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英魂》 第二章 小兴安岭的风呼啸着,天上的云时聚时散,月亮不时的从云缝里射出一点光亮。本该寂静的小山村今晚确静不下来,因村口停着三辆插着膏药旗的汽车。 在这仅有二c三十户人家的村庄里,村口有日本兵站岗,村中一个大院的屋里亮着忽明忽暗的油灯的光,门口还有日本兵的岗哨,不时地有日本兵或特务出出进进的。 屋内,一张桌子摆在地当中,地主四十多岁的郭广升和他的妻子及两个女儿大凤c二凤正里外忙活着。 日本宪兵队队长腾原坐在炕沿上,着警装的警察队长杜伯华c便装的保安队队长廉仲平及翻译鲜族人李维汉都坐在桌边。郭广升给倒酒,奴相十足地“队长,您请,各位贵客请c请!”这时郭广升的大女儿大凤进屋送菜,扭着屁股妖里妖气地摆出一个村姑那种土味的浪。随之二凤也很腼腆地端着菜进屋来。 廉中平没话找话:“我说广升大哥,你家大凤c二凤出落的水葱似的,定了人家没?” 郭广升边给挟菜边说:“没,没,还没呢。这穷山沟里看了几家都不中意,往后还真得麻烦几位官爷在街面上给留留心,帮忙找个差不多的人家。” 廉中平忙说:“好说,好说!”一双淫邪的目光紧盯着大凤丰满的前胸,大凤也有意贴过去,拿起酒壶给廉仲平和几位老总倒酒。廉仲平却偷偷在大凤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把大凤吓了一跳,手一抖,酒倒在了桌上,脸上也涌满血色,低下头,妖媚的漂了廉仲平一眼,扭起屁股走了。 廉仲平得意忘形的目送着大凤。 警察队长杜伯华有意出廉仲平的洋像说:“廉大队长雅兴不浅呢!” 宪兵队长腾原看着这一切心里不是滋味,张嘴骂道“巴格牙路,赵的李的信的没有,良心的大大的坏了。”同时也借此来掩饰他自己的淫念,其实他此时也很想女人,只是不是时机而已。 郭广升不知深浅,还认为腾原是想抓抗日人员心急呢?赶紧上前:“太君,太君,您别急,这天也黑了,派出去的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为了讨好日本人郭广升嘴上不时的催着“上菜,上菜”。 “太君,太君,您吃呀”两位大队长也急忙让菜,李翻译也凑过来“太君,吃,这可是刚杀的当年小猪,肉嫩着呢。” 廉仲平借梯下台“对对,肉嫩,是嫩。”说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杜伯华,李翻译偷偷的乐了。 李翻译端起酒,双手举过头恭敬地说:“队长阁下,请。” 酒刚喝起来,廉仲平的小舅子,特务队长胡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报,报告太君,姐夫,北山里我们发现情况,派出去的人听到枪声,有人打枪,是不是赵c李两个找到了抗日分子?”边说边往外指。 腾原是一个能听懂简单中国话的日本鬼子,听到胡仨的报告后他目露凶光。马上站起来,手握战刀把,大声骂着:“八格呀路,红胡子抗日的统统死拉死拉的,开路。” 说着,他冲在前面,带着他的兵和尾随他的走狗离去。 郭广升跟在身后,奴相十足地“太君您走好”。 郭广升的媳妇也跟着弯腰鞠躬献媚地说:“太君,各位大队长,路过时,别忘了进屋坐会,我还会备上好酒款待你们啊?” 胡作非为的胡仨儿这时也忘不了吃,他看没人注意,又看了看桌上的菜,抓起一块肘子,边啃边往出走。 小兴安岭的深秋有些冷,几片游云遮住月光,一切都显得那么昏暗。 日c伪军们跑步出发,很快的就融入了夜色笼罩的山林中。 日c伪军们分成许多战斗小组,三人一伙,拉网式的向前搜索着,野鸡野兔乱飞乱窜,手电光像幽灵一样在山林中晃来晃去。 腾原跟在日c伪军的后面走上了一座山岗。他四处看了看,喘口气问:“胡仨的有?”前边几个伪军急忙往前传话:“胡队长,太君有请!胡队长,太君有请。” 特务队长胡仨气喘吁吁从山的另一面跑过来,来到腾原面前打一个立正,低下头鞠着躬说:“太君,您找我。” 腾原恶狠狠地瞪着胡仨:“胡的,你的说,枪的哪边的干活?” 胡仨赶紧说:“太君,是这个方向,错不了,我有几个兄弟始终在这盯着的。” 腾原嘴里说着:”尧喜!“手一挥,带着身边的几个日本兵向前走去。 伪军们搜到乱坟岗,也叫乱尸岗,都从两边往前绕行。因为他们不愿让死人的悔气染上身。胡仨壮着胆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去,边走边说:“谁都不愿意到的地方,才是藏身的好地方,咱们进去看看,说不定啊”刚说这,身边的一个手下的手电往前一晃,发现了赵昌龙c李元晋的尸体。于是高叫着:“队长,快,看前边。”说着,就卧倒了,胡仨和其他手下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卧倒。 等了会见没有反应,胡仨站起来踢了身边手下一脚说:“快起来,没事别瞎喳呼。” 这时他起身也看见了赵昌龙c李元晋的尸体,于是壮着胆子说:“乱尸岗子有一两个死尸,有什么可怕的,走,上去看看。” 胡仨领手下走过去,手电光照在死者的脸上,胡仨一下子认出死者来:“这不是赵昌龙吗”,又过去把李元晋的尸体翻过来一看自言自语道:“他妈的怎么都死了。” 胡仨是日本鬼子的走狗,发现了这么个事,急于想报功,于是马上命令手下说:“快,去报告太君。” 接到报告后,腾原c廉仲平c杜伯华和翻译官李维汉走过来。胡仨上前鞠躬“太君太君,赵昌龙c李元晋的死了,枪的干活。” 腾原围着尸体走了一圈,手托战刀,在李元晋的尸体前,望着月色笼罩下的群山,转向廉仲平c杜伯华等人问:“你的说,红胡子哪边的干活?” 杜伯华用脚踢了踢尸体,又看了看血迹,发现死的时间不长,马上向腾原报告“太君,死的时间不长,也许刚才的枪声就是冲他们打的,尸体还没硬,不会走太远,一定是在附近的什么地方躲着呢?” 腾原看了眼翻译官,李维汉赶紧把队长的话翻译了一遍。 腾原点了点头说:“尧喜,八格牙路,搜出来统统死拉死拉的。” 杜伯华c廉仲平高叫着:“搜,搜,快给我搜!”驱赶着自己的属下又往前搜去。 日c伪军的手电光在远处的山林中漫漫消失。 员鲜族大个子李银根与刘成林和高双分手后,没有与组织接上头,倒意外的碰了上另一名在西北沟住的员戴鸿宾,还有几个青年农民抗日的骨干力量,翁大成c王钧c王占甲等,而且还有满洲省委派来中心县委工作的青年学生黄吟秋。 黄吟秋是33年6月满洲省委派到小兴安岭一带新成立的第三游击队任政治部主任的。不久前,日军得知第三游击队在沟里活动的消息,便集结兵力围剿,部队刚刚成立,经验不足,结果敌众我寡,部队被打散了。黄呤秋和俩个战士跑到山上,后来他与两个战士也分开了,黄吟秋一个人在山上的老林子里呆了一天。第二天悄悄回到亮子河金沟,看到原来住的房子被日军给烧掉了,东西也抢光了。正不知道该怎么躲避鬼子的搜捕时,遇到了李银根。为了保住这些抗日力量,李银根把他们召集到一起,白天不方便,定在今天夜里,把他们领回地窨子。 这几个人忙三火四的,各自带了点衣服用具c咸菜粮食就来到了集合地点。大家扎好裤角,系紧鞋带,把带的东西用绳捆绑好,还带上了木棒短刀,以防夜晚的山林野兽或是日本鬼子。一旦遭到袭击,没有点应手的家什怎么行呢?一切都打点得当。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他们上路了。 钻森林过小溪翻山越岭。大个子李银根在前开路,膀大腰圆的戴鸿宾在后压阵一行七人,除省里派来的学生黄吟秋,需要大伙拉扯一把外,其他几个人走的都不慢,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地窨子附近。 在离地窨子不远处,他们却突然停了下来,看见对面的山坡上有许多手电光晃来晃去。这么晚了日本鬼子进山来干什么呢?因当时能用上手电的也只有日本兵和汉奸特务们,而且他们搜索的方向正是大伙要去的地方。 李银根有些着急,他对戴鸿宾说:“鸿宾哪,今晚的情况可不太妙,小鬼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信,才位着大队上来的,看样子是奔咱的地窨子来的。” 戴鸿宾“老李,鬼子上山奔咱们的地方去,也不知咱们的同志知不知道?现在我看还是让他们几个在这等一会儿,咱们先去把地窨子里的人接出来。” 李银根晃了晃头说:“不行,绕的太远时间不够,太近了又容易被发现。” 身边的王钧着急的说:那咱把小鬼子引到别的地方去行不行?” 李银根说:“王钧这个办法行,你们在这等着,我把小鬼子引开。”说着起身要走,被戴鸿宾一把拉住说:“老李,你走了我们上哪去找地窨子,还是我去吧。” 这时学生装的黄吟秋往山坡上一指说:“不好,快看,敌人上来了。” 大伙都往山下一看,月光里树林间,影影糊糊的有人影向这边闪动。 李银根一边看一边分析说:“这伙人连个手电都没有,另外看他们上山的灵活劲,不一定是小鬼子。” 戴鸿宾说:“不管是不是鬼子,咱们还是先躲一躲,看清楚了再说。” 几个人钻进了不远处的榛材丛中。 人影越来越近,徐振江手提木棒打头,王居选紧随身后,其次是肩扛铡刀的孙少青,高双,几个人快速经过。 戴鸿宾小声的与身边的李银根说:“老李,你看是咱们的人吧?李银根点了一下头“嗯”。 身边的黄吟秋听说是自己人,从榛材丛中站起来,王钧c翁大成等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山路上,快速行进着的人们突然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山路边站起几个人影,吓了一跳。 裴玉顺一声尖叫,被胖嫂李银根的媳妇许恩淑用手捂住。 黄吟秋手做喇叭状,小声的喊“别害怕,是我们,自己人。” 李银根用鲜语说:“贞淑,是我。” 许贞淑小声用鲜语说:“玉顺,别怕,是俺家那口子。”接着埋怨道:“装神弄鬼的,吓死个人。” 这时夏云阶c裴敬天提枪从后边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李银根c戴鸿宾上前说:“夏书记,是俺们几个。”其他几人没来得急做介绍,因为情况紧急没那么多时间。 这时对面山坡上的手电光开始向这边晃动,好像敌人听到了刚才裴玉顺的惊叫声。 是的,夜深人静,声音传得特别地远,一伪军正在向廉仲平报告。“报告大队长,对面山坡上有人,好象是女的。” 杜伯华走过来也说:“我也听到了,是个女的。” 廉仲平:“是不是那帮反满抗日分子要逃哇?” 腾原和几名日本兵走过来,廉仲平迎上去说:“报告,对面山上发现情况。” 腾原没有理他只是用战刀向前一举恶狠狠地说:“快快的,那边的干活,跑了的不行。” 日本兵和汉奸们喊着,叫着,并且还不断地放枪壮胆,向对面山冲来。 枪子似流蝇在夜空中乱飞。 这边,夏云阶c戴鸿宾躲在树后注意着对面山上冲下来的敌人。 夏云阶在观察着鬼子动静的同时,他对李银根c戴鸿宾说:“你们和徐振江一起先到孙老八木营,我和敬天下去把敌人引开。” 戴鸿宾:“夏书记,我去把,这帮人全靠着你呢,我和他过去把小鬼子引走。”说着拉着裴敬天的胳膊向敌人迎上去。 夏云阶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回过身一挥手枪,带上李银根等所有人顺着山路消失在林中。 对面的山上冲下来的日c伪军警们已经来到了沟底,戴鸿宾和裴敬天两个还在顺着山坡的树林中向前奔跑着。 日c伪军们已经越过了沟底,向山坡上爬上来。手电光,人影快速的向山坡上行进着。 戴鸿宾c裴敬天躲在树后,看着一个个人影在沟底爬上来,从不远的山林中经过,又向山梁冲上去,裴敬天举起枪说:“怎么样,给他们几家伙?” 戴鸿宾从裴敬天怀里拿过手榴弹,小声说:“敬天,这东西给我吧,一会咱用用它。”裴敬天手中的枪响了:“啪,啪。” 有几个日c伪军发现了目标,开始向这边射击,可往山梁上冲的依然没有停下。 戴鸿宾一看不行,急忙对裴敬天说:“这东西得用了,你不能舍不得吧?” 裴敬天说:“说啥呢,大哥,咱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你也太小看我了。” 戴鸿宾说:“好,有你这句话就行。” 戴鸿宾把手榴弹的弦拉断,一扬手把手榴弹向山沟里扔去。手榴弹落地后,顺山坡滚向下边,在离沟底不远的山坡上爆炸了,虽然没炸着人,日c伪军们都听见了,山上的回过身来往山下看,山下的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戴鸿宾说:“:这回再给他们一枪。”裴敬天冲前边的日c伪军们打了一枪。这时日c伪军们都看到了子弹的方向,喊着,“在哪呢,在哪呢,”可没有命令,谁也不过来。 腾原站在沟底看到眼前的情景急了,拽出手枪向戴鸿宾他们的方向打了两枪,嘴里喊着“牙鸡给给”。他身边的鬼子边打枪边向这边追过来。 戴鸿宾一拉裴敬天说:“走,让小鬼了在这慢慢找吧。”说完两个人从这棵树跑到那棵树后,又跑向另一棵树。一会,两个人就没影了。 日本兵们三个一组,端着雪亮的刺刀在前,汉奸们在后边,手电光在山坡上晃来晃去,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腾原c杜伯华c廉仲平c李翻译和几个持枪的日本兵走过来。胡仨赶紧凑上来说:“报告太君,红胡子是属兔子的,脚底下抹油,都他妈的溜了。” 腾原不解地问身边的翻译。“什么的干活?”李翻译用日语说了一遍。 腾原骂道:“吧嘎!”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胡仨的脸上。 廉仲平看后也不敢出声,赶紧示意小舅子胡仨退到一边,自己走上前说:“太君,跑了和尚跑不庙,咱们在这一带继续搜,他们的老窝肯定离这不远,找到他们的老窝,让他们没了住的地方,过不了几天,天一冷,再落它几场雪,那时候看他们还往哪嘣哒。” 李翻译把廉仲平的话翻译给腾原,腾原想了想,又看了看杜伯华,杜伯华说:“廉大队长高见。” 腾原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廉仲平的面前,拍了拍廉的肩头,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笑说:“你的那个大日本帝国的效力,日满亲善东亚共荣的好的c好的。” 廉仲平得意的回头斜了小舅子一眼,冲自己的手下命令道:“都站这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搜。” 日c伪军警们重新散开又开始搜索。 天渐渐的亮了,折腾了一夜的日本兵们都已筋疲力尽。汉奸们斜挎大枪在山坡和林子中晃来晃去。日本兵们两手端枪走一走就闭上了眼睛打嗑睡,然后再睁开,晃晃脑袋,强打精神。 胡仨也睏了,来到一个避风的山窝子,让他的手下看着点,自己坐在一棵树下,背靠着大树睡着了。 有两个汉奸搜到了地窨子的上头,感觉有点不对劲,用刺刀这里捅捅,那里看看,其中一个一脚踩在了经过伪装的气眼上,掉了进去,上身却卡在了那里,“唉呀我的妈呀!这底下怎么是空的。” 身边的那个伸手过来拉他说:“李大哥,没事吧!”一使劲,“哗啦,两人嚎叫一声,一起掉了下去。附近的汉奸c鬼子兵们赶紧趴下。坐在树根下打盹的胡仨吓了一跳,站起来,走了几步,在一个汉奸的腿上踢了一脚说:“妈的,他们叫什么呢?吓了老子一跳。”汉奸赶紧说:“有俩兄弟好像掉到猎人的窖子里了。 胡仨用枪指着身边的几个手下说:”你,还有你们俩,过去看看。 三个汉奸及不情愿的弯腰端枪向前走去。胡仨跟在他们的后边,问掉下去的那俩个人说“你俩瞎叫唤啥,咋的啦?” 里面不再叫了,过了一会,里面的一个向外喊“胡队长,我们掉到窖子里面了。” 另一个汉奸说:“这里边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外边的一汉奸冲着里边喊:“李大哥,你们伤着没?”里面喊:“队长,这里挺宽敞的,不象猎人们的黑瞎子窑。” 胡仨“赶快,拿个手电过来,给他们放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士兵把手电绑在绳子上从上边的黑洞吊下去。里边的汉奸接过手电四处照看,冲着上面喊:“胡队长,是个地窨子,挺大的,看样子住了不少的人。” 胡仨转身躲在一棵树后:“什么?住了多少人。”士兵们一听住了不少人吓得赶紧趴下,有的还躲在树后。 里边的汉奸有了手电可以看清情况,他们照了一下四周,手电光停在了小门上,一个汉奸赶紧打开门走了出来。 听到这边有情况腾原带着杜伯华c廉仲平c李翻译走了过来。胡仨上前报告:“太君,姐夫,大队长,兄弟们搜出了地窨子,正在里面搜查。” 腾原高兴地:“好的,好的,大大的好,红胡子的有?” 突然地窨子里的那个汉奸一声嚎叫,从小门往出跑,被门坎绊倒。 腾原迅速抽出战刀,杜伯华c廉仲平等赶紧掏枪躲向树后,汉奸爬起来,跑到廉仲平面前哆哆嗦嗦地说:“报告大队长,里面阴森森的,桌子上那么多灵位不知供的什么?” 腾原气得大骂:“八嘎!” 又冲着两日本兵说了句日语,两日本兵端枪进入,腾原提刀跟在后边,杜伯华c廉仲平c李翻译也跟了进去。 里面的光线很暗,两日本兵的手电光停在灵桌的牌位上,腾原拉出身后的李翻译问:“那里什么的干活?” 李翻译走过去,拿起灵位,用手电照着上面的字,翻译了一遍“太君,这是些被我们杀死的抗日分子的名字。” 腾原听后,从一个日本兵手里拿过手电,四面照着。嘴里不停地说:“尧喜,这里红胡子的住过。” 廉仲平马上迎合着说:“看这样,少说也能有30多人。” 杜伯华献媚地:“太君,点把火烧了算了。” 腾原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地窨子。此时天已大亮,东边的山上,太阳升起了一个圆团,红红的。阳光所到之处,景色无限娇美。腾原望着这山,望着这树,望着太阳那刚露出的圆团,自以为是地说:“尧喜,烧掉的大大的不好。“ 廉仲平满脸媚笑说:“太君”然后伏在腾原的耳边小声说了半天。 腾原两眼狠狠的盯着廉仲平说:“你的那个放长线的钓鱼的干活?” 廉仲平点头像捣蒜,一副十足的奴才相。一个劲地点头说:“对,对,对,正是这个意思。” 腾原脸上又现出一丝冷笑:“尧喜,我们的统统回去。”说着向手下一挥手。 日本兵们和警察们集合站队返回。廉仲平的保安大队松松散散地正想往回走,廉仲平突然想起了什么,叫过自己的小舅子说:“三儿,领几个弟兄,把上面修修,在这给我盯死了,来多少抓多少,我在太君那给你请赏。” 胡仨打了个立正说:“是,姐夫,不过把那个给弟兄们弄点来?”用手做抽烟状。廉仲平说:“好吧,你他妈就不能有点出息。” 一挥手,带着他的保安大队,跟在宪兵队和警察大队的后边一窝峰似的往回走去的。 “孙老八”木营采区距日本鬼子的居住地远,又是深山老林,(我们现在叫原始森林)那有着生长了近千年的大红松,也是老虎豹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没有三两天的时间,日本鬼子是赶不过来的,如果赶来了,一旦转了向,在这深山老林里不是饿死,也会冻死,尤其到了晚上,野兽出没防不胜防。这种条件,日本鬼子是不会轻易的来的。另外这里有空房子,收拾收拾就可以住人。周围几十里无人居住。就是大白天也不用怕,可以正常生火做饭。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猫冬。 大家明白了搬迁的目的,按照夏书记的要求开始收拾整理,一连干了两三天,抹了墙,搭了锅灶,当一切准备好了,在第四天上午,夏书记把大伙叫到一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开始了他长远规划的第一步。 夏云阶说:“杨靖宇c王德太c赵尚志已经在盘石c珠河c蛟河一带同小鬼子真刀真枪的干上了。咱们下江中心县委根据满洲省委建立武装根据地的指示,曾经组建了几次队伍,都没能成功。眼看着自己的同志被杀,亲人被抓,我们毫无办法,为了躲避鬼子的抓捕,我们大伙还不得不躲进了这深山老林里,躲了今天,躲不了明天,抗日斗争需要我们武装起来,眼前的形势也逼迫我们必须武装起来。咱这里有小兴安岭的大片山林,又有松花江c汤旺河两边的柳条通,是开展游击战一个好地方” 徐振江坐不住了说:“夏书记,不就是建队伍吗?我举双手赞成。咱们这帮人都是上了小鬼子花名册的,让小鬼子抓住也是个死,你说吧,怎么干,冲锋打仗我徐振江保证在最前边。” 夏云阶看了徐振江一眼用手比划让他坐下。 他又接着说:“徐振江,有你这句话就好,但是抗日斗争不是你我两个人的事,他是大伙,是我们整个民族的大事。武装斗争是需要真刀真枪的。小鬼子正规部队训练有术,武器也先进,咱们一帮种庄稼的人跟他们干,既要消灭敌人,还要保护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几天我就在想我们的血流的太多了,不能再流了,所以我们要稳住自己,别急于往前走。咱们今天先把组织建立起来,然后再想办法搞武装,搞训练,有了充分的准备后再找小鬼子同他们斗。” 李银根听了夏云阶的一席话,深受鼓舞,他激动地说:“夏书记,你说吧,我们大伙听你的,你让怎么干,咱就怎么干,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没说的。” 大伙七嘴八舌地表态,都说:“对,对,对”,我们听你的,你就说怎么干吧?” 孙少青是个爱动脑筋的人,过了一会,不急不忙地说:“我看啊,咱们这帮人正好成立一个游击队,就是不知道夏书记能不能当咱们的游击队长?” 大伙又七嘴八舌的嚷嚷开了,让夏书记当队长:“对,就让夏书记当队长。” 坐在后边的黄吟秋对身边的许贞淑小声的说:“中心县高官兼游击队队长,行,便于开展工作,而且从收拾赵昌龙两个汉奸的前后一些事到我们的转移,这都说明夏书记有指挥天赋,他能带好队伍,也能指挥打仗。” 许贞淑看着这帮人忧郁的说:“对是对,可就凭手里这三个短家伙就能去打小鬼子吗?” 特殊的环境,特殊的选举形式,夏云阶得了个满票,当然有民主还要有集中。省委的领导什么意思?县高官又兼游击队队长上面的领导能同意吗?”当大家嚷了一阵子后,夏云阶站了起来,他说:“让我当游击队队长,咱们还要请示一下省委的领导,在省委的指示没下来之前,我可以先兼着,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到时候我的包公脸要是黑下来,你们可别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大伙热烈鼓掌。 徐振江觉得既然要建立组织,那就不是个人的事,所以,他向夏书记请示说:“夏书记,我看咱就趁热打铁,把该有的职位都定下来。” 大伙又是七嘴八舌:“是该有副队长。”“还要选个参谋长。” “我同意,戴鸿宾当副队长。”“同意,徐振江当副队长。” “李银根”喊做一团。 夏云阶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大伙静下来。 夏云阶说:“鲜族兄弟李银根同志遇事稳重,爱动脑筋,我建议参谋长由他担任,大伙同意的举手。” 李银根有些不好意思问:“夏书记,我能行吗?” 夏书记用手比划了一下,不让他说话。 大伙都把手举了起来,只有李银根的妻子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夏云阶冲大伙点点头说:“好,通过”。接着他又说:“副队长,刚才有人提戴鸿宾,还有提徐振江的,依我看就由他们俩共同担任,大伙说行吗?” 大伙齐声“行”,有举手,有鼓掌的。 夏云阶又做了个手势,大伙静下来。他又说:“黄吟秋同志是省里派到我们中心县来的干部,大伙对他都还不太熟悉,我看你就先在队上给大家当文书吧!因为你有文化写点什么都行,与上下组织的一些信件就靠你了。” 黄吟秋高兴的说:“夏书记”,他觉得这么叫不对,马上改口说“不,是队长,只要是抗日,打鬼子,让我干什么都行。” 大伙又是一阵掌声。 随后,许贞淑又与刘成林开了一通玩笑,惹的大伙一阵哄笑。 李银根当上参谋长,马上就进入了角色,他提出了一个建议:“夏书记,我看把咱这三十多人先分成两个小队,19岁往上一个队,让王居选负责,19岁往下一个队由裴敬天负责,你看行吗?” 夏云阶冲着戴洪鸿宾c徐振江“你们说呢?” 戴鸿宾点点头,徐振江也说:“我看行。” 夏云阶排版:“那好,就这样定了。” 夏云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的几个女同志都是鲜族人,就让张兴德在外边给咱们联系购买吃的c用的,马德山在家给大伙张罗饭菜后勤,都是鲜族人,工作起来方便。 李在德在旁边急了说:“夏书记,我要到青年队打鬼子。” 许贞淑在一旁也插嘴说:“可别瞧不起俺们女同志;女的到了战场上打起仗来的时候,真就不一定比你们老爷们儿差呢。” 孙少青马上接过去说:“咱胖嫂那可是花木兰投胎,穆桂英转” 在“孙老八”木营的这几天,大伙不用紧张息息的防敌人的抓捕,可以自由的进出活动了;夏云阶又组织成立了游击队。大伙的心里有了一总归属感,仿佛有了低,就是干活,也是有说有笑的。 夏云阶觉着,应提醒大伙冷静下来。他说:“我们大家现在都是游击队的成员了,队伍随时都可能要拉出去打仗,流血牺牲是难免的,大伙要有个思想准备。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大家一定要像亲兄弟一样团结,平时互相帮助,战场上,互相救护。另外大家都是在家自由惯了的农民,没有组织纪律的约束是不行的。打胜仗,必须要有铁的纪律,下面我就宣布几条:1c游击队员要团结一心,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努力完成各项任务;2c缴获东西要全部上交,听从队上统一安排;3c要爱护家乡的父老乡亲,维护乡亲们的利益;4c谁要是背叛抗日,出卖同志,我们要坚决消灭,决不手软。 徐振江说:“夏书记,您就放心吧,咱这可是一帮铁杆抗日分子。”李在德在一旁噘个小嘴一声不知,裴成春一把把她拉到怀里说:“在德小妹,别生气了,让咱做饭,咱就做饭,这帮男人们吃了饭也能为咱多杀几个鬼子。” 夏云阶c李银根c戴鸿宾c徐振江几个人这时被战士们团团围住。 王居选说:“咱们现在只有这三只手枪,两颗手榴弹,要是真跟小鬼子打起来“ 李银根说:”武器不用愁,到什么地方去拿,怎么个拿法,夏书记已经给咱们策划好了。” 队员们高兴的说:“真的,太好了。” 裴敬天急不可奈地说:“夏书记,在什么地方,怎么个拿法,咱们马上就去取来吧行吗?” 夏云阶说:“敬天,急什么,现在还不行。” 孙少青问:“夏书记,不,队长,你是不是信不过俺们?” 夏云阶说:“上自卫团(自卫团,是日本鬼子为了有利于他们的统治,打击抗日分子,在每个村成立的保卫村民安全的组织,枪弹由日本鬼子提供)手里去拿枪,你们现在行吗?”大伙一听顿时蔫了。夏云阶“县团高官于永顺已经为这事跑了几趟了,摸清了一个村自卫团的枪支情况并制定了计划,等我们准备妥了就去那取枪,那可是十几支长枪和几千发子弹。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做好充分准备,这可是第一次行动,决不能失败。” 夏云阶接着就按排:“老李,你和振江把可能发生的事都想一想,多制定几个战斗方案,领上大伙演练演练,我们建队的第一次行动,必须成功。” 李银根和徐振江答应一声,就领上队员们出去。 夏云阶转过头来对鸿宾说:“鸿宾,你带上张兴德c老马到外边转转,争取接通组织关系,了解一下外边的情况,顺便再搞点粮食回来。” 戴鸿宾站起身说:“是,立正,敬礼,坚决完成任务。”礼虽然敬的很不规范,却有了队伍那么一点点韵味。 东北抗日第六军的雏形就这样形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是北方冬天的特色。西北风嗖嗖地没白天没黑夜地刮着,如果哪一天老天爷不高兴,那不仅是西北风,还将刮起“大烟炮”,“大烟炮。凶猛得很!一旦遇到这样的天,山里的野兽都懒得出来,人就更不不用说了。 可木营里,刚组建的游击队员们却没闲着。他们在老林子里,摸c爬c滚c打一个多月,天天训练。一方面是训练战斗技巧,同时还要训练整体的协调性和服从命令的自觉性。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终于,我们的队员们顶着大烟炮出发了。他们在老林子里连走了两天,晚上悄悄的摸进鹤立岗东二堡的黄花岗村。 兵荒马乱的年代,百姓们白天都不敢出门,更何况今天这个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还刮着“大烟炮”的晚上呢? 黄花岗村只有自卫团用纸糊的窗户透出一点闪闪的光亮,其余一片漆黑。村里的狗也早让于永顺用蘸了酒的野猪肉给醉倒了。二十几人的游击队员们机警的潜伏在离自卫团门前几十米远的一个房头,因为没有武器,他们有拿刀的c有拿扎枪的,还有拿木棍的。 自卫团门前,一团丁斜挎大枪,因为天冷,又没有手套戴,只好把两支手,左手放在右手袖筒里,右手放在左手袖筒里,来回走着。 这时自卫团的门开了,一个小伙子从里面走出来,与门前的团丁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徐振江等人藏身的房子走过来。来到近前,他先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看,见没有人跟踪,回过身来与徐振江说:“徐队长,怎么样,差不多咱就干吧,里边没什么变化,一切我都安排妥了。”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内线,来送信的于永顺,也是前面夏书记提到的那个县团高官。 徐振江轻声地说:“好!”然后向大伙一挥手。大伙往前凑了凑,徐振江冲着大伙小声地说:“咱们一定要稳住架,别慌神,就像咱在家训练时一样。” 王钧接过来说:“徐队长,你就放心吧,咱都练了几十次了,决对错不了。” 徐振江看大家都准备好了,说了一声:“还按原来的计划,等我们进了屋,你们就行动。” 徐振江c于永顺c王居选三个人来到自卫团的大门前。 于永顺先迎过去,主动与站岗的自卫团的团丁打招呼说:“张大哥,冷吧,这两位大哥手里有点在富锦弄来的存货,我领来让大伙看看成色。” 徐振江从怀里掏出个小白纸包边递过去说:“给弟兄们弄点烟来,兄弟们一天到晚的挺辛苦的,弄上一口,暖和暖和还解乏,你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团丁惊喜的点头哈腰,一边接过徐振江给的小纸包一边说:“谢了,谢了,里边请,里边请,有什么地方需要兄弟我帮忙的尽管吱声。”还没等这个团丁说完话,三个人走进了自卫团的大门。 过了一会,王钧c翁大成一前一后向门前的自卫团丁靠近,刚开始,团丁没太注意,等到他觉着有些不对头时,王钧已闪身扭住了他的胳膊,翁大成一把尖刀寒光闪闪逼在他的脖子上。翁大成低声说:“不许出声,整出动静就宰了你。”顺手拿过团丁的大枪。团丁被俘,翁大成向后面的队员发出信号后,二十多个队员冲过来了,他们手里拿着大刀c扎枪c棍棒,拉开门就往里冲。 翁大成也迅速的把枪嘴往窗纸上一插,一个黑乎乎的枪口对着屋里,他还高叫一声:“不许动,动就突突了你们。” 屋内的大炕上不规则地摆着一排十几个行李,墙上挂着枪和子弹,地儿当中小桌上一盏油灯,灯旁几位团丁正围着徐c王二人看大烟的成色,听到喊声,再加上身边的刀c枪c棍c棒,团丁们都惊呆了,都乖乖地举起手来。 徐c王二人在进屋的时候就按着要求首先观察了屋内的情况,当看见枪都在炕上的墙上挂着,心里就不约而同地想到:一旦队员们围上来,就必须控制住墙上的枪。这时翁大成的一声大叫,俩人又不约而同地拔出手枪跳到炕上,用枪对着团丁。 徐振江大声说:“我们是抗日游击队,要用你们的枪去打小鬼子,没你们大伙什么事,不过谁要是捣乱的话,那就别怪俺不客气了。”团丁们被震住了,谁也不敢动,队员们迅速上炕去摘墙上挂的枪和子弹,就这样枪到手了。 这次行动,共缴了11支大枪,看着这些新家伙,徐振江和游击队员们别提多高兴了。 孙少青拉开枪的大栓,压上子弹,回手推上,冲着徐振江说:“徐队长,有了这些家伙,该咱报仇了吧。” 团丁们听说要报仇,纷纷跪地求饶。“长官手下留情阿!”“村上的自卫团才成立一个多月,我们什么也没做呀!” 于永顺冲着团丁们说:“你们大伙听着,枪是日本人的,我们只要枪,要用这枪去抗日,去打小日本鬼子,不会用它打自己的兄弟姐妹。” 徐振江接着于永顺的话茬说:“枪让我们带走了,小鬼子一定会来找你们的麻烦,我们要把你们都绑起来,在小鬼子面前你们也有个交待。”这是徐振江他们早就策划好的方案之一。 游击队员们用团丁们的腿带子把他们绑结实,又用毛巾堵住他们的嘴。 临走徐振江留下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告诉小鬼子,过几天我们会找他们算账的。” 游击队员们一行二十多人背着新得来的11支枪和几千发子弹,快速离开自卫团的屋子,离开村庄,消失在夜色中。 刮了一夜的“大烟炮”停了。太阳懒洋洋地从东方爬出来,照在皑皑白雪上反射着刺眼的光。几只找食的梅花鹿还在林中觅食。突然抬起头向远处张望,转身狂奔,消失在林中。原来是二十多个队员,背着新得到的十几支大枪,虽然已走了两天一夜,但是那股子高兴劲早已赶走了疲惫;他们在林间小路上的出现,吓跑了梅花鹿。 又走了一天多,已经离驻地不远了。于永顺c王钧c翁大成几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于永顺回头喊:“同志们,加把劲呀,再走个三十多里就到家了。大胡子队长把庆功的酒菜都给咱摆好了,到了家咱们好好的吃上他一顿,睡上一觉。一听到有好酒c有好菜,大家更是高兴。 高双看着夺回来的这么多新枪,在路上,他就有些手痒,按奈不住喜悦的心情“这回咱有枪了,明天得找大胡子队长学学准头。” 刘成林说:“打枪不算啥,你看夏队长能把大黑瞎子弄出来跟小鬼子干,这才是手绝活呢!” 徐振江也发自内心地说:“不服不行,夏书记考虑的够细的,按照他说的,咱这十多支大枪,到那就像拿自己家的似的。 王居选说:“有夏书记在队上,咱干什么总觉着心里踏实。” 第四天的早上,木营的门前,李银根的心里有些着急,他抡起斧头在院子里劈木头。黄吟秋在一边把他劈好的木头一块一块地堆起来。夏云阶在屋里看书,研究兵法,这时他遇到了点小问题,于是便拿着书从屋内走出来。他问黄吟秋:“吟秋哇,这书里‘出其不易,攻其不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后边这个“殆”字什么意思?” 黄吟秋回答说:“夏书记,这个“殆”字在这里当危险讲吧,百战不殆,意思是战一百回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夏云阶说:“明白了,吟秋哇,往后你还真得多帮帮我呢。” 黄吟秋没停下手中的活与夏书记聊起来说:“夏书记,您拿的书是孙子兵法吧?” 夏云阶说:“对,咱们的对手日本鬼子,都是训练出来的正规部队,武器有好。如果咱和他们硬碰硬,咱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就得多学点真本事。我琢磨着咱们唯一的方法就是找机会钻他们的空子。日本鬼子想打咱们,让他打不着,等他不注意的时候,咱就咬他一口。” 这时许贞淑从热气腾腾的灶房出来了,看到夏云阶c李银根c黄吟秋有些生气地说:“我说当家的,你们也能呆得住,徐振江他们都出去好几天了,到现在还不回来,能不能出啥事什么的?” 裴成春,裴玉顺,李在德也跟了出来。 李在德:“大胡子叔叔,饭做好了,肉早都炖烂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裴成春和裴玉顺也投来一种焦虑的目光。 夏云阶却风趣地说:“沉不住气啦?要相信我们的队员们,虽然是第一次行动,在家里演练了多次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李银根停下斧子直起腰看着自己的媳妇有点生气地说:“就你事多,来回三百多里山路,光走就得走上好几天,你急的是什么?”随后还嘀咕一句“这老娘们儿干咋就是沉不住气”。 夏云阶看了看太阳,他觉着去的队员都是壮年,又是长年在山里干活的人,走贯了山路,再走上几天也没什么问题。从时间上来推算,应该快到家了,可是还没有到。抢人家的枪,虽然准备的很充分,但又不能保证不发生意外。第一此行动,真的出现点意外一一一一一一一想到这些,他有点呆不住了。夏云阶转过头对裴成春说:“你们先准备点热水,等他们回来好烫烫脚,我和吟秋c老李往前走走,迎一迎他们。” 他们顺着山间小径往前走。李再德和裴成春跟在后面,翻过了一座山梁,又翻过了一座山梁,他们终于看到了,远远的林间小路上,不停的有人影闪动。这些人也好像发现了他们,举着得来的枪在向这边摇晃。李在德一把拽下自己的红头巾,裴玉顺拽下了绿头巾,两个人边跑边向着对面摇晃着。而对面也有人向这边跑了过来。 李再德和翁大成两个最先相遇,李再德气喘吁吁,一把抓住翁大成的枪,坐在雪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成大成哥给给我看看。” 翁大成把枪递给她,随后告诉她说:“小心点,这可是真家伙。” 李再德高兴的端枪边走边跳起了鲜族舞。 裴玉顺也端过一支枪跟着跳了起来。 裴敬天c王居选c高双c柳东振c崔显默c李银根等也都跟着抖动起肩头跳了起来。黄吟秋看见大家这么高兴也从兜里拿出口琴吹上了,汉族的队员们看着笑着,随着音乐的节拍,跟着拍手。 夏云阶一手拉着小于,一手拉着徐振江,急切地问:“怎么样,都累了吧?” 孙少青在旁边接上了说:“累点倒没什么,这肚子一空可真让人受不了。” 徐振江高兴的摇着夏书记的手说:“夏书记,这买卖行,11支大枪,到那就拿下来了,就像自己家的,真是太好了。” 夏云阶说:“这可得谢谢咱们的小于书记呀,游击队成立,开门大吉,你可是头功。 于永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夏书记,看你把话说哪去去了,没你c没大伙,我一个人能干啥。” 李再德突然不跳了,几步走到夏云阶身边说:”大胡子叔叔,快点走吧,咱锅里的狍子肉早都炖好了。” 孙少青在旁边听到了高兴地说:“有了狍子肉吃,真是太好了。” 黄吟秋收起口琴也凑过来,告诉大家说:“还有野兔炖土豆c野鸡炖蘑菇,好几样儿呢。” 战士们走了四五天,带着干粮早吃光了,正饿着呢,听说家里有那么多好吃的,放开脚板往回就跑。 李再德c裴玉顺忙着帮战士们背枪和背子弹。 两人把几只枪都抢都挎在身上,歪歪斜斜的向前走,逗得大伙一阵哄笑。一边走,夏云阶一边从身边的队员手里拿过一支枪,拉开枪栓,看了看枪堂。夏云阶说:“这回咱们也有枪了,小鬼子要是再出来耍威风,咱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几个人说着话跟在兴高采烈的队员们的后边,往回走去。 木营屋内,两边的大炕上战士们分成四伙。几盆纯肉放在中间。地当中放一个木桌,夏云阶c李银根c徐振江c黄吟秋c于永顺坐在四周。几个女的正忙着给大伙倒酒。 夏云阶举起酒杯说:“这第一杯酒敬给我们的团书记小于,于永顺同志;游击队的第一次行动,11支长枪,没受一点损失到了那就拿回来,你是首功。来,把酒碗往上举了举。” 于永顺站起来说“夏书记,千万别这么说,我于永顺只是通风报信,跑腿学舌。没有你在后边给出道,没有大家的齐心协力,我一个于永顺能干什么,什么也干不了。所以我建议,这第一杯酒就让我们大伙一起干吧。” 夏云阶说:“小于,讲的好。要的就是大伙齐心协力,如果全中国人都能够一个心眼抗日的话,小鬼子在咱中国能站住脚吗?只可惜,心不齐,还有不少的人投靠鬼子当汉奸c所以今后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我们就能够克服困难发展壮大起来,让我们大家为齐心协力干杯。“” 那时候山林里的狍子c野鸡c野兔有的是,想吃用不了多常时间就能套几个回来,本来也不算什么新鲜物,可今天不一样,队员们已经三四天没好好吃顿饭了,又连跑了几百里的山路。肚子这一饿吃起来是真香。 大伙吃的正起劲,在前山站岗的青年队员尹中建提着扎枪,风风火火地进来,还没站稳就急着说:“队长,参谋长,快,有情况,下边有伙人奔咱这来了。” 夏云阶皱眉头想了一下,觉得有可能是敌人跟上来了,他马上安排说:“王居选,带上你们小队拿着枪先上去堵住他们。敬天,你们小队和几个女同志先到后山的林子里隐蔽一下。我和老李过去看看,如果真的发生战斗,往什么地方撤,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王居选c裴敬天带着各自小队的队员们迅速离去。 夏云阶掏出手枪,看了看枪堂里的子弹,说了声:“走,” 木营门前的山岗上,王居选和战士们躲在树后,徐振江也在其中,他们端着枪,警惕的注视着。 远远的,山林里,的四五个人在雪地的映衬下特别明显,并且越来越近。 山岗这边,刘成林和王钧在最前边,所以看的就清楚些。 刘成林说:“就四五个人,不能是小鬼子。” 王钧:“成林,你好好看看,头前的那个我怎么看他象戴队长。” 徐振江说:“成林,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刘成林在树后拉动枪栓大喊:“喂,前边的站住,再走就开枪了。前边的人答话了说:“我说成林那,别在那吓人了,一听声就知道是你。战士们一听是戴鸿宾的声音,都从树后站了出来。 这时,夏云阶c李银根c黄吟秋几个刚好走到这。夏云阶边走边问:“鸿宾哪,有什么收获吗?” 戴鸿宾快步走到夏云阶面前说:夏书记,满洲省委给咱派来一个懂军事的,说着转回身,把一个青年人拉到夏云阶的面前。这个青年人先是一个立正,标准的军人敬礼然后用洪亮的声音说:“报告夏书记,宋瀛洲奉命向您报道。”夏云阶拉住宋瀛洲的手特别高兴地:“来得太好了,省委领导为我们想的太周到了。” 宋瀛洲又从衣服的夹层里拿出两封信递给夏云阶说:“夏书记,这是省委领导的信和党中央的‘一c二六’指示精神。” 夏云阶一边接信一边说:“鸿宾哪,你这趟下山带回来的可都是无价之宝哇。” 戴鸿宾转身又指着身后的一个鲜装妇女说:“还有呢,这位是崔显默家里的,叫李恩淑,鬼子正四处抓她,碰上就领回山上来了。” 不远处的崔显默听说是自己媳妇,赶紧跑过来,一看真是自己的媳妇,张开大嘴一个劲的傻笑,而他的媳妇看到了他却抽抽哒哒的哭上了。 夏云阶马上问:“你们两演的是那一出,一个哭一个笑的。” 这一说,身边围上来的战士们都乐了,崔显默的媳妇扑哧一声也乐了。这时大家的情绪都上来了,于是队员们轰笑着往回走。 夏云阶边走边说:“快走吧,家里有酒有肉,大伙都在兴头上,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马德山c张兴德c王居选三个走在后边,只见王居选用鲜语边说边手舞足蹈的,三个人哈哈大笑。 夏云阶看了看他们问李银根:“什么事让他们这么高兴!” 李银根高兴的回答说:“他们在讲夺枪的事。” 戴鸿宾听说夺枪接过来说:“夏书记,城里把咱们夺枪的事都给传神了,内线送出情况说,鬼子宪兵队长腾原知道后气得发了疯,把杜伯华和廉仲平叫去好一顿臭骂,还限定他们五天之内查出咱们的驻地,说是还要派兵来消灭咱们呢。” 夏云阶听了并不紧张,他说:“他要是来了对咱们有利,借机再弄他几支枪回来。” 宋瀛洲的到来对这支刚组建起来的队伍来说,是个大好事。军队没有军事训练是不行的。一群农民,没有一点军事素质,真的跟小鬼子动起手来,枪一响,这帮人还不吓得腿肚子转筋。 从那以后宋瀛洲成了教官,每天带领队员们练队形。“稍息,立正,挺胸收腹,两腿并笼。向右看齐,肩膀相隔一拳。而且夏云阶c李银根c徐振江c戴鸿宾等也经常站在队伍里和大家一起训练,认真做着每一个动作。 宋瀛洲也经常在训练时和大家讲:“要想取得战斗胜利,就得多掌握这些动作c技术要领,才能做到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有时也在木营屋内进行军事课程。战士们分别盘腿坐在炕上,宋瀛洲站在地儿当中,给大伙讲打枪的要领。”三点成一线,就是用眼睛从枪的标尺中间的小槽顺着往前,看向准星,再看向目标,只有小槽c准星c目标这三点在一个水平线上了,你也就完成了瞄准这套动作。 宋瀛洲边讲边举枪给大伙做着示范动作。 一天下午,宋瀛洲领着大伙正练队形,前山岗哨提枪跑过来,在夏云阶面前停下敬礼说:“报告队长,山下来了两辆牛爬犁。” 戴鸿宾说:“是送粮的吧,队长我先过去看看。” 夏云阶点了点头。戴鸿宾去了。站在排头的夏云阶想了想说:“瀛洲哇,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吧。” 瀛洲很正规地说:“立正,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解散!” 队伍散开,夏云阶c李银根c宋瀛洲c黄吟秋几个人回到屋里。不一会儿,门被拉开了,戴鸿宾把一个中年汉子领了进来。 中年汉子一进屋就扯着大嗓门对夏书记说:“夏书记,你拉队伍上山,扔下我们这一帮都成了没娘的孩子。” 夏云阶赶紧给大伙做介绍说:“这位是咱们格节河区区高官张文俊。” 又转向张文俊指着身边的几个人说:“李银根你们认识,这两位是省里派来的,他叫宋瀛洲c他叫黄吟秋,一文一武。” 张文俊马上问:“上边有什么新的指标吗?” 夏云阶从衣兜里掏出:“一c二六”指示精神铺到桌上。张文俊认真地看了起来。 “尽可能地建立起全民族的统一阵线,来聚集和联合一切可能的,即使是不可靠的c或是动摇的力量,一起与共同的敌人——日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进行坚决的斗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消灭侵略者” 夏云阶看张文俊看完文件后说:“省里领导还指示我们,要尽快地发展抗日武装力量,争取在每个区委和每个村屯都要建立起自己的武装。” 李再德进屋给每人倒了一碗白开水。 张文俊说:“往后的工作重点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包括那些地主老财们。组织建立起我们自己的武装,不过。”眼睛看着夏云阶有点犹豫地说:“建武装是好事,咱格区小伙子倒不少,可这领头的。” 夏云阶说:“想要个人是吧?没问题,你挑吧,看好谁了你就吱声。张文俊转圈看了一眼说:“夏书记,上次领着夺枪的是谁?”李银根抢着回答:“是徐振江副队长。” 张文俊说:“咱就要个吃干饭的,将来把队伍拉起来也能独挡一面。” 门前两个牛爬犁到了,徐振江带几个战士帮马德山c张兴德往屋搬东西。 许贞淑从灶房走出来冲两个赶爬犁的喊:“夏风林,你们哥俩可真行啊。我们搬出了这么远,你们俩也能找上来。” 其中一个赶爬犁的说:“银根嫂子,你放心吧,这辈子呀,你就别想甩掉俺们,你们走哪,俺是非撵到哪不可。 许贞淑说::“行啦,行啦,别耍嘴皮子了,快把你弟叫进来,饭刚煮好,还有野兔肉,先吃一碗,暖和暖和。” 马德山拉起两个车把式往屋里走,回头对正在往屋里扛袋子的王钧,”一会儿你牵上牲口再好好喂喂,饮点水。” 王钧回答说:“放心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新年就到了。 城里,开始有了迎新的炮竹声,人们见面互相问候着c祝福着。 宪兵队里的腾原坐在椅子上听着外边的炮竹声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突然站起来,手扶战刀把,在屋里焦急地走了几趟,冲门口喊了声日语,一日本兵进屋,“哈依”立正。腾原依里哇拉冲日本兵说了些什么。日本兵“哈依”,弯腰鞠躬,转身出去了。原来是腾原被这喜庆的日子弄得有点想家,心情不好。他让通讯兵把廉促平c杜伯华c李维汉三个人叫来。腾原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怒气冲冲地问:“你们的,东二堡消息的有”?杜伯华说:“太君,听探子回来报告说是一个叫夏云阶的红胡子领着干的,他们现在在北山里,天天搞什么军事训练。” 腾原大骂“巴嘎,训练的不行,危险的大大的!” 说着,腾原站起身来,手扶战刀把,在屋地来回走几趟,突然站住,用眼睛盯着杜伯华,廉仲平恶狠狠地说:“杜的,廉的,你们的准备,我们山里的开路,红胡子统统死拉死拉的。” 杜c廉对看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向翻译李维汉,李维汉赶紧上前,用日语同腾原说了半天,意思是‘太君,明天是大年初一,’士兵们部分都已经放假,中国人很看重这个节日,进山里的事是不是能推迟几天。腾原苦笑地说:“士兵辛苦大大的,亲人团聚的好的好的。” 痛苦地冲他们几人摆了摆手,几个人退下。 小兴岭孙老八木营屋内,夏云阶肩披羊皮大衣在木桌边思考。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宪兵队,杜c廉很快就要进山,望早做准备。”李银根c戴鸿宾c宋瀛洲c黄吟秋开门进屋。 宋瀛洲就向夏书记汇报说:“咱练兵不能搞实弹,看大伙那劲头,一个个的,手里都发痒了。” 戴鸿宾也顺着说:“真想找小鬼子试试这三点成一线顺不顺溜。” 夏云阶笑了告诉大家说:“人家腾原知道你们需要什么,过几天就给你们送活靶子来了。” 宋瀛洲拿起桌上的纸条看了看说:“看样子,小鬼子是真的要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十多天又过去了,我方队员们也都养足了精神,练好了技术等待着迎战日本小鬼子及汉奸。 敌人保安队这方为了上山也没闲着。这十多天里保安大队长廉仲平以收取各村保安费为名,派出他的属下竟搜刮上来好马一百三十匹,保安队每人一骑还有余头。为此廉仲平很是得意。 正月十五刚过,宪兵队长腾原便带上他的部队迫不急待地直扑孙老八木营。 走在前边的是廉仲平的小舅子胡仨的这帮骑自行车的特务队。胡仨边走边告诫他的属下说:“上回咱在地窨子那儿遭了一个月的罪,毛儿都没抓到一个。这回大伙可都给我精神着点,得露一手儿给日本人看看,别让他们小瞧了咱们。” 跟在特务队后的是廉仲平的马队,虽没有一定的服装,穿得五花八门,但一个个却都是趾高气扬的。 再后边就是插着膏药旗的日本宪兵架着机枪的汽车队了。一路杀气腾腾,直奔孙老八木营而来。 山林中,孙老八木营的屋内,夏云阶正在组织会议。李银根c宋瀛洲c戴鸿宾c裴敬天c王居选c黄吟秋等正在听夏云阶讲话。夏云阶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腾原他是想把我们消灭,而我们建队的时间太短了,手里仅十几支长枪,硬打咱也打不过他们。所以这回咱们留下几个人在这里跟他来个软磨硬泡。拖住他们,而大部分人向北,去李风林的鸭蛋河区,再把鸭蛋河自卫团的武器搜缴上来。