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里捡来的媳妇》 1、第一章 肖意安死了,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就是那幽暗冰冷,无边无际又将他紧紧包裹着的海水。 他似乎是落海后被淹死的,但为什么会落海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以往的那些记忆,都像是被人刻意抹除了一般,只知道自己叫肖意安。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身体不能动却能感知到外界。双眼能看见灰蒙蒙又阴郁的夜空,可以闻到酸臭腐烂的味道,也能感知到手臂处好像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流淌而过。 这股充斥着鼻腔的味道,很像是垃圾堆里散发出来的。 或许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变成了某一样死物,被丢弃在了垃圾堆里。 在他散发思维的时候,一声小奶猫的呜咽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下意识扭头去找,结果自然是失败告终。 肖意安听着那只小奶猫翻找食物发出的窸窸窣窣音,心里想的却是等明天天亮以后,清洁工会把他丢进垃圾车里送去垃圾焚烧场,然后他这重活的一生也会宣告结束。 他默默叹口气,为自己即将要结束的生命默哀。 就在此时,视野里突然探出一颗橘色条纹的猫猫头。他懵了一瞬间,和眼前的小奶猫大眼瞪小眼。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在小奶猫碧绿的瞳孔里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变成了一只人偶,一个有着和他生前相貌一模一样的人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人偶? 也难怪他根本就无法动弹,一个人偶能跑能跳,那能吓死多少人。 肖意安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最后必然是小奶猫先动了。只见它伸长了脖子,粉色的鼻尖凑到他脸颊边上嗅了嗅,好像在确认他是个什么东西。 肖意安被猫毛戳得浑身痒痒,有苦难言。 小奶猫好像确认了他不是可以吃的东西,嫌弃的呼噜一声。它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盯着肖意安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张口叼着他的衣摆往垃圾堆外面拖。 肖意安弄不懂它这是在做什么,但觉得被这只小奶猫叼走,或许他能够多活些时日,于是他便心安理得的任由小奶猫把他拖走 。 肖意安现在的这个躯体似乎挺重的,小奶猫拖了没几米就累得气喘吁吁。 吭叽吭叽的拉了将近十分钟,小奶猫终于将他拖出了垃圾堆。从来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的小奶猫累得直接瘫了,脑袋搁在肖意安的肚子上,四肢敞开瘫成了一块猫饼。 肖意安心痒得很,想撸猫却撸不了,不由得心中扼腕。 一人偶一猫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悄然停在了路边,车窗被慢慢摇了下来。 车子内,面容冷峻的男人一双大长腿被包裹在修身的灰色条纹西装裤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眉心,视线却越过车窗,落在垃圾堆前的人偶上。 鹤步洲紧抿着唇,眸色幽深。 这个人偶娃娃,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记忆里的他干干净净,漂亮得仿佛一个发光体,本应就该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这种肮脏的地方一点都不适合他。 他就该穿着最昂贵的衣服,像个矜贵漂亮的小王子一样。 “鹤总?” 询问的人是他的助理,鹤步洲回过神来,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刚应酬完一个饭局,喝了不少的酒有点醉了,助理怕他受不住会吐,便将车停在了路边,恰好就让他看到了这个人偶。 助理看见自家总裁的视线一直落在路边,以为他看的是那只小奶猫,没忍住打趣道:“那猫看着还挺有灵性的。” 鹤步洲没有应声,甚至连一点细微的动作变化都没有。助理早已经习惯了总裁的冷漠,也不觉得尴尬,而是兀自问:“鹤总,您现在好过一些了吗?如果可以了,那我就继续开车了。” 鹤步洲眉心动了动,没说话,却突然伸手打开了车门,紧接着就迈着一双大长腿下了车,向那只小奶猫的方向走去。 “鹤总,您去哪?” 助理后知后觉的惊叫了一声,但看他是奔着那只小奶猫的放向去了,便惊讶的想自家总裁居然也会有爱心泛滥的一天。 他以为鹤步洲是要将小奶猫捡回家养起来,却不想其实从头到尾鹤步洲关注的只有那只脏兮兮的人偶。 鹤步洲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来,一双刀刻般的剑眉紧锁了起来。他回头走向车子,让助理把毛毯给自己拿出来。 助理起先还没 搞懂他拿毛毯干什么,视线余光撇到那只脏兮兮的小奶猫以后,立马就顿悟了。 有洁癖的总裁大人不可能会裸手抱猫,拿毛毯可太合理了。 助理飞速的将毛毯交到鹤步洲的手里,目送他扭头又走向小奶猫。 全然不知自己被盯上的肖意安,此时正感受着小奶猫身上温热的温度。暖烘烘的温度让他紧绷迷茫了半夜的精神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一声奶猫压着嗓子威胁低鸣声让他从昏睡之中惊醒,视线里的橘色条纹猫屁.股的猫炸成了一个毛球,明显是被人入侵了领地或是遇到了危险时的准备进攻反击的姿势。 这是发生了什么 肖意安刚要猜测小奶猫炸毛的原因,就发现视线范围之内,除了小奶猫,还有一个长得极其俊美的男人。 剑眉星目,龙章凤姿说得大约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即使没了记忆,但肖意安还是下意识的认为眼前的男人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而这个他认为最好看的男人,却在下一秒嫌恶的蹙紧了好看的剑眉,一双冷漠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扬,那双淡色略显薄情的嘴唇微微下压,冷白色皮肤的修长手指捂住了口鼻。 明明是最为光风霁月的外貌,说出的话却是刻薄到了极点。 他说:“脏死了。” 那嫌恶的眼神不掺半分的假,是实实在在的厌恶,就好像看到了世上最为肮脏的东西,污了他的眼一般。 男人的视线一直都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肖意安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男人嫌脏的东西正是自己。 肖意安顿时委屈得想团成一团,弄得那么脏又不是他愿意的,这个男人凭什么这样嫌弃他 他以为这个男人肯定会唯恐避之不及的远远走开,却没想男人竟然走到跟前蹲下了身。小奶猫呲哈一声想要把他吓退,结果对上男人冷漠到像是开了刃的目光后,立刻耸拉着尾巴缩在一旁。 鹤步洲将挂在手臂上的毛毯取了下来,肖意安看着他这举动,还没弄清楚他想干什么,结果就是突然被毛毯兜头盖脸的盖住,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的眩晕。 鹤步洲小心翼翼的覆盖住脏兮兮的人偶,然后隔着毛毯将人偶卷了一圈包裹起来, 抱着起身折返回车子里。 小奶猫眼看着自己看上的玩具被抢走了,急得绕着他脚边喵喵叫。 鹤步洲低头看着它沉默许久,小奶猫就开始扒拉他裤脚,企图打到这个抢走它东西的四脚兽将玩具抢回来。 他下意识蹙着眉后退了一步,抿着唇思考了片刻,对小奶猫说:“给你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你愿意跟我走,就自己跟上。” 说着也没管小奶猫听不听得懂,抱着怀里的人偶就迈开大长腿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小奶猫在原地转了两圈,又抬头瞅瞅越走越远的鹤步洲,最终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目瞪口呆的看了全程的助理慢吞吞的收回视线,他以为鹤总看上的是那只小橘猫,结果看上的却是那个脏兮兮的人偶! 原来鹤总背地里喜欢的居然是人偶这种东西。可是鹤总为啥不出钱定制一个好看的,要在垃圾堆边上捡一个明显被人丢弃的人偶? 助理整个人都懵了,他觉得不是这个世界太魔幻,就是鹤总终于疯了。 鹤步洲抱着重新坐回了后座,相比下车之前的低气压,明显能感觉到他此时心情不错。 他把包裹着人偶的毛毯放到了身旁,小奶猫也一跃窜上了车,自觉的盘踞在他脚下缩着,没敢觊觎那一看就很舒适的真皮座椅。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抬眼皮对神游天外的助理说:“等会儿你把这只猫送去宠物医院检查,顺便把疫苗打了,把宠物身份牌弄好。” 小奶猫对要被送走似乎很不满,抬头喵嗷了一声,但马上就被鹤步洲一个眼神压得气焰全消,耸头耸脑的将脑袋埋进了两爪之间。 助理神情恍惚的点头:“好的鹤总。” 他有点怀疑眼前的鹤总被魂穿了,不但捡了个人偶,还顺带捡了只猫,这一点都不符合鹤总那高冷的人设。 刚晕乎过劲的肖意安,听着鹤步洲那宛如大提琴般低沉性感的声音,整个人都酥了。 作为一个颜控加声控,肖意安真的受不了这种声音。 隔着毛毯,他又听到鹤步洲对助理说:“开车。” 助理应了声好,然后停在路边许久的豪车终于重新启动,而后缓缓驶入了车流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第二章 肖意安被男人带回了家里,毛毯虽然还裹着他的身躯,但头却给他露了出来,让他能看见四周的环境。 屋内的装修满眼的黑色系霸总风,再加上男人那沉默寡言冷漠至极的性格,这让肖意安了解到这个男人肯定是个非常有钱的霸总。 所以这个有钱的霸总为什么嫌弃他脏,却又把他捡回了家? 肖意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归结于这总裁怕不是有点毛病。 浴室的门传来一声咔哒声,身上只围着一条围巾,漂亮的人鱼线若隐若现,一身水汽的鹤步洲走了出来。 只见他发梢上还滴着水珠,水珠从宽厚的肩膀滚落到身上肌理线条分明,完美到仿佛是艺术品的肌肉上,又迅速滑过那六块腹肌,最后隐没在人鱼线里。 肖意安是被调整了坐姿安置在沙发上的,突然被这样荷尔蒙爆发的一幕冲击到,整个人都麻了。 他十分庆幸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人偶,不然非得当场表演个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可。 长得好看,六块腹肌有人鱼线,还声音好听,最主要一点还非常的有钱,老天爷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肖意安承认他嫉妒了,但更欣赏眼前的美色冲击。 鹤步洲并不知道他捡回来的人偶十分垂涎他的身材,他出来以后先是吹干了头发换了睡袍,重新回到客厅时眼角余光扫到了仍被毛毯包裹着的人偶脸上。 看着那张乖乖软软,仿佛小奶狗一样的人偶脸,不知为何品出了几分可怜巴巴来。 因为被丢在垃圾堆里,人偶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那软软的头发上沾了些残羹剩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馊味。 鹤步洲本来是准备明天拜托家政阿姨将人偶清洗干净的,可是一想到这股酸馊味要在他的客厅里弥漫一个晚上,有轻微洁癖的他顿时就无法忍受了。 他从厨房里找来一双防水手套戴上,连毛毯带人偶一起搬到了浴室里。 肖意安一看这架势,算是明白这个男人应该是要帮他洗澡。 其实别说是鹤步洲了,连肖意安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因为实在是太脏了。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明明他 现在是个人偶不怕烫,鹤步洲还是先试了水温,觉得不烫手以后,才开始躲着脏污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小衣服解开。 没了衣物遮掩的人偶身上的关节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被人这样直白的看着,原来是人的肖意安极度的难为情。 若是鹤步洲能透过他人偶的躯壳看见他的灵魂,恐怕会看见一个羞红到发烫的灵魂。 肖意安以为只有现在才是最难为情的,却没想到让他羞耻到灵魂为之颤抖的都还在后头。 鹤步洲已经调试好了水温,也在浴缸里放了足够的热水。他将花洒取了下来,对着肖意安先冲洗了一遍。 温度适宜的热水浇在身上,肖意安忘记了害羞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随着水流冲刷而过,身上的黏糊糊慢慢变得清爽干净。 在他舒服得眯眼之际,鹤步洲突然关了水,将他放到浴缸里单手掐着他后颈,另一只手去挤沐浴露往他身上抹。 温热的大手在他身上每一寸磨搓,明明是很单纯的给娃娃清理脏污,可作为被清理的那个娃娃,肖意安只想跳出浴缸落荒而逃。 奈何他现在只是一只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娃娃,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肖意安从头羞耻到洗完,当鹤步洲用毛巾把他包裹起来的时候,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可算是结束了。 鹤步洲神情凝重的将他表面的水汽擦拭干净,在到该给他穿衣服的程序时,鹤步洲扭头看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衣服,颇为嫌弃的蹙着眉,转身抱着他出了浴室。 时间还算早,鹤步洲将肖意安抱到了客厅。坐到沙发上时,他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养过这种娃娃,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一概不知。 于是他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娃娃,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肖意安是被鹤步洲单手抱着,脑袋侧靠在他手臂上的,视线正好可以看见电脑上的内容。 如何清理BJD娃娃? 养娃的十大禁忌。 他看着鹤步洲点开那个十大禁忌的帖子,第一条就是娃娃尽量不要碰水,会导致娃娃内S勾和磁铁生锈,需要及时的风干处理。 所以他们刚刚直接洗澡就犯了禁忌。 鹤步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抿的嘴唇几不可查的往下 压了几分,本来就冷漠的神情显得更加的冷厉。 他看了一眼怀里好好的娃娃,先起身将娃娃放进了用来烘衣服的烘干机里,调成了自然风的烘干模式,然后折返回去认认真真的查了一遍如何养娃。 将该注意的事项和禁忌都牢牢的记在脑海里,鹤步洲合上了电脑。 肖意安被烘了一个多小时,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差点没直接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他听到了烘干机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双大手将他捞了出去。依旧是单手抱着的姿势,肖意安枕着鹤步洲的胸口被带进了卧室。 在选择将娃娃放进衣柜还是就放在床边的时候,鹤步洲犹豫了很久。养娃攻略里说娃娃最好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衣柜最为合适,这样能避免娃娃的树脂老化变色。 卧室衣柜里恰好有一格闲置的衣柜格子,怀里的娃娃大约八十公分左右,放进去正好合适。 鹤步洲最终还是选择了衣柜,待他拉开了柜门,把娃娃放进去与它四目相对的时候,明明娃娃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但不知为何这娃娃总给他一种恳求的意味。就好像它很怕黑,不想被关在衣柜里一般。 事实上,鹤步洲并没有猜错,肖意安是真的怕黑。小时候被人恶作剧关过小黑屋里,被找到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而肖意安也因此落下了心理阴影,哪怕没有了记忆,身体的本能依旧将这种恐惧牢牢的镌刻在了内心的深处。 他一点也不想被关在黑漆漆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是能动,肖意安指不定已经抱着鹤步洲的手臂求他不要把自己关进去了,奈何他和鹤步洲没有任何的沟通的桥梁,后者思考了片刻,还是将他放到了衣柜里,冷酷无情的关了柜门。 肖意安:“……” 爸爸!你快开门啊!我害怕! 他的呐喊并没有换来鹤步洲的回心转意,甚至连透柜门缝透进来的光线也瞬间灭了。 鹤步洲安置好了娃娃以后,给助理发了一个明天找个设计娃衣的设计师过来的消息以后,把头发吹干了就关灯睡觉了。 可怜的肖意安缩在衣柜角落里,弱小无助又害怕。 本来折腾了那么久他已经困了,现在是彻 底睡不着了。 都说黑暗会将人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衣柜里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的光线。 不知道是不是内心的恐惧使然,他总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他后背打转,令他毛骨悚然。 肖意安眼巴巴的看着柜门,严重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天亮。 柜子外,鹤步洲睡得并不安稳,耳边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颇为烦躁的睁开双眼打开灯,什么都没有。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认为只是自己喝醉了产生了幻觉,很快就关了灯倒头继续睡。 夜深人静时,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就连夜空之中的月亮也躲到了云层后面歇息,只有肖意安在黑暗之中睁着双眼无心睡眠。 时间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十二点,视线所及之处更加的黑暗,肖意安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他很想哭,奈何现在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也不会动的娃娃,连抱着自己自抱自泣都做不到。 一想到以后的每一天,大概都要在这个柜子里渡过,他只想立刻原地去世。 不管是谁都好,能不能把衣柜打开放他出去,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受不了的人还有一个鹤步洲,本来他睡眠质量就不好,还一直听到有人在他耳边碎碎念,关键是那声音还可怜巴巴的,他就是想生气也气不起来。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来自衣柜,衣柜里只有一个刚捡回来的娃娃。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为了后半夜能够安稳睡觉,他不得不开灯起身走向衣柜。 柜门被打开时,他看到不是那个人偶娃娃,而是一个抱着双膝哭得泪眼婆娑的小可怜。 小可怜仰着漂亮的脸,一双水汪汪圆溜溜的杏眼可怜巴巴的瞅着他,鼻翼一吸一吸的,本来的就偏白的皮肤因为恐惧而变得没有半分的血色。 只见小可怜眼中燃起了一抹璀璨的光芒,朝他张开双手,“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鹤步洲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啪的一声将衣柜门关上,耳垂不可自控的泛起了红。 他捂着心跳突然变得很快的心脏,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衣柜里的那个小可怜,和他喜欢了很久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第三章 鹤步洲冷静了一下,他内心劝告自己,肯定是因为他今晚喝得有点多,产生了幻觉。他捡回来的明明是一个娃娃,怎么可能会是肖意安呢? 还是没穿衣服的肖意安,这绝对不可能! 他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拉开了柜门,柜子果然只有一个安安静静靠着柜壁的人偶娃娃,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放下了心,他松了一口气,伸手将那只人偶娃娃抱了出来。 “算了,还是放外面。” 将它塞在柜子里看起来怪可怜的。 鹤步洲将人偶娃娃放在了床的另一侧,重新躺回床上时抿唇沉思了片刻,然后拉着被褥往娃娃的身上盖了上去。 房间的灯再次熄灭,鹤步洲确实疲乏了,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意识陷入黑甜的梦乡之前,他听到了一声特别轻软的谢谢。 翌日清晨,鹤步洲被生物钟准时叫醒,当睁眼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人偶脸时,他瞬间惊醒。 鹤步洲扶着脑袋坐了起来,宿醉的后遗症让太阳穴一阵阵闷痛。他回忆了一下,总算想起昨天荒唐又离奇的经历。 他不但捡了个人偶娃娃回来,还亲手给它清理干净,并且因为产生幻觉而将娃娃放到了床上。 想想就觉得很疯狂。 鹤步洲捏着眉心吐了一口浊气,娃娃已经捡了回来了,总不能扔了。而且这个娃娃和肖意安长得那么像,他也舍不得扔。 鹤步洲垂眸盯着那个闭着双眼的娃娃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它跟肖意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没忍住伸出手抚摸着娃娃的又冷又硬的脸颊,眼底是道不清说不明的复杂情绪。 “既然那么像他,以后就叫安安。” 鹤步洲修长的食指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娃娃的唇珠,像是这样就能透过眼前的娃娃捕抓到那道他奢求了许久的白月光。 他喜欢肖意安已经很久了,只是一次惊鸿一瞥就对他一见钟情。肖意安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只不过是他把自己陷入了困境。 他太过懦弱了,不敢将这种不容于世俗的感情宣之于口,害怕他这种肮脏卑劣的思想会玷污干干 净净的肖意安,更害怕肖意安会用恐惧厌恶目光看他。 曾经他也想过谋划一出意外,让所有人都以为肖意安死了,将他关起来,永远都只属于自己。可比起被厌恶憎恨,他宁愿将这种感情永远隐藏在心底深处,不叫任何人知道。 床头的手机铃声及时拉回他飘远的思绪,拿起手机一看,是助理打来的。 他起身下了床,接着电话进了浴室。 床上的娃娃依旧如原来的样子,但内里的灵魂却整个魂都抖成了筛糠子。 刚刚这个霸总的目光好吓人!就像下一秒要把他拆了吃进肚子里一样。 肖意安无比的庆幸自己不能动,不然早就被霸总发现不对劲,将他抓去研究室解剖了。 肖意安大清早被吓得魂都飞了,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一个没有思想的娃娃。 鹤步洲洗漱完出来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床上的娃娃,然后关浴室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个娃娃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他微微蹙着眉,最后只能归结于错觉。 吃过早餐后,助理带着设计师上了门。 设计师以为今天是要给鹤步洲设计衣服,但被告知是要给一个BJD娃娃设计娃衣以后,神情迷茫的啊了一声。 鹤步洲不悦的抿直了唇,深知自己鹤总性格的助理立刻说:“给鹤总还是娃娃设计衣服没啥区别,就是大小尺寸改改就行。” 设计师以为助理的意思是娃娃和鹤步洲要同款套装,于是问道:“是要一式两套吗?” 助理刚想解释,但鹤步洲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抬手阻止了助理发言,转头对设计师说:“对。” 助理一脸怀疑人生的抬头看着鹤步洲,后者垂眸看了他一眼,助理立刻缩回了视线,忙不迭的点头应和:“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设计师给很多人做过衣服,但给一个BJD娃娃做衣服还是头一遭,于是他要求先看一下娃娃,并且还要量一下尺寸。 鹤步洲下意识想拒接,但要给娃娃做衣服,量尺寸是无法避免的。 他语气淡淡的对设计师说:“你等一下,我去把他抱过来。” 说着转身走向卧室,留下两脸懵逼的二人。 卧室里,肖意 安还没从鹤步洲那可怕的眼神里回过神,视线里突然冒出一张冷俊的脸吓了他一跳。 眼前的人明显不太高兴,就好像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宝贝不得不被拿去给别人观看一般。 鹤步洲盯着他看了许久,而肖意安也好奇的瞅着他。 过了半晌,鹤步洲转身走向衣柜,从里头拿出一张新的毛毯,又回到床边将毛毯铺开。 在肖意安迷茫的注视下,鹤步洲沉默的将他抱起,然后用毛毯把他裹成了一个蚕蛹。 肖意安满脑袋的问号,这是要干什么? 鹤步洲当然不会给他任何解答,转身出了房间。 客厅里助理和设计师已经喝完了一杯茶,两人见到鹤步洲重新折返回客厅的时候,怀里多了一个精致漂亮的二分娃。 这个娃娃除了脑袋露了出来,其他地方都被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的。 设计师在看见娃娃的五官的那一刻,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忍不住称赞道:“好漂亮的娃娃,鹤总这是在哪家买的?” 虽然设计师不养娃,但也对这个漂亮得像是上帝亲手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一样完美的脸无法抵抗,甚至生出请一个一样的娃娃回家的念头。 就这娃娃的颜值来说,哪怕他设计的是一件乞丐服,怕是都能穿出几分贵气来。 这样完美的模特,可遇不可求。 设计师心里想得美,奈何却踩在了鹤步洲和助理的痛点上,他们总不能说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助理尴尬的假笑不说话,而鹤步洲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量尺寸。” 设计师接待过形形色色的人,看出了他不愿意透露,心里估摸着可能是私人订制的,惋惜之余也没再多问。 量尺寸的时候,鹤步洲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设计师,像是生怕他碰坏了娃娃一般,弄得设计师也跟着紧张的放轻了动作。 他还没碰到娃身,一道仿佛要把他手指剁了的眼神立马尾随而来,设计师严重怀疑自己敢碰这个娃娃,可能就见不到正午的阳光了。 他讪讪的将布尺递到鹤步洲面前,道:“这娃娃看见挺贵重的,我怕我笨手笨脚弄坏了,能不能麻烦鹤总自己量一下?” 鹤步洲没说什么,只是矜持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布尺 。 设计师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边指挥着鹤步洲量哪里,一边用小本子快速记下尺寸。 最后苦了的还是肖意安,被人用布尺翻来覆去的比划着,触感又真实得可怕,让他不由得想起昨天洗澡时羞耻的一幕幕,整个魂都红得快要滴血。 量好尺寸以后,鹤步洲第一时间将娃娃裹起来抱回怀里,然后才将布尺还给设计师。 他的衣服基本都是这个设计师做的,对他的尺寸十分的了解,给他量尺寸这一步就直接免了。 设计师在了解了他需要什么风格的衣服以后,便开始提出离开。 鹤步洲让助理送他,在设计师离开之前,他问大概多久能将衣服送来。 娃衣比成人的衣服还要难做,而且他要的套数并不少,设计师想了一下说:“最快也要一个月。” 鹤步洲不满的拧眉道:“明天之前赶出一套娃衣送来,剩余的娃衣最多半个月,也要全部送过来。” 设计师犯了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鹤步洲继续道:“钱我会出双倍,先把娃衣赶出来,至于我的衣服后面慢慢赶也没关系。” 到了嘴边的为难立刻变了风向,设计师笑吟吟的保证:“没问题鹤总。” 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事情是完不成的。 助理带着眉开眼笑的设计师离开了,鹤步洲将娃娃送回了卧室里。 BJD娃娃是不能受热也不能直晒阳光的,他将窗帘拉了起来,又开了空调,然后去了书房处理文件。 卧室里只剩下肖意安,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他只能发呆,顺便努力回忆一下自己生前的记忆。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啥都想不起来,甚至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窗帘缝隙外的天空已经橘红一片,看样子是太阳下山了。 他惊讶的想着,他居然一觉睡了一个白天,这也太能睡了。 鹤步洲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醒来后一直到天黑都没出现。房间越来越暗,肖意安的心也跟着吊起。 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之前,房门终于被打开了。当看见那道逆光走进来的身影时,肖意安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 将他拉出深渊的天使。 只听天使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说:“忘记了你怕黑。” “别怕,我来了。” 肖意安整个人都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第四章 鹤步洲一忙就忙了一天,接连几个视频会议让他忘记了时间,屋内的设备都是智能管控的,到点就会自动开灯,以至于等他回过神来,外头的天都黑了。 他看了眼落地窗外黑压压的夜空,视频里头的其他人还在等他发话,他抬手示意他们等一下,然后起身走向了卧室。 卧室里比外面更黑,走廊的灯投在地板上,让屋内有了一丝光明。 即使屋内很黑,但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娃娃的所在位置。 他走进了卧室开了灯,精致漂亮的娃娃侧躺在床上,长长的睫羽在卧蚕上投下一片阴影,黑色的薄被盖在肩膀上,黑白两色极端的对比,让整个娃娃仿佛在发光。 鹤步洲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好像眼前躺在他床上的不是一个人偶娃娃,而是他渴求了许久的那个人。 实在是……太像了。 鹤步洲压下内心的旖旎的想法,俯身把娃娃抱起带出了卧室。 他一路抱着娃娃回到了客厅,把娃娃放在身旁,然后示意会议继续。 会议一直开到了晚上八点多,鹤步洲没有吃晚饭,寻思着一时半会儿的会议也结束不了,便叫了暂停起身去冲了一杯咖啡。 视频里的高管们看着自家鹤总起身离开,这本来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令他们惊奇的是那个突然倒下来在屏幕里露出半张脸的娃娃。 突然一下冒出一个娃娃,就算长得很好看,那也挺吓人的。 高管们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啥以后,集体沉默了。 鹤总居然也养娃娃?挺……挺高雅的兴趣? 鹤步洲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敏锐的发现他们眼神不对劲,顺着高管们的视线寻去,才发现本来靠着椅背的娃娃不知何时倒了下来。 他若无其事的将娃娃扶起,见视频里的高管们还在好奇的张望,内心极度不悦的将娃娃放到了沙发的最左侧。 高管们:“……” 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为防被鹤步洲盯上抓小辫子,高管们不约而同的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之前中断的会议。 会议开到了九点多终于结束了,肖意安也听得头昏脑涨,各种专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第五章 心满意足的躺下后,鹤步洲并不急着睡觉,而是用平板继续搜养娃的攻略。 除了看攻略他还看了不少的视频,突然发现了一个他一直没注意到的事情。 他家安安的头发,好像摘不下来。 为了证明这个猜测,鹤步洲将娃娃捞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弯上。 本来已经闭着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的肖意安,一下子眼前换了一副景象,他迷茫的歪了一下头。 干啥? 他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伸出了手,食指和拇指捻着他的刘海往上提了提。 头皮被拉扯得麻麻痒痒的,不是很疼。 肖意安更不懂他到底想干嘛了。 原以为扯过了这事儿就完了,哪知道鹤步洲蹙着眉沉思了片刻,改为两手齐上,用力的薅了一把,没薅动。 这下子力气可不算小,肖意安疼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这霸总是想干嘛?想把他薅秃吗? 肖意安出离愤怒了,憋着满腔的怒气却发不出去,最后只能憋红了脸。 “还真摘不下来……” 鹤步洲自言自语的低喃着,心底奇怪BJD娃娃好像都是戴的假发,不可能会摘不下来。 他沉吟了片刻,捡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s市某个高级公寓里,鹤松清刚给自己的心肝宝贝做好一件娃衣小裙子,还没来得及拿起来仔细欣赏,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鹤松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哪个王八蛋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打扰她休息? 拿起手机一看,鹤步洲,她家亲亲二哥。 鹤松清:“……” 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二哥?”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机,仿佛古代等着皇帝宣召圣旨的小宫女。 只听皇帝陛下开口就说:“这么晚了还没睡?” 听语气听不出她二哥现在啥心情,鹤松清夹着尾巴说:“还没呢,马上就要睡了。” 鹤步洲嗯了一声,没说话了。 这换作是平时她早就被二哥那个老干部说教了,这回竟然没有,可见心情不错。鹤松清一下来了精神,“二哥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鹤步洲道:“没什么事,就 想问一下你养的那些娃娃的头发是不是都可以摘下来。” 鹤松清:“呃……啊?”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又确认了一遍,她二哥是真的在问娃娃相关的事情。 她茫然的科普了一遍,不仅仅是娃娃假发,连着其他知识也一起打包告诉了鹤步洲,完了总结了一句:“娃体和娃头都是树脂做的,头发肯定都是假发,不存在摘不下来的说法。” 鹤步洲了然的嗯了一声,没说啥。 鹤松清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一句:“二哥怎么突然对娃娃感兴趣了?” 鹤步洲道:“没有,就是随便问一下。” 鹤松清却怎么都不信,但她没有那个贼胆刨根问底,尤其是结束了话题以后,鹤步洲似乎想起了她十点多还不睡的事情来,开始对她说教了起来。 鹤松清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几句,然后表示自己要睡了,迅速挂了电话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她长吁一口气,这才主要到屏幕上方的微信消息提醒,拉下来一看居然是她二哥半个小时之前发的。 怀抱着好奇的心理点开,然后就被图片里的娃娃美颜暴击到了。 这个娃娃好好看!想要! 作为一个娃娘,没有什么能比娃娃更能吸引娃娘的注意。 鹤松清抓肝挠腮的想要这个娃娃的所有信息,可是她没有那个狗胆问她家二哥,只能捧着手机咬着下唇吚吚呜呜的哭。 她太难了! 另一边,鹤步洲放下手机,将坐在腿弯的娃娃抱起让他站直,目光触及娃娃被他薅乱的头发。 “你真的只是个娃娃吗?为什么跟那些娃娃不一样?” 他动作轻柔的将娃娃凌乱的头发理顺,不知道是在和肖意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却把肖意安吓得浑身冒冷汗。 他慌乱的想霸总不会是发现了他不对劲了?明天他会不会被霸总送去实验室里解剖啊? 肖意安内心慌得一批,但外表看来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娃娃。 鹤步洲失笑了一声,“明明就只是个娃娃,我在想什么呢?” “算了,睡。” 他将娃娃身上披的披肩取下来放到了床头柜上,又将娃娃放回原来的位置盖上了薄毯,然后熄了灯。 昏暗的房间里 还有一盏小夜灯亮着,是鹤步洲特意为肖意安留下的。 感受着身边的入了睡,肖意安一刻吊着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地。 还好还好,霸总不是发现他的不一样了,只是有些怀疑而已。只要他好好的扮演一个普通娃娃,肯定不会露馅的。 他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总算把自己给安慰好了。 随着月色越浓,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风呼呼吹出来的声音。 因为刚刚那事受了惊吓,肖意安都不敢睡了,但无所事事的他最终还是没抵住周公的呼唤睡了过去。 他睡着以后似乎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宴会的角落里,身上穿的正是今天鹤步洲为他换上的那一套白色小西服。 从他有意识以来他的身体就不能动,这突然手脚灵活的感觉让他感动的捂住了嘴。 宴会的中心形形色色的人成双成对的跳着舞,肖意安却无心欣赏,满眼只看见眼前那一排排的水果糕点以及食物。 成为娃娃以后他就没吃过东西,明知道梦里吃东西没有任何味道,他还是口水泛滥馋了。 悄悄吃一点应该不会被人骂? 他抬眼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以后,做贼一样探出手摸向了桌上的黑森林小蛋糕。 素白细长的手指像只毛毛虫一样缓缓拱到了装着小蛋糕的碟子,然后捏着碟子边缘闪电般拿了起来。 小蛋糕到手,肖意安笑眯了眼,刚准备下口却发现好像没有叉子。他张望着找了一下,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次性叉子。 他故作矜持的走了过去拿了一个,然后捧着蛋糕缩到了休息区里大快朵颐。 梦里的蛋糕果然没有味道,但肖意安却十分的满足,总比醒着时只能巴巴看着却吃不了好。 他塞得两边脸颊鼓鼓囊囊,幸福得像只终于存到粮的小仓鼠。 忙着吃蛋糕的他并不知道,在他对面的二楼楼道上,一身灰色条纹正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的鹤步洲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深邃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鹤步洲很清楚眼前的人只是他梦境里幻想出的人物,并不是真正的肖意安,但他还是被这个梦里的人深深地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旁边一直自言自语个 不停的人发现了他似乎在走神,没忍住唤了一声:“鹤总?” 鹤步洲不悦的收回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人被这个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差点撞到了路过的人。他赶忙赔礼道歉,那人才哼了一声走了。 鹤步洲一点也不关心眼前的闹剧,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乏了要下去走走,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下了楼。 等那人陪完礼道完歉鹤步洲早就走了,他懊恼的踢了一脚围栏的柱子,结果气没出到倒把自己脚给踢疼了。 来来往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强忍着痛意保持得体的笑容,憋得额头青筋凸起。 他不死心的往鹤步洲刚刚看着的地方看去,想看看是那号人物能把鹤步洲吸引走,结果放眼过去全是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 最终他只能泄气的扒拉了下头发。 另一边,鹤步洲下了楼以后一路婉拒热情的跳舞邀请,一步步向着他的目标逼近。 在休息区的角落里,肖意安丝毫没发现危险在逼近。吃完了一个小蛋糕以后,他的胆子开始肥了起来,回头又拿了好几个小蛋糕和一碟果盘。 肖意安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食物,眼睛亮得比夜空最亮的星星还要璀璨漂亮。 “我不客气啦!” 他捏着叉子叉住一颗红艳饱满,有半个拳头那么大的草莓,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水果肉顿时在口腔之中爆开。 他惊奇的嗯了一声,这草莓居然有味道! 他不信邪的又吃了一口,发现真的不是错觉,于是他迅速消灭了那颗草莓,又试着吃了一颗车厘子,一样的酸甜可口。 这下子他也管不得为啥梦里的食物有味道了,风卷残云又不失优雅矜持的将果盘都扫干净。 吃完果盘以后他其实已经有些饱了,但秉承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他又将目标转移到了一碟雪媚娘。 雪媚娘外表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就很好吃。他捏起一颗,正要送进嘴里,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不是捡他回家的霸总吗?怎么梦里也有他? 肖意安迅速将雪媚娘塞进嘴里,抬手揉了揉眼睛,发现霸总不仅还在,还越走越近,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慌忙站起身,刚准备跑路,霸总已经走到了跟前,并且用他那双大长腿将唯一的出路堵住了。 只见霸总特别矜贵礼貌的问:“介意我坐这里吗?” 肖意安:“……” 介意!非常介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第六章 肖意安敢说他介意吗?当然不敢。 “您……您坐。” 他不着痕迹的往里头挪了挪,仿佛这样更有安全感。 鹤步洲也不客气,完全忽略了对面的长椅,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特别的近,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即使肖意安已经很努力的往墙壁里头缩,依旧会不经意之间的挨蹭到。 肖意安都快成了贴墙的壁虎了,而鹤步洲似乎还觉得位置不够,又往里坐了一点。 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壮着胆子指了指外头的空隙:“这位先生,您能不能往外头坐一点?” 他又指了指自己贴到墙壁的手臂,“我这儿都快被挤到墙上了。” 鹤步洲半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将眼底深处的揶揄遮掩住。他像是才发现一般,略微歉意的往外头挪了一点,说:“抱歉,习惯了一个人坐中间。” 肖意安:“……” 既然只习惯自己坐,周围有那么多空位不坐,干嘛非要和他挤一起啊? 虽然心底把霸总腹诽了一遍,可肖意安嘴上还是大度的说:“没……没关系。” 对方说了谢谢,肖意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戳盘子里的雪媚娘吃。 鹤步洲本来就是为了接近他的,坐下来以后什么也没干,就十指交握双腿交叠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肖意安。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灼热,肖意安突然就觉得嘴里的雪媚娘不香了。 好端端的一直盯着他干什么?难道他脸上沾了东西吗? 肖意安尴尬的咽下嘴里的东西,悄悄抽了纸巾低头擦了擦嘴巴,结果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呵……” 身旁的男人握拳抵着嘴唇,忍俊不禁的笑了声。 他很快就把笑声压了下去,但肖意安已经听到了,尴尬得脸颊和耳垂都烧红了。 他咬着后牙齿将纸巾折叠好放到桌面上,气鼓鼓撇开脸。 这霸总是故意看他出丑的? 明明现实里的霸总看起来挺绅士的,怎么梦里的霸总就这么恶劣呢 肖意安越想越恼,刚准备起身走人,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手的主人,只见 后者目光温和的说:“忘了跟你自我介绍了,我叫鹤步洲。” “哎?” 对方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把肖意安弄懵了,明明刚刚还在生气,但听到对方的名字以后,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 他迷茫的想:难道以前的他认识这个霸总可看现实里霸总的反应也不像是认识他的样子啊 没有了记忆的他找不到答案,而看他出神了许久没应的鹤步洲有些失落的垂眸,“抱歉,看来是我唐突了。” 即使刚刚对方做了挺过分的事情,但肖意安的教养还是让他无法在别人问好的时候甩脸色走人,尤其是看对方那副神情,顿时一股愧疚感萦绕心头。 他伸出了手与鹤步洲握了握手:“没有没有。抱歉啊,刚刚想事出了神,我叫肖意安。” “肖意安……” 他的名字被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念出,肖意安整个人一下子就苏到头皮发麻。尤其是对方还微微倾身向他压来,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淡色的薄唇轻启着说:“意安,很好听的名字。” 肖意安:“……” 妈妈!这里有人在乱撩人! 他忽地站起身,紧张得双手无处安放。 始作俑者特别无辜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手指扣着掌心,一时之间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就在他脸羞耻得要冒烟之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我……我朋友好像在找我,我得先走了。” 他找了一个蹩脚到没人信的理由,因为没说过慌,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的。 鹤步洲见他实在太过窘迫了,好心的没有拆穿他,故作遗憾的说:“这样啊……那别让你朋友等久了。” “嗯好,那下次见。” 他胡乱的点着头,在鹤步洲起身让出位置以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了。 目送着他挤进人潮的鹤步洲嘴角缓缓上扬,眸色微深。 他的安安,真可爱…… 肖意安是被吓醒的,醒来时心脏还扑通扑通的狂跳。通常人做梦梦醒了就会忘记梦里的景象,可肖意安却记得清清楚楚,连细节都没有忘记半点。 整个梦真实到可怕。 他长吁了一口气,幸好是个梦,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自处了。 鹤步洲的颜值 和嗓音实在是太犯规了,哪怕他坚定的相信自己是个直男,在鹤步洲靠近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内心小鹿乱撞。 这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幸好他只是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娃娃。娃娃是不会对人产生任何感情的,他依旧可以独自美丽。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身旁躺着的男人也醒了。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坐起身来,眼睛里没有半分刚睡醒的迷糊,反而十分的清明。 鹤步洲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味梦里的小可爱的反应,忍不住微微眯起双眼。 眼角余光扫到身旁的娃娃,还是原来枕着头侧躺的姿势,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娃娃带了滤镜的原因,竟觉得眼前的娃娃比以往更加的顺眼可爱。 