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帝后》 第四十六章 赵真平时做些事情还是挺择地的,不想带着陈昭在外面乱搞,直接带着他回了齐国公府,从后门进去,谁也没惊动。 陈昭一路上都被罩在赵真的外衣之下,一句话也没说,到了齐国公府直接被她拖进了她的寝室里。 赵真掀了他头上的外衣,一脸打趣的看着他:“不错嘛,为了跟着我,你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现下的陈昭已经后悔了,他何必要冒这个险呢?现下被赵真抓住了,简直没脸看她了。 陈昭扯下头上当啷的发饰,面上故作镇定解释道:“你做事不够小心谨慎,即便他们是你的儿子儿媳,现在在你面前都只是皇帝和皇后,稍有不慎便是大事,我不放心你。”儿媳机敏,儿子荒唐,他实在是不放心赵真,而且他进宫也有事情要办,这才不得已扮成女子。 赵真伸手摸上他的下巴,指腹在他唇上一抹而过,竟是没有唇脂的,果然天生就是妖物。 “虽然你又偷摸跟着我让我很不爽,但你这扮相成功的取悦了我……”说着赵真揽住他的腰,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床上,压了上去,一脸的浪荡像。 陈昭惊了一下,瞧见她眼里涌动的火光,有点诧异。他这幅样子,她竟然很有兴致? 穿着女装被赵真调|戏,陈昭有些难以适应,伸手挡住她道:“你等下,我把脸上的妆卸了。” 赵真扯开他的手,迫不及待的亲上来:“卸什么妆,这样才好看,来吧美人,给我好好亲亲。”说罢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是许久未有过的热情。 赵真已经很久没对他这么主动热情过了,想到她这么热情主动的原因,陈昭心里有些不得劲:“是不是只要貌美,男人女人你都喜欢?” 赵真像个红了眼的登徒子,急不可耐的扯他衣裙,如此漂亮的男人在眼前,让她有种异样的快|感:“那可不是,要你这般美貌的我才有心思。”说罢低头吻在他瓷白的肌肤,“以前是我说错你了,你不是仙,你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人,怪不得我一世英名折在你手里了。” 这话陈昭不爱听了,到底是谁折谁手里了?而且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她叫狐狸精还了得? 陈昭一翻身,把她压住,局势有了巨大改变:“若说妖精,你才是,专门祸害人。”说罢咬了她一口,没什么气势,像个闹脾气的的小奶狗。 赵真自然不恼他,反而更有情|趣了,搂住他的腰,仰头啄了一下:“专门祸害你。”说完重新压了回去,调戏他道,“小美人,爷这便好好祸害祸害你,保证让你爽翻天~” 陈昭还是头一次听赵真说这等混话,脸一热,有些恼怒的去推她:“赵真!” 赵真的蛮力哪里是陈昭能抵抗的了得,反抗了几下最终还是任她为所欲为。 以前陈昭就觉得赵真够荒唐了,是个名副其实的混账女人,可眼下他又重新领教了一番赵真混账的功力,以前和现在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现下她一边做事,嘴上还不闲着,一会儿“小美人,爷弄得你舒爽吗?”,一会儿“小美人叫一声,爷爱听你叫。”,最过分的是她还说“爷就要死在你这的身子上了。”,真真是什么混话都说的出口,让从未听过这些污秽之言的陈昭面红耳赤,频频守不住关卡,没多久的功夫便失守了三次,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巨大威胁。 赵真也不笑他,就是缠的紧,怎么都不肯放过他,一副要掏空他的架势。 反正这一日陈昭是没能离开赵真的屋子,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实在佩服了赵真的精神力。 卧龙寺被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陈勍孤身一人穿着明黄的寝衣走在其中,渐渐地眼前出现白玉石阶垒的祭坛,是他父皇和母后消失的那个祭坛,祭坛之上也是一片浓雾,仰头看去模糊不清,望不到顶。 他似是被蛊惑了一般,一步步走上祭坛,渐渐地走到了最顶,隐约间,他在浓雾中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如雪的衣衫似要隐进浓雾之中,唯她那一头泼墨似的黑发最为显眼。 他高喝一声:“你是何人?为何在这祭坛之上。” 黑发白衣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她周身的浓雾渐渐散去,露出绝色的容颜,顾盼生辉,乃是倾城之色。 是今日那个冒失的丫鬟,她望着他,不惧不怕,反而对他笑了起来。 陈勍却皱起了眉头,继续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皇后将你带来的吗?” 女子不说话,她缓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上,让陈勍没由来的慌乱,他出口阻止道:“你站住!有话站在那里说就好了。” 女子充耳不闻,继续向他走来。 陈勍不自禁的往后退,却发现身后变成了断崖,他已无路可退,眼瞅着女子逼到了他的近前,他急急喝道:“大胆!你到底是谁!” 谁知女子脚下突地一绊,向他摔过来,陈勍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女子跌跌撞撞站稳,因弯着身子背后如墨的长发从肩头倾泻而下,遮住了容颜。 陈勍推开她道:“朕告诉你,不要故技重施!” 女子站着没动,不知为何,陈勍觉得眼前的女子突地高大了一些。 正奇怪的时候,她抬起了头来,露出墨发之后的容颜,仍是倾城之色,却变成了他父皇的脸!是年轻了许多岁的父皇!但脸上威严而沉静的气势不减,他严肃的看着他,沉声道:“勍儿。” “父皇!”陈勍惊叫一声跑上去,可站着不动的父皇却离他越来越远,他慌忙去追,“父皇!你去哪里啊!父皇!” 陈勍从床上嚯的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白日里看到的绝色女子和梦里父皇的脸重叠在一起,竟惊人的相似。 他粗喘了口气,寝殿中的烛火被点亮,殿中瞬时灯火通明起来,守夜的内侍匆忙上前卷起床帐,惶恐道:“陛下可是被梦魇惊到了?” 陈勍没有说话,思绪仍先在梦中,他知道了……他知道为什么了! 陈勍衣服都没有换,便穿着明黄的寝衣跑出了寝殿,内侍赶忙拿了披风跟上:“陛下!您去哪里啊!先把衣服穿上啊!” 一路上无人敢阻拦帝王,陈勍跑进了皇后宫中,径直闯进了皇后的寝殿,守夜的宫女被吓了一跳,忙把灯烛点起来,匆忙跪下。 正睡觉的秦如嫣自然也被吵醒了,有些迷糊的从床上坐起来,带着一身寒气的陈勍已经坐到了她床上,头发有些散乱,穿着寝衣,可把她吓了一跳。 “陛下这是怎么了?” 陈勍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为什么了,我知道了!” 他连朕都不称了,秦如嫣察觉出了陈勍的不对劲,挥手让宫女太监都退下,安抚陈勍道:“不急,陛下知道了什么,慢慢说。”说罢起身下床,给陈勍斟了杯水过来。 跑了一路陈勍有些清醒了,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道:“我知道我为什么觉得那个丫鬟熟悉了,她长得像我父皇!” 秦如嫣呆了一瞬,旋即笑了起来:“陛下大半夜过来是要和我说这个?” 陈勍却不和她笑,严肃的点点头:“就是这个,我曾经是很想娶个温顺又倾城的妻子,今日那个女子确实像极了我梦寐以求的那种女子,我看到她便莫名的心悸,我也以为我是有些动心的,可我刚才做了个梦,原来那个女子十分的像我父皇,我记得我父皇年轻的时候也是有着倾世的容貌,连历经三朝的老太傅都曾说过父皇是历来最俊逸的帝王。” 其实不用陈勍说,秦如嫣也知道先帝的姿容过人,即便是步入老年,先帝仍是风采照人,她是见识过的,由此便可见其年轻时该有如何倾世的容貌。 秦如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所以呢?” 陈勍也不知道他跑来和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可能是想解释自己没有三心二意,但这并不是秦如嫣会在意的,她是个将天下事看得比任何事都重的人,是个可以为了稳固朝堂将他这个丈夫推出去的人。 陈勍突然感觉有些悲凉,方才梦到父皇离他而去,那种无助的感觉卷土重来,将他压抑了数月的悲伤又勾了出来,他颓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想父皇和母后了……”这世上真心对他好的只有父皇和母后。 秦如嫣看着眼前像个孩子似的陈勍,觉得有些好笑,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可陈氏王朝并非如此,先帝和先太后伉俪情深,只生了长公主和皇帝一对儿女,对她这个儿媳也如亲生女儿一般,因此无论是父子情、母子情、还是姐弟之情都很深厚,便使得陈勍即便当了帝王,仍能存有一份赤诚之心,和一副柔软的心肠,正是如此,她当初才会选择嫁给他。 秦如嫣扶上他的肩:“陛下这般模样若是让先帝看到了,定要打你手心了。” 陈勍闻言抬起头:“他想打便打好了,其实他打手心一点也不疼,比起母后的棍子差远了,不过现在就算是母后的棍子我也愿意挨……”说着竟有些潸然泪下了,可见这些日子压抑的悲伤都攒到了今日。 秦如嫣叹了口气拥住他:“陛下是帝王,即便悲伤也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方才那般举止无状的跑来,该让宫中的人如何看待你这个帝王?” 媳妇主动抱他,陈勍也趁机抱紧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爱怎么看怎么看,我又不是为了旁人的眼色活着!若是看不惯就把我从皇位上拉下来啊!” 秦如嫣又是一番叹息:“今日且由着你,明日若是继续这般,不要怪我不给你颜面了。” 陈勍闻言一抖,好一会儿没声了,很久才道:“如嫣,我总觉得父皇和母后没有死,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逍遥的活着呢。” 陈勍本以为秦如嫣不会附和他的无稽之谈,却没想秦如嫣一本正经道:“我也觉得先皇和先太后都尚在人世,陛下,你不觉得你那个新找回来的小表妹很蹊跷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神龙卫的第二次排名出来了,综合了第一次的考核,重整排名以后赵真排在了第九名,堪堪保持在头等的前十名里,主要是因为答策拉低了名次,赵真虽然一向好强,却也不觉得这名次有什么,毕竟她武试都是妥妥的头等,答策不行便不行吧,若不是陈昭,她保持在头等都难。 陈昭每次替她写答策,水平都维持在中等,高不高低不低,正好不足以引起肖博士的注意,又能让她留在总成绩头等里面,她是十分满意的,要知道头几名和末尾几名是经常被肖博士叫去喝茶的,她可不想去。 她旁边的付凝萱看完排名垮下了小脸:“我怎么还排在第二十一名啊……”说完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她和魏云轩的差距,隔着二十名是有点远。 相反兰花乐观多了:“县主比我高两名呢!我排在第二十三名,不是倒数的前三名,真好。” 付凝萱白她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兰花摸摸脑袋憨笑一声。 赵真看向外孙女:“行了,好好训练去吧,平日里训练一点也不用心,怎么追的上魏云轩?看人家魏云轩已经足够优秀了,却天天到陈助教那里去请教学问,你答策考的那么低,可曾想过去请教?” 付凝萱闻言惊讶的睁大眼睛:“云轩哥哥每日都去陈助教那里吗?你每日不在帐中就是去了陈助教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赵真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付凝萱立马嚷嚷道:“下次我也和你一起去!云轩哥哥在陈助教那里,你居然不都告诉我!小表姨太坏了!” 这下好了,本来有一个魏云轩就够碍眼了,这下又来个外孙女,她看以后她还是别去陈昭那里好了。 赵真没再理会外孙女,转身去营里训练,刚转过身肩膀便被突然出现的人撞了一下,她抬头看向撞她的人,是和她同在神龙卫的许良,因为训练的内容不一样,平日里没说过几句话。 许良撞了她,只是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过去,显然不觉得自己撞了她有什么。 赵真皱皱眉头也没和他计较,伸手揉了下被他撞疼的肩膀,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可她和许良也没什么过节,不应该是故意的。但若是不小心,他走路都不看路吗?明明这么宽敞的地方,竟还能撞上她,瞎! 付凝萱凑上来,关心道:“小表姨你没事吧?刚才那人是谁啊,撞了人也不说一声,太没风度了!” 赵真捏了下她的小脸:“行了你,快去训练吧。” 付凝萱拍开她的手,跺跺脚道:“小表姨!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捏我的脸!”说着气呼呼的转身要走,没走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回来了,“对了小表姨,皇后娘娘有没有派人来把那个丫鬟要走啊?” 赵真闻言一时没缓过神来:“什么丫鬟啊?” 付凝萱见她一副失忆的样子,详细解释道:“你昨日不是从我那要走了一个丫鬟吗?你一走皇后娘娘宫中的太监总管就来了,说是皇后娘娘看那丫鬟像她已故的故人,想把人要过去呢。” 还有这事?她把陈昭带回国公府以后一直没人上门,完全不知道皇后儿媳还想把人要过去,可能是改变主意了?要是改变主意了最好,即便皇后儿媳派人来了,她也不可能把陈昭给出去,还是要找借口对付她。 “没来,可能改变主意了吧。” 付凝萱闻言也没说什么,反正人她已经送出去了,何去何从就不关她的事了。 吃过晚膳以后赵真和外孙女一起到陈昭那里去,不知魏云轩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明明每日准时报到的人却好一会儿没来,付凝萱等了一会儿见人不来便不耐烦了,找了借口就溜了,实在是现实的让人没办法。 陈昭对外孙女此举非常不满:“竟然不是诚心来,以后便不要来了,一天到晚围着个男人转,没出息!” 赵真瞄了他一眼道:“哦,那我以后也不来了,省得被你说没出息。” 陈昭闻言立马道:“你和外孙女能一样吗?” 赵真扬扬眉头,托腮看他:“哪不一样啊?我不也是一天到晚围着你这个男人转吗?” 陈昭看着她想了想,轻咳一声道:“我人已经是你的了,你来这里天经地义,我又不会像魏云轩那般对你爱答不理。” 啧啧啧,瞧这话说的,多讨人喜欢。 赵真坐过去搂住他的腰:“陈助教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招人待见。”说着那双不老实的手便要为非作歹了。 陈昭这会儿还有些吃不消呢,挡住她的手道:“别闹了,说不定一会儿魏云轩就过来了,你老老实实和我百~万\小!说,还想以后答策都让我替你写啊?” 赵真才不想百~万\小!说呢,就想看他,扯着他的衣服道:“书哪里有你好看啊?我就想看你,不百~万\小!说!”不知道是不是前半生忍得太多了,这会儿赵真就想和他日日胡来。 这个不正经的女人!陈昭蹭的站起来躲开她:“昨日你闹的太过了,我今日没精力再和你闹了。” 赵真抬头看向他,此时他眼下还有乌青,平日里泛着红润的脸颊也苍白了一些,似乎是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哎,要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这就不行了。 赵真苦口婆心道:“我说你平日里也别只顾着百~万\小!说,好好练练身体,这便不行了,哪像个男人啊?我和你说哦,以前我军中几个将军,一夜御四女,转日仍然生龙活虎的,你这才我一个便不行了,你们这些文人啊就是不如我们武将。” 陈昭听完头发都要炸起来了,真想刨开赵真的脑袋看看她里面装的什么:“赵真,你别以为你见识的男人多,便了解男人了,你军营里那些武将满嘴胡话,一夜御四女?他怎么不说他一夜御十女啊!全都是放屁!再者说了,他们在外面和野女人乱搞有什么可骄傲的?可对得起家中的妻儿!” 呦,赵真这还是第一次听陈昭说粗话,逗弄他道:“你这话虽说的对,但别你自己做不到,便说人家是放屁啊,我以前闹他们洞房的时候,趴墙角听过,可厉害了,那动静……唔!” 陈昭伸手捂住她的嘴,脸已经涨红了起来:“你够了!你若是喜欢这种男人,你便去找能一夜御四女的男人去吧!” 赵真见他是真的生气了,拉下他的手哄道:“哎呀,生什么气啊,他们再厉害都是大老粗,哪里有你够味啊,我就对你提得起兴致~”还真别说,以前军营里那些大老粗和她吹嘘的时候,她一点兴致都没有,可看见陈昭她就跟吃了药似的特别兴奋,即便陈昭在这事上不怎么顶用,她也觉得很舒爽。 虽然陈昭知道她是故意惹他的,但这话里多少藏了几分真,他蹙眉道:“赵真,你是不是从以前就瞧不起我,觉得我在这事上什么都不懂?我和你初夜的时候,你没有落红都没和我解释半句,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 他突地提起这事,赵真想抽自己嘴巴了,闲着没事惹他干嘛?这不开始翻旧账了。 赵真安抚他坐下,正襟危坐道:“这事吧,不能怪我,我那时年纪小,我娘你也知道,粗心大意的,跟个男人没什么两样,从来不教我女孩的事,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初夜会有落红,后来知道了也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了,不过我记得我后来明明不是月事却流了好几天的血,差点以为自己被你给杵坏了……”赵真说到这里一顿,想起来是自己主动被他杵的,轻咳一声道,“我和你保证,在你之前我绝对没和别的男人胡来过!” 这话陈昭倒是信的,但还是觉得气不顺,道:“在我之后就有胡来过的了?” 赵真埋怨的瞥他一眼:“哪有啊?我这么安分守己,怎么可能胡来呢?”曾经那么多男人自荐枕席,她都洁身自好,忠贞之心日月可鉴啊! 陈昭呵了一声:“也是,你也就是往你宫里添了几个貌美的小太监罢了。” 赵真喜欢身边伺候的人长得漂亮,所以身边的太监个顶个的美,她自知理亏,故作恼怒道:“你再这样我也生气了。” 陈昭终究还是不敢真惹她,道:“好了,这事我信你,我后来找通事的大夫问过,有的女子初夜就是不会落红的,也有你这样事后才落红的。” 赵真忙点头附和道:“没文化真可怕,来来来,我要和你好好读书涨知识!” 所以这一晚,赵真格外老实的和他念书了,但是蠢蠢欲动之心没有就此打住。 赵真还是记挂自己男人的身子,药补太苦,她倒是舍不得陈昭吃苦,跑到路鸣那里嘱咐路鸣每日做一份补汤给她,也不告诉路鸣是给谁喝的,每日路鸣送来,她便自己给陈昭送去,见陈昭喝下去才放心,然后就暗搓搓的等着把陈昭养肥了。 陈昭当然知道自己媳妇在想什么,虽然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没说什么,狠下心来每日和外孙练武强身健体了。 付允珩差不多每日都要跟在外祖父身边,那种简直感觉度日如年,日日就盼着休假的日子赶紧道,哪怕回去被他爹妈骂一顿,也好过和外祖父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便到了长公主的寿辰,就想着怎么养胖自己男人的赵真这才发现她没给宝贝闺女准备生辰贺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第十一章 见自己人来了,喻子敛忙挣脱了女子向他们走去,慌忙的连喻戎说了“少夫人”这三个字都没听清。 喻戎暗地里推了顾琼一下,顾琼自然扑向了喻子敛,依着惯性抓住了喻子敛的胳膊,喻子敛也忙扶住她,神色有些惊慌。 顾琼回头愤愤瞪了喻戎一眼,喻戎给她递了个威胁的眼神。 你等着! 顾琼咬咬牙,面色不好的看向喻子敛:“我这片刻的功夫不在,夫君便给自己寻了个丫鬟啊?” 喻子敛闻言愣了,被顾琼突如其来的醋意搞得莫名其妙:“我……” 顾琼瞥他一眼,十足的醋妻,松开他的胳膊,在女子面前蹲下,轻佻的捏住女子的下巴:“倒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夫君心软,刚好,我新买了个鞭子,少个人陪练,她如此愿意跟着夫君,夫君便收了她吧。” 纤弱的女子闻言身子一抖,看了眼顾琼,那肤色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心头一抖,一双美眸波光潋滟看向喻子敛,可怜巴巴的求他。 喻子敛哪里还有心思看她啊,整个人都懵逼了,顾琼这是怎么了? 桂圆虽然不知道她家小姐到底怎么了,但她知道她家小姐肯定不愿意喻公子收个女人进房,便摩拳擦掌的站出来,道:“小姐,我看她这身子骨不禁你练,不如让桂圆先练练她,不出三日保准让小姐你满意。”说完阴测测一笑,加上那高大的身躯,可比顾琼可怕多了。 女子见喻子敛实在无心要她,而他又有这般狠厉的妻子,瞅着也是个畏妻相,便识相的退却了。 “既然恩公不愿收留怜儿,怜儿就不苦苦纠缠了,恩公的恩情怜儿没齿难忘,来世做牛做马也会回报恩公的!”说完重重磕了个头,跑了。 顾琼“切”了一声,又瞪了眼喻子敛:红颜祸水,就不能老实待着吗?他们才走一会儿就勾搭了个小姑娘,最后还要她来解决?出息! 顾琼哼了一声,大步走出人群。 桂圆一看,哎呀,小姐吃醋生气了,喻公子傻愣着干什么呢! 这回换桂圆推了喻子敛一把:“喻公子快去哄我家小姐啊!我家小姐生气起来可吓人了!” 喻子敛虽然搞不懂顾琼为何会生气,又为何要他哄,但是桂圆这么一说,他就不自觉的去了。 “顾姑娘,不是我……”说着一顿,不知该如何解释。 顾琼回过头,环胸看他:“不是你什么啊?” 喻子敛被她一看,本来光明磊落,莫名的有些心虚,也不知道心虚什么,想了想道:“我方才看那女子可怜,给了些银两,谁知她非要跟着我,给我做丫鬟,她是女子,我又不能……” 顾琼要被他蠢哭了,打断他道:“这些卖身葬父的女子大都是骗钱的,若是碰到好欺负的金主,都会缠上来,何况你这种貌美如花的呢?长点心吧,下次不要多管闲事了。” 喻子敛闻言一怔,随即蹙起眉来:“这怎么叫多管闲事呢?我看那位姑娘着实可怜,不像是骗人样子,若是她真的没钱葬父,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顾姑娘竟是这样冷漠的女子…… 顾琼白他一眼,又道:“好,就算她是真的,她有钱葬父了,但日后没钱生存,饿死街头怎么办?你这么善良怎么不帮人帮到底干脆带着她上路呢?” 喻子敛被她问的一怔,想了想喃喃道:“我是不是该多给那位姑娘些银两……” 顾琼真恨不得敲敲他的榆木脑袋了:“我最瞧不上这种不思进取只知跪在街头对人摇尾乞怜的女子,现在的郑国已不是当初的郑国,女子也可抛投露面一番作为,我若是她便自己挖坑葬父,然后找份活计赚钱,待到有钱了再为父亲修葺坟墓也为时不晚,为何非要卖身葬父?自由之身不比给人为奴为仆来的难能可贵?自贱之人不值得同情。”说完,冷哼一声买了串糖葫芦压压惊:“哎呀,京城里都没这么好吃的糖葫芦。” 喻子敛闻言如醍醐灌顶,三观都被刷新了一遍,如此说来,他所作所为并不是帮人,而是害人,求人终不如求己,一味求人只会愈加堕落,自力更生方能百折不挠。 原来顾姑娘才是懂大学问之人,亏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却不懂这个道理,方才还暗怪顾姑娘冷漠,实在不该! 喻子敛忙谦恭道:“多谢顾姑娘指点。” 吃着糖葫芦的顾琼莫名:“我指点你什么了?” 喻戎对顾琼不禁也是佩服的,他家公子看似温和,但并不是容易说服之人,平日里能说服他的也就只有他,顾琼可是除了他以外第二个能说服他的人。 若是公子喜欢她,不如他……不,这不行,顾琼那样的身份,公子今后必然会受伤的,万万不能。 喻戎上前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顾琼可不想这么早回去:“你们先回吧,我和桂圆再逛逛。” 喻子敛闻言觉得十分不妥:“顾姑娘这里毕竟不比寻常,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还是同我们回去吧。” 顾琼不爱听了,这是嫌她功夫不好? 顾琼刚要和喻子敛说道说道,喻戎道:“顾姑娘不是新买了一把短刀吗?不先研究下如何用吗?” 顾琼一听,言下之意他要教她了?这回顾琼哪敢得罪喻子敛。 立马附和道:“喻公子说得对,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回去了!”说完特别欢快的往回走。 桂圆服了,喻公子的美男计果然好使,小姐现在居然这么听话,看来以后要多撮合喻公子对她家小姐好些! 一行人往回走,路过一家酒楼喻子敛突然停下脚步:“喻戎,你进去打包一只荷叶鸡出来。” 喻戎闻言有些惊讶,公子很少对荤菜感兴趣:“公子想吃吗?” 喻子敛闻言抿了下唇,有几分难以启齿的样子:“不是我,是……” 他话没说完,顾琼蹦过来道:“一只哪够!要两只!原来书上说的是这家的荷叶鸡啊!”说完拍了拍喻子敛的肩,夸道:“还是你眼力好,差点就错过去了。” 喻戎这回知道是谁想吃了。 肩上温热的手,让喻子敛面色更不自然起来,轻咳一声道:“喻戎,依顾姑娘所言,打包两只。” 等顾琼手里拎着两只荷叶鸡,看喻子敛的神色和善了许多:“我听说这荷叶鸡和一般的鸡不一样,吃一口清香扑鼻,香而不腻,人间美味!” 喻子敛瞧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禁一笑,道:“那你多吃一些,我很少吃荤腥,便不和你抢这人间美味了。” 这回顾琼看他更顺眼了,嬉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其实表情特别好意思。 这时,喻戎道:“不用不好意思,我会吃的。” 顾琼闻言笑容一僵,偏偏她现在有求于他,说说不得,瞪瞪不得,只能闭了嘴,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 喻戎看着她吃瘪的样子,莫名的开心,嘴角都弯了弯。 喻子敛却是蹙了眉,喻戎怎么不懂规矩起来了?抬眸不妥的看他一眼。 喻戎触到公子的目光,神色一凛,低声道:“我说说而已,自是不会与顾姑娘同食。” 喻子敛低声训斥道:“小心身份,在顾姑娘面前不要没大没小的。” 喻戎看了眼前面顾琼的背影,眸光微敛,点头称是。 回到客栈,顾琼想着,喻子敛买了荷叶鸡给她,她自然不能小气,点了一桌子菜,邀喻氏主仆同食。 喻子敛应邀前来,坐到她对面,喻戎的身份自然不能同坐,便站在一旁伺候,平日桂圆都是和小姐坐下一起吃的,见喻戎站着,她也不敢坐了。 顾琼抬眸看了尽忠职守的喻戎一眼,瞥了下旁边的桂圆,不悦道:“站着做什么呢?我可不习惯我吃饭旁边有人站着。” 桂圆也不拘着了,抬屁股就坐了下来,替她家小姐布菜。 喻子敛见此,便也招呼喻戎坐下:“既然顾姑娘这么说了,喻戎你也坐下吧。” 喻戎这才坐下,只是仍不敢随意动筷。 顾琼蹙眉了,拿了公筷给喻戎夹了块荷叶鸡过去:“你不是想吃吗?吃吧。” 喻戎微怔,抬眸看向她。 顾琼挑挑眉:“嫌少?”说完加了个大鸡腿给他:“鸡腿最为肥美,这回怪不得我小气了吧?” 喻戎这才动筷,道:“多谢顾姑娘。” 顾琼笑笑,没再说话。 喻子敛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妙。 桂圆郁闷了,小姐居然赏那个讨厌的喻戎鸡腿!小姐最喜欢吃的鸡腿! 小姐!你喜欢喻公子,总不能对他随从也那么好吧! 第十二章 门口传来敲门声,外面的小二道:“客官,您要填的茶填好了。” 他们几个都不喝酒,一直在喝茶,许久之前就找小二填茶了,却现在才送来,桂圆起身去接茶,开了门便抱怨道:“怎么这么久才送来啊?我们都快吃完了。” 小二点头哈腰道:“对不住了客官,方才后院里的鸡不知怎么的都跑出来了,老板让我们都去捉鸡,这才耽搁了送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 第十二章 门口传来敲门声,外面的小二道:“客官,您要填的茶填好了。” 他们几个都不喝酒,一直在喝茶,许久之前就找小二填茶了,却现在才送来,桂圆起身去接茶,开了门便抱怨道:“怎么这么久才送来啊?我们都快吃完了。” 小二点头哈腰道:“对不住了客官,方才后院里的鸡不知怎么的都跑出来了,老板让我们都去捉鸡,这才耽搁了送茶。” 桂圆还想再和他说道说道,顾琼道:“算了,渴死我了,先把茶拿来吧。” 这荷叶鸡有些咸,她吃了不少,这会儿嗓子里干的不得了。 桂圆这才放走了小二,回来给小姐倒茶,顾琼接过茶猛灌了一口,第一口入喉,她就觉出了不对,噗的将茶尽数喷了出来,喷了对面的喻子敛一脸…… 喻戎忙掏出帕子替懵逼的喻子敛擦脸,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顾琼: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顾琼歉意的看了喻子敛一眼,压低声音道:“这茶里被下药了。” 桂圆一听,火了,扯着嗓子吼道:“居然敢……唔!” 顾琼忙捂住她的嘴,瞪眼道:“你是不是傻?!安静点!” 桂圆一脸委屈的样子坐到一旁:“小姐,我这不是生气吗?居然敢给咱们下药!小姐,你怎么样啊?” 顾琼踢了她一脚:“还不去拿解药,竹子那瓶。” 桂圆委委屈屈去拿了,顾琼这才继续道:“这茶里有蒙汗药,不是立刻发作的那种,而是要安眠功效,只要我们睡着了,不到明日清晨很难醒过来,看来是有人夜里要对咱们动手。”顾琼跟在二叔身边的时候,就喜欢研究这些旁门左道的药,她味觉极佳,尝一口便知道是什么。 喻子敛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惊道:“莫非这是家黑店?” 喻戎蹙眉摇头:“非也,定这家之前我打听过,这家店虽不大,却也是几十年的老店,老板是这城里本分的人家,不可能是家黑店。” 顾琼也点头,瞄向喻子敛,哼道:“我猜一定是你白天拿银两给那女子葬父的时候被贼盯上了,你说你,没事发什么善心?连自己都顾不上,还有心思顾别人。” 喻子敛本就视自己为麻烦制造者,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又为大家招来这种祸端,被顾琼这么一说,心中愧疚万分,低头不语了。 喻戎刚想替自家少爷辩白几分,拿药回来的桂圆却道:“小姐,你不要怪喻公子了,这证明喻公子心地善良,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啊!”说完又对喻子敛道:“喻公子别难过,我家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怕你以后又因此遭险。” 哎呦?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是谁教的?! 顾琼伸手去掐桂圆这个叛徒,桂圆躲着她的手,哀嚎道:“小姐!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不好意思嘛!”小姐啊!桂圆这是在帮你啊! 顾琼恨不得把她嘴封上。 女子间的打打闹闹看起来就像是害羞玩闹,喻子敛看着顾琼有些不大自在起来,轻咳道:“我们先商议一下该怎么做吧……” 一旁的喻戎也有些看不透顾琼了,她到底对他家公子有没有意思? 触到喻戎的目光,顾琼这才收了手,正经道:“若是因为白天之事来的,那贼人必然会以为我与喻公子是夫妻,若是来行歹事,也一定会挑我们同住的房间下手,所以……” 喻子敛听到这,忙道:“万万不可!我不能和顾姑娘你……” 顾琼翻了个白眼:“万万不可个什么啊?我是说,让喻戎扮作你,和我在这间屋子里等他们来,而你去个安全的房间等着,让桂圆照顾你。” 喻子敛闻言先松了口气,但想到喻戎与顾琼同住心中又是一紧:“这也不妥吧,顾姑娘……” 顾琼懒得再和他商讨妥不妥的问题,直接看向喻戎:“你觉得呢?” 喻戎对上她的目光,思琢片刻,道:“顾姑娘所言有理,只是,顾姑娘不必以身涉险,你丫鬟有几分本事,让她扮作你,与我一同等贼人入套即可。” 顾琼闻言一脸不屑:“她?算了吧,还是我来吧,她扮我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是假的。” 别看喻子敛体弱多病,但身高却和喻戎相差不多,只是纤弱许多,两人互换身份不仔细瞧还是瞧不出来的,而她和桂圆呢?桂圆又高又壮,大了她一圈,怎么可能扮的成她? 喻戎不言,看着她,似乎在思琢。 顾琼哼道:“你不要看我功夫是比你弱那么一点点,但是我会用药,若是歹人来了,我一把药粉出去,他们立刻倒地!” 喻戎想想也好,总比让她单独和公子在一起来的妥当,那丫鬟对公子又十分敬重,定能好好保护公子。 喻子敛却还是觉得不妥的,虽然喻戎的人品他知道,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终究不好,道:“顾姑娘,此事还是不妥……” 顾琼直接打断他道:“不妥什么?!还不是你惹来的,若是这么解决不了,你倒是想个办法?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就算我们换地方住他们早晚也会动手,这次还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可以事先准备,若是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到时候就是他们的瓮中之鳖!” 喻子敛再一次被顾琼说的哑口无言了,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不禁怨起自己的懦弱无能。 喻戎安慰他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会保护好顾姑娘的。” 桂圆看着喻子敛那俊美自责的脸心中十分不忍,明知小姐生气了也还是劝道:“小姐,喻公子也是关心你。” 顾琼懒得再训她了,道:“你晚上的时候睁大你那双眼,不要再睡过去了,好好照顾你的喻公子,比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有用多了。” 桂圆吐吐舌头,凑到喻子敛身边嬉皮笑脸道:“喻公子,你看我家小姐嘴上厉害,心里还是关心你的~” 顾琼想一脚把她踹回京城去,为了讨好美男,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她这个小姐都不放在眼里了! 喻子敛看出了她眼中的恼怒,她的丫鬟替他说话,她更为不悦了。 最终,喻子敛和喻戎还是互换了身份,顾琼还让桂圆拿了自己的药水将喻子敛的肤色涂黑,夜里光线暗,他那张出众的脸便没有那么突出了。 而喻戎换了一身白袍,与平日里那身不起眼的青衣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本就身姿笔挺,这一身公子的打扮,加上腰间的佩剑,比喻子敛更像是个名门正派所出的少年侠士,只是他的俊美沉静内敛,给人更多的感觉是气质上的刚毅,而不是一张漂亮的脸。 连桂圆都觉得:这个喻戎打扮起来还不错嘛…… 顾琼围着他转了一圈,直接赞叹道:“不错嘛,你平时就该这么打扮一下,这样看着好看多了。”说完,抬头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 被她这么一看,喻戎肃然的神色微僵,将目光转开了:“公子万事小心,有事一定要吹笛,万不能自己逞强。” 喻子敛点头,看了眼不搭理他的顾琼,心里莫名有些郁郁,道:“我知道,你保护好顾姑娘。”说罢,便要出去了。 顾琼突地叫住他:“等下。” 喻子敛转过身,心中燃起有了几分期待。 顾琼把两粒药丸给他,道:“解药,能解大部分的迷药,防患于未然。”说完,又挨个分发了喻戎和桂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和喻子敛说。 喻子敛和桂圆出了门,喻子敛忍不住问道:“你家小姐是不是恼我了?” 桂圆忙摇头:“怎么会呢?我家小姐最是口是心非,她越是欺负谁骂谁便越关心谁,若是她不喜欢的人,她连理都不会理的,不是我自夸,我家小姐在京城里有好些公子爱慕她呢,想法设法惹她注意,可我家小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她若是恼你了,就不会让我好好照顾公子你了。” 哎呀!看来有戏啊!喻公子都开始问小姐恼没恼他了,必然也是对他家小姐有意思!她家小姐果然魅力无穷! 喻子敛闻言算是松了口气,他虽对顾琼没有非分之想,但私心里也不想她恼了他。 屋内。 顾琼在喻戎身旁转来转去:“你说,我们要不要设点陷阱什么的?准备点什么?” 别看她刚才教育喻子敛教育的咄咄逼人,自己这会儿心里也是发虚的,她也是第一次遇这种事,虽然知道喻戎武艺高强,但心里仍旧是没底,万一来的人比喻戎厉害怎么办? 喻戎要被她转晕了,抬手挡住她的团团转的身子,道:“不必准备,越是准备越是会让歹人防备,倒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弄个出其不意。” 顾琼闻言坐下:“那好吧。”而后目光看向房中仅有的床,那床很小,两个人躺一起怕是会挨得很近…… 喻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到底还是个姑娘家,方才说的那般大义凛然,这会儿心里也是怕他的吧? 喻戎去柜中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将床铺好,两床被子之间有些距离:“这样可以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 上首的陈勍看到站出来的少年,朗笑道:“原是启威,启威回京这么久朕还未见过启威的本事,如此一来正好,你便与瑾儿过个招吧。” 陈启威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和赵真现在的年纪正相当,他的父亲豫宁王世子是陈昭的堂侄子,陈启威便是陈昭和赵真的孙子辈。 陈家历来以文治国,很少有武艺高超的子孙,而豫宁王一脉便算个特例了,陈昭的堂兄豫宁王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早年与赵家有过共御外敌的时候,功夫十分了得,只是后来豫宁王伤了一只耳朵,整个都被削了下去听不见了,才没能立下战功,后来北疆叛乱,他带着儿子过去平叛,才算是立下了功劳,举家安定在了北疆,也不知他的孙子如何。 两人前来贺寿均是未带武器的,幸好明夏侯是武将,府中不缺武器,两人各自选了一件趁手的武器站在中央。 赵真选了最重的一把刀,长度要赶上她的身高了,并不趁手,但太轻的刀赵真容易脱手,只能凑合着用,再者说,女儿和儿子都在,她的招式要使的和以前不一样才不会露出破绽,这刀正好。 似是为了配合她,陈启威也拿了一把大刀,陈家的男人相貌都是出色的,陈启威也长了张斯文俊秀的脸,他扛着这把硕大的刀着实有些违和,让赵真有些惊奇,看来豫宁王的孙子是不一般,虽然纤瘦却孔武有力。 她道:“请赐教。” 陈启威客气道:“不敢,请。”说罢摆好了架势。 两人提刀对上,当啷一响,赵真这才发现眼前的斯文少年并非看起来那般客气,他的招式快而急,且花样杂多,似是想极力的表现自己。 这个陈启威确实是个有几分本事的年轻人,只是太过急功近利,便破绽百出,赵真也不好速战速决,损了豫宁王的颜面,装出一副被他逼的节节败退的样子。 陈启威见此有些得意,弯眸笑了起来,赵真这才发现他左眼下有颗秀气的泪痣,使得这个少年人又俊美了几分,倒是个不错的后生,可惜有点草包啊…… 赵真毕竟还是好面子,不想为了豫宁王的颜面丢了自己的颜面,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反攻起来,寻了陈启威的破绽攻上去,打算过个十几招便结束这场对决。 一直洋洋得意的陈启威似是没想到,突地被她反攻措手不及起来,才不过两招便大刀脱手,被赵真的刀横在脖子上,一脸的怔忡。 没想到他这么不顶用,赢了的赵真也有些惊讶,看着眼前愣愣的少年,总觉得哪里奇怪,却不知到底哪里奇怪,收了刀道:“承让。” 眼前的少年被打赢,神情有片刻的屈辱,但似是自我调节了一番,很快又扬起笑容对赵真拱手道:“赵小姐果然厉害,启威甘拜下风!” 赵真看着这个少年,倒不觉得讨厌,很给他面子道:“多亏公子让着我,小女子才能得胜。” 谁知陈启威却很实诚:“非也,我已全力以赴,是我技不如人才输给小姐,小姐赢得当之无愧!” 两人互相谦让,上首的陈勍拍掌道:“你们二人皆不逊色,朕看你们将来都是国之栋梁!” 有眼力劲的臣子皆附和帝王,就算陈启威输了也没人敢议论这位皇亲国戚,只是感叹豫宁王的孙子没能继承到豫宁王的衣钵。 赵真和陈启威谢恩以后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 付凝萱不知何时又抱着她的那只白白了,凑在赵真身边道:“还是小表姨厉害!豫宁王府的人也不过如此嘛~”看样子很是瞧不上豫宁王府的人。 虽然刚才和陈启威过招的人是她,但赵真却还不能对这个人下个定论,便没说话,坐好以后看了眼斜对面的陈启威,少年也是刚坐好,见她看他,端起桌上的酒盅对她遥遥一敬,一饮而尽,露出和善的笑容。 赵真也端起酒杯回敬了一杯,之后便没再看他了。 宴席散后,赵真要先去把外孙女的衣服换下来。她始终没见陈昭露面,他都在女儿这里住了那么久了,儿子也见过了,还怕暴露不成? 赵真换好衣服从屋中出来,外面候着的丫鬟竟不知所踪,她四处看了看,突地看到廊下站了个人,明晃晃的袍子,是她儿子陈勍。 这孩子还没回宫吗?怎的在这院中站着。 似是听到了她出门的声音,陈勍回过身来,遥遥对她一笑,廊下灯火通明,正值盛年的帝王面若冠玉,穿着庄重的袍子,一瞥一笑都是帝王得天独厚的气韵。 以前赵真也不觉得儿子好看,现在身边没了他父皇做对比,其实她儿子还是蛮俊俏的,尤其现在瘦了,更显得五官精致了,真好,不愧是她儿子。 赵真笑盈盈走过去,行礼道:“陛下。” 陈勍虚扶她一把,笑道:“四下无人,表妹何必如此多礼,这些规矩都免了吧。” 是啊,四下无人,儿子这个皇帝却站在这里,莫非是专程在等她?等她作甚? 赵真试探道:“陛下是在等我吗?” 陈勍笑着点点头,向她走近了几步:“自然是在等你,上次你入宫,朕听皇后赏了你一对宝刀,反而朕这个做表兄的却未送你见面礼,现在特来补上。” 赵真闻言有些惊奇,儿子什么时候对这等事情如此上心了,因为她这个“表妹”长得像他母后?竟还为这特小事特意等她。 她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臣女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看重。” 陈勍笑着看她:“你自然值得。”说罢取出一方锦盒递给她,“打开看看。” 赵真还从未见过儿子这一面,心里有些奇怪,还是伸手接过他的礼物,里面是一支以翠玉为主的簪花和一对相称的耳坠,做工精美十分漂亮,但对赵真没什么诱惑力。 陈勍道:“女儿家终究还是要爱美的,朕见到它们便觉得会十分称你,带上看看。” 赵真闻言抬起头,有些诧异道:“现在吗?” 陈勍点点头,伸手取了簪花出来,走近她抬起手:“朕替你戴上。”说罢不等她回答便替她戴在了发间,宽广的长袖擦到她的脸,赵真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戴好了簪花,陈勍又去拿耳坠,赵真见此忙先一步取了出来:“臣女自己戴。”说罢取了耳上原本戴着的一对,将儿子送的戴上。 一切戴好以后,陈勍看着她眼中似是有惊艳,笑着道:“很好看,先太后在世之时总不戴首饰,日日都是一副素净的样子,朕心里却希望她能好好善待自己,女子便该金银首饰供着,多打扮一些才更明艳动人,不负芳华。”他看着她,眉眼温柔,似乎是透过她看到了他的母后。 赵真听完觉得儿子对她有误解,她不戴首饰纯粹是嫌麻烦,哪里有不善待自己了?儿子这思路她不能理解。 赵真应下谢恩,一时间有点没话说,总不能和儿子说:你老娘我不喜欢你送的礼物吧? 陈勍仍是目光温和的看着她,道:“太子在病中一直问表妹何时进宫看他,不如表妹随朕一同进宫去看望太子吧,晚上就宿在宫中便是。” 赵真是很担心孙子,很想现在就去宫中看完孙子,但她还是懂规矩的,她现在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夜宿后宫算什么事?若被有心人说去,该被说成儿子有意纳她进宫了。 赵真垂首道:“臣女虽然记挂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病中需要静养,臣女还是等太子病好以后在进宫吧,现下便不去叨扰了。” 陈勍看着她有一会儿没说话,直到赵真忍不住抬起头,才见儿子惋惜道:“既然如此,便等太子病好,表妹再入宫吧。”说罢陈勍开始向前走,示意赵真跟上。 赵真现下不能与儿子并肩而行,稍稍落在后面一些跟着。 陈勍见此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旁,对她温和道:“和朕同行即可,朕还有话和你说。” 儿子温热的五指攥住她的手腕,赵真觉得此举甚是不妥,她看向儿子,但他却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似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对表妹的亲近罢了,并没觉得自己此举太过逾越。 哎,可能是儿子平日在宫中接触的小姐太少了吧,所以不懂这其中的避讳。再者说他现在是帝王,没有摸不得谁这么一说。 赵真装着撩头发的动作,甩开儿子的手,往旁边站了一些:“陛下请讲。” 陈勍见此神色无常,似是并没察觉到她的疏远,问道:“表妹今日并未用全力吧?” 赵真闻言愣了一瞬,但很快想起来儿子在神龙卫看过她和魏云轩过招,便道:“非也,今日的刀用的不顺手,便比平常显得不尽人意。” 陈勍似是没怀疑她的话,继续问道:“表妹觉得启威的武艺如何?” 提到这个问题,赵真慎重的想了想,道:“臣女虽赢了,却并未摸清他的本事,应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未拿出该有的本事吧。”她也不敢说陈启威是故意的还是因为武器不顺手,或者别的,反正今日的表现,绝不是陈启威的本事。 陈勍闻言点点头,沉思了片刻道:“过些日子朕打算到围场狩猎,到时候表妹一定要来哦。” 赵真回道:“只要陛下应允,臣女一定会去的。” 陈勍对她笑了笑,又说起了别的。 正走着,赵真感觉自己身上被人砸了一下,她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躲在暗处的陈昭。 赵真不动声色的回过头,回着儿子的话,再走了几步突地惊道:“呀!陛下,臣女忽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方才的屋子里了,要回去寻!” 陈勍闻言看向她:“很重要吗?” 赵真忙点头,焦急道:“是臣女过世的母亲送给臣女的,臣女一直贴身带着。” 陈勍闻言了然点头:“那你快去吧。” 赵真告罪以后,忙火急火燎的往回跑,路过一条小巷口的时候被陈昭拽了进去,继而被他拉着走进小巷,又从一道小门出去,进了一间院子,被他带进某间屋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屋子。 门一关上,赵真搂上他的腰:“今个你躲哪去了?我都寻不到你。” 陈昭叹了口气,推开她:“你先别闹,我有话和你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 赵真自己寻了个地方自顾自坐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向他:“问什么?” 陈昭坐到她身旁:“儿子同你说了什么?” 赵真闻言挑了下眉毛,故意逗弄他:“我们母子说了什么为何要告诉你?” 陈昭一副妒忌的样子,凑上去吻上她的唇,把这位姑奶奶伺候的心猿意马才抽身离开,用手指挡住她追上来的唇:“我都是你的人了,这点事你还不愿告诉我吗?”说罢那眼神含着三分埋怨七分委屈,好像她多欺负人似的。 赵真闻言眨了下有些迷乱的眸子,重新坐了回去,没理会他的装可怜,嗤了一声道:“堂堂的太上皇,还学会以色惑人,使美人计了~”说罢环胸看他,“那你先说,你躲到哪去了?” 陈昭闻言变回了正经的模样,低头系上被赵真解开的腰带,心中不禁腹诽:这个混女人脱衣服的手实在是太快了。 他道:“我能躲到哪去?混在护卫里而已,今日来的人大都沾亲带故,我在外孙身边引人注意,若非必要还是不露脸的好。”话音落下他已经系好了衣服,抬头看向她,“我又不像你,变化大,又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不容易叫人怀疑。” 赵真支头看他,一双眸子含着幽光:“那你觉得我和从前比哪个好看?” 陈昭怎么说也算是在赵真这个女霸王身|下摸爬滚打了多年的男人,很识相道:“都好看。” 赵真满意了,这才正经回他的话:“你儿子也没问什么正经事。”她指了指头上的簪花和耳朵上的耳坠,“送了我这个,又问了问我今日是不是没使全力,陈启威的功力如何,说了点闲话,没别的了。” 陈昭看向她头上多出来的饰物,碧翠的颜色,雅致的款式,倒是十分的衬赵真,只是不像是他那个连玉佩都不会挑的儿子能选出来的东西,十之是儿媳妇的手笔,真是拿这个傻儿子没办法。 他对赵真道:“以后这样的殷勤怕是少不了了。” 赵真闻言还是有些不理解,她儿子平日里可不是个懂人情的人,对皇后又一心一意,怎么会对她这个表妹上心呢? “此话怎讲啊?” 陈昭将她头上的簪花取下来,把玩了一番道:“若是那小子日后再凑合你,你便像对我这般戏弄他,他自会收敛了。” 赵真闻言瞪大眼睛看向他:“你是让我调|戏儿子不成?” 陈昭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点到为止,你自己把握分寸便是,儿子对你的身份已经有所怀疑了,八成是儿媳妇替他出的主意,我猜他正在试探你,你主动一些,他反而不敢对你怎么样,那小子胆小。” 赵真是个护犊子的人,能戏弄陈昭却不想戏弄自己的儿子,更不满陈昭这么说儿子,何况她和儿子是母子,这成何体统啊?亏他说得出口! 她瞪他道:“那若是我这么做了他真的对我有了什么心思呢?毕竟我与他‘母后’那么想象,他会觉得亲近一些,若是一时思母心切真的要纳我入宫怎么办?” 陈昭神色一凌,笃定道:“那就废了他。” 赵真惊叫:“他是你儿子啊!” 陈昭很轻巧道:“已经有孙子了。” 赵真好像从新认识了眼前的男人,咂咂嘴道:“啧啧啧,陈昭,你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陈昭将簪花重新替她戴上,顺手理了理她乱了的发丝:“如若不然,你便好好忍受你儿子若有若无的撩拨吧,到时候不用我动手,你第一个想废了他。对付你儿子,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先入为主,若是拖着才容易出事。” 赵真想想今日儿子似有似无的亲近就很想凑他了,若是以后皆是如此,她还真忍不了,点了下头:“行了,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陈昭嗯了声,继续问道:“陈启威的功力如何?你是如何和儿子说的?” 赵真这回没逗弄他,直接回道:“我还不清楚,虽然一开始觉得那孩子太过急于表现自己,方方面面不够踏实,但后来他输的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总觉得他实力不该如此,我和儿子差不多也是这么说的。” 陈昭闻言没有话说,目光有些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真托腮看他:“你那位堂兄真的很厉害吗?他这孙子好像并没有那么出彩的样子。”豫宁王的威名她早先听父亲提起过,却没交过手。 陈昭转过头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那位堂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便对了,若是陈启威日后主动来找你,你要防备着一些,莫要轻视。” 赵真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又继续道:“你在小鱼儿这里这么久,小鱼儿可有怀疑你?” 陈昭摇摇头:“应是没有,我在府中很少见她,只是刚入府的时候,她叫了女婿军中三个军师考我,她在才学方面一向没什么造诣,见三个军师考不过我便没再难为过我了。” 赵真一听陈昭这么说她的才女闺女拧起眉头来:“什么啊?小鱼儿都那么聪明了还算没什么造诣,你对自己闺女要求也太高了吧!” 陈昭好笑的看她一眼,点醒她:“你女儿的才学不过中庸罢了,也就在你眼里才是个才女。” 赵真不服气的瞪大眼睛:“是你要求太高了!你看小鱼儿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请来的夫子都说她才学过人!偏你这个当爹的瞧不上闺女!”说完狠狠地瞪他一眼。 陈昭毫不客气的点破她美好的幻想:“那都是我逼着她学的,她小时候和你一般不安分,若不是我压着早就翻出天去了,夫子说她好只是畏惧你罢了,你还指望夫子在你这个威震八方的女将军面前说你闺女坏话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真这个女人太强悍了,生出来的孩子都像她,一个个地不学好,女儿是有些小聪明,惯会糊弄人,到现在她娘还以为她是个乖孩子,儿子倒是真老实,乖巧听话些,但有时候也荒唐,这三人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赵真听完不能接受,她闺女在她眼里明明就是个知书达理勤奋好学的好孩子,好几次她去闺女院中看她,她都在埋头苦读,一定是陈昭对女儿要求太高了,盼着闺女和他一样从头到脚都是心眼才算聪明! 赵真正腹诽着陈昭,陈昭突地道:“哦,对了,你若是不信有机会可以去看看你闺女的书房,她和你一样,闲书外面都包个诗经啊兵法之类的书皮,以前我去她院中,她的丫鬟就会通风报信,她便会立马拿起本书来假装看,我考她看的什么,大多时候她都答的驴唇不对马口,和你真是如出一辙。” 赵真听完如遭雷劈,果真如此吗?因为她自己才学不好,看见闺女读书从来不会考她,只是满含欣慰的默默走开,原来这个鬼丫头都在蒙骗她这个娘吗?真是……反了她了! 陈昭一看赵真脸色不对,忙改口道:“但小鱼儿是聪明的,只不过心眼没用在正路上,都随我。” 赵真粗喘口气,瞪他道:“是聪明随你,还是心眼没用正路上随你?” 陈昭当然道:“心眼没用正路上随我。” 赵真这才算满意了一些,哼道:“这个鬼丫头,真是随你,就想着怎么糊弄我这个当娘的了!” 陈昭纠正道:“你闺女她谁都糊弄,要不然能把女婿糊弄到手呢?她整治男人的本事,倒是真的随你。” 这个夸奖赵真没领情,气道:“屁!明明是付渊那小子死皮赖脸要娶我闺女!” 陈昭不敢继续反驳她了,付渊当时是挺死皮赖脸的,那还不是因为她闺女手段高,把傻小子哄骗的一愣一愣的。 陈昭拉过她的手安抚的揉了揉,道:“你已经耽误的够久了,我便不留你了,你先出府吧,等回了神龙卫,我有惊喜给你。” 赵真被他揉的消了气,转头看他笑的殷勤,挑眉道:“什么惊喜啊?” 陈昭拉她起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说出来还叫惊喜吗?”说着把她推到了门口,“我不送你了,你出了院子左转便该认识路了。” 陈昭偷偷摸摸把她叫过来,结果问了她一堆话,还奚落了她闺女一顿,赵真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他,捏着他的下巴似吻似咬非礼他一通才松了手:“给我惊喜时记得穿裙子,要不我不去。”她又在他下巴上挑了一下,说了句,“小妖精~”才推门而去。 陈昭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泛疼的唇瓣:这个混女人,还上瘾了! 陈勍已经回宫了,赵真对闺女哄骗她的事很不满,走时也没特意去看闺女,是外孙女送她到门外。 站在门口,付凝萱冲她摆摆手:“小表姨,回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果脯!” 赵真瞥了外孙女一眼:吃货! 门口是沈桀在等她,方氏母女和沈明洲似乎先回去了,留了一辆马车给她,赵真也没多过问就钻进了马车,后面沈桀也跟了进来。 赵真见他进来让了让地方,等他坐下闻到他一身酒气:“喝多了?” 沈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嗯,明夏侯也是武将,今日来的武将有些多,灌起酒来没文官那么斯文,我也喝多了些。” 赵真倒是理解,倒了杯水给他:“这些武将在京为官,平日里可以喝酒的时候也不多,明日又特允百官休沐一日,自是敞开了肚皮喝,你也要悠着些才是。” “长姐教训的是。”沈桀接过杯子仰头喝下,只是还是头痛的厉害的样子。 赵真见此还是心疼他,拍拍自己的腿道:“躺下,我给你揉揉。” 沈桀闻言微愣,心中虽雀跃万分,面上还是迟疑道:“这不妥吧……” 赵真睨他一眼:“和我你还扭捏什么?你是我带大的孩子,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擦屁股呢,哪有那么多避讳?” 沈桀闻言脸上一红,有些羞赧道:“长姐!” 赵真轻笑一声,又拍了拍腿:“行了,我不说了,你过来吧。” 