哦,《论语》。”石于介把书放在桌子上。 《论语》是天下官员必修的书籍,当年石于介在庙堂为官,他最喜欢的书籍便是那《孙子兵法》以及这本《论语》。 时至今日,虽说他远在江湖,但也不曾忘本,时时温习,或有恍然大悟之感。 “看来父亲今天又有所得了。”石天辉看着父亲一脸惑然的样子,遂如是说。 “是啊,”石于介道,“一日,子路c曾皙c冉有c公西华和老师孔子论道,孔子说‘平日里,你们总是说没有人了解你们的才能,如果有人了解你们的才能,你们将做些什么呢?’子路率先说‘一个有千乘的国家,夹在大国中间,受到外来族人的侵略,又受到连年饥荒,如果让我来治理它,等到三年以后,就可以使民众人人勇猛无比,还教会他们做人的道理’,孔子听后,只是微微一笑,问冉有‘求,你将怎么做?’冉有答道‘一个纵横六七十里c或者五六十里的国家,如果让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就可以使老百姓富足起来,至于礼乐教化,那就要等待君王来推行了’,孔子又问公西华,公西华谦虚的对道‘我不敢说自己能力有多强,只愿多学点东西,如果遇到宗庙祭祀的事情,或者是诸侯会盟,朝见天子之事,我愿意穿着礼服,做一个小小的司仪官’,最后孔子问曾子,曾子说‘我的想法和他们三个的不一样啊’,孔子说‘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各抒己志罢了’,曾子说‘我想在暮春时节,穿上已经做好的春服,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青少年,到沂水河里洗澡,在舞雩台上吹风,然后一路唱着歌回来’,孔子听后,长叹了一声‘我赞成曾子啊’。” 石天辉听着父亲缓缓道来,心里迷惑:“治理一个国家,不应该让民众勇猛无比么?孔子怎么反而赞美起曾子来了?” 石于介问道:“天辉,你可知道孔圣人为什么赞成曾子吗?” “孩儿愚笨,不知圣人之意。” 石天辉从小就对书本犯难,一看到书就头晕,以致胸中无甚笔墨,此时父亲问他,他哪里会知道? 石于介回过神来,想着有些难为儿子,遂道:“我想孔子感叹的不是曾子,应该是曾子描述的生活。” 石天辉更加迷惑,一群年轻人无所事事,就是孔子赞美的生活? “人们安居乐业,自然天下太平,民众也就丰衣足食了!”石于介缓缓道,目光之中满是希冀。 其实,昔年石于介投身行伍,曾有过不少战场拼杀的经历,令他最难忘的便是那“靖难之役”。 他在军中之时,便时常在想,等到功成名就之后,就选得一亩三分地,请求卸甲归田,以养天年。 所以这安居乐业的生活是他一直向往的,只是当年“靖难之役”使他向往的生活落空,更让他流落天南一角。 这些年来,他和张府在这南蛮之地养精蓄锐,整装待发,以期能和建文帝一起返回中原。 他不是向往战场拼杀的血泪生活,但是当年之事,有很多臣子都替建文帝不值,也替自己不值,更有集家仇国恨于一身的。 因为不值,所以不甘,因为不甘,所以挣扎,也因为有仇有恨,所以要报复! 此时,石于介再次温习《论语》,自然向往曾子所说的美好生活。 这样的生活固然好,但在石天辉的观念里面,大好男儿就应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而不是整日嘻笑打闹,无所事事。 ****** “对了,父亲,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些事情。”石天辉跳出《论语》,不再谈论圣人。 “什么事?” “一是打鸡洞逐渐掘起,安宫保的手下到处横行,为祸乡里,不知是何故?” 石天辉道:“二是附近村里的不少孕妇造受剖腹之恶,不知是何人所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调查 石于介道:“这安宫保素有野心,打鸡洞在他的带领之下日渐掘起,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这安宫保在贵州声誉不错,祖上又对朝廷有功,现在他更是有重要任务在身,按道理来说,他不会纵容手下到处横行的,莫不是。” 石于介并不惊讶打鸡洞力量的掘起,可是,他在想安宫保为什么会纵容手下为祸乡里,这自毁形象的事,任任何一个想称霸天下的人都不会做的,至少在明面上不会这么做。 而且,他和安宫保都有一个秘密任务在身,如今安宫保行为异常,他感到有些不安。 他思索一番之后,继道:“至于孕妇造剖腹之事,恐怕是江湖上有人用‘紫河车’之术来养生。” “紫河车?这是什么东西?”石天辉有些惊疑。 “就是婴儿出生时的胎盘,在江湖上,有很多养生之人都惯用婴儿的胎盘来养生。”石于介记得素问大夫曾经给他说过这个偏方,他还记皇宫内院之中也常存此术。 “这不是一种邪术么?”石天辉气愤的道,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石于介解释道:“那胎盘药用价值极高,只是因为是人类的胎盘而被世人所不耻,而有些江湖术士为求延年益寿,也顾不得那么多,所以才会有人剖孕妇取胎盘的恶行。” “原来如此!” “对了,天辉,”石于介道,“这两件事你都下去调查一下。” “是,父亲。”石天辉应道,他又问道:“人韦呢,怎么没见着他的人?” 石天辉先前见着这个妹夫总是无精打采,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过也不怪,任谁失去亲人都很痛苦的。 他只是希望张人韦早早从逝去亲人的痛苦中振作起来,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石于介回道:“他应该在山上,你去看看他吧。” “嗯!”石天辉道,“那我去了,父亲。” “嗯!” 石天辉转身,便阔步走出了书房。 香炉山上,一眼望去,四野碧绿,就连枯枝败叶都在这万物复苏的景象之下隐去。 山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那嫩枝儿几番欲止,微风却不停的拂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便是张人韦最痛心之处。 如今,父亲离开了自己,他想尽的孝道也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求的奢望。 他在这山头上日日夜夜的苦练武功,不为别的,只为报仇,这似乎成了他目前唯一件最想做的事情。 然而,仇人依然逍遥法外。 先前如若不是岳父拦着他,不准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去寻找仇人,恐怕他早已离开香炉山,弃石绚音而去了。 掌风呼呼,身随形转,腿扫残叶。 张人韦双掌向前拍去,顿感前方有强大的力量向自己逼来。 啪的一声响! 他的身子向后迅速退去。 嘭! 他背部撞在了一棵树上,树叶也被他这一撞击之力震得簌簌发响,惊得几只憩息在树上的飞虫,拍打着翅膀飞去。 “什么人?” 张人韦正在思忖是谁突袭了他。 “嗯,不错,武功有进步,应变能力也不错。”石天辉发丝一飘,双掌立于胸前,赞道。 江湖之上,武功实力固然重要,但面对敌人的突然袭击,更需要较强的应变能力,因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张人韦定眼一看,原来是大舅子石天辉,遂慑定心神,高兴的道:“大哥,您什么时候来的。” “哦,刚到,”石天辉道,“我来见见父亲,顺便来看看你。” 石天辉把双手一收,说道。 张人韦疑问道:“您找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石天辉背负双手,缓缓移步,道:“是这样的,最近村里有个孕妇被剖腹的案子,我来和父亲商量一下。” “剖腹?” 张人韦在疑问,也在思索。 对了,他想起来了,就是虎良嫣的父亲,好像也是为了保护孕妇而被害的,张人韦道:“好像在中水镇也有类似的案子。” 石天辉听妹夫这样说,遂问道:“你知道这件事?” “嗯!”张人韦道:“大哥,你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目前还没有。”石天辉道。 “大哥,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查吧!”张人韦知道,那些被剖了腹的人的亲人和自己一样,想必都是活在痛苦之中,遂感同身受,想要帮助石天辉找出这个shā rén的人,“这样你也多个人手,多份力量。” “这样也好,我去和父亲说一下,看父亲怎么说!” 石天辉看着张人韦一脸疲倦,道:“人韦,你最近是不是劳累过度?” “没有啊!” “你小子,你看你都疲倦成这样了,还说没有?”石天辉之字不提张人韦这是练功所致,因为他知道张人韦练功的最终目的就是报父仇,如果他提了,不免有一种揭伤疤的感觉。 石天辉继道:“走吧,回去吃饭了。” 潭边小屋,四人对席。 石天辉把张人韦帮自己一事说与父亲了,石于介也不反对。 饭罢,石天辉和张人韦二人辞别石于介,便去了。 石绚音看着哥哥宽大的背影孤身远去,心中略有所想。 日落! 黄昏! 天地相交成玄黄之色,半边天黑气腾腾,半边天却是一片片晚霞奇景。 石绚音看着红彤彤的晚霞,她爬上了高地,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这人正是她的父亲,她低声道:“父亲!” 石于介“嗯”的应了一声。 石绚音扶着父亲坐在了一块尚有太阳余温的石板上,一直看着西边的太阳慢慢落下。 她在心里这样想:“要是母亲还在该多好。”只是她对母亲没有太多记忆,遂问道:“爹爹,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你母亲啊,就像天上的虹,和你一样美。”石于介看了看石绚音,然后又看着天边的晚霞,缓缓道。 石绚音“哦”了一声,嘴角微微一笑。这么些年来,每当谈起母亲,她很少伤心难过,更多的是幻想,幻想母亲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来晚了 香炉山总坛,大气宽阔的房间内! 石天辉找了三个山中好手,吩咐他们暗中观察打鸡洞一众人的行径,特派勘察手灶王领头,他吩咐灶王道:“务必勘察仔细,非必要不要和安宫保见面,也不要和打鸡洞的人发生任何冲突,以免伤了彼此和气。” “是!”灶王朗声应道。 石天辉派人去调查打鸡洞,张人韦感到有些奇怪,因为,石天辉并没有告诉他原因。 “大哥,怎么突然调查起打鸡洞来了?” 石天辉道:“人韦,最近打鸡洞把附近的小帮小派给挑并了,我担心他会不会对我们香炉山不利。” 张人韦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大哥,你也太多心了吧,以我们香炉山现在的实力,别说是他小小的打鸡洞,就算是有盟主之位的梵净山栖侠山庄也未必行,岂是他小小打鸡洞说挑就挑的。” 事实上,石天辉根本不是担心打鸡洞的安宫保对香炉山不利,而是担心安宫保有其他什么心思,毕竟二十余年过去了,谁知道人心会变成什么样? 当年,太祖皇帝为了消灭前朝割据势力,派兵征战梁王死守的昆明城,便借道黔州,故而在贵州做了两件事。 一是在普定卫天龙屯堡驻兵屯田,分别由陈典,郑茂,张旭,郑澜四将统领,以维护贵州安定。 二是培养了赞陇一霭翠一族,为大明王朝效力。 并且这两支军队每年的军饷都由地方出一部分,朝廷出一部分,由此长年累月,在二十多年的时间内,便积攒了不少数目,而每年积累的饷银必须报与朝廷知晓。 “朱棣铁血,日后必反。”这是太祖皇帝问及朝中大臣时,大臣向太祖皇帝所说的话。而因为这话,太祖皇帝才会在派别南征之时,顺便培养了这两支军队,积攒了这许多饷银。 简单的说,积攒这批军饷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真如大臣所说的那样,那么,这批军饷就是复国的宝藏。 二十年前,石于介,张府,石天辉和素问大夫四人护着皇帝逃出南京城,为躲避叛臣朱棣的追杀,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溯江而上,最终流落到这人烟稀少的黔州来。 而为了重返京都,他们来到贵州就找了两个人。 一个是天龙屯堡的堡主沈茂。 一个是大定府水西宣慰府的安的。 因为,这是太祖皇帝对皇长孙的遗诏——————如有叛变,退到黔州,去找沈茂和安的。 石于介,石天辉,张府和素问大夫依遗命护着皇帝逃奔黔州,才恍然明白当年太祖皇帝的良苦用心。 那打鸡洞的洞主安宫保便是安的的后人,这水西的军饷都由他保管,不只于此,还有建文帝带出京城的无数黄金异宝,均由那安宫保所管。 此刻,那安氏后人安宫保行为异常,再加上安宫保向来野心勃勃,石天辉不得不多作他想。 “这个当然,瘦死的骡子比马强,我们香炉山也不是那么容易憾动的,”石天辉自信满满的道:“只不过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罢了。” 智者见祸于未萌,这个道理张人韦明白,遂道:“大哥说的是。” 石天辉又对那以灶王领头的三个好手道:“你们三个到打鸡洞后,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事无巨细,均报来我知。” “是!”三人领了石天辉的吩咐后,便马不停蹄的径往打鸡洞而去。 而石天辉和张人韦则带着人去调查村里孕妇被杀一案。 问题在于,这案子如何找线索?这一案似乎是一个无头案。 夜,很黑! 营盘村的山脚,有一枝农家的灯火在摇曳,在这农户家里,还有民谣隐隐传出,这是多么祥和的乡村夜景图。 “老伴,你说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一个妇人满脸期望的向她那疲倦不堪的老伴问道。 这一对夫妇已经四十岁了,膝下尚无一子半女,老汉每晚都很努力,但他那老伴就是怀不上,到得后来,他们几乎对有孩子一事没有抱什么希望。 奇怪的是,在他们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他们却突然怀上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快了快了。”老汉摸摸妇人顶起的肚子,没头没脑的回道。 “夜深了,睡吧!”老汉说完便躺下齁鼻大睡,老伴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子时! 这是老鼠最活跃的时辰,农家的屋顶上总有几只猎猫在猎杀老鼠,搞得房瓦哐啷啷哐啷啷的响不止。 喵 不知是什么东西把守鼠的猎猫吓得狂奔而去,一个纵步,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破晓! 晨光之下! “啊”一声惨叫打破四周寂静。 这叫声,是狂叫,是疯一般的叫,更是怨恨的叫,绝望的叫。 因为,在老汉眼前的是一个血的世界——————那血是他妻子的血。 他不知道什么人如此残忍,竟然剖妻子之腹。 他原本希望满满,现在却 他的绝望再次来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得这么沉,妻子被人害了却浑然不知,简直该死至极。 老伴已死,得子之愿已然成了梦幻泡影,老汉已生无可恋。 “为什么?”老汉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头一顶,便向门板撞去。 噗呲! 血柱从老汉头部喷出,然后只听一声啪,老汉偌大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 尸体! 破了腹的女尸体! 老汉的尸体! 鲜血从老汉的头上流出,流到妻子已经凝结的血块之中,彼此混合之后又凝结成壳。 ——————斩婴剖孕腹,只为觅长生! 石天辉和张人韦赶到这户农家的时候,这两具尸体已经没有体温了。 “可恶至极!”石天辉看着眼前的这个惨状,便怒不可遏,眉毛倒立,眼珠子只差没暴出来。 他和张人韦去查过那些已经死了的孕妇,不过对案情没有多大帮助,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故而,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村里有身孕在身的女人,加以保护,也好守株待兔。 可是,他们来晚了。 这不是他们的过失,只怪恶人太可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安宫保 时间就是生命! 这话再说不假,如果说石天辉和张人韦早一点到,或许这对老夫妇还能幸免于难。 可惜的是,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的事情,特别是对生死之事。 死者已矣! 石天辉和张人韦只好随便找个地方把这对死得不明不白的夫妇给埋了,就算是积点阴功吧! 石天辉和张人韦查清楚最近几个村子里有身孕在身的孕妇数量之后,便派人进行暗中保护。 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乡村又如往常一般祥和。 四五日之后,那派出去的灶王便回来向石天辉细说打鸡洞的详情。 数月之前,寒冬。 老鹰谷,谷中两端悬崖峭壁,犹如刀削,碎石空响,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动物在啼叫,悬崖绝壁上的石缝中竟也行长着几株生命顽强的植物。 在这谷上,安宫保正在高兴的拿着铁镐挖东西,这东西是他寻了好久才寻到的冬虫夏草。 因为,他答应妻子,要寻得一种良药,让妻子容颜不老,而这冬虫夏草便有让人延缓衰老的效果。 他挖起虫草,高兴极了,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高兴之余,将身子一转,脚被树枝绊一下,身子硬生生的落了下去,毫无着力点。 天,落崖? “啊” 他的声音响彻谷底! 他想:“从如此高的悬崖上坠下,非得脑浆迸裂不可,哪还有活命的可能?丽琴” 他的身子坠落到半空便被韧性极好的岩柳树一挂,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他本以为那树枝能救他一命,可是他下坠之力太大,那树枝根本无法挂住他的身体。 啪! 他的身子落地,底部却是一池潭水,他正好砸在里面,顿时水花四溅。 须臾,安宫保的身子慢慢的浮了起来,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再过得一刻钟,他便醒了过来,将身子一撑,发现自己不在水中,左侧有七八个人坐着,还有一个是躺在地上的,好像受了伤,严格来说,好像是被火烧伤的。 安宫保欲站起来走路,却站立不稳,身子又倒了下去。 原来那潭水之中有一块巨石,安宫保落入潭中之时正好撞在其上,以致他的腰部受损,顿时痛得晕了过去。 他现在醒来见到这七八个人,以为是他们救了自己,自己又不能起身行礼,他只好躺在地上断断续续的道:“谢谢谢各位。” “不客气,”七八人之中,有一个拿着锏的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宫保费力的道:“我叫安安宫保,家住打鸡洞(今织金洞)。” 那人道:“你现在身受重伤,行走不便,不若我们送你回去吧!” 安宫保颤抖着身子说道:“那就谢谢各位恩人了。” 那人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记怀!” 另外一个人用刀剑在山上砍得几根木棒,做了担架,抬着安宫保和那地上躺着之人,按照安宫保指引的方向行走。 一行人走得好一段路程方才到打鸡洞,在此其间,安宫保几度昏厥过去,与救他之人交流甚少。 安宫保居住的地方自是别有洞天,众人随其入内。 洞内人见安宫保受伤,慌忙上前来接下担架,抬着便要去治疗。 临走之际,安宫保让那七八个人务必留下,吩咐洞中人好生款待。 洞中人抬着安宫保来到内室,见一美人正和衣坐在床上叹息。 那美人模样娇小,秀发及腰,眉毛和睫毛画得很有线条,面部净白,白里透红,脸上露出某种特殊的红晕,年龄二十六七上下。 那美人便是安宫保的妻子——————王丽琴。 那美人见洞中人抬着安宫保,认为安宫保断然是受伤了,忙起身上前来探望。 安宫保则若无其事的握着虫草,满脸高兴的对那美人道:“丽琴,你看。” 美人见虫草,满心欢喜的接了过来握在手中,道:“宫保,你真好。” 她见安宫保躺在担架上,转而忙问缘由,道:“宫保,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么?” 安宫保看着那美人,道:“为了你,受这么一点伤算不了什么的!” 那美人关心的道:“你真傻,为我受这么重的伤,不值得。” 安宫保道:“值得值得!我这点小伤不碍事,数日即可愈合。” 十年前,那美人王丽琴全家在山林中被老虎尽食,老虎欲上前吃她的时候,安宫保正好赶到把她救下。 随着岁月的流逝,王丽琴渐渐长成美人胚子,三年后便与安宫保结为连理。 那安宫保是个武痴,那里顾得上儿女情长,三十五年以来日日夜夜的习武,悟得一套《天鸡诀》的功法。 他凭借自己的武力,又以打鸡洞为居所创立门派,并在黔中渐露头角。 安宫保三十五年未尝过枕边香,温软梦,自他与王丽琴结合后,尝到了男欢女爱的甜头快感,二人便日日夜夜的狂欢,尽情享受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欢愉,常常折腾到半夜兴犹未尽,王丽琴的腰肢舞动更是让安宫保蚀魂销骨。 那王丽琴貌美,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每天得梳妆打扮半个时辰左右。 岁月催人老,前几年王丽琴觉得自己精力充沛,每每巫山时,她都在对方身体上尽情索取,用尽所有招式。 不妨近几日,她感到腰肢酸痛,常常狂欢后都得吃猪腰子以养身体。 更糟糕的是,她竟然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眼角略有皱纹,在台上发现了几根银丝白发,这对一个年方二七的女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伤害。 她非常害怕安宫保知道,可安宫保偏偏就知道了,安宫保很爱她,对她说:“我要让你容颜不老,青春常驻。” 她以为安宫保是在戏她,哄她高兴,遂不以为意。 就在今天,安宫保对她说他要去找一种名叫“冬虫夏草”的草药,这药可让人延缓老去。 此刻,正值寒冬腊月,山上积雪未融化,正是采集“冬虫夏草”的最佳时刻,可是那里去采呢? 安宫保寻寻觅觅间找到了悬崖上的一块台地上,那里土壤潮湿,适合虫草生长。 安宫保便在那里采到了他手中的冬虫夏草。 此时,王丽琴见安宫保为此受伤,自是感激,“宫保,你真好,你先躺下,我去帮你煎药。” 王丽琴拿着“冬虫夏草”就去煎药,她准备了两个药罐,一罐加冬虫夏草二钱,切片瘦猪肉一两,小米二两。先将冬虫夏草用布包好,与小米c瘦猪肉一同放入沙锅内,加水煮至粥熟。 另一罐加柴胡二钱,当归六钱,桃仁c红花各二钱,赤芍三钱,自然铜二钱,大黄红一钱,天花粉六钱,炒山甲c土鳖虫各二钱,夏枯草三钱,牡蛎壳约一两二钱。 王丽琴把药煎好,便端出药来给安宫保喝,她用勺子舀起药来送到口里试了试药温,道:“宫保,来把这碗‘复元活血汤’喝了。” 安宫保应之,喝下。 安宫保凭借药力调运气息,渐觉气息稍微顺畅了些许,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胸口沉闷得紧,似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他一转念头,想起外面还有客人,便忍着痛处,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礼不重,不足以谢恩 安宫保走出石室来,只见洞中人早已安排那救他之人在偏室用茶,不曾怠慢。 他来到茶几前,歉意的道:“怠慢了贵客,实在抱歉,吾家多谢各位好人相救。” 那救他之人道:“同道中人,不用客气。” 安宫保在回来的路上都是半睡半醒的,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曾问恩人名讳,自知有些失礼,遂作了一揖,道:“吾家先前受了一些轻伤,不曾问及各位恩人的名讳,实在抱歉,还望各位恩人留下名讳,日后也好报答各位的救命之恩。” 那救他之人道:“在下万俟丛,报答不报答的你且莫放在心上。” 万俟丛一一把陆离,双枪将李吉详,鞭尸王前贞,铜手刘大国,铁臂刘三,白衣书生蔡文曦的名讳介绍给安宫保,至于那昏迷不醒之人,他倒是没有提及。 这万俟丛乃河北汤阴人,心中仍有些许侠义之心,所以当他遇到安宫保落水受伤时,便救了下来。 安宫保又拜过这几人,道:“还望各位恩人且在洞中小住几日,以表吾家谢意!” 安宫保深情款款,极为诚恳。 那陆离一直沉默不语,脸色苍白,此刻安宫保挽留他一众人,他便想:“先前与那少年交锋,受伤在身,此刻正愁没个地方养伤,不如”遂道:“只是我们人多,恐怕多有不便。” “不妨不妨,吾家这打鸡洞大着哩!”安宫保很高兴。 他见一直以来都躺着的那个人,遂问道:“不知这位恩人是怎么回事,可是受伤了么?” 陆离道:“哦,他是个哑巴,是我们在路上抓来的,我们有件事情需要他的帮助,所以就把他带着上路。 安宫保释然道:“原来如此,我还纳闷着他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呢。” 陆离问道:“不知道安兄这洞中可有什么空闲的地方,帮我安置一下他。” 安宫保道:“有有有。” “那好,安兄就帮我誊出一个地方来,安置此人。” “好!” 安宫保便吩咐洞中人,带去把此人安置了,务必每日好生看管,不要怠慢。 关人的地点有点像牢房,不过四周均是天生的石墙。 他又去吩咐厨子,叮嘱庖厨道:“务必用上‘楚雄松茸’和‘四川松露’两味食材。” 因为,他要款待恩人,所以,食材务必要好。 这安宫保不仅仅是个武痴,还是个小小的“收藏家”哩! 洞中竟有众多名贵药材和食材,可算得上一个难得一见的小宝库。 安宫保和陆离等人坐在一起喝茶亲近,不时,便有一股如麝香却又不完全是的气味扑鼻而来,众人闻之,顿时食欲大增,口水直流。 那陆离是识货之人,自然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宴席准备就绪,各分宾主坐下。 “吾家险象环生,多懒各个好人搭救,要不然吾家就死在那山崖之下了,大恩不言谢,来,我敬各位一杯。” 安宫保端着满满的一碗酒站了起来,示意左右fu u之人给诸位斟酒。 