他将娃娃抱起来放到臂弯里,轻笑着呢喃了一句:“小可爱,早上好。” 肖意安:“……” 他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娃娃,他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 鹤步洲抱着娃娃起了床,洗漱的时候就让娃娃靠着镜子站着,漱口的时候他想起昨晚看的那些视频。 视频里的娃娃们都有很多很多的衣服配饰和假发,甚至还有专门定制的娃屋沙发躺椅还有床。 吐掉嘴里的漱口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些都安排上。 别的娃娃有的他家安安都要有,别的娃娃没有的,他家安安也要有。 鹤步洲向来雷厉风行,决定要做的事情立刻就会行动。 等他换好衣服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助理已经带着房屋订造师上了门。 助理带着人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自家鹤总坐在饭厅吃早餐,而他的怀里毫不意外的坐着一只娃娃。 鹤步洲的气质和娃娃实在不搭,房屋定制师没忍住多看了一眼,但职业操守让他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助理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甚至觉得以鹤总对这个娃娃喜欢的程度,哪天说这个娃娃是他老婆都不意外。 他将定造师带到了客厅里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抱歉,我们鹤总还在吃早饭,您先喝口茶等一等。” 对于定造师来说这种事其实很常见,他接过了茶道:“没事的,您客气了。” 两人等了大约十分钟,鹤步洲才姗姗来迟。 “鹤总。” 定造师和助理同时站 了起来。 鹤步洲点了点嗯了一声,“这么早让你跑一趟,辛苦了。” “也没辛苦。”定造师摆手笑了笑,他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格,既然上了门来,那肯定是要先了解客户的需求。他问道:“不知道鹤总是想要改造哪里?又想要什么样的改造风格呢?” 鹤步洲没有解答,而是对他们说:“先跟我来。” 说着就往二楼的卧室走去,助理和定造师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一行三人来到卧室,站在了衣柜前。 整个房间都是冷硬简约的北欧风格,整体来说其实并不需要改造,如果单单改造衣柜的话,可能会破坏整个房间风格。 定造师一时之间迷糊了,他问鹤步洲“您想要改造的是什么呢” 鹤步洲抬着下巴朝衣柜的方向扬了扬,然后拿出手机,将里面里早就存好的娃屋照片给定造师看。 “把这个衣柜改成一个三层的娃屋,风格我没什么要求,适合我家安安的气质就行。”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好理解,可合在一起却让人非常的迷惑。 毕竟没几个人能够土豪到亲自请定造师给自己娃娃设计娃屋。 原本努力cos娃娃的肖意安整个人都木了。这霸总是有多财大气粗?居然专门找人给他定制屋子。 助理哪怕已经身经百战但还是被鹤步洲这骚操作吓了一跳,他一时嘴快的说了一句:“那鹤总您的衣柜怎么办” 鹤步洲眼皮都没抬一下,特别轻描淡写的说:“把旁边的侧卧墙壁打通,衣柜放那边去不就行了” 定造师看了眼他怀里的娃娃又看了他一眼:“……” 鹤步洲蹙起眉:“怎么?做不了?” 定造师连忙摇头:“可以的,没问题。” 鹤步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未了还加了一句:“新衣柜最好做大一点,不然安安的娃衣回来了不够地方放。” 定造师麻木的点头:“好的。” “工期最快多久” 定造师想了想:“大约需要一个星期时间。” 鹤步洲不满意的拢紧眉心,“最慢三天,钱不是问题,三天之内改好。” 金主都说了钱不是问题了,定造师那肯定不能说不行了,他立即道:“可以!” 商量好了以后定造师立马叫着工作室的人赶过来开工,鹤步洲今天要去公司上班,家里陌生人来来往往,就算有助理全程盯着,他也不放心把肖意安留在家里。 万一磕着碰着哪里了怎么办? 于是大清早就被鹤步洲的骚操作弄得身心麻木的肖意安,被抱着上了前往鹤氏的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第七章 今天的鹤氏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可以说是就算明天就世界末日都没有这么离谱。 鹤步洲一路抱着肖意安走进鹤氏的前台大厅,所过之处回头率百分之两百,接受能力不好一点的鹤氏员工,甚至惊讶到连跟自家老板问好都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平时很快就走进电梯的鹤总,脚步速度明显比以往要慢了三分之一。 在路过前台的时候,他甚至特意停住了脚步,对两位前台说了一句:“辛苦了。” 两位前台惊得手足无措,连忙说:“不、不辛苦。” “嗯。” 他点了点头没有立刻转身走,像是在等什么一样,其中一个黑长直前台小姐姐脑子灵光,试探性的赞美了一句:“鹤总您这娃娃可真漂亮。” 鹤步洲矜持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终于抬脚走了。 “……” 前台小姐姐莫名其妙的眨巴眼睛,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刚刚鹤总似乎笑了。 直到电梯门关上,静得掉针可闻的前台大厅才终于有了点声音。 前台小姐姐呐呐的问了身旁的同事一句:“刚刚那是鹤总?我没出现幻觉?” 同事没说话,但却十分简单粗暴的捏着她脸颊用力的捏了一把,她嗷的叫了一声:“你掐我干嘛!” 同事说:“这回你知道是现实还是幻觉了吗?” 前台小姐姐:“……” 人干事? 一路上到鹤氏顶楼的鹤步洲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决定将肖意安放在哪里的时候,他看了一下办公室的环境,十分不满的锁紧了眉头。 以前他为了方便办公,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一张办公桌,一套沙发茶几以及一个大书架以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沙发在休息室里,和办公区之间用一个屏风隔了开来。他今天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少,可要是把娃娃放在沙发上,他肯定不能时时看见娃娃,放在办公桌上又怕自己不小心把他碰掉摔坏了。 思来想去,最后肖意安被安置在了鹤步洲的大腿上,一手固定着防止掉下去,另一只手则处理事情。 被迫坐大腿靠着腹肌的肖意安,哪怕他已经极力的忽视,但鹤步洲身上的 淡淡薄荷味香气还是无孔不入的钻入鼻腔。 更让他觉得可怕的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属于鹤步洲的体温灼热得像火炉里的火,将他整个人蒸烤得发红发烫。 而罪魁祸首此时沉迷工作,全副心神全都放在了电脑的文件里,只有环着他的手一直牢牢的扣着他的腰,手指时不时会不经意的摩挲一下。 肖意安本来就敏感怕痒,隔着衣料非但没有觉得能抵挡一些,反而有种隔靴挠痒的意味。 这样的酷刑到底要持续多久? 鹤步洲一埋头就成了工作狂,肖意安却是要哭了。他不得不为自己找点事情来分散注意力,起先将视线范围之内所能触及的事物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结果鹤步洲这办公室里的东西并不多,没半个小时他就研究完了,于是只能盯着鹤步洲的侧脸出神。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肖意安这时觉得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鹤步洲转注的目光一直看着电脑屏幕,时不时会因为不满意的某个方案而微微蹙起眉头,有时又会捏着下巴抿着唇陷入沉思。 印象里的霸总好像都应该是非常轻松的,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手底下的员工处理,霸总只需要做出决策就可以了,然而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正是因为最为一个决策领导的灵魂人物,才更加的劳心劳力,因为可能他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导致满盘皆输。 肖意安突然有些庆幸,幸好他重生成了一个人偶,万一是穿越成了一个霸总什么的,估计能第二天就宣布破产。 那可真是害人又害己。 忙于发呆的时间总是过得十分漫长,鹤步洲专注于工作,肖意安则转注于盯着他的脸发呆。 等鹤步洲忙完,已经是将近午休的时间了。 他松了松坐得浑身僵硬的骨头,怀里的娃娃被他的动作带得动了动,他下意识牢牢的握紧了娃娃的腰。 他的力气可不算小,肖意安像是过了电一般,从腰侧麻到了脚底,又回窜到天灵。 他开始觉得自己有感觉这一点非常的不好,要是他只有思想没有触感,便不至于每次都因为这样的肢体接触而苦恼了。 鹤步洲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对娃娃本身造成了多 大的困扰,他将娃娃摆到了办公桌上,特别仔细的将娃衣上被他抱出褶皱的衣服整理平顺,直到娃娃又恢复了整齐禁欲以后,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对肖意安说:“该吃中午饭了。” 鹤氏的员工餐厅分两个区域,一个自助区域,一个单独包间的区域。员工们为了省事大部分都是去的自助区域,通常包间都是高管级别以上的员工去的。 鹤步洲一向习惯去包间,除了图清净还有一点就是他有点洁癖,不喜欢太多人的地方。这一次他破天荒的没有去包间,而是直接去了自助区。 会走自助区并不是因为突发奇想想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不过是因为内心隐秘的一点小小的想要炫耀自己娃娃的虚荣心驱使之下,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罢了。 当他进入餐厅的时候,原本热闹的餐厅一下安静得只听见呼吸声。 餐厅里所以得员工都惊愕的张着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他。 他微微拢眉道:“看着我干什么?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boss都发话了,小员工们当然是唯命是从,齐刷刷的低头吃饭,但是气氛是怎么都回不到之前的热烈了。 鹤步洲也知道自己的出现让员工们很有压力,加之抱着娃娃取餐确实十分不方便,索性他想要炫耀的目的已经达成,便上了餐厅二楼的包间。 吃过午饭以后便是长达一个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鹤步洲抱着肖意安回到办公室准备午休,人刚坐在沙发上,一个不速之客却敲了门走了进来。 “二哥,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昨晚鹤松清抓耳挠腮了一晚上,最终小美人的诱惑打败了她对自家二哥的恐惧,今早踌躇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 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但因为鹤步洲没有叫她进去,只敢在门外探头探脑。 “进来。” 鹤步洲捏了捏眉心,自己这个妹妹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是不让她心满意足,她肯定能折腾出不少事来。 他将娃娃放在沙发上,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绕过屏风走出来时,鹤松清已经走进来并且关上了门。 “二哥。” 鹤松清特别乖巧的站好,甜甜的喊了他一声 。 他嗯了一声算是应了,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才问:“你怎么来了?今天没有课?” 鹤松清抿了一口水道:“今天就早上有课,我想着反正下午也没事干,就来看看二哥。” 鹤步洲闻言抬抬眼皮,“是不是没零花钱了?这次要多少?” 说着就拿出手机作势要给她转账。 “不是的,我不是来问你要零花钱的。” 鹤松清连忙阻止他,他疑惑的蹙眉:“那就是你又闯祸了?要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鹤松清无语凝噎:“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吗?” 鹤步洲想了想,摇头道:“想不到。” 鹤松清:“……” 她在她二哥心目中的形象原来如此的差劲吗? 她心有戚戚,对鹤步洲说:“我这回真有要紧事找你。” 说着她觉得站得有点累了,四处看了一眼,盯上了休息室里头的沙发。她指了指沙发:“我们进去坐着说。” 鹤步洲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拒绝道:“就在这外头说。” “有沙发为什么不让我坐?难道二哥还金屋藏娇了不成?” 鹤松清奇怪的看他一眼,越是不让她进去坐她还偏要去了。 鹤步洲也知道拦不住她,索性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怀着一腔抓奸心思的鹤松清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结果奸没抓着,倒是抓到了昨晚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小美人。 “啊啊啊啊!这个娃娃!” 鹤松清两眼放光的扑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抱到心心念念的小美人,结果却发现自己好像脚没着地腾空在半空。 “二哥?” 她茫然的回头,自家亲爱的二哥正单手提着她后衣领,脸色有点难看。 “二哥,你快放我下来,我的小美人还等我宠幸呢。” 她踢了踢脚,满眼都是那个无声诱惑她,想她招手求抱抱的娃娃,浑然不知自己在鹤步洲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鹤步洲抿直了唇线,语气十分冰冷:“你碰他试一试?” 鹤松清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怏怏的说:“没、没呢,我怎么敢碰二哥的东西呢?我就想看看。” 未免自家二哥不信,她还特意比了了个发誓的手势保证道:“我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鹤步洲这才将她放了下来,然后像是防贼一样将娃娃抱进自己臂弯里,防止鹤松清的再次觊觎。 鹤松清:“……” 她就没这么无语过,这真是她二哥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第八章 肖意安眼睁睁看着鹤步洲起身离开,正疑惑他干嘛去了,突然看见一个女孩气势汹汹的冲进来,然后像是饿了许多天的饿狼,两眼发绿光的向他扑过来。 这换作是哪个正常人都会被吓一跳,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扑倒,肖意安已经认命的闭上了眼,结果等了一会儿也没有预期之中的重扑。 他缓缓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眼状况,原来那个女孩被鹤步洲给提溜了起来。他听到鹤步洲语气特别冷的说:“你碰他试一试?” 肖意安一下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帅了,尤其是对方护犊子一样将他护在怀里时,更是安全感爆棚。 这样的男友力爆表的男人,以后他媳妇肯定特别幸福。 他紧紧的靠着鹤步洲的臂膀,仿佛这就是他的靠山,看向女孩的视线也有些狐假虎威了起来。 他可是有靠山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就能扑的!而且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样对一个可怜的娃娃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肖意安心里腹诽了一大堆话,被二哥训了一顿的鹤松清觉得耳朵烧得厉害,心里奇怪谁在念叨她,面上却仍是老老实实的缩着脖子挨训。 见人教育得差不多了,鹤步洲终于换了话题。 “你刚刚说是急事找我,是什么急事?” 鹤松清说的急事就是想问他怀里的美人娃娃哪家出的,她昨晚翻遍了所有娃社,压根就没有这个娃娃卖。原本还能理直气壮的问,但看他对娃娃的在意程度,突然觉得她要是问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鹤步洲不悦的板起了脸色:“你打扰我午休,说是有急事又半天不说是什么事。你是不是觉得二哥最近管你管的太松了?” 鹤松清可是领教过他所谓的管教的,当即慌忙解释道:“我是真有事找二哥。” “那是什么事?” “就……” 她犹豫着瞅了一眼肖意安,讪讪的笑道:“我就是想问二哥这娃娃是在哪家买的,是龙魂戒之人形,还是DollZone家?我昨天翻遍了所有娃社都没找到,难道是哪家新出的娃社?” 说开了她就壮起胆子了,可怜兮兮的抓着鹤 步洲的手撒娇:“好二哥,你就告诉我,我真的很想要。” 鹤步洲:“……” 肖意安:“……” 其实哪家都不是,想要可以去垃圾堆里翻一下,说不定还能翻到一个。 鹤步洲当然不会这么说,他沉吟了片刻道:“你不用找了,这是我找人私人订制的。” “啊?这样啊……” 鹤松清目光一下就暗淡了下去,但过了没一会儿又腾地亮了起来。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鹤步洲,她一翘起尾巴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立马无情的将她心底的小火焰给掐灭了。 “你要是敢找人按着他的脸做一个娃娃,我就把你头给拧下来。” 鹤松清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脖子往后倒退了一步,疯狂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鹤步洲抬抬眼皮,目光冷厉的横她一眼:“不会最好。” 鹤松清满怀希望的来,焉儿唧的走。 鹤步洲就这么带着肖意安上了一天的班,一到了下班的点,就准时踩着时间第一个离开了鹤氏大楼。 家里还在改造,这几天肯定是不能在家里住了,有个鹤松清的前科在,把肖意安带回鹤家老宅他也不放心,只能在酒店里订了个房,暂时委屈几天。 订好房以后,助理很快就将换洗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送了过来,一起到的还有一套新娃衣。 娃衣拿到手以后,鹤步洲第一时间拿了出来,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配套的是一双蓝白撞色的运动跑鞋,一枚黑色的猫眼耳钉,还有一个皮质的项圈。 肖意安身上那套小西装偏向于贵气华丽风,而这一套却是满满的少年气。 他拿起那件纯白色的衬衫,目光逐渐涣散。 被放置在床上的肖意安慌了起来,娃娃为什么也要换衣服呢?他觉得他身上这一套还是十分干净的,并不需要换得这么勤快。 然而事与愿违,只见鹤步洲突然像是丢烫手山芋一般将衬衫放了下去,掩饰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一般握拳抵着嘴唇清了清嗓子:“换好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 他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冷漠正经,但是碎发里半掩的耳垂却渐渐染上了红晕。 肖意安总觉得他是不是想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无从印证 。 鹤步洲迅速清理掉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将娃娃身上的小配饰一件件取下。 娃娃换衣服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哪怕今天不换,以后早晚都是要换的,甚至次数会越来越频繁。 俗话都说既然不能反抗生活,那就学着习惯和享受,肖意安催眠自己感受不到那贴在肌肤上摩挲的手感和温度,麻木的任由自己躺平。 小西服被细心的一件件整理折叠好放到一边,鹤步洲没有急着给娃娃套上衬衫,而是先将耳钉扣上将项圈戴好后,利落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肖意安本来闭着眼假装自己很享受,这动作突然停了,便不由得好奇的睁开了双眼。 还没来得及探究鹤步洲怎么了,视线里的人突然单手握着他双手手腕,霸道又不容置疑的扣到了头顶,另一只手则将他脑袋扳成了侧脸的动作。 这这这这!这是要干嘛?! 肖意安慌成了呐喊那幅画的男主。 鹤步洲其实没想做什么,只是默默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将照片设置成了屏保照片。 看着手机界面里那个莫名色气又楚楚可怜的娃娃,鹤步洲满意的勾了勾唇。 满足了内心恶劣的想法后,他总算给可怜的娃娃穿上了衬衫,但穿好衬衫以后他却并没有放过娃娃,而是将娃娃的姿势调成了跪坐的姿势,让娃娃一手手压着衬衫衣角,一手抓着领口。 看着眼前梦寐以求的场景,他满足之余又觉得十分惋惜。 这要是是真的肖意安多好…… 鹤步洲感叹之余,没忘了拍照片,并且将照片设了私密加上了密码。 他的安安,不论是什么样子,都只能他看,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换完一套衣服,肖意安仿佛渡了一次劫。一想到以后这种事情可能会成为日常,他整个人都生无可恋的摊成了一块饼。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呜呜呜…… 鹤步洲说要带他出去走走,换完衣服以后就真的带着他出了酒店。 一人一娃娃颜值都超高,回头率可谓是百分之一百。 有个小女孩特别喜欢肖意安,扯着鹤步洲的裤腿问自己能不能抱抱他,结果被他充满占有欲的冷漠眼神吓哭了。 小女孩的家长都能看出这个娃娃十分 的昂贵,一边对鹤步洲说不好意思,一边哄小女孩别哭。 鹤步洲并不喜欢孩子,尤其是一个觊觎他家安安的孩子,他看了一眼哭闹不止的小女孩,特别冷血无情的转身走了。 回到酒店以后,鹤步洲特别谨慎的将肖意安放到了床的中央,然后才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终于不用和鹤步洲同处一处,肖意安感觉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不少。 他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越发的觉得鹤步洲对他的占有欲好像有些超乎寻常了。 这不太像是一个娃爹对娃娃的在意,更像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独占掌控欲。 他记得鹤步洲曾对他说过自己很像一个人,还给他起了个安安的名字。 他像的那个人是谁?名字里也有一个安字吗? 肖意安满肚子的疑惑,但鹤步洲这两天身边都没有出现过名字带有安字的人,根本就猜不到目标。 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隐约可以听到布料摩挲的声音,肖意安立刻停止了发散的思维,继续扮演着一个没有思想的娃娃。 洗漱完出来的鹤步洲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娃娃的情况,见它仍好好的在床上才放了心。 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跑到了九点五十五,鹤步洲的睡眠时间一向把控在十一点之前,索性今天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了,他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财经新闻后,便熄了灯躺下睡了。 肖意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头的小夜灯,直到感受到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了以后,他才终于放了心慢慢的闭眼谁去。 和昨晚一样,他又做梦了。这一次不再是那个觥筹交错的宴会,而是一个特别熟悉的房间。 满眼的黑色系简约风格,身下的床单都是黑灰色的,这个种风格的卧室,也就鹤步洲的卧室是这样的了。 他是跪坐在床上的,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色衬衫,衣扣只扣了一半,一双腿光溜溜的什么遮掩物都没有,只有衬衫衣摆刚好将大腿遮住。 他疑惑的蹙起眉,他怎么会梦到这里?还穿着这么羞耻的衣服?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房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肖意安:“!!!” 想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他脑海里迅速划过完了两个字。眼睁睁看着房门被缓缓推开,他手足无措的扯着衣服想要将双腿挡起来,奈何衣服不够长,最后反而把衣服扯得更凌乱了。 眼看着鹤步洲已经伸了一条腿进来,肖意安看见了旁边的被单,顿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拉过来迅速的盖到了身上。 鹤步洲刚进门就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动作飞快的缩进了被子了,他抿紧了唇,这是家里遭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第九章 肖意安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身体紧张得不受控制的发起了抖。 鹤步洲顺手拿起一根放在衣柜边的高尔夫球杆,一步步向着床边逼近。 床上耸起的小山包抖成了筛糠子,被角里两只圆润细腻的脚趾露了出来,看起来莫名的可怜。 怎么感觉不像是贼,倒像是个闯进了狼窝的小白兔呢? 原本举起到一半的高尔夫球杆放了下去,鹤步洲拍了拍被子里的人的脑袋,沉声威胁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出来?” 小山包更加的怂成了一团,明显就是一副打死也不出来的态度。 鹤步洲啧了一声,“看来没办法了,只能报警了。” 说着他就假装拿出手机要报警,床上的山包动了动,却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他微微眯起双眼,来了兴趣,这越是躲,他反而更加的想要看清楚这贼到底是谁了。 被子里,肖意安死死的捏着被角,决定撑死了都不要出去。这是在梦里,就算被警察当成小偷抓了也没事,只要他熬到梦醒就好了。 可要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了,对一个正常男人,并且是有可能喜欢男人的鹤步洲来说,那就是一道送上门的美餐。 反正他宁愿被警察抓也不要被梦里的鹤步洲酱酱酿酿。 抱着这种鸵鸟心态,肖意安默默的当起了缩头乌龟。然而还没等他得意多久,身上的被单被人用力的拉扯了起来。 肖意安:“!!!” 鹤步洲这男人他不讲武德! 他眼泪都要吓出来了,除了努力将自己裹得更紧以外,完全没有其他法子。 两人争抢了一番,最终鹤步洲还是没能将龟壳扒下来。他喘着气,好笑的扯了扯被子:“你出不出来?” 肖意安用力的摇头,出来是不可能出来的!被子是他唯一的遮羞布,还是救命稻草,他就是死也会不放手的。 他自以为自己现在还藏得好好的,但被子早已经因为刚刚的争抢而乱得没法看了,半颗毛茸茸的脑袋都露了出来。 鹤步洲趁他不注意,扯着他头顶的被角,用力往下一拉,然后两人不可避免的四目相对了。 一脸惊恐的肖意安:“……” 没想到床上的小兔子竟然是肖意安的鹤步洲:“……” 两个人都蒙了,但鹤步洲回神得特别快,一颗心因为心心念念又求而不得的人竟然在自己床上而扑通扑通狂跳,扯着被子的手却没忘了趁肖意安没回神一把将被子拽走。 当被子离开身上的那一刻,肖意安就知道自己完了。 鹤步洲怔怔的抓着被角,鼻尖突然十分的痒,一股铁锈味充斥在鼻腔之间。 黑色的床单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美人躺在上面,同样白得晃眼的双腿紧紧的并拢着,身上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刚才的挣扎而泛着诱人的粉。 “别……别看……” 肖意安一手横在眼前,羞耻的咬着下唇,带着些许哭腔和恳求。 鹤步洲脑子轰一下就炸了,在自己失态之前,他将被子盖回了肖意安身上,狼狈的跳下床冲进了浴室里。 被子重新盖在身上,肖意安如蒙大赦,立刻像是抓紧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攥紧了被子。 被子盖到了鼻梁上,只露出一双乌溜溜又水润的眼睛。 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肖意安心里惴惴不安的撇了一眼,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咔哒一声开门声。 鹤步洲用冷水洗了个脸,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以后,重新回到床边。 他双手环臂抱胸,半垂着眼睑看着肖意安:“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还穿成这样。 但凡他把持不住一点,肖意安今晚别想全须全尾的从他床上下来。 这么想着,他看肖意安目光越发的赤.裸剔骨。小白兔都洗干净送到了嘴里,他却将到嘴的肥肉送走了。 鹤步洲舌尖顶着犬牙牙尖,突然就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正人君子。 明知道这是在梦里,即使他做得再过分也不会对现实里有任何影响,那么为什么不由着自己的欲.望为所欲为 “我不知道。”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深邃幽暗,肖意安紧张的往被子里缩了点,寻求着那么一丝半点的心里安慰。 他要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了,这已经是连着两天都梦到鹤步洲了,而且每次都这么尴尬。 最可怕的是,梦醒了以后会对所有的记忆记得一清 二楚,想忘都忘不了。 “不知道?” 鹤步洲微微蹙起眉心,突然踢掉了居家鞋,抬起一条大长腿迈了上来。 他双膝跪在床上,膝盖和小腿紧紧压着被子,俯身双手撑在肖意安脑门两边,将肖意安整个人被他禁锢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穿成这个样子躺在我床上……” 鹤步洲目光滑过肖意安又长又翘的睫羽一路下滑,明明隔着一层薄被,可肖意安却有种自己毫无保留暴露在他眼前的错觉。 他死死的捏紧了被角,紧张到呼吸都忘了。 这样反应让鹤步洲十分的满意,半眯起双眼,哑着嗓子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该不会就是来勾引我的?” 肖意安瞳孔瞬间放大,死命的摇头:“我没有!”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是吗?” 鹤步洲不置可否的挑眉,“我不信。” 肖意安激动得一个鲤鱼打挺,刚要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然后他就醒了。 “……” 睁着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肖意安也不知道该庆幸终于梦醒了,还是该扼腕自己晚节没保住。 像这种梦再多来几次,他都要得鹤步洲ptsd了。 他醒来后没多久,身旁的人也睁开了双眼。这一回鹤步洲没像往常一样先看一眼娃娃的情况,而是直接起身进了浴室。 肖意安看见了些不该看的东西,连忙捂着自己的眼睛,心里默念着这是正常的自然反应,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想多了,总不可能霸总还跟他做着同样的梦? 事实上他猜得一点都没错,鹤步洲一向都很克制,即使每天的自然反应避免不了,但远不会像今天这样失态。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梦里的景象,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只能靠物理降温。 凉水洗完下来,心底那股燃烧得灼热的火苗也被浇灭得差不多了。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以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件被自己忽略了的事情。 昨天的肖意安穿着的衣服,好像就是他现在给娃娃穿的那一件白衬衫,连着耳钉和项圈都一模一样。 他又回忆了一下第一下次梦到肖意安的场景,那时候的肖意安好像穿着小西服也和娃娃那套一模一样。 这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他关 了水,侧目看了眼镜子里欲求不满的男人,突然撇撇嘴苦笑了一下。 他大约是真的喜欢肖意安喜欢得要疯了,竟在梦里将肖意安和他的娃娃重合在了一起。 原以为自己只要不关注肖意安,不让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最后肯定会渐渐地忘记这个人。 明明只是一个见过两次的人,肖意安甚至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是他却越陷越深,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想要渗透进肖意安的生活当中。 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克制多久,但在那之前,他会尽量的不给肖意安造成任何困扰。 之后的两天,鹤步洲都带着肖意安出入在鹤氏里。鹤氏的员工从一开始的震惊,过度到后来的麻木接受,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自家鹤总面前吹一通娃娃的彩虹屁。 从那天晚上后,肖意安都没有再做梦了,但鹤步洲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奇怪,有时候甚至会看着他出神半天,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第四天的早上,助理打电话来说卧室已经改造好了,酒店那边也办好了退住手续,当晚回去进卧室的时候,肖意安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本来就已经很宽的卧室整整扩大了两倍,进门后依旧是原来的黑色系冷硬画风,但原来是侧卧的房间被打通了,做成了一个玻璃制的全景娃屋。 娃屋有两层,第一层是客厅模样,沙发电视一样不缺,最让肖意安震惊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养着几条活鱼的鱼缸。 整个娃屋将近四米高,一层就将近两米,一个成年男人进去完全不是问题,但鹤步洲比较高,进去还是要稍稍弯着腰,不然就要撞到脑袋。 连接一层和二层是一条旋转木梯,肖意安眼睁睁看着鹤步洲抱着他毫无压力的走着上了二楼,整个人都惊了。 二层卧室的风格是蓝白色的温柔色调,床有一米五长两米宽,如果他能动,在那张床上就算是三百六十度旋转着睡都不怕掉下去。 床头边两盏台灯亮着暖黄的光,几盆绿意昂然的绿萝和玩偶充作屋内的摆件,整个娃屋看起来十分的温馨。 肖意安不由得惊叹,这哪里是娃屋啊,这分明是别墅。 果然,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连着有钱人的娃娃,也比普通屁民过得滋润。 然而可以为所欲为的霸总本人看完娃屋以后却不是很满意,只听他说:“还是太多简单了一些。算了,摆件那些以后慢慢添。” 肖意安:“……” 做个人,霸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第十章 肖意安以为有了娃屋以后他就在娃屋里安家了,结果临到睡觉的时候,鹤步洲却抱着他往床上躺。 肖意安盖着被子怔怔的盯着床头的夜灯,实在是不明白弄那么大个娃屋的意义何在。 弄好了却不让他住,难道是用来看的吗? 是不是用来看的肖意安不知道,目前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将压在他腰肢上的霸总的手臂弄开。 从被捡回来开始也有几天了,肖意安也算对鹤步洲有了一些浅显的了解。他平时睡姿都特别的好,从来不会压到自己,今晚却是不知怎么回事,一手将他捞进怀里不说,还用手臂将他压牢,生怕他跑了一样。 他生无可恋的睁眼到天明,其一是怕又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其二则是鹤步洲那手臂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等到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鹤步洲准时七点半起床,洗漱完了以后站在床边思考了半晌。因为今天有几个重要的会议,带娃娃到公司里显然不太合适,最终他还是将娃娃抱到了娃屋的床上去。 像是在保护珍贵物品一样,鹤步洲给娃娃盖上被子,确认地上毛毯的厚度即使娃娃不慎跌落,也不会磕到碰坏。 他将娃屋的门锁好,然后才出了门上班。 睡梦之中的肖意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挪了个地方,并且难得的没被鹤步洲到在身边。 这一次他依旧做了个梦,只是梦里并没有鹤步洲。 他梦到自己在一艘游轮上,游轮里有很多人,却没有一个认识的。 他默默的靠在游轮夹板的护栏上,腥咸的海风吹拂着他过耳的碎发,发梢划过耳根,带来一阵阵痒意。 “意安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身后传来一声充满惊喜的娇俏甜美嗓音,他疑惑的蹙起眉头,有人认识他 回头看去,一个长相十分甜美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浅粉色的鱼尾裙礼服,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样貌与他有三分的相似。 少女十分熟稔的上来挽住他手臂,撒娇一样嘟着嘴娇嗔道:“意安哥哥,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可让我好找。” 单从女孩的神态来看, 他们似乎是很亲密的关系,但是他根本就想不起女孩是谁。 他原本是想要推开女孩说自己不认识她的,可身体和嘴巴却完全不受他控制。 只见他伸手揉揉女孩的头顶,无奈又宠溺的笑道:“我只是有些晕船,想出来透透气,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女孩一下子就笑弯了眉眼:“哥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但是下次哥哥去哪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要是找不到你可是会发疯的。” 他刮了下女孩的鼻子,“好,以后一定会告诉你。” 说完这句后,景色慢慢变得深沉阴暗,冰冷又苦涩的海水将他整个人包裹着,掠夺走鼻腔之间所有的空气。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求救,可张开嘴的瞬间海水涌入,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了喉咙,窒息的痛苦让他开始意识涣散。 当胸腔之中的氧气也逐渐被消耗干净,脑海里飞速的略过无数的画面,可是他却一个都看不清。 没有人将他从这片让人绝望的海水之中将他拉起,身体不停地下坠着。 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水流涌动的声音,有人抱住了他的肩膀撩开他的鬓发,冰冷滑腻的手指抚摸过他的脸颊,轻声呢喃道:“这张脸,可惜了……” 他一下就惊醒了,即使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是他却能感受到浑身冰冷得仿佛置身寒冬腊月。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等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再去仔细回想梦里的场景,结果却发现那些画面竟然在迅速的被遗忘,就好像有什么在阻止他想起来一般。 哪怕他已经很努力的记忆,可是一分钟之后,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忘记了这一场梦。 望着透明的玻璃天花板,他茫然的想: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迷茫了一会,他实在想不起来了,干脆放弃。 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好像是被放在了娃屋里,而鹤步洲应该是上班去了。 肖意安无所事事,以前鹤步洲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的时候他特别嫌弃,可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又开始怀念起鹤步洲的好来了。 霸总虽然有时候是奇奇怪怪了一些,但对他一个娃娃确实很上心。 之前他也经常发呆,但 他可以看鹤步洲做事,一点都不会无聊,而现在却只能望着天花板两眼放空。 这一发呆就是一天,随时时间的推移,光线越来越暗。 他知道鹤步洲的下班时间是五点半,从鹤氏开车回来,算上堵车的时间,差不多六点半就能到家。 肖意安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期待一个人的出现,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当听到卧室外传来响动声后,他双眼骤然亮了,就好像全世界都在这一刻被点亮了一般。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他平躺在床上,视线范围只有玻璃天花板,看不见进来的人,但却能听到那极其熟悉的脚步声。 鹤步洲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将装着橘猫的笼子扔在玄关边上,迅速的换掉鞋子,目标很明确的直奔卧室。 卧室里的一切都和早上走时一模一样,全景娃屋里,两盏暖黄灯光的小台灯将娃屋映衬得十分温馨,床上的娃娃安静的沉睡着,像是童话里需要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明明只是一个娃娃,而且只养了几天,但只是今天一天没将娃娃带在身边而已,他却感觉不习惯了,心空落落的好像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重新将娃娃揽回怀中,鹤步洲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他心底做了个决定,以后无论去哪儿他都要把娃娃带着,省得娃娃不在他视线范围之内担心。 感受着揽着他的手臂的温度,肖意安快哭了。 本来这种像是植物人一样,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日子就已经很操蛋了,结果还要忍受一整天的寂寞煎熬,多经历几次他大概是要疯的。 都说寂寞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现在他算是狠狠地体验一把。 一天前的肖意安还想尽办法的远离鹤步洲,而现在的他却恨不得紧紧的抱住鹤步洲的手臂,求他以后别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 实在不行,可以把电视打开让他看电视也成啊。只要别让他像个傻子一样,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就行了。 他的要求很简单,可惜却无法提出。 鹤步洲抱着他去了客厅,被丢在玄关里无人理会的小奶橘划拉着笼子,抗议的喵喵叫着。 这熟悉的猫叫声吸引了肖意安的注意,他要是没 记错,这声音好像跟那只与他在垃圾堆里共患难的小奶猫一模一样。 难道那只奶猫已经打好疫苗被接回来了 小奶橘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小,总算是让全副心神都在娃娃身上的鹤步洲想起了还有它的存在。 他抱着肖意安走到玄关,笼子里的奶橘看见他时在笼子里转着圈圈,嘴里骂骂咧咧的,像是在骂他怎么能把它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安静。” 相比对肖意安时如春风般的温柔细致,他对奶猫的态度就如同腊月寒冬般冷漠。 只见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奶猫,压迫感十足的说:“再吵就把你丢到屋外去。” 小奶猫像是听懂了,一下子禁了声,耳朵怂成了飞机耳。 肖意安看着这一人一猫的互动,忍不住好笑的想这霸总连小奶猫都欺负,可真是太冷血无情了。 鹤步洲并不知道肖意安心中的想法,空闲的另一只手拎起猫笼子,将它提进了屋。 到了屋里后,鹤步洲一点将小奶猫放出来的意思都没有,而是像是教训家里不听话的孩子一样,特别义正言辞的告诉它在这个家里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肖意安在一旁听着笑得双肩直发抖,认认真真叫一只猫不要拿家里家具磨爪子,也不要随意大小便的霸总实在是太可爱了。 鹤步洲说教了十来分钟,将‘家规’从头到尾将清楚以后,终于大发慈悲的将猫笼打了开来。 小奶橘一获得自由就开始飘了,它一直认为鹤步洲怀里的娃娃是它的,不过是这个可恶的四脚兽从它这里抢走了而已。 终于重新见到它心心念念的玩具,发现玩具变得更加的漂亮以后,它立刻按捺不住的垫着脚跳到了沙发上,黏黏腻腻的就要往肖意安身上蹭。 眼看着一颗猫头就要蹭到肖意安的手臂,鹤步洲脸色一变,眼疾手快的掐住奶橘的后颈。 “喵?” 小奶猫睁着一双懵逼的猫眼,看着自己离心爱的玩具越来越远,立刻扑腾着四肢想要脱离魔爪。 鹤步洲将肖意安放到沙发上,拎着奶猫起身走到了笼子前,将猫一丢,冷笑着说:“我说过以后这个娃娃归我,再让我看见你靠近他一次,我断你猫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十一章 多了一只日常试图抢娃的猫以后,鹤步洲更加不放心把肖意安一只娃放家里,鹤氏的员工已经对他带着一只娃同进同出免疫了。 而自打养娃以后,鹤步洲彻底成了炫娃狂魔,万年不发朋友圈的人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每天发一条养娃日常,偶尔会有一只小肥猫入镜。 鹤步洲的亲朋好友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都恨不得屏蔽他。 养娃了不起吗?是谁说养娃就是幼稚,养娃就是不务正业的?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美人的照片,却连摸一下都摸不到的鹤松清嫉妒得揪衣带。 最让她觉得冤的是,大哥和爸妈都认为是她把二哥带歪了,可把她气得直翻白眼。 这要是二哥把娃娃给她摸摸抱抱,这锅她背了也无所谓,可二哥把那小美人看得比老婆都要紧,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娃娃是他媳妇呢。 鹤松清越想越气,最后薅出一匹布来,给她家的崽崽们做新衣服去。 刚把布抱着放到缝纫机的工作台上,房门被敲响了。 “谁啊?” 她疑惑的跑去开门,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自家二哥站在了门口。 对上二哥仿佛能将她看穿的目光,鹤松清不知道怎么的就心虚了起来。她挺直了腰杆,巴巴的说:“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从接手了公司以后,鹤步洲很少会回本家来,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的公寓里住,不是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事,基本不会回来。 鹤步洲抿着唇撇了一眼她卧室,一眼就看见了摆满了各种娃娃的娃柜,视线落在上头多了一秒钟,他很快就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 没一个比他家安安好看,不值一提。 他道:“过两天就是中秋了,妈让我回来住两天。” “回来住两天?”鹤松清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她颇为期待的搓手,“那你的崽也带回来了吗?” 鹤步洲下意识的皱眉,后退了一步:“带回来了你也别想。” 鹤松清撇撇嘴,内心哼了一声。两天都在家里,她还不信自己找不到机会摸一把小美人了。 鹤松清信心满满,结果直到中秋的那天,她都没能摸到肖意安一把 。 中秋那天一家五口难得团聚,常年管理国外家业的大哥鹤柏衿也抽出一天的时间,专程飞了回来。 过中秋的传统就是饭后赏月吃月饼,鹤家也不例外。 鹤步洲虽然不是很想把肖意安放在房间里,但今天是中秋,他也不好在一家团聚的节日里抱着一只娃娃。 赏月的时候鹤步洲全程心不在焉,除了要时刻盯着鹤松清不能让她悄悄溜走以外,还要应付母亲的盘问。 “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说结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谈个对象?” 