当然,这回与上次不能比,外边送进来的消息说,鬼子已经把各村屯的保安力量做了调整,一方有事,附近村屯都过来增援,所以,我们就得特别的小心。另外我们还要宣布一项队里的决定,省委派到我们队上的军事教官宋瀛洲同志为我们下江游击队的副队长。” 按照夏云阶的布署,游击队分成了三伙,李银根c宋瀛洲带了几个猎手出身枪法好的队员负责在山林里与敌人周旋。 戴鸿宾带领大部分队员直奔鸭蛋河,找区高官李风林商量夺枪的事。 夏云阶与张兴德c马德山及几个女同志带着粮食c锅碗等用具放到自制的木爬犁上拉着先走,去建新的营地。 戴鸿宾这一路c王居选c裴敬天c翁大成c王钧c孙少青c刘成林一行十几个人,一路爬山越岭,顶风冒雪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来到李风林的家。 李风林家住在只有十几户人家的一个小村子里,距鸭蛋河还有几里的路程,队上的王居选曾经与李风林住过邻居,所以对这特别的熟。 这个小村子叫七马架,村头往里第二家宽敞的三间草房就是李风林的家。 李风林,二十七八岁,上中等的个头儿,人看上去精明干练,特别喜欢交朋好友。看到抗联队员们远道而来,赶紧往屋里让。他的妻子和妹妹李桂兰忙着做饭,他和戴鸿宾,王居选研究起了夺枪的计划,并且还派出自己的舅舅去鸭蛋河探听动静。 一会的功夫金黄的大饼子(玉米饼),小鸡炖蘑菇端上来了。李风林的媳妇边给大伙盛菜边歉意地说:“兄弟们头回登嫂子家的门,让大伙啃大饼子,实在过意不去。等以后过太平日子了,咱把日本鬼子消灭了,家里有细粮(白面)到嫂子家来,嫂子给你们蒸大馒头炖猪肉。” 去鸭蛋河探情况的李风林舅舅宋殿双回来了。他讲了鸭蛋河自卫团的情况,说那没什么变化。高团长在那儿和几个团丁耍钱,团丁有许多人在家过年还没回来!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在村口放哨的刘成林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说:“戴队长,快,有帮骑马的奔咱这来了。” 戴鸿宾问:“有多少人?” 刘成林说:“有几十个人,好像都带着家伙。”戴鸿宾有些着急地说:“风林,有什么地方让我们躲一躲吗?”这时外边的马蹄声已传进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李风林站起身说:“躲看样子是来不急了,你们都别动,我和舅舅先出去看看。” 李风林c宋殿双两个人出去了,屋里的人们难免有点紧张。马蹄声由远而近,在门前经过。马队里还有人与李风林说话:“风林大哥,看什么呢?” 李风林有意大声地说:“这不是光海兄弟吗!屋里坐会儿吧!”徐光海说:“不了,风林哥,咱阎王队要在这儿站站脚,队上纪律挺严的,当家的对咱挺好,还让咱当了队上的炮头呢。”接着又冲李风林点点头,跟队伍一起走进了村子。 李风林与宋殿双又回到了屋里,戴鸿宾急忙问:“刚才说话的是徐光海吧?” 李风林点点头,戴鸿宾接着说:“光海是咱们的人,有他在,阎王队不会难为咱们的。” 宋殿双发话了说:“戴队长,不是我小瞧你们,自卫团眼下人多,风林的把兄弟刁团长也是这一带山林里玩枪的硬手,真要是动起手来,就凭你们这几件打人的家伙,能行吗?”我看不如你们和那个叫徐光海的说说两队合伙,人家的家伙全,光机枪就有两三个。”就完蹲在地上低头抽烟。 李贵林也补充说:“舅舅说的我看行,我过去与他们商量商量怎么样?” 戴鸿宾想了想说:“号称阎王队的是国民党丢下的散兵凑到一块拉起的队伍。没投降日本人,也算行。徐光海是咱们组织派进去的,不能暴露的太早。再说,如果真的合伙成了,咱把枪得分他们一半”说着遥遥头”咱们队上最想要的就是枪了。” 孙少青着急地说:“戴队长,眼看就要到嘴的肉,咱说啥也不能分出去一半。” 其他的队员们也都纷纷插嘴,认为合伙不合适。 李风林看大伙是这样的态度不好再说啥,只好说:“再不我去与他们队长商量借几支短枪使使。” 宋殿双吸着烟,晃了晃头插话说:“你们找阎王队借枪,我看够呛!人家凭什么借给你?” 戴鸿宾说:“咱们事成了可以让他们过来从缴来的枪里挑两支好的。” 王居选凑过来说:“戴队长,让我和风林哥一起过去,徐光海是我们鲜族人,我求他说情,他们队长一定不会怀疑什么!” 李风林和王居选离开了家门向阎王队住的院子走去。 过了很长时间,两个人终于回来了。一进屋,李风林把两支旧盒子枪往桌上一放说:“戴队长,旧了点,不过总比没有强。” 戴鸿宾拿起来看了看说:“看来阎王队的队长还挺够意思。” 王居选生气的说:“什么够意思,桂林哥压上了全部家产,事成了挑两支枪不算,还要把鸭蛋河最大的地主刘歪脖子给带来,说这还是看了徐光海的面子。” 戴鸿宾生气了,他说:“这阎王队也太欺负人啦。”大家听了也都很生气。没办法,咱们的武器实在是太少了! 这时李风林说:“戴队长,咱计较这些没用,能把鸭蛋河的自卫团拿下来才是真格的。” 大伙又开始研究起了去自卫团的夺枪方法步骤。 第二天下午,太阳快落山了,鸭蛋河街面上依然人来人往来很忙碌,自卫团门前,两个背枪的团丁操着手,来回走动着。 自卫团的屋里,炕上地下打扑克,推牌九的团丁们玩得兴起。其中地下桌上一个年纪稍长点的把牌一摊说了声:“又和了!”他就是那个叫高魁一的自卫团团长。 牌桌上的高团长这时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团丁说道:“晚上开会的人都通知了吗?” 团丁忙答:“您放心吧团长,都通知到了。” 自卫团的门前,远远的,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往这边走来。越来越近,到了近前一看,两位站岗的团丁认识。原来是团长的把兄弟李风林和自己的舅舅打到了一起了。看热闹的还围了一大群。只见李风林和舅舅宋殿双两人怒骂着,撕打着,王居选和戴鸿宾两人在中间拉扯着两人。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伪装成卖柴火的,捡粪的抗联队员。 王居选拉扯着李风林故意大声说:“看你们爷俩,图的啥,谁跟谁!”边说边往自卫团门前走。 宋殿双和戴鸿宾跟在身后,宋殿双骂着:“妈的,欠了我的钱,不给钱,我一要,他先翻了,我打他两下子,他还跟我动手。” 李风林接上说:“王居选,你们不知道,我舅舅是个老混蛋,才借了他20块钱,我帮他干了整整三个月的活,还跟我要钱。倚老卖老,我能给他吗?” 戴鸿宾说:“别说了,还是让高团长帮忙调解一下,给平平理。”说着领着乔装的队员们推推拥拥的进了自卫团的屋子,同时硬是把两个把门的团丁裹进了屋里,并且迅速地下了他们两个的枪。 戴鸿宾c王居选,李风林,裴敬天用四支短枪逼住了团长,王钧,翁大成,孙少青,刘成林用下了的两支长枪逼住了其他的团丁们。其余队员们一个箭步上去拿起挂在墙上的枪和子弹。 牌桌上玩的高团长并不知是抗联队员做的计儿,还很认真地说:“桂林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李风林说:“兄弟,游击队抗日缺少家伙,哥哥我有点失礼,民族大业,这个忙我们应该帮。” 高团长说:“兄弟,别说了,好在我们是磕过头的兄弟,要什么尽管拿,别难为了我的这帮手下。” 戴鸿宾说:“风林,你的这位磕头兄弟够爽快的。” 李风林忙介绍说:“高团长,这位就是咱抗日游击队的副队长戴鸿宾。” 高团长站起身冲着戴鸿宾说:“队长要瞧得起我高奎一,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吱声,咱人不亲土还亲呢。” 戴鸿宾说:“高团长也是个很明礼的人,咱到这来借枪就是为打日本人,不会为难你们的。不过为了你们能在日本人面前有个交待,咱得先把你们绑起来”。 高奎一说:“队长,过会儿有几个当地的大户来开会,他们还能带来几条枪。” 戴鸿宾看了看李风林。 李风林笑了说:“放心吧,戴队长,他不会骗你。” 戴鸿宾拍了一下高奎一的肩头说:“好吧,高团长,谢谢你。”说着跟战士们一起把高团长和所有的团丁都捆了起来,并且把嘴也都用他们的毛巾堵住。 这边刚忙完,村上的大地主李荣人没进屋话先到了;他喊着:“高团长,忙什么呢,怎么门连个岗都不放了”推门儿刚要进屋,战士们手急眼快一把就把李荣拉进屋,下了他的长枪,绑了起来。李荣昏头昏脑地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高团长?”高奎一说:“别问了,是游击队抗日来借枪的。” 戴鸿宾说:“王钧c孙少青c翁大成,你们几个拿枪到门口看着点,凡进院的,就别让他们跑出去。”几个人把枪堂里压上子弹去了大门口。 这时当地的土财主一个接着一个地来了。首先杨广太c黄永发两个人一起边唠嗑边走进来。杨广太到门前认真看着站在门口的四名队员有些疑虑地问:“永发老弟,门口的这几位兄弟怎么从来没见过?” 黄永发不在乎地说:“可能是新来的吧,广太大哥。” 黄永发推门进屋时,被屋里的人抓住,杨广太一看不好,转身要跑,被门口的王钧c翁大成用枪逼住,孙少青和赵成魁上前架起他又拉进了屋里,两人又被战士们捆上,推到了炕上,与团丁们躺在了一起。 就这样,他们从十三个来鸭蛋河开会的土财主身上又缴来了六支长枪和一支短枪。加上自卫团的二十二支总共缴得长c短枪二十九支。 正月十五刚过,尽管月亮已不太圆了,可银色的月光与雪的世界融在一起,北风轻轻的吹着,别有一翻景致。夜,本来是冷的,可缴枪归来的战士们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他们手握长枪,身背子弹带,压着大地主刘歪脖子,快步的行进在乡间的小路上。李风林的舅舅宋殿双跟在刘歪脖子的身后,边走边擞落着说:“刘老歪,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给你干点活,看你那吊样,整天梗梗个脖子,也不说积点阴德,十里八村的乡亲们没你不得罪的,这阎王队可是专找你来的,该你破财,我看花点钱,能把命买回去就算不错了。” 刘长林在后边用枪把子顶了刘老歪一下说:“快走,别磨磨蹭蹭的。”刘歪脖子反绑着双手赶紧走几步。 队员们背着枪和子弹,有的身上还背了两支,一个个心情特别的高兴。走在队伍中的王钧,孙少青耐不住寂寞说起话来。 王钧说:“少青哥,这回咱可比上次还过瘾,去掉两支送礼的,咱还剩下二十七支长的和一支短的,我看这回咱队上的每人一支还能有余。” 孙少青说:“我说王钧,你可是挺好答对的,鬼子的机枪c小炮你就不想了。那才是真玩意呢。” 翁大成在旁接过去说:“对了,少青哥,大胡子队长不是说要扩大咱们的抗日队伍吗?” 孙少青“就是,小兴安岭这么大,光咱们这二c三十条枪好干什么,队长说了。要把我们的队伍扩大到几百人,上千上万人呢。” 李风林和他的舅舅宋殿双已经暴露,小村子是不能住了。队员们把刘老歪和答应给人家的枪都送到了闰王队的手里后,马上帮着李风林和他舅舅套上四辆马车,装好锅碗瓢盆生活用品,两家老少十来口人便和队伍一起出了小村。 天渐渐的亮了,李风林和宋殿双各赶一辆大车,其它两辆由两名战士赶着,李风林的妹子李桂兰也背了一枝长枪跟在马车的后边,再后边,就是排成三排的战士们。刘成林和王居选,裴敬天走在队伍的后头。 裴敬天无意回了下头,发现远远的有帮人向这边赶过来。赶忙与身边的王居选和刘成林说:“你俩快看,后边的那帮人是不是追咱们来的。” 王居选和刘成林站下来认真地向来人看着。 刘成林说:“好像还带着家伙,来者不善赶快报告戴队长。”裴敬天向前跑去喊着:“戴队长,快,后边有人追上来了。”队伍停了下来,看到后边远远的追上来的那一大群人,战士们没经历过打仗,都有些紧张。 戴鸿宾果断地下令:“情况不好,敬天,王居选,你俩领两名战士护送大车先走,其他的人和我上前边的小山包把他们截住。” 敬天和王居选领两名战士去追大车,戴鸿宾与其余的队员们急忙奔小山包跑过去,占领至高点。 鸭蛋河自卫团被绑的团丁和十几个来开会的大小财主,从游击队走了以后,他们互相之间用被绑的手撕扯着同伴的绑绳,终于有一个被他们解开了。团长高奎一赶紧派几个团丁去通知四周村子的自卫团,当得到报信的四周村子的自卫团赶到鸭蛋河,已经是下半夜了。高奎一明白,枪让人给缴走了,不是个小事,要向日本人交差,必须要有点行动。所以他带上四周村屯的几十名自卫团丁奔向小屯子七马架,等到了李风林的家一看,早已是人走屋空。李风林与游击队没了踪影。连阎王队也拉上大地主刘歪脖子迅速地离开了。高奎一当然会想到,装车搬家,马车拉着日常生活用品,走也走不了太远,所性就装枪作势的吓一吓。所以就带上团丁们追来了。 高奎一拿着邻村团丁的一支大枪,顺着马车刚压出的辄印小跑着,天亮时,远远的,他们看见了马车和游击队的影子。身边的一个团丁用手往前一指说:“高团长,你看,他们分两伙,一伙跟着车往前走,另一伙往小山包上跑呢!” 高奎一说:“兄弟们,枪口抬高点,这帮人拿枪是打日本的,咱们吓唬吓唬回去好像日本人交差。”说着冲天放了一枪。 自卫团员们也都学着边追边往天上放枪。 白雪覆盖的小山头上长了许多的短树丛,游击队员们在戴鸿宾的带领下,一个个趴在雪窝子里举枪向追上来的团丁们瞄准。 李风林的大妹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战士们中间。戴鸿宾看到后,有点急了说:“桂兰,你跟过来干什么?赶快回去,跟车快撤。” 李桂兰人没动说:“戴队长,瞧不起我是不是,古时候的花木兰,穆桂英比你们男的还强呢!” 离他们不远的王钧c翁大成两人对团丁们打过来的子弹感到有些奇怪。 翁大成说:“我说王钧,他们打的是什么枪?” 王钧说:“大成,这还看不出来,咱们福大命大造化大,子弹见了都绕着走。” 另一边的刘成林看出破绽了说:“队长,你看,他们是在往天上打枪呢。” 孙少青接着说:“你们知道什么,这叫打朋友枪,是在为咱们送行呢!” 高奎一领着团丁们在离山包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高团长心里清楚,再往前走,对方是非开火不可,一旦交手出现流血,结下仇怨不好,更何况人家还是为打日本人而来。都是中国人,结仇图的啥。这时一个团丁凑过来说:“高团长,他们怕了,连枪都不敢还。” 旁边的另一个团丁接上说:“一群土豹子兴许还不会打枪呢。”高团长回头瞟了那个团丁一眼,继续注视着小山包上的动静。 小山包上,戴鸿宾带领十几个战士与团丁们对持着,团丁们的枪开始在放低了,有的几乎就是从头上过去的,这是有的团丁逞能,想与抗日的这伙人比试比试。 而戴鸿宾早已明白了高团长的意思。他这时下令说:“大伙看见没,离团丁们不远的那棵杨树,记住,三点成一线,每人打五发,让你们过过打枪的瘾,听我命令打。” 旁边的孙少青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一声令下,嘴里不停地说着:“标尺,准星,大杨树。” 命令一下,他就扣动了枪机,子弹出去了,只见远处的树上掉下几个树枝。孙少青自言自语说:“怎么搞的,瞄的是下边怎么就到上边去了呢,看来不行还得往下点。” 其他战士们也都在认真的瞄准向杨树射击,李桂兰蹲在石头后边东看看西看看,什么标尺c准星的,她因没上过课,所以不懂打枪的要领,手上不知做些什么。旁边王钧,翁大成看到后赶紧过来帮忙,这个讲解准星标尺,那个告诉如何瞄准。 我们这边的枪声一响,团丁们真有点慌了。高团长身边的团丁害怕地说:“高高团长,快他们打上了快快跑吧?” 也真有几颗打不好或者说打不准的流弹尖叫着,在他们的头顶飞过。高奎一看到后赶紧喊:“快,快趴下,快趴下,让子弹碰上那可是玩命的事。” 团丁们趴在地上,有几个胆小的双手抱着脑袋打哆嗦。高奎一躲在一个土坎下边探出半个脑袋往小山包上看着,看了一会,他乐了。因为他看出门道了。他说“弟兄们,别害怕,他们用的全是咱们的枪,打出的子弹全长着眼睛呢,不往咱们这飞儿” 团丁们这才抬起头四处看着,他们看到几十米远的那棵杨树身上的一道道痕迹并且新的弹痕还在不断的增加。团丁们也感到很奇怪,其中一团丁问:“团长,你看,他们打那棵树干什么?” 高奎一也看到了那棵大杨树,虽然他没有回答团丁的问话,心里却在想,这帮游击队还算够意思,用枪往树上打那是给我们看的。要是真的奔人下手,我们这帮不定倒下了几个了。想到此,便说了句:“打树有什么了不起,咱们也会打。” 说着调过枪口朝杨树就是一枪,再看大杨树,这回可惨了,团丁们一阵乱枪,把好好的一棵大杨树打的木片横飞,伤痕累累。山包上李桂兰不打了,他把枪背到身上,搓了搓冻僵的手笑着说:“戴队长,真想不到,原来你们就这么打仗,到是挺好玩的。”戴鸿宾也高兴的说:“没经过吧,桂兰,这就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旁边的孙少青忙接过来说:“我看那倒像似高大团长放炮为我们送行庆贺呢!” 此时戴鸿宾拍了拍身上沾的雪对大家说“走吧,这回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走了。 王钧风趣地说::队长别走哇,高大团长的这帮兄弟们不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呢!” 王钧一句话把其他的队员们也都斗乐了。 兵分三路后,夏云阶c马德山c张兴德c黄吟秋和裴成春,许贞淑c李恩淑c李再德c裴玉顺几位用爬犁拉粮食c锅灶用具等走了两天的路才到了三号木营。整理房间c搭锅台,盘炕又忙了两天,到了第五天头上,总算有了一点空闲,夏云阶背着手在屋里来回渡着步子思考问题,黄吟烽,张兴德两个围炉子烤火。李再德拿了个热水壶过来,许贞淑c李恩淑也相继进屋。许贞淑进屋就说:“队长,都五天了,外边的人怎么连个信都没有呢?”夏云阶说:“你们又沉不住气了,连这么点小事都担待不了,将来还怎么执行任务。” 许贞淑说:“他们才几个人,鬼子c汉奸好几百,我看他们。”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 夏云阶说“好啦,好啦,咱要抗日,就得豁出去,哭哭啼啼的,哪还像个革命战士!” 李再德放下水,拉着两个嫂子往出走,李恩淑一边往出走还一边用手擦眼泪。 张兴德,黄吟秋坐在火炉旁发呆。 夏云阶看了看他们,像似自言自语似地说:“日本人占领了你的家乡,想抗日就得豁出去,不能怕掉脑袋,要不就当亡国奴,任人宰割。” 黄吟秋看了看夏云阶说:“哼,当亡国奴不如死在战场上呢!” 夏云阶好像想起了上级的指示精神,他边思考边说:“抗日容易吗?忍饥挨饿,爬冰卧雪,咱们现在力量太弱,搞统一阵线。把各地方的武装力量都联合起来倒是个好方法啊。” 张兴德这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刘纪山的金矿护矿队离这不远,听说前些日子他们也和日本人打过仗。” 夏云阶听了很感兴趣,他忙说:“我也听说了,找个机会和他们联系联系,争取联合起来。” 夏云阶几人在屋里正研究着,只听李在德c裴玉顺在门前喊,“队长,快出来呀,队伍回来啦!” 夏云阶c黄吟秋c张兴德赶紧出屋,马德山c裴成春c许贞淑c李恩淑也都从灶房和别的屋门走了出来。远远的山路上,二十多个游击队员人人身上都背着长枪子弹带正向这边走着,而李再德c裴玉顺已经飞跑着迎了过去。 李再德一把抓住最前边孙少青的枪说:“少青哥,这回咋得这么多枪呢?” 孙少青得意地说:“这算什么,过几天哥给你把日本人那机枪c小炮也弄几个回来。” 李再德边端起枪边说:“吹大牛!” 说着手却无意地一勾火“乒”子弹出了枪堂。把李再德吓了一跳,枪也掉在了地上。 戴鸿宾快步走了过来,严肃地说:“小李子,这枪也是好玩的吗?”孙少青赶紧弯腰捡起枪,替李再德解围说:“唉,看我这记性,一高兴怎么就忘了关保险了呢?都怪我,都怪我,好啦,好啦,快走吧。” 这件小事提醒了大伙儿,战士们也都纷纷把枪的保险关上。 夏云阶和其他人走过来,看到李再德的样子,夏云阶乐了说:“好了好了,就算我们用枪声欢迎大伙儿胜利归来。不过往后咱们的枪也多了,大伙儿还真得注意点,弄不好会伤人的。” 戴鸿宾也急不可奈地向队长汇报说:“队长,这次咱们一共弄回来长的二十五支,还有一个短的。”说着从怀里掏了出来。 夏云阶也高兴地说:“好,就凭咱游击队的这些优秀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怎么会没有枪呢。得人心者得天下,我们为祖国c为民族c为正义c为真理而斗争必然会一帆风顺!现在大伙儿的任务是赶快回营地吃饭c休息。” 大伙儿兴高采烈的往营地走去。 夏云阶c戴鸿宾在队伍的后边,边走边听戴鸿宾讲夺枪的经过,当讲到李风林和宋殿双搬出七马架已安排在太平川高吉良家时,夏云阶接过来说:“应该这样做,保护好这些暴露的同志是我们的责任。高吉良不仅是我外甥,还是咱中心县委的交通员,他会安排好的。”夏云阶边说话边与战士们一起走回营地,这时有两个背枪的青年人由林子里转过来,远远的先喊上了:“哪里打枪,怎么回事?”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门前的战士们不知他们是什么来路,一个个的都把枪端了起来。 夏云阶摆了下手说:“大伙儿不要动,吟秋去问问,看看是不是金矿的护矿队?” 黄吟秋迎上去说:“兄弟,没什么,刚才响枪是我们一个小同志不小心走了火,你们是护矿队的吧?” 来人很傲气,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方才在屋里正研究过关于争取护矿队的事。所以黄吟秋赶紧说:“快进屋坐吧,刚才我们夏队长还说要去拜会你们金矿刘纪三c刘当家的呢!” 两个人傲慢地走过来,黄吟秋上前主动与其握手并向来人介绍了夏云阶和戴鸿宾两位队长。 这两人中身挎短枪的那位上前与夏云阶和戴鸿宾握手,并自我介绍说:“我叫冯治纲”,接着指了一下身边的人说:“这位是我们队上的王明贵!” 王明贵也上前与夏云阶和戴鸿宾握手。 夏云阶望着眼前这位年青英俊的冯治纲,心里在想,早就听说格节河护矿队有个文武双全的冯治纲,真没想到这么年青。小伙子傲气十足,看样子他还没把我们这个游击队放在眼里。夏云阶微笑着问:“刘当家好吗?我们刚过来,正准备去拜访呢。”冯治纲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在与黄吟秋对视。 旁边的王钧看不惯冯治纲那目空一切的样子,有些不满地特意对刚从屋出来的许贞淑大声说:“胖嫂子,上回我们得了11支长家伙,你给咱大伙炖了狍子肉,这回可是25支长枪外带一支短的,怎么犒劳我们呢?“许贞淑回答:”王钧哪,肉这回就别想了,咱们刚过来,哪倒出时间去下套子,再说,你银根大哥他们连个信都没有,”忧心重重的往外看着。 王钧有意在冯治纲面前显示。一下子引起了冯治纲和王明贵的好奇,王明贵问身边的刘成林:“喂,你们这枪全是刚得来的?”刘成林得意的说:“那还用说,戴队长领着我们用两支长枪和四支短枪在鸭蛋河缴来的。”王明贵有些不信的问:“就用那么几支枪能缴来这么多?” 王钧凑过来说:“你叫王明贵,我叫王钧,咱们可是一家子。如果我们今天说的话有半句假话,那我王钧就不是爹妈养的。” 王明贵拍了一下王钧的肩膀佩服地说:“行,真行,用六支缴了二十六支,了不起,了不起!” 这时的冯治纲看着抗日队员们一个个威威武武的样子,傲气也减了许多。他和王明贵过来仅仅是为了看看情况,还需要马上回去说明,免得家里人着急。 他双手在胸前一抱拳说:“夏队长,听见枪响,当家的让我们过来看看,如果没什么大事,当家的还等着我们回话,就不打搅了。” 夏云阶同样也在胸前一抱拳说:“那也好,转告你们刘当家的,一有空我们定会登门拜访的。” 冯治纲和王明贵回去了。一切又都平静了下来。半天后大家正在营房前说笑,不知谁说了声:“你们快看,护矿队那边又来人了。”大伙转身向那边望去,远远的,有两个人,肩上还扛着东西,正往这边走着呢。”王居选看了看说:“敬天,走,咱们过去迎迎,来的就是朋友,也许将来与小鬼子打仗还能帮咱们一把呢!” 裴敬天放下手里的水碗,站起身与王居选一起迎了上去。李再德c裴玉顺还有几个战士也跟了过去。走近了,看清了,还是刚才来的那两个人。他们肩上是猪肉拌子。 没等到近前,王明贵先喊了:“喂,快走几步接一把,给你们送猪肉来了。” 敬天和王居选几个人紧走几步,接过他们肩上的肉拌子。冯治纲喘着粗气说:“老当家的让送点猪肉过来慰劳慰劳你们。” 接过肉的抗日队员们连声说:“谢谢!谢谢!” 这时冯治纲转过身来跟王明贵说:“肉送到了咱们就回去吧!” 说着两个人就要往回走。 王居选赶紧上前拉住冯治纲说:“唉,唉,别,别走啊,转过身子对小李说:“快去喊队长。” 李再德赶紧往回跑,边跑边冲门前的战士喊:“快告诉队长,护矿对给咱们送猪肉来了。” 夏云阶c戴鸿宾c黄吟秋c张兴德等和其他战士急忙走出屋迎过来。 冯治纲迎上去握住夏云阶的手说:“夏队长,这是我们老当家的一点心意,他很敬重你们,还让我代他问你们好。” 夏云阶也赶紧说:“志刚,既然来了,进屋坐会吧。” 冯治纲说:“夏队长,你们的队伍刚刚回来也该好好歇歇脚,另外,我们矿上还有点账目得清理一下。” 夏云阶想了想说:“好吧,即如此,我们就不留了。”冲战士摆了下手,“就让他们回去吧,往后见面的日子长着呢!代我谢谢你们当家的!” 夏云阶和战士们目送冯志纲和王明贵离去,然后与战士们一起又回到自己的屋子。 夏云阶明显地意识到,护矿队还不想马上与抗日队伍有更深的交往。 几个战士把猪肉送进灶房,就急不可奈地催着老马和裴成春c许贞淑c李恩淑等给大伙炖肉。老马笑着说:“你们急的是啥,等宋教官和参谋长回来了咱们大伙儿一起吃,不更好吗?” 夏云阶一边思索,一边说:“参谋长和宋教官他们已经坚持了五天了,该撤出来了。 戴鸿宾:“队长,我带几个人过去接应一下?” 夏云阶沉思了一会回答说:“你们刚回来,在家好好歇歇脚。”说着用眼睛看着黄吟秋,他觉得这个学生出身的抗日战士应该得到一点锻炼。 黄吟秋从队长的眼神中读懂了队长的试探,于是他马上做出反映说:“队长,我很愿意去执行任务,就是路不太熟,但我想试试。” 夏云阶低头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把老马叫上,把王居选和裴敬天的短枪带着,到了地方马上让参谋长和宋教官他们赶快回来。 黄吟秋听说和老马一起去,非常高兴。他早就听战士们说老马是山里通,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打猎能手。所以马上回答:“放心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转身找老马执行任务去了。 小兴岭的冬天不仅雪大,而且天黑得得特别的早,四点不到天已经暗了下来了。 根据党的一·二六指示精神,夏云阶和戴鸿宾两个人趟着没膝深的雪,向护矿队的营地走去。他们要做工作,去争取更多的抗日力量。夏云阶在来之前已经了解分析了他们那的有关情况。金矿当家的叫刘继山。日本鬼子来了后,抢占了他们的金矿,断了他的财路,他想跟日本鬼子拼,又知道力量相差悬殊,顶不过人家,又气又窝火。为了生存,忍气吞声来到这,矿床不好,总还有金子可采,干着总比不干强。 木屋子里,一张方桌,一盏油灯,刚一见面相互还在试探。夏云阶有意地:“刘当家的,听说你们前些日子也和日本人交了手?” 刘纪山叹了口气“在这挖金子十几年了,可这日本人一来硬是强占了咱的矿床。没有办法,人家的人多,枪炮也比咱强,干不过那帮小日本鬼子。” 夏云阶乐了说:“小日本鬼子的国还没咱的一个省大呢,中国人一人吐口痰也能淹他半个国家,只要大伙一个心眼地和他们斗,小日本想在这站住脚那时做梦。” 刘纪山当时情绪悲观,不假思索地说:“咱中国人要是都向你们这样那还有啥说的!”他又叹了口气“唉,中央政府不低抗,中国人除了投降就是当汉奸,都他妈的让日本鬼子给吓唬住了,骨头都软了。” 冯治纲气氛的:“混蛋,一帮软骨头。”正在这时王明贵突然闯进屋来说,当家的,有帮人奔咱这来了,影影糊糊的一小帮,走的挺慢的。” 戴鸿宾马上站起身来,一副正规部队训练有素地架式冲着夏云阶请示说:“队长,刘当家的,你们先唠着,我去看看,很可能是咱队上的,也许是参谋长他们回来了。” 夏云阶:“回去多带几个人,小心着点,以防万一。” 冯治纲也站起来:“当家的,我也带几个兄弟过去看看。” 刘纪山:“志刚,弄清来路,尽量别动硬的。” 刘纪山心里有他的小九九,他不想损失他的兵卒,想让抗联先出头,他要保存自己的实力。 山上出现的人,正是我们抗联的人,是我们在孙老八木营牵制敌人的宋教官他们回来了 汤原县城,东南两边松花江环绕,西面和北面是小兴安岭大片的原始森林,县城中唯一的一座二层小楼,便是日本宪兵队的驻地。宪兵队长腾原带队进山本想彻底消灭萌芽中的游击队,可折腾了好几天,只有廉仲平的自卫团打死了一个站岗的哨兵,自己带的宪兵队在山里光听见枪响,却找不到人在哪儿,结果伤了十一个士兵不算,还有五位士兵为天皇尽忠。更让腾原不能理解的是这群土豹子竟然还懂战略战术,用几个人在山里牵制他的搜剿部队,大部队人拉到了他的身后,在鸭蛋河又夺走了二十多支长枪。堂堂的大日本宪兵队长竟让一帮泥腿子给当猴耍了一回,如此下去,还得了吗?他恨得咬牙切齿,他要报复,要尽快的消灭这股刚刚筹建的抗联力量。 密探派出去了,而且派出去二十多个,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这只抗日队伍,然后全力扑上,决不能让他们发展起来。 密探们还真卖力气,第二天电话就打回来了说是游击队带头的是的人,叫夏云阶。他们现在去的方向是格节河三号木营,总兵力一百人左右。” 腾原放下电话,在气头上的他本想下令去格节河三号木营,眼珠突然一转,想起几天前进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情形,马上冷静下来,心想,吃一堑长一智,折兵赔夫人的事不能再干。他马上派人叫来自卫团的廉仲平和警察大队长杜伯华,“廉的,杜的,你们的格节河的干活,腾原说着两手做合围状,你们的明白?” 廉仲平c杜伯华赶紧奴相十足地点头哈腰“明白,明白,太君的意思我们的明白。” 腾原这回是用支那人打支那人,日本宪兵队留做机动,如果需要,随时都能扑上去。 格节河三号木营,游击队驻地,许贞淑和李恩淑听说人回来了,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做什么好。 许贞淑扯着嗓门喊:“快,烧把火,把饭菜都热上。” 裴成春知道这回来的人中有两位嫂子的丈夫,所以诚恳地对着两位嫂子说:“两位嫂嫂,你们出去迎迎,灶房里就交给我吧!” 许贞淑这位爽快人,这时也已按奈不住要见丈的心情,她一边洗手一边说:“成春,你说怪不,平时,你大哥走个十天半月的我也不觉得怎样,可这回儿,咱一离开营地,我这心里就像油煎似的,恨不得马上见到他。” 许贞淑c李恩淑俩位洗过手,在围巾上擦了擦,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裴玉顺边烧火边纳闷地说:“裴大姐,这几天可把两位嫂嫂急坏了,我都觉得她俩人像丢了魂似的。” 裴成春说:“玉顺,你不知道,结了婚的人和没结婚的人是不一样的。” 说着长叹一声。“唉,但愿老天保佑大伙儿,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回来的人中,缺少了一个于合,李银根的胳膊也负了伤,他的妻子许贞淑在给他用盐水洗伤口,上药包扎。宋瀛洲坐在他们身边给大伙讲战斗的经过。他说:“廉仲平”这个畜牲太可恨了,参谋长就是他们给伤的,咱们的战士于合也牺牲在他们的手上。” 那天在山梁上,我们埋伏在树林中,做好了准备。宋瀛洲,王占甲c董凯英c于合在山上往下打,有两个日本兵中弹倒地, 腾原看着倒下的士兵和士兵身上流出的血,恶狠狠的举起战刀带领宪兵队向山梁冲过来,嘴里喊着“牙鸡给给”!日本兵们看到腾原这样,也都跟着往上冲,廉c杜的士兵们不敢不冲,也只好跟着往山梁上冲来。 这时突然背后的山梁上又射来子弹,日本兵又有倒下的,腾原站下用望远镜向对面山林中看。 廉仲平这个鬼东西马上讨好地来到腾原身边点头哈腰地献媚说:“太君,你的这边,我们的那边,红胡子死拉死拉的。” 腾原一想太对了,两面打,肯定能打败抗联队伍。于是他又高兴地说:“两边的干活。” 廉仲平挥动手枪带领他的自卫团向另一面的山梁冲过去。我们这些人都是猎手,这大山里,他想抓咱们那时做梦。茫茫林海中,日兵们冲上山梁后找不到人,他们看到了雪地上的脚印,并按照脚印向密林深处追去。追吧,追了很长时间,人没追上,自己却又回到了原来得地方。 晚上日本兵和自卫团及警察队支起了几个帐棚,点起了几堆篝火,当官的睡在帐棚里,士兵们围着篝火怀抱大枪,背靠着背坐在雪地上打盹儿。许多警察和自己团丁们冻得睡不着,瞎叽咕,心里是极不情愿地来打仗。 天快亮时,有个穿猎人服装的人从山林中钻出来,经过岗哨,钻进了廉仲平的账棚。一会廉仲平随那个穿猎人服装的人出来了。廉叫过一个士兵,让他去向日本腾原队长报告。 他挥动马鞭子,大喊一声:“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上马跟我走。”这个卖国贼,狗汉奸,他这时觉得他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可以在日本人面前炫耀了。于是带领他的自卫团打马快速向林中奔去。 东方发白的时候也是天最冷的时候,北方的所谓冻得鬼龀牙正是这时。廉仲平为了在日本人面前立功,顾不了那许多,他举起了屠刀,要杀人,屠刀所向,正是那些为民族大义而英勇奋斗着的游击队战士。 廉仲平的马队来到一坐山前,穿猎人服装的密探告诉廉仲平说:“过这座山就能看见游击队的岗哨,在一个小山梁上。”廉仲平拉拉马向后一拍手,命令他的团丁说:“下马,留下一中队在这看守马匹,其他两个中队跟我悄悄的摸过去,先把岗哨干掉再说。” 此时北风呼啸着,山梁上站岗的游击队战士抱着大枪来回渡着步子,不时向四处张望。 廉仲平带领团丁们一点一点地向山梁上逼过来,站岗的游击队员却毫不察觉。团丁们一点点,一步步,一棵树一棵树。咱们站岗的战士觉着身后不对劲,猛回头,廉仲平的团丁已经向他扑了过来。战士手急眼快抬手一枪,打倒一个团丁,其他团丁一阵乱枪,战士倒在血泊中,牺牲了。廉仲平三步两步跑过来,气得用脚踢团丁,嘴里骂着:“娘的!怎么搞的,到底还是弄出了动静。” 廉仲平的小舅子和几个密探从旁边钻出来说:“姐夫快,他们就在下边不远的山洞里。”用手指着山的另一面。 廉仲平叫着:“快,快,给我冲,给我冲。”自己却站在那里不肯动。 团丁们从这棵树后转向那棵树后,缓缓的向前移动着。 山洞里背靠背,打盹的战士们听到了枪声,宋瀛洲第一个蹦起来说:“快,有情况!”这时李银根和十来个战士也迅速爬起来,抓过身边的长枪,李银根说:“宋教官,你带大伙先走一步,我去把站岗的于合接来。” 宋瀛洲:“让王占甲和你一起去,不行就快撤,到前面的路口会合,不能让敌人缠住。” 说着带上其他战士们快速离开山洞。 廉仲平的团丁已经从山顶上压了下来。宋瀛洲带战士穿林而去。 李银根c王占甲和团丁们对打也对撤离的战士形成掩护。 而在日本兵的驻地,睡梦中的宪兵队长腾原已经被远处密集的枪声惊醒,正催促手下和杜伯华的警察队向枪声处跑步出发。 山林中游击队参谋长李银根与战士王占甲两人交替着往后撤去,廉仲平的保安团丁看清楚了,对方只有两个人,大胆的围上来。 战场上的形势说变说变,李银根本想去接站岗的于合,可现在却要在此牵制敌人,掩护宋教官和战士们安全脱险。廉仲平只顾前面向他们打枪的人。却让出空来让宋瀛洲带领其他的战士们有机会去山梁上与站岗的战士于合会合。可到了山上,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于合尸体时,宋瀛洲火了,他立即指挥战士们从山梁上向正在围向李银根及王占甲的团丁射击。有两个团丁当即中弹摔倒在地。廉仲平忙闪身躲在树后,指挥身边的两挺机枪同时向山上的树林射击。嘴里喊着“快!快!机枪,机枪给我顶住。” 廉仲平顾了山上这头却忘了山下面,王占甲举枪瞄准,“啪”枪响,一个团丁中弹,倒在廉的身边。廉仲平吓了一跳,骂到:“他妈的,刚才老子放你一马,这回你倒来劲了。”他告诉他的手下,“瞄准点,给我往死里打,先把他俩干掉。” 接到廉仲平的命令之后,许多团丁又调过枪向李银根与王占甲射击。李银根在向另一棵树后转移时胳膊中弹,长枪掉在山坡上,并且顺山坡向下滑去,被王占甲一脚踩住,捡起来背在身上。两个人在林中向山顶撤去。 等到宪兵队长腾原领着他的宪兵队和杜伯华的警察队赶到时,我游击队的十几个人早已撤进山林,无影无踪了。 宋教官讲到这,旁边的戴鸿宾恨恨的说:“廉仲平这个狗杂种,还会偷着下手呢!” 这次牺牲了一名同志,而且李银根还受了伤,全是廉仲平弄的。宋瀛洲心里恨死了廉仲平,他说:“戴队长,不用急,他为小鬼子卖力,咱就有和他再见面的时候,那时把枪子多分他几个。” 几天以后,城里地下组织又送来情报。 “廉c杜紧急出动,约二百人左右,很快会到你处,望早做准备。” 夏云阶看过纸条冷笑说:“来的好,我正想找机会把队伍拉出去锻炼锻炼,他主动的送上来,真是再好不过的。前边有个好地形葫芦脖子山嘴,山不高坡挺陡的,马队施展不开,咱们就在那摆个战场设个口袋欢迎他们。” 宋瀛洲连连点头:“对,那是个好地方,是该教训教训他们了,特别是老廉这帮狗汉奸。” 老廉队来得还真挺快的,夏云阶带领战士们刚埋伏好,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葫芦脖子沟口。埋伏在山上的战士们已能够看到他们马队了。而杜伯华的警察队却被远远地甩在后边。 廉仲平骑在马上,看着葫芦脖子沟的地形,他得意忘形地笑着说:“哈c哈这地方真是打伏击的好地方,只可惜的这帮乡巴佬还不懂什么叫打伏击呢?” 廉仲平下了马,跟着队伍进入沟里,进入游击队的埋伏圈。 山上的战士们大多数面临的是第一场战斗,难免有些紧张,夏云阶作为指挥员,他心里也非常清楚,所以他安慰大伙:“一定要沉住气,不要慌,再近点,瞄准了打。”话音刚落,只听身边“乒”的一声,不知是谁由于紧张,没控制住,勾了一下扳机,结果打响了第一枪。 听见枪响,战士们都认为是夏云阶的枪声,一时间枪声大作。有几个战士往下还扔了几颗手榴弹。手榴弹顺山坡滚入沟底,把廉仲平的人炸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廉仲平赶紧钻到两匹马的中间,挥着手枪喊着:“快,机枪,机枪给我顶住,不要慌,顶住,顶住,给我顶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山上的游击队战士们一见老廉队被打的如此狼狈,更来了劲,李再德不知什么时候也摸了上来,他推开躲在大石头后面,正在打枪的高双,拿过他手里的枪,嘴里喊着:“狗汉奸,狗汉奸!”骂一声打一枪,骂一声打一枪。 宋瀛洲隐蔽在一棵大树后面,向战士们喊着:“瞄准廉仲平,为于合报仇,狠狠地打!”边喊边向他瞄准。 李银根吊着一支受伤的胳膊也从山下爬上来,他来到王占甲的身边,冲王占甲说:“快,把廉仲平给我放倒,狗娘养的廉仲平,决不能让他再活着回去了。” 王占甲和身边的几个战士站起身,举枪向廉仲平瞄准。沟里,廉仲平身前一匹马被打倒了,他旁边的另一匹也因为枪打在脊背上,而受惊尥蹶子跑了,廉仲平躲到了死马的后边,挥着枪喊着:“快,机枪给我压住,快压住他们的火力。” “乒”一颗枪子正好打在廉仲平的手枪把上,廉仲平握枪的手指顿时少了一截。他抱着自己的手:“唉哟,唉哟”的叫着,滚到了一边。身体刚滚开,两颗子弹就打在了他刚才藏身的位置。团丁们扶起廉仲平,拉上他们的马,连滚带爬的往山上逃去。 山梁远处的树木中,冯治纲c王明贵还有郭福东,正在观察着战场上发生的情况。王明贵捅了捅身边的郭福东说:“郭福东,怎么样,够过瘾的吧?”郭福东不高兴地说:“过什么瘾,打了半天都是中国人。” 旁边的冯治纲生气地说:“你们懂什么?这帮混蛋愿意当汉奸,日本人不来,他们倒来了,他们是自作自受。” 这时郭福东伸手,指着战场的方向说道:“你们快看!顺着郭福东指的方向他们看到宋瀛洲c戴鸿宾及十几个战士已冲向沟底,同时撂倒了十几个团丁,接着他们又迅速地在翻动着所有的尸体,在捡枪和子弹带及手榴弹。有几个伤兵跪在地上,嘴里哭咧咧地求饶:“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沟里,王钧一边从伤兵身上摘枪c子弹及手榴弹,嘴里愤愤地骂着:“娘的,饶你,你抓住我也能饶我吗?” 团丁跪在地上磕头。旁边的孙少青接上说:“可惜你也是个中国人,自己没骨头投降日本人,当汉奸,我们抗日,你还帮着日本人进山来打我们,像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把大枪顺过来装作要打的样子,伤兵可怜巴巴的看着孙少青指向他脑门的枪口,浑身颤抖成一团。而且腿上的伤口依然在流血。王钧拉了孙少青一把说:“孙哥,别吓他了,咱们差不多了,快走吧。” 孙少青踢了伤兵一脚,嘴里说着:“妈的,解开你的腿绑,把伤口扎上,回去吧!” 伤兵看着孙少青和王钧,眼里突然涌出泪花,王钧和孙少青跟宋瀛洲,戴鸿宾及其他战士一起快速撤回山顶。 廉仲平被手下抬进葫芦脖子沟外的林子里,他躺在雪地上,嘴里发出一声声哀叫,团丁们围着他。其中一个团丁抱着他的头,还有两个团丁正用绳子勒他的胳膊在止血。有个团丁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凑过来说:“队长,队长,快,把这个大烟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廉仲平张开嘴,团丁把大烟倒进他嘴里,大烟一进廉仲平肚子,他马上换了个人似的,把自己的伤手举起来看,中指c无名指c小指都少了两节。廉仲平狠狠的骂:“游击队,夏云阶,他娘的,只要我廉仲平不死,你们就别想消停!” 正当廉仲平为受伤而嚎叫的时候,杜伯华和他的警察听见前边的枪声,知道是打上了,杜伯华急了赶紧催促他的手下说:“快点,快点,好事不能让老廉队独自吞了,来一趟咱们怎么的也得沾点边。快,快,晚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杜伯华的警察大队在他的命令下,也快速赶到山口处的树林。老廉队已经狼狈地撤到了这里。看到老廉队的狼狈样,杜伯华带有嘲笑的口吻问:“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回事呀?” 廉仲平一看见杜伯华,就如见了救星,赶紧说:“杜大队长,快,游击队都在两侧的山头上,快给弟兄们报仇,报仇啊!”那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杜伯华拉出手枪骂道:“妈的,几个山野毛贼也能成气候。” “一中队c二中队从两侧山的后面包上去,三中队跟我从正面吸引住他们。今天我要让他们认识认识,马王爷三只眼。” 有了队长虎假虎威,不知深浅的警察们,踏着雪跑步冲出去,杜伯华也跟上去。 此时山上的游击队员早已跟着夏云阶离开了战场,走得无影无踪。 杜伯华的警察们爬上了山梁连只鸟都没找到。看到沟里十几具团丁的尸体难免兔死狐悲。 警察甲说:“大哥,老廉队这回可是够惨的,游击队没打着,倒让人家给好顿揍。” 警察乙应合着说:“唉,可怜这些兄弟们,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怎么伤心呢?” 警察丙说:“我说老弟,你们不知道,游击队那个叫夏云阶的头可不是一般人,前些日子我让北胡同的李半仙给算了一卦,他说咱们的对手是兴安岭的山大神转世。还说让我多做善事,积累功德,贵人会现身保我平安无事。” 日本宪兵队队部,廉仲平吊着手,杜伯华垂丧着头,腾原穷凶极恶地来回走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游击队的,夏云阶的八格牙路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廉仲平走上前,毕恭毕敬地对腾原说“兴安岭的山林太大了,我们的去,他们的兜圈子的干活,现在只有封锁他们的山路,让他们没有吃的用的,等到他们出来时,我们在剿灭他们。” 腾原两眼盯着廉仲平问:“你的说,封锁的,出来的干活?” 廉仲平赶紧点头说:“对,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腾原转回身走向自己的椅子,边走边说:“兴安岭,大大的,大大的,树木海洋的一样。”无可奈何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意思好像说廉仲平计策不行,无法实施。 那天在葫芦沟与廉交火后,保安队的虾兵蟹将惨遭失败,当杜伯华赶到时,夏云阶却把游击队又拉回了三号木营。这一点是敌人万万不会想到的。夏云阶的队伍,在刘当家的和冯治纲的眼中,也高大了许多。刘当家认识到了这支抗日队伍的能量,于是他向夏云阶发出邀请,主动地要为他们庆功。夏云阶和戴鸿宾接受了邀请。 在护矿队的大厅里,桌上摆满了酒菜c野味,首先冯治纲为夏云阶等几个人倒满了酒后,他自己端起酒杯说:“夏队长,戴队长,我们刘当家敬重你们是真正抗日,让我张罗了点酒菜,请你们过来聚一聚,我提意,为了你们打败老廉队,也为了我们的交情,干杯!” 夏云阶知道这杯酒的意思,他先举了杯,其他几个人跟着举起酒杯,干了。刘纪山c刘当家的为了显示主人的诚意也主动让菜:“大伙吃菜,来来,别看着。一边吃着一边唠着。” 夏云阶:“刘当家,现在国难当头,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将来胜利了,历史也会为抗日的英雄们记下一笔。再说,我们生为男子汉大丈夫,在这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我们不冲在前边,谁冲在前边。” 刘纪山:“蒋总统八百万军队,要是真拉出来抗日,打小日本这十万c二十万的算个啥。”而蒋介石不抗日,这在当时全国的老百姓都知道。 戴鸿宾:“刘当家,听人家说咱这的东北军正是那个蒋总统下令撤走的,关内的老百姓为这事天天在他家门前游行抗议呢!” 冯治纲笑一笑说:“戴队长,人家蒋总统那叫官邸,不能叫家。 戴鸿宾也感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老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皮换了一种口气:“我琢磨着蒋总统手下那么多军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开始打小日本,小日本就那几个,不扛打,没咱们的份了。我看不如咱们两家先联合起来,然后再联合其他山林中的队伍,先下手,打出一块地盘来,将来蒋总统的大军一到,咱们不也是个功臣吗?” 刘当家一直对抗联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听了这话,他慢条斯理地:“两位队长,我说了不怕你们见怪,我也想抗日,自打小鬼子占了咱东北,我这心里就憋着一股火。可眼下这形势,正规军撤进了关里,反攻出来的迹向一点都没有,剩下的军队,投降当汉奸的比抗日的还多。在咱东北真正和小鬼子干的,就那么几只队伍,武器弹药还个没着落。你说这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夏云阶:“刘当家,真正的铁杆汉奸不是太多,大多数投靠的都是为保全自己性命的全益之计,只要关内反攻开始,他们绝大多数都会倒戈起义。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蒋总统身为一国之君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关内反攻的日子不会太久。” 刘当家:“蒋总统怎么想的咱不知道,只是他现在他还没有和小日本动真格的。小日本刚来时,马占山,苏丙文十来万的正规部队,都让人给打散了。”说着长叹一声:“唉一一一一一一一 夏云阶对抗日的前景充满信心。要想抗日就不能怕牺牲。夏云阶:“日本鬼子是凶了点,但那是表面上的凶,他也是人,子弹打中了他不也得倒下死掉吗!前些日子,我们队上的李参谋长和宋教官就放倒了他们十几个。日本鬼子也是害怕的,他们躲回老窝,有一阵不敢轻易出来。他想打咱们,咱就给他在大山林子里转圈子,因为咱们是在这土生土长的,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日本子是外来的,地形不熟,全佳木斯地区小日本才几千人,汤原城里还不到三百人,你弄死几个,我弄死几个,这几个小鬼子还不够分呢。”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又接着说:“我们游击队,建队三个多月,刚开始只有三颗手榴弹一支手枪,我们敢与小鬼子周旋,结果怎样?小鬼子越打,我们反倒越强了,长短枪加一起现在总共三c四十支吧,下一步我们准备扩大队伍,搞点军事训练,只要关内大反攻,咱可就随时都可以向敌人的重要部位下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堂堂七尺男子汉,眼下正是报效国家的大好时机,如果都站在那观望c等待,我想,小鬼子决不会自己撤回他们的国家的”,夏云阶借着机会又向大家讲了国际形势。护矿队的人都听入迷了。今天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 刘当家依然顾虑重重。他说:“道理倒是这个理,可就拿咱们这块来说,原东北军驻扎在当地三十八团和老五团都在日本人手里,各地的保安团和自卫团也有几千人,也都是日本人控制。我们这几个人,怎么和他们打?” 听了刘当家的话,夏云阶耐心的分析说:“像廉仲平那样真心投靠小日本的不多,三十八团和老五团都是上千人的队伍,衣食住行要用钱,又不能去抢老百姓的,他们如果不把这个负担交给日本人,那就只有当山林强盗一条路了。接着夏云阶又提高声音说:“各地的保安团c自卫队都是当地的农民,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是咱抗日救国会的会员,咱们随时都可以通过内线掌握他们的行动,如果我们再把青山c阎王,德胜c忠厚等山林武装,包括叉巴气那边还有一伙叫李华堂的队伍都联合起来,让小鬼子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那时咱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说完夏云阶爽朗地笑了。刘当家c刘纪山听后万分惊喜,马上说:“我没什么文化,但我懂得这样一句话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刚才听夏队长这么一说,咱这小兴安岭,还真是人杰地灵,藏龙卧虎,总该有将才临世,夏队长满腹韬略,真乃是上应天命的大将之才。” 