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雌雄花》 正文 1.婀娜古城 穿越?架空?宫斗?小说? 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否认为拥有另一个时空,即使它不是世外桃源,却是你真实生活的另一面。陷入其中的你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本性,只是许多无法实现的事情在此成谜。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架空并不代表是所谓的死亡,却是下一次死亡的,开始。 大连王朝统治时期在平行架空世界的一个结束点上,这里的人们基本上每个人都有着一定的家族背景,世代相传如果大连王朝覆灭,那么这个世界也会在此终结。 而作为仅次于京都业城的第二大城市涟水,却是整个王朝的主宰。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氏族,他们大多是官宦子弟或是社会富商在连朝大陆上分布着各种渠道的力量。且这里资源丰富,土地肥沃,还有一条涟水城河由南至北和四大主河道并称连宁运河,掌握着重要的交通脉路。 但你怎么样都想不到,在这个势力排行第一的古城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妓院。 的确是很难置信,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早期,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镖局,每一样新兴产业都会在各家族之间产生斗争,最后,身居第一商业家族的房家赢得所谓的胜利。从此,涟水城建起了大大小小的妓院。 不过,涟水城的妓院有一个特点。就是只有男老鸨。大大小小的妓院里的艺妓,淫妓从连朝大陆的各个地方搜集来。最有名的两位要数平阳酒楼的灵冬姑娘和净渊阁的牡丹了。 灵冬姑娘本性郑,乳名冬姑,是一座小村庄有名的绣娘。据说唱得一嘴好曲,酒量更是平阳楼里数一数二的。生父母本是酿酒好手,却因承担不起税收将冬姑卖给了平阳酒楼,并答应用自酿酒作为交换冬姑才免受卖身的危险。一曲名天下,冬姑的名儿也是那城北蒋家大少爷赐的。因为是冬天生冬天红,歌声曼妙灵动,故称灵冬。 牡丹此人极为神秘,里行人中都传闻说原是一家小妓院赶出来的丫鬟,但自从在净渊阁里让人知道起就一直带着面具,据说生得倾国倾城还与净渊阁老鸨房家少爷丁卯有私情。但玲珑有致的身段堪称完美,是唯一开始出现时就打着卖艺不卖身的青楼窑妓。据说当时与净渊阁竞争激烈的平阳楼老鸨蒋家大少爷想要出价让牡丹陪宴居然需要花上几千万两银子才够一晚。 但当年在涟水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夜之间净渊阁遭遇了平阳楼的袭击,牡丹随着丁卯出逃。之后,涟水城再无牡丹丁卯二人。一时间房家上下惊动,甚至包括朝廷内也烽烟四起。房家大当家房和生派遣出三万家丁前往搜查,但过了十几年仍无结果。官府衙门也调查出了起因如何,蒋家大少爷蒋启平因争夺艺妓失败怀恨在心因此雇佣杀手前往净渊阁谋杀丁卯和牡丹。但迫于两家势力压力,官府并不追究。 但由于这件大事引发了新文化的产生,牡丹评书。我们的故事就从这事发十三年后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孙女还是儿媳? 第一章孙女还是儿媳? 河南洛阳,s美工院内的大礼堂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傻不溜秋的大傻叉。(没错,她就是潇洒的穿越妹子一)李晓丹,十九岁,单亲孤儿,父母双亡,现就读于s美工院的中国传统艺术研究学。 可爱滴晓丹妹子呆滞地看着讲台上无比认真在用莫奈笔法讲中国水墨画的教授,雾草!这什么老师啊!一脸抓狂的晓丹妹子掏出书包里的朱砂红在底下作死,一本正经的要去临摹窗外的牡丹花。 “那位同学!”长满胡须的教授拿起教鞭指向李晓丹,“干啥呢!上课不好好听讲!玩什么颜料!给老子站起来!” 十分配合的李晓丹一副呆萌傻:“老师我说是姨妈血你信吗?” 啊,啊,啊,三只乌鸦飞过。 “出去!” 李晓丹一脸习以为常,这个学校里多得是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偏偏只有她这种无名小卒才会被发现上课玩颜料。不过,有时候运气真的烂透了的时候也容易踩到狗屎。 啊!!!! 架空王朝,连朝大陆,涟水城。早茶时间,富裕的人们都出来喝早茶,听评书,最忙碌的茶楼那就是房家二少爷房丁乙开的赏月楼了。 这年头安分的帐簿不好请,丁乙只好自己算,书房内全是账簿,想找点其他书都没有。 “掌柜的!掌柜的!丹心姐又犯病了!”知了急忙忙地推开门。“走!” 昏暗的房间内,香烟弥漫着,一个诡异的身影在挣脱。“心儿!心儿!你看清楚啊!我是你叔父啊!”丁乙一脸惊恐的摇着房丹心的肩。房丹心浅浅有了反应:“哦,叔父啊,叔父” 本以为已经安顿好了丹心的房丁乙若无其事地正要离去,却不曾想身后的房丹心突然站起来,抓住一把香灰塞进房丁乙的嘴里!“咳咳!咳咳咳咳!”被呛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房丁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小心推了一把丹心,撞到了床沿。 “丹心!” 三天后,“啊!—————————!”李晓丹万般震惊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年仅十三岁的少女面孔,却有一米六九的身高,身旁古色古香的设施。难道说,我穿越了!? 回忆。当天课后,李晓丹走在校外马路上思考人生,不幸被面包车撞死,年仅十九岁。 听到了楼上声音的丁乙赶紧上楼,“心儿,你醒了?饿不饿,想吃点啥?”一脸懵逼如我丹。 这所有的问题都在一位骚气蓬勃的无常出现后解决了。 某个夜晚,李晓丹做了梦。这梦是酱紫滴;_; 骚包无常:哈喽,晓丹美眉。我是将你从美工院里解救出来的帅无常哦~ 李晓丹:哪来的骚包大叔,好像教授啊 骚包无常:现在我就告诉你穿越的真相。 李晓丹:(_#) 骚包无常:是酱紫的啦,事实上这个世界的确有架空世界。有一个叫大连的王朝即将覆灭,消息不小心被我的同事黑无常传出去了。为了让他的消息作废,我就选定了你去架空时代改变历史。一 李晓丹:你说老子?!(_; 骚包无常:不要这么粗鲁吗~对啦,就是你哦。因为和你对应的架空形象是一个有神经病的富商小姐,而且人家刚被叔父推了一把快要死了你去顶替她比较容易行事啦~(__) 李晓丹:。。。所以我是一个神经病?还有一个更神经的叔父推了我一把????(⊙_⊙) 骚包无常:差不多是这样的设定哦!一 李晓丹:那我还要装成神经病???? 骚包无常:你想要酱紫也不是不可以啦~就是难度系数比较高啊! 李晓丹:滚(; ̄一 ̄) 骚包无常:任务发配,改变架空历史。 执行人:李晓丹 扮演人物:房丹心 背景:生父母不明,房家第十二代嫡系长子房丁卯之女,五岁时患有癔症,现年十三岁。条件:不与时空内任何一人有感情瓜葛。 李晓丹:你可以走了。 三日后,马车上。“心儿,你真的决定了?要回你祖父那儿?”房丁乙一脸认真。“对啊,叔父你也有要忙的时候我还不如来找祖父玩!”李晓丹一脸天真无邪,要不是骚包无常说选择和老爷子生活在一起比较有管理势力的可能,打死我也不来。“那你可记好了,你祖父生性古怪,脾气很不好,要是祖父欺负你就去找你祖母玩。知道吗?” “知道了!”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管家将茶盏放在桌上。房和生支着拐杖站起来,“这小子还懂得要回来?哼,让他在祖祠等我!”“这,老爷,二少爷还带了个姑娘回来。”管家提醒道。“哦?姑娘?让他来正厅吧。”房和生摆摆手。 “诲子房丁乙见过父亲。”房丁乙两手扫袖正要下跪。房和生拐杖一指,“不必多礼,丫头带上来看看。”“是,知了!” 知了领着房丹心进来,一袭橘粉长裙显在房老面前。“嗯,叫甚名儿啊?”房老拿起茶盏,“丹心。”房丁乙插到。“没你啥事!”一记白眼飞去。 “哪家的啊?”李晓丹一阵汗颜,这老头特么太怪了点吧,连自己哪个儿子都不造吗。。。 “城南房家第十二代嫡系长子房丁卯之女房丹心!” 房老茶盏一摔:“啥!小乙子,这不是你媳妇儿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祖母? 第二章 “特么本来就不是我媳妇!这是您孙女!”房丁乙一脸无辜,“这是大哥走之前放我这的,我连我嫂子是谁我都不知道!还我媳妇!” “靠!”房和生拐杖一扔,突然安静下来,意识到了些什么,“你说这是老子的孙女?” “啊啦!不然嘞!”房丁乙一脸欠扁。 “哈哈哈哈!太好了!”房和生仰天长啸。房丁乙像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老爹,李晓丹一脸茫然,这老头有毒! “小乙子,你知道不。你哥这一生做得让我唯一满意的就是这个孙女!”房和生把房丹心拉过来,“咱们房家世世代代皆是男丁,有小姐那也只是偏房上不了台面。唯独到你哥这儿来了个嫡系小姐!太好了!” “老头子,放开我。”李晓丹一脸拒绝。 “刚才说你叫啥名字啊,丫头?”房和生一脸慈祥爷爷的模样。 房丹心一脚劈上房和生的肩,“丹心!”房和生不慌不忙,拐杖一推:“丹心丫头性子烈!像我!这果然是咱们房家的嫡系小姐!漂亮!可惜这功夫和这心思还差了些。” 房和生慢慢转过身子,向房丁乙摆摆手:“你回去吧,丫头这么好的姿质在你那儿也容易浪费。” “是。”房丁乙微微担心地望了一眼房丹心,李晓丹心里一暖回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房和生点点头,唇语暗暗像房丁乙提示,晚上饭后去书房找我。 “好了,小乙子走了。丫头,说说吧,在你那叔父那待着也不用干点什么事,就只要玩。为何来你老爷子我这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房和生的拐杖在地上指点着。 “那我可只说了吧,本姑娘自打生出来就有着雄燃大志,不过在这五岁这年起得了癔症,此后八年无所作为。在叔父那儿待着,指不定哪天冒出个婶子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房丹心拉着袖子,“而且,看我爹失踪了那么多年,叔父也不怎么管理族中大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家的净渊阁废掉吧。”房丹心淡笑。 “果然是我的孙女看问题都在同一条线上。”房和生爽朗大笑,“不错,你叔父性子像你续祖母,温和无争。这房氏一族上下管理的人,可是要性烈的人。本想着有你那老爹管理,他俩兄弟扶持我也就放心了。自古以来,继承人培养十二三岁就要开始,你这叔父也是落下了不少功课,再培养我也没有精力去了。不过丫头你,却是很明事理。这样吧,我一个月后有一个商业舞会,都是老一辈的人,你去看看。可以的,便随你吧。” 房丹心微微福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正厅。 房氏一族本是书香门第,祖上也有太爷入朝为官。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与皇家比拟,却因与开国皇后交情深厚,被人诬陷有私情惨遭贬谪,六亲皆诛。后来逃亡至涟水城中经商,隐姓埋名。直至一百多年前,连朝宣帝即位重申此案才冤案昭雪。此后,皇家与房氏一族贸易紧密,并赐姻外姓王爷肖王之孙昭嫣郡主给第十一代孙房和生作正妻。 但城南房家与城东徐家自古联姻,房和生已娶徐家嫡长女徐芸为妻,无法承蒙圣上厚爱。宣帝十分惋惜,昭嫣郡主虽只是外姓郡主但举止优雅,为人宽和,得体之处更是堪比公主。宣帝十分疼爱此女,欲将昭嫣嫁与房氏次子房和岳。但昭嫣心悦和生,不肯改嫁他人,宣帝无奈。 两年之后,徐氏病逝,留下一子,名丁卯。丁卯时年仅四岁,徐氏虽是和生正妻但也是昭嫣闺友,死前将父子二人托付与昭嫣。房和生虽因丧妻悲痛万分,不到数月续娶昭嫣。迫于郡主压力,房和生通过族中元老考验成为新一任继承人。 次年五月,原当家房父崩,少当家房和生即位,年仅二十八岁。其余三十八位兄弟退居房族汇园。此后,昭嫣又生一子,名丁乙。昭嫣视丁卯为亲子,兄弟二人感情至深。丁卯年长丁乙十岁,至十二岁起开始从父经商,从房家最有实力的镖局到现今的净渊阁都凭他一手打理。 十三年前,净渊阁遇袭,二十三岁的房丁卯与妙龄艺妓牡丹失踪再无痕迹。十三岁的的房丁乙无奈之下挑起大梁,开起了赏月楼。但因经略不才,房家虽依然保持地位,却不再有甚传奇。 房丹心一路走入内苑,杨柳依依,湖泊水蓝。湖心亭内一女子坐在椅上,玉指拨弹,思思琴音凝集,萦绕在湖中。房丹心轻轻走近,女子一袭藕色长裙,素雅高贵。只是单望背影,便知并非常人。一曲终了,依旧美如画。 房丹心轻唤:“祖母?” 女子转过头来,一脸讶异,却不失大体:“姑娘可是在唤我?” “是,您可是昭嫣郡主肖昭嫣?”房丹心微微抬头。 “你难道是卯儿的孩子?”昭嫣郡主温和一笑,“看着眼睛和卯儿一般有神,透着些倔强。来,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为何我不曾见过你?” “孙女丹心,今年十三岁了。先前因为幼时犯了癔症,在叔父那里待着就没回来。”房丹心一一作答。 “十三岁?”昭嫣秀眉一蹙,“可这身段竟无一丝像是年方十三。” “丹心生来这般,不知原因。” 昭嫣拉过房丹心的手臂,橘粉色的薄纱裙下,依稀朦胧着手臂上的鲜红胎记。昭嫣轻笑暗暗记在心中。“心儿可会抚琴?” 房丹心摇摇头,“只是略通一二,经常听叔父弹奏。”“过来试试。”昭嫣让座。 房丹心坐定,将一旁的竹叶熟练地缠绕在手指上,用红绳紧紧的系住。轻轻拨弦,筝音曼妙,柔柔如泣,铮铮作响,有似风中铃响,又如鸿鹄之姿。 昭嫣素来被称才女,却至今日才见识到了摆竹的用意。(注:古人弹琴用甲护指,竹叶充当义甲是潇洒瞎编的哈!)连朝大陆奏筝有习俗需在旁摆竹,绕绳,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当年教昭嫣弹琴的师傅很喜欢在手指上缠绕竹叶,却唯独没有告诉她这个道理。师傅死后,昭嫣也只是在前朝□□得知竹叶含义。如此一看,丹心果是良才。 “心儿技法纯熟,祖母都要自叹不如了。”昭嫣两眼眯眯,“你祖父可是还没有给你安排院子和丫鬟?” 房丹心微微点头,“这样吧,阿蓝。”“奴婢在,去找管家要各个院落的钥匙,再和伢子婆说要买几个新人。”“是。”“带小姐去看看吧。” “那孙女先行告退。”房丹心福身虽阿蓝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乔迁?宅斗的开始? 第三章 待房丹心走后,昭嫣才唤道:“忧奴,你认为丹心如何?” “即是房府难寻的大小姐,自然不差。”一旁身着玄衣的蒙面女子道。 “只怕她并非是我房家血脉。”昭嫣瞥向了被动过的竹叶。 “大小姐,这是若伊园。早年时候是徐芸夫人的住处。”阿蓝向房丹心介绍。 一眼望去,若伊园的摆设像是可以如此布好,几座莲缸也是古人所爱。想必是不愿让人动乱。 “我并不倾心此园,下房。”房丹心轻轻拂袖退去。 “小姐,咱们已经走了快半个房府了。您倒是挑间房才是啊。”阿蓝一脸怨念地低语。房丹心笑笑:“你若当真这般不好,那不如小姐我在此将就便是。”房丹心手指指向牌匾。 “斯帛苑?小姐那便仔细看看还缺些什么,好让奴婢准备。”阿蓝将签牌扔给房丹心便走。 房丹心轻蔑一笑,这个世界看来也没有比21世纪好多少,上一世不是懦弱只是不愿去惹事,而这一世我将不再沉默。粉纱轻飘,少女不同于常人的冷静在风中飘扬。 “怎样,小姐可选好住处了?”昭嫣轻吹茶盏。阿蓝福身:“奴婢将签牌掷给小姐了,小姐住下了斯帛苑。” 昭嫣动作一顿:“斯帛苑?哪间院阁,为何我不曾听说?”“就是在深院里用来熨纱的那间。说来奇怪,那里也无甚风景可言,也不离主园正厅近,偏偏也就选了这间。”“主子们的心思也别总是乱猜。”昭嫣虽也不通丹心之意却也出声制止了阿蓝的不敬,“备好午膳,去请老爷用膳。”“是。” 外阁,见房丹心拿着签牌来此,老管家连忙询问:“不知大小姐来此作甚?可有什么需要?”“备几副笔墨纸砚,房枕被褥,一切日常用品您自看着办便罢。我这匆忙搬来,也没有带甚细软,冬夏衣裳固定月季都应一一俱全,饮食虽是不挑,却也正要比例八全一方。还劳烦管家领着见见伢子婆。”丹心不经意将玉镯挥了挥。 老管家瞬间会意:“是,小姐这边请。” “哎呀呀,管家好找啊~这是找度娘我作甚啊?”一位浓脂艳粉的妇人挥着手绢迈步走来。房丹心闻到刺鼻的脂粉味不得咳嗽了几声。 “这位小姐是?”度娘仔细打量了房丹心,高挑身材,面如桃花,橘粉之色虽显得有些俗气,却不乏些轻盈,细柳黛眉微蹙,樱唇不施胭脂却也粉红粉红。 “大小姐。”管家指教。“哦?那小姐随老奴这边来。”度娘轻浮的动作多少让房丹心有些不适。 经过园庭拐角处,却看见一婢女受着十指鞭刑,身旁几个粗俗的女子轮着骂道:“小蹄子!让你倒茶不倒!让你把褥子拿出去睡你不去!留着个小性子干屁啊!小姐出身就了不起了哈!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是奴才!” 那婢女身着粗布白衣,斑斑血迹,很是虚弱,但丝毫不惧怕。“奴婢如何?即已为奴婢,为何我就要遭受此罪?当真以为我怕你们吗!” 房丹心轻皱眉头:“这是作甚?这人伢子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怎能如此折腾?还不快停手!”伢子婆自知这深院小姐菩萨心肠,看不得着血腥画面,才叫停手:“够了,让她消停会儿吧。”伢子婆轻笑,“小姐这可满意?” “将那奴婢带来看看。” 那婢女直接被扔过来,身上早已不堪重负,只拿眸子还是倔强倨傲。房丹心蹲下身子,用手绢擦拭她的脸。一张虽不惊艳但却姣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你可有什么不甘,说吧。” “我自知如今屈成为奴,虽是奴婢,但我也有人格,我并不喜如此待人。”婢女倔强得很。“叫什么名字。”“无名。” “哦?”房丹心眉毛轻佻,“就她吧。” 伢子婆一顿:“这。” 老管家知道这房丹心性子不好惹,也便摆摆手:“随她。” “小姐可还有什么需要?” “替我备几服药吧。对了,那斯帛苑的纱布不用令人撤去别处,放着给本小姐吧。“房丹心一个劲儿领着婢女回去。 “昭嫣怎的有这闲情,令人备着丰盛的午膳?”房和生那一副老头的闲情模样也只有在昭嫣这儿才显得出来。“若按夫君这般说,岂非无事不得寻你?”昭嫣微微有些似笑非笑。 看见这副神情,房和生摸摸下巴:“这倒也不是。”说完也只动筷不语。 “听闻今早阿乙带了一丫头回府了,叫什么丹心?”昭嫣一筷子菜夹入房老头的碗里。“你这么一说,见到了吧。”房老头突然有些严肃。 “放轻松,不过就是一丫头。只恐她些许不同。”昭嫣轻抿着唇。房和生道:“你指的可是那手腕上的红牡丹胎记?” “夫君知晓我意?”昭嫣轻笑,“我还以为你傻得天真呢。”“其实也并无甚奇怪,毕竟牡丹与小卯子也是甚为亲密,若这孩子是她的,便也无奇了。”房和生一脸无所谓。 “说来也只有这可以解释了。晚上阿乙要回来吧,我去书房找你们。”“好。” 房丹心用石碾细细地将药品磨成粉,在那婢女身上涂:“你样子也是极为清秀,看着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怎落得如此境地?” 那婢女不语。 “罢了,前尘往事不过点指成灰,不愿提也罢。”房丹心倒是很看得开。 “小姐为何要救我,自是奴婢即使死也无需人救济。”那婢女开口。 “我也是看你可怜,善心罢了。不过你那倔强的性子,我很喜欢。”房丹心无心解释。“施舍么?”那婢女冷笑。 “你可懂\'自贱\'二字?”房丹心轻吐反言。 “不通。”“那便是最好,忍耐不代表屈就。”房丹心转身便要离去。 “小姐可愿听一事?”那婢女喝住。 “倒是得闲。”房丹心回过头去。 “小女本是京都兆尹李氏的小姐出身,本名李固。先父因遭人陷害,被判死刑,家中除我,无人存活。”李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军门都尉家的小公子欲要纳我为火奴,我不从,便一怒之下将我卖给人贩黑市的老大,便才来到这。”(注:火奴,意为淫姬婢女。) “那军门都尉家的小公子是个什么东西,如此糟蹋人。想必也是什么不知权贵的浪荡流氓吧。”房丹心摇摇头,“你倒真是固执,李固,李固。即是我的人,我自是不会亏待你。我这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独重忠义二字。若你想要报仇雪恨,我会帮你,你可想清楚?” “我愿誓死追随小姐,不负小姐之恩!”李固行跪拜大礼。 “今日我在此不是收留更不是施舍,你就将忘却往事,隐姓埋名,衷心作我房丹心房下婢女,若是有缘自为你报仇雪恨。” “请小姐赐名!” “自今日起,你便依旧氏姓李,名唤浣尘,若今后背叛与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浣尘谨尊小姐教诲。” 赏月楼刚到晚市旺季,房丁乙便匆匆赶回房府。 “二爷,老爷有请。”左翎带着房丁乙来到书房。 “来吧,臭老头,要做什么。”房丁乙挥袖一坐,很不客气。 房和生拿起账簿一敲,“臭小子找打啊!没大没小!” “切,跟你学的。要干嘛,我很忙。” “解释一下,房丹心手上的牡丹花胎记。”房和生点上烟斗。 “早知道你会这么问,你终究是不相信大哥和我吗!”房丁乙一脚翘到书桌上。 “有太多的东西不是你能够明白的,你的母亲毕竟至今,算了,不提也罢。”房和生一脸厌倦,“倒也不是不愿相信你,只是因为常年往事,太多有关于家族的历史你们多不太清楚。东西拿出来看看吧。” 房丁乙将一个檀木盒子放在桌上:“这是大哥八年前留下的。丹心五岁时他还来过一次,但我没有见到,此后再无音讯。” 房和生横眉一挑:“五年前?丹心那臭丫头,五岁时不是也犯了病,难道中间有什么联系?” “我也这样想过,只不过中间并没有什么联系。”说着还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玉佩,“这玉佩倒也精致,看着像是宫里传出来的。再看看上面也没有什么篆刻工艺,是最普通的富贵牡丹,用的是汉白玉。” “汉白玉是南方小城彰蓬才有的玉石,这线索难寻。” “再看看这里面还有一个锦囊,里面是一首有关丹心生辰八字的打油诗,也不足为奇。此外便也无甚了。”房丁乙趁着房和生要近身,一手关上了盒子:“还请父亲将此还给丹心,丹心如何。” 房和生将盒子一收:“她自己一人住在了斯帛苑,挑了一位三品奴婢近身。其他的我也不太在意,不过这人,你应该看看。” 左翎走进房间:“左翎见过二爷。” “你可是要为丹心找一暗卫?这人我看不必了。”房丁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房丁乙自幼与房和生生疏,却也知道房和生不可能安什么好心,多了这暗卫大多是为了监视丹心,并无什么好处。 “那便随你吧,你让你手底下的人亲自去照顾她。其他的月银支出从我这儿算。” “走了。” 老头子套路很深,而且如此防备,与母亲虽看起来很恩爱,却也是迫于皇家势力如此。大哥虽走了,那照顾丹心的责任就到我身上了,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去伤害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这是骚包是我师傅? 第四章这是骚包是我师傅? “人逢喜事精神爽!往事知多少!”房丹心一大清早打开房门,很是轻松,好久没有睡得这么爽了! “呃。。。”院内院外一大堆人来来回回搬东西进这斯帛苑,小厮,丫鬟排成排。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房丹心一脸懵逼。 “小姐,您醒啦。”浣尘抱着一大箱衣服进来。房丹心走下来翻翻衣服:“这不是男装嘛,怎么,那臭老头要我女扮男装啊!” “哎呀,不是啦。”浣尘一脸懒得解释,“这样吧,我先伺候小姐洗漱。你们后面几个跟紧点!” 被浣尘折腾半天的房丹心烦躁地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随便挽下发就好了,那些花儿草儿我也不需要。咦?这不是我昨天那套衣裳啊。”房丹心掀了掀一旁衣架上的衣服。 “是,小姐好眼力。这是今日夫人给小姐准备的。”浣尘望着那白色的粉边素衣。 房丹心也是笑了:“她竟还要拘束我的饮食居行,这人也是少见啊。不过这颜色是挺衬我的。”门外时不时发出砰砰的声音,“话说这门外的,怎么搬那么多东西啊,谁那么浪费啊。”房丹心轻挑眉稍。 浣尘轻笑。 “你笑什么?”房丹心颇有意见。 “只怕这日后浪费的可是小姐呢。”浣尘收拾收拾碗筷。 “诶!这丫头。”房丹心正要骂,骚包无常挥挥手,浣尘出去了。 李晓丹:死无常来干嘛! 骚包无常:当然是来检查你这任务进度了啊!话说,你在这儿也挺逍遥自在嘛~ 李晓丹:就许你天天窝地下嗑瓜子看我笑话,不许老子活得自在了! 骚包无常:那可不是,你这日子也可算是到头咯~ 李晓丹:d( ̄ ̄)冷漠,就知道你来没啥好事儿。 骚包无常:那不能这么说,晓丹妹妹你可要相信我是你的幸运星哦~ 李晓丹:呵呵(_) 骚包无常:接下来,你就会有一个师傅帮你开外挂,你就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只不过,你要注意你叔父,祖父母的举动。尤其是那位昭嫣郡主哦一那是我特意派的人才去磨练你的,你要好好珍惜吧~ 李晓丹:□□妹!有你这样坑队友的吗! 骚包无常:多了去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忙呢! 李晓丹还想再与无常争辩两句,就听门外,“老爷。”浣尘福身。 “叫你们小姐出来。”房和生坐在院内石椅上。 房丹心不慌不忙地推开房门:“这一大清早的院子这么热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抬抬眼皮,“哟,老爷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昨儿这院子可好?”房和生关切道。房丹心接过浣尘手里的温茶,轻抿一口:“好着呢,看您这阵势可是图谋造反啊。” 房和生脸色一黑,被这一番话气得够呛。 门外一阵爽朗笑声穿来:“这丫头也是有个性啊。” 房丹心只是饮茶不语,房和生道:“丫头,这是你的授业师傅,纪洋。” “噢?”房丹心微微抬头,眼神略微扫过纪洋。 一袭红裳略显得有些单薄,玄色的锦袍松散地垮着,放荡不羁。面容清秀,眼角一颗泪痣,带着那似真非真的凤眼,有些妖艳。 “骚包。”房丹心微微的仇视,带着一丝挑衅。房和生咳了咳:“丫头,放肆。” “哈哈哈,房老头要不是你把我的东西硬是打包来了你这府邸,我还真收不到这么有趣的徒弟呢!”纪洋细细地打量着房丹心。 “臭骚包,看清楚了。我不是你想收就能够收下的徒弟!”房丹心从开始到现在,二郎腿的姿势保持不变。手里多了几颗果子,趁纪洋不防,打到了他的腿上。 却不曾想这果子转眼换了轨道走进了纪洋的嘴里:“谢谢啊,小徒弟~你们家的果子真甜。”纪洋转身看向房和生,“行啦老头,我都已经把东西搬来就不会再搬回去了,这徒弟我收了。” “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这丫头,怕是日后只有你能震得住她了。”房和生瞥了房丹心一眼,“这可是京都第一才子,样样精通和咱家是世代交好,今日做你师父也是便宜你了!” “我还不稀罕呢。”房丹心哼哼鼻子,“行了,走吧!我不是还要上课呢呗。”房和生不放心地看了看,长叹一声。 “说说吧,什么来历。”房丹心喝了口清茶。“这礼仪却是没过关。”纪洋轻笑。 房丹心瞪瞪眼睛:“我问你话呢!” “京都东阳郡府纪家嫡系第十八代玄孙,纪洋,纪常殷。”纪洋不忙不慌的报着家名。 “我要的是你自己。”房丹心轻轻地看向纪洋。 纪洋咬唇,这丫头看着不是那么简单:“你师父啊~”房丹心道:“哦?”看来是不可能套点什么话了。“那可要我行个拜师礼?”纪洋轻笑:“你说呢?” 房丹心起身:“我房丹心自知自明,生来不知父母模样,记事起唯有叔父一人对我好。如今回到祖父母身边,也是懂得什么叫防备。如果要我心服气服,那也只能是对我有恩,今日拜你为师父只是为了敷衍,教授课程会谨慎学习,其余的无需费心。” 纪洋微一挑眉,房丹心跪在地上:“今我房家嫡系第十二代长子之女房丹心,拜京都东阳郡府纪家嫡系第十八代玄孙,京都第一才子纪洋为师。愿从师学艺,不负教诲。” “好!”纪洋微微一笑,“那我便为你几个问题,你定要如实回答,否则真正技艺我定是不传。” “丹心愿听师傅教诲。” “天与地之间,谁最大?”纪洋似笑非笑 臭骚包!“当然是天王老子啦!” 房丹心眉间被弹了下,“干嘛!很痛诶!” 纪洋轻笑:“痛就对了,是师父。” “哼,凭什么要你压我上头!”房丹心抱胸哼哼。“因为我是你师父啊~” “第二个问题,吃饭要给谁夹菜?” “我是老大干嘛要给别人夹菜啊!”房丹心一脸我强的表情。 说着,眉间又被弹了下:“卧槽泥煤!你特么有病啊!”房丹心痛捂着额头,“别以为你就比老子高了十几厘米就可以胡作非为!” 纪洋一脸懵逼:“厘米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房丹心直哼哼。 “答案错了,要给为师夹菜。”纪洋一脸得意,“看你这么傻,还不快点跟上来。” 房丹心抱胸:“凭什么要听你的!” “凭我可以帮你对付你不想看到的人!”说着把房丹心使劲托向正厅。 “听着,小房子,一个月内你如果想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是不可能的,我也只能帮你选一样。现在这里有,四书,象围,大大小小数十种的乐器,还有画板,你都做给我看看呗。”纪洋把房丹心拉到书的前面。 房丹心一脸抽抽:“我不叫小房子。” “那你就叫小心!” 。。。。 房丹心默默打开四书的架子,呵呵呵, “吾日三省吾身”这垃圾的论语,好歹小学就教了好不。 “呦呵,你会背诶,这怎么可能,老子花了十年都没背下来!”纪洋果断把四书扔掉,把棋盘扔到房丹心面前,“试试这个。” 。。。。 “不会。” “不会?”纪洋叫到,“不会你读什么书啊!” 搞得好像你会一样。。。 “这个呢?”纪洋把房丹心放到古筝面前。 房丹心淡定的缠竹叶,随便拨几下,阳关三叠就出来了。 “古曲你也会????”不信搞不死你! 终于,房丹心默默的走到了画板面前,轻轻抚摸着画纸:“颜料?” 纪洋翻开了画箱,几十种颜料画壁摆在眼前。房丹心轻取轻放,各种浓稠度不同的朱砂。 纪洋微微挑眉,只是要干嘛? 李晓丹主修是中国水墨画,因为题材局限,从未画过一丝希望和情谊,那一幅牡丹更是没有画完。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画纸上曼妙地舞蹈,草草几笔描形,画笔干脆放下,手指上的力度,有节奏去的循环。 纪洋微微失了神,她竟有这么高的绘画天赋。 如何?”净完手的房丹心问道。 “我打算让你全学了!”纪洋阳光灿烂的笑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老子才不要听你的 第五章老子才不要听你的 “嗯。。。”房丹心慵懒地睁开眼睛。纪洋正面对着阳光微笑:“今天天气不错,起床啦~小心儿~” 刚刚睡醒的房丹心处于蒙蔽状态:“哪个贼孙子进老子房间啊!” “我操嘞~”纪洋淡定被房丹心踢出房间,“快点哈~” 收拾干净的房丹心伸伸懒腰:“死骚包!那么早起来干什么!想要老子踢死你啊!” “小心儿,这样就很不乖哦~”纪洋危险地眯眯眼。一个翻身把房丹心压到地上。 “死骚包起来啊!你很重诶!”房丹心一副死活不从的表情,“你再不起来我喊非礼喽!” “喊啊~大声喊啊~你可爱的浣尘被我叫走了。”纪洋笑得一脸欠扁,“就算我要做什么也没人知道啊~” 纪洋轻撩起房丹心的头发:“要我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啊~蹲下!”秒变脸。。。 “你叫我蹲我就蹲,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房丹心走在作死的路上。 纪洋挑眉:“面子?你有吗?”说着,手还在房丹心脸上磨蹭着。 房丹心脸色一黑,“放开!” “那你蹲不蹲?” 房丹心默默蹲了下来,“手抱头一令二十个!”纪洋叫道。 房丹心一脸不爽:“一,二,三。。。。” “卧槽!好累啊!”房丹心干脆倒地上。 纪洋踢了踢像死猪一样的房丹心:“你才做了十个唉c” “我不管,我好累啊!”房丹心躺得四仰八叉。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你必须要保持身形。连最基本的姿态都不过关,你就不要混了吧。”纪洋一脸嘲讽。 “怕你?好笑。”房丹心站了起来,“下一步要干嘛。” “绕房府跑三圈。” 一圈房府约五公里,你作死啊! 房丹心默默地瞪了纪洋一眼,开跑! “□□妹!水呢!给老子端过来!”房丹心一脸虚脱倚在门角。 一桶冷水泼了下来,纪洋提着木桶:“喏,水。 “今天为师就要教你什么叫做风姿,最基本的要从容貌抓起。”说着招呼着小厮,“把东西抬进来。” 四个小厮搬着几十种颜色的胭脂水粉,头簪发饰,丝绸锦缎,进门。 房丹心翻翻白眼:“你是要穿给我看么?” “黄色。”纪洋看向小柜子,几个小厮手脚麻利的找出所有黄色的配饰。 “浣尘,伺候你家小姐更衣。”纪洋找了把椅子坐下。 “公子,底衣穿好了。”浣尘把只穿了一层黄色绸衣的房丹心拖到纪洋面前。 “你神经病啊你!让老子穿这么少!”房丹心一看到纪洋就怒骂。 “解开你的带子。”纪洋默默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带子拆掉。 “老子才不要听你的!谁知道你什么变态心理!”房丹心炸毛。 “哦?手抱头?” “我脱!”说罢用力的把带子扯下去。“好了,你要干嘛。” “把青衫拿过来,还有那件白袍。”纪洋吩咐着小厮们。 浣尘一一把衣服套在房丹心身上,“好像还差点什么,对了腰带!”纪洋找出一条绿花粉边的腰带,“这个不错。” 被打扮好的房丹心一脸懵逼,粉,黄,白,绿搭配在一起虽然很可爱清纯,却也不乏一些温婉动人的气息,只是有点柔弱,不是很符合房丹心的气质。 “啧啧,这颜色本来是适用于每个女孩,唯独你就这般奇特,不适合。再挑再挑!”纪洋挥挥手,“看来你适合些亮色,紫色。” 小厮们赶紧一起拿出紫色配饰,摆在面前。 “白色底衣,粉色薄衫,浅蓝色扎裙,沫紫色外里,青绿色腰带。”纪洋看也不看,闭上眼念叨着。 装扮后的房丹心,轻抿着唇,微微拱手,书卷气息袭来,大家闺秀的气质虽上来了,却还是有点弱不禁风的深闺气息,和房丹心身上原有的凌人圣洁的气息不同。 “再换再换!”纪洋喝了口热茶,一脸不耐烦。浣尘轻言细语的说道:“浣尘有一主意,不知公子愿听否?” “奏来罢。” “小姐生性心气高傲,喜素雅清丽,又对色彩辨识力极强。有时更有些多愁善感,喜欢一个人自在,善解人意。依浣尘看,公子认为,粉,蓝,绿,红,白几色如何?” “甚好。”纪洋轻笑,“倒真真像朵倔强的白牡丹呢,你帮她挑吧。” 浣尘一一查看,轻轻地拿起几件衣裳走向房丹心:“小姐试试吧。” 房丹心走出屏风,粉衣白里,层层叠叠,清雅安静,眉眼微蹙,倔强的小脸上,带着些不屑。纪洋让房丹心拿着竖箫,更显些大气。 “果真不错。”纪洋眼里是对浣尘许许的赞许。 “小姐再试试这身?”房丹心接过衣服,“浣尘你比骚包强多了!” 浣尘哭笑不得:“小姐,我刚给你配的衣裳气质还行,你就给我毁了!” 房丹心摸摸嘴:“是吗?” “行了,快去吧。” “怎么样?”安静下来,蓝色高领长袍外套间绿色百褶罗裙,再配件茸毛马褂,素雅高贵,清新自然,不失个性且带些忧伤,沉默得柔弱,带着些楚楚动人。 “高!实在是高!”纪洋看得眼睛都亮了。 “公子莫急,浣尘还有。”房丹心又取套衣服,走进了屏风。 步伐缓慢,手持团扇,飘飘然腰塑落地,白衣如雪,红袄夹花,腰间系一玉佩,简约不俗,脱尘高傲,发髻微乱,清风迎面吹,不失优雅。 “说吧,这是谁给你安排的神助攻,我也要!”纪洋大声的哄道 “我自己挑的人啊。” “好久没看到像李执一样的人了。” 浣尘脸色微变,不语。 “行了!下一个课程!你有了浣尘就不需要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你就这么损老子侄女? 第六章你就这么损老子侄女? 静女亭。 “站好。”纪洋轻抿一口茶,微微嘴角上扬,拿起教鞭,走到房丹心面前。 房丹心被看得一脸不自在:“老娘知道自己倾国倾城,也不带你这么花痴的吧?” “倾国倾城?哦?”纪洋逼近,“是这样的吗?”房丹心直直腰杆子,“当然!” 纪洋坐定:“那我可要考考你。”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小厮:“上具。” 几个小厮围上去把房丹心的双手分开,“喂!死骚包你要干嘛!”“求我我就告诉你啊~抬头挺胸收腹提臀!”纪洋一吼。 小厮把几个羊脂玉碗放在房丹心的手和头上,“站一刻钟保持这个姿势!”纪洋在一旁指挥着,“对了,这碗一个一百两银子。” “卧槽泥煤!”房丹心刚要踢给纪洋一脚,三个碗一起掉下来,pia!房丹心肉疼地望着那几个碗:“我的钱啊!!!!” “再放!” pia!pia!pia!!! “请点下你们大小姐两个时辰内打碎了几个玉碗。”纪洋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小厮将账本放在纪洋面前:“回公子,共六十一个,合计六千一百两银子。” 纪洋轻笑:“很好。比我预期的,多一个。” 房丹心已死,吐血身亡。 “最后一遍,如果还不能过,这银子你自己付。”纪洋竖了根指头警告。房丹心秒进角色,“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亏本的!” 小厮把碗放在房丹心手臂上,足足九个! 房丹心一脸难以置信,纳尼?are y一u kiddg ?怕掉还是不敢有所动作,只是一味怒瞪纪洋,鼓起脸颊。 纪洋扑哧一笑,还真是有趣。 一刻钟即将消逝,房丹心不敢松懈,额上布满薄汗,手臂酸涩得狠,一动不动。 纪洋命人点上冰扇,“撤吧。” 房丹心一脸绝望地甩甩手臂,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啊——!!!”小厮们硬是忍着不敢笑,这大小姐真是好性情。 “喂,小心儿~看你这模样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纪洋轻轻拍了下房丹心的头。“拿开你的臭手!”房丹心毫不犹豫地把纪洋的手甩开,奈何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起来吧~”纪洋无奈地递出手,“哎呦,真重!”房丹心狠狠地剜了一记白眼过去。“几时了?” “回公子,午时。公子可要摆膳?”小厮问到。纪洋摆手:“无需。”“什么叫无需?!”房丹心尾音抬高。 “纪洋啊,纪洋,我不在时你就如此虐待我侄女?”房丁乙走进静女亭。“呵~这哪叫虐待啊~你在时我也这么干,你瞧瞧你这侄女多胖啊,身段一点都不灵巧。”纪洋挤兑着。 “你说老娘胖?!”房丹心难以置信,“叔父!他欺负我!”孩子气地窝在房丁乙的怀里,纤细的手指指向纪洋。“乖。”房丁乙摸摸房丹心的头。 纪洋眯眯眼:“小心儿,你的意思是说为师应该给你减轻点课程,是吗?”房丹心秒怂,“我错了。”“过来!”房丹心弱弱地走过去。 纪洋教鞭一拐,“站好。”房丹心一条件反射,笔直的站好双手贴进裙摆。纪洋将几张薄薄的宣纸夹在房丹心的腿缝之间,“夹紧!绝不许出现一只□□腿!” 一阵清风拂过,宣纸轻轻地飘向天空。 “我刚说你就犯?再来!没练好不许吃饭!”纪洋教鞭一挥。 房丁乙摸摸额头,带这样欺负儿童的吗? 足足又拖了一个时辰,纪洋才在房丹心面前摆上一碗花蜜水。“喏,你的午膳。” “有没有搞错!我要饭!”房丹心挥拳抗议。“对啊,你的饭长这样~”纪洋微笑。房丹心默默翻了个白眼,一碗花蜜水咕咚灌下去。 “接下来,继续课程!”纪洋没有留给房丹心丝毫的休息时间,将一碗水放在房丹心的头上,“走两步路试试。”房丹心刚走几步水就溅得到处都是,“卧槽,老娘的头发。” 纪洋淡定的把碗拿起来,在房丹心头上献上毛巾,再把水加满,“再走,这个没练好不许休息。” 房丹心微微低头,缓缓莲步轻踏,一点一点挪向前方,“可以加快些。”纪洋在一旁指导。房丹心加快速度,小心翼翼地保证水不洒出来。纪洋将手绢塞进房丹心手中,“行三步,笑迎挥绢。” 房丹心暗自腹诽,□□妹,还要卖笑! 房丹心勉勉强强摆出一个面瘫式笑容,三步挥绢。“重来!你这什么鬼,笑比哭还难看。”纪洋一脸嫌弃。 “我不会笑。”房丹心脸上挂着委屈,“那就不要笑!勾下嘴角就好!” 来回走了那么两三趟,房丹心也就勉勉强强的过关了。刚刚坐下,嘴里就被塞了块什么东西。一盘糯米糕!“怕你饿死,快点吃。”纪洋轻笑。 “还有点人性嘛。”房丹心小声嘀咕。“有吃的也塞不住你的嘴。”纪洋无奈。 稍等房丹心做了休息,纪洋站起来:“这是今天最后一项课程了,古汉礼。” “古汉礼?”房丹心一脸懵逼。 “先周王时期,以古汉礼为尊,今我连朝天下多是汉人,皆以汉周礼为朝礼,但却在大家世家中有要求行古汉礼。”纪洋轻咳,“就是世家子弟有规定要学习古典礼仪。古典礼仪,多要求女子要有杨柳莲风之姿,讲究轻盈飘逸,灵巧动人,还要端庄大方。最出名的就是杨柳依依了。” “杨柳依依是什么。” “世家小姐出门在外要与同为世家子弟行见面之礼就需要用到杨柳依依。当然,这个时候不用柳条,只需要双手搭平,在腰间弯腰行礼。”纪洋解释道。 “那要用到柳条又是什么鬼。” “跟我来。”纪洋领着房丹心来到一棵柳树下。“行杨柳依依之礼需垂发过耳,两手放置胸口,拇指贴在食指上,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后背恭直,双脚前后分开成莲步状。不经意间头上碰到柳条,风就会吹过来。”纪洋招手,“来,你试试。” 房丹心站在柳树下双手放置胸口处,头轻轻一顶,风吹过来柳条和杨花都落在了肩上。 “成功了吗?”房丹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呦吼~一次通关!休息!”纪洋伸伸懒腰。“晚上汤池等我,有事交代。” 纳尼?!!纪洋你特么要泡温泉?!!!好叫上我?!!! “小姐,你就去吧。”浣尘在一旁劝,房丹心死活不肯穿着薄纱去汤池见纪洋,“不要!谁知道他对本小姐有何图谋不轨!” 门外一阵敲门声,“房大小姐可在里面?”浣尘忙应到,“在!”转身又对房丹心挤眉弄眼,“你看,人都来了。” “不知有什么吩咐?”浣尘打开房门,小厮行礼,“浣尘姑娘,我是替我家公子来的。公子要我向房大小姐说一声,如果再不去汤池找他,公子就亲自来把小姐抱走。” 房丹心腹诽,□□妹个纪洋,,“去就去,谁怕谁!”房丹心摔起轿帘,“走!去汤池!” 汤池内,烟雾缭绕,花香弥漫,夏夜晚风吹拂着四周纱绸挂帘,水晶风铃轻轻响着。一男子白衫半开,长发外披,旁边置着几坛好酒瓜果飘香,好不惬意。 远眺着房丹心靠近,“小心儿,过来~”纪洋招手。 臭骚包,“哟,你们这东阳郡府这么穷啊,没泡够你们郡府家的汤池来我们房家泡着呢?”房丹心走在一旁的竹席上。 “关键是我们郡府可没有这么好的家姬服侍呢~”纪洋一脸欠扁的摸摸房丹心的头。“滚开。”房丹心一脸嫌弃,“你才家姬呢。” “下来。”纪洋勾勾手指,给房丹心让出个位子。房丹心傲娇,“不要。” “我可是要帮你授课呢,你居然不要?”纪洋危险的眯眯眼。“男女授受不亲。” “是吗?谁那么拽啊~”纪洋趁房丹心一个不注意,一把把她拽下汤池,一个翻身压上,“真不学?” 房丹心欲哭无泪:“我学还不行嘛,放开!”纪洋一个翻身上岸,酒盖一开,果然是上等好酒。“这可是天下第一名妓灵冬亲自酿的\'浮沉雨\',千金难买啊。尝一口?” 房丹心接过:“喝就喝,说好了,我酒量可不行!”一口饮尽,“服不服?” “小心儿,你这样可不行哦~好酒,要品。”纪洋将酒倒入斛内,“作为名门世家子弟要晓得如何拼酒,酒桌上好谈事,需先练成一身酒艺。” “哦?”房丹心强撑着睡意,却被灌了一杯醒酒茶,“唔。”纪洋一掌挥去,桔梗和绿茶叶布满了汤池,“嗯,好舒服啊~”房丹心微微笑着。 “纪洋,你在干嘛呀?”房丹心揉揉眼。纪洋在香炉放上果香膏,又在风孔上倒入“浮沉雨”,顿时酒果香气四溢,“叫师傅。” 纪洋放下香夹,“这香如何?”房丹心轻轻一嗅:“清新舒爽,倒是比那些个贵妇人的脂粉香气好多了。” “我也不喜欢那些个脂粉味,俗气极了。小心儿,你试试调香?”纪洋将香夹递给房丹心,“好啊。” 纪洋摆开香料盒子,“嗯,来个这个好了。”房丹心闭上眼睛用香夹夹着香料,“这个呢?”纪洋哭笑不得,这孩子懂不懂什么叫前后调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我装逼你不服? 第七章我装逼你不服? 第二日清晨醒来,纪洋推开房门看见房丹心已经穿搭好衣裳准备晨跑:“师父大人早!” “哟~今天这么乖呢,这么早爬起来要跑步啊?”纪洋轻笑。“这不等您来哪。”房丹心暗自翻翻白眼。 “嗯,不错。这行动力很好,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给你讲了什么课吗?”纪洋微微上扬唇角。 “昨晚?让我想想。。。”房丹心拍着头,“想不起来了。” 纪洋偷笑,幸亏你没想起来,否则这一整天都要被你磨没了:“去吧,今天两圈房府。我随后就来。” 房丹心奇怪了看了纪洋一眼,转身就跑。 “啊哈~垃圾!比老娘跑得慢!”房丹心一手拿着水杯,一首嘲笑着一百米以外的纪洋。“你师傅我来姨丈了懂不懂!”纪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少做整顿,“今天为师,需要考考你。”纪洋端着教鞭,围着房丹心转。“哦吼?你要小测?” “对!为师决定让你出门见识一下,考察考察社会,来给为师汇报一下当今状况。”纪洋轻笑。“好!你要干嘛?” “我问你,账房需要穿什么衣服!” 房丹心默默翻了个白眼,“书生服。” “对了!你今天就穿着书生服回赏月楼算账吧,需要锻炼下你的思维能力。去换!”纪洋拿起折扇向房丹心挥去。 马车上。 “死骚包!只会带坏叔父那我出去耍!哼!”房丹心默默念叨着,一边数落一边揪着车上的香花。换好男装的浣尘显得有些微微的呆呆的书生气息:“小姐,别抱怨了。” 纪洋笑着摇摇头,“浣尘,出来后要用改称了,得叫公子。”房丹心抬头:“那我叫什么名字啊。” “姓王,名钰堂,表字云起。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出门在外,你也不方便叫我纪三,就还叫我师父便好。凭我和你叔父的交情,没人敢欺负你。”纪洋轻点着房丹心的头。 房丹心不屑的吐吐舌头:“切,谁敢欺负本小姐!”“呵,还欺负呢,公子变小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呀!”纪洋摇摇头,“对了,你要称你叔父为楼主,切不可暴露你身份啊。” “知道了!” 马车驶向赏月楼后院,进门就是一片天的翠竹绿叶,各色茶香铺满了地上,尘色釉莲立在水中,如梦如幻。 马车停在门边,小厮们赶紧来迎:“三爷好,楼主吩咐让三爷现在后院等等,他马上就来。”纪洋点头,“就停在这吧,不用备轿,我们下来走走。” “是。” “下来吧。”纪洋向车内伸了伸手,一只藕臂伸出。紫蓝色夹袍,白衣飘飘,发带高束,手持一木扇,温和儒雅。 婢女甲:啊啊啊啊!三爷又来了!快看快看! 纪洋听到声音,微微一笑。 婢女乙:你看你看!他在朝我笑!啊啊啊! 婢女丙:屁啦!当然是在看我! 房丹心站定,打开木扇,默默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云起竟不知师父有如此魅力,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小子进角色很快嘛,你看那边,那么多女的对你意淫着呢。”纪洋勾起房丹心的肩朝另一边眯眯眼。 房丹心就势推开:“师父这么疼爱云起,云起可不敢让这些师母们以为您是断袖呢。” “看来你牙疼还没治好啊。”纪洋抓过房丹心的脸,硬是把她的腮帮子捏肿了:“叫你贪吃又不会说话。” “纪洋你真是好兴致啊,来我这赏月楼什么时候喜欢偷偷摸摸的到这后院来了?哟,这还带了位这么俊俏的公子,是要作甚啊?”房丁乙不生不息的走到二人面前。 众人这才停下来:“掌柜的。” 房丁乙摆摆手:“无妨,楼主让我来带这二位贵客进去。你们继续。” “是。” 房丁乙瞧了瞧纪洋的手:“进去吧。” “随意坐吧,我算我的账,你们就在这儿转吧。”房丁乙将几人领进书房。 房丹心愣了几秒,“叔父不是叫我来算账吗?” “算账?”房丁乙皱皱眉头看向纪洋,“我有说吗?“ 纪洋默默看向窗外,“今天天气真好啊。” “死骚包!你骗我!”房丹心愤怒的拍桌子。“我特么这不担心你在房府闷坏了嘛,就带你出来逛逛。”纪洋忙解释道。 “你不给我安排功课不叫好了吗,出来干什么!还要我化名!”“你傻呀,你们家那老头子有给你身边安人,我们出来他不就出不去了吗。”纪洋默默白眼。 房丹心不爽的摸摸鼻子,“那你早说嘛,还骗我。”想不到,这骚包还挺有人性的。“能说得通就好了。” “掌柜的!掌柜的!出事了!”知了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纪洋忙走过去:“慢慢说。” “东西班两个头牌打起来了!