鹤母一惯的直来直往,看他敷衍了事,便干脆说了开来。 鹤步洲叉着一块流心月饼放到鹤母的碟子里,含糊其辞的说:“还没找到合适的,等找到再说。” 鹤母吃了月饼以后啧了一声,“你就净敷衍我。” “怎么会呢?是真的还没找到。” 他低眉顺眼的又送上一块哈密瓜,鹤母不悦的看了一眼,想说自己被他气饱了不吃了,鹤爸爸却特别及时的插嘴道:“今天中秋呢,说这些干啥呢?步洲他心里有主意,你急得来吗?” 鹤母睁大一双美目,反问道:“我能不急嘛?他这眼光那么高,啥时候能有个入眼的?” 鹤步洲半垂着眼眸,突然问:“只要我给你带对象回来,无论是谁您都能接受?” 缩着脖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鹤松清停住了捻月饼的手,鹤柏衿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这意思是有看上眼的了,鹤母喜上眉梢:“那是当然。” “如果我说我看上了一个男孩呢?也没关系吗?” 鹤步洲接着问,鹤母怔住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她没说话,但鹤步洲已经知道她的态度了。他撇了一眼鹤爸爸,后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但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看法来。 他站起身,神色淡淡的说:“爸妈,中秋节快乐。现在时间也挺晚了,明天还得上班,我先去休息了。” 鹤母还没从打击之中回过神来,鹤爸爸朝他拜拜手:“去休息。” 直到他回了屋里,鹤母才怔怔的回神。她扭头看向鹤爸爸,眼神三分迷茫七分求助。她呐呐道:“老二怎么就会喜欢男的呢?” 鹤爸爸看着心疼,搂着她肩膀安慰道:“喜欢男孩子就 男孩子,我们鹤家也没有皇位,非得他生个孩子来继承。” “可是……” 鹤母还想说什么,鹤爸爸却摇摇头说:“好了,今天中秋,不提这些事情。” 鹤母抿着唇点了点头,终于没提这事,只是心里头还是落了执念。 又过了一会儿后,鹤松清借口说要赶论文,也颠颠的跑了。 鹤柏衿陪着鹤母和鹤爸爸赏完月,在路过鹤步洲的房门时停了下来。 鹤步洲离开以后直接回了房间,先给自己洗了澡,出来以后开始给肖意安清理身躯,然后换了一套特别衬中秋节的红色唐装。 换完了衣服以后,鹤步洲惯例的拍照发朋友圈,而肖意安本人则麻木的被摆出各种姿势。 在鹤步洲发朋友圈的时候,肖意安也在看着他。 虽然今晚的霸总和以往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肖意安就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别压抑的的负面情绪。 霸总今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肖意安这么想着,心底很隐秘的有点点担心他,但自己却没察觉到。 在两人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房门没敲响了。 鹤步洲收回已经放到电灯开关上的手,走去开了门。 当他看见门外的人是谁时,略微惊讶的蹙眉,“大哥?” 鹤柏衿抱着双手倚靠在门框上,抬了抬下巴:“不请大哥进去?” 鹤柏衿一向少言少语不管闲事,通常不是真有事不会找他的。 他让出了位置,鹤柏衿也不客气,大跨步走了进去。 肖意安背对着房门,只听到两人的对话声,看不到是什么情况。 正心焦着呢,突然听到鹤柏衿说:“你还是没忘记他吗?” 忘记他?是谁?肖意安一下就支棱起了耳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十二章 “你还是没忘记他吗?” 鹤步洲抿着唇沉默不语,他知道鹤柏衿会来找他。关于他一看看中肖意安这事,鹤爸爸和鹤柏衿都知道,只是两人都劝他最好放弃。 肖意安是谁肖家的小少爷,唯一的肖家继承人,被整个肖家人捧在掌心里当宝一样宠着的人,鹤步洲要是把主意打到肖意安头上,肖家那一帮子叔伯爷能把他三条腿都打断了。 大多数时候沉默就代表了默认,鹤柏衿已经明白他的答案了。他语重心长的叹口气,说:“除了他,谁都可以。” “你也别怪大哥阻碍你寻找幸福,我也是为你着想。肖家的人都是一群疯子,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 鹤步洲半垂着眼睑,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鹤柏衿了解他这个弟弟,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把南墙撞破了都不会改。当时他还以为鹤步洲会不管不顾的去追求肖意安,结果却什么都没做,这一点出乎他的意料。 如今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这个弟弟还能不能忍住。 他摇摇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支着耳朵听了许久墙角的肖意安:“???” 结果这啥也没听明白啊,就不能直接点把鹤步洲暗恋的人的名字说出来吗 肖意安抓心挠腮,可好奇心膨胀到无处安放,奈何却无人满足他。 不过他还是抓住了两个重点,鹤步洲喜欢的人姓肖,有个安字。 他楞了一下,这还真巧,跟他的名字就撞了两。要不是他很肯定自己就算有记忆,也绝对不认识鹤步洲,他都要以为鹤步洲暗恋那个人就是他了。 中秋节过后,鹤步洲就收拾着东西,带上肖意安回了自己的公寓。 刚打开门,被丢在家里的小橘猫就快步跑过来,骂骂咧咧的喵喵叫。 肖意安一直觉得它特别可爱,想伸手去挼猫头,奈何只能想想。 而唯一能摸的人,却极其冷漠的绕过了小橘猫,先将臂弯里的娃娃放到了沙发上。 在橘猫跳上沙发之前,鹤步洲眼疾手快的掐着它后颈的命脉,提溜着将它关进了笼子里。 “喵喵喵!” 小橘猫疯狂挠笼子, 而无情的霸总却弹了它脑门一记:“再闹把你丢出去。” 受到胁迫的小橘猫顿时安静了下来,焉头焉脑的爬笼子里了。 鹤步洲:“……” 看着怪可怜的……算了,还是不关了。 他把笼门重新打开,又掐着猫后颈提了出来,在将猫放下之前,他特别义正言辞的警告了一句:“不关着你可以,但绝对不准碰安安,一根毛都不许蹭到。懂了吗?” 小橘猫喵了一声,大概是懂了的意思。 鹤步洲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了它下来,被警告过的小橘猫果然不敢再往肖意安旁边蹭了,只能蹲在沙发的另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而肖意安本人只能爱莫能助的叹气,不是他不想撸猫或者给猫猫撸,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中秋过后,天气开始渐冷,肖意安原本衣柜里的多数布料轻薄的套装,自从来了一次寒流以后,衣柜里便又多了十几套冬装,甚至还有古风的套装。 今天的肖意安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翩翩少年郎的古风套装,腰带上镶嵌的是汉白玉,手里的玉笛、腰间挂的玉佩挂件,都是顶级的鸡血石雕刻而成的,反正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个贵字。 除去配饰,光这套定制的衣服都是七八万。 他粗略的算了一下他身上所有衣饰的价格,百万起步。 他忍不住心里默默感叹一句:让他穿得那么贵,也不怕带出门会被抢。 鹤步洲当然不怕,毕竟没哪个人这么没眼色,敢抢到鹤氏集团总裁的头上来。 鹤氏的员工已经习惯了鹤步洲身边总会有个娃娃存在了,私底下都在调侃这看起来雷厉风行的鹤总,竟然会把一个娃娃看得那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那是守媳妇呢。 就在鹤氏员工们以为经过自家鹤总的几番荼毒,无论再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宠辱不惊的时候,结果在看见肖意安今天的装扮以后,还是忍不住嫉妒得面目狰狞。 活得还不如一个娃娃,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肖意安全然不知自己被多少人羡慕嫉妒,日常呆在鹤步洲身边看他工作。 因为他的体型挺大的分量也不算轻,一直抱着非常的亏手,鹤步洲在自己的椅子旁安装了一个小型的沙发,大小一个成人坐 下去完全不是问题。 那个沙发俨然是肖意安的专座,看着鹤步洲工作之余,偶尔也会透过玻璃看见外头的天空。 时间过得不算快也不算慢,午饭的时间鹤步洲没有带他去餐厅,主要还是因为餐厅里人多怕碰撞到,干脆就把他锁办公室里了。 大约离开了二十分钟,鹤步洲回来了。 今天的他精神似乎不太好,平时午休时会加班的人,今天破天荒的抱着他进了休息间。 休息间里的沙发可以拉开成一张床,鹤步洲脱了外套就带着他躺了床上,没几分钟就闭眼睡了过去。 而肖意安则只能看着他侧颜发呆,出神了好久,无所事事的他忍不住也困了起来。 这些天他很少会再做梦,就算做梦了也没有鹤步洲参与其中,慢慢的他就放下了戒心,也跟着午睡了起来。 他又做梦了,只是这次的梦有点特殊。 他推开了那扇见过很多次,却没有亲手摸过一次的办公室门。坐在老板椅上埋头工作的男人,在听到开门声时不悦的蹙着眉抬起头,但一旦看清他是谁以后,冷厉的目光顿时化成了一汪温柔的春水。 “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他急忙站起身,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 肖意安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他是鹤步洲的未婚夫,是得到双方父母亲友祝福的爱人,而他们的婚礼就在不久之后。 他哼了一声,“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的养人了。” 说着他像是一只巡视领地的小狮子,仔仔细细的将办公室看了一遍,确认完全没有任何异样以后,他才满意又骄矜的点头:“算你老实,但记住千万不能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不然就要你好看。” 鹤步洲被他这小模样撩得心痒难耐,一把抓住他手臂将他拉到怀中锁紧,淡色的薄唇在他耳边轻呵一口热气,“你想怎么让我好看?” 肖意安特别敏感,顿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捂着通红的耳垂,内强中干的说:“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嘛呢?” 鹤步洲却坏心眼的半眯着眼,温热的手掌握着他的腰,轻轻一掐:“你还没说要怎么让我好看呢。” 肖意安:“……” 肖意安整个人都熟透了,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这个 正经老干部风的鹤步洲,撩起人来这么致命。 他完全不是鹤步洲的对手,窘迫得快要无地自容,然而后者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嗯?说呀,怎么不说了?” 耳垂被湿热的舌尖顶了一下,沙哑又磁性的嗓音在耳膜里回荡,肖意安腿都软了。 “就、就……” 他结结巴巴了半天,通红着脸,最后就憋出一句特别没有气势的威胁。 “你要是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以后我都不会再见你……” 话还没说完,原本还满眼戏谑的男人突然变了脸色,眼眸之中的温柔不复存在,目光阴鸷的紧锁着他的双眼。 肖意安被吓到了,忍不住惧怕的抖了抖,特别委屈的说:“那、那么凶的看着我干什么?” 委屈过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梗着脖子扬声质问:“你果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对不对?” 不然向来对他温柔体贴,千依百顺的人怎么会突然凶他?说没变心谁信呢? 肖意安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靠着脑补把自己气个半死,挣扎着就要甩开鹤步洲的手臂,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掐着后颈,迫使着向后扬起头来,紧接着嘴唇就被捕获了。 绵长而又火热的吻,让肖意安彻底的软了腰身。 在他快要窒息之前,鹤步洲终于放过了他。 两人气喘吁吁的对视着,肖意安最先抵不住他那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像是逃避又像是赌气一般撇开了视线。 鹤步洲知道他在生闷气,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啄着他侧脸,像是最虔诚的信徒膜拜他的神明一般,低声呢喃着:“你生气了可以打我骂我,但是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哪怕只是从我眼前消失一秒都不行。” 肖意安心底有些触动,但还在为他刚刚凶自己而生气。 他梗着脖子不说话,鹤步洲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目光阴郁而深邃。 他说:“我太爱你了,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肖意安头皮一阵阵发麻,鹤步洲眼底那种几乎将他淹没掉的占有欲和偏执,让他害怕得瞳孔微缩。 鹤步洲被他那恐惧的眼神刺痛了内心,抬手覆盖住他的双眼,轻声叹道:“别害怕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更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只要他的安安愿意一直和他在一起,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月亮捧到他面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十三章 肖意安瞬间吓醒,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什么毛病,为什么老是做关于鹤步洲的梦?还每次都那么的刺激。 他明明是个直男,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和鹤步洲订婚了?就很离谱。 梦境的余威让肖意安陷入了自我怀疑,都说梦境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那么他几次三番的梦到鹤步洲,是不是他潜意识里喜欢上了鹤步洲? 肖意安搓了搓身上激起的鸡皮疙瘩,喜欢上鹤步洲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说着不可能,但多多少少他还是受到了梦境的影响。 整整一个下午,他投注在鹤步洲身上的目光明显增多了,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其实哪一点都好,有钱有颜脾气也不差,怎么看都是个非常适合当对象的人。 要是鹤步洲真成了他对象,好像还是他占便宜了。 这个念头刚浮现脑海里,肖意安立刻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心里暗骂:肖意安!你一天到晚的瞎想什么呢? 不说他喜欢的是漂亮温柔的小姐姐,就算他是弯的,鹤步洲也不可能会看上自己。人家还有一个暗恋了很久不敢宣之于口的人呢,有他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肖意安心里有点堵得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郁闷什么。最后只能晃晃脑袋,强行让自己放空思想。 下午五点半,鹤步洲准时踩着点的下了班。回到家时,小橘猫似乎预料到了他们的归来,早早的蹲在了玄关里等他们。 开门后,小橘猫喵喵叫了两声,然后踩着优雅的步伐回了客厅,窜到猫爬架上悠然的甩着尾巴。 肖意安馋那猫尾巴很久了,,奈何橘猫被勒令不许靠近他一米范围内,只能眼珠子巴巴的跟着尾巴甩的方向转。 今天家政阿姨请了假,晚餐只能鹤步洲他自己做。 为了防止橘猫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娃娃,鹤步洲把娃娃锁到了娃屋里,然后才开始做晚饭。 从把娃娃带回来那天起,哪怕是睡觉,鹤步洲都会习惯性的留下一盏灯,这次也不例外,将卧室里的总灯开着,才转身离开了卧室。 猫爬架上,小橘猫看着他 进了厨房忙活,垫着脚悄无声息的溜上了楼梯,然后特别熟练的跃起,靠着自身的体重开了卧室的门锁溜了进去。 原本还在自我怀疑的肖意安,听到一声轻轻的开锁声时,疑惑的嗯了一声:这霸总怎么又回来了 他以为是鹤步洲忘记了什么东西又回头拿,但是那声开门声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过了大约一分钟,他听到一声特别轻微的猫叫。 难道是小桔子跑进来了? 小桔子就是橘猫的名字,起得特别的随便。肖意安暗中吐槽过鹤步洲是起名废,结果自己想了半天,想到的名字居然还不如小桔子。 进了房间的小橘猫,像是在巡视领地一样将房间转了一圈。因为娃屋的门是单独锁着的,它只能蹲在全景玻璃娃屋外,一双亮晶晶的猫眼盯着娃屋的内设看了一圈,特别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好像很满意一般。 小橘猫没在卧室里待太久,主要是还是怕被鹤步洲发现。它像是来的时候那般,又悄无声息的关上门离开了。 等它重新跳回猫爬架上时,鹤步洲刚好昨晚晚饭端着菜出来。出来时看了它一眼,完全没有察觉到它曾经离开过。 小橘猫若无其事的舔了舔肉垫,然后打了个哈欠,枕着爪子闭眼睡觉去了。 整个屋子里,只有小橘猫自己,还有肖意安知道它曾经闯进过卧室,而这件事谁也说不出来。 鹤步洲吃完晚饭收拾好厨房,等他洗完澡出来再将肖意安从娃屋里带出来,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 鹤步洲的日常消遣一向都很无聊,不是在健身室健身,就是在客厅看看财经新闻,偶尔会刷一下手机,结果却是在看养娃攻略。 最近的鹤步洲特别喜欢看一些娃娃的日常视频,他刚好刷到了一个娃娘给自家崽做衣服的视频,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肖意安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视频结束的下一秒,只见鹤步洲突然退出视频软件,给鹤松清打了个电话过去。 鹤家老宅里,刚准备开始今天直播的鹤松清突然接到来自自家二哥的亲切问候,顿时像个等着教导主任训斥的小学生一样,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近来自己的表现,好像没 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二哥,又怎么了吗?” 鹤步洲也不跟她兜圈子,直接问她:“那个ID叫白鹤仙女的博主是不是你?” 鹤松清:“!!!” 她的第一反应是蒙圈,然后就是满脑子的被发现了她要完蛋了! “怎么可能是我!二哥你肯定是认错了。” 不管她二哥怎么发现的,她又没有露脸,她完全可以打死不认。 对!就是这样。 她不停的让自己冷静,但鹤步洲却直接拆穿了她:“别不承认,你手腕上的那个胎记,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能认出来。” 鹤松清:“……” 万万没想到,出卖她的竟然是自己的胎记! “是我。” 她焉头焉脑的承认了,然后不出意料的被鹤步洲训斥了。 “你明年就要毕业了?毕业论文做了吗?实习工作找到了吗?天天不务正业窝在家里给娃娃做娃衣就算了,还敢开直播。你说说,你还瞒着我们干了多少事情?” 鹤步洲每说一句就是往她身上扎一下,她弱弱的说:“除了这些,没有了。” “最好是没有了。” 鹤步洲可不认为他这个鬼灵精怪的妹妹真的会这么老实,只是警告的目的已达成,也没必要真赶尽杀绝。 嘱咐着鹤松清先顾好学业,在挂电话之前,鹤步洲想起了什么来,说了一句:“明天下午我会回家一趟,把你那些直播的设备,还有做娃衣的东西,全部给我打包好。” 鹤松清懵了,呐呐的问:“为什么?” 鹤步洲极其冷酷无情的说:“没收!等你拿到毕业证以后,拿着毕业证来领回去。” 鹤松清:“……” 您可真是我亲哥。 “对了,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的直播,我就连你那些娃娃一起没收了。” 鹤松清瞪大了双眼,这不是她二哥,这是魔鬼?收她的崽,那不是要她命吗? 为了自家崽的安危,鹤松清最后只能委曲求全的看着自己的设备被鹤步洲打包带走,连着做娃衣的那些料子也没能留下。 让人把东西都搬进了储物间,在工人问那个缝纫机放哪里的时候,鹤步洲犹豫了一下,最后说:“放我卧室里。” 最后缝纫机被放到了电脑桌不远处,粉粉嫩 嫩的机子,与黑色禁欲风格的卧室格格不入。 肖意安被放在电脑椅上,满眼迷惑的看着在粉色机子前研究的男人。 所以……霸总这又是在弄哪一出? 虽然他现在是个失忆人士,但不代表他就没了生活常识,那个机子怎么看都是缝衣服用的缝纫机。 霸总是即将要破产了,不得不提前掌握一门手艺,好以后养家糊口? 事实上当然不是肖意安想的那样,鹤步洲只是在看了鹤松清的亲手做娃衣视频以后,突发奇想的想要看看自家安安穿上他亲手做的娃衣会是怎样的。 一向雷厉风行的鹤步洲想做就做,正好收了鹤松清不少做娃衣的料子,于是一边捣鼓着缝纫机的用法,一边研究娃衣的制作。 等他废了一堆料子以后,终于初步掌握了缝纫机的使用方式,而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做娃衣不可能一蹴而就,他很快就适可而止。 第二天,肖意安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做娃衣的念头,结果在某一次不小心窥视到鹤步洲电脑里的文件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堂堂鹤氏总裁,身价几百亿的大财阀,上班时间居然摸鱼画娃衣设计图纸! 鹤步洲原本在肖意安心里高大伟岸的形象,已经一再坍塌得不成样了。 他再次捡起来被丢到一边去,关于鹤氏是不是马上就要破产清算的怀疑。 鹤步洲并不知道自己在肖意安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高冷霸总,变成了即将破产的高穷帅。 娃衣的设计图纸他已经废了好几张,结果直到下班,也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因为图纸没有研究出来,鹤步洲只能先?练着手,给肖意安做了一套绿恐龙连体睡衣。 鹤步洲的缝纫技术是真的差劲,睡衣穿到身上,一只袖子只到手腕,一只袖子却把手指都裹完了。连衣帽上的龙角也是歪歪扭扭,尾巴往左侧偏移了两公分。幸好裤腿没什么问题,也就是一个勒得特别紧,一个又刚刚好。 肖意安通过衣柜的全身镜看着全靠他颜值撑着的睡衣,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丑了,甚至还有点萌萌的。 这做的第一套衣服鹤步洲自然是非常的不满意,但他还是一边蹙着眉,一边调好娃娃的姿势,将不完美的地方遮挡住,然后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HBZ:第一次给安安做衣服,不满意。〔图片〕 看到图片的鹤松清:“……” 所以果然没收是假,抢她缝纫机做娃衣才是真的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十四章 最终,鹤步洲想要给肖意安做一件正正经经的娃衣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平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霸总本总,这次却被几块布料和缝纫机难倒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特地去跟着之前为肖意安做娃衣的设计师学习了几天,总算是上了手。 等他终于画好了一个满意的设计稿,准备开始晚上回去动手做的时候,秘书却来报了接下来两天的行程。 “鹤总,有什么问题吗?” 秘书小心翼翼的瞅一眼眼神瞬间冷了几度的鹤步洲,默默的往后挪了小半步。 鹤步洲道:“没问题。” 有问题的只是他在考虑,该用什么方式带着娃娃出差,才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到最后他也没能得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把肖意安放在家里不管不顾两天他肯定是不放心的。虽然可以让助理上门去看一看,但一想到有人会抱他的安安,给他的安安换衣服梳头发清理身体,一股无名之火就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除了他,谁也不能碰安安!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秘书看着自家高冷如天神的鹤总,十分接地气的一手拉行李箱一手托娃,脚下生风的缓缓走来,整个人都惊呆了。 虽然她知道鹤总特别宠爱这个娃娃,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喜欢到连出差都要带着娃娃的地步。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她家鹤总终于变态了。 这一趟出差来回只要两天,一开始是准备订飞机票的,但因为鹤步洲要带着肖意安走,临时改成了私人飞机。 并不是飞机不能带娃娃上,但因为肖意安是叔体的大娃娃,不用外带包装好是没法上去的,鹤步洲又不舍得让肖意安在黑漆漆的外带包里待着,只能坐私人飞机了。 飞机早已经在停机坪上等候着了,等他上了机以后,飞机开始飞向天空前往目的地。 因为早上九点就有一场会议,鹤步洲七点不到就起了床出门,上了飞机以后就开始闭眼假寐,而肖意安则坐在他身侧,像模像样的拴好了安全带。 在他休息的时候,肖意安就好奇的打量飞机的内部。 他们目前所处的机舱在中部 位置,他的视线范围只有前方的一百六十多度视角,能看见的东西有限,即使前方没有其他座椅挡住视线,但也只能看见前一个机舱位是一个酒水。 肖意安看见酒柜里摆放着很多瓶昂贵的红酒和香槟,仔细的辨认了一下,他居然都认识并且能叫出名字和价格来。 肖意安疑惑的蹙眉,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酒的价格?而且他竟然一点也没被鹤步洲的私人飞机的豪华程度震惊到,就好像他曾经见过无数次早已见怪不怪了一样。 他没有任何生前的记忆,一直都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贫穷的土狗,现在看来似乎也未必。 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浮现了一些画面,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脑子就开始针扎了一样的疼。 肖意安怕疼,很快就不敢勉强自己。他只能当是恢复记忆的时机还没到,强迫自己放空思想,不再去想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 飞机只飞了一个多小时就停了,下飞机时,秘书自觉的给鹤步洲分担了行李箱这个负担,让他能够好好的抱稳肖意安。 酒店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九点那场会议,鹤步洲怎么都不可能真的带着肖意安一起去,只能先把他放到酒店里。 肖意安也乐得轻松,他才不想被人当成猴子来观看呢。平时在鹤氏集团里,他已经从最开始的羞愤欲死到后来的麻木,但这不代表他真的喜欢被人围观。 只要鹤步洲能给他把灯留着,早点回来看看他,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大放厥词的肖意安,发了一早上的呆以后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因为实在太无聊了。 他托着腮唉声叹气:要是自己能看看电视就好了。 刚这么想完,面前的电视黑屏闪烁了一下,然后它自己就打开了。 肖意安:“……!!!” 救命!闹鬼了! 肖意安恨不得自己能够缩小成一颗豌豆大小,好能够缩进沙发缝里面。 虽然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非自然现象,但不妨碍他怕鬼。 肖意安吓得寒毛倒竖,要是他能控制自己的躯壳,早就已经狂奔到卧室里钻被窝了。 心惊胆战的抱着自己胡思乱想了许久,电视里的节目已经结束了一集电视剧,开始放起了广告。 期间一 直无事发生,肖意安渐渐的大起了胆子。 广告放完以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综艺节目,是个沙雕的搞笑综艺,肖意安渐渐的忘记了害怕,看得入了神。 一但有了消遣方式,时间过得就特别的快,肖意安一个下午都没有记起鹤步洲是谁,先是被那搞笑综艺逗得花枝乱颤,然后又被一个狗血爱情剧给气得三观炸裂。 狗屁男主两头摇摆脚踏两船,一副我虽然精神□□都出了轨,但是我还是爱你的理直气壮的模样,可把肖意安气得直翻白眼。 到底是哪个人才编剧写的剧本?还敢不敢再三观炸裂一些? 良好的家教教养让肖意安不会问候别人家人,只能气鼓鼓的憋红了脸,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在他为女主而憋屈得肝疼的时候,门外听到一声开门声,肖意安顿时惊慌的捧着脸尖叫。 完了!电视还开着呢!这要是让霸总看见了,会不会马上找道士来驱鬼,然后顺便把他这个非人类也给祛除掉? 肖意安恨不得他的意念可以长出手来把电视关了,就在他觉得自己完了的那一瞬间,电视又莫名其妙的闪了一下黑了屏。 哎? 情绪从慌乱变成了茫然,他有点弄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难道暗地里那个鬼也怕被发现? 肖意安已经来不及细想了,房间的门已经被完全打开,鹤步洲带着一身的酒气走了进来,墨黑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漠凌厉,但却因为酒精蒙上了几分雾气,非但没将他那身孤高的气势软化半分,反而更显得尖锐危险。 秘书规规矩矩的跟在他身后,见他踏进了房门以后就停下了脚步,尽职的问了一句:“鹤总,需要我去点一碗醒酒汤给您送来吗?” 鹤步洲将身体重重的砸在沙发上,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一手捏着因为酒精而刺痛难受的眉心,点了点头:“点,速度快一点。” “好的。” 秘书点头示意了解,然后关上了门去点醒酒汤。 房间里只是鹤步洲一人,穿得规规矩矩的西装和领带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他没什么犹豫的直接扯掉了领带,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到沙发靠背上,里头的衬衫也解了一半的纽扣。 他身侧半米远,肖意安 被酒味熏得晕乎乎的,当视线透过电视屏幕的倒影,看见那半敞着的胸肌和锁骨,他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可怕了,霸总又来乱释放荷尔蒙了! 平日里看着禁欲又老干部,现在醉酒状态下的鹤步却是禁欲之中,又多了致命的野性和攻击性。 明明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就已经让肖意安浑身过电一般的酥麻。 不知道是被酒精味熏的,还是羞的,肖意安耳根子都烧红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越来越快,根本就控制不住。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鹤步洲,完全不知道有人被他的美颜暴击到快要失去思考能力。 舒缓了一下眉心的疼痛以后,他想把不远处显得孤零零的娃娃抱到怀里来,可闻自己身上浓浓的酒味后,他不悦的皱着眉,到底还是没有上手。 醒酒汤在秘书离开几分钟以后就送了上来,鹤步洲一口把汤喝完,服务员便拿着碗离开了。 重新关上了门,鹤步洲没有坐回沙发上,而是直接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没多久就从浴室里传来,肖意安得以喘息一会儿。他使劲的拍拍自己红彤彤又滚烫的脸颊,提醒自己:肖意安,你是男孩子,你喜欢的是女孩子,不能对另一个男人的身体想入非非,这是不对的!是要遭人唾弃的! 努力给自己洗了一会儿脑,坚定自己直男人设不能倒以后,肖意安终于平缓了心情。 然后过了没几分钟,敞着睡衣走出来的鹤步洲将他那点仅有的冷静也打得支离破碎。 水珠从发梢一滴滴的滴落,顺着肌肉的漂亮纹理一路下滑,慢慢的隐没进性感人鱼线里。 因为刚洗完澡,皮肤特别的水润有光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肖意安就是想忽视都难。 这真是……太引人犯罪了! 肖意安觉得他这个直男有点扛不住了,作为一个颜狗,天天被人这么无意识的撩,就算是钢筋他也要弯成钢圈了。 直男的人设岌岌可危,肖意安干脆眼不见为净,视线没法挪开,只能闭上了眼当个清心寡欲的瞎子。 低着头拴好了睡衣的鹤步洲,第一时间就是将沙发上的娃娃抱起,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娃娃的脸颊,轻声喟叹了一声:“一个白天不见,我好想你。” 有时候他自己都会惊讶,明明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生命的娃娃,他却十分的在意,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个娃娃就是他一直可望不可即的肖意安。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得不到而越来越病态了,对一个娃娃的执着,已经快要和肖意安一样的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十五章 对于鹤步洲真情实感的思念,肖意安想到自己看了一天电视,一点都没有想起他来而生起了愧疚之心。 霸总为了养他在外头奔波,而他却乐不思蜀,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觉得自己不应该的肖意安,直到关灯睡觉都没敢睁开眼看鹤步洲一眼,因为他怕自己离弯成钢圈又近一步。 鹤步洲说完那句话以后就后悔了,他苦笑着撇撇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娃娃而已,他说那些话又什么意义呢?这娃娃又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更不会像他幻想那样变成肖意安。 “我可能是真的醉了……” 他轻叹了声,抱着装死的肖意安回了房间休息。 因为有酒精麻痹,根本不需要酝酿睡意,鹤步洲沾枕就睡。 肖意安深受梦境迫害,每次做到有鹤步洲的梦时,都是在鹤步洲的身边。这次他是学精了,他决定睁眼到天明,等鹤步洲继续工作去了,他再慢慢补觉。 想象很美好,然而现实非常的骨感,越是不想睡就越困。 事实证明,无论周公想要约谁下棋,没哪个人能摆脱得了他的邀请。 坚持了十分钟不到,肖意安就睡沉了过去。 这一次毫无意外的,肖意安又又又做梦了,还是有关于鹤步洲的。 肖意安都见怪不怪了,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麻木。 这次又是在宴会里,身边每个人都让他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没有一个可以看得清五官。 “安安。” 看不清五官但却让他觉得亲近的老爷子,杵着拐杖向他缓缓走来,身后跟着的俊美男人,就是化成灰肖意安都能认出来。 “爷爷。” 肖意安下意识的蹙起眉,上前去搀扶着老人,语气责备的说:“您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不叫护工陪着?” 老爷子爽朗的笑着道:“你们啊,就是太大惊小怪了,爷爷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护工。” 肖意安极其不赞同的抿紧了唇,老爷子见他生气了,赶紧认错保证道:“好好好,爷爷错了,等会儿就让护工过来。” 肖意安这才满意了。 “安安,这是鹤氏新上任的总裁鹤步洲鹤先生。” 鹤步洲依旧 是那副不近人情又冷漠的神情,但看向他的目光却极具侵略性。 “鹤步洲。” 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肖意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与之交握。 “你好,我叫肖意安。” 客套的互换完了姓名,他便迅速的抽回了手。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敏感,在即将抽离的时候,鹤步洲的拇指指腹似乎轻轻的摩挲了下他的手背。 肖意安悄悄的抬眸看了一眼,后者却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鹤步洲微微低头撇了他一眼,眸光微暗。 偷窥被抓包,肖意安一下就红了耳根,心虚的低下头对老爷子说:“爷爷,我扶您去后头休息。” 老爷子自然是乐意,当即乐呵呵的表示:“好好好,安安有心了。” 肖意安松了口气,以为可以摆脱鹤步洲了,哪知道老爷子扭头来了一句:“步洲一起过来,先前说的事正好可以坐下来谈谈。” 鹤步洲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肖意安,一副等着他带路的样子。 鸭子已经被赶上了架,肖意安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往里走。 待客室里,三人面对面围着茶几而坐。老爷子和鹤步洲说着肖意安听不懂的话题,而他这个闲人便自觉的包揽了泡茶沏茶的事情。 老爷子和鹤步洲两人之间差了两个辈分,但说起生意经来却迫有种相见恨晚的意味,作为一个门外汉,肖意安全程就安安静静的给两人倒茶。 他全程只是听着,并不插足两人之间的话题,但却总感觉暗地里有一道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到他身上。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可真要去寻找那道视线,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 待客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老爷子肯定不会窥视他,可连着几次悄悄看向鹤步洲,男人却一直与老爷子谈笑风生,并没有时间看向他。 他悄悄的撇嘴,纳闷道:难道是错觉? 那之后窥视感再也没有了,肖意安只能归结于自己想多了。 老爷子本来就大病初愈,没多久后就疲了。 肖意安双眸一亮,正要借此跟着老爷子一起离开,结果老爷子却拒绝道:“哪有把客人晾在一边的道理?你们年轻人比较有话题, 安安你好好招待下步洲,老爷子我有护工就成了。” 肖意安张张嘴,刚准备说话,鹤步洲已经先向他微微点头:“那就劳烦意安了。” 肖意安还能怎么说,只能微笑着说:“没有,鹤先生客气了。” 然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老爷子叫来了护工离开,独留他一人与鹤步洲共处一次。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尴尬的气氛在屋内蔓延,茶杯里的茶已经喝完了又续上,肖意安脸上是遮不住的不自在。 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他踌躇了半晌,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这屋里头挺闷的,鹤先生要不要去后院走走?” 刚刚说完他就后悔了,现在大晚上的后院基本没人,面前的男人还疑似对他图谋不轨。这黑灯瞎火人迹罕至的,他不是在给鹤步洲制造机会吗? 刚准备反悔,对面的男人却已经站起了身,“走。” 肖意安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前面,领着人往后院走。 老爷子喜爱养各种各样的花,初夏正是百花开放的阶段,还没走到后院,一股子花香随着风飘荡,霸道的钻入了鼻腔。 从鹅卵石小道一路穿行,旁边有个不小的荷花池,粉嫩的花苞沾着露珠在夜里含苞待放,散发着幽幽清香。 鹅卵石小道的右侧种满了各种品种的杜鹃,一朵浅绿色的杜鹃花从枝头上落了下来,刚好落在肖意安的发旋上。 他刚伸手去摘,一股子淡淡的薄荷清香却从身后逼近。 鹤步洲从身后靠近他,一手压着他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烫得他头皮发麻。 “鹤先生……” 他结结巴巴的张口,低沉磁性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别动,我帮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十六章 “别动,我帮你。” 肖意安很想说他自己来就行,但后者却极其霸道的压了压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杜鹃花的□□卡在发丝之间,指尖撩拨着柔软的头发,灼热的气息自上而下的在耳边拂过,带起一阵阵酥麻。 肖意安浑身肌肉紧绷,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轻,短短几秒就好几次生了落荒而逃的念头。 就在他要扛不住的时候,一只大手伸到了眼前。 嫩绿色的杜鹃花静静的躺在掌心里,他听到身后的人说:“杜鹃很漂亮,很衬你。” 肖意安脸嚯地红了,微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取完花的人并没有立刻将他放开,而是将那朵杜鹃花揣进了兜里,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撇了一眼他那被拨得乱糟糟的头发,抿抿唇说:“头发乱了。” 眼看着对方真要上手帮他整理头发,肖意安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说:“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后者半垂着眼睑,长长的睫羽在路灯的照射下,在眼底投射出一片阴影。他看着鹤步洲缓缓转动眼眸,视线落在两人亲密接触的手腕上,嘴角微微扬起却又压下,速度快到让他以为是看花了眼。 肖意安这才意识到,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更加的暧昧不清。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他尴尬的撇撇嘴,嗖地一下缩回手,并且小幅度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埋着头,发现只要沾上鹤步洲这个人,他好像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变得一点都不冷静理智,完完全全被牵着鼻子走。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他悄悄的捂眼,正想着怎么化解这份尴尬,安静的后院里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 因为出现得太过突然,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向放着手机的裤兜。 鹤步洲迟疑了一下,拿出来一看,眉头轻皱。 看他这反应,肖意安好奇的抬抬眼皮,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看清楚。在被抓包之前,他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路边的杜鹃花。 鹤步洲扬了扬手机,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肖意安特别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鹤步洲接着电话往旁边 走开了一下,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让他神情越发的阴沉。 肖意安假装赏花,实则一直支着耳朵偷听,眼角余光也频频落到鹤步洲身上。 电话在鹤步洲说马上赶回去以后就结束了,肖意安立刻收回视线,在后者折返回来时,假意关心的问:“鹤先生说完电话了吗?还要继续往里逛吗?” 他当然是希望鹤步洲越快走越好,但话却不能说得那么直接。客人还没先提出辞行,他却先提出让人走,那是非常不礼貌的赶客行为。 他可是很有家教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赶客这种事呢? 鹤步洲神色莫名的看他一眼,看得他心肝都跟着发颤,总有种内心小心思被看穿的错觉。 只见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语气略带歉意的说:“后面就不逛了,家里出了急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这样啊……”肖意安故作惊讶,然后又道:“既然是家中有事,鹤先生还是快些赶回去。” 鹤步洲点了点头,“替我向肖老问个好。” 肖意安无不可的点点头:“好的,鹤先生先忙去。” 说要走的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提出送行。 肖意安假装不知,沉默了半晌,结果对方就定定看着他。 对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肖意安就是想装傻都不能了,只能干巴巴的说:“我送鹤先生出去。” “有劳。” 回复的语速之快,肖意安都怀疑他在怕自己反悔。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后院,前院的宴会还没结束,依旧热火朝天,两人的身份摆在这里,想要穿过前院离开肖家大宅,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两人都不想麻烦,肖意安给他表哥发了个信息过去,让他帮忙把客人的注意力都拉走,然后两人从前院的侧门悄悄的离开了。 肖家大宅的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已经停在了不远处,肖意安跨出门框便停了脚步道:“鹤先生,我就送您到这里了。家里宴会还未结束,爷爷身体不佳不能陪客,我得回去看着。” 鹤步洲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先走了。” 肖意安目送着他上车,看着车子缓缓启动,刚要转身进门去,却见那辆迈巴赫开到他身侧停了下来。 鹤步洲摇下了车窗,修长的食指与拇指指腹之间捏着一朵嫩绿色的杜鹃花。 肖意安疑惑的微微蹙眉,“鹤先生还有事?” 只见后者摇摇头没说话,却动作示意他靠近些。 肖意安原本是不情愿的,但想着对方都上了车马上要走了,应当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便弯下了腰身。 “怎么了吗鹤先……” 说到一半的话语被鹤步洲接下来的动作堵死,之后便再也没了说全的机会。 只见那个神情淡漠高贵骄矜的男人,轻轻将他的鬓发别到了耳后,然后将那朵杜鹃花卡在了他耳朵上。 那深邃幽暗的黑眸仔仔细细的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终是缓缓的弯了眉眼。 “鲜花衬美人,果然如此。” 声量很轻,语气也不见半分暧昧,却无端让人酥了骨头。 肖意安怔了很久,直到对方恋恋不舍的收回手指,意味深长的对他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主路车流,而被留在原地的肖意安,许久以后才抬手捂着红得发烫的脸颊,无声的哀嚎。 他完了,他刚刚被撩得心跳加速,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他再也不直了,呜呜呜…… 肖意安是哭着醒过来的,为自己再也保不住的直男人设。 明明才被鹤步洲捡回家不到三个月,对方甚至连他是活人都不知道,而他却靠着自己的梦,一步步把自己扳弯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喜欢上了一个心里有白月光的人,而是他们之间不是同一个物种也就算了,还是两条永远都不可能会相交在一起的线。 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暗恋,已经被现实摧残得委顿不堪。 肖意安一天都是萎靡的状态,连鹤步洲什么时候起床离开的都没注意,等他回过神来,屋内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只依稀有点印象,早上鹤步洲起来时,似乎跑去浴室洗了个澡。至于为何大早上的洗澡,可能是因为嫌弃身上的酒气。 又是自己孤零零一个娃,肖意安伤心过了,又被无聊打击到了。 卧室里没有电视,只有客厅里有,他唉声叹气的想:要是他能动多好,这样他就能去客厅看看电视,起码抚慰下受伤的心 灵。 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BJD娃娃,连动动手指都难。 刚这么想着,肖意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关节手指动了一下。 他震惊的睁大双眼,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又尝试着动了一下。 手指纹丝不动,一点面子都不给。 燃起的希望之光瞬间被熄灭,他叹口气,果然是错觉,娃娃是不可能会动的。 肖意安摊平了,麻木的看着天花板。 阳光的光线渐渐西沉,由明亮的黄变成了橘红,在太阳即将沉入黑夜之中时,卧室的门把手终于被轻轻转开。 是离开了一天的鹤步洲回来了。 鹤步洲一如既往地先查看他的情况,然后将他抱在了臂弯里,转身带着走去了客厅。 肖意安以为客厅里会没有人,结果却看见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姿态优雅的侧躺在沙发上。 