他不顾自身伤痛,分别与众人敬酒。 一众人一一应之。 “哈哈,我们彝家人就喜欢喝酒的汉子。”安宫保朗声道。 “哈哈” 他的笑声响彻洞中。 “我家官人能够死里逃生,全懒各位恩人相救,小女子敬各位一杯。”王丽琴端起酒杯来,对恩人道。 陆离一班人见安宫保夫妇喝酒如此豪爽,心中自也钦佩。 这陆离和那秦牧在张府中伤着了气,不敢放开胆子的喝,往往点到为止。其余几人就敞开胸怀,直往口里灌,每人将近喝了五斤茅台烧。 这一席自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安宫保看着陆离,顿了顿,道:“陆恩人,吾家有个不成熟的话语,想与恩人称作兄弟,不知陆恩人意下如何?” 陆离此时酒劲正上头,脑子迷迷糊糊,不大清醒,遂醉醺醺的道:“好啊,乐意得很!” 醉意之际,他二人也没去准备结拜的案几,随便醉醺醺的跪了天c地,敬了刘c关c张,彼此行了兄弟礼仪,喝了兄弟酒,这兄弟礼便成了。 安宫保为大,陆离次之。 随即,安宫保便唤洞中人集合,当众宣布,道:“陆恩人陆贤弟是吾家的恩人,以后也就是大家的恩人,知道了吗?” 左右洞中人皆道:“是,洞主!” 当晚将近子时正牌时分,各自离去就寝。 安宫保在王丽琴的缠扶之下,回到了宿处躺下,他“嗯嗯”的哼了一气,疲倦之声甚重。 王丽琴道:“宫保,你明明有伤,干嘛强忍着疼痛喝了这么多酒,你看你现在都成这样子了。” 安宫保费力的道:“丽琴,你老公我的命是人家救的,我自然自然要好好款待人家。” “咳咳” 他在咳嗽,嘴里咳出了鲜血。 事情往往都有一个界限,当一件事情本来就处于很危险的状态时,任何推波助澜的轻微外力都有加速其恶化的可能。 酒中江湖有句俗话道得好:小酒怡情,大酒伤身。 安宫保本来就有伤在身,喝了这许多酒,自然加重了他的伤势。 王丽琴看着安宫保咳出血丝,惊道:“宫保,你你” 她忙用手绢拭了拭安宫保口角的血丝,“怎么伤得这么重?” 安宫保缓缓道:“不用担心,明日我就闭关,用《天鸡诀》疗伤。” 王丽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疑道:“管用吗?” 安宫保强忍着气息道:“当然,《天鸡诀》是我自创的,以我的感觉应该还可更上一层楼的,到时候便可可成一方霸主,届时也不负族人所托。” 他说完用手摸了摸胸口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不过他受伤在身,又醉意尚存,迷糊之间,他也懒得在意。 安宫保休息了一夜,气血恢复了不少,但脸色还是煞白。 第二日,他拉着陆离一起站在台上,对洞中人道:“即日起,吾家闭关两个月,在此期间,由陆恩人陆贤弟带领大家,大家务必听陆恩人的话。” 陆离惊愕他的举措,拒道:“安大哥,这使不得!” 万俟丛站在一旁,不甚高兴,若有所思! 洞中人也惊讶,左右议论纷纷。 “洞主他在想什么?” “怎么能叫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来带领大家呢?” “洞主怎么把我们交在这个人的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闭关,洞主 洞中顿时一片哗然! 那些议论不止的洞中人大多都是安氏族人,二十多年前,他们便离开水西宣慰府,跟着安宫保栖居于打鸡洞。 在洞天福地之中,他们一方面是受族人所托,守护一个秘密;而另一方面,那安宫保亦想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遂不断打拼,经过多年努力,他们终有所成,在黔州武林展露头角,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今,洞主安宫保要把这洞主之位交予仅相识一天的陆离暂代,洞中人自是不服气,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事业,哪有举手送人的道理? 安宫保站在台上听下属议论不止,心中甚是欣慰,毕竟有这许多忠于自己的下属,他这个洞主当的还算得人心。 但也没可奈何,他决定要闭关,打鸡洞不可能没有人来打理,遂止住议论纷纷的洞中人,道:“陆恩人救了吾家的命,如果不是陆大哥,吾家已到冥府报到了,怎么还能回来继续带领大家呢,现在陆恩人和吾家业已结拜成兄弟,凡事自是不分你我,陆恩人就是吾家,吾家就是陆恩人。” 他说得极其慷慨! 那陆离双手举至胸前,像推拒东西一般再次拒绝道:“安大哥,此事万万不可。” 咳咳 安宫保开始咳嗽了起来,脸色被咳嗽挣得通红,他用右手捂了一下嘴,赫然又是一滩口中血。 他喘着气对陆离道:“难道陆贤弟真想让我去见阎王么?” 陆离见状,忙扶着他,道:“安大哥,这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安宫保怏求道:“还请陆恩人答应了吾家。” “好吧!”陆离没有再推辞,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安宫保。 洞中人见洞主受如此重的伤,也不再议论。 当下,安宫保交待了陆离洞中相关事宜,辞别其妻王丽琴后,径往他练功的地方而来。 安宫保带上了日常所需的粮食和水,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这似乎是打鸡洞的最深处! 他经过一个狭窄的通道,按了一个凸起的石按钮,便有一扇石门开启,这石门极其隐蔽,若不是知qg rén,很难找到开关在哪儿的。 安宫保进入石门后,来到一个密闭的空间,这空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于他来说,这漆黑的空间倒不是很陌生,凭借着往日的记忆,他也能把这空间的物件位置猜到大概。 安宫保把粮食和水放下,便从依袋里掏出火折子,晃了晃,那火折子就冒出火星来。 火光照处,只见密室正中立有一个女人的画像,画上的女人手握着一柄剑,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四周石壁上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 安宫保记得,这个地方只有三个人来过,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的前任守画人,另一个就是这个画像上的女人。 除此之外,这地方再没有其他人来过,包括他的妻子王丽琴。 严格的来说,这地方也只有两个人来过,只因为画像上的女人进洞的时候就是一幅画。 安宫保缓缓坐在蒲团上,闭上双目,开始按照石壁上的图形运气。 从丹田引气至气海,再由气海引散至四肢百骸。 慢慢地,他感觉到身体暖洋洋的,舒适了许多。 安宫保闭关疗伤,一闭就是两个月。 陆离接手洞中事务,是以他必须对相关事宜进行了解,大多数事项都是问其嫂王丽琴。 王丽琴亦一一细说与之! 刚开始之时,洞中人对他这个暂代洞主不是很满意,对他下达的命令多有抵触。 不过,他也懒得去管这些不听话之人。 他只为自己做了一件事——————在山上为自己修建了一间小房子。 说也奇怪,这洞中人抵触他的命令,却不反对他浪费钱财为自己盖房子。 他给洞中人理由是:需要静养,不希望有人打扰。 为了不让人接近这间屋子,他还设了一条禁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小屋,违令者——————杀。 论武力,他有那个能力设令。 因为打鸡洞中曾经有一个人好奇心太强,偷偷来到那屋子果,结果当然是被他杀了。 他把那人的尸体带到众rén iàn前,却什么都没说,然而,谁都明白,他这是杀鸡儆猴。 也在告诉众人,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破坏。 论权力,作为洞主,他有那个权力行事。 所以,自此以后便没有人再敢越雷池半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段时间,他已经把那些不听他话的人观察得很清楚了,而且还记下了人数。 要清理掉这些不听话的人,他需要一个理由。 过错便是最好的理由。 从他杀了的那个洞中人开始,他顺带连那些不听他话的人也一道清理掉。 不过,刚过不久,陆离便大刀阔斧的进行开拓打鸡洞的势力范围,以致附近的蝴蝶帮c毛家山c乌江十里画廊以及偏破村等小帮小派尽数归于打鸡洞旗下。 在他短短数月的带领之下,打鸡洞的势力范围及人数仅次于香炉山,大有与香炉山分庭抗礼之势。 打鸡洞发展盛况如斯,洞中人自然渐渐折服了,闲言乱语自然也就少了许多。 ****** 当一个人有事情做的时候,光阴似箭;当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恍如度日如年。 如果一个人经常做一件事并已成为习惯,突然有一天却停止没做了,那么他会心如刀割,身如蚁走,他岂不是生不如死? 王丽琴自从服了那安宫保给她挖掘来的冬虫夏草之后,气血恢复了不少,腰肢也不酸了。 但是,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安宫保千辛万苦给她弄来的“冬虫夏草”却用完了,这意味着她不能再去依靠那药物。为此,她时常关注着自己白净的脸和一头乌黑的青丝。 然而,她脸上的皱纹不去,头上的白发仍在,是以她常常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叹息,哀怨声声不止。 她时而又抱紧身子,想着与安宫保欢好的日子。 那鱼水之欢自是好,只是如今安宫保闭关养伤,她只能对着空枕叹息。 陆离时常来问她洞中之事,她也细细说与陆离知晓,不曾隐瞒什么。 陆离亦看出了王丽琴害怕容颜苍老的忧虑,他特此为王丽琴做了一些“好事”。 有一天,陆离去那中水镇降服蝴蝶帮的时候,顺便给王丽芹带来了一幅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一场春雨 陆离把那药带回打鸡洞,亲自掌控大火c中火c小火,慢慢煎熬,甚是用心。他不是大夫,没学过岐黄之术,此刻临时煎药都是从以前见过的偏方上看来的,待得把药煎好,他已是两眼通红,显是被烟火薰了。 “嫂子,药好了。”陆离把一碗白气腾腾的药端来毕恭毕敬的递与王丽琴。 “嗯?”妇人有些疑问,心想这陆离什么时候知道我需要喝药,又怎么知道我要喝什么药? “叔叔,这药怎么‘称呼’?”妇人问道。 “长生。”陆离回道。 “叔叔真会说笑,世间岂会有长生之药?”妇人有些不以为然。 “没有说笑,难道嫂子不想长生?”陆离道。 “命,很珍贵,无论谁都想尽可能的活得长一些的。” “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喝?” “小弟已经喝过了。” “哦?”妇人道,“难怪叔叔活得像仙童一般,原来是有秘方的。” “好东西需要与人分享。” “这话不错,好东西是要与人分享,就像你大哥把洞主之位传与你一样。”妇人应和道,“但有的东西是独占的,不能与人分享,比如说” 陆离在凝听! 妇人看了看他,顿了一下,微微笑道 : “比如说女人。” “嫂嫂说的是。” 陆离继而又道 : “嫂嫂还是趁热把这药喝了吧,要是凉了,腥味会很重。” “嗯!”妇人伸出芊芊玉手,右手微低,竟露出了一隅酥肩,好生白净。那陆离正递药给妇人,目光本就向上,此刻那妇人薄衣微低,他恰巧碰到这一幕,可把他吓了一跳,目光迅速一焛而过。 妇人接过白汽渐散的药碗,把药缓缓喝下。 那汤药入口,妇人只觉药味甘c咸,药倒是不难喝,只是有一股很怪的药味。 妇人喝下药,轻轻把药碗放在茶几上,又如圣女一般端坐着,道 : “有劳叔叔费心了。” 不知怎地,这一句本是平淡无奇的客气话,此时听在陆离耳里,却像是有魔力一般,听得他全身一震,陆离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带来的心境变化。 心境一旦变了,世间的好多事情的原本模样都会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这心境的变化其实也怪不得陆离,因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正壮年,血气正足。 “应该的,嫂子不必客气。”陆离道,他语音有些颤抖。 “叔叔可有内人?”妇人问道。 “四海为家,不曾有过。”陆离心头一震,觉得王丽琴问得莫名其妙,回答也有些支吾。 王丽琴“哦”了一声,双手往小腹上一放,没有再多说什么。 “嫂子慢用,”陆离道 : “小弟先回去了。” “嗯!”王丽琴点头,表示辞别之意。 陆离转身向洞外走去,准备回自个屋里。 他比较特殊,住处不在洞内,而在山上。 洞外,正下着一场无声无息的春雨。 这春雨没有雷声,寒烟却朦朦胧胧,笼罩四周。 雨,不大,却连绵不断! 要是人在细雨中行走,衣物必定霑洽。 没奈何,陆离不想自己变成落汤鸡,只得待雨住了,再行回小屋去。 遗憾的是,这春雨似乎没有停下的迹象。 细雨绵绵,如丝如线 ; 树影婆娑,左右摆舞 ; 寒烟轻绕,如一缕缕寂寞的孤魂游荡于世间,不愿离去。 奇怪的一场春雨! 被春雨隔绝回路,陆离只好返回洞内,顺便看看打鸡洞的下属。 陆离今天心情不错,所以他来见到洞中的景物也与往常不同。 今天下雨,所以留存洞内的洞中人没有再出去干活,都在洞内喝酒斗拳,好不热闹! 陆离来到众rén iàn前,蔡文曦高兴的道 : “老大,来喝一杯。” 众人也随之吆喝起来,陆离执拗不过,只好喝下。 当然,他是领导,不可能与众人打成一片,需得给众人留点敬畏之心,所以只喝了那一杯。 再者,他曾经是商人,在餐桌之上,他最忌讳酒了,因为,自己如果喝酒了,就会不知不觉的被别人给下套。他偶尔喝一两口,那是不便驳别人的面子,毕竟都是同道中人。 “大家玩开心,稍后还得干活。”陆离对从人说道。 他转身就离开了众人。 “老大慢走!”蔡文曦道。 陆离走出众人的喧嚣声,又往洞外走去。 其时,天晚雨停,远处事物业已看不真切,山上蛐蛐儿在叫着,溪水也哗啦啦的淌。 陆离踏步回屋,屋檐上在滴着雨水。 吱! 陆离打开房门,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去床头摸找火镰,准备把烛火点燃。 “什么人?”陆离在走近床榻的时候,听到有另外一个呼吸声。他本能的徒手向那呼吸声处攻去,这是他作为资深江湖老手的本能反应。 有危险自然要反击,这是人的生存本能。 奇怪的是,他一招就把对方制住了,他的手掐在对方的脖子上,让对方无法说话,只剩几声咳嗽。 他感到有些好奇,按道理来说,一个一心想要暗算自己的人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自己给zhi fu了,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心念至此,他手微松,厉声喝道 : “你到底是什么人?”手还是不敢完全放开。 咳咳 那不明之人干咳两声,咽了一口口水,方才道 : “你弄痛我了。” 陆离心头一震,他辨得出这声音是嫂子王丽琴的,心慌之下,他忙把手放开,道 : “嫂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虽说下令不准任何人到这屋子里面来,但面对王丽琴,他除了有怒气之外,却不敢真把她给杀了。 他摸到火镰,点燃台烛,只见王丽琴躺在床上,两眼惺忪,像是刚睡过。 “我本来是来找你的,发现你不在,就在你的床上睡着了,没想到你一回来就把我”王丽琴语气之中略有委屈,似是说 : “我好歹也是自己人吧,怎么把我当贼人一般看待?” 陆离忙道 : “嫂子,对不起,我以为是”这下面的“贼人”二字,他当然不便说出口。 继而又道 : “嫂子,没弄痛你吧?” 王丽琴道 : “你是练武之人,全身上下都是劲,你说我被你冷不防的弄了这一下,能不痛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小屋里的来客? 陆离透过烛光,看了看王丽琴的脖颈,乍见五个红色的手指头印烙在其间,看上去着实让人心痛。 王丽琴眼泪汪汪的,用手摸了摸脖子。 陆离忙道 : “嫂子,我早说过,这屋子除了我之外,不准别人进来,谁曾想你”心想 : “你不来,自然就没这茬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简直是活该。”当然,这腹诽之语,他不便说出口。 王丽琴抱怨地说道 : “你们男人就是奇怪,总是有那么多无聊的规矩,你大哥也一样。” 陆离好奇的道 : “我大哥也有不准别人进入的地方么?” “是啊,他练功的地方,不准我进。”王丽琴大有抱怨之意。 练功的地方,谁会轻易让别人靠近?毕竟是里面都是自己的绝技,要是被别人窥探去了,自己在对敌的时候还有什么优势可言?‘出其不易,攻其不备’便是这个道理。 听王丽琴这么一说,陆离倒也不再为之奇怪了,他笑道 : “大哥练功的地方自然不会让你接近的。” 王丽琴不服气的道 : “我可是他妻子诶,又不是外人。” “夫妻之间也有秘密的。”陆离道,他起身走到案前,拿了一瓶药水,道 : “嫂子,这药水是我为防不时之需准备的,有化血去淤之效,你把它均匀的涂在脖子上吧。”这涂药有肌肤之亲,他不便帮王丽琴涂。 王丽琴接过那药瓶,倒出少量的huáng sè药水,沾在手上,慢慢轻轻的往那火辣辣的地方涂去,那药水浸处,一阵清凉。 “我自己凭感觉找不准方位,你来帮我涂吧!”王丽琴在左脖颈处摸了几下,拿捏不准,遂对陆离道。 陆离愣了愣,不知道是帮好,还是不帮好,正自犹豫。 “来啊,我是你嫂子,又不是别人。”王丽琴见陆离一幅犹豫不决的神情,说道。 听嫂子这么一说,陆离才伸手拿过药水,倒在手中,在王丽琴的脖颈处往来搓揉,过不多时,便涂毕了。 初春时节,夜晚的天气尚冷,方才又下过一场小小的春雨,湿气自然重了些。 “挺凉的,嫂子你等一会儿。”陆离去准备了一个火架,加了煤块,抬到王丽琴面前,二人便烤起了火来。 “没想到你也怕冷。”王丽琴道。 陆离微笑不语! 突然之间,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陆离才打破沉默,道 : “对了,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丽琴道 : “也没什么事,只是突然之间想到你这里来看看。” 陆离“噢”了一声。 二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大晚上,便题穷话尽了。 坐着坐着,陆离有些不安,因为夜已深,况且这小屋离打鸡洞有一小段距离,而王丽琴却没有回去的意思。 可是,他也不可能下逐客令吧。 炭火噼里啪啦的炸着! 好吧,你不回去,那我就陪你坐着吧,陆离是这样想的。 夜深人静! 啊 王丽琴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道 : “有些困了,你这里有地方睡吗?” 陆离眼睛一大,心一跳,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待陆离答话,王丽琴便起身走到床前,道 : “太困了。”倒在床上就躺下。 没可奈何,陆离只好任她躺下,过不多时,王丽琴便沉沉睡去了,陆离却只得暗地里叫苦。 因为,这屋里只有一张孤床。 而他,不可能与王丽琴同床共枕。 他不得不坐在炉火旁边用手锄着头睡觉。 第二日,王丽琴醒来,瞧见陆离歪歪斜斜的倚在桌子上,竟噗呲的笑了出来。 陆离听到王丽琴的笑声,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东张西望,像个小孩子似的。 王丽琴看着他一脸懵懂的神情,又是一笑。 说也奇怪,正值壮年的陆离,脸却突然红了起来。 打鸡洞一众人的火食都在洞内,陆离和王丽琴洗漱好以后,径往洞内来用餐。 自此以后,王丽琴隔三差五的便往陆离的小屋来,常常在夜里等待着陆离回来。 陆离也时常弄那“长生”之药来与王丽琴同服。 对此,洞中人也不奇怪,以为二人在商量什么大事,也没有人敢去问 : 为什么王丽琴可以靠近小屋,而以前有人接近,便被杀了。 因为,王丽琴是洞主夫人,身份地位自然不同。 有一日,陆离捱黑才回到小屋。 突然地,一个人影向陆离发起攻击,陆离习惯性的以为是王丽琴在等他,戒备之心甚小,不防却被男子攻了个正着。 嘭! 陆离胸口受了一拳,迅速向后退去,撞在了桌子上。 那人影轻功极好,左右焛躲,以他之见,此人轻功绝不在秦牧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那人真实功夫不是很强,待陆离摸准对方实力,才发招把那人zhi fu。 “你是什么人?”似乎每个人在zhi fu别人的时候都会这么问。 那人自然不是王丽琴,而是一个男子,男子样貌猥琐,身子瘦长。 男子不说话,只是笑,似有讽刺之意。 “你笑什么?” “我笑你只能暗地里暗渡陈仓。” 什么是暗渡陈仓? 指用假象来达到某种目的! 用在陆离身上,当然是 陆离心头一震,道 : “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以为你与那妇人的关系干净么?别以为没人知道。” 陆离手头一紧,道 : “那么你就认命吧。” 男子又是呵呵一笑,好像不怕死一般。 “你又笑什么?” “shā rén灭口么?”男子道 : “你杀了我容易,可是你认为这样就不会有别人知道么?那安宫保出关的时候,妇人照样回到他的身边,而你如果事情败露,你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回事。” 陆离一愣! “我今天到这里来,便是为你解决这事的。”男子道。 “说下去。”陆离的手松了开来,放开了男子。 “我可以帮你名正言顺的得到那妇人。”神秘男子胸有成竹的道。 陆离在听,他想要一个一劳永逸地法子! “但是我有条件,”男子在说,“你要与我合作,我们各取所需。” 等价交换,作为曾经的商人,陆离再明白不过这个道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洪流遇清泉 “你且说来听听。”陆离半信半疑的道。 那男子道:“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妇人。” “哦?那你所说的名正言顺是如何名正言顺法?”陆离问道。 “要那妇人属于你,自然是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嗯?”陆离在疑问,这怎么可能?他自是有些不信,不过如果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那再好不过了。 “要想妇人成为你的女人,自然是让妇人没有男人。”那神秘男子道。 “可是他的男人是安宫保。” “但如果安宫保死了呢。” “欲盖弥彰,笑话。”陆离不以为然的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安宫保突然之间死了,然后那妇人又跟着你。按照你们目前经常往来的关系推论,傻子也知道是你下的毒手,”那男子道,顿了顿,又道:“我要的是借刀shā rén。” “哦?”陆离眼睛一大,“借刀shā rén?”如果自己得到了妇人,又把罪名按在别人身上,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男子把所有计划都与陆离如是如是说了。 “很好。”陆离道,不过他有些疑问,因为,于他而言,对方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不想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遂道:“你是谁?我想知道是谁在与我合作。” “你可以叫我影子!” “影子?”这自是名字么? 陆离只待再问。不防那男子挥挥手,道,“走了,我还会回来找你的。”随即嗖的一声,便消失在夜里,那影子也不过是想在陆离面前展显一下自己的实力,以示自己有资格和陆离合作之意。 男子走出小屋,在消失在黑夜之前,留下了一句话:“别忘了我们的合作。” 陆离看着黑夜,眼睛在黑夜里放光,嘴角微微一笑。 五天前,王丽琴来到过陆离的小屋,按惯例,今天她应该会来。 因为,似乎每隔五日,他都会来找陆离。 的确,王丽琴来了,而且满面春光,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了。 “嫂子。”陆离礼貌性的问候。 “还叫嫂子?”王丽琴右手伸出,在陆离的胸前轻轻一推。 “礼数不能乱。” “虚伪。”王丽琴上前,双手搭在陆离的脖颈处,姿势极尽妩媚。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好像要把对方吞食了,却又不能,彼此若即若离。 忽然,陆离一双手上了玉峰山尖,左右拔弄着。 那王丽琴在他的带动之下,也开始回应,叫出的声音和呼吸之声极致。 嗯嗯 在这原本微凉初春夜里,空气也似乎慢慢变得微热起来。 突然地,一股洪流涌出,直奔幽谷,与一股清泉相遇,混合成生命源泉。 “离,你很棒。”因为王丽琴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陆离没有回她,因为他累。 王丽琴依偎在陆离身旁,道:“叔叔可听说过‘夜郎王金印’?” “初来黔地,不曾听说过。” “听说得到它,可号令一方,成为霸主。” “真的?”陆离稍有动容。 “不知道,安宫保曾这样说过。不过听说奢香曾经拥有过‘夜郎王金印’和‘青釭剑’,才会声名响一方的。” “青釭剑?” “嗯,”那王丽琴道,王丽琴很少识书通古,只知道有把青釭剑,却不知道其渊源。 陆离自是知道青釭剑的,当年赵子龙于百万雄兵中抢得曹操两大神兵之一的青釭剑,便形影不离,随身携带。赵云随刘备征战,取道蜀中,后来诸葛亮南征平蛮人,夷人首领火济因献策有功,被封为罗甸国王(都城在今贵州大方)。 传说孔明借汉武帝赐夜郎国王金印之鉴,与赵云商议,把赵云随身携带的青釭剑赐予罗甸王,以示其属蜀汉属国,只是传至今日很少有人见到剑的光芒。 “不过听说自奢香之后,她的后人都没有见过,有人说和她一起合葬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王丽琴眼神中露出些神秘的光芒。 “夜郎金印,奢香,夷人,青釭剑,一切都不是巧合。”陆离自言自语的道。 “离,安宫保快出关了,我们以后怎么办?”王丽琴问道。 