夏云阶又哈哈大笑:“刘当家的过奖了。这是我们中国主席制定的‘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结成全民族的统一阵线,消灭日本侵略者的战略总方针’”。 刘纪山必竟是山里的,他对国内的党派情况懂的不多,所以他很疑惑的眼光看着夏云阶问:“那么贵党和国民党之间的矛盾?” 戴鸿宾抢着回答说:“刘当家的,这还不明白,就是咱中国人全是亲兄弟,大伙合起来打日本。当然也包括与国民党联合啰!” 刘纪山听了点着头说:“贵党英明,英明啊!”刘当家的虽然文化不高,但此人很聪明,他当时看到他的队员早已是跃跃欲试。大势所趋,就是他不答应,恐怕日后队员们也会偷偷地过去,还不如当众了了大家的心愿。 联合护矿队的事已成定局。 格节河木营前山林中的一块平地,戴鸿宾正在带领游击队员们练习刺杀。宋瀛洲c冯治纲也在另一边组织护矿队的队员们练习队形。 木营屋内,夏云阶和吊着胳膊的李银根正在听马德山讲他与黄吟秋一起去执行任务的经过。 那天马德山和黄吟秋拿到枪,又到伙房带点点干粮,然后就钻进了茫茫林海。他们爬山越岭,走的全是野兽走的路,渐渐的黄吟秋有些跟不上了。城里的学生,哪走过这山路,七高八低,上坡下岭,一脚深,一脚浅的。黄吟秋的脚打起了血泡,走道一瘸一拐的,马德山走几步就得回头等他一会儿。在日头偏西时,总算离孙老八木营不太远了。 拐过一个山角,不想却碰上了廉仲平小舅子的那帮特务队骑着车子迎面上来,这帮坏蛋知道游击队留在这里的人不多,所以,腾原c廉仲平c杜伯华他们撤走后把这帮汉奸留下来,发现情况随时再报告,这帮汉奸也都愿意在日本人面前报功,所以不怕天冷,骑着自行车在这附近转悠,他们总想碰运气,找到点踪迹,抓住他一两个活的共产游击队员,回去在日本人面前露露脸。,所以这帮特务转了两天了,正无计可施,刚好碰上了马德山和黄吟秋,是不是游击队员他们不管啦,抓住两个回去交差,总比空着手强。在这节骨眼上马德山和黄吟秋想躲也来不急了。本想钻进了山林躲过去,可这帮特务们竟丢下车子穷追不舍。并且边跑边打枪,喊他们站住。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好掏出枪来向特务们射击,枪一响,特务们再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追了,可他们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一暴露身份,廉仲平的小舅子胡仨喜出望外,他大笑地说:“哈哈,没白没黑地在山里转两天,总算让老子给碰上了,弟兄们给我盯死了,决不能再让他们溜掉。活的不行咱就要死的。”老马和黄吟秋手上两支枪里的子弹不多,他们有任务在身,不能跟胡仨他们拖延太长的时间。黄吟秋城里学生出身,体质差些,老马掩护他快些撤离,钻树林爬山坡,跑着跑着,黄吟秋不行了,跑不动了,两个小腿肚子抽筋了,坐在雪地上一步也动不了。这下可把老马急坏了。夏云阶派他出来的目的不光是执行任务,还有一层,就是要保护黄吟秋的安全。发生这样的情况,就是凭着江湖的一个“义”字,自己也不能丢下他不管!要死就死在一起好了。老马没有选择,背起战友,转过前边的山角,这山角刚好挡住了敌人的视线,旁边是大片密集的榛材棵子。此时的黄吟秋心情更加复杂,让老马背着,两个显然都逃不掉,不让老马背着,自己更加危险,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这样光荣了还真有点不甘心。再把老马托累进去就更说不过去了。看着旁边大片的榛材棵子,他突然灵机动一动说:“老马快把我藏到榛材丛中,你先走,等把敌人甩掉,你再来接我。老马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个好方法,山角挡着敌人视线,现在是个藏人的最好机会。老马背着他几大步迈进榛材丛中,迅速放下黄吟秋后,对他说:“吟秋,你先在这等会,等我把这帮狗杂种甩开就回来接你,我有信心,肯定能甩掉他们。”说完老马转身小跑着又回到山边的小道上,用几根篙子清理好走过的脚印,扶正碰歪的榛材棵子,赶紧向远处跑去。汉奸们追了上来,已经能够看到老马在前边林子中的背影,汉奸们喊着叫着,从黄吟秋的身边向老马追过去。 老马是地道的山林通,他一边跑一边琢磨着,一帮山外汉子,想和我叫劲,在这大山里,笑话!他翻山越岭,穿林过涧,专找不好走的地方。只一会的工夫,汉奸特务们就找不到老马的踪影了。他们仔细的在雪地上查找老马的脚印,茫茫林海野兽们来去纵横,老马专门走野兽们走过的道,这时天也有点暗了下来。汉奸特务们已经分不清哪是老马得脚印哪是野兽的脚印。 胡仨沮丧的向前边的林子里打了几枪,也不敢再向前追了,便带领他的汉奸特务们往回返,他们的自行车还在半道上扔着呢。把人跟丢了,再把自行车扔了,回去不用说宪兵队长腾原那就无法交代,就是自己的姐夫廉仲平那也说不过去。此时他们是又累又饿。没别的办法,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吧。此时他们真的后悔追出了这么远。 天越来越暗,野兽们已经开始觅食。黄吟秋一个青年学生独自放在这冰天雪地旷野深山里,老马如何放心得下。他他开始往回走。他走得很急,在他的身后有两只亮晶晶的眼睛跟着他。那是狼,但老马不怕,他担心榛材丛中的黄吟秋如果遇上了是肯定不行的。所以他要尽快的回到黄吟秋的身边。 而黄吟秋这边老马走后,他独自躺着在榛材丛中的雪地上,听着老马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由近到远到听不见,汉奸特务们喊着叫着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他紧张了一阵,进而又觉得非常可笑,特务们竟是如此的愚蠢,近在咫尺却毫无察觉。特务们走远了,可他却突然感到胸腔里一阵发热,发闷,接着一股咸溜溜的液体涌进口里,他张开嘴吐在雪地上的是红红的血液。唉,这是怎么了?爬几步山路,还吐了血。年纪青青的,还怎么跟着队伍打游击。自己这不是完了吗?越想越难过。眼睛里竟滚下了湿热的液体。 天渐渐的黑了,远处时不时的还传来几声狼叫,他用两只手揉着两个小腿肚子,想尽快地恢复体力,等老马来了好走路,可这老马怎么还不来呢?老马越是不来,黄吟秋就越是往坏处想,他想老马是不是被敌人打伤了,能不能为掩护自己牺牲了呢?“嗖”身边一只野兔穿了过去了,把黄吟秋吓了一跳,这深山老林的,要是老马真的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呢?等吧,等了很久。突然他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支撑起身子向响声望去,看到一个人正向这边急急忙忙地走来。天有点黑了,看不清楚,他多么希望老马能够快点回来啊。 来人正是他盼望的马德山,到了近前老马为了保险,怕误会,还是先喊了一声“小黄,你还在吗?” 黄吟秋听了喜出望外应到:“老马我在这。” 老马几步赶过来,看到地上的血迹,老马吓了一跳,“怎么,你负伤了吗?” 黄吟秋晃了下头说:“没,没有事,不是负伤,只是心里发闷吐了口血。” 老马长叹一声:“唉,这和负伤有什么区别。”说着老马扶起黄吟秋,两人慢慢的向山外走去。 边走老马与黄吟秋商量,就目前这种状况,黄吟秋是必须当伤员来看待,执行任务恐怕不行,需要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商量后,老马决定把黄吟秋送到了格区区高官张文俊的家里,让他先在那静养些日子,当身子硬朗了再回队上。老马独自执行任务去了。叙述了这一过程后,接着老马又说他在张文俊家,张文俊向他讲述的一些情况。 前一段时间宪兵队在山里吃了亏,拿我们被捕抗联志士出气。他们回去后就在监狱中提出四十多抗日分子装进麻袋扔进了汤旺河的冰窟窿里。 老马接着又汇报了第二个信息。他说:“还有徐振江的区小队已经组织起来,只是缺少武器”。夏云阶听后,他皱着眉头在思考,他为牺牲四十多名兄弟而痛心,不能让这四十多名弟兄们白死。要尽快训练队伍,拉出山去狠狠地打击日本鬼子和汉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的很晚,尤其是小兴安岭的春天更是姗姗来迟。都进入五月中旬,山阳坡的冰雪才开始融化,大地生出一点毛茸茸的绿草。 春天象征着万物复苏,深林野兔c山鸡c,蹦来蹦去。三号木营门前的林子里,游击队和护矿队的队员们排好了队伍整装待发。夏云阶站在队前向大家做战前动员。他说: “同志们,几个多月的军事训练时间不算短,训练的目的是要提高我们每一个人的军事素质和更好的执行军事任务的能力。根据党中央和满洲省委建立抗日根据地的指示,下一步我们就是要出山。到群众基础较好的太平川一带,同护矿队的兄弟们一起,收剿汉奸民团的武器,扩大我们的队伍,建立抗日游击根据地,打出一块属于我们自己得地盘来。有一点,大家要记住,打仗是要流血牺牲的;但我们的目的是消灭敌人,不是被敌人消灭。所以在战场上,第一是机智,然后才是勇敢坚强。消灭敌人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战友。为了我们的胜利,出发!” 游击队的战士们和护矿队的兄弟们个个精神饱满,迎着朝阳在山林中进行着。过午,在太平川村附近,队伍隐蔽下来,稍休息一下,吃了点干粮,按事先早已计划好的方案,开始分头行动。 太平川村自卫团的屋内,团丁们闲着没事正在玩扑克。周围还有许多团丁们围着看热闹。突然外面传来枪声,村外放哨的团丁提枪跑进屋,气喘嘘嘘地说:“团长,村北有个拿枪的,好像土匪。”自卫团团长把扑克一扔说:‘‘弟兄们,快,带上家伙,跟我出去弄个活的咱好到城里找日本人领赏去。”说着带着二十多团丁向村北的方向奔过去。 村北的树丛那边我游击对员正有几个人拿着长枪在那探头探脑,装着想进村又不敢进,犹犹豫豫的样子,看见自卫团二十多人冲出村口,转身就跑。自卫团的人一看,来了劲,喊着:“兄弟们,快,快给我追。” 这时树丛中呼啦一下子出来很多拿枪的,远处还有机关抢在劈啪的扫射着。自卫团长看了吓了一跳,知道是上当了,喊了一声:“不好,咱们中计了,快撤!”说着带头就跑。这时夏云阶早已与李银根c戴鸿宾带领的游击队员从后面包围了上来。冯治纲率护矿队,也从林中冲出来,宋赢洲也带几个战士从前面杀过来。自卫团四面楚歌,只有跪下交枪了。 这场战斗仅十几分钟就获全胜,冯治纲这回可真是见识了,打心眼里敬佩。他笑着走到夏云阶的面前说:“队长,一挂鞭炮就解决问题,真是太痛快了!” 夏云阶说:“志刚,谁会真心实意的为小鬼子卖命呢?”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交枪的团丁面前。此时游击队员们正在收缴自卫团的枪。夏去阶看着这些团丁说:“你们一个个的,说跪就跪下,腿咋就那么软,连点骨气都没有。” 在这些团丁中夏云阶找到团长。他对团长说,“李大团长,我夏云阶拉队伍抗日,来借你们的枪,有意见吗?”团丁李小山认出是夏云阶马上说:“夏大哥,别说枪是鬼子的就是咱自家的东西,只要你夏大哥张张嘴,弟兄们要说半个不字,都不是爹娘养的。” 夏云阶看到团丁们也有抗日的思想,马上给大家赔礼说:这么说是我夏云阶错了,好,我给大伙赔了个礼。”夏云阶双手抱拳,向团丁们深施一礼。 自卫团团长站起起身,“夏大哥,小山子和你是老邻居了,用不着去认真,咱们还是快进村吧。这段日子嫂子听说你拉队伍上了山,整天为你提心吊胆,到处求人打听你的消息,始终也没个准信。这回好了,你带队伍回来了,嫂子也该放心了。” 夏云阶虽然缴了团丁们的枪,但他对大多数的团丁还是有信任感的,于是他决定,进村。便与战士们及自卫团的人往村里走去。 夏云价边走边吩咐自卫团说:“李团长,你帮个忙,把乡亲们都请到场院来,我有几句话要和大伙聊聊。” 李团长和团丁们听了夏云阶的话,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命令,都急急忙忙去召集村民们去了。 这时夏云阶让宋瀛洲在村口都安排了岗哨就与李银根c戴鸿宾等几人边走边唠。夏云阶知道队伍里有几个队员家在太平川,他吩咐说:“咱们出来好几个月了,家里的亲人们都担着一份心,可以让家住太平川的几个队员先分头回家看看。” 夏云阶的家离村头不远,低矮的小毛草屋比较简朴。夏嫂穿了件带补丁的衣服,正坐在炕沿边纳鞋底。穿着带补丁衣服的夏云阶的小姑娘从门外跑进屋,进屋上气不接下气地还想跟妈妈说话,不想这时妈妈却生气地怪她说:“小文,没听见外面的枪声吗?你爸不在家,你还风风火火地往外跑,你也不让妈省心?” 小文喘着气对妈妈说“妈妈,人家都说是我我爸他们回来了。”夏嫂听了一愣,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又问孩子,也像问自己。“是吗?走,咱俩出去看看。” 说着把鞋底和锥子用麻绳缠在一起放在炕上,拉起小文就往出就走。出门不远便看见了夏云阶c宋瀛洲c李银根c戴鸿宾和战士们迎面走来。夏嫂低下头,拉了拉衣襟,很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眼泪却辟了啪啦地掉下来了。 夏云阶看见她们娘俩笑了。他冲着随行的几个人说:“看看你们的丑嫂子来接咱们来了,接着又冲着夏嫂子说:“屋里的,快去给大伙烧点热水喝。” 这时的小文跑过去扑进了爸爸的怀里,把脸紧紧地贴在夏云阶那满是胡须的脸上。夏云阶抱着女儿高兴地说:“我的小文又长高了,快成人了,再长大一点,我就抱不动了。” 小文看到了许久没见到的爸爸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撒着娇,摸着爸爸满是胡须的脸好像有好多话要说,又不知先说什么,后说什么,所以她一句不搭一句地说“爸爸要和叔叔们一起打跑那帮日本鬼子。”“爸爸,日本鬼子可坏啦,把咱家的大红冠和芦花鸡都给抓走了。” 村东头的场院边上垛了几垛豆秸。场院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乡亲,夏云阶c李银根c宋瀛洲c戴鸿宾及战士们也到了,冯治纲领着一位三十左右岁,穿棉袍的人从另一面来到场院,冯治纲来到夏云阶面前抢先喊:“夏队长!”夏云阶看到冯治纲和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走过来,马上迎过去问:“这位是?” 穿棉袍的人赶忙过来拉住夏云阶的手,自我介绍说:“鄙人刘铁石。” 夏云阶马上知道了这与众不同的人的身份,马上说:“是城里教育局的刘局长吧?” 刘铁石回答:“不敢当。”刘铁石对夏云阶的情况非常清楚,所以他敬佩地说:“夏队长与矿队联合抗日,民族气节可嘉,令刘某钦佩之至。” 夏云阶对刘铁石的情况也非常清楚,他也马上接着刘铁石的话说:“听说你刘局长宁可坐班房也不去为伪政权服务,丢掉城里的饭碗回家来种田,真是当今社会少有的仁人志士呀!” 刘铁石双手抱拳说:“惭愧,惭愧!” 冯治纲见缝插针,马上向夏云阶汇报说:“夏队长,村子四周五里外都布了岗,一有情况,他们就会马上开枪报警,村外的来人只准进,不准出。” 夏云阶听了冯治纲的汇报,心里很佩服这个年轻人,他安排的很周密,万无一失,这样就可以在村子里放心大胆的开会了。 这时夏云阶来到场院,站到一个大石头上,身边是李银根c宋瀛洲c刘铁石c冯治纲c戴鸿宾。场院的一边是背枪的抗联游击队战士及护矿队的队员。 夏云阶提高嗓门喊:“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九一八事变以来,日本人强行占领了我们东北三省。他们杀人放火,就在前几天还把我们四十多位同胞装进麻袋,扔进了汤旺河的冰窟窿里。他们近些日子不知活埋c狗咬c刺刀刺死了多少我们的骨肉兄弟。同样是人,咱们凭什么就让人家说杀就杀,说砍说砍?蒋委员长在关内光顾着打内战不管我们。溥仪在长春登了基,当上了日本人的奴才皇帝,也顾不上我们了。如今,只有敢领导我们中国人打日本侵略者,所以要想不当亡国奴,过几天安生的好日子,只有靠。日本人一个岛国,光咱东北就比他三个国家还大,他们不仅在我们中国派兵,在其它国家也派了兵,这么个小国,他能派出多少兵来,在咱们这,城里城外加一起鬼子只有三百来人,可咱们的老百姓却遍地都是。只要我们大家心往一块想,拧成一股绳子,跟着,坚决抗日到底,就会很快的把日本侵略者从我们的家乡赶出去。” 刘铁石这位有文化的人听了夏云阶的讲演后,激动得带领大伙高呼口号:“团结起来!坚决消灭日本侵略者!”“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 刘铁石热烈鼓掌,所有在场的人也和乡亲们热烈鼓掌。 人群中自卫团的李小山喊:“夏大哥,我也想参加你们抗日游击队,抗日打鬼子行不行?” 夏云阶高兴地说:“好,我代表游击队欢迎你。” 人群里许多青年也都纷纷喊“我也想去。”“也去”。“好”。也算我一个。 夏云阶回头叫宋瀛洲给新报名的登个记。 这时不知谁找来一张桌子,摆在场院内一棵树下,宋瀛洲拿笔在记着,李银根站在他身边,桌前是一帮前来报名的年青人,场面很感人,大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 李小山第一个报名“我叫李小山,太平川人,今年19岁。“ 李银根问他:“李小山,你为什么要参加抗日游击队?你知道吗,游击队是要爬冰卧雪吃苦的?” 李小山坚定的回答说:“跟夏大哥抗日总比给小鬼子卖力当汉奸强,当汉奸将来会遭报应的。” 太平川的青年人几乎都报了名,抗日游击队的队伍又壮大了。 晚上在夏云阶的家里,夏嫂子c小文在外屋烧火做饭,夏云阶和太平川几位有影响的人物刘铁石c王甲长,黄友,刘忠民中心县委委员,刘玉斌党员区委领导,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谈着满洲的抗日形势。夏云阶说,据我所知,杨靖宇的抗联一军,王德太的抗联二军,赵尚志的抗联三军都发展的很快,并且也都建立起了自己的抗日游击根据地。满洲省委指示我们抗日游击队,也要像他们那样,创建红色根据地,扩大自己的武装力量,团结各阶层进步人士共同抗日,为在小兴安岭创建抗联四军做准备。” 刘铁石借机会告诉夏云阶说:“队长,东北军(当时的国民党军队)撤走时留下了不少武器都散失在民间,咱们号召大伙捐献出来怎么样?” 旁边的黄友赞同说:“这倒是个好办法,我那还有五支大枪,是用粉条子换的,一会回去我带头给拿来。” 夏云阶急忙说“黄友兄弟,不用急,咱们先把太平川一前一后手里有枪的人家统计统计,然后把大伙请来开个会,动员一下。”这时刘忠民站起来说:“夏书记,你看我和王甲长,玉斌,黄友兄弟先到各家摸摸底,再通知一下,让大家先有个思想准备行不行?” 夏云阶表示赞同,几个人去行动了。屋里只剩下刘铁石和夏云阶俩人。刘铁石说:“离村不远的乔家大院和耿家烧锅(当地的大地主)的枪不少,合起来最少一百多条,两家院里都雇了不少的护院家丁。平时很少与咱们走动,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与咱们合作?” 夏云阶说:“刘局长,这急不得,抗日救国是全民族的事,我们多做点工作,争取让他们主动地献出来。 刘铁石又说:“今天开会,他们两家都没有来人。” 夏云阶说:“大户人家财大气粗,一般情况下是瞧不起咱们这些穷哥们,先不要动他们,等咱们队伍壮大了,打他几个漂亮仗后,我们的气势强劲了,他们自已会相信我们的,到那时我们再动员,肯定水到渠成。” 这时村上五十多岁的董老汉拉着自己的三十岁的独生儿子进了屋,夏云阶忙打招呼让坐。 董老汉不但没坐,还把儿子推到身前说:“云阶呀,我把大柱这孩子交给你了,这孩子的媳妇去年上城里婶子家,半道上让两个日本兵给糟蹋了不说,还用刺刀把肚子给豁开了,可怜我的儿媳和我那还没出世的小孙子,唉”老人说着声泪俱下,大柱也蹲在一边掉泪。 夏云阶忙扶老汉坐在炕沿上后说:“放心吧,老爹,日本鬼子的血债我们一笔笔都记着呢,到时候会让他们偿还的。” 董老汉又拉着夏云阶的手说:“云阶呀,这孩子拿把铡刀总要进城报仇,正好你们回来了,我把他交给你,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我放心。” 夏云阶知道老董家的情况,不想收下柱子,他向老人解释说:“老爹呀,你们老两口也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把柱子留在身边照顾你们,我们那可是爬冰卧雪枪林弹雨的,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二短的 董老汉急忙说:“云阶呀,带上他吧,跟着你们抗日总比他自己进城送死强。” 家不在太平川的战士们都分散到老乡家里住,按队上的纪律,队员们都主动帮着老乡干活。 几十家住户的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天,戴鸿宾担着一挑水走在村内的小道上,王居选c翁大成c高双c王钧在帮老乡垛柴垛,看到戴副队长挑水过来忙打招呼说:“戴队长,太平川的乡亲们对咱们可真是没说的!” 翁大成接着王钧的话说:“那还用说,是咱队长的家乡吗!” 王居选又问:“戴队长,上咱这入队的总有二十人吧?” 戴鸿宾一边担水往前走,一边回答说:“二十人,五十都出头了。” 吃过晚饭,战士们被集中在几户住房较宽的乡亲家中休息,当然站岗的除外,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就连村外乔玉柱和耿子修两家大院的围墙外面也都加了岗。 初春的夜晚,四野宁静,太平川耿子修家大院围墙外,有四个战士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巡逻,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入夜,裴敬天带着五个战士巡逻到这里。 站岗的抗日战士汇报“挺安静的,没什么情况,一切正常。”裴敬天他们也没太在意就去了另外的地方,又过了一会,来四个战士换岗,几个人凑到一块,说了几句话,也就在这时,院墙上突然伸出半个头,看到没人注意,急忙扔出一条绳子,一个人从墙上翻过来,快速的顺着绳子滑下来,然后连滚带爬的溜了,墙上的绳子被里边的人拉了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乡村的清晨,鸡鸭狗叫,炊烟袅袅,一派祥和。吃过早饭,刘铁石c黄友c蔡玉斌c(格区区委领导)王甲长c(太平川这一甲的为政权甲长,我党员)刘忠民(格区区高官)还有太平川村的一些较富足的村民都来到了夏云阶的家,因屋子小,炕上地下有站着的c有坐着的,小屋几乎要装不下了。就在这小屋里,夏云阶c刘铁石两人分别向大家讲述了当前的国内c国际形势。夏云阶最后说“要赶走日本侵略者必须要大伙联合起来,有枪出枪,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胜利,大伙才能有好日子过。” 黄友是第一个站出来献枪c献马的。蔡玉斌c刘忠民c王甲长更是积极起带头作用。其他的人大部分也还比较主动,当然也有几个心里不愿意,碍于情面,不得不如此的。 场院里又开始热闹起来,树下的小桌子又搬了来,宋瀛洲开始登记,李银根c刘忠民在一边和前来捐献枪支c马匹c粮食的人打着招呼。 黄友牵来三匹好马,马上驮着五支长枪还有一麻袋的粮食。李银根忙迎上去说:“黄友大哥,枪咱们留下,这牲口你得牵回去,眼下就要春耕,正用得着。” 黄友有些生气地说:“怎么的,瞧不起我黄友,春耕我不是还有几头牛吗?你们抗日枪林弹雨的,我出这点东西算个啥。在说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放在家里也保不住就是自己的,年前已经让老廉队给拉走了一匹了,这几匹放在家里说不定什么时候日本人下来强征了去,咱不也得看着吗?日本人骑着它杀咱自己的同胞兄弟还不如把它献给咱游击队抗日呢!” 李银根有些激动了,紧紧握住黄友的手说:“黄大哥,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李银根就是战死疆场,也心甘情愿。 场院里越来人越多,献马c献枪c献粮的陆陆续续。时间不算太长,场院里已经有二十五匹马,三十八支枪,外加二十多袋子的粮食。 时近中午,村的南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东面西面也传来枪声。场院内的乡亲们迅速向四面散去,夏云阶c戴鸿宾及战士们则快速跑到场院集合。 夏云阶马上意识到,这是有个跑了风声,敌人知道信后来围击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夏云阶果断下令:“治纲,你带护矿队的兄弟们骑上马,从村北绕到敌人的后面,寻找机会,能打就打他一下,不能打就虚晃一下。” 冯治纲答了一声“是”,就带着三十多名护矿队的战士们骑上马,飞快的从村北方向冲了出去。 夏云阶又接着命令说:李参谋长,你带上青年队和新入队的队员掩护粮食先回木营(深山里的根据地)。 接着又指挥说:“鸿宾,你带上壮年队的第一小组向西,瀛洲,你带壮年队的第二小组向东,第三小组跟我来,先把敌人截住,掩护新战士撤走。” 三支队伍分三个方向,快速离去。只有李银根和新入队的战士们还在场院。这时,刘忠民c裴敬天和五六个战士赶来马车,黄友c王甲长及众多的新战士把粮食快速装车。刘忠民赶车向北,与李银根等新战士们一起出了村子。 蔡玉斌和刘铁石商量着,觉得这时候他们能做的事,就是帮助夏云阶的家属也赶紧随队伍走,否则一旦被抓住,可就要受苦了。于是他们弄了辆车来到夏云阶家的门前,刘铁石推门进屋喊道:“夏嫂,快走!” 夏嫂也听见了枪声知道事情不妙,听到刘铁石的喊声,便迅速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了点吃的用的拉上小文,娘俩上了车,蔡玉斌赶车快速向北跑去。 此时太平川村东c西c南三面枪声大作。 在村的正南边的土墙后边,夏云阶c王居选c高双c刘成林等六七个人正躲在土墙后向外射击,村外七c八十米,一百多伪军趴在大地上正胡乱地放枪。 夏云阶对王居选说“居选,看到后边那两个指手划脚的日本人没?瞄准他,给我打!” 王居选举枪瞄准,身边的刘成林c高双和战士们也都举枪,枪响了,远处的两个日本人分别倒下了。夏云阶看了后说:“好,打得好!” 日本人被打倒了,夏云阶知道机会来了,同时也分析到伪军们人多,咱们人少。不适合硬打,最好是瓦解他们,让他们按兵不动,或者不真打,我们就争取了时间,这样就有突围的可能。于是夏云阶高喊:“伪军兄弟们,别为日本人卖命了,咱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战士们也都跟着喊,这一喊果然奏效,敌人的枪口抬高了,可是还有一挺机枪的子弹依然落在队员的身前身后,夏云阶有些生气,把手枪插进腰带里,拿过王居选的长枪,嘴里说着“这混蛋,他是不想活了。”瞄了瞄,一勾机枪,“叭”子弹射出去了,对面那挺疯狂的机枪马上就“哑巴”了。 村外的伪军打机枪的那位头部中弹,把他身边的几个伪军吓了一跳,嘴里都在嘀咕说“妈的,这帮土豹子枪法真他妈准,咱可别惹他们。” 这时,李银根带着一名战士从村里弯着腰到夏云阶他们隐蔽的土墙后,告诉夏云阶说“队长,队伍c粮食和你家大嫂c小文全都撤出去了。” 夏云阶听了说:“好,高双,成林你俩快去通知鸿宾和瀛洲赶快往下撤,回木营。” 高双和刘成林弯着腰飞快地跑了。 这时只见一队骑兵尘土飞扬的向伪军队伍的背面袭来,伪军军官和伪军们分不清这伙人是什么人,也不敢开枪,可又不能不防,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瞬间,夏云阶带领游击队的战士们撤出了战斗。 骑马的这伙人,当然是冯治纲的护矿队了。冯治纲把作战技巧掌握得恰到好处,他领着他的护矿队也不开枪,虚晃一下,伪军们弄不清怎么回事,不敢开枪。冯治纲带着他的马队在伪军的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跑过去,最后向北,与其他的游击队员汇到一起回营地了。 游击队撤走了,马队也没了踪影,伪军们小心翼翼的进了村子。他们除了在护村墙边找到了几十个子弹壳外,什么也没得到。 耿子修家的门口的伪军们进进出出。突然一伪军高喊:“王营长到”! 大地主耿子修带四个护院家丁赶紧迎出门。 王营长歪戴个帽子,身边二十多个伪军簇拥着来到耿子修家的大门前。耿子修来了一个深辑到地的礼,满含笑容地说:“王营长登临寒舍,兄弟我不胜荣幸。”一边说着一边侧开身又说:“王营长,快,屋里请,屋里请!” 王营长派头十足地说:“耿掌柜,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耿子修紧随其后。王营长有意卖关子地说:“耿掌柜为了给你解围,我们丢了四个兄弟。娘的,这帮游击队还真他妈有两下子,那强子专往日本人身上打,我们营那三个日本指导官,死了一对半。哈——哈真他妈痛快,这回老子也能清闲几天了。 耿子修家的酒宴已经在屋内摆好,王营长和五个伪军官,围桌而坐。耿子修先给个位把酒杯倒满,然后举杯说“营长亲自带领兄弟们来我家帮我耿子修解围,大恩大德我耿子修终生难忘,这杯酒算是我为各位老总洗尘,来,干!大伙喝干了,耿子修给各位一边倒酒一边说又说:“我还为各位长官备有一份薄礼” 一个家丁过来给每人送上一个小红绸包。王营长看着红包满脸是笑的说:“耿掌柜是汤原城首富,为人豪爽,够朋友。”边说边打开红包,红包里露出四块金条。 军官们心里高兴,嘴上也不闲着互相说着耿子修的好话。“耿老当家真够意思,往后有什么事情跟营长言语一声,营长一句话,咱兄弟们跑腿就是了。” 耿子修趁热打铁地说“这回你们赶走的这帮人是主张共产的穷党。为首的那个叫夏云阶。他们和穷鬼们串通一气,如果要是让这些人成了气候,我耿子修往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名伪军官有些瞧不起夏云阶他们,所以他满不在乎地说:“几个穷泥腿子,凑到一起又能有多大的张逞?” 另一名伪军军官凑过来说:“营长,听说这伙人可是真心抗日的。” 王营长更是不在乎地说:“蒋委员长八百万军队不抗日,靠他们几个小泥鳅能兴起什么风浪。” 王营长这时又想到死了日本人,因为不好交差,于是他冲着下属们说,“花人钱财,替人消灾?,吃过饭咱们再跑一趟,追进山里,端他的老窝,给他来个一锅烩。” 几名伪军军官见王营长发话赶紧买好地说:“对对,趁他们立足未稳一一” “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夕阳斜照,格节河水映衬出山的倒影,在我三号木营地门前刘忠民和蔡玉斌在喂马,其他队员在休整。小文唱着当地群众中流行的歌曲: “春风吹,柳发芽,小燕房沿住家家, 林中跑着人参娃,江里煌鱼大马哈, 黄金煤炭遍地有,鹿茸虎骨名气大。 北大荒我的家,鬼子别想占有她, 抗日刀枪齐举起,赶得日寇回老家。 这首歌虽然写的是那么高明,但他却展示出了我们东北小兴安岭地区自然宝藏的丰富。这些丰富的资源也恰恰是日本人想要略夺的。 小文从小就爱唱歌,她的歌声甜美c动听。她一来到营地,就给营地带来了许多的欢乐。今天她一唱歌,裴玉顺c李再德两个人就随着歌声跳起舞来。 翁大成c孙少青c刘成林c王钧等许多老战士身边都围着新队员,他们在听老队员讲怎么夺枪c怎么打仗的故事c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小文的歌声再加上两位鲜族姑娘的舞蹈更具诱惑,大伙便一起围了过来,不知谁把翁大成的笛子给拿来了,翁大成把笛子放在嘴上,林中即刻飘动出美妙的音节。 几个朝鲜战士忍不住了,抖动着双肩跟着跳起来,汉族的新老队员们不会跳舞,却围成一个圈跟着节奏拍着手。营地内载歌载舞一片欢乐。 许贞淑和裴成春抬着一箩筐窝窝头,夏嫂端着一盆咸菜条,马德山挑来两桶白开水,许贞淑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开饭了。。。。。。!” 几个朝鲜战士意犹未尽,拿起窝头咸菜条边吃边跳。许贞淑,裴成春拉着夏嫂跳了起来。 夏嫂本来就是裹脚,怎么能跳舞?这回倒好,惹得战士们哄堂大笑。夏嫂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你们跳,你们跳吧,我不行,我不会跳。” 夏云阶,李银根,宋瀛洲c戴宏斌也来到队员们中间。 李银根抖动着双肩,夏云阶见新来战士如此融洽,心中自是高兴。大家正在兴头上。突然‘‘乒乓”传来了两声枪响。接着又传来断断续续的机枪声c 夏云阶马上命令说:“快,参谋长,组织新战士和妇女,赶上车拉上粮食,向黄炮木营转移。其他人拿上家伙儿跟我来。” 夏云阶抽出手枪,与战士们一起,飞快的向前边的山顶跑去。他们首先要占领至高点。 黄昏的山顶上,崔显默和高双执行巡逻任务,他俩人发现了敌人后,就立刻躲在树后向敌人射击。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阻击伪军,二是用枪声向营地的人们报信。这时的伪军们已经爬到了山腰了。 夏云阶与战士来到山顶,各找掩体,开始进入战斗,一阵枪击后,前头的四c五个伪军倒在地上。其他的看到后调头就往回跑。 夏云阶看到这种情形生气地说:“这帮混蛋,给脸不要脸,还撵到家里来了。” 随后夏云阶吩咐:“瀛洲,看见下边那个拿短枪的家伙儿没有,先把他放倒。”宋瀛洲接到命令就端枪瞄向那个拿短枪的家伙。 这位拿手枪的是伪连长,他一手拿枪,一手拿皮带,连踢带打,驱赶着从山上下来的伪军们再往山上冲。“乒”一声。伪连长身子一歪,胸前的血溅了出来。身子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伪军们一见连长死了,一个个抱头像杀猪似地嚎叫着往回跑,王营长拿着望远镜在一片小树林中向山上望着,旁边是几个随从。当他看到伪连长中弹倒地,他也吓了一跳,,狠狠地说:“娘的,这帮土豹子还咬到我的头上来了,他们是活够了。通知其他两个连从左右迂回上去。再调两挺机枪,压住他们的火力,天黑以前,一定要攻下山头。彻底消灭这伙王八蛋!” 两个伪军按照营长的命令,向山的两侧包抄过来。四挺机枪压得山头上的战士们不敢探头。正面的伪军也开始变得直起腰来,端着大枪,向山头小心翼翼的围过来。 山头上,机枪的子弹打在战士们掩体的石头上,石头留下了一道道弹痕。机枪扫过,戴洪斌慢慢的探出头来向山下望去。他见到两队向两侧包抄过来的伪军。有些急了,问夏云阶说:“队长,敌人向我们两边围过来了,怎么办?” 夏云阶也正抬头往山下看着,边看边与身侧的宋瀛洲说:“敌人的火力太猛,形式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得想个办法赶快离开这。” 这时只见山下一阵大乱。一队骑马的队伍直奔王营长呆的小树林冲去。爬到半山腰的伪军们和那两队向两侧包抄的伪军,都调头往回跑。 只见马队中冯治纲一马当先,身后是他的哥哥冯志国和米方田c季货郎c王明贵c郭复东等二十余骑士。 敌营长看到这阵式,真是乱了手脚,急忙喊:“快,机枪,机枪给我顶住。” 一名伪军端起机枪向冯治纲等人横扫过来。子弹在冯治纲的身边尖叫着擦过去。身后的米方田却:“哎呦”一声从马上栽下来,冯治纲和季货郎的马儿也被打倒。冯治纲赶紧从马上滚下来,并喊着后边的王明贵等赶紧钻进旁边的树林中。 此时的伪军们也跟着乱了营,有往山上打枪的,也有往树林中打枪的。左右两侧包抄的两路人马此时正飞快地往回撤去。两位连长见到营长受到冲击,怕营长吃苦,赶紧回头护驾。他们跑步来到营长呆的小树林边,一位连长上前说:“报告营长,二连已回到您的身边听候您调遣。”而另一位连长只举手敬礼,没吱声。 王连长气的大骂:“娘的,这帮还真不好惹,差点让他们给算计了。快去把那片林子围上,先干掉这伙骑马的。” 这时的营长又镇静下来了,总觉得自己是正规军,有好武器又是受过训练的,不怕那几个。 树林前的草丛中,冯治纲爬到米方田的身边问:“米方田,怎么样?” 米方田坐在那,;两手掐着腿说:“没事,就是大腿多了个眼。 冯治纲的哥哥冯志国和季货郎也爬了过来。冯治纲问:”大哥你们没事吧?”冯志国说:“人倒是没事,可惜了两匹好牲口。” 冯治纲从衣兜里找出一段绳来,给米方田把腿扎上以防失血过多。 山上的夏云阶他们见到了山下发生的一切,知道是冯治纲带领护矿队的战士们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为自己解了围。现在敌人把全部力量,都投入到了他们那里,他们正处在危险之中。怎么办?夏云阶在思考着该如何对付敌人。他觉得此时不能和敌人长时间纠缠下去,这样对游击队不利。可是冯治纲为给游击队解围而处于险境又不能不管。看着敌营长呆的小树林,夏云阶突然有了主意。他马上叫过来宋瀛洲和戴鸿宾说:“你们俩各带上个小组,看到山下那个小树林了吧,从两边攻他一下,我们在山上掩护你们。” 两个人带四c五个战士走了,他们避开敌人的视线,快速的向山下接近。连滚带爬地向小树林靠过去。 王营长看到他的士兵们就要接近树林了,高兴地说:“娘的,今天白天就让这几个骑马的给蒙了一把,这回我看他还往那蹦跶。” 这时身后突然射来一颗子弹,正中他的屁股。他用手一摸,满手是血,狡猾的王营长知道有人偷袭他,马上就地一滚,躲进草丛中。 身边的随从们看到营长被打倒了,嘴里喊着营长,不知如何是好,几个机枪射手认为营长死了,丢下机枪喊了一声:“营长死了,快跑吧!” 王营长一听他的部下要跑,赶紧挣扎起来喊:“我还没死。跑什么,快点给我顶住。” 几个人抬头看了看营长,慢腾腾的又回去拿机枪,胡乱打了起来。 “轰,轰!”两颗手榴弹在王营长身边不远处爆炸。 “轰,轰,轰”!又有几颗手榴弹在王营长另一侧的不远处炸响。这位头脑简单的王营长这时懵了,嘴里喊着:“不好”,我们被包围了,带上家伙儿快撤。” 几个随从扶着王营长,机枪射手们抱起机枪,连滚带爬的往远处逃去。 伪军们本来就无心打仗,天又要黑了,见营长如此,正如所愿,纷纷向回逃窜。 伪军们有的没拿自己的武器轻装往回逃,所以有的跑得快。但是其中有个扛机枪的的伪军,没敢丢下自己的机枪而落下在了后边。 伪军们一往回撤,夏云阶指挥身边的战士们从山上冲了下来,王明贵,郭复东等也从树林中骑马杀出,冯治纲喊:“大哥,别去了。”冯治国说:“志刚,我去把后边那挺机枪弄过来。说着打马往前冲去。季货郎也骑马跟着冲出去。 伪连长见自己的机枪手落后了,回身等着,看到机枪手身后两匹马追上来,他急了,上前几步抢过机枪就打。嘴里还骂着:”娘的!老子不打你,你还追上来,我让你追!”说着一阵猛扫,冯志国,季货郎两人连人带马先后倒地。 看到这情景,在侧面草丛中的刘成林举枪向伪连长瞄准,王钧这时也神速地往前跑了几步,顺势扔出一颗手榴弹,“轰”手榴弹爆炸了,伪连长和机枪一起升上了天。这颗手榴弹结束了这场战斗,其他的伪军再也不敢回头了,一个个不顾一切地逃回了老窝。 明月如勾,山林里两个坟前,冯治纲和几个战士在烧纸,刘纪山和其他的护矿队员们站在旁边默默地流泪。 烧过纸,冯治纲跪在其中一个坟前磕了三个头说:“哥哥,您同季大哥一起结伴上路吧,只要小弟不死,就一定会同鬼子汉奸干到底,为你报仇。” 这时,夏云阶,宋瀛洲,戴鸿宾和游击队的战士们过来了。夏云阶和战士一起在两个坟前跪下。夏云阶说:“志国,老季,夏云阶和游击队的队员给你们送行来了。我们会沿着你们没有走完的路,抗日到底,直到把鬼子赶出中国。” 说着和战士一起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到金矿刘纪山当家的身边,握住刘纪山的手说:“刘当家的,这段日子护矿队给了我们抗日游击队不少的帮助,非常感谢,我们要到别的地方活动些日子,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千万要言语一声。” 刘纪山说“抗日救国,理当互相支援。” 夏云阶又走向冯治纲说:“志刚,你要挺住哇!往后的紧日子长着呢!还有许多的事等着我们去做。”说着握住冯治纲的手摇了摇,又拍了一下冯治纲的肩头。然后回过头冲刘纪山一抱拳说:“各位保重!”带领着游击队员们走了。 游击队走后,护矿队相对的平静了许多。 可刘纪山,刘当家的抗日救国的决心却因冯志国和季货郞的死有了不想抗日的改变。他天天都在试图说服冯治纲放弃抗日的思想。冯治纲坚决不依,而且冯治纲还想把他拉回到抗日的路上来,而刘纪山又不依,至使两个人产生了矛盾。 这天,在护矿队的屋里,刘纪山坐在椅子上喝茶,冯治纲则倒背着手慢慢的在屋里来回走着想心事。 刘纪山说:“志刚啊,你怎么就是扭不过这个劲来呢?满洲国是日本人当政,咱小胳膊小腿的能斗过政府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咱还是安下心来挖金子吧。” 冯治纲说:“当家的,咱原来的那块矿床好不好,可日本人抢去了,咱们不还是只能瞪眼看着人家把金子挖走吗?有日本人在,想过上好日子没门。” 刘纪山又说:“志刚,你是个精明人,这段紧日子咱们跟着游击队走了趟太平川,没碰到一根日本人的汗毛,自己却丢了两条人命。那是人命啊!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还不接受教训呢?” 冯治纲不服气地说:“老老实实的当亡国奴,世世代代的当下去,人家愿意杀就杀,愿意砍就砍,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刘纪山有些生气了说:“你这个年青人,就是不开窍,和你说多少都没用,这地方不呆了,过几天回克山老家,找老掌柜去。” 冯治纲长叹一声说:“我本不想做的事,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做了。人各有志,我们分手吧。” 听了这话刘纪山一气之下,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刘纪山走后,冯治纲把他的护矿队能留下的进行了重新整编,成立了抗日的文武队,青一色骑兵,很是威武。 夏云阶的游击队在黄炮木营(深山老林的住地)一呆就是一个月,这下可把宋瀛洲忙了个够呛,一帮松散惯的农民,要变成一个合格的军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为提高军事素质,只有天天强化训练。 抗日游击队自成立以来打了这些漂亮仗,士气倍曾,附近乡村各区委也常把一些优秀青年送进游击队,也有送到这里进行培训的。 此时山坡早已绿透了,野花在风中飘动,这正是开展游击战的最好时机。 夏云阶想要抓住这个好时机,把队伍从深山里拉出去,在通往深山的附近道路上,多建立几块属于自己的红色地盘来。不能总是让日本鬼子牵着鼻子走,如果有了自己的根据地,我们不仅进退自如,部队的给养也可以得到保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日本鬼子打来我们就躲。 建立根据地也不是一件小事情,一定要选个群众基础好适合游击队长期居住和训练的地方。 第一站选中了(鹤立农场),那里离我们深山里的营地较近,而且多是鲜族人。为了任务能够顺利完成,夏云阶先派人了解一下这个小村的情况。还和城里的地下组织进行了沟通。 一个重要情报,由城里内线传了过来。 最近由日本宪兵队背后操纵,小村成立了个叫“民会”的组织,表面上为老百姓做事,其实,他们再收集抗日人员的情报,我党已经有三名同志因他们而被捕。同时去村里的人也回来也介绍了了解到的情况。那里除民会会长有一把枪外,没有其他武装。夏云阶决定一箭双雕,即拿掉这个日本人控制的“民会”剿清特务在这一带的秘密活动,又可为在此建立我们的根据地打下基础。 因这里居住的大部是显著村民,李银根的意思是由他带一个小队过去处理一下,农会没有多少枪,力量又不是很强不用太大的动作。而夏云阶的想法与他不同,夏云阶认为必须要把全部的队伍都拉过去,向鲜族同胞显示一下咱们队伍的力量,这样才能增强他们的信心,才有可能团结鲜族兄弟共同抗日。最后大家同意了夏云阶的意见,一切准备就绪,游击队开始行动了。 村边新建的一个四合大院,李银根带领王居选c裴敬天c柳东振c崔显默c高双等二十多个鲜族战士从大门闯入。宋瀛洲c戴鸿宾各带三十多战士,把院子包围起来。 屋内的特务见有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来访,自觉有日本宪兵队撑腰,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领着屋内十几个鲜族汉子迎出来,并有意拉开衣襟,显示自己的盒子枪,还逞能地冲着李银根等人大喊:“你们是干什么的?眼瞎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李银根笑着走上前去,用鲜族语言:“你就是民会会长吧?认识我吗?抗日游击队的李银根,李大个子。” 说起李银根,“李大个子”在鲜族人心目中却是有地位的。原来在村上他就以热心c爱帮助人,办事公正而赢得了广大同胞村民的信赖。如今参加了游击队,又是游击队里的领导,他便成了鲜族人心目中的英雄和骄傲。尽管许多人没见过面,还不认识,但他在同胞人心目中位置是动摇不了的。 特务会长一听是李银根大吃一惊,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说:“是李参谋长,李参谋长驾到。” 于是他回身向屋里喊:“弟兄们快,是李参谋长到了,屋里请,屋里请!”这时会长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一个劲地赔不是。“小弟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李银根见已达到目的,便借机给裴敬天c王居选使了个眼色,他们马上明白了参谋长的意思,迅速上前下了会长的枪,并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 会长立刻就变成了一副哭相,而不是刚才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了,他央求说:“参谋长,这是干什么?我们民会也没做什么坏事,游击队不是保护老百姓的吗?你们为什么要绑我?” 队员们在他的内衣口袋里,搜出了日本宪兵队的特务证和特别通行证,在他眼前晃了晃,什么没说,他自己就瘫在地上了。 李银根接过证件看了看,甩手把证件砸在会长的脸上说:“鲜族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败类,装的还挺像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民会会员们看到特务证,先是吃惊,接着就是愤怒。 一个会员突然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说:“你这骗子!”一个嘴巴重重地打过去,会长嘴角见了血。 其他会员也都喊着:“我们受骗了,他是特务”,冲过来连踢带打。 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会员抓住李银根的手说:“李参谋长,他说让我们去联合个方面抗日力量一起抗日,我们都信了。没想到他是在给日本人做事,把我们都给骗了。” 这时夏云阶带着二十多名抗联战士进了院。 民会会员们吃惊的望着这么拿枪的人。 李银根赶紧用鲜语解释说:“这位是我们抗联游击队的队长夏云阶,是咱们抗日的领导,不会伤害大家的,不用怕。” 夏云阶看到这些朝鲜族同胞,就抬高了嗓门对他们说:“鲜族同胞们,你们有谁愿意当亡国奴吗?” 在这些鲜族同胞中还有人听不懂汉语,所以,李银根用鲜语又说了一遍。 大家用鲜语答“不愿意!” 夏云阶说:“你们会长明里欺骗大伙说是抗日,其实他是在到处收集抗日人员的情报,给日本人效命,对这样的人,我们该怎么?” 依然是李银根给翻译。 大家一口同声地回答:“打死他,打死他”。 夏云阶这时愤恨地冲着会长说:“由于你给宪兵队提供的情报,我们地方上已经有三名同志被鬼子杀害,今天我代表抗日政府,代表三名死难的同志处决你。” 当李银根把夏云阶的话翻译完,鲜族同胞更气疯了,他们主动上前拉起民会会长与几个鲜族战士一起走出了村子,在一个沟塘边“乒”一声枪响,李会长倒在沟塘里死去了。 清算了特务民会会长,拔掉了日本宪兵队的一个秘密据点,这一带太平了。 静静的晚上,我们的队伍又出发了,在乡间路,我们一百多人的队伍中,又多了几十个刚入队的鲜族汉子。 银色的月光洒在小路上,李银根与夏云阶并肩走在队伍中,夏云阶问李银根说:“参谋长,烧了鬼子精心组织起来民会大院,这种民会是日本鬼子想利用鲜族同胞单纯的思想感情,挑起与其他民族的矛盾;这样有利于他们的统治。也不知道鲜族兄弟是否知道这里的奥秘?今天咱们又打死了会长,这次行动会不会造成民族矛盾?” 李银根说:“放心吧,队长,我们鲜族人最实在了,他们要是对咱有意见,这十多个兄弟就不会参加咱的抗联游击队了。” 城里的街道冷冷清清,平日里只有日本兵的巡逻队,扛着枪在街面上巡逻。 县公署房上,插着满洲国的国旗和日本的膏药旗。 日军为加强城里的控制力量,新派来了一名叫“宫地宪一”的高级参事官到此坐阵。县公署为此还举行了欢迎仪式。伪县长刘会同c警察局长c日本官员腾原c常赖,还有杜伯华队长c廉仲平及新成立起来的特殊警察队长曲国禄等人参加了欢迎仪式。 伪县长刘会同例行公事,在欢迎仪式上致词,他说:“现在让我们热烈欢迎宫地宪一高级参事官阁下到我县指导工作,维护长治久安”他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刘会同接着向日本官员汇报说:“汤原共建有九堡c九十九甲,一千二百一十九牌,共有人口六万七千三百一十六人。现在还建立了联防网,共设有警察署九个,自卫团二百三十六个。如果哪个地方出现匪情,附近几村的警察署c自卫团便可联合出击,围而歼之。过去汤原境内匪患严重,如今已得到基本控制” 伪县长正讲着,“铃铃” 电话铃响了,翻译官李心善走过去拿起电话与其对话,从翻译的表情中能看出有情况了。翻译官赶紧把电话递给了伪县长说:“刘县长,鹤立那边的电话,游击队在鹤立农场打死了我们的特工人员。” 刘县长非常不自然看了日本高级参事官一眼,走过去拿过电话。宫地也跟着站起来,怒冲冲走到电话机旁,两眼盯着伪县长。 刘会同一边接电话一边用眼睛看到日本官们一个个阴沉着脸,他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冲着电话筒喊:“你们为什么不出动消灭他们?