除了助理,鹤步洲从来不让任何陌生人进自己的住处,哪怕是酒店的房间也从来没有过。 刚开了窍的肖意安看到金发碧眼的美人时,第一反应不是舔颜,而是心中警铃大作。 难道眼前这个美人就是鹤步洲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他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把白月光拿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肖意安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口气,梗得难受。 美人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间,漫不经心的眼神撇到鹤步洲怀里的娃娃时停顿了半晌,又缓缓移开。 他抽了一口烟,享受的半眯着眼,吞云吐雾道:“没想到你还真养了个娃娃。” 碧蓝如晴空的眼珠轻轻转动,落在肖意安的脸上,美人勾唇戏谑道:“这漂亮的小模样,果然是你会喜欢的款。” “与你无关 。” 鹤步洲眼神冷漠的俯身着眼前的美人,毫不怜香惜玉抬脚踢对方一脚,“烟给我掐了,不然就滚出去。” “啧!”美人不耐的皱眉,将烟碾熄。 鹤步洲又嫌弃的看他一眼:“坐没坐相,有伤风化,烦请坐好一点。” 美人:“……” 他默默的坐直了身,撇了撇嘴:“你还是老样子,无趣古板得紧。” 鹤步洲对此只是无所谓的说:“与你无关。” 美人被接连怼了几回,脸色不太好看。他转了转眼珠子,不怀好意的伸手要去抢娃娃,“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小美人,能把我们鹤总迷得神魂颠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十七章 “滚。” 鹤步洲一脚将他踢开,并且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你哪只手碰到了他,我就剁了你哪只爪子。” 美人讪讪的缩回手摸摸鼻尖,啧啧道:“真凶,小心以后讨不到媳妇。” 鹤步洲撇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后者投降的举手:“行行行,是我的错,我不该企图动你的娃娃行了?” 鹤步洲满意了,抱着肖意安坐了下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有什么事?” 美人翘起了二郎腿,“没事就不能找你?” 鹤步洲撇他一眼,放下了茶杯,十指交握着说:“出门请右转,我就不送你了,记得把门给我关好。” 美人:“……” “有事!我找你有事!很重要的事情!” 鹤步洲抬了抬眼皮,意简言骇:“说。” 美人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鹤步洲没有什么耐心,等了一分钟以后,再次提出送客的意向,他才慌忙说:“那姓白的疯子最近抓我抓得紧,你能不能先收留我两个月,让我躲躲风头?” “这样啊……”鹤步洲抿了抿唇,冷漠的扬眉,“抱歉,家里没房间了,收留不了你。” 美人一怔,“你家不是还留了个客房吗?” 鹤步洲道:“改成娃屋了。” 美人:“……” 他神色僵硬的看了眼被好好的护在怀里的娃娃,一股子酸涩味将他整个人都泡了起来。 他酸溜溜的说:“你家那么大,实在不行我可以睡沙发。” 鹤步洲:“沙发是小橘子的地盘。” “小橘子是谁?”美人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鹤步洲:“我收养的猫。” 美人:“……” “我可以打地铺。” 要求一再下降,最后都堕落到甘愿去睡地板。 鹤步洲终于大发了慈悲:“收留你可以,但我不会帮你拦着白谨言,能躲多久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美人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点头,结果后者又补了一句:“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无论我提什么要求都必须答应,能接受吗?” 美人:“……”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咬牙切齿的说:“行!” 最后他如愿以偿 的留了下来,因为还没回到家,所以今天不用可怜巴巴的睡地板,客厅的沙发成了他的一席之地。 剥削完了人,鹤步洲带着肖意安回了房。 他将肖意安放到床上,脱了外套就拿着睡衣往浴室里去了。 而终于理清了头绪的肖意安,则在床上笑得像个傻子。 那美人不是鹤步洲的白月光,他还没失恋! 但是那个不知道在哪的白月光说不定哪天就冒了出来,又或者鹤步洲把人追求到了,那时候他就不仅仅只是失恋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要天天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而自己却只能心碎了一地,还没人发现那种。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又掉到了谷底。 他突然痛恨自己重生成了一个娃娃,不能动不能说话,偏偏又有思想和知觉。哪怕住着豪华的全景娃屋,衣服饰品堆满了衣柜又怎样?还不是一点都不快乐? 肖意安唉声叹气,连鹤步洲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 鹤步洲是擦着头发出来的,他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娃娃,明明和刚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可不知为何他却有种奇怪的感觉。 总感觉眼前的娃娃似乎情绪十分的低落,琥珀色的瞳孔都透着一股萎靡。 他微微蹙起眉头,嘴上没说什么,但却将这种异样感记在了心底。 将头发吹干,鹤步洲躺到了床上,将娃娃抱到了怀里,开始远程处理鹤氏的公务。 直到深夜的十一点多,鹤步洲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疲累的眉心,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消沉过后又被看不到的公务弄得晕头转向的肖意安早就扛不住睡了,若是鹤步洲能够透过没有生命的娃娃,看穿内里的灵魂,便能发现里头有个人已经睡得四仰八叉。 他将娃娃小心的移到了床的另一侧,起身去洗了个脸。 精神好了一点以后,他重新回到了床上。 他并没有马上熄灯睡觉,而是拿出手机登录了一个论坛,匿名发了一个帖子,帖子的主题就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娃娃是个活人,自己是不是养娃养久了出现了幻觉。 其实他的内心是希望自己的感觉是真的,甚至还有些异想天开的想 或许他的娃娃不一般。 虽然理智告诉他别那么天真,但感性却总告诉他或许当真如此呢? 因为是在晚上,夜猫子特别的多,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人回了帖。 一楼真情实感的说自己也经常会有这种错觉,这几乎是养娃养久了以后的通病,无一例外。 之后接下来的几十楼都是大同小异的回复,说不上失望还是果然如此,他已经得到答案,便没有了看下去的必要。 他退出了论坛,以至于没有看见后面画风突变的四十四楼。 44l: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lz并不是错觉哦。 这句话很长一段时间里,注定是不会被鹤步洲看见了,此时他已经锁了手机屏幕,熄灯睡下了。 难得一夜无梦,肖意安睡了个好觉,但是大清早的却被一声尖叫惊醒。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吓醒,肖意安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鹤步洲有轻微的起床气,本来自然醒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像这种被惊醒的情况,就算是圣人都要有三分火气。 他黑着脸起了床,带着一身的低气压开了门。 他抱臂靠着门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像是做贼一样猫着腰的某个金毛生物,“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就别想看见今天正午的太阳。” 金发美人丝毫不惧他身上的杀气,一把熊扑过来抱大腿,却被他眼疾手快的侧身躲开。金发美人直愣愣的扑到了地上,发出了崩一声闷响。 鹤步洲嫌恶的抬手捂住嘴唇,“别来抱我,脏。” 金发美人愣了好半晌,被嫌弃脏了也不生气,迅速的爬起来往他房间里躲。 他在屋内环视了一周,本来目光是盯上了床的,可床实在是太容易暴露了,最后他选择了躲到衣柜里。 一米八几的人,虽然块头不大,但藏进衣柜里着实是委屈。他没有任何挑剔的余地,迅速屈着腿把自己塞进衣柜,然后拉着衣柜门把对鹤步洲说:“快!姓白那神经病找上门来了,你给我挡挡!” 鹤步洲挑眉:“好处。” 金发美人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这么狗,忍辱负重的咬牙道:“再欠你一个人情!” “成交。” 双方的py交易达成一致,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金发美人脸色瞬间 惨白,双手合十对他无声的拜托,然后拉上柜门老老实实装死。 外头的动静停了一下,但过了没多久又继续不依不饶的敲门。鹤步洲不管外头如何,不疾不徐的进浴室洗漱换衣服。 临到快要走出房门门槛时,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他折返了回来,将床上的肖意安抱了起来,带着一起去开门。 躲在衣柜里的金发美人,脸上依旧有着心惊胆战的惧意,但在察觉鹤步洲为了防他觊觎娃娃而将娃娃带走的举动以后,忍不住无语的抿直了嘴唇。 说句实话,他真想对肖意安做什么,鹤步洲也没法阻止。 与其防着他,还不如好好的多观察下他那宝贝娃娃。他要是没感应错的话,肖意安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控制现在这个躯壳了。 金发美人摩挲了下下巴,回想了一下肖意安变成娃娃好像还没三个月时间,那么快就可以控制意念,并且隐约找到控制身体的窍门,这一点让他挺吃惊的。 按照他现在这个成长进度,应该用不了半年时间就能完全控制身体了,至于什么时候彻底变回人,那就得看他机缘了。 金发美人完全不为肖意安担心,现在他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更加的迫在眉睫。 姓白那疯子,不就睡了他一次吗?至于像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吗? 明明吃亏的人是他! 金发美人恨得咬牙切齿。 另一边,鹤步洲好整以暇的打开了房门,被迫吵醒的起床气并没有随着清醒而散去,身上依旧带着低气压。 他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冷眼看着眼前带着眼镜,长得白净斯文的白谨言,说:“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这就是你们白家的教养?” 白谨言眉头都没抬一下,直接忽略他语气之中的讽刺。 他推了推镜框,视线越过他身侧落到屋内,迅速的环视了一周,没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他并不觉得意外,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浮离在你这里,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鹤总应该不想掺和进来?” 鹤步洲挑了挑眉,后背闲散的靠到了门框边上,看似没拦着白谨言的去路,实则想要从他身旁越过,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说:“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确实不想掺和,但是他给了我好处。” 白谨言微微眯眼,“条件随你开。” 鹤步洲微微侧身,“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十八章 “多谢。”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白谨言抬脚走进了客厅,而鹤步洲则在他进门后转身关上了门,并且顺手反锁了门。 围观全程的肖意安:“???” 不是,刚刚鹤步洲不是才答应了那个金发美人帮他打掩护的吗?怎么转头就把人给出卖了? 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个言出必行的霸总本总吗? 肖意安不禁升起了一股自我怀疑,他到底暗恋了个什么玩意?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鹤步洲,在白谨言直奔卧室的时候,快步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什么意思?” 白谨言眼看着目标近在咫尺,结果却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他侧目而视,眼底一片阴郁。 鹤步洲道:“我不喜欢别人踏足我的私人领地,临时的也不行。” “所以呢?你还是要帮他打掩护?” 对于白谨言的质疑,鹤步洲只是无所谓的道:“没有,我不拦着你将他揪出来,但是我先答应过他帮他拖着你,所以在我离开之前,白先生只能先等着了。” “你这是两头赚好处。” 白谨言非但没生气,反而哼笑了一声。 鹤步洲道:“白先生,我是个商人,商人不就应该唯利是图吗?” 他确实答应过收留浮离不假,可他没说会帮他掩盖行踪。刚才他也确实答应了帮浮离拖住白谨言,可他没说他会把人拦在门外。 答应帮白谨言,与答应浮离的事情并不相冲,他也不算出尔反尔。 白谨言微微一笑:“鹤总所言极是。” 肖意安:“……” 好一个商人唯利是图,他突然发现原来鹤步洲也有这么狗的一面。 可怜的浮离还缩在衣柜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得裤衩都不剩了。 白谨言被鹤步洲说动了,煮熟的鸭子已经端到了桌面上,他不信鸭子还能活过来扇着翅膀飞了。 鹤步洲的私人飞机早上十点起飞,现在不过七点半,他干脆就让酒店送了三份早餐上来,其中两份是给白谨言和浮离的,可惜他们一个表示没心情吃,一个还战战兢兢的躲在衣柜里不敢出来。 鹤步洲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填饱了肚子就开始回房收拾东西。 收拾完了以后,他敲了敲衣柜的门。 柜门打开一条缝,一颗金色的脑袋支棱了出来。 碧蓝的眼眸灵动的转了两圈,没看见白谨言,紧绷的面部肌肉顿时放松了下来。 他压着嗓音问:“姓白的走了吗?” 鹤步洲面不改色道:“没有。白谨言还在外头待着不肯走。” 浮离瞬间又紧张了起来,砰一声将柜门紧紧关了起来。 “你怎么没把他赶走?” 只听衣柜里传来浮离闷闷的抱怨声,鹤步洲可不管他,抬手看了眼手表的时间,特别无情的说:“我要走了,带你一起出去百分百就暴露了,你自己想办法摆脱他到东郊来。十点飞机就会起飞,你要是赶得上我就带你一起走,赶不上就没办法了。” “这么快就走?” 紧闭的衣柜门再次被打开,浮离像个救命稻草即将断掉的绝望的落水者,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你走了我怎么办?” 鹤步洲拉着行李箱,一手托着肖意安,“你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 “能来就带你走,来不了就自求多福。” 说完之后,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客厅里,白谨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卧室唯一的门,只看见鹤步洲拖着行李箱出来时,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失望。 他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鹤步洲直接拖着行李箱从他身旁走过,擦肩而过时,他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有些人就像是手里握紧的沙,握得越紧流失得就越快,适当的放平手,沙子却会老老实实的一直待在掌心里。” 白谨言半垂着眼睑,不置可否。 鹤步洲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白谨言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乘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堂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酒店,他去前台办理了退住手续,临了离开时,却又对酒店的经理说:“过两个小时再去收拾房间。” 经理有些为难:“鹤先生,这不合规矩……” 鹤步洲一言不发的转了一笔钱过去,酒店经理立马改口道:“规矩也可以适当的放宽松一点,正好清洁阿姨们还没忙过来,只能晚一点收拾了。” 鹤步洲才离开了酒店。 私人飞机是不能停在市 区里的,东郊有专门的私人飞机停机场。 秘书准时抵达酒店门口,接着人就往东郊开去。 一人一娃娃坐到飞机舱里的时候都快要十点了,鹤步洲本来就没想过浮离能在十点前赶过来,但仍是在机长问他要不要提前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不用,按照原计划十点开。” 虽然清楚浮离赶不过来,但他还是决定等一等。 距离起飞还有十多分钟,鹤步洲抓紧了时间处理了一个文件。 被放置在一旁的肖意安,要不是他无法开口说话,真的就已经忍不住问鹤步洲到底在想什么了。 嘴上说着两边好处都要沾,可真仔细想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真要对方兑现。尤其是最后离开时的那段话,分明就是在劝白谨言别把人逼得太紧。 他到底是在帮白谨言,还是帮浮离真是让人猜不透。 明明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可他竟然一点都不了解鹤步洲。 肖意安内心十分的挫败,导致之后的情绪也愈渐低迷。 九点五十九分,机长再次来问:“鹤总,可以准备起飞了吗?” 鹤步洲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手机嗡嗡的震动,来电显示人竟然是浮离。 他抬抬手示意等等,接了电话,刚接通就传来浮离声嘶力竭的喊叫:“等等我!我到了,你让人把舱门打开,我要上去!” 鹤步洲侧身从窗外看见了跳脚挥手的某个金毛生物:“……” 那个不可能会赶来的人,居然离奇的出现在了飞机下。 他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对机长说:“让他上来。” 机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五分钟之后,浮离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神情,一边向鹤步洲走来,一边发出羡慕嫉妒的惊呼。 “哇!这飞机好豪华!” 肖意安看着他那副惊奇的样子,突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坐上这架私人飞机时的心情,然后陷入了沉默。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架飞机也不过如此 路过酒柜时候,浮离顺手牵羊的摸了一瓶路易十四,然后坐到了鹤步洲对面,两眼冒金光的说:“你们这些万恶的有钱人,太会享受了!” 鹤步洲撇了一眼被他牢牢抱怀里的路 易十四,“你要是能够接受白谨言,你也能成为万恶的有钱人其中之一。” 浮离:“……” “不提他我们还能愉快的做朋友。” 关于白谨言的话题却没有因为他的强硬态度而被岔开,鹤步洲问了一个肖意安也很关心的问题。 “你是怎么摆脱白谨言赶过来的?” 肖意安内心好奇的小猫咪挠起了爪爪,耳朵支棱得老高,就等着惊天秘密的诞生。 浮离:“……” 他憋了一张脸,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了一句:“别问,问就是秘密。” 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自己变成了一条小鱼苗,从下水道跑路了。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现在是一条有味道的鱼。 浮离不说,任由肖意安和鹤步洲削尖了脑袋也想不出事情的真相居然如此的离谱。 既然浮离成功的登上了机,鹤步洲自然是要实现收留他两个月的承诺。 飞机在云端平稳的飞行,最终回到了A市。 鹤步洲下了飞机以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让秘书把浮离和行李一起运回了家,他则带着肖意安去了鹤氏。 回去巡视了一下公司的运作情况,顺便解决了几个等他签字的合同方案以后,才离开了公司回了家。 无论是肖意安还是鹤步洲,他们都以为浮离一个寄人篱下躲避债主的人,怎么都会在家中安安分分的待着等他们回来。 结果鹤步洲打开家门,看到整个屋子乱成一团,仿佛被劫匪入室洗劫过的场景时,那张完美的冷脸终于出现了裂缝。 肖意安感受到托着他双腿突然收拢力道的手,缓缓摇着头叹息:完蛋了,霸总生气了。 他看了眼外头的太阳,觉得浮离肯定是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下山了。 自求多福。 鹤步洲也确实被怒火烧得差点失去了理智,他已经很克制的压抑着怒火,但关门的动作却还是比平日里重了很多。 客厅里乱成了一团,沙发抱枕里的鹅绒散得满地都是,茶具摔到地上碎了好几个,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述说着它们死时的惨状。 浮离并不在客厅里,鹤步洲在屋内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人。他又找到了后院里,终于在后院鱼池的假山上,看见了像树袋熊一样扒着假山的浮离。 而鱼池的岸边,一只胖胖的橘猫翘着尾巴枕着前爪,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浮离见到鹤步洲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了救星,眼泪汪汪的哭诉:“快把你家猫赶走!” 鹤步洲:“……” 肖意安:“???” 这是在搞哪一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十九章 鱼的天敌是什么?那自然是猫啊。 浮离虽然是鲛人,可也是鱼,对猫自然也是有心理阴影的。 他以为自己摆脱了一个白谨言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却完全没想到自己才出狼窝又入了虎穴! 先前鹤步洲说过他收养了一只猫,可却没告诉他,那只流浪猫居然是只八尾猫妖!还是差一尾就得道飞升的那种大妖! “别愣着啊,快救我!” 浮离快要哭了。从他踏进这个家门开始,这只猫妖就满屋子的追杀他,要不是他还有些本事,怕是早已经葬身猫腹了。 鹤步洲从眼前诡异的情况里找回了理智,目光冷厉的看向始作俑者之一的橘猫:“看你干的好事,自己回笼子里面壁思过,这个星期的小鱼干都没有了。” 橘猫身体肉眼看见的僵硬了片刻,高高翘起的尾巴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了力量,焉哒哒的垂了下去。 “喵嗷~” 它跳起身三两步跑到鹤步洲脚下,黏黏糊糊挨蹭着他裤腿撒娇,企图逃避惩罚。 然而冷血无情的鹤步洲却道:“还有一分钟时间,处罚加倍。” 橘猫一下子炸了毛,惨叫一声,呲溜一下往屋内的笼子窜去。 “哈!活该!看你还敢追杀我。” 浮离一脸大仇得报的畅快感,但双手还是紧紧抱着假山的石头,特别的怂。 鹤步洲将视线投到他身上:“滚下来。” “我不!” 浮离特别坚定的摇头,但对上鹤步洲越来越冷的目光时,那股子硬气就想被针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泄了气。 他探头探脑的瞧了眼屋内,直到确认那只猫妖已经把自己关到笼子里,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以后,才慢腾腾的从假山上爬了下来。 默默围观的肖意安:“……” 他是第一次见有人居然怕猫怕成这个鬼样子的,真是大开眼界了。 因为这一人一猫,整个客厅乱得不成样,小橘子作为一只猫,肯定是不会打扫收拾的,最后打扫的重担只有浮离一人扛了下来。 五分钟后,作为非科学现象一份子的肖意安,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摇摇欲坠。 原来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科学! 只见浮离一手指挥着好几个纸人收拾残局,一边眼神幽怨的嘟嘟囔囔:“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师,多少人求着我办事?你不敬重我也就算了,还拿我当奴役使。” 鹤步洲抱着肖意安坐在沙发上监工,闻言抬了抬眼皮,“就算是大师也要为他犯下的错误买单。” 浮离:“……” 他突然就后悔把肖意安送到鹤步洲身边了,就该让他一辈子追不到肖意安的! 浮离身上散发的怨气几乎如有实质,鹤步洲直接无视,而肖意安…… 肖意安正捧着他破碎的三观,一点点的用胶水重新黏连起来。 从刚才已知的线索来推断,浮离是个天师,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随时会发现自己这个娃娃有古怪,然后就会把他当成那些鬼怪处理掉,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肖意安惊了,觉得自己性命即将不保,颤颤巍巍的摊平了四肢,装死。 兢兢业业的指挥纸人打扫卫生的浮离,并不知道自己在肖意安心目中已经成了会要他性命大反派,仍在心里唾骂鹤步洲没有人情味。 因为有纸人,客厅很快就恢复了整洁,鹤步洲检查满意了以后,将浮离撵去书房。 书房的门口,浮离抱着一床新被子,眼中是藏不住的震惊。 “你真让我打地铺啊?” 他以为鹤步洲是跟他开玩笑的,现在看来是他太过高看自己了。 鹤步洲抿了抿唇,“你也可以选择不打地铺。”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立刻滚蛋。 浮离:“……” “打地铺好,我可太喜欢打地铺了。像我们这种修行之人,就该多与大地接触,洗涤内心的污浊。” 说的是心不甘情不愿。 鹤步洲没管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兀自抱着肖意安回了卧室。 由于今天下午就已经把堆积的公务处理好了,晚上时间空闲了下来,鹤步洲想起他那搁置在一边的做娃衣计划。思索了片刻后,将肖意安放到了旁边的人偶专用沙发上,开始研究从哪里下针做娃衣。 缝纫机前,俊美无俦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按着图纸裁剪着布料,灯光打在他侧脸上,晕开着一层耀眼的光。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可惜还在为自己性命担忧的肖意安根本就没心思关注他。 娃衣一个晚上做不好,尤其是鹤步洲这个新手,到了最后,也只是缝制成功了一半。 将娃衣的半成品收进收纳盒里,鹤步洲起身松了松因为久坐而僵硬的骨头。 在他把娃娃从沙发移到床上,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他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嘴角微微下压。 走去打开房门,门外的人毫不意外的是浮离。 “有事?” 看着眼前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人,鹤步洲并没有什么好耐心。 浮离挠了挠头,指了指客厅的方向,道:“能不能让你家猫从书房里出去?” 临睡觉的时候床边突然窜出一只猫妖,浮离差点没被吓死。 他几乎就要使出法术遁逃了,但对方似乎没有跟他打的意思,而是趾高气昂的霸占了他的地铺。 打又打不能真打,浮离只能找鹤步洲这个猫主人评理。 鹤步洲:“……” “自己想办法。” 说完无情的关上了房门。 浮离吃了闭门羹,睡觉的地方又被霸占,只能气鼓鼓的回到了客厅。 越想越觉得委屈,他决定“打击报复”。 夜深人静,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而肖意安却因为浮离的存在失了眠。 换作平时这个点他肯定已经扛不住困意睡了,可当他闭上眼睛后,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被浮离打得魂飞魄散的场景,然后就被惊醒了过来。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发出了叹息,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好像还要持续两个月,想想就让娃感到头秃。 他甚至忍不住恶毒的想,要是白谨言能够早点抓住浮离,把他带走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过去,肖意安就开始唾弃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先不说浮离发现没发现他不对劲,就算发现了也不一定会把他打死啊。万一白谨言真是浮离的仇人,浮离被抓回去岂不是危险了? 做人不能这么恶毒,得善良一点。 肖意安一边劝自己善良,一边又担心自己安危,魂体都快要纠结成麻花了。 胡思乱想了半宿,在他终于忍不住困意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一寸寸的往床的边缘挪。 起先他还以为自己困出了幻觉,但发现自己真的离鹤步洲越 来越远以后,困意一下就没了。 肖意安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下意识的就大声的呼喊着鹤步洲让他救自己,结果喊了半天之后,才突然想起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求救无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移到了床的边缘,然后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控制着他的身体,让他像活人一样,翻身坐起跳下了床,一步步的走向了房门。 他已经非常努力的让自己不要继续往前走了,奈何身体根本就不受他控制。 房门越来越近,只剩几步之遥的时候,他的双腿终于停了下来。也就在他停下的同一时刻,房门被打了开来。 看着门外的人,肖意安捧着脸无声的尖叫,魂都要吓没了。 他还是被发现了! 金发碧眼的美人笑眯眯的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脑门:“别叫了,他醒不过来的,你就乖乖跟我走。” 肖意安死命的摇头,他不要走! 浮离哼了一声:“这可由不得你哦。” 说着就伸手穿进肖意安的双臂之间,两手用力把他提起。 肖意安拼了命的挣扎,然而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 轻轻关上了门,浮离给肖意安的魂体下了一个安眠咒,等他失去意识以后,掂了掂他的娃体,啧了一声:“还真重,亏得鹤步洲那家伙天天抱着,也不怕手被压废了。” 说完他又沉吟了一声,小声的添了一句:“早知道当初就该做小一点的。” 成功偷到娃以后,浮离眉梢都染上了几分喜色。他带着肖意安从二楼下到了客厅,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一只橘猫慢悠悠的从猫爬架上跳了下来。 那只橘猫晃了晃尾巴,眼中是特别人性化的高傲和轻蔑。 只见它口吐人言道:“你要把我的玩具带去哪儿?” 浮离有些忌惮的抱紧了肖意安,虽然他是很怕这只猫妖,可真拼起命来,也不是打不过。 他哼了一声:“这是我救下的人,命都是我给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橘猫嗤笑了一声:“你都把他丢垃圾堆里了,那就是不要了。我发现的他,那么他自然就归我了。” “呸!” 浮离没想到这猫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他据理力争道:“什么丢垃圾堆?明明就是我想办法送给了鹤步洲,跟你 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到鹤步洲,猫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依旧不肯退让。 浮离原先还奇怪它一只猫妖怎么敢待在鹤步洲身边,搞半天竟然是想和他抢人。就鹤步洲那一身吓死人的紫气和功德金光,但凡敢对他动一点坏心思都能被天道一道雷劈死,这猫妖也是够大胆的。 他看向橘猫的眼神顿时带上了几分敬佩:“人家是命定的小两口,你说你掺和什么?” “明明是我先捡到他的,都是这个人类从我手里抢走了他。” 橘猫还想争辩,浮离却道:“跟天道亲儿子抢人,你不怕被雷劈吗?” 橘猫:“……” 它怕,所以一直没敢强行从鹤步洲身边把肖意安抢走,只能假装成普通的猫,伺机而动。 浮离就知道它不敢,忍不住苦口婆心的说:“你看你差一尾就能修行圆满了,你也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干嘛拼着自己的妖途,干着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呢?” 橘猫内心有一丝动摇,诚然浮离说得都是对的,可是让它就这么放弃又不甘心。 它卡在九尾的瓶颈里已经一百多年了,好不容易感应到了得道飞升的机缘,它不可能放弃的。 橘猫那样子一看就是死不悔改,浮离频频摇头: “没必要,真没必要。” “你少管我的闲事。” 橘猫反讽道:“说我找死,你现在不也干着要被雷劈的事情?” 浮离一梗,极其心虚的说:“我这是要帮他快点变回人!他们感谢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劈我。” 他才没有把肖意安偷走,让鹤步洲心急几天的想法呢。 他这是在帮鹤步洲,要不是他把肖意安的尸体和灵魂从海里捞起来的,又用秘术将肖意安的尸体制成人偶给他养魂,鹤步洲早就守寡了,哪还有什么后来一说哦。 这么想着,他说话都有了底气。 “我今天把人带走,你看我明天会不会被雷劈?” 橘猫早就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但却没有戳破他。它没再说什么,转身跳回了猫爬架上,只给他留了一个毛茸茸的屁.股。 这是不拦着了? 浮离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橘猫抖了抖耳朵,但却没动。 他放下了心,抱着娃娃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浮离用障 眼法把身形掩去,一路飞到了海边,然后带着肖意安一头扎进了海里。 跳进海里的浮离双腿变成了耀眼的金色鱼尾,轻纱般半透明的尾鳍在水中荡开,泛起层层金光。 肖意安的娃体入了海以后就变成了正常人的身体,安眠咒还在发挥着效用,一路来他都没有醒过,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因为本身就已经死亡了,浮离也不担心他会因为无法呼吸窒息而死,一路拖着人游进了海底。 深邃的海底断崖里没有任何的光亮,唯一的照明就是靠着浮离手中的夜明珠。 不知游了多久,浮离终于到了海底底部。 这里伸手出去不见五指,安静到水流的流动都感受不到,更加没有任何的生命。 死寂得仿佛一片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而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一颗通体透明的海草摇曳着,叶子根茎的底部,挂着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幽蓝光晕的果实。 他把肖意安放到柔软的沙床上,游向那颗果实。刚伸出手去摘,却突然窜出一条两米粗,张着血盆大口的海蛇。 浮离不屑一顾的哼一声,他是鲛人,除了龙族以外算是海中霸主。小小一条没开化的海蛇妖,也敢跟他叫嚣。 浮离连动手都懒得,随手一拂,那海蛇就被海水卷着不见了踪影。 没了阻碍,浮离轻轻松松的摘下了果实,然后十分简单粗暴的塞进了肖意安的嘴里。 果实入口即化,融化成一股淡蓝色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进了体内。 死气沉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容光焕发了起来,青灰没有血色的皮肤,也渐渐泛起了健康红润的粉。 浮离看着肖意安身上的变化,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这进度,不出两个月,肯定能修养好魂体和肉身,死而复生。 等果实的药效彻底发挥过以后,浮离抱着肖意安离开了海底。 此时已经接近黎明时分,他心里一咯噔,加快了速度赶在天亮之前把肖意安放回了鹤步洲的床上。 确保肖意安的位置和原来一模一样后,浮离特意抹了肖意安昨晚的所有记忆,然后做贼一样猫着腰溜了出去。 早上七点,鹤步洲的生物钟准时让他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 眼身旁的娃娃:“……” 明明睡觉之前仰躺着左手叠右手的娃娃,醒来却变成了右手叠左手。 他撇了一眼床单,明显有挪动过的痕迹。 有人动过他的安安。 鹤步洲的眼神瞬间冷厉了起来。 这个屋子里只有他和浮离两个活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人了。 他压抑着怒火起了床,连洗漱也顾不得,开了门直杀书房。 鹤步洲关门的动静并不小,把肖意安也惊醒了。 他迷茫的睁着眼,感觉浑身哪哪儿都不得劲,就好像被货车轮子碾压过,又像是被人拆卸了又重组一样。 他试图回忆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好像发生了什么特别惊悚的事情。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身体的疼痛感一点都没有消停,尤其是心脏的位置,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一样,烧得他一阵阵烦闷。 这种异样也不知道因何而起,又什么时候才会消失,肖意安烦躁的翻了个身。 过了一分钟后,他猛的睁大双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 他居然动了! 肖意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试探性的抬起双手,然后眼睁睁看着他那对关节手掌翻了个面。 他真的能动了啊!不是做梦! 肖意安一阵阵狂喜,没忍住在床上跳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身体能动了,那是不是表明或许有一天,他能够变回人? 他现在满怀希望,觉得身上的疼痛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这个惊喜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肖意安忍不住冲动的想和鹤步洲分享,可刚准备跳下床去找鹤步洲,他又冷静了下来。 鹤步洲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根本就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这样贸贸然的告诉鹤步洲他曾经是个人,又重生成了一个娃娃,现在还能跑能跳,最好的结果可能是把对方吓坏,然后心生惧怕把他扔掉。而最坏的结果可能是直接让浮离把他给收了,让他再死一次。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肖意安都赌不起。 他一点都不想鹤步洲用看妖怪的目光看待他。 他躺回了床上,给自己盖好了被子,双手安详的交叠好。 在想到能让鹤步洲接 受他的办法之前,他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娃娃,仅此而已。 另一边,带着满腔怒火的鹤步洲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并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像是开了刃的刀锋一般锋利的目光在书房里巡视了一圈,他找到了睡在书架边上的浮离。 现在已经步入了十月,A市的深秋温度已经很冷了,尤其是在早上,只有几度而已。 他走上前去,双手环臂,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睡得流口水的浮离。 蹲下身,伸出手扯住被角,然后用力一扯,同时脚下向着浮离的腰使力。 十秒后,整个房子都在回荡着浮离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鹤步洲!你TMD神经病啊!” 大清早的掀他被子就算了,还偷袭他! 他的老腰,肯定是断了! 鹤步洲冷笑一声:“再敢偷偷进我房间动我的安安,就不是踹一脚那么简单了。” 浮离:“……” 他为什么会发现自己动了肖意安? “你胡说什么?我昨晚一直在这里睡觉,什么时候去过你房间,还动你娃娃了?” 浮离内心又惊又俱,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只能只能坚决装傻。 鹤步洲道:“娃娃的手放置的位置不一样,这里就我和你两个活人,难不成还是安安成精了自己动的?” 浮离一梗,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真的把手上下位置搞反了。 淦!大意了! 他死不承认:“我真没有,肯定是你记错了,你不能这样随便冤枉好人。” 鹤步洲不想听他狡辩,冷声警告道:“不管这次有没有,最好别有下一次。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歪心思,我就把你绑了扔到白谨言那里去。” 浮离委委屈屈的捂着腰,不敢说话。 警告完了人,鹤步洲就转身离开了。 没有被关上的书房门,一只橘猫窜了进来,一双猫眼透着浓浓的嘲讽。 浮离:“……” 烦死了,这年头好鱼真难当。都怪姓白那神经病,等他躲过这两个月,一定要叫他好看! 重新回到房间,鹤步洲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的娃娃,一股子愧疚和挫败感萦绕心头。 有人潜进他的房间动了他的安安,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今天是浮离,他尚且只是动一下,不会直接拿走。那 么要是换成别人呢?会不会直接就把安安带走了不还回来,又或者是直接转卖掉 一想到这种可能,鹤步洲心底压抑的戻气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翻涌。 或许他就不该把安安放在外面,应该将他关到柜子……不,关到娃屋里,只有他有钥匙,只有他能看见安安,只有他能抱安安,谁也休想靠近半步。 近乎是神经质一样,他抱起肖意安直接去了娃屋里。 娃屋很少使用,但里头依旧被他打理得整洁干净,床边的小落地台灯从来没有关上过,暖黄的灯光让娃屋看起十分温馨。 他将娃娃放到床上的动作非常的轻,小心翼翼到仿佛手中的不是一个娃娃,而是世间罕有的珍宝。 他一点点的盖上被子,想要将他的珍宝藏起来,可最终还是停在了肩膀的位置。 压抑着内心翻涌的阴暗情绪,长吐一口浊气:“真想永远把你关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可是他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小王子,应该生活在光明和美好之中,而不是在阴暗的角落里腐臭发烂。 他抬起娃娃冷冰冰的关节手放在掌心之中,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内心的阴鸷和戻气随着动作慢慢的沉寂了下去。 亲眼看着鹤步洲脸色由多云转阴,逐渐变得风雨欲来然后又转回多云的肖意安:“……” 霸总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神好可怕! 果然,不让他发现自己是活人的决定是对的。 从那天之后,鹤步洲并没有真的把肖意安关在娃屋里,但却看得更加的紧了。 除了洗漱以外,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状态。但凡有喘气的生物靠近肖意安一步,马上就能得到来自鹤步洲的死亡视线。 被拆穿过一次的浮离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对此提出意见,终日生活在鹤步洲的低气压之下数着离开的日子,有些时候甚至觉得被白谨言抓走,也好过面对鹤步洲这个活阎王。 而肖意安本人更是苦不堪言,之前不能动的时候还好,可现在明明他就能跑能跳了,却还得装一个死物,还得随时担心自己哪天不小心就露了馅。 关键鹤步洲盯得太紧了,为了防止浮离再次潜入,居然丧心病狂到在卧室里也装了监控,肖意安就是想趁 他不在活动一下筋骨都不敢。 万一哪天鹤步洲心血来潮跑去调监控,结果却看见自己的娃娃在屋里蹦迪,那不得直接找道士来收妖? 连着惶惶不安了一个月,浮离终于受不了提前跑路了。 肖意安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浮离的背影,内心的羡慕如有实质。 他也好想跑路啊。 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要不干脆点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告诉鹤步洲真相得了。 天天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憋成神经病。 肖意安内心下好了决定,然后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等着摊牌。 夜晚,窗外月朗星疏,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肖意安惴惴不安的盯着浴室的门,被子下的十根手指纠结得扭成麻花。 真的要摊牌吗?要不然再等等,他也不是不能再忍忍。 肖意安怂了,怕鹤步洲害怕他是原因之一,另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他不想自己的初恋以这种结局告终。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不然干脆点连着告白一起?万一鹤步洲因为太过震惊而答应了呢? 想法很美好,然而肖意安根本就没有那个狗胆。 翻来覆去的纠结了半天,原本鼓起的勇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泄光了。 他无声的叹口气,算了,听天由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二十章 肖意安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够这么怂,一个星期过去,他…… 还是不敢说! 思来想去,他决定循环渐进,比如假装不经意的让鹤步洲发现一些小端倪,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主意是打定了,但他却迟迟找不到实施的机会。 越是临近年底就越忙,鹤步洲已经连着几个晚上加班到□□点,好不容易回了家,洗漱完都快要十点了。 肖意安看他那么累,心疼之余也不敢给他添麻烦,于是计划就又这么一拖再拖。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扮演好一个娃娃,直到他主动脱下马甲的那一天,结果万万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的猝不及防。 十一月末的时候,A市迎来今年第二场寒流,原本还有几度的温度,直接掉到了零度以下。 肖意安身上的娃衣已经从华丽精美的服饰,变成了毛衣羽绒服加身,连牛仔裤和老爹鞋都是特意加了绒的。 对于这一点,肖意安十分感激鹤步洲。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娃娃,但他是可以感受到外界的任何温度变化的。 他一个娃娃倒不会被冷死,但长期被寒冷侵袭,那种感觉是真的难受。 鹤步洲今天依旧加班到很晚,一场视频会议从下午三点一直开到了八点都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好几个企划等着他签字确认。 这年头,霸总真的太难做了。 肖意安盯着眼前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男人,如是感叹着。 直到十点钟,鹤步洲才结束了今天所有的工作,走出鹤氏大楼的时候,两人才发现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昏黄的路灯照映下,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仰头看去,黑沉沉的夜空飘飘忽忽的纷飞着鹅绒大雪。 雪似乎下了有些时间了,道路两边的景观树树枝上积下了一层雪,路边也被白皑皑覆盖。 在很多人的内心里,雪都是圣洁又漂亮的,是可以得到很多人喜爱的。可肖意安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它,潜意识里就对雪天有着抵触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依稀觉得只要下雪,就会有坏事发生。 