沈桀看向她被长裙盖着的双腿,暗暗吸了口气,心中忐忑而小心的躺在她的腿上,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她,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只是偷偷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这般亲近过了,他小时候便总是枕在赵真腿上,有时候是她替他掏耳朵,有时候是听她讲故事,还有的时候是他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她即便疲惫也会耐心陪着他,对他比对赵琛还好,可能是出于对他的可怜,但不妨她成为这世间对他最好的女人。 他从很小的时候便爱慕她,只是她早早就嫁给了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没有好好待她,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取而代之,可他成年以后,她已经成为了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遥不可及,而现在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真好,他现在觉得很满足,想一切就停在这一刻。 赵真见他唇边露出舒心的笑意,才放心了些,和他闲聊道:“子澄,你也不要嫌长姐唠叨,男人身边还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若是遇到了好的便不要拖着。” 沈桀闻言睁开眼睛,对上她关切的双眸,有片刻的沉沦,喃喃道:“可这世间再没有如长姐这般对我好的女人了……” 赵真闻言突地一愣。 沈桀见她愣住,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握紧双拳,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赵真突地笑了出来,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推他起身:“傻小子,我是你的长姐自是对你最好了,这是无可厚非的,可夫妻之间的好却是不一样的,你也不是没有过女人,该知道夫妻之间的感情是与姐弟之间的不一样的,难道明洲的娘对你不好吗?那你又如何会为她守到今日呢?” 提及沈明洲的生母,沈桀心口涌动的情潮便冷淡了下来,彼时齐国公催他娶妻催的紧,连身在宫中的赵真都寄信给他,让他早些成婚生子,若是他得子便做太子的兄弟,若是得女便做太子妃,夸奖太子如何乖巧可人,他一定会喜欢,让他进京之时带着孩子到宫中看望她和太子。 太子是她的儿子,却也是陈昭的儿子,陈昭如何会和他的孩子与太子沾上半点关系?不过痴人说梦罢了,每每想至此他心中都是难以压抑的悲愤,当夜喝了个叮咛大醉。 沈明洲的生母彼时是他院中伺候的婢女,早就怀有不轨之心,趁机爬了他的床。 沈桀对她虽然不喜,但终究成了他的女人,他也并非无欲之人,便留在了身边,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怀了身孕以后,却如此的胆大妄为、野心勃勃! 沈桀大都是喝了酒才会宠幸这个女人,醉酒的时候自制力难免会薄弱,压着的是别的女人,嘴中却会不自觉的叫着心底藏着的那个人的名字,因而便被她听去了,她仗着自己怀了身孕,他不敢怎么样,以此要挟要他扶她为正妻。 只是她低估了他的心狠手辣,若非他想着让她生下这孩子去搪塞齐国公,他当时就能拧断她的脖子,不会囚禁到等她生下沈明洲才把她弄死。 本来这个女人若是乖乖的,他会留着她,说不定将来看在沈明洲的面子上会扶她做侧室,只是她太沉不住气了,野心太大了。 沈桀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垂下眼帘道:“她怕我,与我也没什么情意,不过是窥视将军夫人的位置,妄想一步登天才会服侍我,而我至今未娶妻也不是因为她,不过是觉得居心叵测的女人太多,麻烦罢了。” 赵真看着沈桀低落的样子,便有几分了然了,大抵是因为当初这个女人的心怀叵测,另沈桀从此对女子敬而远之了吧?又因此至今未娶妻?她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沈桀那方面力不从心,但他身强体壮有些不太可能,便一直想不通他不娶妻的原因,如今倒是能够想明白了。 赵真握上他的手,耐心安慰道:“子澄,你是男人,莫要为这一次挫折便望而却步了,这世间的好女儿还是有很多的,你只有将心放开才能遇见,躲避却不是办法。” 沈桀闻言明白她是误会了,但也不打算解释清楚,反握住她的手,抬眸定定看着她:“那长姐呢?可会因为陈昭从此望而却步?” 赵真没想到他突然会反问她,但因为他此时情绪不好,也没怪罪他过问她的事情,目光柔和道:“我还没告诉你,我与陈昭已经冰释前嫌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本就太过纷杂,我也不好和你说清楚,本来我们两个有了儿孙的羁绊,又如何能断的干净,现下这般重新来过倒也挺好,我表面虽年轻了,心里终究还是那个老妇人,如何能与年轻人走到一起去?倒不如和他凑合着。” 沈桀虽不敢在赵真身边大肆铺张人手,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知道她近来与陈昭来往甚密,却不想他们竟已经“冰释前嫌”? 沈桀攥紧她的手:“长姐,难道你不怕他再愚弄你了吗?” 赵真听到这有些不悦,什么叫愚弄?她在他心里就这般愚蠢吗?任陈昭耍着玩? “除了我这个人,他在我这里也没利可图了,又怎会愚弄我?好了,不提他了。”赵真不愿意在沈桀面前提及自己的□□,转开话题道,“子澄啊,你是真的该替自己打算了,你也别闲长姐多事,这世上除了长姐会操心你还能有谁?长姐也不是催你,你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长姐先替你物色着。” 他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她却总是把他往外推,她不能和年轻人走到一起,那他这个义弟呢?她真的就半点不考虑吗?那么多年,他明知不该妄想,却仍旧为了她清心寡欲,鲜少碰触女色,小心护着心底那份对她的憧憬,可她重新来过了,眼里却仍是无他,他真的不甘心。 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喜欢长姐这样的。” 话已出口,便覆水难收,沈桀有片刻的后悔,却强逼自己倔强的看着她,是死是活就此一搏吧,反正已经晚了。 赵真愣了愣,但瞧着他有些小孩子赌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好了,长姐知道了,会替你找到合心意的。”沈桀自小依恋她这个长姐,难免择偶上也拿她做标杆,她虽不悦,却也能理解,那她就找个像她的,也无所谓。 沈桀闻言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痛心,他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她却仍不认为他对她是男女之情,她大概是半点没把他当男人看吧?做她的义弟,是能得到她的宠爱,却永远得不到她的心,是福也是悲,但他也不会就此让陈昭如愿…… 沈桀侧过身,有些酒醉的望着她道:“刚才是我糊涂说错话了,长姐不要生气。”说着一顿,有些怅然道,“长姐,我回京已久,却一直没功夫看一看京城的风光,明日难得多休沐一日,长姐可有心情陪我在京中逛一逛?” 赵真瞧着他这个模样,叹了口气:“好,但其实我久居京中,逛过的地方却不多,明日正好和你一起去逛一逛。” 沈桀枕着头想了想:“是吗?那倒是可以将你院中的路鸣叫上,他对京中一定很熟悉。” 赵真觉得可行,点了点头:“也好,就把他叫上吧,也带着明洲,明洲那孩子肯定也没在京中逛过。” 路鸣曾游学四方,虽然才学不出挑,却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对京中一些门门道道也能说上一二,带他们一行先在城中的名景逛了逛,又带他们往城外的岷山去了。 路鸣骑马行在前面,边行边道:“其实要说京城四周的美景,这个时节还是岷山最好看,是枫叶正红的时候,从山顶望去漫山红叶,鳞次栉比,煞是好看!”他此时侃侃而谈,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怯懦的儿郎了,显出了另一番风采。 岷山啊…… 赵真是和陈昭从岷山卧龙寺“失踪”的,如今再回去,她竟多了几分忐忑,但听着路鸣说的,她又多了几分期待。她倒是听过岷山红叶,但从未见过,她每次去岷山的时候大都是开春,那个时候还没有红枫叶,山里万物复苏,冒出绿芽,虽然生机勃勃但还是显得有几分萧冷,并不是很好看。 “希望不会令我们失望。” 路鸣回头看她,扬起笑容:“小姐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罢又拍了下马上绑着的肥鸡和布袋,“岷山最好玩的还是野炊,我带好了食材,到了岷山给你们做叫花鸡吃,再从溪水里捉几只鱼,撒上我配的作料,保证又鲜又好吃!” 赵真一听来了兴致,她听过叫花鸡,是用荷叶和土包着鸡烤,口味很独特,只是一直没机会吃,没想到路鸣连这个都会!她真有点舍不得路鸣将来出府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总算是到了能看到岷山的地方,远远望去果然是漫山的红枫叶,就如一片红色的海,竟让人有种波澜壮阔之感,瞬时倍感心旷神怡。 赵真心里涌起一股难得的兴奋,夹了下马肚疾驰而去,想到更近的地方去看那满山红叶。 后面的三人自是夹了马肚迅速跟上她,一行人向着岷山疾驰而去。 走到近处眼前的景色更美了,似是一副展开的画卷,色彩斑斓,一眼望去美不胜收,视线所及之处都值得多端详几分,明明是一样的岷山,却因这红枫叶有了不同的风情,着实新奇。 “真好看。”赵真感叹一句,正要翻身下马,突然觉得一股剑气袭来,迅速抽出马上挂的刀,抬手挡上。 当啷一声,她挥刀攻上,数名黑衣人竟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小心啊!”后面三个男人迅速跟上前,就连不会武的路鸣都不甘落后,看着她是一脸的焦急。 赵真大声发号施令:“明洲,你保护路鸣,我与你父亲一同御敌。”说罢和沈桀对视一眼,两人杀到一起,背对着背,前后配合由内向外攻。 赵真与沈桀即便多年未曾并肩作战,但两人默契不减,敌人虽然众多,却不至于乱了阵脚,对付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赵真蹙眉看着这些蒙面的黑衣人,单从招数来看这些人应该不是出自正规军,而是一些江湖人士,所以招式纷杂,让人辨识不清,也没正规军的整齐划一,只是一通不要命的乱攻,毫无战术可言。 “子澄,留一个活口。” “明白。” 两人正大杀四方,赵真身后突然传来路鸣一声惊叫:“小姐!小心啊!” 待赵真斩了眼前的敌人,本被沈明洲护着的路鸣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挡在她的身前,亏得赵真拉他拉的及时,偷袭者的剑只是刺到了他的腰侧,但顷刻间他的腰侧也被鲜血染红。 “娘的!谁让你冲出来的!”赵真咒骂一声,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提刀斩了来人,正想把路鸣带回沈明洲那里,突然感觉背上一沉,她一回头,路鸣竟然昏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第十一章 “这是何物?”钟翊拿着手中冒着丝丝凉气的东西露出疑惑的神情。。しw0。 苏有友舔了一口冰淇淋,回道:“甜筒,夏季解暑的美食。”最主要的是第二个半价,说起来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拼第二个半价呢,虽然付钱的是她。 钟翊闻言迟疑了一会儿,看苏有友吃的那么开心,便也尝了一小口,丝丝冰凉,入口即化,还有浓郁的香甜味,他忍不住又吃了第二口,仍是回味无穷,最后干脆和苏有友一般不顾什么礼仪规矩在大街上吃了起来。 等苏有友一回头,钟翊已经吃的满嘴都是了,她忍不住扑哧一笑:“好吃吗?” 钟翊对上她有些戏虐的眼神,面颊微热,点了点头。 苏有友沉思片刻,从掏出包里的纸巾递给他:“快擦擦嘴吧,在这等我一会儿。”说完跑进了m记,然后买了一袋子吃的回来,递给钟翊一个菠萝派,其他的放进了双肩包里。 “我带你去绿野公园转转吧,那里风景还不错,很适合拍些照片,即使是夜景也会拍的很好看的。” 钟翊依言点头,咬了口菠萝派,酥脆的外皮,酸甜的果酱,简直美味。 苏有友今天可算是见识了钟翊的另一面,对什么都好奇,像个懵懂的小孩子,只是因为一个甜筒一个菠萝派就能露出惊喜的表情,哪里像第一次见面时冷硬防备的样子啊?根本就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嘛。 可是……哎,她只能帮到这了。 绿野公园是建在xx广场旁边的开放式公园,现在这个时间很多市民聚集到这里遛食、跳广场舞,开展丰富的夜生活,因此热闹非凡。 苏有友家离这很远,也就来过一两次,对这里的地形不是很熟悉,需要转一转找个合适的地方甩开钟翊。 钟翊似乎对这种人口密集参杂的地方有些防备,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搞得她半点机会都没有。 之前那个商场里的人并不多,这里却有形形□□各种人,着装打扮、行事作风让钟翊实在难以理解,因而陷入戒备之中。 他原本以为苏有友的短衣短裤就够惊世骇俗了,没想到这里还有女子穿着露腰的衣着出门,其无耻简直不忍直视,更绝的是…… “你们这里的男子为何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竟穿着肚兜出门。” 苏有友莫名其妙道:“什么?”她怎么没看到? “就那。”钟翊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替那人感到羞耻。 苏有友顺着他瞥的方向看去,一个大叔穿着背心跳广场舞呢…… 呵呵哒,原来这叫肚兜,苏有友感觉她以后都不能直视背心了。 “在我们这里穿成这样很正常的,你不要少见多怪,你还没见过……”苏有友话刚说到这,一哥们光着膀子迎面跑过来了,钟翊迅速的把她眼睛给捂住了,直到那人走过去才放开。 苏有友莫名其妙:“你捂我眼睛做什么?” 钟翊拧着眉头,一本正经道:“非礼勿视,他可以无耻,你不可无德,这里乌烟瘴气的,比起烟花之地,有之过而无不及。” 苏有友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咂咂嘴。 啧啧啧,钟翊同志的思想觉悟太高了。 苏有友也懒得和他解释了,把相机又拿出来:“咱们拍照吧,其实这里的花花草草修建的很不错。” 钟翊接过相机拧着的眉头倒是松开了,开始拍一些他觉得新奇的东西,比如垃圾桶…… 看着钟翊对一个垃圾桶拍的那么认真,苏有友想装作不认识他了…… “你在这里拍,我去那跳跳广场舞。”说着苏有友混进了广场舞大妈里,这里的平台属于绿野公园的高地,可以看得远些。 钟翊拍着拍着,拍向混在人群中的苏有友,她在里面乱蹦乱跳,本来就极短的裙子上下翻动,露出更多的肌肤,他发现四周有些男子竟毫不知耻的盯着她的腿看,露出一副觊觎的无耻样子。 他大步走过去,将里面的苏有友拉了出来。 苏有友看向有些愤然的钟翊:“怎么了?” 钟翊拧眉道:“你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了。” 苏有友有些莫名其妙,这还短,及膝呢,他没看见有大把的女生穿着齐逼小短裙和齐逼小短裤吗?她这样已经算保守了好不好? “不穿裙子穿长裤啊?热死了好不好,你不懂,我们这都这样,你以后也要学着习惯。” 钟翊摇头:“圣人云: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所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并不是不懂礼义廉耻之人居多,我便要去跟着学的,这样,国之将覆,民之将亡。” 苏有友早就看出来了,钟翊就是个古代的卫道士,一个大男人露个脚都别扭成那样,她就不要和他浪费口舌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苏有友所指的地方是一处高塔,足有二十多层,此时塔身亮着光,十分耀眼夺目,钟翊也煞是好奇,便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塔下面,苏有友把双肩包取下来递给钟翊:“进塔要去那边排队买票,我去买票,你在这里等我,这个包里有钱,你可一定要看好了不要让人偷走,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买东西都是需要这些钱来买的,很重要,你要是等饿了,包里有好多东西可以吃,知道了吗?” 钟翊看了眼不远处聚集着很多人的地方,点了点头,他在这里等她吧,那里有不少的女子,他过去难免会碰触到。 “包挺沉的,你把相机给我吧,我先挂着,一会儿再给你。”说完也不等钟翊回答,苏有友就抬手取下他脖子上挂的相机,毕竟是一万多块钱买的呢…… 钟翊倒是没觉得什么,那相机确实很沉,挂在脖子上很累,她先拿走就拿走吧,他将双肩包抱在怀里,护着苏有友说装钱的地方,站在原地等着她。 苏有友走出了一段距离回过头,钟翊就站在她让他等的地方一动不动,不远处就有椅子他也不去坐,他怎么这么傻呢?会不会她一走他就被人骗走了? 不会吧,他好像也不是太傻的样子,要是真被坏人骗走了,他还身怀武艺呢,不用担心,不过……他伤还没好,不知道能不能保护自己…… 算了,人各有命,她本来也不欠他什么,还给他贴补了那么多东西和钱财,问心无愧! 苏有友挤进人群中,然后又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再回头已经看不见钟翊了,他被人群挡了个结实,所以她走了他便也看不到了。 苏有友默默地对着钟翊的方向挥了挥手: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见,祝你好运,早日找到下家。 等苏有友坐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家里还是那副被收拾的闪闪发亮的样子,仿佛处处都反射出钟翊的影子,她走进钟翊住的客房,里面也很整洁,被收拾的似乎没有人住过,除了床头那件被洗干净的红衣…… 苏有友拿起那身红衣,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见钟翊时的鬼样子,她到底是有多大勇气把他留下的啊? 踌躇半天要不要扔,最后还是扔进了垃圾桶,钟翊肯定找不回来了,她出门的时候刻意拉着他快走,以免他记住路,一出小区大门就坐上了出租车,带他去的地方又那么远,他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钟翊留下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就那件红衣,也用不着她收拾什么,床单被子她打算明天再洗,先去把这几天耽误的单子做了,免得到时候经理催。 去厨房拿零食,打开冰箱拿冰水的时候苏有友发现里面多了盒东西,打开盖子一看是腌海带,钟翊腌的?她拿筷子夹了点尝尝,味道还不错,很开胃,这家伙都学会腌海带了。 如果他懂得去饭店应聘厨师,用光了她给的钱也不会饿死吧? 苏有友不知怎么的有点怅然,慢慢腾腾抱着零食回书房,路过客厅,瞧见了她回家以后随手放在茶几上的相机,对了,她还没看钟翊都拍了些什么呢。 苏有友坐到沙发上,把相机拿过来,翻开相册,里面照的都是些她平时注意不到的东西,什么地砖、灯柱、椅子、护树格栅还有垃圾桶……但是更多的是……她。 没错,就是她,她的背影、她的转身、她的笑容,她的广场舞……钟翊拍了很多张,她居然一点也没发现!大概是她只顾着找地方甩了钟翊而忽视了这些吧…… 苏有友看着那些照片,心里那种良心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他等不到她应该不会在原地傻等着吧?她特意在他面前示范了怎么用那些钱,他应该学会了吧?饿了也会吃她买的东西吧? 她明明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怎么还会这么不踏实呢?! 叮铃铃,这时旁边的手机响了,打断了苏有友的思绪,她蹙眉拿起电话,是一串陌生号码,但是显示是同城的,可能是兼职公司? “喂?” 里面传来浑厚的男声:“你好,这是松江路公安局,请问你是苏有友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才进来的付允珩瞧见往常生龙活虎的外祖母变成这般虚弱的样子,心中也是骇然,快步上前,关心道:“小表姨怎么病成这般模样了?可吃药了?” 缩在被子里的赵真被外孙的大脸挡住了视线,嫌弃的摆了摆手让他退开:“病成什么模样了?我现在的样子不堪入目怎么的?” 明明是关心,却突然被外祖母骂了一顿,付允珩有点委屈:“没怎么,就是看小表姨模样虚弱,有些吓到了……”说罢小心翼翼问道,“病的重吗?” 赵真眉头一拧,他怎么还不挪开点?有没有点眼力劲了! 赵真气不顺道:“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啊?你还盼着我病的重怎么的?” 付允珩一脸的冤屈,为了能早些让外祖父见到外祖母,他着急火燎的忙完了手上的事便赶过来了,结果还说什么错什么?他冤不冤啊? 后面的陈昭看不过去了,上前拍了拍外孙的肩,让他把地方挪开,自己走上前去,对床上的赵真道:“在下在医术方面略有造诣,若是赵小姐应允,在下为赵小姐诊治一番可好?” 赵真瞧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差点憋不住笑,咳嗽一声虚弱道:“那就劳烦陈助教了。”说完又瞥了外孙一眼,“让闲杂人都先出去吧,屋里人太多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付允珩心领神会,回过身命下人们皆退下,就剩付家兄妹和陈昭留在屋里。 陈昭摘下面具,坐到外孙搬来的椅子上,探身过去摸了摸赵真的额头,赵真暗自发功,使得原本降下去不少的温度重新升了上来。 果然,陈昭眉头拧了起来,从被子下面拉出赵真的手,像模像样的诊了起来。 赵真瞧着他不算生疏的动作,好奇的扬起眉毛:“你还真会看病啊?” 陈昭神色严肃道:“别闹,安静不要动。”说罢闭上眼睛继续诊脉。 赵真瘪瘪嘴,老实躺着,眼睛却在陈昭身上乱看,他穿衣服不管是酷暑还是严寒,都会裹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不露着,从头到脚弥漫着一股子禁欲的气息,现下脸上一脸严肃,更像是一尊佛了。虽然很想鼓弄他,但还是要装作很虚弱的样子。 片刻后陈昭睁开眼睛,有些不解:“按脉象来说,你的病已经有所好转,怎么还会这么热?” 赵真一副虚弱的样子道:“不知道啊……我的头昏昏沉沉的,总觉得有把火再烧,难受……” 陈昭一脸凝重,她这么烧也不是办法,若是烧坏脑子就不好了,回身吩咐孙子道:“允珩,你叫下人打盆水来,要温水。” 付允珩得令立马去办,付凝萱却很不理解:哥哥怎么这么听陈助教的话啊?以前父亲说他几句,他都阴奉阳违的,现在倒那么听话了。 下人很快端了水来,陈昭对外孙使了个眼色,付允珩心领神会,拉着妹妹去了另一间房,与他们这间还隔着一间,只要声音不大,听不见什么。 被哥哥拖走,付凝萱不大乐意的甩甩哥哥的手:“哥,你干嘛啊?” 付允珩叹口气道:“我的亲妹妹,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是一对,咱俩碍眼了!” 付凝萱闻言一脸惊讶:“小表姨喜欢的是陈助教啊!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陈……”陈助教那么严肃死板,张口闭口都是大道理,又手无缚鸡之力,那么无趣的人,小表姨图啥啊?脸好看啊?可他脸上从来没有笑模样,而且凶巴巴的!多恐怖啊! 付允珩似是知道妹妹要说什么,赶紧捂住妹妹的嘴:“不许胡言乱语!”傻妹妹,你要感谢哥哥我今日拦住了你这张嘴胡说八道,不然他日你的小白手就要被外祖父打烂了。 被哥哥松开了嘴,付凝萱还是小声嘀咕道:“要让我嫁给陈助教那样的人,我可不乐意,和跟个老夫子过日子有什么区别?太恐怖了……” 付允珩白了妹妹一眼,你当外祖父会待见你啊? “是是是,你的云轩哥哥最好,真不知道魏云轩那块木头板子有什么好的……”想想妹妹对魏云轩比对他还好,付允珩气就不顺。 付凝萱一见哥哥这么说她心上人立马不高兴了,啪啪啪打了他好几下:“不许你说他!” 付允珩赶紧安抚妹妹:“行行行,我不说了。”说完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小声点,听听那边干嘛呢。”说罢贴在木板上偷听。 付凝萱瞧见哥哥偷听,也凑上去,有点脸红道:“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万一他们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呢……” 付允珩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撞见的景象,轻咳一声,敲了下妹妹脑袋:“你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脑子里想什么呢?” 付凝萱揉揉自己的脑袋,掐了哥哥一下解气,便不说话了。 陈昭知道那边的外孙和外孙女不安分,但也不打算理会,用温水净了手,也不把水擦干净,坐到赵真床边,就着水替她搓揉额头:“怎么突然就病了?受伤了吗?” 赵真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服侍,回道:“没啊,可能是受了风寒吧。”以前生了病赵真都是硬抗,加之她底子也好,喝几服药便能痊愈,从来没让陈昭伺候过,倒是见过陈昭照顾两个孩子生病的时候,也是这般搓额头,还挺有意思。 她睁眼看他:“这样真有用吗?” 陈昭点点头:“额头搓热些,发发汗,能好一些。”说罢给她拉了拉被子掖好,“你不要乱动,裹好被子,出汗也不能出来,万不能把凉风灌进去。” 赵真“嗯”了声,舒舒服服闭着眼睛,问他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病了?” 陈昭闻言动作一顿,又用温水洗了洗手,继续给她搓:“自小便懂一些,也不是特意学的,久病成医吧。” 赵真闻言睁开眼睛,瞪得圆圆的看他:“你什么时候病了?你不就是身子弱一些吗?也算病?” 陈昭颇为无奈的笑了下,道:“在你眼里大概是如此,于我却是病痛。我还没和你成亲之前,夜夜受梦魇滋扰,夜不成眠,是很痛苦的,宫中太医不尽心,我便只能自己百~万\小!说想办法,也能断断续续睡几夜好觉,后来和你成亲了,莫名其妙的就好了,只是后来又犯了,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控制不住,严重的时候全身像是着了火,心跳得厉害,手都发着抖,恨不得毁点什么东西才能快活,可以将整个殿里的东西都毁了,年岁渐长以后早朝时也有失控的时候,寻病因寻不到,也治不好,我怕被朝臣知道,才禅位给了儿子,闲暇时潜心念佛,倒是好些了。” 赵真闻言怔忡了好一会儿,大抵知道了陈昭从什么时候开始继续犯病的,他登基为帝没几年脾气便越来越暴躁了,赵真以为他是权势大了脾气涨了,后来也不知哪年开始,他和她吵架的时候开始摔东西了,和他平日里斯文的样子比起来大相径庭,她从那以后便不愿意见陈昭了,因而两人白日里干脆不见面,偶尔夜里陈昭会过来过夜,她多半不理他,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和他亲近一下,夫妻之间冷淡的很。 以前她对他是挺不关心的,现下也不好说些什么,有点愧疚道:“那你现在好了吗?” 陈昭对她笑笑:“不用担心,好很多了,已经很少犯病了。” 赵真继续问:“那晚上能睡好吗?” 陈昭摇摇头:“睡不好。” 赵真听完刚露出担忧的神色,便听陈昭接着道:“因为没有你。” 赵真一愣,本就有点红的脸更红了,瞥他一眼:“老不正经!” 陈昭理了理她被搓乱的发丝,笑道:“与你相比,还差得远。” 赵真正想继续奚落他几句,外面传来敲门声,陈昭洗了把手从床上站起来,戴上面具去外间开门,付家兄妹也赶紧配合的回了赵真的屋子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路鸣端着新粥回来了,他突地见到陈昭有片刻的僵硬,点头示意了下进了屋:“小姐,粥来了,起来喝点吧。” 赵真一看到粥,肚子真饿了起来,起身坐直身子。 陈昭快步过去,用被子裹好她:“刚出了汗,叫你不要乱动。”说完拿过来路鸣端来的粥,半点不掩饰道,“我喂你。” 赵真有点愣,他干嘛啊? 路鸣上前道:“公子是贵客,小姐由我伺候便好。”说完端住粥碗的另一边。 陈昭自然不肯松手,看向赵真:“你以为呢?” 路鸣也看向她,等她回答。 赵真看他们怎么都觉得有点在争宠的感觉,好笑之余也不敢故意逗弄两人,毕竟人人都知道路鸣一开始到她院子的目的,那可是陈昭头上结结实实的一顶绿帽子啊。 赵真咳嗽一声,避开两人,看向后面的付凝萱:“萱萱,劳你过来喂表姨喝粥。” 付凝萱可以给小表姨念故事,但是喂粥就算了,她没耐心,但还是有点眼力劲道:“我不会喂,我现在去叫丫鬟过来!” 于是这粥最后是丫鬟喂给她吃的,陈昭和路鸣两人全程看着,看的她都要消化不良了,看也被看饱了。 赵真喝完粥,齐国公那边也叫陈昭他们过去用晚膳了,赵真把外孙和外孙女都赶走了,陈昭也不好特意留下,而路鸣说自己吃过了,要留下看护她,赵真没赶他走,陈昭走的时候脸色便很不好…… 赵真只留下路鸣,路鸣心里喜悦万分,凑上前道:“小姐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去拿些?小姐渴了吗?喝水吗?” 赵真有点精神不济的样子道:“给我拿杯水吧。” 路鸣立马去斟了水递给她,赵真喝了一口才道:“路鸣啊,你的忠心我已经知道了,便也不瞒着你了,陈助教本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与他已私定终身,以后他在我身边,你不必太过戒备。” 路鸣闻言脸上的笑意一僵,但很快掩饰过去:“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总觉得陈助教对我有敌意,原是这层关系……” 赵真闻言轻蹙眉头:“他可是为难你了?” 路鸣似是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陈助教为人师表,怎么会难为我一个小小的下人呢?”话似是向着陈昭,却让人觉得内涵深意。 赵真倒是也能理解陈昭会难为路鸣,毕竟他也知道路鸣一开始是用来给她当上门女婿的,肯定会对路鸣不悦,这很正常。但路鸣是个实诚孩子,为难他就显得有点小肚鸡肠,欺负人了。 赵真对他安抚道:“他以后若是在为难你,你便告诉我,我为你做主的。” 路鸣闻言露出一副甚是感动的样子,继而隐忍的摇摇头:“陈助教真的没难为我,我又如何能在小姐面前说三道四,路鸣愿小姐与陈助教长长久久,百年好合。”这话说的是极其的善解人意。 赵真叹了口气:哎,路鸣这个孩子是个懂事的孩子,就是太过耿直了,容易吃亏啊。 赵真对他笑笑:“借你吉言。好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你回去歇息吧,让丫鬟进来伺候便好。” 路鸣闻言没纠缠,但还是有些不舍道:“虽然我很想留下照顾小姐,但也明白小姐的苦衷,就算我无二心,让陈助教误会也不好,我便先退下了,若是小姐饿了,便派人到前院知会我。” 赵真点点头:“你去吧,你的心意我领了。” 路鸣恭敬退下,换了外面的丫鬟进来伺候。 路鸣走了没多久,许是因为吃饱了,赵真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睡梦中听到“吱呀”一声,她睁开了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她屋里就点了一盏灯烛,昏昏暗暗的,她听见了脚步声,但因为迷糊着,分不清是谁。 很快人便出现在她眼前,穿着繁复的裙装,妆容明艳,见到她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赵真半支起身子:“萱萱,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自然是因为放心不下小表姨了。”话一开口,赵真愣了,她仔仔细细看了看眼前人,有点不可思议道:“陈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回被她认出来,陈昭倒是没那么薄脸皮了,点点头自顾自解释了一番:“深更半夜进你的屋子毕竟不妥,我便装作是萱萱的样子过来了。” 许是白日里陈昭的招式管事,赵真现下脑子已经清楚了,猜也猜的出他为什么穿女装过来,只是没想到他若是刻意学,除了身高以外能与外孙女有八分相像,夜里视物不清,还真能被他蒙混过去,就是这女装男腔,让人有点有点别扭。 赵真冲他勾勾手指头:“你过来,我仔细瞧瞧。” 她当她这是招猫逗狗呢?陈昭没理会她,远远坐到塌上,自顾自道:“白日里外孙外孙女在,我没好问你,遇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查出什么了吗?”虽然沈桀的人将此事压了下去,瞒而不报,但不妨碍陈昭知道。 赵真见他远远坐在塌上,不悦的瞥了下嘴。这可是他不愿意过来的,本来她都打算告诉他,她已经和家中的人都坦白了,就算陈昭穿着男装过来都不会有人阻拦的,既然他不愿意过来她就不说了,他下回就继续穿女装吧。 赵真靠在床头,大致和他说了下遇刺的经过,末尾道:“我已经让子澄全权去查办了。” 陈昭闻言思琢了片刻:冲着沈桀去的刺客?若是沈桀查,恐怕查不出什么。 陈昭正襟危坐,道:“朝中一品的大臣遇刺是大事,应交由大理寺查办,你义弟只是武将对查案并不精通,若说查案还是大理寺拿手,我明日便以你之名上报朝廷,估计很快会有大理寺的人到你义弟那里索要刺客尸首了。” 其实陈昭说的也有道理,这几个刺客留下的线索太少,沈桀毕竟没查过案,恐怕不好查出什么,还是大理寺去查比较妥当:“那便按你说的办吧,明日子澄过来的时候,我知会他一声。” 正经事讲完,陈昭才问她道:“好些了吗?还发烧吗?” 现在才想起来问她的病?晚了! 赵真扥了扥身上的被子,背过身去躺着,有气无力道:“我自己发没发烧我怎么知道?你若是正经事问完了便走吧,反正也不是诚心来看望我的。” 坐在塌上的陈昭闻言略略一惊,他怎么感觉赵真是在和他撒娇呢?她也会撒娇? 陈昭掏出帕子抹了抹唇上的唇脂,才起身向她走过去。 赵真听见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勾了下唇角,继而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陈昭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看来你是大好了,连俗语都会用了。” 赵真转身迅速攥住他欲抽走的手,一使力把人拉在她身上,眼睛盯着他的脸看,这张和外孙女颇像的脸,突然让她提不起兴致了,以后可不能让他学外孙女,这感觉跟乱|伦似的。 “我早就想问你呢,你这妆容是谁弄的?” 其实陈昭挺不愿意让赵真看他描眉画目的样子,挣了挣她的手没挣开,叹了口气道:“我自己弄的。” 赵真闻言瞪大眼睛,她都学不会描眉画目,觉得这事死难死难的,陈昭竟然会? 她惊讶道:“你还会这个?” 陈昭也不想会这个,但他总不能找丫鬟替他上妆吧?那他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会作画,这事不过是异曲同工之妙罢了,多试几次便好了。” 其实赵真也不是完全没有女儿家的心性,她也试着自己偷摸描眉画目过,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深知这不是多试几次就能办成的事:“啧,真怀疑你是投错了胎,照我说,你该是个女胎才是,做男人都浪费了。” 穿女装是一回事,说他该做女人便是另一回事了,陈昭咬牙道:“怎么会浪费呢?我这不是和你造了个女胎吗?” 赵真一见他有点生气了,哄道:“是是是,若不是有你,我闺女也不能长那么漂亮。” 谁知陈昭这会儿还挺傲娇,顺着她的话把功劳揽了过去:“这是自然,若是随你,怕是没个女儿样子。” 赵真一听扬扬眉毛:“你说我像男人?” 她手一松,陈昭直起身子:“我没那么说。” 可你表情那么说了!赵真哼道:“你就不怕我找别人生个女儿,证明给你看我能不能生漂亮娃娃?” 陈昭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道:“怎么不信啊,你院中不是有一个正等着了吗?到现在都没见你让他搬出去。”他们两个明明重修旧好了,赵真却还没让路鸣搬出她的院子,这算什么意思啊?预备军? 赵真见他这副醋意浓重的样子,突地想起了路鸣今日和他说的,坐起身问道:“你在军中是不是为难路鸣了?” 陈昭闻言皱起眉头:“我为难他?谁说的?” 赵真没说是路鸣,含糊道:“就有人这么说的。” 陈昭听她这话也知道是路鸣说的,原本他觉得路鸣比沈桀还好那么几分,却不想也喜欢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委实让人瞧不上。 他轻描淡写道:“我是不会为难他的,没必要。” 赵真闻言端倪他片刻,刚要开口,陈昭继续道:“我若是看他不顺眼,直接就斩草除根了,如何还会让他有机会到你面前说三道四?为帝那么多年,我早就没了当初的心慈手软。” 呛……这话赵真还是信的,可能是路鸣那孩子心思敏感,误会了陈昭的冷淡是为难吧?毕竟陈昭对人都是冷着脸凶巴巴的。 “路鸣那孩子心思纯净,你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他怎么都是我故人的儿子,我对他多照顾些,没别的意思,过几日就让他从我院中搬出去。” 这话陈昭不爱听了:“依你之言,我心思肮脏?” 赵真冲他眨了下眼睛:“对啊,我们豺狼配虎豹嘛!” 陈昭被她的俏皮样逗笑了:“行了,他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只要他不犯我,我是不会和他计较的。” 赵真点点头表示相信他,赶他道:“我现下病着,你还是别和我相处太久,回去休息吧。” 陈昭不悦道:“替你故人之子说完话,就赶我走了?” 赵真伸手扯了扯他的腰带,调戏道:“你不走便脱衣服伺候我如何?你这么个大美人在我身边,我可不能心平气和的躺着。” 陈昭对她这无赖嘴脸也是无奈了,拍开她的手,起身嘱咐道:“行了,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别瞎闹腾。” 赵真冲他摆摆手:“啰嗦,走吧。” 陈昭理了理裙子,向门外走去,还有几步便要出去了,他突地又折返回来,弯腰在赵真额头亲了一下,那双黝黑的眸子动情地看着她:“等你好了我便好好伺候你,一定好好养病知道吗?” 赵真瞧着他这模样,莫名脸一热,在他腰腹上掐了一下:“你好好养精蓄锐,等着我!” 两人相视而笑,陈昭这才真的离去。 沈桀出门之前过来看望赵真,赵真顺便把昨夜和陈昭说好的事情说了。 谁知沈桀听完反应很大,拍案而起,大声道:“长姐!你这是信不过吗?陈昭让你叫大理寺查案,你便允了?我和他相比便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赵真眉头皱了皱:“子澄,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查案本就该是大理寺的事情,朝中一品官员遇刺,本就该上报朝廷,让大理寺来查。” 沈桀听完仍是愤愤:“长姐,你怎这般信他,却不信我?刺客是要杀我,我还能不尽心吗?陈昭他现在并非权势全无,他背后还有丞相,一个区区大理寺,还不是拿捏在他手里?只要他不想查出什么,或是污蔑些什么,全凭他一张嘴!” 赵真继续耐着性子劝道:“子澄,你对他误会太深了,他对你没什么深仇大恨,看在我面子上也不会从中作梗,有机会你该和他好好谈谈才是。” 和他谈?岂不可笑?他们都心知肚明彼此的心思。 沈桀握紧双拳,神色一凌,决定破釜沉舟,与其他日被陈昭揭穿,不如先下手为强。 “长姐,你可知我为何那么多年不进京,不见你吗?” 赵真一怔,问道:“为何?” 沈桀重新坐下来,慢慢道:“你也知道我曾与他多次敌对,他便以为我对你有不轨之心,想取他而代之,我多番解释无效,他便给我颁布了一条密令,你在京中时,我不可踏入京城半步,若是不得以进京,不可见你一面,否则以谋逆之罪问斩。”说罢他声声真切道,“长姐,我以性命担保我对你并无不轨之心,而他却早已对我恨之入骨,不过是在你面前演戏罢了,寻着机会便会将我除之而后快!”他知道此生已是无望,他的心思将永远不会让她知道,因而才发这个毒誓。 赵真闻言好一会儿没回神,回过神后问道:“果真如此?” 沈桀重重点头:“果真,他当年下的手谕我还留着,不信我去拿给长姐你看!” 赵真摆摆手:“不必了……”说罢,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中有些混沌。 沈桀在旁边继续道:“长姐,他是不会让大理寺好好查案的,说不定最后还要污蔑我,污蔑是我自编自演的一场苦肉计,目的是要嫁祸他,从而博得你的关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赵真闻言久久没有说话,似是很疲惫的闭着眼睛,沈桀看着她这般沉默,手心都出了汗,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会信他几分,现下屋中极静,沈桀也冷静了下来,方才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迎难而上:“长姐……” 沈桀刚叫完这声“长姐”,赵真霍然睁开眸子看向他,那双黑眸黑如深潭,默默审视着他,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让沈桀不敢继续说话。 终于,赵真开口道:“子澄,陈昭过问遇刺之事的时候,还不知道刺客的目标是你,他听我说完,也没对你有半分质疑,而让大理寺查办是他建议我,最终由我来决定的,并非陈昭一意孤行。且,我并未将你怀疑是他行刺你的事情告诉他,他根本不知道你怀疑他,你又怎知他以后会诬赖你,说一切是你自编自演去嫁祸他呢?只有他知道你怀疑他行刺你,他才能到我面前说是你自编自导要嫁祸他,不是吗?” 沈桀闻言心口一缩,砰砰砰跳了起来,他一时心急,竟没理好这其中的先后顺序,也不知长姐竟没把他怀疑陈昭的事情告诉陈昭,额上都要冒出汗了。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强撑着镇定的样子,反驳道:“长姐,我也只是怀疑他以后会这样,并没有笃定,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猜测!” 赵真眉头一蹙,神情肃然的看向他:“子澄,这件事情不能有猜测这一说,要讲究真凭实据,就如我不会信任你的猜测一样,我也不会相信陈昭没有真凭实据的来诬赖你,这件事情交给大理寺是正确的,让你自己去办,恐怕也不会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者会因你的一面之词便宜了真正的刺客。” 沈桀已经许久没有在赵真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有种大势将去的绝望:“长姐……” 赵真抬手拦住他要说的话:“子澄,陈昭为何下那条密令的原因,我会亲自过问他,若这其中确实是你受了委屈,我会自替你讨回公道,但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她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不容抗拒道,“无论是你还是陈昭,我再也不想从你们二人嘴里听到诋毁对方的猜测,这是件无比幼稚而低劣的行为,你放心,若是陈昭以后敢在我面前说你半句坏话,我也不会轻饶他。” 赵真上前拍上沈桀的肩膀,明明不大的力气,却仿佛有千金之重,她道:“子澄,下不为例,你去上朝吧。” 沈桀想要辩解,可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了,他看向她坚定且无法撼动的双眸,最终退了出去,这个时候只会多说多错,他再踏错一步,他们的姐弟情便难保了,陈昭在她心里已经夺得了一块很重要的位置,他晚了。 沈桀走后,才好转一些的赵真又开始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了,扶住额头坐了好一会儿。 她养了十几年的义弟会对她有男女之情?她真的从来都没想过,沈桀虽是她义弟,可在她心里更像是儿子,是不可能对她有男女之情的,可若是没有,陈昭为何会下这道密令?也许是沈桀对她太过亲近,让陈昭误会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可能只有下次见陈昭的时候再问他了,她希望是他误会了。 赵真吃过早膳和药,又睡了一觉,醒了以后他爹便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堆补药。 赵真奇怪的看他一眼:“爹,你怎么拎着堆补药过来了?我只是略有伤寒,不至于吃这么多补药。” 齐国公将大大小小的药材盒子摆在桌上,自顾自坐到塌上,道:“不是我买的,豫宁王世子的那个儿子,叫什么陈启威的,过来探望你了,带了这些补药来,说你在长公主的生辰宴上赢了他,早就想来找你请教的,听闻你病了,来探望一下你,你还在病中,我就先让他回去了。” 赵真闻言挑挑眉头:陈启威?这孩子竟还想着请教她呢,她还以为他以后都不想见她了。 齐国公押了口茶,继续道:“还别说,这皇家的血脉就是好,这个叫陈启威的孩子,比起太上皇倒是毫不逊色,我瞧着这孩子不仅容貌好,比太上皇显得更有男子气概呢。” 赵真闻言奇了,是吗?虽然陈启威的容貌是挺周正的,可比起陈昭还差远了吧?估计是他爹的审美和她不一样,毕竟她爹一直欣赏五大三粗的汉子,以糙为美。 赵真披了件衣服坐到他对面,自己斟了杯白水:“爹,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 齐国公摇了摇头,有些愁眉苦脸道:“闺女,你真打算和太上皇重修旧好了?那你打算再嫁他一次?” 赵真闻言沉默片刻,道:“再说吧,我还没想好,成不成亲于我和他而言都已不重要。” 齐国公闻言表情更苦了:“闺女啊,这事不能不想啊,若是你将来又有了孩子,这孩子你如何生下来?又姓谁的姓氏,这都是问题!” 赵真听完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道:“我暂时不会有孩子的,若是有了,便生,生了姓赵,陈昭若是不乐意,以后我就不和他来往了。” 齐国公听完是又气又无奈,他也不知道该说他闺女是太天真还是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太上皇是说打发就能打发的人吗?要是那么好打发,就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让他闺女改变主意和他重修旧好了。 那是尊佛啊,请来容易,送走难! 齐国公苦口婆心道:“闺女啊!你不能这么不把太上皇当回事,你若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和太上皇尽早断了,若是认真的,便与太上皇好好商量一下,总要名正言顺的来往,不能总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 赵真对他爹管她婚事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这不是您老要操心的事,我自己有谱,您若是爱操心,先给自己找个后老伴吧!” 齐国公闻言气瞪了眼睛,顺手抄过鞋拔子要揍她:“你这个混账子!你说这话对得起你娘吗!” 赵真伸手挡住:“爹!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养病了!” 父女俩正这么吵吵着,外面管家急忙来报:“国公爷!大小姐!陛下来了!都进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这是防盗章!!大概4点左右更换~也许会早些!】 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又是皇上派来封赏的,齐国公自然不能将人晾在一旁了,介绍了一番赵真便邀丞相入内一叙,临走时嘱咐赵真好好瞧瞧那些少年郎,若是有相中的一定要告诉他。 赵真也是无奈,她爹这堂堂的齐国公、曾经的铁血将军如何变得婆妈了?还当起媒婆了来了,明明是她认祖归宗的日子,弄得和后宫选秀差不多了,陈昭都没她这排场。 说到陈昭,赵真看了眼不远处的陈昭,他从向儒进了内室以后,就同护卫一起站在门外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护卫统领呢。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陈昭的头微微侧了过来,但因为隔着面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 赵真还未多探究,一人挡在她身前:“赵小姐,听闻你自幼学武,不知刀枪剑戟善用哪一个?” 赵真循声看去,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身材魁梧高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 也不知道这些少年郎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总有那么几个大胆的过来和她攀谈,赵真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什么荒唐事没干过,这些少年郎在她眼里不过是孩子,撩拨人的本事比起她来皮毛都够不上,她就当看个乐罢了。 赵真再瞄了眼陈昭,他已经转回头去了,她收回目光对少年郎含笑道:“善用刀,公子可是想与我比试一番?” 赵真所言似乎正中他下怀,少年郎倨傲道:“说来甚巧,我也善用刀,只是小姐是女子,我总不能欺负小姐吧,比试谈不上,切磋切磋倒是可以。” 赵真在心底嗤笑一声,瞧不起她是女子?她上阵杀敌的时候他娘恐怕还没生出来呢!她也懒得同小孩子计较,轻笑道:“切磋倒是可以,只是我此时不便,下次有机会再与公子切磋吧。”说完轻点下头,转身走开。 其实赵真就是想去园中清静一会儿,但赶巧要走陈昭那个方向,她便走到他面前,脚步微顿看了他一眼,被面具遮挡的脸连眼睛都看不真切,她便很快带着丫鬟浩浩荡荡过去了。 进了园子,赵真将伺候的丫鬟差退,自己转了一会儿,最终蹲在了池边。 池水清澈,里面色彩斑斓的鲤鱼游来游去,她碾了点草扔进去,这些蠢鱼便冒出头去啄,啄完又吐出来,这种蠢鱼就是养肥了吃才对得起它活一场。 她又捻了点湿土想扔下去,后面有人道:“想和我说什么?” 不用回头赵真都知道这声音是陈昭的,怎么?不当门神了? 赵真拍了拍手站起来,果然陈昭正站在那里,脸上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极具神秘感。 赵真眯了下眼睛,迈着闲适的步子从岸边走回石板小道上,和陈昭相对而立,嘴角勾出一抹天真的笑意:“公子方才是在和我说话吗?这是府中内院,公子进来不妥吧?” 面具下的陈昭皱起眉头,她刚才走到他面前故意停了一下,难道不是暗示他跟过来吗?瞧着眼前赵真故作天真的样子,陈昭回过味来,她这是以牙还牙呢,果然幼稚。 陈昭不言语,面具下的眼睛正细细打量她,她现在的样子让他有些意外。 他犹记得他初见赵真之时她也是这般年纪,她随父回京押送战俘,进入大殿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轻甲,明明是女孩子走起路来却虎虎生威,宽阔的大殿里都是她哐哐的脚步声,她目不斜视跪在御前,复命时不卑不亢声音嘹亮,和京中的女儿十分的不一样。 陈昭知道她这次回来会嫁给他们皇兄弟之中的一个人,因而当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竟有些紧张。也是那时陈昭才看清她的脸,她的皮肤不似寻常女儿一般白净无瑕,有些黝黑,泛着健康的蜜色,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天生的肃杀之气,很凌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看到她挑了下眉头,他心头也跟着跳了一下…… 再看眼前的赵真呢,肤色白滑细嫩,略施粉黛,笑起来还有几分女子的天真和娇俏,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认错人了,但她那双眼睛他是认不错的,幽暗中闪动着狡黠的光,是她算计人时惯有的眼神。 “赵真。”没有多余的话,他就这么笃定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赵真面色都没变一下,天真道:“公子可是认错人了?我姓赵名瑾,是祖父取的名字,很快就要入赵家族谱了。”所以你最好永远把赵真这个名字忘掉。 陈昭闻言不语,他就知道,若不是他找上门来,赵真恐怕找都不会找他,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她现在不仅回了赵家,还开始操办起“终身大事”了,当年她在他们六个皇子里甄选,如今又找来这么多少年郎。不得不说,赵真比他有后宫的命。 赵真见他不语,戴着面具又看不清表情,挑了下眉头走近他,嘴角挂上不正经的笑容,道:“公子不请自来,又演了一出认错人的戏码,现下沉默不语,莫非……”她说着微探身子离他更近,“公子如外面那些人一般对我有意思?那公子可要想好了,我在赵家不外嫁只招婿,而且……我喜欢貌美的,公子带着面具,莫不是见不得人?”说着伸出手指在他冰凉的面具上划一下。 面具后的陈昭也挑了下眉头,她的话七分假三分真,她再回赵家,以齐国公的性子肯定不会把她嫁出去,招婿?就算是重拾青春,她也早已是个妇人,还想招什么婿?外面那些愣头青,不过是看中了齐国公的权势,她当真以为是看上她啊! 陈昭转念一想,呵了一声:也是,赵真哪里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妇人,她嫁给他之时,不也没有落红吗?也没见她解释过半句。 陈昭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赵真,你还真想重头来过吗?” 赵真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愣了一下,毕竟这张白璧无瑕的脸她也很久没见了…… 初见陈昭的时候,赵真是真的很惊艳,她在西北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子,就算是女子也没有好看到他那种程度的,父亲一直觉得她受了委屈,但她当时能娶……哦,不,是嫁给陈昭,还是挺满意的,毕竟这张脸万里挑一,就是看着都有食欲。看中了齐国公的权势,她当真以为是看上她啊! 陈昭转念一想,呵了一声:也是,赵真哪里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妇人,她嫁给他之时,不也没有落红吗?也没见她解释过半句。 陈昭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赵真,你还真想重头来过吗?” 赵真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愣了一下,毕竟这张白璧无瑕的脸她也很久没见了……看中了齐国公的权势,她当真以为是看上她啊! 陈昭转念一想,呵了一声:也是,赵真哪里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妇人,她嫁给他之时,不也没有落红吗?也没见她解释过半句。 陈昭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赵真,你还真想重头来过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赵真痊愈以后虽然很想进宫去看小心肝,但神龙卫的训练毕竟也耽误了许久,她向来以公事为重,便先回了神龙卫。 归队以后,外孙女先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小表姨你终于回来了!” 兰花也开心的凑上来:“瑾儿,看你面色恢复红润我就放心了,之前你病的脸色发白可是吓人。” 赵真闻言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她病的时候有那么颓废吗?怎么没人告诉她啊! 神龙卫的众人纷纷对她表示了问候,一片问候之中唯有一人显得格格不入,他冷言冷语道:“有些人啊就是金贵,染个风寒便要歇个四五日,也不知道将来到了战场上,敌军会不会因为她染了风寒便歇战几日过后再战。” 赵真闻声看过去,说话的人是许良,她已多次察觉到许良对她的敌意了,可她记得她明明没得罪过他。 