什么?什么?他们有二三百人?” 李心善把这些翻译给日本高级参事官。 日本参事官听了并不在意,他觉得自己受到的是“大和”民族的培训,那是高级培训。根本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当然也没把游击队放在眼里。他们来到中国是要掠夺资源与财富,同时奴役中国人民,所以高级参事蛮不在乎地说:“游击队的小小的,理睬的不要,鹤岗的煤矿的大大的好,我们集团部落实施,统一计划落实,游击队的慢慢的消灭。” 日本高级参事到来后,改变了打击共党的力度。他主张目前急于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奴役中国人,为他们日本国掠夺我们小兴安岭地区的煤c木材c黄金而努力。不是对付小小的,他的这一政策的改变,恰恰带给了我们一个发展壮大的好机会。 我们的抗日游击队从开始成立,就有计划c有组织地开展工作,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只要有主动出击的行动,就一定要大获全胜。这主要是注重了事前的准备工作。当然也注重平时的部队训练c注重听取各地方情况c注重上级指示精神。 为抓住好时机扩大我们的根据地,今天我们的队伍来到在太平川附近,并准备在这一带建设并扩大根据地。游击队员们在林中休息,夏云阶c李银根c宋瀛洲c戴鸿宾几个人在林中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认真听取下江中心县委委员刘忠民介绍太平川村的情况。 刘忠民说“太平川现在不仅又新成立了自卫团,还设立了一个警察署。自卫团长叫张传福,是太平川附近田家村人,他双手使枪,练出了一手好枪法,是条很有心计的硬汉子,自卫团有三十二名团丁,县城又给配备了马匹。 警察署长叫林清,手下有十二个下属,听说他与城里的一个什么官,沾了点亲戚,现在的太平川和以前可不大一样,就拿张团长来说,咱真还不能动硬的。 此时的张团长张传福,正在太平川村头的场院里与自卫团的团丁们操练,春闲时节村里的场院便成自卫团打靶场c训练场所。自卫团长张传福飞马,打双枪,两枪同响,人头靶上即刻出现两个枪孔,这样的表演常常引起团丁们喝彩!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夏云阶经过深思熟虑,制定出了一套独道切实可行的战术,他想越是有影响的自卫团,我们就越要杀杀他的威风,来威慑周边的自卫团,让他们必须看到我们的厉害。从今以后不敢为日本鬼子效力,只能是像乌龟一样,缩在家里不敢乱动。或者我们采取瓦解战术把他们都争取过来,壮大我们的队伍,增强抗日的气力量。 正确的思路,永远是指导行动的方向。为实施这一目标,我们的队伍开始了战前的筹备。 在一个二三十户人家的村子里,农民们来来去去,脸上溢出扬眉吐气的神采,村庄局势稳定。 这天两个骑兵从外面跑到村子口,被王钧c刘成林等四名游击队端枪拦住说:“干什么的?”冯治纲c王明贵翻身下马,王明贵认出了王钧后说“我说王钧,怎么连一家人也不认了?” 王钧一看是冯治纲和王明贵马上笑脸相还说“怎么搞的,就你们两个,护矿队其它兄弟呢?” 冯治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急忙说:“王钧,快,带我们去见队长。” 三个人向村里走去,在一个较宽敞的大屋里,夏云阶c李银根等队领导都在,夏云阶迎向冯治纲“治纲,你来了,我们找你来有事要和你商量。”夏云阶是一位人情味十足的人,因为刚见面,所以他并没有先和冯治纲说打仗的事,而是很关切地询问冶治纲说:“听说你和刘经理分手了,还成立了文武队,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别客气。“他又进一步补充说:”抗日救国已经把人们的命运给绑到了一起,彼此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就是一家人嘛!” 冯治纲感激地说:“感谢大队长挂心,我们拉出来后,先收缴了几家大户的枪,刘铁石c刘局长从钱c粮上也给了我们许多的帮助,现在我们队依然还是三十多人的骑兵队。太平川乡亲们捐的马损失了那几匹我们用钱又买了几匹补上了。 夏云阶拍了一下冯治纲的肩头说:“治纲,好样了!” 一阵问候后,大家列入正题,都围坐在炕上桌子旁。 夏云阶向大家通报了最近得到的情报说:“目前新来的日本参事改变了对我们的打击政策,他没瞧起土豹子游击队,不予理睬。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好时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快速行动,拿下几个村,镇,建立和扩大我们的根据地,为扩展我方力量做好准备。今天冯治纲也来了,正好与大家共同商量作战计划。” 当时没有地图,一般都用实物当标记。我们的抗日游击队的领导也只好在桌上放着几个碗,把碗当村子,摆起了作战图。夏云阶把事先谋划好的作战计划布置了一番,他先拿一个碗放在桌头,又拿起两个碗放在桌子中间说:“好比这是黑金河沟里,这是太平川,三道岗,还有黑金河村。各村都有自卫团,村里的大户们也都有枪,有的还雇了护院家丁。我们派人联系了几次,他们都不肯买帐,这帮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我们只有动硬的拔掉他们。夏云阶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把碗一个一个的拿掉,只有这样,我们在这一带建立起自己根据地,才能进可攻,退可守。 大家都听入迷了,最后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抗联游击队按照事先准备好的作战计划,从黑金河山里向太平川方向扩展,首先进攻是西大岗。 经过队员乔装摸低,做到心中有数后,在夏季的一个晚上,我们的部队来到西大岗村的围墙外埋伏下来,并向围墙内的自卫团喊话:“自卫团兄弟们,我们是抗日游击队,希望你们不要再为日本鬼子效力了,放下武器,我们决不会伤害你们!” 团丁们听到喊话马上向团长报告说:“团长,他们人多,咱们能顶住吗? 自卫团团长看了一眼团丁骂道:“怕什么,打,打,快打,谁后退,老子毙了谁。咱们现在已经建立了枪一响的联防网,附近几个村的自卫团很快就到,几个土豹子敢和咱们斗儿。说着向村外放了一枪,其他的团丁们也跟着胡乱地放起枪来。 这些团丁们正跃跃欲试地表现呢,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许多拿枪的游击队员,高喊着:“不许动,不许动!把许多没见过事面的团丁吓得尿了裤子。 包括团长在内的团丁们只好乖乖的把枪交出来,我们抗联游击队用巧妙的作战策略,取得了夺取西大岗战斗的胜利。 又是一个东方刚露鱼肚白早上,二道岗村外的野地里,除了蛙鸣之外,连村里的狗都不叫了。我游击队员们头戴草圈伪装,不动声色地慢慢向村子靠拢。村子四角炮台上,有两团丁站岗,并没有发现野地里的游击队。夏云阶和戴鸿宾趴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土坎后面,看着战士们在草丛中爬向村子的围墙。 夏云阶小声命令说:“黎明前是人们最容易疏忽的时候,所以也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间,大家要争取时间,越快越好。 这时,孙少青c刘成林等战士们已经爬到离村围墙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了,再往前是空地,就容易暴露了。孙少青回头看着夏云阶。夏云阶往前一挥手,孙少青转过头,轻轻地说了声:“上!战士们一跃而起迅速跳进护村墙内。 夏云阶也和战士们一起冲到墙边。这时四角炮台上的岗哨发现了他们,大声喊着:“干什么的?并鸣枪报警。同时团丁们一听见枪声,一帮没有什么训练的团丁们便乱七八糟的没有目标的射击。 突然一颗子弹贴夏云阶的头皮划过去,血顿时顺着脸淌了下来。一个战士看见了,喊:“队长,你负伤了。” 离着不远处的宋瀛洲听到后赶紧过来说:“队长,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夏云阶说:“瀛洲,不要紧,擦破了点皮。快,领大伙儿先把四角炮台拿下来。”说着夏云阶推开了宋瀛洲。 宋瀛洲向身后的王居选一挥手,告诉王居选带上一个小组,先跟他把这个炮台拿下来。 游击队员看到队长受伤了,打起仗来更是勇猛二道岗村的战斗结束了,只有队长头上擦负了点伤,其他没有任何伤亡。战利品当然还是缴获了二十多只长枪。 又是一天中午,天正热。黑金河村的自卫团丁们,把枪放在一边,人在树荫下乘凉,冯治纲抓住这个好时机带着他的马队突然袭击了黑金河村。自卫团丁们没有准备乱了套东躲西藏,文武队的队员们没吹灰之力,就收剿了团丁们的武器弹药。 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不仅缴获了大量的武器,也增强了抗日的士气,更让老百姓扬眉吐气,游击队的声誉也威震四方。 在一个老乡家的土坑上,头缠绷带的夏云阶和抗联游击队的领导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们此时正在开会,总结经验,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 李银根说:“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缴了西大岗c二道岗c黑金河c长发屯c姜家屯c齐家屯六个自卫团的武器,出山的道路已经基本打通,地方上的我地下党组织更是积极配合我们的行动,在这些村屯里先后建立了侦察队,打狗队,洗衣队,儿童团,并且把抗日救国会的组织又重新发展起来了。为我们在这一带立足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们的下一个任务就是砸开住在这附近的姜三爷和刘义的连环窑,攻破田玉青的大院。 夏季的小兴安岭地区清静凉爽。如果在和平年代,这可是天然的避暑圣地。然而,战争时期,人们的心里哪还顾得了这些?为了狠狠打击日本鬼子和他的爪牙们,我游击队队员顶着烈日出发了。他们悄悄来到姜三爷和刘义的连环窑外隐蔽了几个小时,准备晚上攻打。 姜三爷c刘义的连环窑建在一个较大的平台上。入夜后,站岗的家丁,听到院墙外四个不同方向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感到奇怪。他瞪大眼睛四处看着;目光下的院墙外,除了齐腰深的庄稼和草丛,什么都看不见。他拉开枪栓,把子弹推上了膛,又伸头听了听,除了蛙的鸣叫声外,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便自语说:“真怪,刚才分明听见这院墙外正好有四个布谷鸟在叫,怎么现在一个也不叫了呢?”说着晃了晃头,抱着枪坐在平台上卷起了纸烟。 大墙外,宋瀛洲c戴鸿宾已经带领战士们靠近了墙根,一个战士把一根绳绑在一棵大树上拉了拉,把另一头轻轻扔进了墙内。孙少青c王钧两人踩着战士的肩头上了大墙。 宋瀛洲在墙外小声地说:“你俩沉住气,先把大门打开。” 墙头上的孙少青小声回答:“放心吧,宋队长。”然后与王钧悄悄地顺绳子滑下了墙。又有几个战士也跟着悄悄地滑进院墙内。王钧c孙少青各领一伙人顺着墙根,来到大门前轻轻地打开了大门。门外突然涌出许多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大门而入。 高台上站岗的家丁抬头看到院里多了许多人影,喊了起来:“干什么的,站住!” 王钧和两个战士已经站在了高台下举着枪对着他说:“不许动,动就打死你。” 战士们行动迅速,瞬间把院内几栋住人的房子围上了。隔院院内,刘义的住房也被我游击队的队员们围上了。 戴鸿宾对着屋里喊:“刘义,你听着,我们是抗日游击队,你要是敢反抗,我们就往屋里扔手榴弹。” 屋里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刘义也急了,忙喊:“别扔,别扔,千万别扔,我马上点灯。都怪我刘义有眼不识泰山,家里有的全都给你们,抢,粮食也全部给你们。 这边,姜三爷的院子里,夏云阶也在向房里喊话:“姜三爷,赶快交出武器,与抗日军民为敌决没有好下场。” 屋内的姜三爷自认为自己财大,武器强,家丁多,所以蛮不在乎的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你是谁呀?”姜三爷还认为自己养了这么多年青的护院家丁,都不是吃干饭的。日本人来了也没把他怎么样。你们共产土匪又能兴起什么风浪所以,既没点灯,也没动,仍然躺在被窝里与窗外喊话的,不耐烦的对付着。当听到夏云阶说:“我们是抗日游击队的夏云阶时,”他倘不住了,马上起来。边穿衣边说“好!好!我交枪,我交枪!” 窗户一开,两支手枪从屋内扔出。与此同时,厢房里护院家丁住的房子也扔出看三十多支长枪。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只要他们不是死心塌地的给日本人卖命,我们就要团结他们共同抗日。党的民族统一阵线政策,赢得了当地的民心,这支抗日队伍,在这一带活动如鱼得水非常自由。 与此同时,一天中午,田玉青正在自家大院内的一颗大树下和十多个护院的家丁吃饭。突然闯进四个壮汉手拿长枪逼住了护院家丁。接着冯治纲端枪带二十多个战士闯进大院。田玉青吓得赶快跪倒冲冯治纲磕头说:“好汉爷,我田玉青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好汉爷,还望各位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 王明贵在旁边拿枪指着田玉青说:“田玉青你别装蒜,凭着好人不当,去勾结日本人,冲着这一点,就该毙了你。” 田玉青一个劲地跪地求饶,他说:“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啊!”他的身后,媳妇,孩子们也都跟着跪下了。十多个家丁也跪下了。 冯治纲对田玉青说:“田玉青,起来吧,我冯治纲就饶过你这一回,如果今后你还与我抗日游击队作对,那时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田玉青一边站起来一边不停的地:“是,是,好汉爷,谢谢,谢谢好汉爷,我田玉青如果再与抗日军为敌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没动一枪我抗日游击队,又缴了田玉青的所有武器。 游击队连连胜利的消息,不可能不传到日本人那里。日本宪兵队的藤原近些日子,接二连三的接到,自卫团的武器被游击队收缴。而且,靠近北山里的几个村子,自卫团都被游击队缴了戒。游击队的武器越来越多,这可不得了。他本想出兵,可看到田里c地里秧苗和蒿草都长起来了。深山野岭的处处可以藏身。如果出兵,等于自己送上门去让打。如果不管吧,游击队天天都在咬他的肉;咬得他心痛。游击队的枪在增多,势力在扩大,越来越大,天天都在发展。气得他大骂:“八格牙路!” 为了出气,他叫来廉仲平一顿责骂,并命令廉仲平进驻太平川,联合各村自卫团,决不许游击队再往前推进一步。 廉仲平点头哈腰的应着,临走还向藤原讨好的说:“太君,本县原来那个叫刘铁石的教育局长,这些日子在太平川宣传反满抗日,并且还帮游击队弄了不少钱c粮食和武器。” 藤原生气地说:“巴嘎,杀一儆百的干活。” 铁杆汉奸廉仲平这个畜生,上次出击子弹没把他崩死,崩掉了他几个手指,他怀恨在心。因刘铁石给游击队提供了帮助,他就要借日本人的手,至刘铁石于死地。疯狗,一条真正的疯狗,疯狗咬人,入骨三分。 一天中午,刘铁石正在家吃饭,十来岁的小儿子刘东刚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进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爸,”手指门外急的说不出话来。刘铁石忙说:“小本刚,别急,慢慢地说。”越是让他慢慢说他越是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 “日日本人。”刘铁石放下碗,转身就往出走。 刘铁石走出门不远,迎面就碰上了宪兵队的鬼子兵。他们二十多人,端着寒光闪闪的刺刀,由几个伪军领着,一步步逼过来。刘铁石明白,日本人杀人不眨眼,这次很有可能是奔他来的。躲是躲不过去了,挺着吧,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日本兵们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下了,一个伪军过来问他:“喂,刘铁石家在哪儿住?”并向他递眼色。 刘铁石明白了那人的意思,用手向后一指说:“不远了,就在那边。”说完让开身子,沉着地看着伪军领着宪兵队的鬼子兵从他身边走过去。他拐了个弯,撒腿就往村外跑。出了村口,在田间小路上,碰上了从外面骑马回来的本村耿老汉。老汉见刘铁石慌慌张张的样子,停下马问道:“刘先生,咋的了?” 刘铁石:“鬼子抓我来了!” 耿老汉听到后翻身下马,把马递给刘铁石说:“先生,快跑,往北,那边有游击队。”并且还从怀里掏出一把自制的手枪递给刘铁石。 刘铁石接过马和手枪,说了声谢谢!飞身上马往远处奔去c 人不该死,总有救。县里的教育局长,鬼子兵不认识,鬼子来了他就在村里。如果那几个伪军有一个站出来指认,刘铁石也就完了。今天这几个伪军,刘铁石并不知他们的名字,也没有机会说声谢谢,骑在马上的刘铁石,把一份感激之情深深的记在心里。 刘铁石是跑了,可村里的乡亲们却遭了秧,鬼子们找不到刘铁石,把他们抓到场院里,逼问他们刘铁石的下落。 一名中年妇女就因不知刘铁石的下落,让鬼子用刺刀给挑了,她的男人冲出人群去抢鬼子的枪,被另一日本兵从背后又给了一刺刀。一对夫妇毙命当场。鬼子兵感到实在问不出什么结果,就绑了几个乡亲当人质,让乡亲们用刘铁石来换人质。 廉仲平的一句话虽然没害死刘铁石,却让村民白白丢了两条性命。 廉仲平从宪兵队回到自己的团部后,开始张罗进驻太平川。把该带吃的c用的都带上。太平川是乡村条件,不能跟城里比c到那去能住多久又没准儿,所以他是尽可能把东西带全点。 第二天上午,除了留几个人看家外,廉仲平把他的大队人马全拉进了太平川。在太平川自卫团门前,两个站岗的一个进屋报告。另一个过来迎接说:“大队长来了,快,屋里请。” 廉仲平边下马边问:“张传福怎么不出来?” 团丁说:“队长在里面睡觉呢。” 这时张传福穿布衫走出来,看到廉仲平的大队人马忙说:“大队长,您来怎么不打个招呼呢?我好出去迎接!” 廉仲平心里不顺拿张传福出气“放你娘的屁!”挥起马鞭就打张传福。 张传福忙解释说:“大队长,你别发火呀,昨晚大伙上山剿共匪” 廉仲平不容张传福说话,他大骂:“剿共匪,剿共匪,唬谁呢?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说着又狠狠的给了张传福两嘴巴。 这还不够,嘴里还骂着:“哼,我让你牛儿,跟老子也敢摆架子。”回头吩咐他的手下说:“给我打。”不由分说上来几个廉仲平的手下拳打脚踢,直打得张传福鼻青脸肿,嘴角流血。 廉仲平怒冲冲的进了屋。用马鞭指着张传福的手下说:“你们这帮饭桶,养你们有什么用,游击队袭击附近的自卫团,你们为什么不去增援?” 一名团丁怯懦的说:“游击队那么多人,已经把我们给缴了一次了,要不是张团长领我们出去摆阵,我们也早成游击队的俘虏了。” 廉仲平冷笑一声骂:“哼!你们张团长还挺有功是不是!混蛋!”说着,扬手上去就是一个大巴掌。 廉仲平当惯了“老大”,平时所有的自卫团的人都要主动向他进贡,而只有张传福不来这一套,再加上张传福本人有两下子,能使双枪,人长得也很英俊,廉仲平更是嫉妒。今天他来到此首先就是要杀杀张传福的威风,所以一见到张传福就不由分说来了个下马威。 今天廉仲平耍威风,当众打了张传福,而张传福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张传福咬咬牙,记下了这个仇恨,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报这个仇。从此张传福在心里埋下了这颗仇恨的种子 傍晚,夏云阶,李银根,宋瀛洲带领游击队来到了山坡上的一个小村庄。村口的孩子们看到游击队,像燕子似地飞跑着,喊着:“游击队来了,游击队回来了!”进村报信去了。 本区区高官张文俊和几个老乡急急忙忙从村里迎出来。老远就先喊:“夏书记,你们把这块的汉奸地主自卫团全给收拾了,这可是咱们的天下,该让战士们好好的休息几天了吧?” 夏云阶微笑着上前握住张文俊的手“老张啊,我真得好好感谢你,地方上的工作都做到了我们的前头去了。” 张文俊回身把身后的俩个老乡拉过来,说:“夏书记,这位是姜家屯的救国会会长寇德林,这位是齐家屯的救国会会长贺得胜。”夏云阶一手拉一个连声说着:“谢谢。” 这时来了许多的乡亲,一个个亲热的拉着战士们的手问长问短。张文俊说:“寇德林,贺得胜,你俩先去给队长安排晚饭,吃过了饭再让乡亲们给队员们热点水烫烫脚,队员们连续的作战够疲劳的了。” 从房后转出一个小脚老太太,身边一个十二c三岁的小男孩搀着她。老太太喊:“老张啊!你这个领导是怎么当的,同志们来了,你让大伙在外面站着!” 张文俊听到喊声笑了,迎上去说:“李大妈,您这么大年纪还来干什么!” 李大妈仔仔细细的看夏云阶,又看宋瀛洲,李银根,接着又把战士们挨个看了一遍。当看到有个小战士头缠绷带,大妈眼里充满了泪水,用手轻轻抚着战士的头问:“孩子,疼不疼” 小战士立正,回答说:“大妈,让子弹碰破了点皮,没事。”这时大妈看见有些人不在嘴里说着:“他们怎么都不在了,这帮该死的小日本”竟掉起眼泪来。 宋瀛洲忙上前说:“大妈,你想哪去了,戴队长领着孙少青,王钧那个小队上西北沟执行任务去了。”李大妈这才放心。接着她拉上夏云阶的手就往回走,她说:“夏书记,你们几个人上我家去儿,我儿媳在家给你们烙油饼呢!” 今天的村里,月夜下的虫鸣,蛙叫。凉爽的风吹动着庄稼,沙沙的响。家家户户住进了游击队员,让这早已寂静的小山村充满了温馨。 一个比较宽敞的屋子里,张俊文向夏云阶,李银根讲述了日本鬼子进村抓刘铁石的经过。张俊文说:“日本鬼子没抓到刘铁石,拿老百姓出气c他们杀了刘珍俩口子。还抓走了刘义和七名乡亲,说是当人质,结果没等走到城里全给杀害了。 夏云阶听后忙问:“刘铁石现在能在什么地方?” 张文俊说:“听说他躲在江(松花江)南他的一个亲属家里。” 夏云阶又说:“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这样的爱国人士决不能再让他落到鬼子手里。” 张俊文说“我们已经派人去江(松花江)南找他了。另外还有件事你们得多加小心。廉秃爪子(自从廉仲平被抗联游击队打断手指后,老百姓就把他叫秃爪子)的马队昨天驻进了太平川。” 李银根愤恨地说:“廉仲平这个混蛋上次让他逃了,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找机会收拾他。” 夏云阶在低头深思一会说:“老廉的马队速度快,活动范围也大。要是咱们能想个什么办法,把他的所有马弄过来,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张俊文想了想说:“咱们能不能偷。” 李银根说:“对,咱们还是利用晚上偷袭。” 夏云阶想了想“不行。廉仲平是条狐狸,他知道游击队常在这一带活动必然会精心防范。手里还有几挺机枪,真的硬打起来,恐怕吃亏的是我们。” 张俊文问:“那怎么办?” 夏云阶沉思了片刻说:“派个人去把志刚找来,大伙共同制定个方案,我想对付廉秃爪子应该这样 东北的夏日,太阳同南方一样是火辣辣的。小兴安岭边缘,靠近县城一侧,戴鸿宾带着三十多个游击队员走在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 队员们都为此次任务顺利完成而高兴。孙少青一兴奋嘴就闲不住,总想说几句:“队长,这西北沟的汉奸地主们躲的躲藏的藏,连面都见不着,听说咱们要来,先把地方让给了咱们。” 戴鸿宾:“现在咱游击队人也多了,名气也大了,汉奸地主都像夹尾巴狗,刚听说咱们要过来,就都吓跑了。” 正说着前边突然传来几声枪响。 一个战士气喘嘘嘘的从前边跑回来报告说:“队长,前边有许多警察。” 戴鸿宾马上命令大家说:“快,先占领侧面的山头。”戴鸿宾,孙少青,王钧带队员们迅速向山头跑去。 碰上的这帮警察,正是城里日本人,受不了我们游击队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和我抗日阵线的不断壮大,而新成立的曲国禄的队伍。叫游击警察大队。这是宪兵队藤原专门为对付游击队而成立的。内设一名日本指导。此时,正准备开赴黑金河一带,听说西北沟也出现了游击队,就先奔这来了。 一名警察向曲国禄报告说:“曲队长,前边碰上几十个带枪的,正往山上逃跑。 曲国禄反问:“正往山上逃跑?”警察说:“是”曲国禄一听是逃跑来了劲了,马上说:“可能是游击队,他们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个山炮马?马上给我围过去,这是咱建队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出个样来。” 警察的机枪打响了,日本人配给他们的三门小钢炮也在山脚下支上了。小炮弹接二连三地在战士们的身前身后炸响。有的战士负伤了,并且还有俩个牺牲的。 戴鸿宾急了,甩掉身上的小布褂,瞪起血丝的眼睛骂:“娘的,这帮狗汉奸,老子跟他们拼了。”站起身往下射击,一颗炮弹在离他不远的身后爆炸,弹皮把他的肩头割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水c汗水和到了一起,弄得半个身子都是红的。 身边的王钧一扭头看见戴鸿宾的样子,下了一跳,赶紧跑过来说:“队长,你负伤了。” 戴鸿宾看了一眼自己肩头的伤口,说了声“没事,这帮狗杂种!”继续瞄准打。 警察们弯着腰打几枪往上走几步,打几枪往上走几步,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走向山顶。 机枪的子弹在战士们的头上尖叫着,小炮弹也不时在战士们的身边爆炸,队员们的伤亡越来越多,情况也越来越危急。 孙少青边打枪边喊:“妈的,抗日,跟小鬼子没干上几回,竟碰上这帮狗杂种。队长,今天咱就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俩个赚一个。就是死了,十八年以后咱们还照样在一起抗日。 戴鸿宾:“同志们,瞄准了往死里打,今天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这时山下的林子里突然冲起几股爆炸的烟雾。林中的警察们跌跌撞撞的四散逃去。 正在往山上爬的警察们不知是谁喊了句:不好,游击队抄了我们的后路,快跑吧。” 警察们往上上不快,往下下可就不一样了,只恨爹娘少给他生了俩条腿,死的伤的全不管了,自己逃命要紧。 山上的游击队员们见警察们回身逃跑,知道是自己的救兵到了,一个个勇气大增,起身向山下追去。 戴鸿宾和二十几个战士追到山腰。几个受伤的警察跪在地上,戴鸿宾用枪指着他们的头,非常气愤地说:“你们是那部分的?上这干什么来了?” 伤兵们哭着说:“长官,我们是曲国禄新成立的游击队警察大队,正西义郎指导官(日本人)命令我们来找游击队,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你们。稀里糊涂的就打上了。” 其他几个伤员也说:“长官,我们的枪都是冲天放的。” 另一个伤员也跟着说:“长官放条生路吧!家里还有六十多岁的老娘呢!” 戴鸿宾气急了,骂他们说:“娘的,我七c八个兄弟都死在你们的手里,真应该把你们都崩了。” 伤兵们磕头作揖求饶。戴鸿宾眼里流出泪水,大吼一声:滚,给我滚!” 伤兵们愣了一下神,马上爬起身,连滚带爬的走了。 戴鸿宾举着手枪,冲天就是一枪。把几个伤兵吓得站在那里不会动了,。 孙少青c王钧他们一直追到山下,碰上了靠山屯的几个猎户,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猎护看到游击队被汉奸围住了,就偷偷摸摸进了林子,扔了三个自制的炸药包,炸死那个指挥官,吓跑了曲国禄,这才为戴鸿宾他们解了围。 游击队这次牺牲七个战士,自建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包括戴鸿宾在内,大伙的心情都特别的沉痛。可人死不能复生,队员们只能怀着悲痛掩埋好自己同伴的尸体,让家乡的绿树与山石与队友融为一体,永远守护在战斗过的土地上。 剩下的战士搀扶着那些能走的,抬起那些不能走的伤员们,进行在曲折蜿蜒的山道上,天快黑时才与夏云阶他们会合。 七个战士。七个年青的生命,夏云阶知道后也沉默了很久。 戴鸿宾的心里就更加的难过,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跟我一起去的,回来就少了七个。我这心里我对不起他们哪。”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夏云阶见戴鸿宾如此难过,就劝他说“鸿宾,我们是在抗日,枪林弹雨的,总会付出点代价,流血牺牲是难免的事,作为指挥员必须坚强。” 李银根在旁边提醒说:“队长,让鸿宾带几个战士把伤员们送回密营(深山里的根据地)养养伤吧。” 夏云阶说:“也好,马上就要和廉秃爪子动手,伤员们在队上也不方便。” 戴鸿宾一听要打仗,马上说:“队长,要打仗了让我去,我这满肚子的火总得让我出一出吧!” 夏云阶又劝他说:“等伤好了,小鬼子不走,有的是仗打,。” 戴鸿宾更急了说:“别的!我一定要参加,要给七个弟兄报仇,他们的血不能白白地流。”说着他又看了看参谋长,乞求参谋长帮他说话。 李银根看着戴鸿宾笑了。帮他在队长那说情,留下了。 廉秃爪子的队伍自打进了太平川后,廉秃爪子先把两个中队的住处和马儿安排好,然后自己带一个中队住进了警察署,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廉仲平坐在椅子上,林青对着镜子梳头。廉仲平问林青。“林青老弟,你们警察署和张传福的自卫团紧挨着,你说这小子他怎么就不肯为咱们出力呢?” 林青说:“廉大哥,你不是本地人,你不知道,游击队里有一半都是咱太平川人,论起来都还沾点亲,你让他们怎么打?” 廉仲平是个非常狡猾的汉奸,此时他想出一个坏主意,于是他对林青说:“想个什么法子先让他们接上火,然后咱们扑上去把游击队干掉” 这时门外传来报告声。 廉仲平懒洋洋地说:“进来!” 一名穿便衣的人进屋报告说:“报告大队长,。北山上发现游击队。” 廉仲平问:“你看他们有多少人?” 便衣答说:“大约四五十人吧。” 廉仲平突然站起身来说了声:“好!”又回头看了看林青,想了想冲门外喊:“来人哪,通知张传福的自卫团,跟我们一起进山。娘的,我倒要看看马王爷他有几只眼。” 乡间道上,两边的庄稼已经长得很高了。 廉仲平的马队往前小跑着,张传福的自卫团在后边跟着,走着走着,廉仲平突然勒住马,向后喊:“张传福!” 张传福和属下们骑马跑上来 廉仲平说:“张团长,早就听说你双枪使得不错,藤原太君对你也特别的欣赏,不仅给你配了双枪,还给你的自卫队配了马。这回咱们去打游击队你也该露露脸了吧?” 张传福一丝苦笑说:“大队长看得起我,又有你手下的这一百来兄弟们坐阵,我张传福还怕什么。” 说着向后一挥手喊:“走,弟兄们!” 张传福的自卫队一阵儿烟尘向前冲去。 廉仲平奸诈的一笑,挥了一下手对他的部下说:“跟上!” 一个陡坡上,宋瀛洲和二c三十个战士用手攀着树往山顶上爬,并且还不时回头放上一两枪。 张传福的马队跑过来在山下打转,廉仲平的马队从后面跟上来,廉仲平生气的问张传福:“你们为什么不往上冲?要放跑他们是不是?” 张传福说:“山这么陡,牲口上不去呀。” 廉仲平气急败坏地说:“下马给我追。” 张传福不紧不慢地一句一句地问廉仲平说:“大队长,你看这么办行不?我带弟兄们从侧面绕过去,截断他们的后路,你们继续追他们,两面夹击,到时候咱们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廉仲平想了想说:“好吧。” 张传福挥手带着自己的手下打马往侧面奔去。 廉仲平留下一个中队看马,其余两个中队往山上追过去。 宋瀛洲和三十来名战士们已经来到了山顶。 宋瀛洲身旁的王居选指着山下爬上来的伪军们,高兴地说:“宋队长,你快看,他们跟来了。” 宋瀛洲说:“好!”廉仲平这混蛋今天表现的不错,他大部分的团丁们都上来了,咱们再把他们往深地方引一引。好让大队长他们下手。山下的廉仲平骑在马上,听着自己的手下追击的枪声越来越远,有些警觉,自言自语地说:“游击队不是又在搞什么花样吧?可别上了他们的当。再中了他们的埋伏。” 他下了马,吩咐一声说:“留下一个小队看马,其余的跟我上去增援。” 廉仲平和二十来个团丁向山上爬去。爬到半山腰突然听到身后山下传来枪声和马嘶声及人喊声。廉仲平回头一看,不知从哪来的游击队已经从三面包围了他的马队,至少有四十来个骑马的,风驰电掣般冲过来。一看这阵式,廉仲平脚一软,嘴里说:“完了,完了,我的马,我的马呀!”一屁股坐在山坡上。 冯治纲四十来人的马队从正面进攻,夏云阶,戴鸿宾,李银根,裴敬天带人从两边侧面迅速包抄上来。 廉仲平手下那十几个看马的,还看什么马呀,全部拼了命似的往上爬。也有两个试图骑马冲出包围。结果被游击队员们一阵点射打死了。 游击队的人马很快地在廉仲平的马队外汇合,夏云阶和游击队的战士们每人牵上一匹马还有余儿,大伙儿当时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 夏云阶骑在马上笑着对冯治纲说:“志刚啊,廉秃爪子送给咱们这么多匹好马,咱们是不是该有点什么表示?” 冯治纲看了看山坡上的林子说:“表示,是该表示表示,有来无往非礼也。我这有几颗子弹就当是对他的回敬吧!” 说着甩手往山上的林子里打了几枪。战士们也都笑着往山林中放枪。 戴鸿宾走过来说:“大队长,我带几个人上去把廉秃爪子这几个人干掉。” 夏云阶说:“鸿宾,骑上马快走,早点把瀛洲他们接回来。时间太长了小心小鬼子增援。” 夏云阶骑马带领战士向山的侧面离去。 廉仲平又栽了,这回比上次栽的还厉害。 藤原让他来收拾游击队,他倒好,把全队的坐骑全送给了游击队。 廉秃子知道藤原不会轻易饶了他。想来想去,这个从骨头里都坏的种儿,竟想出个损主意,拿张传福当起他的替罪羊。 他先派人找来张传福,给张传福定罪说:“张传福私下联合抗日游击队,截走了他的马。”并让自己的手下连踢带打,把个张传福打的鼻青脸肿。然后带上他的队伍,回城里向藤原告状去了。 日本宪兵队的队部,藤原左右开攻,打着廉仲平的耳光,嘴里骂着:“八格牙路,马的丢了,你的什么干活?” 廉仲平立正地站在那里一声不敢知。 藤原打了一气,反手一把抓住廉的前胸问:“你的说,张传福的游击队的串通?” 廉仲平忙点头说:“对,对,张传福和游击队都是一伙儿的,他们串通好了打我的埋伏,要不是弟兄们以死相拼,杀开一条血路,我们队的这一百多条人命就全部仍在那了。” 说着还用手抹了把眼泪。 藤原说:“你的忠心的有,马队我的重新给。张传福的,我的绝不放过。” 太平川自卫团屋内,队员们一个个无精打采。有的坐着,有的躺着的。张传福鼻青脸肿,把手放在桌子上,脚蹬凳子,一手叉腰在那生气。但生气归生气,张传福决没想到廉秃爪子会那么坏,能去日本人那里告黑状。 就在这时,一名张传福的团丁猛地站起来说:“团长,狗娘养的廉秃爪子自己赔了本拿咱们出气,干脆和他拼了吧?”其他的团丁们也都站起来高喊着:“对,对,跟他们拼。” “受他们这份窝囊气,就是不和他们拼,投了也比这样强。” 一名很聪明的团丁这时说:“团长,廉秃爪子回城交不了差,不定当日本人的面怎么说咱们呢?如果日本人真的信了廉秃爪子的话,反过头来再杀咱们,到那时跑都来不及了。” 张传福想了想觉得大家说得都有理,于是收起双枪说:“你们在家别动,我进城去看看,另外你们要做好二种准备,一是做好走的准备,把家里孩子,老婆都安排好,二是做我回不来的准备,一旦我回不来,你们就自己决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张传福带上两名团丁打马向县城奔去。 日本宪兵队屋内,藤原气冲冲的看着作战地图,翻译官李心善在他身边小心的陪着。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李翻译官喊了声:“请进!” 腰插双枪的张传福昂然而入。 藤原看到张传福有些吃惊问:“你的什么干活?” 张传福理直气壮地回答:“太平川自卫团团长张传福?” 藤原听到张传福几个字,手握战刀,几步走到张传福身边,拉出战刀指向张传福的脖子说:“你的张传福,游击队的串通,什么的干活?” 说着挥刀向张传福身上砍去,眼看就要砍到张传福了,他却突然把刀一转,用刀背砍在了张传福的背上,一下,两下,三下c五下,张传福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这时翻译官李心善上前用日语与藤原说:“太君,张团长要是串通游击队,他是不会,也不敢到这来的。” 藤原停住手,用刀逼住张传福,两眼盯着张传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 张传福两眼看着前面的墙一动不动。 一会藤原自己突然哈哈地乐了,把战刀装进刀鞘,拍了拍张传福的肩头说:“张的,你的真正的良民的干活,游击队你的干活,我的保安大队的给。”说完藤原向门外一摆手。 张传福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宪兵队,回到太平川。他没马上回自卫团团部,而是先到了把兄弟村里伪政权王甲长的家里,王甲长明里是伪政权的甲长,暗地里却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正好当时我党的区委领导蔡玉斌,也同是他们的把兄弟,也在这儿。王甲长的妻子做了几个小菜三个人便围着桌子喝上了酒。张传福在外边受了一肚子的气,他是想跟几个好友说说心里话。两杯酒下肚便说开了。他说:“王甲长,玉斌大哥,廉仲平这个兔羔子,马儿让游击队抢了去了,让我当他的挡箭牌。在日本人那告了我的状,说我和游击队串通打了他的埋伏。他妈的,日本人也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打,你们看这后边”说着脱掉小褂,露出藤原用刀背砍的一道道青紫的血檩子。 蔡玉斌,王甲长看到后,心痛得赶紧用手沾着酒给张传福搓那些青肿淤血的地方。俩个人边揉搓边问:“传福,他们怎么打的,怎么这么狠呢?” 张传福说:“他妈的,还能有谁这么狠,小日本用刀背给砍的。”王甲长边揉搓边说:“我说传福老兄弟,你这碗饭吃的可真够窝囊的。” 张传福怒气冲冲地说:“哼!还让我去打游击队呢?你们说,夏云阶那人怎么样,游击队里又都是咱太平川人。本村的乡亲,无仇无怨。我怎么打人家,再说人家游击队这回出山把咱附近村屯的自卫队都给缴了,为啥不来咱太平川?人家夏云阶那人够意思。” 蔡玉斌也说:“传福哇,这事你可别错了主意,夏云阶那人不简单,游击队咱们可惹不起。”王甲长和蔡玉斌俩人一唱一和地很委婉地给张传福讲弃明投暗的道理。 王甲长在旁边敲着边鼓说:“说的是,廉秃爪子和日本军队合伙都打不了人家,让你去打,我看他们是没安好心。” 张传福这时也被他俩给说得来了劲。他说:“我不去打,如果日本人放不过我硬要我去打,打过打不过咱先不说,就是乡亲们面前我怎么交代?如果我不打,日本人又逼我打,想跑我都没处跑,家里的房子c地儿全在这儿,你们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王甲长看了看蔡玉斌,蔡玉斌也看了看王甲长。俩人都从腰里拉出手枪来放在桌上。 张传福看着手枪吃惊地说:“俩位哥哥,你们这是” 王甲长很严肃地告诉张传福:“实不相瞒,我俩已经是游击队的人了。” 张传福看着蔡玉斌,有点不相信。他问蔡玉斌:“玉斌大哥,这是真的?” 蔡玉斌点点头说:“是真的,不骗你。” 张传福有些生气地说:“那咋不告诉我呢?咱们不是磕过头拜把的兄弟吗?” 王甲长看张传福有些不太高兴,为了不伤和气急忙说:“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自卫团长,一身本事,正是升官发财出风头的时候。” 张传福一拍桌子愤恨地说:“狗日的,你们把我张传福当什么人了。” 蔡玉斌忙出面解释说:“传福,你别生气,要是拿你当外人也不能和你提这事,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王甲长也说:“传福,我们可是都跟你说了,要帮着日本人就先把我俩绑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俩位兄长真诚的坦露,让张传福很受感动,他知道,即使他不帮日本人,如果日本人知道他拜把兄弟是抗日份子,是游击队,也不会放过他,另外,自卫团弟兄们看到姓廉的那狗东西如此的欺负他,日本人如何侮辱他,他张传福再给他们卖命;兄弟们表面不说,心理也会有想法。还不如反了算了,堂堂正正地当一个中国人。想到这些张传福向两位哥哥说:“俩位哥哥,你们也不用将我的军,你们也知道我张传福没长那副汉奸骨头。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我也跟着游击队抗日,拉起我们自卫团的弟兄们一起揍廉秃爪子这帮王八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格节河是小兴安岭密林里的山泉形成,水流不大,清澈见底。小鱼儿在水中成群的游动。鸟在河两边的山林中鸣叫。獐c狍c野鹿常来河边饮水。环境清净优雅。离河不远的山林中,是游击队新建的密营。夺取胜利后的游击队员们在营地(深山里的营地)中休息。许多战士来到河边洗刷战马。还有些战士在岸边的小路上遛马和练习骑马。几个女战士在河里洗衣服。李再德看着新缴获的这些马儿心里高兴,用鲜语与一边洗刷战马的裴敬天说:“敬天哥,这回你们出去,得了那么些的马和枪,你给我们讲讲都是怎么得来的好吗?” 旁边的小文听不懂他的鲜语,疑惑的问:“大姐姐,你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洗衣服的许贞淑有意逗趣地说:“小文,你怎么能知道呢,大姐姐要找婆家,怕你听懂给学去了。”她的这一句话把几个鲜族同胞都逗笑了。 小文愣眉愣眼地说:“大姐姐,是吗?” 裴敬天看着李再德在乐,李再德不好意思的往许贞淑身上扬水,嘴里说:“胖嫂子,你真坏,你真坏!” 许贞淑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天爷定下的规矩,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抗日战士也是人,很正常的。等你们将来成亲了,就是抗日夫妻了,将来有小孩,也是小抗日战士。” 这一下把身边的战士都逗笑了。 裴成春直起腰,微笑着看着他们,然后打圆场:“敬天,给大姐把衣服晾上。” 裴敬天过来拿起衣服对大姐说:“大姐,阿妈妮让人捎信来叫你抽空回去一趟,说是她想你了。” 裴成春望着远山陷入沉思。出来多少时间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别说阿玛妮想她,她也同样想家,想念年迈孤苦的阿妈妮 夏云阶,宋瀛洲,戴鸿宾,冯治纲几个人在密营营房门前林中的一块平地的大树下,擦着自己的手枪。李银根走过来说:“大队长,地方组织捎来信,让我们派几个人去江(松花江)南把刘铁石接到队上来。” 夏云阶抬起头来:“好吧,就让鸿宾再走一趟吧。” 冯治纲听见忙说:“队长,刘局长和我比较熟,还是我去吧,让戴队长在家好好养养伤。” 戴鸿宾急忙说:“看治纲说的,好像我的伤多重似的,我的胳膊没事。”说着还晃了晃。 夏云阶想了想:“治纲去也好,治纲有文化,而且与刘铁石的关系不错,一路上可以说说话,不至于寂寞。” 冯治纲收起枪,带了几个人骑上马走了。 这时蔡玉斌风风火火的来了,还没到近前就先喊上了“夏书记,又有一件大喜事,有人要拉着队伍过来。你要不要?” 夏云阶站起身来说:“看把你高兴的,进屋说。”几个人先后进了屋子。 一进屋夏云阶急忙地问:“是谁要拉着队伍过来”蔡玉斌回答说:“夏书记,就咱太平川的张传福,他要把太平川的自卫团全拉过来,和咱们一起打日本鬼子。” 夏云阶也有些激动:“是那个使双枪的张传福吗,他怎么突然就想要拉队伍过来呢?” 李银根有些心里不拖底地:“这件事一定要多加点小心!一定不能上了敌人的当,万一是日本人搞鬼想要打我们呢?” 蔡玉斌打包票的说:“放心吧,李参谋长,我们可是磕过头的。” 夏云阶说:“玉斌,坐下,你把情况仔细说说。” 蔡玉斌坐下来,把张传福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张传福3岁那年因生活所迫,由父亲挑着,长途跋涉从辽宁来到黑龙江佳木斯地区的汤原县太平川落户。为了摆脱贫困,从小传福就同父亲哥哥们一年四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年复一年地辛勤劳动,建立了自己的家园,还办起了粉房,全家人苦心经营,粉房日益兴隆,在太平川一带颇有名气。张传福由于精明能干,办事爱动脑,帮助家里打点许多事情。在其伯父(老掌柜)去世后,全家人推举他为张家“掌柜”。21岁的张传福当了自家的掌柜之后,不负众望;带领全家开荒地近百亩,盖房15间,同时还开办了油坊c磨坊c豆腐坊,扩大了粉房的规模。家里车马农具样样齐全。创建了汤原县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九·一八”事变后,为了保护全村人民的利益和自家的安全,张传福在众亲友的推举下参加了自卫团。其实开始他并不是团长,是在一次打土匪的战斗中,因团长窝囊,一枪没放,扭头就跑,结果自卫团被土匪包围,是张传福率众突围出来,救了十几名团丁的命,上边知道全部情况后,革了原团长的职,任张传福为团长。这回咱们游击队,缴了廉秃爪子的马,廉秃爪子没法交差,就在日本人那告了张传福一状,说是张传福串通游击队打了他的埋伏。张传福本想找日本人说个明白,结果却让日本人给狠狠的揍了一顿,并且还逼着他回来打游击队。” 夏云阶听了这些情况很高兴,他说:“有希望,看来去一趟还是值得的。” 戴鸿宾说:“队长,你不能去,张传福要是翻脸把你抓起来,交给日本人怎么办?” 宋瀛洲也说:“队长,是该小心点,如果要是日本人定下的苦肉计呢?” 李银根“机会不能错过,我们又不能不防备。最好是让鸿宾带几个人走一趟,然后我们把队伍拉出去接应,以防万一。” 宋瀛洲“我同意参谋长的想法,张传福要是真心就不会计较这正队长和副长中间的差别的。事不宜迟,尽快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天上午,戴鸿宾带人秘密潜入太平川。也还是在王甲长的家,炕桌上两碗白开水,戴鸿宾,张传福两人心情非常激动。 张传福表示:“戴队长,我张传福参加游击队如果有三心二意,我愿死在这枪底下。”说着拉出双枪,放在桌子上。 戴鸿宾也代表游击队说:“我戴鸿宾在队上也是个副队长,我们相信你,你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我愿和你结拜兄弟,今后,如果队上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让我死在这枪口底下。”戴鸿宾也拔出枪“啪”往桌上一拍。双方真诚的伸出手,四只手紧紧握到了一起。 戴鸿宾把自己的枪插进了张传福的腰里,张传福也把自己的枪递给了戴鸿宾,戴鸿宾拿过一支说:“我有一支足够了,现在要紧的是抓紧时间集合队伍出发,事不宜迟,万一走漏了风声” 张传福回到自卫团,马上集合起他的队伍。他也意识到此事不可拖延,一旦走漏风声,就是掉脑袋的大事,所有必须当机立断。 三十多团丁全副武装站成两排,张传福站在队前讲话说:“弟兄们,子弹带足了吗?” 团丁说:“带足了。” 张传福“日本人让咱们打游击队,咱到山里转转,碰上了就比试比试,碰不上呢,再圈几只狍子回来。” 团丁们有的明白团长的意思。有的不明白,但在那场合不易点破。 张传福知道不可能是所有的团丁都愿意抗日,他又不想强迫大家,所以他说:“怕死的在家给我看家,不怕死的,骑上马,跟我走。” 张传福骑上马先走了,自卫团丁们也都跟去了。他们一溜烟出了村子。 太平川警察署的林青正在屋内和自己的小老婆,门外传来了警察报告的声音。林青不得不坐回椅子上,又使了眼色示意他的小老婆去里屋回避,小老婆不情愿的冲门外撇了下嘴,穿着紧身旗袍扭动着身子进了里屋。 林青喊了声:“进来吧!” 警察进屋报告说:“报告林署长,张传福的自卫队全部出村了。” 林青问:“他们说没说出去干什么?” 警察“没有!” 林青生气地说:“张传福这个犊子,他根本没把我这个警察署长放在眼里。派几个兄弟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又要搞什么名堂。” 张传福这边领着他的自卫团,出村走了十几里路钻进了路边的一片树林,张传福在林中下马。把大伙都叫到自己跟前,张传福发话了“弟兄们,你们大伙都认识咱村上的夏云阶吧?他的游击队也有不少咱太平川人,我张传福的枪不想打自己的同胞兄弟,日本人在咱们这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让我替他们卖命,做梦!” 团丁们说:“对,团长,本乡本土的,我们不能打他们。” 团丁们又说:“团长,不打,日本人那咱咋办?他们绝不会放过咱们的。” 张传福说:“日本人,是他们不让咱过安稳日子的,现在又逼得咱们无路可走,没办发,只好投靠游击队一起抗日了。我已经决定,现在就去投奔他们。愿意去的,就一起走。不愿去的,我也不勉强,但回去最好别去参加自卫队,往后见面枪弹无眼,伤着谁儿都不好。” 有一团丁说:“团长,你平时里待咱们大伙亲如兄弟,走到这一步也是小日本逼得。别人能看你笑话,俺们不能看。