他的预感一点都没错,当天晚上的深夜里, 他是被鹤步洲滚烫的体温惊醒的。 那个平日里强大到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此时脸颊上泛着病态的红晕,薄而锋利的嘴唇起皮干裂,眉头紧锁着,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 鹤步洲生病了。 这个事实让肖意安慌了,都顾不得房间里装了监控,会有暴露自己的可能性。 他慌忙爬起身,伸长了手去摸鹤步洲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看样子是发烧了,还烧得不轻。 鹤步洲向来身体都很好,从来没见他生过病,这一病就来势汹汹,十有八九还是最近降温太厉害,又过于劳累才着了道。 肖意安不禁心生怨怼,明明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埋怨完了,他还是任劳任怨的准备照顾病号。 在这个家住了几个月,肖意安早就摸清了家里所有东西的放置位置了。药箱在客厅电视柜里,想要找到退烧药,他得想办法去客厅。 肖意安庆幸自己这个娃体有八十厘米高,跳下床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难倒他的是怎么拧开门把手开门。 他努力的垫着脚伸长了手都没有够到门把手,最后还是使劲的跳了好久才把门打了开来。 等他成功找到药箱翻出退烧药的时候,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他休息了一下,接了一杯热水攥着几颗退烧药,吭叽吭叽的往回跑。 房间在二楼,爬楼梯成了一大难题,肖意安从来不知道不过二十多阶台阶,能够要掉他半条命。 爬完楼梯他以后快要累瘫了,并且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再爬一遍了。 等他回到了房间,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不说,还洒了一小半。 好不容易一切都准备就绪,但肖意安却在如何给鹤步洲喂药的这个问题上犯了难。 现在的鹤步洲明显是烧迷糊了,就算他不怕被发现,估计也叫不醒人。可直接这样灌进去,他又怕呛到鹤步洲。 思来想去了半天,好像只有嘴对嘴喂是最安全靠谱的。 可是嘴对嘴……那岂不是算接吻吗? 一股子热气一下从脚窜到头,羞得肖意安整个魂都红了。 不行不行,他们又不是情侣,怎么能嘴对嘴呢? 可是他生病了啊,不赶紧喂药可能就烧傻了。况且他 是为了救人,就跟人工呼吸一样,不能算接吻的。 内心的小天使和小恶魔一左一右的争吵着,最终小恶魔战胜了天使。 肖意安闭上眼心一横,含着一颗药嚼碎了喝一口水,药的苦味在口腔里蔓延,脑子里那些旖旎的黄色废料顿时就得到了净化,仿佛灵魂也随之得到了升华。 他缓缓低下身,贴上了干裂得触感粗糙的嘴唇,一点点的将药液渡了进去。 明明觉得感觉不好,可心脏依旧扑通扑通的狂跳。 病得迷糊的人,在药液进口的那一瞬间每天眉头锁得更紧,拢成了一个川字。苦涩的味道让他抗拒,但求生的本能却让他意识的汲取着更多。 口中的药液已经全部渡完,肖意安立刻火烧眉毛似的抽身离开,而本能渴求着药液的鹤步洲,极度不悦的压下了嘴角。 肖意安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对一个病人都想入非非,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拍了拍脸颊,呼出一口浊气让自己冷静,然后继续任劳任怨的喂药。 如此往复了三次,药没了水也空了,而肖意安也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将水杯放到床头柜边上,他瘫在床上休息,顺便平复一下内心荡起的波澜。 十分钟后,他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这一番折腾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但药效要半个小时才能看出来,他不敢睡,就睁眼数着时间,半个小时后爬起来手量了一下鹤步洲的体温,发现已经将成了正常人的温度。 他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放下了心。 鹤步洲没事了,困意立刻如潮水般袭来,他正要抽手离开准备睡觉,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肖……意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二十一 “肖……意安?”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肖意安三魂直接吓掉了七魄,僵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动都不敢动,其实内心早已经八百米冲刺尖叫着喊完犊子了,已经被发现了。 无声的干嚎了半晌,抓着他手腕的手仍是牢牢的握着,但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鹤步洲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提心吊胆的肖意安鼓起了勇气看了一眼,结果床上的男人并没有醒,仍旧陷在梦魇之中。 刚才应该是在说梦话呢。 肖意安长吁了一口气,心头吊起的大石落了地,感觉浑身都是软的。 幸好只是做梦,这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鹤步洲解释清楚。 就怕他前脚把事情说清楚,后脚就把鹤步洲吓得再次病倒,那他今晚可不就是白忙活了? 危险警报解除,肖意安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试着抽了抽手,结果不但没有抽出来,反而让生病之中的男人更加不满的加重了力道。 他实在是太困了,尝试了几次都未果,又怕把人惊醒了不好收场,干脆让鹤步洲就这么握着,自己倒在他身旁枕着他手臂打了个哈欠,没几秒就闭上了眼。 . 鹤步洲感觉非常的难受,整整一晚上都是昏昏沉沉的,一会儿仿佛置身火炉,一会儿又像掉入了冰窟之中。 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自己生病了,他几次都挣扎着想要醒来,可是沉重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不知道是不是病得出现了幻觉,他感觉到一双小小的冰凉凉的手探上了他的额头,然后就听到有人惊呼道:“好烫。” 这声音,熟悉到让他心悸。 “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那熟悉的声音低声抱怨着,语气之中三分怨怼七分心疼。 有人从他身边离开跳下了床,开着门走了出去,之后的很久他都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动静。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是过去了一瞬间,他听到了去而复返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爬床声。 “累死我了。” 去而复返的人在他耳边小声的嘟嘟嚷嚷,接着又沉默 了下去。 他很想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个如此可爱的人,是不是他猜想的那个人,又或者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一场幻觉。 想要醒来的欲望极致强烈,可身体提不起一丝的力气,眼皮也重得仿佛吊了千斤坠。 如果他没有生病就好了。 他不禁心里怨怼着这一场病来得不合时宜。 他等了很久,身旁的人都没有了动作。又过了半晌,那人抽身离开了。 这是要走了吗? 他慌了,软绵绵的手指被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动了一下,在他马上就能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双触感冰凉又很硬的嘴唇贴了上来,紧接着一股苦涩的药液流进了口腔之中。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本能汲取着。 那双唇贴上来了几次,每次都为他渡着药液,最后一次离开时,他极度不满的还想要索取更多,不仅仅只是药液。 药效很快就发挥了效用,身体的燥热慢慢褪了下去,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但却不至于浑身软绵无力。 冰冷的手掌又贴上了他的额头,在确认他的体温降下去以后就要离开,他本能的伸手去牢牢的握紧了那只手。 那只手腕很细,也十分的硬,入手的触感冰冷滑腻,只有三岁孩童的手腕般大小,并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手腕。 照顾他的人,到底是谁? 他努力的睁开了眼,室内的灯光很暗,视线也朦朦胧胧的,他只看到了一张与肖意安一模一样的脸。 他忍不住喊了肖意安的名字。 那人像是被他吓住了,动都不敢动。 视线实在是太模糊了,他想要看得更清楚,可退烧药之中的安眠成分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效用,即使他再不甘心,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闭上,意识又重归于黑暗之中。 意识陷入了昏睡,但执念却让他牢牢的抓紧了手中的手腕,死都不肯放手。 翌日清晨,阳光穿透落地窗的玻璃,洋洋洒洒的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鹤步洲猛的惊醒,睁开双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身旁看去。视线之中,是近在咫尺的娃娃的脸,而他死死的握了一晚上的手腕,正是娃娃的关节手臂。 所以昨晚的一切果然都是幻觉吗? 他 揉了揉眉心,心里说不上失望还是觉得果然如此,起身放开娃娃的手臂,将娃娃往床的另一侧挪了几分。 在他起身下床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了床头柜上肖意安忘记收走的水杯,穿鞋的动作顿住了。 他昨晚并没有拿过杯子进来,整个房子只有他一个人,那么这杯子是谁放在哪里的? 他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眉头缓缓蹙起。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娃娃,唇线抿直,眼眸微垂着,脑海里有了一个极其离谱的猜想。 他依旧像是平时早起一样,先去洗漱换好衣服,然后慢慢的走进了书房里。 书房的书桌上也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可以调取家中所有监控摄像头的录像,也包括了卧室的那一个。 电脑启动的速度很快,只有短短的十几秒,当鼠标移到昨晚卧室的监控录像时,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打开了。 随着时间和画面的推移,当鹤步洲亲眼看着床上的娃娃坐起来的那一刻,握着鼠标的手指卷缩曲起。 素来沉着冷静的人,这一刻却失了控。 他捡回来的娃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房间里,还陷入自己变回了人,快快乐乐的徜徉在美食海洋美梦里的肖意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扒了马甲,并且差点被扒了个底朝天。 从书房里出来的鹤步洲阴沉着脸回到了房间,床上的娃娃还是和他刚刚离开时一模一样,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要不是刚刚他看了昨晚的监控录像,或许他会一直相信眼前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娃娃。 他伸出手弯下了腰,在手指即将碰触到娃娃的脖颈的时候,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迅速的缩了回去。 对着这么一张与肖意安一模一样的脸,他下不了手,更不舍得把他扔掉。 他回想起刚把娃娃捡回来时,那个可怜巴巴的哭着说他害怕的小可怜,又想起了自从捡到娃娃以后,每晚都会梦到肖意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好像把现实和梦境搞混了。他把这个娃娃,和肖意安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事实让他慌了神,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拿着手机和公文包夺门而出。 而睡得正香的肖意安,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这一天,鹤氏集团的人破天荒的发现他们家鹤总居然没带他“媳妇”出来。 这是终于良心发现,不在他们面前秀了吗? 鹤氏员工们暗地里欢呼,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集体改变了想法,并且格外的怀念起肖意安来。 没带‘媳妇’的鹤总,脸色难看得仿佛谁抢了他媳妇一样,简直不要太吓人。 鹤氏的员工今天一整天都活得战战兢兢,尤其是那些管理层,简直就像是在钢丝上跳舞,一不小心就被鹤步洲质疑办事能力到怀疑人生。 好不容易熬到快要下班,结果鹤步洲对几个方案不满意,全部打回重做,一群社畜只能哀嚎着加班加点。 另一边,肖意安睡醒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他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爬起,看着没有了任何人气的卧室,迷茫的眨巴了几下眼睛。 他扭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天色,冬日的暖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之中,窗边的树冠积压着开始融化滴水的雪,一只飞鸟从窗边掠过。 他愣了很久,然后才意识到鹤步洲把他丢在了家里,没有带他去上班。 为什么? 鹤步洲从来没试过把他丢在一边不管。 肖意安突然就觉得很委屈,但他还是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鹤步洲昨天生病了早上起晚了,上班太匆忙把他忘了。 下午下班了,他肯定就会马上赶回来的。 抱着这个想法,肖意安老老实实的在卧室里等了很久。从太阳高悬等到了日暮西山,又等到了月朗星疏。 卧室的灯已经很智能的自动开启,然而那个眼巴巴的等了很久的人并没有回来。 肖意安等得实在太无聊了,心里数着绵阳,从一只数到了一千五百六十八只,数够两千整数以后,又从头开始。 直到晚上的十二点,鹤步洲还是没有回来。 肖意安委屈的抿了抿嘴,忍不住抱怨着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回来?” 抱怨完了,他又开始自我安慰。最近霸总好像很忙,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工作,要加班到很晚? 他坐了起身,手脚并用的爬下床,然后哒哒哒的跑到了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抱着围栏的柱子坐下。 他就在这里等好了,这样能够第一时间看到鹤步洲的车回来。只要他在鹤步洲下车之前跑回去躺好,就肯定不会被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二十二 鹤步洲是可以通过手机远程监控家里发生的一切的,他将肖意安一整天的动向都收进了眼底。 看着卧室里可怜巴巴的掰着手指数羊的娃娃,他有好几次都没忍住站起了身,但当手伸向外套的时候,他又忍住了冲动坐了回去。 原以为一天的时间,他可以想好怎么处理这个娃娃,可是到头来却是高看了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扔掉舍不得,继续留着又觉得不妥。 曲起的手指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他看着监控里的娃娃沉吟了许久,终是拿起了手机。 他打给了浮离,那个他一度认为是个神棍骗子的人。 “谁啊?我很忙的,有事快说!” 浮离几乎是秒接,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听到传来嘈杂的声音。 鹤步洲:“……” 算了,这神棍一看就不靠谱,找他还不如靠自己。 他一言不发的挂掉了电话。 另一边,被白谨言逼得躲进酒桌底下的浮离:“???” 神经病啊! 亏他冒着被抓住的风险接了电话,结果却一句话不说的挂他电话! 浮离气得想掀桌子,结果因为太激动忘记了自己还蹲在桌子底下,砰一下撞了头。 眼泪马上就彪了出来,他捂着脑门吱哇的乱叫,全然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逼近。 决定靠自己的鹤大总裁,挂完电话以后强迫自己看企划方案。 时钟不知不觉走过了十二点,底下的员工早就已经走完了,只有他还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监控里的娃娃发呆。 鹤步洲的生物钟一向都很准时,晚上十一点前必定会关灯睡觉,可今天却因为肖意安失了眠。 他还是没能想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屏幕里的娃娃已经不数羊了,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他是打定了注意今晚不回去了,可是当他看见肖意安费力的爬下床,迈着两条腿往阳台走的时候,他还是紧张的握紧了手机。 他看着娃娃坐到了阳台的地板上,双手抱着一根围栏柱子,侧头张望着大门的方向。 冷硬的内心一下就融化了,软成了一摊温热的春水。 他认命的 叹口气,那么粘他的小可怜,他要是把他扔了,小可怜大约是要哭死的? 他怎么可能舍得他的安安哭呢? 都已经把沙发拉开准备休息的鹤大总裁,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收拾好东西,披上外套离开了公司,开着车一路以最高限速赶回了家。 鹤步洲从来没有哪一刻这般的归心似箭,等他将车停进车库,步履匆忙的跑到门前的时候,开电子门锁的动作却有迟疑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眼别墅的二楼,那里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穿透玻璃窗折射出来,让这寒冷的黑夜染上了几分暖意。 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他深呼吸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的灯也是开着的,趴在猫爬架上的橘猫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连喵一声敷衍一下都懒得,似乎对他晚归怨气颇大。 鹤步洲的注意力不在它身上,看都没看它一眼,径直往二楼走去。 他动作很轻的打开了房门,卧室内很安静,也很冷,因为他不在家,屋里的智能系统并没有将暖气打开。 他以为那么冷的天,肖意安等不到他回来应当会回到床上躺好,可事实却并不是。那个娇气的粘人精,抱着围栏柱子不知何时睡着了。 阳台的玻璃门并没有关,即使是站在卧室门的这一边,他都能感受到灌进来的刮肉剔骨般的寒风。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他的安安为了等他,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鹤步洲内心一阵阵的刺痛,抿直的唇线下压,眉头也微微蹙起。 像是害怕把里面的小可怜惊吓到一般,他无声的走向阳台,在娃娃的身旁蹲下了身。 可怜的娃娃双手死死的抱着围栏柱子,脑袋侧靠着柱子一点一点的,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柔软的头发也被冷风吹得乱七八糟的,身上的衬衫看着来极其的单薄,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着,整个娃娃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他没忍住心疼,伸手摸了摸娃娃的头发,入手的触感很冰,比那冰块还渗人。 他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轻唤道:“安安,醒醒。” 娃娃睡得很沉,但听到熟悉的嗓音后,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再接再厉:“外头冷,进去 再睡。” 睡梦之中的娃娃终于睁开了眼,他迷茫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松开抱了很久的柱子,捏着拳头搓了搓眼睛,小声的嘟囔道:“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而且外头好冷,我都要冻木了。” 那一声声抱怨含含糊糊又十足的黏腻,像一颗糖分超标的软糖,让人觉得又软又甜,只恨不得将他一直含在嘴里,却又舍不得叫他化了。 鹤步洲呼吸一顿,心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刺痛着。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手掌从头发上移开,贴着娃娃的脸颊轻轻摩挲,像是在让肖意安放心,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无论这个娃娃是什么,他已经养了那么久,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心头宝来养着。况且要是这个娃娃对他有任何的恶意,也大可不必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拖了那么久还不动手。 最主要的一点,其实还是娃娃有着和肖意安一模一样的脸,他没办法对这张脸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也正因为这一张脸,他才会把这个娃娃抱回了家。他确实把娃娃当成了肖意安的替身,可一但这个替身是个有自我思想的‘人’,那么再把他当成某一个人的替身,便是对这个‘人’的不尊重。 鹤步洲不会把他扔掉,但会把他当成一个有思想的娃娃来养着。 仅此而已…… “我好冷,手脚都冻僵了,你抱我进去。” 肖意安蹭着他手心撒娇,困顿得眼皮一闭一合的。 刚刚心里还说要保持距离的鹤大总裁,立刻将张开了双臂等抱的娃娃抱起。 他往屋内走了两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低头去看了一眼抱着他手臂脑袋一点一点的娃娃,终究还是没有狠心让他下来自己走进去。 重新沾到柔软的床,困到不省人事的肖意安拱着被子往里钻。因为屋内没有开暖气,他自己本身也不会发热,无论他怎么躺被窝里都是冷的。 看着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娃娃,鹤步洲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将阳台的玻璃门拉上,阻挡了呼啸肆虐的寒风。然后又将暖气打开,拖了换上睡衣,迅速的洗漱了一番以后,躺进了被窝里给娃娃暖床。 感受到了热源的娃娃 ,像条小毛毛虫一般拱进了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死死的抓着他衣襟,好像怕他悄悄离开,再把他丢下一般。 他忍不住失笑着摇摇头,伸出手臂将娃娃圈进臂弯里,然后顺着娃娃的柔软的头发,低声哄道:“睡,我不走。” 极度不安的娃娃却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被安抚到,反而更往他身上拱了拱。 他叹口气,看来今天是真的把他的安安吓坏了。 他想着他和娃娃之间总要开诚公布的,今天已经太晚了,只能等明天了。 翌日清晨,肖意安鹤步洲起床的动静惊醒,他睁开双眼,看着床边扣衬衫扣子的男人,混沌的脑子迅速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肖意安慢慢的睁大了双眼,整个人都摊成一张饼。 完了,他昨晚不但当着鹤步洲的面抱怨他丢下自己,还命令对方抱自己回床上去! 鹤步洲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不是普通娃娃了?会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马上找道士大师把他灭了? 肖意安内心慌得一批,也不知道现在装无事发生来不来得及。 鹤步洲穿好了衣服,好整以暇的看着床上的娃娃目光从迷茫到震惊,再到生无可恋的转变,内心觉得好笑,可脸上的神情却极其的平静。 他整理着衣袖的扣子,微微垂眸道:“我知道你醒了,既然醒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谈谈?谈什么? 肖意安拉着被子盖过脑袋,坚决装死。 他只是一个可怜又无助,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娃娃而已,听不懂这位霸总在说什么。 鹤步洲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他也不急,拉过电脑桌前的椅子,坐到床边正对着娃娃,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模样。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娃娃,我也知道你能说话,有自己的思想,甚至能跑能跳。” 鹤步洲句句戳中肖意安的脊梁骨,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完了这两个字。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肖意安僵住了,扯着被角的手指缓缓用力,发白充血。 解释?怎么解释?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鹤步洲并没有逼他,一直耐心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下伸出一个小脑袋,那双漂亮的杏眼委屈巴巴的瞅着他,闷闷的问:“我解释了,你会把我扔掉吗?” 鹤步洲眸光微暗:“看情况。” 小脑袋上的呆毛,瞬间没了支撑的力气耸拉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二十三 人一旦遇到认为无法解决的事情时就会下意识的逃避,肖意安也是如此。他攥紧了被子,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 他欲言又止的瞧了一眼鹤步洲,非常想问能不能再给他一点时间想说词,可眼前满脸冷漠的男人,明显就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想好怎么说了吗?” 鹤步洲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自己此时是有些咄咄逼人,让娃娃十分的紧张,但他并不准备让娃娃逃避下去。 有些事情,一旦说开就必须马上解决。 翻脸的霸总好无情,肖意安委屈的撅了撅嘴,后者眸光微暗,“别撒娇,没有用。” 肖意安觉得巨冤,他没撒娇啊,可是他又不敢反驳霸总,只能小声哼唧。 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抿着唇想了半天,缓缓抬起水汪汪的杏眼,像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道:“我说我曾经是个人你相信吗?” “信。” 鹤步洲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娃娃有自我思想还能像人一样活动,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遇到了,那么这个娃娃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好像也不是多么离谱的事情。 “真的吗?” 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间燃起了光亮,竟比外头冬日的暖阳还要耀眼。 娃娃坐直了腰杆,头上的呆毛像是有了支撑的力气,支棱了起来。鹤步洲看得心里痒痒的,很想把呆毛戳回去。 肖意安并不知道霸总觊觎上了他头上的呆毛,兀自高兴着霸总相信他是个人,这样无论后面他说的事情再怎么奇怪,霸总也能接受了。 他眼一闭心一横,眼巴巴的看向鹤步洲:“等下我说的可能会很匪夷所思,可是你要相信我没有骗你。” 鹤步洲扬了扬下颚,不置可否。 肖意安知道他这是应了,便打开了话闸子。 “我完全不记得我生前的所有事情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好像是掉进海里淹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重新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娃娃,没多久就被你捡回了家。刚开始的时候我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 可以感触到外界。”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想起来刚被捡回来那晚,霸总很纯洁的给他洗澡,而他本人却满脑子的废料。 若非娃娃没有体温,他现在大约是跟那熟透的虾子一般的红。 即使是现在,想起来那些事情来,他也是满脑子黄色废料思想。 鹤步洲静静的听着,眼前的娃娃突然可疑的梗住了嗓子,低头垂眸,手指扣着掌心,一副心虚的样子。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联想肖意安说的能感受到,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止一次的为娃娃清理身体还有换衣服,如果娃娃是有感觉的,也就可以说是他每次都把人给调戏了个遍。 鹤步洲内心有种异样感,虽然知道当时自己并不知道娃娃是个人,可如今想来,却有种背叛了肖意安出了轨的愧疚感。 他微微抬起眉毛,暂时忽略这种不适感,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他问道:“然后呢?既然一开始不能动,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能动的。” 肖意安将脑子里的废料一股脑扫掉,继续未完的话题。 他想了想说:“是在一个半月之前,一觉睡醒后突然就能动了。至于为什么能动,我也不知道。” 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可能跟浮离有关,但他却完全没有了那一晚的记忆,就算把这个猜测说出来,大约也没什么意义。 鹤步洲听完后沉吟片刻,道:“也就是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能控制身体的契机是什么。” 肖意安忙不迭的点头,“对,都不记得了,除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让鹤步洲能够更加的信服,他又语气坚定的解释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摊牌说明白了,可是我怕吓到你,也怕你把我扔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萧瑟的垂了肩膀,眼中的恐惧也不似作假,是真的害怕。 “离开了你,我不知道能去哪儿。” 从他有意识以来,相处最多的人就是鹤步洲,抛开自己对他的感情不说,内心其实他的就像是一只雏鸟,对鹤步洲有着很深的依赖。 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一旦没有了鹤步洲的庇护,他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以一个娃娃的外貌活下 去。 像他这种非科学现象,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心生恐惧。 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对未知的事物总会保持着恐惧,可恐惧之余,又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恐惧的根源剿灭。 一旦离开了鹤步洲,可想而知他以后都只能东躲西藏。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见天日。 他是真的害怕鹤步洲把他扔了,后者也将他的恐惧看在了眼里。 眼前这个不过是一个又软又可怜,失去了记忆还很无害的娃娃罢了。娃娃又能有什么小心思呢?不过是不想被抛弃而已。 他不由得软了态度,终究还是借此将手伸向了觊觎已久的呆毛。 “放心,我不会把你扔了的。” 食指指尖压着呆毛用力,那呆毛便特别顺从的趴了下去。 毫无所觉的娃娃微微仰着头,满眼希冀的看着他,“真的吗?” 他好笑的保证:“真的。如果哪天你要离开,我也不会阻拦。” 娃娃顿时紧张的双手抱紧他手臂,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特别认真的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毕竟除了那些原因,他还觊觎着霸总这个人。 虽然他们现在物种不同,但万一哪天他就变回了人呢? 现在他可以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说不定能和霸总培养出感情,以后要是能变回人,那么他就更有优势和霸总的白月光竞争了。 满眼无辜的娃娃,解决了身份危机以后,就开始晃荡着一肚子的坏水。 他假装受到惊吓瑟瑟发抖,抱着鹤步洲手臂就向往他怀里钻。然而后者却用食指戳住了他的脑门,拒绝了他的投怀送抱。 “既然你曾经是个人,那么很多事情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像怀抱这种亲密接触,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了。为了避嫌,能不接触就尽量不要接触。” 鹤步洲会这么处理也是无可厚非,不是情侣关系的两个人,避嫌是必须的。 而肖意安却大受打击,感觉天都塌了。原以为可以借机和霸总培养感情,没想到翻车来得如此的快。 霸总甚至不让他近身了! 那他还怎么打败白月光成功上位? 肖意安目光幽怨的瞅一眼鹤步洲,后者只当看不见。 既然娃娃是人,那么再和他睡一 起也不合适了,他揉了揉娃娃的脑袋:“今天开始你就住娃屋里,家里你可以随便走动,但记得不要出家门。只要屋里有的,想要什么自己拿,拿不到可以找我。” 鹤步洲说我停顿了一下,思考片刻又继续补充着。 这下不仅仅是抱抱没了,连同床共枕也没了,听鹤步洲意思是上班也不会再带他去了,以后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独守空闺。 这对肖意安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却必须含着泪点头说知道了。 要是早知道被发现以后会变成这样,肖意安就算是被打死,都要牢牢的捂好自己的马甲。 可惜现在后悔,说什么都晚了。 鹤步洲并不知道眼前的娃娃内里的灵魂都快要哭瞎了,把注意事项说完以后,他想起了娃娃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他一直叫娃娃安安好像也不太好。 那名字起初就是为了满足他的私心,他不能再把娃娃当成肖意安的替身,安安这个名字自然就不能再用了。 他问肖意安:“说了那么久,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肖意安一怔,好像还真忘记说了。他立刻自我介绍道:“我叫肖意安。” 鹤步洲以为无论娃娃说他叫什么,自己都不会很惊讶,可当眼前的娃娃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后,他还是失了分寸。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他起身的动作太急了,还按在肖意安头上的手因为起身的动作,扫到了脑门。 本来就趴着抱住他手臂的娃娃,也连带着身形不稳的往床底下滚去。 变故来得太突然,肖意安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惊讶的睁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地板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还是鹤步洲先反应过来,他眼疾手快的将娃娃捞了起来。 将娃娃重新揽入怀中时,他双手都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的。 刚刚有某一瞬间,他的心跳是吓得跳停了的。身体比脑子反应都要快,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娃娃已经被他牢牢的护在了怀中,全然忘记刚刚才说过该保持距离避嫌。 肖意安也是吓蒙了,回过神来就抓紧了鹤步洲的衣襟瑟瑟发抖。 刚刚要是真真实实摔下去了,他肯定得破相。就算不破相,那疼痛也是要结结实实的挨上。 看他六神无主的样子,鹤步洲心疼坏了,不住的拍着他后背安抚道:“别怕,没事了,有我在。” 本来没多脆弱的肖意安,有人安抚着宠着他就特别娇气了起来。本来他是想哭的,可是发现哭不出来,只能委屈巴巴的睁着一双杏眼。 不管后面发展如何,现在他得趁机恃宠而骄,后面可就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二十四 鹤步洲安抚了很久才把娇气的娃娃情绪安抚下来,他心里一直存着心事,想要再次确认娃娃的姓名,可看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娃娃,他突然又改了主意。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叫肖意安的也不会只有那么一个,他刚才的反应确实太大了。 但这个娃娃曾经是个人,落海淹死以后才变成的娃娃,他有着和肖意安一样的名字,又与肖意安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以肖家对肖意安严密保护的程度,应当不会让他出事才对。 他不敢妄自揣测,沉吟了片刻问了娃娃:“你记得你为什么会落海吗?真的一点可能关于自己身份的记忆都没有了吗?” 肖意安想了想,摇头:“不记得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仅仅只是生前的记忆,变成娃娃以后,他隐隐约约的好像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试着努力回忆一下,可是立刻脑子就像针扎了一样疼,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阻止他想起来一般。 肖意安将这个告诉了鹤步洲,后者沉吟片刻,揉了揉他的头发:“想不起就不想了。” 他不舍得娃娃满脸痛苦的样子,既然想不起来,那便说明还不到知道真相的时机。 想要确认娃娃和肖意安到底有没有联系其实也不难,只要查一下肖意安的近来的动态,那便可以排除掉他猜测的那种可能。 今天并不是周休日,而且年底公司的公务特别的繁重,鹤步洲作为一个称职的掌权人,当然不可能带头旷工。 两人说开了以后,鹤步洲便取了一套新的娃衣,让肖意安自己换上,他则去浴室里洗漱。 以往都是鹤步洲亲自给他换衣服,现在自己动手换,他反而不会穿了。尤其鹤步洲给他拿的是一套明制的飞鱼服,他研究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只会披最外头的披风。 磨磨蹭蹭的换了许久,肖意安都没能把内衫的带子系上,他抱着弄得一团乱的衣服,泄气的蹲坐在床上。 为什么要让他换这种高难度的衣服,他不会呀!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自己的无用,肖意安最后还是跳下了床,抱着衣服 趴浴室门旁边,悄悄的伸出了脑袋。 “那个……我不会穿这套衣服,你能不能帮我换一下?” 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想方设法了的要和霸总多创造一些接触机会。 曾经最抗拒鹤步洲给他换衣服的人,如今却巴巴的想要多谋求几次。 洗完了脸的男人闻言回过头来,因为还没用毛巾擦脸,发梢和睫毛上挂满了水珠,薄情的嘴唇被热气蒸腾得嫣红,使得冷漠凌厉的五官染上了几分欲气。 抓着衣服的五指无意识的用力攥紧,肖意安大脑当机了好几秒。 他家霸总真好看! “等下我重新给你找一套。” 鹤步洲并不知道眼前的娃娃被他迷花了眼,修长的手指穿过额前的刘海,往后顺拢,沾在发梢上的水珠顿时四处迸溅开去。 肖意安一下子捂住了鼻子,声音闷闷的,“好、好的,那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呲溜一下跑开了,活像后头有狼群追赶一般。 鹤步洲看着哒哒跑开的娃娃,心中萦绕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怎么越看娃娃,越觉得像他了呢? 他觉得自己有这种想法并不是什么好事,娃娃还不能动的时候,他尚且能把娃娃与梦境里的肖意安弄混。如今能互动了,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他微微蹙起了眉,眼底的情绪更冷了几分。 还是应当多保持些距离才是。 这样想着的霸总,没多久就忘了刚下的决定。 飞鱼服被重新挂回了衣柜里,换上了一套高领毛衣配短羽绒马甲,破洞的牛仔裤上挂着长长的银链子,容颜昳丽秾艳的娃娃顿时多了几分活力和元气。 如今的肖意安已经无需在鹤步洲面前装娃娃,他可以肆意的在屋子里走动,但要从二楼的楼梯下去的时候,娃娃却回了头张开了双手:“楼梯太高了,我下不去,你抱我好不好?” 鹤步洲垂着眼眸,指尖摩挲着掌心,神色莫名。 肖意安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弯腰,漂亮的杏眼顿时盈满了失望,向上伸长的手臂无力的垂落。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我自己试试。” 他没忘记鹤步洲说过要保持距离避嫌,但机会总要靠自己创造的,万一霸总心软了呢? 只不过这一次霸总明 显没有心软。 肖意安吭叽吭叽的往下跳,一阶台阶只比他腿短不了多少,又是那种旋转楼梯,本身阶梯高度就比较高,让他一个净身高只有八十公分的娃娃走下去,着实有些为难。 看着下个楼梯都费力的娃娃,冷硬心肠的霸总还是叹了口气,两步上前提着娃娃马甲外套的帽子,大长腿一迈,没几下就走完了楼梯。 挂在马甲外套悬挂在半空的肖意安:“???” 我那么大一个抱抱呢?怎么就没了? 直到双脚重新沾到地板,肖意安都没能从这天差地别的待遇里回过神来。 马甲没掉的时候就是亲亲宝贝搂搂抱抱,马甲掉了就是随手提溜的小垃圾,随便处置。 肖意安一颗少男心哗啦啦地稀碎了一地。 始作俑者还补上了一刀:“你自己在家里想做什么随便做,我得出门上班了。” 肖意安茫然的抬头,“你今天也不带我去上班了吗?” 鹤步洲沉吟了片刻,道:“总归你比较特殊,要是让别人发现了你的异样,怕会生出事端来。” 肖意安:“……” 所以他这是失宠了吗? 临出门的时候,鹤步洲特意嘱咐他家政阿姨会在十点左右上门打扫卫生,在家政阿姨没走之前不要随意走动,免得吓到了阿姨。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忍着委屈,十分懂事的点头说知道了。 眼巴巴的把人目送走,肖意安立马一脸严肃的爬上楼梯,目标是房间里的电脑。 他得想办法查一查,鹤步洲的白月光到底是谁!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赶在白月光之前成功上位,他得努力做好功课才行。 而另一边,忍着愧疚和心疼狠心出门的鹤步洲,在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查肖意安近一年的动态。 “你让我查肖家的小少爷?让肖家的人和他那些爱慕者知道了,他们得扒了我的皮。” 知道要查谁以后,对方如避蛇蝎。 肖家那小少爷生下来就是肖家的心肝宝贝,护得跟个眼珠似的,几乎是宠到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其眼前的程度。加上他那张过于昳丽的绝世容貌,温润如玉的性格,他身后的追求者爱慕者不知凡几。 只要是这豪门圈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肖意安 动不得,便是打一下主意都不行。不说肖家,就他那些爱慕者就能把试图伤害他的人给撕了。 鹤步洲自然清楚这一点,因为他也是那些爱慕者其中之一。只是他不像其他爱慕者那般敢于往肖意安面前凑,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内心的阴暗,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了远离,不去想也不去关注,以至于现在对肖意安的动态一无所知。 他眸中闪过一丝郁色,抿唇道:“一百万,查还是不查?” 那人想也没想,立刻改口:“成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二十五 卧室里,肖意安踩在电脑椅上,十指交握着抵着下巴,一脸严肃的盯着电脑屏幕,惨白的光线投射在过分精致的娃娃脸上,一眼看去就让人瘆得慌。 也幸好这屋里不会有任何人,不然非得被他吓死不可。 肖意安移动鼠标把浏览页面关了,他没能在网络上查到关于白月光的一点蛛丝马迹。 只要是网络上有关鹤步洲的,不管是瞎编猜测的还是官方信息,都没能从中挖掘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来。 他气馁的叹了一口气:“小橘子,你说霸总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 刚捡回来时的橘猫瘦瘦小小一只,半年过去了,长成了肥肥的一团。 橘猫强行忽略自己的吨位,在电脑桌的一侧,脑袋枕着手闭眼假寐,但悬空在桌子外一甩一甩的尾巴,昭示着它并未睡着。 肖意安顺着它背脊的毛抱怨时,它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肖意安泄愤一样撸着猫,对方压根不反抗,任由他撸到背脊的毛炸成了鸟窝,也泰然不动的窝在原处。 这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态度很大的取悦了他,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晴朗了起来。 撸着猫的空挡,他突然想起鹤步洲的白月光好像和他名字相似,又张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找到了线索,肖意安一下就像回光返照了一样打起了精神。 他又打开了先前关掉的网页,一点点的扣着里面的有用信息,终于在某个娱乐报道里发现了蛛丝马迹。 两年前,鹤步洲曾经参加过一个生日宴,生日宴的主人公是肖家的小少爷。 肖家,姓肖的,对上了! 他立刻开始查那个肖家小少爷的资料,结果网上竟然没有多少关于他的报道,别说是本人照片了,竟然连他的真实姓名都没有。 可想而知,这肖家的小少爷,被肖家的人保护得很好。 肖意安不死心的找了好久,关于肖家小少爷的报道和八卦只有寥寥那篇,他逐字逐句的扣线索也没能扣出来。 肖意安觉得十分挫败,明明情敌都在眼前了,结果却带了个面具,让他怎么也没办法窥得真容。 人都是有劣性根的,越是 得不到的东西就是要想尽了办法都要弄到手。 肖意安简直好奇的抓耳挠腮,他想再找找线索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打瞌睡的橘猫却抬起了头,细长又毛茸茸的尾巴打在他手臂上,喵了一声。 “嗯?怎么了小橘子?” 橘猫打了个滚,露出白绒绒的肚子。 肖意安没抵抗住诱惑伸手去挼了一把,结果被橘猫的肉垫子推开了。 肖意安:“???” 橘猫的猫眼往电脑显示屏的时间上瞄了一眼,肖意安顺着看去,时间居然不知不觉过了十二点半。 通常这个点都是吃午饭的时候,他一个娃娃是不需要进食的,但是橘猫要。 家政阿姨十点上门,现在应该也已经走了,肖意安迟疑了一下,拍拍橘猫脑袋:“走,我带你找小鱼干去。” 橘猫立刻跳下了桌面,仰着头望着他喵喵叫,仿佛在催促他快一点。 “别催别催,我得先下来。” 他一个八十厘米的娃娃,从椅子上爬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等他双脚沾地,已经是两分钟后的事情了。 橘猫看他下来了,就按捺不住的往前跑,跑了没几步又停住扭头回来催促他,一副等不及了样子。 “这就来了小馋猫。” 肖意安心里好笑,迈着腿追了上去。 家政阿姨果然已经走了,除了卧室被特意吩咐过不能进以外,屋内其他地方被收拾得很干净整洁,猫粮和猫砂全都换上了新的,连猫窝上沾的毛都被阿姨处理掉了。 肖意安让小橘子先去吃猫粮,自己跑去厨房的冰柜的保鲜室里找小鱼干。 保鲜室有点高,肖意安自己拿不到,去了饭厅里推了一根凳子进去,爬上凳子以后终于开到了保鲜室的门。 幸好小鱼干被密封打包好放在了最下层,开了门以后他又下去把椅子往里挪了一些,然后刚好能够不费力的拿到。 将一包小鱼干扔到地上,用着刚才开门的方式继续去关保鲜室的门。 他以为关门是十分轻松的,结果却惨遭滑铁卢。 相比较一个成年人来说,一个娃娃就是手短腿也短,在冰柜门关上的那一刻,因为用力的关门的惯性,身体往前倾失去了平衡,脚下的椅子是长脚椅,根本就没有椅背, 又是木质的特别轻。