她走过去道:“许良,你若是对我有不满便直说,何必这般指桑骂槐呢?” 许良嗤笑一声:“我哪敢对你不满啊,堂堂齐国公府的小姐,我这等升斗小民哪里招惹的起?” 赵真闻言眉头一蹙,她虽身份如此,却从未仗势欺人过,除了那次出营买避孕的药草,更是未用身份之便为自己谋过一丝一毫的便利,他为何要这么说? 赵真正想与他理论一番,教头便过来了,众人顿时一哄而散,各归各位,赵真也只得先回去。 休息几日重回军中,她已落下许多,加之一场病耗费了些元气,一日下来竟有些精疲力尽,早就将许良抛之脑后了。 捧着书本坐在学堂里,赵真大大的松了口气,她真的从未如现在这般这么期盼过陈昭的课,因为只有到了他课,她才能坐下好好休息。 赵真又寻了最后的位置坐下,把书立起来,偷偷摸摸的托腮打瞌睡。 走进学堂的陈昭一眼望去便能寻到躲起来的赵真,看她将脑袋藏在书后便知道她又开始偷懒了。 陈昭远远瞪了她一眼,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们已是多日未见,终于相见她还没等他来便自顾自睡上了,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陈昭也没叫醒她,直到他讲完了整堂课赵真都没抬头看一眼,可谓冷漠到极致啊。 学生渐渐散去,付凝萱和兰花打算叫醒她,陈昭上前嘘了一声,让她们先行离去,付凝萱已经知晓了他与小表姨的关系,自是心领神会的拉着兰花走了。 陈昭扯了个垫子在赵真对面坐下,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桌子。 熟睡的赵真一下子坐了起来,立着的书便登时倒了,露出她那张睡意朦胧的脸,她乍一看到戴着面具的陈昭吓了一跳,后来想到这是自己男人才松了口气,打打哈欠道:“你讲完了?” 陈昭不悦的声音道:“不然呢?用不用我再多讲一会儿让你继续睡会儿?” 赵真知道他不悦了,摆摆手哄道:“不是你讲得无趣,是我太累了。”说完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陈昭瞧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面具后蹙了下眉头,道:“休养了这么多日还没休养好吗?” 赵真双手搓了搓脸醒神,回道:“生病哪里叫休养啊,比练功还累。” 陈昭见她是真的疲惫,便不和她计较了,道了声:“戌时四刻以后,到南门与我相见。”说罢便站起身离去。 赵真一听随着他站了起来,追上去道:“什么事啊非要夜里见?” 陈昭闻言顿住脚步回头看她,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戾气:“没事便不用见了?见我就让你这么不耐烦了?” 赵真顿时明白过来,忙道:“见见见,耍什么脾气啊,正好我也有事问你呢。” 陈昭没再理会她,快步走了。 赵真在后面嗤了一声:小心眼的男人。 赵真回到军帐里,帐中只剩了外孙女一人,兰花不知道哪里去了。 “兰花呢?” 正例行敷脸的付凝萱含着黄瓜片回道:“去火房了,说是约好了和你府中那个下人学做饭,回来以后洗了把脸就去了。” 赵真闻言点了下头,对此不大关心,躺到床上舒服的叹喟了一声:“萱萱,我睡会儿觉,一会儿吃晚膳不必叫我了,戌时三刻的时候叫我起来,给我留个馒头便行。切记,戌时三刻一定要叫我起来。” 付凝萱“哦”了一声,见她面带倦色,问道:“小表姨,你病还没好利索吗?” “好利索了,只是累罢了。”赵真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明摆的不想和她闲聊了。 付凝萱也没理会,自己继续敷脸。 戌时三刻,赵真被外孙女叫了起来,兰花也回来了,把留的馒头和一碗粥给她。 赵真先洗了把脸醒神,再将粥一口气喝了下去,叼着馒头往账外走。 付凝萱见她要走,笑嘻嘻凑上去:“小表姨是不是去见陈助教?” 赵真瞥她一眼,递了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纵了纵肩把她甩开,叼着馒头没说话,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付凝萱瞄了眼她衣服上的褶子:见情郎都那么不讲究,果然是小表姨。 等赵真到南门的时候,陈昭已经早早候在那里了,虽然脸上仍戴着面具,但衣服已换了一套,是套款式雅致的男装,穿在身材匀称的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赵真远远看着他感叹了一句:几日不见,他好像长高了。 而陈昭远远看着赵真过来,见她身上还是白日里的那套衣服,连换都没换,皱起眉头,等她走到近前,他更是看到了她身上没撑平的褶子,真是半点不经心,可见她来见他,是怀着一颗多么平常的心,亏得他还沐浴焚香好好准备了一番呢。 走近以后赵真嗅了嗅,闻到陈昭身上好闻的气味,便知道他沐浴过了,不正经地揽上他的肩道:“去哪啊?” 陈昭没说话,直接引她出了南门,提着灯笼向南门外的矮山走去。 赵真一见他要上山,惊讶道:“大半夜上山啊?” 陈昭带她到了条小道前,是一条垒好的石板小路,蜿蜒而上,看不到边:“给你的惊喜在山上。” 赵真闻言这才想起陈昭当初说回神龙卫给她惊喜的事情,顿时有了几分期待,但她看看黑洞洞的小道,不禁奇怪这深更半夜的荒山上能有什么惊喜啊? 山不高,很快两人便登到了山顶。 在山顶上,有一间木板建的小屋,所有的木板都还是新的,显然是刚建好不久,她随陈昭进去,里面日常的家具一应俱全,像个过日子的小家。 赵真四下环顾一圈,看到做工最为精良的木床以后望向陈昭:“你的惊喜便是这个?你该不会特意准备了这里,打算以后日日约我到此厮混吧?” 陈昭取下面具放在桌上,拉着她到榻前:“拖鞋上榻。” 赵真瞄了正脱鞋的陈昭一眼,一来便叫她上榻,他也太猴急了吧?不过她觉得那张床更好,怎的不去床上啊? 很快赵真便知道为什么了,陈昭将窗子上的竹帘卷起来,顿时视线豁然开朗。 原来这屋子建在了山崖上,从窗子望出去,便能看到灯火辉煌的京城,夜幕下的京城,被笼罩在万家灯火下,远远望去璀璨如星河,委实壮观。 赵真趴在窗台上,惊喜的看着眼前的美景,道:“你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原来夜里的京城如此美丽壮阔。” 陈昭上前搂上她的腰,将她揽进自己怀中,道:“偶然发现的,便想与你共赏此景,这便是你征战多年所捍卫下来的美景,若非有你,它不会如此繁华而美丽。”他看向她,真挚而动情道,“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对此心怀感激,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 赵真静静听着,突地抬头看他,笑嘻嘻道:“原来这便是我给你打下的江山。” 陈昭一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现在是你儿子的江山了。” 赵真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突地坐直身子和他道:“可我儿子姓陈啊。陈昭,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陈昭见她突然严肃了,也正正经经的看向她:“怎么了?” 赵真轻咳一声,还是有些底气不足道:“我以后若是再有了身孕,我想孩子能姓赵,为赵家延续血脉……”她说完小心翼翼看他,陈昭再怎么说都是皇帝,皇家血脉姓赵,他不同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昭听完倒是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他其实自齐国公为赵真招婿以来,便知道齐国公打的什么主意了,无非是因为赵家子嗣单薄,赵真好不容易回来,他想延续赵家血脉,这无可厚非。 陈昭很大度道:“可以啊,无论儿子女儿,都可以姓赵。”不过是一个姓氏罢了,只要是他们的儿女,姓陈还是姓赵又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他们的血脉。 赵真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一下子雀跃了,顿时把他扑倒在塌上狠狠亲了一口:“真是我的好爷们!” 陈昭对上她明亮的双眸,此时她眼中的光比外面璀璨的京城都要美,这才是他最想要拥有的光辉和美丽:“我这么好,有没有什么回报?” 赵真闻言眯起眼睛邪邪一笑:“当然有了,如此盛景,唯有春|宵方不负良辰啊!” 陈昭闻言一愣,算他的书没白教,她这个混女人也学会拽那么一两句词了,只是仍旧那么简单粗暴! 良辰美景之下,赵真开始动手了。 陈昭抓住她扯他腰带的手,勾唇笑道:“我教你首诗如何?” 赵真急切的甩开他的手:“这个时候学什么诗啊!” 陈昭翻身压住她,灵活五指解着她的衣衫,唇瓣覆在在她耳边,带着□□|惑的声音道:“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 赵真觉得这诗有点怪,但还没想清楚,身上一凉,已如剥了皮的花生。 他继续吟道:“花吐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 赵真好奇道:“这什么意思啊?” 陈昭轻啄一下她的唇:“我教你。”而后他身体力行教了她这句诗的意思。 这首诗后面还有一段: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好好感受了几次极为香|艳的诗词教学,赵真枕在陈昭的胸膛,听着他仍砰砰乱跳的心跳声,轻笑了一声道:“你以后若都这般教我,我定能一字不差的都背下来。” 陈昭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按住她在他身上胡乱动的手指头:“都是些艳|曲|淫|词,不用我教,你也能背的飞快。”说罢拥着她起身,将衣服替她披上,“穿衣服下山吧,我们不能在山上过夜。” 夜越深风越凉,突地出了暖烘烘的被窝赵真冷的抖了下,听话的将衣物往身上穿,肚兜带子挤不上,便转过身去,对陈昭道:“给我系上带子。”老夫老妻了,她是没半点顾及。 白色的肚兜带子称着光滑无痕的肌肤,陈昭突地又有些热了起来,这带子他曾经也给她系过,不过他记得她从前这般年纪的时候并不喜欢穿肚兜,好像是她生过孩子以后才开始穿的,他边系边问道:“你小时候不是嫌这个麻烦不喜欢穿吗?” 等他系好了带子,赵真又将亵衣穿上,回道:“别以为装过女人便真懂女人了,我以前不喜欢穿是因为我那时候没胸,穿不穿都无所谓,你没发现我这次胸大了很多吗?若是不穿肚兜,跑起来会一坠一坠的疼,可难受了。”说罢还毫不顾忌的用手托了一下,一副沉甸甸的模样。 陈昭瞧见这等风光忙移开视线,低头穿衣服:“行了,快穿衣服吧。” 赵真抬眸看他,瞧见他还未用衣服遮挡起来的某处又有了反应,笑了一声,道:“其实我很好奇,你那东西平时骑马不会被压到吗?跑步的时候会不会甩来甩去啊?甩来甩去的时候会不会疼啊?” 陈昭被她问的脸色越加涨红起来,扯了衣服下床穿好:“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还能不能穿上衣服了?” 赵真瘪了下嘴低头穿衣服,嘟囔道:“瞧你这样儿,又不是什么黄花大小子,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就你身上那几两肉谁没见过啊~” 她到是会用词,陈昭回身瞥她一眼:“谁也没见过,就你见过。” 赵真愣了片刻旋即哈哈一笑,蹬上鞋挎他手臂上:“你告诉我嘛~”说罢撒娇似的摇了摇。 陈昭被她闹的没办法,回道:“我此生最疼的时候,便是和你洞房花烛夜那次,其余的时候都不叫事,明白了吗?” 赵真闻言好奇的眨眨眼睛:“为什么啊?” 她哪那么多为什么啊?陈昭不再说话了,推开她的手往外走。 赵真穷追不舍的跟上去:“你要是不和我说,我就去问子澄了!” 陈昭闻言回身瞪她:“你问你义弟这个?你那个义弟不过是比你小了十几岁,现在也是个不惑之年的男人了,你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顾及一些?” 赵真听完一拍脑门,要不说美色误事呢,她都把子澄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我刚才就是逗逗你,怎么可能真去问他这种事。”说罢她拉住他,认真问道,“不过,陈昭,你曾经是不是给他下过一条密令,不许他进京见我?” 陈昭闻言顿下脚步,转正身子看她:“沈桀和你说了?” 赵真点点头:“你为什么给他下这道密令?” 陈昭不答反问道:“他和你说为什么?” 赵真蹙眉道:“你别问他和我说什么,你就说你为什么就好了。” 陈昭冷哼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说什么,你那混账义弟曾经做过什么你也知道,他无非说我对他怀恨在心,污蔑他对你有不轨之心,才令他不许见你。” 赵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继续道:“那你到底是为什么?” 外面毕竟风凉,赵真的病才刚好,他拉她进屋,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才道:“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也没有真凭实据给你,就算有,你若信它便是证据,你若不信便都是我伪造的。我这么说吧,你也知道我的手段,我本来能干干净净的把他除了,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了他一命。不让他见你,是救了他,若是放任他见你,他早就要闯出祸端来,不会饶过他的那个人反而不是我。”而是你。 赵真闻言不语,只是眉心蹙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 陈昭继续道:“我比沈桀更明白他这个义弟对你的重要,所以我才未下杀手,也没在你面前说过他的不是。他是你养大的孩子,无论他怎样你都不会相信他是不好的,这都无可厚非,我能理解,我能做的也只是替你维护这段姐弟情谊罢了。”他说罢,握住赵真的手,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些冰冷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他不利,我若想,早便没了他的今日,他也根本不需要我下手,他若是心术不正,早早晚晚会把自己搭进去。” 其实陈昭说的没错,就算陈昭把条条证据列在她面前,只要她不愿意相信,便能为沈桀列出条条借口,他现在这么说,她反而无话质问陈昭,质问他为何会怀疑沈桀,毕竟也如他所说,他若是想,沈桀就不会有今日呢。 陈昭把她双手拢在掌心里搓了搓,又呵了口热气,眼中满是纵容的情绪:“事已至此,你若是觉得我处事不公,想为他讨回公道,我也随你,但若因此与我隔阂,我便不依了。” 冰凉的手渐渐回了暖,她私心里还是依恋陈昭身上这份温暖的,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讨不讨回公道的,他年少之时性子冲动,确实也做过不少错事,你罚他,也是理所应当,往后便看他自己造化吧。” 陈昭听完明白了,她既不相信他也不相信沈桀,这事便就此揭过,再也不会追溯下去。其实赵真心里,除非沈桀踏到她的底线,她便会一直维护他,即便是他也无法撼动他们之间的姐弟情谊。陈昭也不想撼动,只要沈桀不会再犯混,他也不屑于与他计较,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陈昭起身问道:“下山吗?” 赵真点点头随他起身:“下山吧,我也累了。” 陈昭熄了灯烛,提了灯笼,牵着赵真的手往山下走。 两人这般手牵着手走在山间,竟有种岁月静好之感,其实她一直所求不多,看惯了生生死死和大起大落,她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份平静和安稳罢了。 赵真唇边露出笑意,扯了扯他的手和他闲聊道:“对了,我把你儿子吓跑了,他可能不会再来了。” 陈昭闻言转头看她一眼:“哦?你怎么吓唬他的?” 赵真将那日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番,末了感叹道:“要不我们告诉他算了,那孩子的傻样我都不忍心看了。” 陈昭看着脚下的路,灯笼中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动,他道:“不可,现在不是时机,他还不会放弃,你继续吓唬他就是,待时机到了,我便告诉你。” 赵真有些不解,总觉得陈昭又在算计什么:“这还要时机?什么时机啊?” 陈昭没正面回她:“别急,你儿子不是个那么好打发的人,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你我的线索,便会这么轻易放弃。” 赵真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感伤了:“你说这孩子是真想我了?还是编来骗骗小姑娘的?他虽看着傻里傻气的,但心思却敏感的很,有时候看着他就觉得特别可怜,比起他姐,我是更担心他。” 陈昭对身为储君的儿子有诸多不满,从前便对他教导严苛了些,但赵真知道以后总是撸了袖子来和他吵架,那小子可会讨饶了,常常躲到母后身后哭喊知道错了,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怕挨揍罢了,害得他没能把儿子教好。 现下他才不想附和赵真呢,现在的可怜也是他们母子自己作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赵真没等到他回答,又自顾自道:“哎,你说儿子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如嫣啊?如果他身边能有个活泼热情些的妻子,可能就好很多了吧?” 陈昭这次回道:“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咱们这个儿子是为了儿媳妇连咱们两个都敢阴奉阳违的。” 赵真正想问他为什么,突地察觉到林中有动静:“有人!”她松了陈昭的手追过去。 陈昭忙提了灯笼跟上去,喊道:“别追了!这林中危险,容易迷路!” 赵真闻声停了下来,她不是怕危险或者迷路,是不放心陈昭一个人,万一是调虎离山呢? 她走回陈昭身边,蹙眉道:“到底是谁跟着我们……” 陈昭替她理了理披风,道:“你看清楚是人了吗?也许是野兽呢,山下我留了人把手,不太可能有人上来。” 赵真觉得气息像人,但又不敢确定:“我们离开以后,保守起见,还是让你的人在山下守一会儿再离开吧。” 陈昭点头应下,思琢片刻,道:“我数次去你府中,也没见你身边有个得力的人,天工山庄庄主邵成鹏你还记得吗?他有个女弟子,武艺尚可,懂些医术,让她到你身边伺候如何?” 赵真挑眉看他:“想在我身边安排人?” 陈昭堂堂正正道:“不过是我一番心意罢了,你可以先见见,可心便留下,不可心我也不强求你,全看你自己的意思,人再厉害也有精力有限的时候,身边多个人终究保险些。” 赵真对上他关切的眸子,想想没拒绝:“行吧,歇息那日,我上午进宫看序儿,回来以后去找你,你把人带给我看看。”说完她突然想起什么,调笑道,“你还要不要一起进宫?” 陈昭才不会继续冒这个险了,摇摇头道:“不去了,你自己万事小心,即便是儿子儿媳也不可懈怠。” 赵真不以为然:“知道,不用你嘱咐。” 临到山口,陈昭顿下脚步,拉过赵真,低头在她唇上轻触了一下:“别再亲你儿子了,就算他是你儿子,如今也是个正当年的男人。” 赵真闻言笑出了声:“你该不会儿子的醋都要吃吧?” 陈昭拥住她,抱了一会儿,在她耳边道:“那混小子现在可不把你当娘,他该庆幸是我儿子,如若不然,他这样的,来一个我便收拾一个。” 赵真推开他,捏了捏他的脸:“长得这般貌美,不要总打打杀杀的,我喜欢你美的像尊佛的样子。” 陈昭吻住她的唇,缠绵一会儿,望着她的眼睛道:“佛也有堕佛,我便是。” 对上他那双即便夜里也美的似琉璃的眼睛,赵真发现自己越来越舍不得陈昭了,那种初见时便想把他娶回家去好好看的心情,又涌了上来。 赵真有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脸:“好了,我回去了。” 陈昭提好灯笼,牵上她的手,同是不舍的揉了揉:“我再送你一段。” 到了回国公府歇息的日子,赵真前脚踏进国公府,后脚便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明日,她儿子陈勍要带着小心肝序儿出宫,与她一道去岷山踏青赏玩。 赵真立刻将这个消息送去了外孙女那里,外孙女知道了陈昭必然也会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赵真这次歇息正好赶上陈勍休沐,不必早朝,父子俩便提早到了齐国公府,陈序这个小家伙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昏昏欲睡,一到了国公府便精神百倍了,蹬了蹬腿从父皇怀中下来,自己先往国公府的大门里跑。 明明说了巳时才会到,突然来的这么早,齐国公和赵真等人只好匆匆忙忙来接驾,远远便见到小太子正手脚并用的爬门槛,国公府的门槛高,都过了小太子的腰了。 齐国公见了忙大步跑过来:“你们眼都瞎了吗?怎的都不扶太子一把?” 下人们皆低着头不敢说话:都是皇上不让扶的啊…… 这会儿小太子已经爬过去了,脚没站稳摔了一下,但很快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土,绕过了要抱他的齐国公,扑进了赵真怀里,仰着头甜甜道:“有没有想小心肝儿啊?” 被无视的齐国公收回张开的手:好尴尬啊。 赵真把陈序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道:“曾外祖父要抱你呢。” 陈序一脸的天真无邪,好像在说:“我不知道啊。”然后象征性的向曾外祖父伸伸手:给你抱。 齐国公才不会不识趣的和女儿抢,摸了摸小太子的头,去找外孙说话了:“陛下。” 陈勍瞧见表妹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悄悄的松了口气,对齐国公道:“外祖父,朕和太子是过来蹭早膳的,外祖父应该还没吃吧?” 齐国公一听立马打发管家去准备:“自然没有,来,陛下请。” 齐国公知道皇帝是带着太子来找赵真的,也不想让赵焕那院的人打扰他们祖孙团聚,便都打发走了,桌上只有齐国公、赵真和皇帝父子。 饭菜端上来,赵真把小心肝儿抱在怀里喂,她喂什么他便吃什么,真是乖巧的招人疼。 陈勍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点不平衡,他两岁的时候父皇和母后便让他自己吃饭了,父皇在的时候对陈序也是那么教导的,只是母后偏心眼,总会亲自喂陈序,早早就学会自己吃饭的陈序一到了母后那里便张着嘴要母后喂,他不是懒,是耍贱,别的人要喂他还不让喂呢。 陈勍现在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偏心眼的母后在喂陈序。 “序儿,你自己吃吧,饭菜都要凉了,你小表姨还没吃呢。” 陈序闻言要张开的小嘴一闭,糯糯道:“小表姨吃饭吧,序儿自己吃。” 赵真亲了口懂事的孙子道:“小表姨不饿,来,小心肝儿,再吃一口。”说着又舀了一勺肉粥吹了吹喂给他,完全没理会陈勍。 陈序还是想黏着皇祖母,也无视了瞪着他的父皇,依偎在皇祖母怀里吃饭。反正皇祖母最厉害了,父皇敢骂他,就让皇祖母打他! 陈勍看着无视他的表妹和儿子瞪眼睛:哎!那个表妹!说好的替我解忧呢?说好的喜欢我呢?你这么无视我,喜欢我儿子算什么啊??? 早膳吃过以后,公主府那边的人来了,来的是付允珩,不是付凝萱,付凝萱今日身子不爽利,便不和他们一起去踏青了,于是陈昭理所当然的跟在了后面。 陈序人虽小,记忆力却好,早就记住了皇祖父的面具,从小也知道讨好皇祖父,一见他来了,便蹬蹬蹬跑过去,抱住了皇祖父的大腿,赵真连拦都没来得及拦。 还好陈昭反应快,弯腰抱起了小孙子,及时阻止了他要脱口而出的“皇祖父”,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九连环给他:“殿下,这是答应给殿下新做的九连环。”说罢,小声在孙子耳边道,“殿下还记得秘密吗?” 陈序拿到了新玩具,开心的点了点头,抱了陈昭一下以示欢喜,没把那句“皇祖父”叫出口。 陈勍还记得此人,陈清尘,上次就给了太子一串九连环,他这个儿子果然是对玩的东西记性最好,随他。 赵真过去把孙子抱回来,还好陈序更喜欢皇祖母,没硬黏着皇祖父,坐在皇祖母怀里继续玩。 人到齐了,便该启程了,陈序和赵真都是病刚好,便没骑马,坐进了马车里,陈勍也坐了进去。 陈序拉着皇祖母坐到了自己身边,那里有他的枕头和薄被,还有他的老虎娃娃。这老虎娃娃样。 因为这是赵真做的。 赵真不会做针线活,但因为疼爱孙子,在孙子满月的时候和嬷嬷学着做了这么个老虎娃娃送给孙子,虽然丑但孙子却十分的喜欢,每日睡觉的时候都要抱在怀里,从满月陪他到现在。 陈序拿起自己的老虎娃娃给她看:“皇祖母你看!” 赵真瞧见小孙子时时刻刻带着这个娃娃满心的感动,一时之间都没注意到他的称呼,抱着宝贝孙子亲了一口,问道:“怎么今个还带着它呢?” 陈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撅撅嘴道:“序儿早上还睡觉的时候,父皇就把序儿叫起来了,序儿困困的,要抱着小老虎睡觉~”说罢小脸在老虎娃娃身上蹭了蹭,闭着眼睛装出睡觉的样子。 赵真将他抱上软塌,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替他扯了薄被盖上:“那小心肝儿再睡会儿,等到了再叫你起来。” 陈序对她甜甜一笑,乖巧的闭上眼睛:“序儿睡着了!”说完抱紧老虎娃娃,发出假睡的呼呼声。 赵真忍不住笑出声,在他小鼻上点了一下:“小心肝儿真的睡着了吗?” 陈序长长的眼睫毛不安分的动了动,紧闭着眼睛嘻嘻笑了几声,把小脸埋了起来,瓮声回道:“睡着了!” 赵真看着他,心都化成了水,她真是爱死这个小东西了,离开皇宫,她最想念的便是这个小孙子,真是每次见了都不舍得离开他,就想这么时时刻刻都看着他。 坐在正中的陈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赵真眼中对陈序的疼爱是真真切切的,那看着陈序的眼神简直像极了母后的眼神,这一瞬间他竟觉得眼前坐着的人就是母后,只是个变年轻了的母后! 他方才又听到了儿子叫她皇祖母,这次她竟应下了,有一瞬间,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眼前这个少女是不是母后变年轻回来了?是不是他的母后没有死,而是变成了眼前这般少女的模样? 陈勍不是个思想刻板的人,他小时候总会偷拿母后藏起来的传奇和游记看,心思便天马行空,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大有可能,看着赵真的眼神便越来越热烈了,越看越像母后。 陈序渐渐地真的睡着了,陈勍唤了声:“瑾儿。” 一直看着陈序的赵真这才抬起头,对上陈勍热烈的目光,她才突然想起马车里还有她儿子在,她刚才有没有说漏什么话? 陈勍瞧见她吓到了的眼神,笑的越加温柔和热情,道:“瑾儿,多日未见,我十分想你,你过来,陪我聊聊天可好?”说罢挪了下身子,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赵真面对儿子突如其来的变化,愣了一下,明明他方才还有些不敢和她对视,怎么一转眼又这么……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结巴道:“陛……陛下……” 陈勍又拍了拍自己旁边,有些撒娇似的口味道:“过来嘛,难道你不想我吗?” 赵真的内心在咆哮:我想打死你啊!我的傻儿子! 赵真不知道儿子为何又胆大了,但又不能拒绝他,只能拿了枕头垫在小心肝儿脑袋下面,坐到了儿子那边去,和他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陈勍嫌她坐的远,自己挪了过去,紧紧挨着她,把她的手拉过去握在了掌心里,手指在她手上乱摸,摸到她比常人要平滑的一处骨头,心中一喜,扣紧她的手指道:“瑾儿,我好想你,你想我吗?”说罢眨着眼,一脸的情深意切。 陈昭!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抑制住打死咱们儿子的冲动! 赵真憋的涨红了脸,低下头掩饰脸上的情绪,继续结巴道:“想你……” 陈勍听着声音也像母后了,眼眶一红,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搂着:“我就知道你想我,不会忘了我……” 陈勍听说“赵瑾”虽然有一段可以追溯的身世,但是她失忆过,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所以他母后一定也是失忆了,所以才不回宫和他相见,不然她有什么理由抛弃他这个儿子和她的宝贝孙子呢?外祖父实在是太过分了!找回了母后,却不告诉她真相,让她回宫和他们团聚,自己私藏了起来!幸好母后还记得他和陈序,对他们的爱是不变的,才让机智的他发现了端倪! 陈勍有点愁,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真相告诉母后,母后又会不会相信,毕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她怎么会相信她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呢? “瑾儿,我听说你失忆过,是什么时候失忆的。” 正安慰自己不要打死亲生儿子的赵真闻言一警,按着之前编好的回道:“回国公府之前不久吧,我那时候和师父行走江湖,不小心被仇家暗算,伤了脑袋,就失忆了,记不清小时候的事情。”那套编出来的身世太过传奇,她毕竟没有真的经历过,为了预防万一,赵真便和齐国公商量好了以后有人问起来就说失忆。 陈勍听完以后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嘤嘤嘤,我把母后找回来了!开心!不过……父皇在哪呢?母后还在,父皇是不是也变年轻了?算了,父皇爱在哪在哪,反正他不想找回来…… “瑾儿,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陈勍抱着母后心中满满的幸福,但还是稍稍有些不踏实,万一父皇以后回来了,知道他明明知道父皇还在,却不去找他,父皇会不会打烂他的手掌心?想想就好可怕。 陈勍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个丫鬟,松开赵真道:“瑾儿啊,我听说你之前从萱萱那里要走了一个丫鬟,那个丫鬟呢?怎么没见她在你身边伺候啊?” 赵真一听儿子问起陈昭,连打死他的心情都顾不上了,心中警铃大作。要知道之前皇后儿媳是想把陈昭要进宫的,皇后把貌美的丫鬟要进宫能做什么?十之□□是给皇帝儿子做小老婆! 她佯装生气道:“陛下突然问她作甚?莫不是因为喜欢那个丫鬟才接近我的?” 陈勍听到她这句类似吃醋的质问,心中是纠结万分:都怪我魅力太大,母后都已爱我至深,还吃醋了,看来不能问了啊…… 陈勍马上哄她道:“怎么会?我心里只有你,只是问问罢了,别生气,我不问了。”说完握着她的手,讨好的笑。 赵真面对着儿子贱兮兮的脸,要抑制不住想打死他的冲动了!陈昭,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第三章 不知父亲病的如何,赵真心急如焚,天才擦黑便混进了齐国公府,她对自家别院本就熟悉,功夫远在这些护院之上,不费吹灰之力潜进了他爹的卧房,将伺候的丫鬟打晕放到了外间。 赵真走到床前,于她来说只是几日不见的父亲瘦了一大圈,紧阖双目,粗喘着气,竟真的是一副病重的样子。 她顿时又悲又怒:好你个赵焕,齐国公府将你养大,父亲病成这般模样,你却将人送到别院修养,就打发几个下人伺候?好!真好! 许是父女连心感受到了她的怒气,床上的齐国公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床头的赵真没惊没叫,一副茫然的神情,看了一会儿突地流下泪来:“我的真儿啊,是你来接爹爹了吗?真儿啊……”说着向她抬起了手。 赵真忙跪到床前,握住齐国公的手,曾经苍劲有力的手掌,如今却如枯木一般,她一时间也红了眼:“爹,我是真儿,我没死,您好好看看我。”说着双手搓了搓他的掌心,“你瞧我的手是不是暖的?” 许是方才以为自己在梦里,这会儿感受到掌心的温暖,齐国公突地瞪大眼睛坐起来,相比方才奄奄一息的样子精气神足了不少:“我了个天爷爷呦,竟然真是个人,还以为阴曹地府的水土养人我的儿变好看了呢……”说了这一大串,齐国公才意识到自己屋中是莫名多了个活人,终于摆出戒备的样子道,“你……你是谁?” 方才还沉痛的心情因为她爹这般反应一扫而光,赵真收回手站起身,年少的脸多了些许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威严:“爹,我是真儿,我没死,而是变年轻了,虽然这事情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我确确实实变年轻了。” 齐国公愣愣的看着她,眼前的小姑娘确实和她女儿十分相像,可她女儿这个年纪的时候糙的和一个野小子无二,哪里会是眼前这姑娘娉婷的样子?莫不是还在做梦?他猛地打了下自己的脸,痛的牙花子都酸了。 赵真无奈叹了口气,忙伸手拦住他:“爹!你没做梦!是我回来了!” 齐国公疼的眼里都是泪花,又仔仔细细瞧了她一会儿,突地拍着床哭天抢地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荒唐啊!临了临了,还造了个孽留给爹,你让爹如何是好啊!你再瞧不上太上皇,那也是皇帝啊,怎么能给皇帝……哎呦喂!” 赵真起初被她爹哭的一懵,很快又回过味来,她爹这是以为她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她就说刚才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不像是她爹,眼前这个不着边际胡思乱想的才该是。 “爹,你好好想想,陈昭一天到晚在我眼前晃,我到哪里怀胎十月生个野种出来?您莫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齐国公的哭声一顿,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可……” 赵真没等他的可是,撩了自己衣服给他看腰上的胎记:“爹,您看,这是不是我的胎记?” 齐国公看见她的胎记愣了,一时也迷惑起来,赵真趁机又和他讲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费了许多口舌才让齐国公相信自己是他女儿。 齐国公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又哭了一通,像是要把这辈子没流的眼泪都流干:“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就算别人把你当妖,你也是爹的闺女。” 见他终于信了,赵真才问道:“爹,宫里没有半点陈昭的消息吗?” 齐国公忙捂住她嘴:“瞎胡说,那是太上皇!”敢直呼太上皇的名讳,这绝对是他的真儿无疑了,“我倒是想问问你太上皇在何处呢,你们一同消失却没在一处吗?” 赵真将来龙去脉细细和他讲了一番:“若是陈昭同我一般,怕也是昨日才清醒的,现不知在何处,如今我重拾昭华,便不想再与他有纠葛了,往后就留在父亲身边侍奉。” 自从太上皇登基为帝,女儿进了后宫,齐国公许久才能见女儿一面,听她能守在他身旁自是欢喜,只是…… “这妥当吗?若是太上皇回了宫要寻你怎么办?” 赵真不屑一笑:“左右我现在年轻了,变了模样,他寻到我我不承认他又能奈我何?这变年轻的事有几个人会信?若是他也变年轻了,怕是这个时候也不敢回宫呢,父亲不必忧心。” 齐国公想想这倒也是,就算是帝后,这变年轻的事也太过妖异了,回不回宫太上皇定然也会思量一番。 如此,他便放下些心来,看着眼前变年轻的爱女满心欢喜,总算有个机会让他弥补自己的女儿了:“闺女也放宽心,你这一回来爹又能活个七、八年了,这次定护好你,给你寻个如意郎君!” 当年赵真及笄,他赵家正是鼎盛时期,煞有功高盖主之势,可战事未歇康平帝不能收回他手中的兵权,便对赵家极为忌惮,自是不能让赵家与朝中大臣结亲,美名其曰让赵真甄选皇子,可皇子哪会真容得她自己挑,康平帝多疑,连自己儿子都不能全信,其他皇子都有外戚,唯有六皇子陈昭生母出身低微娘家无权,便给陈昭封了王,央人在齐国公前说尽好话,赵真最后自然是选了陈昭。 康平帝龙心大悦,给赵真封了女将军,特许陈昭不回封地随妻出征,赵真大权在握,陈昭空有王爷的名号,康平帝煞有把儿子当成玩物送给赵真的意思。 齐国公倒不是对女婿不满,毕竟当年的太上皇在康平帝几个皇子里模样是最出挑的,性子也温和,好拿捏,只是他女儿喜欢野性难驯的,全当太上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不过后来太上皇登基为帝,性情大变,重整朝堂的时候是半点不手软,将他赵家的兵权也夺回去不少,原以为他会广纳后宫冷待自己闺女,却不想他倒是专情,一直独宠女儿一人,想来夫妻俩出生入死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这个女儿每次回来谈起太上皇都是满脸的不屑,实在让他内疚,总觉得爱女的一生毁在自己手里了,现在倒是有机会重新给她寻个可心的了。 赵真夷然一笑:“爹,我这刚回来您就想着把我嫁出去了?” 齐国公一想:是呢,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能嫁出去。 他忙握着女儿的手道:“不嫁不嫁!爹给你招婿,招个好女婿!” 她爹现在是年纪越大越像个稚儿,赵真倒不指望他能帮她什么,他能安度晚年便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爹,现在的重中之重不是您的女婿,是如何让我名正言顺的回赵家。” 赵真是想让他爹把她当私生女接回去,虽名声不好,但好歹有赵家的血缘,名正言顺。 可齐国公听完连连摆手:“这不成,就算是假的我也不能对不起你娘,让她蒙羞,更也不能让你担上私生女的恶名。” 私生女的名声终究也不好听,怕是将来行走各方也要受阻,赵真想了想,想到一个主意:“爹,要不然这么办吧……” 一条蜿蜒的石板小路隐在层叠的青竹间,竹林极静,风吹过唯有竹叶的沙沙声,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 丞相向儒穿着还未脱下的朝服风尘仆仆步入林中,路的尽头是一座石砌的凉亭,拨开遮挡的竹叶,便能见到亭中白袍的男子端坐其中,袍尾随意垂落在地上,铺散在四周,他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翻看,虽低垂着头看不清容貌,但举手投足间可见不凡。 向儒上前恭敬道:“太上皇。” 此人正是太上皇,向儒能遇上年轻后的太上皇也是阴错阳差,太上皇与太上皇后因国师之言意外“宾天”,国师被降罪,向儒奉命抄了国师府,国师府中有一宝塔,曾经向儒与太上皇常来此处找国师问法,心中不免缅怀,便去登塔眺望,谁知在塔顶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太上皇,他与太上皇一同长大,自是一眼就认出来他年轻时的模样,便命亲信将他先运回了丞相府。 陈昭闻声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那是张年轻的脸,而且是张美的出尘的脸,曾经年少的陈昭便是这般模样,每一处都似精心雕刻的艺术品,美的不凡,让人过目难忘。但他的美从不具有侵略性,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沉静如水,目光清冷不苟言笑,使他像个从天而降的仙人,带着对苍生的悲悯降世。 赵真曾对他有一句评价:你这幅表情是想上天吗?! 不似向儒略显急切的神色,他的表情仍是淡淡的,道:“子衿,现下你我也不必这般称呼了,唤我的字便可。” 向儒幼时是陈昭的伴读,因为两人皆性情乖张,便格外合得来,一同长大情同手足,陈昭更是救过他的一命,如今向儒能坐上丞相的位置除了他自身的努力更少不了陈昭的赏识。 眼前之人虽年少,却是货真价实的九五之尊,更是他的恩人,他不敢怠慢:“旁人不知,可臣知,君臣之礼不敢废,太上皇还是允臣私下里仍这般尊称您吧。”他断了下继续道,“太上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防盗章】作者熬夜码字不易,读者妹子们见谅 第五章 孙嬷嬷早就在东院里翘首期盼了,太上皇后这一去她也大病了一场,命是捡回来了,心却像缺了块大窟窿,听闻齐国公寻回个和太上皇后十分相似的大小姐,也是满心欢喜的,看着张相似的脸总还算有个念想。 赵真到了东院瞧见孙嬷嬷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也是满心欣慰,她走到近前,十分有礼道:“孙嬷嬷。” 孙嬷嬷瞧见这张和太上皇后相似的脸,霎时就红了眼眶,握住她的手还有些抖:“这便是大小姐吗?快让老身好好看看。”说罢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一番,神色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后对上赵真那双晶亮的眸子,表情已经有些难以置信了。 孙嬷嬷未说话,忙先把身边伺候的下人屏退出去,这才看向齐国公道:“国公爷,老身是太上皇后的心腹,这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要和老身说清楚,侄女像姑,也没有这般像的!” 国公夫人是女巾帼,生了孩子也断然没有留在后院相夫教子之说,太上皇后便是她照看大的,她终身未嫁,在心里头太上皇后就是她的亲骨肉,身上哪一处她不熟悉?就算是变的白嫩了些,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啊。 齐国公是唯闺女是从,没有闺女的吩咐也不敢说,便默默地看向了赵真。 赵真没想到孙嬷嬷这般年纪眼睛仍旧如此毒辣,握住孙嬷嬷的手道:“嬷嬷,早前传书回来怕被人窥去,便没言明,我是赵真,我没死而是变年轻了,我腰间的胎记还在,不信您可以看看。” 孙嬷嬷闻言也是大惊,她之前只是怀疑这是太上皇后的骨肉,但就算是亲骨肉也没有耳轮都那么相似的,竟不想到是太上皇后本人! 她是半点不疑的,忙把人抱住,生怕她又突然没了似的:“真是参天有眼!老身就知道娘娘是不会有事的!”人到暮年,什么怪力鬼神的东西都不怕了,就算是鬼,这也是她的心头肉啊。 果然是练家子的,就算是老了抱着她的力度还是半点不弱,赵真骨头都被勒疼了。 赵真拍着她的背道:“嬷嬷可别哭了,我回来是好事,您该笑才是。” 孙嬷嬷这才松开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道:“娘娘说的是,娘娘回来是大喜,老身怎么能哭呢?娘娘饿了没?老身去给您做面吃,娘娘最喜欢老身做的肉汤面了!” 赵真忙拦住她:“这不急,我才回来身边没什么可用之人,还要麻烦嬷嬷替我张罗。” 孙嬷嬷闻言忙拍大腿道:“瞧我这,就顾着高兴了,娘娘才回来要先安顿好才是,娘娘放心,我在府里闲着没事,也就□□下人这点事了,马上给娘娘挑几个顺心的过去,娘娘还回锦竹居吧?老身这就叫人去收拾!” 赵真见孙嬷嬷如此轻易认下她,也放下心来,她在宫外的一些铺子之类的都是孙嬷嬷代为打理,她现下出了宫,自然要收回来自己管。 赵氏一族唯有齐国公一脉最为鼎盛,但子嗣也最为单薄的,就算寻回来的是个孤女,那也是国公府的宝贝疙瘩。赵真认祖归宗这一日,虽因在国丧期间不能大操大办,但齐国公为了给自己闺女撑场子,请来朝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一些国公侯爷还有不少武将,齐国公还特意吩咐他们带儿子。 虽然明面上齐国公说是自己义子沈桀今日也要回来,给这些小子一个讨教的机会,但私心里是想让她闺女先在这些少年郎里挑挑拣拣,要是有相上的,就让义子重点培养。 齐国公义子沈桀,是一品的大将军,也是战功赫赫,在现今的武将里是英雄般的人物,如今在西北边陲镇守,其实皇上早就想把他调回京中,但沈桀却总有各种托词无法回京任职,唯有这次皇上调他回京他不得不回。沈桀生父是齐国公手下一名副将,战死沙场以后就留下沈桀这一个儿子,齐国公便把他收到麾下当亲儿子一般教养长大,无论是和赵珂还是赵真的感情都很深厚,太上皇后仙逝,齐国公病重,他就算有再忙的事情也必须要回来了。 亲闺女变年轻重回身边,义子如今又从边陲调任回来,齐国公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在别人眼中他还处在丧女之痛中,就只能忍着,但刚走到后宅就瞧见闺女娉娉婷婷走出来却又忍不住喜笑颜开。 赵真终究还是怕被人猜忌,脸上施了粉黛,让平日里略显英气的容貌多了几分柔美,身着水绿色对襟襦裙衬的身段修长柔美,加之她多年为后修炼出来的气韵,整个人透着股子清秀脱俗的味道,这可是以前的赵真从没有过的。 孙嬷嬷在一旁又替她理了理衣裙,满脸的慈爱:“我就说大小姐模样俏丽,穿这裙子指定好看,被我说中了吧?” 赵真小时候不喜欢穿裙装,衣服都是孙嬷嬷亲手给她做,其实孙嬷嬷做裙装的手艺最好,但也只在赵真大婚的时候施展了一次,如今大小姐又年轻了,还比从前白嫩了,可不能再浪费她的手艺了。 赵焕和方氏瞧见孙嬷嬷对赵瑾那般亲昵,有一瞬的吃惊,但碍着齐国公和众多贵客在忙收回了脸上的惊色。 方氏上前笑道:“还是孙嬷嬷会打扮,这色儿衬的瑾儿更水灵了。”这孤女到底修了什么邪术,这才几日连孙嬷嬷这般难对付的人都收服了。 方氏身后还站着赵真的嫡侄女赵云珠,模样肖母,长得端庄俏丽,附和母亲道:“昨日长姐归家英姿飒爽,今日换了身裙装便秀丽非常,实在让妹妹好生艳羡。” 赵真每次回来主要教导两个嫡子,赵焕的女儿都太娇柔,说话娇滴滴的,实在让她无话可说。她对赵云珠印象也不深,现在瞧过去,见她一身盛装打扮,比她这个正主都艳丽,哪里需要羡慕她啊? 赵真正要不咸不淡的回一句,齐国公走了过来对方氏道:“我带瑾儿去前厅见客,你带着云珠在这里招待女宾,莫要怠慢了。”说完拉着赵真便走了。 方氏知道国公爷今日请了不少少年才俊入府,赵云珠终究还是国公府的嫡女,齐国公总不会厚此薄彼,所以才大着胆子把女儿打扮的隆重些,却不想齐国公就顾着赵瑾了,连露脸都不让嫡孙女露一下! 到了前厅齐国公亲自带着她拜见来府的贵客,这意思很明显,赵真虽是才找回来的,但齐国公对其极为看重,是国公府正经的小姐,是任何人都不能小窥的。 赵真虽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不久前这些人见她还要下跪,如今她却要曲身拜见了,实在是难以适应。 渐渐地赵真发现每个来府的贵客身后都站着个少年郎,与她如今的年龄相当,有的还会刻意和她说上一两句。 赵真不禁看向一旁的父亲。 齐国公察觉到赵真审视的目光,讨好一笑,冲那些少年郎努努下巴,那眼神基本就是:挑,闺女,随便挑。 赵真一时哭笑不得,她爹是对她的终身大事有多操心啊,这些少年郎在她眼里当儿子都嫌小,还让她嫁他们?笑话不是?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喝:“圣旨到!” 所有人通通到外面跪地听旨,如今已不是太上皇后的赵真也在所难免。 来宣旨的是当朝丞相向儒,赵真对他可熟的很,一个月里有十天陈昭都和他混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可比她和陈昭的夫妻关系亲密多了。 正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圣旨念完了,皇帝赏了一堆金银珠宝,就是没赏县主的封号,倒也没让赵真意外,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他做事向来谨慎,派向儒前来表面上给齐国公撑面子,但实则是为了一探虚实吧。 一双黑底滚金丝线云纹的靴子停在她面前:“赵小姐,接旨吧。” 赵真接旨谢恩,这才看了向儒一眼,向儒也看着她,须发微白,笑起来一脸的褶子,明明和陈昭一般的年纪,却比陈昭老了不少。 嗯? 赵真突地注意到向儒身后不远处,有个带着面具的少年人,他着一身如雪的白袍,站在黑压压的护卫之中异常显眼,半块银制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但这么遥遥一望,赵真只看他的唇型便知道是陈昭! 真不让人意外啊,她回赵家,他果然去找他的挚友向儒了。 赵真又看向向儒,向儒冲她微笑颔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绕过她和齐国公寒暄去了。 本站着未动的陈昭也抬步向她走来,步伐稳健毫不犹豫,这般找上门来的举动竟让赵真心里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怎么,他还想和她纠缠不清不成?帝后深情的戏都演完了,不至于还来缠着她吧? 赵真心里正想着一会儿怎么摆脱他的死缠烂打,陈昭走到她近前却目不斜视,擦着她的肩就过去了,那不屑于理会她的样子,委实让赵真吃了一憋。 赵真恨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很好,非常好,丫的就是来招摇过市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第十章 赵真蹲到赵云珂身旁,一脸忧心忡忡,半点没看受伤的陈昭:“云珂可有伤到?怎的突然出了这种事情?” 见长姐来了,赵云珂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我摔下来的时候多亏这位公子接住我,他还因此受了伤呢!” 赵真这才装模作样看向陈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而后又掩饰住惊讶如初次见面一般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伤势如何?” 陈昭陪着她一起装,仍是笑道:“无妨,只是手臂擦出些皮外伤,说来也是我的错,是我的马跑到了官道上,才会撞上小公子的马,实在惭愧。” 沈明洲上前道:“公子不必如此,官道之上本就不该赛马,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带了伤药,若是公子不嫌弃我替公子上药吧。” 受伤倒是出乎了陈昭的意料,不过受伤也好,更有理由与他们同行了。 陈昭有礼道:“那就劳烦这位公子了。” “公子不必客气。”沈明洲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伤药,用随身带的小刀割破了陈昭的衣服,露出里面鲜血淋淋的伤口,似是被尖锐的碎石划的,伤口外翻,上面还沾有许多小碎石。 赵真暗暗惋惜,那白壁似的身子怕是要留下疤了,陈昭倒是够舍得下本,原以为他不过是被轻轻划了一道,却没想到伤的那么深。 沈明洲瞧见了也有些犯难,蹙眉撕下衣摆一角,用随身带的水壶把布条浸湿,小心翼翼的去擦拭伤口,但他再小心也免不了弄疼陈昭,听着他隐忍的抽气声,额上都开始冒汗了。 赵真在旁边看着也是蹙眉,沈明洲在军中那么久,处理起这种皮外伤还如此笨拙,看来他该学的还有很多。再看陈昭,本就白皙的面颊更加苍白了,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赵真起身蹲到他们面前,按住沈明洲的手,对他柔声细语道:“明洲哥哥,我擅长处理这些,不如我来给这位公子处理伤口吧。” 沈明洲听见这声甜甜腻腻的“明洲哥哥”心头一抖,不解的看向赵真,又见她对他笑的天真可爱,心里更是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但赵真肯接这个棘手的活,沈明洲便也顺势让了出去,女子做事轻柔细致,她应该比他做的好吧? 沈明洲把位置让出来,赵真蹲过去,抬头对陈昭和善笑道:“我现在用水为公子冲洗伤口,公子且忍着些。” 陈昭抬眸看向眼前温柔和善的赵真,明知她是装的,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就劳烦小姐了。” 赵真接过沈明洲手中的水袋,掩唇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我是女子了。”说罢手腕微倾,潺潺清水流了出来,浇在陈昭的伤口上,将上面的污血和碎石尽数冲刷下来。 旁边的沈明洲听见赵真的话脸色微变,有些探究的看向陈昭。 察觉到沈明洲的视线,陈昭本落在赵真脸上的目光挪开,低垂着头,有些难忍的皱着眉头。 水袋中的水被倒尽,赵真抬眸对沈明洲道:“明洲哥哥,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哥哥去前面再打些水来吧。” 沈明洲看着赵真实在是搞不清楚,她之前明明不愿意叫他哥哥,怎么现在一口一个哥哥叫得这么亲热? 他看了眼水袋,又看了眼少女明媚的脸,她对他露齿一笑,可比她昨日和他比试的时候可人多了,沈明洲顿时有些不自在,最终点点头道:“好。” 同样不解的还有陈昭,她之前不还千方百计让侄子叫“姑姑”吗?怎么现下自己叫哥哥叫的这么热络了?听着她那甜腻腻的“明洲哥哥”,陈昭实在是不痛快,他从来没听过她和谁叫哥哥。 赵真用布将血水擦干净,又对赵云珂道:“云珂,你去看看你的马怎么样了,处理好公子的伤口,我们还要继续上路呢。” 赵云珂性子单纯一些,立马道:“我这就去看看。”说罢起身跑走了。 现在就剩了赵真和陈昭,赵真顿下上药的动作,抬眸看向他,颇有深意的一笑。 陈昭心下一震,敛了脸上的神色一脸肃穆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赵真轻笑一声,打开瓶盖给他撒药,待到药撒好了才慢悠悠道:“虽不知我与公子的故人有多相像,但我确确实实不认识公子,公子若是因为我上次的出言不逊而不平,小女子便在这里给公子赔不是了。”她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将他的伤口绑上,又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已有心上人,公子继续这般纠缠实在让人为难,以公子的风姿,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在小女子身上浪费功夫呢?还望公子不要再这般苦苦纠缠了。”说罢还一脸诚恳的看着他。 陈昭看着她,渐渐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赵真和他认识的赵真大不一样,她从不会称自己是小女子,也不会这般温和的说话,他心里也开始有些摇摆不定了,莫非她失忆了?那怎么可能呢,她若是失忆了,怎么记得回赵家?她一定是在诓他吧? 陈昭收回自己的手,正色道:“你不要以为你装不记得,我便会相信你。” 赵真闻言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公子怎么如此顽固不灵呢?我承认我之前对公子多有得罪,但现下我已有心上人了,不想再与公子纠缠不清了,还请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陈昭瞧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嗤笑一声道:“心上人?什么心上人?你心上人都七老八十了吧?” 赵真认识他之前是真有个心上人,陈昭都知道,那人当年是军中一个伙头兵,比赵真大了十岁,不会武但是做饭相当好,赵真最喜欢吃他做的东西,而且那人模样还十分周正,为人谦谦有礼,和军中的大老粗不一样,如此就成了她的心上人,但也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罢了,自从赵真嫁给他,她心上就剩怎么玩弄他了。 两人还未来得及再多说,赵云珂和沈明洲都回来了,赵真小跑着凑到沈明洲身旁,道:“明洲哥哥,我已经替那位公子处理好伤口了,咱们快些启程吧。”那样子还带着几分小鸟依人。 陈昭看着这样的赵真,心底一阵诡异。 沈明洲点点头正要说话,赵云珂凑上来哭丧着脸道:“明洲大哥,长姐,我的马死了……” 几人走到马前,果然马已经没了鼻息,身体都凉了许多,陈昭吹了声口哨,片刻后道:“我的马也不见了。” 赵云珂顿时懊恼起来,都怪他,要不是他执意赛马也不会闹成这样,他对陈昭道:“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要去哪里啊?” 陈昭回道:“我乃京城人士,要去廖县看望我的师父。” 赵真就知道向儒在她府里安插了眼线,要不然陈昭也不会早早到这里演这么一出戏,连她们去廖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云珂讶异道:“这么巧啊?我们也要去廖县,给我长姐打造件趁手的兵器去!” 陈昭故作惊讶:“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实不相瞒,我师父乃天工山庄的庄主,因我之故害公子损失了一匹宝马,实在过意不去,若是诸位不嫌弃,不如同我一道前往,到了我师父那里,我请师父出山为小姐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如何?