后台现在鸡飞狗跳,茶叶供应商钱大老爷来咱这要头牌出来演一个,现在打得分不开,还都有伤到脸!怎么办!”知了一刻都不敢歇。 房丁乙走过去:“你和那钱老爷说了头牌打架的事了?”“还没。”知了摇摇头。纪洋问道:“还有什么可以补救的高手?”“今天是曲行,除了东西班两个头牌和几个清倌也就没谁了。” 房丁乙一拳砸门上:“偏偏这种时候才给我惹事!你先叫几个人把那两个扔到后院中庭,一刻钟内调查清楚是什么原因去!再找班唱曲子的先唱一段!表演的我去找!” “是!” “纪洋,你那还有什么可以马上叫过来的人手吗?”房丁乙努力让自己清醒。 “没有。”纪洋摇了摇头,“不过这里有人可以顶替。” 房丁乙顺着纪洋的眼神看过去:“心儿?” 大厅内,不远处二楼的顶级包厢内,几个清倌叽叽喳喳的在唱着曲子。席上一男子闭目皱眉,微微摆手:“退下。” “王爷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从封地回来不回京城来赏月楼。”一旁的红衣女子沏上一杯茶放在淳于文赫面前。 “就依你认为?”淳于文赫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一双凤眼勾人心弦,眼角一颗细小的朱红泪痣,银冠束发,黄衣片叠。 “紫儿愚昧,不敢随意猜想王爷心想。”刘紫儿知道淳于文赫不喜他人这般追问。连忙跪下。 “要你们些个什么用,还不及你三妹那般大胆,这般拘束于礼法。出去吧,把南洲他们几个叫来。” “是。” 几秒后,四个护卫从窗户里爬进来。东南西北一一站好。 南洲嘴里叼着一根草:“呸,你小子真特么好命。偏偏我爹把我们几个叫过来给你当手下,糟蹋了!” 东游拉住南洲的胳膊:“二弟,安静些。咱们这堂堂淮南王难得一见这么安分,怎么可以不好好服从啊。“ 西浩倚在门边不语:“哼!”满眼鄙夷。 北流淡定站着:“你们这样数落下去,好戏都没了。” 南洲一拍脑袋:“对哦!快走!文赫出去看好戏!” 淳于文赫被西浩活生生的拖到了大厅,五人选定了一个较偏僻的位子坐下:“喂,傅西浩!你特么手劲轻点不行啊!”淳于文赫整理整理衣服。 傅北流淡淡伸出手捂住淳于文赫的嘴:“别叫,注意看。” 钱老爷后面那一桌,正好是一群赏月楼内的小厮,按理说这应该是在后院干活,但是看样子却在蓄谋什么。 后台里,浣尘和纪洋正手忙脚乱的帮房丹心装扮着。一副戏子风流的样子让房丹心不禁有点懵逼:“你们到底要干嘛。”纪洋将房丹心的头发放下散扎:“待会儿你上台这里乐器挑一样,然后随便唱那么一首歌,别演砸就行。” “那你叫我办成男唱曲的是几个意思。”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快,拿一把。” 房丹心迷迷糊糊地抱起了阮走上了舞台,淡淡回头对纪洋说:“我怕光。”纪洋命人将所有的火烛熄灭。全场一片唏嘘。 隐隐约约中,一片黑暗里,一位衣着单薄的男子带着把阮上了场。淳于文赫微微挑眉,这就是所谓的赏月楼头牌? 房丹心坐定,深吸一口气,场内茶香四溢,犹如置身于仙境之中,待到人们安静。轻抚琴弦,一片风铃飘扬坠落,琴音丝丝动人心弦,如诉如泣。 房丹心默默开口:“望断红尘几杯酒,人生不过一千秋。青弃无限梦回转,恋是萧条也如雨,不过数千盏。。。。” 我欲望断琐事陌红尘,千里寻他千百度,漠视淡然望江山。何年君能再回头?转眼数年飞过,沧海桑田飞幻,何人再敲我心弦,陌上桑,蚕丝冰,心灰意冷难在点烛明志。杯杯酒斛叹人醉,都说红豆意相思,南国几分倾城资。风流浪子多□□,不知所向何云初?明月清风回明夜,滴滴苦涩趟眼中,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幻作长江滚滚流。长袍飘,一生淡漠枯三秋。茶香不如酒空愁。 一曲终了,悲鸣万千,如何不是哭其他人?全场叹入相愁,房丹心站起微鞠一躬,淡漠甩袖离去。淳于文赫站起,欲要追上,却被东游止住。 “放开。”淳于文赫剑眉一挑。“文公子在外切不可随意行事。”东游改称提醒。淳于文赫摆手:“罢了,回房歇息。”“是。” 房丹心跳下后台,纪洋接过阮:“有长进。”“云起可不敢与师父相比。”房丹心只是漠然地斜睨了纪洋一脸,“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对付。”房丹心拍拍纪洋的肩。 “慢着,对付什么啊?”纪洋转头一大堆小姑娘正围着他:“三爷,刚才那位公子是谁啊!好帅啊!啊啊啊啊!” “呵呵呵,那是我徒弟,你们去找他吧。”纪洋无奈地赶着姑娘们。“好好好!再见三爷!” “我特么要回去!在房府里被人监视总比被一堆比我大的姐姐们追着好!”房丹心无力的甩手。房丁乙无奈笑笑:“你上台后,好在是没有人看清你的面貌,不然我后面生意怎么做?这个头牌有时间来给我唱上一曲,我肯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赚。”知了将一杯白牡丹放在房丹心面前:“公子趁热喝了吧。” “嗯,楼主您这的茶不错啊。不行,我真的不想在这呆了,快叫纪洋放我回去!”房丹心轻抿一口茶。“好好好,我等等就叫他来。” 包厢内,南洲感叹道:“这头牌不错啊,唱得真好。不过文赫你激动个啥,还要去追。” 东游解释道:“你傻吗?今天这场好戏分明就是淳于景衡安排的,打算让房府求饶,将这条势力占为己有。” 淳于文赫点头:“不错,看来在此之前房夫人肯定被叫进宫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房丁乙并没有什么人脉,在情急之下能够叫这样的人才出来演一段并不容易。一定是有别家势力在旁。” 南洲啧啧了两声:“不过那曲儿唱得真好,那人也真好。” 不喜欢多说话的北流淡淡冒出一句:“那是个女的。” “女的?!”南洲一脸难以接受,“老子我看过那么多女的,居然不清楚是个女扮男装!” 北流看了他一眼:“我治病的我不清楚?” “呵呵。”南洲对他眯眯眼睛。 东游分析道:“既然选择女扮男装又故意不让人看清楚容貌。那一定是怕麻烦,应该有一定的背景,但当下并不方便搜查。” 淳于文赫赞同:“的确,这条线索先保留着。现在首要是争取搜集淳于景衡的证据。我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辜负大哥和父皇。” “是。” 摄政王府:“什么!”淳于景衡一拳砸在了书桌上,“今天不是保证万无一失了吗!你安排的那两个人呢!” 左翎跪在地上:“王爷息怒!那二人已被房丁乙擒获!恐现在是没办法带出来了!不过属下已将替罪之人安排好了。” “罢了。”淳于景衡背过身摆手,“退下吧,切不可让人发现。” “属下告退。” 纪洋匆匆甩开赏月楼里的花痴,一把拉住房丹心使起轻功就飞:“喂!死骚包!放我下来!啊啊啊啊!老娘晕轻功!” 愣是几秒后飞回了房府屋顶,府内一片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的模样像是在办些什么喜事。 纪洋冲入斯帛苑内迅速让浣尘替房丹心打理衣服,连忙跑出查探。 “小姐快换下衣服,夫人要叫你过去呢。”浣尘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替房丹心更衣。 “叫我?要干嘛?今天府里怎么那么热闹。”房丹心打理着头发,“还不是夫人要办什么诗鉴会,请了些文人才子,百家夫人之类要来斗文,请小姐过去看看呢!” “按理说不是应该叔父去吗?这闺阁女子何须诗文相见?” “浣尘也正奇怪呢。好了,小姐快随阿蓝姑姑去吧。”浣尘将一只簪子插在发髻间,连忙将房丹心推出门外,“唉?浣尘为何不同往?” “浣尘为三品奴婢不可随主子出去,小姐快去便是!” 房丹心不紧不慢的坐上步辇,奈何他人匆匆请我,我故作风轻云淡。 轿子停在若伊园外,房丹心在阿蓝搀扶下,走下步辇。房丹心看着牌匾,还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微微冷笑。 莲步轻踏,是身为贵族嫡女应有的气概。白裙飘飘,路途渺渺,眼里带着的是不屈的桀骜,放荡不羁是作为资本的喧嚣。既然已经被认为世界主宰,怎能错过这般机会。 纪洋一旁轻笑:“果然是我的好徒儿啊~” “丹心见过祖母。”房丹心站定,福了福身,两眼好不畏惧的对上昭嫣的目光。“你瞧,我这孙女就是这般乖巧。来,来祖母这儿。”昭嫣朝着房丹心挥手。 一时间众人目光移去,房丹心亭亭玉立的站在昭嫣身旁,秀眉微蹙,美目盼兮,面如桃花,墨发三千,白裙飘扬,璀璨得让人无法接近。 锐利的眼神扫过,微微有些胆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我这位子可是你可以肖想的? 第八章我这位子可是你可以肖想的? 夫人甲:这真是房家的嫡女么?我看着倒不像。 夫人乙:谁知道呢,听说这大小姐在房二爷那待了十几年,到前阵子才回来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夫人丙:就是,谁知道是不是假冒出来骗人的呢! 房丹心环视着四周,不少不屑的目光向她投来。而昭嫣呢,没有一点打算请她入座的想法,反而是一脸令人恶心的幸灾乐祸。 房丹心微微向众人福了福身,转身向昭嫣请示:“祖母今日这般设会热闹,丹心身为房府嫡长女,不才。不知可否与众夫人才子相比?”一席话,让昭嫣无法拒绝。反正老娘今天被你叫来了,总不能一直站着卖笑吧。你不给老娘面子,你特么也别想赚面子。 昭嫣微微有些犹豫:“好。”点头示意阿蓝搬上画架,“祖母知道你有一手好琴艺,不过今日是诗鉴会,考题是诗书棋画,就命你作画一幅吧。”昭嫣言语之间透着的是不肯让步的态度。 房丹心微微上扬嘴角:死老太婆,谁特么不知道老娘画的可是艺术。 房丹心只淡淡地拿起一支石墨,描摹着景色远近高低,刻意将焦点放在昭嫣和几池莲潭,草草几笔了事。纪洋微微挑眉,石墨?什么东西? 房丹心将作画递给阿蓝:“请祖母查看。” 昭嫣接过画作,“不知丹心所做何意?” 房丹心含笑:“祖母认为?” “傅家公子到——!”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声,众人闻声向外探去。房丹心微微抬头,却看见纪洋向她使眼色:过来。 昭嫣闻声起身,走向前去:“老身不知相子来此,忘记备些什物了。” 东游点点头:“劳烦夫人了。” 当今朝堂局势混乱,新皇登基不过五年许久。先皇死前膝下只有淮南王一子。淮南王生性不眷江山,爱美人,故立已故太子之子,皇长孙淳于嘉谭为新皇。太子妃尚书府嫡长女纪音为太后。只有太傅和大将军辅佐,又有摄政王淳于景衡虎视眈眈。淮南王淳于文赫被摄政王派往封地,五年未果。 太傅傅鹏忠心护主,被封宰相加侯。生有四子,分为东南西北,留有先皇遗嘱为保淮南王淳于文赫血脉。名曰,东游,南洲,西浩,北流。精通多种技艺,年方十八,已具为朝廷命官。更是名扬四海,迷得万千少女,与尚书府三少爷纪洋并称连朝五才子。不看个人才情,单是家族地位,已是无人能敌。 幸好这次昭嫣设宴没有请各家小姐来会,不然房府可就要炸了。 “咦~纪三!”南洲向纪洋挥了挥手。 纪洋闻声扭头望去,对房丹心叮嘱一番走过去:“难得啊,你们几个终于抽空出来玩了?不去找你们主子?”顺手摸了摸西浩的头,“小耗子长高了~” 赶紧抽回手生怕被傅西浩打到,东游笑得一脸自在:“三弟在你这儿才会吃瘪,文二公子身旁可是有人伺候着呢,我们可不是红人了。倒是看着这房府没那么多桃花,来逛逛。”眼神飘向了远方房丹心的背影,“那就是房府新来的?” 纪洋身子一转挡在傅东游的视线面前,似笑非笑道:“这可不能够轻易调戏。” 傅北流一脸正直地在傅西浩耳后说道:“那是那个唱曲儿的。” 傅西浩顶着臭脸点点头,转身向纪洋:“那不会是和你有一腿吧。” 纪洋轻笑,“腿倒不至于,胳膊勉强能算。”南洲挑眉:“这么有趣,纪三看得上是个什么人物,我倒要会会。”东游假意作止,“哎,这可不能够。那可是人家的心头肉呢,要轻点。“ 北流拱手:“大哥说的是。” 纪洋微挑眉,兄弟四个的戏也太老套些了吧。想坑我纪三和小心儿,这白日梦就算是我想做,小心儿也不肯呢~“几位,请吧。” 五才子齐齐走向正在为作画修改的房丹心,树下柳絮飞飘,零零散散的杨花飘渺落在文案上。正值四月,杨柳未谢,小荷才露,一幅简单的石墨经过细细打磨,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树下女子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美不胜收。 南洲不仅暗自吹了吹口哨,好一个安分的美人。 全场的目光被五才子吸引而来,房丹心假装没有看到,仍旧保持着作画的姿态。 纪洋微微清清嗓子:“咳咳,小心儿~有人说你是我钓来玩玩的,你觉得?”房丹心手里的石墨膏微微一顿,抬眸:“不知纪三你口中的人是谁?”纪洋嘴角不经意间自然地上扬,果然是我的好徒儿,“便是我身后的这四位公子了。” 房丹心示意一旁的婢女斟茶,放下手中画笔,低头,也不起身行礼,也不与之交谈。轻抿一口茶,“若按他们这么说,难道不是你自己送上门么?你说呢,纪三?”纪洋勾唇,“你若非这么讲,还让不让我这做人了?” “那就是他们抵赖了?”房丹心反问。 一直不语的傅北流开口:“哦?姑娘这么说可是在怪我四人说错话了?” “那倒不至于。”房丹心似笑非笑,抬头,对视,“毕竟,我不会傻到吃着猪舌还让他咬我的舌头。” 纪洋点点头,“话糙理不糙。”房丹心挑眉,“你教的,还嫌弃了?”“我可不轻易打脸。“纪洋耸耸肩。 房丹心茶盏一放,起身,微行一杨柳依依之礼,“见过相府四公子。” 东游回礼,“不知姑娘芳名。” “闺名丹心,年方十三。”房丹心不卑不亢的回答。 “仅仅年方十三?!”傅西浩一脸鄙夷,“真特么大块头!”纪洋一拳砸过去,“小耗子~注意点~” 南洲赶忙制止傅西浩即将出去的拳头,“今日有幸在这诗鉴会遇见房小姐,实乃南洲荣幸,不禁吟得几句,不知小姐可否愿听其详?” “公子请便。” “南城故才戏,偶见一佳人,杨花飘满天,柳絮飞万千。只求一顾媚,不胜求荣系。”简简单单一首小诗,打算泡一泡着小妞。 房丹心摇摇头,“公子这说词不能,成诗不够,偏曲不行,这般淫辞又何用处?” 南洲挑眉,看来区区小词是受不了你,“不如姑娘对上小生之词?” “春行绿陌郊,谁家笛声饶?恰行十余里,不如杨柳泣。愿以清琴曲,看配郎山行。”房丹心摇摇头,“这词填不好。” 南洲懊恼地退下,东游走上前来,“姑娘可有关注朝廷之政?” “多少耳闻。“房丹心点点头。 东游道:“如今新皇登基称帝,淮南王刚被太后下诏回京,摄政王又手握兵权。不过太后手中却有把握皇家禁卫的兵符,摄政王虽然有万马千军但却有实无名。淮南王只懂风花雪月,饮酒作乐,摄政王企图通过姻亲关系挟持小皇帝和淮南王。不知,姑娘以为谁可获得这天下?” 房丹心不语,几分戏谑看着东游,“公子此番让丹心十分为难啊。只不过,这朝堂之事在乎于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恐是你家主子现在缺的就是人手吧。” 一番话,得体端庄,不倾向不偏倚任何一家势力,实在是高。 东游回礼:“是东游得罪姑娘了。” “话说,后头两位,还要继续么?”房丹心微笑,“欺负弱女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正要言语的北流一顿:“是在下冒犯了。” 房丹心轻笑:“公子这话可是在怪丹心?没有好好招待你们四人?” 南洲赶忙解释:“不不不,我可不敢惹你。” “公子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换做别人,丹心可不敢随意\'怠慢\'。”房丹心若有若无的将茶盖敲到茶杯上,“更不要轻易作贱自己身份,丹心还有事,就让纪三陪几位吧。” 看着房丹心离开若伊园,纪洋才放心的舒了舒口气,“看到了吧,这就是惹姑娘生气的下场。” 南洲咂咂嘴:“果然失踪了十三年的房家嫡女不是盖的。这嘴居然这么跳!” “那是~我教的嘛~”纪洋一脸得意,“你们几个都给我识相点,那以后就是我老大了。” 东游笑着看纪洋:“听说你一堂堂纪三少爷住进了人家房家嫡女的院子,都快一月有余了?怎么的,有没有被你占了便宜?” “想多了。”纪洋一脸你个傻逼的表情,“我要是能泡,早泡了。不过这房家房家的汤池不错,真特么舒服。” “呵呵。”南洲冲着纪洋眯眼冷笑,“老四怎么不说话,哎,老四呢?!” 斯帛苑内,房丹心一冲进来,抬脚就把大门一关,快步走入内殿,外袍一脱扔到迎面走来的浣尘:“备浴!” 房丹心硬是将浣尘拖出了浴房,“你主子我没有让人帮洗澡看光光的习惯!” 真是衰爆了!什么垃圾相府公子,个个不长眼睛,真是不要脸极了,还特么小看本小姐???呵呵哒~房丹心捧着鲜花倒入浴池,正开开心心的玩着花瓣却被某人召唤了。 骚包无常:哈喽~晓丹小妹妹~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李晓丹:哇靠!死无常滚出去! 骚包无常:别那么大火气么~还不是你最近太忙,也就洗个澡的时候才能来玩玩~ 李晓丹:特么,来玩玩?当老娘这儿什么地方?! 骚包无常:看来你还没忘记自己是穿过来的嘛~我是来检查检查你的进度情况的,看你这儿连百分之一都没做完啊。 李晓丹:都没建立名望怎么达到目的,我都快被身旁的一群傻子蠢哭了! 骚包无常:别急,看清楚没,刚才在若伊园和你抬杠的那四个人别扯的太死。他们可是关系到你涉及连朝政堂的一大手段,如果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主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晓丹:你这样让我很容易想起美人计??? 骚包无常:不错,外面有人,注意把握时机。走了~ 房丹心微微上扬嘴角,刻意将美背朝着观察自己的人,手指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肌肤,将头上的珠钗解下,一头青丝浸在水中,花瓣轻浮。若有若无的玉足抬起,勾人心魄。 傅北流一脸冷漠地看着一切,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池中的人儿。并未着丝缕,这般进去怕是突兀。 却不曾想房丹心站了起来微微侧身找到傅北流的眼神,邪魅一笑,虽然只有十三岁发育并不完全,但曲线什么的还是有的~ 傅北流愣了愣几秒,猛击下自己,连十三岁的小女孩你都幻想?禽兽不如? 这不敲自己还好,一敲,不小心杠上了豆腐渣工程的天花板,傅北流整个人失重坠入汤池,水花四溅。然而,房丹心光滑的腰沟曲线近在咫尺! 房丹心瞬间取下头上架子里摆着的白纱套在身上,熟练的将胸口扯了扯,腰带散漫地系着。“傅四公子,您还真是有趣,光天化日之下和您的三位兄长一起拿我打趣。惹急了我,现在竟还要硬闯我浴池,偷看我沐浴准备猥亵我么?” 傅北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看着房丹心穿着薄薄的白纱,胸口微开,一双修长纤细的美腿在眼前晃荡。还未经人事的傅四公子竟有些觉得心迷意乱,脸色潮红,像中了什么毒,想要撕碎自己的衣裳。 房丹心摇摇头,这骚年太经不起考验了。 房丹心将血红色外袍披在肩上,“你等着,我去让人把你兄弟几个叫来把你推走。” 傅北流迷迷糊糊中点了点头,看着房丹心充满诱惑的背影暗自腹诽:我擦,老子可是行医之人怎可如此精虫上脑?! 房丹心走入寝房,浣尘急忙走来要帮她穿衣,房丹心手一按:“别,我自己来。浣尘你去帮我从骚包休息那儿叫个小厮过来,我要办点事。” “是。” 房丹心匆忙换完身齐胸襦裙,任由几个婢女们打理着长发,浣尘便将小厮带来:“小姐,人带来了。” 房丹心递过一只银哨:“喏,把这个送去给你家公子。知道怎么做吗?” “明白。”小厮收起银哨,跃出窗外,不见人影。待小厮走远,房丹心命众人退下啊,独留一浣尘:“浣尘你去小厨房安排份柑橘洋清汤,再去取一冰袋来。” 浣尘微微福身,要告退,却听见房丹心从背后传来:“浣尘可有意愿升职?” 微微一停,“浣尘自然愿意增长势力为小姐效力。” “很好。” 小厮顺着小道来到纪洋身旁,“公子,奴才有事请报。” 纪洋茶杯一放,“说吧。”小厮凑上前假装耳语,“房大小姐让奴才给您送来的。”暗暗将银哨递与纪洋。“下去吧。” 东游戏谑道:“莫不是出什么事了?纪三?” 纪洋将银哨扔给东游,“你以为呢?傅大公子,你那四弟惹事了。” 浴房内,房丹心赤着脚丫在浴池旁给傅北流灌着柑橘洋清汤,软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拿着冰袋放在傅北流头上敷着,傅北流迷迷糊糊中往房丹心那边缩,企图找到什么。 熙熙攘攘间,纪洋一行四人冲进浴房,正瞥见这番景象—— 傅北流一袭青衣浸湿在水中,胸口衣襟敞开,若隐若现的胸肌,嘴角还挂着柑橘洋清汤乳粉色的汤汁,面色潮红,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上。一只手搂住手里还拿着汤碗和冰袋的房丹心,隐隐呓语着什么。房丹心的儒裙下摆褪到大腿根子,嫩白的脚丫和纤细的双腿挂着花瓣和水珠,手轻轻拍打着傅北流的脸部,“傅北流!傅北流!清醒点,别晕了!” 画面显然让人浮想联翩,南洲挑眉赶紧捂鼻:“这样就很容易让我流鼻血啊~” 房丹心闻声抬头,正要挣脱束缚过去找他们四人。不料才刚动身,傅北流一时间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儿把房丹心捞入水中。房丹心不满的蹬着脚:“放开!还特么要吃我豆腐!” 傅北流一把将房丹心搂进怀里,抱住,房丹心只觉得自己的脚软绵绵的变得没有力气,耳边传来傅北流燥热不安的气息:“不要走” 纪洋不满的走过去,一个公主抱将房丹心捞起来,踢了踢傅北流:“醒醒!”转头对傅东游几个道,“你们自己把他拖过去我房里,我先把房丹心带去换身衣服。一刻钟内,整醒他。” 南洲挑眉:“哎,纪三吃起醋来也是没有底线啊~走喽,四弟!” 纪洋黑着脸将房丹心抱紧寝房,一脚踢开房门,“浣尘,取衣服!”把房丹心扔到美人塌上,“一分钟内,打理好自己!”甩门而去。 “66666623333333”房丹心默默在心里向纪洋竖中指。呵呵,一分钟,你咋不上天呢! 纪洋房中,纪洋走进来默默提着一桶冰水,“帮你弟清醒清醒吧。”浣尘敲门,“公子,小姐换好衣服了。” 纪洋想都没有想,回道:“让她在门外候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房丹心一脚踹开门,“本小姐可不想随意在门口等你们几个,我的地盘,我做主。“纪洋急忙堵在门口,“你疯了!名声还要不要!” “当然要!”房丹心毫不示弱的对上纪洋的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下贱之人?你确定? 第九章下贱之人?你确定? “你俩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傅东游拿着杯清茶倚在门边,“进来吧,北流醒了。” 傅南洲默默拍了拍房丹心的肩,“你到底是怎么勾引我弟的。”话还没说完,房丹心趁他不注意一个过肩摔就过去。淡定的拍拍手:“我可要问问你们呢,你们先是故意想要我诗鉴会难堪,接着又是你们家四弟打算偷看我洗澡。怎么,你们个个这种癖好?!” 房丹心一字一句间透着一股无人敢反驳的威慑力,傅西浩打算回击,暗暗的却被傅东游止住了。 傅东游弯腰作揖:“今日的确是我四弟的不对,还请姑娘见谅。”房丹心手一挥,门全部关上:“怎么?道个歉就完事了?!” “这,”傅东游一愣,“那四弟你自己惹的事,自己处理。” “我”傅北流身上换了衣服,去依旧是脸色潮红,一副小女儿娇羞态。 房丹心不屑冷笑,“呵,怕是这傅四公子敢做不敢当吧。”悠哉悠哉地坐下去喝了口茶,“我一个年仅十三岁正处豆蔻年华未出阁的富商嫡女,就被你看光了身子。我今天也算是顾及两家颜面,才没有喊出来。更不想就这样吊死在你这身上,要个缘由补偿就好,你觉得呢?” 傅家其余三只默默地在心中腹诽:我特么还谢谢你啊! “北流谢姑娘之恩。”傅北流拱手。 “那说吧。”房丹心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傅北流一愣:“说什么?” 房丹心的二郎腿翘起来:“说你为什么偷偷看我洗澡。”坐着看戏的傅南洲众人忍不住喷出了茶。 “我”傅北流一时语塞。 房丹心冷笑:“切,懦夫。” 傅北流抬起头,眼前的这个女子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妖冶性感,时而却霸气迷离。我好像中了一种毒,叫做房丹心。 房丹心起身向傅南洲瞥了一眼:“听闻傅二公子风流倜傥混迹于各种不同的阶层,也应该给你四弟找几个女人好好历练历练了吧。别总是觊觎别人家才十几岁的姑娘,人家也是会很尴尬的。” “走了,你处理。”房丹心轻飘过纪洋身边,淡淡地离开。 “真特么不是盖的。”傅西浩打量了几眼。傅南洲默默看了看傅北流:“说说呗,是裸着身子的,还是薄纱诱惑~” 纪洋喃喃着摇了摇头:“我都没看过她真正的曲线,被你小子占了便宜!看老子不揍死你!” “啊!” 翌日 斯帛苑内,房丹心铸在望明台上练舞,飞袖飘渺,丝带飘飘。 “小姐,停一会吧。”浣尘递上绢布,“二爷刚刚让知了姑姑来报,说是晚膳到夫人那吃,叫小姐更衣沐浴,好生准备。” 房丹心舒缓披着白衣入浴,只觉得脊椎处一凉:“怎么?前几日才走了一个,今天又是谁来我这浴池?你们个个都不懂的走前门么?” “左翎不敢,只是有些事交代,只能够说给小姐听。”左翎单膝跪在地上,抱拳请罪。 房丹心一双美目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男子,一身玄衣,脸上戴着面具,看那明亮的眼睛里透着的是隐隐冷煞的杀气,看来这人是杀手出身。 “我会按时赴宴的,请祖父不要担心。”房丹心默默转身。 “左翎告退。” 席间,昭嫣一直不停的要帮房丹心布菜。房丁乙一脸冷漠的制止自家老娘,“来来来,给我吃。心儿要保持身形。” 呵呵,假死。 房和生听下筷子:“丹心这基本礼仪,琴棋书画学得怎么样了?”房丹心默默夹菜,“祖父为何突然问这?” “五日后,有个商会举行周年庆,给我下了帖子。可有意愿?”房和生问道。昭嫣轻笑:“这种帖子向来不是昭嫣伴夫君去么?怎么今日想着让丹心去了?” “想带出去让各位见识下,正个名声。怎么,没学好?”房和生看着发呆的房丹心问道。 “丹心自然不会让祖父失望。”房丹心拿起酒杯,“只是,还请祖父解释下左翎这人。” “那人原本便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暗卫,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越好。”房和生看向左翎隐匿的地方。 昭嫣一惊,左翎可是房和生的心腹,虽说是多年以暗卫的身份待在房和生身旁保证安全,但是却手下掌管的是房家自己的兵力。更在全国各地的钱庄和镖局产地里有着相当高的地位,房和生这次是真的打算将整个房家交给一个凭空出现的黄毛丫头么。 “那么丹心先行告退,五日后定不会辜负祖父的期望。还请将丹心座下的婢女浣尘一并提薪。” 五日后。 房丹心默默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接下来的路,不知道是福是祸,毕竟商场并没有私情可言,从今天开始必须要学会告别过去。 聚英楼,涟水最出名的酒楼,以美食名誉天下,是城南周家的产业之一。周家以地产,酒楼闻名天下,是不可小觑的一大外贸供应。巧的是,这周家现当家是个明眼人,主动要求和房家交好。今年的风云商会承办方通过房和生提名,周家承包了下来。 风云商会则是涟水所有有名气商家的聚集之地,共有大大小小二十个合作商,在21世纪来看就是不折不扣的g20峰会。商会建立目的,名义上是为了世界和平,私底下又分作南北两派。南派连宁河以南涟水城南房家为首,北派连宁河以北涟水城北蒋家为首。 听着浣尘念着昨晚房丁乙给的商业信息,不知不觉到了聚英楼。 浣尘跳出马车,向马车内的房丹心递出手。一只藕臂伸出车外,叠罗处,黄蓝二色的叠纱罗裙,透着的是白皙的皮肤,抬脚处是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躬身走出车外,三千秀发安然地贴在鬓旁两侧,侧盘成优雅高贵的绾云髻。并不多加装饰,细细的盘发上用一只排珠钗固定着,优雅大方。天赐般的容貌,没有多加装饰。 房和生向房丹心伸出手,二人挽手站立在聚英楼外,享受着众人的目光。 “站在房老爷身旁的这人是谁啊,不会是刚立的妾吧。往年不都是昭嫣郡主相伴吗?”“谁知道呢,这些富商一个两个都是薄情人。”房丹心无奈笑笑。 “城南房家房和生递帖子——!” 全场目光聚集而来,纷纷看向了房和生。 周远扬赶忙走来:“大哥!我可等了你好久了!”正要抬手勾肩搭背,却看到房丹心错愕了两秒,“这,不是,大哥你” 房和生摆摆手,不做过多解释。周远扬偷偷把房和生拉到一边:“怎么,大哥也在外面玩呢,不怕郡主?” 房和生抬起手就打:“玩你个头啊!我像你一样不正经?!天天就知道玩就知道玩!”一把拉过来,“看好了!这我孙女!” 房丹心嘴角抽搐了下,微福了福身子:“丹心见过世翁。” 周远扬拍手叫好:“好!好姿色!”伸手从一旁侍从手中拿起杯酒,“喝了,算是周伯我给你的见面礼。” 房丹心拿起酒杯,轻笑:“丹心先干为敬。”再拿起酒杯一滴不剩。周远扬开怀大笑:“行!果真是大哥的亲孙女,看这酒量,可以!来人,给房小姐上绢花!” 房丹心曾听纪洋提起过,只要是有随从女眷跟随的宴会,通常都会安排比艺赛。这斗的不单单是谁的本事高,而是谁的主子地位高钱多人格魅力大。一般参加这种宴会除非你有很多请帖,否则带在身旁的只会是女子,而绢花就是身份的象征。 身后跟随的浣尘上前为房丹心在手上戴上绢花。房和生摆摆手:“丹心你先退下,我与你世翁谈谈。” “是。” 浣尘将房丹心扶到一边坐下,“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将小姐带出来,却不帮小姐证明身份?” 房丹心示意浣尘不要随意出声评论:“商场上的人,都不能够轻易怠慢。房和生这个节奏,是要让我自己去闯。浣尘,记住。手段是难免要用的,多看多学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服人心。” 房丹心朝人群中心望去,“你看,机会就来了。去,酒桌上拿杯酒来。” 不远处望去,人们表面上和谐相处。却也不乏一些土豪耍着清高。 蒋娜娜自持是蒋家大少爷蒋启平的幼妹,拿捏着蒋家十三小姐的腔调,硬装着一副大家小姐了不起的身价。实则表里不一,娇蛮难缠,还瞧不起早自己一个时辰出生的十二小姐蒋袅袅。 房丹心拿着杯酒,走过去凑热闹,暗暗凑到浣尘身边讨论:“依你看,这蒋袅袅为何这么忍让?难道只因这庶出的身份?” 一旁浣尘轻笑,“小姐大可以再看看,若是一庶女都可随意出入风云商会,那还要嫡庶之别如何?” “有道理。”房丹心噙了口酒,看好戏。 蒋娜娜对着众富家小姐们道:“今日这天气真好。你们看,连我那十二姐都出来转悠了。”眼神举止皆是轻浮无比,更没有所谓仪态可言,手指还不礼貌的指向了蒋袅袅。 “十三妹。”蒋袅袅闻声走来,“大哥不在陪你么?”房丹心定睛一看,蒋袅袅手上不仅有绢花还是周远扬侄子的名字! “6666”房丹心眯眯眼睛,看来这蒋袅袅是被那周远扬他侄子带来的。不简单。“你去把那周公子找来,就说我想见他。” 蒋娜娜轻哼一声,瞥了一眼蒋袅袅手上的绢花:“大哥还有事务在身,岂是你想找便能够找到的?况且,今日大哥未曾带你进来,你就随便勾搭哪家的野汉子,尽使些狐媚手段!” 蒋袅袅辩解道:“妹妹为何如此戏耍我?分明是妹妹同我约在这聚英楼一宴会请我去,却不曾想只是空谈。幸好遇见了表哥,带我进来,否则如何顾及蒋家颜面?” 蒋娜娜厌恶地看了蒋袅袅一眼:“好一个顾及蒋家颜面!那试问你这番话说的,又岂是尊重蒋家家规!嫡庶之别,你可懂?” 蒋袅袅微微低下了头,“是姐姐不是,还请妹妹责罚。” 房丹心开口:“那可不一定她就可以责罚你。” 蒋娜娜转头:“谁!敢如此放肆,这里岂容他人可以轻言?!” “蒋十三小姐以为?”房丹心走去,“按我大连朝汉周礼所规,虽然嫡庶有别,但一切立位凭长幼尊卑,立长而不立幼。” 蒋娜娜轻哼一声,“呵,那又如何。你又是什么身份,竟敢胆对本小姐不敬!”歪鼻嘴脸,嚣张跋扈,当真是目无尊长。 蒋袅袅向房丹心深鞠一躬,“袅袅深敬姑娘出手相救,不过这只是袅袅的私事,不敢求姑娘插手。” “好你个蒋袅袅!竟敢勾结这等下贱之人,联合起来欺负我堂堂一嫡出小姐!真是个非但不顾及家族颜面又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蒋娜娜一抓住蒋袅袅道谢的机会便口出狂言,一点大家风范都不曾有。 房丹心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蒋十三小姐如此这番,真是连我也骂进去了。若说十二小姐是不顾及你蒋家颜面,那十三小姐这般言语,怕是也不怎么体面吧。” “呵,好笑!”蒋娜娜那白眼翻得,“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和我如此顶嘴!怕是不知是那家的偷生子吧!”(注:偷生子,即酒宦花柳之地出身的女妓被有身份的公子作小妾,没有良民证,换句话说就是现在的二奶。) 一旁浣尘对房丹心轻声言语:“小姐,周公子来了。房丹心冷冷一笑,“请那位公子在一旁看戏吧。” 浣尘转身走出人群,向周膺行礼,“周公子,那位便是我们小姐。小姐说请公子看出好戏。” 周膺问问颔首:“好。” 房丹心扬扬手上的绢花:“若按十三小姐说,房老爷像是会纳小妾的人吗?还是说小姐想忤逆昭嫣郡主?” 蒋娜娜像是不知地位高下:“呵,向我这种尊贵之人,将来可是要嫁给周家公子的!房和生那老头又能够算个什么,昭嫣郡主不过是个皇家用剩下的了!一群无用之人,又有什么好用身份压我的!”粗俗得真是可以。 蒋袅袅瞬间脸色白了三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心之处,房丹心明了局势。原来,周家与各家关系并不明了,虽然是近年来和房家关系偏好,但却因为势力原因使得这与蒋家关系也不错。当年就是这周远扬亲自将这周家庶出的小姐嫁入这蒋家的,便成了一周姨娘,生下了蒋袅袅。 周膺的父亲早逝,和周姨娘同母所处。于是周膺常常在姑母家借住,和表妹蒋袅袅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由琴瑟和鸣,却不曾想这蒋娜娜看上了周膺,吵着闹着让自己老爹给说亲。周姨娘又不受宠爱,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外甥被人家拐走,坏了段好姻缘。 房丹心冷笑,“呵,只怕这定下来的亲事不过也是纸空说呢。” “你不过一堂堂下贱奴仆,有何资格站在这里如此放肆!”蒋娜娜瞪大双眼,汹汹怒火燃气,“来人!带下去!掌嘴!” 蒋袅袅忙劝阻,“不可啊,妹妹。你连她是何等身份你都不知,又有什么理由掌掴她!” 蒋娜娜似乎是被逼急了:“我发怒起来,连你也打!” 周膺蹙眉道:“够了!堂堂一蒋家小姐,大庭广众之下没有弄清他人身份,就要将人掌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聚英楼,今天开着的是风云商会,不是你们蒋家!” 蒋娜娜忙收了那幅嘴脸:“膺哥哥,是娜儿不好,你就别生气了吗~” 周膺并不多理会,关切地询问着蒋袅袅:“袅袅,你没事吧。” 蒋袅袅忙咬了咬嘴唇,看上去红润了些:“没事的表哥,你忙去吧,不用担心我。” 房丹心忙作长揖:“丹心见过世兄。” 周膺回礼:“妹妹有礼了。” “什么!”蒋娜娜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你叫他什么!世兄?!” 房丹心正了正身子:“蒋十三小姐,注意您的措辞。不错,正是世兄。” 周膺介绍道:“这是城南房家房和生老爷的嫡亲孙女,房丹心。” “袅袅见过房小姐,刚才是袅袅唐突了。”蒋袅袅连忙道歉。 “不必,唐突的倒不是你,你们十三小姐真是有趣啊。这妙语连珠的让我有些不适应,还甚至认为我祖父是那三心二意之人呢。”房丹心有趣地打量了蒋娜娜一眼。 蒋娜娜黑着脸:“房小姐说笑了,你们房家也是在涟水挺体面的。我怎么敢不尊敬房老爷。” “是吗?”房丹心危险地反问,“身为堂堂嫡女,竟然敢藐视王法,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不知十二小姐以为?” 蒋袅袅苦苦一笑:“袅袅不知。” “做人,先学会尊长吧。”房丹心冷冷一笑而过。 周膺扶着蒋袅袅:“走,我带你去休息室。” 蒋袅袅道:“我想向房小姐道谢。” 休息室内,房丹心淡定地抚着琴,琴音飘飘,引来了无数风流公子想要看一看这屏风后的姑娘。 “浣尘姑娘,你就让我们见一面嘛。”“对啊,见一面吧。”“就是,见一面又不会如何。” “我家姑娘有规定,除非是认识的人才能进。” 周膺递出自己的玉佩,“周膺求见。” 浣尘看了他一眼,“进来吧。” “周膺见过房小姐。”周膺拉着蒋袅袅行礼,“坐吧,私底下没那么多拘束。” “还请小姐出个对策。” 房丹心琴声一停,“对策?何来敌手之说?” “小姐,这是明知故问?”周膺笑了。 “我并没有想当牵线月老的意愿,公子这得去女娲庙求个好姻缘。不过,那是女孩家家去的地方。“房丹心好笑地看着周膺。 蒋袅袅跪下,“袅袅在这请小姐帮袅袅一次!” 房丹心无奈叹息:“你又何必呢?我并没有什么能力。” “不,小姐!袅袅知道您一定有方法的。”蒋袅袅那眼神中透出的是深深的执着。 房丹心愣了,这女子是实在是痴情,但自古才子多风流,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周膺的佳人呢? “记住,如果你想要拥有什么东西。在我这里是需要交易的,我这种人,总喜欢把情爱视作一场交易。”房丹心一字一句耐心地对她警告着。 “袅袅不怕,只要能和表哥长相守,什么都能够。”“袅袅” “庶女想要翻身成正妻,要获得佳人帖,我们这样” 席间。 “今年的风云商会,依照旧例,请各位前来女眷褪下绢花,向各位公子老爷献艺,胜出的佼佼者可获得一项神秘大奖。请周少爷为我们抽第一只绢花。” 周膺上前去,“蒋启平女眷。” “有请蒋十三小姐。” 蒋娜娜一袭粉红舞衣,显得皮肤白皙,偏偏起舞,却也是□□到位。不得不说这人没素质舞跳得还不错。一曲终了,引得无数风流。 蒋袅袅有些紧张,“丹心,我真的赢得了么?”房丹心笑笑,“不成问题,这种小技术我还是混得过去的。” 很快便抽到了房丹心,“你等着,我先去帮你开个场子,等会你就更好开演了。” 房丹心淡淡地走上台,微带些嘲弄地看了台下一眼。只是走向了一边的秦筝,抚上一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长歌一《西洲曲》,美仑美奂,余音绕梁,天籁之音。优雅美丽姿态让无数人不为之倾倒。房和生似乎也对这凭空出现的孙女有了新的看法。 蒋袅袅越发的紧张起来,房丹心握了握她的手,“只管做你的,别管台下的人。有我。” 房丹心将事先准备的萤火虫和蝴蝶放出来,命人将会场内所有的蜡烛熄灭。蒋袅袅穿着房丹心原本为自己准备的冰蚕丝荧霜舞裙,飘飘然渡步上台。 唇间勾着淡淡得体的微笑,不同于蒋娜娜百般妖娆,带着些微微的静雅,翩翩起舞,手中执着墨笔,舞着扇,边跳着,边画上了扇面。画面双绝,配乐也是房丹心给自己写的一只箫曲。 萤火虫带来的绿光闪烁,飘飘白衣照耀下盈盈可握的纤柔腰肢,并不显得桃色魅惑而更多的则是清纯高雅。蝴蝶翩翩环绕在身旁,指尖轻轻一托,与蝴蝶共舞。扇面飞转,一个转身变成偏偏彩带,如梦幻般,坠落在这乱世之中。美,而不华,静,而不俗。 转身下台,如梦初醒,全场寂静。 房丹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蒋袅袅舞蹈功底极好,脚下生风,若是自己上台表演了这曲,恐怕效果还无法达到如此境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我是正人君子 第十章 我是正人君子 台下的权贵子弟大多都看痴了,这等静雅美人虽不比蒋娜娜那般妖娆娇蛮,却身上多的是一种素净的魅力,不语不轻言,更不会是高傲的,只是一种难以接近的小家碧玉。 周膺有些讶异,虽然和蒋袅袅耳鬓厮磨了整整十年,却不知道蒋袅袅有那般亭亭的姿态。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蒋袅袅匆忙地逃下后台,焦急地询问房丹心:“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房丹心看了她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紧张什么,这姿态都可以到我家那净渊楼当头牌了。” 蒋袅袅忙红了脸,“你才头牌呢!” “啧啧。”房丹心笑着打量起了蒋袅袅,“你这一得意,又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人了。真是委屈世兄了。” 果不其然,一旁角落里正在休息的蒋娜娜眼睛从蒋袅袅上台开始就没离开过,那手心里不知道有多少个指甲印了。 翠荷将一杯香茶递给蒋娜娜,“小姐” “啪!” 蒋娜娜一手把翠荷推倒在地上,“死贱人!别让我再看到你!滚!别烦我!”翠荷不过才同房丹心一般年纪,那懂得什么人情世故。只怯生生地瞧了蒋娜娜一眼,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小姐”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蒋娜娜已经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全然不顾蒋家嫡女的身份,在公众场合毫无形象。 房丹心瞧这无理取闹的疯大姐,只心想可怜了翠荷。“浣尘,扶一把。” 翠荷站了起来,向房丹心福了几福:“多谢房小姐。” 房丹心淡漠笑笑:“无碍,举手之劳。” 门外突然唤道,“请房小姐和蒋十二小姐出来下。” 房丹心顺了顺秀发,“浣尘,照顾好蒋十三小姐。”一番话说得别有深意,拉着蒋袅袅的手上了台。 房丹心毫不畏惧地走上了台,眼神里充满了常人无法领会的东西。身旁的蒋袅袅有些羞涩紧张,却依然是那副端庄得体的气质,安守本分。 周膺手上拿着的是宫赐的百花宴请柬,只有一张。台下的蒋启平睁大了眼,这是准备自家庶妹和死对头的女儿干一场了?坐等着看戏? 内侍将请柬递与房丹心,这等宫宴只有嫡女才能入内,庶女常常是无缘。房丹心微一愣,这蒋袅袅怕是单相思? 房丹心不好拂了面子,勉强收下了这请柬,却转身又转赠蒋袅袅:“姐姐可要收好了。” “这”蒋袅袅只是错愕。抬头看了周膺一眼,周膺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却不乏对房丹心的提示。 后院。 房丹心暂且顾不上那么多想找她搭讪的权贵子弟们,好事上门了! “世兄找丹心来可有事?”房丹心明白周膺要给予回报,但话还是得暗些好。 周膺将周家的桥头令牌递给房丹心:“给,我也只能帮到这了。毕竟商场上,没有几个人能替你走。” 房丹心默默收了令牌,不道谢,“世兄可有什么高见?” “不敢当,只是当今朝中局势混乱,背后倚靠商家势力卖个人情。千万要跟对人。”周膺眯了眯双眼。 “那世兄可跟对了人?”房丹心反问。 “自不敢当。” 忙碌了一天的房丹心回到了寝房中瘫倒在床上,两眼皆是疲惫。 “浣尘,替我更衣。” 浴房内,浣尘正在为房丹心打理这那头垂腰青丝。“那个十三小姐的婢女如何了?” 浣尘一笑:“小姐跟神仙似的,原以为小姐已望了,不曾想还惦记着。一切放心,带回来苑中了。” 房丹心不禁无奈地摇头,“这十三小姐还真是傻得可怜啊,将那什么翠荷提个二等婢女的身份,比你低一级也好打理些。顺便改个名字,翠荷什么的,太不符合本小姐品味了。” “是。” 次日清晨,房丹心将翠荷召来。 “过来。”房丹心轻唤,“可惜了,你旧主不珍惜你。我若将你留在房府,你可愿意?” 翠荷忙跪下:“谢小姐!” 一旁几个三等婢女取来玉牌和红盘。 房丹心细细点了一遍,“跟了我,便不是以前的翠荷了。这些名字,你选一个可好?” 不同于对李固的强硬,当初本就是个意外。而初到这里,只能通过强制来解决。面前这个不过于房丹心一般年纪的翠荷,又何尝不希望拥有自由和天真呢?可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是随时都被利用着呢? 翠荷细细数过,竟是些普通官宦人家小姐的名字,“这小姐使不得!” “有何不可?”房丹心挑眉,“你看你浣尘姐姐,她又何尝不是这般?选一个吧。” 翠荷跪下,“奴婢零露愿永世追随小姐,不离不弃!”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给不了你的,便奢望拥有其他的。而温柔就是最好的□□,不仅容易收买,更容易上瘾。 房丹心走向零露,“傻丫头,别跪着了。以后跟着你小姐我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坐在马车里,房丹心仔细端详了下自己的仪态,不错,像个正气浩然的玉面书生!要的就是这个feel! “走!启程!净渊楼!” 房丹心拒绝了房丁乙想亲自带她来净渊楼一统天下的无理要求,而是默默换了行头亲自来探个究竟。毕竟也是这个行业的龙头,再差也只是设备比较差~ 不同于对门平阳酒楼那般俗气,一大堆胭脂水粉在门前接客。承袭房丁卯在时的门风,做的是正当行业,只是偶尔一两个美人推窗问一两句诗,答对就进门。看来,来这儿消费的,不是有才就是有权哦。 想着,楼上一姑娘推开窗子,看着像是个清倌。(注:清倌比普通的打杂丫头位分高得多,主要以卖笑陪酒为生,懂行人成“面生子”) “春赶飞花马蹄香,残雪消融坚石穿。”这清倌看起来不过入行不久,却出的一手好题,看来最近生意不是很紧啊。 房丹心打开折扇,“问语窗前坎如夏,佳人书否未可解。”一语双关,看着是在纠结要不要放弃读书的时间去玩乐,却是暗地里调戏清倌呢! 清倌双颊绯红,“不知笑意可邀否?” “邀。”房丹心稳稳当当地接住楼上抛下的白绢,上绣的几箩山茶花。 大摇大摆的走入净渊楼,果然,该是青楼的地方一点都不会少。装修奢华,无论墙砖皆以金粉点饰,这随便一块砖头就有好几两金子。大红色和明黄色偏生有些显得格外夺目,仔细一瞧才知道,这仅正楼便有五层!当真是不差钱的资本家!房丹心暗暗惊呼:操!这失踪的老爹这么有钱?! 正抬头欲要观望,一个黑影从楼上坠了下来。 “啊!” 房丹心来不及防备就已经被压倒在地上,身上一位面容清秀姑娘看上去是被狠心人陷害了。 “姑娘没事吧?”房丹心关切问道。 花儿般的容颜却是一脸无神惊恐,“晴儿无碍,公子既然救了晴儿一命,可否请公子赎了晴儿,晴儿愿以身相许!” 房丹心一愣,“啊?!”这个年代的青楼女子都这样,太开放了吧! 楼上将晴儿推下来的嫖客走了下来:“哼!下贱娼妇!连服侍本公子都不会!居然自己跳下楼来找男人了!” 房丹心挑了挑眉,这不是素日在房丁乙身旁想巴结田家公子么。敢情这特么不好好办事,专走这般歪风邪道? 房丹心出手制止:“这位公子,明点事理。这摆明了是你推了这姑娘下楼,怎的就变成下贱娼妇了?又或者说这是你内人?” 田七怎么懂这种暗里讽人的话,“怎么就是我推她下楼了!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装孙子!” “呵,”房丹心轻蔑一笑,这特么可是我家开的呢,你个呆头呆脑的莽夫竟敢在本小姐面前猖狂,“那我可问问了,这姑娘身上的楼牌还没去掉呢,怎就成你的人了?再说,这姑娘身上并没有接客的印牌,不懂规矩就别出来玩!” “我!”田七一时语塞,“来人!打死这个婆娘和小白脸!” 房丹心哼了哼鼻子,折扇上一枚金元宝递与身旁的妓子们,“姑娘叫个人?” 两旁的小厮出来转手就将田七扔了出去,倒是清净了。 “这位公子,素百姑姑请您上去。”鸢儿坐请的姿势,却不料晴儿揪着房丹心不放, “这位公子求您赎了我吧!我一定会以身相许的!”晴儿一脸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得房丹心直抽抽。 房丹心一脸冷漠地拍掉了晴儿的爪子:“我是正人君子,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厚爱,小生无法承受。” “公子,公子”房丹心跟着鸢儿走,晴儿也跟着走,一直不依不饶地追到素百房前。 房丹心有些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素百姑姑找小生所为何事?” “好一个正人君子,可你为何来这烟花俗柳之地?”素百平和温柔的嗓音让人有些痴痴地醉了。 素百,以诗书棋艺为人所闻。是房丁卯在时的有名谋士,当然,是青楼谋士。虽然不是做生意的好手,却是有名的知心人也,就连房丁乙都有事得向她请教。好在房丁卯失踪后有素百打理着净渊些许世事,也不会太牵强依旧是一副出名青楼的好皮相。 “素百姑姑这是明知故问?”房丹心知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房丁乙提前说了,一种是她太引人注目了。但前者或许更有可能。 素百温柔一笑,“公子难不成是来寻我?” “又或许是呢?”房丹心勾唇。一块房家的黑曜石令牌在素百面前晃荡。 “可是二爷有什么事?”素百只是略扫了一眼。又定睛一观,上面是十三代的印记,书的是一“丹”字。 “少东家?!”冷静如素百,却也慌了。房丹心这时隔十三年居然没有死,却依然活在世上。 房丹心静静的观察着素百的神情,只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姑姑,我回来了。” “你是否名为丹心?”