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整只娃已经往地面落下去了。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会真毁容了。 他认命的闭了眼,在落地之前想的却是希望自己的身体够结实,不会被这高度摔得分裂开来。 客厅外,漫不经心的吃着猫粮的橘猫,突然警觉的抖了抖耳朵,然后一道橘色残影划过,下一秒,猫窝前便没了橘猫的身影。 与此同时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摔到地上的娃娃。 鹤氏大楼总裁办。 鹤步洲心神不宁了一个早上,总感觉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即将发生。 等到了午休时间,这种心慌达到了顶峰。 想到被他独自留在家中的娃娃,他还是没忍住打开了家里的监控摄像头。 从卧室的监控里,他看到了坐电脑前玩电脑的娃娃,旁边的橘猫怡然自得的眯着眼打哈欠,娃娃时不时的会伸手去撸两把猫。 眼前明明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心慌感却越来越浓烈。 盯着监控看了半个小时,娃娃还沉迷着电脑,仿佛一个网瘾少年。 他无奈的摇摇头,关了监控,心里暗自决定晚上下班回去以后,得给娃娃定个不能玩电脑太久的规定。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关了监控没多久后,安安分分的娃娃跟着橘猫出了房间。 解决了午餐后,鹤步洲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人,他微微蹙起了眉,犹豫了两秒他还是接了。 “你在查肖意安?为什么?” 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哥鹤柏衿。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了当的表明了来意。 鹤步洲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知道自己这边的动作肯定瞒不过大哥的眼睛,只是没想到他大哥居然那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他抿抿唇,语气冷淡的说:“大哥,这是我的私事,您似乎管得太宽了。” 鹤柏衿沉默了半晌,语气冷厉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之前,你别想动肖意安,他牵扯到的人太多了。”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肖家,他也不会极力阻止鹤步洲,毕竟他们鹤家也是顶级的豪门之一,并不是高攀不起肖家。 如果他弟真 的有本事让肖意安喜欢上他,肖家那些人再怎么反对也会因为疼爱肖意安而选择退步。但肖意安身后那些追求者,却不会那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的。 一个肖家尚且好应付,要是几家联合打压,他们鹤家未必能经受得起。 蚂蚁多了尚且能咬死大象,更何况是同时被几头猛虎惦记 他们鹤家如今正是从国内市场转战国际市场的上升期,鹤柏衿不允许这中途出现任何意外,阻止他前进的步伐,哪怕是他亲弟弟也不行。 他清楚鹤步洲的性格,一但决定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强行让他停止肯定是不行的。 他沉吟了片刻,道:“把查肖意安的人撤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握着手机的手指突然增加了几分力道,鹤步洲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峻。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早已查过肖意安的事情,他心生不满,但因为对方是他大哥,终究还是不能因此而质问。 他道:“你知道多少?” 他全部都要听。 几分钟后,秘书拿着一份企划案走过来,刚伸手准备敲门,就看着门把手转动了半圈,紧接着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自己打开了。 眼睁睁看着她家鹤总一边披着外套,一边风风火火的往外跑,眨眼就进了专用电梯,她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赶忙追了过去。 “总裁,您去哪儿?” 这还有一份加急企划案还没看呢…… 后面的话注定说不出来了,因为鹤步洲已经关上了电梯门,直下地下停车库。 开着车一路往家里赶,他此时内心既生气又庆幸。 生气是因为自己居然连肖意安出事了都不知道,庆幸的又是幸好自己那天头脑一时冲动,把那只脏兮兮的娃娃捡回了家。 “半年前肖意安上了一艘游轮,包括肖家小一辈的人,还有其他几个豪门世家的年轻一辈都在内。但游轮在出海的第二天就匆匆赶了回来,然后肖家便声称肖意安突发急症,直接送去了外国疗养。” “那之后关于他的一切都被控制的很死,一点消息都没有流出来过。” 大哥的话犹言在耳,一但确认了娃娃就是肖意安,那么他的死亡可能并不简单。 鹤步洲凌厉的眉峰顿时拢成了山川,灰黑的眼眸深处也被戻气沾染殆尽。 如果真有人动了他的宝贝,那么就是赌上他的一切,他都要让幕后的主使者付出代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二十六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私人恩怨, 别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肖意安重新找回意识,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远远的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很陌生的声音, 清冷又悦耳, 他发誓他没听过, 不然他一个声控肯定会记得很清楚。 我这是被绑架了? 刚要睁开的眼皮立刻闭得更紧了, 肖意安努力假装他只是个普通的娃娃。 他感觉到了,他现在的状态就是被人提溜着后衣领, 悬空在半空之中的。 “无辜的人?” 提着他的人晃了晃他,又往上提了几寸。 “如果只是无辜的人那么简单,你为何守了他半年?我把他掳来,你又为何这般紧张?” 那人语气轻佻又傲慢, 哪怕没看见那人长什么样, 肖意安都直觉的觉得这人不好惹。他更加的不敢表露出任何一点的异样来。 哪道清冷的嗓音沉默了许久, 缓缓道:“我受那人紫气庇护修为猛进, 这玩偶他异常宝贝, 我不过是承了他的情, 替他照拂一下无可厚非。” “就只是如此吗?” 那人显然不信, 他微微侧头, 目光玩味的看向手中的娃娃:“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么我收来玩玩也无妨。” 肖意安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虽然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总感觉自己要是真落到那人手里, 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另外一个人, 明显是帮着他的,或许他脱险的希望就在那清冷男神音身上了。 清冷音明显沉了几个调,可见心情十分不妙。他语带威胁:“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你要是动了他的娃娃, 可是会被劫雷劈的。” 肖意安内心里跟着附和点头:对呀对呀,会被雷劈的,赶紧把我放了。 虽然他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伤害他会被雷劈。 那人嗤笑一声,“劫雷又如何?我若是怕那东西,早便魂飞魄散了不知多少次了。” 清冷音又沉默了,似乎无法反驳。肖意安心头急着,可是又不敢动弹。 过了半晌,清冷男神音又道:“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那人沉吟了片刻,戏谑的笑道:“你跟我走,我放了他。” 清冷男神音想也没想,“不可能。” “那我就杀了他。” 那人紧接着话尾,原本提着肖意安衣领的手眨眼就变成了掐住他后颈,只要他稍稍一用力,手里的娃娃的颈子就能被碾成粉末。 肖意安倒吸一口冷气,内心慌得噗通狂跳,身体却还要死命的压抑着不敢颤抖一下,生怕被发现了。 “我杀了他你走,又或者你跟我走我放了他,你自己选择。” 那人直接抛出了选择题,二选一的命题,肖意安不用想都知道清冷男神音会做何取舍。 抓着他的人明显不简单,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也反抗不了,更别说在这人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走。 在他闭上了双眼,感叹幸好自己没让霸总知道他的感情,不至于因为他的消失给霸总造成困扰安心等死之际,那清冷男神音缓缓的吐了口浊气,居然妥协了。 “好,我跟你走。” 肖意安一惊,这是什么绝世大圣父?为什么要为救了他一个陌生人牺牲自己? 他怎么也想不通,以别人的安危来换取自己的安全,肖意安的良心让他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他想开口劝说那个好心人说不至于,结果想要张嘴睁眼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没点本事就别自不量力,少管闲事懂吗?〕 那人傲气十足的声音在脑海之中炸起,也不知道这声音蕴含了什么力量,肖意安只觉得脑子顿时如针扎一般难受,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反胃呕吐感。 肖意安来不及思考是怎么一回事,紧接着就又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鹤步洲赶回了家中,打开门时却发现屋内格外的安静了冷清,平日里最爱窝在猫爬架上打盹的橘猫也不知去了哪里。 心里说不上的怪异感,他匆匆换了鞋走进了客厅,一眼就看见了客厅角落里的猫粮盒旁边散落了两三颗猫粮。 小橘子是个有洁癖的也很有教养的猫,无论它有多饿,都绝不可能会让猫粮落到地上。 他蹙起了眉,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在客厅里没看到猫和娃娃的影子,他走上楼梯上了二楼,结果卧室里也没有找到。 “安安?” 他一间间房间的找去,那些隐秘的角落里也没放过,一边喊着名字一边找,结果通通没得到回应。 二楼全都找了一遍,别说娃娃了,连根猫毛都没找到。 这时他已经彻底的慌了,猫可能会跑,但娃娃不可能会自己跑出屋。他想起了小橘子日常想要跟他抢娃娃,便猜测是不是猫把娃娃拐跑了。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他否决掉了,不说娃娃有八十厘米高,本身的重量并不轻,一只猫不可能叼得起一个娃娃跑出家门。 更何况安安是个人,有着成年人的思想,明知道自己出去了有多危险,不可能会跟着猫一起跑出去。而且一个小时之前,监控里的娃娃和猫还好好的待在家里,一点异常都没有。 不是他们自己跑的,那肯定是在他回来期间发生了什么。 他迅速的去了书房掉监控录像,从十二点开始看起,在十二点三十八分的时候,监控里的娃娃跟着小橘子一起下了一楼。他又调了一楼客厅的监控,便看见娃娃下了楼以后吭叽吭叽推着一张高脚凳进了厨房,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难道是在厨房里出了意外 他呼吸一顿,一颗心揪起,慌忙转身重新回到了一楼直奔厨房而去。 可是当他走进厨房后却发现,一根倒下的高脚凳滚到了炉灶台下,冰箱的保鲜柜没有关好,其余一切都如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仔细的搜寻了一遍,哪儿都没有娃娃的踪影。 哪怕他再怎么不敢置信,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的安安,凭空消失了。 刚确定了安安可能就是肖意安,转头就发现连人带猫一起失踪了。 鹤步洲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心软一下,把娃娃带在身边?为什么要坚持着保持距离避嫌?要是他把安安带在了身边,他肯定不会让安安出事。 他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另一边,肖意安从一个垃圾堆里醒来,并不知道有个找不到他的几乎要疯魔了。 他迷茫的坐起身,扭头张望着四周,默了。 一样是阴沉沉无星也无月的黑夜,一样是散发着酸馊味的垃圾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在路边,而是在一个黑漆漆的胡同小巷子里。 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让他十分无语。 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把他丢在垃圾堆里第一次丢垃圾堆,这次也是垃圾堆。这些大佬怎么都那么钟情于垃圾堆呢? 他怀着满心的怨念,撅着几乎能挂上油瓶的嘴,小心翼翼的惦着脚走出垃圾堆。 即使他已经很注意了,但身上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脏污。 他捏着鼻子拍了拍脏兮兮的羽绒马甲,白色高领的毛衣袖子变成灰黑色,看样子光拍是拍不干净的了,他只能无奈放弃。 粗略的清理了一下衣服,肖意安滴溜溜的转着眼珠打量四周。 胡同小巷两边的砖墙非常的高,目测看去有三四米高,房子都是很老旧老式砖瓦房。小巷子里的路灯也很稀疏,隔着十米左右才有一盏,昏黄老旧的路灯灯柱上生了锈脱了漆,灯光还忽明忽暗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寿终正寝。 胡同里十分的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呼啸的寒风,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平添了几分萧条肃杀。 他不知道自己落到哪里,这个地方他根本就没有来过,更别说什么找到离开的路了。 胡同里太安静了,过去了那么久一个活物都看不见,就连老鼠都没有一只。 肖意安本来就不是多大胆的一个人,也幸好还有路灯,不然四周黑漆漆的,怕黑的他肯定会被自己吓死。 他哆哆嗦嗦的走到路灯下,跟着灯光一路往前。 胡同七绕八绕的,他一个娃娃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肖意安内心的不安恐惧还有委屈和害怕,终于忍不住一起爆发了。 他蹲坐在路灯下,抱着双膝看着眼前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胡同,委屈的吸吸鼻子。要不是因为娃娃没有眼泪,他早就已经委屈得哭出来了。 这到底是哪儿啊?他好想回家! 他想霸总,想小橘子,还想他那个豪华的玻璃全景娃屋了。 肖意安将脸埋到了膝盖里,谁来都好,能不能带他回家…… 此时的他,弱小无助又可怜。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肖意安以为现在他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更惨的还在后头。 他听到了很轻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有人来了,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结果对上了黑暗中那一双双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 肖意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二十七 好、好多狗! 借着昏黄的的灯光, 粗略数起竟有十几只狗。 肖意安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狗,这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不怕狗的,可现在是大晚上, 而且那些狗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这些狗一只只眼神都是凶神恶煞的, 獠牙上的哈喇子滴答滴答的流, 哪怕它们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把他当肉骨头, 肖意安也害怕得心慌。 眼看着狗群越逼越近,肖意安爬起来扭头就跑。 身后的狗群显然没料到他居然会跑, 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狂吠着朝他追去。 肖意安从重生以后从来没有跑过步,最大的运动量就是那天给鹤步洲喂药来回爬了两趟楼梯,有了生命受到威胁的前提, 死宅也能化身为短跑冠军。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能跑这么快, 两条腿几乎跑出残影, 呼啸的冷风扑面而来, 刮得他刺骨的寒凉。 身后的狗群穷追不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酸馊味, 无论他跑到哪儿那群狗都能精确的追过来, 导致他完全不敢慢下来半分, 生怕一但停下就要被狗群分尸。 肖意安被追得慌不择路, 只要看见了路就跑, 看见拐角就跟着拐,结果这么一通无头苍蝇般的奔跑, 竟然让他看见了车水马龙的大马路。 看着不远处干净整洁宽敞明亮的马路, 肖意安仿佛看见了天堂,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拼了命的往外跑,胸腔因为猛烈的奔跑而干涩火辣到几乎要爆炸, 一颗心脏也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身后的狗群越来越近,他却完全感受不到了,满心满眼的只有那条马路。 快了快了,就在眼前了! 当他冲出胡同的时候,几乎感动地要哭出来,然而现实却不给他哭的机会,身后的狗群也跟着追了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马路上居然没有人也没有车,就算有肖意安也不敢找人求助,怕自己一个个娃娃能蹦能跳还能说话会把活人吓死。 狗群追得实在太紧了,他被逼得几乎到了绝路。 连着跑了十来分钟,他已经快要跑不动了,眼前都开始眩晕发黑。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放弃之际,他眼尖的看见了马路的对面是一条河。 只要他跳进河里就有救了!他不信那些狗为了追他也跟着跳河! 肖意安打定了主意,横冲直撞的冲过了马路,再被狗咬到的前一秒,穿过护栏的洞口一跃跳了下去。 冬天的河水十分的寒冷刺骨,刚落入水里的时候,肖意安不小心喝了一口水。 他浮出水面,浓重的土腥味让他立刻张嘴呸了几口,路边的围栏外,十几只狗低声呜咽着,在那急得团团转。 肖意安看着它们焦急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就高兴,挑衅的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呀!” 那些狗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了看围栏,还真伸着脑袋去试了试能不能穿过去。 肖意安一惊,没想到这些狗居然这么有毅力,他都跳河了还不肯死心。 为防那些狗真的跳河追来,他赶紧划拉着双手往河的另一边游去。 十一月底的河水冷得刺骨,肖意安游了没多远就手脚麻木,但他仍是咬着牙往岸边游,因为不上岸,他没被狗咬死,却要被河水冷死了。 马路边上,其中一只瞎了一边眼的黑狗看了看身旁的大黄狗,呜咽了几声,似乎在问怎么办。 大黄狗目光灼灼的看着河里的娃娃,十分不甘心的甩了甩尾巴。但它又能怎么办呢? 最后大黄狗还是放弃了,汪汪了两声,狗群便十分整齐划一的转了身,跟着它回了胡同里。 此时还泡在河里的肖意安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其实这群狗不是追杀他的,而是那个清冷男神音派来送他回家的,可惜因为种族不同沟通有障碍,导致他误以为自己遇到了疯狗群。 肖意安被冷水泡得脑子都木了,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岸,冷风一吹,沾了水又湿又重的衣服不但不保温,还渗骨的寒凉。 拖着沉重的身体趴到了岸边的一块石头上,肖意安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四肢软得像面条,是彻底的没了力气。 他疲惫的抬起头看了眼依旧黑沉沉的天空,自暴自弃的想:走不动了,就在这里歇一歇算了。 这么想着,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趴在石头上的娃娃没多久就累得晕了过去。 A市的冬季确实十分的冷,今晚没有下雪,但浑身湿漉漉的娃娃仍是在睡梦之中冷得瑟瑟发抖。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肖意安都没能醒过来。岸边不远处是个公园,天还没亮完就已经有早起晨练的人在岸边小道跑路了。 王安习惯了每天早上五点就跑步,一直跑到早上七点。他绕着湖心小路跑了几圈,黑暗渐渐被光明代替,道路边的路灯也熄了灯。 他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寻思已经是最后十分钟了,就干脆的停了下来。 在他握着汗巾擦额头的汗水往回走的时候,眼角余光仿佛看见了岸边的石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有些轻微的近视,早上的光线也不是很好,他眯了眯眼,觉得那东西好像是个小孩子。 难道有孩子落水了!? 他心里一个咯噔,当即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的跑过去准备救孩子,结果等他走进了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 “什么呀,原来只是个bjd娃娃,吓死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这么缺德丢在这里,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确定了不是孩子落水了以后,王安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是转身要走的,可是看着石头上趴着的那个漂亮又湿漉漉的娃娃,不知为何就觉得挺可怜的。 “算了,先把它带回去,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他弯腰抱起了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娃衣泡水的原因,娃娃竟然十分的重,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差点都抱不起来。 一个bjd娃娃竟然这么重的吗?这得有好几十斤? 压下内心的怪异,王安将娃娃抱回了小道,一路往自己家走回去。 A市的某个市中心街头里,鹤步洲两眼都是红血丝,他已经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仍然没有娃娃的踪迹。派出去十几波人一起找娃娃,结果也是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抬脚将地上燃烧了一半的香烟踩灭,然后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消息。 一向教养良好的鹤大总裁忍不住拿了车轮泄愤。 无能的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鹤步洲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后来仔细的看过了监控录像,猫是在客厅里凭空消失的,而厨房没有监控不能知道肖意安怎么不见了的。 但通过厨房的现场来推断,估计是肖意安在给猫拿小鱼干关冰箱的时候不见的。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为的绑架。 他拨通了浮离的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没人接,在他耐心快要耗尽之际,电话终于接通了。 “鹤大爷,你别催了!我在算了!” 浮离是真的被鹤步洲催得快要崩溃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把肖意安的虏走了不说,还特意将他的气息遮掩了起来。 把肖意安带走的人非常的不简单,便是他都算不出肖意安现在在哪里。 整整一个晚上,他既要应付鹤步洲的夺命连环call,又要敷衍白谨言的纠缠,还要算肖意安的下落,他鱼尾巴上的鳞片都快要为此掉光了。 鹤步洲那个周扒皮却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艰辛,语气冷硬的问:“连一个准确的方向都算不到,你果然就是个神棍骗子?” 浮离:“……” 还真让鹤步洲说对了呢,他就是个神棍,但他不是骗子,他还是有真本事的! 这一点浮离肯定不会说出来,他嘴上抱怨着但手上的推算法术却没有断。经过他不懈的努力,手里的龟壳西侧一角的纹路终于有灵光流动。 他眼眸一亮,有戏! “快快快!去有河的公园,沿着河岸边找找,肖意安就在那儿!” 终于有了线索,鹤步洲立刻说了声谢谢,然后迅速的挂了电话。 他打开手机地图,A市的公园有很多,但里有河的公园只有那么几个。他立刻想这个消息发给其他寻找的小队,自己开着车直奔最近的那个公园而去。 好巧不巧,鹤步洲去的那个公园就是肖意安昏迷的那个,可惜等他去到的时候,肖意安早已经被人捡回了家,此时正浑身难受的哼唧着睁开了双眼。 肖意安看着眼前陌生又狭小的屋子,满眼的迷茫。 他这是,又到了哪儿? 过于陌生的环境让他心生不安,他完全不敢动弹,生怕旁边就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霸总一样接受度那么高,既不怕他也不会把他送去解剖的。 狭小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咔哒开门声,肖意安立刻闭上了眼,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 他暗暗的祈祷,希望这次不要又遇到神经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二十八 鹤步洲沿着河岸小道从头到尾的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娃娃, 就在他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坐在小道边上的两个老奶奶的谈话。 “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太不像话了, 来公园跑步都要抱着个娃娃。” 穿着花棉袄的老太太如是说道, 她身旁的老姐妹跟着附和的点头:“可不是嘛, 现在的年轻人呀是真的不像话。我家孙女也养那什么bjd娃娃, 一天天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娃娃是她女儿呢。” 两位老太太努力的谴责了一番, 但过了一会儿那花棉袄老太太却话锋一转:“不过先前那娃娃模样是真的好看,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水灵灵的跟个活人似的。” 说到这里两位老太太不免多想了起来,那些恐怖片的人偶娃娃都那样吗?再对比一下不久前看见的那栩栩如生的娃娃, 顿时觉得一股恶寒从脚底下窜上天灵盖。 老太太搓了搓手臂, 嗐了一声:“算了算了, 说得我心里慌得很。” 两老太太越坐越觉得阴冷, 站起身来就要走, 结果一抬眼就看见身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个人, 胡子拉碴满眼红血丝的样子可把两位老太太吓得够呛。 “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啊?大清早的吓死个人。” 确认了是个活人以后, 花棉袄老太太不停地拍着胸口翻白眼, “幸好我心脏好, 要是吓出个好歹来赔不死你。” 鹤步洲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确实吓人, 只能先道了歉,然后才问两位老太太:“你们刚刚说那个娃娃长什么样我的娃娃昨天在这里丢了, 我已经找了一夜了都没找到,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捡走了,您要是看见了能告诉我一下吗?”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见他虽然不修边幅了一些, 但模样还是很俊郎正气的,不像是说谎骗人的样子。她回忆了一下:“模样长得确实漂亮,瓜子脸大眼睛的,穿着个短绒小马夹和白色的高领毛线衣。” 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线索几乎要疯的人内心极其激动,但他还是要维持着面上的冷静自持。 他说:“那就是我丢的娃娃,你们知道那人捡了娃娃往哪儿去了吗?” 花棉袄老太太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注意。” 另一个老太太指向旁边的跑道说:“好像是沿着跑道出了公园去了。” 鹤步洲顺着老太太指的放心看去,点头道谢:“多谢两位老人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位老太太看他这么有礼貌,原本因为被他吓一跳心存怨气,这回是啥气都没了,连忙说不用谢,让他赶紧去追去。 给他指路的老太太还关心了一句:“那捡了娃娃的小伙子走了有半个小时了,你现在去追估计追不到了。” 鹤步洲道:“没关系,有线索了就好找了。” 他并不是在托大,现今社会华国的治安水平越来越高,几乎大街小巷都是监控摄像头,凭他们鹤家的在A市的地位,请求调一下公园附近街区的监控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鹤步洲没有用私权,而是直接选择了报警,用最名正言顺的理由调监控。 抱着个娃娃的特征太明显了,监控很快就锁定了带走肖意安的王安,警方立刻将他的租房的地方发给了鹤步洲,并且要求一起上门。 另一边,肖意安已经生无可恋了。 王安从来没有养过娃娃,更不知道怎么保养娃娃,看娃娃浑身湿漉漉的,便想着将娃娃的娃衣脱了挂阳台上晾。 他本身就不是个多么细心的人,娃衣又很小,因为水分紧紧的贴在娃娃身上,无形之中增加了脱衣服的难度。 外头的短绒马甲好脱,但毛衣却犯了难。他不得不度娘了一下怎么方便快捷的给娃娃脱衣服。 “原来要先拆头啊……” 他恍然大悟的呢喃着,把肖意安吓得够呛。 他眼睁睁看着王安放下了手机,将他扶起坐正,然后一手压着他肩膀,一手握着他脑袋就要往上扯。 肖意安他不是个普通的bjd娃娃,根本就拆不下来,王安用力的拽了几下都没能拽动分毫。 肖意安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这比上次霸总薅他头发那次疼了好几倍! 拽了许久也没能把娃娃的头拆下来,王安奇怪的嘟囔:“怎么拧不下来啊?要不用螺丝刀撬一下试试?” 说着他便当真放开了肖意安,转身在电视柜抽屉里翻找起工具来了。 肖意安倒吸一口冷气,那螺丝刀一撬,不仅是他脑袋没了,魂儿也可以直接没了。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肖意安趁着王安背着身翻东西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然后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被放在了一张堆杂物的长桌上,桌子靠着墙,墙上恰好有个窗户开着,他完全可以爬上窗户翻出去。 说做就做,肖意安也顾不得窗户外面有多高,会不会直接把他摔死,先抬脚爬上了窗台上。 他扶着一扇窗户伸出脑袋看去,还好不算高,就两米不到的高度,下面还是一个小花圃,摔下去完全不会摔疼。而且这里好像挺偏僻的,外头基本没几个路人,不需要顾忌自己一个跑的飞快的娃娃吓到人。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立刻跳了下去,在着地的时候因为没站稳摔了个狗啃泥。 他呸掉嘴巴里的泥土和草叶,拍拍身上的沾的泥,结果却发现拍不掉反而沾了一手。虽然觉得很脏,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看了下没人以后,立刻迈着腿哒哒哒的往对面的小巷子跑。 身后,找到螺丝刀回头发现娃娃不见了,然后目光穿过窗户看见一只跑得飞快的娃娃的王安:“……” “!!!” 他握着螺丝刀,两眼一翻,一米八的大高个直接晕倒了。 五分钟后,警察和鹤步洲站在了王安的出租屋门前,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警察不得不踹门而入。 出租屋很小,一眼就能看完全貌,几人一进门就看见倒在地上人事不清的王安。 鹤步洲只看了一眼便没管他了,目光焦灼的在屋内搜寻着娃娃。 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娃娃,一双凌厉好看的眉死死的拢紧,恰好这时王安被警察叫醒了。 王安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记起了昏倒前看到的画面,整个人脸色发白眼看着又要晕一次,警察眼疾手快的掐住他人中,这才让他保持了清醒。 王安这才发现自己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但他看见警察以后,立刻丢了手里的螺丝刀,抓着警察的手臂,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哭成了包子。 “警察叔叔,我刚才撞鬼了,那个bjd娃娃它居然翻窗户跑了,好可怕啊!” 他以后再也不敢乱捡娃娃了! 鹤步洲没什么耐心听他哭,但却立刻抓住了王安话中的重点。 他冷下了脸,语气不太好的问:“你刚刚对安安做了什么?” 肖意安一向谨慎又胆小,对自己都能隐瞒了半年不留一丝破绽要不是因为他生病了估计他能装一辈子的娃娃,断不可能会无端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 王安被他问得一蒙,大喊冤枉:“我没对他做什么啊,我就是看他衣服都湿透了,想给他把衣服脱了晾干而已。” 鹤步洲心脏一紧,那种感觉像是被人用力握紧了一样,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安安,只属于他只能他碰的安安,被人碰了。 他没忍住怒火,扯着王安的衣领,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碰了他那里?手?头发?又或者是身体?” 墨色的瞳孔之中杀气太过骇人,每举例一个部位,就仿佛刮他一刀。 王安吓得抖了抖,支支吾吾的说:“没、没碰哪儿,就只脱了一件马甲。” 这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可怕? 本来还因为撞到了灵异事件而害怕腿软的王安,被鹤步洲那充满戻气的眼神一扫,顿时连害怕都忘了。 “鹤先生,请您冷静一点,事情原因我们会帮你查明的。您先把这位先生放下来,不要激动。” 一旁的警察将王安从鹤步洲手里救了下来,后者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缩在警察叔叔身后不敢出来。 鹤步洲咬着后牙槽深呼吸,双手死死的攥紧,克制了好一会儿才将怒火了嫉妒压了下去。 未免他情绪太过激动伤到王安,警察将王安带到了一边去盘问,当听到王安说自己看到娃娃自己跳窗户跑了的时候,握着笔记录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问王安:“你确定你没看错?” 王安十分肯定的说:“绝对没有,我晕倒就是被那娃娃吓晕的!我还看见他跑进了对面的巷子里。” 生怕警察叔叔不信自己,王安指着窗户对面的巷子,义正言辞的发誓道:“我要是编谎话,天打雷劈!” 警察将这点记下了,对王安说:“行,这个我们知道了,案子有后续需要你出面的话,我们会再来找你的。” 王安忙不迭的点头。 娃娃又没有找到,但线索不算中断了,鹤步洲和警察离开了王安家,上车后,警察看着鹤步洲,思索了片刻道:“鹤先生,关于您那娃娃,不知道能不能与我们说一下实情?” 鹤步洲眸光微冷:“无可奉告,你们只管给我找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问。” 警察说:“鹤先生,您那娃娃明显涉及到那方面,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这个案件恐怕要转交特查组去。” 华国一直都有特查组,直归中央管辖,一般涉及到非科学现象的案子,无论大小都会交由他们处理。 他们这些普通警察,是没权力也没实力却调查这种灵异事件的。 鹤步洲抿了抿唇,后悔自己不该让警方横插一脚。 原本只是想要快点找到肖意安,却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跑了,又恰好让王安看见了。 他说:“安安只是一个娃娃,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如果们没有权利查,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拒不合作,说完以后径直下了警车,按着王安阐述的情况,向着肖意安跑了的方向找去。 车上,警察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沉默了半晌,还是拿出手机给处长报告了这件事。 另一边,没了鹤步洲夺命连环call催命的浮离正悠闲的泡在水里保养鱼尾,当撇到放在池边的龟壳纹发生了变化后,脸都绿了。 他赶紧上了岸跑回房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浮离急得快成烤鱼,捧着手机团团转:“臭长虫你快接啊!又跑去哪儿浪了?” 在电话铃即将结束的最后一秒,电话终于接通了。 “哟,什么事儿让我们小鱼儿亲自给哥哥打电话来了?” 浮离翻了白眼:“废话少说,鹤步洲和肖意安的事情,你们特查组不要管。” 那人疑惑的嗯了一声:“肖家小少爷和鹤氏总裁?他们都是凡人,跟我们特查组有什么关系?” “记住了,他们就是普通的凡人,不归你们特查组管。还有,要是下面的人上报发现了个疑似成精的bjd娃娃,你也不要多管闲事,那是我在盯着的。” 浮离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噼里啪啦的说完,然后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敖晟一脸懵逼,什么鬼? 没过多久,他的副手就敲了门进来,“组长,A市警局那里上报有个人偶成精了,可能会害人,这次派谁去收?” 敖晟这才反应过来,感情是在儿等着呢。他摆了摆手:“这事儿不用管,已经有人盯着了。” 副手一怔,想问是谁,但最后还是识趣的闭了嘴。 逃离了王安家的肖意安,在跑进巷子以后没敢再四处乱跑。巷子里是住宅区,现在又是白天,还是有不少住户出门去买菜上班的。 他躲进了一个明显没人住的屋子里,等到了夜深人静以后,才敢慢慢的摸索着跑了出来。 巷子又狭小又弯弯绕绕,错综复杂的交错在一起,没什么方向感的肖意安只能凭着感觉往外走。 走了不知多久,他终于走出了这个住宅区。 此时已经夜深了,路上没有车经过,也看不到行人,他扒在巷子口的墙壁边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以后才敢走了出来。 肖意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看着空旷又无人的街道,茫然无措和慌乱占据了内心。 马路边上不远处有个公交车车站,他想或许自己可以借着公交车的站口信息找到回家的方向。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冬夜里,一只娃娃鬼鬼祟祟的摸黑钻进了公交车车站,贴着墙根一路跑进了候车大厅。 大厅里很黑,但因为靠马路的一侧是玻璃墙,外头的路灯灯光洒进来,还是可以看清里面的设施的。 肖意安跑到了公交车乘坐信息墙,因为身高不够看不清上面的字,爬上了前面不远的长椅上,惦着脚接着路灯,眯眼看了半天,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地名。 金溪路,回家和去公司的必经之路! 肖意安顿时就激动了,他看了一下去金溪路的是3号公交车,他立马又跑去研究了一下公交车的路线。 把路线深深的记在脑海里以后,他信心满满的出了公交车车站,沿着西北的方向一直走。 他的运气很好,公交车的车站每隔一千米一个,每到一个车站就仔细的研究一下,看见3号公交后,继续看一下旁边的线路图往下一站走。 他现在只是一个娃娃,步程没有多块,为了早点回家,他跑跑停停,走了几个站台以后就累了。 也幸好他只是个娃娃不需要吃饭,不然被折腾这么两天,早就因为饥饿和体力透支累死了。 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继续往下一站走。 直到天空再次泛起鱼肚白,清冷的路上渐渐有了人气,肖意安又躲进了一个种满了景观树的花圃里,确认茂密的枝叶把他完完全全的挡了起来以后,终于忍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天气很冷,幸好今天没有下雪还出了太阳,但即使是这样,肖意安还是睡得很不安稳,抱着自己的手臂蜷缩着,冷得瑟瑟发抖。 他做了个梦,梦里鹤步洲一直在找他,几乎快要疯了,有几次明明鹤步洲差点就要找到他了,但都阴差阳错的错开了。 肖意安是哭着醒过来的,他没有眼泪只能干抽噎着,想家和霸总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外头已经慢慢天黑了,他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只能抱着膝盖等夜深人静。 街道上再次没人了以后,他继续跟着公交车站台走。走累了就躲在路边的垃圾桶后面或者角落里休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下一个站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忍着疲惫走了过去,看着站台信息上那个几个标红的金溪路,他抱着站台的柱子干嚎着内里的魂哭得稀里哗啦的。 哭够了,他决定就在这里等着,说不定明天一大早可以看见霸总的车从这里路过。 他扭头看了下四周,发现这里十分眼熟。 那个在角落里的垃圾堆,那脱了石灰斑驳脏污的墙角,可不就是霸总把他把他捡回家的那个垃圾堆吗! 肖意安十分的激动,跑过去围着垃圾堆转了几圈,仿佛找到了避风港的小流浪。 他扯了一个还算干净的纸皮箱拖到一边干净的墙边,然后窝了进去。 他太累了,得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他再躲起来。 打着这个主意,肖意安很快就闭上了双眼。 寒冷的夜里,浑身脏污,头上卡着一片树叶的娃娃蜷缩在纸皮箱里,可怜得要命。 在他睡着后不久,一道幽蓝的光在他身上荡开,然后身体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手脚的关节球变成了真正的关节,树脂身体也变成了细腻滑嫩的真正的血肉和皮肤,身上的衣服随着他体型的改变也跟着变大。 没过多久,脏兮兮的娃娃变成了脏兮兮的小乞丐,身下的纸皮箱不堪重负被压扁了。裸露在外的肌肤触及到冰冷的地板后,小乞丐浑身颤抖了一下,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但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鹤步洲几乎将肖意安可能会经过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然而依旧一无所获。 找不到娃娃的他将浮离给拖了下水,压着他一起找人。 “没道理啊,明明是沿着这个方向走的。” 浮离也快要疯了,明明卦象说的就是这个方向,可是两人沿着路找了一个白天都没看见人。 卦象显示肖意安现在很安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自己躲起来了。 “你到底行不行?” 鹤步洲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他已经开始考虑动用私权来找娃娃了。 浮离梗了一下,“行的行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拨着龟壳又算了一卦,这次那个阻拦着他找人的力量削弱了很多,很轻易就确定了目标的位置。 然后他懵了。 “阿这……” “怎么了?” 他那副表情让鹤步洲想多了,以为是出了事,顿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浮离抬手捂着眼,无奈的笑了笑:“人找到了。” “他在哪?” “在你捡到他的那个地方。” 就TM离谱,这个方向可不就是回鹤步洲家的路吗?也是他们急得失了分寸,竟然没想起这点来。 他们在全城找肖意安,肖意安又何尝不是在努力的想办法回家呢? 鹤步洲心里又酸又涩,那么远的路,他的安安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两人开着车火速向着目的地赶去,因为是深夜,车道上并没有车,平日里半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两人下车后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人,鹤步洲以为自己找到人的那刻肯定会高兴疯,可真当他看见肖意安后,只剩下满眼的心疼。 躺在地上的人实在是太狼狈太落魄了,他内心不断的自责着,为什么没有找点找到肖意安。 他踌躇了没多久,心疼肖意安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抬脚往那个脏乱的垃圾堆走去。 浮离很识趣的没有跟上去,人家小两口久别重逢,他这个电灯泡还是识趣点别找存在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二十九 原来他还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安安就是肖意安, 可当他真的蹲到睡在地上的人的面前时,心疼愧疚和自责萦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肖意安身上实在太脏了,有洁癖的鹤步洲这时却完全不在意, 他只想快点把他的安安叫醒带回家去。 “安安, 醒醒。” 当他开口喊人的时候, 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握到肖意安肩膀的手都不敢力气用重了,生怕把人给惊吓到了。 肖意安微微蹙了下眉, 长而浓密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了一下。他呢喃着呓语一句,似乎在抱怨好冷, 抱着自己的手臂翻了个身。 鹤步洲见此轻轻摇晃了一下, 又轻声唤道:“安安,快起来, 我们回家了。” 睡熟的人终于被唤醒了,他迷茫的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瞳孔因为困意而雾蒙蒙的。 “鹤步洲?” 他迷惑的哼唧了一声,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伸手搓了搓眼睛, 结果发现面前的人还在,并且害怕他受冻, 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他身上。 外套残余的温度驱走了身上的寒意,让他总有了一种真实感。 他不是在做梦! 一直压抑的委屈和惶恐在这一刻如倾泻的洪水,他一把扑进鹤步洲的怀里, 抽抽噎噎的抱怨:“你怎么才找到我呀。”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鹤步洲心疼坏了, 紧紧的抱着他,像是生怕他又消失了一样。 肖意安想个受了委屈,见到家长以后的孩子,嘴巴不停地叭叭着诉苦。 “我这两天可惨了,被狗追了几条街靠着跳河才逃过一劫。大冬天的泡在水里游了快一个小时才上岸。为了找到回家的路,我白天都不敢出现,只敢晚上沿着公交车站一步步跑过来。” 鹤步洲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仅仅只是只言片语,他都想象的这些天肖意安吃了多少苦头。 此时夜越深,温度越来越低,鹤步洲怕他冷生病里,顺着怀里的人的头发,轻声哄道:“我们先上车回家好不好?外头太冷了,等会儿生病了怎么办?” 他不提还好,他一说冷肖意安顿时觉得寒风刺骨的寒凉。他拢紧了身上的外套,然后看见鹤步洲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毛衣而已。 他眉头一皱:“你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 鹤步洲摇摇头:“不冷。” 没有他发现娃娃不见了的那一刻心冷。 说着不冷,但肖意安还是怕他也感冒了,于是挣扎着要站起身。他试了几次,发现自己腿软得像面条一样,只能向鹤步洲求助:“我腿疼,没力气了,站起不来。” 鹤步洲二话没说,直接将他拦腰抱起。 肖意安下意识的伸着手环着他脖颈,像是八爪一样紧紧的扒在他身上。 鹤步洲抱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肖意安突然惊呼了一声:“我变回人了?!” 前头都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只记得向霸总诉苦,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体型上的差异。 直到窝在鹤步洲怀里,内心的不安被安全感代替以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来。 