我也豁出去了,团长,我跟你抗日,这辈子死活咱们都在一块。” 张传福又说:“那可和在家不一样,冬天里受冻挨饿!很艰苦的,你们可得想好了。” 一名团丁说:“团长,你能受得住,我们就能受得住。” 这时林边放哨的团丁回来报告说:“团长,有四个警察署的跟过来了。” 张传福说:“抓住他们,正好当个见面礼。” 在太平川警署屋里,署长林青闲着没事,对着镜子美呢。 门外,“报告”林青说:“什么事,进来!” 一名警察进屋,哭丧着脸说:“张团长的自卫团和咱们跟去的那三个人都让游击队给抓去了。” 林青瞪了瞪眼:“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警察说:“我拉肚子走的慢了点儿,一看情况不好,就赶紧跑回来报信。” 林青急了,抓过电话机就摇。“喂,喂,宪兵队,宪兵队,我要宪兵队。请转告太君,张传福的自卫团全让游击队给抓走了。” 电话里传出:“八嘎,游击队的什么的干活?” 林青在想,什么的干活是什么意思。突然灵机一动,也许是太君想问有多少人。他用手捂住听筒问报告的警察说:“游击队有多少人?” 警察想了想说:“有二百来人吧。” 电话里又传出:“八嘎!” 张传福是夏云阶亲自来接的。这时张传福和夏云阶c李银根三人并马而行。后边是骑马的游击队员和张传福的自卫团丁。 因为张传福已经是自己人了,所以李银根说话也不背着张传福,他与夏云阶说:“日本宪兵队上次在山里吃了亏,已经有半年多没出动了。这回不知道他能不能出来?” 夏云阶“夺了廉秃爪子的马,收缴了十几个自卫团,外加一百多条枪,这回传福自卫队一走,接二连三,藤原再有耐性,他的上级也不会允许他这么窝囊。这回咱们还是多做点准备,还在老地方,葫芦脖子沟口等他们。” 突然戴鸿宾骑马从前边跑过来。报告说:“队长,徐光海把阎王队拉过来了。” 夏云阶高兴地说:“太好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戴鸿宾说:“就在前面。” 李银根问:“来的有多少人?” 戴鸿宾说:“大约有五十人,都骑着马的,还有两挺机枪。” 夏云阶又急忙问:“他们队的当家的廉品一来了吗?” 戴鸿宾回答:“来了。” 夏云阶忙说:“快走,咱们一起到前面看看去。”说着,几个人打马往前跑去。 果真如我抗日队伍所分析的那样,宪兵队的藤原觉着事态特别严重,如果再放任下去,这游击队的地盘越来越大,县城快成了孤岛了。他先打电话让离太平川只有十几里路程的伪军五十八团王营长出动。然后觉得中队靠不住,还是自己亲自出动,同时也一起到了一个监督作用。这样才能有些把握。他的四台汽车,拉上他宪兵队的二百多名士兵沿着乡间公路向太平川驶来。 太平川村头公路边上的玉米地,蔡玉斌,王甲长两人坐在那抽烟,日本军车看到了他们后停了下来。藤原和几个日本兵跳下车,挥手让蔡玉斌和王甲长过去。蔡c王俩人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赶紧过去。藤原问:“你的说,游击队的哪边的干活?” 王甲长往葫芦脖子沟口一指说:“太君,刚才是过去一队人马,着急忙慌地往那边去了。”藤原转身上了汽车,汽车朝葫芦脖子沟口开去。藤原找游击队心切,虽吃过亏,却依然没把游击队放在心上。 此时五十八团王营长带领他的手下也正好走到太平川。迎面就碰到了宪兵队的汽车,王营长急忙上前立正,敬军礼。藤原下车用手一指葫芦脖子山口说:“那边的开路。”回到车上,日本兵的汽车继续向前行驶,王营长的伪军们只好跑步跟着。 汽车是四个轮子,人的两条腿怎么跟得上呢?所以日本兵和伪军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葫芦脖子沟口两边的山上,队员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当看到远处行驶来的汽车时,队员们的心里又高兴又紧张。与小鬼子正面交锋,许多战士还是第一次,从前只是看到小鬼子杀中国人,还没有谁敢杀小鬼子,这回拿起枪要亲手打死他们,这种心情,谁也说不上来,是紧张还是恨。每个人的心跳加剧,拿枪瞄准的胳膊也有点抖动。 徐光海,廉品一新加入抗日队伍的马队开始进入角色,今天他们担当的是在葫芦脖子沟口负责诱敌,徐光海c廉品一他们牵着马按要求假装慌慌张张地往沟里走着。藤原在汽车上看到了,嘴里骂着:“八格牙路”催促他的队伍快速进入山口,汽车还没等停稳,车上的日本兵就一个个地跳下车,藤原命令部分手下冲进沟口,去追击那些牵马向沟底行进着的诱敌的新编游击队队员们。日本兵们毫无顾忌,抬脚就追,根本就没想过有谁敢打大日本皇军的埋伏。 葫芦脖子山口两侧山上的丛林里,一支支枪口,一颗颗手榴弹,正等着小鬼子们呢。队员们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平常你们穷凶极恶,这回终于落在我们的枪口下了。你们的小命在我们手里。我们一排枪,一阵手榴弹,管叫你血肉横飞,命丧黄泉。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该让你们尝尝挨打受人欺负的滋味了。大家在紧张的等候命令,而夏云阶心想,近点,再近点,越近越好,越近打起了越准,还能让队员们感受到亲自杀死鬼子的滋味,感受到为战友报仇的痛快。 鬼子兵爬上来了,顺着沟里的小路,来了个一字长蛇,行进得很快,一百来人,头尾却相距二c三百米。后边还有一半兵在汽车边不肯迈步。看到这种形式,夏云阶在心里骂:娘的,他要是一窝蜂的上来,咱打起了多好打呀!还过瘾,可他们现在分成两帮不说,还稀稀拉拉的。真是太令咱们两侧山上埋伏的队员们失望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本兵越来越近,就快到眼前了,不能再等了,打吧!“乒”夏云阶攻击的信号枪响了。战士们的长枪短枪,手榴弹一起飞向沟底。这帮小鬼子,动作还真快,听见枪响,马上卧倒。各找掩体还击。我们打了百十来枪,二c三十颗手榴弹,鬼子兵连死带伤也只有二c三十人。 受过训练的鬼子兵知道快速找掩体躲好,保护自己,日本兵们开始架起了机枪向两侧的山梁上扫射,强大的火力压得战士们不敢抬头。 山口这面汽车边的腾原看到了遭伏击后,气得哇哇怪叫,带领剩余的日本兵直接向两侧的山梁冲过来。战场的形势急转直下,打伏击的游击队,现在成了被攻击的对象,而且山沟里被伏击的日兵们也开始借机枪的掩护向两侧山梁攀上来,形势越来越危险。 更让人着急是是王营长的营伪军们此时也来到了山口,要是他们马上投入战斗,对游击队是非常不利的,夏云阶在想着如何面对复杂的局面。 王营长虽然来到了战斗地点,但他看到这俩伙儿交锋了,并不急于帮助日本人,他很同情抗日游击队,尽管上次他屁股让游击队的枪子给钻了个洞,而且连长和二十来个士兵命丧当场。可他在心里对游击队依然还是恨不起来。他觉得游击队行,国难当头,挑起民族危亡的重任,敢与日本强大的军事力量抗衡,这才够个真正的中国爷们儿。 他做为一个中国人,真该指挥他的士兵们同游击队一道打败这帮小日本。可他不能,因为他觉得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日本关东军还很强大,以卵击石的事他不干,可又不愿帮小鬼子打自己的同胞。他带着自己的士兵们按兵不动,在那里观望。这时左右两侧突然闪出两队骑兵,直奔鬼子的汽车而来。伪军们离汽车不远,正在骑兵攻击范围之内。这两队骑兵左是戴鸿宾,右是宋瀛洲,几十人的马队冲过来,王营长大叫一声:“不好,游击队攻过来了,快撤!”借机带领部下向后就跑。 鬼子的四台汽车司机看到我们的骑兵过来了,马上从汽车上下来端起枪向游击队的马队射击,却被游击队的神枪手们开枪打死。 正在指挥大队鬼子向山顶冲击的宪兵队长腾原看到身后边两队骑马的袭击了他的汽车,他觉着有一个营的伪军护着不会有事。可伪军们丢下汽车转头就跑,这可把腾原气坏了,汽车上的十来个日本兵都让乱枪打死。再不管,这帮游击队还不把他的汽车烧掉,想到这腾原不得不调过机枪向马队射击,然后命令鬼子兵停止攻击,快速撤回。 游击队的马队眼看就要冲到汽车前了,鬼子的机枪子弹扫过来,几匹马中弹倒地,游击队的马队没有办法,调转马头快速转回山边的树林中。 这时廉品一他们完成诱敌任务后,按照战前布置的第二步任务,派了几个人把马匹放好,其余的人带上两挺机枪和子弹,快速赶奔正在战斗着的山梁。腾原带领鬼子兵回来救汽车时,正好廉品一他们也赶到了,廉品一二话没说,支起机枪就打,同样的强火力,打得日本兵不敢抬头,好势头又转向了我游击队方面。 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机枪扫射打懵了,不知道是该撤,还是还击。腾原也觉得奇怪,这游击队突然来了援军,还有机枪,火力这么强,看来游击队的确是今非昔比,怪不得老廉队和各自卫团纷纷落马,从形势看,再打下去,自己宪兵队得胜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这时他又恨起伪军来,关键时刻,伪军们已经无影无踪,他们逃了,害得自己眼看就要胜利了,变成了被动挨打。 腾原在想如果坐上汽车走,就等于认输,山坡和沟里三十多具尸体和二十位伤兵,如果把“大和”民族的这些优秀的为天皇献身的勇士们丢在这里,我怎么面对我的大和民族!想来想去他不想丢面子,他豁出去了。 他要用自己军队的机枪火力克制住游击队的火力,拼全力向上突击,消灭不了游击队,也要拼一拼。这样回去尽管有些伤亡,也能说得过去了。 他开始组织他的机枪向我阵地扫射,可山上却毫无反应。他的士兵冲上山顶,除了山石树林,哪里还有游击队的踪影。 上次出兵在山里转了三天,虽然没什么收获,可也损失不大。这次倒好,游击队仅损失了四匹战马换了他们三十多士兵的生命,这游击队里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采用的这又是什么战术?腾原的骄横劲没有了,他知道碰上了硬对手,而且对手的力量又在不断地扩大。现在就几乎可以与自己的宪兵队抗衡,再过些日子,游击队非进城打他不可。腾原坐在返城的汽车上,越想心里越没底,越想心里越害怕。 我游击队在夏云阶的率领下,就在鬼子兵往后撤的同时,他带领他的游击队们全部撤出了战场,并且很快的回到了黑金河沟里密营,吃过晚饭,队员们点起了三堆篝火,围着三堆篝火,战士们开始庆祝胜利。 三堆篝火,一个大圈又围着三个小圈,欢乐的战士们笑着,跳着,唱着,他们高兴不仅仅是战斗的胜利,而且还有一份是为自己身边又多了这么多自卫团和阎王队新入队的战友。而这些新来的自卫团和阎王队的战士们刚到,就经历了一一场痛歼小鬼子的战斗,胜利也使他们更增强了参加游击队抗日的信心和决心。 夜已经深了。黑金河沟里我密营中,围着篝火跳舞的战士们依然没有尽兴 夏云阶c张传福c廉品一及其他的游击队领导,也来到战士们中间,自卫团丁和阎王队的队员们看到后,更加高兴,拉起队领导们的手随大伙一起跳起来,大伙越跳越来劲。 这时突然有一人骑马飞快地从山道上跑过来,骑马人来到他们身边,来人原来是王明贵,夏云阶看到王明贵有些着急地问:“王明贵,发生了什么情况,治纲和刘局长呢?” 王明贵说:“队长,刘局长我们接到了,半道上听说队上和小鬼子打上了,治纲就领我们大伙儿连夜赶回来了,我先打个前站,治纲c刘局长一会就到。” 夏云阶一颗提着的心落了底,他高兴地说:“太好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喜事怎么全赶一块了。参谋长,快让张兴德和老马他们把近几天弄到的野物收拾收拾,咱们索性来个通宵庆贺。” 热气腾腾的大盆肉,满满的大碗酒往战士们中间一放,折树枝在衣服上擦两下就是筷子,围上盆子吃大块肉,传着碗喝大碗酒,游击队员们的高兴劲,甭提了。 夏云阶站在战士们中间大声说:“游击队的战士们,义勇军阎王队和自卫团的兄弟们,为了把小鬼子从咱们的家乡赶出去,大伙撇家舍业聚在这里,从现在起,大家就是亲兄弟,要互敬c互爱,互相帮助,谁也不分生。在战场上,更要互相照顾,即要消灭敌人,又要很好的保护自己,把小日本赶出中国胜利的那天,但愿我们的战士们都能够去参加庆功的大会。” 大伙热烈鼓掌 李银根站起来说:“我宣布一个重要决定,经过队上的研究决定,从现在起,我们游击队改为游击总队,下设三个大队,一个独立大队和一个青年连。总队长夏云阶,副总队长宋瀛洲,参谋长是我鲜族人李银根;第一大队队长戴鸿宾;第二大队队长冯治纲;第三大队队长张传福;独立大队队长廉品一;青年连连长李显明;教育局局长刘铁石先生为咱们筹办军需,阎王队的徐光海和鹤立农场的吴玉光,再加上张兴德担任副官,给刘先生当个助手”。 刘铁石站起来说:”谢谢,谢谢勇士们对我刘某的信任,刘某不才,定当尽心竭力,为队上办好军需。 大伙又是一阵掌声。 晚上,汤原城里,宪兵队的大门又一次打开,四台汽车拉着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又出动了。这回车里不光坐着宪兵队的队长腾原,还有日本高级参事官宫地宪一。他们把车开到王营长的伪军营地,宫地c腾原怒气冲冲,带领日本兵们往里就闯。门口的伪军刚要上前问话,就被日本兵用刺刀逼住并缴了岗哨的枪。日本人在院里吹起了紧急集合哨,营房内的王营长刚准备休息听到哨子声赶紧跑出来,看到满院子的日本兵,知道事要不好,硬着头皮来到宫地和腾原面前:“太君,太君,不知又有什么地方需要弟兄们效力?” 宫地c腾原绷着脸,看也不看王营长一眼。伪军们有的已经躺下了,听到哨声赶紧穿衣,背上枪和子弹带往出就跑。三百多伪军,集合完一看,稀里花啦,哪还有点军队的样子,宫地一摆手,日本兵的机枪同时对准了集合的伪军,宫地上前训话:“你们的真正的军人的不是,逃跑的不行,枪的统统放下,你们的统统开路开路的。” 伪军们不知所措,都看着自己营长,王营长看着那几挺对着自己士兵的机枪,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赶紧往前走几步对士兵说:“弟兄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太君不是让咱们把枪放下吗,赶快放下,回屋收拾收拾,明天都给我回家。” 伪军们一排排地放下枪和子弹带,然后走回营房。 自从宫地c腾原带领宪兵队缴了王营长一营官兵们的武器后,伪军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莲江口三十八团伪军驻地上下议论纷纷。有的说:“日本子也太欺负人,他们让游击队给打了,拿咱们出气,太不像话了。” 还有的伪军说:“往后咱不给他卖力了,他要是敢来缴咱们的枪,咱就跟他们干,满汤原城才三百来个鬼子,咱十个打他一个,我就不信打不过他。” 还有些伪军跟着说:“对,对,咱也不少鼻子不少腿的,凭啥为他们卖命。” 日本的特务机关很快掌握了伪军部队的这些情况。腾原的意思是坚决镇压,先下手为强,而宫地宪一却不同意,他觉得中国的面积太大了,光靠日本人是管理不了的,不少的地方都要依靠中国人,对于中国士兵,要软硬兼施,用冷的手段威胁他们,树立自己的威严,用怀柔政策软化他们,使他们感到幸福。这样他们才能听话,才能达到长治久安东亚共荣的目的。 宫地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日本人,他对不满的伪军们开始慰问,送酒送肉,收买人心,慢慢平复了伪军们的不满情绪。 日本人没侵略我东北之前,居住在小兴安岭地区的人们生活是很富足的,大家都说小兴安岭是一块风水宝地,很少出现自然灾害,而且自然资源非常丰富,不仅有黄金c煤炭c森林c黑色广阔无垠的沃土,还有那“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享用不尽的野味。只要人勤勤手,没有吃不上饭的。 张传福一家兄弟七个,他们都勤劳能干,自己开荒种田,虽然是一个四十多口的大家庭,但家里从不缺吃愁穿。从小张传福还常和哥哥们上山打猎,练就了一身的好枪法和一身的好功夫。他在家排行老六,年岁不大,却聪明肯干,头脑活络。慢慢的开始被族人器重,变成了家里的青年掌柜。在村里老少爷们面前,也是有威望的。他的家庭是小兴安岭地区,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缩影。 自从日本人侵入之后,破坏了这一地区的人们田园式生活。从此,小兴安岭这块风水宝地,不再太平了。男人们许多被抓去当劳工,十个劳工九个回不来。当然也有许多男子被逼上梁山,拿起武器参加抗日游击队。张传福是被逼上梁山的。 张传福投奔抗日游击队前没及时和家里商量,他和他的自卫团突然失踪,太平川一带的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千奇百怪,怎么说的都有。张传福是家里的主心骨,他这么一没儿,家里更是急开了锅。 这天六十多岁的张母坐在炕里,兄弟七人,除张传福外,都在这老母的身边呢。因为还没有得到张传福去向的可靠消息,家里的气氛沉闷极了。 老七张传禄焦急的冲着家里人“咱还是抓点紧吧!我听人说六哥是拉着队伍投游击队的,还有说是胡子队抓去的,如果真是被胡子抓走的,就凭他那不服输的脾气,是非送命不可的。” 家里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到了晚饭时间,都无心吃饭。女人们只好收拾了碗筷。天黑了,家里点起了小油灯,突然门开了,一个人像带着风似地跨进了屋里,大伙仔细一看儿,正是张传福本人。 张传福说:“娘,哥,七弟,大伙都在这儿。张传禄一听是六哥的声音,乐坏了,一步蹦到了门口,一把扯住张传福说:“六哥,你可回来了。快,让娘看看,这几天可把娘给吓坏了。”说着把张传福拉到老母的身边。 张母一把抓住了传福的胳膊说:“传福啊,娘不是在做梦吧?” 张传福说:“娘,我真的回来了。” 传福娘说:“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走的这些天,娘的心里油煎似的,整天饭吃不下,觉睡不好,这回总算回来了,回来咱就别再走了啊!”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张传福忙说:“娘,是小六传福不好,让您跟着担惊受怕。” 一屋子的人,都揉开了眼睛。老七传禄使劲抹了把脸说:“六哥回来了,本来是件好事,咱这一屋子大老爷们儿掉的哪门子眼泪呢?大伙也都觉得老七的话有理,都把眼泪擦掉了。 老四张合上前扶起传福,让传福坐在老娘身边。望着六弟的脸说:”传福,快说说,到底是谁把你抓去啦?他们欺负你没?” 张传福看了看大伙儿,又看了看娘说:“几位哥哥,娘,我不是让人抓去的,是自己拉着队伍投了游击队。” 听到这儿,老大不高兴了说:“老六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家这四十来口子人,三百多晌地,又是粉房,又是油房的,家业置办到这份上多不容易,你敢得罪这帮小日本,咱往后的日子 老四张合接过去说:“大哥,先别急,让老六把话说完。” 张传福接着说:“我当初为啥要当自卫团长,还不是为了这份家业,可日本人他拿咱当人吗?”说着张传福掀起小褂,露出背上的一道道伤痕。 传福娘用微微颤抖的手抚摸着那一道道青紫的伤痕,嘴里心痛的说:“传福哇,这是哪个丧天良的给打的?” 传福说:“娘,都好几天了。”说着放下衣服。 传福接着给大家讲当时挨打的经过 张传福越说越激动,最后他说:“几位哥哥,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你们说什么是自己的?咱们家因为我当了自卫团长,咱哥几个没被拉去当劳工,你们看见没有,劳工有回来的吗?那些当劳工的命说没就没,还有,据可靠消息,日本人要搞保甲连坐c归屯并户,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家了,咱还守着这份家业有啥用?” 听了这些,本来就想抗日的弟弟也喊着:“我也参加抗日”,哥哥们也都要去抗日,张传福高兴地在心里接收了自己的亲人。 张传福知道家里人是同意了他的抗日行动,便放心地回到了队上,回到了营地。 为了表现自己抗日的决心,在夏云阶的策划下,张传福出色地完成了几个任务,强有力地打击了当地的侵略者的势力。 日本人在研究对策,来对付我们,我们开会也要研究对策,来对付他们。夏云阶明白,不把小日本赶出中国,百姓的日子就不能安宁,所以他把自己的几个大队,分别派往不同得地方,对大眼沟c仙马沟c姜家蔓子c佛爷砬子等地的汉奸力量都进行了清理。独立大队也在香兰c竹帘一带打开了局面。汤原城外的广大乡村已经基本上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形式如此,城里的鬼子们,终因力量有限,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伪军们又不肯卖力,最后,他们无可奈何,也只好听之认知。 队伍扩大了,力量发展了。今非昔比,现在的游击总队,光长枪就有几百条。夏云阶和队上的领导们已经不能仅仅满足一些小打小闹,他们已经把内线派进了煤城鹤岗。他们有心要把小鬼子掠夺我煤炭资源的链条掐断。 铁路是小鬼子运送煤炭资源的主要通道。夏云阶他们也开始把注意力盯在了铁路上。经过队里研究决定,先从铁路下手,不能让小鬼子轻松的把煤炭拉走。把部队拉到铁路线上去,寻找机会,破坏铁路,给小鬼子的运输线设置点障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日本军队占领东北后,为了从中国掠夺资源,他们修铁路,建桥梁不惜血本。鹤岗的煤炭早就让他们垂涎三尺,只可惜交通不便,不能大量外运。为了打开渠道,将我鹤岗的煤大量运出,他们抓劳工,开山炸石c修铁路。同时还扩大鹤岗煤矿的开采规模。铁路修通了,煤炭的产量也在他们不顾矿工死活的情况下上来了。 火车的轮子在铁轨上急速的运转,鹤岗的煤炭,矿工们辛辛苦苦开采出来的那些煤炭啊,成了入侵者可任意掏取的囊中物。 为了阻止这些宝贵的资源运往日本,李银根c戴鸿宾率领战士们来到铁路边,他们扒枕木c掐电线,要给日本人颜色看看。 这天一列满载煤炭的火车开过来,战士们隐身在道旁的的草中严阵以待。火车头上负责瞭望的司机看到了前边被扒坏的铁轨,赶紧告诉开车的司机“不好,快停车,前边的铁道被拆坏了。” 另外两名师傅赶紧采取紧急刹车措施。 尾车上有三名压车的日本兵,还有个煤矿机电工程师姚季玉。几个人被这突然的刹车弄得连滚带爬,日本兵们哇洼乱叫着。 不等火车停稳,我们的战士们已经冲上来了。坐在尾车的日本人钻出车厢本想看个究竟。战士们举枪开始向他们射击。一名日本兵中弹死掉,其他两名日本兵端枪还击,战士董凯英冲在最前面,被日本兵的枪弹击中胸部,王占甲也腿上中弹坐在地上。后边的战士们集中向日本兵射击,打死了两个日本兵。冲上车去,抓住了躲在椅子底下抖做一团的煤矿机电主任c工程师姚季玉。 王占甲的腿让子弹打个眼,正在流血,战士们怕他失血过多,把他的腿用腿带扎上了。李银根c戴鸿宾过来了问王占甲:“怎么样?能挺住吗?” 王占甲拍了拍受伤的腿说:“我没事,参谋长,别说一一条腿,就是现在死了,我也够本了,我已经打死四个日本鬼子了。” 李银根拍了拍王占甲的肩头,又走到董凯英身边,为董凯英整理了一下衣服。 王钧c孙少青与几个战士把姚季玉押过来,姚季玉西装革履c金丝边眼镜c花领带,很有点学者的派头。 孙少青有意吓他说“参谋长,这小子一看就是汉奸,留着他没用,给他个枪子得了,咱还省事。” 姚季玉吓得扑通跪倒,又是磕头又是做揖。李银根一脸严肃地说:“你是干什么的?” 姚季玉赶紧回答说:“我是煤矿管机电的主任,叫姚季玉,跟车去佳木斯买电动机,不想在这碰上了你们。” 这时刘成林c翁大成等把三名火车司机押了过来,刘成林没等走到,他老远就喊:“参谋长,他们几个怎么办?” 李银根转头与戴鸿宾商量说:“我看就把他们放了吧?” 戴鸿宾说“参谋长,你就决定了吧?” 刘成林c裴敬天与几个火车司机走过来,李银根问火车司机说:“你们愿意当亡国奴吗?”几个司机回答:“不愿意。” 李银根又问:“你们知道这煤往哪运吗?” 司机们答:“知道,是往大连。” 李银根:“这是咱们国家的煤,到大连装船,就运往日本了,你帮助日本人往他们国家运煤这事做的对吗?” 司机们答:“不对,不对,往后我们回家种地去,再不给日本人开火车了。” 李银根说:“我们游击队往后还要经常在这一带活动,如果你们再给日本人开车,往后再见面,我们就要有个说法,你们走吧!” 司机们给李银根鞠了个躬,又给身边的战士鞠了个躬,嘴里说着:“谢谢游击队,谢谢。往后我们回家种田,决不再出来为日本人开车。”几个人说完走了。 姚季玉还傻愣愣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李银根问他:“你往后还去当日本人的主任吗?” 姚季玉忙回答:“不,不,我决不再去煤矿了。” 李银根说“那好吧,我们相信你,你也走吧。” 姚季玉点头哈腰地说:“谢谢,谢谢!”给李银根和战士们鞠躬。 铁路交通被破坏可是大事。日本关东军总部很快便知道了此事,一方面派飞机侦察,加强铁路保护措施;另一方面责成佳木斯警备司令北川加强布防,派部队进山围剿,打击抗日游击队,坚决不允许这类事件发生。 佳木斯警备司令官北川按照关东军总部的指示精神,选中自己最得力的下属西林,将他派往汤原,希望他能扭转当时的被动局面。司令北川还非常严肃地嘱咐他说:“西林君,派你到汤原城,就是要加强那里的防范。最近一段时间游击队闹的挺凶。在广大乡村收缴了我们许多村c屯自卫团的武器,破坏了保甲连坐制度。公开地与皇军对抗,他们已经把势力扩展到铁路沿线,威胁到我们的铁路运输线。派你到汤原城,就是要加强那里的防范,望你加大力度巩固保甲连坐制度c尽快实行归屯并乡,切断游击队的给养,消灭那帮游击队。保证铁路畅通,为天皇去尽一个大日本武士的职责。” 西林立正鞠躬:“哈依!”带领部队去汤原赴任。 西林一到汤原便着手研究如何对付和打击游击队的事,他首先提出了继续强化推行保甲连坐c归屯并村的政策。 曲国禄对此提出疑问,他说:“太君,如果那些乡吧佬不肯怎么办?” 宫地生气地回答说:“房子的烧掉,人的统统死拉死拉的。” 日本侵略者妄图割断广大人民群众和抗日武装力量之间的联系,还实行所谓“匪民分离工作”,即大搞归屯并户,制造无人区和“集团部落”,对抗日武装力量进行围困和经济封锁。归屯并户和制造集团部落的过程,就是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群众大施淫威c制造骇人听闻的法西斯惨案的过程。他强迫小村庄的人民离开世世代代居住的土地家园,迁到指定的部落之内。部落的位置避开山区,尽量设在平原,并根据三角战的法则进行布局。各部落之间距离以徙步两小时内能够达到为限。对原来的村庄一律实行烧光c杀光和抢光的三光政策。因此,归屯并户和制造无人区是同一过程,佳木斯至抚远一带及小兴安岭一带,小一点的村落,民房全部被毁。人也被强行迁走。不走的必死无疑。 心心苦苦创建的家园田产,谁舍得离开。 其中有一个村庄日本侵略者挥舞刺刀把全村男女老少赶到场院。 在汽车上架起机关枪,当人群刚刚站定,机枪扫射过来。屠杀持续近半个小时,有的百姓被枪击还没断气在呻吟c在蠕动,日本强盗又用刺刀挨个捅死,扔进水井,让百姓们既使不并村,也没水吃。这种惨无人道的行径,逼得我小兴安岭一带的百姓无家可归。 这不算,给日本人效力的汉奸,廉仲平此时还想在新来的日本人面前表示忠心,他献媚地说“太君,我派人去把张传福和刘铁石的家属都抓起来,给他们点厉害尝尝,看谁还敢投靠游击队。” 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日本人强行保甲连坐c归屯并村办法,而对我抗日游击队他们则更加严厉。 黑金河沟里的我游击队居住的密营(深山根据地),游击队的领导们已经得到密报,鬼子在城里增加了兵力,近期要游记队进行联合围剿。 面对这紧张局势,夏云阶和几个主要领导开会研究,制定反击计划。 夏云阶“小鬼子又从佳木斯派来三百多人,加上伪军的一个团和城里的老廉队,杜伯华的警察队,新成立的什么游击警察大队。共集聚有二千多人,这一次鬼子是发了银,要彻底地消灭我们。气势汹汹的,看上去挺吓人的。可我夏云阶不怕,游击队的战士们也不会怕,要是怕了,我们还抗的什么日?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李银根向大家布置此次行动计划,他说:“我们依然采用避实就虚的战术。青年连和大队负责在山里牵制敌人:一大队和独立大队一起下江(松花江)南开避新区,二队和三大队去鹤立和西北沟一带隐避,伺机而动。” 戴鸿宾当时考虑到大队和青年连人员少太危险,所以急切地说:“我不同意这样安排,大队和青年连加一起才三十多人,而敌人二千多,太危险了。” 夏云阶说“抗战是大家的事,我们每个人都要独挡一面,肩上的担子都不轻,特别是到江(松花江)南开辟新区会遇到许多困难,所以由参谋长和你们两个队一起去。”李银根有点不解,刚想问,夏云阶马上说:“老李,你们到(松花)江南给我闹狠点,要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做出一两件有影响的大事,然后要赶快撤回来,千万不能和敌人纠缠,因为我们现在还不具备和敌人硬拚的实力。” 冯治纲说:“队长,把牵制敌人的任务交给我们队吧?” 夏云阶严肃地说:“治纲,服从命令。” 张传福也想要最艰巨的任务,他也问:“队长,你对我们是不是不太信任?” 夏云阶忙解释说:“传福哇,千万别瞎想,保存实力,是为了更好地消灭敌人。” 大敌当前,夏云阶把危险留给了自己,在队伍不断扩大的今天,在众多股抗日力量合并的情况下,他要用行动告诉这些战友,抗日要团结,抗日需要牺牲,抗日需要智慧,抗日的领导要敢于,但当以身作则。 按照夏云阶的部署,李银根c戴鸿宾c廉品一c徐光海带领一百多人的骑兵队,顺着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向松花江南岸出发了。队伍行进到山边的一个公路边时,前边一战士飞马跑来报告,公路上有两辆鬼子的汽车向这边开来。 廉品一说:“参谋长,送上门的买卖咱不能放过他。” 戴鸿宾也高兴地说:“对,参谋长,是该截住他。” 李银根说:“还没过江,咱们不易暴露的太早,不过到手的肥肉丢了也可惜。咱们就来个快速行动,干净c彻底,消灭他们。” 戴鸿宾c廉品一两人答应一声,带着队伍隐蔽在公路两侧的林子中,同时也在路面设了障碍。 飘着膏药旗的日本兵车开过来了,第一辆车车顶架了一挺机枪,后边不到三十米还有一辆。拐弯处,有两块四五百斤重的大石头放在路中间,汽车驶到近前只好停下来。一名日本军官从架驶室里下来,机警地向四处看着,车上跳下四个日本兵准备上前去搬石头,后一辆汽车跟上来也停下了。 突然一声枪响,鬼子军官脑门中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接着四下里枪声大作,十个日本兵已死了大半,车上的机枪射手刚扣动板机,身子一歪倒了机枪旁。第二辆车的鬼子司机见事不好想调头往回跑,手忙脚乱的把车的后车轮子掉到了路基下的沟里爬不上来了。 十几个鬼子只几分钟,死的一个不剩。战士们骑马围过来,王钧和几个战士爬上了第一辆汽车,端起机枪说:“参谋长,,队长,这东西可是咱们的了。”说着把机枪递给了下边的战士。下边的战士又把它递给了戴鸿宾,戴鸿宾接过来后高兴地说“参谋长,这家伙儿还挺新呢?” 李银根说:“这可是咱们队上缴获的第一挺机枪。” 第一辆车上装的是二十多箱的子弹c手榴弹还有几十麻袋的米。战士们把大米和子弹都卸下了车,驮在马背上。第二辆车上装的是日本军服,棉的c单的四百多套,还有许多的帐棚。这是送往进山围剿我游击队的日军的军需品。裴敬天c徐光海上车拿出了两套日本军官穿的呢子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孙少青把一个日本帽子戴在头上,嘴里学着日本人的口吻说着:“八格牙路,你们的通通死拉死拉的。” 接着又往前走几步,手往前一挥:“牙鸡给给!”逗得身边的战士们都乐了。 李银根c廉品一c戴鸿宾三位走过来,看着穿日本军官服正在系扣子的徐光海和裴敬天,廉品一先乐了,他说:“参谋长你看,他们穿上了日本人的衣服和真的日本人一样。” 李银根看到他俩的样子后心中一动,马上问:“敬天,车上能有多少衣服?” 裴敬天简单的数了一下说:“棉的c单的加在一起总有四百多套吧。” 李银根说:”咱们全换上鬼子的衣服,化装成鬼子去(松花)江南你们看怎么样?” 戴鸿宾c廉品一听了高兴地都说:“行”! 李银根说:“那好,咱们就穿鬼子兵的衣服上江(松花江)南。 他们舍不得丢弃粮食,就在附近找了个山洞藏好粮食和弹药,又把洞口用石头封好。点火烧掉了汽车。 一队威武的“日本骑兵队”直奔江边开来。 松花江边运送车马的大船船主,见到这个骑兵队,不敢怠慢,连人带马运了四趟才全部运完。 徐光海当日本人的头,裴敬天装翻译,孙少青刺刀上挂着膏药旗。这一队人马大大咧咧c浩浩荡荡,直奔江(松花江)南的火龙沟而来。这可是大日本皇军,北满洲真正的主宰者,威风八面,谁敢怀疑这是一支冒牌货。 事也凑巧,火龙沟大地主姜海泉接到通知说是最近几天有佳木斯的日本军官要到这一带来考察土地情况,姜海泉为讨日本人欢心,变着法地把自卫团组织起来,排练起秧歌迎接日本军官。同时还准备了猪c羊c鸡c鸭c鱼肉。他要让日本人高兴c开心,目的让这村子少些麻烦。 对于那些百姓来说为了减少麻烦也只能如此。 村口站岗的团丁跑过来,边跑还边喊:“姜二爷,来了,来了!全是骑马的,有一二百人呢!” 姜海泉一听自以为是日本人给面子,马上说“我姜海泉的面子还真不小,竟然来了这么多皇军。快,快!扭起秧歌迎出去。” 团丁们赶紧敲锣打鼓,吹起喇叭,扭着秧歌迎了出去,几个拿鞭炮的团丁噼啦吧啦的放着鞭炮,许多爱看热闹的村民们也跟着在后边凑热闹。 他们刚迎出村口,日本兵的大队人马就到了。锣鼓c鞭炮c喇叭c秧歌,姜二爷上前牵着日本官的马,满脸笑容。 游击队的战士们就这样被当做日本军接进了村子。姜海泉一方面派团丁张罗草料喂马,另一方面让家人赶快杀猪宰羊,准备午饭。 游击队进村后先在村四周布了自己的岗。然后下了部分团丁的枪。 当官的这边桌子先摆上了好菜,徐光海c裴敬天两人坐在正位,团丁们忙着上菜。 李银根在外面组织战士们做好了战斗准备,然后就向戴鸿宾假装无意中一挥手。戴鸿宾,廉品一拔出手枪率领战士们扑向团丁们,并制服了所有团丁。 房内的姜海泉奴相十足的给两位假皇军倒酒,戴鸿宾与孙少青c翁大成,刘成林c王钧闯进屋,用枪逼住了姜海泉。 姜海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嘴里哆哆嗦嗦的说“太太君,这这是?” 裴敬天说“谁是你太君?我们是江(松花江)北的抗日游击队。”边说边与徐光脱掉日本服。 姜海泉吃惊地瞪大眼,真是不敢相信,我们的抗联游击队胆子这么大。他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什么”。 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戴鸿宾上前缴了姜海泉的枪说:“姜海泉日本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去巴结他们。” 孙少青也说:“姜海泉,好好的中国人你不做,上赶着去当汉奸,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姜海泉扑通跪在地上磕头说:“好汉爷,我错了,其实我也是想让乡亲们过安稳日子,并不是成心想巴结日本人。我再不敢了,饶过我这回吧!我这样做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村里安稳些,别让日本人来村里抓人,杀人。 李银根推门进屋来到姜海泉身边说:“姜海泉,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姜海泉哆哆嗦嗦的站起身。 李银根问:“你这锣鼓秧歌这么隆重是谁要来呀?” 姜海泉急忙回答说:“听说是几个日本人今天要来检查土地情况。” 李银根又问:“他们什么时候到知道吗?” 姜海泉满脑瓜门子的汗也不敢擦,回答说:“他们没告诉我们。” 李银根:“姜海泉你去把村里的乡亲们请过来,我有话要和乡亲们说。”姜海泉一听不敢不动;他一溜儿小跑就出去了。一会的功会,全村老少就都来到了姜海泉家的大门口。李银根站在台阶上“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是江(松花江)北的抗日游击队,早就听说姜海泉勾结日本人,今天我们来了一看,一点不错。本来是想枪毙他,看他认错挺好,就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往后他再去勾结日本人,破坏抗日,我们是决不会放过他的。往后真日本人要来了,大家可以监督姜海泉,看他是不是真的为日本人效力一一一一一一 时近中午,乡间公路上,一辆日本兵车向火龙沟的方向驶来。快到村口时,“乒”一声枪响,鬼子司机被子弹打中,汽车一头栽在道边的水沟里灭火了。车上六c七个日本兵有的从车上甩了下来,还有几个倒在了车上。 裴敬天c王钧c翁大成等许多战士不等日本兵们爬起来,就从旁边的农田里扑到车上,翁大成端着机枪一阵横扫,几个日本兵全部被打死。等戴鸿宾和廉品一率马队从村内冲出,战斗早已结束了。 王钧在车上高兴的喊:“队长,我们已结束战斗了。” 村里的乡亲们这回可是真心地敲锣打鼓迎出来了。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拉着戴鸿宾的手说:“我刘德友活了五十多岁了,光听别人说抗日,可还没见过敢捅过日本人一个手指头的人,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你们真是抗日的英雄。” 我们的抗日英雄们夺取了火龙沟的胜利后,按照夏云阶的布置,为了在江(松花江)南尽快地造成声势,他们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马不停蹄地又向苏木河出发了。 在黑金河里的原始深山里,一队鬼子汉奸正分头向前摸索着。密林中时不时地传来零星枪声,这是奉命前来围剿抗日游击队的日本人的大队人马。虽然他们来势汹汹,但是不仅摸不到游击队的踪影,而且还总是遭袭击。 晚上,他们在山沟里燃起几堆篝火,日c伪军们抱着大枪围着篝火打盹。山林中突然飞来一颗手榴弹,在篝火堆中爆炸,日c伪军的士兵们有炸伤的,也有烫伤的,在地上嗷嗷乱叫着。这种事是常有的,自从进了山,这种事就没断过。常常是不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突然打来一枪,休息的日c伪军总会有人中弹,他们天天抓,也抓不着抗日游击队的影子,晚上还不知啥时又要不断遭袭击,几天来一直不得安宁。 这一段时间的折腾,在宿营地,出现到了晚上没有人敢睡觉,都开始围着火堆骂娘。军中出现了唠骚满腹,军心涣散,疲惫不堪不愿打仗的局面。 一天在一个简易帐棚里,行军床上躺着伪团长,一盏小油灯挂在帐篷的中间,伪连长进帐棚报告说“团长,兄弟们今天晚上的饭看来是吃不上了。” 伪团长也无可奈何的说:“去告诉兄弟们,坚持一下。明天粮食就能送到。”他们的粮食及其它的军需品,已经被我们赴江(松花江)南的队伍给截获了。如果敌方继续进行围剿我游击队,他们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保安大队的营地,队员们东躺西卧的。廉仲平和曲国禄在一起比比划划地说着,这时的廉仲平又出了个鬼主意,他说:“老曲,新来的这个叫西林的日本人瞧不起咱们,我看明天咱俩早点行动,给他露一手怎么样?” 曲国禄说:“仲平老弟,都四天了,咱连游击队的毛儿还没碰呢,你能有什么好法子?” 廉秃爪了在曲国禄的耳边 清晨,东边的太阳刚升起来,日本兵们又开始了拉网式的搜索。 夏云阶和宋瀛洲他们一直在注意着这伙进山围剿的敌人。这天他们站在山头上往下观察着敌人的动向。夏云阶严肃地“今天有点怪,这秃爪子和曲国禄的队伍跑哪去了?” 宋瀛洲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头,他说:“秃爪子这坏蛋是不是又要来个偷袭,从我们的背后下手?” 夏云阶说:“今天是第五天了,在不知道秃爪子的行踪前,咱们别与鬼子交火,小心秃爪子的背后偷袭。” 到了下午,日军营突然吹起了集合的哨声。伪军和警察队也都集合起来。 只是秃爪子的人和曲国禄的队伍依然不见踪影。 西林带领部队开始后撤,因为他接到了上司的命令,说我游击队主力已经渡江(松花江)去了江南,在火龙沟,苏木河一带袭击了一些村屯的自卫团,缴获自卫团的武器一百余件,截运输兵车四辆。上面有粮食,军服和弹药。如果不马上撤回,军需不能及时运到,困在山里危险太大,所以上司命令他们速回城内待命。 可是这时西林却发现廉秃爪子不见了c曲国禄的队伍也不见了,非常生气。他依哩哇拉怒骂一气,带领部队撤了。 夏云阶,宋赢洲和青年连的战士们在山上远远的看到鬼子c伪军们排起了长队往回走。 小鬼子回去了,一定是参谋长他们在江(松花江)南闹起来了,而且还闹得挺凶。因为那时的通讯还很落后,我们的游击队没有电台。既使江南打了漂亮仗,江北这面也不知道,只能靠猜测来判断。 宋赢洲说:“行,我们再阻击他一下。一来让他们放慢速度回去,拖延时间好让参谋长他们迅速撤回来,二来也让他们知道,这山里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了得地方” 山道上,日兵们扛着膏药旗,抬着伤兵正走着,旁边的树丛中突然射来一阵枪,一个日本兵中弹倒地,其他的日本兵卧倒架起机枪向树丛中扫射。 树丛中的夏云阶,宋赢洲和青年连的战士们,弯着腰迅速撤离了。日本兵打了一阵,见没有反应,只好停止射击,他们忐忑不安地,慢慢地往回行进。 当日本兵的队伍行到一个小山坡下时,从山坡上的树林里又是一阵枪射来。又有几个日本兵倒下了,并且西林的左胳膊也被子弹打中。西林大怒,右手抽出战刀,命日本兵快速向山坡林中冲来。日本兵边打枪边向山坡上冲。 夏云阶和宋赢洲及青年连的战士们又快速向密林深处撤离。撤离中突然夏云阶胸部中弹倒在地上。 宋瀛洲急了忙喊:“李连长,快,把队长背下去。”李显明背起夏云阶与二十来个战士向密林深处快速离去。 宋瀛洲和十多个战士为掩护夏云阶撤离,躲在树后与鬼子兵对射。鬼子兵依哩哇啦乱叫着,边开枪边往前靠近。 奉命在鹤立一带隐蔽待命的冯治纲想的很多。他理解夏云阶,也知道夏云阶把自身置于险境的目的是增强实战经历,从而增强今后对各部队的指挥力度。但是让他在这等待,他真是坐不牢,站不稳。到了第五天早上,实在是呆不住了,他骑上马,带着王明贵等十多个战士,打马向原驻地奔来。 李显明与青年连三十来个战士抬着夏云阶在山林路上急急忙忙的走着,迎面正好碰上了冯治纲的马队。李显明如见到了救星,赶紧跑上前说:“冯队长,快,快救救大队长,他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了。” 冯治纲赶紧下马,几步来到担架前,大声地喊着:“大队长,大队长,我是治纲,你醒醒,醒醒啊!”夏云阶还是不睁眼睛,冯治纲一看队长伤势不轻,他回头说:“王明贵,你带两个战士马上去找个好一点的大夫来,我们在靠山屯北边的密营等你们,越快越好。” 王明贵带了两个战士又牵了一匹马快速离去。 冯治纲安排了两个战士回鹤立临时营地,让队上那些剩下的战士们马上赶过来。然后又命令其他战士赶快寻一个隐蔽的地方,建立临时住所。等这一切都安排完了,他突然回头问:“显明,宋队长呢?” 李显明听到宋队长几个字,身体如遭电击一样,马上蜷起身子蹲在了地上。抽抽嗒嗒竟哭开了,嘴里嘀咕地说:“宋队长他牺牲了” 小山向冯治纲讲述了宋瀛洲牺牲的经过。 “宋队长正带领十多个战士边打边往后撤,没想到老廉队突然在后边出现了,前有日本兵,后有廉秃爪子,他们十几个人已经被夹在中间,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撤出去,很快就会被两股敌人围住的。 宋瀛洲边打,他边向不远的李小山喊:“小山,快带大伙儿从侧面走,去汇合李连长他们!” 小山看了看一个个与老廉队和鬼子兵对射的战士们,两面全是敌人,树后已不能护身,只有趴在地上射击,敌人的机枪不响了,是怕打到对面的同伙,现在倒是个快速撤退的机会。 李小山说:“宋队,我掩护,你领大伙撤。” 宋瀛洲一步迈过去,一把抓住地上的胳膊,凶狠的瞪着眼睛说:“快,执行命令。” 李小山的眼里刷地涌出了泪水,用手抹了一把,往旁边打了个滚,冲大伙一摆手说:“快,都跟我来,带领着十几个战士连滚带爬地撤走了。 宋瀛洲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大喊着说:“廉秃爪子,我x你妈妈的,你认贼作父,卖国求荣,你不会有好下场。” 宋瀛洲身后的日本兵们围上来了。他马上调过身来又打日本兵嘴里也在骂:“小鬼子,中国人是杀不完的。” 说着又向小鬼子扔出一颗手榴弹,这时,廉秃爪子的队伍上来了,宋瀛洲此时想走也走不开了。他摸了一下腰里,还有三颗手榴弹,他先拿出一颗甩给了廉秃爪子,又把另两颗抓在手里向日本兵的方向滚过去。为了能让李小山听到,他大喊:“战友们,替我打死廉秃爪子,多杀鬼子兵,一定要报仇啊!” “轰!”一声巨响,宋瀛洲和几个日本兵同归于尽了。 冯治纲听完宋队长牺牲过程,他的两个眼睛狠狠的瞪着,像燃烧着烈火,他的牙咬得死死的,像要咬碎这滴血的悲痛,尽管他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可他的心,依然在流血。 西北沟的一个小山村,张传福按照总队的要求在这一带休整。一天他正带领战士们在帮乡亲们平整场院,有个战士跑过来报告说:“张队长,你家老弟来了。” 张传禄从那位战士身后走过来,一见到传福,就问:“六哥,你们队咋干起农活来了?不打鬼子啦?” 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乡停下手里的活,抬头说:“张队长,歇会吧,你老弟老远来了,领他家里说话去。” 张传福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而反问:“传禄,你是怎么找上这儿的?” 张传禄说:“那还不容易,鬼子的大队人马从咱村前的大道进了山,家里的人都为你捏着一把汗。四哥让我出来探探消息,我在山边那正好碰上了王明贵他们,是他们告诉我你在这的。传禄又接着很神秘地小声告诉传福说:“看他们那样好像有什么急事,没多说什么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张传福问:“他们几个人?” 传禄说:“三个人,可他们骑四匹马,有一匹马是空着的。” 张传福又问:“传禄,家里怎么样,鬼子知道我投了游击队,一定会找咱家的麻烦,这几天我始终都担心这件事。 传禄说:”六哥,前几天,有几个警察领着城里的宪兵队鬼子到咱家来了,拉走了咱家一车粉条和四十多头肥猪,还留下话说,一个月之内,你要是不回去交枪自首,就杀了咱全家。” 张传福皱着眉头说:“日本鬼子杀人不眨眼,这次他们进山围剿我游击队,又没摸到真正的主力的影子,气疯了‘他们能说出来就做得出来,你回去跟几个哥哥商量一下,咱家的东西往前后院的邻居家放一放,能卖的就卖掉,尽快的领咱娘回老家河北,隐名埋姓不要暴露家里有抗日的,回去过几天清闲日子。另外传福还告诉老弟说:“家里的钱儿,走时不要带得太多,太多了就太显眼了。拿出点钱帮我买一挺机枪,我们队上太需要了。” 就这样张传福的一家,放弃了在东北的富足生活,按照张传福的安排,秘密地离开了居住多年并为此付出了辛勤汗水的家,投奔河北省老家去了,当气急败坏的日本人来他家抓人时,已是人去屋空了。 进山围剿日本宪兵队以失败告退,回到(松花)江南来捕捉游击队又没有摸到,他们认为游击队可能跑到山里了,所以放火烧了我西格木一带的大片红松林。那冲天的大火烧了几天,几十里以外都能看到火光。据至今还活着的见证人说:“那火烧掉了有许多三c四米粗的几百年的大红松呵,真是可惜呀!” 日本人烧掉我大片红松林还不算,为了在世人面前硬逞着大日本皇军的威严,他们把牺牲了的宋队长的头,拿回来挂在宪兵队的楼上示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山里围剿游击队的伪军们回到驻地后,始终都在待命,因游击队在江南又失去了踪影,这正好符合他们的心愿,本来他们就不愿去打游击队。 这天,伪团长在团部里闲坐,一位参谋走进来。走到他身边有些神秘地说“李团长,有个送上门的买卖你做不做?” 李团长问:“什么买卖还值得神神秘秘的?”参谋在他身边小声说:“有人要用五百块现大洋买支枪。” 伪团长又问:“要买什么枪,值这么多钱?” 参谋说:“是机枪。” 李团长一听马上精神了起来说:“他是什么来路?要机枪干什么?” 参谋说:“团长,日本人不少这东西,只有山里的“那帮人”才需要它。” 伪团长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想当初咱们跟着马占山,苏炳文在海拉尔桥上也打过日本人,虽然失败了,可那也是抗日,都是中国人,按理咱们该帮他们一把。” 说到这,团长突然抬起头问“来人你见过吗?可别上了日本人的当?” 参谋说:“放心吧!团长,来人我见过,是太平川那块拉着队伍投游击队的那个张传福的四哥。” 伪团长又问:“就是那个使双枪的张传福吗?” 参谋回答:“就是他。” 团长搞清情况后,慢条斯理地夸奖张传福说:“他还真有点小子骨头,好吧,这个忙咱们帮他的。你去张罗一下,弄个差不多的,再带几箱子弹和手榴弹给他们。说完他又嘱咐说:“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自从鬼子进山的队伍撤走以后,为了便于队长养伤,游击队在汤原和依兰交界的老林子里又建起了一个新的营地。战士们用草垡子砌墙,用石板搭炕。夏云阶被转移到这里。 经过全力抢救,夏云阶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天夏云阶躺在炕上,王跃军大夫给他换药。夏云阶有气无力地说:“王大夫,我这回可是前后通风,够凉快的啦。”王跃军说:“大队长,子弹把你右胸的肝和肺子都穿透了,你命大,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把大家吓坏了。终于醒过来了。” 夏嫂问:“王大夫,小文她爸这伤不要紧了吧?” 王跃军“现在看,还需要大量用药和食物调理,吃点理气止痛,解毒化淤的草药,外边再贴点消炎的,多炖几只老母鸡补补,要想彻底的好,我看也得几个月。” 这时刘铁石手拎着一个小筐进屋,他对王大夫说:“王大夫,药抓回来了。” 