素百努力理智的问道。 “是。” “现今十三?” “是。” 素百放心地点点头,“丹心,我总算把你盼来了。你的父亲将这净渊楼留给你,并不是无用之途。而是希望你能够帮助他解开一个千古奇谜。” “什么?!”房丹心秀眉一蹙。刚要反问,却被凭空出现的骚包无常摁住了。 骚包无常:冷静,听她说。说不定还能牵扯到你任务的成败。 素百娓娓道来:“你父亲当年是有名的商家子弟,十二岁就可独自一人护镖,管理大局。他十六岁那年,正逢闹饥荒,战乱纷飞,人心涣散。有一个巫祝在民间传说连朝将亡,苍生毁灭。” “你父亲进宫时遇见了我,当时这个巫祝在宫里做法师长。” 骚包无常:那是小黑!不是什么巫祝! “姑姑,是从宫中出来的人?”房丹心迟疑了几秒 素百点点头,“不错,当年商家多依附皇家势力。你的父亲与先时太子交好,常入宫与之议事。我当年是当今太后的贴身侍女,却被赐给了你父亲。” “我见过那位巫祝,一身煞气。那巫祝对你父亲预言道将在七年后,身遭大祸。不料七年后,净渊楼鼎盛时期,糟了一场大火。当时乱火中,你父亲被两名刺客围堵,刀离心口仅有两寸的距离。你父亲临走时亲口告诉我,他还有一个孩子,唤丹心,会回来掌权。而这一等就是十三年。” 素百叹了叹口气,“你父亲向来廉洁自好,虽然外界传言当年第一艳妓牡丹与你父亲有私情染指。但楼中却人人知晓,牡丹并未与你父亲有半点关系。就连当今太后亲赐的我,都只是好生安置在这楼中。至于你的生母,我一概不知。” 房丹心蹙眉,合着我有可能没有母亲,更有可能是街头弃儿。 “姑姑,丹心可否问一个问题?这牡丹是何许人也?” 素百的十指拂过扇面,“牡丹的性子很好,她是在一个冬夜被楼主带回来了的” 那时的牡丹一身雪水,满身鞭伤,嘴唇已被冻得煞白。高烧不退,满脸通红中被带回来了净渊楼。 “砰!”房丁卯一脚踢开了素百的房门,“素百,备药!”素百解开牡丹衣裳时,简直就是皮开肉绽,指甲抹过,还残留着盐巴。 那是一个很机灵的人儿,刚醒来便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知这位姐姐,这是哪儿?” 素百友好地笑笑:“这是净渊楼,你叫什么名字?” 她想了想,“牡丹?” 固然进了这楼中,虽然是风月场所,但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为了报恩,练就了一身好舞技,不料一舞倾城,万千公子垂迷。但还未等开始为主效力,却被主子牢牢给控制。 那个夜晚,雨,未曾停过。 “不知主召牡丹何事?”牡丹一袭红衫薄纱,已然是一副艺妓模样。 房丁卯的脸是冷着的:“我并非你的主子,不用这么上赶着要讨好我。” 牡丹的脸白了三分:“楼主恕罪,牡丹迫不得已。若非如此放肆,又怎能报楼主之恩?” “这就是所谓的报恩?”房丁卯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你可知这是自贱!我净渊楼并非没有倾城之姿,只是守道不肯轻易就俗流。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自己想想。” 素百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够怪楼主狠心。当时如若不这样,恐怕净渊楼也是难保。” “什么!”房丁卯将书案一掀,“柏尚不过三日便已病入膏肓!当初你是如何向我保证太子无碍的!” 孟太医一跪:“房公子恕罪,臣只是太医院中一名普通的太医不善解毒,太子殿下如今安在已是万幸。恐怕,约莫不出一月,就” 傅鹏摆手:“太医不必再说了,同为重臣又如何不知?只不过太医可能够看出这毒的作用成分?或许我们可以短期内找寻些药物控制。” “此毒,极为凶险。大概是苗疆之物,不过应该在我连朝没有解法。现在臣也就能够用参汤吊着了。” “罢了,退下吧。”房丁卯摆了摆手。 房丁卯转身:“傅伯,是魏王(当今摄政王)下的毒对吗?” “我自然不敢随意下结论,只是,这苗疆之毒,无人能解。” “那难道就放任着这皇帝老头被人骗吗!”房丁卯气结反问。“不如,请他个鸿门宴?”傅鹏问道,“自古英雄爱美人。” 房丁卯剑眉扭蹙:“你是说带上素百?” “牡丹姑娘未尝不可。” “我记得,那晚楼主命人给我送了一身纱裙。让我二更时在院后门等候,自有马车相送。只不过临走前,牡丹给我送来一盘桂花糕。后来,就如此了。”素百回忆道。 牡丹将参杂着安神汤汁的桂花糕送给了素百,偷偷换上那纱裙出门赴宴。车夫小厮并不认识楼中的姑娘只是随便送上一个便走了。 到酒楼厢房内时,房丁卯和傅鹏自觉行事,先行告辞。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是,当年仅有十五岁摄政王还是有些不稳妥,匆匆忙忙间竟上了美色船上,至于后事无人所知。 “我隐约记得,牡丹五更天时便就回来了,衣衫完好。楼主事后并未召我报备,只是听闻太子殿下得了些先皇赏赐的良药,好了些。只是不出半年,呜呼了。”素百叹道,“自那次回来后,便不曾看到牡丹常回到楼里歇息。但楼主每逢有什么要事都需要传她过去,久而久之,我便掌起了楼中大权。” 牡丹自从宴上归来许久并没有在楼中休息,反而常常到房丁卯的别院去,但并没有房丁卯在一起。 后来,倾城的牡丹之姿被召入宫中,先皇要求留在行宫内留宿。当时,正逢各国到涟水城开展会,很多宾客都在行宫内居住,排场极为奢华。因此,牡丹也常常被突召舞觉。 却不料,展会结束后。先皇因贪欢在行宫内多休息了几日,与众嫔妃们游乐,体力不支,卒,终年五十九岁,谥号连仁帝。 仁帝一生风月无数,却仅有太子淳于文梁和七皇子淳于文赫二子。已故常昆皇后之子太子文梁英年早逝,毕生所爱已故常骊皇贵妃之子七皇子文赫才不及所学。魏王乃是先明帝义子,淳于景衡是也。 但连朝礼订: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所以朝中大臣联名上书立太子之后皇长孙淳于嘉谭为帝。那年,房丁卯二十二岁,牡丹二十岁,新帝出生不过半年。太后纪音垂帘听政,太傅傅鹏晋升丞相,禁军统领穆炎晋升赤焰大将军辅佐新帝。摄政王一派在朝中形成与新帝一派的反对势力。而年少不才的七皇子淳于文赫被摄政王一纸密诰封为淮南王,分配至封地。 一时朝中局势大变,蒋家连忙将最有姿色资本的嫡次女蒋妍嫁给了摄政王淳于景衡。但摄政王似乎并不买账,只是将蒋妍取做了侧妃并没有其他举动。 反观那蒋家大少爷倒是依着一副摄政王小舅子的嚣张跋扈,常常来净渊楼挑事,还扬言要将牡丹绑走。却每次来都不欢而散。 不出一年,那蒋启平让人将净渊楼烧了,要夺牡丹回来做小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十一章 天下第一女老鸨?! 第十一章天下第一女老鸨?! 房丹心暗暗思考,这素百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虽然这段历史是丝毫没有差错,但最后蒋家大少爷放火烧净渊楼这理由也太是牵强了。这一番话,真是耐人寻味。 “多谢姑姑,既然丹心回来了,定会好好经营净渊楼不负父亲的期望。” 素百点了点头,“素百今后就是楼主的人了,新楼主有什么指示?” 房丹心汗颜,我从此就是这连朝第一女老鸨了???仿佛看到了自己,穿金戴银,花枝招展,站在妓院门口扭扭捏捏地喊着:“哎呦~这位爷~来玩嘛~” 素百看着房丹心半白眼看着房梁,越想越鸡皮疙瘩的小表情不禁笑了:“楼主可是在想今后如何管理这净渊楼?不必担心,咱这儿可不必对门的平阳酒楼那般花红柳绿。” “那就好,那就好。”房丹心安抚了下自己的小心脏,画面太美,臣妾做不到啊! 素百带着房丹心走出房外,径直走出。走走停停,到了顶层。 “楼主请看。”素百一挥手,房丹心顺着那指的方向看去,“这就是咱们的净渊楼。楼内楼外分主楼和□□两部分,这块地原本是涟水有名的静思湖是涟水分支汇成的。后来皇家钦赐给了旧楼主,便成了这净渊楼。” 房丹心暗暗唏嘘,古代人哪里懂这种行情,要知道在填水造陆这项工程上可难着呢,房丁卯在这种年代想得出这法子也是绝了。 “主楼共有五层,一层都是些普通待客场所,常有几个比较有权有才的书生过来这儿喝酒斗诗。小姐要是运气好,遇上些比较有才能的还能收为己用,旧楼主在时经常会去看看。二层主要是些厢房,也有一间素百自己公用的密室,楼主若是有事可以来这找我。介于二三层之间是空中舞台。” “慢。“房丹心摆手,“我就听过空中花园,怎么还有这空中舞台?” 素百笑了笑,“楼主不知道,这空中舞台分东西中三部分,是当年旧楼主花巨资让名匠欧阳鲲设计的。” “咱们这楼中也是有规矩的。这中间的舞台是可升降移动的,但也是得到花红以上排位的姑娘才能上的。两边各是乐师和配舞,就算是有头有脸的妓子没上这花红的位子那都别想去中间的台子。” 房丹心点了点头,“这样啊,那这等级又是怎么分?” “不如,先说这主楼?” “好。” “这第三层啊,便是些接客的房间了,只不过靠门口这一排都是留给清倌招客用的。第四层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招租用的,有的呢会在某个妓子上挂牌子,这人就是他的人了,但不把她赎出来。这妓子还能够接客,但不许卖身。又或者说是在这楼里养小妾,避人口风,毕竟妻管严嘛。” 房丹心和素百相视而笑,“哦~我懂我懂!” “所以说,把这姑娘卖给谁,不是谁想要就可以要的。这价格,这地位,这人脉都是要考虑的。”素百又带着房丹心下了楼。 “怎么?姑姑不带我去这顶楼?”房丹心有些奇怪。 素百笑了,“这顶楼是小姐,贵妇们的去处,不是咱们能够轻易打扰的。虽说楼主身掌大权,但这些多舌妇人没那么好对付。” “合着咱这楼里还招小倌啊。”房丹心啧啧了几声,“品味独特。” 素百笑笑不说话,“楼主,请。” 一眼望去,一片江南水景曼妙,抬脚走上独舟桥,岸芷丁兰,郁郁青青。 “真是好风景啊。”房丹心不禁驻步感叹。 “自然。”素百点点头,“这桥是由一艘废旧私艇改装的,旧楼主在上面种了许多的芦苇花,名唤独舟桥。” 置身于四面,莲叶浮萍,小荷尖尖,扑面而来的初夏清新。湖中央,一个巨大的建筑引起了房丹心的注意。 数百层大理石阶梯,逐级平铺,两旁聚拢喷泉沿假山小溪泻出,鲤鱼争相跳起,两旁花团锦簇。桥栏上绘图精致,中央铭刻着一尊石像,乃是郑袖。牌匾上苍劲有力的字迹,“水默堂”。 “楼主,请。”房丹心随素百踏上台阶,这样也太奢侈了吧! “刚才堂外那边是凝月台,两旁都有种上牡丹花,□□红三种。桥栏上的绘图都是请专人用陶釉上色,郑袖像上还有十八颗御赐东珠,是姑娘们祭师用的。咱们这水默堂后,更是有学问了。” 素百示意房丹心走上主位,扇贝状的掌椅上装饰繁华,堂内上下房梁都雕刻精美,四周挂着的摆饰都是些墨色琉璃。 过了水默堂,走入内院九曲桥穿过静思湖。湖中设有好几个小岛,上面皆种上各色花草,汇集在一起。 “这是静思湖中最著名的景色,百岛争芳。上面的花草都是象征着各方的姑娘们。”顺着素百的手指指去,“看,那就是牡丹花。目前还没有哪个姑娘能够超越当年牡丹的功绩。” 素百又带着房丹心绕出了九曲桥,到了长廊内,曼妙的红纱挂在两侧,头上风尖挂着几串水晶风铃。叮叮当当,好生惬意。 不知不觉中到了一门外,房丹心念着,“如意门?”。又仔细观察着两旁的门联,“如意门中探如意,佳人怀中哭双涕。” “这?“房丹心有些迟疑的看着素百。 素百莞尔一笑,“这是旧楼主题的,楼主日后定会明白。不过这如意门中倒是另一番景象。” 房丹心走进门内,一片寂静。不同于主楼的富丽堂皇,更不同于水默堂的高贵威严。如意门中之景俨然是一片祥和,不知名的鲜花,书香缠缠。多少佳人阅卷习文于此,竟像是世外桃源。 素百轻轻阻止房丹心惊动正在学习的姑娘们,带着房丹心出了如意门。 “如意门内的佳静小筑是旧楼主亲自选辟出的一块地,用来给各房姑娘学习才艺用的。位子越高的姑娘,她们可以学的东西就越多。而这些授课先生们也是有一定要求的。” “像在七虹别院的暝华师尊,按辈分我都要称上一句师祖。其他几位比较有地位的女夫子和这师尊并称四大司掌。只要是她们亲自教出来的都是名牌。” “哦?名牌?何以见得?”房丹心脚步停了停。 素百笑笑,“楼主初来这净渊楼中自然是不知晓,旧楼主建这净渊楼是为何。” “今我大连朝中数万万子民,女子地位低下,常常因为各种事情被贬低位子。就连当今太后掌权,朝中大臣除傅鹏大人及赤焰将军,其余皆是摄政王一族的党羽。旧楼主别有用心是为了维护先太子殿下人心啊。这四大司掌身份严密,更是有可能是几家势力在后支撑,所以这教出来的,哪怕没有点真学都要受这司掌身份些面子。” “就比如说素百我,当年也是这四大司掌一一□□出来的。” “那,这牡丹?”房丹心问道。 “牡丹自被旧楼主救回后并不曾到这如意门中,她那是天资聪颖,无人能及。” “姑娘们但凡是想入这楼中的,都有规定需去除外籍,再由这水默堂内赐名一级一级来过。楼中最低等的是打杂丫头,就比如说这今日缠着楼主您的晴儿。在楼中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一般的打杂丫头通常是在这□□内做事,晴儿因有几分姿色才会让我调进主楼。” “但这打杂丫头也分好几阶层,比如这跟着姑娘们的,算是极高的了。她们有的会些挽发,妆容的就会被安排到姑娘身边。还有些,就是忠心老实的会安排在公案前管理些初级事务,就像素百身旁的鸢儿,就是一机灵的。” “这些打杂丫头大多是这伢子婆硬撵来的,或者是和黑市上的人买回来的。有些姿色好的,会通过筛选升成清倌。清倌多是陪酒吟诗,招客用的,需要一定的才能。” “这岂不是,清倌开始便可接客了?”房丹心问道。 素百笑笑:“这不一定。还要看各自的本事,清倌虽说是招客,这客招进来了也不是她想接就能接的。咱们净渊楼中是守规矩的,这清倌只能是陪陪酒,笑一笑。每年进来的丫头有数千个,留下来的只有三百个,能上清倌的仅有半百左右。到了清倌这一品阶,要想再升可是难着呢。” “接着的就是,美颜,红颜,红牌,花红,花颜,花牌,花芙,花吟,花魁。在这大连朝中有十大名妓,分别是平阳酒楼中的灵冬姑娘,净渊楼中的牡丹姑娘,醉红楼中的天香姑娘,快绿阁中的凝雪姑娘,来凤院中的秋云姑娘,东朝鸭院里的萌萌公子,丽春园中的曼舞姑娘,红杏楼中的莺莺姑娘,寻芳阁中的琼芳姑娘,倚翠栏中的鸣沙公子。这些个人哪个不是通过层层筛选,名扬天下?” “青楼中的规矩可多着呢,只可惜这些人儿都是表面风光罢了。” 两人皆是沉默,走到一水亭旁,忽闻一歌声。房丹心闻声追去,却见一美人立于亭中。 歌声凄婉动人,只看得那背影袅袅身姿,手执一木扇。 歌云:自入这风华青楼中,虽得安身无自由,原是同人比翼鸟,来年枝头并蒂开。何年落叶再归根,何时再梦故里人?若是能得永生随,欲把佳人成双对。来来归兮,往生盼兮。不负初心。 房丹心走近,启唇,“何人于此喧哗?” 女子大惊,慌忙转头屈身,“妾身不知公子在此,请公子恕罪!”纤弱的身子跪在地上,甚是犹怜。 “抬起头来。”房丹心轻唤。 女子犹豫地抬起了头,秀发垂腰,头上简单大方的簪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一张秀气的脸庞,虽不起眼却美丽可人。尤其那一双眼睛,好似活的一般,半蹙半颦,柔弱中带着娇媚。身上的茶香扑鼻,婷婷芳姿映入眼前,一袭嫩绿纱裙显得文静。 “起来吧。”素百递手。 女子接过手,“谢姑姑。” 房丹心轻笑,“你唤什么名字?” 女子怯生生地瞧了素百一眼,眼里透出来的是些后怕的神情,“禀公子,妾身乃是五品红牌柳碧。” “大声些,见到楼主还不紧些回复?”素百这官腔说得甚是熟练。 房丹心摆手,“不必,她左右不过与我一般年纪,何须如此大礼。”友好地笑笑,“柳碧,可否告诉我,你这一曲是何等风貌,为何我不曾听过这派曲艺?” “柳碧出身闽夷之地,这曲子是出自乡音。”柳碧垂下眼帘,是对家乡的思念。 “你可否教教我?这曲儿甚是美呢。” “这。”柳碧迟疑地看了会素百,“这曲儿只能是女子吟唱,恕柳碧无法教给楼主。” “哈哈哈哈!”房丹心大笑,“你当真是有趣呢!随我走吧。” 柳碧睁大了眼睛:“可以吗?” “自然。” 素百知趣的退下,这哲雨亭内两人稀稀疏疏的谈话盈满了景。 “姑姑走了,你便也可以放下这扭扭捏捏的态度了。”房丹心毫不犹豫地拆穿了柳碧。 柳碧拍拍胸口,“幸好幸好,谢了啊!”砸了下房丹心的肩,便要离开。 前脚刚伸出去,就听到背后悠悠传来话:“你敢把右脚伸出去,我就把你右腿剁了,你敢把左脚伸出去,我就把你左腿剁了,要是两只脚都出去了,那就两条腿都剁了。你有胆的话,就试试。” 柳碧哭丧着脸,伸回了脚,“别介啊,好公子,饶过奴家吧!” 房丹心走近,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个饶过你啊?合着这楼里楼主的话都不听了?” “得了吧你!楼主房丁卯早在十三年因遭人暗杀放火失踪,哪来的新楼主。难不成你还是他儿子呢!”柳碧一脸不信。 房丹心笑得让人发毛,“哟,打探工作做得不错嘛。说说吧,怎么进来的?” “还能怎么进来的,不就是在怜人所没人要被伢子婆卖来这儿嘛,能怎样!” “来这儿几年了?”房丹心抓了把瓜子,作势要打听些什么。 “不多不多,三年整。十一岁被拐进来的,现在年方二七。”柳碧倒也不生疏,也抓了把瓜子唠嗑。 “这口音不像是涟水城附近的呀,南方人吧。” 柳碧吐了吐瓜子皮,“都跟你讲了闽夷之人嘛,一个两个都听不懂人话。” “我看你这副模样,像是江湖中人。怎么?半道改行?” “切,别提了。本来就是一豪情儿女,却被这堂堂青楼给教得像傻子似的。” “唉?这美颜以上不是都得接客吗,你这货色有人接么~”房丹心好奇道。 柳碧瞥了房丹心一眼,“没人接我怎么升成红牌,不过我总免得了毁身子~” “这么好?你怎么做的。” “简单!我素来和那些来净渊楼的书生们交好,他们一个个柔弱得狠。把他们灌醉了,扔到床上不就好了!”柳碧笑得奸诈。 “难道没有客人发现那是男的吗???”房丹心一脸懵逼。 “唉~这你就不懂了。这连朝民风开放,男子爱慕男色不为少见,我甚至还凑了对断袖在一起呢!”柳碧嘚瑟地挑了挑眉。 我去!房丹心翻白眼,这连朝还真特么打算刷新我的三观啊! “是么,呵呵,你真厉害!”房丹心扯了扯嘴角,讪笑,“院里的姑娘可有同你交好的?怎么看你孤零零地坐在这里。” “他们一个两个都矫情得很,看得我都是满身鸡皮疙瘩,还交好呢!”柳碧一脸嫌弃,“不过,如意门里的暝华老妈子倒是待我极好。她挺风趣,也不扭捏。” “暝华老妈子?她很老吗?”房丹心一脸疑问。 “呵呵,我就笑笑不说话。”柳碧捂了捂嘴,“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柳碧拉着房丹心的手,“咻!”的一声飞出了哲雨亭。“唉唉唉!慢点!老子晕轻功!“ “老妈子!我来看你了!”柳碧和房丹心停在七虹别院内,“老妈子!” “我在这儿呢!”女子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却在古代已是半老徐娘。百褶式绛蓝长袍,修得身形曼妙。也不扭捏,倒是一派风流。 暝华灵活地从树上跳下来,扔了串半熟的樱桃,“接着!” 顺利落地,拍拍身上的灰,“哟,死丫头还带了一玉面公子来。怎地,这是你意中人啊?” 柳碧嘴里塞得满满的樱桃,“滚吧你,还意中人呢!呵呵,你这把老骨头是不要了?” “害什么羞嘛,喜欢就说!大不了我替你做主,小伙子你跟这傻丫头什么关系啊?”暝华一听到八卦就bulgbulg的小眼神。 “这个,暝华师尊啊。我跟她是上司下级的关系。”房丹心摸摸鼻子。 “哟,你是公案那新来的?”暝华挑眉。 “差不多吧,我是这儿的楼主。”房丹心解释道。 暝华大笑,“得了吧,小伙子。这小卯子都丢了几年了,难不成你是他儿子啊!” “您还真是猜对了,只不过我是女儿,不是儿子。” “啥!”柳碧和暝华几乎同时喊出来,“你是他的女儿!” 这沧海遗珠可闹大了,这节奏是必须得见一见着楼中上下的人了! 房丹心头痛地写下公告,“由于净渊楼中内部管理缺乏,明日暂且休整一天,请各位新旧顾客恕罪。” “左翎。”房丹心轻唤。 一个黑影探出,“小姐有何吩咐?” “把浣尘给我带过来吧,我今晚便在这儿歇息。” 此刻,淮南王别居内一片歌舞升平。 淳于文赫搂着舞姬,肆意妄为地喝花酒,好生热闹。 “你倒是真自在啊!在这怀抱佳人,坐饮花酒,也不叫上哥们我。”傅南洲戏谑道。 淳于文赫命众人退下:“我怎么觉得你这中书侍郎更是自在呢?嗯?天天除了上朝下朝就是招惹姑娘,还要不要这么清净。” 傅南洲笑笑:“唉,不能这么说。我哪像王爷您这般清闲自在呢!毕竟朝中大臣,公务在身嘛。” “说说吧,又跑去哪家青楼听来八卦了?”淳于文赫叹了叹气。 “这次可是净渊楼,听说净渊楼内来了个新楼主,要重新整顿呢。居然还贴出公告,明日不接客。” “哦,那关我什么事。”淳于文赫兴致缺缺,端起四书。 傅南洲一把抢了扔掉:“什么叫不关你事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意味着什么,那是要把淳于景衡踢下去的,傻劲儿!” 淳于文赫挑眉,“所以呢,你们这一大帮人匆匆忙忙地把我叫回来。说是叫我要改变世界,现在连京都城门都没见到!” “所以才要抓紧时间搜集对你有力的信息啊!”傅南洲拿出涟水城地图,“你自己瞧瞧,这一大片涟水城都是淳于景衡的,如果不先办了着净渊楼,我看你到时候就自己哭去吧!”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这净渊楼是房家的产业,它的创始人是和你那傻大哥淳于文梁的交好,房丁卯。这净渊楼自开创以来就一直占据连朝十大风流的前三,曾经出过三代花魁,尤其是那位位列十大名妓的牡丹姑娘更是以牡丹舞为绝。” “重点在这儿,注意啊!房家势力遍布全国,其最出名的产业就是龙兴镖局。镖局服务涉及连朝周边多国,并且在黑市内多有江湖交集,可以说是玩转黑白两道。房家子孙满堂,个个都是有自身势力的。手下还有产业通达钱庄,更是富堪比国。总之,就是有钱,有势,有权。而且从无任何污名。” “你是想说让我去和房老头子亲近?” 傅南洲笑笑,“你要是想和老头玩,我也不阻止你啊~原来你的口味这么重呢!” 淳于文赫斜了傅南洲一眼:“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送过去遛遛。” “好了,王爷饶命!你小兄弟我都给你查好了,看!”傅南洲拿出房丹心的画像,“这就是我给你物色的攻略人物。” “这小丫头有什么作用,看起来还未及笈呢吧。”淳于文赫不以为然。 “唉?我好像拿错画像了,等等啊。” 羊皮纸卷开,一双明眸动人心,衣袂飘飘,眼角泪痣凝芳霸气,一双秀眉未描,已是艳丽,朱唇呓语。虽是墨绘丹青,□□处无人能及。 “哦?”淳于文赫有些感兴趣,“傅南洲,你是卖美人图的吧。这等姑娘怎么可能存于现实?” 傅南洲笑笑:“王爷可要买啊,一张一亿两金。” “一万两银子,不二价。”淳于文赫随手扔了张银票,夺了那画。 “你还真买啊!我去!”傅南洲接了那银票,甚是开心。 “继续说正事。”淳于文赫侧了侧身子将画锁在箱子里。 “画上这人名叫房丹心,据传是房丁卯的女儿。三个月前才刚刚回房府,此前十三年都是在叔父房丁乙身旁养着。五岁那年得过癔症,前阵子才刚刚回转。我买通了她院里的婢女,说是纪洋在她的院中居住,以师徒名义,也已经得到纪洋的证实。” 傅南洲补刀:“你要是成功拿下她,说不定就好玩了。” “怎么,你见过?”淳于文赫反问。 “废话!我一堂堂中书侍郎作词居然还输给了年仅十三岁的黄毛丫头,我那四弟还被她整得神魂颠倒,就连我大哥考她朝中局势,都能险胜,不好玩就怪!” 淳于文赫呵呵两声:“到底你们四个还是太弱了,还是让我亲自出手吧。” 次日清晨,众人在凝月台集会等候房丹心。各路妖艳贱货,清新脱俗汇聚在一起,简直堪比选秀。胭脂水粉,花枝招展。 姑娘甲:知道不,听说今天是要有新楼主了。 姑娘乙:是吗,姐姐你消息好灵通啊!要记得和妹妹一起分享哦~ 姑娘丙:听说这楼主是位帅气可人的公子呢! 姑娘丁:你得了吧,搞不好这楼主就是那老不死的素百。 姑娘乙:哦天啊!素百要是接手了这净渊楼我们还不得被整死! 姑娘丙:我倒希望是暝华师尊呢!多自在,又和蔼。 姑娘甲:快别说了,素百来了。 众姑娘慌忙排成整齐的两列,齐齐行礼:“姑姑好。” 素百微微点头示意,走到花魁一列的前排站好。 刚刚谈话的甲乙丙丁赶紧安抚自己的小心脏,幸好幸好不是素百。 “四大司掌到——!” 暝华一身绛蓝色绮云服,大方明艳。后面跟着三位司掌,云崖,翩怡,红绸翩翩走来,好不逊色。 暝华笑得端庄得体,云崖温柔寡语,翩怡和红绸虽然手拉着手亲密左右,眼神里却充满着斗争。暝华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睬。 “大家都进殿吧。”暝华忙招呼着。 暝华待众人都站在位上后,等了会。起身渡步走到凤位前,“今日召大家来是有事要商策。。。” 话还未说完,大门已被人毫不留情地推开。银铃般的女声传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众人回头望去,房丹心身着一袭白色烟水百花裙,广扇袖下零零散散的粉纱飘带徐徐飞扬。高贵中带着些傲气,头上顶着的两只鲜花步摇流苏晃荡,桀骜不驯的霸气凌然,所到之处都有一股清香。 暝华和蔼地笑笑:“小楼主可又是贪睡起晚了,怎的让大家等这么久。” 房丹心娇俏一笑:“今日还请师尊恕罪,丹心初到这楼内,不太习惯。” “无妨。”暝华笑道,“坐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十二章 今昔往忆 第十二章今昔往忆 房丹心走到凤位前,一站,眼眸中一望无尽锐气。 众姑娘都各有风采,神色之中带着些不安的拘束,有的微微低着头,不敢轻言。素百倒是一身薄衣,站的笔直,虽然表面上一副与世无争,这脸上都自动写着“掌权”二字。暝华笑而不语,静静地坐在看座上,寻着柳碧的目光。翩怡同红绸二人看起来和睦悠然,神色间却是一副明争暗斗——好一股浓浓的□□味。 房丹心目光闪烁,一旁的云崖引起了她的注意。挥开裙尾下摆,坦然入座。 “怎么?一个个看到我初来乍到,竟都不言语,个个都是哑了么?云掌事,您说说。”房丹心巧妙地将问题抛给了云崖。 云崖起身:“云崖不敢,只是小楼主初来乍到并未从告知身份便要一统净渊楼,实在是有些唐突。” 房丹心挑眉:“哦?是吗?”眼波扫向了台下众人,“你们这是打算掉脑袋么,个个都低着头干什么?抬头,看着我。” 一副紧逼却不犀利的话语提起了所有人的警惕性,纷纷抬起了头,久违的对视。 房丹心微眯着只眼,斜坐在凤位上,三分媚骨七分傲气,煞是逼人。 “你们看来是很期待我有几分作为呢。”房丹心轻笑,“那我便说说,可好?” 房丹心嘴角上扬,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走在众人身侧,“你们看来也不是很守规矩,个个眼睛到处转来转去。怎么,是怕?还是好奇啊?” “我是谁你们也可要清楚些,既然接了这净渊楼,主次分明也可要看好些。是不是啊,素百姑姑?”房丹心走到素百面前,突然发问。 素百脸色倒是还行,死撑着一副好管事面貌:“小楼主说的是。” 房丹心看着各位姑娘们大快人心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我喜欢你的回答。我就喜欢这样明事理的人,你们可都记住了?”凤眼一扫,“我待在这楼中一日,这楼内就是我的地盘。我不希望有那些杂七杂八的琐碎烦心,手脚都记得要放干净些。” 房丹心又一瞥眼,那红绸正和翩怡蹬鼻瞪眼呢:“怎么?红绸掌事,您有什么意见?我在这呢就要同翩怡掌事给各位姑娘们上一课呢。” 红绸忙做回位子上,垂眉低眼。 房丹心转而又娇俏一笑:“当然,在这楼中,我自然无法做到说一是一 ,说二是二。你们不惹事,我自然是待你们极好,只是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我房家的地盘可不是谁都能够闯的,就好比如那对门的蒋大少爷若要进来照顾咱们生意,我自是欢迎。谁不想多点提成呢,但要是来挑事的那就请各位方便时请我过去好好聊聊。”房丹心嘴唇一闭一合,倒要看看谁是那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台下众人神色各异,水默堂内气氛诡异。 房丹心淡笑:“做我净渊楼内姑娘,怎可如此胆小?记住,我是你们上一任楼主的女儿,也是你们众人现今的楼主。我,叫房丹心。在这楼内,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挑战我的权威。并且,你们要记住,你们只要有能力,有权就可以爬得越高,走得越远。” “早年是我楼中出来的牡丹,而今天这种事情只能是饭后茶余。不要总谈过去,这样太假。记住了?” “谨记楼主教诲。” 房丹心唤道:“柳碧。” 一抹鲜绿色走了出来,“楼主有何吩咐?” “将书案先生带上来。”房丹心看向了众人讶异的目光,“我这人有事情就会明说,我既然来了就会改改规矩。你们有什么说什么,我尽量做到。”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真的吗?” 房丹心笑道:“自然,有求必应是我对你们基本的承诺。但这承诺必须是要合理的。小东西,站出来瞧瞧?” “我可不是什么小东西,你说不定才同我一般年纪呢。”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站了出来。 房丹心手指指着那小女孩,“这丫头你们谁带出来的,倒是不错。” 素百道:“这是两年前刚从伢婆子那买来的姑娘,现在已经是清倌中出类拔萃的了。虽说年纪小,但已经和一大批姑娘们平起平坐了。平时也没几个人真正带带她,会比较不守规矩,还请楼主见谅。” 那女孩倒是忍不得半点:“姑姑这是意思,可是摆明了和这新楼主说我的不是呢。” 女孩身侧的几位年长的姑娘们都暗暗用眼神暗示不要多说,素百正要开口反驳就被房丹心制止了:“好了,别总吵吵了。小东西,说说你的要求。” 女孩回道:“再说一遍,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夕露!我的要求简单,你们这净渊楼内倒净是些骗人的玩意儿。先前被自己亲爹卖到了伶人所里就够可怜的了,还被沦为□□,要不是看上你们这净渊楼里都是些通情达理的,我怎么会进来这儿。” 房丹心只觉得这气鼓鼓的夕露有趣的很:“所以?” 夕露叫道:“谁知道你们这都是骗子!我两个月前参加晋考,刚要升了美颜,那管事姨娘就告诉我要去陪夜,怎的这般!我才年仅十二岁便要求我去服侍些老头子!” 房丹心锁眉:“小东西,你先消停点。这规矩的确是该改改了。素百姑姑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品级次序你是最清楚。怎么到了美颜这级就得陪夜了?给个说法?” 素百忙解释道:“这也是市场常情,美颜月银一月二十五两银子,平常人家能吃一个月。自然春宵苦短,陪夜已成寻常。” 夕露嗤之以鼻:“姑姑说得倒轻巧,您日日待在那密室内办公案,没进去过你可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嘛。真厉害,我也是长见识了!” 房丹心点头:“这话不错,的确如此。这楼中姑娘竟都是这样受着委屈走过来的,姑姑你怎么保证这些个姑娘们不落下病根?” 红绸回道:“这个红绸知道。咱们楼里和外头的药商都是有联系的,楼里还有郎中。每个月那藏红花都是成堆成堆地运进来的,那草药领得都比月银还多。” 夕露跪在地上,“还请楼主成全,让更多的姑娘有几率避免陪夜的风险!” 素百眉头紧锁:“小楼主务必要三思而后行啊,若是解了这规矩,楼中生意如何做得下去。这每日各房都需开销,不然何来青楼之意啊!” “各位放心,我自有定夺。”房丹心望向门外,鲜绿映入眼中。 “楼主,人已带来。”柳碧轻巧退到一边。 房丹心满意地点点头:“先生,我需要做些调整,你可否行个方便,在这旁文案临时修改?” “楼主请说。” “自即日起,我净渊楼中一切事物为新任楼主房丹心所有,除其余私人财产。任何约书当签署备份,保留至如意门典籍馆。等级制度不变,新增一条不达十五岁者或入籍不达三年者无需陪夜。每月进献人数要求控制在十人左右,每次晋考成绩末三名者开除并提供一个月月银。每两年一次裁员大会,每月接客或规定工作数量不达超过五次者开除并提供两个月月银,超过三次者示以严重警告处分,罚俸三个月。优秀者将提供一定奖励,按照自身要求设定。” 房丹心解释了一句:“你们只要给守住你们的本分,奖励那是大把大把的有。反之,我净渊楼内也不养闲人,美色的确是你们取悦客人的资本,若是真心有才华也会免去了陪夜的风险。规则就摆在你们面前,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这种事情都是你们的,与我无关。” “对了。”房丹心头偏向了书案先生那头,“麻烦先生多加一条,楼内所有人除打杂厨余丫头月银都扣掉一半,每月俸禄按取工作数量计算提成和那一半月银一起发放。” 房丹心又转头看向众姑娘:“别怪我心狠,你们太多太多人都是这样拿着俸禄度日子的,不是么?包括几位掌事,我也一样依律处置。小到入门丫头,大到有名花魁,我一律平等对待。别以为我不会管,你们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先生若是写好了,便送到素百姑姑的密室内吧。找个地方贴起来,好让你们都记住。都散了吧。”房丹心退下凤位,轻巧离去。 暝华只是暗笑着,真是有好戏看了。素百的眼神显然是不好,本这大局皆由她掌控却生生被这新来的房丹心抢去了,真是可怜啊。红绸与翩怡二人还是一副不怕死的姿态,背地里干的事情谁又不知道?云崖看着正经,但身份严密,也着实可疑。 这集会可是开得神秘极了,房丹心新下令的规矩虽然比先前严苛却也不乏是对姑娘们的生活保证。收获了大批人心,却也得罪了不少有权人物,前途也是渺茫啊。 此刻,京都朱雀街摄政王府内,一众大臣正商议着应对淮南王回京的消息。 “王爷,如今太后正式下旨召淮南王回京,此事您怎么看?”工部尚书赵光堂忧心忡忡。 淳于景衡玩味一笑:“能怎么看?我这小侄子一别十三年,长成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还能如何?” 羽林军统领蒙毅却是一副着急:“王爷是否该想想决策了。淮南王七岁离京派遣至封地蜀国,如今时隔十三年,外界虽传闻是一派好酒肉色徒,但也不得不防啊!” 淳于景衡倒是自在:“怕他如何?你们不如想想,既然无用那召回作甚?一个是守寡多年的皇嫂,一个是好色风流的小叔子,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么?” 蒙毅同赵光堂相视:“王爷此言甚矣。” 房丹心命浣尘将藏在丁卯别院的旧账翻出来仔细查看,已坐在案前一个时辰有余还是无甚收获。 “浣尘,磨墨!”房丹心将看起来力所能及的资料抄写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笔一顿,“浣尘,你昨天来时纪洋可还在院中?” 浣尘手中的墨停了下来,“纪公子啊,被纪尚书叫回去了,听说是要举荐入宫了。” 房丹心疑问:“慢着,他爹是什么尚书?” “礼部尚书啊,小姐不知道么?纪洋公子出身礼节名门,隶属东阳郡府五家礼士之组。连朝崇尚礼仪,纪洋公子的父亲是当今礼部尚书占据有利地位,相当有影响力。况且,纪尚书为人敦厚保持中立态度,公子自幼才扬四海是各家小姐的待嫁对象呢。”浣尘回道。 房丹心叹了叹口气:“如此一来,连他都求不得了。若是去求叔父帮忙,叔父定会去找祖父闹事,还是自己找找吧。” 浣尘点头,“小姐这才是呢,要想服众就必须得靠自己。那小姐近期可是要在这楼中住下了?” “嗯,住在这楼里总比在府中看那昭嫣眼色好。谁知道纪洋不在她能干出什么事来,你回去院里把我的东西收拾好带来。对了,顺便把零露给我带来。省的那昭嫣有事没事找她麻烦,她也不懂得回嘴。”房丹心吩咐道。 “好。” 房丹心看向窗外春色正好,将近初夏一时兴起,题下一联: 湘妃泪绿了芭蕉,如意风熄了鹂叫。 只道心中还是忧愁,我本人间逍遥客。 觉得不妙,又再添了两句: 云斐墨染砚台笑,案前书卷多情傲。缘是那昨日西风转,不是倾国倾城貌。 正要笑自己多愁善感,却发现一旁的一个檀木盒子。连忙拿出来要打开,却发现有一道锁匙像是西方迷锁。 房丹心拨弄了几下那锁,又在房中走走停停企图寻些什么。突然一停,听到房顶砖瓦有声响连忙唤道:“左翎。” 房丹心将那盒子随意摆在桌上,“你去帮我府上看看纪洋在不在。” “是。”左翎临行前,那面具底下的那双眼睛成功引起了房丹心的注意。仔细留意了下那盒子的纹路锁匙,像是要记住。 房丹心后怕地想了想,如若没有及时发现头顶上的动静是否马上就要失去一条线索了。赶紧整理整理思绪,好好检查这房中可有什么秘密。 房间布局按照的是古典对称设计,入门处屏风上挂着的是一副山水百花图。两旁各一瓶青梅枝。两旁隔扇门内推开是贵妃软塌,左边公案右边琴台。绕至后门是寝房,床单很素净,两盏守夜灯日夜亮着,只是一盏灯光如昼,一盏昏暗无比。 房丹心走近了那两盏灯,将灯罩取下,一颗是夜明珠,另一颗却是奇形怪状的蜡烛。房丹心将蜡油浇在上头,那蜡烛轻而易举的便化掉了! 取出残余的钥匙连忙开锁,里面是一块青铜盘和一本手札。 房丹心连忙翻开:“明历二十三年一月初十,父亲许我拓展房家势力,我在皇上给的那块地上建了座水楼,打算开一间青楼,名叫净渊。柏尚说要入股,我同意了。” 又翻了几页:“明历二十五年四月十八,纪音嫂将素百给了我,希望我好生照料。我将她安置在楼中,希望她能够帮忙管理事务名扬四海。” “明历二十八年十二月初三,我与柏尚出门骑马赏雪,救下了一个女子,她说,她叫牡丹。” “明历二十九年三月三十,我和柏尚在楼中饮酒作乐,却看见牡丹在台上表演。当晚,我把她叫进了房间” “明历三十一年二月十五,柏尚中毒,我和傅伯商量将素百带到宴会上,鸿门宴刺魏王。” “明历三十一年二月十七,牡丹告诉我,是她去服侍的魏王” “明历三十一年七月初八,柏尚亡,纪音嫂产下一个男孩,我们都唤他阿妄。孩子生下的那天下了暴雨,皇宫一会儿敲丧钟一会儿却是喜钟” “明历三十二年五月初三,正值端午,皇上举行春猎大会,将牡丹召入行宫中,我也一同前往。” “明历三十二年五月初五,蒋妍给我送信说梨儿要被淳于景衡推下山,我不信,但我去了。我亲手看着那个曾经和梨儿一起视为金童玉女的那个良配,和蒋妍将梨儿亲手推下了悬崖。因为他们密谋要害死皇上的消息被梨儿听到了,但我还是晚了一步” “明历三十二年五月初十,我终于在山下找到了梨儿,我将封锁了五天的消息放了出去。原定魏王正妃房家幺女房清梨不幸暴病去世,正好暝华要赎身出楼,我将她俩换了身份。” “明历三十二年六月初一,魏王淳于景衡立蒋家嫡次女蒋妍为侧妃。蒋启平倒是一副嚣张模样,楼中生意有些萧条了。” 房丹心看到这儿,手握手札,直奔七虹小筑。 推开门,暝华倒是自在。 房内点着熏香,沏着一杯热茶。优雅得不可亵渎:“小楼主怎的这般急,有事找老身?” 房丹心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师尊很是悠闲啊,我有一事想向师尊请教。” 暝华将一杯热茶放在房丹心面前,“哦?说来听听。” 房丹心喊道:“魏王妃,你真的还要再装吗?“ “小楼主什么意思?”暝华笑笑,“我素来在这楼中安生,怎的还与那皇室扯上上关系了?若我没有猜错,那魏王是当今摄政王吧,他也只有一个侧妃名叫蒋妍。怎会是我呢?” “祖姑母,你真的要逼我吗?”房丹心看着暝华。 暝华苦苦一笑:“我能逼你什么?你既然尊我一声祖姑母,我也没办法反驳你,不是么?” “您到底经历些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抗拒这段历史?”房丹心喃喃道。 暝华嘴角挂着那凄凌的微笑:“故事啊,太久远了。我经不起那段记忆,而你也同样无法领会。真正的遍体鳞伤是长存于时光的尽头,没有任何感觉能够唤醒它。” 那的确是一个美好的梦,只是当年太懵懂,只怪自己太天真。 记得,那是个雨夜,狂风吹起偌大宫殿里的卷帘。宫内女孩甜糯哭泣的声音传来,那是一双手的温暖带着孤独和寒冷离开,和那男孩灿烂的笑容。 母亲是姨母的陪嫁,而女孩却是父亲的幺女。童年里追随的是比自己大五岁的侄子,而那个男孩则是侄子的对手。 皇家赐姻,外人眼里金童玉女,却不知那情谊间的两小无猜。她亲手用那生疏的手艺绣的梨花绢,他亲手给她簪的那朵梨花。谨记,清梨,明轩。 渐渐大了,女孩长成少女,倩影身段,男孩也成了风华绝代的翩翩少年。日子一天天过去,却一天天拉开了距离。 少年肩上已有了负担,他需要陷入更多的压力,更不能够只依靠她的势力。他一点点地努力去争取,却忘记了那个需要他关怀的人。他渐渐变得冷漠无情,左拥右抱已成常态,这已经不是她一人的明轩哥哥。 偶然撞见了他与几个人密谋要谋害皇上,她才了解了他的野心。眼前的那人,已经太陌生。 母亲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她一夜之间就需要成熟,可是太难太难。她无尽无声的眼泪,可他却不曾过问。 终于,那天还是到来了。 她被他亲手推下了悬崖,绝望的双眼看到的是胜利者无声的炫耀,而他却是一副冷漠常态,不在负有当年的温柔。只怪自己太天真,深陷其中不明白。 时间冲淡了一切,却依旧冲刷不去伤痛的痕迹。最疼莫过于心痛,无法医治的疼痛感始终占据着灵魂。 暝华眼角落下一滴眼泪,那是对往忆的滋润。她褪下了□□,那娴雅面貌下的却是曾经童真美丽的容颜。那像梨花般的美好,却终将逝去。 “很多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啊。”暝华长叹,“名门出身的女子无论嫡庶,从她们生在世上开始便是这权利间玩弄的棋子。她们都渴望改变,却没有人知道改变过后的伤害。丹心,你还有很长的路可以去尝试,但每一次抉择都是重要的。” “无关你是否是丁卯的女儿,而是你是否是这净渊楼的楼主房丹心。” 房丹心释然了,是啊,只要让世人们知道我是我自己便好了,现今对过往的执着只是为了成为自己的捷径,不是吗? “师尊,我替你在园中种一棵梨树吧。” “好。”暝华笑了,总该面对了吧。 次日早晨,城中街道来来往往车水马龙,淳于文赫同傅南洲一路说说笑笑走到净渊楼门前。正要进去,却被门外小厮拦住了。 “哎哎哎,两位爷。您可不能进去。”小厮劝道。 傅南洲剑眉一蹙,“怎么,大清早的你们这净渊楼不接生意啊?” 小厮忙赔不是:“两位爷抱歉啊!倒不是不接生意,只是进我们楼里得先答对这楼里姑娘出的诗题,您请一个?” “来就来!”傅南洲挽起袖子。 楼阁上柳碧推开窗户,“公子可是要进来?”那秋波流转,一双眉目勾得万种风情。 傅南洲好笑地问道:“难不成还要出去?” 柳碧倒是挺给面子:“那奴家就先行告退了。”正要关窗,却听。 傅南洲戏谑道:“原为阆阁楼中宝,堪比风流倾三顾,却道还是一调皮火辣苗,堪点万里烽烟火。” 柳碧猛地掀开窗隔板:“这般戏弄人,倒还真是不用进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十三章 画中人 第十三章画中人 傅南洲笑笑:“我们不进来,你是有生意做吗?” 柳碧正欲还嘴,却听见楼下大门突然一开,传出一阵银铃声响。 “傅二公子还真是说笑了呢。若论这生意做不做得下去,我房丹心还就不曾怕过你们相府!这般胆大妄为,是否太过自负了?”房丹心一袭白衣,微乱的发髻不减霸气,话语间更是咄咄逼人。 房丹心站定,向楼上一抬手:“下来。” “好嘞!”柳碧一个翻身跳下,漂亮落地,“小丹心,你可管管他!这什么东西,这么欺负人!” 房丹心斜睨了傅南洲一眼:“手下败将,何足挂齿?以后见到这傅二公子可得绕道而行,别天天让人欺负,招惹些不好的名声。” 淳于文赫按住了正要暴走的傅南洲:“姑娘这字里行间怎么都是些不雅的词句,莫非缺些管教?” “我虽然不知公子是何许人也,但也好歹懂得送上门来的生意岂可不做?您若是想来照顾我们楼中生意,我自当拱手相迎。只若是来欺侮我楼中姑娘,我自当然不让。”房丹心笑笑,“公子,请?” 房丹心将二人引进二楼包厢内,正要掩门走出,却被淳于文赫一只手抓了回来。 房丹心皱了皱眉头,朝那只抓住的手看了看,“这位公子,这般不通礼数?” 淳于文赫笑得自然:“冒犯,不知可否有幸同房小姐一起欣赏这位姑娘的表演?” 房丹心暗自在心里骂了句,无赖!脸上却小手搭在淳于文赫肩上,娇媚一笑:“我更喜欢房楼主这个称呼。那便,承蒙公子抬举?” 淳于文赫顺势将房丹心的手拽入手中,“房楼主,坐。”脸上还带着谦谦君子的笑容,手上拿捏着有些大的手劲,带些占有欲。 “不知公子贵姓啊?!”房丹心微眯着眼,眼神中带着危险。手努力地要挣脱开淳于文赫,却被死死地禁锢着。正打算放弃挣扎,却从掌心发出痒痒的感觉。 那一只纤长的手指轻轻在房丹心的掌心划开,一圈,又一圈。“免贵,姓文。单名一个二字。” 柳碧拍腿大笑:“文二?!你还真是二呢!” 傅南洲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接到淳于文赫饱含着威胁的眼神赶紧止住了笑声。连忙怼上了柳碧:“笑什么笑!多特么不懂礼数!你主子都没笑,就笑,真是个无礼的丫头!房楼主,我也真是涨见识了。你们这儿的姑娘都是乡下来的么?” 柳碧拿起桌上的花酒猛的往傅南洲嘴里灌进去,“咳咳!咳咳咳!你干嘛!“ “我这不是履行着我的义务呢吗,您这相府二公子就是这般欺侮这样一个弱小的□□的吗?”柳碧反怼上了,傲娇得不可一世。 房丹心趁淳于文赫不认真,挣脱了拘束,向柳碧那边移了移。“我倒觉得,这文公子的名字也不是不好笑,只是好笑到了极点,便成了可笑。难道,不是吗?” 傅南洲一时哑口无言,呆滞了几秒。莫不是这房丹心看出了些什么?好笑?可笑? 房丹心笑道:“文二公子要是觉得这名字好笑,我倒是有一名字可以更改。” “哦?楼主说来听听。”淳于文赫一副慵懒的姿态,准备洗耳恭听。 房丹心勾勾手指,淳于文赫凑了凑近。魅惑般的声音荡在耳边:“公子可以改姓啊~姓无,名赖。” 淳于文赫邪气一笑,撩起房丹心的一缕秀发,“多谢楼主赐名~” 傅南洲吹了声口哨,可以啊,老铁,怎么快就上手? 房丹心一巴掌推开了淳于文赫的脸,“嘿嘿,不用客气。” 傅南洲转头斜睨了柳碧一眼,“会玩点数么?” 柳碧双腿一挑,一个转身手里摆着盘注,娇俏一笑:“来局牌九?”秋波回转,风姿已落入傅南洲眼前。 对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挑逗。纵使傅南洲混迹风流多年,却也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哑声道:“下个注,如何?” 危险得像是已无法挣脱,柳碧却悠然一笑,手指从喉结滑到了腰带,使劲一掐。哟,不错嘛,还有腹肌?“那你说,怎么下?” “不如。”傅南洲危险的警告,“赌个你,如何?”戏谑般地用酒杯挑起了柳碧的下颚,雪白的面孔上微微有些狰狞。 不服气,不服气!才不要被这个花花公子牵着走! 柳碧顺势手指一掐,摆脱开傅南洲,“傅二公子,可是说笑呢?我家小丹心还在这儿呢,怎么能赌一个我?真是好笑极了。” 傅南洲笑笑,“我就喜欢你这种没脑袋的女人,我堂堂一相府二公子,还怕没有钱赎你?” 一番话下来,甚是欺人。明摆着是对柳碧的不屑,不过一小小红牌,又有何用处?利用完了,便散了。 “没脑袋说你吗?!”柳碧尾音抬高,一个抬脚功夫,傅南洲已到窗边,“想死得难看,尽管来!” 傅南洲一笑,“那么大火气,会上火的~”转而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小姐姐,咱们玩牌。~” 淳于文赫凑上来,“一起?” 房丹心正要说不,就被柳碧拉了过来,“小丹心,我要是输了,你就救个急嘛~” 一阵媚眼抛得房丹心鸡皮疙瘩一身,“好好好,玩玩玩!大姐你放过我!” 京城,太和殿内。 纪音一身红黑华服,头顶凤冠坐在珠帘后,垂帘听政。身旁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皇帝第一次登上朝堂,座下文武百官上奏殷勤,却是满眼不屑。 “工部尚书赵光堂启奏!”赵光堂站了出来。 淳于嘉谭摆手:“赵爱卿有何政事欲要禀告,速速奏来。” 赵光堂瞟了纪音一眼,奏道:“臣禀告一事,有关淮南王一事。” 淳于嘉谭疑惑地顺着赵光堂的目光,看向了纪音。挑眉道:“哦?事关王叔?据朕所知,王叔向来在蜀国安好。怎的,有何求奏?” 赵光堂笑道:“这请示太后娘娘,为何一道密旨欲召淮南王回京?既然是回京,怎么,娘娘为什么不告知与天下人?” 淳于嘉谭偏头:“母后,可有一事?” 纪音暗自迟疑了几秒,这明明朝中人都知此事,这赵光堂突然奏明请示,定是要故意作文章! 纪音爽朗笑笑:“皇上不是近来都同哀家问道淮南王一事么?怎的,忘记了,皇上不是一直想见见淮南王吗?哀家便自作主张,将你王叔请来京城。皇上好不要见怪。” 到底是母子,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回事。淳于嘉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母后说的是,朕可是很想见一见王叔呢!听说王叔一表人才,颇懂些民心民情。若是王叔回京,定能够助朕一臂之力!” 赵光堂见形势大变,连忙道:“臣就是为此事欲同皇上太后商议,如何替淮南王接风洗尘。请皇上定夺!” 淳于嘉谭自动忽视赵光堂,扭头点道:“礼部尚书纪云儒可在?” 纪云儒站了出来,“臣在!” “不知纪爱卿对淮南王接风一事,有何高见?”淳于嘉谭问道。 “若按礼数来看,淮南王乃是三珠郡王头衔,也享有先帝赐封蜀国封地,应该以五珠郡王爵位入京。若是按淮南王的辈份,应是数皇上叔爵,应按三珠亲王入京。”纪云儒回道。 淳于嘉谭思量一番:“那便按五珠郡王爵位入京,朕这位王叔时隔十三年未回京,可不能让他太骄傲~” “那这王府?”赵光堂问道。 “不必浪费,就将京郊的罗泉宫收拾收拾让王叔搬进去吧。传朕旨意,命淮南王十日后进京,朕宴请文武百官为淮南王接风洗尘!” 净渊楼内, 柳碧排一扔:“我去!又输了!小丹心,我是不是要把你的家产败光了?” 