陆离没有回答,他在想问题,所想的问题便是如何按照那影子的计谋去做,心中计早已有之。 “他的‘天鸡诀’很厉害的,听他说可达到化境。”王丽琴继道。 陆离一听,脸色陡变,难看至极,又是欢喜之至。 化境是多少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高度,千百年来能达此境界的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王丽琴又问道:“你不也练了‘天鸡诀’吗,你感觉怎么样?” 陆离一惊:“你怎么知道?” 王丽琴道:“那日安宫保喝醉酒,一不小心把功法弄丢了,我看到是你给收起来的。放心好了,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了,自然不会说出去的。” 陆离用一种看不透的眼神看着王丽琴。 妇人看着男子奇怪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陆离道:“你是想和他在一起,还是和我在一起?” 王丽琴“哼”了一声,有些生气,意思是说,我陪你这么久了,人都是你的了,自然是和你在一起,你竟然这样问我? 她撒着娇,乞求陆离疼爱她。 “那你可听我一计,以后就不用担心了。”陆离商量道。 王丽琴道:“好吧。”她勉强答应了下来。 陆离把想法如此如此说给妇人听。 “嗯!”那妇人躺在陆离结实的胸膛上,手却去摸陆离的那一条乌龙。 二人又是一番大战。 如此以往,二人隔五日便狂欢。 那妇人王丽琴的阴沟幽谷得到了新的滋润,早已把闭关数月的安宫保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他们永远背着人做事吗? 如此,时光一晃就过了二十余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入室 这一日,陆离带着蔡文曦,王前贞等一众人及打鸡洞里的下属,去挑了一个小村庄——————偏坡村。 偏坡村不大,倒是极至富裕。 因为富裕,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们挑并的目标。 当然,这个村子除了富裕之外,还有几个厉害的角色,不然这么一个富裕的村子,怎么会不惹人偷盗? 角色虽然厉害,但毕竟都是外聘的武者,这些人都恪尽职守,不过不会去拼命,所以在双方战斗的时候就少了一股狠劲。 一股拼命的狠劲。 没有拼命的狠劲,就会少一点气势。 因此,那些角色斗不数合就败了下来。 败了又如何? 村里的村长不会臣服,村民更不会臣服。 陆离想要挑并村庄,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流血。 可是,村庄毕竟不是江湖流派,江湖流派要是杀了人,随手往深山老林一扔,便万事大吉。 然而,村子不同于江湖流派,普通老百姓也不同于江湖中人,村庄要是发生了血战,影响将是深远的,到时候惊动官府,发兵围剿,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做或许有益处,但有风险。 陆离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因为,他曾经因冒险而弄得家破人亡。 陆离也不是一定要村庄众民臣服于打鸡洞,只不过想从村子里谋取一点小利罢了。 最后,那蔡文曦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村子每年只需缴纳一定数量的年粮,自可无事。 破财免灾,村庄倒乐意得很。 但是村庄里的村长也不笨,也想出了一个办法:以后村庄的安全全权由打鸡洞负责。这样一来可断绝其他人对村子的觊觎,二来打鸡洞也不会对自己保护的村庄下狠手。 事情就这样在没有死亡的情况下完结。 村庄里虽然没有人死于冲突,却有人死在了家里。 人是在夜间死的。 死的是孕妇。 死状很惨,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是谁干的。 但这件事却引起了一个过往女子的注意,这个女子气质逼人,与一般女子不同,英气微足。 女子手持弯刀,头裹头巾。 村子里的人从装扮上知道她是中水镇清水湾的回民。 这女子好像对这件事很关心,所以她在左右询问间找到了村长,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村长,我是清水湾的回民虎琳,你可知道村子里的命案是怎么回事吗?”女子问道。 “不知道,太残忍了,应该是野兽所为。”村长摇头,叹了叹气。 的确,如此惨绝人寰的事,除了没有人性的野兽之外,那有人干得出这种事来?这也不怪村长会认为这不是人干的。 “哦。”老村长笃定这是野兽所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最近村子里可有陌生人经过,或是发生其他什么事吗?” 那打鸡洞一众人来村子里收了一些钱财便扬长而去,老村长气不打一处来,这时被虎琳问及此事,气呼呼的道:“打鸡洞的人来劫了村子。” “哦,没报官府吗?”虎琳问道,心想:“打鸡洞?难道”她本想说“难道官府不管吗”,可是没说出口。 “不曾报官,”村长道:“报官也无济于事,官府一走,一群贼人又来报复,得不偿失,还不如破财免灾,乐一乐贼人。” “嗯!”虎琳道:“怕只怕贼人贪得无厌。” “怕就怕这点。” “嗯,打扰村长了,”虎琳道,“这就告辞。” “无妨,慢走。” 虎琳在村长口里得知打鸡洞一众人来过村庄,便直往打鸡洞而来,心想但愿能有所获。 打鸡洞! 虎琳来到打鸡洞盘桓探查,她是一个外人,又是女儿身,不能轻易混进洞中来,只好在四周打探一番。 此时,白昼与黑夜相交,山上便轻烟笼罩,好似人间仙境。 虎琳远远看到山间有一间小屋,心想:“那屋子想是田野农家,此时天将黑,不如去瞧瞧可否借宿一晚。”说着便向小屋走来。 虎琳得得得的敲得几下门,又施声打扰,均无人应答,虎琳看那房门没有上锁,心想:“主人不在家,怎会不上锁?”便推开房门,在暗暗的天光之下,可见屋子里的摆设很整齐。 虽说不告而入,有入室为盗之嫌,但此时房屋里没人,虎琳又没有其他好的去处,便打算就地休息。 她把手中器械放在茶几上,解下头巾,坐了一会儿,心想:“不知道xiǎ一 jiě的父亲是被谁杀的,哎,我来调查,可至今乃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她正准备休息,却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听声音是正身这屋子走来,虎琳心想:“想必是主人回来了,虽然自己没有偷盗,但让主人看到难免解释不清楚,还是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再说吧。”便往那原本就打开的窗户一蹿,跳了出来,她刚一出来,那脚步声就到了房内,要是在慢一步,必定撞个正着。 虎琳躺在窗外,正好可以避风,索性就把身子把成一团,坐在原地。 “等等啊,反正一晚都和你快活,你急什么?”屋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一震肉酥,虎琳也懒得去理会,只顾把身子抱成一团。 紧接着屋内又传来一阵喘息之声,虎琳听后,顿时面红耳赤,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屋内的情况,但从声音之中,也可分辨得出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暗骂:“倒霉,太可恶了!”顿时全身热了起来,脑子里也时不时的焛过一些画面。 “你说我们服用的长生药管用吗?”屋内又传来女子的声音。 “当然管用,”一个男子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喝这药是什么味道吗?” “记得,”女子道,“人的第一次都是很难忘记的。” 男子嘿嘿一笑,道:“哎,专喝这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需得另寻他法。” 女子道:“你说我们经常从孕妇的腹中取胎盘食用,时日一长,会不会引人注意。” 男子道:“早就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上次那个中水镇的回民头领虎威就是在调查我们,只是后来被王前贞和蔡文曦杀了,灭了口。” 虎琳一听,全身一抖,暗骂:“狗贼,原来杀族长的人是你们。”当即拾起弯刀,直起身子,从窗外向屋内望去。 在微微的月光之下,只见屋内床榻在轻轻晃动。 虎琳本来就是奉xiǎ一 jiě之命来调查族长被杀一事的,此事即已知晓仇人所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纵身一蹿,直入房内,举起弯刀向那床上蠕动之人砍去。 那床上的女子见有人跃进屋内,自己又在干这种交合之事,不免“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满声羞意。 男子听到有人进屋,迅速赤条条的起身,随手抓起被子,向虎琳扔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夜战 刷! 一柄弯刀在隐隐的月光之下,显得有些明亮,好似毒蛇一般,直向那男子剌去。 噗! 弯刀未至,一张被子却向虎琳罩来,与此同时,只听得“啊”的一声,原是那床上女子因为身上一丝不挂而喊出的。 虎琳弯刀向前一划,只把被子划了一道口子,并未划裂开来。那被子里面全是棉絮,这一刀下去,所起作用甚小。 被子落地,那男子也不遮身,赤‖条条的立着,很是健硕。饶是虎琳见过男女之事,此时突见眼前之人的全身,也不免心生羞意,脸露红晕。 “你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我?”那男子厉声喝道。 虎琳也不置答,只道:“哼,狗贼,我今天就取了你的性命。”举起弯刀,又向前刺去。虎琳弯刀直指男子胸前,左右连劈两刀,那男子侧身避过,身法极其巧妙。 二人便在这小屋里斗将起来。 一人挥刀霍霍,一人拳掌呼呼。 斗得二十来招,那男子便顿了顿,冷笑道:“哼,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想杀我?做梦。”举起手掌,凌空直向虎琳胸前抓来。 虎琳见状,大骂:“无耻。” 因为,按照此时之急,无论她左避还是右焛,那男子的手必抓住她的胸。 情急之下,她横刀上撩,她想:“无论如何那男子也不敢徒手来接她的刀。” 嘭! 虎琳胸口实实在在着了一掌,掌力未尽,虎琳“哼”了一声,接着又是哐啷声响,虎琳向后飞出的身子把窗子撞破,身子重重的摔在泥泞里。 虎琳撑起身子,寻思那男子刚才的手法,原来那男子双手并不是同时击出,而是右手先出,左手后至,虎琳弯刀横撩,撩开了男子的右手,却未撩开其左手,分秒之间,她也来不及左焛,以致其奸计得逞。 虎琳费力的站起,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男子便纷至沓来,刚好喷了其一身血水,男子被喷了一身腥,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虎琳道:“要你命的人。” 男子冷哼一声。 “杀了她,”屋里的女子已穿好衣服,慌慌张张的道:“不能让她活着,不然你我都得死。” 那男子眉头一皱,似乎明白她的意思。 虎琳也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如果放她活着出去,她势必将杀族长的贼人的住所告诉族人,或者说将最近剖腹案的元凶告诉诸方,到时候眼前的这两个人都得死。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男子握紧拳头,骨节捏得咯咯直响,一步步走向虎琳。 虎琳也横刀在前,一步步后退,寻思道:“难道我今日就命毙于此么?不行,我还没将恶人告诉xiǎ一 jiě,我不能死。” 可在这一进一退,一退一进之间,孰强孰弱已经很明显了,要想反败为胜,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不,只要还没死,就一切皆有可能。 “啊”虎琳举起双刀,大吼一声,然后弯刀脱手飞出,掷向男子。 她的人却向那女子奔去,她想,只要把这女子作为人质,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得的一声,弯刀插入土中。 啪 一声啪响! 哼 一声闷气! 虎琳的身子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她失败了。 因为,她与女子的距离比男子与她的距离远,即便是男子躲避弯刀需要时间,也弥补不了这时间差距。 再者,她刚才受了那男子一掌,有伤在身,奔跑自然大打了折扣,不及平时水平。 那男子在避开弯刀的时候瞧见虎琳迅速扑向那女子,便奋起直追,一掌击落在虎琳的后心,这一掌直打得虎琳扑在地上,口中鲜血喷出。 这是虎琳唯一可以逃生的机会,现在却失败了,她插翅难逃。 那男子冷哼一声,道:“困兽始终是困兽,怎么斗得过猎人?你就认命吧。”举起双手向虎琳的头劈落。 虎琳双眼一闭,静待死神的到来。 啪啪! 虎琳听到两声啪啪的脆响声,暗想,或许这就是他打在我头盖上的声音吧。 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痛。 因为,那手掌并未击落在他头颅之上。 “什么人?”男子厉声喝问,语意之中,略显惊讶。 虎琳本是闭着眼睛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在这生死之际,那男子突然这么问,那么就意味着还有别人在此地。 她睁开眼睛一看,在暗光下依稀可以看到三个男人出现在眼前,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模样。 两个男的抢出去,与男子对立,形成三角之势。另外一个男的来扶起虎琳,显是没有敌意。 一个男的道:“你这不是问得有点多余么?从你手里救人,自然是你的敌人了。” 那男子道:“做我的敌人?那就看你配不配了。”语气之间,傲气十足。 “试试就知道了。”话意刚落,已欺身上前,与那男子战在一块,另外一个男的见同伴作战,也抢了上去。 三人顿时之间便战在了一起。黑暗之中,瞧不见谁处于优势,谁处于劣势,唯见三条人影如鬼似魅,似妖似怪。在隐光照射下的身影,好像黑夜也在跟着他们的身子移动。 虎琳生死关头被人救下,自是万分感激,她捂着胸口对那扶起她的男人道:“多谢。” 男人则道:“你伤得很重,先服下这颗药吧。”从衣袋里取出一粒药丸,交与虎琳。江湖中人,时常有受伤流血的险事,出门有任务的武人,大多都备疗伤良药在身。 虎琳犹豫了一下,但心念一转,如果对方想害自己,自己现在毫无反抗之力,直接下手就得了,哪你还用得着费这么多事?遂张口吞下了那药丸。 “哈”一声暴喝,紧接着就是两声嘭嘭的闷响。 啪!啪! 两个男子被打得砸在了地上,一个男的道:“呸,这家伙有两下子。” “哼,这两下子足以要你小命。”一双黑色的手印直往那两个男的头颅拍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躺在地的两个男人被一双手迅速拉开,那男子拍了个空。 如果说能看到那男人的脸,一定非常难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昏迷 这身法,好似鬼魅,无迹可寻。 这速度,犹如迅雷,快如焛电。 与这速度同时变化的是所有人的心跳。 砸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心跳是因为他们在濒临死亡边缘时候,却突然得救,由死而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生死攸关之事的人,是不能体会到他们那种骤然停止而又跳动的心的感觉。 而那双掌直拍的男子心跳是因为,在他看来,他这一掌必定让这二人命丧当场,没有人能够避得开,然而他却击了个空,大出他的意料,伴随着意外的是一声“哦”。 “妈的。”那双掌直拍的男子骂道,他两次要手仞敌人,都被人破坏,任人休养极好,都难免会破口大骂。 “灶王,你们先走,”刚才用奇快的身法救下两个男人的人道,“我来断后。” 一个男人道:“那你怎么办?”虎琳迷迷糊糊的听着二人说话。 那人道:“放心,你们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 两个男人似乎很相信他,带着虎琳,嗖的一声纵入灌木丛中,随后便只听到树叶一阵沙沙的摇晃声。 两个男人带着虎琳奋力奔走,大约走了二十来里路,均想那男子应该不会再追逐,这才放下脚步。 此时,除了虎琳之外,他二人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虎琳原本就受伤在身,现在又被他二人带着狂奔颠簸地行进数十里路,脑子里早已是一阵眩晕,胸口更加的沉闷,本想问问对方是什么人,却又说不出口,两个男人跑过一段路程之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天旋地转,晕厥了过去。 虎琳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身子一阵冰冷,一阵热和,时而好像进入云端,时而又好像跌入万丈深渊,浑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糊糊涂涂之间,虎琳又感觉自己静静地躺着,天地之间,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虎琳在睡梦之中感觉到有人在说话。 说话的人正是救她之人。 “锦鸿,你回来了?怎么样?你没事吧?”一个男用关切的语气说道。虎琳识得出这是一个叫做灶王的声音。 “嗯,没事,”那人道,“这姑娘受了很重的伤?”这人便是给她药丸之人,他叫锦鸿? “嗯,”灶王道,“再加上长途颠簸,伤势更重了。” 那叫锦鸿的人顿了顿,道:“经今晚一事,打鸡洞必有防备,再调查下去也未必有什么结果。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先带着这姑娘回去复命,这姑娘和那陆离动手,说明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仇怨,如若能从她口中得知有用的讯息,那再好也不过了。” 灶王道:“为今之计,只好如此了。” 另外一个男人道:“那我们天亮就启程。” 两个男的及虎琳都受了伤,锦鸿便去寻得一些柴薪来,生了火,在火堆旁过夜,如此,便过了一夜。 夜里潮湿露重,当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来照射大地时,四野温度骤然升高,便会升起一层小小的薄雾,笼罩着半山,如梦如幻,薄雾笼罩之下,目视不过三尺之距。 在这寒烟薄雾之中四人正在赶路,而虎琳却不能行走,只能被抬着前进。 峰回路转,四个人迅速进入到香炉山地界,直奔山寨正堂而来。 面对着这四个人,石天辉有些吃惊,因为,他不曾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会受伤。 更出他意料的是,灶王等人竟然带着一个负伤的女子回来。 “灶王,你们如何会受伤?”石天辉问道。他本以为就算灶王等人查出安宫保的不是,按着往日共事一主的交情,安宫保也不至于对他们痛下shā sh一u,但他哪里知道这灶王等人的伤其实并非安宫保所为。 “这”灶王于是把如何交手,如何受伤一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石天辉道,“如此说来,近几个月以来,打鸡洞一直是由那这个名叫陆离的人统领了。” “是。”灶王道。 “那安宫保呢,他在做什么?”石天辉道。 “听说受了伤,在闭关。” “哦?受了伤?闭关?”石天辉喃喃自语,又道:“这姑娘是什么人?” 灶王回道:“不知道,我们把她从陆离手中救出来不久她就昏过去了。” 石天辉道:“陆离要杀她?” 灶王道:“是。” 石天辉寻思:“陆离要杀这姑娘,说明这姑娘与那陆离有着不为人知的恩仇,又或者是她知道了陆离的什么秘密。”便道:“这样吧,这姑娘就让xiǎ一 jiě来照顾,灶王,文广大,你们先行回去养伤,王锦鸿,你留下。” “是。”灶王,文广大二人齐声应道,转身离开。 石天辉道:“王锦鸿,我有事吩咐你。” 那王锦鸿道:“不知头领吩咐何事?” 石天辉道:“你再回打鸡洞,继续监视打鸡洞的一举一动,切忌,非必要不要露面,如果一旦被发现,你尽量抽身回来,不可与对方交战。” 王锦鸿眉头一皱,又是一松,眼睛一转,顿了顿,道:“是。”径自往打鸡洞而来。 ****** 虎琳这一昏迷,人事不知,自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但在睡梦之中,她时而觉得自己像沉入无底深渊,身体沉重无比;时而觉得自己飞翔在白云之上,身如飞鸿,时而又觉得自己是在深山谷底之中,耳听泉水叮咚。 有时候她又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输入自己的身体,凭借着自己的知觉,她可以断定,这股气是有人在用真力给她疗伤,虽说昏迷,但她心中还是对这输真力的人感激万千。 她知道自己还在活着,心想,活着!真好! 一日,时值正午,虎琳一睁眼便又立即闭上,因为昏迷这许多天不见天日,突然一下子见到光线,她有些承受不了。 她再次强行睁眼,便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盖是昏迷过度之故。 除了自己身体变化之外,她还看到眼前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她认识,因为石绚音曾经到过她们的寨子,她自是识得的,只是没想到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石绚音,遂感到有些诧异了。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虎琳强自撑着身子,想要起来。 “你先别动,你的伤还没完全好。”石绚音忙劝道。 虎琳一动身体,确实感到不适,遂只得听石绚音之言,又缓缓躺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真相 其时,石天辉,张人韦,灶王等人一直在等待着虎琳醒来,想从她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打鸡洞的事情,故而虎琳一醒来,石绚音便叫人通知了他们,他们都期望虎琳能为自己解惑。 “张大哥你们我”虎琳见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在这里的这些人中,她认得的只有石绚音和张人韦,遂对张人韦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是那里啊?” “这里是香炉山,你”张人韦不知道她是怎么到这里的,便无法解释。 旁边的灶王却道:“五天前的夜晚,你在那山中小屋里与陆离交手受伤,我们正好赶到,所以就把你给救了下来,后来就带着你到香炉山来了。” 虎琳心想:“该死,我竟然昏睡了五日。”她本想把杀害族长的凶手告诉虎良嫣的,只如今却耽搁些时日,便有些懊恼。 她感激的道:“原来是你们救了我,多谢!”她拱了拱手,以表谢意。那夜在黑暗之中,虎琳并未看清楚灶王,王锦鸿,文广大三人的脸,以致此时照面也不相识,只得听音辨人。 “不必客气,只是”灶王顿了顿,继道:“虎姑娘,那陆离为什么要杀你?” 虎琳道:“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石天辉寻思一番,急道:“秘密?”他在想:“陆离现在是打鸡洞的洞主,先前听说打鸡洞的人有扰民的迹象,莫不是这安宫保也真是的,怎么把打鸡洞交给这么一个人掌管,但愿不要坏了大事才好。” 虎琳道:“是。” 石天辉复问道:“什么秘密?” 虎琳回道:“‘长生’之术。” 石天辉眉头一松,心想:“果不出父亲所料。” 其余众人则有些好奇,齐齐道:“‘长生’之术?”众人似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种荒诞的术法,满脸的好奇。 虎琳道:“是,他所谓的长生,其实就是‘紫河车’。” 石天辉道:“原来如此,虽说‘紫河车’有延年益寿之效,但这剖孕妇之腹取胎儿的事简直就是兽行,难怪他要杀你灭口。” 张人韦道:“大哥,这紫河车到底是什么东西?”张人韦和石天辉相处甚久,但石天辉并没有和他说起过“紫河车”一术,遂如是问道。 石天辉道:“所谓的紫河车就是胎儿的胎盘,许多医者认为胎儿在腹中生长,吸取了许多营养,有利于延年益寿,这胎盘的营养本来可以等胎儿出生时再取,所以皇宫内院的皇亲国戚也常用此术。而在民间偏方里则认为,没有出生的胎儿未经俗世污染,营养更佳,故而才会有无德之人剖杀孕妇的兽行。” 张人韦打了个寒战,骂道:“食同类之体,与兽无异。” 石天辉道:“的确如此,所以这种方子不为世人所接受,但也有一些人为求延年益寿,也顾不得这许多。” 张人韦道:“这么说来,最近的剖腹案就是这个叫陆离的人干的了。”他并不知道陆离其实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不然的话,恐怕早已暴起三丈了。 “是。”虎琳应道。 “大哥,既然我们知道了罪魁祸首,那么是不是要前去问个清楚。”张人韦道。 石天辉想了想,道:“这个自然,只是如今那安宫保在闭关,这贸然前去兴师问罪,如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引发香炉山与打鸡洞的战争,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他不是怕打鸡洞,只是还不愿意与其撕破脸皮,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张人韦道:“大哥,一直以来打鸡洞与香炉山交好,但这次理亏在对方,前往询问,一来作为盟友,有义务劝对方迷途知返,二来就算发生冲突,我们也是为那些丢了性命的妇人讨回公道,占了人道,我们未必就会损失什么。” 