鹤步洲垂眸看着他睁圆了的杏眼,轻笑了一声:“对,变回来了。” 肖意安怔了一下,然后嘴角慢慢咧开,乐得像个拿到了糖的两百斤的孩子。 车子就停在路边,巧合的是位置都与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一样的。 半年前鹤步洲在这里捡了个娃娃回家,半年后又是在这里,将弄丢的媳妇抱上了车。 车子内开足了暖气,浮离已经很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座去,把后座的空间留给这对终于重逢的未来小情侣。 这几天肖意安又是淌水里又是滚泥地的,不仅仅只是身上脏,连脸颊上都占满了污泥。 鹤步洲将人圈在怀里,用湿纸巾仔仔细细的替他擦干净。 “真是的,又把自己弄得那么脏。”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语气和眼神却是十足的宠溺和心疼。 身上的寒气被驱散,又有鹤步洲的体温烘烤着,肖意安昏昏欲睡的打着哈欠,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在听到鹤步洲那句话后,已经眯上了眼的人嘟嘟嚷嚷的反驳:“我又不是故意的,能走回来到这里都不错了,你还嫌弃我。” 鹤步洲揉了揉他的发顶:“没有,我怎么会嫌弃我们家安安呢?” 他的安安,他疼他宠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肖意安哼哼唧唧了几句,含含糊糊的听不真切他说了什么,但大约还是在抱怨的。 鹤步洲见他实在是困了,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面向着自己的怀抱,用外套当做被褥,又伸手替他挡去光线好让他睡得更安稳一些。 前座的浮离从后尾镜里看到这一幕,酸得牙根都软了。 他开始思考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被抓着找人也就算了,还要被迫吃狗粮。 车子一路开回了家门口,肖意安睡得太沉了,鹤步洲不忍心把他叫醒,轻手轻脚的把人抱回了屋。 浮离很有自知之明,这个家没有他这个外人的容身之地,乖乖的叫了司机把自己送回家。 鹤步洲一路抱着人上了二楼,他丝毫不介意肖意安身上脏,直接抱着人放到了床上,在他抽身要离开的时候,睡熟的人却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袖,嘴里呢喃恳求着他别走。 鹤步洲心软得一塌糊涂,本来还打算去洗漱一下的都不去了,直接脱了鞋上床,侧卧着将床上的人搂进怀里。 他刚把被子盖上替肖意安压好被角,后者却伸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腰,然后死也不撒手了。 鹤步洲忍俊不禁的笑了,顺着他柔软的头发,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小王子。” 床头的灯被关上,但却依旧习惯性的留了一盏小夜灯,一如以往一般没有做出任何改变,但又好似哪里悄悄的发生了质变。 肖意安已经两三天没睡个好觉了,回到了熟悉的被窝以后,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鹤步洲早已经起了床,食物的香气从一楼飘了上来,肚子立刻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 重生为娃娃以后,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吃过东西,除了在梦里。 不争气的口水一下就泛滥了,肖意安掀了被子下床,光着脚就跑下了一楼。 站在厨房外,他悄悄探出脑袋。 厨房里,日理万机的霸总穿着灰色格子围裙,居家的毛衣袖子被一丝不苟的折到手腕往上的为止,平日里都是握笔签合同做出决策的十指,现在却握着菜刀切菜。 肖意安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帅得发光,为他洗手作羹汤的霸总,哪哪儿都是苏点。 厨房里做饭的人发现了他的存在,放下了手中刀,洗了手以后才向他走来。 “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一会儿吗?” 今天的霸总格外的温柔,一向冷漠的眉眼染上了三分笑意。 “睡不着了。”肖意安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跳突突地跳得很快。 鹤步洲揉了揉他发旋:“既然醒了就先去洗个澡,你的衣服已经挂在衣柜里了,你直接拿去换上就是。因为时间太急,没来得及多备几套,等下午我带你重新去买一些回来。” 鹤步洲的语气和动作实在是太过宠溺了,肖意安的耳垂微微泛着红。他低下了头,掩饰着眼底的窘迫。 “好,那我先去洗澡了。” 鹤步洲收回了手,“去,等会儿下来吃饭。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口味做的清淡了一些。” 肖意安一怔,越发觉得自己要完。温柔的霸总实在太撩人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的沦陷了。 最后肖意安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离开的,满脑子都是鹤步洲那暖暖的笑容,连自己怎么取了衣服进了浴室都不知道。 当热水冲刷到身上的时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他才回过神来。 “啊!肖意安!你一到晚思想能不能健康一点!” 他握拳锤着墙面,懊恼的唾弃着自己。 无能狂舞了半晌他才冷静下来,然后才开始清理身上的脏污。 等他穿好衣服重新回到一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鹤步洲刚好将饭菜端到饭厅里摆好,见他走下楼来,眉眼带着笑意向他走来。 看着他走近,肖意安突然就心生了怯意,站在楼梯最后一节台阶不动了。 鹤步洲几步走上了前来,握着他的手,微微侧目,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肖意安也不知道怎么,只是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之前知道他是人以后立刻就要求保持距离的人,却在他失踪又被找回来以后,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太过温柔也太过宠溺了,这让他受宠若惊之余,又惴惴不安。 明明鹤步洲对他温柔了他该高兴才对的,可是他却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轻轻抽出了手,微垂着眼眸没看见后者一下子僵了笑容。 指尖不安的抠着掌心,他踌躇了半晌,支支吾吾的问:“你……怎么突然就不保持距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三十章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 让他十分的无所适从,就好是踩在了云端里,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踩空坠落。 明明这是他一直都想拥有的, 可当鹤步洲真的对他不一样了, 他又害怕了起来。 他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呵……傻瓜。” 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 “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什么?” 肖意安捂着敲痛的脑门, 琥珀色的眼眸被生理泪水滋润得雾蒙蒙的。 鹤步洲重新将他的手握到手掌之中, 轻言细语的解释道:“我是说过要保持距离没错,可是因为我的失误, 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头,我想对你好一点, 弥补我的过失。” 肖意安怔怔的听着, 等他说完以后, 有种竟然是这样的失落感。 只是为了弥补才对他好,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他抿着唇, 内心还是有些难过的。 他缓缓的低下头, 闷闷的道:“哦, 是这样啊。” 他没看到的是, 那个语气轻松的男人,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慌乱。 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自持,对肖意安说:“不是饿了吗?午饭已经做好了,等下冷了不好吃。” 肖意安沉默了半晌, 但再抬起头是却是满满的元气和活力。他故作轻松的侧身看向饭厅的放心,好奇的问:“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太久没当人了,我都快要忘记食物的味道了。” 原来他确实是难过, 不过转念一想,他现在已经变回人了,比起之前连同一个物种都不是,起码现在的他取代白月光成功上位的希望又大了几分。 况且他现在和霸总同居着呢,说不定还能占着日久生情的便宜,慢慢温水煮青蛙将霸总拿下。 肖意安心里悄悄给自己打气,他肯定能行的。 他不知道的是,打着日久生情主意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自从确定了肖意安就是自己的心上人以后,鹤步洲思考了一个早上,决定不将肖意安的身世告诉他。 往大义的方面说,就是怕肖意安回了肖家以后会危机四伏。肖意安失了忆,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死因。在没有弄清楚杀害他的凶手是谁之前,他不敢用肖意安的安危做赌注。 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将他藏起来,由他好好的保护着。 往自私了说,其实不过是他内心的阴暗和占有欲在作祟,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肖意安还活着。 肖意安有太多的追求者,他并不是唯一优质的那一个,也不是最温柔风趣最浪漫的。一旦离开了他,肖意安可以有很多选择。而他在已经拥有着肖意安的情况下,让他再把人拱手让出去,无疑是让他生剐一块心头肉出来。 肖意安不记得自己是谁了,现在的他就只是他的安安而已,不是肖家的小少爷,也不是那个受万千人爱慕的小王子。 他唯一依赖的人就是自己,他完全可以趁机让肖意安对他心生爱慕,这样哪怕肖意安后来恢复了记忆,他依旧是赢得美人归胜算最大的那一个。 他小心的隐藏着内心的偏执和疯狂,嘴角挂着浅淡的温柔笑意,“做了糖醋排骨和清蒸鱼,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素菜,所以做了个鱼香茄子,还有个仙骨浓汤。”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肖意安被一个个菜名引得口水泛滥,他特别没有志气的吞了吞口水,拉着鹤步洲就往饭厅里走去。 身后,鹤步洲任由他牵引着,一双墨黑的眼眸就没在他身上移开过本分。 这是他的安安,只属于他,也只会属于他。 一顿午饭吃得心满意足,肖意安特别的给面子,足足添了三碗饭,但风卷残云的速度下却依旧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 “你做饭也太好吃了,以后谁当你媳妇肯定特别幸福。” 饭后肖意安摸着吃撑的肚子如是感叹着,内心自觉的添了一句:霸总媳妇肯定会是我! 鹤步洲把碗筷收到洗碗机里,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他回过头来是似而非的说了一句:“那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咦? 这这这! 这意思是在暗示什么吗?肖意安耳垂爆红,胡思乱想得大脑都要当机了。 他刚想说很幸福,结果鹤步洲已经先一步笑道:“开玩笑的,真不经逗。” 肖意安:“……” 哦,好好笑哦。 这一盘冷水兜头兜脸的泼来,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 中午吃得太饱的下场就是肚子疼,两人在客厅里看了没一会儿电视,肖意安就开始抱着抱枕难受得哼哼唧唧的。 鹤步洲本来想帮他揉肚子,可又怕自己这举动太过突兀,又把人吓到就不好了。 于是他只好起身起拿了一个按摩仪,放到肖意安的肚子上开到最小档次,调侃道:“下次还敢吃那么撑吗?” 肖意安哭丧着脸诚恳认错:“不敢了。” 有了按摩仪以后,他觉得好过了很多,胀痛的肚子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按摩自行发热,暖烘烘的烘烤按摩着肚子,本来不是很困的肖意安慢慢的闭上了眼。 “困了就睡。” 电视被关了起来,迷迷糊糊之际,他被拉到了一个温柔又安全感十足的怀抱里,脑袋枕上了肌肉结实的大腿上,低沉性感的嗓音成了催眠剂,让他彻底进入了梦乡。 肖意安的睡姿一向都很老实,维持着一个姿势就可以一直到睡醒,乖巧得和他清醒时一模一样。 鹤步洲特意将暖气调高,又将沙发上的薄被盖到他身上,免得他着凉生病。 他也不做什么,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盯着肖意安的睡颜出神。 客厅通向后院一侧的巨大玻璃门外,鹅绒大雪被狂风打乱,枯枝也在风中随波逐流的摇曳着。 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寒冷刺骨的严冬却半分都侵扰不进去。 这幅画面岁月静好的午后,被一阵嗡鸣的来电震动打破。 睡眠之中的肖意安明显被打扰到了,睫羽轻颤着蹙起了眉头。鹤步洲立刻轻轻的拍着他后背安抚,然后满脸不悦的拿起手机。 本来是想直接挂断的,但看见打来的人居然是鹤柏衿以后,他抿着唇接了电话。 鹤柏衿向来雷厉风行,接通以后直接道明了来意。 “肖家那个小少爷,从国外疗养好了身体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三十一 “肖家那个小少爷, 从国外疗养好了身体回来了。” 鹤步洲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不可能!” 他的安安现在就在他面前,怎么可能会回到肖家去?而且他绝对不会错人,哪怕肖意安化成了灰他都能认出来。 那么那个从国外回来的‘肖意安’是谁? 鹤柏衿沉吟不语, 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还说得那么绝对。 他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因为真的那个在他怀里躺着。 鹤步洲当然不会把实情说出来, 在没有确认肖意安是百分百安全之前, 知道肖意安还活着的人越少越好。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大哥, 而是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泄露的危险,他都不允许存在。 “那个肖意安是怎么回事?”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鹤柏衿也识趣的没多问,通常鹤步洲主动变换话题, 那便是不想说,哪怕自己问再多也没有意义。 他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鹤步洲,最后总结道:“肖家把他的消息瞒得挺死的,肖意安到底得了什么病又是怎么好的, 估计只有他们肖家的人知道。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 肖意安回国之后,肖家会设宴邀请上层名流去祝贺肖意安康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过不了两天你应该就会收到请柬了。” “宴会?” 鹤步洲咬着那两个字低声沉吟, 这么急着让所有人知道肖意安回来了,肖家这是想要做什么 他敛了敛眉, 怀里的人睡得不太舒服的翻了个身,右手立刻下意识的拍着他后肩的蝴蝶骨轻轻安抚着。 肖意安的死因不明, 肖家目前的态度也很奇怪,肖意安落海死亡,不仅不心急还弄出个冒牌货来,也不知是存的什么意图。 他思索了片刻问鹤柏衿:“肖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 后者明显怔了一下, 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如今这情况看来,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出个所以然来,他便说:“宴会我会去的,这事暂且先这样。” “嗯,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 鹤柏衿只是负责通知他,并不过问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但在通话结束之前,他还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他了解自己的弟弟,表面看着冷静自持仿佛万事都不会放在心上,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偏执病态,只是尚且还有几分理智和克制让他不至于犯下错误。 鹤步洲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即使明知道那个肖意安是假的,他也一定要去会一会。 他倒要看看,这肖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冒牌货的事情没在鹤步洲这里掀起多少波澜,一觉睡到下午三点的肖意安更是毫无所觉。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睡得太久了,醒来时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迷糊了很久。 外头的风雪下得很大,屋内暖气却吹得人浑身懒洋洋的。肩膀上披着的毯子滑了下去,一半挂在他身上,一半落到了地板。 他茫然的睁着双眼,四处张望着,头上的呆毛跟着一晃一晃的,让人看着就手痒得想把它按下去。 鹤步洲不知道去了哪里,客厅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肖意安没看到人就有点心慌,他下意识的以为鹤步洲又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家里,当时就光着脚踩到了地板上去找他。 客厅一楼都没有见到鹤步洲,他更慌了。 “鹤步洲?” 他叫着鹤步洲的名字,咚咚咚的往二楼跑,才跑到一半的楼梯,拿着一卷布尺的鹤步洲从二楼的走廊里走了出来。 当看到肖意安光着脚的时候,他先是顿了一眼目光逐渐变得幽深晦暗,而后缓缓的蹙起了眉头:“怎么没穿鞋?” 现在是寒冬,即使屋内开足了暖气,地板也不冷,但光着脚走路还是会有凉气入体的可能。眼前的人满眼惊慌不安,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小奶狗,心里再多的责怪都被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软化了。 肖意安看到他以后,立刻神情放松的呼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又把我丢下了。” 委屈又带着三分埋怨的语气,直接让鹤步洲心软成一汪春水。 他几步走上前去,将肖意安拦腰抱起,后者惊呼了一声,习惯性的双手环住他后颈。 “你怎么突然抱我起来我现在脚不疼了,能自己走。” 突如其来的公主抱让他红了脸,刚要挣扎着起身,搂着他腰的大手紧了紧。 “别动,地上凉,我抱你下去。”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却极尽的温柔又不容置疑。 肖意安浑身都麻了。 扛不住,霸总太苏了,根本就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但让他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公主抱着,他又没办法坦然的接受,只能浑身冒着热气,将脸埋到胸口上。 太丢人了! 鹤步洲说到做到,真的一路将他抱回了沙发上。 鹤步洲将他放下以后,转身回了一趟二楼,去而复返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双纯白色的袜子。 鹤步洲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逆着光,阴影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有种被囚困在方寸之地的错觉。 “好、好了。” 肖意安屈着腿双手环抱着,指尖扣着裤子衣料摩挲着,素白如玉的脚趾微微蜷缩,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安。 高大冷峻的男人突然单膝跪下,伸手握住他一只脚踝捧起。 “你干嘛?” 肖意安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连带着想把脚抽出那只手的掌控。 “别动,我帮你把袜子穿上。” 鹤步洲轻轻拽了一下,压住他乱动的小腿,睫羽阴影下的眼眸深处,是极力压抑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呼吸不可压制的变得粗重,他低着头深呼吸了几下平息情绪,才开始将袜子往那双让他差点失控的脚上套。 肖意安的脚特别的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光几乎透明的白,他能感受到青色的血管在指尖碰触到的肌肤下流动跳跃着,脚踝上突出的小骨弧度优美,透着淡淡的粉。 白色的袜子一点点的将那只漂亮的脚蚕食进内里,一如他内心渴望的那样,彻底将眼前的占有侵蚀。 肖意安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另外一只我自己来。” “不用了,很快就穿好了。” 鹤步洲没有抬头,但嗓子却哑得厉害。他不再胡思乱想,迅速的将另一只也套上。 在要肖意安的脚被放下前,鹤步洲不知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拇指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那裸露在外的踝关节,让他敏感的轻轻一颤。 后者若无其事的站起了身:“把毛拖鞋穿上。” 肖意安心脏突突突的直跳,他怀疑要不是有胸口挡着,他的心脏能冲来满地蹦跶。 明明人家只是很单纯的给他穿袜子,偏偏自己却能想歪到不知道哪里去。霸总一看就是很正经的人,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自己实在是太无耻了! 他内心唾弃自己,掩饰尴尬的点点头,迅速将脚塞进毛拖鞋里。 他没看见的是,身前的男人全程盯着他的双脚,在他将脚套进鞋子的那一刻,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嫉妒。 这嫉妒来得迅速掩饰得也很快,在肖意安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端倪了。 肖意安除了身上那一套,并没有其他衣服了。定制衣服需要工期根本就来不及,鹤步洲本来说下午带他出去买几件衣服先凑活着,结果他一脚睡到了下午三点,外头又下去了大雪,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鹤步洲本意是想给肖意安量一下尺寸,让裁缝先赶一套出来,结果被这事一打岔,差点忘记了。 他将刚才随手放进衣兜里的布尺拿了出来,“来,我给你两一下三围。” 肖意安疑惑微微侧头:“量三围干什么?我衣服够多了呀。” 他只记得自己的那满满一衣柜挂都快要挂不下的衣服,却忘了那是娃衣,现在的他能穿的只有那么两三套临时买的衣服而已。 鹤步洲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人,那些衣服你还能穿吗?” “额……不能。” 被说服的肖意安乖乖的站起了身,在鹤步洲的指挥下张开了双手。 当鹤步洲那双有力手捏着布尺在他身上游走的时候,肖意安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僵硬板直。 他太紧张了,只是隔着布料,连肌肤之亲都不算的小场面,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眼角余光悄悄的落在鹤步洲那完美的侧脸上,后者正认真的给他量着腰围,淡色的薄唇紧抿着,仿佛在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他盯了好一会儿,在鹤步洲记录好了尺寸,收布尺抬头之前收回了偷看的目光。 他觉得也不能怪他沦陷的那么快,霸总长得好看就算了,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为人其实很温柔也很有风度,会照顾人做饭还好吃。最主要的一点是他特别能赚钱,还肩宽腰窄身材完美,简直就是十全十美的梦中情人。 试问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对象,谁不馋? 反正他是挺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三十二 嘴上说着馋的人, 让他做出一点实际行动却又怂得一批,典型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量尺寸并不用多久,鹤步洲将他的三围发给了裁缝, 然后收起布尺放到了电视柜里。 外头下着雪肯定是不能出去了,可在家里待无所事事又很无聊。 鹤步洲原本是想陪他的, 结果因为这几天鹤步洲都忙着找他连着几天没去公司,早就堆积了不少必须由他亲自决策的事务等他回去处理。 秘书冒死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只能先赶去公司。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肖意安离奇消失了一次, 鹤步洲并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家中, 可把他光明正大的带去公司又觉得不妥。 毕竟肖意安这张脸,公司里有些高层还是认得出来的。他并不能堵住那些高层的嘴, 要是一不小心把肖意安的消息透漏了风声出去,他不能保证害了肖意安一次的人,会不会贼心不死再害一次。 肖意安其实不是很想离开鹤步洲, 在他提出以后,立马点了点:“好啊。” 于是肖意安在出门之前, 被拢上了长到膝盖的羽绒服, 脖子上的围巾卷了三圈, 头上戴着一顶针织毛线帽,脸也被口罩挡住了一大半。 现在的他裹得像个蚕蛹,全身上下就一双眼睛露了出来。他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头顶帽子上的毛球,嘟嘟嚷嚷道:“也没必要裹得这么严实?” 虽然说外头很冷,但穿成这样实在是太夸张了。 鹤步洲趁机也捏了一下毛球,嘴角微微扬起:“乖,外头冷,别着凉了。” 肖意安撅了撅嘴,霸总都这么说了, 他还能反驳吗? 两人从家里出发,离开了充满暖气的家以后,外头肆虐的寒风立刻将衣摆和围巾吹得四处翻飞,纷杂的大雪糊到脸上,口罩和眼睫毛上一下子沾了不少的雪花。 肖意安忍不住缩起脖子,将手揣进衣袖里,迅速的钻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内开起的暖气让他一瞬间又回到了天堂。 他忍不住嘴上感叹:“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说话时呵出的热气,加上车内渐渐攀升的温度,将口罩上沾着的雪花融化,变成一点一点的水珠。 口罩只厚棉的,并不防水,鹤步洲抽出一张纸,侧过身来仔仔细细的为他将水珠擦掉。 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太近了,对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肖意安不可避免的红了脸,所幸有口罩挡着,不至于让他闹了笑话。 “好了。” 直到所有水珠都被纸巾吸收掉,鹤步洲才如无其事的坐了回去,让司机开了车。 因为大雪的缘故,路上的积雪被铲雪车铲掉了,但路面仍是不可避免的结了冰,车速根本不敢太快。 当两人抵达鹤氏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了,鹤氏的员工刚好开始陆陆续续的打卡下班。 工作了一天好不容易盼到下班的员工们一个个身心轻松,结果打了卡准备走的时候却看见自己家鹤总从大门外走来,当即吓得就要往回跑。 于是鹤步洲牵着肖意安的手走进大堂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群人看到他们以后扭头就跑,仿佛他们是什么吃人的恶鬼修罗。 肖意安被逗笑了,忍不住调侃道:“你的那些员工,还挺可爱的。” 鹤步洲无奈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人坐了总裁专用的电梯直接上了顶层,秘书在看见肖意安的时候,好奇的瞄了一眼,然后就非常识趣的装作啥也不知道。 她在一旁等着汇报工作,手里抱着好几个厚厚的文件夹。 鹤步洲领着肖意安去了休息室里,打开了电视将遥控本递到他手中,“我等会儿会很忙,你就在这里看一下电视。要是没有想看的,你可以去用电脑上上网,密码你都知道的?” 肖意安乖巧的点头:“都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好歹也陪着霸总上了半年的班,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小小的电脑密码不在话下。 鹤步洲看他那略微得意的小眼神,心痒难耐得很,很想捏着他脸颊好好的揉一揉。但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摩挲着指尖过了一下瘾。 他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到肖意安手里:“要是电脑和电视都不喜欢,我手机给你。里面已经下载好了几个热门的游戏,号已经买好了,你随便玩。要是看上了什么时装要充值的,直接冲就是。” 肖意安目瞪口呆的接过手机,心里再次感叹:不愧是霸总,考虑的就是周到。 将肖意安安排妥帖,鹤步洲又特意对他说要是有事,随时可以到外面去喊助理找他以后,才跟着兢兢业业等了半天的秘书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肖意安一人。他拿着遥控有一下没一下的换着台,电视节目没有吸引他的,将所有台换了一遍也没能找到喜欢的节目。他干脆把电视关了,拿起鹤步洲的手机点开了一个游戏消磨时间。 他不是网瘾少年,但游戏确实害人不浅,明明操作特别的菜,但是看着里面英雄一个个好看的皮肤,颜狗的他忍不住一个一个的换着玩。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很久,晚饭时间助理来了一趟,送了一个专门由私人厨房定制的晚餐上来。 闻着食物的香气,他疑惑的看向助理:“鹤步洲呢?他不来吃晚饭吗?” 助理立刻解释道:“鹤总在开会,现在还没时间吃饭呢。” 肖意安看了眼时间,都快要八点了,感觉鹤步洲这样忙到连饭都不吃其实挺辛苦的。他将食盒盖了起来,往助理面前一推:“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先拿去保温一下?我等鹤步洲开完会了以后再陪他一起吃。” 助理怔了一下,张了张嘴道:“可是鹤总说让我看着你把晚饭吃了。” 肖意安却很坚持:“没事的,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坚持要等他一起,他不会骂你的。” “这……” 助理为难了一下,可是肖意安已经重新拿起了手机开了一局游戏,根本就不理他了。他只好怎么提着食盒进来的,就怎么提着出去。 等鹤步洲开完会出来,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了。 从会议室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总裁办公室走去,走到外间秘书办的时候,他顺口问了助理一句:“安安晚饭吃了多少?” 助理支支吾吾了半天,“安少爷没吃晚饭。” 鹤步洲抿着的嘴角立刻往下压:“为什么没吃?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助理摇了摇头,“是安少爷坚持要等你开完会了一起吃。” 鹤步洲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当听到原来是肖意安心疼他没吃晚饭要等他的时候,他内心是受宠若惊的。 凌厉的眼神瞬间软化,嘴角的眉眼也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份的笑意。他对助理说:“好了,我知道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直接来通知我就行了。” 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助理,被他这如沐春风的语气惊吓到了,看着那个走进了办公室,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恋爱酸臭味的鹤总,他忍不住飚了一句方言:“娘了个腿咧,莫不是见鬼咧。” 他越发的好奇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安少爷到底是谁了,竟然能让他们家冷面阎王变得这么有人情味。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 并不知道自己在下属心目中的评价因为肖意安而改变了,此时的他一心只想要快点见到肖意安。 会等他一起吃饭的安安实在过于可爱,但这点却不值得提倡。他少吃一两顿没什么,可是万一肖意安饿坏了胃,最后受苦的不仅仅是肖意安,他也会心疼死。 总裁办公室里很安静,但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有游戏的背景音乐从休息室里传来。 他微微蹙起了眉,这么晚了还在打游戏?看来除了必须按时吃饭以外,得再多加一个不能玩游戏太长时间。 他直接穿过办公室走进了休息室,沙发里的人早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头上戴着的毛线帽歪了,将一只眼睛遮了起来。手里的手机还在游戏结束的界面里,显示着挂机扣分的惩罚通告。 他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轻轻的将手机肖意安手中拿了出来,直接退掉游戏锁了屏,然后轻轻的唤了一声:“安安,起来了,别在这里睡,我们回家了。” “嗯……” 蜗居在沙发里睡得本来就不安稳,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肖意安便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你忙完啦?” 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然后伸展了一下睡得僵硬的腰身。 这里的沙发不如家里的软,躺得他浑身骨头痛。 鹤步洲揉了揉他睡乱的头发,提起了他没吃晚饭的事:“以后别等我,该吃晚饭就吃,饿坏了胃有你受的。” 肖意安却说:“那你不也不按时吃饭吗?再怎么忙,也该先把肚子填饱。就像你说的,把胃饿坏了难受,你都知道说我,自己却不好好做到。” 鹤步洲一怔,合着他这是倒被说教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三十三 “是是是, 我的错,我不该不按时吃饭,以后不会了。” 鹤步洲颇为无奈的笑笑, 明显的哄人语气。 肖意安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问他:“你忙完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吃饭了?” 说着他揉了揉肚子,“饿了。” 鹤步洲站直了腰身, “现在也很晚了,等回家了我给你做。” 肖意安疑惑的歪头:“那前面的那些不要了吗?扔了挺浪费的。” 虽然他家霸总不差钱,可这么浪费食物,他还是觉得不好。 “不会浪费, 秘书和助理跟着我一起加班那么久, 他们应该也饿了,那食盒就给他们当宵夜了。” 鹤步洲如此说着, 理所当然的给秘书和助理加了宵夜。 “哦,这样啊, 那我们回家吃。” 既然是这样肖意安也不好说什么, 他也不是真的饿得受不了,回家再吃也没什么。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他十分的享受霸总为他洗手作羹汤这个事情。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 因为时间实在太晚,等会儿还要睡觉, 不宜吃得太饱, 鹤步洲便煮了两碗鸡蛋素面。 煎得金黄焦酥蛋黄却是糖心的鸡蛋,合着几根翠绿油亮的青菜铺在细细的面条上, 点缀着细碎的葱花,即使很简单,但却依旧让人食指大动。 肖意安心满意足的连面带汤一起吃完, 鹤步洲克制而温柔的看着他吃得开心,食欲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我吃饱了,把你的碗也给我,我去洗碗。” 他想得很简单,他一个不会下厨只会白吃白喝的小废物,唯一能承包的事情大概就是把碗放到洗碗机里。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他多诱人,殷红的唇瓣沾着油,因为之前吃得急了被烫了一下而微微鼓起,在他说话的时候,一闭一合的格外的吸人眼球。 鹤步洲微微眯起双眼,喉结缓缓滑动,低哑的嗓音里,蛰伏着危险的巨兽。 他轻声道:“不用了,我来就好,你先去洗澡。” 再不让肖意安离开他的视线,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人就地办了。 “可是……” 就两个碗而已啊,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洗一下也没啥。 他后面那一长串话来不及说,对上鹤步洲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时,便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霸总这眼神有点可怕,怕了怕了。 “我这就去。” 他立刻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饭厅里只剩下两副碗筷和鹤步洲一人,他坐在半天没有动静,过了很久才缓缓抬手捂着眼睛。 他刚刚,好像把安安吓到了呢…… 另一边,肖意安冲进了浴室里,当热水冲刷到身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反应好像太过激烈了一点。 他不知道鹤步洲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那眼神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一样,他恍惚中产生了一种下一秒就要被鹤步洲压在饭桌上的错觉。 不不不,一定是他想多了,鹤总心里是有白月光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他做那种事呢 肖意安捂着脸蹲到了地上,其实他刚刚还是挺期待发生点什么的,就是最后自己没志气的逃了。 现在想起来就特别的后悔,非常后悔。 后悔是没用的了,肖意安拍拍脸蛋,自言自语道:“你振作一点,现在不会发生点什么,等以后你把霸总拿下来了就有什么了。” 自我安慰了一会儿,他又满血复活元气满满,挤了洗发水开始洗头。 等他洗完了澡擦干身的水珠,伸手去取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拿换洗的衣服进来! 浴室里没有大浴巾,他倒是可以围着小浴巾出去拿衣服,可万一鹤步洲就在房间里待着,他这样出去岂不是尴尬得能扣出三层海景房来 可是不出去,那他就得叫霸总帮他拿衣服了呀…… 琥珀色的瞳孔顿时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意外,是不可控制的,并不是他蓄意的勾引。 他贼心很大,但贼胆却小得可怜。打定了主意以后,他直接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 卡开浴室门悄悄的探出了头去,刚好看见鹤步洲走了进来。 鹤步洲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转身向浴室走来站到他面前不远处,沉声问:“怎么了?” 第一次做坏事,他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他支支吾吾了半晌道:“那个、那个,我忘记拿换洗的衣服进来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鹤步洲怔了一下,视线落在他红得晃眼的脸颊上,缓缓抬手握拳抵着鼻尖轻咳了一声,“好啊,你等等。” 鹤步洲转身走去了衣柜,翻找衣服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的冷静,可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波涛巨浪。 明明他刚刚才控制住了自己,为什么又要送上门来呢 他手指紧紧的攥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呼吸越发的粗重火热。 不知是冷气开得太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让他感到十分的口干舌燥。 他不得不扯开了衬衫衣领的纽扣,脑子里旖旎的心思挥之不去,但他依旧极力的克制。 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肖意安还等着他拿衣服,正好手里这件就是给肖意安买的。 他正想要取下那件衬衫,却在瞥见自己那套深蓝色的睡衣时动作顿了一下。 这套睡衣穿在他身上肯定很好看…… 手里的衬衫放了下去,转而取了睡衣。 他折返回了浴室前,将手里的睡衣递了出去。 肖意安太羞怯了,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伸出一条白中透着粉的手臂来,瓮声瓮气的说:“谢谢。” 鹤步洲盯着眼前白得晃眼的手臂没说话,好半晌才将睡衣递了出去。 他欲盖弥彰的说:“没有准备你的睡衣,所以只能用我的凑合一下了,你不会介意。” 肖意安:“……” 肖意安这一刻已经不是他了,他现在是只小龙虾,还是熟透了的那种。 霸总的睡衣,让他穿! 一想到这件睡衣曾经穿在霸总身上,紧贴在霸总那荷尔蒙爆炸的肌肉上,然后现在又贴着他的皮肤,这算不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这也太刺激了,他有点受不了。 肖意安浑身冒着热气,抱着睡衣大脑当机了。 鹤步洲在外头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有动静,忍不住蹙眉唤了一声:“安安?” 肖意安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扬声应了一句:“我马上出来。” 他颤颤巍巍的将睡衣套到身上,明明丝质的衣料十分的亲肤舒适,他却觉得好似有无数双手在皮肤上游走。 那种感觉,让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鹤步洲已经又在外头敲了一次门,虽然他极力拖拉,但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他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故作镇定的笑了笑,低头卷着过于长的衣袖,嘴里抱怨道:“你这睡衣太大了,我穿着就好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鹤步洲的身高有一米九二,而肖意安只有一米七八,衣服大了不止一个号。 深蓝色的衣料紧贴着奶白透粉的皮肤,两种不同的颜色造成了视觉上的冲撞,让人想要亲手将这两种颜色剥离开来。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鹤步洲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眸光微暗。 “先将就一下,过几□□服就能送过来了。” 事实上,他已经在考虑如何让裁缝做衣服的速度再慢一些,最好一辈子都到不了。 这世上,最适合肖意安的衣服,就是他穿过的衣服。他的气息会一点点的把这个人包裹沾染,直至完完全全的标记镌刻。就像是那滴在宣纸上的墨水,终将会将那张白纸渲染成美丽的山水墨画。 低着头的肖意安看不到他眼底越演越烈的疯狂偏执,滴着水珠的柔软发梢,无害又绵软的贴在白皙修长的后颈上。 此时的肖意安,在他面前是完完全全毫无防备的,绝对信任依赖的姿态。他只需微微的倾身,锋利的犬牙就能叼住那块脆弱的后颈肉。 在自己失控之前,鹤步洲往后退了一步,指甲用力的嵌入掌心之中,刺痛感能让他保持冷静。 他转身去收了一件睡衣,对肖意安说:“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去洗澡去了。” 肖意安毫无所觉的抬头,乖巧的应了声:“我不困,我等你。” 鹤步洲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往浴室里走的脚步更为迅速了。 肖意安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霸总今天怎么一直怪怪的点 十二月的寒冬里,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凛冽,而身心火热的鹤步洲,却不得不洗了个冷水澡。 等他带着一身寒气和水汽出来时,心态和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到平日的状态。 肖意安说了等他出来,就真的老老实实的盘腿坐在床上等他。不过他也不是眼巴巴的等着,而是拿着鹤步洲的手机打游戏。 “这打野抓人都不会玩什么打野,我都被对面打野废了。” 沉迷游戏的丝毫没察觉他已经站在了床边,正鼓着腮帮子生气。 “这么晚了还打游戏,对眼睛不好。” 鹤步洲看着觉得好笑,上去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机,后者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让我打完这局,再挂机扣分我就被禁赛了。” 鹤步洲抿着唇与他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法拒绝那双满怀希冀的眼睛。 他把手机还了回去,伸出一只食指,“只能把这一局打完,结束以后就得睡觉了。” “好的好的。” 网瘾少年忙不迭的点头,重新拿到手机以后,甜甜的弯着眉眼冲他笑道:“我们家霸总最好了。” 鹤步洲怔了一下,“我们家霸总?” 操控着游戏人物的肖意安:“……” 遭了,说漏嘴了。 他刚想解释,结果鹤步洲却伸手捻起他一缕湿润的头发,“怎么没有把头发吹干?” 他这是不跟自己计较起外号的事情,肖意安也就趁机下了台阶,理直气壮的说:“我没找到风筒在哪里。” 其实他是知道的,但他却存了点小心思,他想让霸总帮他吹。 想要打败白月光成功上位,必要的身体接触和生活小互动那肯定是要安排上的。 肖意安心里打着小九九,就装作沉迷游戏的样子,而鹤步洲也惯着他,在他这样说以后,还真一言不发的去找来了风筒。 插上了电源开关,鹤步洲问肖意安:“你是自己等会儿打完游戏吹头发,还是我帮你?” 肖意安想也没想,软声撒娇道:“我不要自己吹,等我吹完都好晚了,你帮我吹。” 鹤步洲轻笑了一声,“好,我帮你吹。” 一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坐到了床上,一个动作轻柔的替身前的人吹头发,一个则在打游戏。 这局游戏本来就是大逆风,肖意安没打多久就输了。这个时候他的头发只吹得半干,将手机放下前,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往鹤步洲的肩膀上倒了下去。 他眯着双眼捂嘴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鹤步洲顺势搂着他的腰,免得他重心不稳滚了下去。他关了风筒放到一边,“头发还没干,吹干了再睡。” 肖意安耍赖的扭了扭:“不要,我好困。” 鹤步洲无奈的叹口气,揉了揉他头发道:“那你靠着我眯一会儿,吹干了头发以后再睡。” 肖意安摇头晃脑的嗯了一声,然后当真闭上了眼。 暖暖的热风在发丝之间吹拂,修长有力的指尖顺着发发丝的缝隙穿插揉捏。 本来只是想着多与他接触的肖意安,闭上眼以后不知道是因为暖风太舒服,还是鹤步洲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让他十分安心,他竟真的睡着了。 他的头发并不长,十分钟不到就吹干了,鹤步洲关了风筒以后,想要叫他躺到床上再睡,可是看到他靠在自己怀里十分安心的睡颜时,突然又不想叫了。 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他怀里,他的安安怎么这么没有警觉心呢 他低着头盯着肖意安微张的嘴唇,眼神越发幽深。 他久久没有动一下,在肖意安闭上嘴抿了抿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渴望,微微低下头,然后那双觊觎已久的唇终于被他捕获。 一如他想象的那般,像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软。 一但捕获到想要的猎物,他便不想松开了。 可是不行,还不是时候,肖意安还没彻底喜欢上他,他会害怕的。 他想起了吃完饭时,那个被自己吓得落荒而逃的人,心脏顿时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捏紧了一样,闷痛又喘息不上。 