王跃军大夫说:“快煎上,早晚各服一次,吃了这药,疼痛就能减轻点。” 夏嫂接过小筐到外面煎药去了。 夏云阶醒来后看到大伙忙前忙后都在为他忙。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确始终没有看到。突然想起来,那是宋瀛洲。他让身边的战士把队上的干部们叫过来,他要和大家一起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安排一下后面各队上的工作。一个,两个,三个,五个,还是不见宋瀛洲。他问:“瀛洲在忙什么,为什么还不过来?几个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沉重,谁也没知声,夏云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牺牲了。夏云阶悲痛的叫一声“瀛洲阿一一一一一一”人又昏了过去。 鬼子的围剿失败了。为了阻断游击队的给养供应,采取了更加疯狂的归屯并户行动。这天清晨,于家屯的村民们吃过早饭,各自收拾着所用的工具,饮牛c饮马c套车,准备下地秋收。西林和他的鬼子兵们突然出现在村口,他们一手拿着带刺刀的枪,一手举着火把,进村就点百姓的房子。 一户农家三个壮年小伙子见日本兵点燃自家的房子拿起应手的家什就向日本兵砸过来,这个日本兵被打倒,十几个日本兵就拿枪疯狂地一阵乱射,把兄弟三人都打死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听见外面的枪声急忙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三个儿子,喊了一声:“儿呀”,人便昏过去了。 此时的于家屯,如炸了营。不知是谁在喊着:“快跑哇,日本人烧房子杀人啦!” 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已经有一半的房子着了火,村里的男人们与烧房子的日本兵们滚在一起。 一个日本兵拿着枪和火把,把一户房子点着了,男人从屋内跑出来去抢日本兵的火把,他的媳妇手里也拎着棒子跟出来,看到男人和日本兵撕扯在一起,举起棒子砸在日本兵的头上。日本兵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后面冲过来一个日本兵,一刺刀刺中了女人的肚子,女人惨叫着两手死死握住了枪筒。女人的十多岁的儿子从屋里跑出来,抱住了日本兵的腿,张口就咬。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刺,高喊一声,“小虎他娘,扔掉手中的火把,弯腰捡起脚下的日本兵的大枪,向刺自己女人的日本兵头上砸去。(因为他不会开枪,不知道这枪应该怎么用,所以他把枪当成鎯头,砸向日本鬼子)看到男人拿枪就要砸过来,日本兵想拔出刺在女人腹部的枪,女人这时根本就忘了疼,拽住枪不撤手,而这个日本兵又被小孩咬的呲牙咧嘴,丢下枪准备打小孩,又见枪把子向他砸来。回身想跑,可小孩子却死死地抱住他大腿不放,还把他拽了个跟头,男人跟上来一枪把,砸碎了日本兵的脑壳。 而此时警备队长西林领几个日本兵正好走到这里,看到自己的士兵被村民打死,嘴里大骂一句:“八格牙路!”举起手枪击中了男人的前胸。 儿子看见了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叫着“爸爸,爸爸!”伸手捂爸爸流血的伤口。爸爸倒在了地上,孩子愤怒的捡起身边的土块打向西林,西林挥动手枪,一连几枪,子弹打在了孩子的身上。孩子坐在了他爸爸的身边。 被刺刀刺中后已经倒在地上的女人看了,有气无力的喊着“小虎他爹,虎子”用一只手托着枪,(她不敢把枪从自己的腹中拔出来)侧着身子往这边挣扎。儿子回头看着妈妈,并撕心裂肺的喊着“妈妈”。一手捂着爸爸的伤口,一手伸向自己的妈妈。这时,西林的手枪又响了,孩子的胸部中弹,倒在了他爸爸的身边,嘴里轻轻的念着“:爸爸,妈妈,一只手抱住爸爸的一支胳膊,另一支手慢慢的伸出去,伸向自己的妈妈。孩子闭上了眼睛,眼角留下了两颗闪亮的泪珠。 他爸爸一双眼睛像喷火似的,怒视着鬼子,他是死不瞑目,而他的女人也同样没有闭上眼睛就断气了。 西林这个兽一样的人赶过来,弯腰抓住刺在女人肚子的枪把,用脚蹬着妇女的身子,使劲地把枪拉出来。 腥红的太阳挂在天空,天上的云也满是血色。 一伙儿面部僵硬的人们用炕席或被子卷起被杀c被害的亲人去墓地埋葬。 墓地里,三个新堆起的坟头前,四十多岁的妇女,一双傻呆呆的目光望着坟头和坟后的树,还有树后的远山。发出了一个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儿呀,娘离不开你们哪!”大山把这声音,传出很远很远一一一一一一 后来人们说这女人一直没有回过,他天天守在儿子的坟前,不吃不喝,有一天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三个健壮的小伙子,她为这三个肩挨肩长大的小伙子娶了妻,就在这样幻觉中,在她乐得合不拢嘴时的候,她来到了三个孩子那里,永远地和三个儿子在一起了。 秋风卷着落叶,吹着枯黄的野草,候鸟们南飞的时候,人们在三个坟前发现了这位早已死去的妇女。她的表情是笑的,她是带着微笑去见她三个儿子的。 秋日的山林凝重憨厚,在格节河密营,游击队员们开始整顿队伍的装备c加强训练c充实给养;每天大家都在认真演练。 为了破坏三江地区抗日武装和进行策反活动。日军成立了“三江省特别工作部,部长名叫金东汉。他受佳木斯警备司令部派遣,悄悄的进入了汤原县城。特务金东汉来到县城后,利用他的朝鲜族身份对我这一地区党组织和游击队的情况进行了深入了解研究,制定出具体行动方案,交给参事官宫地宪一。 “汤原集结山林,屡清不灭,皆因其土生土长,通晓本地山林之习性,又与管区内刁民里外勾结,供应其粮食c物品,情报所至。古语云,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为今之计,我方应严密封锁交通要道,控制山边乡民活动,断绝其与之往来。再用重金收买其内部成员,或派一训练有术之人员打入内部,暗杀其首脑,离奸匪队汉c鲜民族之关系,使之离心离德,互相戒备,那时,游击匪队自会土崩瓦解,不攻自破。 金东汉呈上 年月日 宫地看罢,目露凶光,他扶桌而起,背手在屋内连走数圈,然后抓起电话,命令手下要全力配合金东汉的工作。 北山山边的一个小路旁,游击队员赵东国从山道上下来回家探亲。他看到路边有个割柴的鲜族同胞,笑着打了声招呼,匆匆而过。割柴人急忙捆好柴,用扁担挑着,远远跟随。 赵东国似有察觉,蹲在路边草丛中装做上厕所。直到那人走过去拐入旁边的小路,赵东国才站起身继续赶路。过了一会,又有一个骑马的人从后边赶上来,赵东国警觉,用手去摸怀里的手榴弹,骑马人从他身边过去。 月夜下,一辆宪兵队的汽车开着灯在乡间路上快速行驶,来到一个鲜族的小村边,汽车停了下来。二十几个人影从车上下来向村里摸去。突然一阵狗的狂叫,二十多人抬着个麻袋从村里跑出来,上了汽车,汽车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游击队格节河密营驻地的屋里,李银根在与冯治纲用象棋研究模拟作战,许多战士围在周围学习。崔显默带着赵东国来到李银根身边报告:“参谋长,赵东国从家回来说半道上碰上了队长的侄子夏风涛,夏风涛让赵东国给你捎来一封信。 李银根转过身,从崔显默手里接过信。 冯治纲也听到了,忙问:“赵东国,凤涛怎么没过来呢?” 赵东国回答说:“他说他着急给队长抓药,把信交给我,他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李银根看过信,把信递给冯治纲说:“治纲,队长叫我去,会是什么事呢?” 冯治纲拿过信,见信上只写了几个字。 “李参谋长,见信后速来,有要事相商。”夏云阶 年月日 这时戴鸿宾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进屋就问:“听说大队长来信了,他的伤怎么样了,快好了吧?” 冯治纲把信递给他,他笑了没接。忙说:“我这双眼睛,是睁眼瞎,治纲,你就快给我说说吧!” 冯治纲说:“没什么,让参谋长过去商量点事。” 戴鸿宾问:“就这么几句?我不信,队长知道咱们这(儿)有那么多人惦记着他,他真的连句话都没有?” 李银根因为想见队长心切,另外他真的认为是队长叫他过去商量事,没多想,更没怀疑,他嘱咐冯治纲c戴鸿宾说:“治纲,鸿宾我走后队上的事儿你们俩要多费点心,有事和传福c品一联系着点儿。也不知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事不大,我会很快回来的。” 戴鸿宾见柳东振在李银根身边就叫道:“柳东振,你带你们小队骑马陪参谋长走一趟。”李银根说:“不用了,人少目标也小。” 冯治纲有点不放心,他也嘱咐参谋长说:“参谋长,咱们还是小心点好,一旦有点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这时一边的另一个小队长崔显默沉不住气了说:“参谋长,把我也带上吧!我也顺便去看看媳妇。”在场的人都笑了, 李银根用手指点着他的头“没出息。好吧,也不差你这么一个,一起走吧!”大家还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地送李银根他们出了密营。 李银根一行十五骑马在山林道上往前小跑着,来到一道山沟里,旁边的山梁上突然射下密集的子弹。 没有任何精神准备的李银根c柳东振还有几个战士当时就落马身亡。其他战士都滚鞍下马,寻找掩体。 山梁上的机枪依然在叫着,有几匹战马也被打倒在地上挣扎着,敌人居高临下,战士们不断的中弹牺牲,战马也不断的倒地,最后只剩下崔显默和其他三个战士了,崔显默吩咐其中一个队员说:“快,你们几个抓匹战马回去报信,我来掩护。” 崔显默说完翻身跳上一匹战马,向上山梁上冲去。敌人的机枪向崔显默扫过来,几个战士快速上马,打马往回就跑。 崔显默没跑出多远连人带马被山上射来的子弹打中,倒下了。 敌人的机枪又开始追赶三名回去报信的战士。后边的两名战士和马匹先后中弹倒下,最前边的战士也被机枪射中,身子伏在马上,侥幸跑了出去。 马驮着负伤的战士跑回密营,战士们围上去把负伤的战士抱下来。负伤的战士看到戴鸿宾,有气无力地勉强说出了一句话:“参谋长他们都死了。”说完,头一歪也牺牲了。 戴鸿宾大怒,像疯了一样:“他拉出枪,眼睛瞪的老大,这时战士们已经把战马都牵了出来。戴鸿宾抓过马僵喊一声:”快,跟我上。翻身上马,带领战士们顺山路往前跑去。 上百人的马队一阵风似的在山林道上穿行着,翻山越岭。很快跑到现场,可敌人早已撤离。戴鸿宾滚鞍下马,抱起身边最近的一个战士,喊着战士的名字:“朴东善,朴东善。”无反应,往前跪爬几步,抱起李银根的头喊着:”参谋长,参谋长。“李银根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蓝天,他死不瞑目,他不知道这是谁出卖了游击队,出卖了战友们,他是带着疑惑死的,带着不安走的。 戴鸿宾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向天大吼:”是谁,是谁,是谁杀了李参谋长?“ 在山梁上,孙少青,翁大成,刘成林,王均等许多战士正在那里寻找着什么。 冯治纲,张传福,廉品一带领三十余骑兵也赶过来了。 冯治纲,张传福,廉品一等一下马看到那十几个倒在血泊中的战友和马匹,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冯治纲:“参谋长他们好像中了敌人的埋伏。张传福也心有同感点了点头。 廉品一怀疑说:“敌人怎么会摸得这么准呢?会不会是大队长那边出了问题?” 冯治纲此时也拿不准,突然遇袭,会是巧合吗? 张传福忙说:“这儿咱不能呆了,快,到大队长那看看再说。” 廉品一也警觉地说:“是得把队伍拉走,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如果真的是敌人的偷袭,日本鬼子也会很快地就摸到我们的营地,如果我们。”大家有点不敢想像后果,必须马上行动,不能有半点迟疑。” 晚上,山坡上筑起了十五座坟包。 这次伏击游击队,没有一点伤亡,大获成功。这天在县公署,日本高级参事官宫地宪一亲自为金东汉c廉仲平佩带奖章。宫地满脸带着笑容。“你们的,满洲国真正武士的。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的大大的欣赏,军功章的有。” 腾原c西林站在宫地的身后,手握战刀把。金东汉c廉仲平春风得意,更是奴相百出。表示还要继续努力,坚决消灭我抗日游击队。 汤旺河边临时建起的草垡子屋内,夏云阶手捂胸口伤处,身子靠在被上坐着,戴鸿宾c冯治纲c张传福c刘铁石c廉品一分别坐在炕沿和地下的凳子上。 由于日本鬼子的归屯并户及“三光”政策,百姓们遭到的苦难不比游击队差。小鬼子又全面封锁了进山的道路,还不断骚扰游击队。山上的药品c物资紧缺。夏云阶的伤口开始恶化,他每天都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与大家交流思想,目的是稳定军心,可是大家看到他痛得满脸满身淌汗,大家都心痛他,为了找出这次遭到伏击的原因,他又支撑着召集有关人员开会进行分析。 夏云阶认为这次之所以被伏击,主要原因是来自那封假信,而那封假信是赵东国拿来的,说是夏凤涛交给他的,而夏凤涛根本就没离开过。赵东国哪来的假情报,为什么会这样?因赵东国是戴鸿宾队上的他让戴鸿宾介绍一下赵东国的情况。戴鸿宾说:“队长,大伙儿处得都很好的,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能不能是回家这两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经过分析,大家都意识到这件事肯定是与赵东国回家有关。 夏云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方面派人进城联系内线了解情况,同时调整营地,凡赵东国熟悉的营地一律废弃。 这段日子先是大队长夏云阶负伤,副大队长宋瀛洲牺牲,又有参谋长李银根及两个小队长崔显默c柳东振再加一个小队的战士的牺牲,给游击队带来损失是巨大的。无论是队员还是各队的领导,心理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冯治纲怕夏云阶的情绪影响身体的恢复劝说道:“队长,您好好养伤,别再费心了,赵东国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他了,他躲得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这时冯治纲看到在夏云阶的头上淌着豆大的汗珠,他忙拿来一个毛巾为夏云阶擦汗,一边擦一边对刘铁石说:“刘大哥,你看想什么办法,能让大队长止痛啊?”刘铁石把冯治纲拉到一边小声说:“现在各条道路全封锁了,山里出不去,山外进不来,没有止痛的药。治伤的药也没有。”这时刘铁石又很神秘地对冯治纲说:“有一个办法能帮大队长止痛,但我不敢给他用。”冯治纲忙问:“什么办法?”刘铁石说:“前几次伏击战获胜后在死伤汉奸身上搜出一些大烟来,一直在我那存着。”冯治纲又看了看夏队长,夏云阶手捂胸部脸上黄豆大的汗珠。他又把戴鸿宾叫过来与刘铁石他们三人一起商量,觉得总不能让队长这样熬下去,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队长的身体熬不住,对整个大队都会有影响,队长是全队的主心骨,他可不能有个三长二短的,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形势对我方很不利,如果队长垮了,游击队就全完了。为减轻队长痛苦,使他尽快伤愈,三人决定,在不告诉任何人情况下,由刘铁石负责每天晚上让队长吃点大烟,保证休息,保证睡眠。另外再发动队员们多下点套子,再多在山上采些蘑菇,山菜,草药,来补充食品c药品的不足。 一个月过去了,刘铁石每天和队员上山采药,下套,抓野味,一方面给队长治伤,一方面调理队长身体,加强营养, 队长的伤,在大家的精心地照看下还真的有所好转,又过了一个月,队长的身体的伤口基本封口了,身体也开始慢慢的恢复。 这时夏嫂子还感到有些奇怪呢,她说那天大夫说:“要完全养好得几个月呢。这才二个月就恢复了?” 队长之所以身体恢复的快,是因为采取了特殊的治疗方法,这一点队长自己知道,因为过了半个月后,夏云阶有些上瘾了。 有过了一段时间,夏云阶的伤基本好了。吃过早饭,夏队长叫来戴鸿宾c冯治纲和张传福等人,他当场命令冯治纲c戴鸿宾把他的脚用绳子绑上倒吊在林中的大树上,同时还规定不管蚊虫怎么叮咬,他本人怎样叫,都不准松绑。 他说完了,这几个人站在那谁也没动,夏云阶急了,大声说:“我这个队长下命令你们不听,是不是?大家还是没动。其中不知是谁说:“队长,没关系,以后我们负责给你弄‘那个’”。 看到这,夏云阶语重心长地说:“各位同志,你们想过没有,我是员,是游击队长,是革命队伍中的一员,你们为治伤减轻我的痛苦,我理解。可我成了大烟鬼,怎能带领大家与鬼子c汉奸进行斗争?,革命队伍纪律是严肃的。我夏云阶不遵守,如何要求队员们遵守?请你们几位理解我,并帮我完成这一任务。” 夏云阶这一席话重重地打动了大家的心,于是几个人不声不响地把夏云阶双脚c双手绑上,捆吊在山林中的一棵大树上。 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山里的大瞎虻叮在夏云阶身上c脸上,夏嫂看见了心痛,不时地帮助他轰赶走瞎虻,晚上他们几个人轮岗,监护着队长。那时没有任何可以帮助戒毒的药物,如果戒毒,靠得就是人的毅力。在这期间夏云阶也喊过,流过鼻涕c流过泪,几次痛苦难忍时,他用头撞大树,而昏死过去,这情形,冯治纲c戴鸿宾等人看不下去,几次想松绑,被廉品一和刘铁石制止了。 三天后,大家把奄奄一息的夏云阶抬回屋里,他的身上让瞎虻c各种蚊虫叮咬得像烂了一样,头上出得血也凝固在脸上,整个一个人成了要饭花子。 经过一周的调养,夏云阶彻底的戒掉也毒瘾,恢复了正常。 这件事在游击队中成了美谈,大家无不从心里敬佩夏云阶,佩服他那超人的毅力,敬佩这个人的坚强。 冬天快到了,部队过冬的冬装应及早准备。夏云阶找来刘铁石商量解决部队过冬的棉衣问题。 刘铁石c张兴德c吴玉光他们几个人想办法,在不同的几个地方分别买来了一些棉布和棉花。又通过地方组织上的张世臣,弄来两台缝纫机,但这与队伍所需要的数量相比差距太大了。队里有几百名游击队员,过冬需要几百套衣服,鞋子。棉花和布匹的用量很大,要大批量的搞布匹,只有在城里才可以买到,可城里的布庄已经被日本人控制,怎么办? 这下可急坏了刘铁石和几位后勤的同志,徐光海突然想起上次去江(松花江)南截获的四百多套鬼子棉军装,只要把它稍作改动,就可以穿,徐光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几个人非常高兴,张兴德狠狠的给了徐光海一拳说有这么好的事儿,你不早说,害得我们瞎急了半天。 地方组织又动员几个女同志来到队上,给游击队员们做冬装。其中有李凤林的妹妹李桂兰,还有李敏等。部队也为做冬衣的女同志搭了一个简易房,因为做活儿的人少,而且量很大,所以几位女同志不分昼夜,非常辛苦。可当她们真的觉得累,想休息一下时,一想到战士们在战场上打鬼子流血牺牲,就觉得他们吃的这点苦不算什么。他们一定要尽快的完成任务,让战士们穿上她们亲手做的棉衣,暖暖呵呵的过冬。 一天清晨,简易木房不远的小河边李恩淑趴在许贞淑的怀里,两个人哭做一团,她们俩的丈夫都是遭到伏击牺牲的。 哭了一会儿,李恩淑慢慢地抬起头来,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泪水,边抽泣边说:“往后咱可怎么办呢?” 许贞淑也抹了把脸上的泪,又给李恩淑擦了擦泪说:“哭一会咱心里痛快痛快行了,人活着早晚都得死,他们为国c为民扛枪打鬼子比咱们早死了几天,死的也算值!” 这时叛徒赵东国从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钻出来。赵东国用鲜族语言故作亲近的小声说:“两位嫂子在这呢,让我找的好苦。” 两眼色迷迷的看着李恩淑。 许贞淑一把把李恩淑拉到身后问道:“你是谁,找我们有啥事?”相别的时间太久,两个人已经记不起赵东国了 两个人没有认出他来,赵东国一阵心喜。“我是队上的赵一一一赵一一一赵立东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自己前些日子做的那丧尽天良的事。他不敢报自己的真实姓名。 许贞淑不解地问:“赵立东,你不在队上到这干什么?” 赵东国一急脱口而出“是参谋长让我来接你们的。” 李恩淑有些不解地说:“参谋长不是——?” 许贞淑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个人是刚开始住地窨子时在一起的赵东国。她马上拉了李恩淑一把,对赵东国说:“是俺家那口子让你来接的,他在哪儿?听说他负了伤是吗?”许贞淑是想稳住他。赵东国没想到参谋长的夫人已经认出了他。眼珠一转马上应到,“反正你俩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们直说了吧,参谋长准备把我们鲜族人全部拉出去单干,根本就没牺牲,队上说他牺牲,那是骗你们呢。还有崔显默,柳东振他们那两个小队都和他在一起。他们在大宝山那等咱们呢!” 许贞淑假装犹豫的说:“那你等会儿行不,我俩回去把咱鲜族的裴成春c李再德c小李敏都叫上,咱们一块走。” 赵东国急忙说:“咱们还是快走吧!裴大姐她们参谋长另有安排。”许贞淑为了能给队里报个信,她又拖延说:“那也好,恩淑,你快去,把咱俩换洗的衣服取来,我和赵立东同志在这等你。” 赵东国着急地说:“几件破衣服有什么用,时间太紧,还是快走吧,让大队长他们发现就不好办了。” 许贞淑给李恩淑递眼色,李恩淑转身就走。 赵东国跑过去拦住李恩淑说:“别回了,走吧,快走吧,过几天我送你几件新的还不行吗?” 许贞淑偷偷捡起一块石头掷向赵东国,被赵东国躲过。许贞淑就势抱住了赵东国的腰喊:“恩淑,快回去报信,让大伙来抓赵东国呀!”赵东国一看自己已经被认出,气急败坏的从怀里拉出手枪,“乒乓”两枪把正在往回咆的李恩淑打倒。又把许贞淑摔倒,一枪打在了许贞淑的头上。然后赵东国急忙向林中逃走。 枪声惊动了密营的战士们。战士们骑马从营地向响枪的地方赶过来。赵东国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战士们抓着了。戴鸿宾走上前狠狠地抽了赵东国两个嘴巴说:“赵东国,你个畜牲,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赵东国闭着眼睛不吱声,战士们迅速的绑起赵东国。把他拖进营地,并在赵东国身上收出一个字条来,大伙赶紧向大队长夏云阶报告。 夏云阶手里拿着这张写着鲜族文字的纸条递给张兴德说“张兴德,你看看这上边都写些什么?” 张兴德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上边写着:“徐光海c裴敬天,速联络金正国和其他特别行动小组成员,杀死夏云阶并提夏云阶人头回来领赏。落款是特别行动队金东汉。x月x日 屋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夏云阶叫道:“鸿宾带几个战士,快去把徐光海和裴敬天叫来。” 戴鸿宾转身出去了,夏云阶想“怪不得参谋长他们遭了暗算。原来敌人已经钻到我们的鼻子底下了,非同小可,不能忽视。” 这时张兴德说“大队长,我去把赵东国拉进来咱们审一审他,看看敌人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都有谁?一个也别放跑了他们。” 夏云阶说:“张兴德,你先去多布岗哨,然后再提审赵东国,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要多防着点,倍加小心啊!张兴德出去了。 戴鸿宾和几个战士押着徐光海和裴敬天走过来。战士们看到了私下里议论纷纷,孙少青上前问:“戴队长,这是怎么了?” 戴鸿宾低着头,没吱声。一个战士小声告诉孙少青说:“听说他们是日本特务。” 孙少青吃惊的说“不可能的,敬天和咱们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呢?” 戴鸿宾c徐光海c裴敬天进屋。裴敬天皱着眉头问:“队长,这是怎么搞的?” 夏云阶严肃地说:“还有脸问我。” 把纸条往桌上一放。嘴里说着:“真想不到,你们也会给日本人当走狗,如果我夏云阶的头对你们有用,就拿去好了。” 徐光海不解的望着夏云阶。裴敬天更是吃惊,赶紧上前抓起桌上的纸条,看完,回头问徐光海说:“徐光海,这是哪来的?怎么回事?搞的什么名堂?谁叫金正国?” 徐光海皱起眉头,接过纸条看完,又送回桌上,表情严肃地说:“队长,这个纸条不能信,一定是敌人再搞什么阴谋。” 夏云阶两眼盯着徐光海说:“要是死在战场上,我夏云阶死而无憾,稀里糊涂的被人暗算了,我是真有点不甘心。” 裴敬天急着争辩到:“队长,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我怎么会来杀你呢?” 夏云阶看也不去看他,转头对戴鸿宾说:“鸿宾,先把他俩关起来,等搞清了真相再说。要是真的投了鬼子,我夏云阶是决不会客气的。” 裴敬天边往出走边回头说“队长,你可千万别冤枉了我们啊!” 张兴德把赵东国推进屋里,赵东国跪在地上。 夏云阶问:“赵东国,你真够狠的,你害死了参谋长他们十五条生命还不够,又来杀死了参谋长和崔显默的妻子,你们有多大的仇,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兴德气坏了,抓住赵东国的衣领骂道:“狗娘养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快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抡起胳膊打了赵东国两个嘴巴,打得赵东国满嘴是血。 赵东国哭涕涕地说:大队长,我是被他们逼的,我没有办法呀,他们要把我扔进狼狗圈里喂狼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小兴安岭的冬天最冷时能达到零下三c四十度,这种温度让人无法承受,何况旷野一片银白,想找个地方藏身都不易。即使你能藏身,有个二c三十分钟那也是要被冻僵的。而且冬天雪地里的脚印,又常常被特务们利用c跟踪,所以冬天的季节是游击队最忌讳的季节,不到万不得已,游击队是不会出击的。 在这种时候抗日游击队只好化整为零分散隐蔽,躲过寒冷而又不利于活动的冬天。 正是为了躲过这寒冷的冬天,冯治纲c张传福两个大队没有和总队驻扎在一起,而是驻扎在格节河山里的秘密营地,廉品一独立大队去了萝北。 这天冯治纲c张传福c王明贵还有十多个战士,站在格节河密营后面的山头上,望着兴安岭起伏的群山和白皑皑的山谷c脚下那一棵棵苍劲挺拔的古松,感慨万千。 这两个队伍入山在密营里已经呆了两个多月了,按总队通知要求按兵不动。冯治纲c张传福两个队长都觉得整天在山里呆着,人吃马喂,有出没进,不是个事。眼看着粮食越来越少,总得想个办法。 这天俩人经过商量,决定冒险出山,打击一下日本鬼子,不能让他们过安宁日子。 临行前张传福想派个战士去总队长那汇报一下,被冯治纲劝住了。冯治纲觉得总队长的伤势还没完全好,告诉他反倒叫他为此事担心。而且总队里正在搞审查,这些事已经够夏队长烦心的了,咱们现在就自己想办法,能打一仗,就打一仗。 冯治纲c张传福出山后,靠着夜幕的掩护,悄悄住进了鹤立镇附近的一个较大的村庄里,在村子四周布了岗后,便派人出去寻找这一地区地方组织的领导,通过地方联络员,他们找到了下江中心县委正在这一带开展工作的委员高雨春同志。 高雨春又带着区委委员老赵一起来向冯治纲c张传福介绍当地的情况。 因为老赵是这一带得住户,最了解这一带的情况;他介绍说:“鹤立镇东不远,住着个大汉奸地主叫夏老四,依仗着墙高院深c附近又住着佳木斯日本守备队的一个大队和伪军三十八团,咱们派人到他那去了几次,希望他能与咱们合作共同抗日,他都不买帐。他是这一带地主武装的首户,有长c短枪四十多支。 高雨春还补充说:“这个人非常顽固,他在这一带也很有影响。要是能把他收拾了,那我们在这一带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张传福说:“行,治纲,你就直接安排吧!我听你的。” 晚上,夏家大院灯火通明,掌柜的夏老四正在张罗着杀猪c宰羊,一是准备阳历年和大年的年货;二是拿出一部分要给日本人送礼。 夏老四家,除了正院外还有东c西两个院套,各有正房五间,厢房十几间。现在两个院里正人来人往,热热闹闹。正面两个黑大门关着,东大门边有两个梯子支出了墙头。 半夜时分,夏老四家的热闹气氛刚过去,看门老头倒在门房的炕上歇着,突然他听到有点响动,就赶紧起来披上衣服,拎着灯笼走出门房来到大门边。他听到门外有人说话,觉得奇怪。把灯笼放在一边,顺着梯子爬上墙头,想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突然从墙外伸出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把盒子枪已经顶住了他的脑门子。 王明贵小声地说“不许吱声,吱声就打死你”。 两张马爬犁停在门外,十多个战士搭起人梯翻墙进了院里。 王明贵把看门老头拉到门旁的暗处说:“大叔,我们是抗日游击队的,夏老四投靠鬼子不与我们合作,我们是来找他算账的,这与你无关,你别怕,去把门打开,我们的大队人马,马上就到。” 看门老头过去开门,王明贵和十几个战士都隐蔽到了暗处,外面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里边的夏老四看到有人开大门,向这边快步走来。后边跟着几个背枪的院丁,夏老四问“这么晚了,是谁来啦?” 王明贵提着枪,迎过去说:“是三十八团的兄弟们,专程来拜访您的。” 夏老四觉得不对,他高喊一声:“站住,你是谁?” 还没等着王明贵回答战士们已经围过去,下了院丁们的枪,张传福率战士们骑马闯进大院 王明贵此时正用枪指着夏老四,张传福进院看到他,马上叫王明贵说:“王明贵你领战士守住大门,治纲马上就到。” 说着与战士们快速下马,指挥战士们冲进东c西套间和每个房间。院里屋里,到处是战士们喊“不许动!”的声音。 冯治纲和几个战士牵着马,进了院,他先来到王明贵和夏老四面前,问王明贵说:“这位就是夏四爷吧?” 夏老四赶紧回答说:“不敢,不敢,夏老四。” 冯治纲问:“你投靠鬼子,捕杀抗日人员,有这事吗?” 夏老四马上装出一副可怜相说:“为了养家活命,才和日本人打交道,说我捕杀抗日人员,我可没那么大胆。” 冯治纲又问:“我们游击队要借你的枪去打鬼子,你有意见吗?” 夏老四忙说:“抗日救国,我夏家有的,你们尽管拿好了。” 这时张传福和几个战士从另一个院套走过来,走到冯治纲身边问:“治纲,一切顺利,外边怎么样?” 冯治纲说:“三十八团和鬼子的守备队方向都派了一个中队,堵住了他们的门口,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传福也过来看着夏老四问:“这位就是夏四爷吧?” 夏老四又忙哈腰点头说“不敢,不敢!夏老四。” 张传福告诉夏老四说:“你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冯治纲,我叫张传福,想必夏四爷也该有所耳闻。” 夏老四马上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说:“久闻二位英雄大名,真想不到今天是两位英雄下驾到我家了,我夏老四有眼不认泰山,二位英雄请多担待,请多担待。” 没人理他,他又往前凑了凑说:“二位英雄抗日救国我没说的,家里现有冲锋枪两支,盒子枪八支,十响马枪十四支,三八大盖二十二支,二位英雄如不嫌弃,可以全部带走。 说着又看了看王明贵那开着机头指向他脑袋的盒子枪,讨好的用手指着西下屋说:“刚杀的三十多头白条猪,还有八大缸冻饺子,白面c小米c包米面子你们用多少尽管拿,马鹏里还有马,家里还有二十多张爬犁。” 王明贵用枪一顶他的头,把他吓一跳,接着说:“共一百零三匹马。” 冯治纲对张传福说:“传福,我看夏四爷还算开通,咱们给他一次机会,你看怎么样?” 张传福说:“好吧,治纲,你安排吧。我去把咱们需要的东西打点一下。” 张传福带着身边的战士直奔西下屋。 冯治纲对夏四爷说:“你也是个明白人。今后怎么做你也该清楚。” 夏四爷忙说:“是,是,我清楚,我清楚。” 冯治纲又说:“肉,粮,马我们只带走一部分,不是全部拿走,而且我给你留张条子,等抗战胜利了,一起还你。” 夏四爷用手抹了一下脸的汗:“不用打条为抗战效力,应该的,应该的。” 冯治纲拿出个小本在上面写着。然后撕下来交给夏四爷。 这时东南方传来密集的枪声,院里的人们都吃了一惊。 冯治纲皱了一下眉,往枪响的地方看了一下。 夏老四听到枪声精神马上振作了起来,他以为日本人出兵来帮他了。而这面游击队的枪口,还正对他的脑门,他又不敢表现太狡猾了。所以,又故作着急地说:“是鬼子兵营那面的枪声,看样子是鬼子出动了。”他又试着问:“要不,冯队长你们先走?” 冯治纲马上命令王明贵说:“王明贵,带上一中队和夏四爷的冲锋枪,过去和三中队一起把鬼子截回去。” 王明贵转身喊:“一中队上马。” 夏老四说:“大兄弟,在这南山二里多路就是鬼子的兵营,你们可不宜久留哇。” 夏老四恨不得游击队赶快走。冯治纲明白了他的意思。瞥了一眼夏老四,说:“怕什么,那几个日本兵一会就能收拾了,你就等着听消息吧。”夏老四一听这话,可是吓瘫了。 在距夏家大院二里多远的鬼子兵营门前,真的有十几个鬼子兵已被打倒了。 郭复东是负责在这里看住鬼子兵的,他和二十多个战士在距鬼子营门,几十米远的一个土坎后边看着鬼子,只要他们一出动,就向鬼子兵射击。 而鬼子兵也不示弱,在营门前的掩体后,两挺机枪在夜空里向外喷着火蛇。王明贵和三十多个战士骑马来到郭复东隐蔽的土坎后,问:“老郭,老郭,怎么样了?” 郭复东说:“小鬼子可能是发现了我们,好像是派出一个小队,都让我们给弄趴下了,一个也没回去。” 王明贵借着天上的星星的微弱光亮和雪地的反射,注意到了有十几具倒地的日本士兵的尸体。王明贵看到在鬼子营门前还有在继续向我方射击的,他端起冲锋枪,几个连发打过去,门前的士兵也不动了。 郭复东看了后说:“好家伙,夏老四还有冲锋枪,真是太棒了。” 日本兵的机枪发现了目标,子弹横扫过来。王明贵,郭复东机警的滚到了坡下。 郭复东说:“王明贵,枪先借我用用,我去把敌人的火力引开,你带几个战士去把那死的日本兵的武器拿回来,到口的肉,丢下了怪可惜的。” 王明贵乐了说:“老郭,你是不是想过过瘾?拿去吧,别弄坏了。” 郭复东接过枪,往旁边一招手,有十几个战士跟随了过去,他们跑到一片洼地,这里有几个战士还有二十多匹马,十几个人骑上马,打马飞快跑进夜色里。 他们神速地冲到鬼子营门的另一侧,突然射击还高喊着“冲啊”“杀啊” 日本兵营门前的机枪调转了方向,和他们对射起来,子弹发出亮光飞来飞去。 王明贵这时借机会与三个战士连滚带爬的靠近日本兵尸体前,从日本兵尸体上,取子弹带和枪还有手榴弹。 一个日本军官手握短枪,两眼瞪着夜空。 王明贵用手把他的眼睛合上,把他的枪和子弹都拿下来,嘴里还说这不怨我们,怨,就怨战争吧! 这时后边有个战士向这边快速爬来,一边爬一边低声叫着:“中队长,中队长,冯队长让你们快撤,他在前边等你们呢!” 王明贵带战士们往回爬,每个人都带了几支枪和若干个子弹带。 回到土坎后,王明贵向战士发令:“给老郭他们发撤退信号。” 战士举枪向郭复东和敌机枪对射的子弹溜子中间,三个点射,又三个点射。 那边的郭复东看到横切过来的子弹溜子和战士们说:“冯队长和王明贵他们已经得手,咱们也撤。” 冯治纲,张传福二百多人的马队,驮着战利品高兴地走在充满月色的乡间道上。 冯治纲和张传福他们制服了夏老四之后,在回密营的半路上大家都感到很累,便停下来找了一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休息。 十几台马爬犁在一户较大农户家的院子里整齐的摆放着。村口布置了秘密岗哨。哨兵拿枪躲到了草垛里,观察着村外的情况。 村口大路上远远出现一排小黑影,在向这边移动,是骑马的,打着膏药旗的。一个战士从草垛钻出来,赶紧跑回村子报告去了,而另一个战士在此继续观察。 在一个村民家的土炕上。张传福和战士们一起,正头朝炕里,睡得正香,报告的战士摇着张传福的脚急切地说“队长,快,有情况。” 张传福翻身从枕头底下拉出两支手枪,便站到了地中间。战士们也都纷纷爬起来。张传福挥枪,说:“出去看看。” 村口的土坎后,房子头,草垛边,战士在那边隐蔽着。草垛上,冯治纲,张传福两个人用草编了两个草圈,顶在头上当伪装向外观看。 村头的大道上,日本兵的马队越来越近,能有几十人。 张传福对冯治纲说:“看他们这样不像是冲咱们来的。” 冯治纲分析说:“也许是上鹤岗煤矿去的路过这。”因佳木斯去鹤岗的大道经过这里。 张传福问冯治纲“打不打” 冯治纲说:“抗日,打的就是他们,这样吧,传福,你们有机枪,在这拦腰截住他们,我们队骑马从后头往前,咱们给他来个前后夹击,打他个冷不防,速战速决。” 张传福说“好!” 冯治纲滚下草垛c向王明贵c郭复东一招手,战士和他们一起向村内跑去。 张传福对草垛下边的一个战士说:李班长去把咱的马都牵过来,过一会好用。 日本人的骑兵背着枪,排成两队顺着大道向前小跑着。一日本军官骑一匹大白马在两队中间。当骑马的日本官走到村头时,“乒”一声枪响。队员们和队里的那挺机枪也都响了起来。队列里的鬼子官滚鞍落马,被击毙了。队列里的几个日本兵们也纷纷落马倒地。 冯治纲带领战士们从村子的另一头骑马向鬼子兵冲去村子里的乡民们也参加了战斗,跟着喊:冲啊!杀啊!大壮声势。 日本兵连从背上拿枪的机会都没有,就顺大道拼命的逃跑了。 张传福一看鬼子兵们也不还击就逃,急了跳下草垛喊一声:“兄弟们,快,快追。” 李班长在村内见张传福从草垛上跳下来,带着队上的马从村内跑出,张传福抓住最前边的马缰绳,一跃上马,打马第一个冲出去,后边的战士们也跟着杀了出来。 冯治纲的马队从敌人的后面兜过来,张传福又带人从村头横切过去。 日本兵们哪还顾得上那些死伤的同伙,头也不回,逃命了。 张传福挥动双枪,弹无虚发,又有五c六个跑在后边的日本兵落马倒地。 村子里,许多青壮年拿着棍棒冲上路来见日本兵,也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抡起棒子就打,几个游击队员制止不住,拦住了这个那个还打。村民们边打嘴里还边说着“小鬼子,你们也有今天,烧我们,杀我们,今天该我们报仇了。” 等到冯治纲,张传福带着战士们转回来,这边的日本兵也让村民们给收拾的没有一个喘气的了。 冯志刚对张传福说:“我们的响动太大了,打扫一下战场赶快撤,鬼子很快就会过来。 村子里,战士们忙着收拾东西套马爬犁,有许多村民也过来帮忙,刚杀的五头猪,也抬到爬犁上用绳捆绑好。 一个战士把一小袋钱递给张传福,张传福递给这个村的甲长,说:“刘甲长,这点意思你们留下,你们烧几间房子,制造点假象,免得小鬼子找不到我们抓乡亲们出气。”准备得当,队伍就赶紧向深山营地出发。 这时天阴下来了,下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冯治纲,张传福的马队,马爬犁顶风冒雪快速向前奔跑。冯治纲和张传福都感到这次行动是有天助。因为马队跑的痕迹很快就被大雪盖住,上面没留下任何痕迹。这场雪下得太及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佳木斯警备司令北川接到报告,派往鹤岗的护矿日本骑兵大队在鹤立附近,遭到大股伏击,骑兵队长和三十多名士兵身亡。 北川对此大为恼火急忙调集了十几辆兵车带上大队人马,恶狠狠的向鹤立扑过来,结果什么也没抓到。日本兵扑了空,烧了几户人家的房子,火花浓烟在风雪中冲起老高。漫天的雪花又隐藏了部队的行踪。他们只能望着飘飘洒洒的大雪叹息,拉上日兵的尸体,掉头返回。 我们小兴安岭抗日武装力量的发展壮大,对伪三江省的日本侵略者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成了他们的“心腹之患”。为了巩固这块侵略基地,他们采取了增兵讨伐c围剿深山密林c实行严酷的经济封锁c组织大批武装特务深入山林等手段,来破坏我森林营地,妄图消灭我抗日游击队。 这一日,日本高级参事官宫地宪一召开会议,伪县长c方向学c廉仲平,杜柏华c藤原c西林等中日官员都参加了。 宫地:“为了大东亚共荣,我们在此开发煤矿c金矿和兴安岭森林资源的同时,对那些反满抗日分子要坚决镇压,特别是游击队。现在大雪封山,四乡清冷,是我们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第一步要派出小股部队和特工人员进山寻找,探得他们的藏身之处后,我们在集中力量,消灭他们。” 在这个指令下,鬼子们派出了许多装扮成猎人的密探进山,还派出了几支小股部队进山寻找。 曲国禄领的二三十个警察就是其中一伙。 他们在山里转了两天,没有收获。腻了也累了。想往回走,两手空空回去又没法与日本人交代。正在为难的时候,一个警察发现了个地窖子。 地窨子的门关着,杂乱无章的脚印全部清晰地印在窖子周围的雪地上,不像抗日的驻地。 曲国禄:“给我往地窨子那打几枪,先探探虚实再说。” 警察们端起大枪,冲地窨就打上了。打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曲国禄命几个警察过去看看。几个警察小心翼翼的来到地窖子边。 先往门那扔了几块儿石头,看没什么动静静。这才大着胆子进了地窖子。 地窖里有五六平米的空间,两个行里在简易的土炕上放着,墙上挂了几只野鸡和几张狐皮。这时,忽听门外警察喊“站住,干什么的?” 远远的,有两个猎人背着猎枪正往这边走着。后面的那位还拖着一个正在流血的狍子。 前边的猎人一边走一边摆手喊:“老总,那是我们的地窖子,我们是打猎的。” 曲国禄看到这两个猎人心里高兴。马上命人把他们绑起来。他们扫荡了屋里的狐皮,拖着狍子,押着两个猎人回了城里向日本人交差去了。。 曲国禄把两个猎手抓进了城里,向藤原报告说这两个人整天在山里转,一定知道游击队的住地。如果把他们俩个上刑,就一定能挖出游击队的踪影。而日本人没让他上刑,只是让曲国禄放了他们其中的一名,并在后面跟踪。采取了放长线钓鱼的方法。 北风卷着雪花在大山中咆哮着,此时的猎手背着一支猎枪在山道上急急地走着,而且还不时的回头看着。 远远的,有两个人在跟着他们,猎人离开了山道,钻进了山林,雪地里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在“四块石密营”附近的老林子里,战士们抓住了一个猎人,他说他要找游击队里的戴鸿宾,战士们不知他是干什么的,就用大狗皮帽子,反戴在猎人头上,挡住了他的眼睛,拉着他正往营地走,刚好碰上戴鸿宾带着两个战士出来查哨。战士把猎人要找他的情况小声告诉戴鸿宾,戴鸿宾来到猎人身边问“你找戴鸿宾有什么事吗?” 猎人回答说:“我找他有要紧的事。” 戴鸿宾问:“戴队长不能来了,有啥事就跟随我说吧。” 猎手歪头想了想说不对“听说话,你好像就是鸿宾大哥。”戴鸿宾问:“你是” 猎手忙说“大哥,在外闯荡的日子也不算长,怎么连光腚娃娃邢振国都不认识了?” 刑振国摘下帽子,一把抓住戴鸿宾的手说:“大哥,这下可好了,总算找到你了。” 戴鸿宾把他领进了夏云阶住的屋子。正好田学文,刘铁石,徐光海也都在这。 邢振国说“他们逼着我到山里来找游击队驻地,说是在半个月内要是不回去,就把我弟弟邢振峰给扔到恶狗圈里。我进山时他们还派了两个人跟踪我,后来被我给甩掉了。队长你们看看想点什么办法,把我弟弟救出来。” 夏云阶皱着眉头在思考,这时他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利用敌人求战心切的心里,弄上一个假营地,吸引鬼子上勾,再打他一个埋伏。现在游击队的力量足以与鬼子的宪兵队抗衡,可以与他们面对面的拼一拼了。 老林这里,两个猎人打扮的人,也就是跟踪邢振国的特务,正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王钧,徐光海骑马转过来。 王钧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个猎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答:“我们是浩良河的猎户,有一个大马鹿被我们打伤了,我们一直跟到这儿。” 王钧说“别往前走啦,前面是我们的营地。” 徐光海还假装捅了一下王钧说“喂,咱们的营地怎么能随便说呢?” 王钧又装着蛮不在乎的说“徐副官,怕啥呀,他们又不是汉奸特务。” 说着看了看两个猎人,两个猎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又马上板起脸掩饰。 王钧向两个猎人扬扬手说:“你们快走吧,这附近不是你们打猎的地方。快走,快走。” 两个猎人互相望了一眼,转回身往回走。 邢振国在游击队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他就回了城里。他来到宪兵队,日本兵把他带到腾原的办公室。腾原看到他。面露喜色。张嘴就问他:“你的,游击队的有?” 邢振国说“有,有,是我亲眼看到的,他们的营地,有许多架子房。” 藤原问:“哪边的干活?” 邢振国马上说:“在云头砬子下边。” 藤原重复:“呦西,云头砬子的呦西。你的休息,明天前边的带路,云头砬子的干活。” 邢振国急了说:“太君,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找到游击队驻地,就放了俺们哥俩的吗?” 这时曲国禄走了进来。 他小声在腾原的耳边说他派去跟踪邢振国的两人回来了说在云头砬子附近发现了。 藤原很高兴,最后腾原拍了拍曲国禄的肩膀说“曲的,你的功劳的大大的。” 曲国禄点头哈腰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藤原从衣兜里摸出个现大洋来,递给邢振国说:“你的真心的为大日本皇军的做事,我的现大洋的给。” 说完摁响门铃,门一开,两个日本兵把绑着双臂的邢振锋推进了屋。 藤原说:“你们的回去,发现红胡子的统统的报告。” 哥俩出了宪兵队,顶着大团大团的雪花,出了西城门,往家走。 邢振锋问他哥说:“哥,你找到游击队了吗?” 邢振国先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跟着,往前急走了几步说“振锋,我找到鸿宾大哥了。还见到了他们游击队总队长夏云阶了呢?” 邢振峰生气的说“那你就出卖了他们?” 邢振国说“哥哥是那样的人吗?告诉你吧那是人家游击队设下的陷阱。” 在宪兵队部,藤原把找到游击队驻地的情报向高级惨事官宫地宪一做了汇报。宫地马上把西林c藤原c廉c杜c曲都叫到宪兵队,布置围剿。 宫地说:“红胡子的狡猾狡猾的,我们的上当的不要,两个小队前边的开路,发现红胡子的大队人马的扑上。统统死拉死拉的。” 腾原c西林c“哈依” 宫地用眼睛盯着廉仲平说:“廉的,你的马队的后边的干活,明白?” 廉仲平忙点头:“明白,明白,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截他们后路,来个一网打尽。” 宫地说“呦西”。 鬼子这回是下了血本了,汤原城的兵力全部出动,看来是非要把游击队全部吃掉不可。 一年来,汤原城外的广大乡村都成了游击队可以自由活动的区域。而且面积越来越大,鹤岗铁路周围也是游击队常活动的地带。东打一下,西打一下,搞得日本宪兵焦头烂额。进入冬天,游击队还在皇军眼皮底下袭击夏家庄c袭击日本骑兵大队。上边派来个金东汉,使用离间计已经得手,却不想被挫败而反被利用,连金东汉自己也搭了进去。这游击队,若在不围剿消灭,过些日子恐怕城里的这点武装力量也会被他们吃掉。 于是鬼子汉奸一千多人,直扑云头砬子。 在距云头砬子还有几里路远的地方,鬼子宪兵队的两个小队出发了,他们在两个装扮猎人的汉奸特务的带领下向前行进。而鬼子汉奸的大部队都在老林子里待命。重机枪c小钢炮都带来了,就等着前边的枪声了。 云头砬子山下,几十个新搭起来的马架子,在矮树丛中站立着。 云头砬山顶,夏云阶c田学文c戴鸿宾和我们那些穿日本军服装的游击队员们。 只见两汉奸带领着三十来个日本兵走进了山口,山沟里的马架子一目了然,马架子里二十多个战士慌慌张张的向后边的山梁跑去。 山口的鬼子兵不肯开枪,站在那里观望着。 夏云阶在云头砬子上看见了二十几个日兵,他们把机枪架了起来,眼看着游击队员逃跑却不肯开枪,而且一共二十多人还要分出十多个人去抢占侧面的山梁。他觉得奇怪,鬼子进山不可能只来这么几个人?大部队躲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他们在等什么?夏云阶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他意识到了日本鬼子在耍阴谋。 身边的戴鸿宾也觉着有点奇怪地说:“队长,他们不是冲咱们来的吧,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打枪呢?” 不懂作战技巧的田文学说“我带几个人摸到他们身后,打他个冷不防。” 夏云阶马上制止说:“不对,咱们还是先等等,后边一定还会有大队人马。” 十多个日兵已经爬到了侧面的山梁上。 山口处的日本兵小队长向两个特务汉奸摆了下手,接着又向后摆了下手,说了句日语,日本兵三个人,站成三角形,端着刺刀向沟里的马架子走过来。 两个汉奸互相望了一眼跟着走了过去。 在离马架子十几米远的地方,一堆雪里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小鬼子,滚回去!” 一个汉奸上去就是一脚,木头倒了,雪堆里却滚出来一个冒烟的手榴弹来,汉奸想躲转身刚跑了两步,“轰”一声爆炸,汉奸被炸飞,两个日本兵也被炸伤了。 烟尘过后,两日本兵艰难的爬起,与另一日本兵依然保持着战斗队形,端枪往前走去。