石天辉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妹夫想的也还周全。”èi èi嫁给了他,心中也为èi èi高兴,道:“人韦,你说的没错,但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石天辉的口气,好像有些事情是石天辉没有告诉张人韦知道的,张人韦虽说心有疑问,但石天辉没说,他也就不去多问。 虎琳得知杀害族长的仇人,但自己又杀仇人不了,她本想速回族里,告知族人凶手的行踪,可于今之时,她受伤在身,想要行动远行,那似乎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石天辉得知了这“剖腹安”的始作俑者就是打鸡洞的陆离,而并非安宫保时,心中便少了一丝忧虑,毕竟那安宫保和石天辉都有重要使命在身,凶手不是他安宫保自是再好不过了。 虽说如此,石天辉还是对安宫保不识人心稍有不满, 又一连过了三日,在石绚音的细心之下,虎琳所受之伤也渐渐复原,下床走动自不是问题,但若要长途奔袭,那还是不能。 无可奈何,虎琳得继续在香炉山休养。 只是她有些坐立不安,因为她知道了杀害族长的凶手,而自己却没办法告知族里人,更可恨的是那凶手仍然逍遥法外。 缘此,她只得拜托石天辉捎信给清水湾。 那信自送出之日到现在已有些许时日了,按清水湾到香炉山的里程来算,清水湾的族人应该来接虎琳才对,可是,那信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清水湾并未派人过来。 又过得三四日,虎琳的伤势渐渐痊愈,她便欲到香炉山正堂来拜见石天辉,这一来是表谢意,二来是来向石天辉辞别。 可是,石天辉的人并未在香炉山,所以虎琳没有见着石天辉本人。 她想了一下,既然石天辉不在,那么向张人韦辞别也是一样的。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张人韦也不在。 她感到有些奇怪,便去问了山寨里的下属。 山寨里的小厮告诉她,石天辉和张人韦带着香炉山的灶王,王锦鸿,文广大等几个头领去了打鸡洞。 “这香炉山的几个重要人物均出去,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虎琳在心里暗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仇人相见 石天辉带着妹夫张人韦,及几个山寨头领,径往打鸡洞而来。 春日四野,周遭一片绿色,打鸡洞处虽说岩石叠叠重叠叠,但那山上也开满了些许山茶花,山鸟也在四周鸣叫,正是春机盎然时。 石天辉来到打鸡洞,只见打鸡洞两旁站立四名壮硕的汉子,个个虎虎生威,显是把守本洞安全之人。 石天辉送上拜山之贴,司仪员把石天辉一行五人领到凉亭下先行用茶,说一声:“稍等。”便把贴子送往打鸡洞来通报。 时值下午,太阳刚好当空,即便是不在烈日底下暴晒,一股热浪吹来,也让人极其难耐,不免汗流浃背。 石天辉等人坐等一刻钟,那司仪员便笑着脸出来,道:“石头领,久等了,安洞主吩咐我带先领各位头领到岩山院里。” “嗯!”石天辉知道,那岩山院是安宫保会客的地方,对此,他到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各位头领请随我来。”那司仪员杨信打了一个手势,便走在前面引路。 几人走上成“之”字形的石阶,便来到山顶,只见山顶空旷平坦,座落一座山院,便是那岩山院了。 只因这院子是盖在一块大岩石之上,故名岩山院。 这山院里还有一个园艺场,种得有山茶c月季c曼陀罗c黄菊等花种。 石天辉一路走下来,心里暗自好奇,据他所知,这安宫保虽说不是一个十足十的粗人,但也绝不会是一个喜欢玩弄花草的雅人,难道说这安宫保近些年来变了性子了? 一个人的性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很难再改变了,但如果不是安宫保的性子已变,石天辉对眼前的一切便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 司仪员把石天辉众人引进堂里,“石头领,您稍坐,我们洞主马上就到。” “嗨,你们洞主什么时候面子变得这么大了?”灶王以为安宫保会在这岩山院候着他们,却不防是让他们等他,有些生气。 司仪员杨信却不答话,笑着退了出去。 身在别人的地盘上,石天辉一行五人只好等着。 张人韦刚才在山下的凉亭中多喝了几杯茶水,以致此时内急了起来,遂出了厅堂去找茅厕。 这岩山院里全是fu u他们的女仆,他那里好意思去向女仆询问茅厕在何处? 没可奈何,张人韦只得跑得远远的,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了内急。 嘘 “石头领他们几个到了吗?” “到了,正在要厅堂里候着。” 张人韦听着有人说话,可把他吓了一跳,虽说是男声,但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这样乱出恭,于礼不符,他便赶快解决,待他一回头,他只觉虎躯一震,胸口犹如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似的。 眼前之人,赫然便是灭他张府之人——————陆离。 仇人就在眼前,他那里还忍得住?遂大喝一声:“狗贼,偿命来。”随即双掌直向他看到的陆离击去。那陆离此时正在向前走路,听着张人韦这一声暴喝,便转身望向声源处,不防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张人韦的双掌。 陆离看着有人来袭,慌忙避让,但已是不及,胸口被掌风扫过。幸好他向后退了一步,否则张人韦这一掌下去,恐怕非得胸骨尽断不可。 方才张人韦是在侧边出恭,他这一突然侧击,明显处于上风。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自己日日夜夜都想手刃的仇人就在眼前,张人韦怎能轻易放过?怎能有与他喘息的机会?怎能以平时的武者较量的手段对付之?即便是袭击,那又如何? 张人韦毫不犹豫,欺身直进,招招狠辣,式式用力,因为他害怕自己稍一懈怠,那仇人便有反弹的机会,那么父亲的仇就报不了了。 陆离慌忙之中看清楚了来者面目,而来者的武功与往日不知精进了多少,遂神情也不是那么自然,亦是神情俱备,小心应战。 张人韦步步紧逼,掌风呼呼,一直把陆离逼到了厅堂前,此地稍比石阶道路要宽阔一些,以致他施展起挙脚来丝毫不留余地。 原本与陆离一起行来的还有安宫保与司仪员杨信,但张人韦进招太猛太快,安c杨二人也来不及以言语相劝,只得跟随着张人韦和陆离二人到厅堂前来。 啪 张人韦一记打在陆离左肩处,这一创之下,陆离身子贴着身后的一块石桌,已是退无可退。 张人韦趁机凌空踢出一腿,陆离身子后仰避过,张人韦又是一个“高压腿”,直压下来,陆离若是不避,恐怕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了。 砰 陆离向左侧避开了张人韦的这一腿,接着便是几块碎石相碰撞发出的声音,可见张人韦的这一腿力量究竟有多大,要是落在血肉之躯的身体上,那还了得? 张人韦见陆离避开,双掌直拍向陆离,二人对了一掌,陆离被震退数步,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来,显然是陆离不敌张人韦的掌力。 即是如此,张人韦索性就一举取了对方性命,以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恶贼,你也有今日?受死吧。”张人韦怒道,他声落身行,诺大的挙头已向陆离击去,他想着今日就可为父报仇,父亲应该瞑目了。 砰 四掌相对,撞击时发出的声音响彻院落。 张人韦后退两步,五内翻滚,他受到了强大的反击,他可以肯定这力量绝对不是来自陆离,他在奇怪对方是谁,待他慑定心神,定眼望去时,有一人正在用右手捂着胸口,而那人不是陆离。 那人的嘴角同样流出血丝来,脸色极其难看,似是不相信自己竟会受伤,而且还是被眼前之人震伤的,但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历害了?”张人韦在自忖。 “这位兄弟,我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人道。 误会? 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怎么会是误会? 张人韦不去多解释,他恨不得马上要这仇人殒命,为逝去的父亲偿命。 他一步步走向陆离,怒目圆睁,眼睛里好似要冒出火来一般。 他手起! “住手!”声起声落。 他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对立 张人韦听到有人喊“住手”,他随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大舅子石天辉和王锦鸿c灶王及文广大四人从厅堂里出来,显然是打斗之声惊动了他们。 石天辉看着旁边有一人受伤,正是打鸡洞洞主安宫保,遂上前扶住道:“安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石兄,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故,上来就对我兄弟下死手。”安宫保不明所以的道。 “人韦,这是怎么回事?”石天辉问道。 “大哥,你先别管,让我先杀了这个恶贼。”张人韦再度向陆离动手。 张人韦要杀的是杀父仇人,别说石天辉喊“住手”,就算要和石天辉动手他也不可能放过此人。 就在张人韦的手掌又一次攻向陆离之时,有一把扇子却破空飞向了他。张人韦仰身避过,接着又有一人焛在他的面前攻了他两手。 张人韦感觉得出这人的速度很快,不可与之纠缠,遂用尽全力打了一掌,把那人震退数步。 这张人韦自从练了那“天怒心法”之后,功力大增,虽说还不到火候,但也是少有敌手,更何况那“天怒心法”本身就是因为怒气才得以练成,此时见着仇人在面前,他盛怒更增,功力亦自然而然的运作到了极致。 他这一掌下去,竟把那人震退丈余,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以轻功著称的秦牧,而另一个人便是白衣书生蔡文曦。 秦牧速度虽快,功力却是一般,以致在功力方面,他并讨不了张人韦的好,饶是他以绝顶轻功焛退,也被张人韦震伤。 “人韦,赶快住手,有什么事非要动手不可,可以好好商量解决。”石天辉见张人韦不听自己的话,忙制止道。 可惜,此时此刻,张人韦跟要爆炸没什么区别,他那里听得进石天辉的话,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叫什么名字,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人统统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都是他的杀父仇人。 与此同时,张人韦的眼前又多了几个人,而这些人正是当日灭张府之人。 仇人统统出现,张人韦更是怒不可遏,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一般。 他怒目而视。 他怒火早已中烧。 此时,他无话可说,有用的行动比没用的废话更切实际。 “杀!”便是在他脑中焛过的第一个念头。 他手上的骨节被握得吱吱作响,他行动迅捷,几个兔起鹘落,便把眼前这些人全部打扑在地。 接下来,便轮到罪魁祸首了。 “恶贼,今天我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父亲的在天之灵,纳命吧。” 他举起手掌,击落下去。 “人韦,不要” 随着这一声响起的是一声“啪”,随着这一声“啪”响起的更是一声砰,随着这一声砰而出现的是安宫保再度与张人韦交上手,而此次交手他似乎用尽全力,以致张人韦也被震伤。 张人韦有些好奇,石天辉有些心疑。 他们不明白安宫保为何拼死护着眼前之人。 他们怎会知道陆离对安宫保有救命之恩?而安宫保又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他见陆离将要命丧张人韦之手,便拼死相救。 石天辉本以为妹夫会听他这个大哥的话,停下手来,不防张人韦却对他的话听而不闻,他哪里知道知道张人韦要杀的这个人正是张人韦的杀父仇人,张人韦怎么可能听他的? 此时,两边皆有损伤。 张人韦每每要杀仇人都有人来阻止,不免心头有气,遂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三番五次的护着这个人?”从石天辉的态度之中可以看出这个人就是安宫保,但张人韦还是这样问了,他并不觉得这样问是多余的。 安宫保也没有见过张人韦,不过他从身形样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身影,遂问道:“小兄弟可是张府之子?” “正是。” “不知道小兄弟和我这二弟有什么仇恨?” “他杀了我的父亲,灭了我庄园,你说他和我有什么仇恨?” 石天辉听到此处,终于明白张人韦为何对眼前那人下死手,自己出言制止他却不听的原因了。 旁边的灶王在石天辉耳边低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什么?”安宫保有些惊讶。 “你父亲你父亲殁了?” 张人韦不答安宫保的惊疑,转而道:“既然你认识我父亲,那就让我杀了这个恶贼。” “陆老弟,这事可是真的?”安宫保转身问陆离。 安宫保闭关与陆离灭张府几近在同时,而安宫保昨日才出关,以致安宫保此时还不知道张府已经不存在的事实。 陆离沉默不语。 “二弟,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没有。”陆离摇着头道。 “我并没有杀陆张府。” 听着陆离的狡辩,张人韦顿时暴起,怒道:“狗贼,难道我还冤枉你不成?” “大哥,请你相信我。”陆离继续辩解道:“我真没有杀张府。” “我相信你。” 一个人是很难不相信自己的救命恩人的,除非救命恩人要杀你。 安宫保道:“我相信二弟,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如此说来,你是护定他了。” 安宫保不语。 张人韦满脸怒容。 石天辉脸露犹豫之色,心想:“如若阻止双方争斗,势必让张人韦报不了父仇,如若不阻上,那么可能引起香炉山与打鸡洞的战争,更有可能坏了大事。” 两班人对立而站。 “快,快点。”只听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妇人话音而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去,却见二三十来个人手持强弓箭驽赶了过来。 岩山院发生战斗,不知道是何人报这消息报与王丽琴知道,此时,她正带着打鸡洞的人赶了上来。 王丽琴跑到安宫保身边,关切的道:“宫保,你没事吧?” “无妨!” 哇 安宫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王丽琴娇声一起,道:“把他们围起来。” 众人应声照做,把张人韦和石天辉等人围了起来。 “安大哥,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向你求证的,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许多事节。”石天辉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与我何干 没错,石天辉是不知道张人韦的杀父仇人就在这打鸡洞,否则,他怎么等到安宫保出关才来询问? 有些时候有些事,背着主人做会更好处理一些。 “什么事?”安宫保道。 “不知最近安大哥可曾听说过江湖c民间发生了几件血案?”石天辉看着安宫保道:“而且死者均是孕妇。” “这几个月我一直闭关,不曾听闻。”安宫保表情木然。 “哦?”石天辉道:“据我调查,这件事便是这位叫陆离的兄弟所为。”石天辉目光如炬,看着陆离。 “这绝不可能。”安宫保道。 “咳咳” 安宫保原本说着话的,突然脸色变红,呼吸急促,咳嗽了起来,几声咳嗽过后,安宫保竟然又咳出了鲜血。 “啊宫保你”扶着安宫保的王丽琴见状,惊讶至极,慌忙吩命令众人道:“围住他们。” 众人应声“是”,纷纷拉满弓箭,持刀握剑,俨然一幅要把对方立马剁成肉酱的态势。 “住手”安宫保道。 “石兄,不知道你所说的话,谁可以作证?”安宫保也想求证一下。 石天辉张口无言,因为他知道这证人恰好是自己的人,如果让自己的人来作证,恐怕难以取信对方,反而会让对方说是信口胡诌,不料 “我可以作证。” “我可以作证。” 只见文广大,以及灶王应声出列。 “哈哈”陆离笑了起来,道:“哈哈这不是笑话么,人是你们的人,你们的人来指证我,不是有失公证么?说得难听一点,你们就是串通一气,故意栽脏陷害于我。” 石天辉等人顿时哑然,无法辩解,均想要是有第三者,非利害关系人在就好了,不过他们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虎琳。 “那么陆离,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安宫保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双目直视陆离。 石天辉等人也在等待着他的答话。 可是谁又愿意轻意认罪呢? 陆离当然不会,他看着安宫保的表情,半晌才道:“大哥,你竟然怀疑我?”他没有回答是不是自己做的,而是说安宫保怀疑他,这话说得就像是安宫保不信任他似的,责任反而变成安宫保的了。 “你我有生死之交,我有什么事好瞒你的,这件事自然不是我做的。”陆离对安宫保充满了失望。 “好,我想信你。”安宫保道。 “安大哥你”石天辉欲言又止。 “我不管你杀没杀孕妇,我只知道你杀了我父亲,今天你休想再辩解。”张人韦怒道。 “人韦,走。”石天辉喝道。 “大哥” “走。” 石天辉走到安宫保跟前,道:“安大哥,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的使命。” “无论如何,请你小心陆离,不要被小人利用了。”这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很低,几乎只有他和安宫保能听到。 “还有,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陆离,下一次见面,绝不留情。” 石天辉看着眼前的情形,心想:“今ri běn来就是来求证一事的,如若和打鸡洞动起手来,一来怕因个人恩怨坏了大事,到头来得不偿失,二来以少敌众,很难讨到好处,不如且先退去。” “走。” “大哥,你先走。” 石天辉示意灶王c文广大挟着十万个不愿意走的张人韦随着石天辉下山,此时张人韦受伤在身,想要挣开灶王和文广大的夹挟是件不可能的事。 张人韦被带着离开岩山院,一路上怒气冲天,一言不发,明显是在生石天辉的气。 石天辉也知道张人韦正在气头上,索性就不去招惹他,直接带着他回到了香炉山。 香炉山,小潭边,木屋里。 张人韦自始至终,不曾言一语,闹得石绚音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是好。 春天的气息变得更浓了。 老年人或许是因为老了,变得特别喜欢春天。就像石于介这种年逾古稀的老人一样,总喜欢寻找春天的气息。 石天辉自香炉山回来,便直往木屋里来拜访父亲石于介,因为香炉山的这件事尚不是他权限范围内所能决定的,如若处理不当,可能会坏了千古大计,断送大好河山。 石天辉把事情经过一一说给石于介听,石于介听后,并不感到惊讶,只道:“安宫保祖上对朝廷功勋显著,但愿这安宫保不要忘了自己使肩负的使命。” “恐怕他早已忘了。”石天辉失望的道。 石于介沉默思索。 “杀害人韦父亲的凶手就在打鸡洞,此番我阻止了人韦报仇,我没有给他说明原因,恐怕他心里抱怨,望父亲多开导开导。” “嗯,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绚音,虎姑娘呢?”石天辉问石绚音道。 “虎姑娘回清水湾去了。”石绚音回道。 “哦?她身上尚且有伤,你何不制止一下。”石天辉责备妹子道。 “劝了,虎姑娘不听劝,”石绚音委屈的道,“不过她让我向你道谢。” 石天辉知道自己刚才对妹子说话的语气过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道:“父亲,那我先回去了。”起身便离开了去。 待石天辉离去,石于介才对张人韦道:“人韦,你进书房来,我有话对你说。” 张人韦道:“是。”随着石于介进了那书房。 整个小屋里,瞬间变得只剩下石绚音一个人。 石绚音不知道父亲到底对张人韦说了什么,既然父亲不当她的面说,自然有父亲的考量,只是她还是有些好奇,父亲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呢?她不知道。 书房里突然响起一个霹雳般的声音:“皇帝老子又与我何干?” 这一声可把石绚音吓着了,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人的声音,正是她最熟悉的张人韦的声音。 在她看来,张人韦不是一个乱发脾气的人,可是从这声音里可以听得出来,张人韦很生气。 果不其然,在这一声霹雳声后,张人韦走出书房,把书房的门砰的一声砸上,然后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报仇? 没有对你发过脾气的人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只是看你有没有触碰到他那根“暴躁的神经”。 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或好或坏,见人见事而已。 张人韦要报杀父之仇,他要做的仅仅只是为人子应该而且是必须做的事情罢了,可是却被石于介和石天辉以大忠义而阻之,这不免使得他三尸神暴躁起来。 因为,张府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他报不了杀父之仇,那么他就枉为人子。 他一砸门,怒气冲天的走出了木屋,直跑到山岗上来。 他对着远山大吼一声,便跪了下来。 他对着一座孤坟自言自语,全是自责的语气,语意之中,好像是说他特意来向坟里的人表达歉意的,又好像没有脸来见坟里的人一样。 他无地自容。 “父亲,孩儿不孝。”他对着坟墓哭诉道,其实那就是一座衣冠冢,并无真实骸骨。 自古忠c孝两难全,面对国难,他又能如何?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跪着,俨然似一幅死尸,就连周围树林里的蚊c虫c飞鸟都敢飞到他的身上小息。 他甚至跪得忘了时间。 良久良久,夕阳在山,人影东斜。 啪啪啪 一只憩息在坟头的家雀拍打着翅膀飞去。 随着飞鸟的惊飞,他才转头左看,只见一人和他一起跪在坟前,此时,他的心里却蓦然多了那么一丝丝安慰。 因为,眼前之人正是他的妻子石绚音。 石绚音只是和他一样跪着,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他打破了寂静。 “阿音,你怎么来了?” “找你找不到,想必你是到这里来看望公公了。” 张人韦听石绚音说到处寻找自己,心里有歉意,遂道:“我。” “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苦处。” 直到此时,张人韦才发现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还有他的亲人,还有他的妻子,还有待他如亲子般的石于介。 看着妻子石绚音,他顿时有些懊悔向石于介和石天辉发脾气。 “绚音,我不该” “我们都理解你。” 听到石绚音如此说来,张人韦更有内疚。 在报仇这件事情上,他觉得即便是自己没有错,他也不应该向长辈发火。 这不是对事问题,而是对人问题。 自张人韦从打鸡洞回来,他就没和石天辉说过一句话,虽然言语上没有冲撞石天辉的话语,但明摆着是摆面色给石天辉看,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有内疚就要去弥补,就算不是向石天辉认错,去见个面也是极好的。 两个人因为某件事而闹心,又因为另外一件事而共处,那说明他们已经把前事忘了。 可是,张人韦又不大好意思单独去见石天辉,他只能拉着妻子一起前往。 妻子永远是自己坚强的后盾。 一路走来,张人韦想着石于介对他说的那些话: “人韦,事情必须给你说清楚,想来你父亲不曾告诉过你他的真实身份,他是不想让你卷入江湖庙堂纠纷。我和你父亲原本是先帝建文帝的侍卫,后来燕王朱棣造反,逼得先帝以诈死才得以逃出生天,流落到贵州来。太祖皇帝传位于皇上之时,曾说:‘你四叔是一个不安分的主,日后如若他图谋不轨,你可到黔中天龙屯堡找郑沈陈张四将,还有顺德夫人的后人。’太祖曾在贵州留下了一枝军队及一笔财富,军队便是天龙屯堡的屯田军,而财富便由奢香看管,那安宫保就是奢香的后人。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大哥护着皇上来到黔中找天龙屯堡及奢香的后人,便是为了带着这支军队和财富一起和皇上复国,返回京都。你父亲为官之时曾经杀了那陆离的奸商父亲,陆离在追捕过程中重伤跳入西湖,从此音讯全无,本以为他已不在人世,没想到他却还活着,更没想到他能找到贵州来寻你父亲,你父亲到底还是遭了这奸人的迫害,可是不知道陆离和安宫保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安宫保守护着一个先皇宝藏,他于复国至关重要。人韦,报仇的事你先忍忍吧,到时候我会说服安宫保把陆离交出事的,你迟早都可以报仇的。” 午后的太阳慢慢下落,周遭事物的影子越拉越长。 张人韦和石绚音向东走来,只见两个长长的人影依偎着走在他们前面。 不多时,张人韦夫妻二人便到了石天辉的住处,石天辉似乎正在为什么事而愁眉不展的坐着。 “大哥”首先开口的是石绚音。 石天辉抬头,苦笑道:“绚音” “大哥”张人韦也开口叫道。 