“ 此言一出,赵云珂和沈明洲都惊了,天工山庄谁人不知,那可是打造出兵器谱排行第二的兵器“天工明影剑”的山庄,而天工山庄庄主那可是就有钱都请不到的人物,他们这一撞竟装出这样的机缘! 赵真在心底冷笑一声,陈昭这个诱饵抛的够大的,原来名震四方的天工山庄是陈昭手下的江湖势力,怪不得她当年三顾茅庐也入不得其门,原因在这里呢。 赵云珂惊喜道:“真的可以吗?在下早已久仰天工庄主大名!若是能一睹真容,实乃三生有幸啊!” 本来之前觉得不妥的沈明洲也有些心动:“我们贸然前去可会打扰到令师?” 陈昭摇头笑道:“自是不会,我师父向来好客,我与诸位又有如此渊源,师父定会欢迎你们的。” 赵云珂拉拉赵真的衣袖:“长姐!你这次定能寻得趁手的兵器!” 虽然不想如陈昭的意,但是这个诱惑对她也很大,便曲身道:“先多谢公子了。” 陈昭虚扶一把道:“小姐不必客气。” 沈明洲思琢片刻道:“那这样吧,现在我们四个人两匹马,两人共乘一骑,坚持到前面驿站再买两匹马如何?” 陈昭含笑点头:“甚好。” 现下沈明洲最为年长,由沈明洲安排道:“那我与公子一骑,咕咕与云珂一骑吧。” 赵真闻言扥了扥沈明洲的衣袖,为难道:“明洲哥哥,咕咕骑技不精,带不得人,不如明洲哥哥带我,那位公子与云珂一骑吧……”说完眨巴眨巴眼睛,摆明了是有内情的样子。 啊?他带她?虽说两人明面上是兄妹的关系,但毕竟不是亲兄妹,共乘一骑实在是不像话啊…… 赵真见他迟疑,忙又凑上去几步,带着点撒娇道:“明洲哥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翌日。 陈昭的晚课结束以后,赵真直接就同陈昭去了他的军帐,一进去便将书摔在了他的桌子上,发脾气道:“瞧你出的这馊主意!现下好了,儿子当真了,你要我怎么办?还真进宫给他当妃子不成?” 陈昭听完静静看着她,淡定道:“那我去废了他。” 本来火冒三丈的赵真一听,又瞧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神情,登时就傻眼了,不过多时又回过神来,指着他道:“你敢!你敢碰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陈昭叹了口气,按她坐在椅子上:“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和我好好说行不行?”若是发脾气能解决问题,那这世间便没有问题了。 赵真闻言哼了一声,瞪他道:“你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陈昭拉了椅子到她面前坐下:“你先和我说说,上了马车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子和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一定要详细,细节都不可放过。” 赵真姑且耐下性子回忆了一番,把能想起来的都和陈昭说了。 陈昭听完以后似是仔仔细细想了一会儿才道:“所以他对你只是摸了手,抱了你一下,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赵真一听这话瞪起眼睛:“怎么?这你还嫌不够啊?” 陈昭摇摇头:“不,我只是想说,他若真的对你有所企图,是不会只做这两件事的。”赵真的儿子不是这般矜持内敛的人。 赵真听完送了个白眼给他,奚落他道:“你以为儿子是你啊!直接强吻才算是有所图?” 陈昭叹了口气,觉得和她是解释不清了,又道:“你说他问了你失忆的事,又问了我扮的丫鬟的下落,后来还让你叫他的小字?” 赵真点点头:“对,没错,你是没看到他当初那个样子,和那个眼神,简直……”她抖了下身上的鸡皮疙瘩,终究还是没形容出来,接着道,“后来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我的,都这样了,你觉得他还能是半点心思都没有吗?”虽然她觉得儿子的举动有些突然其来,但那表现真的不像没有半分心思的模样。 陈昭道:“我倒觉得应该另有隐情,依我之见,你此时还是按兵不动为好,很快便能知道他的目的了。” 赵真听完又气急了:“你说得轻巧,若是他要纳我进宫我该怎么办?难不成违抗皇命?” 陈昭安抚她道:“别急,即便如此,仍有一计可以化解。” 赵真挑眉道:“什么计?你倒是说说看看!” 其实此计为下下之策,但愿不会用到为好,他看向赵真,尽量用柔和一些的语气道:“到时候把你说成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就好了,他自然不会再强要你进宫去,想要追究人都不在了他也没办法。” 赵真闻言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你倒是豁的出去!你豁出去了,我不行,我不能让儿子觉得他母后是个不忠不义之人,不如干脆就告诉他我是他母后好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之前她不想回宫,是因为不想因身份的关系再和陈昭牵扯不清,这才瞒着儿子女儿。如今她和陈昭已经冰释前嫌,也没必要瞒着了,不如就直接说清楚,她自己生的儿子,自然有千万种方法让他相信。 陈昭拦她道:“不,你还是要瞒着。”他断了下,认真道,“之前是我替你瞒着,这次换你替我瞒着可好?” 赵真闻言皱起眉头:“为什么?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 陈昭与她坐近了一些,认认真真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虽已不在帝位上,却仍借丞相之手插手朝堂之上的事宜,近日来有许多事情令我忧心,勍儿终究年纪尚青,易被他人所左右,很多事情还不能做到稳妥。” 赵真听完不解了:“那我们不是更要承认了,只有承认了,你回到宫中去,才方便你帮他啊。” 陈昭摇摇头:“你不懂,已经坐到帝位上,即便是父子也会生出隔阂,皇权已在他的手中,我是无法左右他的,若我强行插手他的事情,父子反目也未尝不可能。” 赵真闻言却是不赞同的:“你也太过杞人忧天了,勍儿不是这样的孩子,我们都还在的时候,他不是事事都听你的话吗?诸事都会先过问你然后再决定,怎会和你反目呢?” 陈昭不得不点破道:“那是因为没涉及到他自己所在意的人和事。” 赵真一愣,他这话便很值得深思了,她迟疑道:“你说的莫非是皇后?” 说起来儿子和她还算是贴心的,很多话都会和她这个母后说,没有什么避讳,唯独他和皇后之间的事情,他总是不愿和她多讲,赵真也不想插手小两口的事情,便不多问。而陈昭这么一说,她只能想到事关皇后了。 陈昭没点头也没摇头,道:“事情还不明朗,我还无法断定。从前你我都觉得如嫣是个好儿媳,聪慧机敏万事周全,所以她插手政事你我也从未管过。你上次也见到了,我们不在以后,勍儿诸事仍会和她商讨,我们不在宫中,也不知道有哪些是皇后替他做的决定,但自古后宫不干政都是有道理的,我不是说儿媳如何,只是她背后毕竟还有另一个家族……” 话说到这里也不必再多说了,赵真自是明白了一二:“是秦家有什么动作了吗?” 赵真对秦家也是知晓的,先帝在位之时秦氏一族是鼎盛时期,秦家的族长是丞相,秦氏一族的人占了接近半个朝堂,后来秦丞相暗中扶持三皇子党,与□□斗争,皇权斗争本就是瞬息万变的,最后太子与三皇子皆被废除,秦丞相便辞官还乡,不久就病逝了,虽免于全族覆灭,但从此秦氏一族便一蹶不振,不得重用。 陈昭即位之后,朝堂正是动乱之时,能用的人才寥寥无几,便召当时秦家族长秦玉回京,留在他身边辅佐政事,秦玉感恩一直忠心耿耿,也从未开口替族中人索要过一官半职,后来陈勍出生,委任他为太子太傅,秦家虽说权势不大,却算是风光无限。 据赵真所知,秦玉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为人品性也有文人的清高,与他父亲不同,他对权势似是没那么大的野心,只喜欢在学问上斤斤计较,难道都是他装的不成?她和陈昭这么一离开,他便按耐不住了? 陈昭摇摇头:“近日来朝堂之上的变动很多,也不止是秦家的权势在壮大,但儿子想提拔秦家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这其中有很多事,我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和你理清楚,但我想你继续瞒着儿子,我用现在的身份去做事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处理很多事情也方便了许多。” 陈昭从来不要求后宫不可干政,但皇后对皇帝的思想干预的太多,他便不能坐视不管了。他儿子性情如何,他很了解,试探赵真的主意一定是皇后出的,儿子不愿却仍言听计从到这种地步,这就是很大的事情了。陈勍作为一个皇帝,他的思想绝不定能被女子所左右,他必须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真听完半响没有说话,陈昭拉了下她的手,她才道:“陈昭,近日来我对你算是言听计从了,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但这并非代表着我傻可以任你为所欲为,我之所以听你的,不过是因为我还宠着你!这次便再听你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就不和你废话了。” 其实陈昭也明白,赵真的性子就是这样,只要她想,无论对错她都愿意听,但只要她不想,谁也别想动摇她半分。 陈昭脸上露出笑意,恭敬道:“为夫多谢夫人恩典。” 赵真没理会他这茬,揉揉肚子起身:“饿死了,不和你说了,我回去吃饭去了。”说罢便向外走。 陈昭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食盒,拦她道:“等下,你把这个带回去尝尝。” 赵真接过来,好奇道:“这什么啊?” 陈昭轻咳一声,面上有几分不自然:“奶糕,今日终于做出了一份好的,便带给你尝尝。” 赵真闻言惊奇了,正要打开看看,陈昭按住她的手:“你回去再尝吧。” 啧,还不好意思呢。行吧,她便回去再尝。 赵真收了手,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继续努力,再多学点,你便能顶替路鸣的位置了。”说罢潇洒走人了。 陈昭摸了下温热的唇,无奈的摇摇头,她真当他那么清闲啊?不过她说的也对,是要找个人顶替路鸣的位置他才能放心。 陈昭正想收拾收拾也去吃饭,突地想起了女儿的事还没和赵真说呢。他赶忙追了出去,但赵真早不见人影了,看来只能等明日再说了。 赵真回去的路上便把食盒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乳白色的糕点,她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奶香便四散开来,甜滋滋的味道融化在口中,十分好吃,感觉比路鸣做的还甜。 她不禁美滋滋的笑了起来,但眼瞅着离军帐不远了,想到了兰花那个大胃王,她默默把食盒藏进了怀里,这个她不舍得分给别人吃,还好外孙女今日没来,就一个兰花还好蒙骗一些。 她大步往军帐走,一个杂役的小兵从她身旁匆匆而过,她看了眼没理会儿,径直走回自己的军帐,正要撩军帐进去,突地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像是……男女交|合之时会发出的声音…… 怎么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你好,我的金主,我是一枚防盗章,我的主人7点之前会将我替换,无需重复购买,么么么么大!】 第十四章 赵真夜里向来浅眠,门一开她便醒了,熟悉啊的气息进到了屋里,继而径直到了内室,踢踏的脚步声没有半点遮掩,就那么从容不迫的走到她床边坐下,特别随便的掀了她脚下的被子,有些冰凉的手指按在她的脚踝上。 “就知道你不会好好上药,虽然只是崴了脚未伤及根骨,但也伤了筋肉,你向来好动,断不会好好养着,日子久了会成大患。”他说完将她脚放下,起身拿了桌上的药酒回来,打开盖子倒在手中些许,搓热了覆在她的脚踝上搓揉。 赵真懒洋洋的躺着,黑暗中只能看清楚他的轮廓,感受到他渐渐温热的手掌在她脚踝处揉搓,他夜视的能力还是那么让人羡慕。 “我不是你的故人,你不要把我当你故人那般,我叫赵瑾。” 陈昭闻声黑暗里瞥她一眼:“我知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心上人吗?我是把你当心上人一般。”彼此的身份明明就是心照不宣了,偏她还要继续装,那就装。 赵真在黑暗里嗤了一声,什么心上人啊,以前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 其实赵真也不是一直和陈昭那么不对付,有段时间他们还算挺恩爱的,不管真的假的,赵真那个时候过得很开心。 大婚过后不久,她就带着陈昭回边陲去了,那个时候边陲还算稳定,都是些小打小闹,赵真在营中的时间很多,便就把心思放在了新娶……哦,是新嫁的夫郎身上。她没和陈昭这样貌美如花又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相处过,因而有点犯愁,知道他不会骑马就借口教他骑马和他亲近亲近。 但陈昭在这方面真是过分的一窍不通,总要从马上摔下来,把白嫩的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可就算这样吧,他还是很有骨气的,摔惨了也要爬起来继续学,只是眼瞅着人越来越不开心了,可能总学不会他心里也气吧。要是别的男人赵真可能就随他去了,可陈昭是她床上的人,免不得要怜惜一些,便苦口婆心劝他慢慢学,有时间就骑马带他遛遛,算是夫妻间的情|趣了。 骑马这事搁下了,可她的夫郎笑模样还是很少,赵真就很犯愁,找了军中有媳妇的将士取经,取来个“投其所好”的经,她便塌下心来认真观察,结果发现她的夫郎最爱百~万\小!说,可这百~万\小!说是赵真最烦的事情了,她也不是不认字,就是不喜欢看些咬文嚼字的东西,平日里看兵法什么的都是让军师译成白话给她看,可不愿意在这上面下功夫了。 但为了夫郎,她忍了,有时间就捧着书本找他研讨,一开始赵真还怕陈昭嫌她没学问,先在军师那里做做功课再去找他,但时间久了难免要露怯,赵真就闹了个笑话把一个词解释错了,没想陈昭却笑了,但不是嘲笑是那种开怀的笑,还很耐心的纠正了她的错误,用简单的方式让她明白了那个词的意思,赵真自此就学会故意在他面前卖蠢逗他笑了。 就因为这,他们夫妻间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有一回赵真受了伤回来,正自己换药呢,陈昭瞧见了二话不说就坐下帮她换药,要说从前陈昭是很不喜欢和她有身体接触的,就算是房事上他都很少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极为不喜欢主动碰触她的身体。但现在他不仅替她上药,还为了能给她处理好伤口特意找军医学了包扎止血和一些活血化瘀的方法,每到就寝的时候就帮她弄,将她身上有淤血的地方揉开,细致又耐心。 也是那个时候,赵真对这个夫郎才真的生了情愫,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也开始在意起来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她曾问他:“陈昭,你觉得我身上的伤疤难看吗?我明明是女子,却连你这个男子都不如,有那么多难看的疤痕。” 陈昭温热的手指落在离她心口处有一寸的伤疤上,那眼神中夹杂着心疼,他道:“怎么会呢,这不是疤痕,这是你的功勋,是这些才换来了陈国百姓的安定。” 赵真闻言头一次觉得眼眶有点热,心里像撒了蜜一样的甜,她娶了个好夫郎……哎呀!管他是嫁还是娶,她赵真就是娶了个好夫郎! 从那以后赵真在他面前就更放肆了,就算是当着人也喜欢逗弄他,看他脸红看他笑,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对他的喜爱,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不在军营之中的时候军中竟有人敢欺凌他! 有一次赵真回来得早,正听见两个教头扬声道:“真不知道那人有什么可清高的,还真当自己是王爷了,不过就是上面送给我们将军的玩物,这军中谁敬他是王爷啊?成日里跟个娘们似的,就知道魅惑将军,我呸!” “哎~这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将军没有丫鬟伺候,这不有个王爷添香,多有面子啊~” 那两个人看着是背后说,可不远处就是正在井边打水的陈昭,就当着他的面把这些难听的话给他听。 赵真当时就火了,抽出鞭子就打在两人的身上:“谁他娘的给你们的胆子!王爷身份尊贵,我身为王妃都要敬他几分,竟由你们这些瘪三在背后说道!我看你们这条命是不想要了!”说罢高喝一声,“来人!把这两人给我绑到校场上去,让他们好好在日头低下清醒清醒!” 边陲满是黄沙,日头十分的烈,只晒一天就能把人活活晒死,有人来求情赵真一并打了出去,她那时才知道军中的人把陈昭说的有多难听,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过是个以色令人的王爷,是个在她身边苟延残喘的角色。 说到底都怪赵真,赵真以为自己是和他亲昵逗趣是宠爱,殊不知底下人当她是故意羞辱他,她生来就是将,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不知道在军中无人依仗且被主将轻视会受人欺凌,陈昭一直不和她说,她便不知道,连调拨些自己的手下保护他都没想起来,她自己是个自强的人,从未想过陈昭在军中需要人照顾,现下愧疚不已,便杀鸡儆猴好好整顿了一番军纪。 赵真问他:“你怨我吗?都是因为我忽视你了,才让你受这些罪。” 陈昭对她笑笑:“我若是把这些人的话当回事,早就告诉你让你替我出头了,不过是些闲言碎语,只要将军看重我,旁人说什么我都不在意。” 赵真顿觉心暖,与他好好温存了几日,只是好景不长,吴寇来犯,她便要带兵出征了,待到歇战回营之时已是四个月后。 她特意没让人先报信,要给他个惊喜,可回了帐里却不见他的人:“王爷呢?” 副将连忙跪地,道:“请将军降罪!属下无能,王爷与方军师之女多次幽会,臣人微言轻劝不动王爷,王爷现在正与方军师之女在一起……” 什么?赵真将手上的刀哐的放在桌上:“带路!” 赵真随副将到了一顶帐前,她停在门口并未先进去,便听到里面有一个软糯的女声道:“王爷,女子读太多的书是不是没用?像将军那般上阵杀敌巾帼女杰才更受人敬仰?” 接着便听她日思夜想的声音道:“我并不觉得如此,女子多读些书是好的,将军那般打打杀杀其实我是不喜的……哎,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人各有志,你喜欢读书便好好读书,将来也能大有用处。” 女声道:“多谢王爷这几日的提点,西北风硬,我想着将军不是寻常的女子,该是不会为王爷做冬衣,我便为王爷缝制了一件冬衣,请王爷不要嫌弃……” 陈昭道:“怎么会嫌弃呢,劳你有心了。” 女声雀跃道:“那王爷快些试试,若是不合身我再替王爷改一改。” 赵真听到这再也听不下去了,掀了门帘便走了进去,门帘拍在帐上发出一声重响。 一个纤弱的女子正站在陈昭身旁,手捧着冬衣满脸的娇羞,而陈昭正伸手去接,看到赵真进来一愣:“你回来了……” 赵真看着这一幕心口像是被人捏着,疼得难受,她冷笑一声:“我还不能回来吗?打扰你的好事了?” 陈昭闻言眉心一蹙,正要说话,旁边的女子突然跪地,道:“请将军赎罪!不是民女故意勾引王爷的!王爷时常到民女这里拿书,见民女识字便教导民女,日子久了民女一时间昏了头……才……才……”说着竟是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仿佛已经有了什么苟且之事。 赵真看着那个跪地女子,方才还娇羞的脸上挂上了泪,就好像她是个恶棍,要把他们生生拆散似的,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她再看向陈昭,他直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女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真冷哼一声:“我怎么会怪罪你呢?王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起来吧,你以后就在王爷身边好好伺候吧。”说完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看也不再看陈昭一眼便离开了。 她回了自己帐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死死盯着门帐,陈昭竟没有跟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第十五章 曾经几何,她那般贪恋他偶尔的温情,现下却总要思量他是不是又在算计些什么,坊间皆言陈昭登上帝位靠她,但赵真可不敢居功,陈昭向来是个不外露的人,他也是个有勇有谋之士,并不比他几个兄弟差,而且就拿耐心来说,他的兄弟绝对比不过他,就比如他现在就很有耐心的给她下套。 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包裹在掌心中的脚踝已经灼热起来,赵真缩了自己的脚,支起身子道:“其实我不喜欢添香的类型。” 添香?他曾随她从军之时,她军中的将士就这般称他,他那个时候无权无势,又被父皇所厌弃,可不就靠着添香在赵真身边苟活,但他并不觉得委屈,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也因着在她身边,他才风光了几日,享了几日她的温情。 他一直记得,那时军中有两人正说他的坏话,恰巧被赵真听到了,她因此雷霆震怒,不仅处决了那两人,还召集三军训话,就为了他。 她站在高台之上,高声怒喝:“安平王乃圣上亲封,本该在封地安稳度日,却随我跋山涉水远征至此,一个本该养尊处优的王爷现在却要凡事皆亲力亲为!你们以为这样是为什么?当真是因为他在这里无依无靠便受人冷待吗?他背后乃是当今圣上,他随我出征是带着圣上对我与诸将士的厚望,本应受到优待,可他却不愿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异于旁人,自甘平凡,为的就是与我、与众将士一般同甘共苦、同舟共济!他堂堂王爷放下身份做到如斯地步,换来的却是某些人的污言秽语,实在是令我寒心,令当今圣上寒心!我是你们的将军,但我首先是安平王的王妃!王爷与我夫妻同心,你们侮辱他便是侮辱我!若是让我再听到诸如此类的污言秽语,格杀勿论!” 他生来便受尽苛待,其实早就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了,而现在他看着她身披厚甲的背影,心中是澎湃无比的。他远不如她说的那般高大,可她却愿意维护他,为了他训斥三军,将他视作心头宝,他那时就觉得此生能得一人如此,便已是满足了。即便,那只是因为她年纪还小,不过是一时的贪恋,但只是那一瞬的真心,也值得他铭记一生。 赵真毕竟与他不同,她一出生便受人拥戴,被养成了男子的性子,对待感情之事难免浪荡一些,今日能冲冠一怒为红颜,转日也能抛之脑后,他当时也没苛求她能始终如一,她心里有他便是。可他的身份毕竟不能如她一般率性而为,总要瞻前顾后一些,便让她越加不喜。后来他也拥有了权势,身居高位,难免变得贪婪,总想得到的更多,就对她的约束多了一些,却与她越行越远…… 陈昭取了帕子擦了擦手,漫不经心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赵真歪歪头,装模作样的思琢片刻,道:“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这不无理取闹吗?陈昭隔着夜幕抬眸看着她:“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 赵真皱皱眉头,这不胡搅蛮缠吗?她身上还有什么利可图,他就不能安安稳稳过他的日子去,不要来烦她吗? 屋中一片静逸,赵真知道他在看着她,她眼珠转了一下,道:“你是送上门的,我喜欢性子烈的,不好得手的,你懂吧?”所以赶紧去装他的贞洁烈男吧!以前他不装的挺好吗?现在强撩她,又撩的高不成低不就的,让人难受! 陈昭替她把被角掖好:“真不巧,就这我做不到,我就喜欢送上门来。”说罢自顾自褪了鞋子,躺在她床边一角,看样子是要和她过夜了。 赵真瞪着他,对他现在的厚脸皮也是服气了,她就不信他这贞洁烈男现在这么豁的出去,她凑上去冲他呲牙:“你当我不会碰你是不是?” 陈昭没出声,就是伸手扯了扯她的被子盖住自己,仿佛在说:有本事你来啊。 瞧我这暴脾气!他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赵真也不和他废话了,撩了被子张牙舞爪扑过去,陈昭忙把她拦住:“等等。” 赵真扬眉:怎么样?怕了吧? 陈昭平躺好,把一只胳膊举过头顶放着:“我这只胳膊受伤了,你小心点。”然后就好整以暇的等着她上手了。 赵真:…… 这是风水轮流转吗?赵真怎么都觉得他现在的无耻行径特别像当年的她。赵真被他弄得有点憋闷,特别想就地办了他,让他领略下她不减当年的雌威,可是办了他后患无穷,所以她只能忍着…… 赵真扯了被子盖住自己,背过身去睡觉了:愿意赖着就赖着,老子不碰你! 陈昭见她背过身去睡觉,反而松了口气,许久没有做那事,其实他也没准备好,若是露怯反倒适得其反,还是要准备准备,他日再提上日程。 听着赵真那边不满的呼哧声,陈昭不禁露出笑容。如今,他不再受外在身份所束缚,她身边也没了旁人,如此天赐良机,他再也不会错过了。 翌日清晨陈昭已经走人了,看了眼床边皱巴的床单赵真翻了个白眼,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干睡一夜什么也没做,还学人夜闯闺阁,丢人! 在天工山庄吃过早饭,天工庄主很客气的邀赵真过去画图样,陈昭对她使了下眼色,毕竟也是三十多年的夫妻,赵真心领神会,画了昨日那把刀,陈昭便顺其自然的把刀送她了。 赵真抱着刀喜不自禁,恨不得现在就出去耍两下,但眼下还是要很客气道:“多谢庄主割爱,这是谢礼,请庄主万万不要推辞。”说着将装着数根金条的盒子递给他。 邵成鹏忙推拒道:“这刀不是我炼制的,是我徒儿心头所爱,你若是谢,谢他吧。” 赵真看向在旁人面前又开始装仙人的陈昭,心里呸了一口:老子给他打江山,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要他把刀都算便宜他了!还谢他?他脸怎么这么大! 心里不乐意,脸上还是要甜甜的笑,赵真又将盒子递给他:“多谢陈公子割爱。” 陈昭对她点头轻笑:“是瑾儿应得的,谢礼我已收过了,这个便不必了。” 他所说的谢礼当然是昨日那个吻了,赵真默默地横他一眼,又客气了几句就告辞了。 陈昭跟上他们:“林中机关重重,我送你们出去。” 这个理由合理的让人无法抗拒。 因为林中有机关,赵真也不能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任由陈昭走在她身旁,他看了眼她的脚:“瑾儿的脚可是好了?” 赵真不咸不淡回道:“托陈公子药酒的福,已经无碍了。” 陈昭走近了她一些:“那便好,回去记得多加休养,伤筋动骨一百天,总要小心些才是。” 沈明洲这时有眼力劲了,隔到两人中间,道:“多谢清尘兄的关怀,瑾儿是我义妹,我自会好好照顾她。” 陈昭微笑颔首:“这是当然,明洲兄是哥哥关心妹妹是理所应当的。” 沈明洲闻言抿下唇,多说无益,免得像争风吃醋一般,他转而看向赵真:“咕咕,若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背着你。” 赵真点了下头,也没多说话,眼睛瞄向了别处。 出了树林,陈昭便停下了脚步:“我就送诸位到此了,后会有期。” 赵真瞄他一眼,真的就送到这了?她翻身上马,想了想还是道:“多谢你的刀!” 陈昭冲她笑笑,华光照在他精致的脸上分外明媚:“应该的。” 赵真被他晃了一下,忙转了头走人:“告辞!” 三人上路,行出一段距离赵真回头去看,陈昭竟真的转身走进林中了,他不继续跟着了吗? 沈明洲见赵真回头,远远便见那人已经进了林中,他心头不禁一闷,道:“咕咕,看什么呢?” 赵真闻声回过头,瞄了他一眼道:“没什么,走吧。”说罢扬起马鞭飞驰而去。 三人行出不远,便见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为首之人,身着玄色骑装,玉冠束发,露出一张俊逸清朗的脸,但他双眼似鹰,天生带着股子凌厉之气,微微一扫便能让人双膝一软,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 赵真迎面看见他神色一变,顿时咬牙切齿:好你个陈昭!怪不得不跟了,原是把外孙也引到这里来了!他可真是片刻都不耽误,竟抢在了她之前动了外孙,既然被她遇到,她才不会轻而易举把外孙让出去! 赵真当即拉了缰绳,猛一调转奔驰回去。 沈明洲见她突地的回去,忙拉了缰绳:“咕咕!你去哪!” 赵真高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说罢人消失的更快了。 沈明洲哪里能落下她不管,忙带着赵云珂也调转了回去。 第十六章 外孙的人马跑得飞快,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赵真座下的马不过是匹普通的马,自是赶不上明夏侯府的宝马,一会儿的功夫便追不上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外孙定是去了天工山庄,而引他去的人必然是陈昭。 果不其然,她回到了天工山庄的树林入口,外孙的人马便停在了那里,赵真远远停下将马拴在树上,打算先悄悄过去探探风声。 沈明洲和赵云柯此时也跟了过来,沈明洲是头一次进京自是不识得她外孙,可赵云柯识得,奇怪道:“咦?那不是世子吗?世子怎的到这里来了。” 赵真长女的驸马是现下的明夏侯付渊,而她外孙付允珩是嫡长子,自是明夏侯世子,明夏侯也是武将出身,其父付柏峰是陈昭提拔的武将,战死之后被追封为明夏侯,其嫡长子付渊继承爵位,还将他们唯一的公主赵瑜下嫁给了付渊,其实主要也是因为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赵真对这个女婿还是颇为欣赏的,因而付渊成了驸马以后仍身居要职,现在更是禁军统领,赵家渐渐被收去的兵权许多都落到了付家手中。 赵真回身嘘了一声:“你们别过去,在这里等着。”说罢人便悄声无息的饶了过去。 沈明洲看着偷偷摸摸的赵真,不禁蹙眉道:“那是什么世子啊?” 赵云珂解释道:“长公主和明夏侯的长子付允珩,算起来还是我和长姐的表外甥呢,不过长姐人才回来,上次归宗世子也没来,长姐是怎么认识世子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第十六章 外孙的人马跑得飞快,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赵真座下的马不过是匹普通的马,自是赶不上明夏侯府的宝马,一会儿的功夫便追不上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外孙定是去了天工山庄,而引他去的人必然是陈昭。 果不其然,她回到了天工山庄的树林入口,外孙的人马便停在了那里,赵真远远停下将马拴在树上,打算先悄悄过去探探风声。 沈明洲和赵云柯此时也跟了过来,沈明洲是头一次进京自是不识得她外孙,可赵云柯识得,奇怪道:“咦?那不是世子吗?世子怎的到这里来了。” 赵真长女的驸马是现下的明夏侯付渊,而她外孙付允珩是嫡长子,自是明夏侯世子,明夏侯也是武将出身,其父付柏峰是陈昭提拔的武将,战死之后被追封为明夏侯,其嫡长子付渊继承爵位,还将他们唯一的公主赵瑜下嫁给了付渊,其实主要也是因为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赵真对这个女婿还是颇为欣赏的,因而付渊成了驸马以后仍身居要职,现在更是禁军统领,赵家渐渐被收去的兵权许多都落到了付家手中。 赵真回身嘘了一声:“你们别过去,在这里等着。”说罢人便悄声无息的饶了过去。 沈明洲看着偷偷摸摸的赵真,不禁蹙眉道:“那是什么世子啊?” 赵云珂解释道:“长公主和明夏侯的长子付允珩,算起来还是我和长姐的表外甥呢,不过长姐人才回来,上次归宗世子也没来,长姐是怎么认识世子的?” 赵真这会儿已经绕到了前面,藏在树枝上偷听。 有人从树林里匆匆跑出来,跪在付允珩面前道:“小侯爷,这林中机关重重,布了阵法,咱们的人好几个都被网了进去,往前走还有暗器,有侍卫被射伤了脚现在正被抬回来呢,咱们这般硬闯怕是不妥,还是回去请何军师来吧,何军师懂阵,应是能破。” 付允珩凌厉的眸子扫了眼跪地的护卫,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山庄有这么大排场,让外祖母三顾茅庐却入不得其门。”说罢人就拔了腰间的剑闯进去,后面的侍卫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是她外孙,够冲! 赵真也从树上跳下来,偷摸跟了进去,没走几步,前面好几个人又被铁网给网了起来,挂在树上过跟挂了一堆野猪似的,她外孙身手矫健自是都躲了过去,让赵真颇为欣慰。 她继续跟着,方才陈昭引路,虽兜兜转转,但一路平坦,现下赵真看着树上挂的一个个铁网才知道这里设了这么多机关,早年她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就是被关在门外进不去罢了,现下想去大门口都要过五关斩六将了。 这铁网的阵算是个警告,不伤人就是要被网几个时辰,但闯过了铁网阵便开始放暗器了,一根根的短箭,专往下|身射,极其精准,一发就是三根,特别不好躲,外孙带的侍卫被射中了好几个。 赵真紧紧盯着外孙的身影,生怕他遭了暗算,不过付允珩是随了她的,在武学方面同她一般天赋异禀,平日里做事的风格也随了她,简单粗暴。 这里的阵法玄妙,射出来箭像长了眼睛似的,躲过去并不是办法,而是要破阵,一般破阵都要找阵眼,破了阵眼整个阵就破了,但阵眼肯定是躲在暗处,要找出来很不容易,她外孙就想了个简单粗暴的方法,破机关,哪里射来箭打回哪里去,机关都被打烂了还射个屁! 这事说着容易,做着却很难,要有足够的洞察力和反应能力,箭挡回去的力度还要强而精准,否则很难打碎机关,付允珩一个人是很费力的。 越往深处走机关越是密集,赵真跳了出去,拔刀将射向付允珩的短箭挡了回去,砰一声机关碎的稀巴烂。 付允珩转过头来看她,凌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夹带着一丝疑惑。 赵真冲他挑眉一笑:“你开路,我断后,如何?” 虽然突然出现个女子很奇怪,但是付允珩看着她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总觉得这是自己人,便点了头:“好。” 于是付允珩在前面引机关出洞,赵真在后面击破机关,两人一路横行,就如扫荡一般,沿路的机关尽数被打的稀巴烂,砰砰声不绝于耳。 等陈昭闻声赶出来的时候,机关已经被打碎了大半,看着两个还在横行的败家子,他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能用武力解决绝对不用脑子,一个人的破坏力就已经令他非常头疼,凑在一起简直是毁天灭地的能力!他曾经布了将近半年的阵法,被他们俩毁了一半! “住手!” 赵真和付允珩闻声停了手,两人脸上还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仿佛联手毁了他的机关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付允珩看着白衣出尘的陈昭歪了下头,他此时又把面具戴上了,付允珩看不见脸:“你什么人啊?” 陈昭强压下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道:“这些机关阵法的主人。” 付允珩闻言挑挑眉:“就是你啊,你这山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设些机关阵法,是为了显示你才高八斗,还是纯粹无聊闲得慌啊?最烦你们这些故弄玄虚的人,会造个兵器弄个机关搞得人尽皆知,慕名找上门来还要先破机关阵法,会破这些还找你们干嘛啊!矫情!” 啪啪啪。赵真为外孙鼓掌,说得好。 付允珩复又看向赵真,本凌厉的脸上多了几分轻佻:“小美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功夫不错,甚合我心,要不要随我回府聊一聊啊?”说完冲她抛了个媚眼,那浪荡样子颇有赵真年少时的风范。 赵真扑哧一笑,环胸道:“你也不错,甚合我心,不愧是我的表外甥,聊一聊当然是要聊一聊,但要去我府上。” 付允珩闻言一怔,又细细打量她一番,顿时悟了,怪不得眼熟呢。 “你是那个……赵瑾?” 赵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敲向他的脑袋,付允珩反应也很快,抬手要挡,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结实挨了一下。 “熊孩子,叫表姨母。” 第十七章 付允珩早先就听说外曾外祖父寻回来一个孙女,和他外祖母年少的时候颇为相像,外祖母与外祖父过世之后他也哀恸万分,本来想去看看,但他母亲却不愿去,母亲说:“你外曾外祖父也思女心切,找回来一个模样相似的聊以慰藉,可你外祖母是我的母亲,我却不能看着一个与她相似的孩子寄托哀思,罢了,不去触景伤情了。” 因此他也没去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方才和她配合默契,莫不就是血缘里的默契? 本来满脸浪荡的付允珩正经起来,有些愣愣的伸手去捏赵真的脸,只是手还没碰上便被赵真拍开了,她瞪眼道:“你干嘛?我是你长辈你还想调|戏我不成?” 付允珩没见过外祖母年少的时候,但细细看去眼前的小姑娘眉宇间是和外祖母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瞪眼的样子,颇有几分□□。 他有些落寞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的事,听说你很像我外祖母年少的时候,我就是想摸摸……” 赵真一见外孙这落寞样就心软了,付允珩是她第一个孙辈的孩子,小时候还亲手带过他一段时间,这孩子长大了也和她亲,她在宫里百无聊赖的时候,多亏这孩子经常入宫来逗她开心,感情自然不一般,便道:“那你摸吧。” 付允珩瞧着眼前小姑娘把脸凑过来给他摸扑哧笑了出来,不禁长得有点像,性子也像,由着他胡来。 陈昭眼瞅着这俩败家子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上前道:“二位毁了我的机关,现下想如何解决?” 付允珩闻言挑眉看他:“你机关不就是设来让人破的吗?我们破了你的机关,你想怎么解决?莫非人逢知己千杯少,想请我们搓一顿?”说完笑的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 陈昭要不是手里空无一物,能立马拿起来拍他脑袋上,比起赵真和外孙的亲近,陈昭和外孙的关系就疏远很多,一则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他已是帝王,二则便是性子不合,陈昭观念里男子还是要稳重一些,课业自是不能落下,可这个外孙过分的喜欢练武,书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加之赵真宠着,他便浪荡着,委实让陈昭头疼,说他几句吧,他和赵真两个人凑在一起能把他气到脑充血,便总是远着的。 面具下的陈昭瞪着眼,道:“这机关阵法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所布,之前的铁网已是示警,只要你们稍等片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可你们解不了阵便破坏我的机关,使我损失将近过半,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的时间才能修复回来,难道两位不该赔吗?” 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没想到他做机关阵法也如此厉害,倒是让她多认识了他一些。 付允珩又不知道眼前人是他外祖父,继续着不要脸的精神面具下的陈昭瞪着眼,道:“这机关阵法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所布,之前的铁网已是示警,只要你们稍等片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可你们解不了阵便破坏我的机关,使我损失将近过半,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的时间才能修复回来,难道两位不该赔吗?” 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没想到他做机关阵法也如此厉害,倒是让她多认识了他一些。 付允珩又不知道眼前人是他外祖父,继续着不要脸的精神面具下的陈昭瞪着眼,道:“这机关阵法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所布,之前的铁网已是示警,只要你们稍等片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可你们解不了阵便破坏我的机关,使我损失将近过半,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的时间才能修复回来,难道两位不该赔吗?” 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没想到他做机关阵法也如此厉害,倒是让她多认识了他一些。 付允珩又不知道眼前人是他外祖父,继续着不要脸的精神面具下的陈昭瞪着眼,道:“这机关阵法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所布,之前的铁网已是示警,只要你们稍等片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可你们解不了阵便破坏我的机关,使我损失将近过半,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的时间才能修复回来,难道两位不该赔吗?” 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没想到他做机关阵法也如此厉害,倒是让她多认识了他一些 付允珩又不知道眼前人是他外祖父,继续着不要脸的精神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第十六章 外孙的人马跑得飞快,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赵真座下的马不过是匹普通的马,自是赶不上明夏侯府的宝马,一会儿的功夫便追不上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外孙定是去了天工山庄,而引他去的人必然是陈昭。 果不其然,她回到了天工山庄的树林入口,外孙的人马便停在了那里,赵真远远停下将马拴在树上,打算先悄悄过去探探风声。 沈明洲和赵云柯此时也跟了过来,沈明洲是头一次进京自是不识得她外孙,可赵云柯识得,奇怪道:“咦?那不是世子吗?世子怎的到这里来了。” 赵真长女的驸马是现下的明夏侯付渊,而她外孙付允珩是嫡长子,自是明夏侯世子,明夏侯也是武将出身,其父付柏峰是陈昭提拔的武将,战死之后被追封为明夏侯,其嫡长子付渊继承爵位,还将他们唯一的公主赵瑜下嫁给了付渊,其实主要也是因为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赵真对这个女婿还是颇为欣赏的,因而付渊成了驸马以后仍身居要职,现在更是禁军统领,赵家渐渐被收去的兵权许多都落到了付家手中。 赵真回身嘘了一声:“你们别过去,在这里等着。”说罢人便悄声无息的饶了过去。 沈明洲看着偷偷摸摸的赵真,不禁蹙眉道:“那是什么世子啊?” 赵云珂解释道:“长公主和明夏侯的长子付允珩,算起来还是我和长姐的表外甥呢,不过长姐人才回来,上次归宗世子也没来,长姐是怎么认识世子的?” 赵真这会儿已经绕到了前面,藏在树枝上偷听。 有人从树林里匆匆跑出来,跪在付允珩面前道:“小侯爷,这林中机关重重,布了阵法,咱们的人好几个都被网了进去,往前走还有暗器,有侍卫被射伤了脚现在正被抬回来呢,咱们这般硬闯怕是不妥,还是回去请何军师来吧,何军师懂阵,应是能破。” 付允珩凌厉的眸子扫了眼跪地的护卫,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山庄有这么大排场,让外祖母三顾茅庐却入不得其门。”说罢人就拔了腰间的剑闯进去,后面的侍卫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是她外孙,够冲! 赵真也从树上跳下来,偷摸跟了进去,没走几步,前面好几个人又被铁网给网了起来,挂在树上过跟挂了一堆野猪似的,她外孙身手矫健自是都躲了过去,让赵真颇为欣慰。 她继续跟着,方才陈昭引路,虽兜兜转转,但一路平坦,现下赵真看着树上挂的一个个铁网才知道这里设了这么多机关,早年她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就是被关在门外进不去罢了,现下想去大门口都要过五关斩六将了。 这铁网的阵算是个警告,不伤人就是要被网几个时辰,但闯过了铁网阵便开始放暗器了,一根根的短箭,专往下|身射,极其精准,一发就是三根,特别不好躲,外孙带的侍卫被射中了好几个。 赵真紧紧盯着外孙的身影,生怕他遭了暗算,不过付允珩是随了她的,在武学方面同她一般天赋异禀,平日里做事的风格也随了她,简单粗暴。 这里的阵法玄妙,射出来箭像长了眼睛似的,躲过去并不是办法,而是要破阵,一般破阵都要找阵眼,破了阵眼整个阵就破了,但阵眼肯定是躲在暗处,要找出来很不容易,她外孙就想了个简单粗暴的方法,破机关,哪里射来箭打回哪里去,机关都被打烂了还射个屁! 这事说着容易,做着却很难,要有足够的洞察力和反应能力,箭挡回去的力度还要强而精准,否则很难打碎机关,付允珩一个人是很费力的。 越往深处走机关越是密集,赵真跳了出去,拔刀将射向付允珩的短箭挡了回去,砰一声机关碎的稀巴烂。 付允珩转过头来看她,凌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夹带着一丝疑惑。 赵真冲他挑眉一笑:“你开路,我断后,如何?” 虽然突然出现个女子很奇怪,但是付允珩看着她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总觉得这是自己人,便点了头:“好。” 于是付允珩在前面引机关出洞,赵真在后面击破机关,两人一路横行,就如扫荡一般,沿路的机关尽数被打的稀巴烂,砰砰声不绝于耳。 等陈昭闻声赶出来的时候,机关已经被打碎了大半,看着两个还在横行的败家子,他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能用武力解决绝对不用脑子,一个人的破坏力就已经令他非常头疼,凑在一起简直是毁天灭地的能力!他曾经布了将近半年的阵法,被他们俩毁了一半! “住手!” 赵真和付允珩闻声停了手,两人脸上还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仿佛联手毁了他的机关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付允珩看着白衣出尘的陈昭歪了下头,他此时又把面具戴上了,付允珩看不见脸:“你什么人啊?” 陈昭强压下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道:“这些机关阵法的主人。” 付允珩闻言挑挑眉:“就是你啊,你这山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设些机关阵法,是为了显示你才高八斗,还是纯粹无聊闲得慌啊?最烦你们这些故弄玄虚的人,会造个兵器弄个机关搞得人尽皆知,慕名找上门来还要先破机关阵法,会破这些还找你们干嘛啊!矫情!” 啪啪啪。赵真为外孙鼓掌,说得好。 付允珩复又看向赵真,本凌厉的脸上多了几分轻佻:“小美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功夫不错,甚合我心,要不要随我回府聊一聊啊?”说完冲她抛了个媚眼,那浪荡样子颇有赵真年少时的风范。 赵真扑哧一笑,环胸道:“你也不错,甚合我心,不愧是我的表外甥,聊一聊当然是要聊一聊,但要去我府上。” 付允珩闻言一怔,又细细打量她一番,顿时悟了,怪不得眼熟呢。 “你是那个……赵瑾?” 赵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敲向他的脑袋,付允珩反应也很快,抬手要挡,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结实挨了一下。 “熊孩子,叫表姨母。” 第十七章 付允珩早先就听说外曾外祖父寻回来一个孙女,和他外祖母年少的时候颇为相像,外祖母与外祖父过世之后他也哀恸万分,本来想去看看,但他母亲却不愿去,母亲说:“你外曾外祖父也思女心切,找回来一个模样相似的聊以慰藉,可你外祖母是我的母亲,我却不能看着一个与她相似的孩子寄托哀思,罢了,不去触景伤情了。” 因此他也没去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方才和她配合默契,莫不就是血缘里的默契? 本来满脸浪荡的付允珩正经起来,有些愣愣的伸手去捏赵真的脸,只是手还没碰上便被赵真拍开了,她瞪眼道:“你干嘛?我是你长辈你还想调|戏我不成?” 付允珩没见过外祖母年少的时候,但细细看去眼前的小姑娘眉宇间是和外祖母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瞪眼的样子,颇有几分□□。 他有些落寞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的事,听说你很像我外祖母年少的时候,我就是想摸摸……” 赵真一见外孙这落寞样就心软了,付允珩是她第一个孙辈的孩子,小时候还亲手带过他一段时间,这孩子长大了也和她亲,她在宫里百无聊赖的时候,多亏这孩子经常入宫来逗她开心,感情自然不一般,便道:“那你摸吧。” 付允珩瞧着眼前小姑娘把脸凑过来给他摸扑哧笑了出来,不禁长得有点像,性子也像,由着他胡来。 陈昭眼瞅着这俩败家子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上前道:“二位毁了我的机关,现下想如何解决?” 付允珩闻言挑眉看他:“你机关不就是设来让人破的吗?我们破了你的机关,你想怎么解决?莫非人逢知己千杯少,想请我们搓一顿?”说完笑的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 陈昭要不是手里空无一物,能立马拿起来拍他脑袋上,比起赵真和外孙的亲近,陈昭和外孙的关系就疏远很多,一则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他已是帝王,二则便是性子不合,陈昭观念里男子还是要稳重一些,课业自是不能落下,可这个外孙过分的喜欢练武,书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加之赵真宠着,他便浪荡着,委实让陈昭头疼,说他几句吧,他和赵真两个人凑在一起能把他气到脑充血,便总是远着的。 面具下的陈昭瞪着眼,道:“这机关阵法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所布,之前的铁网已是示警,只要你们稍等片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可你们解不了阵便破坏我的机关,使我损失将近过半,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的时间才能修复回来,难道两位不该赔吗?” 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没想到他做机关阵法也如此厉害,倒是让她多认识了他一些。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回去的路上赵真好好反思了一番,她确实不该倚靠陈昭在答策上作弊,这是对其他人的不公,所以她决定找义弟和外孙好好谈谈,将答策的分数在总排名的分数中的比重降低! 他们是武将,自然要以武学为主,答策的分数在总排名的分数中比重占了将近3成,所以她才会被拉低那么多的名次,否则前三名不在她话下!当然,她以后也会好好学文,争取早日胜过未来的外孙女婿。= 说起来,许良这个人也是心术不正,见她是个女子便觉得她名次得的不磊落,特意盯着她,若她是个男子,他就不会这么盯着了。啧,是条汉子就应该和榜首的魏云轩一争高下嘛!和她这个第九名争算什么? 等赵真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回来的七七八八了,清点猎物以后,赵真荣登榜首,又从儿子那里得了一次赏赐,就是他那把金灿灿的弓,她拿在手里试了试,浮夸而不务实,也就能摆着看,她就不信他能用这把弓猎到猎物! 该赏的都赏过了,神龙卫的人离开后,沈桀也先行离开办事去了,便只剩下他们一大家子,加一个沈明洲。 这个围场已经经历了数代帝王,为了便于帝王狩猎后烤制野味,专门盖了道长亭,首位单置一张桌子,是帝王的御座,两侧分别有两条长桌,中间摆着数个烤制野味的大架子,赵真猎的那只鹿正被烤着。 陈勍落座以后,兴致勃勃的招呼众人坐下,长公主与皇后分坐在他两侧,身为男子的明夏侯和付允珩他们坐在长公主那一侧,赵真便坐在皇后这一侧,她一坐下,皇后怀中的陈序便跑过来赖进了她怀里,要她喂这喂那,亲昵的很。 赵真看了眼儿媳,她并未理会,正慢条斯理的分切着兔肉,完全没有管陈序的意思。 其实同为人母和人|妻,赵真若是看见自己亲生儿子如此亲近马上要做他丈夫小妾的女人,心里一定会气的厉害,面上早就不客气了,可儿媳却如此宽容大度,她也不知道该说她是贤后,还是说她对她儿子的感情不深。 虽说皇后这样的身份,儿媳这种性子才是最为合适的,可赵真还是希望儿媳能有些寻常女儿家的样子,好歹妒忌一下,才能显得她对他儿子感情深厚啊。 赵真抬眸看了眼远远站在外孙身后的陈昭。若是陈昭当初弄个妃子入宫,儿子与他妃子这般亲近,她一定能手撕了他们父子,好在陈昭识时务,对她忠心不二。这么一想,再看上首的儿子:真不是个东西! 陈勍察觉到了母后的目光,嚼着肉的动作一顿,鼓着腮帮子对她微微一笑,自觉风流无边,帅出天际。 赵真却想手撕了这个傻儿子,别开眼睛低头喂孙子吃兔肉:“好吃吗?” 陈序嚼着兔肉点头,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可爱极了。赵真心头一暖,还是看着孙子心情舒畅。 陈勍眨了眨眼睛,他怎么感觉母后好像瞥了他一眼,他没做什么啊? 这时,他旁边默不作声的秦如嫣将自己切好的兔肉放到了陈勍面前,拿了他那盘没切好的继续切。 陈勍有点愣愣的看向她,秦如嫣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平日里冷漠的脸都显得生动明艳多了:“陛下看臣妾作甚?吃啊。”说罢继续切着兔肉,神色坦然自若。 陈勍低头夹了一块切成小丁的兔肉,喷香的味道在嘴中四散开来,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啊!媳妇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给他切兔肉,还对他笑! 他看了看媳妇,又看了看母后,突地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妻妾”争宠!是书中所述的那种“甜蜜的烦恼”! 此刻他无比感叹幸好母后重拾韶华,他才有这样的机会,能既不愧对皇后的夫妻之情,又可以感受一番“妻妾”争宠所得的乐趣,只是希望他日真相大白之时,不会产生恼人的“婆媳关系”就好。 如果此刻的陈昭知道儿子平日里偷看了这些没正行的话本,他一定会忍不住当众打烂他的手心的…… 当然,在座的人都不知道皇帝此刻如脱缰野马一般的心绪,唯有他一人,一会儿看看母后,一会儿看看媳妇,感觉她们看他的每个眼神都包含着深刻的含义,让他被笼罩在这种“甜蜜的烦恼”之中。 陈序是小孩子,吃饱了便坐不住了,硬要拉着赵真陪他去外面骑大马,赵真看向上首的儿子,陈勍心情愉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赵真又看了儿媳一眼,秦如嫣对她微微一笑,她心中却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涌动起来,对她行了下礼,抱起孙子去外面陪他骑马了。 