血水染红了他们的衣裤,流进了他们的鞋子,留在他们走过的脚印中。 日本兵往前走着走着,一根细绳把那个走在前头的日本兵绊了个趔趄。两个捆着的手榴弹冒着烟从雪地里滚出,两声爆炸,三个日本兵再也没有起来。 云头砬子上,夏云阶还在继续观察着。 这时高双急急忙忙跑到夏云阶身边说:“总队长,附近的山林中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夏云阶听到后晃了晃头说了声:“奇怪”,也就没多想,继续观察山下的情况。 田文学还坚持说“总队长,咱们打吧?” 夏云阶命令说:“戴鸿宾你带一个中队绕到山口鬼子的背后。田主任,你带一个中队绕到侧面那伙人的背后,咱们从后面攻他们,争取全部消灭。” 戴鸿宾和田文学各领一部分战士快速离开了。 两边的日本兵明知道山沟里是座空营,却向这个空营发起了进攻。他们分成几个战斗小组向马架子围过来。在距马架子二三十米的距离时,又是打枪,又是投弹。两挺机枪也都用上了,真是够热闹的。 而这时,戴鸿宾和战士们已经绕到了敌人的背后,也就是敌人进攻时所在的山口。 田文学和战士们也在侧面的山上露了面,夏云阶一看进攻的时机已到,挥手带领战士们向山下沟底扑过去。 田学文和戴鸿宾也都带着战士们扑向敌人。 战士们边冲锋,边打枪,许多日本兵已经中弹倒了,没中弹的各找掩体开始还击。两个手榴弹炸出的弹坑中,日本兵架起了机枪向战士们扫射着,有的战士中弹倒下,其余的也都找个掩体还击,起伏的山石成了战士们护身的天然屏障。 山坡上,一杆杆长枪在向下瞄准。董大柱和李小山在一块大石头的两侧。李小山的枪响了,一鬼子兵中弹,大石头后面的李小山高兴地说:“大柱,我打中了!” 董大柱的枪也响了,拉枪栓,又是一枪,再拉枪栓,再放,停住手,往山沟里望了半天,说了声:“小山子,我的枪不好使,咱们俩换行吗?” 李小山又是一枪:“柱子哥,又是一个。” 董大柱有些着急:“小山子快,把你的枪给我用用,让我也亲手打死几个,为俺那没出世的儿子报仇。” 李小山回过头说“大柱哥,你是按豁口,准星,鬼子一条线打的吗?” 董大柱憨厚的说“唉,看我这脑袋,平时记得牢牢的,真用起来倒忘了。” 大柱又端起枪,嘴里叨咕着:“豁口,准星,鬼子。” 瞄了又瞄,刚想打枪,那个鬼子把枪一丢,翻了个身死了。 董大柱说“这是谁干的?我都瞄准了,你给打死干什么? 说着又瞄上了另一个:”豁口,准星,鬼子”,刚上线就扣动了板机。只见沟底的那个鬼子,头一低,蹬了蹬腿,不动了。 董大柱高兴的眼里闪着泪花,嘴里说:“家里的,俺大柱亲手打死了一个鬼子,俺为你报仇了。” 鬼子的机枪依然在叫着,已经死了四c五个射手了,依然有人来补充这个死亡的位置。 日本小队长,胳膊已经中弹,依然趴在弹坑里,咿哩哇啦的喊着,叫着,指挥着日本兵顽强抗击。 距他所在的不远的弹坑里,打机枪的日本兵又歪倒在机枪旁,而另一个弹坑里的机枪射手满脸是血还在坚持开枪。 鬼子小队长看了看自己的部下,连伤的都算上,喘气的还有六个人,他感到自己的末日到了。“嗷”的怪叫一声,自己滚到了有机枪的那个弹坑中,把坑中两个同伴的尸体推出当掩体,架起机枪又疯狂的扫射起来。 正在交替掩护向沟底靠近的战士们,又被敌人密集的子弹压住。子弹尖叫着,打在战士们身边的雪地里,发出吱吱的响声。 领着战士们从山口那边冲下来的戴鸿宾,已经离敌人几十米远,被机枪封锁着前进不了。 戴鸿宾喊着:“瞄准机枪射手,干掉机枪,快,干掉机枪。” 我们这边正好打着激烈时,腾原和西林在隐蔽的山林里听到了枪声,他们没有动,后来听到枪声密集起来,便各带领自己的队伍。按事先做好的作战布置跑步扑了上来。 廉仲平的马队此时也顺着山谷奔驰而来,他挥动着马鞭喊着:“快快,绕过去截断游击队的后路,决不能再让他们逃掉了。” 山坡上,曲国禄也正挥动着手枪催促着他的手下说:“弟兄们,快点冲上去,多抓几个活的,太君有赏。” 只有杜伯华的警察大队,顺着山梁,横挎着大枪,懒懒散散的往前走着。 一个警察凑到杜伯华的身边说“大队长,咱们是不是得快点?” 杜伯华把眼睛一瞪骂道:“你混蛋,急着找死呀,跟游击队打仗,哪次咱们捡着好处了?” 战斗在继续,孙少青和王钧为了让戴鸿宾他们能冲上去,俩个人来到一棵大树下,王钧想爬上大树打鬼子的机枪手,两个人搭起了人梯,但上不去。 徐光海看见了,连滚带爬的过来支援,上边的王钧,终于够到了树枝,爬了上去,他坐在树叉上,端起枪向敌机枪手瞄准并打过去。嘴里说着:“小鬼子这回看你还往哪躲。”扣动板机,“拍”子弹射了出去。 鬼子小队长肩头的衣服被打破。“哇”他怪叫一声。“扑c扑c扑”身上连中数枪,扑通一声倒在雪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另一弹坑中满脸血迹的机枪射手见小队长被打死,他端枪跪在地上向战士们扫射,身上也是连中数弹,丢掉机枪倒在了地上。 田学文c戴鸿宾两伙战士一拥而上,冲了上去。 三个满身是血的日本兵,摇摇晃晃的从地上抓起枪来,拉大栓退掉枪膛里的子弹,准备拚刺刀。 冲过来的田学文挥动手枪打倒了两个,另一个被战士们开枪打死。 山沟里,战士们举枪欢呼胜利。 孙少青捡起日本兵的机枪,王钧抱起另一挺机枪。那个汉奸却在两具鬼子的尸体下活动了一下。 孙少青使劲踢了他两脚:“娘的,让你装死,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用刺刀在你的脊背上多给你来几个透心凉。” 汉奸哭咧咧地说:“别扎,别扎,我投降。” 汉奸浑身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 王钧问“你是不是前几天追鹿的那个猎人?怎么和鬼子混到一块了?” 这个汉奸还想继续装蒜说:“鬼子把我抓住了,让我给他们带路。” 孙少青说:“你别装了姓黄的,你倒是挺听话的,俺总队长划个道,你就把鬼子领来了,今天咱得了两挺机枪,还真得谢谢你呢!” 夏云阶过来很严肃地说:“大伙动作快点,赶快打扫战场,敌人的大队人马可能就在附近。我们得赶快撤离。”大家立即动手打扫战场,同时把那个装死的姓黄的汉奸捆起来。 正说着,山口处有两面日本兵膏药旗晃了出来,夏云阶说“鸿宾,快占领侧面的山头掩护,其余的拿好武器跟我撤。”说着日本兵的枪响了,战士有负伤的。 夏云阶c田学文c金正国c王钧c孙少青等马上组织部队撤离,他们掩护撤在后边。 孙少青手里的机枪响了,山口的鬼子趴在雪地上不敢抬头。 游击队快速的撤向了沟底的山梁。 鬼子的大部队上来了,重机枪架在了山口的一块石头旁。小钢炮也架了起来。 腾原举着望远镜看着已撤到山顶上的游击队,再看山下那二十多具日本兵的尸体和周围的山势地形。他对身后的日本兵依哩哇啦说了几句日语。日本兵的小钢炮开始向游击队所在的两个山梁开炮了。 战士们看到了形势的危机,来不及喘口气,趴在雪地上就开始向鬼子兵射击。 裴敬天支起刚刚缴获的机枪就打。 山腰上的日本兵们也马上找掩体还击。 腾原的宪兵队现在已分成了两伙,一伙扑向沟底山梁,一伙扑向侧面山梁。 两边山梁上不时涌起小钢炮炸的烟尘。 沟底山梁上夏云阶隐在一块石头后,注意观察着战场的形势。 徐光海c金正国c田学文等与战士们正往山上冲的日本宪兵队开枪射击。 一颗炮弹在田学文身边爆炸,弹片把田学文的腿炸了个大口子。金正国和另一个战士赶紧过来用腿带给田学文包扎。 夏云阶也来到田学文身边为;他看了看田学文腿上的伤说“田主任,敌人这回是下了血本了。戴队长那面打得也很激烈。廉秃爪子到现在还没出现,曲国禄和杜伯华的队伍也没见面,我担心他们会从后边包抄过来。 田学文说:“小鬼子刚开始那几个人是诱饵,引我们上勾的。现在的形势对我们特别不利,必须尽快的脱离现在的险境。总队长,我来掩护,你马上带领战士们快走。” 这时被反绑着双手,躲在一块离他们不远的石头后的姓黄的汉奸开口了他说:“夏队长我有句话讲。” 押着他的游击队员说“闭住你的臭嘴!” 夏云阶说:“让他说!” 黄汉奸说:“现在你们已经掉进了日本高级指导官宫地宪一的陷阱里了,想冲出去可不那么容易,不如把我放回去,我在日本人面前给你们说句好话,也许能给你们留一条生路。” 夏云阶轻蔑地“哼!” 孙少青说:“一张纸画个鼻子,你觉得你是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狗德性。” 几发炮弹落下来,夏云阶和战士们都趴在雪地上,烟尘散尽,黄汉奸已顺着山坡滚下沟里去了。 孙少青和几个战士举枪打了几枪,没打中。 孙少青说“娘的,跑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早晚还有相会的时候。” 这时只听李小山喊:“大柱哥,大柱哥!” 董大柱满脸是血,已经牺牲。 鬼子兵又在往山梁上慢慢地c试探性的移动。 战士们一双双眼睛在看着夏云阶。 夏云阶非常严肃地说:“打,瞄准了打,先把他们打回去,杀杀他们的锐气。”王钧手里拿着新缴来的机枪狠狠地向敌营射击,翁大成的机枪也响了,鬼子兵赶紧找掩体藏身就地卧倒不敢前进。 夏云阶看敌人的气势被扼止住了。马上命令说:“孙少青c王钧,你俩带一个小队留下一挺机枪掩护,半小时之后撤,其余的,顺着山梁往回撤。 李小山和几个战士快速地把董大柱的尸体,用雪埋了起来。金正国扶起田学文,战士们有扶的,有背的,护送伤员顺山梁快速离去。 侧面山头上,戴鸿宾他们两面受敌,三十多个人分成两伙,裴敬天的机枪打打停停,小钢炮的炮弹不时的在他们身边冲起烟柱。 戴鸿宾告诉身边的战士们说节省子弹一定要坚持到天黑。天黑之后,想办法突击出去。 这时,他身边已经有两个战士牺牲了,还有七八个战士负伤。 又一发炮弹在身边爆炸,又有战士负伤,王居选和另一个战士赶紧上前给战士包扎伤口。 山这边是宪兵队的几十名日本兵,山那边是警备队的二百多鬼子。西林队长在山腰的一块石头后,一手拿战刀,一手握手枪,鬼子兵把机枪架在他身边的石头上,猛烈地扫射着。 廉仲平的马队此时已经绕到了山梁的另一面。山的另一坡和山顶枪声响成一片,而且山头上炮弹爆炸的烟柱也一个接着一个。 廉仲平没有下马,他在向四周看看,他一边看一边在想游击队撤下来可能走的路线。然后他很有把握地骑马率部下钻进了不远处的一片山林中。 此时,曲国禄的游击警察大队也顺着山梁向王钧和孙少青他们围了过来了。 曲国禄躲在岩石后,挥枪催促着自己的手下说“兄弟们,快给我上,立功受赏的时候到了。” 山梁上的孙少青先发现了曲国禄的队伍,大喊一声说:“王钧你快看,这边又上来一伙”。 王钧调机枪又往这边横扫,孙少青爬过来说“王钧,时间差不多了撤吧。再坚持一会儿,子弹就不够了。”王钧又换上一梭子弹说:“少青哥,你带大伙先撤,我用机枪掩护你们。” 曲国禄的警察们开始喊话了“游击队的兄弟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不管怎么喊,他们躲在石头后,却不敢上来。 腾原在山下看到曲国禄的队伍已经在山梁上向游击队围过去了。他高兴地说:“呦西,曲的,好的好的。”回头命令小炮停止射击。 孙少青带领七c八个战士扶着三个伤员顺山梁撤下去。 躲在山下林子里的廉秃爪子看到了山梁上我游击队的人影,用手指着,嘴里骂着着:“娘的,顺着山梁跑,老子也照样把你截住。”带着他的马队出了树林。 山梁上就剩下了王钧自己,他不断的调换位置,机枪点射。鬼子兵依然被压在山腰上不敢露头。 孙少青带着战士和伤员顺着山梁来到一片林子。林子里突然射来了密集的子弹,廉仲平的马队从林子中冲出来,孙少青和战士们来不及躲避,全部中弹,倒在血泊之中。 廉仲平的马队冲过来,一负伤的战士抬起头,看到马腿,看到廉仲平和他的属下,想伸手去拿枪,被廉仲平连击两枪,牺牲了。‘ 廉仲平骑在马上骂着:“娘的,遭人暗算的滋味不错吧!” 廉秃爪子把枪装进枪套,看了看自己那支秃手,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回头对部下们说“看看还有喘气的没?“ 几个团丁从马背上跳下,翻动着血泊中战士们的尸体,此时天已傍晚,北风呼呼地刮着,残阳下白雪已染上了片片殷红。 突然一个团丁发现不远处雪地上密麻麻的脚印,马上向队长报告说“队长,你看,那边有脚印。” 廉仲平骑马走过去,他盯着脚印看了一会,骂到:“娘的,都他妈跑了,给我追。” 骑马带领部下们向脚印的方向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在戴鸿宾占领的侧面山梁上,战斗依然进行着,已经有五个战士牺牲和七c八个战士负伤。伤轻一点的战士们依然在坚持战斗。 这时王居选爬到戴鸿宾身边小声说“队长,咱们的子弹眼看要没了,怎么办?” 戴鸿宾回头看了一眼,见日本兵的膏药旗出现在沟底那边,知道那里已经被敌人占领,总队长带领游击队的战士们显然已经撤出了。他便对王居选说:“总队长他们撤出去了,告诉战士们节省子弹,天一黑,就想办法突围出去。” 太阳终于被山林遮住,大地一下子暗了许多。 王钧依然在另一个战场,掩护战士们,他见孙少青他们已经走得没了踪影,自己也开始往后撤。他怀抱机枪跑了一会,滚进灌木丛中。他在灌木丛中顺着野兽的脚印爬了很长一段距离,太累了就趴下休息,静听着外边的变化。 腾原和日本兵们来到山上,曲国禄赶紧迎了上去。点头哈腰说:“太君,小炮的威力真大,把这帮炸的人仰马翻,我和弟兄们往上一冲,他们就挺不住了,拨腿全部都跑了。” 腾原没理他,只是望着那一溜远去的脚印在琢磨,琢磨了一会,看来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腾原回过头来说:“曲的,你的那边的去,警备队的配合。” 曲国禄忙说:“是,是,太君,我们马上就去。” 说着向他的属下一摆手,带上他的游击警察大队乱哄哄地走了。 腾原转身一把抓住身边从我阵地逃来的姓黄的汉奸问:“你的说,游击队的夏的有?姓黄的汉奸赶紧说:“有,有,叫夏云阶,红胡子都叫他总队长。” 腾原又问:“他们的人的多少的干活?” 姓黄的汉奸回答说大约有一百多人,他们还有二十来个伤员呢,走不了太远,咱们要快点追,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能追上。“ 腾原点点头,抽出洋刀一指:大喊一声“那边的开路。” 日本兵们端起枪,跑步顺着山梁上的脚印追去。当他们来到孙少青等人的牺牲地时,天已经黑了。在前边带路的姓黄的汉奸突然一伸手,拦住了日本兵的去路。 腾原急忙赶到了前边问:“什么的干活?” 姓黄的汉奸用手一指说“太君,你看。” 腾原手扶刀把,带领日本兵们气汹汹走过去。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十一具游击队员的遗体。 腾原问“红胡子的死拉死拉的?” 姓黄的汉奸说“对,对,一定是杜大队长” 腾原又问:“廉的前边的干活,我们的快快的,开路开路的。” 日本兵们又开始向前跑步。 天完全黑下来了,山林里,夏云阶c李小山等十几个战士依然走在队伍的前边,中间是抬着伤员的战士们,田学文在金正国的背上。 田学文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老金哪,跟总队长说说,咱们休息一下吧。” 金正国放下田学文,另一个战士又把田学文背起。 金正国说:“田主任,我到前边找总队长,跟他说说。” 金正国快步的赶到前面对夏云阶说:“总队长,大伙又累又饿,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吧?” 夏云阶停住脚,往四下看了看对金正国说:“去告诉田主任和战士们,再坚持一下。” 在四块石密营,李显明c夏凤涛等一帮青年连的战士们正围在刘铁石身边听故事。这次战斗夏云阶应该说布置得还是很周密的,他经过认真思考,没有让青年连和张传福c冯治纲的队伍参加青年连没参加战斗,在家坐等消息,心里却如长了草,于是就都嚷着让刘铁石讲故事。 刘铁石心里也很急,不知道前方打仗打得怎样,但是为了稳住营地的小青年,他想也可以借此机会给他们讲讲课,让青年人们多一些知识。于是他便讲起了民族英雄岳飞。他讲到“民族英雄岳飞,他的妈妈在他的背上刺了‘精忠报国’四个大字 夏风涛问:“刘军需,听说咱江(松花江)南依兰的五国城就是金兀珠的老巢。咱不都是炎黄子孙吗?中国人打中国人,怎么还能当上民族英雄呢?” 刘铁石说“风涛,时代不同了,观念自然也是要改变的,当时汉族和满族是两个国家,岳飞为了保卫国家,救出皇帝,舍命征战,当然要算是民族英雄了,而现在满族只是我们国家的一个民族 夏风涛又问“那现在咱就不该叫他民族英雄了吧?” 刘铁石说“岳飞是一位具有优秀传统美德c懂军事,懂兵法的指挥将领。” 李显明说“我看,咱们总队长就跟岳飞一样。” 刘铁石说:“显明说的对,咱们总队长和岳飞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总队长带领咱们进行的是在领导下的,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正义斗争。而岳飞,用现在的观点看,他只是一个封建帝王的卫道士和殡葬品。” 门突然开了,高吉良和一个战士风风火火的进了屋子。‘高吉良摘下了挂了一层霜的大狗皮帽子急忙说:“刘军需,鬼子出动了一千多人,由两个汉奸带路,奔咱这来了。” 刘铁石和战士们都吃了一惊。 高吉良用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没看见夏云阶,忙问:“我舅呢?” 李显明说:“他们打伏击去了。” 高吉良说:“坏了,鬼子这回可是全城出动,还带着小钢炮呢,他们比我先走的。这会儿可能打起来了。” 李显明急了,从墙上取下帽子一边戴,一边对刘铁石说:“俺们青年连先一步接应总队长他们,家里这边就交给你了。” 说我抬腿就要走,被刘铁石一把拉住说:“李连长,我也去。咱们骑上马和总队会合后,马还可以驮驮伤员,如果高吉良的情报准,我们肯定会伤亡很大,先把伤员送回来,咱们的队伍就能行动快些。” 李显明说“刘军需,你还是在家吧,家里还有一帮女同志,一旦有点什么情况你能当主心骨!” 刘铁石说“这样大的事,我在家能呆住吗?” 夏凤涛给高吉良端来一碗热水说“吉良,你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等会儿去找我婶弄点吃的,我们得马上到我叔那去了。” 高吉良放下水说:“刘军需,给我一匹马,我到格节河走一趟,让冯队长他们把队伍拉过来。” 李显明说“太远了,能行吗?” 刘铁石想了一下最后决定说:“还是去吧,给他们报个信,大家都过来人多气壮。” 青年连的战士们背好了枪,带足了子弹,拉着马缰在门前集合。 夏嫂c裴大姐等女同志听见响动,从地窑里走出来。 刘铁石牵着马迎上去说“嫂子,裴大姐,我们出去执行任务,这儿就交给你们了,外面的岗没撤,如果有事,他们会来通知你们,你们就一起进林子里躲一躲,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刘铁石和战士们骑马走了,四块石密营空落落的,几个女人穿着衣服,做好一切准备,以防万一。她们猜测着外面可能发生的事情,每一个人又都多了一份担心。 王钧抱着机枪,一个人独自躲在灌木丛中,听着不远处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外边的枪声越来越少。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检查了一下机枪的子弹,还有二十多发。他从灌木丛中站起来,扛起机枪机警的往前走去。 天上的云遮住了星光,仅靠地下白雪的一点微弱光亮辨别着自己行走的方向。走着走着,他发现了前边有一个倒地的尸体,再往前走他看见了,那具尸体身边还有几具。他蹲下身,看到的是日本军服,再往脸上看,却是一张熟悉的脸,他叫着:“小李,小李”。又转过头去看另一个“小张,小张”他跪爬几步,抱起孙少青的头,“少青哥,少青哥,你这个混蛋,这是怎么搞的?” 王钧一手伸进皮帽子里撕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使劲打着自己的脸,嘴里不停的骂着:“混蛋,混蛋,你是个混蛋。都死了就剩下我自己了。” 过了一会,他放开手看着雪地上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看着看着,把脸贴在孙少青脸上哭起来。 他摇摇晃晃的把孙少青抱起来,抱到一个小山凹处,头朝上脚进下放好,又给理了理衣服,整了整帽子,嘴里絮叨着说“这是阳面,还避风,你就在这儿睡吧。” 他来回走了十多趟,把战士们都背了过来,摆放在孙少青的两边,共十一个。他一捧捧地捧起身边的雪,洒在战友们的身上,这时天上也飘下大片大片的雪花。 正在他捧雪的时候无意中,用脚踢起块小雪球,一看是马粪,王钧站在马粪前想了想,他明白了,孙少青这十一位战友的牺牲一定是“廉秃爪子干的”。 王钧顶着大雪,迈步往回走去。二三十米后,他停住脚,慢慢的转过身,无限眷恋的望着他那十一个雪堆。那是他十一个朝夕相处的战友啊他转过身又冲雪堆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扛上机枪,坚毅地走了。 王钧扛着机枪在老林子里疲惫的走着,他突然听到有马蹄声向他驰来。他悄悄的躲在了树后,等马队跑近时,他看清了,是青年连的战士们。 王钧从树后跑出来喊一声:“显明,刘军需!” 王钧踉跄着跑过去,被战士和显明c刘军需骑马围住。 刘铁石问:“王钧,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王钧说:“都让廉秃爪子给打死了。” 夏凤涛从马上一下下来,一把抓住王钧说“都打死了,不可能,我不信。” 王钧猛然清醒:“唉,我是说我们小队,孙少青c小铁c二喜他们全都完了。” 说罢落下泪来。 李显明:“总队长他们呢?” 王钧说:“俺们小队掩护,总队长带着队伍撤走了。” 李显明说:“快上马吧,咱们往响枪的地方找找去。” 依然是这个风雪夜,夏云阶和战士们在林子里休息,徐光海c金正国c田学文围在他的身边。 夏云阶“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敌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所以咱们要利用这雪天,鬼子找不到脚印,尽快的甩掉敌人。” 他又吩咐说:“一会儿由田主任c金正国带领一个小队的战士先把伤员护送回营地,我和光海带领其他同志把大队的鬼子引开。” 这时不远处传来三声枪响,接着是机枪的突突声。 夏云阶说:鬼子行动够快的,我们也行动吧。” 林子里,腾原手拎战刀躲在树后,咿哩哇拉的叫着,指挥着日本兵往上接近,鬼子的机枪响着,前边不远的树后也不时的射出子弹。 翁大成抱着机枪,躲在树后不时地调换枪口向敌人射击,然后滚到另一颗树后,战斗进行了一阵子,有一个战士滚到了翁大成的脚下,向他传答着总队长的命令,说:“让你赶快跟上队伍,队长带我们快速的把鬼子从这里引开,以便于田主任和金正国带领伤员们撤回营地”。翁大成和几个战士交替着向后撤着,并且不时的向后打几枪。鬼子兵也快速的跟了过来。 廉仲平的马队按照他们发现的脚印追着,可他却还掂记着战场上的情况,所以他走走停停,静静的听着山上的枪声,听了一会儿,他根据自己的判断感到战斗还很激烈,他不敢按照他们发现的脚印追。因为这时天黑了又下了雪,脚印也看不清了,他又怕遭袭击,这个老狐狸又改变了主意,他说了声:“走,咱们还是老办法,到游击队他们的后头去。” 杜伯华的警察大队依然是懒懒散散的往响枪的地方走着,队伍里还有发牢骚的。“妈的,眼瞧着就过年了,这是瞎折腾个啥呀?” 杜伯华说:“是谁,在胡说什么?人家都打上半天了,咱们还没接火呢,快点走,要是日本人怪罪下来,咱们谁也吃罪不起。” 浓云飘走了,月亮的光线透过云层射了出来。雪没有停。金正国带着二十多个战士搀扶着二十多个伤员正往山下走,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战士和伤员们都隐藏到树后,山下,影影绰绰,一大队骑兵奔驰过去。 队员们一看这些骑兵过去了,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往山下走,突然背后的山梁上出现了杜伯华警察大队。 一名警察在上边喊:“喂,你们是哪部分的?” 金正国反问:“你们是哪部分的?” 警察回答:“我们是警察大队。” 金正国说:“我们是游击警察大队”。 停了一会,警察又喊:“我们杜大队长要和你们曲大队长说话。” 金正国知道瞒不过去了,他急忙叫战士们护送伤员撤退,他自己带着高双掩护大家。 金正国和高双向另一个方向打枪,把敌人吸引过去,让田主任他们赶快撤下去。 山梁上的敌人被引过来了。金正国和高双开始射击,警察也开枪还击。 刚才把战士们吓出一身冷汗跑过去的马队,正是廉秃爪子马队,他本来是想绕到响枪的后边,截击游击队,可现在他听到身后又突然响起枪声,他怕是自己的错觉,站在那里认真听了听,听准了,马上调转马头率领他的团丁们又跑了回来。 廉秃爪子得意的往回正跑着,突然迎面飞来两颗子弹,吓了廉秃爪子一跳,他马上和团丁们勒住马停下,不敢往前走了。然后他指着身边的两个团丁说:“去,你们俩儿过去看看。” 两个团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动。 廉仲平骂:“娘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伸手去掏手枪,表现出威逼的架势。两团丁没办法,只好骑马往前走去。当他们看见前边的雪地里趴着三四十个人影是时,他们也下了马,趴在地上喊:“前边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战士反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团丁回答:“我们是老廉队的。” 战士们一听,好呵,把他们骗过来一起打,于是回答说:过来吧,自己人。 等到两个团丁来到附近看清楚时,想躲已经晚了,枪声响过,两团丁倒在地上,他俩的马往回跑去。 廉仲平听见枪响,知道不是同伙,马上叫道:“给我打,快打”。他的两挺机枪同时响了。 这三四十人正是田主任的伤员队伍,刚开始他们觉得应是敌人的小股部队,没想到机枪火力这么猛,战士们被打的抬不起头来,并且还有战士中弹牺牲。 廉仲平骑在马上,看到对方的火力不强,他来了劲,抓过身边团丁手里的一挺机枪,恶狠狠地喊了一声“上”。 他骑着马,边打枪边往上冲,团丁们也嘶叫着冲了过来。 战士和伤员们英勇抗击,却一个个被枪弹击中,田学文手拿一颗手榴弹,还没等扔出去,就中弹倒下。 金正国和高双把警察大队引向一边,突然山沟里传来密集的枪声。金正国叫一声:“不好,下边遇到麻烦了,快走过去看看”。 这时廉仲平的马队已经冲到了战士们的身边,战士们一个个躺在血泊之中。 廉仲平意犹未尽,端起机枪向已经牺牲了的战士射击。 正在追击金正国的杜伯华听到山下密集的枪声一愣,他以为游击队来了,于是命令道:“快,机枪给我封锁山下,别让游击队的大队人马冲上来”。 杜伯华的机枪向沟底响枪的地方扫过去,廉仲平看到又有枪弹扫过来,喊着:“快,给我打,给我打”。 他的两挺机枪也向杜伯华的警察们扫过去,这两家对打起来,双方这时都有了伤亡。 金正国和高双趁机去寻找伤员队伍去了。 杜伯华一看自己这边伤亡不小,而对方机枪喷出来的两道火蛇火力不弱,又不愿损伤自己的兵力太多,于他下令说:“不好,游击队的大队人马到了,快撤”。 便和警察们向山顶撤去。 天渐渐的亮了,雪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下来。 折腾了一宿的腾原和日本兵们,此时已是疲惫不堪。 他站在山岗上,望着眼底这茫茫林海和银白的世界,举起望远镜,看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山头,树木,白雪,唯独没有游击队的踪影。游击队上哪去了?他想打了近一夜,游击队竟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变得无影无踪,他气得在心里骂这该死的小兴安岭。 游击队能在这里纵横驰骋,说有就有,说无就无,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这时他看到了正在树根下瞌睡的姓黄的汉奸,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黄的,你的说” 姓黄的汉奸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晃了晃头刚想发火,一看是腾原,马上站起来说“太君,我的说” 腾原问:“游击队红胡子的哪边的干活?” 姓黄的汉奸用手瞎指一气说“游击队可能在那边,也许在那边”。 腾原一个大嘴巴打过去,打得姓黄的汉奸蒙头转向 廉仲平和他的团丁们忙活了一夜,天亮了,马也乏了,人也累了,想往回走,可又没经过日本人的允许不敢回去。四周也没了枪响,山林里死一样的静,于是他们没有目标信马由缰地在荒野和山林里闲逛。队伍的后边,几匹马驮着团丁的尸体和几捆从游击队那得来的枪。 突然前边传来两声枪响,把廉仲平吓了一跳。仔细向前看了看,他看到了日本的膏药旗在林子里晃动,马上来了精神。说:“弟兄们,是太君,走,咱们过去请功去。” 廉仲平率领马队奔了过去。 腾原在林子里有气没处发,看到廉仲平的马队,手扶战刀把迎了上去。 廉仲平见了腾原像见了亲爹似的快速下马,躬腰说:“队长阁下” 腾原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抽出战刀问“廉的,你的哪边的干活?” 廉仲平满脸陪笑地说:“队长息怒,队长息怒 ,我们共消灭了两伙红胡子,打死他们共有九十六人,缴枪五十三支。” 说着向后一摆手。 几个团丁把驮着枪支的马牵过来。 腾原不信任的看着廉仲平,又走到近前去看马背上成捆的枪,见许多枪上有血迹,腾原用鼻子“哼”了一声,突然露出笑脸,把战刀“啪”地一声装进马鞘,冲廉仲平伸出大拇指说:“你的,大日本人皇军真正的勇士,功劳的大大的。” 廉秃爪子看腾原高兴了,又大胆地往他身边凑了凑说:“队长,这回咱共消灭一百多名红胡子,我看他们不绝根也差不多了。这么大的风雪,弟兄们和这马都该吃点东西了,我看咱们”。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腾原的脸色。 腾原扭头看见了雪地上的伤兵,看见了疲惫不堪的日c伪军,用手摸了摸廉仲平马背上缴获的几十支枪,觉得收获很大,他点点头,同意撤回去了。 太阳爬上了树梢,西北风刮起大团的雪花。 汤旺河的冰面上,有一支队伍正在行进。这正是夏云阶带着突围出来的队伍,那天夜里,夏云阶他们巧妙的避开了腾原的追击,现在已绕到了敌人的身后。 徐光海走在夏云阶的身边高兴地说:“队长,小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现在已经转到他们的身后来了。” 夏云阶说:“现在的小鬼子也越来越精明了,这回他给咱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往后再和他们交战,一定得多准备几手” 徐光海说:“戴鸿宾和孙少青他们的情况也不知怎么样了?” 夏云阶说“咱先到河对岸的村子里歇歇脚,听听动静再说吧!” 几十名游击队员越过汤旺河,悄悄进了河对岸的小村子。 夏云阶和游击队员们在村子里休息。 吴玉光和另一个战士从外面走进村,他们走进一个老乡的家。 此时的夏云阶并没有休息,他正在屋子中来回走着,思考着这次战斗应该吸收的教训。 吴玉光来到夏云阶身边小声地说:“总队长,敌人已经撤回去了。” 这时房东大娘端进两碗热水说:“同志,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去给你俩热点饭吃。” 吴玉光端过热水喝了一口放在桌上。 夏云阶说:“玉光,鸿宾和少青他们有消息吗?” 吴玉光晃了晃头说:“听乡亲们说,老廉队打死了不少我们抗日游击队的人,还缴了好几大捆子枪。” 夏云阶皱了皱眉头,吩咐吴玉光说:“叫醒战士们,马上往回走,回营地。” 金正国和高双两人从山上下来,没有看到伤员和战士们,他们顺着山沟走了一段也没看到伤员们的踪影。他们又返回去找了附近的几个山头山沟都没有,快到中午了,两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山沟。有几个牺牲了的战士身上的雪被风吹掉了,黄色的棉衣露了出来。金正国和高双看到棉衣后,跑过去用手一拉,战士的尸体显露出来,两人在雪地上找出了四十二具尸体。 金正国迎面躺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不相信四十多位战友都牺牲了,高双也跪在那里默默的流泪。过了一会,金正国不叫了也不哭了,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对高双说:“高双,你快回去,向总队长报告,我先在这里守着。” 金正国说完又长叹一声说:“我这是怎么了?总队长第一次交给我任务结果,全都扔在了这里,我可真是没用啊!” 突然前边山角的拐弯处传来马蹄声。 高双说:“老金,快走,可能是廉秃爪牙他们。”听说是廉秃爪子,金正国不走了,金正国想正好我可以跟廉秃爪子拚了。他告诉高双说:“你告诉总队长,我金正国没有完成任务,没脸去见他们。” 金正国端起枪,向马蹄声迎了过去。 高双抓起枪也跟了过去。 金正国回身推高双说“快去,你必须要活着给总队长送信。” 高双说:“不,要死,咱就一块死。” 金正国急了,把枪口对准了高双说:“你走不走,不走我现在就打死你。” 高双说:“你打吧,这么些人都死了,我还怕什么?你打死我,我也不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金正国看这样不行,又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说:“高双,你走不走?” 高双急了说:“金正国,你疯了,留着子弹杀敌人多好,咱俩今天就和他们拚了,多杀一个是一个。 前边,已经有十几个骑马的人拐过了山角,现在他们想走也来不及了。两个人只好趴在雪地上准备战斗。 来人是王明贵c郭复东和十几个战士,他们也发现了前边雪地上趴着的人,迅速的从马上下来,也趴在雪地上观看动静。 王明贵说:“老郭,前边的人有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郭复东说“人还不少呢!咱先别动,等等再说。”因为当时金正国c高双把牺牲的战友尸体都拉出来摆在那里,郭复东他们离着远看不清,以为都是活人,又弄不清是什么人,在那观察呢。 这边的雪地上高双边观察边说:“老金,不像是秃爪子他们。” 金正国说“会不会是总队长派显明他们来找咱们来啦?高双说“也有可能,咱试一下”,于是,高双喊声:“喂,你是哪部分的?” 王明贵在对面也喊:“你是哪部分的?” 金正国听出来是自己人忙问:“李显明,是你吗?” 王明贵从地上站起来说“我是王明贵,你是谁?” 金正国c高双从地上跳起来就往前跑,王明贵,郭复东等十几个战士也迎上来。 金正国抓住王明贵,高双抓住郭复东放声痛哭。 王明贵c郭复东两人被哭得直发毛,王明贵问“老金,发生了什么事,总队长他们呢?” 金正国哭了一会慢慢地讲述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这时冯治纲c张传福的大队人马也到了。 在静静的夜里,夏云阶极度悲痛地来回踱着步子。他在想这次战斗部队损失惨重,牺牲这么多战士,这责任都在自己啊。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夏云阶正想着,门开了最后撤回营地的戴鸿宾c裴敬天c王居选和十来个战士衣衫不整,踉踉跄跄地闯进来。其中还有几个负伤的,他们看着夏云阶站在地上,谁也没说话。 夏云阶看到战友们疲惫的样子,眼里含泪说“是我指挥不利,害了大伙,我太轻敌了。 夏云阶痛苦:“大家马上出发,把所有牺牲的战士们的尸体运回来。我们一定要记住这仇恨,吸取这次教训,找到机会狠狠地打他小日本子,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山沟里,战士们用干树枝和柴草垛了几个大垛,把六十多个战士的尸体摆放在柴垛上,所有马队的三百多名战士都站在柴垛前。 夏云阶c冯治纲张传福c戴鸿宾c刘铁石c徐光海c吴玉光c张兴德等站在队前,李敏和十来个女同志也含泪和战士们站在一起。 高双c夏风涛拿着火把。 夏云阶向空中连发三枪。 高双c夏风涛把柴垛点着,烈火在熊熊地燃烧,群山中响起了铿锵而低沉的歌声,三百多游击队战士共同唱起了: 兴安麓,黑水滨 保家卫国去从军 赴国难,伸正义 驰骋疆场斩顽敌 塞北狼烟起 三江舞战旗 马蹄声声脆 夕阳染征衣 家乡父老得安生 壮士含笑九泉去 北国赞歌起 雪海载功绩 丰碑热血筑 丹心照大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时光如电,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山阳坡的雪已经融化,阳光充足的地方还长出几棵绿色的小草。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那场双方伤亡都很大的战斗结束后,营地内恢复了平静,整个游击队在营地进行一段时间的修整。 这天远处有两个人往营地走来,一个是夏云阶的外甥下江县委的秘密交通员高吉良,另一个,中等身材,青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就是省委派来指导工作的杨书明。这是一位意志坚强c思想政治过硬的省委领导,也是一位具有号召力c感召力的人。 两人边走边互相了解着有关情况。 高吉良说:“老杨大哥,你的命可真大!听说上次咱下江中心县委组建的游击队被鬼子给围上了,都牺牲了。你也身中八弹。我们大伙儿怎么也想不到,你还能够有今天,能够活着回来。” 老杨说:“小高哇,不是我命大,是那个叫马克思的大胡子不让我报道,他对我说你们那儿抗战还没结束你怎么就来了呢?你是想躲清静是不是?我一想,老领导说的有道理,小鬼子在咱的家乡杀人放火闹的正欢,我怎么能往这来呢,领着乡亲们把小日本都赶出去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得回去,所以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高吉良乐了:“老杨大哥,你还是那么幽默。” 经过几个月修整的队伍,又按耐不住了,想打仗的情绪在队伍中泛起,这天晚上,密营的地窑里,夏云阶开始组织会议,一是研究队伍目前生存的情况,二是,研究如何稳定队伍情绪。 冯治纲c戴鸿宾c张传福c刘铁石c廉品一c徐光海c吴玉光c张兴德c金正国c裴成春c李桂兰等部队骨干都在。 夏云阶讲:“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很多,希望大家做好思想工作,尤其要做好本队队员的思想工作,克服困难,去省委汇报的同志很快就会回来,看看上边有什么新的精神。” 刘铁石向夏云阶总队长汇报说:“总队长,咱队上的粮食和马料都不多了,如果说不出山,维持不了多久。” 夏云阶问:“还够用多长时间的。” 刘铁石说:“最多三天吧。” 夏云阶皱了皱眉头说:“节省着点儿,发动战士们弄点野物,现在不是出山的时机。” 正在这时,门开了。高吉良乐呵呵的进来了,进屋就喊:“舅看我把谁给你领来了!” 老杨有意地用手挡着脸走进了屋子。 戴鸿宾从炕沿上站起来,拉开老杨挡在脸上的手,大吃一惊,又把老杨拉到油灯下仔细看了看。 杨书明说:“看什么,你杨大哥这张脸生来就没有姑娘们的脸蛋光滑好看,你还能看出朵花来不是?” 戴鸿宾乐了,抬手一拳打在杨书明的胸上说“杨书明,杨大哥,真没想到,你还没死?” 杨书明手捂胸口说:“戴鸿宾,你个坏蛋,这身上八个枪眼,你敢不小心点,造散架子了,你怎么赔?” 夏云阶过来拉住老杨的一只手高兴地说:“老杨啊,你来得真是太好了!说着就急不可奈地让老杨说说。上边又有什么新指示,还没等老杨向他传达上面精神,他又关心老杨的身体说:“你身体吃得住吗?这回来我们这儿,我看你就别走了。” 刘铁石看到省委有人来,而且这么晚了,一定是没吃东西,于是他主动站起来说:“总队长,我先去安排一下,给老杨和高吉良弄点吃的。”说着出去了。 老杨看着夏云阶急切的样子,也不顾口渴肚子饿,赶紧把有关情况告诉夏云阶。他说:“夏书记,我在哈尔滨养伤,就听省委的同志说,你在小兴安岭把游击队又建起来了。我呀,早就想回来,可省里的领导不同意,说我的身体不行。前些日子省里的一些主要领导都被调到苏联学习整顿,主持日常工作的只有团委的小洛一人。他看到你们送去的信,正感到挠头时,我借这个机会,一申请就被派了过来。” 夏云阶说:“老杨,我把游击队的这些骨干给你介绍一下”游击队的骨干们与老杨一一握手,这一夜夏云阶与老杨兴奋得说了一夜。夏云阶把游击队从组建到现在的情况一一汇报,老杨也把省委的精神传达给夏云阶。最后两人分析了部队的情况,决定由老杨给同志们上一堂思想教育课。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天亮也亮了。 春日的阳光照在山坡上,山坡就变得暖烘烘的。“四块石密营”里的抗日将士们,都坐在这山坡上听老杨讲话,老杨说:“我们来干什么来了,来抗日来了,我们是为国家c为民族而战斗,堂堂七尺汉子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在这一地区组建游击队,算起来这回已经是第三次了。头两次因为我们没有经验,不懂得管理,都失败了。而这一次,夏书记接受了头两次失败的教训,把我们的队伍发展起来了,大家算一算,从咱们这次建队到现在,我们消灭了多少鬼子和汉奸,缴获了多少武器和弹药。打仗吗,刀枪不长眼,你打人家,总不能不让人打你吧?流血牺牲总是难免的事,可鬼子汉奸付出的代价几乎是我们的三倍,一比三啊!同志们,我们该知足了。听到老杨这及赋有鼓舞性的讲话,战士们群情激昂,都不自觉得鼓起掌来。 杨书明接着又说”我杨书明身上已经有八个枪眼了,可为了抗日,为了咱家乡的兄弟姐妹,就是再来他八个枪眼又算了什么!”大伙儿又是一阵掌声。 老杨看着这些可爱的抗日将士又接着说:“现在咱们的抗日队伍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杨靖宇c王德太c赵尚志都拉起了抗日队伍,在密山,罗北李延禄和周保忠又先后成立了抗联四军和五军,江(松花江)南谢文东组织的土龙山农民大起义,英国的报纸都在为咱们叫好,小鬼子,一个小岛国,他能养得起多少户人口,能够拿出多少物资兵源。有限的那几头烂蒜,拆了东墙补西墙,摁倒了葫芦瓢起来。只要我们坚定抗日到底的决心和信心,最后的胜利必须是我们的”。最后老杨又说:我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们队上牺牲了许多同志大家心情很沉痛,也都急着要报仇,要报仇的事领导早就装在心里了,我们不能盲目报仇,我们要打有准备之仗,大家现在的任务就是调整情绪,练好硬功夫,等待时机,要打!我们就要把日本鬼子打痛,给我们死去的兄弟姐妹报仇。 老杨的一番教育后,战士们的情绪发生了变化,长时间听不到的笑声和歌声,也在密营的上空飘荡起来。 作为游击队的头儿,夏云阶c冯治纲等看到游击队的这些变化,自然是从心里高兴。 为了更好的开展抗日游击战争,他们又根据各地区的需要,刘成林,翁大成c王钧c黄福堂等游击队的忠坚力量派往各区,帮助成立各区自己的武装力量。为抗日事业的发展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 这天上午,老杨把战士们组织到一起,教大伙唱《游击队歌》。 李敏,李再德,李桂兰,夏云阶的女儿小文,也都过来跟大伙一起学。战士们见几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们来到他们中间非常高兴。学歌之余,总想和姑娘们逗上几句。 老杨走过来说:“大伙看看,咱队上的这几朵鲜花多么漂亮。我在哈尔滨养伤的时候就听人说了,咱队上的姑娘们不光长得漂亮,个个都是能歌善舞的好手。我老杨来队上也有十几天了,还没有机会欣赏姑娘们优美的舞姿,今天就请咱们的游击队姐妹们跳上一场,也让我老杨开开眼界。” 身边的战士们也说“挺长时间没看你们跳舞了,就给杨代表跳一个吧!”李敏拉着李再德的衣服说:“姐,咱们就用杨代表的游击队歌的节奏跳吧?” 老杨打场子他说:“来咱们先给姑娘们鼓鼓掌。”接着老杨先领头唱了起来。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好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哪山高水深” 随着歌曲的节奏,姑娘们开始伸展臂膀,转动身躯。其他的朝鲜族的战士们也抖动起双肩跟着节拍跳了起来。老杨和战士们围成一圈边拍手边唱。这时吴玉光从外边挤了进来。他先看了一眼在一边拍手唱歌的李桂兰,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 李桂兰看了吴玉光一眼,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一边。 大伙把吴玉光往李桂兰的身边推。吴玉光急了忙说“别,别的,还有任务呢!” 说着走到老杨身边说:“杨代表,总队长叫你。” 杨代表忙问:“什么事,能给我透点消息吗?” 吴玉光说“看样子像是研究出山的事。” 地窖里夏云阶c杨书明c冯治纲c张传福c戴鸿宾c刘铁石c徐光海c廉品一,张兴德c金正国c吴玉光正在研究如何出山,再一次地打击日本侵略者。夏云阶说:“我的意见是用调虎离山的战术先在鹤岗市打他一下。日本人对煤矿很看重,它必然要往哪里派兵保护,汤原城里的几支汉奸队伍,日本人信不过,宪兵队又去不了,唯一能去的就是日本人驻太平川的警备队,等太平川的警备队一走,咱们就迅速夺下太平川,把去年夏天在这一地区开辟的抗日根据地再恢复起来。” 张传福插了一句说:“总队长,小鬼子要是不动太平川的警备队,从佳木斯调兵去增援鹤岗,那咱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夏云杰说:“传福,放心吧!这我早已分析到了,所以已经跟佳木斯的地下党组织联系过了,让他们多写点标语,造成一种游击队要联合攻打佳木斯的假象,老鬼子北川。咱就不怕他不从太平川派兵了。” 冯治纲补充说“他要是真敢派兵也好,咱们就到佳木斯大街上给他搅和搅和,太平川的这几个鬼子不去鹤岗也得去佳木斯。” 夏云阶说:“对,治纲说的对,咱们是一定要把太平川的鬼子调出去不可。经过周密的布置之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战士们迎着朝阳,带着武器跨上战马出发了。 夏云阶等人经过两三天的行程,晚上来到了鹤岗郊外的铁路边,他开始布置任务。 他第一个安排冯治纲,夏云阶让冯治纲的队伍负责在城外破坏铁路和电话线,截火车及担任警戒。 第二个安排了戴鸿宾和廉品一,夏云阶说你们两个队去袭击鬼子的骑兵队和矿警大队。不一定非攻下来不可,攻不下来就把他们堵在里面。 第三个他布置张传福,他叫张传福和他一起把矿务局拿下来。 冯治纲最先下手,指挥他的战士们扒铁路c炸吊桥c炸仓库c掐电话线c砍倒电线杆c控制住了铁路线。煤车出了轨,桥梁炸毁了。如果想恢复这条铁路,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了。与此同时,他们还切断了鹤岗城里对外的一切联系,同时也造成了鹤岗城内当天断电,一片黑暗。 戴鸿宾c廉品一两人各领一帮战士,向两个不同的敌兵营靠近。 护矿大队的营房内,这天晚上队长赵永福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被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惊醒,他翻身爬起来就喊:“小黑子,外边怎么回事?” 小黑子叫张维山,十七c八岁的年轻人,是赵永福的亲外甥。因父母参加抗日救国会赵永福告了密而被杀害,赵永福感到对不起自己的姐姐c姐夫才把小黑子收留在身边。平时小黑子睡在大队部的外屋,听见赵永福叫他,赶紧开门进屋说:“舅,听院里的队员们说是抗日游击队的来攻打矿务局了。” 赵永福边穿衣服边吩咐说:“快集合队伍,去增援。” 张维山(小黑子)忙说:“人家抗日游击队来是有准备的,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再说,咱们不也是中国人吗!” 赵永福火了,骂道:“少他妈罗嗦,赶快出去给我集合队伍。” 张维山生气的转身出去了,很不情愿地吹响了集合的哨子。 赵永福穿上衣服背枪出了屋门。 护矿队的队员们在院子里站成四排,因是夜间紧急集合这帮没有训练的护矿队员们衣冠不整,武器有背在身上的,也有拿在手里。 赵永福来到队前,大喊:“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抗日游击队攻到了咱们的鼻子底下,矿务局很危险,我们是矿务局的护矿队,必须马上出去给矿务局解围,立功受赏,在此一举,走!” 一个矿警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护矿队院子的大门,伸出头往出张望。从对面房上射过一颗子弹,吓得他赶紧把头缩了回来,他的帽子被子弹穿了个洞,还在冒烟。矿警一看大叫一声:“唉哟我的妈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永福几步走过去,踢了矿警一脚,嘴里骂道:娘的,就这么点小胆还来玩枪杆子。弟兄们别怕,跟我从后门出去。”说着赵永福开始带队转向后门。这时外面传来喊话:赵永福,你的护矿队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如果不投降也可以,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动,我们抗日游击队不打你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如果你们不听话,偏要去为日本鬼子卖命,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赵永福冷笑一声说:“哼,几个泥腿子也敢对咱们喝五喝六的,弟兄们别听他们的,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一个赏二十块大洋。” 