石天辉想着自己阻了张人韦报仇,张人韦心里断然不好受,遂道:“人韦,你没事吧?” “嗯,无妨。” 两个大男人顿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还好有石绚音在中间调节气氛。 正在二人品茶之际,灶王和文广大来拜见石天辉,他二人均脸露忧色。 灶王道:“辉少,陆离一口否认‘孕妇一案’,没有足够的证据,恐怕很难让其伏法。如果他一直庇护于安宫保之下,恐于大事不利。” 石天辉道:“灶王所言极是,要是虎姑娘在就好了,这样也好指证陆离。” 几人均“嗯”了一声,表示赞成石天辉的意见。 “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外一个哨子高喊着跑了进来,道:“头领,山下来了一帮人马,自称是来报仇的。” “报仇?”石天辉正自奇怪,自己可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shàng én报仇?道:“可知来者是什么人?” “对方目前就打,攻势凶狠,来不及盘问,只见对方大旗上画着一只‘雄鸡’,像是打鸡洞的人。” “打鸡洞?”张人韦一听,心中就来气,心想自己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自己找shàng én来了,道:“没找他们麻烦就算好的,竟然还敢shàng én滋事。” 石天辉脸露疑思,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大哥。”张人韦把这一声“大哥”拖得很长,言外之意是说,以前你顾忌与打鸡洞的交情,现在人家都找shàng én来了,你还顾虑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交战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忍受不了别人shàng én挑衅自己的。 “走,去看看。”石天辉眉头一松,踏步便行。 张人韦,灶王,文广大,石绚音四人紧跟其后。 他们来到山门口,只见山门处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早已战成一片,地上血水横流,倒在地上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旌旗飘扬。 双方处于混乱状态,不断有人倒下,一边的人冲杀,一的人边阻挡,就这样冲阻在一个地方,冲杀的人杀不近五丈的距离,便被阻挡在原地。 香炉山能屹立于黔中,自有其生存之道,团结一致,一致对敌便是其山寨精神,如果是乱成一般的散沙,怎么阻挡得了陆离等人的凶狠冲杀? 石天辉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但是,他还是有所顾虑,难道就真的这样与打鸡洞结仇吗? 如果自己加入战团,这仇是结定了,日后想要解释,恐怕再也解释不清楚了。 抓住矛盾的焦点,事情就不会没有解决的可能,只要找到领头人,自然更好解决问题。 石天辉四下扫视,寻找一个人——————安宫保。 可是,在这所有人之中,不管是正在交战的,还是地下躺着的都没有安宫保的踪迹。 石天辉原本以为找到安宫保问清楚来龙去脉,事情便可迎刃而解,可是这安宫保偏偏又不在现场,这情急之下,石天辉正自左右为难。 事态紧急,石天辉不能一直这样犹豫不决,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倒下,徒增伤亡。 正在他要加入战团之时,身旁的张人韦已纵身跳入交战区,只见张人韦犹如一只猛虎,直奔浑身染满鲜血的陆离。 张人韦与那陆离有不共戴天之仇,首要目标自然是陆离。 灶王,文广大二人见张人韦动手,也跳入混乱之中,他们看到打鸡洞的人对香炉山的人毫不留情,他们也下了死手的砍杀对方,瞬时之间,已有七八人倒下。 眼下之事,已不是hé pg途径能够解决的了。 张人韦与陆离交手一个回合下来,便觉有些不对,因为,陆离的功力比上次强了许多。 张人韦心中疑惑不解,就算陆离的武功进展神速,在短短一两天的时间之内,也不可能精进得这么快,现在的陆离与两天前的陆离,简直判若两人。 饶是如此,张人韦誓杀陆离,他怎会轻易言退? “小子,古人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现在对我是不是得重新认识一下?”陆离一脸傲视的神情看着张人韦说道。 “不管别多少日,你永远都是我的杀父仇人。” 没错,仇人永远是仇人,更何况是杀父之仇。 陆离道:“没错,张府是我烧的,不过” 张人韦手足一顿,抢先说道:“狗贼,还在狡辩,我今天就杀了你。” 张人韦一掌击向陆离的胸部,陆离侧身避过,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陆离侧身避过了张人韦的攻击,张人韦变掌为挙,拦腰横扫过去,陆离腰部向后躬去,张人韦并没有伤到他。 陆离道:“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陆离的这一句话听在张人韦耳朵里,简直犹如晴天霹雳,直炸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张人韦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一退,不再攻击,道:“你说什么?” 陆离邪笑道:“我说你父亲没死。” 张人韦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再见到父亲,现在陆离却突然告诉他他父亲没殆,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仇恨之心也减了大半,道:“我父亲在哪里?” 陆离道:“这我不能告诉你。” “不说,那我打到你说为止。”话音未落,张人韦再度攻向陆离。 不知怎的,张人韦这次与陆离交手又感觉陆离功力倍增,他可以感觉得出,自己根本不是陆离的对手。 这是怎么回事? 张人韦无法解释,更无空细想。 张人韦那里知道这《天怒心法》的要旨是一个“怒”字,现在他知道了父亲未死,心中的怒火减了大半,功力也就随着怒火的消散而消减,这一减之下,他自然感觉到陆离功力猛升。 张人韦唯一要做的就是让陆离告诉他父亲在那里。 可是,他要做到这一点,似乎有点困难。 几个回合下不,陆离感觉到张人韦的功力减退许多,张人韦又是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遂道:“小子,看你现在的模样,要想让我告诉你,恐怕有点困难。” 于是,陆离一掌灌满功力向张人韦击去,张人韦双掌接下,身子已是向后退去,待他站定,陆离又再度攻来,实实在在的打在他的胸口处,震得他五内如焚。 “你现在还能打到我说吗?” 砰 一声铜声响起。 “人韦,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石天辉焛在张人韦面前道。 就在刚才,石天辉看着陆离把张人韦打翻在地,心下着急,随手提起山门处的一个铜狮子,直向陆离砸来,陆离听声辨位,立即避开了那铜狮子,要是被那铜狮子砸中,恐怕难免重伤。 随着铜狮子落地,发出一声“砰”之声时,石天辉便焛在了张人韦跟前。 石天辉道:“陆离,有什么事叫安宫保出来说,为什么非要打我山寨?” 陆离道:“安大哥?安大哥已经被你们杀了。” 石天辉和张人韦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地道:“什么?安宫保死了?”石天辉又低声道:“这下可糟了。” 陆离决绝的说道:“我今天来,就是为安大哥报仇的。” 石天辉一听安宫保死了,知道事情闹大,遂道:“陆离,把话说清楚。” 陆离道:“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上次你们到打鸡洞滋事,张人韦和安大哥交手,是与不是?” 张人韦道:“是。” 陆离道:“你把安大哥打伤了,是与不是?” 张人韦道:“是。” 陆离道:“在你们离开之后不久,安大哥便不治身亡了。” 张人韦道不解,他知道以安宫保的功力,不至于被自己打伤后不治身亡,遂道:“这不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等交待 张人韦心里暗想:“自己虽然把安宫保打伤了,但绝不可能把他打死。” 陆离道:“好,既然你说不可能,那就叫人来作证。” 石天辉和张人韦只待陆离找来所谓的证人,道:“有证人能作证,那就再好不过了。” “住手。”陆离高声喊道,与此同时,刀剑相撞之声便消匿不闻,两班人马怒目横眉,对立而站。 本来香炉山的人就不大愿意与打鸡洞的人交手,此时听到陆离主动喊“住手”,便不再攻击,但还是做预防之势,生怕对方暴起伤人。 而那陆离是打鸡洞的二号人物,此番便是带着打鸡洞的人前来报仇的,陆离喊“住手”,他们自然都听话,也不再攻击。 “他,”陆离指着一个打鸡洞的人对张人韦和石天辉道,“你们可曾见过?” 张人韦目视眼前之人,道:“杨信杨司仪,当然见过。”张人韦当日和石天辉到打鸡洞拜访安宫保,便是杨信引的路,他当然认识。 陆离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杨信,你说说安大哥是怎么死的。” 杨信道:“是,二洞主。” “那日洞主与张公子在岩山院交手受了伤,当张公子和石寨主你们离开之后,洞主便口喷鲜血,暴毙身亡,死于当下。” 张人韦还是不相信这是事实,“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今天我带来的人大多都是当日在现场的人,你不相信杨司仪说的话,那你问问他们这是不是真的。”陆离看着打鸡洞的人道。 打鸡洞的众人齐声说道:“为洞主报仇” 不用多说,听这口号,再看这些人一幅凶狠的表情,自然知道这些人所言非虚。 香炉山的人听着对方喊“为洞主报仇”,戒备之心徒然而生,双手紧握刀剑,只要对方一动手,便可砍杀对方。 张人韦和石天辉听这些人如是说来,自知安宫保确实死了,要想劝对方不要攻打山寨,那是不大可能的事。 旁边的灶王道:“哈哈哈哈笑话,人是你们的人,你们的人来指证我们,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你们自己人串通一气,故意栽赃陷害我们。” “你说什么?”陆离怒道:“难道我们自己人还杀了安大哥来嫁祸给香炉山不成?” “正是此意,按照你的逻辑,你们的人来指证我们,很是让人难以信服。”灶王道。 这是当日灶王指证陆离时,陆离矢口否认杀害孕妇一案的逻辑,虽然当时在陆离口中说出来确实让人无法辩解,可是现在由灶王说出来,却没有什么底气,因为张人韦确实打伤了安宫保。 石天辉知道这么一个理由不免牵强了一些,如果双方口角上争吵起来,很快就会又有一场大战,遂道:“各位朋友,这中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打鸡洞的人齐声说道:“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误会?我们杀了你算不算误会?” 石天辉道:“那好,既然如此,大家先撤回去,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怎么样?” “怎么个交待法?”陆离问道。 石天辉道:“冤有头,债有主,如果安大哥真是死于人韦之手,我会把人韦交出来任你们处置。” “这是不争的事实,任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好,我就信你一次,”陆离道,“希望你给我们一个答复。” 石天辉道:“不过,我想见安大哥的尸身来验尸。” 陆离道:“什么?人都死了,你还不想让死者安宁。” 张人韦插话道:“既然你说人是我杀的,那我就有权力见到死者,查明死因,还死者一个公道。不然的话我会觉得你冤枉了我。” 陆离回头看着打鸡洞的人道:“那你问问他们答应不答应。” 打鸡洞的人怒吼道:“想要开棺验尸,除非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自古以来,人们最忌讳别人刨自己的祖坟,除非是新选坟址迁坟,否则没有人愿意让别人动自己先人的坟的。 “这”张人韦不知如何是好,恐怕这个shā rén的罪名他是背定了。 石天辉愿意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毕竟张人韦是他妹夫,他怎么忍心张人韦就地正法,道:“陆离,我说过会给打鸡洞一个交待,你且先回去,如果届时我不履行诺言,你再来攻打我山寨也不迟。” 陆离一口答应:“好,如果你食言,九月初九正是武林大会,我们一起上梵净山找盟主理论去。” “好,”石天辉道,“就这样。” “走。”陆离领着打鸡洞众人便待退去。 张人韦止道:“慢着” 陆离听张人韦阻止自己离开,便转身回头。 张人韦问道:“你说我父亲未死,他到底在那里?” 陆离否认道:“我又不认识你父亲,你父亲是生是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刚才陆离明明对张人韦说张府没死,现在又一口否认,如此反复无常,使得张人韦怒从心起。 陆离继道:“我告诉你父亲未死,只不过是让你消消怒火罢了,你又何必当真。” “陆离,你太可恶了。”张人韦暴喝一声,犹如鬼魅一般焛到陆离面前,他双掌直探陆离胸前,只听“啪”的一声,两人双掌相抵之后,又迅速分离,待二人站定之时,已相距数丈之远。 张人韦在刚才就被陆离打伤,此时再暴起伤人,即便怒不可遏,功力也大打折扣,一掌之后,他右手捂着胸口,似是难受至极, 而陆离则慑定心神之后,便若无其事一般。 “不告诉我父亲的生死,你今日休想离开香炉山。”张人韦强忍着痛处说道。 “那好啊,今日我就替安大哥报仇,免得日长梦多。”陆离走上前道。 眼见调停好的事又被激化,以现在的状况,要是火拼起来,张人韦未必是陆离的对手,石天辉要是插手,恐怕两班人又要交手,于是他便忙阻止道:“陆离,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待就会给你一个交待。” 陆离止步,看着张人韦道:“看在你与安大哥往日有交情的分上,我就多等些时日,免得安大哥地下说我冤枉了你们。” 石绚音见着张人韦受伤,忙上前扶着,一脸关切之情。 “走。”陆离一声令下,打鸡洞众人便纷纷退去。 战争永远都是流血的,陆离等人离去,原声只留下一具具死尸,血水在烈日的暴晒之下,久久不凝结。 石天辉叫人把死尸埋了之后,也退了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道义 战争留下的烙印是人们永远无法忘记的,直到他们死去。 自退却打鸡洞的人以后,石天辉便一言不发,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知道张人韦打伤安宫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保不准,安宫保真是因张人韦而死。 如果事实使然,那香炉山与打鸡洞甚至是大定府安氏一族的仇怨怕是结定了。 石天辉不愿与打鸡洞为敌,更不愿与大定府为敌,可是他又不能真的把妹夫交给打鸡洞。 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张人韦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打死他,他也不相信自己把安宫保打死了,他在慢慢回忆当日交战的情形 对战双方的每一招每一式,每一个细节都一一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招,两招! 一掌,两掌! 哇 安宫保口喷鲜血的情形也印在了他的记忆里。 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对在那里。 “大哥,你和安宫保交过手没有?”张人韦问道。 “没有,”石天辉道,“不过听父亲说,安宫保的武功不凡,曾经单枪匹马独闯大凉山,一掌劈死凉山恶霸,传闻更多的是他曾经杀死过三只老虎,救下了他现在的妻子王丽琴。” “哦?”张人韦道:“可是那日安宫保为什么不是我的敌手?” 石天辉解释道:“可能是你练了‘天怒心法’的缘故吧。” 虽然张人韦不大愿意接受这个解释,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更合适且合理的解释了。 石绚音想起今天石天辉所说的话,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也是一直不发一言,不说一句话,此时听到大哥和丈夫交谈,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道:“大哥” “你真的会把人韦交给打鸡洞吗?” “我”对于此事,石天辉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石绚音。 如果安宫保仅仅只是打鸡洞的洞主,仅仅只是一个江湖人物,那么这件事情会很好处理。 可问题是,安宫保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安氏族人,功臣奢香的后人,更是建文帝复国的一大关键。 如果得罪了安氏族人,恐怕于大事不利,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说,石天辉不知道如何回答石绚音。 石绚音怏求道:“大哥,人韦可是你眼看着长大的,你说什么也不能把他交给打鸡洞。” 石天辉道:“情事还没弄清楚之前,一切都还尚无定论。” 石天辉继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等一会儿我再过来,和父亲一起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嗯,好。”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人们总喜欢在夜里做,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他们觉得在夜晚会安全一些。 陆离退出香炉山,并没有立即回打鸡洞,而是在半路停了下来。 此时,他正站在山头,与黑夜融为一体,仿佛他就是黑夜,黑夜就是他。 他在等一个人,因为有一个人约了他。 时间在慢慢流逝,夜也越来越深。 陆离有点着急,也有些奇怪,因为约他的主人并没有提前来等着他,而是让他来等主人,而且主人迟迟不肯出现,现在的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 月明星稀,春虫四鸣,微风徐徐。 饶是如此静夜,陆离也没有多大心思去慢慢品味。 子时已过,夜就变得有些微凉。 “妈的,”陆离恼怒的骂道,随即,他拔起脚步便要离开,不再愿意待等这个不守约的人。盖因他站的时间太久缘故,腿脚竟然有点酥麻,不大听他使唤。 他在空中伸展挙脚,hu一 d一ng了一下筋骨,便缓步走开。 “怎么?等得不耐烦了?”在这黑夜里,终于多了第二个人的声音,打破了这漆黑的夜。 虽然陆离在黑夜里看不到对方的面目,但是他从声音里可以听出,这个人便是约他的主人,而且可以听出主人不大高兴。 陆离心想:“来得这么晚,我还没生气,你倒先不高兴越来,真是岂有此理。” 让人久等,实在是一件恼怒的事情。 但是陆离没有因为怒而发火,因为这个人曾经帮过他,让他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过现在他却不知道主人约他所为何事。 “怎么?自己如愿以偿了,是不是把我的事给忘了?”主人以质询的口吻说道。 陆离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主人也不理会他是不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道:“你也知道等的滋味不好受了?” 陆离不明主人的话,道:“你什么意思?” 主人道:“什么意思?你都如此着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本来今天你就可以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可是你中途为什么退走?我为了得到那件东西已经很久了,现在已经等不及了,眼看马上就要到手,你却退走。” “原来如此,”陆离道,“我会帮你得到那件东西的。” “哦?”主人有些惊疑,他没想到陆离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帮我?你是怕我把你的丑事给抖出来吧!” “聪明的人是不会揭别人的痛处的,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否则也不会主动约我。再者说,如果我怕你抖出我的事情,现在我们还能好好站着说话?我退走,只不过是让石辉放松警惕罢了。作为盟友,从道义上讲,我有义务完成我们的契约。” 主人顿了顿,道:“嗨,这就对了,”听语音,主人高兴了越起来,“为防万一,你确实完全可以杀了我的,没想到你这种人竟然还有道义。” 陆离道:“道义?道相同,便有道义。” 主人问道:“你让石天辉放松警惕?你还要攻打香炉山?” 陆离道:“不,我不攻打香炉山。” 主人道:“为什么?你何不趁此机会灭了香炉山。” 陆离冷冷的道:“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可以了。”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我要你和我一起行动。” “什么时候?” “就现在,就今晚。”陆离话音未落,已有几个脚步声响起。 “原来你早有准备,”主人道:“好,希望一举成功。” 鬼魅都喜欢在深夜行动,因为黑夜把世间的一切都融为了一体,而鬼魅要的就是黑。 夜的黑是不需要浪费精力去获取的,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等待猎物的出现,或是等待最佳的时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偷袭 张人韦和妻子石绚音别了大哥石天辉,携手回到小屋时已是夜幕降临,小屋里烛光晃动,是父亲在静静地看书。 年老了,才真正的把书看进去,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年老了,独自一人不大喜欢进食c弄吃的,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石绚音见父亲未曾就餐,心中一阵酸楚,心想:“父亲这么一把年纪了,真不容易。”回头便去为父亲准备餐食去了。 张人韦把今天的事情说给父亲听,石于介听后一脸的疑问,道:“哦?安宫保被你打死,这不大可能啊。” “啊?”张人韦也是一脸疑问,他只等着父亲有一介合理的解释。 石于介慢慢的道:“昔日,我曾与安宫保切磋过技艺,按照你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是安宫保的对手,你怎么可能把他打成重伤之后,不治身亡呢?” 张人韦道:“我也在奇怪,以他的功力,怎么可能被我打死。” 石天辉怀疑的道:“嗯,这事必有蹊跷。” 乒乓声响。 “父亲,饿了,来吃饭。”石绚音做好了饭菜,叫道。 “嗨,阿音不做,我还真忘了还没吃饭呢。”石于介自嘲道。 “你呀,越老越健忘了,”石绚音调侃道,“只是别把女儿忘了就好。”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把阿音忘了呢。” 石绚音脸露笑容,一脸幸福的坐下,看着父亲吃饭。 张人韦虽然没有吃饭,但他哪里吃得下米粒,毕竟他不相信安宫保是死在他的手里。 石于介看着张人韦疑惑的样子,道:“先吃饭吧,来日我叫人去查查。” “嗯!” 一夜,就如此过去了。 破晓,清晨。 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石于介亦如往常一样早起,虽然张人韦的事困扰着他,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晚起。 咯吱! 石于介开门走出去,一缕阳光射了进来,他眼前一晃,三个如鬼似魅的身影焛了进来,分三路来攻他,他猝不及防,胸口被重重的打了一记,后退而去。 不待石于介站定,那三个人影又攻至,他凝定心神,来战三人,径往三人要害处击打,只几个回合,那三人不敌,被他打出木屋。 “怎么样,这龟息功的妙法可还管用?”一个长相猥琐,形似槁枝条的人得意的说道。 “原来你们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让我感觉不到杀意,”石于介道,“你们是什么人?” 另外一个人道:“我们来找你要一样东西。”张人韦和石绚音听到这个声音,便赶了出来,一看之下,竟然是陆离。 而其余众人自然是白衣书生蔡文曦,鞭王王前贞,双枪李吉详,单锏万俟丛,铜手刘大国,铁臂刘三。 石于介问道:“什么东西?” 陆离道:“一本武功秘籍。” “嗯?” “‘天怒心法’。” 石于介“哼”了一声,自然是不愿意交出来了。 陆离反而恭恭敬敬地道:“我原以为你老人家会乖乖的交出来,现如今看来,只能用强了。” 张人韦见着是陆离偷袭岳丈,遂骂道:“卑鄙!” 此时,张人韦再次见着陆离,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他一个箭步来攻陆离,不料被两个人拦住。 是蔡文曦和那槁枝人秦牧! 那槁枝人秦牧道:“小白脸,先陪我玩玩吧。”说罢便攻向张人韦,张人韦避开其攻击,刚一避开,蔡文曦折扇又扫来,张人韦身子向后仰,没有被扫到。 张人韦曾经与蔡文曦交过手,他知道对方会使阴招,那蔡文曦的折扇飞来与槁枝人配合,配合得巧妙至极。 这二人速度很快,但快的不只是他们,张人韦比他们更快,快到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蔡文曦不知道什么时候,扇子就被张人韦打落在地上。 