两只灵动的双眼,迷糊出水雾,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却无法令房丹心心动:“乖,大姐。那还不至于,就是你的月银要堪忧咯~” 房丹心抱着堆银票,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你的月银进了我的兜里,这生意不错!傅二公子,我觉得你以后要是想找个人打牌,就请我们这柳碧,顺便叫上我。这样,我也不亏!” 傅南洲戏谑道:“哟,你这堂堂富商大小姐还会怕没钱呢!这么要找我做生意有点亏啊?” 柳碧往房丹心那儿抽了两张银票,一巴掌地往傅南洲脸上贴,白眼一横:“给你脸上贴贴金!就知道坑我,大不了老板还怕打不死你吗?哼!” “我去!姑奶奶,饶命啊!”傅南洲捂着脸满屋子跑,柳碧死也不放开,“滚犊子吧你!老子我九岁就闯江湖,还怕你这怂孙子!滚吧你!” 傅南洲捂着头:“我可告诉你啊!我可是相府二公子,那是谦谦君子才不跟女的打,知道吗?啊——!” 柳碧一阵拳打脚踢,“我滚你丫的谦谦君子不跟女的打吧!我看你就是一怂包,打不过!” 傅南洲狼嚎:“老大!救我啊!” 淳于文赫笑得无害,“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不如就让柳碧姑娘同你回去?” “呵呵。”柳碧无语的笑笑,“想要老子跟他回家,没!门!” 房丹心看了看石英钟,也对傅南洲施虐够了,伸手劝道:“好了,停!” !!! 房丹心差点就要被柳碧的无影脚给踢飞了,那一个“手”字,还咬在嘴边,却已经被淳于文赫一个翻身抱在了怀里。 淳于文赫的右手揽在房丹心的肩头上,左手环着房丹心的细腰。房丹心整个人蜷缩在淳于文赫的怀里,手半撑在淳于文赫的腿上。肩带微露,秀色可餐。 四目相对,红唇近在咫尺。在柳碧和傅南洲眼里,这无疑是房丹心自己投怀送抱的结果。 房丹心连忙转身,一个回旋腿往淳于文赫脸上踢,“猥琐。”嫩脚却被抓住了,整个人再次被锁入怀中。 淳于文赫用一只手反扣着房丹心:“我可是救了楼主一命,怎么?翻脸不认人?” 房丹心也不愿多费嘴舌,“柳碧,送客!” 是夜,零露在案前点灯。 零露坐在阶梯旁,“小姐还不休息吗?已经二更天了,小姐明天还有公务呢。” 房丹心笑道:“哪那么容易啊!零露你看,我这案前还有那么多折书,恐怕是要熬个通宵了!你要是困了,就先歇息吧。“ 零露摇摇头:“我没关系,小姐这些案书大可明天再看的,何必这样幸苦呢?” 房丹心笑着摇了摇头:“我今天没看完,明天还有。明天没看完,后天还有。要是天天这样拖下去,得到何年何月才做得完啊?去,给我泡杯西洋茶。” 零露递了茶水过来:“要不,我陪小姐聊聊?” 房丹心轻抿一口茶,“好啊,我还没有听过你从前的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零露撑了撑脑袋,“唔,我自从记事起就是在蒋家了。我甚至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只认识蒋府里的人。” 房丹心皱了皱眉:“你是家生子?” 零露摇了摇头:“不是,要是家生子肯定有里房爹娘养,但我自小就是在那奴才通铺里睡大的。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因为陪十三小姐读书,就当了十三小姐的丫鬟。小姐知道吗,那个时候的学堂可热闹了呢!” 房丹心笑得嘲讽:“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得到。蒋家出的那一个个什么人才,还不得闹个鸡飞狗跳!” 零露大笑:“小姐可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们还分什么派呢。什么小姐派,什么贱人派,十三小姐天天挤兑十二小姐,夫子们也不敢说什么。后来干脆十二小姐连学堂门都见不着,也没人敢说什么。” 房丹心蘸了蘸墨,摇头:“啧啧,这蒋十三小姐还是缺了些头脑。也是,长在这么个院子里,铁定脑子不好使!”房丹心戳了戳脑袋,真是没毛病。 零露道:“这还不算什么呢!小姐要是看到了那大少爷,更可怕!” 房丹心挑了挑眉:“哦?” 零露道:“那大少爷长了十三小姐整十五岁,是大夫人手里的宝贝,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天天就是看到哪家好看的姑娘丫头,就抢过来做姨娘。好像到今天已经有了十七房姨娘了。”零露掰了掰手指。 房丹心喝了口茶:“呵,合着这蒋老爷不管管?” 零露躺在地上,放声大笑:“小姐难道不知道吗?这蒋大少爷就是和他爹一样,要不是这蒋夫人管着,这蒋家早倒了!这蒋家就和说书说的一样,男儿不如女儿强,个个都是趴墙上的烂泥,扶不起!” 房丹心笑笑,暗自心里想想:原来是出红楼梦。 零露感叹道:“蒋府里面向来都是蒋夫人掌权,也就除了二小姐看着风光些,其他的还不是一般下场。要我说,这蒋家早晚会倒。”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浣尘抱着些布料走了进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这么晚了小姐还不歇息?” 房丹心笑着起身:“你听听,零露正论国论天下呢。” 浣尘放下布料,斜睨了零露一眼:“是嘛,我听听说些什么。” 零露嘿嘿傻笑了几声:“没那,浣尘姐姐那是什么?” “哦,对了。”浣尘将布料摆在房丹心面前,“这是院里夫人给的,说是给小姐做些夏□□裳。还有这的一封书信,小姐看看。” 房丹心边接过书信,边道:“她倒是好心,还记得给我救济。这祖母当得挺称职啊。” 书信:今淮南王回京,于五月十三邀房府掌眷出席洗尘宴,望特使往。 “呵。”房丹心将信封一扔,“老爷子呢,这就打算让我自己一人独自进京?” 浣尘摇了摇头,“这浣尘不知,听闻老爷这几日是要西巡查货,应该是让小姐进京。” “左翎——!”房丹心怒喊。 颀长的黑影落下,“小姐,有事吩咐?” 零露大喊一声:“哇!好酷哦!”还伸手要去摘掉左翎的面具,“小姐,他是谁啊?” 左翎一脸冷漠,“小姐要是没事,左翎先撤退了。” 房丹心开口道:“老爷子去西巡了?” 左翎回道:“是。” “靠!”房丹心一捶桌子,“这请柬怎么办!拿去,送回去给昭嫣!” 左翎退一步:“主子吩咐,女眷不可去。” 房丹心向前走了一步,“老娘不是女的?!” 左翎一跃:“小姐自行决定!” “特么,这样就躲啊!”房丹心大喊,“一群神经病啊!” 转身勾勾手指,看向浣尘:“过来~” 浣尘一身鸡皮疙瘩:“小姐要干嘛,我才不过去。零露,誓死不要过去!” 零露点点头:“嗯嗯,浣尘姐姐我听你的!” “无聊。”房丹心瞥了她俩一眼,“让我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料子!”迈步走了过去,翻了翻尽是些厚重华丽的布料,大红大紫的,十分艳俗。 房丹心转头对着浣尘翻了个白眼,浣尘一脸懵逼:“怎么了,小姐?”房丹心朝她勾了勾手指:“这年头皇宫里都喜欢这种妖艳贱货?” 浣尘无语:“额” 房丹心将布料扔给零露,“去,把这些料子送到后院去,就说老娘恩典,谁爱穿谁穿,反正我不去。” 待零露走出房门,房丹心才转身坐回文案上:“你不去睡?” 浣尘拿了剪子要去剪烛,“小姐真不去?要是去了,认一认朝中大臣不是更好?” 房丹心一笑:“怎么,你这么快就按耐不住要复仇的心情了?最近这么多话。” 浣尘低头不语。 “去,怎么能不去呢!”房丹心神秘一笑,“去,帮我问问这淮南王是个什么来头。 次日清晨,淮南王别居。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先皇七子淮南王文赫,朕之叔也。朕念其遣之封地多年,为民除害,实为皇家之薄幸。特赐晋封为三珠亲王,十日后进京,赐居罗泉宫。钦此!” “谢皇上。”淳于文赫不慌不忙地站起接旨。 王公公笑笑:“咱家先在这儿恭喜王爷了,太后娘娘给您带句话。” 淳于文赫一手递上二十两金子,一手接过王公公给的密笺:“您说。” 王公公点头:“回宫时多小心。老奴告辞。” 待王公公一行人走远,淳于文赫若无其事地走回屋内,做回那花花公子。 “公子~” “爷~” 淳于文赫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让人捉摸不定,纤长的手指微微擦过这些胭脂俗粉的腰际。搂着刘媚儿进了里屋,门外正观察地黑影晃动,以为里面正在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淳于文赫熟练地整理着衣衫,翻身从刘媚儿身上起来:“你姐呢?” 刘媚儿一双媚眼带着不满:“二公子还真是偏心。怎的,只记得大姐二姐,媚儿就没用了?” 淳于文赫邪气一笑:“怎么,小野猫吃味了?” 刘媚儿别过脸:“才没有。” “嗯?”淳于文赫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 刘媚儿站起来,从衣柜中取出了套男装换上:“大姐回了相府,说是姑母找她。二姐去了神机府,最近来了一批新人要训。” 刘媚儿正挽着发:“哦,对了!表哥说要找你。” “老地方?” 刘媚儿搭上淳于文赫的肩,“会阁。” 丁卯别院内。 房丹心正张开嘴一脸嫌弃地吃着零露喂她的粥。零露笑得一脸慈祥:“小姐,啊——。” 房丹心瞥了她一眼:“真特么像喂儿子一样一样的。”手里握着账本,一本正经地对着开销:“这账房还算老实,没偷捞些脂粉钱。” “停。”房丹心一手推走了零露的粥,“再吃就成猪了。浣尘!” 浣尘抱着洗衣房送来的纺衣走进来:“小姐有事?” “我还有多少银两?” “昨天我回府里的时侯,夫人说小姐要是要开销去钱庄里支就可以了。镖局里有东叔和哥儿,惹上麻烦了就找吴伯。小姐要用?” “走,给我梳洗梳洗,上街!” 从钱庄里支了钱后的房丹心一阵得瑟,坐马车上数着花花的银票:“老娘就这样走上了人生巅峰?” 浣尘无语:“小姐,你至于么。” “吩咐下车夫,等会儿就在西街停车,记得给车夫些行脚费。”房丹心叫道。 涟水富庶至极,自古以来就有小江南之称。虽说是北方,却地处涟水与连宁河交界之处,还有着南方都没有的稀有紫土,实属难得。涟水城本是旧京城,皇帝祖上就是在这称帝的,后来因为商家威权混乱,迁都至五十里以外豫北一带。 涟水城中城市规划完整,巧妙将住宅区和商业区划分开,城内城外农业轻工业发达,不仅可供本地居民消费,还可销往全国各地。城内经济体系发达,全国大多数的商业龙头的老家就在这儿,分布在东南西北。 东西两条街分开了商业和日常,城中都是各大家族企业中心,东街都是些办公场所,访谈中心,西街则是地处闹市,热闹非凡。 房丹心愉悦地跳下车,仿佛只有此时她才可以抛开一切回归到年仅十三岁的自己身上。 浣尘结了行脚费,转头问道:“小姐看看,这一趟去京城要采买些什么。基本上出席宫宴,拜见皇上太后是必须的。妆容越是精致就越能够体现对皇家的尊敬。” 房丹心问道:“此次进京,皇上可有安排住处给各位宾客?” 浣尘点头:“通常是有的,刚才吴伯给的东西里就有驿站的令牌,到时应该会安排住所。” “那可以,就走陆路吧。水路想来也是多西域来的商人,不是安全。”房丹心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到了一家脂粉店。 人满为患,差点儿就要被挤出去。房丹心不适地吩咐道:“浣尘,问问这儿的老板娘,贵客要看新品可否开个先路。” 浣尘点头,了解。 房丹心走到角落里默默观察着这间脂粉铺子,装横华丽,有的装饰更是看上去价值不菲,各种香料胭脂,炙热得很。许多小姐贵妇都喜欢在这儿光顾。 “哟,蒋大少爷来了?”里面一位上香的姑娘走了出来,“您可想死小香了,怎么最近才知道要来光顾我们西雀堂么~” 蒋启平旁若无人地摸了把小香的腰:“走,看看你们这儿到了些什么新货,给你买些。” 房丹心看到这副油腻的画面,忍不住出声:“好油的一只猪蹄呀。” 零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姐!哈哈!你太厉害了!” 蒋启平那狗耳朵竖得挺快,搂着小香走了过来:“让我看看是哪个泼辣的小辣椒在说我坏话啊~” 定睛一看,房丹心那张精致的小脸就在眼前:“哎呀,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啊。” 房丹心扯了扯嘴角,摆出一副面瘫式的笑容:“过奖。小女子可不敢和蒋大少爷称兄道妹。” 正巧浣尘过来:“小姐,走吧。” 房丹心递出手,扶着浣尘上楼。蒋启平竟久久不能自已,好美的姑娘,定要把她娶回来当作我的第十九房姨娘! 房丹心推开璧门,迷香四溢,房内紫纱环罩着,只看一着装异域的女子,坐在上头:“房小姐,你好。” “你知道我的身份?” 美娇娘娇媚一笑:“房小姐出身名门,有谁人不知?” 房丹心一哼:“那可真是奇怪了,就是无人知晓。” “好啦好啦,演不下去了!二哥,你自己上!”美娇娘一摆袖子,原来是汉族女子,容貌间又有三分似纪洋。 房丹心正疑惑,头却被人摸了下:“小心儿~不记得我了?” 房丹心抬手就要把纪洋的手扭断:“死骚包!跟摸儿子一样一样的!” 纪洋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可别怂,扭了就没人和你进京了!” 神机府会阁。 “主上。”“主上。” 淳于文赫依次点了点头,走进了会阁。便看见东南西北四个差点儿没把他的神机府给拆了,刘紫儿依旧一副淡然自若地看着资料。听到推门声,一把飞刀“咻!”地砸向了门框。 淳于文赫不慌不忙地摘下飞刀:“近来皮又痒了?我这花了几百两银子修的门又要被你砸坏了。” “紫儿不敢。” “我看你倒是挺敢。”淳于文赫伸手接过刘紫儿倒的茶,“这批新人准备送去哪?” “京城。” 淳于文赫俯身一看,随意指了副画像:“这个不错。” 刘紫儿做了标记:“这是这一批新人里最表现最好的,名叫洛水仙。紫儿打算将她送入摄政王府,若是主上喜欢,不如留在身旁?” 淳于文赫一笑:“不必,有你就够了。”语气之间透着浓浓的暧昧气息。 还未等刘紫儿还嘴,淳于文赫就已转身问东南西北四人:“说吧,什么事?” “圣旨接到了?”傅东游下了一子。 “嗯。” “什么打算,你时间不多了。”傅南洲笑着捶了淳于文赫一拳。 淳于文赫斜睨了他一眼:“说得我要与世长辞一样。” 傅北流不可置否:“这没毛病。” 傅南洲正直地拍拍淳于文赫的肩膀:“你看大夫都给你诊断出来了。” 傅西浩擦拭着长刀,“过来切脑子。” 淳于文赫手一推刀:“神经病啊!到底要干嘛!” 傅南洲倒了杯酒,“之前我叫你抱大腿的房小姐也在邀请名单之中,但你好像不是很受她待见。有些不是很识相,况且现在房和生去了西部查镖,你要怎么办?” 淳于文赫邪邪一笑,捏起傅南洲的下颌:“傅二公子,你觉得不乖的女人怎么惩罚?” 傅南洲鸡皮疙瘩掉了一身:“你可别以为你这招就对付得了那房大小姐。你自己问问,傅北流被玩成什么样。” 淳于文赫看向傅北流,傅北流淡定地将白绢捂在脸上。 “你们家这傅北流那纯洁程度是人能比的嘛!少拿这套蒙我,小王我阅女无数还怕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淳于文赫黑人问号脸。 号称最淡定的傅东游忍不住“呵呵”了两声。 “管他!”淳于文赫摆手,“紫儿,有时间查一下房小姐在京城的住处安排妥当没。如果安排得比较远,就重新调一下。大概离我的府邸一二里左右。” “是。” “所以,你偷偷从太学跑了出来。然后,再跑来找我?”房丹心手撑在桌板上,让纪梦正配着首饰。 纪洋笑着点头:“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房丹心眯眯眼,感觉不是那么好心。 “蹭你的车回京城。”纪洋笑着眯眯眼。 “滚!” 纪洋转头问纪梦:“梦儿,好了吗?” 纪梦点点头,“好了,老哥你等会儿去找花重锦就好了。我下个月成亲,你要记得去。入宫的时候记得跟大姐讲哦,你可是国舅,不能太寒酸!”说着捶了下纪洋。 纪洋眯眯眼:“知道了。嫁进去了要好好和那小子过,他要欺负你就说,我帮你打!” “得了吧你。我家小陆陆比你还能打!去吧去吧,别在我面前烦。” “走了啊!” 纪洋搭着房丹心的肩走在大街上,房丹心推了推了纪洋的手:“喂,大街上呢。” “怕什么。” “你们尚书府又要和谁联姻啦?怎么你妹才刚及笈就要来出嫁了,那家权贵啊?” “梦儿之前要去闯江湖,我爹不同意,就骗她去和楚威将军比试比试。谁知道一打打进了楚威将军小儿子的怀里,两人一看还对上眼了。陆鑫这小子挺争气,没靠爹也没靠他哥考上了今年的武状元。两家一商量,就定在下个月初一成亲。”纪洋回道。 “哦~合着你爹把你妹给卖了啊。”房丹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纪洋迎着阳光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是我爹给她指了条明路,她自产自销而已。老妹嘛,总是要嫁出去的。” 房丹心有那么一刹那间被纪洋的笑容迷了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骚包。” “到了。” 纪洋搂着房丹心上了二楼的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的闺房,清一色的粉红,骚粉。 花重锦一袭粉衣裳,步姿妖娆地走了出来。娇滴滴地叫了一声:“怎么才来呀~” 房丹心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这画风真是油腻。倒不是花重锦是个如花面貌,只是因为明明一米八几左右的身高,配上这小女儿娇羞态,实在不要太销魂。 “妈呀!哪来的伪娘啊!” 纪洋拍拍房丹心的头:“没事儿,看久了就习惯了。” “我妹托你办的那几套宫装呢,拿出来瞧瞧。”纪洋毫不客气地伸出手讨。 花重锦一脸无奈:“纪梦就是和你像,招来挥去的,你以为我是鬼啊。拿去,试试!” 纪洋将衣服递给房丹心,“去吧。” 花重锦无奈地摇摇头,“还真是豁得出去啊,这可是我存了好久的蓬莱翠云锦!你倒好,打着纪梦成亲的名号,一分钱不花就抢了过去。哼!” 纪洋笑而不语。 房丹心推开里间的屏风,“怎么样?” 纪洋顺着声音看去,一袭白色粉蓝过色长裙,优雅小巧的蝴蝶印花,银丝渡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还没有系上腰带,就已经显出少女柔软纤细的腰肢。长长的摆袖颇有古典风味,行走出分开的百褶裙瓣显得身材修长。 花重锦拿着压花做的缔丝腰带,从房丹心的小蛮腰间一束,一个漂亮的八字结显在腰间。 “这可是涟水第一造型师给你量身订造的衣服,不错吧。”花重锦满意地炫耀着,“你别说,这翠云锦穿在这位小姐身上就跟仙子下凡一样,看来我这匹锦送你值了!” 纪洋却皱了皱眉头:“不不不,我觉得不好。” 房丹心下意识看了看胸,“怎么了吗?” 花重锦一看就明白了:“哎呀,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胸又没事,她才几岁啊,自己都不在乎,你管什么管。” 花重锦将房丹心推到镜子前:“不错吧,小妹妹以后要买衣服来哥哥这儿哦!” 房丹心一身鸡皮疙瘩:“我觉得我还是叫你大姐好!” 花重锦笑着眯了眯眼:“也不是不可以哈,那就叫姐姐吧!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十五章 初入京师 第十五章初入京师 “小姐,衣裳行装都打点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纪公子说明日卯时便启程。”浣尘将一袋子衣物放在桌上。 房丹心抚着琴弦:“去,将柳碧给我带来。” “不知小楼主召我所谓何事啊?哟,这行李都打点好了,是要拉我去私奔吗?”柳碧怀里揣着只小白猫,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 房丹心琴声不断:“你若是愿意,我倒是可以考虑你与傅二公子一并同行。” “你可别,我可担待不起那位什么傅二公子。”柳碧顺了顺小白猫的毛,“珍珠,乖。去,咬死那尽欺负人的奴隶主。” 房丹心斜睨了珍珠一眼:“明日领一次责罚。” “为什么啊!” 房丹心抱起珍珠:“你觉得呢?师尊的猫儿你也敢随便带过来,况且还是我的房间。” 柳碧大腿一拍,“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一天到晚怎么这么多规矩,烦死了!” “没人请你来。浣尘,记本子。五品红牌柳碧以下犯上,冒犯楼主,罚俸三月,软禁一月。”房丹心摸了摸珍珠的头。 柳碧大喊:“我去!不是吧,你比素百还狠,我可是穷得连渣都不剩了,你就这么折磨下属!” 房丹心横眼一扫,腿上的珍珠抖了抖:“你还想再来三个月?” “不了不了,我可担当不起。”柳碧忙挥挥手拒绝,“丑拒啊!” 房丹心满意地点点头,轻抿一口西洋茶:“我明日要去一趟京城,你就乖乖地在楼里软禁,看好了素百。回来,我自有奖赏。” 柳碧头一点:“哦~原来是拿软禁当挡箭牌,求我办事啊。难得啊!” 房丹心略带危险地警告:“你若真想尝尝软禁的滋味,也未尝不可。” “好吧,给个由头。”柳碧腿一横,就势倚在了凉榻上。 “什么由头。”房丹心端起竹简。 “看着素百的理由啊!难不成,你连这都不懂?!” 房丹心耐心地翻了翻竹简,“你若是足够聪明就不会问我这种问题,可惜了,还是蠢的。” 柳碧没好气地看了房丹心一眼;“跟你这种人说话,我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死!去多久?” “少则十天,多则数月。” 柳碧眼睛滴溜溜地转,一拍房丹心的肩:“哎!你去这么久,做什么,透露下呗~” “无可奉告。”房丹心竹简一放,“叫师尊来领猫,本楼主乏了,送客。” 房丹心斜躺在贵妃榻上,悠然地调着香。门外风铃一响,就知道是浣尘回来了。 “浣尘。”房丹心叫住了正要退出内殿的浣尘。 浣尘脚步一顿:“小姐有事吩咐?” “我决定带你入京侍奉左右,你,可准备好去面对了?” 浣尘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出声。 “记住,只有骄傲得像京城的主人,才能够真正勇敢面对曾经属于你的一切。包括,那位让你家破人亡的仇人,更要用骄傲地笑容去面对。” “浣尘谨记小姐教诲。” 第二日, 从后门低调离开的房丹心侧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纪洋看着话本笑笑:“怎么,对你那八百有余的姑娘们不舍啊。” “这倒不至于,倒是骚包你堂堂尚书府二公子,东阳郡府京都第一才子国舅爷,怎么屈居于小女子这轿子呢?不出去打马金街?”房丹心闭着眼睛反唇相讥。 纪洋自信一笑:“我怕我一打马金街,你怕是这短短一日一夜的路程有些变数。到时候,可就是本年难到京城了。” “骚包,自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房丹心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嘛?”纪洋翻了一页,“我倒觉得这只是比自信高了一点。” 房丹心端起茶盏:“自信过头就是自恋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出了涟水城郊,就给我骑马去。” “你就这么赶你师傅啊,真是不认人。”纪洋啧啧了两声。 房丹心斜睨了纪洋一眼,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 马车一停,房丹心睁开了眼,“浣尘,可是发生了些什么。” 门帘一掀:“小姐,已出了涟水内城,您看是继续赶路还是暂且在民舍里休息一会儿?” 房丹心看了看纪洋,“赶路。” 纪洋笑得无奈,这丫头还真是不解风情。 一路辛苦,终于离京城不远。 纪洋将话本一放:“歇会儿?” 房丹心点头:“嗯。” 还未等纪洋吩咐车夫,马车乍然一停,马蹄飞踏,沙尘飞扬。迫于惯性,房丹心差点滚下车,纪洋长腿一伸止住房丹心的滑出。一只手将一旁杂物往旁边挪,另一只手将房丹心架在腿上。 纪洋掀开门帘,“怎么了?怎的这么不小心。” “公子,前面前面有一个晕倒的女子。”车夫回道。 房丹心探出头:“哦?带来看看。” 女子满身污渍伤痕累累,身上的衣裙早已破烂不堪,唯一可以识别的是尾指上并不明显的古铜戒指。 房丹心不经意间取下戒指,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有趣。师傅,麻烦你快些赶路找间客栈,歇息一晚再走。” 一刻钟后,悦来客栈。 “掌柜的,四间上房。”纪洋吩咐着小厮安排妥当。 房丹心已坐在厢房内用着晚膳,看着床上已经擦洗干净的女子,玲珑有致的曲线,未加发髻的秀发,看样子还未满十五。 房丹心接过了漱茶,擦拭了下嘴角,走到了床边。小巧可人的容颜,的确是很美。只不过,这脸看着有些不真实。房丹心微微一皱眉,这枚戒指到底是什么人的物品。 零露推门进房,“小姐还不歇息吗?要不零露守着这姑娘?” “无需。”房丹心制止,“你去问问掌柜那,可有五十年陈酿?” “小姐是要借酒消愁?”零露一脸好奇。 房丹心警告地投去眼神:“我让你随浣尘通书,不是为了让你由此消遣的。若是借酒消愁,何须你作伴?” “哦。”零露尴尬地出去。 “小姐,您要的陈酿来了。”零露将上好的三爵陈酿放在桌上,“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房丹心取出一爵,剩下地推给零露:“下去吧,我要歇息了。剩下的你喜欢就拿去吧,明天不要起不来就行。如果纪洋要进来,就说我歇下了。” “是。” 房丹心静候着零露脚步声远去,起身熄掉几盏灯。伸手拿过一旁水银盏,溶于烈酒中,水银性毒,常人皮肤难以接近,加入适量的乙醇可以散发毒性,有一定的消毒作用。 房丹心用纱布蘸了些掺了水银的烈酒,涂抹在那女子脸上。水银很快附着在皮肤上,精致□□褪了下来,血肉模糊,气味刺鼻。 房丹心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微皱着眉头用烈火焚过的小刀将那些血肉剜下。□□应该是在佩戴人幼年时便紧密戴上的,已过了数年之久,已经生长出新的皮肤。 粗盐加热,敷在那布满血迹的脸上,腐蚀着残余的新生皮层。这般精巧的做工恐怕非比寻常,至少涟水城中应该没有这种势力。女子暗暗叮咛,微有些苏醒的征兆,房丹心往颈部穴位一按死死地控制住女子。 绢布擦拭过后,一张重生的脸浮现在眼前。美,是一种赢弱的美,虽未苏醒但却可以感到眉目传情,眼含秋水。明明五官生的妖艳,却是一副清纯的姿态,让人欲罢不能。 “这样就很棒棒了。“房丹心坐在软塌上,手撑着头。眼下这女子来历不明,唯有一枚戒指可以说明身份,但这江湖恩怨是非多,自己明路不熟,可信之人极少。若是这女子可以用,我倒不如将她带回涟水,捧为红人,日后也是一枚极有力的棋子。安插在京都,也好收集情报。 正想着,眼前浮出一个黑影。 骚包无常:听说你要进京城了?这么大张旗鼓,行动会不方便吧。需不需要人家作陪啊~ 李晓丹:滚,恶心死了。你有什么指示啊,喏,床上躺着的这个,你认识不? 骚包无常:有趣~她日后会有很大的用处,当然,如果你不能好好地利用她,你将会受到威胁。有意思~ 李晓丹:这特么不会是你安排的吧!我去,你实力坑队友啊! 骚包无常:不过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罢了,我这是让这人自己倒在了地上,并没刻意哦~你大可放心,不会轻易坑你的。我坑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现在只不过看你人手太少,帮帮你罢了。其他的看你自己咯~ 李晓丹:把老子硬拖来这什么大连朝,还坑老子,你有毒! 骚包无常:你自己接受的任务,概不退换~好运!对了,给你个提示好了。你面前摆着的这枚戒指,或许可以去七寻问问。那里有个臭老头,经常和我们地府做交易,叫什么,轼曾。 李晓丹:哦~轼曾,记住了。 骚包无常:不要太想我,你赴宴的时候我会在一旁守着你的~拜了~ 房丹心想着进京时若带着她,有些不便,休书一封,放置床头。“左翎。” “小姐有何吩咐。” “这姑娘是我的人了,我会将她放置在这儿。两天之内,你要保证她不会醒,并且。”房丹心将洗好的□□重新套在那女子脸上,“将她带回净渊楼送至七虹别院,交给暝华处理。我希望你,不要妄自生事。添麻烦的左臂我不需要,明白吗?” “是。” 次日清晨,“老板,有劳了。”房丹心堆下十两金子,“楼上第二间续租,您看这些菱角够不够再住两天?” “够够够!管够!我呀,一定帮小姐安排好!” “多谢。”房丹心一笑,转身打了个呵欠,“走吧。”抬脚上车,纪洋已经坐在车上等候多时,依旧拿着话本闲暇翻了几下。看到房丹心进来,把书一停,“哟,起的这么晚,你救起的姑娘呢?” “死了。”房丹心接过浣尘递进来的饭盒,取出菜样,“师傅,走吧。” 纪洋挑眉:“这么快?你带的灵丹妙药都是假的吗?”一脸不信的神情盯着房丹心,房丹心淡定地把话甩了回去:“怎么?没看到尸体,很失望?” 纪洋看了她一眼:“你用膳的时候喜欢聊这种话题?”“不敢,想我这行为举止哪样不是您纪二教出来的。若真要怪罪,这岂不是伤了您自己的嘴?”房丹心吐出这一串,不再多说。 不到两个时辰,已进了京都城门。涟水城中多是行人,马车,世道安详,却是这二十里开外的京都城街多了些骏马豪杰,好生热闹。 “驾——!”时速简直翻了一倍。纪洋见怪不怪,“师傅,抄行道走。驿站在城东,小半刻就到。” 行道上热闹非凡,基本沿路过去尽数胡商,临下驿站,房丹心挑帘而望,许多穿着不凡之人都在这条街上,想必都是来赴宴的吧。 “下来。”纪洋递手。房丹心接过了零露和浣尘拿来的面纱斗笠,穿戴完整,自己跳下了车,并不领纪洋的情。 “真是淘气。”纪洋开扇挡住了自己尴尬的脸色。可惜了,即使和纪洋隔了十几个人,房丹心依然听得见这小声的不满。“官人,若是有事明说。小女子未曾见过你,怎的这样说奴家?” 好在声音不大,否则估计这周围的人都该要骂他不是了。况且这身份和相貌的确是有些惹人注目,“呵呵。”房丹心不多给予理睬,转身进入驿站。 “待工,我家小姐要办入宴住处。”零露上前,拿出请函。“哪方人士啊?”待工看了身后的房丹心一眼,“我家小姐是涟水房家的,待工手续可办了?” “叫什么名字啊?”待工想着神机府的人压下的任务,“我家小姐”零露正要接话,却被房丹心压下了。那待工眼神飘忽,有诈!“我家小姐出生时,法师算命,说不到十八岁不可取名,否则有大祸。老爷夫人只单叫囡囡。” 待工摇了摇头,看来不是,递上一双钥匙,“皇宫左外玉清香楼,暂时无人居住,这位小姐大可放心。” 零露接过钥匙:“有劳待工了。”手里塞过一贯钱,“您喝点茶。” 待工笑笑:“哪里哪里,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驿站内可有安排车马接送?我家小姐自来习惯独处的,这京城可是好地方,可有什么去处?” “那自然有的,驿站这儿别的不多,车马足够。小姐若是想要出去走走,不妨上迎安大道上走走。那处玩意儿多,店铺商面大多在那旁经销,这几日晚上还举行了灯会。只是小姐切记,不要随便往城西走。”待工一一解答。 零露挑眉:“哦?这是为何?” “姑娘有所不知,近日江湖上传说淮南王回京,几大门派争先恐后地想进入京城谋得朝廷势力,与摄政王交易。城西又有专卖江湖上各种情报的律衣厂,背后可是七寻的势力,所以小姐还得多加小心。” “多谢。” 房丹心命浣尘叫了辆马车,待到玉清香楼再做决定。 “小姐现下,虽说是大部分安全。但,只怕这住在一个人的地方也不太平。”浣尘将一支睡莲插在了花瓶内。 房丹心点点头:“也是,先找到镖局在这儿的驻点,接下来才会方便。这几天身旁的暗卫不在,我们应该更加小心。离宴会还有两三天,我倒真有兴趣去回一回这律衣厂。” 浣尘眉头轻皱:“小姐切莫任性,您初到京城,还不知规矩。这律衣厂并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 “说来听听。” “浣尘旧时曾随父兄出门阅历,这江湖中人各有性格,大多放荡不羁,但却都惧怕律衣厂势力。换句话说,律衣厂是七寻手下的一颗极有用的棋子,但仅是因为拥有各方情报,也就说上到国家机密,下到鸡毛蒜皮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这么厉害?” “不错。”浣尘点头,“这七寻背后的就是江湖上有名的轼曾先生。轼曾先生为人低调,但由于七寻势力惊人广为流传。据说,轼曾先生性格古怪,行踪诡异,江湖中甚至无人知晓他性别,能见到尊容的更是少之又少。” 浣尘顿了顿:“况且,律衣厂买卖交易极大,一个问题五十两起价。” 房丹心笑笑:“银子?” “要求纯金。”浣尘回以微笑。 “特么坑爹呢!这么贵!还要不要混了!”房丹心大骂,“算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去浪。” 迎安大道上,乔装后房丹心带着零露浣尘走走停停。 “小姐,您这是又要做什么。把我和浣尘姐姐装成这样。”零露拨弄了几下自己身上的书生服。 房丹心折扇一开:“这你便不懂了吧。本公子这是打算掩人耳目,这京城内大大小小的人多,装成男的好方便行事。现在可不许在外头叫我小姐了!” 零露扯了扯浣尘的袖子:“浣尘姐姐你看她” 状还没告完,却听到往城门那方向传来消息:“淮南王进城了——!” 顿时街道上百姓纷纷跪地朝拜,马蹄声疾竣飞啸,翩翩风姿吸引得不少女子尖叫声此起彼伏,一袭宝蓝色衣角飞过,不曾给过一丝停留。 房丹心正要抬头一探究竟,头上的发簪却被摘下了。房丹心一个回旋,手掐住那人脖子,抬头一看原来是纪洋。 房丹心也不客气:“给我。” “凭~什~么~呀~”纪洋笑得人畜无害。 “你给我。”房丹心语气中带着一丝恼火,“你给我!” “给给给!给你!”纪洋小心翼翼将发簪插回房丹心的盘发中,“我要不及时出现,你是不是打算也骑上马去那罗泉宫逛逛?” 房丹心斜睨他一眼:“你有意见?” 纪洋微一勾唇,“那厮可不是什么好货,你要招惹,就招惹我咯~” “呵呵。”房丹心直接忽视走到浣尘面前,“去问问,镖局在哪。” “是。” 房丹心转头看了纪洋一眼:“纪公子,失陪了。” 纪洋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是太天真。 龙兴镖局。 “这位哥儿,容你向你们总镖头通报一声,就说有上头的人要见他。”房丹心端起茶盏。 “好,请这位公子稍等片刻。” 房丹心轻呡了一口清茶,看这来来往往的人都在柜台办理着手续,生意看来是相当不错。人手也不错,个个看起来都有好本事。 “公子,这边请。”哥儿为房丹心引向后院。看这一大块院子店面,这京城分布的势力也是极大。 哥儿将房丹心带入书房:“公子这边稍等下,我们镖头还在练武。” 房丹心浅浅一笑:“好。” 长腿一伸,随手抄起一本订本,皆是订单。各家要求,时间,风险,酬金一一标注,看来这总镖头人挺不错嘛。书桌和书架上的排布都极为整齐,手指抚过,没有一丝灰尘。唔,这么干净,是处女座吧 嘎吱,门被推开,房丹心动了一下,一只飞镖袭来。房丹心揭下定在书架上的飞镖,走向那人。 “你倒是胆挺肥的,随手就扔个飞镖。怎么,想以下犯上?”房丹心看了看手中的飞镖,玩味一笑。 到底是见惯了江湖上的手段,自顾自的一坐,“那还要看这位公子你是什么品级,若是想要找死,我们镖局多了去手段,你尽管试试。” 房丹心拿出随身携带的黑曜石令牌:“不妨一一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师偃不知少爷来到京城,还望赎罪。”房丹心这才看清楚了这总镖头的脸,习武多年被晒黑的皮肤,做事也是头头是道,这么恪守原则,实在可贵。 房丹心一笑:“开个玩笑,何必在意。如此,我也看得出来,京城的生意不错啊!” 师偃不骄不躁地笑笑:“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哪能提得上什么不错啊!不知少爷此次来京寻我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祖父西巡正逢淮南王回京赐宴,我也只好进京赴宴。顺道想着来看看家业如何,也便一道来了。”房丹心摆出一脸亲和的微笑。 师偃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驿站将少爷安排在何处?” “大明宫左外的玉清香楼内,不过幸好只是独自一人居住。”房丹心轻呡了一口茶,“现当下,皇上太后召淮南王回京,其意明确。我在涟水时便见过傅家的四位公子,傅鹏作为宰相又是当今皇上的师父,将自己的四个儿子安插在朝廷之中就是希望能够帮助皇上一派势力。虽然四位公子看起来游手好闲,但他们的行踪大多和淮南王相符,可见一斑。” 师偃点点头:“的确。我朝商家权利极大,仅次于皇家王族,若是想要帮上皇上一派就需要联合商家的势力。连朝商家分南北两派,北派蒋家已经和摄政王联姻,南派里能够与蒋家抗衡的只有房家。现下主公西巡暂且未归,也就只剩下少爷您可以拉拢了。” 师偃分析得头头是道,房丹心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错。” 师偃恍然大悟:“少爷是想,播一批人加防在罗泉宫和大明宫四周,方便及时了解淮南王几人的行踪。” “不仅如此,最好能够离间摄政王身旁的人,既然没办法在那只人人畏惧的老狐狸旁边安插人手,不如就好好替他管教一番。”房丹心笑得诡谲,“至于淮南王我自有打算。” “哦,对了。”房丹心打了个响指,“总镖头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可曾听说过七寻?” 师偃一时有些诧异,随即恢复平静:“少爷这么问,想必也应该是知道了不少。若是只单单要问些江湖机密,花上几两金也不足为奇,但若是要寻这轼曾先生便有些难了。 “哦?”房丹心垂了垂长长的睫毛,“就这么难么” “也不难,律衣厂买卖虽大,但有对外开放的十个难题。据说,只要解决五个就能达成一个梦想。少爷不妨试试?”师偃问道。 房丹心眼睛一亮:“你可有那十个问题?” 师偃点头:“自然。分别是水怎么凝固,怎么样用最轻的材料切一块肥皂,怎么样踩到太阳的影子,怎么样让一件物体进入比它小的瓶子里,其余的是论述题。能够做出前两题已经是少数,其他的无人知晓。” 房丹心抱拳:“多谢。此次前来你没有让龙兴失望,我暂且不加以提携,下次再来时我定会许你赏赐。” 师偃依然一副淡定:“少爷慢走。” 房丹心转身走出龙兴镖局,已是近傍晚了,叫了辆马车赶回玉清香楼。 “小姐可回来了,方才宫里来了位王公公,说是太后想见见小姐。”浣尘急匆匆地跑过来。 房丹心倒是爽快:“那走吧。” 浣尘哭笑不得,“小姐,你这是要入宫面圣的,你就穿一身男装是打算做什么。” “好吧。” 房丹心匆忙换上一袭淡紫儒裙,因而玉清香楼也离皇宫不远,太后命人打发了一顶轿子来接。一路摇摇晃晃,房丹心微微掀起帘子,天渐渐暗了,玄武门显得格外阴森。 一路行至慈宁宫外,寂静得可怕。房丹心被浣尘牵出轿子,“麻烦公公通报一声,房小姐来拜见太后娘娘。” 不一会儿,一位侍女走了出来,身上虽穿得素净,但却不是标准的宫女宫装,头上绾着低垂的蝴蝶髻,简单的珠花衬得更加几分优雅。 房丹心颔首:“姑姑好。” “房小姐这边请。” “太后,房小姐到了。”侍女卷起珠帘。 房丹心只是微微屈膝福了两福,“臣女房丹心拜见太后。” “赐座。”凤位上的女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妆容精致,一双琥珀色的杏眼含着笑,被褪下的凤冠置在一旁。一手撑着软枕,一手正翻阅着奏折。温柔优雅中带着一丝风轻云淡,温润得如一块没有棱角的暖玉。 太后纪音,三十一岁,十六岁时经仁帝赐婚为东宫太子妃。生性恬淡平和,精通诗书,曾为京城之花。婚后一年育有一子,赐名淳于嘉谭,是为当今圣上。 房丹心静静走在一旁,纪音倒是迟迟不开口,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着奏折。偶然翻到一页,纪音停了许久,末了递给了房丹心。 纪音亲和地开口:“听闻房小姐聪慧过人,可否帮哀家看看这折子?” 房丹心淡定回应:“太后谬赞了,容丹心看看。”接过奏折一看,粗略一扫大致是批判纪音如此轻易地下密诰将淳于文赫召回。最好笑的是写这本奏折的应该是淳于景衡的某个亲信,写出这么没脑子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朝廷都是怎么选官的。 “呵。”房丹心合上奏折,冷冷地勾起嘴角,“不知太后娘娘怎么看?难不成您无论做什么都要向摄政王汇报吗?那么您算什么?亲信?细作?还是傀儡?” 一番话不带一个粗字,却字字戳心。纪音赞许地笑笑:“哀家也很想知道呢,可惜了,这群大臣们可都是为哀家好呢。” 房丹心起身微鞠:“是丹心冒犯了。只是丹心本就出身商家不通政事,若多有冒犯还请太后娘娘海涵。” 纪音挥手示意下人退下,“无妨,坐吧。哀家今日也是听闻你受邀入京,常殷经常在哀家面前提及你,也想见识见识这房家来的小姐。” “哦?是吗。”房丹心挑了挑眉,“太后娘娘若是想要臣女,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一句话的事。难不成娘娘认为是丹心气量了?” 纪音温和一笑:“你倒真是如同常殷所说,如此咄咄逼人,我已许久未见的这样的人了。” “许久未见像我这般敢劈头盖脸地骂您一顿的人了?”房丹心瞥了纪音一眼。 纪音只觉得好笑,这姑娘伶牙俐齿,话语间带着满满的调侃,却也能透出一股劲儿。那是一股狠劲儿。 纪音扬眉:“你这么不怕死活地接我的话,就不怕我下旨杀你?” “您都改称我了,您觉得您现在还会选择杀我吗?”房丹心勾起嘴角,毫不掩饰地得瑟。 “你很聪明。”纪音眼里尽是佩服,“但是聪明过头,就可能变成大智为愚了。” 房丹心嘴角一抹不知名的笑容中带着诡谲,“那,不知太后以为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更好?” “二者之间,投其所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纪音一笑,眼神里透着精明。 房丹心拱手:“多谢太后娘娘赐教。臣女先行告退。” 纪音拿起奏折,抬抬眸子:“素千,送送房小姐。” 刚刚那位侍女走进,“房小姐,这边请。”素千将房丹心请上轿子,一路跟随在旁。 房丹心一路细细打量着这素千,容貌虽算不上是惊艳,却是一派小家碧玉。跟素百身上的性子颇像,但却少了几分野心和狠戾。 “多谢姑姑相送。” 素千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房丹心默默站在门前,素千?素百?倒真是有趣,纪音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小姐,夜深了,回房吧。”浣尘将薄薄的披风披在房丹心身上。 “嗯。” 房丹心走进卧房,将披风一脱,伸手让浣尘帮忙更衣。接过零露手里的香茶,轻抿一口:“偏甜了。这礼部尚书纪家是个什么情况?” 零露拿走茶盏:“大连朝是礼仪之邦,东阳郡府纪家乃是礼节始祖,世代承袭爵位。当今纪家有两位家主,一位是东阳侯纪云礼,另一位自立尚书府,是礼部尚书纪云儒。” 浣尘铺好床铺:“不错,纪洋公子的父亲便是尚书大人。兄弟二人同掌纪家,东阳侯为朝中谏言大夫,准确来说,这纪家都是文臣,会武艺的极少。” “那,纪音,纪洋和纪梦三人的关系呢?”房丹心问道。 零露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小姐”的表情看着房丹心:“小姐,你这是——咦~” 房丹心脸上“唰”几道黑线垂下来:“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试试。我只想了解了解当今的局势发展,用得着这么激动?” 零露连忙做一个把自己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躲到浣尘身后。 浣尘笑着拍拍零露的头:“零露还只是个孩子嘛,小姐何须在意。纪尚书的嫡妻是当今定国大将军赫连恒俊的姑母赫连锦汐,赫连家族世代功勋卓著,代代名将。曾先后出过三个皇后,譬如常昆皇后赫连锦浵便是纪夫人的长姐。这位纪夫人就是当今太后的生母。” “厉害了。”房丹心鼓掌,“这是皇后体质啊。” 浣尘笑着眯眯眼:“二夫人南宫婉冰原本是南宫家的大小姐,但因为母亲去世庶妻扶正贬为庶女,是纪洋公子的生母。南宫家监究皇家建筑,基本上凡是南宫族人都画得一手好图。” “当然啦。”浣尘将湿毛巾递给房丹心,“大夫人原生有一位大公子,但幼年不幸夭折。所以纪尚书只有纪洋公子这一个儿子,基本没有什么嫡庶之分。因此纪洋公子也叫纪三公子,人称纪三。” 浣尘将安神香点上:“最后一位三夫人安叶是金陵城内丝纺商家安家的女儿,性情豪爽。是纪梦小姐的生母,准确来说是陆二少夫人的生母。” 房丹心点头:“那这兄弟姐妹三人关系如何?” “应该还不错。”浣尘看天花板,“纪洋公子经常出入宫廷看望太后,和皇上的感情也不错。平常每逢佳节宫里都有赏赐,太后娘娘也经常打发人去尚书府探望慰问。三个夫人也很和睦,家风不错。” 房丹心坐到床上:“这样就很有趣了。出去吧,我要睡了。” 浣尘将床帘一拉,熄掉蜡烛,掩门退出。房丹心看了天花板一眼,“左翎。” 一个黑影从房梁上落下,“小姐。” “人送到了吗?”房丹心慵懒地靠在枕上。 左翎拱手:“已经交由瞑华师尊,小姐一切放心。” 房丹心微瞥了左翎脸上的面具,有些旧了。“下去吧,今夜你可以好好休息了。楼内外都有镖局的人,你好好睡吧。” 左翎微愣:“是。”纵身跳出窗外,不见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十六章 该死的怪老头 第十六章该死的怪老头 此刻,罗泉宫内。 淳于文赫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真是,大半夜才来报信。说吧,我还要睡呢。” 傅西浩面无表情地随手将手里的尖刀向淳于文赫正靠着的檀木椅背刺去,“你可以睡。” “得得得!我服了,老铁你表演的时间!”淳于文赫顿时睡意全无,正正身子———翘了个“端正”的二郎腿。 傅南洲叹了口气:“哎,你说这房丹心一定是故意的吧。在驿站的老手被她身旁的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安排进了玉清香楼。还跑去龙兴镖局叫了三十左右个暗哨,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玉清香楼包了起来。还进了趟宫,真是有能耐。” “哦?皇嫂召她进宫了,大致怎么回事。”淳于文赫眉头一皱。 傅南洲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也没啥,说什么就认识认识。” 傅北流不忘提醒一句:“那驿站的说,房小姐有向他询问有关律衣厂的事情。” 淳于文赫笑笑:“还真是不安分啊,我也只能牺牲下自己了,免得律衣厂那群没脑子的又随便动手。叫人和轼曾打声招呼,一有消息我就过去。” “好。”傅东游点头,“看来这京城又要有一场好戏了。” 淳于文赫眼底笑中带着一丝疲倦:“本王乏了,你们安排吧。” 次日清晨,零露将房丹心的房门推开,“小姐!小姐该起身了!” 一个枕头扔向零露,房丹心慵懒地揉揉脖子,秀发垂在锁骨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不爽:“活腻了,主子睡觉都敢吵?” 零露并不被房丹心的美□□惑,不满地撇撇嘴:“小姐天天不是睡就是吃喝玩乐,跟猪一样。” 房丹心危险地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微笑。勾勾手指,“过来。” 零露捡起枕头走过去,“小姐要干嘛——啊!”零露揉揉被房丹心弹到的额头,“很痛哎!” “你也知道痛?”房丹心系上腰带,迈出门外。“浣尘。” “小姐,驿站送来的牛乳血燕。”浣尘将一只玉碗放在石桌上,“还有一些宫里送来的点心。” 房丹心抬眼一看,慢悠悠坐下将发里的银针插进早膳里,点心倒没变黑,只是这血燕有点问题。虽然银针没有变黑,但总有一股很浓的香气。 房丹心看了身后二人一眼:“捂住口鼻。”转身找来一只小白鼠,将那只玉碗放在地上。小白鼠寻着味道尝了口,不到一刻钟晕了过去,房丹心往颈部一探,还有心跳。 “看来是重度的迷药,这背后的人也是用心良苦了。”房丹心拍拍双手,拿出白绢仔细擦了擦手,“纪音还算有良心啊,没害我。以后要小心点,知道没。” 零露和浣尘使劲点了点头。 房丹心转身走回了房内,不一会儿头上顶了个斗笠出来,一身白色成衣,身上背了个包袱。手伸向零露和浣尘面前挥了挥,娇俏一笑:“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玉清香楼内的人们在风中凌乱。 房丹心走在大街上,脑子想着京城的地图,城东多是平民百姓,城西江湖地带青楼燕艳,先去城东买些装备。 “铁匠大哥,您这短剑怎么卖?”房丹心抬高声音。铁匠嗓门大地吼了一声:“我这啥都有,看你是要短刀长剑,还是枪矛盾牌。咱这现打的,还常卖的都有。小哥我看你也没有武功底子,买点匕首尖刀防身是再好不过了!” 房丹心一笑:“你这眼睛真灵啊,这京城就您这一家铁匠铺吗?” “那可不止,我这虽说不是什么上等玄铁,但也好歹这几方的公子哥们都喜欢来我这买点兵器。这质量啊,你就放心吧!”铁匠拍着胸脯保证。 房丹心扑哧一笑:“就冲你这句话,我买了!上好的匕首,包起来。” 铁匠点头:“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唉?铁匠大哥,找您打听打听。这京城有卖什么好货的地方吗?”