几个属下跟随着喊起来,“打呀,打呀!放倒一个就是二十块。“ 尽管他喊得很凶,但是包括他自己在内,却没一个敢往出冲的,二十块大洋没人能拿得到。 护矿大队被我们的部队把他们牢牢地封在了院内。 日本矿务局的大院内,鬼子的警惕性很高。为了便于夜间巡视有利,他们架起了两个大探照灯,并不停地转动,向四周照射。 夏云阶带着张传福和战士们,来到距矿务局不远的巷子里观察情况。矿务局门前只有两个日本兵站岗。夏云阶指挥张传福说:“带上几名战士悄悄地摸上去,先干掉岗哨,然后再行动。” 张传福接到命令就带上三个战士悄悄地摸上去了,结果还没走近岗哨身边,就被岗哨发现了,张传福急忙上去先干掉一个,而另战士们刚围上去,他就开了枪。“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听到这突然的枪声,院子里的日本兵们乱了营,他们依哩啦哇啦地叫了一阵,用机枪封住了大门,来到大门前的张传福,见大门被封锁了不能硬拚,只好先撤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这时刚好有两个日本兵在院墙上探出头来,让张传福挥起双枪一枪一个给撂倒了,接着他又向院内扔了两棵手榴弹,手榴弹爆炸后,院内暂时有了一瞬间的平静。 张传福赶紧借此机会对身边的三个战士说:“快撤”。 四个人快速地回到了巷子里。 他向夏云阶建议“集中手榴弹,炸开大墙,” 夏云阶没有同意,他对传福说:“硬攻会造成很大的伤亡,我们武装起来的抗日战士是咱们抗日的本钱,太珍贵了,决不能再轻易地让战士们流血了。攻不了来就不攻了,搅和搅和,达到调动敌人兵力的目的就行了。 由于鹤岗城内能够增援的敌方部队都被我游击队封锁c控制住了,没了外面的增援,矿务局的大院内更是混乱一片。日本官想往出打电话,结果电话线断了,屋里又一片漆黑,整个矿务局只找到了两只蜡烛照亮。气得日本军官叫来通讯兵,叫他马上发电报。 电文如下:匪徒们正在进攻矿务局,鹤岗的大街上处处都是枪声和爆炸声。只凭鹤岗的兵力已无法控制局势,请务必尽快派兵前来增援。 既使佳木斯警备司令部接到电报,就马上派兵前来增援,按当时的交通条件,没有十来个小时是不可能到达的,所以日本官兵们在院内急得团团转。 同时进行的另一个战斗地点,鬼子骑兵队的兵营外,我独立大队的两挺机枪也对准了他们的大门。 这一次战斗,游击队是有充分准备的。他们事先摸清了鹤岗城里敌人的兵力部署,精心计划安排;这也是上次战斗战士们流血牺牲换来的经验教训。 天亮了,鹤岗的街区里还不时的传出一两声枪声。街道十字路口,有两个日本兵的尸体,旁边的墙上贴了张告示。 市民们试探地从家里出来,几个胆子大的来到十字路口,一个认字的读那告示:“同胞们,工友们,我们是下江(松花江)地区抗日游击队,日本帝国主义横行霸道强行占领我们东北三省,多少兄弟被无辜杀害,多少姐妹遭强奸蹂躏。国难当头,大敌当前,同胞们,让我们同仇敌忾c保卫家乡。煤炭是我们的宝贵财富,日本鬼子抓我们的同胞兄弟,强迫下井,为他们采煤。塌方c冒顶c瓦斯爆炸,瘟疫感染,这里埋葬了我们多少骨肉同胞年青的生命,乱葬岗里那如山的白骨就是铁的见证,日本人要的是煤,用刺刀威逼矿工们下井挖煤,他们从不管我们矿工的死活。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警告日本鬼子和汉奸卖国贼,中国人不是好惹的,一笔笔血债,我们都会登记在册,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佳木斯警备司令北川,接到鹤岗的求救电报后,急得团团转,气得在心里骂。这帮游击队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闹了鹤岗不说,还要到佳木斯来同我较量较量。但是鹤岗他又不能不管,所以他采取了既要保住佳木斯,又要支援鹤岗的办法,市内的兵力本来不足,他是不能从市内调兵的。他想来想去,没别的办法,只有派驻太平川的西林警备队出动,煤矿重地必须重视。于是他拨通了太平川的电话,然后又派出了汽车。 西林和他的警备队的日本兵们,坐上汽车向鹤岗方向急驶而来。 太平川的日本鬼子去增援鹤岗,警察署的伪军们都认为皇军走了,隔壁的院子空了,感到好像没了依靠。林署长这时垂头丧气的对他手下的警员们说:“太君们都走了,咱们还不成了人家游击队桌面上的小菜了,如果这个时候游击队一来,咱们就全完了。” 从鹤岗撤出后,游击队没休息,战士们骑着马缓缓的行进在山林道上。 夏云阶和杨书明并马而行,老杨的手不时的在前胸使劲揉几下。夏云阶看着老杨那张少血色的脸,知道老杨累了,同时夏云阶想到战士们也累了,为了找到一个能隐蔽的地方,夏云阶又往四下里看了看,觉得此处山高林密,进退皆可,便于隐蔽队伍,也可以在此好好休息一下,吃点干粮,睡上一觉,好好养养神。夏云阶传令,队伍停了下来休息。 老杨下马显然有些吃力,他身边的战士上前扶了他一下。 夏云阶深切地问老杨一句话:“老杨,身体挺得住吗?” 杨书明很坚强地说:“我这身体,没问题再没赶走小鬼子的时候一时半会的还没事。” 第二天晚上,我们的游击队来到了太平川村外的树林中。 夏云阶召集游击队的各队领导研究作战计划,杨书明c冯治纲c戴鸿宾c张传福c徐光海c裴敬天c金正国c廉品一还有太平川的蔡玉斌c刘忠民c王甲长等都参加了。 夏云阶和游击队上的领导们听了当地党组织情况汇报后,,夏云阶有些不放心的问:“警察署里的闫福可是个关键人物,他现在能不能出什么意外?这人还能靠得住吗?” 刘忠民说:“夏书记,闫福是咱救国会的老会员了,他可是早就急着要上队的。听说咱们的队伍又回来了,把他乐坏了。” 王甲长也说:“咱们这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你一声号令,怕就怕城里那边知道警备队走了再派人来?”蔡玉斌说:“城里的鬼子汉奸加在一起不到七百人,他往出派兵增援,恐怕是派不出吧?” 夏云阶想了一下说:这样吧,老杨你带领治纲c传福c品一分三路负责村子外面的警戒。村子里和乔家大院及耿子修这儿由我和鸿宾负责。 夜深了,太平川村的街道很静。夏云阶c戴鸿宾和战士们一道,从村子的各个角落里向警署大院围过来。 警署院门旁的岗楼上,闫福正和另一个警察站岗。为了今晚的行动,闫福特意串了岗,目的是给游击队创造便利条件。闫福先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轻轻地叫了一声站岗的老熊说“熊老弟,来,夜里天凉,我弄了瓶酒,咱俩闷两口。” 说着闫福已从衣兜里拿出瓶酒和一包油酥豆来。姓熊的有点担心地说:“闫哥,咱们站岗喝酒能行吗?” 闫福无所谓地说:“咳!你还挺认真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游击队要真的来呀,咱这站岗的,正好给人家当靶子,要打还不先打咱啊!” 说着,他先喝了一口,把酒瓶递给姓熊的警察。 姓熊的也喝了一口,抓了几个油酥豆扔进嘴里。 警署墙外不远的房子c草垛c小棚子都藏着我游击队的战士们。 夏云阶小声地对戴鸿宾说:鸿宾时间差不多了联系一下,看怎么样了?” 戴鸿宾双手捂着嘴学了两长两短的布谷鸟叫。 声音刚落,警署的大门就轻轻的开了,闫福从门里走出来,轻轻地向夏云阶藏身的地方摆摆手。 夏云阶也向大伙一摆手,戴鸿宾c裴敬天等三十多个战士快步冲进门内。 门口岗楼上喝醉的姓熊的警察,此时早被闫福给绑了个结结实实,堵着嘴,躺在门口的地上。 闫福把大伙领进警署屋内,划火柴点亮桌上的两盏油灯,十多个睡在炕上的警察还在梦里,墙上是挂的枪,子弹和脱下的衣裳c裤子。战士们先缴了挂在墙上的枪。闫福晃动一个警察的头,大喊一声,“着火了,快起来。” 警察们都被惊醒,有的跳起来,穿着裤头就往外跑,有的把衣服裤子穿乱,你撞我,我撞你乱成一团。 战士们喊着:“不许动,不许动!” 把一支支枪口对准了警察们。 警察们在睡得迷迷糊糊中,听说着火吓了一跳,又见这一支支枪口更是蒙了头。 一个警察哆嗦着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着火了吗?怎么回事?” 一个战士用枪在他后背上一捅说“怎么回事,要你的命。” 警察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炕上求饶。 闫福看外屋的警察们都被控制住了,他拉了一下戴鸿宾的衣角,向屋子里面的门一扬头,暗示屋里还有警察头呢! 戴鸿宾和几个战士,一脚把门踹开,举枪闯了进去。嘴上喊着“不许动”。 一个战士把油灯也拿进屋,炕上的被里鼓了个大包在不停的抖动着。 一个战士去把被拉开,林署长的小老婆赤条条的卷在被窝里打哆嗦。 戴鸿宾问:“林青呢?” 一名一指窗户:“队长,窗户开了,一定是从窗户逃出去了。” 戴鸿宾说“外边都是咱们的人,他逃不掉,赶快出去搜。” 说着和战士们一起从窗口跳了出去。 林青从窗口跳出去后,就被守在院里的王居选他们看见了。战士们喊着,“往哪逃,站住。” 几个人同时向林青围上来。 林青见已没逃路了,一转身钻进厕所里去了。 一个战士说:“我们过去把他揪出来。” 王居选说:“慢着,小心咱们别吃了亏,扔颗手榴弹,让他坐土飞机吧”。 说着伸手从地上摸了块石头扔了过去。 这时听到要扔手榴弹的林青,抱着头从厕所中滚了出来,边滚边喊:“别扔阿,我投降,我投降。” 我们几个战士看到后立即上前把他绑了起来。 闫福走过来说:“林署长,厕所哪是藏人的地方,多嗅哇!”林青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闫福说:“别白愣我呀,咱警署的人都齐了,就少您署长大人了,快进屋吧!” 这时戴鸿宾c裴敬天等和十几名战士穿好警察们的衣服,其他战士跟随在这帮“假警察”的身后。他们押着林青,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方案,向乔玉柱家的大院走去。 乔玉柱是当地的首富之一,家里的墙高门厚,有护院家丁四十多人,强攻必得流血。骨肉同胞,乡里相亲,能拉过来共同抗日更好。不能共同抗日,只要他不跟着小鬼子跑也行,何必骨肉相残。游击队员们穿上了警察们的衣服,让平日里有来往的林青领着前去叫门。林青领队来到门前,一叫门里面问:“谁呀,深更半夜的,这是干什么?” 林青说“我是林青,快点,快点吧!我找你们乔老爷子有急事。” 林青身边,戴鸿宾c裴敬天一边一支手枪正对着他。 大门开了道缝,裴敬天一把推开门,先抓住开门的,不准他出声,其他人一拥而入,进去后,分别守住了各个屋子的门窗。 戴鸿宾向乔玉柱喊话;“乔玉柱,放明白点,赶快交枪,我们是抗日游击队,如果你不听话,我们只有往屋里扔手榴弹啦!” 乔玉柱听到后急忙说:“别打,别扔,有事好商量,你们要咋的我就咋的,我交枪,你们可千万别往里扔手榴弹啊!” 窗户开了,从窗内扔出一长一短两支枪。 戴鸿宾:“乔玉柱,不能就这么几支吧,那些呢?” 乔玉柱又忙向他的家丁们说“都给他们吧,快给他们。” 从另外两个房子的窗子里各扔出二十多支枪。 几个战士上前去捡枪,突然从另个一个屋的窗子里,射出一颗子弹,把一个战士打倒,其他战士急忙滚躲到一边。 戴鸿宾生气地骂:“混蛋,哪个打的枪?” 又是一枪打在戴鸿宾身边的墙上。 乔玉柱怕吃枪子和手榴弹,忙喊:“不是我们,不是我的人,他们是老廉队的,是昨天刚来串门的。” 戴鸿宾问:“他们一共来几个?” 乔玉柱哭咧咧地说“才五个,就五个呀,说着又冲那五个人喊你们别打了好不好?” 戴鸿宾一听说是老廉队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他嘴里骂着:“秃爪子手下了,娘的,一个别想跑,手榴弹!” 身后王居选和徐光海两人两颗手榴弹,同时从窗户扔进了那间小屋。 “轰,轰”两声爆炸,小屋开了花,屋内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个战士跑过去抱起那个中弹的战士一看,头部中弹,满脸是血,他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叫金永续的鲜族战士却永远停止了呼吸。 戴鸿宾c王居选c徐光海走过去,抱起金永续。 戴鸿宾按耐不住怒火,气冲冲的骂了句:“我x你祖宗!”拎枪闯进了被炸的小屋,有两个满脸是血的汉奸有气无力喊救命,当他们看到戴鸿宾的目光时,不敢再喊了。 戴鸿宾一步步走过去,大骂:“娘的,廉秃爪子,我x你八辈祖宗。”说着抬枪“乒c乓”两枪,打死了两个汉奸。 离这四里多地是另一户大地主耿子修的大院。这枪声和爆炸声,让耿子修也很惊慌,这一夜他也没敢睡觉。天放亮时,身穿长袍大褂的耿子修背着枪在院里焦急地来回走着。护院家丁也都持枪在院里站着。耿子修往前走了几步,抬起头,自言自语地:“怎么搞的,都这么不中用,去了两个了都不见影。”回头喊他的得意家丁:“刘炮”。 手拎长枪的刘炮赶紧走过来说“耿掌柜,什么事?” 耿子修说“你再去一趟,看看半夜那阵子又是响枪,又是爆炸的,到底是咋回事?” 刘炮答应了一声:“好啦”转身要走,耿子修又把他叫住了,耿子修走到他身边小声嘱咐说:“我总觉得今天的情况不太妙,日本人走了,是不是游击队又来了?你出去后要再见机行事,发现情况如果脱不开身,就给我冲天来上一枪。” 刘炮说:“放心吧,掌柜的,发现情况我一定会鸣枪报警的。” 刘炮来到门口,刚想开门出去,站在门旁边梯子上向外观察的家丁喊:“耿掌柜,警署的林署长带着一帮警察来了。” 耿子修急忙跑过去,从大门边墙上的射击孔往出看,一边看一边说“这回好了,林署长他们过来我就放心了。开门,开门,快开门。”他的脸露出了笑容, 耿家大院的大门打开了,耿子修笑着迎了出来。 戴鸿宾,裴敬天的两支手枪快速地逼住耿子修,伪装成警察的战士们迅速冲进院内。戴鸿宾,耿子修,林青,裴敬天进了院。耿子修看了看化妆成警察的十几名战士,又看了看院墙四周自己雇佣的那几十个横眉立目的护院家丁,耿子修的腰杆一下子硬了起来。“你们应该好好看看,这可是我的家。” 戴鸿宾说“耿掌柜,我们是抗击游击队,现在特别需要像您这样有影响的人出头抗日救国,早日赶走小日本,您不会拒绝我们吧?” 耿子修说:“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咱们自家都难保,哪还有份闲心管什么抗日不抗日的。” 戴鸿宾说:“耿掌柜,本乡本土的,我看咱们还是应该以抗日大局为重。” 耿子修并不示弱,反而理直气壮地问起戴鸿宾了,他说:“抗日,就凭你们?如果我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了你们,你们能把日本人赶走,行,我耿子修豁出去了。你们不也是让人家撵的东山躲西山藏的吗!我的这些家伙儿放在你们手里,我还不放心呢!” 戴鸿宾说:“我看你是信不过我们,不想支持我们对不对?”因为耿子修不知趣,不合作战士们都端起了枪,这时家丁们也端起了枪,院子里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耿子修盯着戴鸿宾在想主意,而戴鸿宾也不慌不忙,拖延时间,这时大门突然推开,王居选抱着机枪和一百来名战士闯了进来。这机枪一出现,护院家丁们立刻就都软了下来,自动地交了枪。 戴鸿宾讽刺耿子修说:“耿掌柜,您不肯给面子,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对不起了。” 戴鸿宾一摆手,“他家里所有财产全部清缴,留下一部分队上抗日用,余下的,等请示了总队长,咱就分给太平川的乡亲们。” 耿子修如霜打的茄子,顿时没了精神。 战士们用耿子修的几辆大车拉着他家的粮食c衣c被和用具停在太平川自卫团门前。李小山等几位原太平川村参军的游击队战士把这些东西分发给太平川村那些贫苦农民。 太平川依山傍水,地势平坦,是一个连年丰收的好地方。在这儿,党和抗日游击队在群众中也有很高的威望。打了胜仗后,夏云阶没有忘了太平川的父老乡亲,他首先想到了董大柱的爹娘,于是他组织几个人去看望董老爹。 夏云阶扛了一袋粮食,老杨肩上搭了两床被子,手里拎了个小包,夏风涛牵了头老牛,拉了付犁仗,来到董老爹低矮破旧的住房。 夏云阶说:“董老爹在家吗?我游击队的夏云阶来看你们来了。” 门开了,董老汉看到夏云阶,眼里顿时涌出泪水,却又极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强笑着说:“夏书记,来看我干什么?老头子没事。”说着几个人一起走进了屋。 董老汉往里走,嘴里喊着:“柱他娘,夏书记来看咱们来啦?” 老太太忙站起身,眼睛还没看着夏云阶呢,眼泪却淌了出来,老太太抹了把泪说:“夏书记,前一阵子听说你负了伤,好了吗?” 夏云阶说:“让鬼子的子弹给钻了个洞,早没事了。” 夏云阶和老杨把拿来的东西和粮食放下后,夏云阶说:“我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杨书明,是省里派来的代表,他负过伤,身上让日本鬼子给打了八个弹孔呢?” 董老太太气得骂:“这帮该杀的小日本。” 说着又掉下眼泪,嘴里说:我可怜的大柱子也是小日本子杀的。 老头不高兴地说:“队上打回来了,咱该为队上高兴才对,看你,又来了。” 老太太擦了把泪,强笑着说“大婶老糊涂了,你们别见笑,快坐,快坐,这才想起来儿让坐。 老杨上前扶老太太坐到炕沿上。 夏云阶说:“老婶子,别难过,你家大柱子是个好样的,他没给咱乡亲们丢脸。和日本人打仗时像头猛虎,还亲手杀死了好几个鬼子。” 董老汉说“好,我董老汉没白养他一回。” 老杨又说:“老妈妈,谢谢您,谢谢董老爹,是你们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到了队上,他坚强勇敢地同敌人战斗,咱们的抗日大业才能一步一步取得胜利。往后哇!您们就把我们队上这五百多条汉子,都当做你的亲生儿子,我们也会常来看望您老人家的。” 这时,夏云阶从怀里拿出个小口袋,放在桌上,发出了钱币的撞击声。他说:“这些钱和东西你们先用看,外面还有一头牛和一付犁仗,是从耿子修家缴上来的,你们放心大胆的用,耿子修那儿我们已经警告了他,他要是敢动乡亲们一点,我们游击队是决不会放过他的。” 接着夏云阶还召开了群众大会,代表游击队宣布了太平川反动政权已经覆灭,爱国群众已成为太平川的主人。两次夺回太平川的战斗胜利,鼓舞了一大批进步青年,他们纷纷表示要参加抗日。 黄有就是其中之一。黄有虽然是太平川附近一个村的大户人家的长子,家里有200多垧地,10匹马c两挂大车,被当地称为“黄家大粮户”但是在游击队的影响下,黄有向往抗日,有心思抗日。起初他只是为游击队捐献枪支和物品,后来在全民抗日救国的精神鼓舞下,只身参加了抗日游击队。 夏云阶还组织太平川人民建立了反日救国会,由爱国人士王德全担任救国会会长。组织人民群众保卫人民政权,支援抗日游击战争,使太平川成为汤原县第一块游击根据地。以后,夏云阶还在全县推广了创建太平川游击根据地的经验,使格节河c洼大岗等地区也都先后建立了抗日的群众组织。有了根据地人民的支持,一段时间,抗日游击队要枪有枪,要人有人,要粮有粮,大大地推进了汤原抗日游击队战争的迅速发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这次在太平川的胜利,引起了盘踞在汤原县日c伪军的极端仇视。他们宣布太平川为“匪区”,还扬言实行烧光c杀光c抢光的野蛮政策,还逼迫游击队员的家属劝回子弟,为了达到威胁群众的目的,他们还砍死了孔庆余屯的抗日积极分子杨发示众,结果没收到成效。这里的乡亲们没有因为他们屠杀了抗日积极分子而软弱。 敌人一计没成又生一计。 1935年的秋天,廉仲平带着日本人闯入张传福的家,抓走了张传福的哥哥c嫂子c妻子和弟弟,拿走了张传福家的车c马c50头猪和粉房的所有粉条。同时也抓走了黄有c刘铁石两家的家属,并把他们关押在汤原城的监狱里。 敌人想用家属为钓饵,诱骗张传福c黄有等人叛离游击队,然而我们的游击队员们,没有被敌人的嚣张气焰所吓倒。 张传福得到敌人抄了他家,而且不仅抓了他的家人,还抓走了黄有的家人的消息后,顿时怒发冲冠。他带领一部分游击队员们回到家里,面对人去屋空的凄惨情景,愤恨地说:“让我们抓吧,杀吧,中国人是抓不完杀不完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我抗日的决心不会变。”为了让敌人知道他抗日的决心,为了让敌人看看我们抗日救国的意志,张传福决然地点起一把大火,烧掉了自己亲手经营起来的全部家产。 此时,张传福的心也如同这燃烧的烈火一样,他下定决心:不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决不罢休! 张传福带领游击队员们回到部队后,向组织c向夏云阶汇报了自己抗日的决心。张传福的行动在游击队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大家无不佩服张传福。 夏云阶也被战友的行动感动了,他为我们抗日队伍中有这样的好同志感到自豪。夏云阶用张传福这一典型事迹教育抗日战士们,他鼓励大家要敢于面对敌人的残酷屠杀,下定决心一定要和敌人战斗到底! 日本高级指导官宫地宪一,又一次地组织召集自己的部下,研究如何消灭共匪的方略。 他向腾原等各位公布了太平川的情况,他说:“夏云阶的游击队,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我们在太平川一带的兵力已不复存在了。” 腾原一直没把我们抗日游击队放在眼里,所以他很不服气地说:“指导官,我们有精良的武器,雄厚的实力,勇敢的士兵,还能害怕几个残余分子?他们兴不起什么风浪,我马上出动,把他们消灭在太平川。” 宫地宪一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同意了腾原的意见,派兵进剿太平川。 这天,日c伪军们声势浩荡地向太平川出发了。 大队人马蛮不再乎地在山林道上行进着,突然前边传来几声枪声。 首先骑着马的廉秃爪子做出反应,他马上说:“快下马,准备战斗。” 腾原一副沉着的样子骑在马上不慌不忙地举起望远镜向远处观察。 廉仲平凑上来问:“太君,是那帮游击队的残匪,他们在向我们开枪。” 在腾原的望远镜里远远的有我二十多个战士,骑着马向远处走去。 腾原放下望远镜,若有所思地说:“游击队的狡猾狡猾的,我们上当的不要。” 廉仲平赶忙奉承说:“太君高见,太君高见,诱敌打埋伏是这帮红胡子的一惯战术,我们决不上当。 腾原说:“追击的不要,太平川的干活。” 廉仲平忙迎合说:“对,对,咱们先夺下太平川,夺下太平川再说。” 城里敌人的出动,这是在夏云阶意料中的事,他已派冯治纲c张传福带队从另个的一条路向县城赶来。你城里无重兵,我就攻打你的县城,看你宪兵队还敢不敢离开老巢。 此时夏云阶正带着我们的大队人马也赶赴县城。老杨骑马和夏云阶并排走在山林道上,一边走夏云阶一边跟杨说:“腾原动不动就来个倾巢出动,这回咱攻一下他的老巢,看他能怎样?” 杨书明说:“总队长,听听你的高见。” 夏云阶接着说:“三个多月了,我认真的想了一下,我不想让我们的部队有更多的流血,抗日就要打仗,就要消灭敌人,但还要保护自己。队上的人员越来越多,仗也是越打越大。但是小鬼子的素质和武器装备要比我们强,靠硬打硬拚咱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有靠灵活的多变战术才有取胜的希望。” 老杨听了夏云阶的一席话,从心眼里感到夏云阶这位领导者能不断的从战争中吸取教训,不断的总结经验,快速的提高了自己管控和指挥战斗的能力。一个农民,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却能在抗日的战场上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的确不易。如果咱要是能有像小日本那样的武器装备,那他就能如虎添翼,肯定能把侵略者打得落花流水”。 此时的冯治纲和张传福快马加鞭已经来到了汤原县城的大街上。 张传福一马当先,用嘴叼着缰绳,双手提枪,身后二百多名战士们骑马紧跟着。 冯治纲c王明贵c郭复东三位骑马,在队伍的后边压阵。 在汤原县内中心街道上,五个鬼子兵扛着大枪,排成一排巡逻过来,迎面碰到张传福,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张传福挥动双枪打倒了两个。其余三个马上就往回跑,张传福几个点射打过去,三个鬼子也倒在了路边。 听到枪声,县公署大院乱成一团,宫地和中c日县署要员急忙坐上几辆跨斗摩托车飞驰而逃。张传福带领游击队员们骑马正冲向这里,看到远去的摩托车,放了几枪,宫地和随行人员马上低头躲在摩托车里狼狈地逃窜。 游击队的战士们围住了宪兵队的小楼,小楼里日本兵的机枪从窗口向四周猛烈地扫射。屋子里有人在急急忙忙地发电报,让腾原的部队马上回来救急。 太平川村这边腾原他们正气势汹汹地折腾呢,搞得鸡飞狗跳,结果日c伪警察们还没搜查到游击队的踪影,就接到了紧急电报,不得已他们还要往回走。 腾原首先对身边的廉仲平说:“廉的,你的前边的开路,红胡子城里的,县公署的干活,你的快快的出发。”转过来又对杜c曲说:“你们的留下,太平川的驻守,红胡子的这里的不行,防止他们杀回马枪。” 廉仲平带着他的马队出了村子越跑越远,跑着跑着,廉秃爪子突然勒住马,狡猾的对部下说:“不行,咱们决不能顺原道回去,宁肯绕点远。” 廉秃爪子一转马头,下了大道,带领属下们顺着另一条田间小路往回咆去。 在太平川往城里返回的路边,有一个小河,山水长年地冲刷,小河套已经有二三十米宽,而且两岸形成了一米多高的陡坎,刚开春水小,小水流只有一两米宽。 夏云阶带领游击队的战士们早已埋伏在这里。这时负责观察敌情的李小山骑马快速跑回来报告说:“老廉队已从另一条道返回县城。曲杜两个警察队留在太平川没动。只有宪兵队顺原路返回。” 夏云阶听到报告后生气地说:“秃爪子这狗东西太狡猾了,这回又让他逃了。” 夏云阶回过头把戴鸿宾叫过来,没说什么,而是低头想了想问李小山说:“显明和闫福他们几个呢?” 李小山:“他们还在宪兵队的队伍后面盯着呢。” 夏云阶坚定地说“秃爪子这畜牲就先让他多活几天,这回咱就和他日本宪兵队较量较量,这可是一次硬仗,通知大伙做好战斗准备。” 接到命令后的游击队员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鬼子兵排成两排顺着大道向汤原县城跑步前进。腾原骑在马上走在两排鬼子兵的中间,快到游击队的埋伏地时,腾原突然勒住马,举起望远镜向河沟这边望望,不知他是否看到了什么却突然哇啦一声。日本兵们听到后迅速卧倒,并在一块较高的地方支起机枪向游击队埋伏的方向射击。 而我游击队这面夏云阶身边戴鸿宾有点沉不住气了问:“总队长,小鬼子可能发现咱们了,怎么办?” 夏云阶说:“沉住气,他们可能是怕这地形复杂有埋伏,所以先来个敲山震虎,如果我们按兵不动,给他造成此处无埋伏的假象,估计他会上钩的,咱们现在看看他下一步还想干什么。” 果真像夏云阶分析的那样,日本兵乱打了一阵没什么动静,腾原下了马,把马交给一个日本兵牵着。他在那认真的向游击队的阵地观察了一会后又“哇啦”一声喊,日本兵们又迅速回到路上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队形行进。 趴在矮树丛中的夏云阶小声对戴鸿宾说:“小鬼子没有发现我们,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日本鬼子够机警的,先来个火力侦察。” 道上的鬼子快步行进,很快就进入了我们的伏击圉。 夏云阶的打响了第一枪,游击队的两挺机枪和战士们的步枪同时开火,鬼子兵除了十多人中弹外,其余的全部滚到了道沟里,很快的就架起了机枪,向游击队的阵地射击。 腾原躲进沟里,冲几个日本兵咿哩哇啦的叫着。其中一个士兵起身刚要走,一颗子弹击中头部,血水顺脑门往下淌。他回转身,眼睛看着腾原,身体慢慢的倒在沟帮上。 日本兵用机枪进行交替式的掩护,利用道沟里的隐蔽地形依然往城里的方向移动。一个日本兵被子弹击中了胸部,他痛苦的蹲在道沟里。腾原弯着腰来到士兵的身边,看着士兵胸口的血,而且那血还在顺着伤口往出涌着。听见士兵嘴里喃喃地说:“大板,我的家,我想回家”字还没说出来,身子一歪,倒下了。 腾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恐惧和绝望,可他马上又抬起头,正了正帽子,拎着手枪,弯腰与日本兵们一起顺着道边的水沟向前移动。 鬼子兵的身后,李显明c夏风涛c闫福等五c六个人按照夏云阶的命令,从后面包抄过来,他们先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然后从后边向小鬼子开枪,有两个鬼子兵中弹。一鬼子兵端起机枪向李显明他们射击,几个人急忙趴在道沟里。 闫福趴在李显明的身边嘴里叨叨着说:“这帮小鬼子,到了这份上还这么凶。” 李显明说:“凤涛,咱们几个想法把后头那挺机枪弄过来怎么样?”闫福急忙说:“别,别的,李连长,这挺机枪留给我,就算我入队的进见礼吧!” 李显明说:“也好,闫福,我们几个掩护你,你可得多加小心哪!” 游击队的阵地里,戴鸿宾爬到夏云阶身边说:“队长,鬼子的火力太强了,有几个战士负伤了。” 夏云阶说;“鸿宾看到了没,小鬼子们临危不乱,依靠他们武器的优势,压住我们的火力,交替掩护着,往城里的方向移动。” 戴鸿宾说:“这小鬼子在军事上比我们强多了。” 夏云阶:“敌人的火力太强,看来想彻底的消灭他们不太可能了,纠缠久了,这附近三十八团的伪军们要是过来增援,可就麻烦了,今天还真得放他们走。告诉战士们,撤。” 青年连的李显明c闫福等几名战士依然跟在宪兵队鬼子的后面,找机会向小鬼子射击。他们远远的跟着,看小鬼子不注意时就打几枪。鬼子兵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往城里返的路上有一座木桥,把河套两边的路连在了一起,这是日本鬼子往回撤的必经之路。冯治纲,张传福的部队从县城回来后,就在这桥两边的河砍下隐蔽起来。等候阻截宪兵队的鬼子。杀杀小日本鬼子的锐气。可是左等右等不见踪影,他们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看到从路两边流水沟里日本兵们弯着腰端着大枪快速的过来了。埋伏的战士们迅速做好战斗准备。 鬼子兵越来越近,冯治纲大喊一声:“打”。 早已准备好的我两挺机枪和几支步枪同时开火,鬼子兵们立即卧倒。快速架起机枪还击。 看到这种情况冯治纲让战士们不要急着打,要注意节省子弹。 宪兵队上藤原看到后撤的路又一次被堵,咿哩哇啦又喊上了。他命令队上的机枪全部开火。凶猛的机枪打得的战士们抬不起头来。鬼子兵们一边从沟里打枪,一边往小桥这边靠近。 跟在鬼子身后的李显明,夏风涛,从路边滚到沟里,把鬼子丢下的尸体上的枪和子弹拿下来又爬回路边。前边不远,闫福正在向鬼子后边的机枪手靠近。 李显明说:“咱们几个盯着点,等闫福靠得再近点,咱们就一起向敌人的机枪手射击。 鬼子兵两台机枪这时掉过来交替掩护着撤退。 闫福是从沟沿的上边向敌人接近的。连滚带爬动作很敏捷,敌人的机枪手光顾着与他们交火的李显明了,没注意到闫福。当后边的日本鬼子收起机枪与弹药手转身想往前走时,距他只有二十米远的闫福举起枪瞄了瞄“啪”的一枪,机枪射手一头栽倒再没起来,闫福拉枪栓又压上子弹,正准备把旁边的弹药手也干掉时。日本鬼子的弹药手弯腰捡起同伴的机枪向闫福横扫过来。闫福迅速地躲闪,肩膀上中了一枪。闫福丢下枪,只身滚到了一个土堆的后面。 在前边担任阻击任务的冯治纲c张传福两个队,被鬼子强大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但他们依然坚守阵地,小鬼子也很难从那穿过去,一时之间形成了对峙状态。 这时李小山顺河沿跑过来,她跑到冯治纲身边说:“冯队长,总队长让马上撤退,敌人的火力太强了,相持下去对我们不利。” 冯治纲说了一声:“明白了。”就马上对身边的一个战士说:“去,通知传福,快撤。” 冯治纲和张传福的部队撤出来了。 鬼子兵很快地来到了河边并在桥的两边支起了机枪,掩护他的部队过河。快速往城里撤去。 冯治纲c张传福等骑马过来与夏云阶他们汇合。老杨笑着对夏云阶说:“总队长,这一次就放倒了三十多。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过瘾,都是到口的肥肉了,放走了太可惜了。” 夏云阶却说:“贪多嚼不烂,老杨,如果再过一会,太平川的曲c杜从后边包抄过来,或者附近的伪军三十八团要是上来,那咱们就被动了,打鬼子有的是机会,但咱们还是多加点小心。 曲国禄和杜伯华的队伍被留在太平川,两个人打心眼往外的不愿意,可又没有办法。 后来听说宪兵队在路上被截,他们赶紧集合队伍前去增援。开始还能听到远处密集的枪声,可后来听不到了。连零星的枪声都没有,两个人猜测,一定是宪兵队败了。两个人越想越害怕,这帮游击队连宪兵队都敢打,回过头来还会有咱俩的好吗?”不敢回太平川了,带领手下赶紧钻了山沟,想躲一躲,看看情况再说。 腾原回到城里,被宫地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因为他丢了大和民族的脸,丢了日本皇军的威严。 宫地为了争回面子,从佳木斯征集了部队,要向太平川反扑。 这时佳木斯增援部队和三十八团的伪军到了,他们分别从汤原县城的东门和北门排着大队走进城中。 宫地把他们纠集来的目的,他准备明天早上把这些部队都开往太平川,他要从新找回失掉的尊严。 杜伯华和曲国福带着自己的部队钻了山沟一路往西,他们不敢直接往城里去,怕被游击队发现。骑马的追他们两条腿的,要是真追赶上来,准没他们的好果子吃。直到晚上,他们才出了山返回城里。 夏云阶他们回到太平川后,很快就知道了佳木斯派出的援兵已到汤原。为了防止鬼子的报复,他把队上的主要领导召集到了一起,研究对策,最后决定由张传福的第三大队留守太平川继续开展工作。青年连和廉品一的独立大队护送伤员们回密营治疗。夏云阶c老杨与冯治纲c戴鸿宾的一大队c二大队连夜过江,去江南,制造攻打佳木斯的假象,把鬼子的注意力引走。然后两队分开。 老杨和戴鸿宾的一大队,去金正国的老家富锦的夹信子村,帮助那的区高官李石远打开抗日局面,建立起区武装。夏云阶和冯治纲留在南岸的火龙沟一带开辟新的游击区。 兵贵神速,几个大队准备完毕后,便分头出发了。 我们在研究怎样分散兵力缩小敌人注意力的同时,日本宪兵队部,高级参事官宫地宪一也在和几个日军官分析抗日游击队的情况,宫地宪一听说游击队昨晚过江奔佳木斯去了,北川司令又命令增援的部队火速回去,争取里外夹击,消灭这股势力,现在只好放弃攻打太平川,而改为过江夹击。 几百米宽的松花江依然被冰雪覆盖,增援汤原的日本兵和腾原的宪兵队正在冰面上向对岸佳木斯的方向行进。腾原骑马走在队伍里,边走边思考着。尤其对中国的孙子兵法也略知一c二。他在想,游击队去攻打佳木斯的可能性不大,他们明目张胆地攻打佳木斯市无非是玩弄围魏救赵,怕我们去围剿太平川而已。但是没办法,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明知没用也得去佳木斯走上一趟。 在游击队密营的小溪边,李桂兰c裴成春两个正在这里凿冰窟窿提水洗衣服,李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 看到李敏跑过来,李桂兰和裴成春站起来问“小李敏,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李敏说:“快点吧,独立大队和李连长他们回来了,送回来十多个伤员。听他们说总队长领大伙得了一百多支枪呢!” 李桂兰问:“总队他们呢?”李敏说:“过江南了。”裴成春问李敏:“你怎么知道的?”李敏说:“我听的。”裴成春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死丫头。”说着他们回到了营地。 地窨子里,伤员们已经都被安置在炕上躺着,王跃军大夫和夏嫂c李再德等几个女同志正在给伤员们洗伤口上药。小文在旁边给打下手,刘铁石也在这里忙活着,刘铁石看到裴成春c李桂兰c李敏三个人进来了,就对他们说:“这里的人手够了,你们几个找老马给大伙做饭吃,别忘了把新套的那只狍子给炖上,让伤员们补补身子。” 裴大姐转身走了,李桂兰却依然用眼睛在伤员们的脸上扫着,她在找谁呢?她是真想见到,可她又怕见到。旁边的李敏乐了说:“桂兰姐,快走吧,小心把眼珠掉出来,这几位伤员没有你的人。” 李桂兰用眼睛白了李敏一眼,转身和裴大姐她们给伤员们做饭去了。 在条件好的时候,我们的伤员回到营地真是享福了,这些女同志对伤员的照顾真是细致入微,吃的,喝的,问寒问暖,平时还与他们唠家常,还给他们唱歌,跳舞。伤员们在此不仅得到了精心的照顾,而且还很开心。 游击队的女战士们每天都按照大夫的要求,给伤员们洗药布c洗衣服。 在抗日时期,不是所有的伤员都能赶上这样的好时候,一旦遇到环境恶劣的时候,没有药品,更无手术条件,伤员们承受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那时在我们的游击队里流行着两种土手术方法,一个叫“拉爬犁”,一个叫“掏根”。“拉爬犁”:一般都是伤员在胳膊c腿上或无关紧要的地方被子弹打窜了,伤口化脓了,需要做手术。手术是用一根筷子缠上布条,再蘸上点酒在伤口处窜过去,然后用窜过去的布条来回地拉,把脓和烂肉都蘸在布条上,就这样直到拉得伤口处露出嫩肉来。“掏根”,就是子弹钻进伤员的肉里,把匕首在火上烧一下,用匕首把子弹从肉里掏出来,最后再用盐水洗一洗。这就是手术。在做这样的手术一般是没有麻药,伤员们都是咬着牙挺着。 我们的抗日游击队的战士们都是铁打的,无论条件如何艰苦,都改变不了抗战到底的决心,任何困难都吓不倒为中华民族独立c自由c解放而献身的抗日战士。 总队长和杨代表他们过了江在佳木斯虚晃一枪后。在江南的火龙沟和安邦河夹信子一代开展工作。 老杨和戴鸿宾他们的队伍刚到夹信子时,不了解这的情况,所以没有冒然进村,而是先隐蔽在村外的林子里。金正国进村里联系当地的区高官李石远同志。 提起李石远,队上的一位鲜族同志告诉老杨说:“咱队上的李敏就是李石远的女儿,李敏还有个哥哥在咱中心县委工作。” 老杨听到这笑了,并风趣地说:“我看他们家不该姓李。” 旁边的裴敬天觉得奇怪问:“杨代表,他们不姓李姓啥呀?” 杨书明:“跟咱们大伙姓一个姓呗。” 裴敬天更糊涂了说:“跟咱们大伙姓一个姓,那咱们大伙姓啥?” 杨书明说:“你不知道吧,咱们这一大家子人不都姓‘共’吗!他这么一说,大伙都乐了。 金正国领着两个鲜族男人过来了,远远地就说上了:“杨代表,李区委听说咱们的队伍过来了,高兴的不得了,披上衣服就和他的儿子迎接咱们来了。” 老杨和戴鸿宾c裴敬天c徐光海c王居选c吴玉光走过去。杨代表拉住李石远的手说:“老李呀,听说我们队上的李敏是你的姑娘?” 李石远说:“是,这孩子,上队半年多了,也不往家来个信。 杨代表又风趣地说:“你的姑娘啊,知道你非想她不可,这不,派了我们这么一大帮人来看你罗?” 李石远见到大伙就像见到自己的儿女一样,他高兴地使劲摇着老杨的手说:“欢迎,欢迎,真是太欢迎你们了,早就盼着你们来呀,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 裴敬天c徐光海c王居选和李石远的儿子在一边唠得挺热乎的,他们说的全是鲜族话。 李石远向老杨介绍着当地的情况。 李石远:“何木林,高大冤是当地最有势力的两家大地主。家里雇有四c五十个家丁护院,我们找他为抗日筹借点钱款他们从来不给。可日本人征收的东西,他们往往还多拿,当地的一些中小地主全看看着他们,如果要是把他们两家的势力消除了,那当地的抗日局面就会很容易打开。” 老杨说:“何木林和高大冤这两家很像太平川的乔玉柱和耿子修。两家都凭借着自己手里有几十条枪,不把咱们抗日队伍放在眼里。好吧,咱还用总队长在太平川用过的招数来对付他们,用他们的武器把咱这的游击连建立起来。同样兵分两路,一路装警察和皇军一路装游击队,晚上大家好好地睡上一觉,天亮开始行动。” 早晨天刚亮,十几个警察带领三十多日本兵奔村庄而来,村子里几十名游击队员打上几枪,转身就跑了。日本兵和警察们边放枪边追击,游击队跑远了,这些看上去“获胜”的日本兵和警察向何木林家走来。 何木林昨天就知道抗日游击队来了,晚上这一宿也没敢好好睡上一会儿,天亮了,刚想上炕睡一觉却听见外面的枪声。于是他赶紧蹬着梯子爬到院墙上向外看。有警察c皇军,把那帮游击队从村子里赶出去了。警察和皇军们竟排着队向他家走来。何木林心里高兴,让护院家丁打开大门,自己点头哈腰地迎了出去:“太君,打红胡子非常辛苦,快,屋里请,屋里请。” 徐光海装扮成日本官,裴敬天装翻译,戴鸿宾装成了警察署的署长,何木林陪着这帮假“皇军”们进了自家的院子。 何木林的姑娘何老丫打扮得花枝招展从屋内迎出。又点烟又送茶还紧着往裴敬天的身边贴。 何木林的老婆站在院里安排杀猪,备酒c备菜招待皇军。她的嘴里不断的催促着护院的家丁们:“快点,快点!”不时地还骂上一句,“都这么不中用。” 在家丁们紧张地忙碌之下正屋里的桌子已经摆好,何老丫忙着往上端菜端碗。 桌上摆了小鸡炖粉条c猪肉炖酸菜,还有大碗的白片肉。 战士们被安排在西房,桌上也摆了同样的酒菜。 看着这香喷喷的酒菜,老杨想了想,决定先别行动,让战士们先好好地吃上一顿再说。 大家正吃着,何木林的三儿子挎着一支匣子枪从外面进来,何老丫见了急忙迎了上去说:“三哥,日本太君和警察署的来了,是他们打跑了金正国那帮子土匪。” 何木林的儿子没说话,皱了皱眉头,转身进了房东头的一个下屋,出来时枪却没了。 这一切都被西厢房里的老杨和战士们看到了,老杨让王居选和战士们留在屋里见机行事,他拉着吴玉光两人来到了房东头的下屋。 屋子里光线很暗,适应了一会儿,他们才看清原来是个放牲口饲料的屋子。老杨和吴玉光在屋内寻找着,发现门口有一土篮子的草木灰,上面有手指压过的痕迹。老杨用木棒先往里探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把枪扒了出来。 老杨把枪交给吴玉光,微笑着冲上屋点了点头,吴玉光会意,拿枪往上屋走去。老杨转身又回到了西厢房。 屋里桌上已经有几个菜,何木林起身敬酒说:“太君,咱们庄户人家没有什么好吃的,还望太君和老总别嫌弃,来,咱们先喝着。” 老杨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怕把时间拖长大家喝多了,耽误了事,他叫吴玉光这时进屋报告:“报告太君,在东下屋发现匣子枪一把,没起枪照。” 徐光海明白了吴玉光报告的意思,于是假意愤怒,他站起身,双眼盯着何木林骂“八格牙路,你的私藏的不行与胡子通气的干活,你的,枪的通通的。”用手比划着,意思拿来检查。 裴敬天借此也假装翻译说:“太君的意思是把他们家的枪,全部拿出来检查,否则就定你们通共匪的罪。” 何木林看到这架式,狠狠地瞪了他儿子一眼,又向何老丫使了个眼色。 何老丫马上扭动着身子,来到裴敬天的身后,把手放在裴敬天的肩上,娇滴滴的说“翻译官大哥,求你给说个情呗,帮帮俺的忙,跟太君求个情,等过后叫俺咋的都成。” 徐光海愤怒地说:“快快,快快的。” 何木林看熬不过去,冲儿子说:“去,叫伙计们把枪都送过来。”儿子出去了。 何木林也忙陪笑说:“太君,您别生气了,我何木林无论太君怎么安排,从来都是最积极的,前些日子太君用钱,用马,用粮,我交的是富锦县的头份。” 他的三儿子这时领着四个伙计背了十几支长枪进屋,戴鸿宾过来边看边问“枪照呢?” 何木林忙说:“都有,都有!”说着就冲三儿子说:“仨儿呀,光拿枪有啥用,你咋不把枪照找来?” 何木林的三儿子说:“枪照是我大哥放的,我问大嫂了,大嫂她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徐光海又装怒骂:“巴嘎,你们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胡子,游击队的通气的干活,人的枪的通通带走。” 说着,徐光海铁青着脸,手扶战刀把往出就走。 何木林一听吓得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拉住跟着一起往出走的裴敬天的裤腿说:“翻译官大人,翻译官大人,求求您,我们全家人的命可就在您的一句话了,快帮忙给说个情吧?” 何老丫也抓裴敬天的一只手不放。 裴敬天用鲜话与徐光海说,“光海差不多了,我看咱们也该收场了。” 徐光海看了看穿警服端着枪,迎面走来的老杨和战士们。老杨笑着点了点头,他停住脚,回过身,用鲜语说:“杨代表的意思好像是让咱们装到底。我看咱们再唬他一下,他家里的还有枪为什么不拿出来。” 裴敬天拉起何木林说:“太君说你家里有不少支枪早就有人告诉了他,念你往日还算忠心,原谅你一回,让你把枪都拿出来,备几匹好马,我们要带到城里,为你从新起照,你们明天到城里去取。” 何木林点头哈腰说:“谢谢,谢谢翻译官。” 何木林回头喊他的三儿子说:“仨儿,备几匹好马,把咱们的那二十多支枪也带上。翻译官和太君拿城里给起照,让咱明天去取。” 何木林的儿子出去备马,徐光海和老杨及众人往出走,何老丫跟在徐光海的身后,偷偷的拉了下裴敬天的衣服。 裴敬天回头看了看她,她低下了头并用手指捻着自己的衣襟,她的眼睛却在偷偷的溜着裴敬天。 裴敬天也回了一个微笑,并向她点点头。这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她傻了,她不知道这微笑意味着什么,站在那傻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何家老仨儿把家里的三匹驮着枪的马牵过来。队员接过缰绳,往出就走,何木林点头哈腰送到门口。 我们的游击队没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何木林的枪,大家来到村外的小树林里,把李石远和他的儿子羡慕得不得了。忙围着刚刚归来的老杨,徐光海c戴鸿宾他们问长问短。 戴鸿宾笑着说:“这回徐光海和裴敬天两位可是露足了脸了。” 老杨也高兴地说“老何家丢了三十多条大枪外加三匹好马不算,还差点把姑娘搭上。你们是没看着,那何老丫一见咱们的裴大翻译,顿时就直了眼了。”说着还给大伙学学,逗得身边的战士都乐了。大伙“哈哈”笑罢,老杨指挥大家说“这出戏演完了,大伙马上准备演下一出,这下出戏可是要动点真格的了。” 徐光海依然装扮日本指导官,裴敬天还是翻译,戴鸿宾仍然穿着太平川警署林青的衣服,带着三十多位装日本兵和十多位警察的战士,为了把戏演好,金正国和几个游击队员被反绑双手与这些假太君和假警察们走在一起。 高大冤家同样是墙高深院,院墙四角还都建有炮台,门口的炮台上,有两个护院家丁正四处张望着。一个家丁用手遮着阳光往外看,当看到这一些特殊的人物后,马上向高大冤报告说:“掌柜的,有一支队伍好像是往这来了。” 另一个也跟着确信喊:“老掌柜,是往咱这来的。” 高大冤是一位四十多岁,长得腰肥体壮,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平时就爱算计,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后,他觉得日本人实力强,不好对付,所以,日本人让干咋,他就干咋。而对穷苦的中国人,可是常常横眉冷对的。 这天他也听说游击队来了,也是有些坐立不安,听到门口有人喊有队伍来,赶紧领着他的那些护院的家丁们从屋里出来。 高大冤问:“他们是不是金正国那小子领来的游击队?” 炮台上的家丁说:“好像是日本人,还有警察。” 高大冤一听抓住梯子爬上了炮台往外看“有日本太君,还有警察,里面还有几个被绳绑着的人。” 外边的这支队伍越走越近,炮台上的一个团丁一边看一边向高大冤报告说:“我看绑着的人里有一个真好像老金家的那小子。” 高大冤认真看了看说:“我看也像。”最后确定说:“是他。”接着高大冤骂到:“他妈的,去年这老金家小子领着人来抢我枪,没抓住他,让他跑了。这回好,落到日本人手里,我看他这小命是保不住了。”然后又得意地说“放着好日子不过,自找的,活该!”说着他又对家丁们说:“出去迎迎,看样子是上咱这来的。” 为了迎接“日本人”高大冤自己亲自打开门,带着自己的家丁们迎了出去。 出了大门后,高大冤站在道边,毕恭毕敬的来了个四十五度鞠躬礼,嘴里说:“太君辛苦,兄弟们辛苦。” 高大冤说完直起腰,斜了一眼金正国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走到徐光海和裴敬天面前说:“太君快请。” 裴敬天故意问:“这是高掌柜吧?” 高大冤忙点头:“正是,正是,你这是——” 裴敬天指着被绑的人说:“你好好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你家抢枪的那个?” 高大冤回过身,两眼盯着金正国说:“是他,就是他,他就叫金正国,错不了。” 金正国怒视着高大冤说:“高大冤,你不用美,游击队不会放过你的。” 高大冤因为有“日本人”在好像有了撑腰的,此时便理直气壮地说:“你小子到了这份上嘴还是这么硬。”说着就要过来打金正国。 戴鸿宾看到后,不愿让高大冤打自己的兄弟,所以他马上迎过来说:“高掌柜,弟兄们都累了,先给大伙找个地方歇歇脚吧!”高大冤这巴掌还没举起来,赶紧说:对对,是得歇歇脚,快,屋里请,屋里请!” 各位假太君假警察跟着高大冤进了院子。 假太君和假警察们进院后,先把四个墙角的炮台给占领了。穿着警察装的杨书明看时机已经成熟,向戴鸿宾,徐光海他们点点头。戴鸿宾,徐光海会意后,迅速拔出手枪指向高大冤。戴鸿宾说:“高大冤,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高大冤被这突然的情况吓懵了,他懵头懵脑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说着转身问徐光海说:“太君太君” 徐光海摘掉日本军战斗帽,一把抓住高大冤的胳膊扭到背后用汉语说:“你好好看看,谁是你的太君。” 与此同时,院内的战士们也同时行动了,缴了所有家丁的枪,也控制了各个屋子。 金正国也被解了绑,并用捆自己的绳子,五花大绑地把高大冤捆了个结结实实,一边捆还一边说:“高大冤,没想到吧!这就是你投靠日本人的好下场。” 高大冤这时好像弄明白了,他低下头,瘫软在地上。 王居选和那几十名没化装的游击队员们也来到了高家大院。他们没收了高大冤家所有的财产,一部分,队上留着做活动经费,另一部分,分给了生活贫困的乡亲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