张人韦趁此机会,双掌向二人拍去,二人胸口中招,滚到了潭边,狼狈不堪的站起来。 二人矗在一旁,一幅好不甘心落败的模样! 陆离看着张人韦把蔡文曦和秦牧打倒,便上前道:“我陪你玩玩。”回头对其他八人道,“动手。”而他却原地不动,他所谓的“陪你玩玩”只不过是让其他人陪张人韦玩,他一个人站在旁边观点罢了。 鞭王王前贞,双枪李吉详,以及受了微伤的白衣书生蔡文曦,秦牧四人闻声,齐来攻张人韦。 而铜手铁臂刘氏兄弟和单锏万俟丛则来战石于介。石于介白发飘飘,不慌不忙的迎战三人。 万俟丛乃亦正亦邪之人,与石于介交手只是随便应付一下。 那刘氏兄弟却不同,横练功夫了得,属刚猛一路,然而二人打在石于介的招上却软绵绵的,如同打在棉花上,哪里占得到他丝毫的便宜? 战不多时,刘氏兄弟不敌石于介,落败。万俟丛亦假装败绩,立于一旁。 这边的战况激烈异常,长鞭裹来,飞沙走石;长枪连绵,丝丝入扣;飞扇旋转,来去自如。 四人八手四器,把张人韦罩得如瓮中之鳖,笼中之鸟。 王前贞长鞭策来,张人韦右手截住,李吉详长枪搠来,张人韦用鞭一摆,弹开了李吉详长枪,随即,他用力一拉,王前贞力不及他,向前扑来。张人韦把鞭子在空中一转一绕一拉,把王前贞实实在在的捆在了他自己的鞭子之下,诚是自掘坟墓。 张人韦应对不敢轻视李吉详的李家枪法,小心应敌。 战约十来回合后,蔡文曦,秦牧,李吉详三人渐处于下风。饶是不敌,三人仍死战。 而张人韦愈打愈猛,精神倍增,欲结果了三人,他双掌向前拍向李吉详,李吉详眼睛圆睁,心想:“今日天绝我!” 啪! 张人韦的身子却向前扑去,他的背后重重的着了一记,竟然有人偷袭他。 “小子,这个世上的很多事情,不只是武功高强就能搞定的,你还需要多学习学习,不过你好像没机会学习了。”那人对自己偷袭成功一事很是得意。 张人韦回头一看,原来是陆离正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陆离接过李吉详手中的短枪朝着张人韦的头戳孔下来。 此时,石于介刚打败刘氏兄弟,分身乏术,来不及营救。 “啊。”石绚音见状,惊叫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青年人 刷! 手起,枪落! 闭眼,等待死亡。 睁眼,看见希望。 光芒一焛,便是枪断! 断枪,分两截! 梆榔声响,断枪落地,人已惊魂。 一柄长剑横在陆离面前,光芒再次划来,却是直指陆离咽喉要处,陆离忙躲,避了开去,剑与肌肤只是分毫之距,若是再迟避一些,恐怕便要命丧当场。 对此,陆离脸色陡变,震惊不已,暗想:“对方是什么人,出手好快。”他定眼一看,只见一个年龄二十五上下,面目清朗俊俏,身穿粗布衣服的男子持剑站在他和张人韦之间。 那男子背背着剑鞘,手中的剑身成流纹状,配饰huáng sè剑穗。 陆离怒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多管闲事?”心想:“本来就不打算杀张人韦,只是吓吓石于介,让他把东西交出来罢了,没想到却有人救他。” 那男子骂道:“我看不惯以多欺少,暗地里偷袭的卑劣行径,遇上了,当然要管管。” 陆离看着男子,道:“闲命活得太长了么?” 那男子反道:“你是在说自己吗?” 陆离暴喝道:“找死。”一招“毒龙出洞”已如探向那男子,那男子挽一个剑花,来迎击陆离。 “‘若水剑法’?”石于介一眼就看出了剑招,那正是‘若水剑法’中的一招“气蒸云梦”,使展开来,如梦如幻,真是变幻莫测。 陆离和那男子交上手,恰似双龙夺珠,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二人从空地上打到潭中的石矶上,搅得潭水从中间向四周不断波动开去。 陆离引一招“鸡鸣而起”跃起去按那男子,那男子把剑平削而来,正是一招“水面初平”,剑到陆离身体中心线处,剑身一翻,从中向上挑,石于介识得出这是‘若水剑法’中的‘抽刀断水’。 看着男子剑法如此精妙绝伦,石于介心中稍为之欣慰,心中也感激他救下张人韦。 在生死关头之际,张人韦被人救下,也算是死里逃生,他看着那男子的剑法精绝,竟暗暗出神,心想:“就算李大哥的剑法与这个人的相比的,也怕要稍逊一筹。” 此时,众人都在观战,队陆离与那男子之外,竟无人在动手。 陆离见男子剑尖直划自己中心,暗想:“这剑招怎会变换得如此之快?”在这生死之际,那容他心想,忙以“金鸡噬日”去侧打男子上挑之剑,剑身微斜。 那男子不待招使老,又引“碧水东回”回击陆离。 刚才陆离手中的枪被那男子轻而易举的斩断,便知男子手中所持的发行量神兵利器,暗观之下,剑身上有赫然有‘工布’二字。他更为震惊,暗想:“这剑遗失千年之久,怎么会?” 据传,工布剑乃欧冶子及干将为楚王所铸,《越绝书外传记宝剑》载有三把剑,其中一把便是工布剑,这工布剑“釽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 陆离自是知道这工布剑的威力,遂不敢与之硬碰,使一招“鸡鸣树巅”平地而起,跃到了崖壁上的树枝上。 那男子亦穷追不舍,随之跃上树枝与陆离续战。 陆离心想:“今日怎会遇到如此厉害的对手?如果久战下去,自己未必讨得到好处,这‘天怒心法’恐怕难以夺到手了。”遂不想恋战,暗思退走之策。 陆离和那男子在树枝上你来我往,一里一外的交换位置。 陆离站在树枝外侧,招式加快,在里侧的男子跃起,一招“飞流直下”从中空直劈下来,陆离见状,暗自窃喜,身子略上前,避开剑仞,双手去抵剑柄。 这一招压下来,把树枝压弯了下来,曲如弧形,陆离趁此机会利用树枝的下坠反弹之势弹开男子,而后借力一跃弹向崖顶,道一声:“后会有期,走。” 这“后会有期”是对男子c张人韦c石于介说的,而“走”是对其同伴说的。 那男子长剑一晃,欲使“初惊银河落”把陆离逼下来,但已是不及,人已然遁走。 陆离的同伙见着他遁走,遂无论受伤与否的,都通通迅速撤去。 “啊!” 张人韦与石于介知道这是石绚音的声音,遂向发声处望去,石绚音却不见了。 “欲救人,拿《天怒心法》来交换。”张人韦闻声追到山头,却哪里追得到?那说话的人已消失在山间。 “恶贼,别走。”这时,石天辉才赶过来,后面跟着几个小喽啰,可是已晚了一步。 张人韦欲追去,石于介却阻止道:“不用追了。” 张人韦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随陆离来的人之中,有一个蒙面人没有动手,而他与石于介都在一旁观看陆离与那男子大战,却忽略了没出手的那人,以致其计轻易得逞。 石于介看着石天辉问道:“刚才那人是王锦鸿,王锦鸿不是寨中人么?怎么与我们为敌了?” 石天辉一听,怒道:“王八蛋,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把他废了,以绝后患。” 石于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天逃道:“前几日调查‘剖腹一案’,我吩咐王锦鸿暗中保护双坪乡已有身孕的女人,王锦鸿一连五日保护同一个妇人,哪知日久之下,他动了不轨之心,与那孕妇有染,以致妇人流产。” 石于介道:“原来如此!” 王锦鸿以轻功见长,亦是石于介让张人韦勿追之故。 石天辉吩咐左右道:“你们速去追踪,务必要快。”众人得令而去。 那粗衣男子来到了石于介面前,石于介面带赞许之色。 张人韦谢道:“多谢义士出手相救。” 男子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必客气。” 张人韦道:“大恩不言谢,还请义士到小屋一坐,以尽地主之谊。”便款待男子到木屋用茶,与石天辉父子一同等待追踪之人的回应。 石于介刚才观察了男子的武功,遂猜测道:“少侠好身手,不知天龙屯堡沈茂是你什么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营救 “正是家父,前辈认识家父?” 石于介道:“你是沈沐?” 那青年男子道:“正是晚辈。” 石于介欣然地道:“好沐儿,十多年不见,都这么大了,我是你石伯伯,你不认识了?” 青年男子似乎不是很意外眼前之人就是石于介,但还是愣了愣,脸露笑容,叫道:“石伯伯”,便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辈之礼。 青年男子叫沈沐,是天龙屯堡四少之一,先祖曾沈万三曾资助过太祖皇帝,后因戍边之需,父亲沈茂带着妻女一起来到了天龙屯堡,屯田兵在天龙屯堡郑沈陈张四将的的带领下,自给自足,自食其力。 因为有屯田兵的缘故,黔中一直平安无事。 如今,在贵州天龙屯堡还有沈万三居住遗址,天龙屯堡居民也尚保留明风明服。 石于介和沈沐已经有十八年没见了。 十八年的时间足以让人忘记不常见之人的面容,甚至忘记一个人的存在。 他们分别的时候沈沐才七岁,如今,沈沐长得人高马大的,石于介自然识不出来。 石天辉则说道:“好兄弟,你还认识我吗?” 石天辉年纪比沈沐大出十五岁,但依照辈分,他还是得喊沈沐为“兄弟”。 沈沐看了看石天辉,想了想,猜测道:“你你是石天辉石大哥?” 石天辉感觉有些意外,没想到当年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还记得自己,遂拍着沈沐肩膀道:“记性不错,我正是你石大哥。” 石天辉继道:“这位是你张府叔叔的公子,张人韦。” 沈沐看着张人韦,却是满脸愁容,缓缓的道:“张兄弟,令尊的事,我和父亲已经听说了,我今番便是奉父亲之命,前来探查事情始末的,没想到”沈沐顿了一下,不再说下去,安慰张人韦道:“张兄弟,还请你节哀。” “谢谢!”张人韦说得极是诚恳。 石于介道:“当年你先祖跟随张三丰张真人云游学道来到贵州,张真人以《道德经》中的‘上善若水’悟得了玄奥无比的《太极拳》及《太极剑》,开创了武当一派,而你先祖亦从‘上善若水’中悟得剑招,在张真人的指导下独创了这绵绵不绝的《若水剑法》,在你身上使出来果然精妙绝伦,看来你已尽数学会了。” 沈沐谦虚道:“先祖所遗留下来的绝学,晚辈也只学到皮毛而已,还远不足先祖的一成。” 石于介称赞道:“拥有才华而不骄,年轻人就应该这样,不错。” 石于介又道:“令尊近来可好?” 沈沐口言谢意:“烦石伯伯挂记,家父身体还算健朗。” 沈沐问石于介道:“不知被掳之人可是石小妹?”小时候他经常这样叫石绚音,不过在这个年纪叫出来,他觉得有些不妥。 石于介道:“嗯,是的。” 沈沐又问道:“不知那王锦鸿口中所说的《天怒心法》是?” 石于介回道:“噢,是一本没用的武功秘籍。” 沈沐稍一楞,不再多问,心想:“没用?自家武学都是不外传的,石伯伯有所保留,也是应该的。” 石于介又补充解释道:“一般人练不成那武功。” 沈沐“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须臾,灶王爷慌忙急火的赶了回来,禀道:“老帮主,辉少,那班恶人趋东行去。” 石天辉心里疑问,道:“哦,陆离不回打鸡洞么?趋东行去,他有什么企图。”又道:“吩咐下去,马上随我前往营救大xiǎ一 jiě,顺便通知道上的朋友帮忙。” 灶王得令,火速去安排。 沈沐一脸正气的对石天辉道:“石大哥,不若我也一起同往营救吧?” 石天辉感激道:“多谢沈兄,如若得沈兄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沈沐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石天辉暗暗赞许:“沈沐小小年纪,侠义之心难得。” 张人韦一直沉默不语,他今日没有手仞仇人陆离,为父报仇,妻子石绚音又被人掳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以他一直闷闷不乐,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惶惶不安,生怕妻子在途中出什么意外。 顷刻之间。 灶王回禀石天辉,道:“辉少,已安排完毕。” 石天辉道:“好,吩咐下去,即时出发!” “是。”灶王应声便去。 石天辉安慰父亲:“父亲,你且放心,我一定把小音救出来。” 张人韦对岳父道:“岳父,为救绚音,迫不得已之下,那‘心法’是不是?” 石于介一听,不大高兴的道:“自己看着办。”言外之意是:人重要还是物重要? 张人韦唯唯诺诺的道:“是。”遂与石天辉,沈沐二人带着下属往东行来。 “想要救人,拿《天怒心法》到来交换。” 王锦鸿掳得石绚音,便丢下这句话迅速遁去。 王锦鸿甩脱张人韦的追赶后,径自来与陆离等人会合,他携石绚音来到陆离等rén iàn前,得意洋洋的对陆离道:“莫要着急,他娘子在我手里,那小子会来的,到时候那小子还不是任你宰割?结果都一样。” 他好像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陆离没有回他的话。 蔡文曦看不惯他骄傲的样子,遂随口冷“哼”了一声,不料王锦鸿却看着他,说道:“废物就是废物,一脸的狼狈样。” 蔡文曦刚才在与张人韦交战的过程中,被张人韦打得甚是狼狈,现在听王锦鸿这般说,心中怒气陡生,道:“你说谁是废物?” 王锦鸿针锋相对的道:“谁接我的话就说谁咯,你以为还能说谁?” 蔡文曦则顾左右而言他,道:“相鼠有皮,人而无知;人而无知,不死何为?”文人的气息终于在此时发挥了作用,《诗经》里的诗句一改,便成了他骂人的利器。蔡文曦的意思是如果你去和张人韦过招,你就不会如此猖狂了,你不要这么无知,自找死路。 王锦鸿指桑骂槐的道:“哦?一个知道自己‘有皮’的人自然是要反驳对自己不利的言语,因为他要脸啊。”他这话自是暗讽蔡文曦是‘有皮’的老鼠。 蔡文曦暗想对方自掘坟墓c中招,遂笑道:“你现在不是正在反驳么?” 王锦鸿道:“可惜最初的反驳之人是你,不是我。” 他二人说话不觉得有啥不对的,站在旁边听的人却暗自好笑。 蔡文曦怒气更盛,道:“妈的,找死。”说完便要来打王锦鸿。 王锦鸿也不示弱,道:“要打架?来啊,谁怕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与狼同行 蔡文曦“哼”了一声,便来动手。 王锦鸿除与陆离交过手之外,已知其武力非凡,但尚不知其他人实力如何。 这些人要和他合作,各取所需,他就要在这些人心目中树立点威望,不能让这些人呼来喝去的。 陆离也没有去阻止蔡文曦,站在旁边观望。 呼呼声响起,蔡文曦从折扇里打出七八枚暗器,而后连铁扇子一起掷向王锦鸿,大有破竹之势。王锦鸿见暗器打来,嘴角微微一笑,身子轻轻一愰,便避过了暗器。 得得得数声响起,暗器打了个空,全数钉在了王锦鸿身后的树上干上,钉得树干犹如生出了刺一般。 王锦鸿接着又是迅速一转,人轻轻的落在了蔡文曦的身后。蔡文曦只待转身对招,不防背部一紧,“灵台”c“心俞”二穴被王锦鸿点住,顿时无法动弹。 王锦鸿这几招下来,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数招,但看破众人眼里,也颇为叹服。 这王锦鸿一招得胜,傲气更盛,遂讽刺道:“事实就是事实,废物终于证明自己是废物。” 蔡文曦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只差没爆开,但无可奈何,自己已被人家zhi fu,只能暗恨道:“他妈的,自己还没动手就被zhi fu,输得可真窝囊。” 他现在真想把王锦鸿大卸八块,可惜却不能如愿。 世俗之人都想与与自己拥有相同技能的人一较高下,正所谓同行相轻。 秦牧见蔡文曦被王锦鸿制住,心中老大不服气,对王锦鸿道:“你很快?” 王锦鸿打量了一下秦牧,回道:“好像是这样。” 秦牧看着王锦鸿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自己,更是不悦,遂道:“有多快?” 王锦鸿想了想,道:“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敌手。” 秦牧挑衅道:“那么今天你将遇到一个,我想和你比比。” 王锦鸿问道:“你?比快?” 秦牧道:“不比快。” 王锦鸿奇道:“不比快,那比什么?” 秦牧道:“比慢。” 王锦鸿更是奇怪,一个以轻功见长的人竟然不比快?道:“哦?比慢?怎么个比法?” 秦牧解释道:“我们比摒住呼吸,谁要是先呼吸,谁就输。” 王锦鸿笑道:“那岂不是成了死人?” 秦牧道:“我们只比半个时辰,到时候无论有没有输赢,都停止。” 王锦鸿则婉拒道:“可惜我不喜欢静止。” 秦牧心中一喜,道:“你不喜欢静止?那你就是输了?” 王锦鸿实在是不想做这种无聊的事,摒住半个小时的呼吸对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况且他要树立威望的目的已经达成,何必再做无谓的纷扰事情。 他还想和这班人合作,不想把彼此的关系闹疆了,遂道:“好吧,算你赢了。” 秦牧一楞,他本想激怒对方,和对方较量较量的,谁知道对方竟不再像刚才那样强势,不愿意去赌。 他竟然就赢了? 武人是靠实力说话的,就算对方口里承认他赢了,他也高兴不起来,只道:“什么?” 王锦鸿则再次说道:“我说你赢了。” 秦牧奇道:“还没有比,怎么会有输赢?不行,来比过。” 王锦鸿指着秦牧,又指着蔡文曦,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脸皮比他还厚?” 秦牧听王锦鸿骂他脸皮厚,遂怒道:“你”接着便要动手。 “住手。” 不待秦牧动手,陆离便阻止道,“别自取其辱。” “哼”秦牧即便是不服,陆离阻止了他,那也没办法。 咳咳 数声咳嗽,众人便回头望去,原来是石绚音醒来。 石绚音一路上被王锦鸿弄晕,以致此时再醒转过来。这王锦鸿长年在香炉山,也算是山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今番把她虏了出来,做出这种背叛香炉山的事情来,她想想就来气,遂骂道:“王锦鸿,我大哥一向待你不薄,你怎么会做出这种带来?” 王锦鸿哈哈的笑了起来。 石绚音不解的道:“你笑什么?” 王锦鸿道:“你大哥待我不薄?他要是待我不薄就不会因为一个妇人而惩罚我了。” 石绚音怒道:“谁叫你做出那龌龊的事来?” 王锦鸿道:“你当真以为是我霸王硬上弓吗?如不是那妇人也心甘情愿,我怎能得逞?” 石绚音顿时哑口无言,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妇人愿意,也是孤掌难鸣。 王锦鸿道:“放心,大xiǎ一 jiě,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会伤害你的。” 石绚音“哼”了一声,不去理会他。 王锦鸿又对陆离继道:“接下来我们就去大定府,你意下如何?” 陆离一顿,心想:“他也要去大定府?”遂道:“好。” 石绚音与这班狼人同行,心中自是害怕至极,她身上穴道被点,想要偷偷逃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走着走着,石绚音竟然与王前贞走到了一起,和同性走在一起,她有说不出的安全感,她看着王前贞,道:“姐姐,你好美。” 王前贞心中略顿,他的样貌本来就长得与女性无异,除了女人的凸处之外,女人有的特征他都有,但是从来就没有人把他当作女人看,更别说喊他姐姐了。 曾经有过一个男人把王前贞当作女的,后来他反阴阳之事,要和那男子高调的同性相爱,欲在江湖中举办婚礼,不料他的家人及江湖名门正派无有不反对,更有甚者扬言‘杀了这两个江湖败类’。 天地之间,竟不能容此二人,既然相爱而得不到,便只有毁了它。 最后,他痛心的杀死了自己ài rén,逆反父母,离家出走,漂泊江湖,在湘西遇上了陆离,被其收留,便随陆离到黔中来。 他时常在想,如果能多两个人像石绚音这样的人把他当作女人,那么他想他现在或许会很幸福。 王前贞听到石绚音喊自己“姐姐”,便对其产生了好感,敌意渐消。 约走了二十来里路,天便黑了下来。 众人欲寻觅食宿处,待明日再行,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就连农家都没有,更别说找客栈? 众人只能随便找个避风处,打些归巢的野味来填肚子。 露宿野外,石绚音虽然与王前贞走得很近,但彼此还是有隔阂,毕竟自己是被对方抓来的,万一对方对自己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她睡觉的时候离王前贞有一段距离,晚风吹来,冷得她直哆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一场误会的碰撞 这一夜,很黑,也很凉! 石绚音总是惴惴不安,这不是因为天凉,而是因为她和这些把她当作猎物的猎人在一起,她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一不高兴就对她下手。 她心里老是想着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生怕这眼前的这些人对她有什么不轨,又怕张人韦和石天辉因为救她而四处奔波,如果来救她了,却不知道她走向何方该怎么办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故而,她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日醒来,石绚音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物,她仔细看了一下衣物的来源,对着王前贞道:“谢谢姐姐!” 王前贞也不多置言语,只是看着她,意为“算你有良心,还知道谢,也不枉我帮你一场。” 待天亮定,石绚音便被陆离一班人带着上路。 石绚音看着对方带着自己前进,遂问王前贞道:“姐姐,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啊?” 王前贞看着她,冷冷的道:“别多话,赶快走。”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路,走过午时,便来到了毕节卫,大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偶尔还有几个朝廷公职人员在巡逻。 石绚音被人陆离等人带到一家面粉馆前,只见门楣上写着“牛棚凉粉”四个大字。 面粉馆里飘出一阵香气,惹得石绚音的肚子咕噜噜的叫。 石绚音自从被陆离等人虏来,基本上没有吃过一顿饭食,此时又被这香气一惹,她哪里还忍得住? 石绚音怏救着王前贞道:“姐姐,我肚子饿,想吃东西?” 王前贞道:“忍着。” 石绚音一路上只对王前贞说过话,况且知道他对自己并无多大敌意,便道:“姐姐,我肚子饿,走不动,我不走啦。” 石绚音本来以为自己对王前贞撒娇,对方会心软,不防王前贞却上前扶着她,道:“走不走,可由不得你。”架着她便走。 石绚音无可奈何,只得“哼”了一声,故作不理之状。 “算了,都进去吃吧。”陆离道。 其实,此时正值午时,众人均觉甚饿,想要在此地吃点东西再行上路,只不过陆离没有发话,他们不敢造次罢了。 石绚音一听将有吃的,心中一喜。 “站住,别跑。” 石绚音急忙转身要进店,却听到身后有人高喊止步。 她闻声回头看,有一个店小二正恶狠狠的向她这边跑来。 “站住,别走。” 与此同时,她的身后又有人大叫止步,服饰与店小二完全不同。 声方止,方才那奔跑着的店小店已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却被李吉详一脚踢胸前。 却原来那李吉详看着店小二大喊着向他这边冲来,他心中老大不高兴,故而狠狠地踢向店小二。 店小二冲势甚猛,又对李吉详的这一脚不躲不焛,李吉详一脚踢去,踢断了店小二的胸骨,躺在地上惨叫不止。 店小二方倒地,随即只见周围坐地摆摊卖货的三四十个人纷纷站了起来,大喊一声“上” 三四十个人手里拿着箩筐,石块,亮石,废铁废菜,牛c马大便,菜刀等物件齐齐向他们砸来,犹如满天飞蝗,密如罗网,这一下可把石绚音吓坏了。 陆离等人见状只得左右避让,乱七八糟的事物飞向他们和他们身后的人另一班人。 石绚音虽偶尔与大哥出去处理江湖中的事物,但从未有过混战之事,即便是前几日陆离带着打鸡洞的人攻打香炉山,也不及现在这般凶猛。 她此时见着这么多人围着自己,有说不出的害怕,心里竟生出了一种依赖感,紧紧依存在那王前贞的身旁,企望他能保护自己。 王前贞说也奇怪,只要有人持刀砍石绚音,他便立即回鞭荡开,似是故意关照石绚音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石绚音身后大喊“站住,别走”的另外一个大汉也带着十四五个人提刀向他们砍来。 那陆离等人一见此景,不得不背靠背的应付两帮人,而他们身后后来喊叫的人却不断涌向石绚音。 就这样互相混战了起来,打得是一团糟,哪里分得清谁是谁来? 石绚音看着那十四五人之中有一个人似曾相识,细看之下,心中一喜,高声的喊道:“灶王,我在这里。” “住嘴。”她只喊出这一句话,便被王前贞点住了枕骨下际的“哑穴”。 “苦也!” 石绚音只能在心里叫屈,不能喊出口,心里只盼望着灶王来救她。 石绚音认得那十四五个人当中有一个是灶王,而这边的三四十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看衣着打扮像是当地土人行商。 她在奇怪,灶王何时得罪了这帮人,怎么会动起手来了? 三群人分不清楚你我他,只有乱打一气。 突地,空中焛过一黑色人影,带着黑色纱帽,手持长剑。那人影随手一扬,挥出十来枚圆如雹雨的圆球的“落地响”,打在地上。 哗啦砰砰砰声响起,那“落地响”便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瞬时之间,生起了一层烟雾,笼罩在四周。 “快走,”在为烟雾弥漫之际,那黑衣人对王前贞吼了一声,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石绚音也被陆离等人带着,借着烟雾跃身离去,留下原来的两帮人纠缠。 混战的两帮人见烟雾缭绕,眼睛看不清楚事物,生怕伤着自己人,均停止动手。 地上躺着七八个不是伤胳膊便是断手指的汉子在“哼”的乱叫,鲜热的血洒在青石板上。 那三四十个摆摊卖东西的人中有人上前道:“我只是说你还没给凉粉钱,怎么就打人呢?还喊了这么多帮手来?” 灶王这边有人站出来,道:“对不起,我事急,忘了给钱。” 原来灶王一班人追踪陆离等人到毕节卫,走到粉馆前,有一个下属说肚子饿,灶王着急赶路,不便坐下进食,便道:“自个儿坐吃,稍后来追上我们。”灶王自己带着人先行。 不曾想那汉子刚吃着一口凉粉,便看到了王锦鸿等人到来,故而没付钱就跑来告诉刚转入墙角的灶王。 面馆以为是他不给钱,遂派小二紧跟其后大喊“站住,别跑”奔来要钱,不料却被李吉详踢了一脚。 