房丹心去了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铁匠憨厚一笑:“小哥是想瞧些有趣的玩意儿吧!这西街有间千品阁有不少精致的东西呢,您倒是可以上那瞧瞧。” “多谢。”房丹心一笑,转身离去。 千品阁?有趣。房丹心挑挑眉,感觉到头顶上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 房丹心整好面纱,一个翻身钻进千品阁内。柜台上一位妖娆的姑娘坐在一边磨着指甲,“公子,要买些什么东西啊~奴家好给您介绍介绍?” “暗家,有什么好货不?”房丹心压低声音。 那女子吹了吹指甲屑,抿唇一笑:“公子可真是说笑了,奴家这又不是黑店,叫什么暗家。好货不多,胭脂水粉倒不错。” “哦?”房丹心挑眉,邪魅一笑,“那你这人也不错,可卖啊?”顺手挑起那姑娘的下巴,脸庞凑近。 那女子瞧了房丹心一眼,眼睛淡淡地瞟过房丹心细长白嫩的手臂。明了笑答道:“哎呀,公子怎么能随便调戏奴家呢!奴家这儿又不是青楼,寻欢作乐怎么能够!”脸颊两侧还配合着浮出两抹红晕。 房丹心笑笑,转脸眼神中流露出危险的气息:“怎么会呢?说说,这都有些什么。” 那女子勾勾手指,房丹心侧耳倾听:“奴家劝姑娘一句,这江湖不是浆糊,并非寻常之地。若是想要得道,就得有点本事——否则,谅是这皇帝都自身难保呢,嗯哼~” 房丹心垂下睫毛,轻蔑一笑:“多谢提醒。”转身离去。 那女子脚一伸,拦住房丹心。笑意盈盈,将一只玉簪送入房丹心的发髻中,“公子日后若是需要,就来千品阁多看看人家吧~” 房丹心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摆出一副傻笑的样子。房丹心手一拱:“告辞。” 那女子望着房丹心远去的背影勾起一股不知名的笑容,轻声对身后屏风道:“老头,赌一局,看这小丫头多久回来。” 屏风后端起茶盏,闷声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房丹心在整个城西走了许久,依旧不见律衣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湖传说的难道都是假的吗” 一个和尚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拄着只拐杖,嘴里呢喃着些什么,身上背了个破布袋,一手拿着个铁钵:“施主,行行好吧。” 房丹心取出一贯钱放在他的钵里:“吃点东西吧。”转身离去。 那和尚看着那钱惋惜地摇摇头,摇头晃脑地念叨:“东也不是南,西也不是北。人人只知信谗言,不知成事焉神仙。可惜啊!” 房丹心眼皮一闪,难道说这律衣厂就藏在这城西的某间店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眼前浮出那女子的那句话:“公子日后若是需要,就来千品阁多看看人家吧~” 房丹心摘下玉簪,上刻着七寻二字,连忙跑向千品阁。 房丹心推门而入,那女子一笑:“客官又来做甚?怎么,瞧便了他家的东西,还想回我们千品阁买么?” 房丹心拿出几张百两银票,拍在桌上:“开价吧,我要见轼曾先生。” 那女子也是顺手,抄起那些银票一笑。“我开这店以来,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爽快的人。只可惜,轼曾先生名满天下怎会因为这区区几两银就想要见你。姑娘,请回吧。”一双玉手指向大门。 房丹心冷冷一笑:“堂堂律衣厂竟然如此瞧不起人么?江湖上传说律衣厂一向一诺千金,谁知竟是如此无信,是想砸你们自家招牌吗?!” 显然,房丹心的反应已经出乎了眼前女子的意料。“也罢,我可以为你打开地宫的门。你若是见得到先生,那就是你的幸运,若是你惨死地宫,也未必有人会知道,即使你侥幸逃出,也会被我消除记忆。你还打算进去吗?” “自然。”反正有骚包无常罩着我,怕什么! “随我来。”女子暂时关掉了店门,带着房丹心带到后院书阁,转动禁区门前的风铃,一旁的书柜边出现一扇暗门。“请吧。” 女子不由分说地将暗门合上,地宫内一片黑暗。房丹心眯眯眼睛,开始适应黑暗。脚下踩着摸索,是一片台阶,扶着边沿的岩石一步步走向深处。渐渐有了一些光亮,房丹心继续前进。 壁炉里暗淡的火花微微摇晃,上方是一座铜像。一旁零零散散放着些烛盏,房丹心将火花取出来,点亮烛盏照向前方。左右两边都有通道,隐约听到右边有水声,房丹心走向了右边。 拿着烛台越走越深,裙边沾上了水,再往前走,水慢慢漫过膝头。房丹心摸索向道路一旁的岩石璧上的壁灯,点亮瞬间发现了——成群结队的水蛇! 房丹心下意识打翻了一个烛台,水蛇们却蜂拥而上。一顿胡搅蛮缠,烛台的整个烛油溶于水中。房丹心一个转身,几只水蛇地撕咬将她推入深渊,水瞬间没在腰间,下身衣裙全部湿透。那几只水蛇还不罢休,拼命往房丹心身上撕咬。 房丹心一面拿出匕首捅进那只水蛇的胸腹,一面将两侧烛台一一打落水中。烛油遇水融化,凝结成块。水渐渐变得浑浊,越来越多的水蛇浮出水面被房丹心一一杀死。 一瞬之内,水蛇尸首遍地。房丹心长臂一挥,扶着岩石游向前方(注:uli小心儿不会游泳一)。逐渐走到了浮石层,房丹心瘫坐在地上,衣衫基本湿透。抓起身旁的一颗石子,将烛台打到一旁的稻草上生了个火堆。 暖了会身子,房丹心又开始研究地形。手向前方摸了摸,感觉碰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正要收回却发现整个人逐渐地在往里陷!是沼泽! 火堆里的稻草逐渐化成灰,火光暗淡,房丹心快速地深呼吸冷静,陷在沼泽中一动不动。勉强抬头看看,是一片沾满灰尘蜘蛛网和鲜血的藤条。看起来生长了很久,应该很结实,看来只能赌一把了! 房丹心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眼前令人恶心的东西(注:uli小心儿还有洁癖(_))。努力向上一跳,握住结实的藤条脱身泥潭,密密麻麻的藤条已结成了一层网。扯住两旁的藤条轻轻地迈着小碎步前进,霎那间两边飞射出银针。 房丹心一不留神被银针刺到肩头,容不得思索半分,脚下飞过几只箭弩,不慎踩空。房丹心头向后仰,身体失重,手着急的抓住一只长长的藤条。一荡一越,穿过沼泽。 房丹心后怕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逐渐瘫软无力,体内银针的毒素开始发作,房丹心二话不说将银针拔出。整个人迫近废掉,房丹心努力保持清醒,体内像被火烧一般,眼神涣散。 向前一步步爬去,逐渐感觉到寒冷,冰火两重天下嘴唇被冻得发紫。房丹心拿起手中的匕首往手臂上一割,黑血不断渗出,身体内外的两股力量相互冲撞,一时间还没有看到红色的血。 害怕会失血过多,房丹心摁住伤口,拂向一旁的冰层,让血凝结。奋力起身,光滑的冰面让房丹心又摔倒了。“啊!”重心不稳,前方是一方冰针! 房丹心努力站起来,将脚放在冰针上,虽然没有造成伤口,但是冰冷的麻木感侵袭着双腿。逐渐失去知觉的双腿已将无法走动,房丹心只好不抑制毒素,让身体恢复温暖,蹒跚前进。 “该死的,这特么地宫有多长啊。怎么还没到。”房丹心的脚经过冰针洗礼后整双变的青紫一片,前方只剩下一条小石路。抬脚走去,居然是玉清香楼的后院! “我去!什么鬼,这老头在玉清香楼啊!”房丹心一脸震惊,但实在太不符寻常,心中还是带着几分怀疑。悄悄往后院深处的树林走去,一片静谧却带着掩盖不住的血腥味。树林深处小石潭延伸进一个石洞,天空中划过几颗星星,天开始变得灰暗下来。 不过片刻,雷鸣电闪,狂风暴雨侵袭,树林深处的几株玻璃牡丹瞬间开得妖艳至极。一瞬之间绽放凋零,红得如血一般的花瓣越过玻璃,破牢而出!朵朵芳菲妩媚散得迷人,却没有一丝的花香而是无尽的血腥味! 无尽花朵化成血流,延伸进树林深处,房丹心睁大眼睛,努力克制住恐惧一步步走向树林。 房丹心原本就沾满污泥的白靴上,又多了点点血花。伴随着浓重血腥味的恶臭不断传来,房丹心抑制住心底想要干呕的心情,看到了一个山洞。 生锈的铁门虚掩着,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果不其然,这是一个冰洞!在冰面上的血已经凝结,房丹心踩在那血上,一个女子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被吊在十字架上,手脚全部被捆绑住。全身竟没有一处好!房丹心莫名心底出现一层绞痛,那女子的眼神空洞却透着不屈和倔强。 突然女子脚底下生出一片异火,熊熊烈火燃烧,一步步变成紫蓝色的火焰,看似温暖,却没有一丝暖意!异火从脚底烧起,一点点蔓延着女子的肩部,女子面前出现一个身着明黄色长袍的男子。 那女子绝望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如罂粟般灿烂的笑容,转而是满眼的凄凉。“枉我信你一生,却始终敌不过那纷扰的传言吗?” 那男子冷笑:“信我?我能得天下苍生,却没想到自己所爱的女人竟然是个叛徒!恐怕,连你的儿子都不是我亲生的吧!”男子手里翻出一团火光,加深了那火势。 女子绝望地闭上眼睛:“你连你的亲生骨肉你都不信吗?他只是个孩子,你想要做什么!你杀了我吧!” “呵,多么大义凌然!你就这么急着为罪人摆脱是非,打算至我于何地!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吗,是怕脏了朕的手!可笑啊,你这贱人至死也不忘那男人!”男子出口称“朕”想必是哪家的皇帝。 房丹心正要上前骂那狗皇帝一顿,却发现自己不仅前进不了还被一层结界推开。恍神之间,那女子嘴角溢出鲜血,挣脱出十字架,跪在地上。倔强地看着头顶上的男子:“你就算不让我死,我自有办法!只是苦了我那刚满三岁的孩儿,他的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相信,况且,还只是个孩童!” 那男子慌了神,连忙把她拽到怀里:“朕不准你死!朕不准你死!惜儿!惜儿!”男子将她的血脉封住,把自己的内力传输给她,“你疯了!这赤心丹是你承受得来得吗!” 那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满鲜血的长袖一舞推开了那男子。女子虚弱地绽开最后一丝充满绝望的笑容:“我曾以为,我遇到了你,再也不用畏惧天下苍生的谩骂。却不曾想,你宁负我一人,也要坚守自己的本性。更何况,你我之间本就隔着千丝万缕,纵然我用尽全力爱上你,却没想到,还是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我无父无母,我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和你相遇;我始终相信,你依然是当年那个你。可我错了,知道吗,我错了。或许,我们不应该认识。”那女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平那男子的眉头,“我宁愿,从未见过你。”话毕,双眼一合,撒手去了。 男子面含悲痛,仰天长啸:“不——!” 冰洞逐渐消融,地上片片血迹化作万千牡丹花瓣环绕在女子身旁。被数千数万朵牡丹拖起的女子,慢慢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地碎花。 画面一转,房丹心又置身皇宫中,正逢春花季节,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艳。那位女子身着红衣迎风飘扬,轻盈出挑的舞姿艳绝天下,一旁男子看得出神。 突然舞步戛然而止,男子执手女子在朝堂上。众人指指点点,不屑与其相顾。 国舅爷启奏:“皇上!这女子出身低贱,非名门望族之女。若皇上执意立此女为皇后,恐天下苍生民心不服啊!况且,当今皇后尚在何能为此无贤无德之女为一国之母!” “皇上请三思啊!太子尚且年幼,皇后之位势必要有江山社稷为主。此女膝下并无子嗣,不仅无法以母凭子贵,出身贫寒。不仅百姓不服,就连臣也不服啊!”右相跪在地上。 “够了!”男子怒捶龙椅,“你们都住嘴!”女子担忧地抚了抚男子的后背,“陛下。” 男子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纪云儒,你说说。” 纪云儒起身走出:“臣以为,当下全国各地灾害贪污严重,百姓生活未曾稳定,皇上应以大局为重,儿女情长怎可撼动国家大事?若是非要立梓惜姑娘为后,王孙贵胄恐忧不服,皇上,莫忘旧剑之情啊!” “若按你这般说,朕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能爱吗?”男子反问。 纪云儒行礼:“皇上,恕臣冒犯。凡事应思虑周全,您若此时将梓惜姑娘立为皇后并没有合适的理由。皇后娘娘是您的结发妻子,为皇上诞下太子,管理后宫诸事。皇上身为天子当然有喜欢和爱的权利,若是要将梓惜姑娘纳入后宫,皇后娘娘自也是高兴的。但臣惶恐,皇上一时兴起之举可能会成为各地藩王手里的把柄。” 男子沉默不语,自知理亏,也无能为力。女子安抚着男子,娇俏一笑:“梓惜不求什么后位,只求能够陪伴在陛下左右,就是梓惜唯一的夙愿了。” 男子怜惜地望着女子:“傻惜儿,你是朕的女人,朕怎么能够让你受委屈。” “有女梓惜,品贤端庄,守贞维洁,虽出身贫寒,心地善良,怜悯众生。特封为正一品宸妃,赐姓易,入居永明宫。” 梦境消散,房丹心被安置在一张冰床上,房丹心眼睛一睁,警觉地观察四周。看着眼前一个白发男人正摆弄着一堆木头钢铁,背对着她:“小丫头,醒啦?” 房丹心坐起来,瞥了瞥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变得干燥冰冷:“你就是轼曾?” 白发男人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跟房丹心想象中的长胡子圣诞老爷爷不同。一袭破布蓝衫袍,脸长得极为清秀,那头发虽已是全白,但容貌却似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温润儒雅间带着些冷幽默。 “臭丫头,就这么跟人讲话。不是说想见我,怎么?这么不给面子?”轼曾温润一笑。 房丹心嫌弃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是假的啊。” 骚包无常:晓丹妹妹~你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内心真实想法:看得好!早看这臭老头不是很爽了,天天来我们地府撩妹子,真是够了!) 李晓丹:这真的是传说很黄很暴力的轼曾先生???这特么能给老娘什么线索。 骚包无常:哈哈哈!我最服你!虽然说轼曾这老头子长得有点小白脸,但的确很黄很暴力啦~ 李晓丹: 轼曾站着看骚包无常和房丹心的好戏,心底暗自觉得好笑:“你俩闹够了吗?“ 房丹心瞪大眼睛:“你看得见?” 轼曾一笑,心想逗一逗这小丫头:“哦?我看得见什么?” 房丹心扯扯嘴角,你屌你牛逼。 骚包无常: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房丹心连忙躲到一边,轼曾配合地伸手揪出了骚包无常。“嗨~小白,好久不见。” 骚包无常一脸愤恨地看着房丹心:“晓丹妹妹,你竟然就这样出卖我了!” 房丹心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轼曾狠狠地揪了下骚包无常的耳朵:“到了凡间就这样不认识我?嗯?” 骚包无常装死,嘿嘿一笑:“嘿嘿嘿,轼曾~冷静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就原谅我这一次嘛!好不好?” 房丹心鸡皮疙瘩掉满地,“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轼曾淡定地坐到边上,伸手点了下骚包无常的后脊。骚包无常瞬间变了人形,轼曾满意地点点头:“这样顺眼多了。天天看你没有腿多不自在,你那长舌头呢?” 骚包无常摸了摸自己的腿:“有损我的形象,不许提。我让你关照关照我晓丹妹妹,怎么样?” “晓丹妹妹?”轼曾笑不达眼底,微微蹙眉,“还行吧,毕竟我这地宫机关重重,实在找不出一条好走的路。” 房丹心察觉到轼曾蹙眉的小动作,哟,这是有奸情啊:“我看你这的路也没多好走啊,诓我?” “你那还算不错了,整条路除了沼泽地有暗器,其余的都算简单。再说了,我没有没收你的武器就不错了。”轼曾悠闲地抱胸。 房丹心挑眉:“我还得谢你喽?” 轼曾眯眯眼睛:“不客气。” “港真,你几岁啊老头?”房丹心一脸好奇。 轼曾看了会儿房丹心:“丫头,知不知道随便问别人年龄是很不礼貌的?” 房丹心摆手:“你又不是女的在乎什么啊?娘也要娘出种态度,知道吗?” “好啊,那小白几岁我就几岁。”轼曾随性得让房丹心想打他。 房丹心白了他一眼,转身问骚包无常:“骚包,你几岁?” 骚包无常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当然是永远十八岁啊,你说是不是啊晓丹妹妹~” 房丹心再白他一眼,“说说吧,能提供给我什么消息?” “根据这个姑娘的身份来说,附近居民并不知情。她手上的戒指花纹很特殊,应该不是中原民族的特征,材质虽然普通但是实际上其中应该有机关。我需要时间研究研究。”轼曾分析道。 “不过,你无意间闯入了我的桅魅森林,幻境最能够体现关键的信息。七寻别的不多,就是钱和知道的事情多,只要有相关的都会出现在你的梦境里。”轼曾随手翻了翻一边的卷宗,“但皇家的事,我一般不查。” 房丹心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骚包无常玩弄着一边刚做好的机械模型:“他主子是那群姓淳于的。” “哦。”房丹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别哦了,去轼曾的辕鹜泉放松下吧。洗洗再回玉清香楼去,衣服帮你准备好了,有厢房。”骚包无常赶人呢。 “他这鬼地方还有温泉???” “这有扇暗门,走出去地道百步余你就可以到我的书房了。书房往东南走,经过一片桃林就可以看到辕鹜泉了。给你两个时辰收拾自己,等会儿我和小白送你回去。”轼曾指路,“不要惊讶,我也是要见光的。” 轼曾潇洒地摆摆手,让房丹心早点滚蛋。房丹心以腐女的思想看了这两只一眼,然后以一种我懂的眼神看着他们,然后拍了拍是轼曾的肩,暗示加油。 骚包无常一脸幽怨加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房丹心离开:“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这就让我很惆怅啊。” 轼曾满意地笑笑:“可能,是觉得我们有奸情吧。” “哈?!”骚包无常瞬间跳到一边,“你可别逗我,我又不瞎。” 轼曾突然脸一僵,“小白,我可能把你的晓丹妹妹给坑了。” “什么鬼?”骚包无常一脸懵。 “我院里好像还有其他人” “这就尴尬了” 此时的房丹心正感叹着轼曾小院里的桃花,直至夏天还不凋谢,真是别样的美。远处还有一株开了墨色花朵的桃树,造型独特,格外芬芳。 房丹心走到那棵桃树下,一片花瓣轻巧地划过她的脸颊,顺着风飘啊飘,房丹心无意识地抬脚追着那瓣花瓣,走到了辕鹜泉旁。 辕鹜泉的源头有两股泉水,一股来自背靠的青山上的瀑布,一股来自这池子原有的温泉。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圈在池子四周,上方是个溢水池,瀑布的水直达里头几株仙鹤莲花养在里头,还有一座小小的琉璃塔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辕鹜泉顶上是高高耸立在半山腰上的葡萄架,上面爬满了葡萄藤子和牵牛花,虽不尽雅致却别有一番情趣盎然。轼曾可以说是真的很喜欢这池子,还在葡萄架上挂上了一排折扇风铃,叮叮当当的很舒服。 一旁有一张竹藤凉椅,一件薄薄的雪白柔纱长衫整整齐齐地放在那。房丹心拿起来一看,眼角直抽搐:“是不是骚包的人都喜欢这种透三点的款式?怎么不设计比基尼啊,改天要设计一件比基尼送给轼曾,让他亲自带那死骚包来试试。” 房丹心淡定地褪去中衣,虽然前几次洗澡都被人偷看了,反正这地也没人,穿薄纱就穿咯。腰带一系,长衫长到拖地。 “靠,这不是霸道总裁款浴袍吗???这特么懂我呢!”边忿忿地骂着,边进到池里。水面上浮着厚重的桃花瓣,房丹心暂时将疲倦放到一边,深吸一口气潜到水里。 刚进到水里,房丹心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男人结实的腹肌和胸肌!饶是房丹心这么厚脸皮,也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忍不住要张开嘴尖叫加吐槽轼曾和骚包无常。却没想到这还是在水中,这可是两米深的水池子!房丹心可是只有169的身高,这是走在作死地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啊。 31厘米的距离也只是脚一蹬的事,可,现在是呛了水身体不受限制。房丹心似乎惊扰到了那个被房丹心看走了清白的男人,俊美的脸庞微微一皱,手臂一伸硬是把房丹心揪出来了。 房丹心看清楚男人脸的霎那间就瞪大了杏眸,不是因为他容貌的完美无缺,而是他嘴角勾起的神情。房丹心出口便叫:“无赖!”靠,该死的怪老头! 淳于文赫表面上还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地笑容,内心却是翻着白眼连带鄙视的想法了,到底有几个女人有胆子可以这样叫他。“房小姐,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我的形象也不算差,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怎么能叫我无赖呢?” “是车见车爆胎吧。”房丹心幽幽回了句。 “哦?是吗。”淳于文赫似笑非笑,一个转身到房丹心背后,擒制住房丹心让她不能动弹。 房丹心危险地眯了眯眼微笑:“呵呵。”感觉到从手传来的麻木,房丹心一个利落地抬脚就要往淳于文赫的大腿根子走。 淳于文赫挑了挑眉,早有防备的用膝盖压制住了房丹心的小脚,还时不时地磨蹭了下。故意挑逗着房丹心,房丹心微微蹙眉,谈不上厌恶却是十足的嫌弃。扭头去看他,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淳于文赫微微一怔,却没有逃过房丹心的眼睛。房丹心狡黠地咬咬唇,手指轻轻扫过淳于文赫的喉结,腰肢浅浅往下倒。淳于文赫下意识地吞了口水,喉结扫过手指,有些痒。暧昧的气氛逐渐上升,房丹心好笑地看着淳于文赫:“无赖害羞啦?” 淳于文赫被看出了心事,有些恼了。房丹心一个转身飞快扑到池边,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本来就单薄的长衫,水一沾又透出玲珑曲线。房丹心挥洒了下湿掉的青丝。一个转头,淳于文赫很自在地靠着大理石上,用一种不知名的眼神看着房丹心。“房小姐,身材不错啊!”淳于文赫慵懒地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 “彼此彼此。”房丹心皱眉,身后传来淳于文赫爽朗的笑声。环顾四周,一处草丛中堆着一堆男人的衣裳,嘿嘿,有趣了。房丹心一跃,跳出池子,翻开那堆衣裳,找到了一件蓝黑色的外袍,果断披在身上。腰带简单一束,转头帅气地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淳于文赫。“文二公子似乎很闲啊,这么喜欢和美人共浴啊。” “不敢。”淳于文赫葛优瘫仰视着房丹心,带着几分调侃。房丹心对他的坐姿表示嫌弃,眼睛突然一亮,靠在大理石上,“这桃花不错啊。”一手正找着淳于文赫的——袭裤。 淳于文赫一笑,“这儿的桃花四季开放,在接近闹市的地方,还有这么一片桃林自然是极美。”房丹心手里拽着袭裤,拎着淳于文赫的衣服,“呀,这谁的衣服啊。”顺手拿去递到淳于文赫面前,“你认识吗?” 淳于文赫动动嘴唇,正要说话。房丹心往上方的溢水池里一甩:“哦,原来你不知道啊!”淳于文赫一脸没好气地看着他,房丹心笑得很欢,随手往后一抛,也不知道衣服扔去了哪里。 房丹心眉眼弯弯:“那这样,丹心先告辞了。”走前还对淳于文赫作了个拱手礼,轻巧地离开。淳于文赫躺在水池里,很是无奈。等到房丹心走远了,起身走出池子,寻了半天才找到。幸好身上还有一件薄纱,往里头翻了翻,却没有发现袭裤?! “靠!” 房丹心很自在地拖着长长的衣裳到处走,骚包无常和轼曾才急匆匆地赶到。骚包无常紧张地问道:“没事儿吧?” 房丹心笑着转了个圈,撩了撩头发,向骚包无常和轼曾抛了个媚眼:“你觉得我像是有事的吗?” 轼曾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你当然没事,看你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人呢?” “好得很。”房丹心笑得迷人,“去看看吧,你们应该会很开心。我的房间呢?” “往右走第二个院子的三楼最里面那间,慢走不送。”轼曾毫不留情地撵人。 “走啦。”房丹心潇洒地摆摆袖子。 房丹心以极快地速度飞奔进了厢房,如果不细算地话,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轼曾的院子说是院子,其实与房府不相上下,简直就是一座庄园。从文二的话语中不难看出,这是身处闹市的一处世外桃源。背靠青山,有水热能,城中闹市这样的地方只有接近皇宫才有,院子四周可能是店铺遮挡。那么城西干道到底有多少是七寻名下的房产,皇家又倾尽了多少心血,那文二到底是什么身份,律衣厂?七寻?又或者是什么其他领域的人?这些,房丹心都不为所知。 骚包无常很贴心地给她准备了一套一模一样地装束,那根银簪也在里头。轼曾为了方便给她留了信,银簪里头有能保命的功能,也可以证明自己是安全的身份,下次到律衣厂那银簪找他就可以了。信里讲得很清楚,这院子分为两头,一头城西的律衣厂,一头是城南的一块金矿,房丹心只需要走出金矿就有人接应她了。 房丹心匆匆赶回玉清香楼时,正好赶上晚膳。 “小姐这又是去了哪里,明日便是宴会了,小姐可别四处乱跑。”零露取下房丹心的斗笠,布上碗筷。 房丹心双腿跨开坐下,姿势甚是优雅:“怕什么,我又不会不知道。我今天可是给你们放假呢,怎么样,有没有趁着我不在偷懒啊。” 零露一脸鄙视,“我的大小姐,你觉得你不在我们需要干活吗?” “哟,小姐回来了。”浣尘将托盘放下,“我担心小姐今天的饭菜会有差错,索性没让外面的暗哨去驿站拿了,直接自己做了几样。小姐尝尝?” 房丹心早就按耐不住,拿起筷子就送入口中:“还是浣尘贴心,真好吃!天底下像零露这么敢跟主子顶嘴的,没几个吧?” 零露嘴一扁,没好气地看着房丹心:“浣尘姐,管管小姐吧,我真的救不了她!” 浣尘温柔地揉揉零露的头:“乖,小姐有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不是我们能救的。我们要关爱生灵。” 房丹心嘴里叼着青菜叶子,一手撑着头,手里拿着筷子指着零露,浣尘二人眯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残疾人喽,我哪残啦。” 浣尘笑得人畜无害:“脊椎以上残疾,简称脑残。” 房丹心一个白眼丢过去,“真是,被气死。” “对了,纪公子刚才遣了个小厮,让小姐明早同他一起赴宴。” 房丹心皱了皱眉头:“你让人回给纪洋,说我和他同行会招惹是非,太后定会怪罪。我可不想被这京城的那群官家小姐的口水给淹死,真是,无缘无故背黑锅。” “哦。”零露走出门外。 浣尘收拾着碗筷要退下,就被房丹心叫住了:“浣尘。” 浣尘回头:“小姐有事?” “你的仇人也在邀请的名单中。” “所以呢。” 房丹心笑得妖娆:“你已经近于放下了。” 浣尘转身:“我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等吧。”房丹心拍拍浣尘的肩,悠闲地走入房内。 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反正来都来了,又怕什么。不就是一场宴会嘛,反正吃就是了。李晓丹看着窗前的明月,没有霓虹灯,没有车鸣笛声,更没有所谓的现代生活。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车撞了,莫名其妙地穿到这房丹心身上了,更莫名其妙地接了拯救世界的任务。话说,这世界真的需要救吗? 唉,算了,还是睡吧。狗血得有点不可思议,房丹心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是你。 房丹心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看着自己眼底下重重的黑眼圈,靠,昨晚都没睡好。这下惨了吧,古代又没有遮瑕膏,也没有墨镜口罩,悲哀了悲哀了! 零露破门而入,“小姐快别磨蹭了!这次的宴会可是得面圣的,哎呦,小姐你怎么睡成这样!浣尘姐,怎么办啊!” 浣尘拿着衣裳进来,“小姐,这脸怎么憔悴成这样了。零露,快去给小姐准备沐浴。水要四分热,记得用玉泉水,我已经备好了上好的花瓣。再叫人采几株芦荟和指甲花来,还有竹叶。” 房丹心一脸汗颜,我面圣你们着急啥。眼见着零露风风火火地又跑了出去,房丹心抬头看了看西洋钟,这特么不过才五点啊!有病啊! 房丹心迷迷糊糊地被浣尘和零露拖进了浴房,零露帮房丹心脱衣裳,浣尘伸手试了试水温,拿起一旁已经切成薄片的芦荟敷在房丹心脸上。将房丹心推进偌大的浴池里,浣尘仔细地用指甲花(又称凤仙花)给房丹心的指甲染上颜色,一一用竹叶固定。不到一刻钟,房丹心的十指上都染上了纯净的白色。浣尘觉得不够夺目,又用红色的指甲花分了一层颜色。 房丹心当然知道这红色上去,整只手都会显得太过招摇。便染到一半时,将花瓣撤掉,那红色就像是从白色中生出来的,别样的美丽。 拉着房丹心换过衣裳,浣尘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慢悠悠地动手帮房丹心梳理装扮。 浣尘虽然不善编织,但却极为通晓搭配,若说花重锦乃是涟水的第一造型师,依房丹心看,应该是假的吧。浣尘让零露给房丹心留下半头,前面利落地梳了个飞天髻。花重锦给房丹心准备的衣裳,虽然颜色素净却极尽夺目。浣尘纪梦的那堆首饰里挑了一只白玉流苏飘带钗斜插在发髻上,看起来内敛锐气,虽不显得张扬个性却十分惊艳。 浣尘看了看那堆首饰,玉器居多,还有一些水晶宝石,银饰之类的并不适合房丹心。房丹心年仅十三岁,身上还带有少有的几分稚气,越是装扮花哨,越显得庸俗。浣尘偏头一看,窗台前有一盆反季节的白色牡丹,伸手挑了一朵插在三环发髻中间,更加突出得几分清纯优雅。 发型固定好了,开始化妆。 淡扫蛾眉,房丹心本就有一双极具英气的秀眉,往上一挑,显得那双桃花眼更大。眼影选了白色做底,浅绿色和红色拓开微微在眼角处,并不明显。腮红从颧骨下方往耳垂扫,淡淡的一点点,唇色选得是最自然的粉红色。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英气高贵又不失清纯优雅。 零露帮房丹心整理好衣角,将青色的纱衣披在裙外,黄色的披帛长长地拖在地上。浣尘和零露一人一边扶着房丹心出房,坐上驿站打法来的马车前去罗泉宫赴宴。 罗泉宫位于城北近郊,背靠青山碧水,仰望星空海洋。因得有罗泉而设为行宫,是京城一百里开外最大的皇家别墅,占地近百亩。鸟语花香,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马车缓缓地停在宫门前,房丹心走入罗泉宫便看到了傅家的四位公子。 傅南洲十分友好而自然地揽过房丹心的肩,房丹心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只咸猪手:“放开。” 傅南洲一副嬉皮笑脸,还冲着房丹心痴痴一笑。房丹心的脸瞬间沉了:“放开!”那手还是没动,房丹心一个利落转身将傅南洲的手往后背擒住,另一手拍住他的脸向后仰推到一边。一气呵成,做完还拍了拍手,果断选择绕路走。 傅东游伸手拦住:“房小姐早啊,遇到熟人不打声招呼吗?” 房丹心好笑地看着他身后的傅北流:“是啊,是挺熟的。才见过一两面,是挺熟的。尤其和傅四公子啊!” 傅北流唰的脸一红,傅东游脸上出现一抹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房丹心看着他挡在面前的手,挑了挑眉:“还有事吗?” 轻哼一声,微微弯了弯身子:“告辞!” 傅南洲秒恢复战斗力,看着房丹心的背影,揉着自己被弄疼的手感叹道:“老大的女人果然不是盖的啊!” 傅东游以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看着他:“你以为文二不牺牲点资本,房丹心能乖乖束手就擒吗?文二的女人,说得有点早了。你可长点心吧,别被玩死!” “那你可就放心吧!咱们小四没被玩死,我是肯定不会被玩死的。再说了,有老大呢!”傅南洲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纯洁如白纸的傅北流。 傅东游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个老弟怎么会玩,能怎么办?当然是一起玩啦~ 房丹心远离了兄弟四人一段距离,宴会还并未开始,按理说应该先面见皇上太后,送上礼物。但一想到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姐们,房丹心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过去从热闹。 “零露,浣尘。你们把礼物亲自给太后皇上送去,就说我晕马车,暂且在花园中休息不便前去。”房丹心吩咐道。 浣尘表示了解:“是。”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浣尘和零露行跪拜礼。 纪音颇有些诧异:“你家小姐呢?” 浣尘抬头环看了四周,都是很多她所熟悉的官家小姐:“回太后,我家小姐初到京城水土不服,饮食上也很不习惯。刚刚下马车便觉得身体不适,便到花园歇息让奴婢带着贺礼前来,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 坐在一旁的赫连晓悦,忍不住刁难:“你家小姐是哪方人士,怎的这般金贵?竟然连太后娘娘也不见?” “悦儿。”纪音微微沉了脸色,示意赫连晓悦不要乱说话。赫连晓悦顿时小姐脾气就上来了,嘴一扁很不服气:“表姑母。” 浣尘了然一笑,和零露一个眼神相通:“涟水城南房家小姐房丹心贡礼!玄铁铿锵紫金龙纹宝剑一把,上乘金镶玉如意一双,唐寅名画仕女图一幅,龙兴镖局镖符一对!”几个盒子接连打开,一件比一件更名贵,最后一件更是房丹心以她自己的高智商担保的诚意。 纪音笑笑,吩咐人收下:“哀家替淮南王多谢你家小姐的好意了。” “奴婢告退。”浣尘临走时不忘浅浅地回给赫连晓悦一个眼神,走出宫殿和零露相视一笑,嘴角勾起和房丹心一样狡黠的笑。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啊! 房丹心正走在石子路上,四处转悠着,反正都是等开席,还不如探一探这罗泉宫呢。花园里争鲜斗艳,虽然是炎炎夏日,却花色弥漫。房丹心走上湖上的木桥,一朵紫莲正艳,房丹心伸手要折,却被一颗小石子打到了手。 石子打到房丹心手腕上的穴位,手一麻随后就是虎口传来的震痛。房丹心一蹙眉,往旁边看了看,一个身着黄色华服的少年坐在湖中的蓬船上正温和地看着她,手里还玩弄着几颗石子。 房丹心挑挑眉,瞥见少年衣上的龙纹,原来是小皇帝,啊,不对,自己好像比他小了一岁房丹心倒也一时忘记了疼痛,偏头看他也不行礼:“这位公子,我与你有什么过节吗?” 淳于嘉潭微微有些惊讶,但迅速恢复了平静。眼前少女眼里透出同龄人少有的睿智,小皇帝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却击中了穴位,这疼痛哪是一般娇弱小姐可承受的。 淳于嘉潭温润一笑:“是在下冒犯了。方才只因看到姑娘要伸手折花才出手,还请姑娘不要见怪。只是这满园花香,姑娘自然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怎的怕这花儿夺了你的美色?” 房丹心只觉得这小皇帝这么油嘴滑舌,恐怕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多谢公子的赞美,只可惜人的容貌是生来就有的,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能被这花朵夺走呢?” “姑娘此说倒是有趣,若是如此姑娘为何要辣手摧花?花儿乃是一大美景,姑娘难道不知爱花惜花之道么?”淳于嘉潭反驳道。 房丹心笑得玩味,手玩着那朵紫莲:“爱花惜花之道?并非所有人的认知都和你一样的,公子。如此鸟语花香固然美好,虽然折花后破坏了这份美好,但凡世间生物必有生死轮回。这花终有一天是会枯萎的,所有的东西终究会逝去的。” “死的方式有很多,它可以选择自始自终都自给自足,也可以是供人欣赏死前都充满美丽。世间并不是谁都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的,信命,不如信人。”房丹心指尖划过花茎,那朵紫莲已在手里。往前一抛,“落花流水,终究是一场空。此花,赠与公子。” 淳于嘉谭看着那朵紫莲:“敢问姑娘芳名。” “你会知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十七章 他是无赖? 第十七章他是无赖? 宴席俨然已经开始,淳于文赫当然不会完全按照什么狗屁远古的礼数举行自己的宴会。这宴会排场极大,不仅邀请了大连朝内庭外朝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一众皇商。还安排了八天八夜的流水宴供平民百姓也热闹热闹。 虽然花费了不少钱财,但至少收了堆人心嘛。房丹心很是鄙视这位淮南王的安排,这样的行程分明就是要在这儿待上一天嘛,真是有病。上午艳日高照,无非是什么册封仪式,闲来无事,淳于文赫邀请了贵族子弟和些翰林院学士,书生们一同讨论。 女子们大多在花园中品茶赏花,然后聊聊这京城四处的八卦,也有一些跟随自己的男伴左右参谋。房丹心是属于那种老子没心情鸟你的,纪洋打发了小厮请房丹心去一同讨论。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被带到了傅家兄弟四人的面前。 在公共场合,房小姐也是很注意形象的。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见过傅公子。” 傅南洲故意笑眯眯地看着天空,仿佛突然惊醒,“唉?房小姐是在和我打招呼吗?” 房丹心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操,给你阳光你还灿烂啦,妹的,老娘要不是不想欠纪洋人情,你以为老娘会待见你,多大脾气,真是。 房丹心摆起了面瘫式笑容:“傅二公子说笑了,既然丹心说的是傅公子自然是在问候您。只是,这般惊讶,到底是认为丹心没有礼数不够,还是,认为这声傅公子有些不符您的身份?” 靠,我要是说你礼数不够还不得被纪三给杀了,你可是他教出来的。不符我身份???真是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堂中书侍郎狂妄贪权呢。“嘿嘿嘿,这话怎么说。只是房小姐就跟我一人打招呼吗?这,不妥吧。”傅南洲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说我看上你了吗,傅二公子?”房丹心倒不忌讳,脱口而出。 我给您跪了!苍天啊,饶过我吧!我一定会被淳于文赫给砍死的!为什么老大看上的女人都和他一样任性! 房丹心很是愉快地看着傅南洲表情的变化,此处应该加bg:神啊,救救我吧! 傅东游终于是“不忍心”看自己可爱的弟弟被欺负了:“房小姐,是吾弟冒犯了。不如一同赏景品茶,与这学士们谈论国家大事。” 房丹心看了纪洋一眼:“好。”纪洋表示自己很委屈,每次都遇见他们。 真是无比尴尬 一旁正随着赫连晟与众学士交谈的赫连晓悦听到房丹心和傅家的几位公子那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很是不爽。尤其听说了是刚刚在大殿上送礼让她难堪的侍女的主子,很是不爽,气鼓鼓的。 赫连晟看出了自家小妹的不爽,偏头咬耳:“悦儿,怎么了?”赫连晓悦不是很想说话,摇摇头:“没事儿。” 赫连晟顺着赫连晓悦的目光转去,看到一旁正在品茶的房丹心,皓齿明眸,正与傅家的四兄弟交谈,纪洋还时不时的给予赞同。一眼就明白了赫连晓悦的心思,赫连家这一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是族里岁数最小的,自然是视为掌上明珠。 赫连晟淡淡对学士们一笑:“失陪。”拉着赫连晓悦走到房丹心几人面前,“表叔,东游,南洲,西浩,北流,好巧。这位是?”赫连晟看向房丹心。 房丹心静静坐着,也不起身淡淡地品着茶。纪洋点头:“这是涟水城南房家的大小姐,房丹心。这是我的表侄,赫连晟,赫连晓悦。” 房丹心起身行礼,点头致意。赫连晟拉着赫连晓悦坐入石桌:“久闻房小姐大名,不知房小姐年方几何?” “十三。”房丹心不冷不热地吐出几个字。 赫连晟笑着点点头:“家妹减一岁,才满十二。听闻房小姐五岁患过癔症,前阵子才刚好转,身体可还好?” 傅南洲和傅东游相视挑眉,来找茬的啊,果断看戏。房丹心自然知道赫连晟带着赫连晓悦没什么好事,多半是浣尘和零露又惹事了。淡然一笑:“不劳小侯爷费心,丹心自然是不能和赫连小姐相比。听闻赫连小姐四岁能诗,七岁便能作文。如今年满十二,已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啊。丹心只是一介皇商之女,怎可与赫连小姐相提并论。” 纪洋不可置否,赫连晓悦是很强,可谁知道据说患病八年的房小姐是个神才。傅西浩都看出来了房丹心口中所谓的称赞不对劲了,真是有趣。 赫连晟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转头又向纪洋询问:“听悦儿说岭南一带书生罢考了,不知道表叔可曾知道?” 纪洋一脸疑问:“罢考?未曾听闻。东游,你有听说吗?” 傅东游摸摸下巴:“有是有,前阵子不是联名上书画押,要求皇上取消南方五年之内的乡试资格,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 “也许是这南方人闲着没事干吧。”傅南洲倒是无所谓,“听说太后还是照常举行乡试,也没什么安排啊。多半是被摄政王给压下来了吧,这事也不少见。” 房丹心正要去拿茶杯的手一顿,赫连晟要搞事情啊。表面上聊着这南方罢考,实际上是在说老娘没去给纪音请安,有趣。 果不其然,赫连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知道房小姐有何看法?” 房丹心一笑,轻呡了口茶:“丹心并不了解朝堂的事,罢考也是历朝历代都有可能发生的,不过也是丹心自己的猜测罢了。” “愿闻其详。”赫连晟顺着逼房丹心。 傅西浩听了都想打人,房丹心都想发射个表情包:真不要脸! 房丹心咬咬牙,反正都是拦路狗,就当骂几句得了。房丹心摆起了面瘫式的笑容,一脸“亲切”:“如果丹心没有猜错的话,罢考的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吧。仕宦地位高,只有读书中举才能够谋得一官半职,读书入仕花销大,正常来说是不会轻易罢考的。对吗?” 傅南洲和纪洋挑挑眉,表示认同。 “那事实上就只有两种可能了。其一,就是受够了欺凌。有些门阀子弟仗着自己祖上父亲留下的那些钱财地位,并不把贫苦的书生们当回事,很常见。其二,就是有隐情,有些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甚至不惜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不过,也不能够怪他们,毕竟家族斗争总是需要有人当炮灰的,正常现象。”房丹心淡然一笑,反正你要这样说我,我也很无奈啊。 赫连晟微微一怔,好像自己老妹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感觉自己在作死“这么说来,房小姐说的十分有道理,赫连晟自愧不如。” 房丹心也没打算多谦虚:“一般,不用在意。还要多谢小侯爷提出了这个可以让门阀贵族们反省自身的好问题呢。看来,我们都需要自身反省了。您说,是吧?” 赫连晟讪讪一笑:“房小姐说的是,赫连晟还有事,先告辞了,我们再会。” 傅南洲一听要走了,心想还没看够戏呢,看着房丹心一幅你走就走咯关我屁事的表情。傅南洲连忙劝他留下:“唉,怎么就要走了,不多聊会儿?” “不了不了。” “慢走不送。”房丹心轻哼一声,真是个烦人的地方。 纪洋很是无奈地摸摸房丹心的头:“你真是,天天给人惹祸。” 房丹心默默拍掉了纪洋的手:“纪三公子,公共场合注意形象好吗?再说了,我哪里惹祸了。你可看清楚了,是你这表侄自己先来惹我的好嘛。” 傅南洲嘴里叼着根草:“没看出来啊,原来房丹心你是这样的苗子。啧啧啧,想不到啊。” 房丹心斜他一眼:“你如果真的不好好说话,我可以考虑让柳碧好好伺候你。” 傅南洲瞬间一愣,“你可别!大姐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傅东游和纪洋同时一脸你很棒棒的看着傅南洲,纪洋一手搭在傅南洲肩上:“可以啊,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偷上我小心儿家的净渊楼了,还勾搭了个女孩。要我说,你不是善后工作做得挺好的嘛。怎么这次失手了?” 傅东游默哀地看着他:“看来我可爱的二弟你马上就成妻奴了,唉,真是可怜啊。家门不幸啊!” 傅南洲很不爽地看了傅东游一眼:“我有说我和她有关系吗?瞎猜什么啊!” “唉,可别这么说,哥哥我也是好心嘛。再说了,能让你成个家多好啊!”傅东游很是没心没肺地笑,“三弟,四弟,你们说是吧。” 傅北流点点头,傅南洲一脸绝望:“西浩浩,你也这么认为吗?” 傅西浩很认真地点头:“其实我觉得有个二嫂不错的,最好还是那种像我一样能打的。” 房丹心笑得很是满意:“听到没,这就是群众的呼声。傅三公子,你很快就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傅南洲已放弃和房丹心等人聊天。 “话说,纪洋你怎么有这一个表侄啊,据我所知这赫连晟的爹,定国大将军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房丹心问道。 纪洋很无奈:“和我倒是没关系,但这赫连家是大娘的母家,反正又不是比我大的辈分,跟认儿子差不多。” 房丹心一脸无语:“这么说,你还赚了???” 正说着浣尘和零露找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宫娥:“小姐,各位公子,太后娘娘和皇上请各位一同到漫芳台用午膳。” 傅东游打发着宫娥:“好,回给皇上太后我们随后便到。” 零露和浣尘帮房丹心整理整理衣服头饰,“走吧。” 房丹心走在五人中间:“纪洋,这淮南王你见过吗?” 傅南洲和傅东游不知名一笑,纪洋摇摇头:“不曾见过。” 房丹心点点头:“也是,像纪洋你这么纯洁怎么可能会认识这种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 傅家四兄弟很无奈在心里为自家老大默哀,想不到自家老大在房丹心的心里是这样的形象,这么想想自己真的好多了。 纪洋低低一笑:“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浣尘和零露惹到了赫连晓悦,你怎么应对京城的大家闺秀联合起来的刁难吧。” 房丹心沉了脸:“真是一句话破坏气氛,不过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浣尘,零露怎么回事儿?送个礼都给我惹事???” 零露一脸无语:“这没法怪我啊,小姐。我只是帮浣尘姐提礼盒而已啊,你问我没用的。” 浣尘正要说话被房丹心打断:“好了,我知道了。就是赫连小姐自己没事找事,找你们茬是吧。我记住她了,我的人也敢欺负??我不就没见太后嘛,怪我呢。” 到了漫芳台,房丹心淡定地入座。左右是纪洋和傅家几兄弟,“我说,你们怎么还在我旁边啊。”房丹心很疑惑。 “你就只管坐着吧。”纪洋让房丹心闭嘴,“听好了,我给你普及一下京城势力分阻。京城分六家:赫连,南宫,纪,赵,傅,陆。你要知道的首先就是赫连的定国大将军,南宫左相,纪家的礼部尚书和东阳侯,赵家的工部尚书,傅右相,陆家的楚威将军。一会儿,大姐肯定会传召你。” 正说着呢,纪音便唤到:“涟水城南房家的可在?” 房丹心刮了纪洋一眼,乌鸦嘴。连忙起身拜在纪音面前:“民女涟水城南房丹心拜见太后娘娘。” 纪音含笑问道:“早就听闻房家这一代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生得十分俊俏,今日一看果然如此。