待到他们那边吃饱喝足,秦如嫣过来带陈序回宫,她接过陈序,没急着先走,对赵真道:“瑾儿,不久以后便是自家姐妹了,你到宫中来,便如回自己的家,切莫拘着,本宫与陛下都会好好待你的。” 赵真看着眼前宽容大度的儿媳,突然就知道那种不知名的情绪是什么了,是一种不满,是儿媳对她儿子不够深情的不满,也是对她不争不抢的不满。谁说男子三妻四妾,而妻子宽容大度才叫贤德了?让男人只对自己专情,是女人的本事! 赵真曾经虽然也为陈昭张罗过妃子,那是因为她当时与陈昭夫妻不和,若是现在,陈昭敢拈花惹草,她一定活剥了他!也许是她想法太过霸道,但她觉得若是真爱一个男人,她肯定不会容忍他有第二个人。 而儿媳这种包容的态度,到底是不爱还是贤德,这就很值得探究了…… 送走了儿子一家,赵真正要和女儿一家告别,女儿却对她招了招手:“瑾儿,来,萱萱这几日十分想你,盼着你过去看她呢,正好本宫也有几句话要和你讲。” 赵真一听女儿有话和她说,想了想觉得可能和猫有关,便随她登上马车,规矩坐下,但有点不敢看女儿的眼睛,怕露出什么马脚,毕竟女儿比儿子要机警一些。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陈瑜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赵真有点坐不住了,转头看向女儿,便见女儿双眸湿润,神情颇为动容:“殿下……” 陈瑜突地坐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哽咽唤道:“母后!” 赵真一下子僵住了:“你说……什么……” 陈瑜松开她,双目朦胧的望着她:“母后,知道你还活着,女儿实在太高兴了,母后……” 赵真怔怔的眨了下眼睛:“你都知道了?” 陈瑜点点头,摸了下眼角的濡湿,有些疑惑道:“父皇没和你说吗?我和驸马都知道了,萱萱和允珩也知道了,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还不知道。” 赵真突然想起了外孙塞给她的纸条,拿出来拆开一看,上面写着:鱼已知。 写这个破纸条谁有功夫看! 赵真团了纸条看向女儿:“鱼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瑜如实回道:“不久,也就前几天,是父皇和母后您一道去游玩那天,我翻了父皇的东西知道的,父皇还没来及告诉您吧?” 赵真一听瞪起眼睛,这都好几天,中间她和陈昭还见过一次面,他居然都不告诉她女儿知道了,临时写这么个破纸条告诉她,什么意思啊?! 陈瑜见母后面色不善,小心唤了一声:“母后?” 赵真看向女儿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缓了缓神色,道:“你父皇怎么同你说的?” 陈瑜闻言如实和母后道来,末了把今日从弟弟那里得知的事情也告诉了母后。 赵真听完如遭雷击,愣了好一会儿,这陈家男人,心里的弯弯绕就是多,老子那么让人不省心,儿子也是如此! 原来儿子早就怀疑了她,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要唤回她的记忆!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个儿子是傻还是精了。但因此她也大大松了口气,知道儿子对她没那个意思,她就放心了,只是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呢…… 陈瑜也问她道:“母后,既然如此,您要不要随皇弟入宫?女儿看他思虑如此周全,是铁了心的想把您接进去呢。” 赵真本来是千百个不想去的,正想着法子如何拒绝他,但知道了儿子对她没意思,不会对她胡来,便又放下心来,倒是想进宫去了,反正进了宫,儿子也允她来去自如,于她来说没什么损失,不仅能多看看孙子,还能试探下儿媳妇…… 她慎重道:“到了你府中以后,我与你父皇商议以后再说吧。”说罢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握着女儿手愧疚道,“鱼儿啊,其实母后看着你消瘦成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不忍,本来想告诉你的,只是……” 陈瑜拦她道:“母后不必说了,母后的苦衷女儿都知道,只要母后现下回来了,女儿比什么都开心,过几天便又胖回来了。” 果然还是女儿乖巧懂事,赵真欣慰一笑,拉着女儿问她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拉了些家常,回忆一下曾经,她突地就想到一件事:“对了,鱼儿,有个事情母后想问问你。” 陈瑜看着母后,欢心道:“什么事啊?” 赵真的表情却有些严肃了:“鱼儿,你父皇说,你小时候,我去你院中看你,你都是假装在百~万\小!说,书皮里包的都是闲书,可有此事?” 陈瑜闻言神色一滞,心中哀嚎:父皇啊!不带你这么坑女儿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陈瑜自小惯会看父母脸色,对母后的脾气更是摸得透透的,母后不恼他们调皮捣蛋,却最不喜欢他们说谎骗人,矢口否认自然是行不通的。 她亲亲热热挽上母后的臂弯,解释道:“母后,您也知道,读书乏味,我偶尔的时候便会看些闲书调剂一下心情,也没有故意蒙骗您的意思,再者说,您也没问过我在看什么书啊?您若是问了,鱼儿自然会如实告诉您的,您又不像父皇,处处约束我,不许我看这看那的,我又何必瞒着您呢?” 赵真扭头看向她,闺女对她讨好一笑,仿佛又变成了幼时那个会卖乖讨人欢心的小丫头,她轻叹一声,摸了摸她如今染上些许霜白的发丝:“你呀,惯是能说会道,黑的也能被你说成白的。” 陈瑜撇撇嘴,不满道:“女儿说的都是实话。” 赵真拿她也是没办法,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好好,都是实话。” 陈瑜反握住母后的手,亲亲热热倚靠在她肩上,失而复得,何其珍贵。如今父母和睦,夫妻恩爱,儿女健康,她也别无他求了。 想着,她觉得应该让父母更和睦一些,也不能被父皇白白坑这么一下子,便抬起头对母后道:“母后,您还记得我幼时隔三差五便生病吗?” 赵真点了点头:“可不是吗,我怀你的时候不得休养,你生下来以后便体弱,隔三差五就要生病,七八岁的时候也还是如此,又总是夜里犯病,我一听你病了,在哪都要赶回来陪着你,萱萱生病要人陪的毛病就是和你学的。” 陈瑜摆出一副歉疚的模样,老实巴交道:“母后,其实我有时候并不是真的生病,您那个时候事务繁忙鲜少归家,好不容易能休沐了,又总会和军中之人喝酒应酬,父皇见你迟迟不归,便会让我装病骗您回来……” 赵真一听恍然大悟,好你个陈昭,怪不得她好几次刚踏进酒楼的大门,府中就有人来报鱼儿生病了,原来都是陈昭的计谋!他真是一刻不算计她便闲的难受啊! 赵真伸手点了下女儿的额头:“你这个鬼丫头,真是一点亏也不吃,你父皇告你一状,你也要告你父皇一状,你们父女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陈瑜晃了晃她的手臂道:“鱼儿哪里是告父皇的状啊!鱼儿是替父皇告诉母后,父皇有多在乎您,您可不知道呢,您每次回来晚了,父皇都会坐立不安,时不时要伸长了脖子去看,让下人去打听您在哪了,有没有喝多,生怕您在外面有什么事情……” 赵真闻言眯了下眼睛,是吗?她可记得他每次回去,陈昭不是气定神闲的百~万\小!说,便是已经上床睡觉了,哪像是在意她去了哪里的人啊? 陈瑜继续道:“小时候我很不理解父皇,明明如此在意您,却为何还要装作毫不在意,后来父皇和我说,您不喜欢旁人管您太多,他怕您厌烦,让我不许和您说这些的。” 赵真是挺不喜欢旁人管她太多事情的,但陈昭要是多管一些,她倒是不会反感,也许也不会和他那么疏远……但是吧,以她当时的心态,陈昭若是真管多了,她说不定还会怀疑他不怀好意。感情这种事,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楚。 陈瑜坐直了身子,握住她的双手道:“母后,我听父皇说你们已经重修旧好,是打心眼里替你们开心,更愿你们能够这么长长久久下去,你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因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才会蹉跎至今,如今心结已经解开了,您便放下心来,好好与父皇在一起吧。” 赵真听着,觉得自己似乎是亏欠了陈昭许多,有多少人能够重头再来,她和陈昭能有这次机会,说不定还是陈昭精诚所至呢。 赵真不想继续和女儿说这种肉麻的事情了,她总不能说:“我知道了,我会和你父皇恩恩爱爱的,好好补偿你父皇的。”那多肉麻啊。 她轻咳一声道:“你还知道我和你父皇有过旧好?天造地设一对?你知道的够多的。” 陈瑜点点头:“可不是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聪明,我趁父皇喝醉的时候套的话!他把你们以前的事都告诉我了!” 赵真眉头一扬:“你父皇还喝醉过?” 陈瑜愤愤道:“您可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外祖父可坏了,明知父皇酒量不济,还要拉着他喝酒,次次都要灌醉了才作罢。” 哦,这倒像是她父亲的作风。 赵真装作随意的样子道:“哦,那你父皇喝醉了和你说过什么了?” 陈瑜瞧着母后的样子,在心底偷偷一笑,道:“父皇说,您曾经对他可好了,在所有人都轻视他的时候,唯有您处处维护他,更为了他训斥三军,那是一个威风凛凛,情深似海,他说您那一刻便是他生命中的太阳,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反正说的可诗情画意了,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赵真闻言有点牙疼,还太阳呢,陈昭也太酸了,这都是什么词啊…… 赵真蹙了下眉头,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可真看出来你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了,真会为您父皇说话。” 语气中是嫌弃,可是陈瑜却看见母后勾起的唇角了,其实女人都爱听男人如何在意她的话,父皇在夫妻感情这方面太傻,完全不懂的如何表现自己,幸好他重来一次开窍了,又将母后的心收入囊中。 赵真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是心情舒畅又愉悦,看着带着面具的陈昭都觉得赏心悦目了。女儿和儿子就是有差别的,他们小时候,赵真也是看见女儿便顺心,看见儿子就糟心,俩孩子长大了以后,还是这样。如果再生一个,她还希望是个女儿,只是父亲那边不好交代,哎。 陈昭也看出来赵真心情好了,不禁瞟了眼女儿,她说什么了把她母后哄欢心了,刚才在围场她不还是副一筹莫展的模样吗? 陈瑜也瞟了眼父皇:您可要犒劳我这个亲闺女,您在背后说我坏话,可我却在母后面前说尽您的好话,这可是教科书式的以德报怨啊! 到了公主府一切便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了,一家人都已经知根知底,付渊又好好拜见了一番岳母,说了几句讨人欢心的话,赵真心情便更愉悦了。 陈瑜做主,给国公府送信儿过去,让赵真在公主府歇息一夜,好让一家人团聚,赵真也没什么意见,便允了。 陈瑜乐乐呵呵道:“母后,自打女儿知道您与父皇归来以后,便一直想着母后能在女儿这里长住几日,早早便为您和父皇备好了一间院子,您从围场回来也累了,去院中洗漱小憩一会儿,晚上咱们一家人吃团圆饭。” 赵真点点头夸了女儿几句:“你也累了,也去歇息吧。” 陈瑜应下,笑眯眯道:“那行,父皇知道院子在哪,那就让父皇带您过去了。”夫妻团聚,肯定有许多私房话要说,她连地方都准备好了。 赵真看了眼旁边的陈昭,轻咳一声:“好。” 陈昭便带着赵真往女儿打点出来的院子走,路上问道:“我给你的纸条你看见了吗?小鱼儿在马车上同你说了什么?” 本来赵真还想质问一下陈昭为何不及时告诉她女儿知道了,但现在她也不想和他计较了,得过且过吧。 “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她都知道了。”之后也没说女儿和她告密的那些事情,那话说出来多让陈昭难为情啊,她就替他保留着他的颜面吧,大家心里明白就得了,看她多善解人意? 陈昭有点狐疑,女儿知道了,她就高兴成这样? 他继续追问:“没说别的吗?” 赵真皱皱眉头:“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啊?我们母女说的话,你个老爷们打听什么?”数落完了,她才继续道,“是还有点别的事,回屋再说。” 陈昭见此便闭了嘴:赵真这脾气太不济了,多问几句就发火。 两人走进院中将门关上,赵真发现这院中有许多平日里练武用的器具,她随手拿了个负重掂了掂:“怎么还有这些啊?” 陈昭面上有几分不自然,解释道:“是我平日强身健体用的……”还不是赵真嫌弃他不如那一夜御四女的武将厉害,他毕竟是男人,在这方面还是要强的,现在日日强身健体,一日不敢荒废,倒是真涨了不少力气。 赵真一听回过味来,看着他的表情都变了,变成了不怀好意;“呦,这么勤快呢,来来来,让我查验一下成果!”说完就搂着陈昭的腰把他往屋里拖,这腰是结实一些了。 老夫老妻了,陈昭知道她想干嘛,有些羞恼道:“赵真!” 还没来及进卧房,赵真直接把他压在塌上,嘴里敷衍道:“在呢在呢!”手下利索的脱着他衣服,手指比剥葡萄皮还利索。 陈昭看着眼前猴急的女人,有时真觉得她是投胎投错了,应该是个男胎才对,他攥住自己腰带:“白日宣|淫,不可取!” 赵真嗤了一声:“说的好像以前没白日宣过一样。”说完伸手勾住他下巴吻上去,手下继续剥皮。 门都没关她便这般胡来了,陈昭有些意乱情迷却又强撑着理智,推搡她道:“一会儿热水就送来了,洗完再说……你身上都是尘土味……” 赵真闻言一挑眉:“嫌弃我?那我就把你身上弄得都是我的味道!”说罢人就贴的更紧了,在他身上四处留味。 赵真正按耐不住进入主题,院外突地传来叩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陈昭趁机撤回衣服盖住自己:“水来了。” 赵真闻言嘟囔一句“扫兴”,便整了整自己衣物出去开门,临出门嘱咐陈昭一句:“你先到被窝去,水好了我叫你过去洗。” 陈昭披上衣服点点头:“知道了。” 赵真这才去外面开院门,管事恭恭敬敬给她行礼,后面四个小厮抬着好大一个浴桶,足够两个人一起洗,赵真心头一悦:这闺女真是不白养,想的周全啊。 她命人将浴桶抬进了西厢房,又等小厮们用热水将浴桶倒满,才插上门栓叫陈昭一起过去洗。 屋里的陈昭早就穿戴整齐了,跟没被脱过一样:“你先去洗吧,你洗完以后我再洗。” 赵真不劝他,直接给他两个选择:“你是我抱你过去,还是你自己过去?” 陈昭闻言脸色通红,论力气,他怎么练都比不过赵真,她想抱绝对能把他抱过去,可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被媳妇抱着走?只能涨红着脸站起身:“我自己过去。” 于是两人便一起洗了个鸳鸯浴,赵真自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洗,缠着陈昭先在浴桶中满足了自己一把才放过他,等两人洗完的时候水都差不多要凉了。 两人回了屋,陈昭给她擦头发,赵真晃着脚丫子夸赞他道:“你这强身健体还是有效果的,持久了不少啊,不过力度还是要加强……” 陈昭沐浴之后本来便有些泛粉的脸顿时粉红起来:“闭嘴!你能不能少说点混话?哪个女人像你这样!” 赵真不以为然道:“就是因为没人像我,才显得与众不同嘛~”说罢转身搂住他的腰,嬉笑道,“再来一次~” 陈昭伸手推开她,严肃道:“别只顾着胡闹了,晚上夜还长着呢,你正事还没和我说,你刚才说要回屋说的事,是什么事?” 还真是,一时性急,她把正事都忘了,这一刻值千金的事便晚上再说吧。 赵真坐正了身子,拢了拢还有些濡湿的头发:“狩猎的时候,儿子和我说,他要给我捏造一个身份,然后纳我进宫。” 陈昭听完顿时瞪圆了眼睛,扬高声音道:“什么?!” 赵真勾唇一笑,继续道:“小鱼儿和我说,儿子已经知道我是她母后了。” 陈昭一下子就混沌了,这都哪对哪啊?儿子知道赵真是他母后了,却要纳母后进宫,他这是……想造反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第五章 孙嬷嬷早就在东院里翘首期盼了,太上皇后这一去她也大病了一场,命是捡回来了,心却像缺了块大窟窿,听闻齐国公寻回个和太上皇后十分相似的大小姐,也是满心欢喜的,看着张相似的脸总还算有个念想。 赵真到了东院瞧见孙嬷嬷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也是满心欣慰,她走到近前,十分有礼道:“孙嬷嬷。” 孙嬷嬷瞧见这张和太上皇后相似的脸,霎时就红了眼眶,握住她的手还有些抖:“这便是大小姐吗?快让老身好好看看。”说罢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一番,神色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后对上赵真那双晶亮的眸子,表情已经有些难以置信了。 孙嬷嬷未说话,忙先把身边伺候的下人屏退出去,这才看向齐国公道:“国公爷,老身是太上皇后的心腹,这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要和老身说清楚,侄女像姑,也没有这般像的!” 国公夫人是女巾帼,生了孩子也断然没有留在后院相夫教子之说,太上皇后便是她照看大的,她终身未嫁,在心里头太上皇后就是她的亲骨肉,身上哪一处她不熟悉?就算是变的白嫩了些,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啊。 齐国公是唯闺女是从,没有闺女的吩咐也不敢说,便默默地看向了赵真。 赵真没想到孙嬷嬷这般年纪眼睛仍旧如此毒辣,握住孙嬷嬷的手道:“嬷嬷,早前传书回来怕被人窥去,便没言明,我是赵真,我没死而是变年轻了,我腰间的胎记还在,不信您可以看看。” 孙嬷嬷闻言也是大惊,她之前只是怀疑这是太上皇后的骨肉,但就算是亲骨肉也没有耳轮都那么相似的,竟不想到是太上皇后本人! 她是半点不疑的,忙把人抱住,生怕她又突然没了似的:“真是参天有眼!老身就知道娘娘是不会有事的!”人到暮年,什么怪力鬼神的东西都不怕了,就算是鬼,这也是她的心头肉啊。 果然是练家子的,就算是老了抱着她的力度还是半点不弱,赵真骨头都被勒疼了。 赵真拍着她的背道:“嬷嬷可别哭了,我回来是好事,您该笑才是。” 孙嬷嬷这才松开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道:“娘娘说的是,娘娘回来是大喜,老身怎么能哭呢?娘娘饿了没?老身去给您做面吃,娘娘最喜欢老身做的肉汤面了!” 赵真忙拦住她:“这不急,我才回来身边没什么可用之人,还要麻烦嬷嬷替我张罗。” 孙嬷嬷闻言忙拍大腿道:“瞧我这,就顾着高兴了,娘娘才回来要先安顿好才是,娘娘放心,我在府里闲着没事,也就调教下人这点事了,马上给娘娘挑几个顺心的过去,娘娘还回锦竹居吧?老身这就叫人去收拾!” 赵真见孙嬷嬷如此轻易认下她,也放下心来,她在宫外的一些铺子之类的都是孙嬷嬷代为打理,她现下出了宫,自然要收回来自己管。 赵氏一族唯有齐国公一脉最为鼎盛,但子嗣也最为单薄的,就算寻回来的是个孤女,那也是国公府的宝贝疙瘩。赵真认祖归宗这一日,虽因在国丧期间不能大操大办,但齐国公为了给自己闺女撑场子,请来朝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一些国公侯爷还有不少武将,齐国公还特意吩咐他们带儿子。 虽然明面上齐国公说是自己义子沈桀今日也要回来,给这些小子一个讨教的机会,但私心里是想让她闺女先在这些少年郎里挑挑拣拣,要是有相上的,就让义子重点培养。 齐国公义子沈桀,是一品的大将军,也是战功赫赫,在现今的武将里是英雄般的人物,如今在西北边陲镇守,其实皇上早就想把他调回京中,但沈桀却总有各种托词无法回京任职,唯有这次皇上调他回京他不得不回。沈桀生父是齐国公手下一名副将,战死沙场以后就留下沈桀这一个儿子,齐国公便把他收到麾下当亲儿子一般教养长大,无论是和赵珂还是赵真的感情都很深厚,太上皇后仙逝,齐国公病重,他就算有再忙的事情也必须要回来了。 亲闺女变年轻重回身边,义子如今又从边陲调任回来,齐国公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在别人眼中他还处在丧女之痛中,就只能忍着,但刚走到后宅就瞧见闺女娉娉婷婷走出来却又忍不住喜笑颜开。 赵真终究还是怕被人猜忌,脸上施了粉黛,让平日里略显英气的容貌多了几分柔美,身着水绿色对襟襦裙衬的身段修长柔美,加之她多年为后修炼出来的气韵,整个人透着股子清秀脱俗的味道,这可是以前的赵真从没有过的。 孙嬷嬷在一旁又替她理了理衣裙,满脸的慈爱:“我就说大小姐模样俏丽,穿这裙子指定好看,被我说中了吧?” 赵真小时候不喜欢穿裙装,衣服都是孙嬷嬷亲手给她做,其实孙嬷嬷做裙装的手艺最好,但也只在赵真大婚的时候施展了一次,如今大小姐又年轻了,还比从前白嫩了,可不能再浪费她的手艺了。 赵焕和方氏瞧见孙嬷嬷对赵瑾那般亲昵,有一瞬的吃惊,但碍着齐国公和众多贵客在忙收回了脸上的惊色。 方氏上前笑道:“还是孙嬷嬷会打扮,这色儿衬的瑾儿更水灵了。”这孤女到底修了什么邪术,这才几日连孙嬷嬷这般难对付的人都收服了。 方氏身后还站着赵真的嫡侄女赵云珠,模样肖母,长得端庄俏丽,附和母亲道:“昨日长姐归家英姿飒爽,今日换了身裙装便秀丽非常,实在让妹妹好生艳羡。” 赵真每次回来主要教导两个嫡子,赵焕的女儿都太娇柔,说话娇滴滴的,实在让她无话可说。她对赵云珠印象也不深,现在瞧过去,见她一身盛装打扮,比她这个正主都艳丽,哪里需要羡慕她啊? 赵真正要不咸不淡的回一句,齐国公走了过来对方氏道:“我带瑾儿去前厅见客,你带着云珠在这里招待女宾,莫要怠慢了。”说完拉着赵真便走了。 方氏知道国公爷今日请了不少少年才俊入府,赵云珠终究还是国公府的嫡女,齐国公总不会厚此薄彼,所以才大着胆子把女儿打扮的隆重些,却不想齐国公就顾着赵瑾了,连露脸都不让嫡孙女露一下! 到了前厅齐国公亲自带着她拜见来府的贵客,这意思很明显,赵真虽是才找回来的,但齐国公对其极为看重,是国公府正经的小姐,是任何人都不能小窥的。 赵真虽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不久前这些人见她还要下跪,如今她却要曲身拜见了,实在是难以适应。 渐渐地赵真发现每个来府的贵客身后都站着个少年郎,与她如今的年龄相当,有的还会刻意和她说上一两句。 赵真不禁看向一旁的父亲。 齐国公察觉到赵真审视的目光,讨好一笑,冲那些少年郎努努下巴,那眼神基本就是:挑,闺女,随便挑。 赵真一时哭笑不得,她爹是对她的终身大事有多操心啊,这些少年郎在她眼里当儿子都嫌小,还让她嫁他们?笑话不是?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喝:“圣旨到!” 所有人通通到外面跪地听旨,如今已不是太上皇后的赵真也在所难免。 来宣旨的是当朝丞相向儒,赵真对他可熟的很,一个月里有十天陈昭都和他混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可比她和陈昭的夫妻关系亲密多了。 正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圣旨念完了,皇帝赏了一堆金银珠宝,就是没赏县主的封号,倒也没让赵真意外,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他做事向来谨慎,派向儒前来表面上给齐国公撑面子,但实则是为了一探虚实吧。 一双黑底滚金丝线云纹的靴子停在她面前:“赵小姐,接旨吧。” 赵真接旨谢恩,这才看了向儒一眼,向儒也看着她,须发微白,笑起来一脸的褶子,明明和陈昭一般的年纪,却比陈昭老了不少。 嗯? 赵真突地注意到向儒身后不远处,有个带着面具的少年人,他着一身如雪的白袍,站在黑压压的护卫之中异常显眼,半块银制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但这么遥遥一望,赵真只看他的唇型便知道是陈昭! 真不让人意外啊,她回赵家,他果然去找他的挚友向儒了。 赵真又看向向儒,向儒冲她微笑颔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绕过她和齐国公寒暄去了。 本站着未动的陈昭也抬步向她走来,步伐稳健毫不犹豫,这般找上门来的举动竟让赵真心里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怎么,他还想和她纠缠不清不成?帝后深情的戏都演完了,不至于还来缠着她吧? 赵真心里正想着一会儿怎么摆脱他的死缠烂打,陈昭走到她近前却目不斜视,擦着她的肩就过去了,那不屑于理会她的样子,委实让赵真吃了一憋。 赵真恨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很好,非常好,丫的就是来招摇过市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第十七章 付允珩早先就听说外曾外祖父寻回来一个孙女,和他外祖母年少的时候颇为相像,外祖母与外祖父过世之后他也哀恸万分,本来想去看看,但他母亲却不愿去,母亲说:“你外曾外祖父也思女心切,找回来一个模样相似的聊以慰藉,可你外祖母是我的母亲,我却不能看着一个与她相似的孩子寄托哀思,罢了,不去触景伤情了。小说” 因此他也没去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方才和她配合默契,莫不就是血缘里的默契? 本来满脸浪荡的付允珩正经起来,有些愣愣的伸手去捏赵真的脸,只是手还没碰上便被赵真拍开了,她瞪眼道:“你干嘛?我是你长辈你还想调|戏我不成?” 付允珩没见过外祖母年少的时候,但细细看去眼前的小姑娘眉宇间是和外祖母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瞪眼的样子,颇有几分□□。 他有些落寞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的事,听说你很像我外祖母年少的时候,我就是想摸摸……” 赵真一见外孙这落寞样就心软了,付允珩是她第一个孙辈的孩子,小时候还亲手带过他一段时间,这孩子长大了也和她亲,她在宫里百无聊赖的时候,多亏这孩子经常入宫来逗她开心,感情自然不一般,便道:“那你摸吧。” 付允珩瞧着眼前小姑娘把脸凑过来给他摸扑哧笑了出来,不禁长得有点像,性子也像,由着他胡来。 陈昭眼瞅着这俩败家子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上前道:“二位毁了我的机关,现下想如何解决?” 付允珩闻言挑眉看他:“你机关不就是设来让人破的吗?我们破了你的机关,你想怎么解决?莫非人逢知己千杯少,想请我们搓一顿?”说完笑的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 陈昭要不是手里空无一物,能立马拿起来拍他脑袋上,比起赵真和外孙的亲近,陈昭和外孙的关系就疏远很多,一则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他已是帝王,二则便是性子不合,陈昭观念里男子还是要稳重一些,课业自是不能落下,可这个外孙过分的喜欢练武,书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加之赵真宠着,他便浪荡着,委实让陈昭头疼,说他几句吧,他和赵真两个人凑在一起能把他气到脑充血,便总是远着的。 面具下的陈昭瞪着眼,道:“这机关阵法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所布,之前的铁网已是示警,只要你们稍等片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可你们解不了阵便破坏我的机关,使我损失将近过半,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的时间才能修复回来,难道两位不该赔吗?” 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没想到他做机关阵法也如此厉害,倒是让她多认识了他一些。 付允珩又不知道眼前人是他外祖父,继续着不要脸的精神:“要我说,你这便有些无理取闹了,谁说机关阵法的破阵方法只有一种,我毁了你的机关也是破阵,你这机关就是为了让人破的又何必管是什么方法?再者说我的人因为你这机关受了伤,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让我赔了?” 这胡搅蛮缠的本事真是随了赵真。陈昭嗤道:“这阵又不是我逼着你闯的,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自讨苦吃还想找我算账?这什么道理?” 赵真听出了陈昭语气中的不悦,陈昭这人看着温吞,阴招损着呢,她怕外孙吃亏,拦道:“别吵了,允珩,你侯府里那么多侍卫,调拨几个给他修机关还不简单吗?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矫情来矫情去,实在不是大男子所为,赔就赔,又不是赔不起!” 付允珩闻言诧异了一下,这性子竟也如外祖母一般豁达。 “小表姨说得对,本世子赔你便是。”说完又不屑的哼了一声,“本来我还以为这天工山庄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天工山庄想怎么招摇我不管,但不许以我外祖母做由头,我外祖母曾三顾茅庐是看得起你们,你们当年不识抬举现下便不要硬往自己脸上贴金,否则本世子便带兵端了你们!” 赵真闻言这才知道外孙为何会来这里,还气势汹汹的,原来是陈昭用她的名头诱外孙来的,她就说陈昭没那么大魅力呢。 明明陈昭就是始作俑者,现下却装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天工山庄并非追名逐利之徒,要不然也不会归隐在这山林之中,外界关于天工山庄的传言本就很多,不能说与我们有关便是我们传的,公子所言未免太过专断,恕我不能认同。” 付允珩瞧他这副模样心下肯定是不爽了,本想再斗上几句,赵真从中阻拦道:“两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我说句公道话,我来此是求兵器,贵庄之人便赠与我一把宝刀,可见这位公子所言非虚,允珩,外界那些传言你便不要计较了。”孙子计较才是着了陈昭的道呢。 付允珩闻言扬扬眉头:“哦?什么兵器,就是你手里这把刀吗?” 赵真点点头,把刀递给他看。 付允珩接过来看了看,越看越惊叹:“天工山庄的技艺果然超群,看来外界传言并非都是虚言。”说罢他又看向陈昭,“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若是我想请你们庄主为我外祖母造一件兵器,要如何?”外祖母在世之时未了夙愿,他如今既然已经找上来了,便替外祖母了此夙愿。 赵真不禁讶然,看向一脸认真地外孙,他是想替她了了这桩心愿吗?没想到她过世以后,外孙还能如此念着她,实在没让她白疼。 陈昭淡然道:“在下承蒙江湖中人抬举,得清尘公子之名,世子若是想求武器,要先拜我为师。” 清尘公子?怪不得赵真之前听他改名陈清尘有点耳熟,原是清尘公子!若说这清尘公子便是大有来历了。 数年前,江湖之中有一邪教,狂妄自大恶事做尽,被江湖正派与朝廷所不喜,此邪教占山为王,易守难攻,江湖正派与朝廷多次围剿均不成功,最后一位清尘公子横空出世,出谋划策,仅用半个月的时间便把整个邪教一举歼灭,从此名声大震,只是这清尘公子神出鬼没,如今更是消声灭迹多年,却不想是陈昭捏造出来的,看来他有很多事都是她不知道的。 付允珩自然也知道清尘公子,看着眼前的面具公子,他半信半疑:“你就是江湖上的清尘公子?你说是我便信吗,你有什么证据?” 陈昭不急不躁道:“这里站着说话未免有些怠慢,世子不如随我一同进庄再说吧。” 付允珩想了想点了下头,还不忘拉着旁边的赵真。 赵真自然要跟着外孙不能让陈昭给骗走了,但是沈明洲和赵云柯还在外面等着,她道:“外面还有我的同伴在等,我先出去同他们说一声。” 付允珩闻言道:“你还有同伴啊,不忙,我差人把他们叫进来便是。” 赵真想了想道:“不用叫进来了,你派人过去,让他们先回去便是。” 付允珩也没多说什么,吩咐没受伤的侍卫去外面传话,而受了伤的侍卫已经被山庄的人陆续往里面抬了,他看了眼前面如雪的身影眯眯眼睛:这天工山庄有点意思。 赵真见外孙盯着陈昭看,扥了扥他衣袖,附耳道:“若他是清尘公子你真想拜师吗?要我说,逝者已逝,你外祖母知道你有这份心便是了,拜师的话还是要学点有用的,沈桀要收徒,你不如和沈桀去学武。” 付允珩瞧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眯眼一笑,调笑道:“怎的?我和沈大将军学武,便能和你日日相处了是不是?”沈桀他自是知道,外曾外祖父的义子,当今的大将军,现在住在赵家,他的武艺还是外祖母教的,算是外祖母唯一的嫡传弟子,付允珩倒是真的想和他学学。 赵真闻言不客气的掐他一把:“没个正型!还敢调|戏我!” 付允珩吃痛的揉揉胳膊,却笑得更开怀了:“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我舅爷的女儿?若不是,给我当世子妃如何?我喜欢你的性子~” 哎呦呦!这臭小子!敢娶她?看他外曾外祖父先扒他一层皮! 赵真又给了他脑袋一下:“放肆,我是你亲表姨母!再胡言乱语,我就用手里的刀好好教育教育你!” 付允珩哈哈一笑:“谨遵表姨母教诲。” 祖孙俩正互相逗趣,陈昭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旁,一把扯过赵真,对付允珩道:“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你未来的表姨夫,她手里这把刀便是我送的定情信物。” 赵真一听炸毛了:“你瞎说什么!什么定情信物!” 陈昭指了刀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上面有我的名。” 赵真忙凑近一看,还真有两个字——清尘。 这丫的是不是又下了个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陈勍转头看向依靠在他肩头的结发妻子,在他们成亲之后的一千五百六十八天中,秦如嫣主动靠近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心头狠狠颤了一下。 其实他和父皇差不多,虽然是皇帝,虽然有妻子,但基本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平日里的房事全靠妻子主动临幸他们,自他即位以来彤史载事用的小本本一直都是那么薄薄一本,寥寥无几几个字,见证着他悲惨的婚后生活,有时他走在宫里,感觉宫女太监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龙体有恙”这四个大字。 低头看看手中握着的柔荑,难道是母后有奇效,他半死不活的婚后生活终于有了起色? 香汤娇妻,满室温宜,除了没批完的奏折,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虽然他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温情,但日子毕竟要过,奏折要批,明天的早朝也不能迟到早退,否则会被群臣的唾沫星子淹死。 “如嫣……你能……”能不能先让我批完奏折? 秦如嫣没等他说完话,打断他道:“陛下如今能找到心仪之人,臣妾心里是为陛下高兴的,臣妾在这后位上,日日惶恐不安,总觉得是占了旁人的位置,臣妾知道陛下有情有义,若陛下想物归原主,臣妾也乐意之至……” 陈勍闻言松了她的手,起身将她推开,平日里总是温和的脸上染上了怒气:“你想让朕废后?” 差点被他推倒的秦如嫣一怔,随他站起身来,有些惶恐道:“臣妾……” 陈勍没等她说完,怒气冲冲道:“你休想!你既然已经是朕的皇后,死也是朕的皇后!这样的话朕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你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说罢重新坐下,拿起笔来不再理她。 许久没有动静,陈勍虽然拿着笔,却一个字也没写出来,秦如嫣不走,他总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突地,秦如嫣坐到他身旁,将头抵在他的背上:“陛下,臣妾不是想离开,臣妾只是怕,陛下与臣妾都知道,当初陛下为何会娶臣妾,又是如何有的序儿。” 这场婚事的开端,便是你不情我不愿。 在父皇与母后替他说媒之前,陈勍一直把秦如嫣当做单纯的师姐,对她有敬有畏,与秦如嫣日常的交谈,除了请教学问也没其他,秦如嫣有时会代替太傅教导他,她是个严师,对待他很严格,他的缺点和不足她都会毫不客气的指出来,不会因为他是太子就给他留下几分薄面,为人处世干脆直接。 秦如嫣也确确实实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对他来说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父皇母后教育起他,总会说看看你师姐如何如何,而你又如何如何,所以有一段时间陈勍甚至是厌恶秦如嫣的,只是随着日积月累,对秦如嫣的了解越来越多,他才知道她只是个聪慧固执但又单纯的女子,她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圣洁如雪,这世间所有的污秽都无法沾染在她身上。 陈勍崇敬她,从不曾对她生过丝毫龌蹉的心思,所以父皇和母后替他说媒的时候,他是十分的抗拒,不想玷污了这份单纯的崇敬之情。 但他不想玷污,不证明别人不想,秦如嫣的美名享誉京城,彼时京中想娶她的人多如牛毛,听闻当今圣上想将她封为太子妃,自然有许多人会失望,识时务的都知道歇了心思,可偏偏有那么个不识时务的。 承明侯家的嫡孙,荒唐无状,垂涎秦如嫣已久的事全京城皆知,他令其妹将秦如嫣骗出来,在她杯中下药,欲行不轨之事,正好当日陈勍与好友相约出行,人在宫外,有人将此事告知于他,他得以及时赶过到,只是当时药效已经发作,秦如嫣有些神志不清,但见到他,她还是认得出他,叫着他的名字哭的泪人一般。 他当时看着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秦如嫣,心底也荡起了不知名的情愫,他问她:“你愿意吗?” 她说愿意,他们便成了事,他自然就同意了这门亲事,更怕事情传去会污了秦如嫣的名声,迅速的将她娶进了门,幸好娶进门早,他们成亲八个月,秦如嫣就生下太子,还能当做是早产掩人耳目。 成亲的第一年,陈勍还是不适应与她关系的转变,加之她怀有身孕,他待她仍如师姐一般敬重着,只是比从前多了些嘘寒问暖,她孕期难受时,他会替她揉捏揉捏,算是最亲近的事。 后来陈序满月,陈勍初尝情事便吃素一年,这一年也渐渐接受了秦如嫣变成了他的妻子,寻了一个好日子,喝点小酒主动和她行了房|事,秦如嫣初时有些不适应,但并不抗拒他,陈勍便隔三差五和她亲近一下,直到有天夜里他半夜起来,本睡在他身旁的秦如嫣正坐在外间的塌上哭泣,他才知道她不喜欢他,从那以后便不再主动亲近她了。 但他却一直努力着想让秦如嫣接受他,可秦如嫣是个很克己的人,她在什么位置上便做什么样的事,一板一眼,好似对什么都不夹带个人感情,即便是她不愿意的事,她仍然能为了本分接受,这让陈勍摸不透她的心思,即便她偶尔关心他,问候他,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皇后才这么做的,加之后来…… 陈勍转身对上面前这双似乎含着某些情愫的双眸,难以确信这是不是害怕失去他的眼神,他道:“朕和你说过,这世间大多数的夫妻都不是因为互相欣赏才在一起的,就算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但这不妨碍朕与你今后会有感情,你是朕的皇后,便永远都是,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秦如嫣看着他,似有动容:“那瑾儿妹妹呢?陛下舍得她受委屈吗?” 提起母后,陈勍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秦如嫣突地笑了笑,道:“陛下,臣妾会与瑾儿妹妹好好相处的,处处优待于她,不会让她觉得不适,也不会让陛下为难。” 陈勍看着她笑容,心中的情绪涌动起来,突然想一切都算了,都算了吧。 他说:“如嫣,如果你不想,我其实……可以不让她进宫的……” 秦如嫣摇摇头,温和道:“怎么会呢?陛下后宫冷清,能填新人,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臣妾无能,使得陛下子嗣单薄,就盼着瑾儿妹妹来了,后宫能热闹一些。”她说完笑的真诚而认真。 陈勍那种心绪又冷却了下去,心中有种极度压抑的感觉:“朕的子嗣单薄,怎能怪你一人,是朕不够努力,天色不早了,朕陪皇后去歇息吧。”说罢折子也不批了,拉着秦如嫣去了寝殿。 转日,陈勍以圣体违和为由,让来上早朝的大臣都回去了,一向勤政的帝王难得偷了懒。 一夜温存,陈勍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反正不用上朝了,便拥着怀中的秦如嫣,就算不说话,也觉得岁月静好。 许久,秦如嫣动了动,抬头道:“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陈勍“嗯?”了一声:“什么事,直说便是。” 秦如嫣坐起身,美玉一般的背肌袒露在他眼前,很快被她用薄衫罩上,她看向他道:“陛下,前几日家父送了封家书给臣妾,谈及臣妾的胞弟,陛下也知道,臣妾胞弟不才,才智欠佳,早些年弃文从武,听说现下也算小有所成,如今陛下正是用人之际,若他能为陛下尽绵薄之力,就算守个城门,做个小兵,臣妾与家父便也心满意足了。” 陈勍闻言沉默半响,问道:“他师承何处?” 秦如嫣回道:“振威将军。” 振威将军是前羽林卫统领,年岁已高,早已不收徒弟了,居然收了秦太师的儿子。 陈勍的目光在秦如嫣脸上停留了片刻,起身道:“既然与羽林左监师出同门,便去羽林卫历练,皇后觉得如何?” 秦如嫣道:“全凭陛下做主。”说罢起身伺候他穿衣,两人皆未在言语。 付渊从宫中回来的时候,陈昭夫妇正在和儿孙吃饭,一家子见他回来这么早,难免奇怪道:“早朝这么快就散了?” 付渊摇摇头:“陛下圣体违和,今日的早朝歇了。” 赵真闻言放下筷子:“续华生病了?昨天不还生龙活虎的吗,难道是玩累了?” 陈昭不赞同她的说法,儿子虽然不聪明,却勤快,身体微恙的时候也会坚持早朝,不敢懈怠:“大抵是真的病了,鱼儿,你今日若是无事,进宫去看看他,瞧瞧他病的厉不厉害,实在不行留在宫中照顾他几日。” 陈瑜闻言点点头:“女儿一会儿便进宫去。” 陈瑜吃过早饭便进宫去了,赵真为了等消息,也暂时没回国公府,陪着陈昭一起检查外孙的课业,看着外孙一边扎马步一边背书,心中满满的同情,但并不打算帮他一把。 人生的路要自己扛! 即便赵真在,陈昭也仍是一边审阅折子,一边听外孙背书,他边在折子上标注,边道:“上一句背对了吗?重新再背一遍。” 付允珩回想了一下,又重新背了一遍,果然刚才背错了。 赵真捅了捅陈昭的腰:“你怎么做到的?一心二用。” 陈昭回她一句:“天生。” 赵真差点没想打他。 这时,管家过来禀报:“赵小姐,沈大将军过来接您回府了。” 赵真闻言怔了一下,怎么沈桀亲自过来接她了?她不是说了会自己回去吗,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赵真被外孙和外孙女送到门口,付凝萱恋恋不舍似的抱了下赵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外祖母别担心,母亲一回来,萱萱便派人给您过去传话。” 赵真点点头,嘱咐她一句:“明日回了神龙卫要好好操练,不许再偷懒了。” 付凝萱乖巧点头,她才走向沈桀。 沈桀骑在马上远远看着她,神色有些肃然,他并未准备轿子,而是让人把她的马骑来了,似乎是有事情叫她一起去办。 赵真对外孙和外孙女挥挥手,翻身上马,与沈桀并驾齐驱:“是有什么事吗?” 沈桀点点头:“案子有进展了,带你一同过去。” 听说案子有进展,赵真面上一喜:“可有查出幕后主使?” 沈桀摇头道:“我也不知,消息才刚传来,要过去才能知道详情,所以接着你一同过去。” 赵真闻言点点头,沈桀知道她对此事关心,特意带她一起过去倒是有心了。 因为这案子要掩人耳目,所以尸体暂时停放在城外的一间农舍里,农舍有地窖,尸体就在里面,沈桀带着赵真走进地窖,里面森寒阴冷,有些窄小,尸体在一张木板搭的床上,旁站着两人,一个留着山羊胡,看着像个年长的读书人,另一个人腰肥体壮粗布麻衣,年纪莫约有四十岁左右。 沈桀阔步过去,走到山羊胡面前,客气道:“洪判官。” 山羊胡的洪判官恭敬道:“沈大将军。”说罢看向他身后站着的赵真,“这位小姐是?” 沈桀将赵真引荐到他面前:“侄女赵瑾,因为案子事关她的友人,所以将她带来了。” 洪判官闻言一副了然的模样,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刘仵作可以开始了。” 原来胖男人是个仵作,他点了下头,道:“经下官仔细查验,死者虽然有中毒的迹象,但有可能并非死于中毒,他头部还有一处致命伤口。”说罢他将尸体翻转过来,拨开脑后的发丝,让众人靠近来看。 赵真凑上前去,便见隐藏在发丝之后,有个十字的伤口,似乎很深,但周边没有血迹,伤口也未外翻,不知道是不是清洗过了。 刘仵作取来工具,将伤口刨开,约有一指深处取出一枚制作精良的十字针:“依下官之见,这是枚制作精良的机关暗器,应该有个机关盒子,才能将此针扎入脑中足有一指之深,这暗器极为少见,若是能找出暗器属于何人,大抵便能将此案侦破了。” 赵真看了看那十字针,这样的暗器她也没见过,但制作能如此精良,便说明不是普通人可以制作出来的,一定是有些名声的机关大师才能制作出来。 她转头看了眼沈桀,沈桀也在盯着十字针看,眉头微皱似乎也很苦恼,他察觉到赵真看他,起身对洪判官道:“洪判官,既然如此,不如将针交于我,我请画师将此针多画几份出来,派人四处打听一番。” 洪判官点点头,命刘仵作将针处理干净交由沈桀:“那就劳烦沈大将军了。” 沈桀接过,客气道:“怎么会呢,这案子发生在军中,是我劳烦洪判官才是。” 两人客气一番便各自告辞了,沈桀将针交于副将,命副将去办,转头对赵真道:“长姐,看来现下等消息便好了。” 赵真目光有些悠远,半响看向他道:“但愿如此顺利,你对于这暗器有何看法?” 沈桀这次似乎谨慎了,没有妄加猜测,摇摇头道:“子澄不知,这暗器子澄也未见过,还要查过以后才能知晓。” 赵真看了他一会儿,收敛了目光,道:“画好以后拓印给我一份吧。” 沈桀点头应下,目光在她沉思的面容上流连了片刻,道:“长姐若是有用,不如画好以后,我直接将针交给长姐吧。” 赵真摇摇头:“不用,给我画就可以。”说罢翻身上马,向回走去。 沈桀也翻身上马,跟在她身旁,有些犹豫道:“长姐……” 赵真转头看他:“何事?” 沈桀面上有几分踌躇,轻声询问她道:“上次与长姐出游,半途夭折,未能尽兴,不知长姐现下有没有心情随我一同前往禄林山庄……泡泡温泉,吃顿便饭?” 禄林山庄?赵真觉得有点耳熟,想了想才想起来陈昭之前想邀她去的,她的目光落在沈桀脸上,沈桀脸上带着几分期盼,她暗自轻叹一声:是不是她近日来都把心思放在了陈昭和儿女身上,所以才与这个义弟疏远了? 赵真点点头:“可以,远吗?” 沈桀闻言一喜,回道:“不远,因为不远才想邀长姐过去的,之前有同僚邀我过去议事,我觉得此处甚好,一直想什么时候能带长姐过来,只是长姐一直忙碌,便未找到时机。” 赵真闻言对他笑笑:“劳你有心,还时时刻刻都记得我。” 沈桀难掩愉悦的心情,对她朗笑道:“瞧长姐这话说的,我在京中只有长姐与义父你们两个亲人,不记挂你们记挂谁?长姐去了以后若是觉得好,下次我们一家人便一同过来。” 赵真点头道:“好,父亲一定很乐意。”她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问他道,“对了,上次的事情有消息了吗?大理寺已经查了很久了。” 说的自然是之前遇刺的事情。 沈桀闻言本来明朗的神情沉下几分,摇头道:“子澄不知,这事已经交由大理寺处理了,进展到何处我也不知,大理寺没送消息过来,应该是还没查不出来吧,长姐若是想知道,倒是可以问问那人。” 那人自然指的是陈昭,这事是她做主同意交由大理寺的,到现在都没进展确实不该问沈桀,也理解沈桀会不高兴,她没再提此事,岔开话题和他说起了别的。 禄林山庄确实不远,他们慢慢悠悠骑着马很快也到了,禄林山庄依山而建,石砌的沟渠将温泉引入庄中,温泉水纡回在整个山庄之中,清水潺潺,溅起朦胧的水雾,使得整个山庄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宛若仙境。 赵真随沈桀走在其间,这山庄中还种着许多长青的松柏,四季如春,房屋都是竹木建的,飘来一股清淡的竹香,雅致非常:“确实是个好地方。” 沈桀见她喜欢,笑着介绍道:“这里的菜品也十分独特,烹制的功夫稍长,一会儿长姐可以先点好菜品,再去泡温泉,泡好温泉正好能吃顿热饭,而且这里还有能人献艺,可以边吃边看。” 这时有位貌美的女子迎了上来,是山庄之中的侍者,引他们进了一间雅致的小楼,进入楼中便能听到悠扬动听的琴声,使人心绪都放缓了,女子带他们上了二楼的厢房,继而拿了菜单过来。 沈桀笑盈盈的将菜单推给她看:“这菜单很有意思。” 赵真接过来一看,果然很有意思,这菜单很厚,并非如普通的菜单一般只写着单薄的菜名,而是每页都有一道菜,上面画着这道菜的样子,画法前所未见,颜色鲜艳,逼真非常。 “我听说这菜单是请一位西洋画师画的,画的什么样,菜便是什么样的。” 赵真惊奇的翻着菜单,赞道:“有意思,这样的菜单一看便知道是什么菜了,哪一个看起来好吃,而且还标注了这道菜的独特之处。”说罢兴致勃勃的来回翻看着。 有了这个独特的菜单,赵真很快点好了想吃的菜品,再由女子引路与沈桀分开两处去泡温泉。 这里的每一处温泉都是被假山、巨石或者竹林阻隔了起来,可以在相对密闭又精致怡人的环境下泡温泉,实在是一种享受。 赵真用温水冲了冲身子,穿上泡温泉时可以穿的白袍子,小心迈进了温泉水中,依靠在身后打磨光滑的鹅卵石上闭目眼神,听泉水叮咚,感觉这几日的疲惫都被冲刷下去了。 正有些昏昏欲睡,赵真突地听到旁边的假山后有人扑通水的声音,她腾地睁开眼睛,扑通的声音越来越急,又突地静了,有人落水? 赵真起身上岸,身上的水哗啦啦拍在石板地上,她衣服也未来得及换掉,迅速翻过假山。 隔壁也是一处温泉水,那氤氲着水雾的温泉之中果然有一个人躺在里面,她来不及多想,立马跳进去把人捞了出来,在此人背上拍了几下,幸好及时,这人呛出几口水来,悠悠转醒,不停地咳嗽着。 赵真继续替他拍背,直接拍在他光滑白皙的背肌上,他身上也穿着泡温泉时穿的白袍子,只是衣带已经松散了,衣服滑落到腰际,堪堪遮住了敏感部位,明明是个男子,却是一身柔滑白皙的肌肤,好看的有点刺眼睛。 赵真念及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也就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眼睛,看向他的脸,只是脸被乱发遮住了看不清楚,她听他咳嗽声减缓,停了手,问道:“好些了吗?” 此人又咳了几声,点点头,伸手拨开自己脸上的乱发,抬头看向她,那乱发后的面容比他的身子更让人惊艳。 即便是家中男人美成天仙的赵真见了都愣住了,莫名的又觉得他有点眼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第十六章 外孙的人马跑得飞快,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赵真座下的马不过是匹普通的马,自是赶不上明夏侯府的宝马,一会儿的功夫便追不上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外孙定是去了天工山庄,而引他去的人必然是陈昭。 果不其然,她回到了天工山庄的树林入口,外孙的人马便停在了那里,赵真远远停下将马拴在树上,打算先悄悄过去探探风声。 沈明洲和赵云柯此时也跟了过来,沈明洲是头一次进京自是不识得她外孙,可赵云柯识得,奇怪道:“咦?那不是世子吗?世子怎的到这里来了。” 赵真长女的驸马是现下的明夏侯付渊,而她外孙付允珩是嫡长子,自是明夏侯世子,明夏侯也是武将出身,其父付柏峰是陈昭提拔的武将,战死之后被追封为明夏侯,其嫡长子付渊继承爵位,还将他们唯一的公主赵瑜下嫁给了付渊,其实主要也是因为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赵真对这个女婿还是颇为欣赏的,因而付渊成了驸马以后仍身居要职,现在更是禁军统领,赵家渐渐被收去的兵权许多都落到了付家手中。 赵真回身嘘了一声:“你们别过去,在这里等着。”说罢人便悄声无息的饶了过去。 沈明洲看着偷偷摸摸的赵真,不禁蹙眉道:“那是什么世子啊?” 赵云珂解释道:“长公主和明夏侯的长子付允珩,算起来还是我和长姐的表外甥呢,不过长姐人才回来,上次归宗世子也没来,长姐是怎么认识世子的?” 赵真这会儿已经绕到了前面,藏在树枝上偷听。 有人从树林里匆匆跑出来,跪在付允珩面前道:“小侯爷,这林中机关重重,布了阵法,咱们的人好几个都被网了进去,往前走还有暗器,有侍卫被射伤了脚现在正被抬回来呢,咱们这般硬闯怕是不妥,还是回去请何军师来吧,何军师懂阵,应是能破。” 付允珩凌厉的眸子扫了眼跪地的护卫,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山庄有这么大排场,让外祖母三顾茅庐却入不得其门。”说罢人就拔了腰间的剑闯进去,后面的侍卫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是她外孙,够冲! 赵真也从树上跳下来,偷摸跟了进去,没走几步,前面好几个人又被铁网给网了起来,挂在树上过跟挂了一堆野猪似的,她外孙身手矫健自是都躲了过去,让赵真颇为欣慰。 她继续跟着,方才陈昭引路,虽兜兜转转,但一路平坦,现下赵真看着树上挂的一个个铁网才知道这里设了这么多机关,早年她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就是被关在门外进不去罢了,现下想去大门口都要过五关斩六将了。 这铁网的阵算是个警告,不伤人就是要被网几个时辰,但闯过了铁网阵便开始放暗器了,一根根的短箭,专往下|身射,极其精准,一发就是三根,特别不好躲,外孙带的侍卫被射中了好几个。 赵真紧紧盯着外孙的身影,生怕他遭了暗算,不过付允珩是随了她的,在武学方面同她一般天赋异禀,平日里做事的风格也随了她,简单粗暴。 这里的阵法玄妙,射出来箭像长了眼睛似的,躲过去并不是办法,而是要破阵,一般破阵都要找阵眼,破了阵眼整个阵就破了,但阵眼肯定是躲在暗处,要找出来很不容易,她外孙就想了个简单粗暴的方法,破机关,哪里射来箭打回哪里去,机关都被打烂了还射个屁! 这事说着容易,做着却很难,要有足够的洞察力和反应能力,箭挡回去的力度还要强而精准,否则很难打碎机关,付允珩一个人是很费力的。 越往深处走机关越是密集,赵真跳了出去,拔刀将射向付允珩的短箭挡了回去,砰一声机关碎的稀巴烂。 付允珩转过头来看她,凌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夹带着一丝疑惑。 赵真冲他挑眉一笑:“你开路,我断后,如何?” 虽然突然出现个女子很奇怪,但是付允珩看着她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总觉得这是自己人,便点了头:“好。” 于是付允珩在前面引机关出洞,赵真在后面击破机关,两人一路横行,就如扫荡一般,沿路的机关尽数被打的稀巴烂,砰砰声不绝于耳。 等陈昭闻声赶出来的时候,机关已经被打碎了大半,看着两个还在横行的败家子,他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能用武力解决绝对不用脑子,一个人的破坏力就已经令他非常头疼,凑在一起简直是毁天灭地的能力!他曾经布了将近半年的阵法,被他们俩毁了一半! “住手!” 赵真和付允珩闻声停了手,两人脸上还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仿佛联手毁了他的机关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付允珩看着白衣出尘的陈昭歪了下头,他此时又把面具戴上了,付允珩看不见脸:“你什么人啊?” 陈昭强压下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道:“这些机关阵法的主人。” 付允珩闻言挑挑眉:“就是你啊,你这山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设些机关阵法,是为了显示你才高八斗,还是纯粹无聊闲得慌啊?最烦你们这些故弄玄虚的人,会造个兵器弄个机关搞得人尽皆知,慕名找上门来还要先破机关阵法,会破这些还找你们干嘛啊!矫情!” 啪啪啪。赵真为外孙鼓掌,说得好。 付允珩复又看向赵真,本凌厉的脸上多了几分轻佻:“小美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功夫不错,甚合我心,要不要随我回府聊一聊啊?”