灶王率人同时持刀赶来,又是与陆离一干人等同面而站,面馆便以为陆离等人与灶王是一伙的,遂四五十个邻里聚过来乱砸。 灶王他们也气势汹汹的跑过来捉陆离等人,以为那四五十个土人是陆离的帮手,是以两帮人碰在一起不问是非便打。 经解释过后,才知是一场误会,两帮人哭笑不得,怎奈灶王一帮人和陆离一帮人均伤着土人,土人不放灶王等离开,欲把所有责任都让他们担着。 灶王爷思量之下,道:“这样,你们的面钱,还有这几位大哥的医药费,我给双倍。” 那些人见灶王如此处理,遂不好再发作,作罢。 灶王妥善料理后,便来追赶陆离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百里杏子 有的时候,奔跑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可以躲开不必要的麻烦。 笔直的大道上,一直有一个黑衣人在奔跑。 石绚音被王前贞带着与陆离等人跟在那黑衣人后面,心里想说话,却一直没机会说。 黑衣人跑到青石板路的尽头便停了下来,回头道:“应该安全了。” 陆离道:“多谢相救!” 那黑衣人没有持功之意,道:“没什么救不救的,依你们的功夫,根本不需要我救。” 陆离道:“但你却帮我们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麻烦少一点总归是好事。滴水之恩,定当相报,还望恩人留下名讳,日后也好报答。” 那黑衣人顿了半响,道:“百里杏子!”百里杏子说完自己的名字又继续行走。 石绚音灵台一亮,心想:“百里杏子?这名字好美。”她刚思至此名,王前贞便道:“走吧。”随即又紧跟在百里杏子身后行走。 行不过几步,百里杏子突然顿足,回头看着他们,质问道:“我已救了你们,干嘛还跟着我?” 陆离道:“我们欲往水西大定府,是以走这条路。” 百里杏子道:“原来同路,好吧。”便与陆离等人结伴共十二人一起赶路。 石绚音对这个蒙着面纱的百里杏子很好奇,但苦于面纱相隔,不能见到其‘庐山真面目’。 百里杏子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只是曾数次透过黑纱用眼光冷冷的多看几眼王锦鸿,似乎他们曾相识一般,王锦鸿几次目光与之对接,便迅速移开,不敢与之对视。 转过山头,只见山脚下有一间小屋子。 百里杏子走到了小房子前,却见一个小男孩在一边抽打着一个“坨螺”,正玩得不亦乐乎。 小男孩约莫十三四岁,转身便对百里杏子喊:“娘亲。” “仇鸿。” 石绚音看着孩子甚是可爱,便想:“没想到这百里杏子武功这么高强,竟然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只是江湖中人一般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亲人所在之处的,除非” 百里杏子回头道:“我要明日才行,你们走与否?请自便。” 王锦鸿道:“欲借宿一宿,明日一道前往。”他的目的是引石天辉c张人韦拿《天怒心法》来交换石绚音,顺便报石天辉欺他之仇。 虽然他一路上留下香炉山的追踪暗号,但若是走得太快,怕自己的目的达不到。 “请自便,你听不懂人话么?” 百里杏子的这句话说的毫不留情面,甚至还带着一点怒吼的语调。 王锦鸿被她一声狂吼,一脸尴尬。 先前蔡文曦被王锦鸿欺负,此时他听到百里杏子对王锦鸿大吼,他便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噗呲的笑了出来,大有“活该”之意。 石绚音也没想到一个孩子的母亲,脾气竟然这么大,她心想:“反正天已上黑了,不如趁机多拖拖时间,等待大哥他们来救我。” “百里姐姐,我想在你这里留一晚,你看行吗?”石绚音一听自己能说话,又再次试了试声音,随即便高兴了起来。 原来她的“哑穴”被封的时间已过,此时自行解开,便能发声说话了。 百里杏子不答石绚音可否,只自顾带着那孩子近了小屋。 既然“请自便”,那王锦鸿也就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厚着脸皮住了下来。 夜,不是很黑,带着微微的月光。 朦胧的月光之下,石绚音辗转反侧,她在想要如何才能逃出这些人的魔掌,单凭她自己的能力,似乎不大可能。唯一的办法只能等到大哥和张人韦来救她,但是她一想到亲人为自己奔波,心里更加的不安。 她左转右翻之际,却听到有人哽咽,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那是百里杏子的房间。石绚音仔细凝耳细听,可啜泣声消失不闻了。 另一个屋子里! 百里杏子在轻轻的抽泣,似乎很害怕被人听到,她还记得很多年前的痛苦往事。 那时的她还是妙龄少女,在杜鹃林里翩跹起舞,她很喜欢五彩缤纷的世界,不像现在全身只有黑色。 一个人性格爱好的转变,必定是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好美啊。”杜鹃花开了,漫山遍野都是多姿多彩的杜鹃花,在花的世界,花儿一样的人在手舞足蹈,可惜花却被人摘了 一个男子出现了,吃吃的看着她,男子走近她,夸她。 “你很美很美,就像这漫山遍野的花儿一样。” 然后,他们坐在杜鹃花瓣上聊天,他把她轻轻推倒在落满花瓣的地上。 “我要带你飞,像花儿一样飞。”男子开始上下其手,百里杏子衣服离身,肌肤酥痒。 “刚认识,是不是太急了?”百里杏子止住男的道。 男子不听她的,并没有停下来。 男子双手越过她坚挺的山丘,对准她毛茸茸的阴沟用力一挺,便感觉到一根巨大的棒子在把她撑开。 她感受到自己遇到了人生第一次撕心裂肺的痛。 那一瞬间她就像被雷电电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自己不存在了一样,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男子不管她疼痛与否,尽情的享受着。 而后,那男子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联系方式,更不知男子住所c出处。 自此以后,男子再没有出现过,即便是百里杏子找了他十几年的时间。 他恨男子! 十个月后,百里杏子诞下了一个男婴儿,这个婴儿是她痛苦的结晶,但是她没有因为男子的缘故而抛弃婴儿,而是把他扶养chéng rén。 她对婴孩没有恨,反而很好,还教孩子练武。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见杜鹃姨?”小男子抱紧娘亲。 “明天,明天就可以见到了。”母亲紧搂小男孩。 “哦,我好想杜鹃姨,我们离开百里杜鹃好久了,都好几个月没有见到杜鹃姨了。” “娘亲也想杜鹃姨。” “娘亲,我有父亲吗?”百里杏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孩子的问话,她一阵心痛,道:“有。” “他在那里,我好想见他,然后问他为什么不要娘亲和仇鸿。”小男孩极其天真无邪。 “时候到了,他就会回来的。”百里杏子安慰着孩子,她又何尝不是自我安慰。 “那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百里杏子顿时被孩子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她与孩子的父亲仅仅是在杜鹃林里见过一面,此时孩子突然问起,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说。 她沉默,不再说话。 或许沉默是回避问题的最好办法之一。 小男孩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睡吧,明天我们就回去了!”百里杏子用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 一边的石绚音经历白天的生死大战,自是惊魂未定,此时她正在暗想:“不知道人韦什么时候来救我?” 她越想越是担心,越担心越是睡不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宣慰府 本就睡不着,石绚音索性就不去睡,在黑夜里一直睁着眼睛,不知不觉之中,她却不知何时睡了克。 竖日,石绚音却是醒得最晚的一个,而且还是被王前贞喊醒的,盖因昨夜睡得晚,神经紧绷之故。 “走吧。”石绚音还没有做好行走的准备,就被王前贞催着上路。 一行人随便洗漱一下,便去一一和百里杏子作别。 “百里姐姐,我叫石绚音,我走啦。”石绚音也去和那百里杏子道别,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不道别的话,于礼不合,“我要去水西大定府啦。” 石绚音告诉百里杏子自己的名字和去处,有两个目的,一是感谢百里杏子救了她,二是以便石天辉和张人韦追来问询时,百里杏子好知道她去了何处,方便告知。 她把这话的声调故意放高,说着。 百里杏子没有回她的话,唯独那小男孩道:“娘亲,姐姐为什么被另外一个坏女人拉着走?” 百里杏子不答孩子的话,等石绚音远去,她才道:“走吧。” 小男孩问道:“娘亲,我们是去见杜鹃姨吗?” 百里杏子道:“是的,我们还要去见一个英雄。” 小男孩高兴的道:“好,我都好久没见到杜鹃姨了。” 石绚音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逃离魔掌,就一直不哭不闹的跟随着陆离等人。 就这样走了一天,她被陆离等人带着来到了大定府宣慰使府。 宣慰府不甚华丽,却是另有一番气派。 陆离向府卫说明来意,府卫禀报与宣慰使安宫伍,随即陆离等人便被招待进了会客厅。 安宫伍来见陆离后,各按宾主坐下。 宣慰使安宫伍问陆离道:“不知阁下是打鸡洞何人?以前似乎不曾谋面。” 陆离回道:“在下是打鸡洞的二当家,与安宫保安大哥是结拜兄弟。” 安宫伍“哦”了一声,心中带有疑问,道:“原来如此,不知阁下此次来我宣慰府有何贵干?” 陆离突然悲伤了起来,长叹一声,道:“哎” 安宫伍见他如此,心中忍不住好奇,问道:“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 陆离眼泪汪汪的的道:“使君大人,安大哥他” 安宫保见陆离这幅表情,顿了一下,脸色也是一变。 陆离似乎很是难开口,哽咽道:“安大哥殁了。” 安宫伍脸色却不再变化,还是刚才的表情,问道道:“你是说安宫保殁了?” “正是。” 陆离忙进言道:“安宫保大哥与安二哥你是亲生兄弟,还望你为他报仇啊。” 安宫伍稍有震惊,因为安宫保与他是亲兄弟的事,天下并无太多人知道,这陆离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陆离与安宫保的关系非同一般,安宫伍道:“多谢陆兄相告,不愧是家兄的拜把子兄弟,我在此谢过了。只不知仇家是谁?” 而这陆离与安宫保结拜的事,却是江天下人尽皆知的。 石绚音一直坐在旁边,听安宫伍问起凶手是谁时,她生怕陆离说是张人韦,此时又看着陆离泪如雨下,遂插话道:“呵,好笑,真是太好笑了,这人的脸变得可比天还快。” 陆离眼里精光一射,看得石绚音一阵阴寒! 石绚音心想:“这里是宣慰府,要是陆离说出shā rén凶手是人韦,又我和人韦的关系说出来,那可就糟了。” 陆离露出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道:“这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与安大哥相交甚好的石天辉及其妹夫。” 果不其然,陆离还是让石绚音所担心的发生了,石绚音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可是接下来要如何说,她还真不知道,一时竟理屈词穷,说不出话来了。 陆离道:“那你说是怎样的?” 石绚音知道张人韦打伤安宫保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自己要辩解也是无从辩解,所以只能哑口无言的坐着。 安宫伍道:“凶手是石天辉?张人韦?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也不相信,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安二哥,还望您为安大哥报仇。”陆离说着,便哭了起来。 “这个自然,无论是凶手是谁,我都要亲手杀了他,为大哥报仇。”安宫伍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如此,安大哥在泉下也应该瞑目了。”陆离道。 石绚音对着陆离“哼”了一声,并未多作其他言语。 安宫伍看着石绚音,道:“不知这位夫人可是香炉山石天辉的妹子石绚音。” 石绚音一楞,心想:“我和这安宫伍可从未见过面,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正自惊讶,不知是回答是与不是。 如果是回答是,如这安宫伍要是恨屋及乌,把自己当作仇人怎么办?如果回答不是,到时候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对方还以为自己怕了,真相大白之时,可有说不出的尴尬。 她在心里思量半天,心想:“事实就是事实,如果凶手真的是人韦,就更应该坦然面对,而不是逃避责任。”遂道:“正是。” “不知使君大人”石绚音眼睛看着安宫伍,顿了一下,道:“是怎么知道我的?” 安宫伍道:“先前夫人大婚,我曾到过府上小憩一会儿,和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夫人不曾记得在下罢了。不知夫人是怎么和陆兄走到一起的?” 陆离抢先道:“回安二哥的话,这石绚音是我为了给安大哥报仇,特意虏来的。” 石绚音心里好笑,先前陆离等人明明是要所谓的《天怒心法》才虏她的,现在却说是为了报仇,真是无耻至极。 安宫保道:“哦?报仇?”指着石绚音道:“虏她?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糟了,这安宫伍果然把我当作仇人了。”石绚音在心里暗暗叫苦。 “那么就辛苦夫人到我牢里坐一下吧,等令夫到来再出来不迟。” 那一直一言不发的王锦鸿略有不悦,要是石绚音被安宫伍扣下,自己的目的岂不是达不到?遂欲插话,只是被陆离阻止了下来。 “陆兄舟车劳顿,不如先下去休息吧。”安宫伍道,吩咐左右为陆离等人安排食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报信的人 陆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多谢安二哥款待,如果报仇之事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小弟定当竭尽全力来帮助二哥,为安大哥报仇雪恨。” “好。” 在几个仆人的引领之下,陆离一行人先行去厢房休息,此事先且不表。 安宫伍把石绚音扣了下来,王锦鸿老大不高兴,几番欲发话阻止,都被陆离阻拦,以致其目的落空。他一双眼睛好似要喷火一样,不愿离开。 “你放心好了,你要的东西我一定会交到你手里的。”陆离如此一说,王锦鸿才不大情愿的离开。 刚才还有十几个人在这会客厅里议论纷纷,而此时,整个会客厅里就只剩下安宫伍和石绚音二人,二人四目相对,沉默不语,一时之间鸦雀无声,静了下来,就连彼此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闹得石绚音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好想瞬间消失在这会客厅里。 石绚音一路走来,穴道都是被王前贞制住的,只留与她行走的力量,现在她要想跑,那是绝对做不到的,更何况现在是是在官府里。 先前石绚音的穴道虽然被王前贞点住,但对方对她还算不错,对她少有敌意,至少有一点儿安全感。 而此时,偌大的会客厅里就只剩下她一个外人,她不免惊慌失,不知如何做才好。 是问:“要如何处置我?”还是辩解:“安宫保不是张人韦杀的?” 反正对方的意思是要处置自己,自己要是先开口和对方说话,那不是自讨处罚么? 石绚音在心里打定注意,索性就不说话,看看这安宫伍究竟能把自己怎么样。 当然,她心里还是希望安宫伍把自己给放了,但这似乎是她异想天开,一厢情愿地想法罢了,安宫伍怎么可能把她放了。 除非安宫伍不想报仇了,否则就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情。 安宫伍坐在朱漆木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石绚音,脸上全是犹豫之色,好像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 石绚音本是低着头的,但是半响之后安宫伍都没有说话,她便抬头瞥了一眼安宫伍,看看安宫伍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谁知一瞥之下,眼睛刚好与安宫伍对接,四目相对,看得她更加不自在,眼睛又马上离开。 “这安宫伍在搞什么鬼?”石绚音在低声嘀咕着。 “好了,夫人请跟我来。” 一片寂静无声的的会客厅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诚如一个晴天霹雳,炸得石绚身子一抖。 石绚音抬头看了看安宫伍,安宫伍已起身往右边行走。 “去那里?”石绚音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不待安宫伍回话,她的身子竟然情不自禁地跟着安宫伍走去,这倒也是一件奇事。 其实,她是害怕安宫伍对自己动粗,伤害到自己,再说自己是女的,让一个大男人来推自己,未免有此不妥。 “当然是带你去见你的亲人。”安宫伍头也不回,直顾往前走,说道。 石绚音不禁心生疑问,“我亲人何时到宣慰府来了?难道说人韦已被安宫伍抓来了?这”一想到这里,她就惴惴不安,遂问道:“亲人?” “对,亲人。”安宫伍回道。 石绚音在这世上的亲人就只有三个,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大哥,一个是夫君,她听到安宫伍说自己亲人在宣慰府,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也实在想不出来是谁,听安宫伍与陆离的谈话,不应该是他们,至少目前不会在宣慰府。 “是谁?”石绚音问道。 安宫伍已带着石绚音转过山墙角,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嗯,急什么,这不是到了么。”安宫伍指着前面的屋子。 石绚音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是一间待客厢房,厢房的门把手上的朱漆因常年抚摸之故,已明显脱落,并开始发出光亮。 屋子看上去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质感。 噗噗噗 安宫伍走上去敲了敲门,然后就站着,等待着里面的人开门。 石绚音看着这般景象,稍为宽心,因为,如果对方是被抓来的话,安宫伍不可能这般客气。 吱的一声,房门便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石绚音一见,心中一喜。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在香炉山不见了踪影的文广大。 “xiǎ一 jiě?”文广大上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石绚音回道。 “这几日你没在香炉山,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说着,安宫伍与石绚音便进了屋子里不坐下。 “是老头领叫我来的。”文广大道。 “爹?”石绚音没想到是父亲叫他过来的,心中也生了疑问。 原来前几日陆离带着打鸡洞的人攻打香炉山,理由便是张人韦打死了安宫保。 经由张人韦石于介述说个中细节之后,石于介便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所以,自石天辉让打鸡洞的人撤走之后,他便让文广大来大定府宣慰府告知安氏族人一声,一来可以避免陆离添油加醋的和安氏族人乱说一通,二来也希望大定府理性处理此事,希望安宫伍以大局为重。 只是文广大并不知,在他来大定府期间,石绚音也被虏了过来,此时,也甚是惊讶。 文广大把这事一一与石绚音说了一遍。 “在你离开香炉山之后,那王锦鸿便勾结了陆离,把我从香炉山虏了过来。” “王八蛋,”文广大听王锦鸿叛变,怒从心上起,便骂了出来,“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石绚音道。 “怎么样?我说带你来见你的家人,没说错吧!”安宫伍道。 “没说错。”石绚音道,这文广大怎么说也算不上她的家人,她现在想来,原来是自己误解了,那安宫伍定是把香炉山的人都归成一家人才这么说的,“香炉山就是一个大家好。” “只是”石绚音问道,“不知使君大人将如何处理此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为何不关囚犯 安宫伍顿了一下,突然严肃了起来,道:“那就要看事实真相了。” “如果大哥真是张人韦所杀,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不管是于情于理,我都要将之伏法。” “不会的,凶手”石绚音本想说凶手不是张人韦的,可要说这句话,她实在没有底气,故而“人韦”二字她并没有念出来。 石绚音和文广大都明白安宫伍的意思,毕竟shā rén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安宫伍还有官职在身,更不会枉顾国法,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安宫保杀了张人韦,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使君大人将如何着手处理此事。”文广大问道。 “大哥是我安家的人,自然要接回家来好好安葬,”安宫伍回道,“至于死因,我自会请仵作来验明正身。” 石绚音听着安宫伍如是说,心里也是高兴,可是如果到时候查出来安宫保真是死于张人韦之手,那又将如何? 是真的把张人韦交给宣慰府处置么? 她不知道将来的事情会有什么转变,至少现在张人韦还活着。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石绚音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了,你们先且休息一下,我先去招待一下那帮人。”安宫伍起身就离开了房间。他所说的那帮人,自然是指陆离等人了。 厢房内置整洁,内室分为左右两间,相互分离。 夜色渐渐笼来! 石绚音虽然脱离了险境,但张人韦和石天辉还在赶往营救她的路上,他们不知道她已脱困的事,想到此处,她就有一种罪责感。虽然她不希望张人韦为了她而四处奔波,但在心里却又希望张人韦能赶来,这真是一个矛盾的想法。 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石绚音走出房间,漫步游走,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个池塘边,便静坐了下来,遐思了一番。 忽然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过来,她才从遐思中缓过神来,闻声回头。 石绚音头还没有转过去,就听到有一个声音说道:“大xiǎ一 jiě,兴致不错。” 声音响起,她已无需再回头,因为这个声音她很熟悉。不过她还是转过身子,双眼直瞪眼前之人,“王锦鸿?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是宣慰府的客人,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王锦鸿邪笑着反问,“我倒奇怪大xiǎ一 jiě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囚犯么?囚犯不是应该被关起来么?” 石绚音“哼”了一声,道:“谁给你说囚犯就得关起来?” 王锦鸿上前一步,道:“没关起来就更好了,免得我还要劫狱。” 石绚音疑问道:“劫狱?你劫什么狱?” “当然是劫你了,大xiǎ一 jiě,请跟我走吧。”王锦鸿伸手往石绚音的肩处按去,石绚音能动性的往后一缩,避了开去。 王锦鸿再次伸手,却是双手并发,右手去按石绚音肩部的“云门”c“中府”二穴,而左手从左去揽住因他点穴力道而把石绚音冲了向后倒的身子,“大xiǎ一 jiě,得罪了。” “你这个无耻之徒。”石绚音破口骂道。 “我已经无耻了一次,不怕再无耻一次。”王锦鸿不以为耻,拉着石绚音便走。 “放开我。”石绚音大声说道,可是这王锦鸿怎会听她的,自顾自的走着。 突然,王锦鸿右手手肘处一麻,便自然而然地放开了石绚音,原来是有人暗中以石子打到了他的“曲池穴”。 与此同时,一个人景焛在了石绚音面前,挡住了王锦鸿。 “王锦鸿,你这个叛徒,亏石头领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那人正是文广大。 “少废话,文广大,你以为以你的能力你能挡住我吗?”王锦鸿蔑视的看着文广大。 文广大“哼”了一声,道:“你别忘了,你只是速度快,速度并不代表武功,不信你可以试试。” “好啊,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我就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王锦鸿已焛了过来,文广大斗大般的挙头向着他打去,他又像是会转弯一样,转变了方向,以致文广大的这一挙打了个空。 黑夜之中,光线不甚明亮,而王锦鸿又焛得太快,文广大一时之间打他不到,只能挥动挙头朝人影处砸去。 