爱卿们,你们各自看看谁家有合适的,跟哀家商量商量,替你们做个媒啊。” 一众大臣也配合着笑笑,但若能跟房家联姻也是好事一桩,更何况是太后赐婚。 房丹心笑笑婉拒纪音的“好意”:“不劳太后娘娘费心,丹心还未及笈怎可婚配。” “好好好。”纪音也不多说,“今日怎么不见你祖父祖母,就你一人前来吗?” 房丹心大方地点点头:“是。祖父前去西部查镖,叔父因为家业操持暂不在城中,祖母身体欠安,便让丹心只身前来了。” 纪音会意:“听你有些水土不服,可好些了?” “回太后,丹心好多了,不劳太后娘娘挂心,娘娘也要多保重身体。” “好,回去坐吧。”房丹心微微抬头一看,淳于嘉谭刚好冲她温润一笑,房丹心一愣,回以笑容。 房丹心回到位子上规规矩矩地坐下,默默拾了块点心吃起来,手指戳了戳纪洋:“纪洋,你说我这算不算作死啊。早知道不要来京城,你姐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还打算我给牵红线。拜托,我也就十三,至于这么着急嘛。” 纪洋脸有些黑了,他当然知道纪音是打算用联姻牵制皇商和贵族。这是肯定会发生的,但手段有些过于卑鄙了,房丹心还没有看出来是因为她的阅历还不够深,但纪洋可就不那么好骗了。 纪洋还是照常用笑脸掩饰过去:“安啦,我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差点和傅家这四个指腹为婚了。结果,他们是兄弟四人,不过还好,不是四个姐妹。” 房丹心凉凉地下结论:“其实我觉得,你们四个凑一对也挺好的,画风挺和谐” “别傻了,我又不是断袖。”纪洋表示否认,“你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你和阿妄认识?” 房丹心感到神奇地挑挑眉:“阿——àng???”(注:妄的读音是第四声àng,和汪有点像哈。因为潇洒一时脑抽没有查好拼音,才会让我们可爱的小皇帝有这么一个老梗。呜呜呜,小皇帝我对不起你。) 纪洋点头:“对啊,就是皇上啊。” “他为什么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小名”房丹心难以理解地摸摸鼻子,“额,刚刚在花园里遇到的。不熟,哈哈哈,不熟。” “这宴会怎么还不开始啊”房丹心就要仰天长啸了。 “淮南王,摄政王到——!”房丹心循声看去,一蓝一黑。蓝色更加年轻俊秀挺拔,长长的睫毛盖在浅琥珀色的眸上,眼角是那一颗熟悉的泪痣。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对着房丹心的目光。 房丹心蹙蹙眉,是他!没好气地微微抿唇,死无赖,扭头看向摄政王。男子身上浓重的成熟气息,看起来稳重而危险,精致完美的五官后是隐隐的戾气,一袭黑衣更更衬得几分黑暗。如果说摄政王是一个冷面阎罗,那可以很确切地形容淮南王为外表优雅绅士翩翩风流实际上人格分裂的死,变,态! 淳于文赫淡定地向皇上太后请安:“微臣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淳于嘉谭淡定地摆摆手:“免礼。今日皇叔回归京城,特邀众位爱卿到此为皇叔洗尘。众爱卿,同朕一起举杯庆祝皇叔回归京城!” 房丹心浅浅呡了一口,已经让零露换成了花蜜水的酒甜得让人有些腻了。 “上歌舞。” 一套歌舞结束,皇上打赏转头问道:“皇叔可满意?这是朕亲自命宫中乐师编著的新曲,如何?” 淳于文赫抬手着酒:“皇上的安排微臣觉得极好,歌舞升平十分惊艳。微臣听闻赫连小姐被称作京城第一才女,琴艺甚精,不知微臣可有幸听听这天籁之音?” 淳于嘉谭并不知道淳于文赫的心思,但也不好推辞:“既然皇叔想见识见识,那,不知赫连小姐可愿意奏上一曲,供在座各位一赏?” 房丹心暗道不好,要出风头也不用无赖你这个大爷啊。赫连晓悦起身:“皇上要求,晓悦不敢不从,只是单若晓悦一人奏曲好不寂寞。” 淳于嘉谭一笑:“你意如何?” “晓悦深居闺中,有幸听说房家小姐多才多艺,不知今日可否借这淮南王的洗尘宴,切磋切磋?”赫连晓悦看向房丹心,嘴上挂着笑容。 淳于文赫笑着拍手:“好啊,今日倒是本王有福气了,能听到二位佳人的琴声。房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房丹心垂眸,沉默两秒,转而一抹靓丽的笑容浮在脸上:“那丹心恭敬不如从命,赫连小姐,请。” 赫连晓悦微微一笑,一旁的赫连晟蹙蹙眉示意她不要太过张扬。纪音一笑:“正好前日哀家新得了一把好琴,名为将离,用花木铸成。素千,呈上来。” 赫连晓悦福了福身子,跪在地上弹奏。十指弹拨着那台竖琴,一袭黄衣沙沙,灵动纤细的手指扫过琴弦,阵阵琴声传出。房丹心并未料到是竖琴,虽然十分喜欢拨弄各种各样的琴,但在这个世界是第一次看到竖琴。 纪洋握了握房丹心的手,意思是让她仔细些看着赫连晓悦的手法。竖琴正弹声音有些暗沉,但当每次刮弦反弹音色又会变得清亮。赫连晓悦一曲梅花三弄弹完,余音绕梁,若不是这琴弦音色没有调和好,一定是天籁之音。 房丹心冲着赫连晓悦微微低头,淡然一笑,眼里流过一丝狡黠:古曲,有意思,本小姐就给你们露一手什么叫流行音乐。 正正脸色,修长的手指轻扫琴弦,丝丝凉意沁入人心,清澈纯净的琴声荡漾在空气中。十指交错拂过琴弦,变幻莫测的弹拨技巧惊艳全场,带着一份对故乡的思念,一份深深的怨,和一阵孤独和凄凉。没有什么过多的修饰,简简单单的几句旋律深入人心。穿越时空的思念,女儿柔肠尽显。(注:推荐大家去听一听这首穿越时空的思念,很好听!) 琴上的刻花金纹闪闪发光,好似因为有了这琴声的滋润复生了一般。房丹心微微嘴角上扬,众人皆沉醉在眼前这位身着蓝衣的少女所演奏的乐曲中。一曲已毕,房丹心轻叹:“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微微前倾身子向皇上太后一众人鞠了一躬。 淳于文赫很快便从怔愣中反应过来:“房小姐这一曲当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当真是不负才情啊!” “王爷过奖了。“房丹心不咸不淡地回以冷漠。 纪音也是极为惊讶房丹心的才情:“哀家也从听过这般的好曲,打赏百两黄金。” 房丹心倒是对那台“将离”比较有兴趣:“太后娘娘,丹心不要百两黄金。丹心本就出身商家,早就见惯了钱财珠宝。倒是这将离跟我很投缘,若是可以能否将此琴赐予丹心?” “赏。” 房丹心微微俯身:“谢太后娘娘。” 一个转身,赫连晓悦对房丹心深深一鞠:“晓悦心服口服。” 房丹心微微挑眉:“无需,我自认也是琴艺不精,今日险胜赫连小姐,纯靠运气。承让了,赫连小姐才是当之无愧的才女,丹心不过只是长了赫连小姐的一岁。相信赫连小姐假以时日勤奋练习,定能赶超丹心。” 赫连晓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赫连晟止住了。房丹心果断回到座位上坐着,安静地坐着当一枚吃货。港真,丹心小朋友怎么可能轻易给自己树敌呢。这赫连晓悦也只是一时虚荣心作祟,自己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娃娃计较。话说自家净渊楼里的都比她懂事理好吧,还只是个孩子呢,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要不是这里还有一堆人在,傅家那四兄弟一定撒着鲜花,扛着自家老大来给房丹心点赞。 “你这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过。”纪洋好奇。房丹心微微抬眸看向淳于文赫:“你猜。”仰头让零露续杯,不少贵族公子争相上来敬酒,房丹心浅浅点头而过,都被纪洋和傅家的四兄弟给挡了。 酒过三巡,房丹心悄悄离席,走向□□的琉璃长廊内。窗外木槿开得正艳,粉粉白白艳艳零零散散,淳于文赫正悄悄走近。“房小姐好兴致啊,竟偷偷来到本王这□□赏花。怎么,可是羡这花色正好芳心暗许哪家公子了?” 房丹心悠然转身:“王爷,如今已是夏季了。丹心不慎闯入王爷的□□,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丹心先行告退。”一头青丝飘过,淳于文赫轻柔地撩起房丹心的头发,大手扣在房丹心的肩上,一个转圈就将房丹心反捞在怀里。 淳于文赫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可人儿,邪魅一笑:“房小姐可是忘了,那日城西欠了本王一件东西。还没还,就要走吗?” 房丹心挣扎着,不爽地皱眉:“王爷,这虽是你的□□,但这样,不好吧。况且,那日的人是你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淳于文赫手指扫过房丹心的俏鼻:“淘气。眼力劲这么不好,该找个大夫好好瞧瞧,你觉得,本王这个大夫如何?” 房丹心轻巧灵活地脱身:“丹心可不敢病急乱投医,万一,丹心的身体结构和王爷平素见的不同怎么办?” “那可不必担心,本王还是对自己的眼睛很有自信的。”淳于文赫眼光如炬,好像x光线要把房丹心全身看透一般。 房丹心轻笑:“王爷,您理解错了。丹心的意思是,您医治的对象,可能不是人。”话音刚落,快速跑开好似正躲瘟疫一般。 淳于文赫咬唇,死丫头。 房丹心一路小跑回到漫芳台,接过零露手里的酒杯,仰头而尽。“小姐,这是酒啊。”零露小声地阻止。 房丹心摆手:“这点酒我还没事儿。”转而向浣尘勾勾手指,“你看看,今天到的哪个是你的仇家,我去算计算计他。” 浣尘环看了四周:“到了,小姐先别着急和他算账,浣尘想要让他万劫不复。” 房丹心笑得明媚:“明白,你先让我认识认识,我悄悄是什么货色,再看看怎么玩死他。嘿嘿。”浣尘向宴席左侧的一位五十上下的老头子看了看,“如果浣尘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三年前是亡父手下京兆府丞,新如今的御史中丞,许晏。” 房丹心凑到纪洋旁边:“这御史中丞许晏怎么样。”纪洋笑着喝了口酒:“看着挺好的,具体来说应该也是使了些什么手段吧。背后是什么人,这个不清楚,一点足以看出。” “那一点?” “你觉得他身上的绫罗绸缎,像是一个御史中丞穿得起的吗?”纪洋瞥了一眼房丹心身上的衣服,“你想想,你身上的衣服是蓬莱翠云锦,出自江南,已经是上等丝绸了。而他从头到尾,全用皇家惯用的香云纱。距离上一次他被封赏已经足足有三年了,三年前的布放到现在,能用吗?” 房丹心颇为考究地看了一眼许晏:“这个御史中丞不简单啊,有意思。” 午宴结束,房丹心被纪音留了下来,素千走到房丹心面前:“房小姐留步,太后娘娘邀了各家公子,小姐一同赏花,还请房小姐随太后一同过去吧。” 房丹心看了眼纪洋,点头答应:“好。” 素千温和一笑:“国舅爷和四位公子也一并去吧。” 房丹心走在纪音身旁,也不说话默默地走着。纪音好笑地看着她和纪洋:“常殷,平常你不是很能说吗。今天为何如此拘谨啊?” “回太后,臣有困惑。”纪洋抬头。 纪音抬手:“但说无妨。” “臣以为,身为男儿应以国家社稷为重,为朝廷献出自己的一份力,所以不应该虚度光阴。”纪洋衷心地抒发着自己的宏图大志。 房丹心偏头忍笑,纪音表示同意:“哀家深感欣慰,想不到常殷还有如此壮志雄心。但可惜的是,有些甚晚了。报效朝廷,是为国家出力,国之本立于家,家之本立于人。若想为国出力,应先以人为本,立家以示忠心啊。” 翻译来说,就是早干嘛去了,你真想报效朝廷就应该先成个家,造几个娃娃为国家的未来贡献更好的人才。房丹心不嫌事大:“太后娘娘说的是,的确是以人为国之首要,丹心受教了。” 纪洋真的是很绝望,自家老姐是太后,一嘴文邹邹的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怎么能够失了礼数。旁边还有一个不靠谱的队友,站着说话不腰疼,还不嫌事大。逼婚也不带这样的吧! “臣谢太后解惑。” 走到雪园,“太后。”“太后娘娘。”一大群纨绔子弟聚一块给纪音行礼,这简直就是富二代官二代联谊会啊!房丹心心里暗啧啧了几声,纪音摆手:“免礼,都坐吧。” 房丹心刚要悄悄退去远一点的位置,纪音出声叫道:“丹心,来,来哀家身旁坐。” 房丹心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坐入纪音的右侧。加油,房丹心,只是被纪音坑了而已。真正的大家闺秀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要镇定,镇定! “西域的胡人们进贡了几坛美酒,今日花色正艳,不如就着这美景开了这酒,一同品赏?”纪音征求意见,“怎么不见淮南王,本开这酒就是为了他的,怎的又跑了。素千,快差人去叫淮南王。” 零露接过宫女送来的酒,手指夹着银针,没毒。递给房丹心,房丹心的指腹轻轻摩擦过杯口,低头一嗅,一笑:“原来是葡萄酒,零露,去取一个琉璃盏来。” 纪音疑惑:“为何要取这琉璃盏来?” 房丹心将杯中的酒倒入琉璃盏内,“回太后,此酒乃是上等的葡萄酒,应配琉璃盏。丹心曾在书中读过一句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此情此景,有花,有酒,有夜光杯,不是极好?” 傅南洲一笑:“倒是缺了这琵琶。太后娘娘,房小姐琴艺精湛若是能在这花香酒香中奏上一曲,岂不甚妙。” 纪音点头:“是啊,哀家也认为丹心琴艺精湛。只是,不知丹心可会弹奏琵琶?” 傅东游连忙出来帮衬:“房小姐琴艺精湛,想来应该是通得百琴,造诣极高。” “这”房丹心倒吸一口凉气,竖琴可以临时学,琵琶有点悬吧我难道是巴啦啦小魔仙还能临时变一个?? 纪音赞同:“哀家也想见见这琵琶和美酒如何,素千,抬琴。” 房丹心一脸汗颜地接过琵琶,象征性拨弄几声和弦,看着满院子里的落花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自己砸自己的脚。好一个“欲饮琵琶马上催”,我总不能弹十面埋伏吧!还是盼着蝴蝶仙子能飞几只吧。 几个和弦弹过去,弄清楚了琵琶的音阶排列,随手试一下梁祝,毕竟旋律还是不错的,至少应景好吧!哼,欲饮琵琶马上催,我催死你!房丹心越弹越快,越弹越快,颤音幅度越来越大,不仅手指开始舞动起来,情绪都激动了。 突然,一道箫声传来,悠扬而缓慢,虽然不是同声,却意外的吻合。箫声琵琶落花美酒,美如画,深蓝色映入眼前,淳于文赫很正经地手握玉箫一步步走来。房丹心的琵琶声渐渐和缓下来,两只蝴蝶慢慢飞入其中,超越境界,和谐。 一深一浅的蓝色,意外的般配,淳于文赫眼中溢出的深情足以让房丹心吐一辈子。大哥,要扯cp你也找些其他跟你年纪相仿的吧,看清楚,你二十,我十三好吧。总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儿拉仇恨 一曲终了,淳于文赫还颇富有诗意地吟出一句诗:“幽涧愀兮流泉深,善手明徽高张清。”还点头看了看房丹心示意她接下句。房丹心一脸绝望,我能装我不认识他吗? 无奈之下拨了几声琴弦:“溪边倦客停兰棹,楼上何人品玉箫?” 傅南洲细细品味,拍手叫好:“好,好诗啊! 淳于文赫向纪音作揖:“不知皇嫂找臣弟何事?臣弟正与几位学士谈论学术,听着琵琶声便寻来了。” 纪音和善地笑看着淳于文赫:“哀家叫了这么多的公子小姐在这儿,你觉得哀家叫你来做什么。”淳于文赫忙推辞:“臣弟觉得自己尚且年轻,还未到纳妃的时候。但若是交几位知心朋友,倒是可以。” “你也不小了,如今已满了二十,就算暂且不想找一位贤良淑德的正妃,纳一二房也并非不可啊。不如抽签让在座的各位都展示才艺,供你挑选?”纪音劝道。 “臣弟谢太后娘娘。”淳于文赫坐在纪音左侧。一左一右,淳于文赫挑哪不坐,偏偏要坐在纪音旁边,还很自在地靠在座椅上。 大家闺秀们都填了自己的签交给素千,纪音也让房丹心填了一张。掷入箱子内,素千示意纪音先抽:“御史中丞许晏之女,许安安。” 许安安身着一身粉色宫装,果然是香云纱材质,看起来柔柔弱弱,长得还算标致。带些扭捏地向纪音和淳于文赫行礼:“臣女许安安见过太后娘娘,淮南王。”素千身旁的小宫女们手里各捧着一碟落花,许安安挑了月季,“书一句描绘花朵的诗句。” 许安安轻沾墨汁,不一会儿宣纸上出现了一行诗: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字体大小有些偏差,字里行间太过紧凑,不够大方。淳于文赫淡淡摇了摇头,不够格,顶多能算一个小妾。 素千又将箱子递给了纪洋,“大理寺卿王峰之女王璇。”王璇看起来容貌并不算惊艳,十分耐看,一身淡紫长裙,有一种蕙心兰质的感觉,仿佛看到了《红楼梦》里的袭人。“臣女王璇见过太后娘娘,淮南王殿下。” 纪音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传说中识大体的大家闺秀了。王璇选了一朵兰花:“绣一只兰花方巾”王璇接过素千递来的方巾和针线,绣工精细,一盏茶的功夫,就绣好了两朵兰花。栩栩如生,令人惊叹,房丹心微微有些佩服,因为房丹心完全不会女红。 纪音接过绣品,赞叹不已:“你这手艺不错。年方几何?” “十六。” “年岁倒是相符。”纪音看了看淳于文赫,淳于文赫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纪音微微叹了口气,“下去吧。” 傅西浩抽了一签:“涟水城东皇商田家嫡次女田昕娅。”淳于文赫很是认真地看着这群莺莺燕燕,优雅地蹙蹙眉头。房丹心倒是无所谓,反正纪音就算抽到她的也不会让她起来展示才艺。自己也没打算靠什么联姻来达成什么目的,况且,纪音一定会找一个容易控制的送给淳于文赫。至于房丹心自己嘛,走的可是放荡不羁房家少主路线。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房丹心借由离开了罗泉宫,走在迎安大道上,一片热闹。几个乞丐在一旁乞讨,房丹心眼睛一扫让零露递了二十两银子,正要离去,却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挡住了去路。 房丹心慢慢半蹲下来同她平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小女孩有些警惕:“你为什么要给我们钱,你要买我们吗?” 房丹心觉得好笑:“买?你有奴籍吗。更何况,你觉得我会缺婢女吗,难道你有什么让我不得不买你的理由?”小女孩沉默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们钱?” “如果你连坦然接受别人对你的看法和所作所为都不能,那么你无权拥有这笔金钱。每个人都会有高涨和低落的,小妹妹,你要是真的不能够心安理得,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会。”房丹心第一次那么有耐心地给小孩子讲大道理,“艺妓,谍者,暗卫,又或者是成为我一枚最有用的棋子,随你选择。玉清香楼,我随时恭候。” 房丹心转身离去,我跟你本不相识,但我却可以为你的执着和倔强创造机会。就算我一无所有,也可以去试试。 梳洗后的房丹心很爽地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全身成大字型。“啊,累死了!浣尘,有没有大餐吃,我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快饿晕了!” “来啦来啦!”浣尘端着大鱼大肉进来,“小姐快起来吃吧。” 房丹心爬下床,怒咬一口肉:“哇,浣尘,我决定资助你开一间酒楼!你一定是世上最美的厨娘!”浣尘很不负责任地笑了:“小姐啊,净喜欢胡说八道。” “讲真,你这手艺真的可以。等我帮你洗刷冤屈,我就选一块最好的地方,给你一大笔资金支持,让你开一家酒楼。把周家的聚英楼给打下来,我就成了股东,还能分红,年底结算时我分三成利。”房丹心喜滋滋地幻想着。“算起来,还给我们房家多了一块资产呢!开了本店,再开连锁店,等到生意红到爆的时候,每天限号出售,一定能大赚一笔,一本万利!” 浣尘很无奈地看着房丹心正在脑子里数着自己一打一打的银票呢。“小姐,你这爱钱的喜好能和你赚的成正比吗?” 房丹心摆手:“你可别打击你小姐我的自信心!回去我就壮大我的净渊楼给你看看,什么叫捆绑销售,让你们一个个都瞧好了!我房丹心决不靠男人!” 浣尘点头:“那浣尘可等着小姐赚大发了,给我盖酒楼咯。” 零露走进来:“小姐,刚才那个小女孩来了。” 房丹心拿起手绢抹抹嘴,“浣尘,把碗筷收了,带进来。”房丹心抬手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呡了一口,吃饱喝足的舒服。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走进来,探头探脑的:“小姐。” 房丹心一笑:“这么扭扭捏捏的,刚才在大街上不是还拦着我的去路吗。怎么,这会儿才知道怕了?” 小女孩忙辩解:“才不是,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大屋子。”这才是这女孩真正的性子吧,“你爹娘呢?” “我没有爹娘。”小女孩嘟嘴,微微低头。 房丹心走向她:“抬头,那你今年几岁了,以前在哪生活?” “我今年八岁了,之前都在赌坊里头给人端茶倒水。赌坊老爷经常吓我们,说要把我们卖出去。前几天,我的一个朋友惹一个赌客不高兴了,就被活生生打死了。我这才跑出来和乞丐们混在一块。”小女孩不肯抬头。 房丹心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小女孩问道:“你会把我卖了吗?”房丹心微笑:“不会的,你想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想能够打得过很多很多的坏人,那些把好人卖掉的坏人。你能帮我吗?”小女孩满带着期冀的眼神正看着房丹心。 “当然。”房丹心答应道,“零露,带这个孩子去沐浴,给她找身像样的衣服。” 看着零露把小女孩带走后,房丹心不仅感叹:“真可怜啊,还那么天真活泼,就要承受这样的噩耗。浣尘,煮碗面吧,我还要吃。” 浣尘把面端进房内,“小姐。”零露把小女孩领了回来。已经洗漱干净后的小女孩,很可爱,五官还没有张开,但却有点英气,鹅黄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很合身,巴掌大的小脸惹人疼惜。 房丹心招手:“过来。”拿出了一只流苏耳挂,放在了小女孩手里:“以后,你就叫柒月了。” “柒月?”小女孩抬头看着房丹心,“对,柒月,这就是你的名字。”房丹心拿出另一只耳挂,“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信物。” 柒月似懂非懂地看着那只耳挂:“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啊,我叫丹心。”房丹心温和地笑着,“去吧,去吃饭。” 柒月乖巧地坐下吃面,吃得津津有味,饱餐一顿后让零露带着去休息了。 浣尘帮房丹心打理着头发:“小姐打算把柒月送去哪?” “我打算把她送去给师偃,师偃已经集伤多年,在镖局中颇有威望,武功高强,人也很负责任老实。把她送进镖局里,拜师偃为师,等出师后要去要留随她吧。”房丹心拨弄着耳挂上的流苏。 “也好。”浣尘点头,“小姐该歇了。” “嗯。” 次日清晨,房丹心坐在梳妆台前,让浣尘束男子的发式,牵着同样装扮成男孩子的柒月来到了镖局。 “少爷。”师偃向房丹心行礼,“不知少爷前来所为何事?” 房丹心将柒月带到师偃面前:“这个小萝卜头给你当徒弟怎么样?还不算太晚,手脚挺灵活的。” 师偃仔细瞧了瞧柒月,瞪大眼睛:“这,少爷?” 房丹心招呼着师偃到一边来:“没错,是个女孩。我把她托付给你了,她的一切吃穿用度我承担,你不用保证她最好的条件,苦一点没关系。我希望你能尽你所能教给她,你的功夫,等到她能够出师了就让她自己选择,去留随她。” 师偃一口点头答应:“好。” 房丹心看了一眼柒月:“把她当男孩子养吧,和兄弟住一块,才能够最好的保护她。” “是。” 房丹心招手:“柒月,过来。喏,这是你师父,以后镖局就是你的家了。这里会有很多的哥哥叔叔们疼爱你,教你习武,好不好?” 柒月点头:“嗯。” “来,叫师父。”房丹心把柒月拉到师偃面前。 柒月很有志气头f志气地喊了一声:“师父好!” 师偃这么个糙汉子也笑呵呵地:“好!” 房丹心离开镖局把玉清香楼的对牌交还给驿站,“浣尘,零露,我们回涟水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房丹心一天舟车劳顿,赶回了房家同房和生复命。正巧房丁乙也从南方谈定茶叶的进取,昭嫣令人布了一桌好饭好菜,让房丹心留下。 “丹心这次来,是要和祖父复命的。”房丹心拿了纪音赏的什锦玩意儿,“祖父和叔父都恰好在淮南王回京时脱不开身,祖母又是家中已婚女眷,因此便让丹心前去了。” 房和生品了品房丁乙拿回来的茶叶模子:“嗯,我听说了。这次的春茶留货做得不错,可以趁夏茶尚且苦涩进而上市。对了,淮南王如何?” 房丹心挑眉,自己和那个无赖的事儿嗯,就事论事,他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人品方面,的确是如传言所闻,风流成惯。但淮南王此次前来并未带有女伴,太后有意借赏花宴替淮南王挑选妃子。但淮南王谢绝,应该是怕被婚姻所控制。朝中大臣没有什么比较可疑的,只是和一些学士们很合得来。” 房和生点头赞赏:“观察得很仔细,那与五位才子没有什么交集?” 房丹心料到房和生会问,还是昧着良心撒了个谎:“交集有,不过只是泛泛之交,也只是谈论学术一二,算不上熟络。” “你没有给自己赚点名声?”房和生冷不丁问了句。 房丹心笑容微僵,转瞬即逝:“恕丹心愚钝,并不认识京城中的人脉关系,也只好是不善交际。” 房和生也没有表示什么:“吃吧。” “父亲,茶楼最近业绩有所提升,但是歌舞一类还是不足。我想和丹心商量商量,从她净渊楼里拨三两个过来。”房丁乙很有深意地夹了块肉给房丹心。 房丹心当然知道房丁乙是有事和她说,房和生也不好反驳:“好。” 饭后,房丁乙拖着房丹心回到斯帛苑。 “哎哎哎,叔父你好歹照顾一下我的胃好吗?我还没吃饱呢。”房丹心推搡开房丁乙的手,制止住他。看到房丁乙严肃地样子,房丹心弱弱问了句:“发生什么事啦?” 房丁乙很认真地对房丹心说:“听着,你的净渊楼混进了奸细。” 房丹心扑哧一笑:“就为这事?” 房丁乙很紧张地问了句:“你不担心?” 房丹心很自在地坐下沏茶,“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叔父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傻。”房丁乙一霎那间怔住了,对啊,丹心已经可以自己前去京城,可以自己经营大哥留下来的资产了。 房丹心招手:“叔父,坐。试试我沏的茶,应该不比你楼里的差。”房丁乙慢悠悠坐下,房丹心递了杯茶过来,“好啦,只是奸细而已,叔父你以为我父亲在的时候,是没有吗?” 房丹心轻轻吹了吹茶:“奸细倒不重要,能进来的,自然能出去。倒是这素百,叔父认识吗?” 房丁乙喝了口茶:“认得。你父亲不在的这几年,我都是拜托她照顾楼里的生意的。” “那这素百和纪音身边的素千是怎么回事?” 房丁乙淡淡解释:“太后没有嫁给先太子之前,有一个伴读丫鬟,名叫素千。先太子有一个从小到大的丫鬟,叫萱儿,太后嫁过来后,萱儿就被先太子给了太后娘娘。有一次,先太子喝醉后和萱儿有了肌肤之亲,先太子视太后为珍宝不想纳萱儿为妾。太后念其主仆情分,就把萱儿当作素千的妹妹,送给了大哥做妾。但大哥不愿强人所难,就把她送进了净渊楼,就有了今天的素百。” “合着这素百是这样来的啊。我说呢,纪音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己身边的人送给别人。”房丹心点头,“先太子这人怎么样,我就不信这素百在先太子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一点肖想都没有。” 房丁乙喝茶:“见过几面。先太子出身高贵,生母是常昆皇后,又是先帝的嫡长子。容貌清秀,有勇有谋,在朝中曾颇有威望,不少贵族女子都倾心为之。正常女子有点想法是肯定的,但太后不至于为了一个情敌就如此。” 房丹心表示赞同:“这素百对纪音根本就没有杀伤力好吧,人家还是姨表兄妹呢。”古代近亲结婚真的不会有遗传病吗房丹心表示质疑,也许小皇帝是个智障吧。 房丁乙解释:“你叔父我也不是傻,这素百不是省油的灯我当然知道。只是素百实在是没什么生意头脑,只懂得按她的想法来,好在我大哥还对她有点催化,每个月也能赚个几万两银子。我抽不开身,就不管了,况且,她的作风早就有人看不爽了,我干脆就不要当坏人,让她自己被人骂算了。” “哦,叔父好有心计!”房丹心拉长了尾音。 房丁乙暗暗一笑:“你以为,没有心计怎么活?” 叔侄二人笑得非常阴险 次日清晨,房丹心换了一身靓丽的樱草黄摆裙,悠哉悠哉地从后门进了净渊楼,一片鸟语花香,自家院子根本不比罗泉宫差好伐。 “真是清新啊。”房丹心带着浣尘零露进了七虹别院,柳碧正躺在树上编花环呢。房丹心朝着树上大喊一声:“你是不是太闲了,躺在树上,你楼主我都没你自在啊。要不要我给你在树上安张床啊?” 柳碧瞥见房丹心,嘿嘿一笑:“好啊!”麻溜地从树下跳下来,“你把我软禁在净渊楼里看着素百,我都快发霉了。那素百实在是太安静了,每天就是对着那一对帐本,支出,客人什么的。有事没事就喜欢叫些人来训,真烦!” 房丹心打量着柳碧这身装扮,自己改造的翠绿色长收袖上衣,外套一件青锦肩衬,下身一件棉白长裙被撩到膝盖。乱糟糟的堕马髻,脚上明明应该是软布鞋,却硬是被她穿成了长筒靴。真是,帅气。 “师尊呢?我找她有事。”房丹心走到房内。柳碧把长裙放下来,“应该是在和她那个新学生在一起吧。” 房丹心当然知道,应该就是上次在郊区捡的那个:“新学生,楼里又来新人了吗?”柳碧摇摇头跟上:“不知道,也没听说如意门送了什么新人啊,我天天都在素百公案那里,我怎么知道。兴许,是暝华老妈子自己出去逛,看到合适的就带回来的吧。” “不过。”柳碧转了个身,“我看那个新学生刚来的时候,好像有点不省人事啊。” 房丹心点点头,左翎干得好,没出什么破绽:是吗,那我得好好问问师尊了。说不定,还能再出一个什么牡丹之类的。” “师尊?”房丹心走进寝室。 暝华探出头:“小楼主来啦,快进来。” 柳碧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那个被房丹心救起来的女子,已经被褪下那层□□的脸庞光滑无比,生得美艳无双。“哇,好漂亮的妹子!” 女子慢慢苏醒,一双桃花眼展开,犹如碧玉无暇,堪为尤物。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传来:“师尊?” 暝华忙走过来:“我在。小楼主来了,快来拜见楼主。”女子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见过楼主。” 房丹心前去一瞧:“你,可有名字c家人?女子摇摇头:“我不记得了。”“那,你可有去处?”房丹心问道。 “没有。这是哪儿,我可以留在这吗?”女子迷茫地问道。房丹心微眯着眼,要留着?好啊,我正愁没有头牌呢。“这是青楼,你确定愿意留在这吗?”迫于良心,房丹心没有扯谎骗这小美人儿。 女子咬唇,显得楚楚可怜:“青楼?楼主,我看你左右不过十二三岁,想必这青楼也不会太过勉强。”房丹心含笑点头,虽然你质疑老娘的能力,但是为了银子我忍了:“你很聪明,那你愿意留在这么?我这最不缺闲人,你若没什么真本事,我也不会强求。” 女子垂头:“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会些什么。”房丹心打了个响指:“若是我给你个机会,跟着暝华师尊学一个月,你可愿意?” 女子点头:“愿意,只要楼主能收留我,我都愿意。”“师尊,劳烦了。”房丹心吩咐暝华。 暝华颔首,“这如意门内的所有设施你都可以用。一个月,只要你能够达到楼中清倌的标准,就可以留在楼中。如果你想要离开,就需要付清你在楼中的花销,只要花销付清,你随时可以离开。”房丹心把条件放在这。 房丹心嘴角微微上扬:“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奉陪。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别人没有的,就需要用你自己的换。有什么事找柳碧吧,我先走了。” “小楼主慢走。” 房丹心幽幽走出七虹别院,拿了面纱走进主楼。推开密室的门,素百正在文案前看着如意门汇过来的月侧成绩。房丹心淡淡坐下:“几日不见,姑姑看这成绩如何?” 素百被吓了一下:“楼主回来了,恕素百照顾不周,没有亲自去城门迎接楼主。”房丹心挑眉,素百连站起来福个身子都不愿意,还会觉得自己照顾不周?摆手:“无碍。这净渊楼本就是我房家的家产,又何须你照顾。” 顺手拿过素百刚刚阅览的成绩单,一翻,夕露竟是科科第一:“夕露这小丫头不错嘛,可以提拔提拔。只要是有些本事的,去找长项专供,包装一下,说不定身价可以抬高。”又翻了几页,柳碧居然是最后一名! 房丹心不爽地蹙眉:“柳碧怎么回事,我将她软禁在楼中,她还不爽了?竟然敢给我考一个倒数第一!素百,末三名记过,月钱减半,超过五次遣出净渊楼。月测不过关可以通融罚俸,要是年考还是如此,直接送出去!” 素百也没说什么,低头照办:“是。” 房丹心收敛了情绪:“平常客人出入都有记录吗?”“长期租户和一些熟客会有记录,但普通小单生意都没怎么记。”素百回道。 “这个月月底开始按提成抽算月钱,普通开销账房记就好,安排几个懂事会算的丫头记录每位姑娘的接客情况。按姑娘的等级来分,就不会乱,每位客人所消费的抽一成提给姑娘。”房丹心交代,“另外,如果有姑娘想要申请一些加薪,分成的事情,让她们来找我。今年如果还要再请女先生来授课,可以减少一些人数,写张告示贴在后院,如果有些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再卖艺的可以和那些女先生一起参考,到如意门去教姑娘们。” 房丹心起身:“至于你,素百姑姑。你的工作就是负责接收各个部门送来的公案,资料,和情况。我每三天来找你一次,你要向我汇报三天内的情况,比如招新人,月测,姑娘们的意愿这一类等等。如果你一时看不完,可以放着,反正我很闲。只要觉得有用的人都可以推荐给我,我一个个选过去,总有几个能包装成名牌。清楚?” 素百点头,房丹心淡定起身整理整理衣袖:“记住,三天后,我会来这里找你。”潇洒地走出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房丹心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打死柳碧的心情,回到后院第一时间先到哲雨亭:“浣尘,零露,你们叫车夫送你回斯帛苑一趟。把我的衣服鞋子,要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包过来,你们自己的也收拾好带回来。我还会回房府,不用全部搬过来,去吧。” 不等浣尘零露离开,房丹心凭着自己的一股直觉走进了长廊内,果然看到了柳碧:“柳碧,你这次月测是怎么回事!竟然给我考了一个倒数第一,你是打算干什么,造反吗?” 柳碧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还一本正经地在装傻:“哎呀,我亲爱的楼主,我怎么可能造反呢。倒数第一又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啊。你想啊,我如果要造反,那你这净渊楼的地基还能在?” 房丹心没好气地看着装傻充愣的柳碧:“我们净渊楼的地基在水里,你也找不着。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倒数第一?” 柳碧嘿嘿一笑,把手放在房丹心肩上捏了捏:“楼主您消消气啊,柳碧给您解释一下。倒数第一嘛,就是倒过来数第一嘛。其实您有所不知,那个记成绩的是左撇子,她习惯从左往右写啦。” 房丹心危险地眯起杏眸,“啪”的一声拍掉了柳碧的爪子:“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的哈。你这么厉害啊,还知道这考官是左撇子?” 柳碧哭丧着脸:“可我也不是故意要考这么一个分数的嘛,这能怪我咯。你把我软禁也就算了,你还叫我要看着素百的同时要能够兼顾工作和学习,我也是很忙的好吧!你一个楼主在外面逍遥自在,我却在这里当苦工!” 房丹心伸长手指戳了下柳碧的脑袋:“逍遥自在?宫宴那是正常人想去就去的吗,你真以为赴宴就是可以吃好的啊。就你这破脑壳里装的那几斤废物,还没出现就要被刷死了!” 柳碧垂头:“那能怪我咯,我不喜欢这样学嘛。天天一群老太婆一直围着我讲讲讲,还要学什么历史诗词,我还不如去暝华老妈子的院子里爬树呢。” 房丹心敲了敲柳碧的头:“你啊,要不是我罩着你,你以为她能把你的成绩记好一点啊。你除了每个月接的客人比较多以外,你自己瞧瞧,你哪里能够达标?我也没办法为了你一个人坏了规矩啊。” 柳碧弱弱地冒出一句:“我倒愿意是你教我呢。” 房丹心挑眉:“你还得寸进尺哈?好吧,本楼主就大发慈悲,给你量身定制一班课程吧。走!”房丹心把柳碧带到如意门里,一群人纷纷走出向房丹心问好。 房丹心走入翩怡的房间:“翩怡掌事?”柳碧暗暗戳了戳房丹心,“你干嘛?” 房丹心神秘一笑:“你不是爱唱曲子嘛,我就给你找个好师傅。”柳碧瞪大眼睛:“你要让翩怡教我唱曲儿?大姐你别逗了,要是你给她我这个徒弟,我敢向你保证她一定会以为我是什么上好的苗子,把我往死里整!” 房丹心倒是无所谓:“那就更好了,你才能更好地提升嘛。我看你好像也没上台表演过,正好今晚我还没安排人去献艺,就你了。我倒要看看,月测的倒数第一能有多大本事。” 柳碧狠狠地咬牙:“我一定要摆脱倒数第一的称号!说吧,你打算让我学什么。” “很简单。你江湖功夫了得,还精通曲艺,但技巧不够成熟。据我所知,翩怡出自江南,唱得一腔好曲,曾经在梨园待过。你若是能够结合江南和闽夷的技法,再配上你那些舞刀弄剑的手法,一定能让人耳目一新。”房丹心很有条理地分析道。 话音刚落,翩怡便走了出来:“楼主?” 房丹心还算尊敬地拱了拱手:“翩怡掌事。”翩怡含笑施礼,“多日不见小楼主,出落得越发标志了。小楼主有什么事吩咐吗?” 房丹心会意一笑:“打扰掌事了,这柳碧顽劣不堪,但确实是可塑之才,不知道翩怡掌事可愿意指点一二?” 翩怡答应:“小楼主吩咐,翩怡自当答应。”房丹心满意地点头,“麻烦掌事,她今晚就要上台献艺。”翩怡点点头,看向柳碧,“她的性子不符管教,能多严厉就对严厉。”房丹心很友情地提示。 柳碧摸摸鼻子,这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感觉吗 “楼主慢走。” 房丹心哼哼一声,走出了如意门。考了倒数第一还想老娘给你便宜,被老娘卖了都不知道吧。房丹心耷拉耷拉袖子,走去姑娘们住的元舒阁。 “夕露呢?”房丹心喃喃道。忽然抬头听见一阵琵琶声,房丹心循声望去,一个矮矮的影子在门后。走上前去,正是夕露在弹琵琶,旁边还有一个姑娘,左右不过十四五岁,时不时拨弄几下手中的三弦和着着夕露的旋律。 房丹心轻敲了几下门,夕露回头,不惊不慌,很平静地放下琵琶,微微躬身:“楼主。”房丹心点头示意,身后的姑娘并不知道房丹心在,听到夕露的琵琶声停了,出声询问:“小夕儿,是有客人来了么?” 房丹心定睛一看,那姑娘生得清秀极了,两双眼睛却是无神。难道是房丹心看向夕露,夕露沉默不语,转头回答那姑娘:“姐姐,是楼主来了。” 姑娘慢慢摸索过纱巾绑在头上,起身行礼:“乐雅见过楼主。”房丹心扶着乐雅坐下,“不必多礼,你这眼睛” 乐雅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吓到楼主了吧。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眼睛是伢子婆在乐雅五岁的时候刺瞎的,算起来已经十年了。” 房丹心只觉得很心痛,“为什么要这样?”乐雅还是一副阳光的微笑:“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这个世上需要盲妓。” “那,像你这样被刺瞎双眼的人,多么?很痛吧。”“不痛,楼主,一点都不痛。我本没有父母,幼年失了双眼,如今能安身在净渊楼内,还懂得拨弄这三弦,已经很不错了。”乐雅笑着,“您看世间万物,都是有缺陷的,这是我的遗憾比较大罢了。有时能够坦然以对,便觉得心中是光明的了。” 房丹心握住乐雅的手,点了点头。起身看向夕露:“夕露,这个月月测你是第一名,你有一次上台表演的机会,你可愿意让乐雅同你一起?” 夕露瞪大眼睛:“真的吗?乐雅姐姐也可以去舞台上,那我们可以表演什么!” 房丹心微笑点头:“真的,你不是不愿意陪客吗,这是很好的机会。你们就当作一个组合一起表演,你擅长琵琶,可以作琵琶舞,乐雅可以用三弦衬托出气氛,然后伴唱。曲谱我给你们,定在三天后。如何?” 乐雅和夕露开心地点头:“好。” 房丹心快步走回丁卯别院,浣尘零露已经收拾好房间了。房丹心心情愉快地哼着歌,抬手撒了一堆香粉。零露不爽地呛了好几下:“小姐,你这是高兴过头了吧。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要撒这么多香粉?” 房丹心开心地哼着小曲:“茶。”浣尘挥了挥空气中的香粉,递给房丹心:“小姐不觉得呛么。”房丹心喝了口茶:“把窗打开,你们小姐我可能马上就能够坐拥无数钱财,成为全国首富啦!” 零露一脸汗颜:“小姐你切实际点好不好,你才刚回来多久,就能称霸商界了。”房丹心轻哼一声,翘起兰花指:“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浣尘温柔一笑:“零露,别打击我们小姐,让她说说有什么计划。”房丹心打一个响指:“还是浣尘懂我。”扫过笔纸,“你们看。现如今青楼产业在涟水城中就是平阳酒楼和咱们净渊楼,基本上经营模式都一样。要让一个青楼的业绩高,就是要有知名度,所谓知名度就是要有让人记忆深刻的姑娘。过去是牡丹,现在就是我要致力打造的四大花旦!” “什么?”零露懵逼地皱眉,“四小花旦?!小姐你要唱戏啊。”房丹心默默翻了个白眼:“给你个白眼自己领会。花旦只是个名词,关键是头牌不能只有一个。我想过了,如果只有一个头牌那肯定是照顾不到所有客官的口味。倒不如渔网撒广些,说不定能来个大丰收!” 浣尘拿着扇子让空气流通:“小姐决定了哪四个姑娘?” 房丹心在纸上画了几笔:“我觉得找些新面孔又有经验的姑娘会比较有新鲜感,又不会让客官觉得无趣。我决定用柳碧,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混江湖的女孩儿。她擅长唱闽夷曲腔,又会舞刀弄剑,是青楼里少见的,别有一番风味,反响应该不错。再说她敢给我月测考个倒数第一,那就必须得给我当这头牌!” 零露默默哼出一句:“这柳碧好惨啊。” 房丹心眼睛一瞪,零露悻悻闭了嘴:“然后就是推出一个组合,是这次月测第一的夕露和我新发现的一个失了双眼的乐雅。乐雅擅长三弦,曲调极尽悲伤优美,况且她身世可怜,能够引起客官的同情心。夕露谈得一手漂亮的琵琶,科科还都是第一。我决定给她们专门写几首曲子,乐雅弹三弦伴唱,夕露琵琶伴舞,能够不同凡响。” 浣尘点点头:“的确小姐可以请些人去书生里传颂乐雅姑娘的故事,描绘得唯美一些,一定能够传遍万里。” “不错。”房丹心赞同,“可以试试你这个方法,我真想把素百给辞了用我的浣尘!零露,学着点!” 零露不满地撅嘴,浣尘笑着摸了摸零露的头:“小姐可别天天教训我们零露,我们零露聪明着呢。”“就是!”零露附和。 房丹心瞥了眼零露:“这丫头聪明?呵呵,是挺聪明的,都聪明在和主子做对上了。要不是因为是我的人,我才不会教训呢,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有多闹腾,绝对是和柳碧一伙的!” “是是是,小姐教训的是。”零露吐舌。 “这还差不多。” 浣尘忙转回话题:“那最后一位花旦呢?”房丹心轻抿一口茶:“这是个秘密。” 午后。 房丹心悠哉悠哉地听着门卫小厮带回来的情况。果然,让书案先生用最漂亮的行书写了的传单得到了不错的反响。从下午开始,顾客出入次数逐渐增多,比平常多了两成左右,效果还算不错。房丹心吩咐后台挑几个比较有名气的姑娘上去轮流露个相,顺便提供半个时辰免费茶水。 一番折腾后约莫下午四点了,房丹心算算时间柳碧那丫头应该练得差不多了。晚上十点左右是净渊楼客人最多的时候,房丹心觉得在这个时候让柳碧出来表演。自己给柳碧和翩怡的时间只足够给柳碧给调整唱腔,现在过去应该可以练好她准备的曲目。 走进翩怡院子里,柳碧正挥着彩绸唱着江南莲:“花开七月莲神降,红红火火绮语晃。阿妹我乘船欲采莲,那莲子白嫩好似小婴孩,天公作美晴天放照,应就是美艳花羡天” 房丹心轻咳一声,抬脚走进院子:“练得怎么样了?”翩怡作揖:“回楼主,翩怡已经教了她江南唱腔的技法和走位,顺带让柳碧学了点昆曲的唱法。现在只差准备曲目了。” 房丹心一笑:“正好,本楼主觉得有一首曲子很适合柳碧。”房丹心拿出一张曲谱,“这首《花木兰》倒是很合适,你只要选出一个片段表演就很不错了。你还有三个时辰可以编排,好好练。” “对了。”房丹心走到门前转头,“晚上表演后来我房间,我有事交代。” 有事?柳碧挑眉潜潜规则! 房丹心走出院子,对着旁边的树上一喊:“左翎。”一道黑影跳下树梁,“小姐。” “去查查傅南洲的下落。”左翎一愣,“是。” 傅南洲在哪里,基本上淳于文赫就会在哪,这四个狗腿的贪官。哼,敢和着他主子套路老娘,一个柳碧的惊艳登场老娘难道整不死你? 果然,此时的傅南洲正和他的兄弟们在神机府内。 “好无聊啊!”傅南洲趴在桌上,“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老头子当这什么破中书侍郎了!什么垃圾玩意儿,天天就是给钱给钱给钱。这里连宁河南方又发水了啊,那里什么先帝陵墓加修啊,哪里都要我们户部出钱,神经病啊!当我这钱庄啊!” 傅东游淡定笑笑:“你自己选的路,就是跪着也要做下去。” “呵呵,怪我咯。”傅南洲欲哭无泪,“大哥你选的谏言大夫,多爽啊。天天只要说说话就好了,哪里知道我的痛苦啊!” 傅北流幽幽地冒出一句,“少了些逛青楼的时间,是挺痛苦的。”傅南洲仇恨的眼神袭来,“小流流,你天天名义上挂着个翰林院学士的官名,就数老头子最疼你了,你还天天呆在你院子里潜心研究医术呢。” 傅西浩蒙眼掷着飞镖,“四弟那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允许,你凑什么热闹。你应该是最轻松的了吧,我一个禁军护卫有时候半夜都要出来。你一个中书侍郎除了上个早朝,你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逛青楼。我们四个从小习武,你就偷懒,只会轻功,也方便了你从京城跑来涟水。” “涟水姑娘比京城的漂亮多了。有霸气,有柔弱的,个个都有灵气。哪像京城的那群大家闺秀,每次眼睛睁大大地想看咱们兄弟四个,都要假装含蓄矜持,假得很!”傅南洲不满道,“文二,你说是吧。” 淳于文赫正看着京城传来的线报,突然听到傅南洲吐出这句话,眼前闪过房丹心的样子。心情大好地扬起嘴角:“嗯。” “让我打听打听今天涟水的姑娘们,今天有什么动静。”傅南洲打了个响指,“宋文!” 一个小小的身影晃了进来,嬉皮笑脸的,跟傅南洲一个德性:“四位少爷,二公子。今儿个净渊楼放话,说是这十天之内每晚都有头牌演出,每三天一次神秘节目,爷几个要去吗?” 傅南洲吹了声口哨,看向周围四人:“去不?” 淳于文赫看完最后一章线报,伸伸懒腰:“去,怎么能不去。我要去看看小楼主回到涟水,自不自在。” 房丹心默默打了个喷嚏:“今晚这风肯定是东风!”浣尘笑着关了门,“小姐今晚肯定能受益颇丰。” “走,去主楼里瞧瞧,咱们净渊楼有多少人。”房丹心刚踏脚走进主楼,人满为患,也没多少人认得出她,自由自在地到素百准备的包间里坐着。包间里设计隐蔽,早就备好的熏香盈满房间。素百特地准备了一台好琴,供房丹心解闷。 现在已是晚上八点了,空中舞台还未开放,一楼的大舞台上正一片歌舞欢乐。有点小钱的,都往舞台上撒着铜钱银子。 门口迈进五个俊男,惹得台上美女直勾勾地盯着大门的方向。男子们也要好一番艳羡,尤其是——淳于文赫那妖孽的五官,实在是招人。如果房丹心总是说纪洋是个骚包,那么淳于文赫只能用邪魅形容了。 房丹心表示自己很想无视。“零露,叫个丫头去请傅家四位公子和文二公子上二楼,以我的名义给他们开个包间。” “浣尘,和我去后台看看柳碧。” 晴儿被打发去叫傅南洲等人:“五位公子,我们楼主有请。”傅南洲笑着斜睨一眼淳于文赫,走上楼去,淳于文赫却看着二楼有些失神,这丫头早就料到我们几个会来? 房丹心带着面纱与淳于文赫擦肩而过,淳于文赫一时愣了神,抬手要去夺那面纱:“房丹心。”房丹心巧妙一个转身,却不料被淳于文赫夺了发簪,满头青丝绽开,房丹心一个抬手拿走发簪,轻巧离去。 傅南洲流氓般地挑挑眉:“文二,你不会真的对这小丫头有兴趣吧。我那三个表妹怎么办,现在还拖上这么一个发育不完全的?” 淳于文赫淡定地拍拍手;“怎么会,情节所需。至于雪儿,紫儿和媚儿,我自有打算。走吧,看看这小楼主安排了出什么好戏给我们看。” “神经病。”房丹心咒骂。浣尘把房丹心的头发整理好,“小姐要小心了,千万不要惹火上身。”“我也没必要惹他,我一个小小的皇商小姐和他这个淮南王才没有关系呢。他怎么这十三年不直接死在封地算了,到这会儿来巴结本小姐。还打算霸王硬上弓?真是有病。” 浣尘轻笑:“小姐要注意形象啊。” 