说完冲她抛了个媚眼,那浪荡样子颇有赵真年少时的风范。 赵真扑哧一笑,环胸道:“你也不错,甚合我心,不愧是我的表外甥,聊一聊当然是要聊一聊,但要去我府上。” 付允珩闻言一怔,又细细打量她一番,顿时悟了,怪不得眼熟呢。 “你是那个……赵瑾?” 赵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敲向他的脑袋,付允珩反应也很快,抬手要挡,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结实挨了一下。 “熊孩子,叫表姨母。” 第十七章 付允珩早先就听说外曾外祖父寻回来一个孙女,和他外祖母年少的时候颇为相像,外祖母与外祖父过世之后他也哀恸万分,本来想去看看,但他母亲却不愿去,母亲说:“你外曾外祖父也思女心切,找回来一个模样相似的聊以慰藉,可你外祖母是我的母亲,我却不能看着一个与她相似的孩子寄托哀思,罢了,不去触景伤情了。” 因此他也没去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方才和她配合默契,莫不就是血缘里的默契? 本来满脸浪荡的付允珩正经起来,有些愣愣的伸手去捏赵真的脸,只是手还没碰上便被赵真拍开了,她瞪眼道:“你干嘛?我是你长辈你还想调|戏我不成?” 付允珩没见过外祖母年少的时候,但细细看去眼前的小姑娘眉宇间是和外祖母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瞪眼的样子,颇有几分□□。 他有些落寞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的事,听说你很像我外祖母年少的时候,我就是想摸摸……” 赵真一见外孙这落寞样就心软了,付允珩是她第一个孙辈的孩子,小时候还亲手带过他一段时间,这孩子长大了也和她亲,她在宫里百无聊赖的时候,多亏这孩子经常入宫来逗她开心,感情自然不一般,便道:“那你摸吧。” 付允珩瞧着眼前小姑娘把脸凑过来给他摸扑哧笑了出来,不禁长得有点像,性子也像,由着他胡来。 陈昭眼瞅着这俩败家子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上前道:“二位毁了我的机关,现下想如何解决?” 付允珩闻言挑眉看他:“你机关不就是设来让人破的吗?我们破了你的机关,你想怎么解决?莫非人逢知己千杯少,想请我们搓一顿?”说完笑的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 陈昭要不是手里空无一物,能立马拿起来拍他脑袋上,比起赵真和外孙的亲近,陈昭和外孙的关系就疏远很多,一则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他已是帝王,二则便是性子不合,陈昭观念里男子还是要稳重一些,课业自是不能落下,可这个外孙过分的喜欢练武,书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加之赵真宠着,他便浪荡着,委实让陈昭头疼,说他几句吧,他和赵真两个人凑在一起能把他气到脑充血,便总是远着的。 面具下的陈昭瞪着眼,道:“这机关阵法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所布,之前的铁网已是示警,只要你们稍等片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可你们解不了阵便破坏我的机关,使我损失将近过半,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的时间才能修复回来,难道两位不该赔吗?” 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没想到他做机关阵法也如此厉害,倒是让她多认识了他一些。 付允珩又不知道眼前人是他外祖父,继续着不要脸的精神:“要我说,你这便有些无理取闹了,谁说机关阵法的破阵方法只有一种,我毁了你的机关也是破阵,你这机关就是为了让人破的又何必管是什么方法?再者说我的人因为你这机关受了伤,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让我赔了?” 这胡搅蛮缠的本事真是随了赵真。陈昭嗤道:“这阵又不是我逼着你闯的,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自讨苦吃还想找我算账?这什么道理?” 赵真听出了陈昭语气中的不悦,陈昭这人看着温吞,阴招损着呢,她怕外孙吃亏,拦道:“别吵了,允珩,你侯府里那么多侍卫,调拨几个给他修机关还不简单吗?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矫情来矫情去,实在不是大男子所为,赔就赔,又不是赔不起!” 付允珩闻言诧异了一下,这性子竟也如外祖母一般豁达。 “小表姨说得对,本世子赔你便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赵真回国公府的路上正好遇到从宫中回来的闺女,人在外面不好说太多话,陈瑜只是告诉她,陈勍身体无恙,只是昨夜奏折批到太晚,早朝起不来了。 这理由荒唐到赵真都不相信,听完都恨不得快些进宫去,看看她这个儿子一天早晚在作什么妖。 告别了女儿,赵真回到了国公府,进门不久沈桀便过来了,将画好的十字针图样交给她。 她接过画轴将其打开,这图样画的很精细,将十字针的各个角度都画了出来,若是知道此物的人,必定能一眼看出。 沈桀见她看的专注,有些踌躇的动了动嘴,明知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小心问道:“子澄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还是想问问长姐要这十字针的图样有何用?” 赵真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随手将图样放在一旁的桌上,回道:“也没什么大用处,你也知道,我从廖县回来以后,一直想弄个兵器铺,已经在京郊买好了庄子,如今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差请些能人巧匠过来开张了,我就是瞧着这十字针做工精巧,看看有没有人能将此物仿制出来,可不可以将这针的机关也做出来,能有此技艺者一定是能人。” 沈桀闻言了然点点头,神色松懈了一些,笑道:“如此的话,若是子澄将此机关找来,便先呈于长姐来看。” 赵真摇摇头:“正事要紧,你先忙正事吧。”说罢她站起身,有些疲于应付他,“我一路回来又出了些汗,去洗个澡,你今日也受苦了,早些去歇息吧。” 沈桀随她起身,笑着道:“有长姐作陪哪里算辛苦,长姐明日一早还要回神龙卫,子澄便不打扰长姐了。”他说完往外走,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顿下脚步,转过身来有些喜悦的对赵真道,“对了,长姐,我新寻来的那只猫,大概你下次从神龙卫回来便能看到了,据说比之前那只更聪慧。” 赵真闻言微愣了一下,想到之前沈桀替她寻回来却被她送给女儿的猫,她终究还是在心底叹了口气,对沈桀露出笑容:“是吗?如此甚好,其实我很喜欢上次那只猫,你将那猫寻回来一定费了不少心血,辛苦你了。” 沈桀对上她的笑容,心头一暖,摇头道:“怎么会辛苦,这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只要长姐高兴,便比什么都重要。” 赵真目光一柔,走到他面前:“子澄,你一直就和我的亲弟弟一样,长姐最希望的,也是你能高高兴兴,你明白吗?” 亲弟弟?是啊…… 沈桀压下心底那一抹苦涩,对她笑道:“我当然明白,我先回去了,长姐早些歇息。” 赵真点点头,送他到了院外,待他走远才转身回到院中,吩咐身旁的丫鬟道:“去将邵欣宜叫来。” 邵欣宜便是之前陈昭说了要给她送过来的邵成鹏的女弟子,这个邵欣宜倒真是个人才,能文会武,医术和厨艺也都很出色,却在她这里打杂,她都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很快,邵欣宜便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碟点心,她先将点心放在桌上,继而抱拳道:“属下拜见小姐。” 这个邵欣宜是个眉目清朗的女子,身上带着江湖气,没有女子的矫揉造作,她倒是挺喜欢:“你过来,看看这个,可识得。” 邵欣宜闻言阔步走到她近前,赵真将桌上的画轴拿了给她,她接过去只看了一眼便道:“识得,此物乃家师所创,名为削风十字针,做工极为复杂,这种机关暗器只造了五个出来,每个机关仅有六根针。”说完也没多嘴问赵真为何会有这个,她来之前清尘公子便已经交代过了,对小姐要忠心不二,知无不言,问什么便答什么,多余的话不可多问。 赵真闻言心中一沉,道:“这五个机关都在谁手里?” 邵欣宜如实道:“师父有一个,大师兄有一个,清尘公子有一个,左右长老各有一个。” 赵真五指一紧,过了一会儿才松开,继而起身快步走进书房,迅速写了张字条折了折交给邵欣宜:“将纸条送到清尘公子手中,他看过之后应该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了,事情办妥以后你再回来,要掩人耳目,不用我教你了吧?” 邵欣宜将纸条收入怀中,抱拳道:“属下定不辱使命!”说罢迅速办事去了。 赵真这一生别的事情做的不多,手上沾的血却是最多的,她自然清楚一个人的伤口是死前弄上的,还是死后故意弄上的,拿过桌上的画轴,她眸色沉沉,她只希望这件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 自打付凝萱知道了赵真是她的外祖母后便格外的殷勤,一大早就先到了齐国公府和赵真一同前往神龙卫。 付凝萱见到外祖母先来个熊抱,再将一封折好的书信塞进赵真手中,赵真打开瞄了一眼:娘的,这么多字。 眼下也没时间慢慢看,赵真先塞进了袖中,翻身上马:“走吧。”说完自己先走了。 付凝萱赶忙上马跟上:“小表姨!小表姨!还有呢!” 赵真闻言慢下来等她:“什么?” 付凝萱将一个鹿皮袋子扔给她:“肉干。” 赵真接过来打开看了看,一股喷香的肉味便飘了出来,她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嚼了嚼,五香牛肉味,口感很劲道,她用眼神问她:你外祖父做的? 付凝萱点点头,委委屈屈道:“做了好几天了,把好的都挑给您了,我和我哥吃的不是糊了就是硬了,偏心!” 赵真闻言哈哈一笑,从袋子里拿了几块出来,继而将袋子抛给外孙女:“你吃吧,别告诉他便是了,这玩意都是我以前行军打仗没饭吃时用来充饥的,也就你和你哥把它当零嘴,能吃鲜肉谁还吃肉干。” 付凝萱得了肉干很开心,其实来的路上她偷吃好几块了,还犹豫着要不要老老实实交出来呢,最后是怕外祖父问起外祖母才老实交出来,外祖母给她吃,她自是喜不自禁:“谢谢小表姨!这肉干多好吃啊!可有嚼劲了~” 赵真不置可否,嘱咐她一句:“少吃点,不好消化,吃多了胃口要难受了。” 付凝萱含糊点头,往嘴里塞了两块。 赵真与付凝萱祖孙俩边说话边走进了军帐,兰花早早便到了,正在她柜子旁收拾东西,有两个装好的包袱已经放在了她床上,似是在打包行李。 兰花听到她们的声音,抬手抹了把脸,转过身来,像往常一样大着嗓门笑道:“你们来了!”只是那清脆的声音有明显哭过的痕迹,眼角的濡湿也没擦干净。 付凝萱松开外祖母的胳膊,小跑过去,看看她的包袱,睁大眼睛惊讶道:“兰花,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兰花扯扯嘴角,继续保持着笑容:“跟你们说一声,我要走了,回家去了,你们在军营里好好的!有机会我会来看你们的!” 付凝萱听完把眼睛睁得更大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听兰花要走,立马抓着她的胳膊问道:“你要走了?为什么走啊?神龙卫不好吗?你不是在神龙卫待的很好吗!”虽说和兰花相处不久,她还总欺负兰花,但付凝萱心眼里还是喜欢兰花的,听她走顿时就舍不得了。 兰花有点笑不出来了,揉了揉自己的脸勉强道:“我爹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我要回家嫁人去了……” 兰花定亲了?付凝萱突然想起兰花来的时候说过,她来神龙卫是为了相看男人,有了男人嫁自然就走了。 付凝萱不高兴的瘪瘪嘴:“哼,有了男人便不要姐妹了,我以后不喜欢你了!” 兰花听到县主把她当姐妹,还说喜欢她,顿时眼眶就热了,抬手揉了揉眼睛道:“县主……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们……” 付凝萱听了任性道:“舍不得就别走嘛!嫁什么人啊?有本县主在,以后给你找个顶好的男人,肯定比你现在的好!” 赵真知道兰花为何会突然要离开神龙卫嫁人,她走过去拉开外孙女,问兰花道:“是你自己愿意的吗?” 兰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我爹给我找的这门亲事很好,那家男人家里有好几亩地,长子成家出去单过了,女儿也嫁了出去,那男人我见过了,还身强体壮的,我过去就跟他过日子就行。”她已非清白之身,还能嫁到一户体面人家当续弦已经很好了,这是父亲卖了很大的面子才替她求来的婚事,她该知足的。 赵真一听便知道这不是兰花愿意的,一个儿子都成家的男人,该比兰花大多少岁?若非她失了清白,又怎么会搭上这么一门亲事。 付凝萱闻言又挤了过来,她说话一向不懂拐外抹角,恨铁不成钢道:“兰花!你疯了啊!儿子都成家的男人你还嫁!你要给人当小妈吗?那男人到底有多好啊,这你都嫁过去!” 兰花有口难言,赵真拎着外孙女脖领把她扔到一边去:“你老实待着!”而后看向兰花,“兰花,你这是在怨我吗?” 兰花闻言慌忙摆手:“怎么可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赵真皱眉道:“怎么会和我没关系?你是因为我才遭此一劫,我是不会让你委曲求全嫁给这样的男人的!”她伸手将兰花按坐在床上,认认真真道,“兰花,女人嫁人就好比第二次投胎,投不好胎,这一生都毁了!我的意思也并非说女人只有嫁给一户好人家才不算毁了,而是要嫁给一个自己想嫁的人,余生才不会在痛苦和难捱中度过。身为女子,其实嫁人并非唯一的出路,除了嫁人,你自己也可以有所作为,活得精彩,将来更不乏有好男人想娶你!” 兰花闻言垂下眸子,这是对于赵瑾和县主这样的女子来说,她们地位崇高,又貌美,自然不乏男人趋之若鹜。可她呢,家世普通,相貌粗鄙,连女子基本的柔情似水都做不到,如今又没了清白,能有人要就已经不错了。而且,她不嫁人能做什么?她只有一身力气,别的什么都不会。 赵真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坐到她身边继续劝道:“兰花,不要灰心,到底会怎样,总要试试才知道,也好过你现在心怀遗憾的嫁人啊?”她拍拍她的手,“我有个武器铺要开张了,正是用人之际,你若是愿意可以过去做事,在管事身边学本事,学得好将来便替我管铺子,也算衣食无忧,你愿意吗?” 其实兰花真的不想嫁人,闻言眼中终于多了些光芒,抬起头迟疑道:“我能行吗?” 赵真忙点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肯用心,我相信你一定行!”她握紧她的手,“兰花,算我求你,你答应吧,你若是就这么嫁出去,我会愧疚一生的!” 兰花有点动摇:“可是我爹……” 赵真立马道:“我去劝你爹!若是你将来找不到可心的人,你的亲事我包了,我替你找户好人家,再给你添一笔嫁妆!” 兰花忙摆手:“瑾儿,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真的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赵真打断她道:“你要是不想我这么帮你,你便好好学本事,凭本事当我的管事!到时候还愁好亲事找不上你吗?” 兰花想了想,最终用力点点头,眼中终于有了光芒:“我会努力的!” 赵真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兰花是这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她若是那么稀里糊涂嫁出去了,赵真会愧疚一辈子的,她失去的,她无法替她弥补,只能让她今后过的尽量幸福无忧一些。 付凝萱在旁边看着,一脸怔忡: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花便暂且没离开神龙卫,赵真写了封信,委托沈桀派人送去给孙嬷嬷,让孙嬷嬷来处理这件事,下午的时候孙嬷嬷便过来了,准备了好些礼品,接着兰花一起回兰家,先将兰花定下的婚事退掉去。 兰花看到赵真替她家准备的礼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哪是礼品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瑾儿,这使不得……” 赵真对她笑笑:“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爹的,你无权替你爹拒绝。”说罢看向孙嬷嬷,“务必将婚事妥善退掉,不能让兰家人为难。” 孙嬷嬷躬身道:“小姐且宽心,老奴做事小姐还不放心吗?” 赵真点点头,把兰花推进马车里:“兰花,人生只有一次,无论前路再难,咬着牙也要走下去。” 兰花有些动容的看着她:“瑾儿,谢谢你……” 将兰花的事情都办妥了,直到陈昭过来找她,赵真才想起来,他给她写的那封信她还没看:所以说,能口述,干嘛写那么长的信?谁有时间看?就不能学学她,简单明了写几个字吗! 对此,陈昭表示:我怕不写清楚,你看不懂啊。 陈昭能看得懂赵真的只言片语,可赵真却不一定能看懂他的,当然,这话他不敢明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妹子们实在对不起,淇哥哥退了的烧又烧上来了,头晕发虚汗,晚上不能熬夜码字了,所以今天的更新会晚些更,暂定下午7点前替换吧!买过一次是无需再买一次的,到时候直接来看就好了】 孙嬷嬷早就在东院里翘首期盼了,太上皇后这一去她也大病了一场,命是捡回来了,心却像缺了块大窟窿,听闻齐国公寻回个和太上皇后十分相似的大小姐,也是满心欢喜的,看着张相似的脸总还算有个念想。 赵真到了东院瞧见孙嬷嬷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也是满心欣慰,她走到近前,十分有礼道:“孙嬷嬷。” 孙嬷嬷瞧见这张和太上皇后相似的脸,霎时就红了眼眶,握住她的手还有些抖:“这便是大小姐吗?快让老身好好看看。”说罢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一番,神色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后对上赵真那双晶亮的眸子,表情已经有些难以置信了。 孙嬷嬷未说话,忙先把身边伺候的下人屏退出去,这才看向齐国公道:“国公爷,老身是太上皇后的心腹,这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要和老身说清楚,侄女像姑,也没有这般像的!” 国公夫人是女巾帼,生了孩子也断然没有留在后院相夫教子之说,太上皇后便是她照看大的,她终身未嫁,在心里头太上皇后就是她的亲骨肉,身上哪一处她不熟悉?就算是变的白嫩了些,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啊。 齐国公是唯闺女是从,没有闺女的吩咐也不敢说,便默默地看向了赵真。 赵真没想到孙嬷嬷这般年纪眼睛仍旧如此毒辣,握住孙嬷嬷的手道:“嬷嬷,早前传书回来怕被人窥去,便没言明,我是赵真,我没死而是变年轻了,我腰间的胎记还在,不信您可以看看。” 孙嬷嬷闻言也是大惊,她之前只是怀疑这是太上皇后的骨肉,但就算是亲骨肉也没有耳轮都那么相似的,竟不想到是太上皇后本人! 她是半点不疑的,忙把人抱住,生怕她又突然没了似的:“真是参天有眼!老身就知道娘娘是不会有事的!”人到暮年,什么怪力鬼神的东西都不怕了,就算是鬼,这也是她的心头肉啊。 果然是练家子的,就算是老了抱着她的力度还是半点不弱,赵真骨头都被勒疼了。 赵真拍着她的背道:“嬷嬷可别哭了,我回来是好事,您该笑才是。” 孙嬷嬷这才松开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道:“娘娘说的是,娘娘回来是大喜,老身怎么能哭呢?娘娘饿了没?老身去给您做面吃,娘娘最喜欢老身做的肉汤面了!” 赵真忙拦住她:“这不急,我才回来身边没什么可用之人,还要麻烦嬷嬷替我张罗。” 孙嬷嬷闻言忙拍大腿道:“瞧我这,就顾着高兴了,娘娘才回来要先安顿好才是,娘娘放心,我在府里闲着没事,也就□□下人这点事了,马上给娘娘挑几个顺心的过去,娘娘还回锦竹居吧?老身这就叫人去收拾!” 赵真见孙嬷嬷如此轻易认下她,也放下心来,她在宫外的一些铺子之类的都是孙嬷嬷代为打理,她现下出了宫,自然要收回来自己管。 赵氏一族唯有齐国公一脉最为鼎盛,但子嗣也最为单薄的,就算寻回来的是个孤女,那也是国公府的宝贝疙瘩。赵真认祖归宗这一日,虽因在国丧期间不能大操大办,但齐国公为了给自己闺女撑场子,请来朝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一些国公侯爷还有不少武将,齐国公还特意吩咐他们带儿子。 虽然明面上齐国公说是自己义子沈桀今日也要回来,给这些小子一个讨教的机会,但私心里是想让她闺女先在这些少年郎里挑挑拣拣,要是有相上的,就让义子重点培养。 齐国公义子沈桀,是一品的大将军,也是战功赫赫,在现今的武将里是英雄般的人物,如今在西北边陲镇守,其实皇上早就想把他调回京中,但沈桀却总有各种托词无法回京任职,唯有这次皇上调他回京他不得不回。沈桀生父是齐国公手下一名副将,战死沙场以后就留下沈桀这一个儿子,齐国公便把他收到麾下当亲儿子一般教养长大,无论是和赵珂还是赵真的感情都很深厚,太上皇后仙逝,齐国公病重,他就算有再忙的事情也必须要回来了。 亲闺女变年轻重回身边,义子如今又从边陲调任回来,齐国公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在别人眼中他还处在丧女之痛中,就只能忍着,但刚走到后宅就瞧见闺女娉娉婷婷走出来却又忍不住喜笑颜开。 赵真终究还是怕被人猜忌,脸上施了粉黛,让平日里略显英气的容貌多了几分柔美,身着水绿色对襟襦裙衬的身段修长柔美,加之她多年为后修炼出来的气韵,整个人透着股子清秀脱俗的味道,这可是以前的赵真从没有过的。 孙嬷嬷在一旁又替她理了理衣裙,满脸的慈爱:“我就说大小姐模样俏丽,穿这裙子指定好看,被我说中了吧?” 赵真小时候不喜欢穿裙装,衣服都是孙嬷嬷亲手给她做,其实孙嬷嬷做裙装的手艺最好,但也只在赵真大婚的时候施展了一次,如今大小姐又年轻了,还比从前白嫩了,可不能再浪费她的手艺了。 赵焕和方氏瞧见孙嬷嬷对赵瑾那般亲昵,有一瞬的吃惊,但碍着齐国公和众多贵客在忙收回了脸上的惊色。 方氏上前笑道:“还是孙嬷嬷会打扮,这色儿衬的瑾儿更水灵了。”这孤女到底修了什么邪术,这才几日连孙嬷嬷这般难对付的人都收服了。 方氏身后还站着赵真的嫡侄女赵云珠,模样肖母,长得端庄俏丽,附和母亲道:“昨日长姐归家英姿飒爽,今日换了身裙装便秀丽非常,实在让妹妹好生艳羡。” 赵真每次回来主要教导两个嫡子,赵焕的女儿都太娇柔,说话娇滴滴的,实在让她无话可说。她对赵云珠印象也不深,现在瞧过去,见她一身盛装打扮,比她这个正主都艳丽,哪里需要羡慕她啊? 赵真正要不咸不淡的回一句,齐国公走了过来对方氏道:“我带瑾儿去前厅见客,你带着云珠在这里招待女宾,莫要怠慢了。”说完拉着赵真便走了。 方氏知道国公爷今日请了不少少年才俊入府,赵云珠终究还是国公府的嫡女,齐国公总不会厚此薄彼,所以才大着胆子把女儿打扮的隆重些,却不想齐国公就顾着赵瑾了,连露脸都不让嫡孙女露一下! 到了前厅齐国公亲自带着她拜见来府的贵客,这意思很明显,赵真虽是才找回来的,但齐国公对其极为看重,是国公府正经的小姐,是任何人都不能小窥的。 赵真虽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不久前这些人见她还要下跪,如今她却要曲身拜见了,实在是难以适应。 渐渐地赵真发现每个来府的贵客身后都站着个少年郎,与她如今的年龄相当,有的还会刻意和她说上一两句。 赵真不禁看向一旁的父亲。 齐国公察觉到赵真审视的目光,讨好一笑,冲那些少年郎努努下巴,那眼神基本就是:挑,闺女,随便挑。 赵真一时哭笑不得,她爹是对她的终身大事有多操心啊,这些少年郎在她眼里当儿子都嫌小,还让她嫁他们?笑话不是?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喝:“圣旨到!” 所有人通通到外面跪地听旨,如今已不是太上皇后的赵真也在所难免。 来宣旨的是当朝丞相向儒,赵真对他可熟的很,一个月里有十天陈昭都和他混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可比她和陈昭的夫妻关系亲密多了。 正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圣旨念完了,皇帝赏了一堆金银珠宝,就是没赏县主的封号,倒也没让赵真意外,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他做事向来谨慎,派向儒前来表面上给齐国公撑面子,但实则是为了一探虚实吧。 一双黑底滚金丝线云纹的靴子停在她面前:“赵小姐,接旨吧。” 赵真接旨谢恩,这才看了向儒一眼,向儒也看着她,须发微白,笑起来一脸的褶子,明明和陈昭一般的年纪,却比陈昭老了不少。 嗯? 赵真突地注意到向儒身后不远处,有个带着面具的少年人,他着一身如雪的白袍,站在黑压压的护卫之中异常显眼,半块银制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但这么遥遥一望,赵真只看他的唇型便知道是陈昭! 真不让人意外啊,她回赵家,他果然去找他的挚友向儒了。 赵真又看向向儒,向儒冲她微笑颔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绕过她和齐国公寒暄去了。 本站着未动的陈昭也抬步向她走来,步伐稳健毫不犹豫,这般找上门来的举动竟让赵真心里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怎么,他还想和她纠缠不清不成?帝后深情的戏都演完了,不至于还来缠着她吧? 赵真心里正想着一会儿怎么摆脱他的死缠烂打,陈昭走到她近前却目不斜视,擦着她的肩就过去了,那不屑于理会她的样子,委实让赵真吃了一憋。 赵真恨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很好,非常好,丫的就是来招摇过市的! 第六章 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又是皇上派来封赏的,齐国公自然不能将人晾在一旁了,介绍了一番赵真便邀丞相入内一叙,临走时嘱咐赵真好好瞧瞧那些少年郎,若是有相中的一定要告诉他。 赵真也是无奈,她爹这堂堂的齐国公、曾经的铁血将军如何变得婆妈了?还当起媒婆了来了,明明是她认祖归宗的日子,弄得和后宫选秀差不多了,陈昭都没她这排场。 说到陈昭,赵真看了眼不远处的陈昭,他从向儒进了内室以后,就同护卫一起站在门外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护卫统领呢。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陈昭的头微微侧了过来,但因为隔着面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 赵真还未多探究,一人挡在她身前:“赵小姐,听闻你自幼学武,不知刀枪剑戟善用哪一个?” 赵真循声看去,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身材魁梧高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 也不知道这些少年郎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总有那么几个大胆的过来和她攀谈,赵真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什么荒唐事没干过,这些少年郎在她眼里不过是孩子,撩拨人的本事比起她来皮毛都够不上,她就当看个乐罢了。 赵真再瞄了眼陈昭,他已经转回头去了,她收回目光对少年郎含笑道:“善用刀,公子可是想与我比试一番?” 赵真所言似乎正中他下怀,少年郎倨傲道:“说来甚巧,我也善用刀,只是小姐是女子,我总不能欺负小姐吧,比试谈不上,切磋切磋倒是可以。” 赵真在心底嗤笑一声,瞧不起她是女子?她上阵杀敌的时候他娘恐怕还没生出来呢!她也懒得同小孩子计较,轻笑道:“切磋倒是可以,只是我此时不便,下次有机会再与公子切磋吧。”说完轻点下头,转身走开。 其实赵真就是想去园中清静一会儿,但赶巧要走陈昭那个方向,她便走到他面前,脚步微顿看了他一眼,被面具遮挡的脸连眼睛都看不真切,她便很快带着丫鬟浩浩荡荡过去了。 进了园子,赵真将伺候的丫鬟差退,自己转了一会儿,最终蹲在了池边。 池水清澈,里面色彩斑斓的鲤鱼游来游去,她碾了点草扔进去,这些蠢鱼便冒出头去啄,啄完又吐出来,这种蠢鱼就是养肥了吃才对得起它活一场。 她又捻了点湿土想扔下去,后面有人道:“想和我说什么?” 不用回头赵真都知道这声音是陈昭的,怎么?不当门神了? 赵真拍了拍手站起来,果然陈昭正站在那里,脸上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极具神秘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第九章 沈桀屈膝跪在赵真面前,眼眸程亮,本威严的脸上竟多了几分孩子气的笑容:“长姐,本以为此生已无缘向你亲自谢罪,没想到……长姐,真的是你吗?” 赵真含笑点头,手摸在他的脸上,触手便是沧桑,曾经的少年已是这般年纪了。 “是我,子澄,快起来吧,你何罪之有?如今你能回京长姐为你高兴,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明洲我替你教导,这孩子我很喜欢,将来一定大有出息。” 齐国公也道:“就是的,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还这么跪来跪去的。” 沈桀笑着起身,握住她的手不舍松开,曾经牵着他的手如今在他掌心里竟显得十分秀气,他记得他少时她曾教他握刀,她掌心里还有厚重的茧子,如今年轻回去竟变的细滑了。这样也好,他现在长大了,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她想怎样都有他顶着。 “长姐喜欢就好,这孩子我平时很少教导,以后有长姐教导他我很放心。”沈桀知道,她对明洲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因为是他的儿子她才愿意教导。 赵真欣慰的拍拍他的手,突地想起什么似的道:“说起来他母亲呢?怎么没见他母亲和你们一同进京?” 沈桀闻言脸上的笑意顿变,旋即垂眸道:“很多年前就病死了。” 赵真惊讶道:“怎么没听你提过?” 沈桀再抬眸时已是浅笑:“这种小事哪里需要叨扰到长姐那里,不过是我院中伺候的丫鬟,福浅命薄……不说这些了,长姐此番回来有何打算?” 赵真闻言蹙起眉头,虽是他身边伺候的丫鬟,但也是明洲的生母,一夜夫妻还百夜恩呢,怎的沈桀说的如此薄凉?他如今这个年纪还不娶妻,实在是让赵真忧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子澄,你不要嫌长姐管你,你现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膝下只有明洲一个儿子委实单薄了些,现下天下升平,你也不要再有什么顾虑,当娶妻便娶妻,不要再耽搁下去了。” 齐国公附和道:“你长姐说的对,就算有了子嗣,明洲一个也太单薄了,我当年要是能再多生几个,也不至于琛儿战死以后还从堂兄弟那里过继个没出息的过来。” 沈桀闻言仍是笑着,在她细软的手背上揉了揉:“义父和长姐怎么还当我是小孩子,这等事无需义父和长姐替我操心,我自有分寸。”说罢一顿,对赵真温言道,“长姐还未说有何打算?可需子澄替长姐做事?” 沈桀如今的手毕竟是成年男子的手,粗糙厚重不似陈昭那般温软如玉,让她有些不适应,抽回手道:“我回来主要也是在父亲膝下尽孝,说打算,也没什么打算。” 齐国公竖眉道:“你们这一个个的,说的好像我没几年便要作古似的!我哪里需要你们在我膝下,都该干什么干什么的去,只要让我见着你们人就好。” 赵真闻言睨他一眼:“爹,说什么呢,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齐国公赶紧讨好女儿道:“呸呸呸!爹说的不对!” 赵真这才正襟危坐道:“若说打算,我还是想回军中,现今虽战事停歇,边陲安定,军务却不可荒废,这天下现在是勍儿的天下,他虽已亲政四年,但有些事情还要我与他父皇替他定夺,如今我们这一去太过突然,即便有他长姐在,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的,能帮他一些便帮他一些,他父皇当甩手掌柜,我却做不得。” 提到太上皇,沈桀眉心微蹙,道:“长姐可知太上皇现在何处?” 赵真闻言嗤笑一声:“本来不知道的,现今倒是知道了,他去了向儒那里,向儒今日带来的面具护卫就是他。” 齐国公这才恍然道:“原来那是太上皇啊!那他可认出你了?同你说话了吗?” 赵真点点头:“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我来,只是我没承认,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但对付他,我自有办法,你们就不必替我忧心了。”说罢饮了口茶,“天色已不早了,父亲早些歇息吧,子澄一路奔波也该去休息了。” 沈桀的目光落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了一会儿才垂眸道:“长姐也早些歇息,我定会助长姐回到军中。”说罢一顿,“若是太上皇对长姐不利,请长姐一定要知会我,我定会护长姐周全。” 赵真摇摇头:“放心吧,他不会对我不利的,我们怎么说也夫妻那么多年了,要想争个你死我活也不会拖到现在。” 沈桀闻言垂眸不语,还是不舍离去,想了想又道:“长姐才回来,想来身边没有什么得力的下属,我从军中调几人到长姐手下吧?也好保护长姐。” 赵真笑道:“劳你有心,不必了,你身边的人还大有用处,到我这里不过屈才罢了,再者说我也不需要什么保护,一些杂事孙嬷嬷便能替我打理了,你不必操心我这里,去吧。” 以赵真的功夫自是不需要保护,只是她身边没有他的人终究不让他放心,若是派人暗中盯梢,定会被长姐发现,委实难办,看来只能在明洲那里敲打敲打了。 赵真一早便换了男装与两个侄儿骑马上路,自入宫以后她已嫌少这般出游,现在从头到脚都如这清晨的空气一般舒爽。 赵云珂平日里不是去学堂便是去校场,也嫌少这般出游,孩子心性渐显,出了城门便不安分了,回头对他们道:“长姐!明洲大哥!咱们赛马如何?看谁先到这条官道的岔口!” 沈明洲在军中多年,性子显得沉稳许多,对这种小孩子的比试没什么兴趣:“你们比吧。” 赵真骑马一向喜欢追求速度,虽然觉得比这个幼稚,但是能跑起来她是十分乐意的:“行啊。”说罢又看了眼沈明洲,挑眉道,“你不比难要一个人落我们后面吗?还是怕再输给我?” 沈明洲闻言蹙眉,昨日他败给了她,今日若是不比便更被她瞧不起了。 他点头道:“好,比就比。” 赵真勾唇一笑:还是个小孩子。 三人停在一处,赵云珂兴致勃勃高喝一声:“开始!”三匹快马便奔驰而去。 沈明洲的坐骑是跟随他多年的烈马,配合默契跑的自然快,赵真座下虽是新训的马,但是她骑术好,也不落于下风,只有挑头的赵云珂落在后面,小小少年郎也不甘于落后,在后面紧追猛赶,扬起的马鞭一下一下落下,恨不得多出只手来。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赵云珂从未骑的这般快过,渐渐被风吹的眯起眼睛,扬起的马鞭正要落下,突见前方不远处横出一匹马来,停在官道上不走了,他心下一慌,忙拉紧缰绳想调转方向,但是马被打惊了,直直撞了上去,两马相撞,一时之间人仰马翻,赵云珂还反应不过来便飞了出去,落地之时被人接住,连带那人一起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嘶——”身下传来抽气声,因为被人护着赵云珂并未受伤,他忙爬了起来,这才看到接住他的是个白衣公子,如雪的白衣已经都是泥土,他低着头,按住自己的左臂,鲜血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显然是受了伤。 赵云珂忙蹲下|身焦急道:“公子!你怎么样了?” 白衣公子抬起头,对他浅笑道:“无妨,公子没事吧?是我的马突然窜到官道上,撞上了公子,公子若是出什么事,我实在良心不安。” 赵云珂看到他的脸瞬时一呆,要说他见识的人也不少了,却从未见过姿容这般出众的公子,莫不是什么贵人吧…… 这时前面的赵真和沈明洲也回来了,后面声音那么大,加之赵云珂许久没过去,他们自是要回来寻的。 此时的官道上躺了一匹马,还在扑腾但已是起不来了,是赵云珂的那匹,赵真翻身下马查看一番,马腿有伤是人刻意为之,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她又看向不远的赵云珂,沈明洲已经过去了,看样子无碍。 赵真抬步走过去,到了近前才看清那个多出来的人,他捂着流血的手臂,还满脸的笑意,不是陈昭是谁? 赵真眯起眼睛:胆子真是够大的,为了黏上来,敢从她年少的侄子下手,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第十章 赵真蹲到赵云珂身旁,一脸忧心忡忡,半点没看受伤的陈昭:“云珂可有伤到?怎的突然出了这种事情?” 见长姐来了,赵云珂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我摔下来的时候多亏这位公子接住我,他还因此受了伤呢!” 赵真这才装模作样看向陈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而后又掩饰住惊讶如初次见面一般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伤势如何?” 陈昭陪着她一起装,仍是笑道:“无妨,只是手臂擦出些皮外伤,说来也是我的错,是我的马跑到了官道上,才会撞上小公子的马,实在惭愧。” 沈明洲上前道:“公子不必如此,官道之上本就不该赛马,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带了伤药,若是公子不嫌弃我替公子上药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陈序这句话可把陈勍吓一跳,弯下身子对上儿子懵懂又认真的眸子:“序儿啊,皇祖父在哪呢?你可别吓唬父皇啊!” 陈序心里有一个排位,最喜欢皇祖母,其次是父皇,再次才是皇祖父,虽然答应了皇祖父要保守秘密,但是看见父皇伤心他又于心不忍,那就偷偷摸摸告诉父皇不让皇祖父知道便好了。 陈序伸伸脖子看了眼皇祖母和皇祖父那里,见他们都没有看他,便伸出小手指了指,凑到父皇耳边小声道:“就在那呢,父皇可不要说出去哦!” 陈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母后那边,母后两侧都是女眷,一个是皇后妹妹,另一个是他外甥女,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宫女,连个太监都没有,他皇祖父在哪呢? 突地陈勍有点毛骨悚然,以前他看闲书,书上说小孩的眼睛最清明,能看到成人看不到的脏东西……呸呸呸!父皇才不是脏东西呢! 陈勍弯腰对上儿子的眼睛,严肃道:“序儿,那里哪有皇祖父啊?你可不要瞎说。” 陈序闻言不高兴了,他冒着被皇祖父打手心的危险告诉父皇,父皇居然不相信他!他又指了指:“就在那呢!父皇看不到吗?皇祖母旁边啊!皇祖父!” 陈勍瞧着儿子煞有其事的样子,又看了看母后空荡的四周,寒毛都竖起来了,难道父皇是真的出事了,阴魂不散跟在母后身边?要不然他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父皇呢…… 陈勍伸手捂住陈序的眼睛:“不许看了,以后看到皇祖父不能和任何人讲。” 眼前一片黑,陈序瘪瘪嘴:哼,因为是父皇他才说的,别人他才不说呢! 陈序点点头,陈勍才放开来他,手有点哆嗦的拨了一个果仁喂给他。 坐在一侧的秦如嫣见父子俩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便对陈序招了招手:“序儿,过来。” 陈序从父皇怀中出来,小跑到母后那里:“母后!” 秦如嫣摸摸他沾上了碎屑的小嘴,问道:“序儿和父皇说什么呢?” 陈序是有些怕母后的,平时不是太亲近母后,所以母后排在皇祖父后面,自然不能把和皇祖父的秘密告诉母后,便道:“父皇想皇祖父了,序儿安慰他呢!” 秦如嫣听完抬眸看了眼陈勍,他看着戏台,神色和刚才比起来是有些魂不守舍的。平日里最喜欢看戏的便是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陈勍睹戏思人倒是合情合理。 秦如嫣摸了摸陈序的小脑袋:“真是长大了,还会安慰父皇了,你怎么安慰的?” 陈序眼珠转了转,避重就轻道:“我说皇祖父在呢,在看着他呢!” 秦如嫣闻言挑了下眉头:“皇祖父在哪呢?” 陈序眨了眨眼睛,瞄了皇祖父一眼,对母后道:“在序儿眼睛里呢!” 小孩子的思维本来就是成人难以理解的,秦如嫣闻言扑哧一笑:“你父皇胆子那么小,你再把你父皇吓出好歹来,以后不许胡说八道了。” 陈序瘪瘪嘴,扭过身子不说话了,他才没有胡说八道呢!他看着皇祖父,皇祖父可不就在他的眼睛里吗? 赵真平时挺爱看戏的,但是今日的戏为了迎合阖欢节的气氛,讲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她不爱看,便一门心思哄自己男人了。 她用一粒粒剥好的瓜子仁在白盘上摆了个笑脸,自己特别满意,小心翼翼放到陈昭桌上。 陈昭目不斜视不理她,她便伸手捅捅他,小声道:“你好歹看一眼~我摆了半天呢。” 陈昭很好歹的瞟了一眼,赵真用瓜子仁摆的圆眼珠子瞪着他简直吓人,她画画丑果然是有理由的,这种审美……他胡乱推了一把,把盘子推到一边,上面的笑脸便散开了。 心血被毁,赵真有点生气了,自己又伸手把盘子拿了回来,抓了一把瓜子仁塞进嘴里,嚼的嘎嘣嘎嘣的。 陈昭在旁边听着叹了口气,就这点哄人的耐心,也就他受得了她。他用没剥好的瓜子示范了一个真正的笑脸给她递过去。 赵真接到盘子瞬时乐了,特别有诚心的一颗一颗的把瓜子剥好摆回去,重新给了陈昭,陈昭这次接过去,一粒粒的吃了,赵真松了口气。 这时,她身旁来了个宫女,附在她耳侧低声道:“赵小姐,陛下让您随奴婢去聆听塔见驾。” 赵真转头看向儿子,陈勍对她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说实话,挺找抽的。 但谁让儿子现在是皇帝呢,她不想去也只能配合着站起来,随宫女去了聆听塔。 聆听塔是这听音阁的一座塔,离得并不远,平日里用来存放各式各样的乐器,古往今来的许多乐器都有,赵真偶尔还会到这里来翻翻看看。 她等了不久陈勍便来了,他一进来,外面的侍卫便把门阖上,将他们与外面的一切隔绝开来,他笑盈盈走上前:“瑾儿,来,随朕上去看看。”说罢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楼上走。 看就看,别动手动脚的行不行? 赵真被儿子拉着一路上了最高的六楼,从窗子望出去大半个皇城尽收眼底。 陈勍指着不远处一座宫殿道:“瑾儿,你看。” 赵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她的景翠宫,本来她应该和陈昭一起住在皇极殿的,但是她那时和陈昭不和,便自己寻了个僻静的宫殿住下,便是景翠宫,她宫中种了许多四季常青的松柏,所以远远看去郁郁葱葱,比别的宫殿显得更为生机勃勃。 她装作不知:“陛下让我看什么?” 陈勍见她脸上平静无波,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盈盈道:“那是景翠宫,等你进宫,朕想让你住在那里,喜欢吗?” 赵真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道:“陛下给的必定是最好的。” 陈勍闻言一喜,扶上她的肩,惊喜万分道:“瑾儿,你是同意入宫了吗?” 赵真点点头:“我也希望能经常见到陛下,陪伴在陛下左右。”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陈勍有些激动地抱住她,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从今往后,他在这宫中便不再是孤单的了,他的母后又回来了…… 赵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波动,在心中暗叹口气,抬手拍上他的背:“陛下……” 那手轻柔的落在他背上,恍惚间,陈勍仿佛回到了曾经,回到了母后的怀抱,他将她抱的更紧:“你不知道,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有千千万万个人,可父皇和母后离开以后,朕却是孤独的,你能回来真好,真的很好……” 赵真听完有些心疼他,又有些疑惑,他若孤独,那皇后呢?皇后不是一直在陪着他吗? 陈勍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只知母后回来了,但就剩他们孤儿寡母了,父皇不在,想起陈序的话,他突然有些脊背发凉,父皇不会真的一直跟在母后左右吧?那现在有没有在盯着他们看? 陈勍松开赵真,眉眼柔和的问她道:“瑾儿,你有什么要求吗?提前说出来,朕让宫人去准备。”父皇在天之灵千万不要怪我,我只是接母后进宫享福,绝不是娶母后啊…… 赵真摇摇头,对他微微一笑:“没有,我想陛下一定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看着她的笑容,陈勍心头一暖,继续道:“再过几日朕便接你进宫可好?” 赵真柔顺道:“但凭陛下做主。” 真好,马上就能接母后进宫了。 陈勍抿唇一笑:“那好,我们先回去吧,再过几日我们便有的是机会在一起了。” 赵真也对他一笑:你母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赵真与陈勍前后脚回到殿中,陈昭知道他们之间那点猫腻,赵真点点头,他便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 秦如嫣也知道陈勍做什么去了,见他嬉笑眉开的回来,心绪却一点一点的下沉。 陈勍坐好以后转头对她道:“她答应了,剩下的事便麻烦皇后了。” 秦如嫣敛了心绪,端着皇后应有的端庄和大度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将事情办妥。” 陈勍点点头没再说别的,将视线转向了戏台,似乎看的津津有味的。 看过戏后,宫中设宴,皇帝宴请皇亲国戚,算是热热闹闹的将这个节过完了。 宴散了以后,人渐渐都出宫了,陈勍将长公主邀去说话,赵真要和陈昭一同回去,便也没走。 等姐弟俩说完话,白日还晴朗的天气突地下起了雨,虽然不大,但地上的坑洼里也积了水,天色暗了难免路不好走。陈勍见此干脆邀长姐一家在宫中留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连地方都是现成的,直接去陈瑜未出嫁时的锦绣宫便好,赵真现下也不好去景翠宫住,便随他们也住在锦绣宫,正好和陈昭挤在一间。 外人看她和陈昭是表姨和表外甥女,自己人看他俩是夫妻,住在一起合情合理。 赵真先去冲了个澡,回来的时候陈昭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卸掉脸上有些浓重的妆容,露出本色,他那种风淡云轻的美便又回来了。 赵真都忍了许多日不碰他,心中痒痒,凑上去搂住他的腰,双唇抿了下他饱满的耳垂,吹口气道:“这几日没亲近你,我都想死你了……”说着便去解他衣服。 陈昭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想我?我还以为你早就厌烦了我呢。” 赵真听完扑哧一笑:“瞧你这醋性,还真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啊?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能是那种胡来的人吗?”说罢掰开他的手,继续胡来。 陈昭站起身躲开她:“你别插科打诨,你和陈启威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还真有点不好解释,赵真还没想好托词,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伸手把陈昭拖到床上压过去,亲着他道:“我真想你了,咱们一会儿再说行不行?”赵真心里想得美,先把他弄舒服了,一会儿好说话。 陈昭可不容她糊弄:“先说话。” 两人便在这么在床上你推我挡的闹起来了,直到外面有太监尖细的嗓子道:“皇上驾到!” 赵真从陈昭胸前爬了起来,裤子都脱了,儿子怎么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陈昭肤白肉嫩的,此时衣衫尽褪,从面色到身体皆是暧昧的淡粉色,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 赵真将床帐放下,扯了被子给他盖上,自己敛了衣服穿上:“你就装作已经睡了吧,我出去应付。”说罢将将就就的把自己衣服穿好。 她正要下床,陈昭拽住她的衣领:“等等,衣服穿好再出去,你先不出去,他也不会硬闯姑娘家的闺房。”说罢将她衣领和腰带系好,连折子都要撑平。 赵真此时是跪立在床上的,她低头看向他,他细白的面颊因为方才的挑|逗染着红霞,白皙修长的手指穿梭在绸缎间,时隐时现,替她整理着衣服,神情专注而认真,记得上一次这样的场景还在三十多年前,她将要出征,他依依送别,一早起来便亲手替她更衣,挂甲,神色也是这般专注reads;。 那时候,她看着他,第一次有了仗打完了就早些回家,一定活着回来的念头,她赵家儿女本不畏生死,但有了他,她便有了回家的信念,出征在外多了分小心,盼着与他团聚,虽然中间几经波澜,但现在他们也算团聚了。 最后替她整好衣领,陈昭抬起头严肃道:“以后在儿子面前切莫不要这么随意,你与他现今可不是母子的关系了。” 赵真根本没认真听他的嘱咐,俯身吻在他的唇上,轻轻辗转了一下恋恋不舍的松开,有些抱怨道:“这个小崽子太会煞风景了,你等我回来。”说完才撩了床帐出去。 床帐重新被放下,陈昭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凌乱,他越加觉得自己不是个帝王了,而是赵真后宫等待临幸的宠妃…… 赵真出去的时候,陈勍已经快走到门口了,手里牵着还没他腿高的陈序。 陈序一看见皇祖母便撒开父皇跑了过去,跑到近前跳起来扑进皇祖母怀中,赵真顺势把他抱起,捏了捏他的小脸,被儿子搅了好事的心情都平复了:“殿下怎么过来了?” 陈勍向她这边走来,替陈序回道:“他听说你留宿宫中,吵着闹着要过来和你一起睡,朕见此便把他送过来了。”说罢看了看母后有些松散的发髻,“瑾儿已经睡了吗?” 赵真看他一眼,点点头:“正要睡呢,萱萱已经睡下了,我便没叫她起来见驾。” 陈勍笑道:“无妨,她现下起身也不方便,让她睡好了,反正朕把序儿送到就走了。”他送陈序过来也只是为了多看母后一眼,这个时候还不能在她这里久留。 赵真听儿子把人送来就走有点惊讶,他没点别的话说吗?她还以为他过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呢。 陈勍停在她面前,摸了摸她怀里陈序的小脑袋,抬眸对她道:“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他了。”说罢又对陈序道,“序儿,要乖乖的,可不要吵到小表姨。” 陈序点点头,抱紧皇祖母的脖子蹭了蹭:“序儿可乖了!” 陈勍刮了下他的鼻子,对赵真道:“瑾儿,朕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赵真没出言留他,点头道:“陛下也是。”说罢便低头逗弄怀中的小心肝了。 陈勍看着母后就只顾着怀里的孙子,有点吃味,母后对待孙子和对待幼时的他,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失忆了都是更喜欢孙子。瞧他这个皇帝当的,爹不疼娘不爱,老婆还爱答不理的,没劲。 赵真送走了陈勍,便抱着陈序回屋了。 陈序进了屋便伸着小脑袋四处看,没见到皇祖父,准头对皇祖母问道:“皇祖父睡了吗?” 赵真听他提起皇祖父,问道:“怎么了?想皇祖父了。” 陈序“嗯”了一声,陈昭撩开床帐出来,衣服已经穿上了,但只是穿着洁白的亵衣,并未把女装穿上。 陈序一看见他,便张开手要皇祖父抱抱,赵真瞧着孙子对陈昭这么主动,有点奇怪,他以前可没这么喜欢陈昭啊。 陈昭也有点受宠若惊,从前只要赵真在,陈序可是不让别人抱的,怎么这次主动找他了? 他走过去把陈序抱过来,软香的小娃娃抱在怀里,他的心头都柔软了:“序儿,你怎么认出皇祖父的?” 陈序有点不敢看皇祖父的眼睛,抱着他脖子趴在他肩上道:“就认出来了reads;!”他之所以刻意讨好皇祖父,完全是因为之前把皇祖父的秘密告诉父皇了,心虚。 陈昭和赵真都不知道小孙子的心思,抱着他回到床上,赵真捏了捏孙子的脸:“序儿今晚要和皇祖母皇祖父一起睡吗?” 陈序重重点头,大声道:“要!序儿可想可想可想皇祖母和皇祖父了!”小嘴甜的讨人喜欢。 陈序这一来,陈昭又没办法审赵真了,总不能当着孙子面问她和别的男人的事情,便把陈序递给赵真,起身道:“皇祖父去拿汗巾给你擦擦脸,你先和皇祖母玩。” 陈序偎进皇祖母怀里滚了滚:“序儿洗澡了,皇祖父闻闻,香香的!”说罢伸了小手递给他。 陈昭作势闻了下:“香是香,但还是要擦擦脸擦擦手,你一路过来也脏了。”说罢去拿汗巾去了。 陈序撅起小嘴,和皇祖母不开心道:“皇祖母,序儿香香的!没有脏!” 赵真哄他道:“序儿当然香了,是你皇祖父穷讲究,咱们不理他。”说完替孙子脱了衣服,也将自己外衣脱了,祖孙俩躺进了被窝里咯咯笑。 陈昭拿了湿布回来见两人都钻被窝了,叹了口气坐到床边道:“起来擦脸。” 俩人皆赖着不起,赵真腆着脸道:“你擦啊,谁也没拦着你。” 陈昭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数落一句:“两个懒蛋。”然后挨个给他们擦了脸和手,又回去把布洗干净晾上。 他回到床边推了推赵真:“里面躺些,给我留点地方。” 赵真抱着孙子往里面挪了挪,陈昭刚躺下,陈序便爬过来挤在皇祖母和皇祖父中间,嬉笑道:“序儿躺这里!”说罢把脸埋进赵真胸前。 陈序一下子就成了两人的楚河界限,陈昭瞪了眼小孙子的后脑勺:真会找地方。 陈序和皇祖母撒了会儿娇,又滚到陈昭怀里去,要皇祖父搂搂抱抱,平日里陈昭是不会这么溺爱他的,但眼下好不容易能亲近下孙子,便也随他去了。 陈序在他们俩之间滚了一会儿,终于有点累了,眨着眼睛道:“皇祖母和皇祖父什么时候才能留在宫里陪着序儿啊?序儿想每天都和皇祖母皇祖父一起睡~” 赵真看了眼陈昭,心疼的抱了抱孙子:“小心肝儿再等等,皇祖母和皇祖父有事要做,过些日子便会回宫了。” 陈序蹭蹭她的胳膊道:“父皇也可想皇祖母和皇祖父了,之前父皇说皇祖母和皇祖父不会回来了,抱着序儿哭的特别伤心,序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皇祖母和皇祖父了呢。”说罢抬起小脸,可怜巴巴道,“皇祖母不走了好不好?” 赵真叹了口气:“序儿乖,再等几天皇祖母和皇祖父就回宫了。” 陈序一向懂事,事情问到第二遍没得到答案就不会继续问了,又扥了扥皇祖父的衣服:“皇祖父,序儿要听故事。” 陈昭也有点心疼小孙子了,便给他讲了个故事哄他睡着了。 等小家伙睡熟,赵真压低声音道:“咋俩这么瞒着儿子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还是告诉他吧……” 陈昭替小孙子拉了下被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说罢果断回拒她道,“暂时不可,再等等。”而后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和那陈启威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他的态度似是缠上你了reads;。” 一听他又提着个,赵真也顾不上儿子了,苦恼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去泡温泉,我听见隔壁有人溺水,便跳过去救人了,结果就救的是他,你也知道,泡温泉嘛……穿的不多,还湿了,有点不得体,那孩子有死心眼,我说了没事,他非要……反正就是这么个事。” 