长时间打不到王锦鸿,文广大不免有些急躁。 “小心。”站在旁边的石绚音看着喘气的文广大喊道。 只是太晚了,文广大背部已被实实在在的打了一挙。 就在刚才,王锦鸿见文广大稍有散神,便瞅准时机,朝其背部狠狠地打了一挙。 文广大身子向前扑去,险些站立不住。 “怎么样?速度不是功夫,照样可以胜你。”王锦鸿得意洋洋的说着。 “哼,胜负未分,别得意得太早。”文广大老大不服气,说着就来打王锦鸿。 “那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不知怎么回事,王锦鸿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待文广大看清楚他的位置时,他早已落在了文广大的身后。 而紧接着,文广大便再也不能动弹了。 石绚音穴道被点住,站在原地看着王锦鸿身法犹如鬼魅,心里也暗自叹服。 “走了,你就好好给我站着吧,”王锦鸿的手掌用力在文广大的脸上拍了三下,实是故意侮辱文广大,“看在你我往日同事的分上,暂且饶你一命。” 石绚音看着王锦鸿再次走向自己,心里也开始着急了起来,苦于穴道被点,不能奔跑。 还好,她还能叫喊。 情急之下,她只能大喊“救命啊” 与她同时出声的还有“住手”,紧接着便是一柄弯刀划过,把王锦鸿逼得连连倒退。 饶是王锦鸿速度奇快,也差点被这弯刀划伤。 持弯刀之人穷追不舍,一交上手就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把弯刀使得密不透风,好一套弯刀刀法。 石绚音在一旁细看,那出手救她的便弯刀的人正是宣慰使大人安宫伍,没想到这安宫伍身为朝廷官员,却还有这等本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真面目 与敌人交手,要给敌人最致命的打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赢的机会,否则,下一个丧命的可能就是自己。 诚所谓:生死,一瞬间。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身为官员,安宫伍为保一方安宁,经常与地方土豪劣绅动武,经常刀口上流血,他再明白不过“杀伐果断”这个道理了。 所以,现在他和王锦鸿才会如此凌厉,才会有不分胜负不罢手的势头。 石绚音不懂武功,不明白安宫伍刀法的精妙之处,但她看着在微微的烛光之下,那刀光焛焛,刀风呼呼,使王锦鸿近不得其身。 那王锦鸿四处游动,不敢与之交锋,数次想出其不意,以速度去取胜对方,但都被凌厉的刀风挡了回去。如此三番不果,王锦鸿似乎生了怯意,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局面。 忽地,安宫伍弯刀一横一撩一劈真取王锦鸿的腰部c头部和右心房。瞬息之间,三刀使将开来,连绵不绝,王锦鸿迅躲焛,避开了前的面两刀,这最后面一刀却避无可避,直从其左胸划开,皮开肉绽,入肉三分,离心不过尺寸之数耳,若是再深寸许,恐怕王锦鸿非得命丧当场不可。 安宫伍一刀得利,右脚向前直踢向王锦鸿中心,踢得砰的一声闷响。 王锦鸿“啊”的一声惨叫出来,随即,他的身子被踢得向后滚出五步之远,又是噗的一声,砸在地上挣扎着,好不狼狈。 不待王锦鸿撑起身子,安宫伍便快步上前,弯刀指着王锦鸿的脖颈,王锦鸿不敢再动分毫。 安宫伍问道:“阁下是我府里的客人,在我府里动手,似乎不大合乎礼数吧?” 王锦鸿左手捂着流血的伤口,右手撑着地,并无言语! “不知为何要对石夫人动手?”安宫伍继续问道。 “这”王锦鸿捂着伤口,顿了一下,解释道,“石绚音原本是被使君大人关押着的,我在这池子边看着石绚音自由出入,便以为她要逃走,所以就出手阻止,没想到被使君大人”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哎”的叹了一声气。 显然,言外之意就是没想到被使君大人打伤。 石绚音和文广大一听,顿时怒从心上生,三尸神乍起,七窍只差没生烟了,均在心里暗骂:“混蛋!” 他们没想到这王锦鸿会变得如此善变,此时的王锦鸿这才是王锦鸿真正的本性,那么以前的那个呢? 以前的那个王锦鸿是不是做了一些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一想到此处,更让他们脊背发凉。 “阁下倒是伶牙利齿呵,不过你不用解释了,刚才你所说的,所做的,我都听得清楚,瞧得明白,”安宫伍语意中流露出一种讥讽之意,“说吧,你虏石夫人为了什么?” 王锦鸿哪里知道他刚才说的做的,全都被安宫伍在黑暗中听到看到。 看来事情还是被安宫保给识破了,王锦鸿转变口气,冷冷的道:“这是我的事,不用向你汇报吧?”他没好气的费力说道。 “我是官,无故斗殴,又是在我府里,你说该不该向我汇报?”安宫伍为话说得破具威严,不愧是为官之人,说出来的话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 王锦鸿自然不会说是为了用石绚音来交换武功心法,故而闭口不言。 “不说,”安宫伍上前一步,右手一伸,制住了王锦鸿的穴道,“那就委屈你一下吧。” 随即,安宫伍便走向石绚音,道:“夫人,得罪了。”解开了石绚音的穴道。 石绚音穴道得解,只觉左肩处酸麻甚紧,好似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 待安宫保回身,准备去解文广大的穴道之时,有一个黑影焛了下来,落在王锦鸿的向前,黑影人全身漆黑,完全看不见其面目。 不待安宫伍回过神来,那黑影人便提起王锦鸿跃了出去。安宫伍纵身紧追,只听到风声甚紧,似乎是一件什么事物破空而来,他怕是对方的暗器,遂举刀相隔。 铛! 事物与弯刀相撞,发出了铁器相撞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一件铁器。就在这举刀相隔之际,那黑影人便消失无影踪了了。 安宫伍拾起那飞来的事物,只见其是一个铁杏仁核,他眉头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人?”石绚音走了过来,说道。 “不知道,”安宫伍捏了捏手里的杏仁,“你怎么样了?” “多谢使君大人相救,在下无妨。” 安宫伍解开了文广大的穴道,继道:“只不知这人为什么要来找你的麻烦?”其实刚才他看到的只是王锦鸿要带她走,并不知其具体原因。 石绚音回首:“这人叫王锦鸿,原本是我大哥的手下,后来因犯事被大哥惩罚,其不满大哥的处罚结果,所以就叛逃了出来,这次我被他虏了带到香炉山来是为了我父亲的一本‘秘籍’,想用我来与我父亲交换。” “原来如此,”安宫伍释然。他心中又生出了疑问,“只是王锦鸿为什么和陆离走到一起了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石绚音也不解其中有何猫腻。 “恐怕王锦鸿早已和陆离勾结到了一起。”文广大插话道。 “嗯?”石绚音和安宫伍不约而同的看向文广大。 “那日我和灶王在打鸡洞与陆离交手,被陆离重创,最后是王锦鸿掩护着我们离开的,而在我们离开之后时,他正与陆离交手,后来他却能全身而退,为此,我和灶王心中都有疑问,只是王锦鸿轻身功夫向来甚好,逃走的能力是有的,我们也就没有多问。如今看来,按照陆离的功夫,如果他们不是事先勾结,王锦鸿想要毫无损伤的离开,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原来王锦鸿早生叛变之心,”石绚音道,“难怪陆离在攻打香炉山之后,第二天清晨便来偷袭父亲,也就是在那天,王锦鸿才把我虏来的。” “如此说来,那王锦鸿勾结陆离的目的必是为了秘籍,可是陆离又为了什么?”文广大问石绚音,似是又在自己问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清明时节 文广大本不知道王锦鸿与陆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按照今时今日的情形来猜测过往之事罢了。 当然,他是有足够充分的理由的。 照目前的情形来说,王锦鸿与陆离定是结成了联盟,至于此二人因何而结成联盟,文广大就不得而知了。 因先帝的原因,大定府与香炉山的关系一直很好,至少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助帝反京。 故而,安宫伍并不十分相信安宫保的死是张人韦所为,就算二人因不愉快而发生冲突,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可是,安宫伍又想到了一个事节:凡事皆有例外,万一大哥真的是在和张人韦动手的时候出事的呢?若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这个dá àn在他心里一直摇摆不定的,因为这件事并不是单纯的个人恩怨。 如果说是个人恩怨,而张人韦又确是杀害安宫保的凶手,那他就可以直接杀了张人韦,为兄报仇。 如果按照国法,作为朝廷命官,他也有权力处置张人韦。 可是他现在做的这个官,虽说是世袭,但也是身不由己的,因为太祖皇帝遗诏和其先祖遗命——————只奉正朔。 故,他并不承认当今天子的政权。 而香炉山,乌撒府张府,天龙屯堡均是暗地里辅助先帝的盟友,若盟友因为了个人私怨而发生冲突,结下私仇,恐怕会误了大事。先前他对石绚音说:‘如果真相属实,我绝不留情’也只是说说,当真要做,恐怕还得请示红岩老人。 况且,据文广大所说,张人韦与安宫保发生冲突是因为陆离,这个陆离是杀害张府的凶手,只是其不承认,这是直接原因。 而间接原因是,陆离杀了孕妇取胎盘来炼药,当日石天辉与张人韦前往打鸡洞便是为了确认此时,而陆离也不承认。 这直接原因与间接原因也正是安宫伍没有为难石绚音的缘故。 安宫伍细想之下,陆离才是整件事的真正罪魁祸首,可是这都是文广大的一方之言,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待查明。 当然,安宫伍相信文广大不会也没必要骗他,可是他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因为人心都是自私的,如若香炉山有意庇护张人韦而有此说辞呢? 所以,他打定注意,谁也不信,一切决定等遗体回来再说。 “攘来熙往,皆为利,没有共同的利益,是很难结盟的,我相信,王锦鸿身上一定是有陆离所需的东西的,至于是什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安宫伍在一旁听文广大和石绚音谈及此二人,遂插话道。 “嗯!”石绚音与文广大均道。 经过一番打闹,时间已是不早了,石绚音,文广大,安宫伍三人各自离去休息。 竖日,清明节,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清晨,文广大与石绚音正和安宫伍辞别,安宫伍却不让他们离去,“二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今日正好是清明节,还请二位多留一日,过了今日,真相就会大白了。” “哦?”石绚音疑窦丛生,不知安宫伍之意,“不知使君大人” 安宫伍解释道:“我已派人到打鸡洞请大哥的遗体回来,到时候一经检验,就知道大哥是不是张人韦所杀的了。” 石绚音略有所思,顿了一下,道:“原来如此,但愿使君大人能查出真相。”这“真相”二字她说得并不是特别大声,因为她始终有些担心真相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午时,安宫伍派出去的人已把安宫伍的遗体运回来,然而并未运至宣慰府,而是直接运到祖坟附近。 按照习俗,在外死之人,不得抬进家门进行哀悼,也不得入其祖坟。 故而安宫伍只得亲自前往安宫保的遗体停放之处。 他叫上了石绚音,文广大,以及陆离一行人一同前往。 当然,他并没有告诉他们此行所为何事。 遗体停放处在大定府城北。 云龙山下,乌龙坡头,洗马塘畔。 巍巍青山,英雄冢。 首先,安宫保带着族人及石绚音,陆离等人来到了一座墓前。 墓有汉c彝文合璧的“明顺德夫人摄贵州宣慰使奢香墓”各一十四字。第一平台前,左右为石狮一对,高约一丈,颇为壮观,内有水池亭榭,石栏小桥,花树草坪。 可惜,这墓地安宫保是进不来的了。 安宫伍来到墓前,双膝跪下,点上三柱清香,烧了三份纸钱,启祷道:“祖母,一直以来,孙儿和大哥谨遵祖母遗命,不敢有忘。孙儿和大哥一同经营水西,不料大哥却遭奸人所害,只留下孙儿一人孤守这偌大的水西。为查明大哥的死因,孙儿特来启告祖母,望祖母谅解我扰了大哥的英灵,孙儿要检验大哥的遗体。”说着,他便在墓前磕了三个头。 与此同时,文广大,石绚音,陆离等人均鞠躬以示对先辈英雄的敬意。 “陆兄弟,大哥的遗体已经运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吧?”安宫伍对陆离道。 “这么快?”陆离稍有惊讶,因为运遗体之事,安宫伍昨晚才告诉他陆离的,一夜一早的时间,就算是流星马赶路也很难赶回来,更何况是带着一具遗体。 而事实上,在文广大来到宣慰府,告知安宫伍打鸡洞与香炉山的过节,并且事情真相有太多疑点,而打鸡洞的人又不允许对安宫保的遗体进行检查的时候,安宫伍便已派人前往打鸡洞接安宫保的遗体了。 所以,遗体与陆离等人相隔一夜到达的宣慰府。 安宫伍带着一行人准备往停放遗体处走去。 突然,有下属来报,“使君大人,有人前来祭拜夫人。” 奢香于地方有功,曾让百万军民免于战火,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所以,时人都感恩其德,每逢清明节等祭拜节日都会前去参拜,以示对先烈的尊重。 此时正值清明节,有人来祭拜,那就不足为奇了。 “好,领上来。”安宫伍吩咐道。 下属“诺”一声便去引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真相 不一会儿,下属领着三个人进前来。 三个男子。 一个年纪稍长,颇具威仪。 一个是青年,二十出头,眉青目秀之间,带着丝丝仇恨。 而另外一个背负长剑,面目清朗俟俊俏,器宇不凡。 石绚音见着这三人,顿时眉开眼笑,因为这其中两个便是她的亲人,张人韦和石天辉。 至于另外一个,她虽然不认识,但既然和哥哥在一起,也无须多虑,叫道:“哥,人韦,我在这里。” 张人韦和石天辉不约而同的向发声之人看去,瞧着石绚音,也是一喜,张人韦道:“阿音,你”他本想说“你没事吧”,但当他看着陆离等人站立一旁神情戒备,大有随时准备一战之意时,也就没有说出口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人韦乍一见陆离之时,也大有出手之意,但想着是在奢香夫人墓前,不宜大动干戈,就强忍了下来,不去发作。 安宫伍见着是张人韦和石天辉,略为惊讶,“哟”的一声后,便笑着上前相迎,“二位,有心了,请。”他对张c石二人作了一揖,然后引着他们往墓碑走去。 “大哥,不可,此人便是害死大哥的罪魁祸首,不可让他二人祭拜。”陆离上前劝安宫伍,他的双眼直瞪着张人韦和石天辉。 安宫伍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嗨!兄弟,无妨,且让他们先祭拜。” 陆离见安宫伍不听劝,又道:“这”正在他欲说话之际,安宫伍已引着张人韦和石天辉到了墓前。 张人韦和石天辉领了三柱清香,恭恭敬敬的作了三个揖,便走了开去。 张人韦来到石绚音身旁,“阿音,你没事吧?” 石绚音高兴的道:“没事没事。”她心里高兴,因为张人韦最终还是赶来救自己的,即便她现在处境安全。 石天辉则走到安宫伍跟前,道:“安兄,许久不见。” 安宫伍笑着道:“嗯,石兄,你此番来得正好,我大哥之事与二位不无关系,今日便可真相大白了,还请二位一同前去瞧个究竟明白,也好还大哥一个公道。”他看着张人韦,“公道”二字说得斩钉截铁。 石天辉眉头一展,道:“哦?能查到真相便再好不过了。”随即,他眉头又是一皱。 “石兄,这边请。”安宫伍领着众人前往安宫保的遗体停放处。 遗体停放在一块平台上,用漆黑的棺木装着,事之以逝者之礼,王丽琴穿着素服立于一旁,甚是悲泣。 两边则站立着士兵,把守棺木。 王丽琴双目瞪着张人韦c石天辉二人,“二弟,你千万要替大哥报仇啊。”哽咽起来,伤心欲绝。 “嫂嫂,你且放心。” “这是大哥的棺木,棺木内放有寒石,以保大哥遗体延迟,为不冤枉人,今日我想要亲自验明大哥尸身,以探究竟。”安宫伍来到安宫保的棺木前,说道。 石天辉见着安宫的遗体,以为是陆离主动把其送到此地的,心中颇有忧虑,但愿意安宫伍以大局为重,不然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石天辉只“嗯”了一声,便静观其变。 宣慰府经常有仵作来处理死者遗体,故而现在也用上宣慰府的仵作,而且是最好的。 棺木一开,一股酒气散发了出来,酒气中夹杂着腐尸的味道。 张人韦和石绚音也走了上来,只见安宫保面目除了苍白之外,与正常死亡之人并无异处。 时值三月天气,气温渐暖,存放尸体极其困难,可见这寒石功效奇特。 “葛仵作,开始吧!” “请务必仔细查验。” “是,使君大人。”葛仵作是主检员,因怕记录有误,故配有两人记录员细录,事后进行校对。 葛仵作戴上白色手套,仔细观察安宫保的遗体,从毛发到指甲,没有放过任何细节,翻来覆去的勘察,确定无误了之后才回禀安宫伍。 检查的结果是:头发稍有脱落,肤色和正常死者一样,手上肌理稍显青色,显然是在和人交恶之时,肌理受到摧残,然,这不是致命伤。 简而言之,就是一切正常。 “使君大人,单从外表来看,肌理上的轻伤不足以致命。”葛仵作禀道。 “怎么会这样?”张人韦稍有紧张,因为这肌理伤虽不致命,但可能是诱因。 “哦?”安宫伍有些意外,“解剖。” 解剖是解剖死者内脏,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葛仵作操起解尸刀,在安宫保身上细细查看,并吩咐另外两个助理认真记录。 这解剖死者尸体虽然不会流血,但见着白肉外翻时,也颇为吓人。石绚音见着此番景象还属第一次,她看着便有呕吐之感,故而侧头避开,不再去看。 叮叮叮! 石绚音听着敲打之声响起,便又回头来看。 “啊”不防这一看,惊吓着实不小,因为葛仵作在撬开安宫保的头颅,她立马抱着张人韦,在这么多rén iàn前,她也不觉得失态。 “别怕!”张人韦安慰道。 一旁的陆离却若无其事的站着。 王丽琴看着这般情形,哭天抢地起来,更是悲痛至极。 亲人被分尸,是何等的不忍。 可是为了查明真相,不错怪任何人,安宫伍不得不这么做。 很快,葛仵作便勘察完毕。 最终的结果是:无论是骨骼还是头颅都没有问题,更不是死于中毒。 唯一的问题是,安宫保的心脏受到重创,很明显,是受到外力的摧残。 而这重创,除了和张人韦交恶之果,还能有谁? “使君大人,这便是全部检验的结果。”葛仵作把记录薄交与安宫伍。 安宫伍看过之后,沉默半响,方道:“石兄,你自己看。”把记录薄递给了石天辉。 石天辉接过一看,也是哑口无言,因为事实便是安宫保死于重伤。 石天辉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张人韦是自己的妹夫。 “大哥,结果是什么?”石绚音看着大哥为难的表情,问道。 石天辉也不回答,把记录薄递给石绚音自己看。 石绚音看着记录,双手抖了起来,“这” “二弟,杀你大哥的凶手就在跟前,你还不杀了他为你大哥报仇么?”王丽琴厉声道。 “二哥,我说过大哥就是死于这张人韦之手,如今事实真相已明。应立马拿下张人韦,为大哥报仇。” “不然,大哥的在天之灵也不安宁。”陆离说着,便要去动手擒拿张人韦。 “等等,陆兄,大哥在生前可与别人交过手?”安宫伍阻止陆离,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张人韦和石天辉到打鸡洞之时,安大哥才出关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安大哥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这个打鸡洞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的。” “哦,是这样吗?”安宫伍做出了没决定,“那么,石兄,对不住了。” “来人,把张人韦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阶下囚 随着安宫伍的这一声令下,便有几个戎装兵士走了上来。 这些士兵可不像安宫伍一样认识张人韦,上来便凶光直射张人韦,大意是说,你不要反抗,不然我们会不客气的,劝你还是老实点。 两个士兵来架张人韦,张人韦也没有反抗,随着士兵架起,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移动。 “住手!” 士兵听着这个熟悉而严厉的声音,立马住脚放手,回头看着安宫伍,看他有什么新的吩咐,也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受到惩罚。 “张兄弟不是一般的犯人,不要这么粗鲁。”安宫保吩咐道。 “是,大人。”士兵领命,便只跟随在张人韦左右两旁,不再去架张人韦。 石天辉早就说过,只要凶手是张人韦,他会把其交出来的任凭处置。 故而,此时他就算想阻止,也无可奈何,如若公开营救张人韦,恐怕会自食其言,更严重的是,宣慰府和香炉山恐会反目成仇。 如若不救,他怎么忍心萴èi èi媚压?br /> 最后,他只能语重心长的对安宫伍道:“使君大人,张人韦是张府的遗子,也是我们的盟友,还请你以大局为重。” “多谢石兄提醒。”安宫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不能让大哥枉死,要让他放了张人韦,除非那个人出现。 石绚音见张人韦被带走,慌忙上前道:“人韦” “阿音,放心,我会没事的。”他说这话算是安慰石绚音,至于有没有事,还真不好说,毕竟按照检查的情况来说,自己确确实实是shā rén凶手。 “张少侠,走吧,不要让我们为难!”士兵催促道。 “大哥,你照顾好阿音。”张人韦叮嘱了石天辉后,便随着士兵一起去了。 “二弟,你大哥可以含笑九泉了。”王丽琴原本哭丧着脸的,此时看着张人韦被抓走,脸上也露出了一种诡谲的笑容。 陆离的目光则远远地看着张人韦消失,直到隐没在山头。 那背负长剑的沈沐一直一言不发。 张人韦被带到宣慰府的牢房里,自此,便成了一个阶下囚了。 遗体已检查过,今日恰逢清明节,黄道上又宜下葬。 所以,安宫伍选定墓址之后,便把安宫保埋了。 由于未满六十岁之人不得进祖坟,墓址就选在奢香墓的左边五十丈左右的距离。 众人齐力,用不多时,墓土业已填完。 此时已是申时,太阳已然西斜。 安氏族人纷纷散去,只剩下几个人影。 “二哥,如今凶手已经抓到,大哥泉下有知,也该高兴的,”陆离忙得满头大汗,一身污泥,来到安宫伍身旁,“大哥也下葬了,打鸡洞需要有人打理,我这就先回打鸡洞了,不能让大哥苦心经营的事业给荒废了。” “好,有劳兄弟了,”安宫伍道,“打鸡洞就全靠你打理了。” “陆兄弟,你且先回去,你大哥的丧期满了,我自会回来。”王丽琴看着陆离道。 陆离辞别宣慰府众人之后,他自回打鸡洞去了。 在陆离离开不久之后,三个人影被太阳拉长的人走了过来。 安宫伍一看之下,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还有一个儿童。 他忙起身,走了过来,道:“杜鹃,杏子,你们怎么来了?” “今天清明节,我来祭拜一下外婆,怎么了?不行吗?”那叫“杏子”的人冷冷的道。 安宫伍一下子吃了一个闭门羹,不再多问,转而看着那男子道:“不知这位是?” “李兄弟,”石天辉走了过来,向那男子拱了拱手,那男子也拱手回礼。 “我叫李向东,使君大人,我们见过的。”那男子回道。 那男子正是李向东。 安宫伍在脑海里迅速思索一番,不好意思的道:“是是是,在张府见过,见笑了。”当初张人韦婚宴之时,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杏子姐姐?”石绚音听着那黑衣女人的声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再加上那个小男孩在身旁,她敢断定眼前之人必是百里杏子。 只是先前的百里杏子面纱蒙面,而此时的百里杏子以面示人,看上去另有一番韵味,如若不是小男孩在她身旁,初见之人还以为她是妙龄处女呢。 百里杏子看着石绚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就是对方的口中之人,然后她便走到安宫保坟前。 “表哥,我和姐姐还有李大哥一起来祭拜外婆,”那叫杜鹃的女子对安宫伍说道,“这是大表哥的坟墓?大表哥他” 这女子是百里杏子的èi èi,叫百里杜鹃,是奢香的外甥女,与安宫伍乃表亲。 安宫伍没有说话。 百里杜鹃走过去和姐姐站在一起,深深的向安宫保鞠了一个躬,表示默哀。 “走吧!”百里杏子叫道。 百里杜鹃轻移莲步,跟着姐姐朝奢香墓走了过去。 李向东紧跟其后。 四人来到奢香墓前,上了清香,便拜了下去,极为诚恳。 “李大哥,我要祭拜的英雄就是她。”百里杜鹃自信满满的指着坟墓,她在先rén iàn前露出来的神情,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这么巧?”李向东诧异的道,“我要祭拜的英雄也是她。” 李向东看着奢香墓,竟然有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神思好像飞到了那奢香时代,一展奢香绝代风姿。 此刻在他心里,正焛过一种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如果早生五十年,我必定要结识这位chéng rén敬仰的大英雄。” “外婆,孙女来看您了。”百里杜鹃对着坟墓道,“孙女不孝,都这么久了才来看您。” 她边说边烧着纸然钱! 李向东一顿,心中疑问不止,心想:“她是奢香的外孙女么?” 百里杏子却只是上了清香,烧了纸钱,磕了三个头,便站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 烧完纸钱,李向东和百里杜鹃才起身而立,李向东问道:“百里姑娘,顺德夫人是你外婆么?” “对啊,”百里杜鹃道,“你说我外婆是不是个英雄?” “是,是英雄,而且还是个超级大英雄。”李向东赞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