房丹心正正脸色,推门进去化妆间,已经换好了一袭戎装的柳碧显得正气凛然,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房丹心走上前去,“准备得怎么样?” 柳碧紧张地点点头:“嗯。”房丹心看她这么认真,突然有些想笑。扫了一眼化妆台,拿起青黛给柳碧画了一双现代流行的一字眉,不失英气又能够凸显出柳碧自身的小女人味道。 “好了。”房丹心停笔,“你饰演的是一个民族英雄,该拿出什么气势就拿出什么气势。不要紧张,等下你要上的是空中舞台,可不许给我丢人听到没?” “嗯嗯嗯。”柳碧点头,“但是,我现在好饿啊。”房丹心一阵无语,“翩怡没给你饭菜?” 柳碧委屈巴巴地说:“她说要上台好看就不要吃了。然后就叫厨房不要煮我的份了,楼主,赏口饭吃吧,我好可怜的。”房丹心捂脸:“给给给!不过快上台了,你吃点点心就好了。浣尘,去要盘糯米糕。” 不一会儿,浣尘端回了一盘糯米糕,柳碧一顿狼吞虎咽:“天啊,我还能再吃十盘。”房丹心冷漠地看着她:“巧了,你就只有这盘可以吃。” 柳碧委屈地撅嘴:“楼主,你这么可以这样。”“演出需要。”房丹心很正直地回她,“等下最后一段需要变回女装,你现在已经穿在身上了吗?” “嗯。”柳碧神游,“可是里面有一段说是\'对镜贴花黄\',等下怎么办?”“我有方法,你安心演出就是了。浣尘,叫人准备些玫瑰花,等会儿我要用。” 柳碧眼睛睁的大大的:“要玫瑰花干嘛。”房丹心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和她说要把她装成头牌送到傅南洲面前,那明天自己这净渊楼就不复存在了。 尴尬地回了句:“你管我。”柳碧摸了摸鼻子,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走了。”房丹心挥挥手。 房丹心前脚刚走,门外的小丫头就在喊了:“柳碧姐姐,准备上台了!” “知道了!” 房丹心拉着浣尘到二楼角落里,零露已在这边等待:“小姐,这里这里!” 一楼大舞台上已经停了表演,翩怡上台和台下的客人介绍柳碧的节目:“感谢各位老爷公子今儿个的捧场,我们净渊楼今晚有一位神秘的姑娘会登场,各位老爷公子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再不济的也要看在咱们今天这么多漂亮姑娘的面子上,好好看一出,如何?” “好!”一阵掌声。 零露一个抬手,一楼大堂的的蜡烛基本上全部熄灭。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一阵歌声传来,空中的舞台慢慢升上来,柳碧一袭戎装背对着观众。 “战事进来频繁吃紧,圣昭传遍神州。传召各地壮丁效国,却无奈家中无人去。上有六十老父,下有襁褓小弟,花木兰我身为女子难效力,不忍老父亡疆场。无奈绾发描眉扮男子,身着戎装代父从军走马转角。”忽然灯光一亮,柳碧转身。 一派巾帼不让须眉,一身正气,□□十足地挥剑,两侧舞台慢慢升起,嘈急的琵琶声传来。 “战那黄河水滔滔,强军不敌雄心壮胆,豪情儿女压群雄,誓死保卫九州地,上阵杀敌毫不留情,长剑一挥割阴阳。巾帼须眉绝不退步,管尔等妖魔鬼怪,他日黄泉好相见。”不愧是混江湖的,的确有两把刷子。 柳碧一个飞起,剑鞘一收,两边玫瑰花瓣飞出,好似敌人的鲜血四溅。 边打边唱:“狂妄混贼,不知好歹,竟敢闯我祖国家园。木兰虽为女子,也懂家国恨仇,也要逆贼用血祭我亡魂,定要你做我剑下鬼,不杀个漫天飞雪难平国恨!” 二楼包间里的傅南洲正喝着茶,看着柳碧这般装扮配着身手,还夹杂着高超的唱功,一时呆住了。这样的柳碧甚至比女装还惊艳! “柳碧”傅南洲喃喃。 傅东游淡定地挑眉,傅西浩看着柳碧的功夫很是高兴:“二嫂?!”傅北流不由地眸光一亮,这就是傅南洲想着的那女人? 淳于文赫默默喝了一口茶,他虽然有像傅南洲调戏别人那种活宝的性子,但现在的确提不起兴致。很显然,因为傅南洲的一句逛青楼,他们中了房丹心的圈套,但现在却不知道房丹心的意图何在,有些棘手。说是交易,若是交易何必大费周章,或说戏弄,也很难理解房丹心就想靠着他们四人拉名气?淳于文赫要想让净渊楼死,一个命令就可以,只是暂且对这小丫头有些兴趣。 柳碧以一个挥剑斩侵国贼的动作收尾,利落转身。两侧舞台慢慢升起,柳碧身影慢慢消失不见。一阵歌舞声映入眼帘:“铿锵玫瑰似烟火,别样巾帼智斗勇,从军近十余载,为能保家卫国,旗开得胜凯旋归来,不求名利甘愿退,挥别盔甲归故乡,家中亲人两相望。” 柳碧站的那块主舞台被下降到一楼隐蔽的位置,翩怡已在一旁等候,迅速地换衣服,在眉间贴上一片花锶,舞台又慢慢升起。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柳碧一袭白衣绿裙十分灵动,舞台升回原来的地方。 转而变成了江南小曲的调调:“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 一双眼睛带着微微的羞涩和温婉,一改在刚刚上阵杀敌的英气和毫不留情,一派小女儿的温柔:“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完美结局,惹得一片掌声。 柳碧娇俏一笑,引得无数公子竞相折腰,房丹心找准时机让玫瑰花全部撒出去,好让柳碧脱身。柳碧匆匆顺应房丹心的意思到二楼,楼间里的鸢儿误以为是房丹心吩咐送去给淳于文赫一行人的清倌,连忙引过来。 “姑娘这边请。”柳碧也没有多犹豫,跟着鸢儿进了包间。 鸢儿门一关,四周寂静得可怕。房丹心真的是下血本了,这包间都抵得上柳碧五间房了,偌大的包间没有一丝声音。柳碧很好奇,房丹心叫她来做什么。 蹑手蹑脚地探出头,一个人影都没有,柳碧轻唤:“楼主。”没反应,“小,楼,主。”还是没反应,“丹心小姐姐?” 柳碧又走了几步,正惊叹着房间的装修奢华,却听到一阵男声。天啊,小楼主的房间有男人,这是要搞事情啊,要不还是先跑,不不不,还是先看一眼,小楼主的审美。 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好歹也是会个三脚猫功夫的人,屏住呼吸。正巧看到傅南洲的正脸,柳碧深吸一口气暗叫不好。妈蛋,为毛房丹心的男人是傅南洲啊! 下意识要逃跑,不小心出了动静,柳碧立马死死咬牙躲入角落。傅南洲轻笑:“兴许是房楼主来了。”起身要走过来,却没有发现什么。 柳碧舒了一口气,偏了身子失手打碎了一旁的花瓶。傅西浩眉梢一皱,拍桌一个茶杯飞去,傅南洲循声而去,看见柳碧,不由瞪大眼睛:“柳!” 话还没有说出口,傅西浩的茶杯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傅南洲的头上,柳碧感觉到眼前一个黑影倒下——被傅南洲扑倒了! 你以为就要亲上去了吗?错!柳碧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嘶——”。咦,胸前怎么觉得闷闷的?柳碧默默地看向胸口,傅南洲的一双大手正握着那团柔软,下意识捏了捏,一时惊愕。 柳碧也没想那么多,马上反应过来,一个利落的耳光飞去。饶是傅南洲这个脸皮厚的,脸上也出现了红通通的巴掌印。 一时间,柳碧无比大的脑洞闪过一堆念头:天啊,我出手打了他。不对,他摸了老娘的胸啊。可,可人家是小楼主的男人啊。柳碧,不能够失去自己的底线,老娘要让他血偿!但,自己会被小楼主抡死吧 “你们在干什么?”房丹心看着柳碧和傅南洲的姿势表示很无奈,你们也没必要背着我进步这么迅速吧。 这也怪不得房丹心遐想连篇,柳碧扇完耳光的手无力的垂在地上,脸上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显然就是被吃豆腐了,再加上脸上的红晕和被气到红润光泽的嘴唇,没有点jq谁信啊。反观傅南洲一脸错愕,脸上不算重的巴掌印也没有肿起半边脸,这种恰到好处的力度让人觉得很“爱日未日”,还有那双该死的咸猪手。房丹心真的很想举手比个666 傅西浩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二嫂,打得好。”房丹心挑眉,傅家老三,你太上道了。 柳碧一巴掌拍开傅南洲,起身走向房丹心:“小楼主,你听我解释。”房丹心霸气一笑,伸出食指堵在柳碧的唇上,“不用多说。” 房丹心扫了一眼地上的花瓶碎片,和还在触摸到柳碧胸前那团柔软被雷得外焦里嫩的傅南洲。讥诮地凉凉开口:“傅二公子好生闲情逸致啊。本楼主好心好意请你们五人到这包间里坐坐,怎么出手就是要调戏我们这儿的头牌。莫非,傅二公子看上我们家柳碧了,要不要我牵个线啊?” 傅南洲呆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忙拒绝:“不不不!房楼主这可误会了。我怎么敢调戏她,我还怕她打死我呢。” “是吗?”房丹心瞥了一眼柳碧的胸,怎么说都有个36b吧。“可本楼主怎么觉得傅二公子,好像很中意我们这位柳碧姑娘啊。” 傅南洲汗颜,看上柳碧?!借他十个胆都不够用的。“房楼主真是糊涂。南洲深感抱歉,不小心冒犯了柳碧姑娘,还望恕罪。只是若说中意,那可当真不带一丝一毫。” 房丹心端了杯茶:“若按傅二公子这般说,感情还是我们柳碧自作多情了。可您这手,也该管管了吧。听说傅四公子一身好医术,怎么,没给自家兄长好好瞧瞧?本楼主是糊涂,我们柳碧也糊涂了,所有姑娘都糊涂了,就您傅二公子聪明,是吧。” 傅南洲觉得自己很悲哀,每次都要当炮灰。自家老弟偷看房丹心洗澡,自己认了,老大要泡房丹心让他搭话,他也认了。可这次,好像真的是,自己的事情了天啊,为什么房丹心的口才这么好,到底该怎么解释啊! “也对。”房丹心讥讽一笑,“傅二公子阅女无数,怎会看上我们净渊楼这种青楼里的姑娘。何况是柳碧这种性子,对吧。柳碧,你家楼主我真是对不起你,只能眼睁睁地看你被人欺负,楼主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说着还假死地哭上两声。柳碧一脸汗颜,自家楼主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不是她自己招惹了小楼主的男人吗可现在怎么是要让她和房丹心一起算计傅南洲的节奏 房丹心装模作样地抹了几下眼睛,使了个眼色给柳碧。柳碧一是茫然,却很配合地退到角落,蜷缩起身子,后背实在是有点疼。傅南洲这身高起码也有个185左右,柳碧小小的个子,本来就很纤弱,要不是有点功底就要痛死了。 柳碧酝酿情绪,慢慢抬头看向房丹心:“楼主,没事的。是柳碧不小心冒犯几位公子,柳碧先行告退。”起身要走,房丹心猛地扯了下柳碧的肩膀。 “嘶——!”柳碧皱眉,“楼主还有事?”房丹心一脸关切:“柳碧,你怎么了?” 一直沉默的傅北流不嫌事大,在后面扯上一句;“二嫂,没事儿吧。”傅南洲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小流流你没病吧。我已经这样了,你居然还要浇油烧火。 房丹心眺给了傅北流一个“老铁稳”的表情,傅南洲很无奈只能走上前:“柳碧姑娘没事吧。” 房丹心瞪他一眼,能没事吗。傅南洲欲哭无泪,看向淳于文赫,老大,救我!淳于文赫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坐看好戏的样子,还伸伸手,让他自便。 柳碧看到傅南洲走近,一蹦三尺高;“多谢傅二公子关心,柳碧没事儿。”傅南洲靠近:“真没事儿?”刚才是谁在那里装死的。 “真没事。”柳碧退后,要不是因为你是小楼主的男人,自己才不会手下留情呢,真以为一个巴掌就算了?“真的假的。”傅南洲又靠近,怕柳碧在装死,想要亲眼看看。 柳碧惊恐,“你别!”下一秒,傅南洲突然靠近,柳碧果断来个手足夹击。傅南洲下巴磕得生疼,“你!” 柳碧吹了吹手:“忘了告诉你,我有下意识反应。”傅西浩难得一笑:“二嫂打得好!” 傅南洲咬牙切齿:“臭丫头!”柳碧也火了,冷哼一声不管了:“你以为我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吗。我要真想打你,就你这身子板,还不够我练拳的。”一个偏头看向西北二人,“还有,你们两个,能不能不叫我二嫂啊。你们那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有奸情啦?瞎扯淡!” 傅东游勾唇轻笑,淡淡地扔出一句:“那叫二弟妹如何?”淳于文赫伸出手,两人默契地击了个掌。傅南洲黑人问好脸,真的,是亲哥? 傅东游淡然坐下,温柔一笑:“二弟妹,你随意。”柳碧懒得反驳他,一把抓起傅南洲的衣领,扔到一边,就要开打。摁了摁拳头:“小子,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上一次你来我们楼里是怎么坑老娘的,老娘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啊!你这个母夜叉,啊!”“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老娘的胸都被你摸,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啊——!” 房丹心默默找了个位子坐,东西北三兄弟迅速避开她和淳于文赫。房丹心挑挑眉,她身上有病毒吗,怎么防着她做什么。 房丹心勾勾手指:“你们仨怎么了?过来。”三人漠然,房丹心危险地眯眼,突然妖娆一笑,“四公子?”傅北流果断拿出随身携带地薄荷方巾遮住脸。 傅东游淡定笑笑,瞥见一旁房丹心身后的淳于文赫,笑意甚浓。房丹心顺着他眼光看向淳于文赫,发现某人正看着她。房丹心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某人发神经关她屁事,自己好看当然有人喜欢看啊,看一会又不会少块肉。 不到一会儿,淳于文赫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房丹心肩上,顺势一揽,愉快地继续看傅南洲的好戏。房丹心也不生气,脸上还是那种看好戏的淡淡笑意,脚往前一伸,踩在淳于文赫的脚上。 淳于文赫闷哼一声,看向房丹心,要不要这么狠。房丹心无所谓,老娘就这么狠,如果这有高跟鞋,她一定穿来,踩死这个臭男人。 傅南洲暂时逃过一劫,真心讲,柳碧有两下子,傅南洲没心情跟她打,也只能老老实实被打。 “够了!”傅南洲反手把柳碧抵在墙上,“房丹心,你这个妓子我买了!多少钱,省的我下次再来你们净渊楼心烦。” 柳碧很是不屑:“呸!用钱想买我,做梦!小丹心,不要听他的!” 房丹心淡淡的喝了口茶,脚还踩在淳于文赫脚上:“傅二公子,你确定你要买柳碧?我好不容易□□出来的头牌,价钱可是不便宜啊。” “你出价,我随意!”傅南洲恶狠狠地看了柳碧一眼。房丹心唇角上扬,“我们这儿的头牌,一个时辰一万两金子。你要把柳碧买走,那就是你的人了。可是,我可是很亏的。假设你要买走,柳碧可以活到九十岁,那么就是七十五年。一年三百五十六天,一共就是二万六千七百天,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共就是三十二万零四百个时辰,那么。” 淳于文赫戏谑地看着傅南洲:“他一共要付三十二亿零四百万两金。”房丹心挑眉,这家伙速算挺快的嘛。“没错,傅二公子是要先付首期,还是要一次性付清呢?”房丹心友好地看向傅南洲。 傅南洲一阵无语,以他的俸禄,九千年都要不起吧。房丹心笑眯眯地看着他:“哦,我忘了。事实上,拆了国库都没那么多钱。” 傅南洲欲哭无泪,“老大!我发现我在做风流少爷之后,唯一畏惧的人居然是一个老鸨!”房丹心伸出一根手指头,对傅南洲摇了摇,“不,你畏惧的不仅是一个老鸨,还是全连朝最小,并且是唯一一个的女老鸨。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还要买柳碧吗?” “我好像有点畏惧逛青楼了”傅南洲一脸被人遗弃的感觉,“老大,你真的不管管吗?” 淳于文赫没有作出回应:“游,你们先回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十九章 朝廷风云 第十九章朝廷风云 房丹心慢慢端起茶盏,“柳碧,你也出去。”柳碧瞪了眼傅南洲,不满地撅起嘴,默默走出门。零露已在门前等候:“柳碧姑娘,请随我来。” 傅南洲笑得天真烂漫,探出头来:“小姐姐,带我一个呗~”柳碧狠狠地瞪他一眼,傅南洲假装看不到。 零露轻笑,那笑容和房丹心如出一辙:“傅二公子,您就这么喜欢我们柳碧姑娘啊,连她去哪你都要跟着?” 柳碧很拎得清是谁惹了她,不做回答自顾自的先走一步。傅南洲摸摸鼻子,尴尬笑笑:“姐姐,你想太多了” 零露行了个礼:“傅二公子慢走,零露还有事先行告退。” 傅北流淡淡走过:“某人的魅力不好用咯,连一个婢女都可以玩你了。”傅南洲扑向傅东游:“哥,我的魅力很小吗?”顺手要挑起傅东游的下巴。 傅东游但笑不语,默默抓住自家二弟胡作非为的手,扔给傅西浩:“浩,解决他。”淡定摸摸自己的下巴,走出大门。 包间内,房丹心轻抿一口茶:“这茶是上好的白毫银针,香醇味浓,回甘鲜甜,茶身上覆白,因此名为白毫银针。” 淳于文赫淡笑,看着那茶:“先苦后甜,房小姐用意深刻。”房丹心优雅一笑:谈不上深刻。丹心知晓文二公子前来必有要事,但,请拿出些诚意。” 淳于文赫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朗爽大笑:“本公子竟不知房小姐如此现实?” 房丹心笑着摇头:“不知文二公子以为,自己为何能够坐在这里?”淳于文赫:“凭你我之间想要互取利益,对吗?” “利益?”房丹心不屑得霸气,“我房丹心什么也不缺。钱,那是肯定有的了,人,废物我也不要,权,我也没那个兴趣,更别提情为何物了。” 淳于文赫挑眉:“那不知房小姐目的何在?” “目的。”房丹心冷哼,手搭在淳于文赫肩上,“兄弟,别以为谁都会稀罕你们那皇位。你们干的这些事情,本就在我的意料之内,总是有些炮灰得让你们踩着上去。可我告诉你,你只要想夺回权利,第一步,就是要知道什么叫做交易。” 房丹心小手戳了戳淳于文赫的心口:“诚意,是发自内心的。利益的成果是要,用做的。要想让我能够答应你的条件,用这儿换。” 淳于文赫笑声传来,突然把房丹心放倒:“做的,哦?那房小姐的意思是,本王得用自己的能力的告诉你我的诚意了。” 房丹心忍着自己想要一巴掌拍死淳于文赫的心情,呵呵地陪笑:“王爷这么动手动脚的,真是一点都不君子呢。” 淳于文赫细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房丹心的脸:“文二是君子,本王可不是。” 房丹心危险地冷上眉梢,那是因为你是无赖!臭流氓,调戏未成年可是犯法的!哼!房丹心娇媚一笑,莞尔手指淡淡地在淳于文赫心口画圈圈,柔声道:“王爷,你可知这么调戏着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可是在残害祖国的花朵啊。嗯?” 小样,不就是美人计吗,老娘三岁就玩烂了,还怕你这么个臭小子?呵呵。 淳于文赫怀中温香软玉,十分舒服:“房小姐,可对本王拿出的诚意满意了?”房丹心起身:“本楼主十分满意。我们,来日方长。” 淳于文赫大笑走出门外。 丁卯别院内。 柳碧气鼓鼓地拔着房丹心用来裹手用的棕竹,骂骂咧咧地:“死变态,敢摸老娘胸。老娘一定要拿开水烫死你,派几个三百斤老阿嬷□□你,先奸后杀!” “其实我觉得下□□在几个命根子半断掉的太监身上,再把傅南洲关进去,效果更佳。”房丹心悠哉悠哉地走来,“柳碧,能不能先放过我的竹子?” 柳碧不情不愿地放下了那盆竹子。房丹心满意地点点头:“浣尘,布菜。” 柳碧诧异地看着房丹心:“还吃啊,这都几点了。楼主,不是我说你,长身子也不是这样长的吧。”“是谁刚刚说再来十盘糯米糕都可以吃完的。”房丹心用她说过的话堵死她。 柳碧一阵无语,小声嘟囔:“气都被气饱了。”“那就不要吃了,看着。”开玩笑,房丹心耳力一等一的好。 “才不要。”房丹心拿起书卷,不做任何回答。 浣尘端上几样小菜,“小姐。”房丹心眼眸都没有抬上来,“把柳碧的碗筷收走。” “凭什么!”房丹心将书卷一放,“现在不饱了?”柳碧弱弱地:“饿了。” 房丹心夹了一筷子菜给柳碧:“你啊,做事总不带脑子,就知道用拳头对付人。活该被傅南洲摸胸。”柳碧两腮帮子鼓着:“你不生气?” 房丹心好笑:“你被占便宜,我生哪门子气?”柳碧一脸神奇地看着她:“可,傅南洲不是你男人吗,我打了你也无所谓?” 天啊,这个笑话起码是宇宙级别的。 房丹心一口热茶差点噎死:“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我男人啦。”拜托,正常人要说也说什么纪洋啦,傅北流啦。以她房丹心的眼睛,怎么会看上傅南洲这种智商为零,肚子里全都是花花肠子的人啊!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柳碧一口咬定房丹心和傅南洲有jq。 房丹心打算放弃与柳碧交谈:“我到现在才发现一个我遗漏的事实。”“是你看错傅南洲了?这种人早该分!”柳碧疑问。 房丹心捂脸,为什么有这么一个脑残。房丹心毫不留情地抡起一旁的书卷,往柳碧头上重重的一敲:“我发现你的智商和傅南洲差不多,甚至归为负数!至于傅南洲,本楼主我深深地确定,你们俩才是绝配。” 柳碧冷冷地吐了房丹心一脸米粒:“我饱了,这次是恶心到饱的。” 房丹心默默扫掉米粒:“我提醒过你了,不要随便就把玩笑开到我头上,我不会轻易饶过你。” 柳碧看着房丹心一脸真诚:“楼主,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件事。” 房丹心懒得听她废话,“说。”“其实你很可怕哎。怎么办,我都不敢在净渊楼呆下去了!”柳碧双手托腮,那模样真是纯洁天真。 房丹心笑眯眯地配合她:“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其实我发现楼里面好像也不差你这么一个人,如果你想走直说啊,傅二公子还想买你呢。” 柳碧马上乖乖认错:“楼主,是小的不是,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为主效力。” “看到你这般懂事,本楼主甚感欣慰。退下吧。”话毕,柳碧如同获得救赎一般,仓皇逃走。 房丹心看着柳碧的背影失笑,不过,她和傅南洲真是挺配的。想想自己现在已经和淳于文赫挑明了交易关系,怎么感觉自己走在作死的道路上,而且有种被人莫名算计的感觉。 淳于文赫一定会找事给她做,为了保险起见,自己还是早点儿找个人插在朝廷里,这样才能保命吧。小皇上挺有意思的,但控制皇帝有点不切实际吧。算了,不想了,先把自家的净渊楼发扬光大,然后再深入朝堂吧。可怎么总感觉自己这个拯救世界的方法,有点,太邪恶了。 第二日,皇宫太和殿。 淳于嘉谭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淳于景衡给他安排的这一出好戏。不,准确来说是安排给淳于文赫的,一出好戏。纪音深谙自己在朝堂上会被牵涉其中,索性告病不朝,让淳于嘉谭两个叔侄自己头疼去。 淳于嘉谭淡定地看着龙椅下那群老头子争得面红耳赤,暗暗一笑。一群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被人收买的,有什么用。要不是自持家里那点十八代祖宗赚的面子,早他妈就被灭了吧。 一堆老臣突然停下,发现龙椅上的小皇帝安静得可怕。讲真,纪音真的把淳于嘉谭保护得很好,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的性格。甚至,这位辅佐皇帝的,摄政王。 淳于嘉谭温润一笑:“各位爱卿不继续吗?朕可是看得很开心啊。”活脱脱一个纪音教出来的口气,而容貌又极像先太子,温润如玉,俊逸温柔中带着王者的气息,不容置疑。 坐在下面的淳于景衡,诡异一笑,十分扭曲。对手又出现了,淳于文梁,我等了十三年,总算等来了你的儿子。我要让你们亲手建立起来的,一件件失去! 淳于景衡恢复自己原有的面目,冷漠,以一种极为冰冷的声音询问:“不知,皇上对南考一事有何见解?” 淳于嘉谭轻笑,笑声如春风吹拂:“摄政王竟会请教朕?朕才学浅疏,怎么敢妄自评论。” “皇上,恕臣直言。您身为一国之君,也已临近及笈,理应学会决判国事,不得如此优柔寡断。”淳于景衡搬出自己摄政王的身份,对淳于嘉谭进行说教。言下之意就是,你很优柔寡断,你个纪音教出来的妇人之仁,你他妈再不做决定,老子就要帮你做了。 淳于嘉谭点点头:“朕以为,全面封锁国界线,防止人才流失。安抚受害群众,每户五两银子,举国上下所有试考取消,改为同时进行。三个月后,全国统考。另外,赫连晟!” 赫连晟走出:“臣在!” “朕钦封你为钦差大臣,不日前往南方调查此事。傅西浩!” “臣在!”傅西浩一脸死气蓬勃,这小皇帝肯定是要遣人去南方了。 “你协助赫连晟一同办案,务必查出问题所在。记住,朕要活人,不要死尸。” “是!” 淳于嘉谭雷厉风行地安排完一切事物,淡淡地和淳于景衡对视:“摄政王如何看朕这决策,可有异议?” 淳于景衡点头回应:“臣以为如此安排极好。”废话,能不好吗。傅西浩说是小皇帝的人,背后还不是淳于文赫,赫连昱那是不能反驳了,毕竟这赫连家世代效忠连朝。两个还都是人才,安抚工作也做得很好,合情合理,有什么可以反驳。 淳于嘉谭淡笑,一拍把手,冷声:“退朝!” 永康宫内,纪音半卧在美人塌上看着小太监拿来的奏折,淳于嘉谭默默摘下了皇冕,走进房内。 “今日天色不错,母后不出去走走吗?”淳于嘉谭坐下。纪音摇头一笑:“难得你主动空出时间来找我。怎么,妄儿有事?让母后猜猜,今天早朝如何。” 淳于嘉谭看向房梁:“母后,不必猜了。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这深宫之中,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那么多人想要这皇位,朕却想逃。” 纪音拿着奏折的手一顿,莞尔一笑:“妄儿,你可知这天上的星星有多少人想要吗?你所痛恨的这些,是多少人得不到的,你想逃,只是因为你还不知道责任为何物。宫内外只隔着一道墙,却完全不同,百姓为了生存,卖儿卖女求荣,换取金钱。你想逃,却没有看见每日城墙下有多少人死于权利的争斗,你生来就是这天下的君主,你理应负起责任。” 淳于嘉谭默默喝着茶,纪音太了解这个自己养了十四年的儿子了。他如他父亲一般,温柔俊逸,但却很冷漠。如果不是顶着这顶皇帝的帽子,他绝对不会插手百姓死活。从小失去父亲的痛苦,凌驾于他温柔的外壳之上,他心有不甘,却不能够弃国家于不顾。对这国家,他更多的一定是恨,而不是爱。 纪音轻轻将手搭在淳于嘉谭的肩上:“妄儿,就这几年,好吗?就这几年了,我会让你王叔代替你登上皇位,让你离开这儿,好吗?你该知道的,摄政王已经却等不及了,无论如何,母后会陪你闯的。好吗?” 淳于嘉谭默默将纪音的手拿开,漠然点头:“好。”抬脚走出门外,突然停下:“母后,东宫里的睡莲开了,去看看吧。” 纪音垂眸,花开了,人,又不在。 淳于嘉谭软了脚步,一步步走向淳于文梁曾最喜欢的永明宫。常昆皇后一生操劳,为仁帝生儿育女,管理六宫,到头来,仁帝最爱的却还是常骊皇贵妃。他不懂,无私地付出,到底换来了什么?甚至到最后,常昆皇后自己的儿子最喜欢的地方,都不是她的延春宫。 淳于嘉谭拔下立于树下的剑,一步步招式发出。定国大将军赫连恒俊曾说,他的这身功夫与他的父亲相差无几。他自懂事起每日就坐在书房内,同丞相学治国之道,饱览万卷,能敌千人。但却从没有人问过他,到底愿不愿意,就连他的母后,都不愿去多为他思考过一分。 他怨,他恨,全从没有过往的人愿意停下,听他解释那么一两句。原来,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的吗?不,父亲会比他更加的痛苦,仁帝在他最需要呵护的年纪,却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而不是父亲的母亲。 呵呵,想这些有什么用?淳于嘉谭将剑刺入树内,那被擦拭地光滑无比的剑面映出身后淳于文赫的身影。 淳于文赫将手背在身后,他一贯的风格,优雅邪魅,带着一丝慵懒。淳于文赫脚在地上一划,尘土飞杨,手里出现一枝树枝:“小子,练练手吧。” 淳于嘉谭温柔地扬起嘴角,一个收手,剑已在手中:“好。” 两人腾空飞起,剑术不相上下,淳于文赫拿着树枝很是轻松,淡定地只用了七分力量。淳于嘉谭却是用全力在拼搏,一招一式充满怨气,横扫落叶,尘土四周飞起。 淳于文赫一个转身,将树枝横在淳于嘉谭的脖子上:“小子,你有怨气。”淳于嘉谭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是嘛,王叔可真了解朕。” 淳于文赫用脚踢了踢坐在树下的淳于嘉谭:“起来,碍着我路了。” 淳于嘉谭笑笑:“王叔是要上树吗?”“臭小子,我又不是母猪。”淳于文赫笑骂,手扒了扒泥土,一个坛子出现。 淳于文赫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子:“小子,陪我喝一杯吧。”淳于嘉谭正要拒绝,他可是滴酒不沾的。淳于文赫挑眉:“不喝酒?小子,不喝可不是男人,再说了,这是你爹的酒。” 淳于嘉谭一愣,起身轻笑:“朕去拿个杯子。”“回来!”淳于文赫喝住,扬眉,“男人喝酒,用嘴!” 神机府小武馆。 傅西浩正挑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又一个人飞出去。傅西浩甩甩手,居高临下地看了被打败的手下一眼,默默走开。 傅北流扔过一条毛巾,傅西浩连看都不看一眼顺手截下。傅东游瞟了傅西浩一眼:“不打了?” 傅西浩摇摇头,标准的二十四孝弟弟:“太弱了。”傅南洲戏谑:“你是怕打不过大哥吧!今天什么情况,居然有闲情逸致来这打人?下红雨了吧!” 傅西浩果断拿傅东游当挡箭牌;“大哥说最近来了新人,要训练。二哥你要是闲的很,我也可以陪你打。”“谢了!”傅南洲摆手,“我可打不起。上次那个柳碧拳打脚踢的,我现在身上还有淤青呢!” “你当我的膏药是白做的吗。”傅北流凉凉地给出了一句。傅南洲笑眯眯地:“我哪敢啊。傅大神医~”傅北流一手抵住傅南洲的头:“你省省,我刚刚碰了罂粟花,手还没洗。” “咦!”傅南洲连忙躲开,“我算是看出来了,小流流你留着就是个祸害!”傅北流一本正经地道谢:“多谢夸奖。” 傅南洲坐正身子,揽过傅西浩的肩膀:“不过我说,西浩浩你是怎么了。不就是被派去南方玩两天,怎么就要往死里揍咱这神机府啊,太过分了啊。” 傅东游淡定笑笑:“去趟南方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谁和他一起去啊。”“赫连晟啊,怎么了?”傅南洲一脸茫然。傅北流拍了拍傅南洲的肩,傅南洲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他啊,嗯。” 几天前 丞相府前厅。 “莅阳侯来访!”傅鹏喝下一口热茶,“快请!” 赫连晟走了进来,作揖:“世侄赫连晟见过世伯。”傅鹏起身:“贤侄快快请起,不知今天贤侄来到我府上,有什么事吗?” 赫连晟坐下:“今日是有一事想向世伯请教。”“哦?”傅鹏挑眉,“有事向我请教?怎么,你这小侯爷都能独挡一面了,还需要世伯指导吗?” 赫连晟无奈一笑:“世伯,您又喜欢取笑我了。虽说现如今已经承袭了祖父的爵位,但人应学无止境啊。”傅鹏摇头:“瞧,这大道理都能随便挂在嘴边说说了。那你说说吧!” “成家和立业一样,是终生大事。但这次序,世侄不懂。”傅鹏摇头一笑,“终生大事,不按次序排列。命事,全靠人定。志于何处,人愿便就在何处。但世伯觉得,应先成家后立业。若是必先安小,后治大。贤侄觉得如何?” 赫连晟抱拳:“多谢世伯解惑。”傅鹏轻笑,捧起茶盏:“醉翁之意不在酒,贤侄有事,不妨直说?” 赫连晟笑着低头:“看来还是瞒不过世伯。实不相瞒,家妹已到了适婚年纪,但性子娇蛮,家父临走出征时吩咐小侄要为小妹寻一门亲事。” 傅鹏大笑:“贤侄可是在说笑,竟然想让我为你家小妹选一夫婿?那你可来错地方了,你得去找纪尚书嘛!纪尚书身为礼部尚书,自然通晓什么人才适合你妹妹啊。我又能帮你什么忙啊?” “是这样。”赫连晟道明意思,“贤侄思来想去,小妹顽劣,当托付良人,故思得东游几人。家父已同意,只是不知世伯想法?” “这。”傅鹏一震,“只是,我儿四人,不知你父亲看上了,那一位?” 答案呼之欲出:“傅西浩。” 傅西浩听着傅南洲复述这件事,狠狠地一拳打在傅南洲背上。傅南洲吃痛:“你打我干嘛啊!要不是宋文机灵,我还真听不到这种趣事呢!” 傅西浩怒瞪。 傅东游淡淡传来一句:“浩,淡定。”傅西浩的怒气马上消掉,只是一直干瞪着傅南洲。傅南洲摊摊手,“又不是我让你要娶赫连晓悦的,你要怪就去怪赫连晟。不过我很好奇啊,按理来说,这赫连晓悦不应该是准皇后吗,嫁给咱们西浩浩难道是要抛弃小皇帝?!” 傅北流喝着茶:“你想得有点小多,你以为赫连晟只有一个妹妹吗。”“嗯,嗯?!你说那丫头不是赫连晓悦!”傅南洲一脸惊奇。 傅西浩也难得露出了一号表情。傅东游慢慢说道:“定国大将军赫连恒俊,虽然只娶了一位正妻,育有一对儿女。但鲜为人知的是,十六年前南诏边界起反,定国大将军夫妻一同前往镇压。赫连夫人有孕在身,但定国大将军身陷险境,赫连夫人率军打败南诏军,救出定国大将军。赫连夫人一身胎气不稳,六个月不到便要生产,众郎中束手无策。幸得神人相助,诞下一位千金,但千金身体虚弱恐不久辞世,便交付给了神人,寄在南诏。” “我怎么觉得这经历有点像小流流啊。”傅南洲弱弱冒出一句。 傅东游淡笑:“的确。关键是这位三弟媳,和四弟认识啊。”“大哥,你骗人的吧。小流流这么不近女色,怎么可能认识西浩浩媳妇啊!” “你忘了?”傅东游扭头轻笑,“青峰门啊。”“晓薇师妹?”傅北流细想。 “正是!“傅东游难得打一个响指。 傅北流低沉一笑:“三哥,你要小心了啊。虽然说你是我们几人中最会打的,但,晓薇好胜心极强,性子最是像定国大将军。她要是听说你是她未来的夫君,她一定会先和你打一架。” “那不得是和二嫂一样的性子”傅西浩面无表情。 “傅西浩,你没有二嫂,我再说一遍。”傅南洲想起柳碧就牙痒痒。傅西浩选择无视他,傅北流摇摇头,“也不全是。” “晓薇虽然好胜心强,但是喜欢自由不愿拘束的。二嫂那是天然呆,晓薇是不爱说。况且这丫头平时冷冰冰的,我虽然和她在青峰门上待了四五年,但话也说得不多。” 傅南洲摸摸下巴:“哎,你们说,既然小流流和这赫连晓薇认识,为什么不让他俩成亲啊?”傅西浩举手:“我也想知道。” 傅东游淡笑摇头:“这你就要问定国大将军和赫连晟了。”“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傅南洲猜测,“哎,小流流,这赫连晓薇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 傅北流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眼里会有美丑之分吗?“傅南洲表示赞同,“你很有自知之明,年轻人,有前途啊!” 傅东游轻拍傅西浩的肩:“浩,节哀。”傅西浩面无表情:“我可以不要娶她吗?” 傅南洲好笑:“你说不娶就不娶啊。老头子要是真打算和赫连家联个姻,我看你怎么躲都没有效果嘛。况且咱们兄弟四人长得又不一样,你去哪找个替身。就赫连晓悦那长相,赫连晓薇不会差的啦。” 傅西浩愣愣神:“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你叫我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结婚,怎么可能。”“呵呵。”傅南洲笑眯着眼,“以你的性格和小流流的描述来看,我相信你们两个要是没见过面就洞房。那你那院子不得掀了!” 傅东游淡笑:“这样的画面,也不是不可能啊。” 傅南洲痛穿心首:“想想你和赫连晟一起去办案,他一个劲地跟你推销他妹,那画面真刺激!算算最近几日好像南部边疆安稳了许多,还听说定国大将军身边出了一位女将军。不会,就是你的娘子吧?然后他们班师回朝地路上遇到了你们,你和赫连晓薇培养感情了,再然后一起回来,真刺激!哎,不过这女将军回来,不会官还比你大吧,哈哈哈哈哈!西浩浩,我看好你哦!” 傅西浩深吸一口气,拉过傅南洲:“起来,我们打一架。” “这就不用了吧。”傅南洲一个劲儿地使眼色,让东北两人救他。东北两人默默喝茶,表示没自己什么事儿。 “没关系,哥,我疼你。” “别,啊——!” 净渊楼内,房丹心正坐在长廊内喂金鱼,思量着要给夕露和乐雅编首曲子。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点子,起身离开,忽然想起暝华哪还有一个上次救回来的姑娘。 自己把人领回来,居然都没给人取个名字,罪过罪过!七虹别院是典型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丁卯在给原来的暝华师尊建这幢院子的时候,本来风格就有点像丁卯别院,后来房清梨来得时候便改成一个小型的练习室。 那姑娘完全可以足不出户就可以练习歌舞,暝华正在吃下午茶,那姑娘正练着昔日牡丹跳的《牡丹花开城亦飞》。这舞步幸得还有暝华保存下来。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房丹心默默吟出一首纳兰的词。 姑娘慢慢停下舞步,行礼:“楼主。”房丹心抬手:“免礼,师尊可为你取了名字?” “并未。” 房丹心轻敲那姑娘的脑门:“昔玦,可好?”昔玦脸颊一红,“昔玦多谢楼主赐名。”房丹心把这一小动作看在眼里,难得温和轻笑:“你舞上一曲向本楼主表达你的谢意吧。“ “是。” 房丹心走到暝华身边坐下:“师尊可对自己的学生有信心?”暝华轻笑:“楼主可对自己楼里的姑娘有信心?”房丹心扬起一抹微笑:“自然。” 昔玦摆袖,牡丹的舞蹈不似剑舞一般激烈帅气,更多的是妩媚妖娆,灵动飘逸。昔玦本就生得倾国倾城,明艳动人,尤其那一双眸子,但身上的气质却是纯真文雅,多愁善感。十分适合跳牡丹的舞蹈,况且身姿轻盈,舞动得很有美感。 几个飞袖腾空的动作也非常唯美,要领掌握得很到位,眼神和动作很吸引人的注意力,换句话说就是天生要在舞台上的。最后一个四十八圈彩袖旋转动作,也很漂亮,宛如一朵含苞待放,不,是弦月照耀下的大红色牡丹。 牡丹舞舞步繁琐,很难再短时间学到精髓。房丹心觉得应该改点稍微简单点,总是那只舞蹈有些太无趣了。房丹心在反手舞前面加了一段苏格兰式的拍手舞,哒哒,哒,哒哒,哒。两个八拍和一个四拍,在拍手的同时加入鼓点,扭头,甩袖,就有点像拉丁了。 虽然有点异域风情的成分,份量不大,质量很足。房丹心将反手舞那段,舞步改得更为突出,兰花指也改成了莲花指。连朝这个朝代的衣服还是比较开放的,所以一般人的舞衣都只有抹胸摆袖长裙,实在有点露骨。 房丹心按照自己对中国历史的回忆,给昔玦设计了一件新版舞衣,大红色的,很魅惑哦~牡丹以前跳舞的时候是因为带着面具,所以很有神秘感。但是如果是把整个脸都给遮住了,那还看什么啊,干脆改日等会儿去找花重锦商量商量。 房丹心从新给《牡丹花开城亦飞》编了下曲子,比之前的曲调会更哀伤壮烈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毕竟拍手舞的节拍很欢快嘛! 房丹心把笔“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改好了!你按时练舞,本楼主还有公务处理,有时间再来看你。”昔玦谢礼:“楼主慢走。” 房丹心突然有了灵感,马上冲回去丁卯别院。夕露和乐雅相比来说,夕露会更有名气。乐雅虽然在楼中很久了,但只有几个熟客会点她,所以说,应该先重点发展夕露。 那就是应该加强琵琶舞,那么历史上的王昭君形象就很符合这个设定。那就来一出昭君出塞,反正连朝又没有这段历史。 想想自己学点历史,好像真的有用呢。房丹心刷刷几笔开始编曲填词,不一会儿就快写完了整首曲子,浣尘和零露推门进来。零露拿了茶点放到桌上:“小姐又在找不痛快了。” 房丹心头也不抬:“你才找不痛快呢。死丫头,天天跟我斗嘴。”顺手把一块桂花糕塞进零露嘴里,“闭嘴吧你。” 零露不满地嚼着桂花糕:“给我塞吃的,好歹也先告诉我,有个准备好吧。”“吃就好好吃,有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房丹心淡定地怼回去。 浣尘笑看了零露一眼:“零露,小姐这可是在为楼里的姑娘们编曲呢。可别打扰了小姐的创作。”房丹心点头,拿起桂花糕塞进嘴里:“还是浣尘懂我,不过快完工了。”转身拨弄了几下琴弦,在纸上添上几笔:“好了!” 房丹心很满意地看着那张曲谱,在上面加了亮堂堂的几个大字:明妃曲。开心地哼着小调,喝茶:“浣尘,你下次茶点就不用准备了吧,在这么吃下去,会胖死的。“ 浣尘调着房间里的香,轻笑:“小姐才是十三岁,正在长身体,当然是要多吃点东西。要不以后我都给小姐做点牛乳炖木瓜?这样长身体和发胖就不冲突了吧。” 房丹心差点被自己的茶给呛到,稳了稳心神,挑眉淡淡出声:“浣尘啊,你学坏了。” 浣尘十分谦虚:“是小姐教的好。” 零露一脸懵:“你们在说什么啊?”房丹心果断再塞一块桂花糕进零露的嘴里:“吃你的吧!这快吃完,这一整盘都是你的。别谢我,本小姐我好心我自己知道。” 房丹心轻抿一口茶:“零露,等会儿你吃完了点心就和浣尘去帮我干点事。”拿起笔又抄了一遍《明妃曲》,“零露,你那一份谱子去送给西厢二楼的夕露姑娘和乐雅姑娘,让她们好生练习。顺便呢,告诉夕露,每天下午和晚上去找红绸掌事学舞蹈,让乐雅跟着去。” “浣尘,你去把这份谱子送去如意门,交给红绸掌事,让她务必把近期要带的姑娘都推到三天后,并且给她一天一夜的时间编好这首曲子的舞蹈。记住,一定要表明是我的命令,告诉她有奖金,效果反响越大奖金越多。起码,这个数。”房丹心摆出一个“五” 浣尘猜:“五两银子?” “错!”房丹心轻笑,“是五十两银子。对了,为了防止翩怡和红绸打起来,先拿我自己的五十两银子给翩怡掌事。浣尘,还是你送过去。去吧,本楼主要休息一下。”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 零露不忘吐槽:“小姐你真懒。” 房丹心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说什么?”浣尘一把拉走零露:“零露说,小姐累了要多休息。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先告退了。” “这还差不多。”房丹心嘟囔。起身换好一身男子成衣,雇了一辆马车,前去找花重锦。 房丹心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手指轻轻戳了下花重锦:“花姐姐~”花重锦笑眯眯地:“你是哪家公子啊?” 房丹心“啪”的一声收了扇子,委屈巴巴地看着花重锦:“花姐姐你不认得我啦,我是之前纪洋带来的妹子啊!房丹心啊!” 花重锦若有所思:“哦~你是纪洋带来抢我蓬莱翠云锦的那个小妹妹啊!”房丹心一时有点尴尬,不就一匹布嘛,至于记恨这么久??? 房丹心嘿嘿一笑:“对啊,花姐姐你不是说要拗造型就找你嘛。我这不,就来找你帮忙啊!”花重锦笑得可人:“哦,是这样啊!那你是纯爷们?” 这姐们,不!是哥们。真是能把天给聊死啊!拜托,麻烦你长长眼睛好吧,老娘是妹子,是妹子啊!到底是谁才是女装大佬啊! 房丹心打哈哈:“这怎么可能嘛!姐姐你想多了!”花重锦也哈哈大笑:“就是啊,开个玩笑别当真哈!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来先喝口茶。” 房丹心接过茶盏:“谢谢姐姐。我叫房丹心,是净渊楼的楼主。我今天来呢,是想请姐姐帮我做一件舞衣,这是样式。你看看,能不能做?” 花重锦接过,略微扫了三四秒,展颜一笑:“你既然是纪洋的朋友,奴家当然要看他的面子。况且,你这样式倒是新颖,奴家很有兴趣做,心儿妹妹你尽管提要求。奴家经常接你们净渊楼的单子,不知道这是要给哪位姑娘做的,可是新人?” 房丹心笑着点头:“姐姐真聪明。的确是我们楼里新捧的姑娘,毕竟都让我亲自出来找您了,当然是重要。姐姐若是愿意做这衣服是最好,但为了节目效果,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再给她设计一张半脸面具?” 花重锦挑挑眉:“这是要捧花魁的节奏啊!不过你这种行事风格奴家喜欢,奴家答应了。西雀堂听说过吧,是纪梦的嫁妆。虽然说是卖胭脂水粉的,但纪梦却是做首饰的好手。奴家设计完后,交给她做,约莫三四日便可以完工。” 对了,做面具,那干脆给左翎做一顶好了。他跟了自己那么久,也应该给点奖励,顺便赚点儿人心。 “花姐姐,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面具适合男人戴?就是那种侍卫戴的。” 花重锦轻笑:“送小情郎的?” 房丹心一愣,莞尔一笑:“姐姐你想多了,慰劳手下的。丹心还小呢。” “奴家干脆也帮你一并做了。”花重锦爽快地答应。“好啊。”房丹心一笑,“那就麻烦姐姐了,三日后,我叫人来取。” 淳于文赫一身酒气地回到罗泉宫,抬手大喊:“柏森!” 一个小厮走出来:“王爷,柏森不在。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的便好。”淳于文赫定睛一看:“哦,是松林啊。东南西北呢?” 松林递过一杯茶:“公子们在神机府。王爷要去找他们吗?”“嗯。”淳于文赫嗅了嗅自己的衣裳,“去吩咐厨房煮醒酒汤,本王沐浴更衣后再去。” 宋文倚在门榄探出头来:“公子公子!”傅西浩不耐烦地摘下一片叶子就扔向门槛:“滚!” 叶子擦过宋文的耳朵,“咻!”的一声被淳于文赫截在指缝:“哟,傅三火气这么大,谁招惹你了?“ “你!”傅西浩很不爽,傅南洲一直到处躲着他的拳头,边打还边念叨着赫连晓薇。 淳于文赫可没傅南洲那么好说话,危险地眯起眼睛:“没事干,找死?”指间的叶片向傅西浩飞去,精准地打落傅西浩前额的一撮头发,瞬间一个新造型就被整了出来。 淳于文赫拍拍手:“打偏了,本来想打到你眉间给你画个花锶的。”能打得过傅西浩的只有淳于文赫,傅西浩盛怒的眸子瞬间暗下。额前多了一层薄薄的刘海,本来就束在发际的发带多了几分英气。 “老大。”傅西浩哑声。淳于文赫淡淡扫了他一眼坐下,搭上傅东游的肩:“傅西浩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刚?” 傅东游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抬眸看了一眼傅西浩:“要去泰山游玩,兴奋。” “哦?”淳于文赫那听力是相当的好,“是嘛,去玩还不高兴?什么时候出发啊,找个地方给你送行吧,傅三?” 傅西浩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拜托,自己能说不吗?那可是老大啊,他要是一个不高兴,自己可以去死的。 傅南洲倒是很来兴趣:“好啊!他明天就走,晚上不如就去找间青楼玩玩吧!”淳于文赫打一个响指:“好主意,净渊楼,去找房大小姐玩。” “啊。”傅南洲尾音拖的老长,“又去净渊楼啊,房丹心一定会玩死我的。老大,换一间嘛。” 淳于文赫表示自己不管,慵懒地躺到一边,支着头看向傅东游。傅东游点点头,瞥向一旁低气压的傅西浩:“就当是给浩提前庆婚了。” 傅西浩看了傅东游一眼,不想说话。 淳于文赫坐直身子,拍了拍傅西浩:“振作点,赫连晟也许就是公事公办,不会扯到赫连晓薇身上。再说了,妹子只要会武功,都是只恐龙。说不定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傅西浩埋头:“现在不是这个原因了。”“那是为什么?”傅南洲好奇。 “多半是不想去南边吧。“淳于文赫喝了口茶,“你可别想着本王能帮你和我侄子说一声,好不容易搞定小祖宗,才让他答应多当两年皇帝。本王也是很累的,能让傅三去,那是给本王面子了。” “好了。”淳于文赫自己也觉得很烦,“就当是出去玩会儿,还有美女看呢,没差。南考这件事儿摆明了就是我那好王叔给我的考题呢,阿妄装傻充愣,摆出一副体恤子民的形象,我当然也得当个好臣子为皇效力啊。等你回来了,我给你放假,出去躲躲婚约。” 傅西浩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嗯。 房丹心匆匆换了件修身百花裙,急急忙忙地叫着骚包无常:“无常,骚包无常!” 骚包无常慢吞吞地飘出来,一身白衣裳,眼睛惺忪的很,好像刚刚睡醒。“哎呀,干嘛啊。我才刚刚睡下去,昨晚被轼曾给吵死了,真是。” 房丹心慵懒地抱胸,好笑的看着他:“你自从见过轼曾之后就没来找过我,看这样子是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当猪喂的吧。上次干的好事,都忘了?” 骚包无常尴尬笑笑:“怎么敢忘啊,那个纯属意外嘛。顶多,顶多就是看你和淳于文赫进展太慢,帮着推一把嘛。” “呵呵,推一把?”房丹心挑眉,“我是和他什么关系,要劳烦白无常大人您推一把啊。什么人都往我的池子里送,你当我这澡堂吗?” “呵呵呵,当然不是啊。”骚包无常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转身嘟囔,“轼曾的池子也不便宜好吧。” 房丹心也懒得和他说什么:“不想和你废话。哎,我怎么今天才发现这昔玦长得和我有点像?” 骚包无常就当是房丹心在自恋:“哦,你说你捡回来的那个啊。那个是司命叫我放在那的,我欠了他的人情也就没仔细查。你要想知道什么,我叫轼曾帮你查,他资料库广。” “哎,我很好奇啊。轼曾那个是人贩子档案吗,什么都查的到。”房丹心脱口而出。 骚包无常汗颜:“晓丹妹妹,你长点心吧,不是谁都和你们净渊楼干的生意一样的好吧。轼曾他们七寻的确是有很多机密档案,连你的都有。