赵真说的遮遮掩掩,但陈昭也听明白了来龙去脉,瞪她道:“秀色可餐吧?” 赵真正经道:“不及你分毫!” 哼,怪不得那天突然过来和他亲热,原是被别人挑起了兴致,之后回到军中便对他冷冷淡淡的,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呢!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敢说你没动过半分心思?” 赵真讨好他道:“不敢说半分没有,但我没那种歪心思,就是喜欢多看几眼,其他的真没别的!你看我这么坦诚,就别生气了。”说罢手越过孙子摸进他衣服里。 陈昭把她手拍开:“孙子在呢安分些,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赵真闻言负气道:“行吧行吧,我睡觉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老实说了。”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赵真都要昏昏欲睡了,便听陈昭道:“以后老实点,就算你没心思,谁知道贴上来的男人怀着什么心思?” 赵真扑哧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他:“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个香饽饽呢,知道了,我以后一定远着。” 事已至此,陈昭再矫情难免惹她生厌,便没再和她计较了,只是有些可怜道:“若是有一天,你厌烦了我,一定要明白告诉我,大不了我离你远些便是。” 赵真一听这个赶紧凑过去亲亲他:“说什么呢?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你瞧你,越来越像个娘们了,斤斤计较的,只要你老实本分,我是不会厌烦你的。” 赵真还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但同一个人,她都上了第二次,这便说明她对陈昭,那也是真爱,轻易是不会厌了的。 陈昭没理会她,在心里嗤了一声:不老实本分的人明明就是她吧? 因为陈序在,两人也没亲热便回去了,直接去了神龙卫,吃肉吃惯了的赵真乍一吃素这么多天,有点忍不了了,又想到不日便会进宫,以后和陈昭见面的机会便更少了,便连着两晚都约陈昭在山上的木屋里偷偷见面,好好恩爱了一番,回了军帐便倒头就睡。 这天晚上赵真睡的正香,外面传来梆梆梆的敲打声和高喝声:“查军帐!” 兰花走了,外孙女在装脚崴,现在军帐中就只有她一人了,她听见声音赶忙穿衣出去,外面天色还暗,却乌拉拉站了一群人,手持兵器和火把,气势有些骇人,她揉揉眼睛,有些迷糊道:“这是怎么了?” 领头的将士是沈桀军中的人,平日里对她客气着呢,今日却有些严肃,上前道:“我等受大将军与明夏侯之命,搜查赵小姐军帐,请赵小姐行个方便。” 搜查她的军帐?这是怎么回事。 赵真蹙眉道:“搜军帐可以,但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领头将士沉着脸道:“昨夜军中发生命案,许良被杀害,有举报你的嫌疑最大,因此我等奉命前来搜查军帐,赵小姐,得罪了。” 赵真一听有点蒙:许良被杀害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 第十一章 本来半个时辰能到的驿站,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平日里骑马不觉得枯燥,现下坐在别人马上可是把赵真郁闷坏了,腿都麻了,果然见了陈昭她就要遭罪,他就是她的灾星! 赵真瞥了眼正下马的陈昭,那动作干脆利落,已不是当年的不堪了,他站定以后瞧见她坐在马上揉腿,还挑了下眉头露出个笑容,可不就是挑衅吗? 瞧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她却受这罪,赵真收回目光,装着娇弱的样子伸手扥扥正栓马的沈明洲:“明洲哥哥,我腿麻了下不来。” 小心了一路的沈明洲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闻声再看马上娇滴滴和他撒娇姑娘,心又提起来了,这哪里还像昨夜把他打趴下的那个?要不人家都说女人多变呢,他可是长见识了。 沈明洲自小在军中长大,又是大将军的独子,一言一行受人瞩目,所以他不似别人一般出去胡闹,向来是严于律己的,可没和小姑娘相处过,更不懂两情相悦怎么弄了,迟疑着伸出手:“我扶你下来?” 赵真虽说有过陈昭这个男人,可她哪里是会让男人有机会怜惜的人?觉着需要扶着就够娇弱了,便把手放在沈明洲掌心里往下跳。 本来自己下来能稳稳当当的,但是一让人扶着反倒是更不稳当了,径直就扑人怀里了,落地的时候还崴了一下,沈明洲赶忙抱住她,毕竟是少女的身子,软绵绵的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登时就红了脸。 他有些结巴道:“咕……咕咕没事吧?” 哎呦,可是丢死个人了,要是让她的旧部知道她有这么一天还不笑死她,想着赵真就忍不住瞪向罪魁祸首,谁知陈昭正直勾勾的看着她呢,她心一虚,把脸埋在沈明洲怀里,闷声道:“明洲哥哥,我脚崴了reads;。” 这一幕从陈昭这个角度看去可不就是郎情妾意吗?怎么的,打了一架还打对眼了?被赵真打过的人能绕陈国两圈,也没见她和别人对眼过,她绝对是在装。沈桀的儿子她倒是真放心,若是她知道的沈桀的狼子野心,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安稳的在他儿子怀里。 陈昭走上前去,瞥了眼沈明洲泛红的耳根,看向装鸵鸟的赵真:“小姐脚崴了吗?我会正骨,不如让我替小姐看看?” 赵真怎么可能让他近身,揪着沈明洲将他隔绝开来:“不必了,并无大碍,歇歇就好了。” 沈明洲见陈昭这么殷勤,更是信了赵真的话,护着妹妹道:“不劳烦公子了,一会儿我带她看大夫便是。” 看着沈明洲对他的防备,陈昭便知赵真已经说动了他,两人现在是同仇敌忾,他过于殷勤反倒落实了赵真的话,便点点头转身去挑马了,正看到赵云珂一脸新奇的看着赵真和沈明洲。 如此,陈昭更笃定了赵真在装,两人之前的关系一定没现在这么亲密,都是她的计策。她向来荒唐,总把自己当个男人看待,和侄子在一起也不当自己是女人,她也不看看沈明洲的眼神,有半点把她当妹妹看的意思吗? 待陈昭转过身去,沈明洲忙推开赵真,轻咳一声正色道:“真的崴了吗?” 赵真蹙着眉头,试着动了下脚,痛的抽了口气:“真崴了。”说罢瘸着走了一步。 沈明洲瞧着她一瘸一拐的也皱起眉头,怎的还崴了脚,若是让爹知道了定要说他连妹妹都照顾不好了。为了避免她伤的更厉害,沈明洲弯下身子,将瘸着走路的赵真弯腰抱起:“我抱你到那边休息会。” 猛地被抱起来,赵真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脸有点不可思议,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被除了她爹以外的男人抱起来呢,那强而有力的臂弯抱着她,竟让她生出几分小鸟依人之感。这个侄子……了不得呦。 沈明洲是对上赵真瞪大的眸子才察觉到此举有失礼数的,但人已经抱起来了,总不能欲盖弥彰再放下了,便有些尴尬的红着脸抱着她走到茅舍里。 赵真眼睛也不瞎,看见侄子脸红反倒笑了起来,取笑他道:“脸红什么啊?不就是抱一下吗,我都没觉得怎么样,你就把我当亲妹妹就是了。” 沈明洲被她这么一笑脸更红了,忙把她放下,转过身去斟了杯茶灌下去,一下子灌得太猛还被呛到了,捂着唇不停咳嗽起来。 赵真瞧着他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这个侄子也太害羞了,哪有他爹当年的厚脸皮,他爹当年为了赖在她身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陈昭在一旁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这是把沈明洲当侄子还是当他了?赵真这个荒唐女人最是喜欢调|戏人,他们成婚以后,她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他脸红,她做事那么混,陈昭当年又是个脸皮薄的,可不是一逗就脸红吗,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如现在这般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如今他已不是当年的陈昭,那便看看谁更技高一筹吧…… 选好马匹继续上路,赵真是个有耐心的,就算是和侄子同骑不舒服,那也要继续装下去,便以脚伤为由继续和侄子同骑。 陈昭闻言半个字都没说,径自翻身上马,拖着受伤的手臂行在前面,有血色渐渐透了出来,他仍是面不改色reads;。 赵真斜眼瞄着他,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年柔弱的样子了,是从什么是时候开始他变了样子,她竟有些记不得了…… 天将暗未暗之时,他们赶到了廖县,由陈昭领着到了天工山庄,天工山庄居于山脚之下,隐秘在丛林之中,算是个避世的地方,赵真曾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天工山庄,只是一直未入其门,这事想起来她就糟心,不禁瞪了眼罪魁祸首,现在倒是主动带她来了。 门口的下人正蹬着梯子点灯,陈昭走到指挥下人的老者面前抱拳道:“劳烦管家通报,弟子陈清尘前来探望恩师。” 管家看向他,丞相府早就传话来说今日会有一位自称是老爷徒弟的贵人登门,瞧着眼前人的气度,再看了眼他腰间的玉牌,定是丞相府的贵人无疑。 管家热络道:“原是陈公子回来了,快进庄吧,老爷听闻您回来一直等着呢。” 陈昭回身将赵真等人引到身旁:“管家,这几位是我的朋友。” 管家看向他们笑呵呵道:“几位贵人快快请进。”说罢带着他们去前厅见庄主。 天工山庄庄主邵成鹏其父曾是前朝的工部尚书,被人陷害入狱以后冤死狱中,陈昭早年与他交好,登基以后便替他父亲平反,邵成鹏对他感激不已,但因其父之事无心朝堂,便自愿成了陈昭的江湖势力,建立了天工山庄,以“天工明影剑”一朝成名,表面上以铁艺为生,但实则邵成鹏善用机关,是个了不得的机关大师。 现今邵成鹏也已是半百的年纪,续着半花白的胡子,有几分书卷气,瞧见陈昭惊了一下,但很快掩饰了过去,起身朗笑道:“爱徒啊,为师只是小病,还劳你从京中回来一趟。” 陈昭恭敬道:“师父有恙,徒儿自要回来。”说罢师徒两人假模假式寒暄一番,陈昭才介绍了赵真等人,将请他出山之事一并说了出来。 邵成鹏闻言很爽快的答应了:“这等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还未吃饭吧?我早就让厨房准备了饭菜,先吃了饭再说。” 赵真先行谢过,随着他们去了饭厅,赵云珂凑到长姐身边:“长姐,天工庄主不愧是高人,瞧着就仙风道骨的模样。” 赵真瞄他一眼,这叫仙风道骨?那是因为他没看过年迈的陈昭,那才是时时刻刻仙的要上天呢。 饭桌上邵成鹏对他们颇为热情,不停地招呼布菜,邀他们这些晚辈喝酒,酒过三巡,邵成鹏才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安排几位住下,明日再替这位小姐相看武器可好?” 赵真点头:“劳烦庄主了。” 邵成鹏朗笑道:“小姐客气了,来来来,我亲自为几位带路。”说罢领着他们出去了。 这庄子十分的大,从前院到后院需要很长一段距离,途径不少个院落,搭建的方式和寻常的院落很不一样,似乎各有用途,这天工山庄庄主果然不是个俗人。 途径一处盖着三层的小楼院子,邵成鹏回身道:“这里便是我的武器库,明日……”他说着一顿,似是瞧见了什么,走到沈明洲身前道,“方才没瞧见,小公子腰间的刀可是明堰刀?” 沈明洲将刀解下递上:“回前辈,此刀正是明堰刀。” 邵成鹏接过刀,将刀拔出细细打量,惊叹道:“原来这便是明堰刀,果然是千古名刀,好生气派!”紧接着他又咂咂嘴,“只是可惜了这刀鞘是个粗鄙的料子,配不上这把刀,可惜可惜……”他摇着头又突地眼睛一亮,道,“来来来,这位公子,能让我见到此刀便是缘分,我现在带公子去选个刀鞘的料子,来日替公子做个衬得上这把刀的刀鞘!”说罢揽过沈明洲的肩就走,走了几步回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 大理寺的人前来接手案子,自然要将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重新询问一遍,不利的矛头仍旧全部指向她。 许良的父亲听闻赵真是最大的嫌疑人,瞬时红了眼睛扑向她:“你还我儿子的命!” 赵真一时之间没有躲开,他儿子的命确实是因为她才没的,这话她无法反驳…… 她身旁的沈桀见此迅速将她拉到身后,将人挡住,呵斥道:“许大人!事情还未清楚之前切莫妄下定论,自有大理寺的官员还你儿子一个公道!” 许良父亲家中子嗣单薄,就两个儿子,嫡长子自幼体弱多病难堪大用,他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小儿子身上,小儿子这一去,自是癫狂了,嘶吼道:“不是她是谁?不知羞耻的野丫头!有脸和男人私通就不要怕被人知道!还我儿子的命!贱……” 沈桀面色一寒,抬手将人劈晕,推给副将道:“许大人难忍丧子之痛一时疯癫无状,将人先送回府中休养!” 副将得令命人将许大人抬了出去。 沈桀对赵真的维护浅显易见,大理寺少卿理好证物,上前客气道:“大将军,现在赵小姐的嫌疑最大,本官恐怕要先请赵小姐到大理寺暂住一段时间。” 现今谁不知道这位赵小姐除了颇受齐国公的宠爱,连陛下和长公主都十分待见她,常常召见她入宫,就算她是真的凶手,让她去大理寺受审也要客气着。 沈桀转身看向赵真,赵真神色郁郁,但并没有什么抗拒的表现,她点头道:“小女随大人去大理寺,定会配合大人查出真凶。” 大理寺少卿见这位千金小姐愿意配合,松了口气,一个未出嫁的小姐,摊上这种事情,又被请去大理寺受审,就算将来能洗清清白,恐怕名声也要毁于一旦了。 大理寺少卿同她又客气几句,走到陈昭面前道:“事关陈助教,也请陈助教一起到大理寺走一趟吧。” 陈昭也配合的点了头,面具后的目光在赵真脸上停了片刻,恐怕这件事情要尽快解决才行。 虽然事关陈昭,但因为陈昭并非嫌疑人,他可先回军帐换身衣服再一同去大理寺,案子发生在深更半夜,谁都是睡到一半被吵醒的,读书人讲究体面,他说要回去洗漱一下自然无人拦着,况且大理寺等人还要去勘察现场,有足够的时间给他收拾。 陈昭回了军帐先拿了纸笔简要写了几句让亲信伺机给赵真递过去,赵真进了大理寺以后一定会先被审问和他的关系,而且也会问他,他们要事先串好说辞才可。 赵真作为首要嫌疑人,就没有陈昭这样的优待了,只是拿水抹了一把,重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此时正和沈桀在一起,身旁都是大理寺的人在看守。 赵真默不作声的坐着,沈桀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轻咳一声引起她的注意:“瑾儿,无需担忧,这不干你的事,大理寺会将真凶查出来还你清白的。” 赵真闻言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看了许久,看的沈桀心里都有些发毛了,他继续道:“我会派人随你去大理寺,你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传达便让他传达给我即可。” 赵真听完收回了视线,闭上眼睛,模样有些疲惫:“此事暂且不要让祖父知道,他年纪大了,我不想他操心。” 沈桀看着她,心里的担忧越发浓重:“好,你放心吧。” 之后赵真一直没说话,格外的安静,待大理寺的人将带她走,她也没再和沈桀说过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桀早先就让人替她备了马车,看着她一言不发登上马车,头也没回一下就跟着大理寺的人离开了,他心里竟有种慌张无措之感,仿佛她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强压着想把她留下的冲动,握紧双拳看她离开。 沈桀回了军帐不久,便有人敲门,他让人进来,见了来人冷着脸道:“两天,就两天的时间,此事必须了结,回去和你的主子说。” 来人应下,悄声无息趁着夜色离开了军营。 大理寺的人还算优待她,马车行的并不急,赵真坐在里面也没觉得颠簸,只是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其实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已经防备了许多,却不想还是因为一时疏忽被人钻了空子,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能如此大费周章要陷害她,到底有什么利益可图? 突地,一张折好的纸从窗子的雕花缝隙里被扔了进来,掉在她的脚边,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却除了大理寺的人并无他人,她将纸条捡起来打开,上面是陈昭的字迹,简单的几句话,是嘱咐她大理寺的人问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按照之前和孙子说的那番话解释。 赵真看完以后将纸条团了团,无处销毁只能吞下去了,幸好这纸条不大,否则被人发现就是个麻烦。 马车到了大理寺的时候天还未亮,大理寺是有关押女嫌犯的牢狱的,不知道是因为赵真的身份,还是因为有人特意吩咐过,她被带去了一间紧窄的院子,院子不大,却也比阴暗的牢狱好了很多。 赵真被安置好以后,大理寺少卿并没有急着审问她,而是让她稍事休息,待天明以后再审理。 虽然这种案子还没有大到要上奏圣上的程度,但神龙卫毕竟是圣上钦点的,嫌犯还是圣上的表妹,出了事情自然要禀告圣上一声,大理寺少卿也不敢擅作主张,连夜呈报给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一早上朝,散朝后将此事简明的禀报给了圣上。 谁知陈勍听完以后脸色瞬间便变了,阴沉着脸,沉默许久才道:“让大理寺少卿主理此案,务必尽快查出真凶,赵瑾是朕的表妹,她的为人朕清楚,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现在身在大理寺,你们万万不可苛待她,用对待一般嫌犯的手段对她。” 大理寺卿闻言微微一愣,新帝一向贤明,之前有些事情牵扯上长公主与驸马,他都是铁面无私的,而现下对一个人如此明显的偏袒还是头一次,但他不敢过多窥探帝王的心绪,低下头郑重道:“陛下放心,微臣定不会苛待赵小姐,若非赵小姐所为,微臣定会还她清白!” 陈勍挥挥手令其退下,自己一个人在殿中来来回回走了许久,王忠进殿来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陈勍抬头看向殿外,隐约能看到秦如嫣立在殿门外的身影,他收回视线坐了下来,面色仍是阴沉的:“不见,让皇后回去吧,把何临给朕叫来,让他立刻就来!” 王忠闻言有些惊讶,往日盼着皇后娘娘能经常来的陛下竟不见皇后娘娘了,现下又面带愠色,急召何统领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帝王都有自己的暗卫,而何统领便是陛下暗卫的统领,只为陛下一人办事,让何统领去办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王忠一刻不敢耽误,速速出去派人请何统领前来见驾。 王忠走后,陈勍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陈清尘……陈清尘……”他回忆起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和陈序之前对他格外亲昵的态度,心中一凛,难道他是……父皇? 虽然大理寺的人让赵真休息,可赵真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一闭眼便是许良身上大片的血迹,她虽杀人无数,看过的惨像比这个惨的要多的多,可许良的死却让她不安,她一直睁眼到天明,等着大理寺少卿过来审问她。 大理寺卿正式接手案子以后,是先审问了陈昭,才来审问赵真的,第一个问题便是赵真和陈昭的关系。 此时屋中只有大理寺少卿和一位女主薄,并没有如三堂会审一般一大堆人来审她,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而赵真和陈昭的回答出入并不多,大体是两人曾有过旧情,后来因为一些琐事分道扬镳,再后来赵真便被齐国公寻了回来,而陈昭对她旧情难忘跟着追了过来,是有过纠缠,但现下也未旧情复燃,来往也只是普通的来往。 赵真说的比陈昭要笼统一些,大理寺少卿也能理解,毕竟是女子,与人谈拢自己的私事,总不好面面俱到,什么都说的清清楚楚。 大理寺少卿继续问道:“那赵小姐可知短刀遗失的事情?都带去过哪些地方?” 赵真回道:“我一直放在抽屉的盒子里,就连归家的时候也从未带走过,因为那种短刀于我而言并不趁手,所以我平日里并不用,只是偶尔会拿出来欣赏一番,近日并没有看过,也不知道丢了一把。” “有多久没看过了?” 赵真想了想,似乎从路鸣和兰花出事以后她就没心情欣赏上面那些珠宝了,算起来…… “大概有二十几天了。” 女主薄一一记下,大理寺少卿又问起她:“那赵小姐昨晚戌时到亥时之间在哪里?” 她本来想承认和陈昭在一起,但怕陈昭那边没承认,便依照之前说的,独自一人练武,无人作证。 大理寺少卿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她都一一答了,答的谨慎,应是没有披露的。 大理寺少卿起身道:“赵小姐放心,只要赵小姐是清白的,我等定会查清事实真相,还赵小姐清白。” 赵真平静的点点头:“多谢大人。” 宫中。 已是午后,陛下一直一个人在殿中没出来,连午膳都只是端过来简单吃了一点,像是有心事的模样,王忠也不敢问,有些犹豫的进来禀报:“陛下,明夏侯世子前来觐见,似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要不是明夏侯世子看起来真的很急的样子,他也不敢这个时候进来打扰陛下。 陈勍闻言抬起头,面色微变:允珩? 他道:“他可带了什么人过来了?” 王忠不知陛下为何这么问,但世子确实带了人,因为戴着面具,他特意多问了一句,世子说是他的参军。 “有,世子身边还有他的参军。” 陈勍豁然起身:“叫世子进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 第六章 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又是皇上派来封赏的,齐国公自然不能将人晾在一旁了,介绍了一番赵真便邀丞相入内一叙,临走时嘱咐赵真好好瞧瞧那些少年郎,若是有相中的一定要告诉他。 赵真也是无奈,她爹这堂堂的齐国公、曾经的铁血将军如何变得婆妈了?还当起媒婆了来了,明明是她认祖归宗的日子,弄得和后宫选秀差不多了,陈昭都没她这排场。 说到陈昭,赵真看了眼不远处的陈昭,他从向儒进了内室以后,就同护卫一起站在门外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护卫统领呢。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陈昭的头微微侧了过来,但因为隔着面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 赵真还未多探究,一人挡在她身前:“赵小姐,听闻你自幼学武,不知刀枪剑戟善用哪一个?” 赵真循声看去,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身材魁梧高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 也不知道这些少年郎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总有那么几个大胆的过来和她攀谈,赵真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什么荒唐事没干过,这些少年郎在她眼里不过是孩子,撩拨人的本事比起她来皮毛都够不上,她就当看个乐罢了。 赵真再瞄了眼陈昭,他已经转回头去了,她收回目光对少年郎含笑道:“善用刀,公子可是想与我比试一番?” 赵真所言似乎正中他下怀,少年郎倨傲道:“说来甚巧,我也善用刀,只是小姐是女子,我总不能欺负小姐吧,比试谈不上,切磋切磋倒是可以。” 赵真在心底嗤笑一声,瞧不起她是女子?她上阵杀敌的时候他娘恐怕还没生出来呢!她也懒得同小孩子计较,轻笑道:“切磋倒是可以,只是我此时不便,下次有机会再与公子切磋吧。”说完轻点下头,转身走开。 其实赵真就是想去园中清静一会儿,但赶巧要走陈昭那个方向,她便走到他面前,脚步微顿看了他一眼,被面具遮挡的脸连眼睛都看不真切,她便很快带着丫鬟浩浩荡荡过去了。 进了园子,赵真将伺候的丫鬟差退,自己转了一会儿,最终蹲在了池边。 池水清澈,里面色彩斑斓的鲤鱼游来游去,她碾了点草扔进去,这些蠢鱼便冒出头去啄,啄完又吐出来,这种蠢鱼就是养肥了吃才对得起它活一场。 她又捻了点湿土想扔下去,后面有人道:“想和我说什么?” 不用回头赵真都知道这声音是陈昭的,怎么?不当门神了? 赵真拍了拍手站起来,果然陈昭正站在那里,脸上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极具神秘感。 赵真眯了下眼睛,迈着闲适的步子从岸边走回石板小道上,和陈昭相对而立,嘴角勾出一抹天真的笑意:“公子方才是在和我说话吗?这是府中内院,公子进来不妥吧?” 面具下的陈昭皱起眉头,她刚才走到他面前故意停了一下,难道不是暗示他跟过来吗?瞧着眼前赵真故作天真的样子,陈昭回过味来,她这是以牙还牙呢,果然幼稚。 陈昭不言语,面具下的眼睛正细细打量她,她现在的样子让他有些意外。 他犹记得他初见赵真之时她也是这般年纪,她随父回京押送战俘,进入大殿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轻甲,明明是女孩子走起路来却虎虎生威,宽阔的大殿里都是她哐哐的脚步声,她目不斜视跪在御前,复命时不卑不亢声音嘹亮,和京中的女儿十分的不一样。 陈昭知道她这次回来会嫁给他们皇兄弟之中的一个人,因而当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竟有些紧张。也是那时陈昭才看清她的脸,她的皮肤不似寻常女儿一般白净无瑕,有些黝黑,泛着健康的蜜色,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天生的肃杀之气,很凌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看到她挑了下眉头,他心头也跟着跳了一下…… 再看眼前的赵真呢,肤色白滑细嫩,略施粉黛,笑起来还有几分女子的天真和娇俏,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认错人了,但她那双眼睛他是认不错的,幽暗中闪动着狡黠的光,是她算计人时惯有的眼神。 “赵真。”没有多余的话,他就这么笃定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赵真面色都没变一下,天真道:“公子可是认错人了?我姓赵名瑾,是祖父取的名字,很快就要入赵家族谱了。”所以你最好永远把赵真这个名字忘掉。 陈昭闻言不语,他就知道,若不是他找上门来,赵真恐怕找都不会找他,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她现在不仅回了赵家,还开始操办起“终身大事”了,当年她在他们六个皇子里甄选,如今又找来这么多少年郎。不得不说,赵真比他有后宫的命。 赵真见他不语,戴着面具又看不清表情,挑了下眉头走近他,嘴角挂上不正经的笑容,道:“公子不请自来,又演了一出认错人的戏码,现下沉默不语,莫非……”她说着微探身子离他更近,“公子如外面那些人一般对我有意思?那公子可要想好了,我在赵家不外嫁只招婿,而且……我喜欢貌美的,公子带着面具,莫不是见不得人?”说着伸出手指在他冰凉的面具上划一下。 面具后的陈昭也挑了下眉头,她的话七分假三分真,她再回赵家,以齐国公的性子肯定不会把她嫁出去,招婿?就算是重拾青春,她也早已是个妇人,还想招什么婿?外面那些愣头青,不过是看中了齐国公的权势,她当真以为是看上她啊! 陈昭转念一想,呵了一声:也是,赵真哪里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妇人,她嫁给他之时,不也没有落红吗?也没见她解释过半句。 陈昭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赵真,你还真想重头来过吗?” 赵真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愣了一下,毕竟这张白璧无瑕的脸她也很久没见了…… 初见陈昭的时候,赵真是真的很惊艳,她在西北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子,就算是女子也没有好看到他那种程度的,父亲一直觉得她受了委屈,但她当时能娶……哦,不,是嫁给陈昭,还是挺满意的,毕竟这张脸万里挑一,就是看着都有食欲。 她小时候与雄虎作伴,长大了在男人堆里混,野的十头烈马都拉不回来,军营里的男人只要闲下来了就喜欢找乐子去,赵真也不例外,调戏小丫头,到青楼戏馆里鬼混,她一样没少干,见惯了营里的糙男人,赵真就喜欢摸小姑娘的嫩脸,而陈昭的脸比小姑娘还嫩…… 遥记得大婚之时,赵真可是盼了很多天的,全当自己取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心态可好了,就盼着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能好好摸摸她的“小媳妇儿”…… 穿着一身喜服的赵真早就自己掀了盖头,手里抓着把花生没滋没味的嚼着,探头探脑等她的“小媳妇儿”回来,终于等到人回来了,却已经醉的不成样子。 干他娘的!谁灌了老子的人!一定是军中那帮兔崽子,等老子回了西北一定挨个揍一顿! 赵真气哼哼的走到床边,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看着床顶,白皙的面颊不知道是被衬的还是醉的,泛着淡淡的红晕,不施粉黛都比女子还美艳。 赵真搓搓手凑上去,他黑漆漆的眸子便看向她,隐隐带着水光,可勾人了。 “喂,刚才拜堂成亲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她像宣告主权似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伸手在他白嫩的脸上摸了摸,捏了捏,果然比蜜桃还嫩滑,这京中的水土就是养人,男人都能养的这么水灵。 许是她手上的茧子刮疼了他,陈昭皱了下眉头,挥开她的手:“别碰我!” 别碰?天大的笑话,落我手里还由得你? 赵真就喜欢敢和她对着干的,性子越烈越喜欢,为了昭显自己不容撼动的女将军地位,她上去就扒他,半点不带羞涩的。 陈昭就算是醉了,也有少年郎的骨气,怎么能被她调戏了去,牟足了劲反抗她。 赵真自小怪力,一般的男人都敌不过她,更别提没练过武还醉着酒的陈昭了,再怎么反抗都被赵真拔了个精光,白皙的皮肤还红了几处,看着就像受了虐待一般。 赵真攥着他的手腕咂咂嘴:“这京中的男人也太嫩了吧?”他身上也和脸一样,白的像瓷一样,指甲划一下都能出一条印子,她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腻了,这样的还挺新鲜。 原本还扑腾的人这会儿不动了,赵真伸手戳了戳他安静的脸,人还是一动不动。 “喂?生气了?还是晕过去了,不会这么不禁折腾吧,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赵真凑上去看他,离得越近越惊艳于他的容貌,那睫毛就跟小扇子一样,又密又长,面若芙蓉,唇不点而红,像极了戏文里描述的小白脸。又密又长,面若芙蓉,唇不点而红,像极了戏文里描述的小白脸。又密又长,面若芙蓉,唇不点而红,像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 陈昭令跪在地上的儿子起身,问他道:“皇后毕竟乃一国之母,序儿的母亲,你要如何处置她?父皇且问你,你手中可有皇后要谋反的确凿证据?可有秦家要谋反的确凿证据?秦氏并非皇姓,手中无重权,也无兵权,想要谋反何其艰难,就算侥幸谋得皇位也是逆臣贼子,难得民心,这样的江山怎会坐的安稳?” 陈勍闻言抬起头,神色难得肃然:“皇儿手中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秦氏一族有二心却已是明朗,皇儿之前之所以还替皇后隐瞒,是知道彼时的秦家受父皇与母后的威慑,不敢轻举妄动,父皇与母后猝然失踪,秦家才有所动作,可能是想将皇儿除去,利用尚且年幼的序儿把持朝政吧……” 陈昭面色一寒,厉声道:“皇后对你动手了?” 陈勍低下头,语气中有些难言的低落:“之前换过皇儿殿中的熏香,但被皇儿发现了,皇儿便命亲信悄声无息的将香换了,没有打草惊蛇,其余的地方倒是还没做过手脚。皇儿虽然看似愚钝,但并非是个不严谨之人,平日里衣食住行都很注重的,可能皇儿在秦氏一族眼里蠢笨懦弱,才敢做此手脚吧。” 他不仅在秦氏一族眼中显得蠢笨懦弱,在他父皇眼中也是如此,不过陈昭现在对儿子倒是有些改观了,他对皇后虽用情至深,却没到昏了头的地步,还能发现皇后身上的不对劲,便说明他还是个机警聪敏之人,倒是他这个父皇那么多年来误会他了。 其实说到底皇后这门亲事也怪他,是他太过看中秦家了,以为秦氏一族换了掌舵人便真的野心不在了,如今看来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可见秦太师此人心机之深,当初求娶秦如嫣,他还推三阻四,多次要将女儿偷摸许给别人,如今看来都是戏。 想到这,陈昭问道:“你当初到底为何突然同意娶皇后了?”他之后问起,陈勍便敷衍他与赵真,他和赵真也没查出什么,便没再追究,一心只是念着两个孩子能好好的便好了。 陈勍闻言如实将当初秦如嫣如何遭了暗算,他又是怎么英雄救美的过程讲了一遍,最后道:“其实但凡皇儿当时能多想一些,便能发现这其中有不少的端倪,根本就是有人故意下的套,是皇儿当时太过天真,上了当。” 为何秦如嫣出事的时候,他赶巧就在宫外,又正好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能立刻将他叫去英雄救美,其实这些都是能细细推敲的,只怪他当时一听仙女般的师姐遭了暗算,就顾不上多想冲去了,后来生米煮成熟饭,他多想也无用了。 陈昭闻言有些恍然,原是如此,这种事情毕竟关系女子的清誉,被遮掩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怪不得他和赵真当初什么都查不到。 他沉吟片刻,道:“续华,父皇需要你继续装下去,眼下不要打草惊蛇。” 陈勍闻言有些不解:“父皇这是为何?难道母后不管了吗?” 陈昭摇摇头:“自然不会不管你母后,但你母后那里不会有事,他们这么做不过是想揪出我和她的私情,给你母后身上泼污水,让她进不了宫,却不会真要她的命,她身后毕竟还有赵家和沈桀这两棵大树,轻易是不能动的reads;。但秦家的事却不能就此了结,我之前说过,秦家并非皇姓,手中无重权,也无兵权,仅仅靠着皇后和太子是难成大事的,所以秦家一定有盟友,要除就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所以现在还不是时机。” 秦家到底和哪些人联手,还要一个个都查出来。 陈勍道:“皇儿倒是知道秦家和哪几个大臣来往甚密,打算一个个都处理了。” 陈昭又摇了摇头:“我也已经查了秦家数日,秦太师行事谨慎,他明面上联络的人可能并非他的盟友,你我现下掌握的还远远不够。” 反正父皇说什么都是对的,陈勍点点头,小心翼翼问道:“那皇儿还要不要把母后接进宫?” 亲娘给儿子当小妾,也是天下奇闻了,陈昭虽然千百个不愿意,但也觉得唯有此计能行得通,儿子身边有赵真近身保护,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而且他这个儿子,就算知道皇后有二心,也怕他一时昏了头着了皇后的道,有赵真盯着还能保险一些。 “接吧,神龙卫和赵家都不是个太平的地方,她在你身边我还放心些,我也会在她身边安排人手保护,你在宫中要多亲近你母后,争取让她早日回想起来。” 陈勍点点头,有点心虚道:“那皇儿要不要在母后那里过夜,显得宠爱一些?当然了,皇儿什么都不会做的!” 你特么的还想做什么! 陈昭差点一巴掌打他脸上,最后还是平静下来,站起身道:“你自然要对你母后显得宠爱一些,不然你不顾你母后这些流言蜚语执意接她入宫是为了什么?至于如何做,你自己要掌握分寸!” 陈勍忙点头如捣蒜:“皇儿明白!” 陈昭又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道:“我不便久留,先回去了,你若是有事便召见萱萱或者允珩传话给我,我有事也会通过他们告诉你。” 陈勍继续点头如捣蒜,如今父皇归来,不日后母后也将进宫,他如释重负。父皇母后就如他的定心丸,只要父皇母后在一切都会好的,而他也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果然如陈昭所说,赵真什么事也没有,仅仅在大理寺住了两日便被送回了齐国公府,案子已经查明,是罗志远与许良有过节,得知许良与赵真之间也有过节,便趁机杀死许良推到了赵真身上,所谓的信件都是他模仿许良的字迹写出来的。 许家人得知真相,还让体弱多病的许家大公子带着礼品登门向赵真道歉。 可许家人不知,不代表赵真不知,罗志远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他根本没那么大的本事知道她有一对皇后赏赐的短刀,知道她和陈昭之间的往来,如此恰好的栽赃给她。 赵真收下了许家送来的礼品,但派府中管家送去了更多的赙金,待许良的丧事过后,她打算让儿子派些太医过去,为许家大郎治病,也算她的一番心意和歉意。 待人都走了,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事的齐国公难免要唠叨赵真几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和你义弟一起瞒着我!这是查出来了,若是你一直蒙冤该怎么办?打算瞒着爹到什么时候?” 赵真此时仍是心情低落,没什么心情安慰父亲的情绪,敷衍几句道:“是,女儿知错了。” 沈桀见此在一旁劝慰道:“义父,长姐也是怕您跟着一起着急上火,长姐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事情解决只是早晚的事,有我在也不会让长姐这么蒙冤下去,何必让您跟着一起着急呢?长姐也是为了您好,您就别怪长姐了reads;。” 齐国公还是有些生气,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自是女儿有什么难题他都想一起分担了,而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他!还把不把他当亲爹了! 齐国公哼道:“不就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帮不上什么忙吗?” 沈桀忙道:“怎么会呢?只是我们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不想让您操心。” 赵真现下烦得很,只想回房去静一静,有些不耐烦道:“爹,若你所说,就算告诉你,你能帮上什么忙?还不是跟着一起瞎操心!现在我既然没事了,就不要再提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齐国公被女儿这么一凶,顿时玻璃心就碎了:“真儿啊……你居然……你居然嫌爹没用了……” 赵真才不吃他这套,转身就出了门,回自己院子去了,半点没哄他的意思。 齐国公见女儿理都不理他就走了,他捧心坐下,一脸痛心疾首道:“子澄啊……你看看你长姐,她居然这么对我这个老父亲……” 沈桀叹了口气,安慰他道:“义父,长姐她在大理寺关了三天,被冤枉了三天,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您体谅她一下,不要和她计较了,以长姐的脾气,她过几天就好了。” 齐国公想想也是,女儿这次受了这么大委屈,以她的性子此时定是气得不行,他这个当爹的还是别给她添乱了。 “好吧,你长姐最疼爱你了,你去多劝劝她,让她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沈桀见齐国公终于不闹了,松了口气,道:“是,我会好好劝长姐的。” 话虽这么说,但沈桀却没有立刻就过去,他对赵真是极为了解的,知道她现在只是想静静,并不希望有人过去劝她,等到晚上用过晚膳,他才抱着新寻来的猫去她院中。 沈桀进去的时候,赵真正一个人坐在亭子中喝酒,下人全都赶了出去。 他走近,赵真用的是小酒盅,一口一口的小酌,并非豪饮,可见她先下只是有些烦闷,并非气急。 沈桀抱着猫,笑容满面的走过去:“长姐,我说你下次归家,猫便会到了,果真到了,昨日刚到的,你瞧瞧。” 赵真闻言抬起头,目光先落在他的脸上,才落在猫身上,是一只花纹漂亮的猫,乖巧的待在沈桀怀里,可见性情温顺,只是她现在却没有什么心情看猫。 赵真抿了口酒放下:“先将它放进笼子里吧,明日再看,坐下陪我喝点酒。” 沈桀闻言笑容收敛了一些,听从她的吩咐先将猫抱了出去,再回来陪她喝酒,见她往秀气的酒盅里斟酒,道:“长姐,酒盅太小,何不换成碗呢?” 赵真摇摇头:“我自知酒量不济,万一醉了,出点什么事如何是好?就不豪饮了,这么小酌挺好的。” 沈桀闻言一笑:“有我在,长姐还怕出什么事情?” 赵真闻言抬头看向他,不说话,轻轻浅浅的目光就这么落在他脸上,一眨不眨。 沈桀被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唇边的笑意微僵,想起了自己上次的情难自禁,心头一跳,冷汗差点飙出来,他低下头给自己斟酒,继续笑道:“豪饮伤身,小酌怡情,我陪长姐小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 赵真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盅,沈桀的心便如那酒盅一般泛起了波澜,暗自握紧了双拳,有些忐忑。 这时,赵真道:“许良此案确实是罗志远所为吗?” 沈桀其实并不想现在就说的,可是长姐问道了,他便不得不说,只是……他总有种该收手,不能继续下去的感觉,因而犹豫不决。 赵真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抬眸道:“有话直说便是,我不是那种不辨是非之人。” 沈桀思琢再三,最终从怀中掏出一张状纸给她:“长姐,你之前说过,我不能在你面前说些诋毁他的猜测,而这次却是证据确凿,子澄不得不说,他在大理寺中有人,我也安插了人进去,虽然权利不大,但偷出一张状纸还是不难的,你且看看吧。” 这张状纸上写的是罗志远的状词,大抵意思是他是受陈昭威胁致使,陷害于她,其过程非常详细,如何密谋,如何实施,都条理清楚的写了出来,最后盖着大理寺少卿的官印,让人看过以后真的就认为是陈昭所为了。 沈桀见她看了许久不言,手心有些发汗,开口道:“长姐,罗志远还在狱中,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他,陈昭真的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你都不知道!” 赵真闻言将状纸放在桌上,看向他,表情异常平静问他道:“他为什么害我?他和我还有什么仇?” 沈桀情绪有些激动道:“长姐,难道你忘了吗?忘了他那些年是如何打压赵家,打压我们了?他根本就是个望恩负义的白眼狼!利用完了便卸磨杀驴,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皇权!新帝不知我们之间的纠葛,任命我掌管南衙十六卫,掌重权,他知道我不忠于他,视我为仇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我与你又是一体的,你渐渐得了陛下的青睐,他自然是坐不住了,不愿你在神龙卫中站稳脚跟,得以他日重振赵家军!长姐,你不能继续被他骗了!他就是狼子野心!” 赵真听完,却没有他那么激动,抬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说,他见不得我好,便故意陷害我吗?” 沈桀有些急切的点点头:“长姐,你被他骗了,他对你一直就没有真心过,他一边说着爱你,一边命人刺杀我,全然不顾在我身边的你的安危!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的信任!” 赵真听完,不言不语,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沈桀被她看的有些坐立不安,险些要撑不住的时候,赵真却收回了目光,举起酒盅小酌一口,目光有些缥缈的望着远方,她轻叹道:“子澄……” 沈桀的心口揪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平静的侧脸上,握紧手中的酒盅,回道:“长姐,我真的是为你好……” 赵真却没继续说这些,目光仍然有些悠远,语气平静道:“我从小到大时常在想,赵家祖祖辈辈征战沙场,最后将命留在了沙场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说到这抿了口酒继续道,“年少的时候,我以为祖辈大概和我一样,喜欢那种驰骋疆场,威风八面,被人拥护为小将军的感觉。”她说着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身披战甲,满身荣耀,被人跪拜和推崇,走到哪里都觉得自己是发着光的。” 年少的她从不掩饰自己的虚荣,她幼时便随军,虽然不用上战场,但每天都会骑着老虎在军中招摇过市,接受着军中或是畏惧或是艳羡的目光,后来她上了战场,挣了军功,被奉为小将军,更是威风八面,傲视群雄。 她就是这般虚荣而单纯着,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便不惧生死,每次披甲上阵都抱着凯旋而归的雄心,所以她骁勇、坚韧、有着用不完的冲劲。 可这种征战杀敌、染满鲜血换来的虚荣总有倦怠的时候,她再年长一些,便不贪恋那种被人奉为战神的感觉了,于是她又一次的在想,她为什么会这样不怕死的冲锋陷阵,她到底为了什么? 赵真敛了笑意,仰头喝些一整盅酒,继续道:“后来远征洛河的时候,我看到了许多因为战事,而背井离乡、骨肉分离的百姓,他们贫穷、饥饿、无家可归,受尽了战事的折磨,甚至有些人受了敌军的摧残,苟延残喘,我那时很气愤,所以我想,为将,大概就是为了给那些颠沛流离的百姓一个安稳的家吧……” 沈桀虽然不解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些,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她斟上酒,没有打断她,只是道:“长姐心怀天下,一直是我心之所向。” 赵真摇摇头,看向他:“可是我怨过,当琛弟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我怨恨过,为何我赵家世世代代为国征战,最后换来的却是断子绝孙的下场?为了这天下的太平,为何我赵家的儿郎却要连命都不顾?你也知道,我彼时在京中,京城远离战事,京中的人过的歌舞升平,而我的弟弟却在水深火热之中,最后把命都留在了那里……” 赵琛的尸体被运回京中的时候,已经腐臭,她仍旧不顾阻拦要开棺看弟弟最后一眼,她那个高大英俊的弟弟,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丑陋尸体,连本来的样貌都看不出来了,她的心痛的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一样。 她不禁开始回想,那些被她斩杀在刀下的人,是不是也是这般惨状,被运回故土的时候,家人是否也如她这般心如刀割?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不是没怕过,但她会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说那些都是该死的人,是她的敌人,可这世上真的有该死的人吗?她的琛弟该死吗? 沈桀看到了她眼中的哀色,伸手握住她的手:“长姐……” 赵真看向他,眼睛里似乎涌动着千万种情绪:“子澄,你在我心里一直也是我的亲弟弟,琛儿死后,你和父亲便是我唯二的牵挂,我时常给你写信,差人给你送东西,都是想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如今你终于能回到我和父亲身边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我们能平安喜乐,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别的都不重要。” 沈桀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有些抽疼,他握紧了赵真的手:“长姐……” 赵真看向他,黝黑的眸子似乎要望进他的心里去,她声音有些缥缈:“子澄,我还是你的长姐吗?” 这句话像个重锤,砸在了沈桀的心口上,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如潮涌一般袭来,他可能真的不适合欺骗她,他虽恨陈昭入骨,却骗不了她,骗不过自己的心。 沈桀松了她的手,重重跪在她面前:“长姐,我对不起你,可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抬起头,已有些沧桑的面容上满是痛色,“但是长姐,我不甘心,也许你不自知,但你心中的天秤早已偏向了他,甚至因为他,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可是他却真的是想要我死!刺杀我的人就是他派来的!这件事情我没有骗你!” 赵真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义弟,心中说不上来是痛还是失望,她终究不想承认的,却成了事实,她信任而维护的弟弟真的骗了她,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她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查到来刺杀你的人是付渊派来的?所以认定了是陈昭想杀你?” 沈桀闻言一怔,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是……长姐,已经知道了吗?” 赵真点点头:“陈昭早就告诉我了,只是担心你误会,嘱咐我事情没清楚之前不要告诉你,但可以肯定的是,人不是付渊派去的,是有人故意挑拨你与付渊的关系。你执掌南衙,而付渊执掌北衙,陛下虽然有让你们互相制约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对你们的信任。但你们这种关系,便也成了有野心之人的可趁之机,你们毕竟保卫着京城内内外外的安全,若是可以让你们明争暗斗,相互打击,自然可以得到攻陷京中的机会,这样浅显易见的意图,你都看不明白吗?你是被对陈昭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沈桀闻言愣了良久,不禁回想,明明是件无头公案,他为何如此顺利的查到了付渊身上,而豫宁王世子又为何如此适时的过来拉拢他…… 虽然沈桀执掌南衙,手握重权,可他毕竟初来乍到,在京中根基不稳,也没有自己的势力,得知陈昭已联合付渊对他下手,自是恨得不行,但奈何身边无可用之人,赵真又一味偏袒陈昭,他便无力与陈昭抗衡。 而这个时候豫宁王世子来拉拢他了,豫宁王一脉毕竟是王族,手中还是有不少能人之士的,但豫宁王毕竟远离京中已久,想重新在京中立足,还需要拉拢他这样手握重权的武官,便不谋而合。 豫宁王世子对他可谓拿出来百分之百的诚心,诸多事情为他出谋划策,给他减轻了不少的压力,而且豫宁王世子还有意和他联姻,彻底成为同盟,这个联姻对象自然是赵真和陈启威。 陈启威的美貌,沈桀早已见识过了,足以和陈昭一较高下,也许长姐会喜欢也说不定,便制造机会让他们亲近,但只有这样还不够,必须要先让赵真和陈昭断了,于是豫宁王世子便替他谋划了这么一出戏…… 如今细细想来,豫宁王世子也是王族,这般处心积虑,若是有谋逆之心…… 沈桀看向赵真,脸上一片慌乱:“长姐……”现在皇位上的已不是陈昭,而是长姐的儿子! 赵真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想明白了,抬起手来“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子澄,这一巴掌是打你骗我,你若是已不当我是长姐,从此我们姐弟情谊恩断义绝,非友是敌,我对你再也不会有所顾虑。” 沈桀闻言急急抓住她的裙摆,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慌得像个孩子:“长姐,都是我糊涂!求你别你这样……” 赵真终究是不忍,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如炬,盯着他继续道:“若是你还当我是你长姐,诸如此类的事情便不可有第二次,你对我也不可再有任何隐瞒,否则我定亲手取你性命。”她弯下|身子,紧盯着他道,“子澄,现在皇位上的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他的江山有半分损失!不会让任何人对他不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 第六章 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又是皇上派来封赏的,齐国公自然不能将人晾在一旁了,介绍了一番赵真便邀丞相入内一叙,临走时嘱咐赵真好好瞧瞧那些少年郎,若是有相中的一定要告诉他。 赵真也是无奈,她爹这堂堂的齐国公、曾经的铁血将军如何变得婆妈了?还当起媒婆了来了,明明是她认祖归宗的日子,弄得和后宫选秀差不多了,陈昭都没她这排场。 说到陈昭,赵真看了眼不远处的陈昭,他从向儒进了内室以后,就同护卫一起站在门外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护卫统领呢。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陈昭的头微微侧了过来,但因为隔着面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 赵真还未多探究,一人挡在她身前:“赵小姐,听闻你自幼学武,不知刀枪剑戟善用哪一个?” 赵真循声看去,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身材魁梧高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 也不知道这些少年郎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总有那么几个大胆的过来和她攀谈,赵真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什么荒唐事没干过,这些少年郎在她眼里不过是孩子,撩拨人的本事比起她来皮毛都够不上,她就当看个乐罢了。 赵真再瞄了眼陈昭,他已经转回头去了,她收回目光对少年郎含笑道:“善用刀,公子可是想与我比试一番?” 赵真所言似乎正中他下怀,少年郎倨傲道:“说来甚巧,我也善用刀,只是小姐是女子,我总不能欺负小姐吧,比试谈不上,切磋切磋倒是可以。” 赵真在心底嗤笑一声,瞧不起她是女子?她上阵杀敌的时候他娘恐怕还没生出来呢!她也懒得同小孩子计较,轻笑道:“切磋倒是可以,只是我此时不便,下次有机会再与公子切磋吧。”说完轻点下头,转身走开。 其实赵真就是想去园中清静一会儿,但赶巧要走陈昭那个方向,她便走到他面前,脚步微顿看了他一眼,被面具遮挡的脸连眼睛都看不真切,她便很快带着丫鬟浩浩荡荡过去了。 进了园子,赵真将伺候的丫鬟差退,自己转了一会儿,最终蹲在了池边。 池水清澈,里面色彩斑斓的鲤鱼游来游去,她碾了点草扔进去,这些蠢鱼便冒出头去啄,啄完又吐出来,这种蠢鱼就是养肥了吃才对得起它活一场。 她又捻了点湿土想扔下去,后面有人道:“想和我说什么?” 不用回头赵真都知道这声音是陈昭的,怎么?不当门神了? 赵真拍了拍手站起来,果然陈昭正站在那里,脸上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极具神秘感。 