他红着双眼放开了肖意安的唇,克制的闭上了眼。 他缓了一下,却突然感觉怀中一轻,靠着他肩膀的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他猛地睁开双眼,内心一片慌乱。 肖意安果然又不见,正当他猜测是不是上一次带走肖意安的人又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时,双腿突然被重物砸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竟然一个BJD娃娃。 而这个娃娃,赫然就是他的安安。 鹤步洲:“……” 肖意安没有再次突然消失,但却在被他亲了一下以后,变回了娃娃。 凌晨的十二点,白家大宅泳池里,浮离趴在太阳椅上,白皙的后背爬满了深蓝色的妖艳纹身,金灿灿的鱼尾搭在白谨言腿上,神态慵懒的眯着眼昏昏欲睡。 “你这样的状态要维持多久?” 白谨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后背,一手捧着起他半透明的金色尾鳍,用水瓢从水池里舀了一瓢水浇到他鱼尾上,给他保湿。 浮离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道:“三个月左右。” 白谨言眸光微闪,“那这三个月你不跑了?” 浮离叹口气:“我倒是想跑啊。” 可是他没得选啊。谁叫他翻车了?翻得还特别的狠,简直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现在他必须得跟白谨言绑定三个月,不然他和肚子里的小鱼仔都得完蛋。 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境遇,浮离就悲从中来。 就干了三天而已啊,真怎么就中招了呢而且他明明分化成了雄性,为什么会怀孕啊! 浮离越想越气愤,回头狠狠瞪了白谨言一眼,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 “别瞪着我呀,当初可是你不负责任的吃完就跑,如今现在这情况,算不算是老天看不过去给你的惩罚?” 后者眉眼弯弯的微笑着,特别像个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你看,我就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浮离咬着牙,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滚犊子。” 十二点已经过了,重新恢复了人身的浮离站起了身直接转身走人,典型的用完就甩。 白谨言不但不生气,反而玩味的勾起唇盯着他,舌尖顶着犬牙舔了一下。 背后的眼神如芒在背,浮离就知道那疯子又在发疯了,他加快了步伐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有十几个来自鹤步洲的未接电话。 嗯?又出什么事了? 他迅速的回拨了过去,那边几乎是秒接,也没等他问明情况,鹤步洲一句话甩得他头昏脑涨。 “不可能!” 他明明给肖意安吃了育灵果,而且肖意安的肉身和神魂已经被鹤步洲的紫气完全滋养好了,变回人以后绝对不会再变成娃娃。 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其在这里盲目猜测,浮离更倾向于弄清事情的真相,他对鹤步洲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三十四 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把肖意安喊醒,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鹤步洲都慌了神。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浮离,自打浮离帮他找回肖意安以后,他对浮离神棍的刻板印象已经改观了。 肖意安情况特殊, 浮离作为一个天师, 肯定比他有办法。 他也不管现在是凌晨的十二点, 一个电话打过去让浮离过来以后,便起身抱着娃娃去了客厅。 别墅里灯火通明,鹤步洲十指穿插托着下巴,神情冷肃。 十分钟不到, 浮离按响了门铃, 他恍然回过神来, 小心的将怀里的娃娃放到沙发上, 用抱枕垫在外面防止娃娃滚下地面。 他快步走到玄关开了门,外头天寒地冻的, 浮离搓着手跺了跺脚,语气抱怨的说:“你这开门速度也太慢了。” 为了尽快赶来,他是直接御风飞行过来的,差点没冻成冰雕鲛人。 鹤步洲没吭声,取了一双新的居家鞋让他换上。 浮离蹲下身低头换鞋子,没忘了问:“肖意安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乐观。”鹤步洲抿紧了唇, 嘴角微微下压着。 “当时的具体情况说一下。” 浮离怎么都想不明白, 明明肖意安都变回人了, 怎会中途出了岔子? 鹤步洲沉吟了一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道来。 “……” “你可真是个禽兽。” 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偷亲,这也实在是太痴汉了? 浮离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正经老干部的鹤步洲,竟然会干这种事情。 鹤步洲轻咳了一声, 脸不红心不跳的纠正:“你的关注点歪了。” 浮离撇了撇嘴,“除了这个外,没有其他不对劲的了吗?” 鹤步洲道:“今天一天他都非常的嗜睡,变成娃娃以后,我叫不醒他了。” 起先他还以为是肖意安为了回家体力消耗太大,加之刚变成人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才会一直犯困,如今向来却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开醒着的时间,肖意安似乎睡了将近十八个小时。 不醒了? 浮离一惊,立刻快步往屋内走去,头也没回的问肖意安现在在哪儿。 明明有鹤步洲的紫气蕴养着魂魄,又有育灵果重聚了生机,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才是。 浮离百思不得其解,但当他看到沙发上的娃娃以后,眉头越皱越深。 “为什么会有妖气?” 虽然妖气很淡,但确实存在,而且这股妖气特别的精纯,明显是个大妖,动动手指能捏死他那种。 “什么妖气?”鹤步洲听得心头一紧,从知道肖意安死后变成娃娃以后,他也彻底对这个世界重塑了三观,妖存在他能理解,但妖和肖意安沾上边,他却是理解不了。 “不应该啊……” 浮离没空理他,兀自摇头沉吟。什么大妖,需要屈尊降贵的对一个普通凡人动手? 他指尖抵在肖意安的额头上,探了一缕灵力进娃娃的体内,很轻易的就在紫府的位置找到了陷入沉睡的肖意安的魂魄。 肖意安的魂魄通体乳白半透明,但明显有着溃散的前兆。 “淦!”他忍不住爆了粗,“那个王八蛋拘了他一魂一魄!” 人有三魂七魄,缺了一魂都会变成痴痴呆呆的傻子。这一魂一魄被拘走,时间长了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若非他之前用禁术炼制了肖意安的身体和魂魄,又靠着育灵果保持生机,恐怕肖意安现在就不是沉睡那么简单了。 浮离伸手咬着指甲,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这事儿,有点棘手啊。 那个妖,摆明了就是要肖意安的命。 浮离想起自己在海中捞起了肖意安时,他身上似乎也有着淡淡的妖气,现在仔细想来,好像与这一股妖气同出一源。 从一开始,杀了肖意安的人就是那个大妖。 可是肖意安一个普通人,到底是怎么得罪那大妖了用得着三番两次的致他于死地? 浮离越想越觉得蹊跷,可这点怀疑他不会告诉鹤步洲。毕竟现在的鹤步洲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关于他们妖界的事,他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 鹤步洲不懂玄学那些事,但不妨碍他知道人有魂魄一说。 常有老人说魂魄离了体,时间长了,这人就回不来了。 以往他对这些都是保持嗤之以鼻的态度,认为那不过是古人的臆想,是封建迷信,如今看来还是他见识浅薄了。 这一瞬间,他如坠冰窟,指尖微微发颤:“他会有事吗?” 浮离沉默了,越发的让他心凉。 他眼前一阵发黑,踉跄着倒退了一步。他明明才找回了肖意安,明明只要他再努力一下,他就能和肖意安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能满足他这唯一的愿望? 浮离看他这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就于心不忍,出言劝慰了一句:“也不是没办法,你先别急,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 陷入了绝望的人仿佛抓到一束救赎的光,死死的握紧他的手腕。 “我该怎么做?” 只要能让肖意安醒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浮离伸出了一根手指:“不用你做什么,贡献些紫气出来就好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紫气更有用了。 · 肖家大宅,昏暗的房间里空旷而寂静,只有风从阳台倒灌进来时,卷动床帘纱幔的沙沙声。 黑暗之中有人凭空出现,微弱的光只照清他微微上挑薄情又凌厉的嘴唇。 他抬起脚向中央的床走去,临近床边双手抱臂,举高临下的看着床上酣睡的美人。 “呵……” 寂静的房内忽而响起一声沙哑沉稳的轻笑,“你也就睡着时乖一些了。” 许是欣赏够了,他抬脚单膝压上了床榻,却在下一秒变故横生。 叮啷…… 铁链相互碰撞着,黑暗之中一道寒芒闪过,原本侧身安睡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五指成爪状,指甲尖锐而锋利,抵着来人脆弱的脖颈。 细长白嫩的手腕被一双古铜色的大手死死的捏紧,又因为被镣铐囚禁着,绷直了的锁链让这只手堪堪停在一个相较于安全的位置。 指甲嵌入皮肤,猩红的血珠瞬间涌出,顺着锁骨划入衣襟内。 这一记攻击用了十成十的功力,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和心软。 男人眸光微暗,空余的另一只手沾了脖颈上血珠,伸着舌头缓慢的将血液舔舐干净,盯着美人的眼神危险而疯狂。 “松手。”美人语气冷得如腊月的寒霜,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微微蹙着眉,用力的抽着手,却被男人死死的捏紧,根本就动不了分毫。 男人手臂往后一带,美人便整个人跌进了他怀里,连带着禁锢这双手的镣铐拉得绷直叮当作响。 他抬手摩挲着美人的脸蛋,愉悦的轻声呢喃:“真是不乖,你这爪子是该一根根的拔了。” 美人怒目圆睁:“无涯,你疯够了没有?” “不够。”无涯冷哼了一声,手指掐着他下巴迫使他目视自己:“跑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美人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撇开了脸,咬着牙不让自己透出半点怯弱。 他硬气的说:“我不会再听你的了,你死心。” “呵……” 无涯讽刺般的挑了挑嘴角,“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得选吗?” 美人不愿说话,以沉默表示了拒绝合作。 无涯也不逼他,松开了钳制着他下巴的手,掌心之中却多了一颗奶白色半透明的光球。 美人看到那颗光球时,双手无意识的收拢,当察觉到自己反应太过后,立马装作不在意的撇开视线。 无涯把玩着手中的光球,俯身靠近他耳垂,“这是那个肖意安的一魂一魄,你不会不认得?” 美人抿紧了唇,拒绝说话。 无涯也不恼,自古自的说着:“他没了一魂一魄,你说他能坚持多久才会魂飞魄散?” 美人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死死的攥紧了身下的被单,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你说过你会放了他的。” 无涯耸耸肩,“我是答应了放了他,可没说过不会回头要他的命。” 语气极度的欠揍无赖,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美人憋着一腔的怒火,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维持住冷静。他咬着牙怒骂:“你无耻!” “我无耻?”无涯嗤笑了一声,“怪就怪你当年逃跑,让他成了新的傀儡,他知道的太多了,你觉得我会放心的让他活着吗?况且……” 他话锋一顿,突然变得咄咄逼人。 “他会死也是因你而起。” 美人十指死死的掐着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无涯说得一点都不错,肖意安是他得道的机缘不错,但同时也是他的劫。 他欠了肖意安的因果,注定要用自己一条命来偿还。 他闭上了眼,妥协了:“够了,把他的一魂一魄还回去,你想要做什么,我配合你就是了。” “这才是我的好猫儿。”无涯缓缓弯起了眉眼,掌心贴着他脸颊轻轻摩挲,动作和目光算得上温柔。 “衔雪,乖乖的做我的傀儡,不要反抗我。” “你没得选的。” 美人抿着唇,再次厌恶的躲开了他的抚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三 十五 鹤步洲的紫气果然很有用, 缺了一魂一魄的灵魂暂时由紫气蕴养着,肖意安不用多久就能醒来。 只是目前还有两个弊端,其一是肖意安只有在白天才会是人的形态, 到了晚上就又变成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BJD娃娃。只有他那一魂一魄找回来并且修补上,他才能彻底的变回人。 另一个弊端则是, 由于需要鹤步洲的紫气一直蕴养着, 肖意安不能离开鹤步洲五米的距离, 不然紫气供应不上, 等着魂飞魄散。 虽然没有解决得十全十美,但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结束以后肖意安就重新变回了人, 鹤步洲将他抱回了房间里安顿好,折返回客厅的时候,就看见浮离宛如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 他下意识的皱眉想要说教, 嘴唇动了动,然后想起对方是为了什么才这般没形象,便忍住了没说话。 浮离也确实累了,灵力几乎都被抽空了,要是现在有个泳池在他面前,他肯定已经忍不住跳进水里变回鲛人了。 直到把眼前危机解决了, 他才有空思考起一件忽略掉的事情。 “你家那只肥猫呢?” 从他过来到现在也有几个小时了, 那只八尾猫妖别说出现了, 连喵一声都没有。 鹤步洲抿了抿唇,道:“还没找到。” 发了寻猫启事, 也一直派人在找, 但猫是会跑动的,想要在一个城市里找到一只猫,无疑是大海捞针。 浮离一怔:“猫跑了?” 鹤步洲摇摇头:“没有跑, 不过从那天和肖意安一起消失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关于猫为什么也不见了,急于找肖意安的他根本无心深思,现在想来却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那只猫养了半年,他很肯定那就是一只比较聪明的猫而已。 浮离了然的哦了一声,却没有多问。 怎么说也是差一尾就能得道的大妖,在现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能打得过他的可没几个妖,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况且他一条鲛人,关心天敌的死活?他又不是脑壳秀逗了。 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是区区一条法力低微的鲛人能管的。 折腾了一宿,外头的天色都开始泛白了。浮离现在已经困到意识混沌了,他睁着一双死鱼眼,碧蓝的瞳孔没有半点焦距,气若游丝的说:“既然你家猫不在,那沙发我躺一宿没毛病?” 想他去哪一家豪门大宅不是被礼遇有加?也就在鹤步洲家里,需要沦落到和一只猫抢沙发了。 鹤步洲:“……” 他不置可否的转身上了二楼,再回来时,怀里抱了一床新的的被褥。 轻厚柔软的鹅绒被盖到身上时,浮离满脸感动的说:“你终于像个人了!” 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还那么有人情味的给他送被子,太不容易了! 在他决定对鹤步洲改观的时候,后者冷漠的转身,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对外人特别冷酷无情的鹤总,在回到房间以后,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将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人抱进了怀里。 肖意安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眉头紧锁,光洁的额头上被细密的汗珠不满,沾湿了鬓边的绒发。 鹤步洲轻叹了一声,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低声呢喃了一句:“有我在,别怕。” 不知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和怀抱,肖意安脸上的神情逐渐趋于平静,但双手却仍无意识的紧紧的抓着他衣襟不肯放手。 肖意安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这一次的梦境却让他觉得真实得可怕。 他似乎回到了婴儿时期,视线之内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能依稀看见自己身边聚着很多人。 这些人对他评头论足的,他一句都听不清晰,却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就他了。” 没等他想清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他站在一块巨大的落地镜前,穿着精致漂亮的小西服,衣领上的蝴蝶结扎得一丝不苟。 他看到了镜子里弯着眉眼,只有七八岁却姿态优雅的自己,完美而又虚假。 身旁站着一个女人,她手里拿着教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在掌心上,嘴上却说着凉薄的话语:“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一个完美的傀儡,你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所有的人喜欢你爱慕你,让他们为你争风吃醋。” 他极度厌恶女人的这些话,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梦里的自己却顺从的底下了眉眼:“我知道了梅姨。” 梦中的场景再次转变,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十六岁的少年出落得越发的漂亮,哪怕是在最角落里,也依旧是全场的焦点。 少年就站在那,垂眸专注的盯着手中的果酒。投注到他身上的目光,除了爱慕以外,还掺杂着愤恨、嫉妒,偏执和占有欲。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那些情绪隐晦的目光一般,良久端起了酒杯,浅尝了一口。 他想躲在角落里清净,可过于完美的气质和外貌,还有他那显赫的身份背景,无一例外地不会让他成为被忽略的那一个。 明明作为一个男孩,前来邀请他共舞的人却不分男女。少年无一例外的微笑着拒绝:“抱歉,今天身体不适,不方便跳舞。” 少年正是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年龄段,这个时候最为吸引人,没有人能抵抗得了他一个青涩却又无端魅惑的笑容。 被拒绝的人完全生不起气来,还关心的问他哪儿不舒服。 少年一一圆滑的应付了过去,见今天任务已经差不多了,便起身说身体乏了,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退了场。 当少年离开了宴会,四周只有他自己一人时,脸上完美无缺的笑容立马垮掉了。 角落里走了个人出来,那是他的表哥。 “意安,你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表哥伸手拍在他肩膀上,被他不着痕迹的躲了开去。 他侧身回过头去,脸上依旧带着虚假的面具,他温声道:“回去,我累了。” 他表哥点了点头,“行,今天就这样先,下一场宴会不去也没关系。” 他面无表情的吐了一口浊气,双拳死死的握紧。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肖意安不知道,他十分厌恶这种无法控制自我的感觉,压抑得几乎窒息。就好像他只是一只提线的木偶,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人为的操控着。他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也没人会在意他想要什么。 随着少年缓缓走进黑夜之中,梦境的景色开始被黑暗吞噬,最后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冷寂。 他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环着膝盖,身体越来越冷,窒息感几乎将他淹没。 好难受……想逃……也……想死。 “有我在,别怕。” 如同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仿佛穿透了黑夜的光,让他一瞬间看见了希望。 他扬起头,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道光,而那道光也像是怕他够不着一般,主动的照到了他身上。 温暖的光驱散了寒冷和不适,让他置身于舒适之中。 在这片光之中,肖意安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梦境里的一切他又全都忘了。此时他躺在了鹤步洲怀里,对方睡衣的领口被他一双手嚯嚯得乱七八糟。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晚都干了些啥。 洗澡没拿衣服就算了,还故意以拿衣服为由勾引霸总,并且还让霸总给他吹头发占人家便宜。 肖意安啊肖意安,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了呢? 他心里狠狠的唾弃着自己,可要是回到昨天再让他做一次选择,他肯定还是会这么干。 追男朋友这种事情,怎么能说不要脸呢?只要能把霸总追到手,脸算什么? 红着脸的肖意安悄悄的松开了还拽着衣领的手,鹤步洲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察觉到他醒了。他悄悄的打量着对方的睡颜,刀削一般的脸在这种死亡死角上,也不见一丝的瑕疵。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他眼下的青黑。 霸总昨晚熬夜了?怎么都熬出熊猫眼来了? 肖意安撑起了身,想要看仔细一点,结果他一动,沉睡着的人一瞬间警觉的睁开了双眼。 那双黑眸没有半点刚醒来的迷蒙睡意,而是凌厉又充满戻气。肖意安被吓到了,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鹤步洲有轻微的起床气,尤其是因为肖意安的事折腾了一宿,将近四五点才躺下睡觉。现在是早上的八点,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他心情极度不好,但当对上肖意安那双被吓到的眼眸时,眼底翻涌的戻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软下了神色,伸手将肖意安扯回怀中抱着,下巴抵在他额头轻轻的挨蹭。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不再睡一会儿?” 肖意安原本只是被吓了一下,很容易就被安抚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霸总好像格外的热情。 他摇了摇头道:“不睡了,昨天到现在我都睡了好几次了,再睡下去都成小猪崽了。” 脸颊紧贴着的胸口颤动着,他听到鹤步洲闷笑着说:“有我养着,当猪崽也没什么不好。” 当猪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哪怕有人养都绝对不会当。 不想变成猪的肖意安火速挣开了鹤步洲的怀抱,红着耳垂冲进了浴室里洗漱去了。 把人逗得落荒而逃,鹤步洲也没了睡意,他也起了身,前脚跟后脚的进了浴室。 浴室里肖意安正刷着牙,鹤步洲走上前去站到他身后,牙刷放在洗漱台上方的挂柜里,他就这样从肖意安身后伸手去拿。 鹤步洲人高手也长,这样的姿势下,肖意安整个人像是被他圈在了洗手台和怀里。 肖意安刷牙的动作都变慢了,呼吸也放得很轻。此时的他什么都听不见,因为剧烈的心跳声几乎在耳膜里炸裂开来。 不算狭窄的空间里,因为鹤步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气氛一下就变得十分的紧张。 肖意安假装淡定的刷牙,眼角余光却透过镜子观察鹤步洲的神情。 后者一副极其坦然的样子,拿完牙刷和水杯以后,便往后退了一步,弄得原本幻想着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的肖意安都萎了。 霸总还是那个霸总,一如既往地冷血无情又不解风情。 他神情恹恹的迅速漱了口,洗了把脸以后,为了掩饰失望低着头闷闷的说:“我洗好了,先出去了。” 鹤步洲盯着他看没说话,在他心生疑惑之前开了口。只听他淡淡的道:“家里你的衣服好像没有了,要到下午助理才会送新的来。你去我衣柜里挑一套能穿的先将就一下。” 肖意安疑惑的歪头,昨天不是还有三套吗?霸总为什么说没有? 不过想想霸总的衣服穿到他身上,好像也不赖。 完全没有深思鹤步洲为什么会说谎的肖意安,开开心心的跑去打开了衣柜。 由于鹤步洲的衣服多数是西装选衣服的时候,他特别有心机的选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还有一条显腿长的西裤。 这套衣服穿在鹤步洲身上那就是十分的精英禁欲,可穿到肖意安身上却显得十分的滑稽。 因为都是昂贵的定制衣服,一折叠就破坏了美观,肖意安不敢折起来,于是衣袖长得手都伸不出来,裤腿层层叠叠的积在居家鞋上,衣扣即使最后一颗扣了起来,也露出了半边精致的锁骨。 鹤步洲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他正弯着腰,和因为过长而踩到脚后跟去的裤腿做斗争,领口宽敞,一眼过去一望无遗。 视线一下就不知该如何摆正,他握拳抵着嘴唇轻咳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肖意安抬起了头,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朝鹤步洲抱怨道:“为什么你的衣服裤子都那么长?衣服长了还好说,裤子长了我老是踩到裤脚。” 本来就大不止一个码数,裤子都是堪堪挂在腰上的,走一步就踩一下裤脚,这让他总有种下一秒裤子就掉了的忧虑。 虽然他是想勾引霸总,可裤子掉了那就不是故事了,而是事故了。 光是想想那幅画面就觉得窒息。 鹤步洲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确实是太大了一些。” 他走到衣柜前单膝跪下,抽出最下面的一个衣柜,取了一条新的黑色紧身运动裤来。 “换这条试一下,应该就不会踩到了。” 运动裤只有七分裤腿,鹤步洲的运动裤不止这一条,他更偏爱九分的,所以这条七分的便一直放着了,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肖意安接过裤子,一手捏着两边裤腿提起,姿势奇怪的进了浴室里换裤子去了。 脱了西裤换上运动裤,肖意安懊恼的叹口气,他觉得刚才的自己就是个憨憨。 就凭他这段数,何时能成功上位? 他焉了唧的换好了裤子,原以为鹤步洲已经先行下楼,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在等他出来。 将不合身的西服换下以后,被紧身运动裤包裹着的腿又细又长,宽大的衬衫长到了大腿膝盖上方,露出的半截锁骨因为羞恼而微微泛着红。 鹤步洲眸光微暗,看向肖意安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但他一想善于伪装,内心那些阴暗的想法都被温柔的表象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他从肖意安手中拿走了换下来的西裤,仔细的捋平,用衣挂晾起,收到了单独的一个空置的挂柜里。 做完这些以后,他向肖意安走去。 “八点多了,早餐还没吃,饿了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让助理买过来。” 肖意安其实是有些不满意的,他更喜欢鹤步洲亲手做的食物。可是看着鹤步洲眼下的青黑以后,到底还是心疼他占了上风。 他想了想道:“我想吃灌汤包还有水晶虾饺。” 鹤步洲揉了揉他头顶的呆毛:“行,就吃这个。” 他用手机给助理发了消息过去,因为要买着过来,最快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人总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间里,便在发完信息以后一起下了楼。 客厅的沙发里,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春卷的浮离睡得正香,就是睡姿让人不敢恭维。只见他像条毛毛虫一样,一半仍挂在沙发上,脑袋却垫着地毯。 肖意安微张着嘴巴,指着浮离回头看向鹤步洲:“他怎么在这里?” 鹤步洲淡定的甩锅:“又被白谨言追杀,跑我这儿避难来了。” 肖意安:“……” 所以这个天师跟那位传说中的白谨言,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这都追杀了多久了,还没了结吗? “白疯子,王八蛋……” 丝毫没察觉自己睡姿被围观的人连梦里都在骂着人,两人见他骂得正欢,都不忍心叫醒他。 于是等助理送来了早餐时,两人一起去了饭厅开开心心的吃了早餐,然后又一起出门去公司上班,完完全全将他这么一号人物给忘了。 而另一边,鹤母听说了自己二儿子带了一个男孩去公司上班的传闻,愁得一晚上没能睡得着觉。 她家老二怎么说喜欢男孩就喜欢男孩呢?还带到了公司里,这成何体统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三6十六 觉得不成体统的鹤母, 在熬了一宿以后,终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她得想想怎么把自己儿子扳正回来。 鹤母也没接触过同性恋这个群体, 寻思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于是一大早就起了床去网上查资料。 她还无师自通的摸进了一个同性恋交流app, 看着里头的现象心情纠结得那叫一个苦大仇深。这app里什么找一夜情的啊,各种被pua了的啊,甚至还有很多哭诉多年伴侣抛弃他结婚了的, 怎一个乱字了得。 鹤母越看越是糟心, 来来回回翻了几回圈子, 也没见到几个真正幸福的。 鹤母也不是多迂腐的人, 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要是孩子真找到个喜欢的又踏实过日子的,也不是不行。可看看这圈子里的那些男孩子,她突然就坚定的觉得不行了。 她又搜了一下同性恋出柜以后新闻, 多数都是不受世俗优待的, 因为扛不住压力精神崩溃自杀的不是少数。好一点的被父母逼着结婚生子, 婚后日子过得糟心,对人家女孩子也十分不公平。 鹤母越看越觉得不行,她也不想逼鹤步洲找个女孩子结婚了。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 凭啥要给你儿子嚯嚯了?婚后生了孩子,还要受尽冷落? 再说自己儿子什么狗脾气她可太了解了,自己就算真去逼,估计也只会让老二和自己心生芥蒂, 完了该怎么搞就怎么搞。 鹤母思来想去,就算不能把儿子扳正回来,她这个当妈的给他好好把把关, 也是应当的。 鹤母说做就做,当即去梳妆打扮将眼底熬出来的黑眼圈遮住,务必要用最好的状态面对未来的媳妇。 鹤父起床就没见到她人,看她一大早泡在书房里不知道倒腾什么,也没上前去打搅。直到吃完早饭,见她在那倒腾收拾着脸蛋,忍不住疑惑的挑眉:“又约上你那些姐妹出去逛街?卡里的钱还够吗?不够的话我立刻给你打钱。” 鹤母看都没看他一眼,抿了抿口红,确定自己妆容没有瑕疵以后,起身拨开杵在身后碍眼的鹤父,“让让,我要去见我未来儿媳妇。” “儿媳妇?哪来的儿媳妇?” 鹤父都蒙了,没听他大儿子说找对象了啊? 他下意识的将自己二儿子忽略掉了,根本就没想过二儿子有对象的可能性。 鹤母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换了条裙子挎着挎包,直接出了门。 “哎?老婆,你不带上我吗?” 鹤父在后头追,鹤母哼了一声:“滚!” 鹤父:“……” 老婆让他滚,他这是陷入中年感情危机了吗? 鹤氏大楼里,肖意安又坐到了昨天的位置,依旧是被裹得严严实实。一路上来的时候,鹤氏的员工像是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盯着他瞧,但因为有个鹤步洲在,这些打量的目光都十分的隐晦。 肖意安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不知道。 鹤步洲工作依旧很忙碌,他以为自己今天又是要守在休息室里等他下班的,结果鹤步洲却将电脑搬到了休息室里陪他,这多少让他很感动。 很感动的安安又拿了鹤步洲的手机,背枕着后者的肩膀沉迷游戏。 鹤步洲也由着他,但在对方连续打了两个小时以后,直接把手机没收了。 “我再打一局。” 他睁着无辜的大眼,可怜巴巴的伸出一根手指。但霸总却十分冷酷无情的摇头,“游戏不要打太久,小心以后近视。” 肖意安知道了这是没有寰转的余地,撅了噘嘴不情不愿的跑去窗边,扒着玻璃看高楼底下的风景。 肖意安今天穿的羽绒外套帽子上有一圈白色的毛毛,他蹲下身的时候,帽子上的毛毛便恰好搔刮在脸颊边上,衬得一张漂亮的脸更加唇红齿白。 鹤步洲看着毛茸茸一团的安安,内心好像也被那些绒毛挠了一半,又麻又痒。 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起身走到肖意安身后,单手撑着玻璃弯腰俯下身。 原本稀奇看着楼底下小的像蚂蚁一样,神色匆匆的行人的肖意安,突然感觉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紧接着无形的压迫感直面而来,让他无意识的心颤了一下。 他抬起了头来,于是便对上了一双幽暗深邃,像是要将他吸进去一般的眼眸。 “这么高,你不怕玻璃突然碎裂了掉下去吗?” 鹤步洲只是想要逗逗他,后者却瞬间涨红了脸,连眼睛也是雾蒙蒙的。 只见他无措的低了头,手指无意思的扭着,“不怕的,要是这玻璃质量那么差,早就碎了。” 况且以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更有可能掉下去的是撑着玻璃的霸总。 这么想着,明知道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他还是心惊肉跳的伸手去扒拉鹤步洲的手。 “你别撑着了,万一玻璃真的碎了首先就掉你下去。到时候我这小身板,可拉不上你来。” 他小声嘟囔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被坂了手,玻璃壁面本来就滑,鹤步洲不得不顺着力道也蹲了下身。看着臂弯里的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他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觉得怎么有人能这么可爱?可爱得让人想要一口吃掉。 “放心,刚才逗你玩儿的,要是这玻璃质量不行,鹤氏大楼早就塌了。” 不说其他的,光这些玻璃幕墙抗十三级的大风都毫无压力,他们鹤家啥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偷工减料是不存在的。 肖意安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心有余悸的往后缩了缩。 这一缩不要紧,却刚好缩到了鹤步洲的怀里。美人投怀送抱,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直到撞到硬邦邦的胸膛,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掌控住腰际和肩膀,肖意安才意识到此时自己和鹤步洲的姿势有多暧昧。 他慌忙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后者扣着腰往下压。 “别动,你怕的话我掌着你,这样就算出事了,我也能及时把你拉上来。” 肖意安:“……”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为什么要一直提啊。 不过霸总身上的淡淡薄荷味清香是真的好闻,还让人十分的安心。 肖意安嘴上不说,内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鹤步洲的怀抱。 高楼的风景其实也就那样,看久了就审美疲劳了,而且蹲久了腿会麻,两人就看了几分钟就站起了身。 感受着渐渐淡去的薄荷清香,肖意安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鹤步洲双手插在西裤的裤兜里,与他保持着几步之遥的距离,不会太过亲近但也不算疏离。 他又想起了鹤步洲之前说过会保持距离的话语,现在对他温柔对他好,其实只是为了弥补过失,于是失落变成了难过,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一直都在工作我却无所事事,好无聊啊。” 琥珀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眉眼微弯,他明示的说:“我刚刚的游戏任务还没做完,要不……” 后者摇了摇头,抿着嘴唇道:“早上不可以再玩手机了,等下午午休过后我再给你。要是实在觉得无聊,书架上上有不少的书,你可以拿一本来先看看。” “哦……好。” 企图打游戏转移注意力失败,肖意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往书架走去。 红木书架占了休息室的一整面墙,一如鹤步洲本人霸总的人设,书架上的书多数为金融经济和管理方面的书籍,少数是各种世界名著。 肖意安挑得眉头紧锁,最后在万书丛中,选出了一本三国演义。 也就这本能让他稍微提起一点兴趣了。 在他专心找书的时候,身后的鹤步洲一直眸光幽深的盯着他,揣在裤兜里的手指轻轻的捻搓着,像是要留住最后一丝残余的触感。 挑好了书,两人又回到了沙发上坐着。鹤步洲依旧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而肖意安却不再像之前那般亲昵的枕着他肩膀了,而是拉开了距离,靠着沙发一侧的扶手去了。 对此鹤步洲心里十分不满,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一眼取代他靠枕地位的沙发扶手,考虑明天将这个沙发换成无两侧扶手沙发的可行性。 休息室里十分的安静,两人各自为政,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前看过,这三国演义的内容他才看了开头十几页,后头的剧情居然都隐约觉得看过了。 肖意安看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名著。 未免自己真的变成吃了睡的猪崽,肖意安放下书借口要喝水,起身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壶狮峰龙井。 这狮峰龙井是最顶级的龙井茶,他原本还怕自己把好茶给糟蹋了,结果真正泡的时候,温杯、置茶、冲泡,每一个步骤都信手拈来。 看着杯中色泽宝黄浅绿的茶水,肖意安神情疑惑的拢紧了眉心。 为什么他会沏茶还这么熟练? 他弄不清楚,只归结于自己生前可能学过茶道,说不定以前他就是个在茶馆里专业沏茶的茶道师也不一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三 十七 在茶水间折腾了十来分钟, 茶壶很小,只有巴掌那么大,他自己喝了一杯, 又特意留了一杯给鹤步洲端去。 鹤步洲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 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 慢慢品茗了以后,十分真诚的夸赞道:“很好喝。” 肖意安接过空了的茶杯,被夸得不好意思, 挠挠鼻尖道:“我就随便冲冲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喝,你不用这样吹捧我的。” 鹤步洲笑了笑没说话,很快又把注意力投注到工作上。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随口的称赞, 客气鼓励成分居多,但肖意安还是心里甜滋滋的。 他回到茶水间将茶杯和茶壶清洗干净, 又一一摆好。 放到最后一个杯子的时候,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鹤步洲似乎对他会泡茶这一点没有任何惊讶。 这让他心底有些疑惑, 但他以为只是对方心思忙于工作,没注意到那么多。 心大的肖意安很快就不纠结这一点,将茶具收好以后便走出了茶水间。 重新坐回沙发上的肖意安并不想看三国演义了,可是鹤步洲也不让他打游戏, 便寻思着开电视看看综艺节目算了。 他看了一眼茶几上并没有遥控器, 本来想问鹤步洲放在哪里, 可是看对方带着耳机在开视频会议, 于是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起身自己去找。 休息室里的电视柜不像家里的那样有一米二高,是那种矮矮的小长柜子, 他不得不蹲下身去拉开抽屉翻找。 遥控器果然在电视柜里,他满脸喜色的拿出遥控器,结果起身往回走时,没注意脚下被地毯边角绊倒了,一下巴磕到茶几上。 肖意安当时就嗑懵了,等他反应过来,下巴一阵阵钝疼。他捂着下巴,被疼痛刺激出来的生理泪水顿时将眼眸打湿,坐在地上痛得直抽气。 他这一摔动静可不小,鹤步洲立刻摘了耳机,也不管还在开着会议,直接将电脑一盖,绷紧了神色起身去将他扶起来。 肖意安一直捂着下巴泪眼婆娑的,鹤步洲看着又气又急又心疼,更多的是自责。 这才几分钟没看着,居然就出了事,早知道他就不该戴上耳机的。 “嗑着哪儿了?” 他想要看看伤口,可是肖意安却往后躲了一下,想说自己没事,结果动一下嘴下巴就疼得厉害,最后全化成了一阵阵抽气声。 “手松开让我看看。” 鹤步洲眉头皱得更深,怕他嗑出了伤口,便直接不由分说的握着他手,霸道却又不失小心的坂开他手指。 肖意安本来是不想给他看的,毕竟走个几步路都能被绊倒,还把下巴嗑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蠢了,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一整年。 但他小胳膊小腿的哪里坳得过鹤步洲?最后还是乖乖的撒开了手,让鹤步洲仔细的检查。 下巴整个都磕红了,像是长了一块红斑一样,在白嫩的皮肤衬托下,特别的触目惊心。 茶几的边角是圆弧形内弯曲的,只是把磕到的地方全嗑红了,隐隐有些发肿。要是不及时处理,明天估计下半张脸能直接肿成馒头,并且有淤青。 也幸好茶几的边缘不是直角的那种,要是是直角,现在估计就是直接嗑破相了。 鹤步洲看得心都揪起来了,抿着唇神情冷肃的说教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都能被绊倒,你这样我以后怎能放心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嘴上说教着,可话说出口却是十足的关心。 肖意安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表示自己错了。 鹤步洲拿他没办法,叹了一口气,“以后要找什么直接叫我,我来找就好。” 肖意安也后悔惨了,要是早知道会摔这一跤,他宁愿不看电视了。他忙不迭的点头,无声的保证以后会先叫他的。 鹤步洲见此也不好再说他什么了,毕竟孩子受了伤就是要心理脆弱一点,他不能说重了话语。 他起身找来医药箱拿了跌打药出来,伸手抬起肖意安的下巴仔细看了一下撞伤的地方,发现不仅仅只是下巴,就连下面都是一片火红。 他让肖意安靠着沙发靠背昂起头来,自己则抬起右腿来压到了沙发上,将肖意安整个人困在沙发和自己胸膛里。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了,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互相都能感受到对方跳动的心跳,还有逐渐灼热的呼吸。 呼吸之间全是对方爆棚的雄性荷尔蒙,只敢脑子染黄身体却很单纯的肖意安有点扛不住。 他双手抵着鹤步洲的胸口,轻轻的推搡了几下,结果理所当然的没能推动。 “别乱动,我给你推药油。” 本来鹤步洲一门心思都在心疼他的伤口,结果肖意安那几下推搡却像是一把火,在他身上肆意的撩拨燃烧。 他本身就不是个正人君子,难免会心猿意马,但担心肖意安伤势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 他将人肩膀往沙发里压,哑声警告了一句:“要是不及时处理,明天你这脸就不能看了。” 毁容这一点果然把不老实的人吓到了,立马怪怪的靠好了沙发靠背,一动不敢动了。 乱撩人的人终于安分了,鹤步洲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了几秒,压下心头的火热,打开了药瓶盖子,在掌心到了些许药油,然后小心翼翼的按到了红肿起来的地方。 在开始推之前,他给肖意安打了一针预防针。 “等会儿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肖意安听到会很疼,身体反射性的抖了抖。 他试图逃避,眼巴巴的看向鹤步洲,后者被他看得心软,但还是摇摇头说不行。 逃避失败,他只能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然后认命的闭上了双眼,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狂风暴雨的摧残。 还没开始推就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鹤步洲看着又好气又好笑,要是他心软一点,估计就由着他不擦药了,只是撞伤的地方必须要处理,不然后面更难受。 他一狠心,用力的推搓着肿起来的地方。 疼是真的疼,但肖意安没想到能疼到他差点原地去世。鹤步洲一边搓,他的眼泪珠子就像断了线一样不停地滚落,惹的鹤步洲心疼得抿紧了唇,几次想着就这样算了,但最终他还是狠下了心搓完了药油。 结束的时候,肖意安觉得下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下半张脸又麻又痛还火辣辣的,鼻腔里充斥着刺鼻的药油味。 他哭得都要眼睛都肿了,大大的杏眼像是被水泡了过的杏子,长而卷翘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莫名的,被大雨冲刷摧残过后,破败不堪的娇花气息。 鹤步洲将药油放到茶几桌面上,用没用沾到药油的手抽了一张纸巾,动作十分轻柔的替他擦干泪水。 “好了,已经擦完了,别哭了。” 肖意安抽噎着伸手搓了搓眼睛,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哭的,这样显得他很娇气,可是实在是太疼了,他没那么硬气能忍住不哭。 鹤步洲看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伸手挑起他下巴,低下头去仔细的观察看看药效如何。 经过药油的搓擦,肿起的地方已经开始褪下去了,晚上再推一遍,明天应该就只泛红不会有淤青。不过想要完全的恢复,估计得擦两三天的药。 他安抚的说道:“药效挺好的,最快三天就能好全了。” 沉迷在美色暴击和薄荷味体温里的肖意安早已已经忽略了疼痛,脑子里已经脑补出霸总就这这个姿势将他压在沙发上强吻他的桥段。 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本能的点头附和。在脑补得正嗨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五分钟前,鹤母驾车到了鹤氏大楼。公司的员工大多数都是认得她的,前台小姐见到她是恭恭敬敬的放了行。 于是鹤母便大摇大摆的坐着专用电梯直接上了顶层, 她走出电梯的时候,眼尖又精明的秘书立刻意识到她可能是来抓奸的,拼死将她拖住,使着眼色让助理赶紧去通风报信。 “拦着我干什么?难道鹤步洲那臭小子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情了?” 鹤母拨开秘书,瞪了一眼起身准备去报信的助理,后者立马坐了回去。 老板不敢得罪,老板的妈更加不能得罪啊。打工人真是太难了。 秘书和助理双双扶额,觉得自己今年的年终奖估计是悬乎了。 鹤母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推开了总裁办的门,结果没有看到自己儿子。 难道是开会去了?鹤母疑惑的皱眉,心想着儿子开会总不可能带着对象去,那个被他带来的男孩肯定就在这里。 外头没人,那十有八/九是在休息室里。 于是她便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并没有锁上。她心中一喜,轻轻推开门,然后就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她向来克制理智的二儿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将一个男孩压在沙发上强吻!还把人都给亲哭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简直就是离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