想要人手,随手抓一个,看看有什么把柄,连钱都不用花。” “这么简单粗暴啊。”房丹心暗想,“问问他有没有缺人手,带我一个呗。” “好啊。”骚包无常笑眯眯的,“你想得倒挺美,你要是进了七寻,淳于文赫还不拆了律衣厂啊。你可省省吧!” 房丹心好奇:“老娘我走自己的路,关他淳于文赫什么事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骚包无常无奈。“你最傻。”房丹心接话,“不过话说,你和轼曾什么情况啊。你不会这几天一直在京城呢吧。” “嗯。”骚包无常揉揉眼睛,“昨晚叫本无常和他一起泡澡,结果搓澡搓到大半夜。没办法,寄人篱下,只好服从了。哎,跟个丫鬟似的。” “咦~”房丹心已经脑补出了轼曾和骚包无常一起泡澡的画面了,“轼曾品味有待提高啊。” 骚包无常也没听懂,“嗯。” 房丹心控制下自己澎湃的腐女心:“得了得了,你回去睡吧,我有事再叫你。” 骚包无常打了个呵欠,“下次叫我来要聊重点啊,拜~” 浣尘敲门:“小姐可睡醒了?已经是晚膳时分了。”房丹心淡淡应道,“端进来吧。”房丹心瞥了一眼那几样清粥小菜,“你做的?” “小姐晚上都没什么食欲,我就没叫膳房煮您的,院子里有小厨房,就随意做了几样。”浣尘笑答道。 房丹心拿起筷子:“我浣尘做的当然要捧场了。今天主楼里怎么样?”“还行,很多客人来捧场。小姐下午提供的茶水免费两个时辰,很多人都进来光顾,还有很多人看到楼里人满为患,也进来看看。” 房丹心点点头,默默喝粥。浣尘眉头微微一皱:“小姐身上怎么一股脂粉味?您平时都不喜欢用这些胭脂水粉之类的,怎么今天是出去了吗?” 房丹心也不打算否认:“去了花重锦那儿一趟,给头牌定件衣裳。”浣尘惊奇:“花重锦?是那个脾气古怪的绣工师吗?” “绣工师,他不是一造型设计师吗?”房丹心顺着说出来。呀,差点忘了,这个朝代可没有这么深奥的词汇啊。“呃,我是说裁缝。” 浣尘轻笑:“小姐,这可不能乱说啊。” “虽然是裁缝,但可是大连朝里少有人能比的手艺。相传花重锦是陇南人士,幼时师从宫中绣师花雪。但因为绣师大多都是女子,花重锦自小就男扮女装,出入宫中尚衣局。尚衣局乃是常骊皇贵妃一手创办,当年皇贵妃死后,花雪殉葬,花重锦便连夜逃出宫,流浪天下。”浣尘解说道。 “哦,原来花重锦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啊。”房丹心若有所思,“那皇帝就没打算抓他?” “先帝只记得他的贵妃走了,怎么会知道什么臭小子逃走啊。花重锦出宫时只有七八岁左右,他就靠着刚学的那点宫廷绣法走了大半个天下。一路上边学边走,终于有一天回到了京城,开起了锦绣阁。因为绣法技艺高超奇特,不少贵妇小姐小姐都会找他做衣裳。但他性情古怪,自视清高不凡,现如今能请他做衣裳的很少了。”浣尘惋惜道,“他觉得好的人能就分文不取,他觉得不好的人就十分刁难,不少老百姓也觉得很解气。很多花重锦出手的衣服都是单款,只要谁惹他不高兴了,他就可以拿出来当大众款式,一个劲儿热销。” 房丹心笑笑:“有意思。” “小姐你可千万别惹他,免得你自己遭殃。”浣尘提醒道,“有一次蒋大少爷去找花重锦做一件千凤寿衣要送给蒋夫人当寿礼,结果因为蒋大少爷调戏了锦绣阁的绣娘。花重锦就把衣服做好,特意选了一种特别软的金丝线,表面上看起来很紧凑,但实际上衣服里子里面只有几根丝线。结果蒋夫人生辰那天穿了这件寿衣就破了,当时很多富商和贵妇人都看到了。而且第二天花重锦还把那件寿衣改成大众款式,很多贵妇为了凸显出自己的好身材,纷纷买回来试穿。尴尬的是,有一次一个体型庞大的贵妇穿上去居然没有裂开,而且她穿这件的时候刚好在蒋夫人面前经过。” 房丹心拍手称快:“干得好!我突然有点崇拜花重锦了。” 浣尘笑道:“最好笑的是,蒋大少爷拿着那件寿衣要去找花重锦理论,结果被花重锦反驳。花重锦的绣工那是一般人看得出来的,我记得当时他说一句话,整个涟水都传遍了。他说,\'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适合穿衣裳的身材的。\'。” “这也太毒了吧。”房丹心唏嘘,“不过我喜欢!讲真,我是打算和他谈一笔合作,我希望他能够承包我们楼里的所有衣服。” 浣尘马上否决:“这个想法基本不可能。花重锦不是谁的单子他都接,况且楼里面那么多人,锦绣阁的衣裳全都是针绣而成,一件要做最快也要十天上下,姑娘们也不可能穿同一款式。” 房丹心轻笑:“花重锦他不可能靠他的手艺永远撑着锦绣阁,万一他有一天老了,死了,突发了一些情况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怎么办?纵然锦绣阁的绣娘功夫再高,但花重锦的名声在外,她们的光芒还是会被他掩盖。定做的衣服不是谁都可以买得起的,大众款式不一定就要是人家穿剩下的。” “小姐想让锦绣阁专门设计大众款式,那不是和一般的绣坊一样?” “这个。”房丹心还有些自己的考量,“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做一个相对的分析,必须要先和花重锦混熟,无论是不是出于需要我都想要交这个朋友。但我相信这个想法他应该不会拒绝。” 房丹心接过茶盏漱口,“零露呢,去送个谱子要这么久?”说曹操曹操就到,零露推开门:“小姐,文二公子来了。” 房丹心头也不抬,“带去包间啊,关我什么事。” “文二公子说请您过去,顺便带上柳碧姑娘,有爆料可以听。”零露如实相告。房丹心淡定看着书卷,“东南西北来了?” “嗯。”零露回到,“小姐要去吗?若是不去,我便胡诌一个理由回他。”房丹心翻着书卷,“嗯,就说我死了。” 零露一脸无奈:“小姐,你到底去不去啊。”房丹心放下书卷,“看来我是不去还不行了,去叫柳碧。” 房丹心拽着柳碧走向包间,柳碧一个劲儿要挣开,“哎哎哎,放手放手放手!丹心小姐姐,你干嘛啊。”“带你去卖身。”房丹心答得毫无压力。 柳碧惊悚,房丹心一手推开门:“文二公子好兴致,又来我们楼里玩了?”淳于文赫听到房丹心的声音,勾唇一笑:“房小姐的脚应该很小吧,本公子差遣了你的婢女前去通报一声,再次已等候多时。” 呵呵,我脚小走得慢?大哥,你是不知道房丹心不绑脚的吗,这身高按水平压强来算,这脚绝对有39码!脚小,呵呵,我脚小你大爷啊! 房丹心优雅一笑:“文二公子您每次来都点我们这柳碧姑娘,柳碧姑娘现如今也是我们楼中的头牌呢,当然要迟点啊。” “砰!”的一声,傅南洲摔了下来,“哎哟!”傅南洲摸摸自己摔痛的屁股,讪讪一笑:“老大,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户部还有些公务要办,我先走一步哈!” 傅南洲正要跳窗而出,房丹心连忙拿出老鸨招客人的口气,“哎呦,傅二公子也来了啊。柳碧,你真是好大面子呢!” 傅南洲无比尴尬:“房楼主好啊,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找您。”傅东游很配合地咳了咳两声:“二弟。” 傅南洲愣愣回头看了傅东游一眼,“哥我想起来,会阁也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傅东游摊手,柳碧一脸不爽。淳于文赫递个眼神给傅西浩,傅西浩一个拍桌,一个茶盖“咻!”的一声飞向窗口,结结实实地扎进窗栏里。 “呵呵呵呵,好像真的没什么事,那我就留下来吧”傅南洲弱弱地坐回座位。柳碧默默在隔着傅南洲两个位子的座位坐下,傅东游一群人自动平移。又看到房丹心随意找了个座位,东西北三人淡定自动平移远离,淳于文赫和房丹心两大b一ss。 气氛似乎有点尬 房丹心捞过小茶几,淡定地烹茶,“文二公子请本楼主来不知有何贵干。听我的侍女报备,是有料要爆?” “啪嗒!”一声,一个茶杯掉到了地上,傅西浩的手空着。房丹心打趣:“傅三公子怎么了,这是南窑瓷具,您可得小心些。” 看来没错,今天晚上要爆的料就是傅三的!可别料没爆出来,在我这碰上瓷哈。 淳于文赫淡笑:“某人明天要去泰山游玩,我们来送行的,当然还是酒比较实在。房小姐这儿可有酒啊?”“自然是有的,不知道文二公子要喝点什么啊?”房丹心接话茬。 “哦?”淳于文赫挑眉,“看来你们这有很多酒啊,说来听听。” 房丹心狡黠一笑:“我们楼里啊,最出名的是花酒,还有忘忧酒和合欢酒。最近新酿的桃花酒口碑也是不错,可是酒中仙子,入口香甜,回味无穷哦~当然,如果想要千杯不醉,当属酒中君子,茶靡酒。既有茶香又有酒香,越喝越提神醒脑,倍加醇厚浓郁。几位公子要点什么?” 傅南洲一听来劲了:“这花酒,合欢酒都听说过。忘忧,我也没必要。茶靡酒就算了,我可是千杯不倒,先给我来两角桃花酒。” 淳于文赫邪气一笑,傅东游淡淡看了傅南洲一眼,房丹心也摆出和淳于文赫同款表情。淳于文赫没意见:“可以啊,你千杯不倒我们没意见啊。傅三,这可是你的主场,你要什么。” “忘忧。”傅西浩果断选点正常的。 可惜了,这种名字看起来的正常的,到房丹心这儿都不正常。 淳于文赫笃定房丹心不会肯定不会坑自己,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游,你要什么。”“你选吧。” “那好。”淳于文赫拍手,“桃花酒两角,忘忧酒一角,茶靡酒四角。” 房丹心叫道:“浣尘。”浣尘淡笑,表示明白。 不一会儿就端进来了一些瓶瓶罐罐,浣尘掩门退下。“这什么啊,你耍我们?”傅南洲脱口而出。 房丹心瞥了他一眼,淡淡启唇:“肤浅。”拜托,这可是现代最风靡的调酒技术,土鳖。借用了纪洋教的调香手法,但也是一流的好吧。 房丹心将早已炒好的茶末加上鲜橘汁放在花灶上加热,盖上华盖,再将纯度较低的原酿白酒倒入华盖之中,香气弥漫,烟雾缭绕。 “哇,你真有两下子哎!”傅南洲赞叹道。柳碧一脸嫌弃,“你知不知道你很吵。”呵呵,又不是和你说话,你这么激动干嘛。“傅南洲反驳。 房丹心也懒得管这两小只,放着茶靡酒烹制,开始调制忘忧。忘忧,顾名思义,就是参有大量迷药成分,作用类似于安眠药。但只是让你睡一觉,不会晚点,无论你睡多少个小时一样神清气爽,效果嘛,因人而异。 取得是糯米酒,甜糯鲜香,会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少量冰糖加清晨露水,放进一些陈皮柠檬,少许白醋豆蔻。浸入三分钟蒸汽,滤过配料,将成品酒倒入琉璃杯内,房丹心在酒杯上别了一朵忘忧草。 “傅三公子,你的忘忧。”房丹心将酒放在傅西浩面前。傅西浩正要拿起来,房丹心拿手一档,“慢。”房丹心拿起一个小酒杯,将里面晶蓝色的液体倒入酒杯。一时间,本是淡黄色的酒里充斥着晶蓝,一步步变成翡翠颜色,好似真的能够忘忧一般。那些晶蓝色液体就是房丹心特制的迷药,不是蒙汗药的那种无力感,而是普通的多种酒精压缩而成,就是一种朦胧感而已。 房丹心十指轻轻一抬,拿起一杯桃花酒。酒,的确是桃花酒,不过,这怎么喝,就有点讲究了。桃花酒里,再加入两小杯蜜桃汁,适量蓝砂海盐。 “柳碧。”房丹心唤道。柳碧一愣,微微有些冷汗出来,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教教傅二公子怎么喝这桃花酒吧。”房丹心一脸云淡风轻。 “啊?!”柳碧吓一跳。作为一个青楼□□,当然知道教人喝酒是怎么回事,况且,还是桃花酒。柳碧可怜兮兮地看向房丹心,求放过! 房丹心威严逼压,柳碧不满,狠狠瞪了傅南洲。都是这货惹的祸,好好的点什么桃花酒啊,你以为这真是单纯的桃花酒啊! 柳碧起身,一脚踩在傅南洲大腿上,一手拿起那杯桃花酒。傅南洲莫名受到惊吓:“喂喂喂,你干嘛!喝个酒还动手动脚的!” 柳碧凶神恶煞的眼神不离傅南洲,扳过傅南洲的头,长年习武略有些粗糙的手拧住傅南洲的下巴。将那杯酒送入自己口中,朱唇狠狠往傅南洲唇上印上去。 傅南洲眼睛瞪大,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柳碧蛮横地将酒渡进傅南洲的口中,报复性地在傅南洲唇上重重的一咬,鲜血的味道,血腥而充满诱惑。淳于文赫挑挑眉,柳碧还真是放得开,傅北流老脸一红,险些鼻血又要出来。 柳碧将鲜血用舌尖卷走,起身有手指抹去傅南洲残留在她唇上的血迹,仰头将那杯剩下的酒喝完。酒杯反扣,一滴不剩。 房丹心示意她可以走了,柳碧点头,临走前看了一眼傅南洲:“我,记住你了!” 淳于文赫不嫌事大吹了声口哨,房丹心默默将茶靡酒放他面前,警告他注意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二十章 上房揭瓦 第二十章上房揭瓦 傅南洲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轻抚过柳碧吻过的嘴唇,傻傻地坐在那里。离他最近的傅西浩果断甩一个巴掌在他后脑勺上,“傻了?” 傅南洲扯动嘴唇,有点痛:“我就是觉得有点玄幻”房丹心戏谑一笑:“傅二公子不是自诩情场高手吗,怎么,这是被我们柳碧亲傻了?” 傅南洲看那酒杯:“果真回味无穷。” 淳于文赫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你赶上大事了,柳碧可是记住你了。你看看你要怎么办,哄哄她?”房丹心投以少年你很有前途的眼神,二人相视一笑。 傅东游和傅北流默默喝酒,两只狐狸尾巴老长老长的腹黑。 一听淳于文赫这话,傅南洲瞬间活过来,一拍桌:“哄哄她?!拜托我的确是情场高手,但我好歹哄的都是柔弱女子好吧,这可是只猩猩!不行不行不行!” “不行?”房丹心挑眉,“这么由不得你吧。柳碧可是我们这的头牌,她万一要是因为这件事非你不嫁,那怎么办。我可不亏大了?” 傅南洲反驳:“你这楼里面的姑娘和着都没这么喂过客人喝酒吗?没这么喝过,你怎么知道有这种喝法。” 房丹心微眯着眼:“你不懂得什么叫雏儿吗?大哥,在你吹你是个情场高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想你的经验到底够不够。\" “好吧。”傅南洲举双手投降,“我错了,大大!我去哄,可以不。不过你给我个准备嘛,今天的主角可是西浩浩,不要一直把话题扯我身上啊!” 房丹心满意点点头:“嗯,暂且放过你。不过傅三公子这怎么回事啊?” 傅西浩垂头,那杯酒基本上喝完了。淳于文赫摇摇头:“有婚约的男人不好过啊!可怜了我们的浩,就这样有家室了。” 房丹心挑眉:“很稀奇么。我看文二公子你也脱单很多年了吧,傅南洲也是,并不是什么异类啊。” 淳于文赫凑过来,“你吃醋了?不过那可是淮南王的罪名,可不是我。文二公子可是为房小姐您守身如玉的,您可满意?” 房丹心笑眯眯的:“我还得谢谢你啊。”一手拍开淳于文赫的头,“说正事。傅三公子不可能只因为有个娘子,这么忧愁吧。说说吧,是朝廷发生什么事了吧。” 傅东游启唇:“摄政王当朝暗讽挑衅皇上,皇上下了命令让赫连晟和浩一起南下调查南考一事。你知道的,就是上次赫连晟问你的。” “我就知道肯定不止一个赫连晟那么无聊。南考也没什么,如果有诡异之处,再说也不迟,这事不大。说说吧,傅三公子要迎娶那家小姐啊?”房丹心询问。 淳于文赫替他答:“赫连家的寄在外面的二小姐,赫连晓薇。听说,还是莅阳侯自己上门提亲。”房丹心疑问,“赫连晓薇,不曾听说。怎么,赫连晟又吃饱了撑着吗?” 这次换傅东游答:“关于赫连晓薇有一段故事,这个等会儿让老大自己和你说吧。赫连晓薇是流的师妹,听说武功高强,性情冷漠,和流一个性子。” 傅南洲插话:“哎,我很好奇啊。你们青峰门是不是教出来的的都是这种冷冰冰,像个大冰块似的。” 傅北流瞥他一眼,“就你话多。” 淳于文赫勾唇一笑:“正解!本王可算知道为什么和赫连晓薇有婚约的是傅西浩了。” “为什么?”傅南洲疑问。 房丹心接话:“因为不可能一个冰山和另一个冰山能过一辈子。况且,就算可以过,那赫连晓薇的标准一定是要会打的冰山。” “聪明!”淳于文赫勾唇。 房丹心懒得理会某人的夸奖,“你们没事了吧,这天也不早了,本楼主也累了。你们回去吧。傅三公子的忘忧再过一刻钟时间就会开始发作,不会影响到他明天的行程。” “告辞。” 房丹心走出门外,被傅南洲截下:“哎哎哎,房楼主。这柳碧的房间在哪儿啊?” 房丹心倚着门抱胸看着他:“你要□□她?恕不奉陪。”转身就要走,傅南洲一把抓住房丹心的手,“哎哎哎,什么□□啊!我是那么不道德的人吗?” 房丹心瞥了一眼某人的咸猪手,坚定地回答:“你是。”傅南洲并没有意识到,还是抓着不放:“我想找她道歉嘛。你知道的,你们楼规森严,她又不出来,我怎么哄她。这是你们叫我哄的,可不能为难我。” “你猜啊。”房丹心果断耍他,“走了。”挥袖离开。傅南洲感觉后脑勺一凉,弱弱回头,发现淳于文赫正笑着看他。“呀,我忘了,我还有公务处理,先走了!”飞快地逃走。 傅东游无奈摇摇头,拍拍淳于文赫的肩出去追他。 房丹心慢慢走回□□,提着一盘芙蓉糕和浣尘做的木瓜雪蛤走向七虹别院。柳碧一个劲儿地用清水再洗嘴唇,猛搓,狂搓。暝华和昔玦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房丹心不忘调侃:“需要硫酸吗,便宜卖,一斤五文钱。”柳碧果断伸手,“要!”房丹心往她手掌心轻拍,“你省省吧,砍了那嘴也一样。” 柳碧掐了掐上下嘴唇:“我倒想一刀砍了呢。要不是我还要靠这张嘴吃饭,不然我一定砍了!”房丹心淡淡瞟她一眼,“那你砍吧。” 柳碧弱弱地摸嘴:“还是算了吧。”房丹心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给你的夜宵。”柳碧一个箭步冲过来,“是什么是什么!我要吃!” “垃圾你也要吃吗?”房丹心笑眯眯地拿出东西。柳碧也不管那嘴了,直接开吃:“丹心小姐姐你真好!” 房丹心故意逗她:“我要说这是他给你的你还觉得我好吗?”柳碧马上冷下脸:“你可别逗我,我等下不仅把东西吐掉还连你一起扔出去。” “滚,开玩笑的还当真了啊。”房丹心笑骂。暝华一脸懵,“她这嘴到底怎么了?一进来就问我有没有水,开始一直洗。” 房丹心瞟了正在与食物奋斗的柳碧:“她跟你说什么了?”“她说被一只猪给咬了。”暝华一脸莫名其妙。 房丹心很不厚道地笑了,看了柳碧一眼,朝她竖起大拇指。回头对暝华说:“你确定不是她自己去咬一头猪吗?难为你了,柳碧。这么爱吃东西,却要保持身材。你看,饿得都不行了,直接上嘴咬猪,还是活着的呢。我这才送夜宵来。” 柳碧瞪了房丹心一眼,继续吃东西。暝华也是单纯,听不出什么事来,昔玦惊讶:“楼里面待遇这么好啊!姑娘们饿了,还能让小楼主送夜宵?” “嗯。”房丹心淡淡应道,“你以后要想吃,叫柳碧去厨房说一声,她一定很乐意。尤其是去咬猪。” 柳碧懒得理房丹心,吃得愉快。 翌日清晨,赫连晟在丞相府前等候,傅西浩提着佩剑走出来。赫连晟很有礼貌地喊了声:“妹夫,早!” 傅西浩瞬间整个脸都绿了,坐在屋顶上嗑瓜子的傅南洲很配合地笑了:“西浩浩,走好啊!回来记得把媳妇领回来见见公婆!” 傅西浩的脸差点变得五颜六色的,在围墙下听的傅北流不由得嘴角一抽搐,傅东游还是一副淡笑的表情,惋惜道:“浩走了。流,解决他的事情交给你了。” 傅北流上面投了一个香囊,刚好掉进傅南洲怀里:“哎,这什么啊?啊啊啊啊!好痒好痒!” “砰!”一声傅南洲摔到了地上。傅东游和傅北流默契地一击掌,起身走去吃早餐。 这边净渊楼,淳于文赫顾着撩妹呢。 天还只是微微亮,房丹心很浅眠,均匀的呼吸声暗暗响着。窗外一阵风吹过,床头的一片蜡烛全灭了。一个黑影立在床前,房丹心警觉翻身,一手抓住要胡作非为的手:“找死?” 淳于文赫“啪!”打了个响指,蜡烛全亮了:“房小姐,才过了一个晚上,不认识我了?” 房丹心没好气地看着他,“大哥,你知不知道擅闯人家闺房是不道德的。而且你还是这种偷偷摸摸地进来,很容易被我一脚踢飞的。” 淳于文赫倒是不在意,眼神掠过房丹心的锁骨以下,淡淡地挑了挑眉。房丹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现在可没有穿内衣。而且,因为嫌热,身上只有一件米色的薄纱长裙略微能够看到一二 “你,向后退十步,然后转身,左转,不送。”房丹心命令。淳于文赫邪魅一笑,“你这小身板,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害羞了?” 想撩妹是吧,你也不觉得残害未成年?老娘就奉陪到底!房丹心甜甜一笑,以一种半跪着的坐姿面向淳于文赫,纤纤玉指轻点淳于文赫的鼻尖:“王爷,真是调皮。” 淳于文赫爽朗一笑,心情大好,起身走出寝室。房丹心向淳于文赫走出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起身穿衣。本来抓过一件随身穿的粉色儒裙,突然想起淳于文赫今天穿的是蓝色,默默放下。自己可不想自古红蓝出cp,迅速拿起一套蓝色的男子成衣套在身上,走出门外。 “大早上的鸡都没叫呢,来干嘛?”房丹心扣着袖口。淳于文赫走过去帮她整整领子,“阿妄有意办一场秋猎大会,找你聊聊。” 房丹心排掉他的手,“关我什么事,你们天天有事就找我,你是真的很闲啊。”淳于文赫淡笑,“不闲。这秋猎大会可是各国使臣都会参与,我料定房和生一定又会再三推迟,让你参加。” 房丹心疑问:“这秋猎大会应与政治朝市有关,皇商也要前去?怎么,你们这还流行国际贸易啊。” 淳于文赫表示听不懂:“贸易发展是有,经济往来只是一种政治手段。你们这群皇商去呢,就是要被别人当作条件摆在桌面上的。而且皇上马上就要及笈,稳定政治形象很重要。虽然近期南诏边境稳定,但西北的先皇旧部战乱不断,首领拓达木有意出兵侵袭长安,朝中大臣主张谈和。” “局势有点紧张,但不足为奇。”房丹心一脸云淡风轻,“淳于景衡要想篡位登基,也必须要获得周边国家的支持,否则,会基心不稳。所以,他暂且不会对小皇帝造成威胁,这个时候应该采取一致对外。即使要打压淳于景衡的势力,那也要顾全大局。可以把淳于景衡用来讨好各国使臣的利益冠上小皇帝的名字,这样,可以省本又可得利。” 房丹心煮茶:“还有一种最损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故意设计淳于景衡和各国使臣关系不和,舆论是最好用的。一传十,十传百,几日之内就能毁掉一个形象,杀伤力极大。这个时候让小皇帝有意派出你去讲和,这个方法倒是可以满足你的利益。” “嗯。”淳于文赫表示赞同,“我改日向阿妄说明。” “不过切记。”房丹心提醒,“你可以毁他,但手段要高明一点。最好摆出一副,自己很大方,别人损你祖宗十八代,你还能照样宽容他。这样,才是气死敌人的最好方法。” 淳于文赫邪邪一笑,“这个,不用你教,我也会。不过,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和我去练马术。” 房丹心好奇,“为什么?我不是商家小姐嘛,不会骑马很正常吧。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秋猎大会就是要打猎骑马,不会箭术可以,但不能不会骑马啊。你难道要待在帐篷里,等着那群官家小姐叫上赫连晓悦一起来吵死你,还是要让一堆纨绔子弟调戏?会骑马比较方便行动,乖,去吧。”淳于文赫连哄带威胁地。 房丹心一身鸡皮疙瘩,妥协道:“我还是跟你去吧。” 收拾妥当,淳于文赫带着房丹心直接用轻功飞到郊外马场:“哎哎哎,本楼主晕轻功的哈,你轻点摔!”淳于文赫揽着房丹心的肩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本王的技术还是很好的,房小姐,不,房公子可以随便搂搂抱抱。本王,不介意。” 房丹心白他一眼,“大哥,你这样很容易让别人以为,你是个断袖。” 淳于文赫笑而不语,牵着房丹心走到马厩。早上很安静,整个马场只有房丹心和淳于文赫两个人。淳于文赫牵了一匹黑马,一个利落翻身,一手抓着缰绳,一只手递给房丹心:“上来,我教你。” 房丹心抱胸:“为什么非要坐在一起才能教?”“你不想被摔死,那就快点上来。本王可是牺牲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教你,快点。”淳于文赫毫不客气。 房丹心无视他的手,冷哼一声。自己抓住另一端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帅气,也不含糊。淳于文赫唇角上扬,无奈摇头,坐正身子,轻赶着马。 房丹心本人可是有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却只到身后淳于文赫的下颚,整个人像是缩在淳于文赫怀里,耳朵都紧贴着某人的胸口。妈蛋,好羞耻啊 淳于文赫加快速度,怀里的可人因为马身的震动,头往胸口一直微微地撞着。房丹心整个人愣愣的,手也不知道往哪放,淳于文赫感觉到不对劲,低头瞥见房丹心的耳根红了,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微笑。一双大手握住房丹心的粉拳,嘴凑到耳朵边,轻声道:“抓紧了。” “驾!”淳于文赫带着房丹心绕着整个马场狂奔,“双腿夹紧马腹,左手要紧握缰绳,右手必要时再握住马鞭抽打。不要经常打它,只要紧握缰绳,它就会自己走了。” “吁!”淳于文赫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摸着马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房丹心点头,“还不错。” 淳于文赫轻笑:“那你自己试一次。”轻拍马头,“墨风,带她走一趟,可别把她给摔了。” 墨风仰头有舌头舔了舔淳于文赫手心,自己调了个头,房丹心摸摸它的马脖子,勒紧缰绳:“驾!” 墨风很配合,知道这是自己主子要自己安顿好的人,稳稳地带着房丹心绕着马场走了一圈。房丹心稳稳当当地下马,墨风似乎很喜欢她,亲昵地蹭了蹭房丹心的脸。房丹心回手摸摸它的额头,开心一笑:“它很可爱啊。” 淳于文赫手牵一匹白色牝马,那匹白马额上有一道紫色的印记,形如水滴。墨风瞬间就不理房丹心了,直奔那匹白马,很兴奋地去找它。 房丹心瞬间就看懂了所有,“它们是一对?”淳于文赫点头,“平时它俩都很亲热。怎么样,这匹紫雨,你可喜欢?” 房丹心抱胸戏谑:“还不错。怎么,你要送我啊?”淳于文赫轻点她额头,“聪明。” 房丹心果断摇头,“呵呵,不聪明。我只觉得你这匹紫雨给我后,墨风肯定天天扛着你来找我。”淳于文赫低头勾唇一笑,“这的确是找你的一个好借口。不过,你好像并没有马厩啊。” 房丹心挑眉,“嗯哼?” “你先和白雨磨合磨合,这匹比较适合你骑。马呢,就寄在我这,你每天来找我练。”淳于文赫颇带算计地看着房丹心。 房丹心咬牙:“我还真谢谢你啊。”一个翻身,温柔地摸了摸白雨的脖子,“紫雨,我们走!驾!” 淳于文赫邪魅一笑,翻身上马:“走,墨风!我们去找你紫雨妹妹!驾!” 二人在马场上嬉戏追逐,好不热闹。 赏月楼内,房丁乙正研究着今年中秋的月饼,已是夏末时分,是该好好准备了。茶楼不仅对茶叶需求大,对糕点要求也很高。往年的很对新意都用得快光了,房丁乙坐在文案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知了推门进来:“掌柜的,大小姐来了!”房丁乙出声:“请上来。” 房丹心带着淳于文赫来喝个早茶,看到房丁乙在文案前冥思苦想,忍不住开个玩笑:“叔父是不是最近肠胃不太好。哎,这茶不能多喝啊。” “知了姐姐,给我们来一份早茶呗。”房丹心转身问淳于文赫,“你要点什么?” “白毫银针吧,你上次喝的那个。”淳于文赫看也不看就点。房丹心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有什么就瞎点,好在这还有。一壶白牡丹,(注:潇洒刚查了下百科,发现白牡丹就是白毫银针。好尬啊;;)一份绿豆糕,再来一份葱花饺子。哎,知了姐姐,今天有烟水豆腐吗?” 知了含笑点头:“有,小姐要吃吗?” 房丹心斜睨了淳于文赫一眼:“算了,我就割舍下我的挚爱,免得某人吃不下去。再加一份蟹黄小笼,嗯,一盘糖醋心里美。就这样吧。” 房丹心拿过一旁的茶册:“带你来吃吃这普通老百姓的早餐,没吃过吧。”淳于文赫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普通老百姓不应该是豆浆油条吗?” 房丹心淡定地一脚踩在淳于文赫脚上,淳于文赫轻轻一哼。房丹心吐槽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等下把你扔出去,哼。” 也不理淳于文赫什么感受,起身走向房丁乙:“叔父忙什么呢,要不要心儿帮忙啊?” “我可不敢劳驾你,我的大净渊楼主。怎么今日有空来叔父楼里面逛逛,还带了文二公子来?”房丁乙看着糕点图。 房丹心也只有看到了这个养了自己十三年的叔父才会乖乖听话,嘿嘿一笑:“这不是想叔父了吗,不就来了。你俩,认识啊?” “想我?”房丁乙拿起笔,“我看是来蹭吃的吧。常客,当然认识。你看这月饼怎么样?” 房丹心挑了挑眉,拿起房丁乙的杯子,喝口水。瞥向房丁乙的月饼,忍不住喷了出来:“叔父啊,不是你画个圈,它就成月饼了。你这怎么卖嘛,烧饼?” 房丁乙倒也不介意房丹心的吐槽:“还有一个月,月饼就该上市了。茶楼里每年都会接到一堆订单,都要吃新的,难不成要我摘个月亮给他?” 房丹心差点一口老血没忍住:“叔父啊,你要是能把月亮给他,我都能娶嫦娥了。你这每年除了月饼的样式有点变化,就不能改改口味?你可别告诉心儿,你没想过这方法。” “口味也试过不少了,就差没把粽子馅包进去了。你有什么更好的意见?”房丁乙一脸疑问。房丹心沉思:“纯牛乳和茶叶味的月饼有人做过吗?” “这还真没有。”房丁乙赞同,“哎,这想法不错。” 房丹心拿过房丁乙手中的笔,几秒钟白描出了一盘月饼,几种不同的样式,和礼盒。“喏,叔父你用你们楼里不同的稍微层次差一点的茶叶用炭火烤,再把它磨成细粉加入面粉之中,或者将茶水代替水和面,味道一定不错。再做些像我画的这些图案的模具,把月饼印在里面,一定能够一本万利!” “对了。如果做出来的月饼偏苦,可以多加牛乳,比较香。”房丹心坐回淳于文赫旁边,“知了姐姐怎么还不来啊,饿死了。” 淳于文赫倒是想得远:“不知道这外国使臣吃不吃月饼,拿点去讨好他们也不错。”“嗯。”房丹心赞同,“这个可以有。你去问问看小皇帝,我可以设计一些别致的礼盒,就当纪念款了!把市价抬高,到时候你拿去讨好使臣,我就坐等收创意费,各取所需。” 知了轻推开门:“茶点来喽!” 房丹心接过茶点,斟了一杯白牡丹,满足地窝成一团,朝着房丁乙大喊:“叔父啊,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婶娘来玩玩呗。” 房丁乙笑骂:“又不正经了。什么叫玩玩,我还没有看对眼的呢,不着急。”房丹心轻瞟过知了,“不着急?!我爹在你这个年纪,我都五岁了吧,我看知了姐姐不错。” 知了脸一红,房丁乙忙解围:“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小心引火上身啊,你和文二怎么回事,一大早的俩人凑一块来我这蹭吃蹭喝,还敢开玩笑开到你叔父我头上了。” 房丹心迅速反驳:“我们是哥们,你没看到这是兄弟再讲吗?纯纯的友谊好吧,别想歪。叔父你忙,就不要出声了。”“吃完就给我回去,有事没事多回去找老头子玩,可别来玩我。“房丁乙赶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吃完,马上消失。”房丹心只顾着开吃了,自动滤过某人调戏的小眼神。 房丹心筷子一放,“我走了叔父,找到婶娘要和我说一声啊。”淳于文赫也放下茶杯:“告辞。” 出了门,淳于文赫一路好笑地跟着房丹心,房丹心一回头就看见他特欠扁的表情:“你跟着我干吗,这脸是面瘫吗?” “纯纯的友谊?”淳于文赫邪魅一笑,颇带调戏的意味。房丹心果断甩他一脸白眼,“做交易的不是纯纯的友谊,不然是什么。大哥,你脑子里面都是什么龌龊思想啊。话说,你做交易,你还没亮出你的老底啊,这怎么公平啊?” 淳于文赫一笑:“本公子可以带你去看看我的老底,但你这一个月的早晨都要留给我。”房丹心咬咬牙,奸商:“成交!不过我要先回去换个衣服,全都是汗。” 淳于文赫站在净渊楼后门,等着房丹心出来,突然一阵口哨声传开,傅南洲坐在围墙上:“老大!”一蹦一跳地下来,“这是来找房大小姐?”一脸戏谑。 淳于文赫整整袖子:“嗯,要去约会。”傅南洲唏嘘:“这么快,老大果然是效率派啊!”淳于文赫看着傅南洲这一脸要去撩妹子的节奏:“钓鱼?” “哎。”傅南洲长叹,“没那个命,刚下了早朝,来哄猩猩。” 房丹心一袭白裳红鲤裙,轻巧地踏出门外:“傅二公子好生有兴致,这大白天的是在赏月吗?本楼主就听说过,我们楼里的姑娘为了塑造好身材,饿极便咬了一头猪,竟还未听说过哄一头猩猩。文二公子,可有听说啊?” 淳于文赫知道房丹心要教训他,配合地摇摇头:“本公子未曾听说。”房丹心也懒得多费唇舌:“傅二公子好好找找这猩猩,再哄吧。我们楼里还未曾招揽过猩猩呢。本楼主还有事,先走了。” 淳于文赫看了傅南洲一眼,投以一个老弟你好好作死,老大我先走一步的表情。傅南洲摇了摇头:“啧啧啧,这净渊楼的姑娘不好惹啊。” 淳于文赫带着房丹心到自己在涟水的宅子里,房丹心颇为惊奇,这格局设计与玉清香楼极为相似。 “是不是觉得这儿很像你在京城住的玉清香楼极为相似?”淳于文赫递了杯清水给房丹心。“嗯,的确很像。”房丹心走进里宅,“但也不全像,看着花厅就很像轼曾院子里的风格。” “本王幼时便师从轼曾,这七寻本就是我皇家的门派,自然风格有些相似。”淳于文赫勾唇轻笑,“我应该是最惨的王爷了。母妃在我三岁时候便走了,据说是难产而亡。本王自小就被寄养在常昆皇后宫里,父皇并不疼爱我,他所在乎的只是母妃,而不是本王,甚至对母妃可能是一种恨吧。” “你的母妃是,常骊皇贵妃?”房丹心问道。“是,就是曾经被朝中大臣称为妖女的皇贵妃。母妃待我极好,她的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喜欢红色和白色,就像你身上穿的一样。因为母妃的原因,我刚刚出世就被册封为淮南王。但,却没有人知道,淮南之地居然被替代成了山路崎岖的蜀地。”淳于文赫笑得却是灿烂,仿佛这段往事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也没什么吧。”淳于文赫无所谓,“我给你说说七寻的结构吧。” “七寻作为天下修行一大门派,人才济济,在天下征集忠义之士,尤其是寻找没有背景的人才为皇室所用。总舵设于东海桃花岛,自开国皇帝以来便已有十三位教主。现任教主就是轼曾,七寻的最高权力掌控者,会有一块皇室的玉牌。现在这块玉牌就在本王这儿。”淳于文赫介绍。 房丹心瞟他一眼,“知道了,不用在我面前显摆。” 淳于文赫回她一个我很低调的眼神:“七寻人才分为两种,最终目的都是以作为眼线,分发情报。一种是普通弟子,他们学习相同的课程,只有通过选拔才可成为入室弟子。另一种就是入室弟子,入室弟子要么设定专业课程,要么便从师学习。一般从师四年便可出师,发配各地作为眼线。” 房丹心很好奇:“那你待了多久?” 淳于文赫摆了个一。“一年?大哥你骗鬼的吧。”房丹心表示不信。 淳于文赫淡淡摇头一笑:“我就在那岛上待了一个月。你想,那桃花岛离蜀地得有多远,我要去一趟至少要数十天,我还有王位头衔在身,怎么可能待久。” 房丹心表示质疑:“想想我柳碧都会轻功,你不可能不会吧,还数十天,以我对你的计算不出七天一定能到达。” 淳于文赫凑近房丹心,很不要脸地调戏上一句:“看来,房小姐很了解我。”房丹心微微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淡然一笑:“那就淮南王来讲,又了解我多少?” 淳于文赫撩起房丹心的一缕秀发:“本王或许根本就不愿意去了解你呢?不过,你真的很费解,但也很有趣。” “王爷。”房丹心偏头看他,“你话题偏了。话说,你只在桃花岛待过一个月,那你怎么样找轼曾学习。” “轼曾是我死皮赖脸去拜的,他好游遍天下好景,当年凑巧蜀地七月雪景,实属罕见美景。我听闻轼曾到此游玩,就故意谣传我府邸旁的雪景最美,他到了一个地方就会借宿在人家家里。我便把他趁机留了下来,用雪堵死山口,就愉快地拜师成功了。”淳于文赫说得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房丹心翻了个白眼,“我就好奇一点,轼曾没打算弄死你吗?” 淳于文赫一脸得瑟:“本王拜他为师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头银发了,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着就不可能打本王啊。况且,本王可是持有玉牌的。 “老奸巨猾。”房丹心默默吐出一句。 淳于文赫大笑:“多谢夸奖。” 再看净渊楼这边哄猩猩的队伍,整整一个时辰还没有找到柳碧在哪,傅南洲又不好直冲人家姑娘房里去找柳碧,只好用轻功一圈一圈转着。 突然被一颗橙子打到,“啊!是谁啊!”傅南洲一脸暴怒。 柳碧躺在暝华院里的树上,怀里捞着一篮子橙子,正吊着嗓子。顺带练着自己以前闯江湖的花球,察觉到有人在用轻功,一个橙子就扔了出去。 听到傅南洲大叫一声,默默翻了个白眼,透过树叶缝隙瞄准膝后,一个橙子垂过去,傅南洲直接被挂在树上。柳碧利落翻身,落到地面,自顾自地走入房内,不管不顾。 暝华好奇:“柳碧丫头,外面怎么了?”“可能是猪从天上掉下来了吧,不知道。”柳碧顺口答。拿起自己好久不用的鞭子,甩了甩,“暝华老妈子,我今天不去找翩怡了,就在你这院子里练练鞭子吧。” 转身出门,绕树耍鞭,一下比一下狠。傅南洲被卡在树枝树叶间,一动也不能动,柳碧又故意猛打鞭法,这是要搞死他啊。 “靠!早知道就不应该听房丹心什么来哄哄她这种话了,简直还是一头猩猩嘛!我要怎么脱身啊!”傅南洲一脸生无可恋。 柳碧身手敏捷,速度极快,手劲更是相当大,傅南洲趴在树上都有一种自己被打的感觉:“呜呜呜,本公子为什么这么不长眼,偏要惹这只猩猩。呜呜呜。” 柳碧纵然是鞭声煞煞,也听得见傅南洲在说她的坏话。长鞭一伸,将傅南洲捆了下来,倒吊在树上。“小子,你刚刚说什么?小心我拿你当沙包打。” 傅南洲很识趣:“女侠饶命啊,小的哪敢啊!”柳碧眯眯眼:“呵呵,你不敢?你当老娘吃白饭的,你什么货色老娘不知道?!” 傅南洲一脸傲娇:“放开!柳碧,你个大猩猩,给本公子松绑!”柳碧双目瞪圆,“哦,原来就是你给老娘安的这个破称号!去你个头的大猩猩,你就是头猪,我告诉你。松绑?没门!” 傅南洲摆出自己的身份了:“我告诉你,我可是堂堂的相府二公子,当今户部的中书侍郎!你敢不放我试试?” 柳碧一脸不屑:“你?亲爱的中书侍郎大人,你有好好地批示过一份文件吗?身为相府二公子,作风不正,还想欺负弱小女子。呜呜呜,可怜妾身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弱女子,竟要受你这般折磨。呜呜呜。” 柳碧可是从小学戏出身的,那眼泪说流就流,眼圈红红的,可逼真了。傅南洲万花丛中过,十分怜惜女孩子的眼泪:“你别哭了。猩猩?” 柳碧脸一冷:“说谁猩猩呢?”傅南洲没好气地看着她:“你演戏骗同情呢?”柳碧瞬间又眼圈红红的,“你居然说我演戏骗你,呜呜呜,真的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呵呵,演戏怎么了,你不是最吃这套?老娘最会的,就是演戏。 “那个你别哭啊。我不叫你猩猩了行不?”傅南洲一阵头疼。向来女孩子见到他都是开心得不要不要的,怎么到了这只猩猩这儿,就不通了呢? 柳碧继续哭哭啼啼:“你看你又叫我猩猩,还说你不叫我猩猩!”傅南洲一脸无奈:“我要怎么做,你才不哭?” 柳碧迅速收回眼泪:“就等你这句话。”傅南洲目瞪狗呆,这丫的是学川剧变脸的吧!“你只要跪下来给本姑娘磕三个头,并说\'傅南洲是猪\'就可以啦。”柳碧一脸愉快。 傅南洲一脸嫌弃:“我才不要!这种毁节操的话,怎能从本公子的嘴里出来。况且,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柳碧看着他:“这么有志气啊!”下一秒,“呜呜呜,你为什么要欺负我这种弱小女子啊,我到底是哪里惹了你啊!公子!” 傅南洲制止:“停,打住。”柳碧瞬间停下来,“答不答应。” “换个条件行不?”傅南洲一脸委屈巴巴。柳碧看他很是可怜,一时心软:“好吧。那你不许叫我猩猩,然后。带我出去玩!” 傅南洲一脸惊奇:“你们楼里规矩这么严啊?”柳碧摆摆手,“才不是呢,我们楼里还是很人性化的。只是丹心小姐姐家怕我出去闹事,就一直把我关在楼里面,不让出去。” 傅南洲喃喃道:“事实证明,房丹心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房大楼主,受我一拜啊!”柳碧看着傅南洲复杂地表情变化,一脸疑问,踢了踢傅南洲,“你想啥呢?” “呃,没什么。不是要我陪你出去玩吗?快放我下来!”傅南洲叫道。“哦哦哦。”柳碧后知后觉,赶紧一个抬手,鞭子收回手中。 傅南洲扫了扫自己自己的衣服:“你想去哪里逛啊?本公子一向信守承诺。”柳碧摆手:“随意。你给我找身男装就行,穿着这种破裙子,一点都不自在。” “你不喜欢穿裙子??”傅南洲一脸惊奇,仿佛跟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柳碧爽快:“废话!你愿意穿个裙子上街啊。我可是娘们的外表,爷们的内心。难不成,堂堂七尺男儿傅二公子,是个娘们?” 柳碧的眼神仿佛要把傅南洲看穿一样。傅南洲果断一副良家妇女地护住胸口:“你可别乱猜啊。要走快点,走走走!” 淳于文赫别宅。 淳于文赫带着房丹心到东院,平时东院都是歌舞升平,美女如云,自从淳于文赫回到京城入主罗泉宫,傅南洲就把她们给遣散了。 很不幸,某位美女在走的时候,忘记带走了贴身汗巾。大红色绿凤纹的绣法哦,房丹心勾唇一笑,揪起那条汗巾:“想不到文二公子,喜好独特啊。” 淳于文赫一脸尴尬,怎么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这个男人嘛,总是要有点追求的。” 房丹心挑眉点头,瞥向一张手帕,可是鸳鸯戏水的图案。“嗯,这个追求很高。” 淳于文赫顺着房丹心的眼光看过去,倒吸了一口凉气,傅南洲是怎么样搞事情的,本王还以为收拾好了,可以带妹子玩了。现在本王的形象都毁了。 房丹心瞟过淳于文赫的左右手,粗壮程度相同。嗯,是个射手。 房丹心淡定抱胸:“别想了,反正你本来在我心里的形象就不是很好,毁就毁了吧。”房丹心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想,既然你是七寻的玉牌持有者,你经常呆在涟水,应该有联络点吧。” “不错。”淳于文赫点头,“七寻在每个国家都有联络点,连朝主要是京城,涟水,金陵,益州,辽东,这五大分舵。京城律衣厂名扬天下,金陵雨花亭,益州无名堂,辽东四方馆。之前在一直在蜀地,本王便掌管无名堂,因为考虑到涟水还有我自己的人手在,就决定先回到涟水。” 房丹心好奇:“那傅家的四个兄弟算不算你们七寻的人?” “你说东南西北?”淳于文赫淡笑摇头,“他们不算。他们名义上是傅鹏为皇兄养的四个手下,但实际上为我所用。对我来说是兄弟,是有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是不同的。” 房丹心勾唇:“看来,淮南王的童年很悲惨。” 淳于文赫笑着点头:“是挺惨的,被自己亲叔叔坑,七八岁自己一个人待在长年积雪的山上一年,挺惨的。” 房丹心现在不是很有心情听淳于文赫的悲惨遭遇,“既然他们四个都不是七寻的人,那你们也放心?” 淳于文赫笑:“你那么看重柳碧,你难道会怀疑她?”房丹心果断反驳:“自然是不会。她于我而言已经算得上是朋友,虽然不会轻易透露心声,但起码有了信任。” “你看。”淳于文赫摊手,“在彼此最困难的时候相遇的,又怎么会轻易背叛。更何况,他们的表妹是我的手下。东西南北四个,除了傅北流有从师学艺,其他三个都是傅鹏夫妇亲自□□。” “他们从小就被扔到蜀诏交界之处,我们就是雪山上认识的。本王出去砍柴,第一次遇到了傅南洲。那小子跟个怂宝一样,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像傅鹏夫妻俩。当时他们十岁左右,傅东游就是一味的笑,傅西浩那时候比以前还不近人情,连句话都不说,傅北流当时病怏怏的,没什么活力。”淳于文赫难得有点阳光的笑容。 淳于文赫回忆道:“记得当时他们四个被寄养在傅夫人母家,傅夫人出身术门之后,家教颇为严厉。他们四人经常遭受鞭打,就偷偷翻山到本王的府邸避难。后来傅北流内毒复发,被傅鹏送去青峰门医治从师,那段时间他们三个天天偷偷跑去探望。每次被都被青峰门的弟子拎着扔到本王府邸,后来就学乖了,运着轻功进去。真是傻得很。” “再后来,他们先后入朝为官,聚少离多,直到近几年才有了联系。” 房丹心疑问:“傅北流身有内毒,又师从青峰门?本楼主未曾听闻过这青峰门。” 淳于文赫解释:“青峰门同七寻一样都是修行门派,七寻乃是皇家势力,青峰门则是南诏国教学院。南诏王室与苗疆桑樊圣族同朝掌管国家,许多贵族子弟都在青峰门学艺。青峰门广招天下人才,不论出身皆可入门学习。其管理制度是掌门制,凡满三十五岁者,不可留于门内。每代掌门满四十岁便退位让贤,每代有一位掌门,五位师尊同管。另设一位玄师长,位同掌门,但不可继任掌门之位,处理王室圣族的事宜。” “七寻以终身效力皇室培养谍者,青峰门则是以医术,武功,机关,星卦,参谋五科,弟子可自选入学,学成之后便可结业。傅夫人怀着东南西北四个的时候,被母族奸人设计染上玄冰蝎毒,出生时,傅北流身染毒素,身体极为虚弱,甚至比同龄人看上去更加矮小瘦弱。后来因为毒素无法控制,被送进青峰门拜在长雍掌门门下,学习医术,医治身体。傅西浩的未婚妻赫连晓薇也是因为身体虚弱,被长雍掌门救济拜入门下。” 房丹心汗颜:“这年头拜师都是这种套路吗?” 淳于文赫爽朗大笑:“长雍掌门的确是慈软心肠,医术堪称一绝,他门下的弟子多数都是被他起死回生。故事听起来有点一样是正常的。房小姐还有什么不解的吗?” 房丹心勾唇:“我想听听你们神机府的事情。” “这个嘛。”淳于文赫一笑,“要等你学会箭术才可以。” 房丹心眯眼轻笑:“我怎么闻到了一丝狡猾的气息?”“房小姐,是你的鼻子不好吧。”淳于文赫勾唇。 大街上,柳碧一身直袖男子成衣,搭着傅南洲走得自在。一手甩着钱袋,一手提着鞭子。 傅南洲有点不自在:“你要去哪儿?”“随便啊,我无所谓。”柳碧一脸欢快,“嘿,哥们。你要不要摆着这么副臭脸,开心一点嘛!” 傅南洲一脸不耐烦,拉着柳碧进了梨园。“看戏!” 台上是新到的闽夷戏班,唱的是经典曲目《陈娘》。柳碧暗暗翻了个白眼,默默剥个龙眼,塞进嘴里。 “指望今朝得和谐,谁知美事竟成灾。辜负今生白首约,竟叫红粉不归来。哥你枉为边疆一大吏,竟助纣为虐迫我两分钗。嫂枉我对你多尊敬,如今袖手旁观无主我。”柳碧轻声附和着台上戏子的歌声。 傅南洲一脸惊奇,“你会唱闽曲?” 柳碧无所谓:“大哥,长点见识好吧。这是高甲戏,不是南音。会唱戏又不是什么好惊奇的事情。” “本公子想听你唱。”傅南洲一脸玩味。 柳碧微笑:“不好意思,傅二公子,不是这只猪。小爷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净渊楼头牌柳碧,乃是闯荡江湖的江十一。猪啊,你要想听曲子,那就得上梨园茶馆花酒楼。要想听头牌唱曲子,那就请您修成猪妖,去捧这柳碧姑娘的场子。” 傅南洲不爽地咬牙:“死猩猩!” 柳碧拍桌:“臭猪头!你说谁是猩猩!”“本公子可不怂,说得就是,你!”傅南洲站起来。 柳碧眯着眼站起来,脚踩在桌上,大拇指划过鼻尖,不屑地抬头斜视傅南洲:“我江十一自九岁出来混江湖就没在怕的!像你这种小喽啰,小爷我见多了,技术,太,差!” 傅南洲不服:“你说什么,猩猩?!” 柳碧回嘴:“猪,你给我听好了。小爷我说你,太,差!” “你!”傅南洲气极,“好男不和女斗!本公子可不跟你打!” 柳碧摆手:“你别跟小爷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小爷现在是爷们儿,可不是女的。尽管打!” 傅南洲忍无可忍,“这可是你说的,走!本公子豁出去了!”一个抬手,抓起柳碧的肩,脚踮上桌子,飞上屋顶。 涟水的房瓦差点就要被这俩人给掀了,傅南洲折扇一开,飞身向柳碧肩上刺去。柳碧不甘示弱,一条长鞭打旋擦瓦,往傅南洲脚下甩去。眉间皆是一片“杀气”,虽不是刀枪剑影,却鞭声呼啸。 两人从城中打到了城南,从城南打到了城西,再从城西打到了城北, 又从城北打回了净渊楼。 房丹心和淳于文赫东北四人正坐在丁卯别院前喝茶,突然“噗通!”一声,天上掉了个肉团下来。 柳碧和傅南洲两人从水里出来,狼狈至极,柳碧不通水性,差点溺死。傅南洲还好心拉了她一把上岸,两人衣裳全都打得破烂不堪。柳碧一头长发散开,外衣基本已经打得辨不出原形,只看得到一件薄薄的中衣湿透,姣好的身段完美展现出来。 甩甩长发,手上还紧握着鞭子不放:“我们继续!小爷我不怂你!”傅东游淡淡瞟过柳碧,扭过傅北流的头:“非礼勿视啊。” 淳于文赫低头喝茶,“傅南洲,你不拿衣服给你的猩猩挡住吗?”傅南洲默默移开视线到柳碧身上,抬手一件湿透的外衣扔到了柳碧的脸上。 柳碧怒:“你能不能扔得走心一点!” 房丹心拿着干毛巾走过来:“走走你的心吧。你们俩干什么去了,私奔啊?” 柳碧的脸瞬间冷下来:“你有见过穿男装私奔的吗?”“说不定你俩就好这口呢。”房丹心淡淡地回道。 柳碧一脸不爽,“丹心小姐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哪有人和猪私奔的。”“呵呵,本公子也是没见过人和猩猩私奔的。”傅南洲顺口接。 柳碧拍桌:“你少说句话会死?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把你的嘴给卸了!”傅南洲懒得理她,端起姜汤驱寒。两人大眼瞪小眼,都灌着姜汤。 房丹心四人果断喝茶看戏。房丹心放上一叠银票,“我赌柳碧赢。”淳于文赫勾唇,看向东北两人,拿出一叠银票:“傅南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