赵真眯了下眼睛,迈着闲适的步子从岸边走回石板小道上,和陈昭相对而立,嘴角勾出一抹天真的笑意:“公子方才是在和我说话吗?这是府中内院,公子进来不妥吧?” 面具下的陈昭皱起眉头,她刚才走到他面前故意停了一下,难道不是暗示他跟过来吗?瞧着眼前赵真故作天真的样子,陈昭回过味来,她这是以牙还牙呢,果然幼稚。 陈昭不言语,面具下的眼睛正细细打量她,她现在的样子让他有些意外。 他犹记得他初见赵真之时她也是这般年纪,她随父回京押送战俘,进入大殿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轻甲,明明是女孩子走起路来却虎虎生威,宽阔的大殿里都是她哐哐的脚步声,她目不斜视跪在御前,复命时不卑不亢声音嘹亮,和京中的女儿十分的不一样。 陈昭知道她这次回来会嫁给他们皇兄弟之中的一个人,因而当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竟有些紧张。也是那时陈昭才看清她的脸,她的皮肤不似寻常女儿一般白净无瑕,有些黝黑,泛着健康的蜜色,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天生的肃杀之气,很凌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看到她挑了下眉头,他心头也跟着跳了一下…… 再看眼前的赵真呢,肤色白滑细嫩,略施粉黛,笑起来还有几分女子的天真和娇俏,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认错人了,但她那双眼睛他是认不错的,幽暗中闪动着狡黠的光,是她算计人时惯有的眼神。 “赵真。”没有多余的话,他就这么笃定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赵真面色都没变一下,天真道:“公子可是认错人了?我姓赵名瑾,是祖父取的名字,很快就要入赵家族谱了。”所以你最好永远把赵真这个名字忘掉。 陈昭闻言不语,他就知道,若不是他找上门来,赵真恐怕找都不会找他,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她现在不仅回了赵家,还开始操办起“终身大事”了,当年她在他们六个皇子里甄选,如今又找来这么多少年郎。不得不说,赵真比他有后宫的命。 赵真见他不语,戴着面具又看不清表情,挑了下眉头走近他,嘴角挂上不正经的笑容,道:“公子不请自来,又演了一出认错人的戏码,现下沉默不语,莫非……”她说着微探身子离他更近,“公子如外面那些人一般对我有意思?那公子可要想好了,我在赵家不外嫁只招婿,而且……我喜欢貌美的,公子带着面具,莫不是见不得人?”说着伸出手指在他冰凉的面具上划一下。 面具后的陈昭也挑了下眉头,她的话七分假三分真,她再回赵家,以齐国公的性子肯定不会把她嫁出去,招婿?就算是重拾青春,她也早已是个妇人,还想招什么婿?外面那些愣头青,不过是看中了齐国公的权势,她当真以为是看上她啊! 陈昭转念一想,呵了一声:也是,赵真哪里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妇人,她嫁给他之时,不也没有落红吗?也没见她解释过半句。 陈昭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赵真,你还真想重头来过吗?” 赵真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愣了一下,毕竟这张白璧无瑕的脸她也很久没见了…… 初见陈昭的时候,赵真是真的很惊艳,她在西北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子,就算是女子也没有好看到他那种程度的,父亲一直觉得她受了委屈,但她当时能娶……哦,不,是嫁给陈昭,还是挺满意的,毕竟这张脸万里挑一,就是看着都有食欲。 她小时候与雄虎作伴,长大了在男人堆里混,野的十头烈马都拉不回来,军营里的男人只要闲下来了就喜欢找乐子去,赵真也不例外,调戏小丫头,到青楼戏馆里鬼混,她一样没少干,见惯了营里的糙男人,赵真就喜欢摸小姑娘的嫩脸,而陈昭的脸比小姑娘还嫩…… 遥记得大婚之时,赵真可是盼了很多天的,全当自己取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心态可好了,就盼着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能好好摸摸她的“小媳妇儿”…… 穿着一身喜服的赵真早就自己掀了盖头,手里抓着把花生没滋没味的嚼着,探头探脑等她的“小媳妇儿”回来,终于等到人回来了,却已经醉的不成样子。 干他娘的!谁灌了老子的人!一定是军中那帮兔崽子,等老子回了西北一定挨个揍一顿! 赵真气哼哼的走到床边,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看着床顶,白皙的面颊不知道是被衬的还是醉的,泛着淡淡的红晕,不施粉黛都比女子还美艳。 赵真搓搓手凑上去,他黑漆漆的眸子便看向她,隐隐带着水光,可勾人了。 “喂,刚才拜堂成亲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她像宣告主权似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伸手在他白嫩的脸上摸了摸,捏了捏,果然比蜜桃还嫩滑,这京中的水土就是养人,男人都能养的这么水灵。 许是她手上的茧子刮疼了他,陈昭皱了下眉头,挥开她的手:“别碰我!” 别碰?天大的笑话,落我手里还由得你? 赵真就喜欢敢和她对着干的,性子越烈越喜欢,为了昭显自己不容撼动的女将军地位,她上去就扒他,半点不带羞涩的。 陈昭就算是醉了,也有少年郎的骨气,怎么能被她调戏了去,牟足了劲反抗她。 赵真自小怪力,一般的男人都敌不过她,更别提没练过武还醉着酒的陈昭了,再怎么反抗都被赵真拔了个精光,白皙的皮肤还红了几处,看着就像受了虐待一般。 赵真攥着他的手腕咂咂嘴:“这京中的男人也太嫩了吧?”他身上也和脸一样,白的像瓷一样,指甲划一下都能出一条印子,她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腻了,这样的还挺新鲜。 原本还扑腾的人这会儿不动了,赵真伸手戳了戳他安静的脸,人还是一动不动。 “喂?生气了?还是晕过去了,不会这么不禁折腾吧,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赵真凑上去看他,离得越近越惊艳于他的容貌,那睫毛就跟小扇子一样,又密又长,面若芙蓉,唇不点而红,像极了戏文里描述的小白脸。 她舔舔唇瓣,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软软的,带着股浓重的酒气,她又亲了几下,可这人跟个死鱼似的没反应,她便渐渐歇了心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 宫中也是夜幕已深,千万盏宫灯照亮着偌大的皇宫。 陈勍哄睡了贪玩的小儿子,稚子无忧玩累了就睡,没多久小家伙变睡熟了,把睡的小脸红扑扑的,粉嫩可爱,动动小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梦话,他的嘴唇微嘟,是随他的母后,儿女的身上总会有些父母的影子,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陈勍替儿子掖好被子,起身走到寝殿外,他还有些奏折没有看完,想起那些好似永远都看不完的奏折,他好想把父皇接进宫啊…… 陈勍叹了口气坐下来,听说母后的案子已经结了,如今平安回到了齐国公府,大理寺少卿今日已将案子的详情呈了上来,来龙去脉一清二楚,无可挑剔,可见他这朝中的大臣都是做戏的一把好手。 旁边伺候的王忠犹犹豫豫上前:“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陈勍闻言微愣,抬眸看向关着的殿门,外面的宫灯被夜风吹得飘来荡去,应该很冷吧…… 陈勍合上手中的折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传皇后进来吧。” 王忠得令这才松了口气,忙下去传话去了。 不过多时皇后走了进来,陈勍莫约有三天没有见她了,她仍是以往的样子,端庄得体,举手投足间都是皇后的威仪,从她脸上从来看不到憔悴和力不从心。 秦如嫣款款而来,停在他的桌案前,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陈勍没看她,翻着桌上几本书道:“夜色已深,皇后不就寝,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秦如嫣将怀中的布老虎递给他:“陛下来接序儿的人走得急,将这布老虎落下了,臣妾怕序儿没有它睡不安稳,便特意送来。” 陈勍抬头看向她手中的布老虎,那是母后亲手做的,她如此疼爱孙子,对秦如嫣也是个和善的好婆婆,可秦如嫣却是如何做的? 他不禁面色一寒,道:“放在桌上吧,序儿已经睡下了,以后他在朕这里,你不必不放心。” 陈勍今日派人去皇后宫中把陈序接到了自己这里来,打算以后自己亲自教养陈序。母后父皇在宫中的时候,陈序一直是父皇教导,父皇诸事繁忙,对陈序的教导也不曾懈怠reads;。父皇母后不在以后,便交由秦如嫣教导,秦如嫣自己明明才学过人,却从不教导陈序的课业,方方面面显得懈怠,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如此,以便今后摆布年少不懂事的陈序,所以他决定儿子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好。 秦如嫣回道:“陛下多虑了,臣妾没有不放心,序儿平日最喜欢和父皇在一起,陛下能多陪陪序儿,臣妾高兴还来不及。” 陈勍闻言低下头,继续百~万\小!说:“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做。” 秦如嫣闻言却没有走,继续道:“陛下,臣妾还有事要同陛下说。”说罢看了王忠一眼。 王忠又不是第一天在御前伺候了,自是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便欠了下|身,要领着宫人们退下去。 陈勍见此却沉声道:“王忠,给朕添茶。” 王忠闻声脚步一顿,再也不敢往外退了,连忙接过宫人手中的茶壶,给陛下将茶水添上,事实上陈勍杯中的茶还是满的,叫住他不过是不准他出去罢了。 陈勍提笔在手中的书上勾画了一笔,道:“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皇后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不必说了。” 秦如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心中却说不出的难过。 秦如嫣敛了心绪,挺直腰板,道:“陛下,不知瑾儿妹妹的事情算不算重要的事情。” 陈勍闻言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终究还是道:“都且退下。” 王忠这才敢带着宫人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陈勍蹙眉道:“瑾儿怎么了?” 秦如嫣微笑道:“瑾儿妹妹没怎么,是陛下之前让臣妾安排接瑾儿妹妹入宫,如今臣妾已经准备妥当了,瑾儿妹妹也洗清了冤屈,陛下可以挑个好日子接她入宫了。” 陈勍闻言心中一沉,他还以为秦如嫣要和他说案子的事情呢,他低头道:“这事啊,这事你不用管了,朕已经交由旁人去做了。” 秦如嫣闻言微怔,却还是没多说什么,道:“既然如此臣妾便不插手了。” 陈勍“嗯”了一声,冷淡道:“若是没有旁的事,你便退下吧。” 秦如嫣欠身退下,陈勍也一直未在看她,快要走到殿门前时,秦如嫣顿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案前坐着的陈勍,道:“陛下,自瑾儿妹妹那里出事以后,陛下便不见臣妾了,陛下若是以为此事乃臣妾所为,臣妾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句,此事和臣妾毫无干系,臣妾一直真心实意盼着瑾儿妹妹能早些入宫来。”说罢她也不等陈勍回话,便退了出去。 殿门重新关上,殿中顿时便静了,连陈勍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到,他低头看了眼手中如鬼画图一般的折子,团了团扔了出去。 王忠回来伺候,看到地上被团了的折子,不禁语塞:陛下,您这样,写折子的大臣会哭的…… 赵真从大理寺回去以后便不去神龙卫了,连齐国公府的大门都不出,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连陈瑜都碰了壁,今日却见了前来看望的陈启威。 陈瑜知道以后虽不想告诉父皇,怕父皇生气,但这个时候却不能有半分隐瞒,也隐瞒不过去,只得将事情和父皇说了。 “父皇,也不知道母后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萱萱和允珩递了好几次拜帖了,母后也不见,莫不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话吧?这次的事情生的蹊跷,虽已结案,但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母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不要一时气急听信谗言才好reads;。” 陈昭也有这样的担忧,他怕这事不仅仅是有人想毁了赵真的清誉,还要挑拨他和赵真的关系,她身边的沈桀是颗随时都会爆掉的雷,而且经过他这几日的暗查,他发现沈桀竟早已与豫宁王府有来往,若是沈桀联合豫宁王世子算计赵真,赵真八成会着了道,实在令人忧心。 这几日来的查无音讯,陈昭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趟丞相府,你母后那里若是有事,便派人到丞相府找我。” 陈瑜点头应下,嘱咐道:“父皇路上小心。” 陈昭点点头,回去换了身不打眼的粗布麻衣,装作运柴的砍柴夫进了丞相府。 陈昭走后不久,公主府的管家来报:“殿下,方才老奴出去办事,遇到一个坡脚的乞丐行乞,老奴见他实在可怜便赏了几个铜板,他便给了老奴一个锦囊,说里面是庙里求来的护身符,可是老奴一打开,却看到了这个,请殿下过目。” 陈瑜接过来看了看,里面写的竟是几个与豫宁王府有来往的官员的名字,还有些市井小民,是豫宁王府的眼线。 陈瑜一惊,道:“此事可有旁人知晓?那乞丐是何模样,还能找得到人吗?” 管家回道:“无人知晓,老奴一看见这个便赶紧收了回来,命几个家丁去找那乞丐,可那乞丐早就无影无踪了,那乞丐模样很邋遢,脸上脏污,头发杂乱,看不清楚面容,就是寻常乞丐的模样,如今想来应是有人刻意假扮的。” 从这信的内容来看,送信之人像是他们的盟友,可谁敢保证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还是用来蒙他们的,这都是有可能的,看来只能先等父皇回来再做定夺了。 陈昭入了夜才回来,陈瑜赶忙将信交给他看,陈昭看后神色也是凝重,字迹陌生,辨不清是何人所写,也不知这里面所写的是真是假。 陈昭思琢一会儿道:“将此信再写一份,送到邵成鹏那里,命他派人暗查真假,你的人不要插手。” 陈瑜点头将信收了起来:“父皇,母后那里要怎么办?难道要等母后主动过来吗?要不女儿亲自去登门拜访吧?” 陈昭摇摇头:“你暂且不要和齐国公府来往了,也不用萱萱和允珩过去了,你母后进宫的事宜已被你皇弟交由丞相去办,过几日我会住到丞相府去,随你母后进宫几日,这期间你若是有事,便令人传信给我,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和你接应的,但若非重要的事情,不要冒这个险。” “女儿明白,可……”陈瑜还是有些担忧:“父皇,你这个时候进宫会不会太冒险。” 陈昭叹气道:“那也没办法,有些事情我要和你母后亲口说才行,假别人之口我不放心。” 陈瑜也明白母后的性子,若是这其间真的有误会,还是父皇亲口去说才能万无一失。 年关将至,宫中传来喜事,在众人都以为新帝要学先帝遗风,做一位专情帝王的时候,却不想陛下要纳新人进宫了,还未进宫便封其为了四品的昭仪,可见对其喜爱之情。 据说这位昭仪是丞相的养女,陛下一见钟情,没过多久便要纳入宫去,像京城这种地方,哪位大臣家中有几个嫡女庶女都是心知肚明的,丞相这种权臣府中突然冒出个养女来,还要嫁入宫中去,众人便都明白了一些,这位新娘娘怕是了不得啊。 只是陛下孝期未过,喜事不可大操大办,但陛下抬到丞相府的聘礼却不少,丞相大人给养女也添了不少的嫁妆,这位新娘娘算是嫁的风风光光,只是众人难以一睹这位新娘娘的庐山真面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 第十三章 赵真是谁啊,她可不是后宅里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会因为他的轻薄或哭或闹,抛却一开始的惊讶,她很坦然的享受了陈昭的献吻,但陈昭这人在这方面向来缺根弦,许是他为人斯文,亲起人来也慢条斯理的,柔软的唇在她唇上轻柔辗转,始终也不见点狂风骤雨。 赵真也不回应,就这么耐着性子等着,等他能来点稍微刺激些的,让她把持不住的,结果他在她唇瓣上轻咬了一下便松口了,黑黝黝的眸子蒙着水光看着她,比他这个吻诱人多了。 蚊子叮一口还能痒一会儿,他亲一下没滋没味的,白瞎了她早年身体力行教他了。哎,很想再教他一遍,但她这次不想折在男色上了。 陈昭不知她心中所想,现下挺得意的,整个人气色都更好了。重来一次,他终于先她一步非礼她了,也算是找回了当年的几分面子。 赵真眼瞅着他的得意,很不屑的啧了一声。 陈昭闻声扬了下眉头:“这便算是还礼了,想来你也没有不乐意,以你的本事若是你不乐意的事,我也强迫不了你。” 呦,还挺了解她的。 赵真舔了下唇,微笑道:“我当然没有不乐意,公子献吻想来还是我占了便宜,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抬起一只手,五指一张,一枚钥匙挂在她指上晃了晃,“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终究不妥,我怕自己兽性大发,便先行告退了,这刀明日劳你光明正大的赠予我吧。”说罢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胸口处,笑吟吟的把他推开了,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陈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动,刚才的得意一扫而空,突地自嘲一笑:赵真啊赵真,真是一点没变。 亏他亲她之前还心里建设一番,想着亲完她要怎么奚落她一番才能扬眉吐气,却不想他亲她的时候,她的心都放在如何偷他钥匙上了reads;。是他自己幼稚了,还想在这事上争个输赢,真是年纪越大越小心眼了。 赵真脚步轻快的下楼,下到二楼脚步一顿,摸上自己的唇。 其实也不是没滋没味的,他主动一次还是蛮新奇的,就是希望他下次努力一些,可以让她把持不住最好,毕竟无敌是多么寂寞。 赵真下到一楼,赵云珂见了她忙凑过来:“长姐!你去哪里了?怎么我一回身你就不见了?” 赵真看了眼侄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是父亲教导,云珂在遇事方面的见识也太少了,似温室里的花朵,为人正派但心眼太少,该放到人堆里历练历练了。 “我去楼上看了看,见你看的高兴就没叫你。” 沈明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儿也凑了上来,见她回来看她的眼神有些自责:“咕咕……你方才没事吧?” 赵真微微一笑,但笑意清浅未达眼底:“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乏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同沈明洲一起回来的是那位老管家,老管家闻言道:“老奴这边送诸位公子和小姐回房休息。” 赵真有礼道:“多谢。” 直到他们走出院子,陈昭都没从楼里出来,赵真回眸瞟了一眼,三楼的光逐渐灭了,想来是他要下楼了,她唇角勾了勾:万不要知难而退哦。 管家将沈明洲与赵云柯安置在同一间院子里,而后带赵真去另一间院子,赵真却拦道:“不必麻烦了,我与他们同住便可,我们是兄妹,没什么要避讳的,无需多腾一间院子。” 天工山庄本就是江湖门派,没有那么多循规蹈矩,管家闻言也不多让,吩咐丫鬟替他们收拾屋子便离去了。 赵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饮茶,沈明洲看了眼正好奇四处看的赵云柯,坐到了赵真对面,小声道:“咕咕,实在对不住,我走出几步才察觉是调虎离山,回去你便不见了,他可有为难你?” 原本以为沈明洲在军中多年,又已是校尉,警觉性该高一些,却不想还是个孩子,不由得有点失望。 “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是他想做什么,也要打得过我才是。”她抿了口茶,才又道:“你我假扮之事就此作罢吧,左右你也保护不了我,我自个应付便是。”语气间对沈明洲那嫌弃劲,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傻乎乎上了陈昭的套了。 被妹妹这么数落,沈明洲脸色涨红起来:“是我一时大意了,但我不会不管你,往后也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赵真也不想让他难堪,毕竟这孩子是真心念着她的,这不也半路回来了吗?后知后觉也不算没心没肺。 “行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我也没什么事,以后出门在外切记要多分谨慎,不能仗着自己武功高便懈怠,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出其不意的。”这话说给他听,也说给她自己听,她可不就是对陈昭太了解也太懈怠了,才着了他的道吗? 沈明洲闻言有点古怪,怎么都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是把自己当长辈一般教导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连沈明洲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她的晚辈了。 “咕咕没回国公府之前是哪家小姐吗?训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沈明洲这么一说,赵真才注意到自己现下的身份,刚才那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有些不妥,但她仍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道:“这倒不是,我早先的师父是个江湖术士,下面有几个徒弟,我是大师姐,便经常教训人,时间久了就习惯了reads;。” 沈明洲闻言了然点头:“原是如此,你师父姓氏名谁?在江湖中可有名号?” 赵真摇摇头:“不过是个无名人士,我跟着他就是混口饭吃,没什么好提的,他品行不端,我早已退出师门了。”说完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起身自顾自进了屋子。 沈明洲抬眸看向她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妹妹如她看起来一般不简单,许是小小年纪便颠沛流离,心思总会比同龄人沉一些。哎,本该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却受了十几年的苦,他怎么说都是个做哥哥的,要多体谅她才是。 陈昭进院子的时候正瞧见沈明洲目送赵真进屋,眼里还夹杂着心疼,不知道前一刻两人说了什么,竟让沈明洲生出怜惜之感了她有这本事,怎么没让他怜惜怜惜? 沈明洲瞧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身来,敛了脸上的神色,有些戒备的看着他:“不知公子前来有何事?” 陈昭温和一笑,道:“瑾儿先前不是崴了脚吗?我送些药酒过来。”说罢看了眼赵真的屋子,“她在那屋吧,我替她送过去。” 沈明洲听见他的称呼眉心一蹙,拦道:“不劳烦公子了,我替她拿过去便是。”说罢夺似的拿去了他手中的药。 陈昭神色未变,任他把药拿走:“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了,不必再公子来公子去了,你唤我清尘,我唤你明洲可好?” 如今他们在他这里做客,自是不好太冷漠,沈明洲便道:“自是可以,现下天色不早了,若是没旁的事,清尘早些回去歇息吧。” 陈昭点头未作纠缠:“那便不打扰了。”说罢半点没迟疑的转身走了。 沈明洲见他走了,走到赵真门前敲了敲:“咕咕,方才陈清尘送了药酒过来,你的脚伤如何了?要不要用药酒?” 片刻后门被打开,赵真开门出来,拿过他手中的药酒,留下一句“早些歇息吧。”便把门关上了。 沈明洲看着关上的门有些怅然,也不知道他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先是不与他假扮有情人了,又收了下陈清尘送来的药酒,明显是对他没那么厌恶了,那陈清尘其实一表人才,要是赵瑾心软了,两人真生出什么情愫,他回去该怎么和老国公还有父亲交代啊…… 第十四章 赵真夜里向来浅眠,门一开她便醒了,熟悉的气息进到了屋里,继而径直到了内室,踢踏的脚步声没有半点遮掩,就那么从容不迫的走到她床边坐下,特别随便的掀了她脚下的被子,有些冰凉的手指按在她的脚踝上。 “就知道你不会好好上药,虽然只是崴了脚未伤及根骨,但也伤了筋肉,你向来好动,断不会好好养着,日子久了会成大患。”他说完将她脚放下,起身拿了桌上的药酒回来,打开盖子倒在手中些许,搓热了覆在她的脚踝上搓揉。 赵真懒洋洋的躺着,黑暗中只能看清楚他的轮廓,感受到他渐渐温热的手掌在她脚踝处揉搓,他夜视的能力还是那么让人羡慕。 “我不是你的故人,你不要把我当你故人那般,我叫赵瑾。” 陈昭闻声黑暗里瞥她一眼:“我知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心上人吗?我是把你当心上人一般。”彼此的身份明明就是心照不宣了,偏她还要继续装,那就装。 赵真在黑暗里嗤了一声,什么心上人啊,以前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 其实赵真也不是一直和陈昭那么不对付,有段时间他们还算挺恩爱的,不管真的假的,赵真那个时候过得很开心。赵真那个时候过得很开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 第十四章 赵真夜里向来浅眠,门一开她便醒了,熟悉的气息进到了屋里,继而径直到了内室,踢踏的脚步声没有半点遮掩,就那么从容不迫的走到她床边坐下,特别随便的掀了她脚下的被子,有些冰凉的手指按在她的脚踝上。 “就知道你不会好好上药,虽然只是崴了脚未伤及根骨,但也伤了筋肉,你向来好动,断不会好好养着,日子久了会成大患。”他说完将她脚放下,起身拿了桌上的药酒回来,打开盖子倒在手中些许,搓热了覆在她的脚踝上搓揉。 赵真懒洋洋的躺着,黑暗中只能看清楚他的轮廓,感受到他渐渐温热的手掌在她脚踝处揉搓,他夜视的能力还是那么让人羡慕。 “我不是你的故人,你不要把我当你故人那般,我叫赵瑾。” 陈昭闻声黑暗里瞥她一眼:“我知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心上人吗?我是把你当心上人一般。”彼此的身份明明就是心照不宣了,偏她还要继续装,那就装。 赵真在黑暗里嗤了一声,什么心上人啊,以前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 其实赵真也不是一直和陈昭那么不对付,有段时间他们还算挺恩爱的,不管真的假的,赵真那个时候过得很开心reads;。 大婚过后不久,她就带着陈昭回边陲去了,那个时候边陲还算稳定,都是些小打小闹,赵真在营中的时间很多,便就把心思放在了新娶……哦,是新嫁的夫郎身上。她没和陈昭这样貌美如花又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相处过,因而有点犯愁,知道他不会骑马就借口教他骑马和他亲近亲近。 但陈昭在这方面真是过分的一窍不通,总要从马上摔下来,把白嫩的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可就算这样吧,他还是很有骨气的,摔惨了也要爬起来继续学,只是眼瞅着人越来越不开心了,可能总学不会他心里也气吧。要是别的男人赵真可能就随他去了,可陈昭是她床上的人,免不得要怜惜一些,便苦口婆心劝他慢慢学,有时间就骑马带他遛遛,算是夫妻间的情|趣了。 骑马这事搁下了,可她的夫郎笑模样还是很少,赵真就很犯愁,找了军中有媳妇的将士取经,取来个“投其所好”的经,她便塌下心来认真观察,结果发现她的夫郎最爱百~万\小!说,可这百~万\小!说是赵真最烦的事情了,她也不是不认字,就是不喜欢看些咬文嚼字的东西,平日里看兵法什么的都是让军师译成白话给她看,可不愿意在这上面下功夫了。 但为了夫郎,她忍了,有时间就捧着书本找他研讨,一开始赵真还怕陈昭嫌她没学问,先在军师那里做做功课再去找他,但时间久了难免要露怯,赵真就闹了个笑话把一个词解释错了,没想陈昭却笑了,但不是嘲笑是那种开怀的笑,还很耐心的纠正了她的错误,用简单的方式让她明白了那个词的意思,赵真自此就学会故意在他面前卖蠢逗他笑了。 就因为这,他们夫妻间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有一回赵真受了伤回来,正自己换药呢,陈昭瞧见了二话不说就坐下帮她换药,要说从前陈昭是很不喜欢和她有身体接触的,就算是房事上他都很少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极为不喜欢主动碰触她的身体。但现在他不仅替她上药,还为了能给她处理好伤口特意找军医学了包扎止血和一些活血化瘀的方法,每到就寝的时候就帮她弄,将她身上有淤血的地方揉开,细致又耐心。 也是那个时候,赵真对这个夫郎才真的生了情愫,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也开始在意起来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她曾问他:“陈昭,你觉得我身上的伤疤难看吗?我明明是女子,却连你这个男子都不如,有那么多难看的疤痕。” 陈昭温热的手指落在离她心口处有一寸的伤疤上,那眼神中夹杂着心疼,他道:“怎么会呢,这不是疤痕,这是你的功勋,是这些才换来了陈国百姓的安定。” 赵真闻言头一次觉得眼眶有点热,心里像撒了蜜一样的甜,她娶了个好夫郎……哎呀!管他是嫁还是娶,她赵真就是娶了个好夫郎! 从那以后赵真在他面前就更放肆了,就算是当着人也喜欢逗弄他,看他脸红看他笑,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对他的喜爱,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不在军营之中的时候军中竟有人敢欺凌他! 有一次赵真回来得早,正听见两个教头扬声道:“真不知道那人有什么可清高的,还真当自己是王爷了,不过就是上面送给我们将军的玩物,这军中谁敬他是王爷啊?成日里跟个娘们似的,就知道魅惑将军,我呸!” “哎~这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将军没有丫鬟伺候,这不有个王爷添香,多有面子啊~” 那两个人看着是背后说,可不远处就是正在井边打水的陈昭,就当着他的面把这些难听的话给他听。 赵真当时就火了,抽出鞭子就打在两人的身上:“谁他娘的给你们的胆子!王爷身份尊贵,我身为王妃都要敬他几分,竟由你们这些瘪三在背后说道!我看你们这条命是不想要了!”说罢高喝一声,“来人!把这两人给我绑到校场上去,让他们好好在日头低下清醒清醒!” 边陲满是黄沙,日头十分的烈,只晒一天就能把人活活晒死,有人来求情赵真一并打了出去,她那时才知道军中的人把陈昭说的有多难听,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过是个以色令人的王爷,是个在她身边苟延残喘的角色reads;。 说到底都怪赵真,赵真以为自己是和他亲昵逗趣是宠爱,殊不知底下人当她是故意羞辱他,她生来就是将,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不知道在军中无人依仗且被主将轻视会受人欺凌,陈昭一直不和她说,她便不知道,连调拨些自己的手下保护他都没想起来,她自己是个自强的人,从未想过陈昭在军中需要人照顾,现下愧疚不已,便杀鸡儆猴好好整顿了一番军纪。 赵真问他:“你怨我吗?都是因为我忽视你了,才让你受这些罪。” 陈昭对她笑笑:“我若是把这些人的话当回事,早就告诉你让你替我出头了,不过是些闲言碎语,只要将军看重我,旁人说什么我都不在意。” 赵真顿觉心暖,与他好好温存了几日,只是好景不长,吴寇来犯,她便要带兵出征了,待到歇战回营之时已是四个月后。 她特意没让人先报信,要给他个惊喜,可回了帐里却不见他的人:“王爷呢?” 副将连忙跪地,道:“请将军降罪!属下无能,王爷与方军师之女多次幽会,臣人微言轻劝不动王爷,王爷现在正与方军师之女在一起……” 什么?赵真将手上的刀哐的放在桌上:“带路!” 赵真随副将到了一顶帐前,她停在门口并未先进去,便听到里面有一个软糯的女声道:“王爷,女子读太多的书是不是没用?像将军那般上阵杀敌巾帼女杰才更受人敬仰?” 接着便听她日思夜想的声音道:“我并不觉得如此,女子多读些书是好的,将军那般打打杀杀其实我是不喜的……哎,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人各有志,你喜欢读书便好好读书,将来也能大有用处。” 女声道:“多谢王爷这几日的提点,西北风硬,我想着将军不是寻常的女子,该是不会为王爷做冬衣,我便为王爷缝制了一件冬衣,请王爷不要嫌弃……” 陈昭道:“怎么会嫌弃呢,劳你有心了。” 女声雀跃道:“那王爷快些试试,若是不合身我再替王爷改一改。” 赵真听到这再也听不下去了,掀了门帘便走了进去,门帘拍在帐上发出一声重响。 一个纤弱的女子正站在陈昭身旁,手捧着冬衣满脸的娇羞,而陈昭正伸手去接,看到赵真进来一愣:“你回来了……” 赵真看着这一幕心口像是被人捏着,疼得难受,她冷笑一声:“我还不能回来吗?打扰你的好事了?” 陈昭闻言眉心一蹙,正要说话,旁边的女子突然跪地,道:“请将军赎罪!不是民女故意勾引王爷的!王爷时常到民女这里拿书,见民女识字便教导民女,日子久了民女一时间昏了头……才……才……”说着竟是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仿佛已经有了什么苟且之事。 赵真看着那个跪地女子,方才还娇羞的脸上挂上了泪,就好像她是个恶棍,要把他们生生拆散似的,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她再看向陈昭,他直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女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真冷哼一声:“我怎么会怪罪你呢?王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起来吧,你以后就在王爷身边好好伺候吧。”说完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看也不再看陈昭一眼便离开了。 她回了自己帐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死死盯着门帐,陈昭竟没有跟回来! 副将小心道:“将军,王爷对您这般不忠,您就这样把人赏给王爷吗?末将亲耳听到王爷同那贱人说喜欢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 陈勍到中宫的时候皇后已经醒过来了,据太医说,是皇后病中过度操劳,没有好好养病才会晕倒,要卧床好好休息几日才可。 操劳?陈勍是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操劳的,如今陈序在他那里,母后才刚进宫,后宫冷清,她身边又奴仆如云,她操劳什么?她娘家的事情吗? 知道皇后没事,陈勍便没有久留的心思了,都没进到内室去看皇后一眼,心里满是对母后的愧疚。母后现下那么喜欢他,委曲求全隐瞒身份进宫,他却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舍了她,到皇后这里来,母后嘴上大方,心里肯定很失落,他要马上回去! 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见他要走,大着胆子上前道:“陛下不去看看娘娘吗?” 陈勍冷淡的说了一声:“让皇后好好休息吧,朕就不打扰她了。”说罢大步流星就走了。 一路上陈勍还想母后睡了没有,若是母后睡了他便先回去,明日一早便带着陈序过来陪她。 陈勍到母后宫门前的时候特意阻拦了太监通报,怕饶了母后安眠,所以当他看到母后寝殿里的灯依然亮着有些意外,心里更是涌上了无尽的愧疚。只是想一想他走后,母后便一个人守着孤灯伤心难过,他觉得自己不是个人,简直太过分了!怎可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妻子如此冷落生他养他的母后呢?亏得母后如此爱护他! 陈勍怀着满满的愧疚之情推开母后的房门,心里还想着要好好安慰母后,逗母后笑,再也不让母后伤心难过,可他离近母后寝室的时候竟听见了异样的声音,他也不是不经事的小孩子,一听便知是男女贪欢的声响,不禁心中大骇,顿时怒从心来,皇后故意支他走,竟是要对母后下手! 母后父皇!皇儿对不起你们!竟让歹人有可乘之机对母后下手!皇儿该死! 虽说这个时候他或许该保全母后的颜面装作不知,在暗地里把玷污母后的歹人处死,可他却无法忍受有人继续玷污他的母后,快步走上前去掀了床帐:“大胆狂徒!朕要杀了你!” 赵真发现的太晚,陈勍又走的太快,床帐被掀开的时候,陈昭只是披上了亵衣,连亵裤都还没找到,被子盖在赵真身上,他光着两条腿,别提多尴尬了,但还是要装作威严的样子瞪眼道:“你想杀了谁?” 本来一脸震怒的陈勍看到父皇的脸和大白腿,再看看缩在被子里面颊红晕的母后,顿时如遭雷击傻掉了,恨不得时间倒流,他没来过这里。 天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是不是在做梦? 陈昭看儿子傻在那里还不知道回避,怒气冲冲道:“还站在那里看什么?好看吗?” 陈勍赶紧回了神,背过身去退了几步:“父父父父父皇,皇儿什么都没没没没没看见……” 这话鬼信吗? 陈昭没搭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亵裤要穿上,赵真伸手拉住他,对陈勍道:“续华啊,你先出去,一会儿母后叫你,你再进来。” 陈勍听完立马飞奔而去,到了门外才深吸了口气,冷风一吹终于回了魂:咦?母后不是失忆了吗?母后不是不记得他和父皇了吗?那她还和父皇……他是不是被骗了…… 屋中,赵真搂住陈昭的腰耍赖皮:“我这还半吊着呢,弄完再叫他进来。” 这母子俩就没一个省心的,陈昭推开她的手:“儿子就在外面呢,快起来吧,还要和他解释呢。”被儿子瞧见这种事情,他简直要没脸见人了。 赵真才不管这个,也没半点被儿子抓到的羞耻感,缠着他道:“我不管,就让他等着,我不出声还不行?”说罢就亲上他的脸和脖子。 陈昭是真的怕了她,只得先把这个姑奶奶伺候舒服了,再给她擦洗干净换上衣服,才将外面吹了起码有一炷香冷风的陈勍给叫了进来。 幸好陈勍早早让宫女太监回避了,否则让他们瞧见皇帝在嫔妃门口站了一炷香该怎么说?他没病都快冻成病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进屋。 虽然陈勍醒悟过来父皇和母后在骗他,可他站在父皇母后面前就是没出息的像个犯错的孩子,进屋就给父皇母后跪了个大礼:“父皇,母后。”之前不知情的时候,母后是对他行过跪礼的,父皇似乎没有,但也和他行过礼,如今他知晓了,自是不能安心受下。 陈昭正忙着给赵真弄温炉子上一直热着的水,姑奶奶累了口渴了,还不是要他伺候着:“你尝尝,温和一些了没?” 赵真接过陈昭把手指头烫红才倒换温的水小抿了一口:“还行吧,不算太热了。” 陈昭见她眉心皱了一下,拦道:“若是热就别喝了,我再给你弄弄。” 赵真摇摇头,颇为善解人意道:“不用了,没那么娇气。” 陈勍:…… 父皇母后!我很娇气!你们儿子我还跪着呢!秀恩爱能不能等一会儿? 陈昭把媳妇伺候妥当了,似乎才想起跪着的儿子:“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陈勍暗暗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自从他当了皇帝以后已经很久没这么跪过了,膝盖都娇气了。 赵真见儿子揉膝盖,没心疼他,反倒托着腮慵懒道:“续华啊,跪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母后不在,是不是懈怠了?没好好练武啊?” 陈勍闻言身子一抖,想起母后曾经鞭策他练武强体的灰暗时光,尽量装的可怜巴巴道:“自从父皇与母后离宫以后,朝中诸事繁重,皇儿便懈怠了练武,以后一定强加锻炼,不负母后教导。” 赵真摇摇头,不满道:“你这不行啊,你父皇当皇帝的时候,就算再忙也有功夫去礼佛,你怎么就没功夫练武呢?” 那是因为父皇没好好礼佛啊!要不然现在怎么还会六根不净,刚才还和母后……哼! 陈勍屈辱道:“母后说得有理,皇儿日后一定勤勉。”所以父皇母后你们到底给不给我赐座?你们儿子现在是皇帝啊!是皇帝了! 陈昭觉得赵真威慑儿子威慑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说正事:“续华,如你所见,你母后没有失忆,起初我们瞒着你,是知道你有心维护皇后,怕你知道了以后继续对我们阴奉阳违,后来虽然说清楚了,但父皇也怕你一时糊涂,又着了皇后的道,觉得你母后继续装作不知,你才等对你母后更尽心尽力,你能明白父皇的苦心吗?” 反正从小到大,父皇和母后怎么蒙骗他都是为他好,陈勍都习惯了,知道气了没用,气过了也就撒气了,便点头道:“皇儿知道,之前是皇儿荒唐无状,让父皇母后操心了,父皇母后用心良苦,皇儿能理解。”所以父皇你还不赐座? 陈昭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指了个椅子道:“你怎么还站着呢,坐下说吧。” 陈勍这才终于有地方坐了,果然无理由的服从,就是最好的结果。 赵真见儿子没有生气指责她,悄悄松了口气,冲陈昭使了个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虽然皇帝这个年纪有了孩子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方才才被儿子撞见,先下便让他承认他母后有了,终归让人难为情。 陈昭轻咳一声:“续华啊……” 陈勍见父皇神色严肃,立刻正襟危坐:“父皇请说。” 陈昭又咳了一声,在赵真的瞪眼下道:“你母后……有身孕了,以后在宫里你要好好照顾她,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妹妹,让你母后能在宫中安心的养胎。” 父皇猛地一来这么沉重一击,陈勍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我的天爷爷啊!这一切也来得太突然了!他才知道父皇母后还健在,父皇母后就给他整出个弟弟妹妹来!在他伤心欲绝,日日思念父皇母后的时候,父皇母后都做了什么?快快乐乐的给他造了个弟弟妹妹?简直禽兽! 父皇太禽兽了,母后有了身孕,他还跟母后……禽兽!大禽兽! 就算心里把父皇骂了千百遍,表面上还是要装作欣喜的样子,道:“恭喜父皇,贺喜母后,我终于当兄长了……”虽然这个弟弟妹妹比他小了二十多岁。 赵真看着儿子摆手道:“快别笑了,太勉强,无论你喜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和你父皇都会生的。” 陈勍也不知道自己笑的有那么勉强,赶忙道:“母后不要误会,皇儿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突然罢了,皇儿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谁儿子都四岁了,突然多出个弟弟妹妹也会觉得接受不了的。 陈昭冷着脸道:“我们要你接受了吗?我们生孩子还要你同意不成?你若是不想好好照顾你母后,我现在便将你母后接回去,你以后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这江山是你的了!” 这是要撒手不管的节奏啊? 陈勍一听赶紧扑过去抱父皇大腿:“父皇你不能不管皇儿啊!皇儿真的没有不乐意,皇儿一直是家里最小的,突然多了个弟弟妹妹当了哥哥,总要过渡一段时间啊!皇儿真的不敢不乐意,就算父皇将来把皇位给弟弟,皇儿都不会有半分怨言的!” 瞧这孩子吓的,赵真上前扶起儿子:“行了,你父皇就是吓吓你,我们怎么可能有了小的就不管大的了,你要学学你皇姐,她还不是十二岁了还要从独苗接受你这个多出来的弟弟?以后弟弟妹妹出生,你要如同你皇姐对你一般,好好对弟弟妹妹。” 多出来的弟弟……多出来的……陈勍感觉更伤心了。 陈勍垂头道:“皇儿会的。” 照父皇母后现在的年纪,他以后会有更多个弟弟妹妹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章 该说的都差不多了,赵真早就犯了瞌睡,如何睡觉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整个寝殿就一个床和一个塌,陈勍总不能插到父母中间去吧,他小时候都没这种待遇,长大了更不可能,但是睡塌,人家夫妻俩万一夜里亲热一下,他这个大儿子睡在塌上也尴尬啊。 陈勍卷卷被子,默不作声的要走出去,打算去外间的躺椅上凑合一夜。 赵真瞧见了儿子鬼鬼祟祟要走,支起身子道:“儿啊,去哪啊?” 陈勍闻言顿住脚步,低眉顺目道:“皇儿到外间去睡,母后和父皇早些安歇吧。” 赵真猜想八成是儿子不睡在这是怕夜里打扰了她和陈昭,但她和陈昭夜里不可能再做些什么了,便摇头道:“外面睡做什么去?外面哪有地方啊,你说你现在好歹是个皇帝,让你睡塌都是委屈了,哪能再到外面去,在塌上睡吧。” 陈勍一听惶恐道:“母后别寒碜皇儿了,于父皇母后而言,皇儿先是儿子才是皇帝,哪有委屈之说啊?” 这话倒是说的中听,陈昭瞥了他一眼道:“你母后让你睡这就睡这吧。”说罢陈昭上了床,将床帐放下来,吩咐道:“临睡前把灯吹了。”说完才将床帐拢的严丝合缝。 被隔绝在外的陈勍一脸委屈,自己将小桌搬到地上,将冷塌上的垫子铺平,吹了灯烛,可怜巴巴地缩进被子里去,然后想到一个问题:父皇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母后宫殿里连个太监都没有啊。 虽然好奇,但是陈勍不敢问,就只能自己躺着纳闷,许久睡不着。 深夜里格外的静,有点声音便听得一清二楚。 陈勍听到母后小声道:“你摸什么呢?” 父皇也小声道:“我记得你怀鱼儿的时候肚子会动,我摸摸。” 哼,父皇就记得母后怀皇姐的时候,他也是从母后肚子里出来的啊! 母后继续道:“你傻了吧,这孩子两个月不到哪里会动?鱼儿那是□□个月了才会动的。” 父皇:“是吗?可能隔得太久我忘了,要□□个月才能摸到啊?” 母后:“是啊,白当两次爹了,这都不知道。” 父皇:“儿子那时候你也不让我摸啊。” 母后:“怀儿子的时候让你摸也没用,他老实很少动,起初我还以为死在里面了呢。” 陈勍:母后,你能不能顾忌一下现今正躺在榻上平安生下来的我的感受? 父皇:“瞎胡说,十几个太医围着你,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有事啊?快睡吧。” 母后:“那你别搂我,床那么大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父皇:“我没搂你,我是抱抱我儿子。” 母后:“万一是女儿呢?” 父皇:“你不是想要儿子吗?我这不是随着你说的吗。” 母后:“这倒也是,那就当他是儿子吧……哎呀,你松点,我热。” 陈勍:母后,什么叫你想要儿子?我不是你儿子吗?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吗! 陈勍气愤的翻了个身。 床帐了静了好一会儿,陈勍才听到母后偷偷摸摸道:“儿子还没睡呢,快别折腾了。” 父皇哼了一声道:“听到就听到吧,还怕他不成?” 而后床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在折腾什么,最后不知道谁亲了谁一下,便没有动静了。 陈勍躺在榻上,更是孤单寂寞冷,抓起个垫子堵住头顶漏风的窗缝,真是冷死了! 夜越来越深,外面的月光洒进来,一点也不暖,反而更冷了。 陈勍睡不着,方才听着父皇和母后的对话,他不禁想起了秦如嫣还怀着身孕的时候,那是他做太子的最后一年,还有功夫陪在秦如嫣身边,看着她的肚子一点点变大,沉浸在为人父的喜悦之中。 他也会像父皇那样摸她的肚子,感受那里面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他那时候就会想,他一定不会像父皇母后一样冷待自己的孩子,他会和秦如嫣相亲相爱,两人一起教养自己的孩子,做一对最平常的夫妻,有一个温暖和睦的家。 谁知后来也是事与愿违,他和秦如嫣之间甚至不如父皇和母后,父皇母后至少曾经真诚相待过,母后对父皇的抗拒和反感都写在脸上,所以父皇能义无反顾的向母后靠近,因为最糟也就是这样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但他不一样,他一直在猜秦如嫣的心思,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顾虑很多,怕他们的关系会连现在都不如。世人都羡慕帝王拥有了天下,可事实上他连一个和睦的家都没有…… 陈勍望了眼对面的床帐,虽说父皇和母后回来了,也变得恩恩爱爱,可那种和睦和温暖就如此刻一般,已经将他隔绝在外,以后也只属于他那个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了吧…… 哎,算了,还是睡觉吧。 陈勍叹了口气,渐渐地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在他身上多盖了一床被子,但是眼皮太沉他睁不开,只能感觉到有只温热的手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发,让他觉得很温暖。 站在床边的赵真叹了口气,端水回来的陈昭哄她回床上去:“这么冷快上床,别冻着了。” 赵真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坐到床上道:“你说这孩子小时候我们是不是过于苛待他了?” 陈昭给儿子添了个软枕,回来道:“那算什么苛待?那就苛待了,我幼时算什么?若不是你和岳父,我怕是早死在普善寺了。”要是比惨还真没人能比过陈昭,他是年过半百了才苦尽甘来,媳妇这才给他又多添了个孩子,历史上的帝王,加起来只有两个子嗣的也就他一个了。 赵真想想也是,陈昭才是真的爹不疼娘不爱,她和陈昭对陈勍虽然冷淡了些,但从没说亏待过他,更不会不关心他,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这孩子多愁善感的,也不知道随谁。”说完看了陈昭一眼。 陈昭嘴上没反驳她,但心里是觉得都怪赵真,赵真怀陈勍的时候的脾气,简直不能惹。 陈勍翌日起来的时候阳光洒了满身,暖洋洋的让人犯懒,他习惯了天不亮就起来上朝,乍一睡到这个时候吓了一跳,蹭的就坐了起来,这才发觉四周的景象不对劲。 “起来了?过来吃早膳吧。” 陈勍循声看去,便见母后正探头冲他招手,褪去了老态,现下的母后年轻可爱,但脸上的慈爱还是一成不变的。 陈勍不禁对她一笑,亲热地叫了声:“母后。” 赵真也对他笑笑,“嗯”了一声就缩回去了,喊他道:“快点穿衣服,脸盆里的水给你换过了。” “好嘞!”陈勍应了一声,拿起母后叠好放在塌边的衣服换上,用温了的水洗洗脸走出去,父皇和母后都已经端坐在桌前等他了。 陈勍心头一暖:这感觉真好。 等他坐下以后,父皇夹了菜到母后碗中,他才开始动筷,以前才没有这种和睦的时候呢,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总是有种凝重的感觉,后来有了陈序才好了一些。 赵真夹了一筷子肉菜到儿子碗中:“儿啊,多吃点,母后看你最近都瘦了。” 陈勍心口一热,也给母后夹了一筷子:“母后也吃,母后现下是两个人的身子,要多吃一些,吃得多些小弟弟才能长大。” 赵真欣慰点头正要吃,被陈昭嫌弃的把儿子夹的都挑了出去:“别用你的筷子夹,若是你有什么病,会染上你母后的。” 陈勍:…… 一顿早膳算是和睦吃完了,陈勍叫人把陈序抱过来,陈序也是刚被宫里的嬷嬷喂饱,正是精神十足的时候,一见到皇祖母立马飞奔过来,扑到皇祖母怀里,小白牙一呲,甜甜的叫了声:“皇祖母!” 赵真抱起宝贝孙子亲了一口:“皇祖母的小心肝儿~最近有没有听父皇的话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啊?” 陈序重重点点头:“序儿可乖了!”说罢倚在皇祖母肩头看父皇,“父皇说是不是?” 陈勍此刻真觉得自己不如儿子,儿子早就认出了皇祖母和皇祖父,他却才知道,这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对对对,你可乖了。” 待把陈序送来的宫人退下去,陈昭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小孙子在媳妇身上扑腾,忙过去把人抱过来:“快别让你皇祖母抱着了。” 陈序看了看父皇,又看了看皇祖父,张张小嘴小声道:“皇祖父。” 赵真摸摸小孙子,道:“游戏结束了,可以让你父皇知道了。” 陈序这才放心,抱着皇祖父的脖子响亮的叫了声:“皇祖父!” 陈勍伸手弹了小家伙的额头:“你这小骗子,和皇祖父皇祖母玩游戏便瞒着父皇!” 陈序摸着被打疼的额头,撅着小嘴委委屈屈道:“明明是父皇笨!”说罢可怜巴巴地看着抱着自己的皇祖父,抽泣道,“序儿疼……” 毕竟是隔代亲,陈昭对孙子和儿子是两个态度,看小家伙泪眼朦胧的,心疼的替他吹了吹,对儿子瞪眼道:“把手伸出来。” 陈勍心头一抖:完了,一时忘了父皇母后都是这臭小子的后盾了,臭小子够贼的,这就搬救兵了。 陈勍讨好道:“父皇……”在孙子面前给儿子点面子嘛…… 父皇仍然瞪着他,陈勍只得看向母后,母后配合的抽出头上的簪子抵到父皇手里:行了,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陈勍老实巴交把手伸出去,看着父皇把簪子高高举起,突然就觉得手心疼了,落下的一瞬他闭上眼睛缩了一下,但预想的疼痛却没有传来,陈序抓住了父皇的手:“皇祖父,还是不要打父皇了,是序儿不好,骗了父皇,而且父皇打得一点也不疼……” 陈昭和赵真一听更是爱极了这个小孙子了,时时刻刻都不忘维护他父皇,赵真亲了小孙子一下:“序儿,这不是你的错,是皇祖父和皇祖母跟你父皇玩游戏呢,不怪你。” 虽然陈序这孩子他们也教导过,但他更多的还是和他母后相处,赵真是真不信能教出这么懂事的孩子的儿媳妇会有二心,若是儿媳妇有二心,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陈序,可陈序无论对她和陈昭还是陈勍,都亲昵无间乖巧听话,半点没长歪,实在是招人疼。 陈勍看着儿子这么维护自己,心头一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父皇逗你呢,父皇没怪你,咱们这是玩游戏,你没骗父皇。” 陈序这才露出笑容,对父皇伸伸手:“那父皇抱抱。” 陈勍把他抱过去,小家伙亲了他一口,露着小白牙笑的天真无邪,陈勍眼眶微热,若是这个时候他的母后也能在就好了,一家人能和和睦睦,便是他心之所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二章 第五章 孙嬷嬷早就在东院里翘首期盼了,太上皇后这一去她也大病了一场,命是捡回来了,心却像缺了块大窟窿,听闻齐国公寻回个和太上皇后十分相似的大小姐,也是满心欢喜的,看着张相似的脸总还算有个念想。 赵真到了东院瞧见孙嬷嬷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也是满心欣慰,她走到近前,十分有礼道:“孙嬷嬷。” 孙嬷嬷瞧见这张和太上皇后相似的脸,霎时就红了眼眶,握住她的手还有些抖:“这便是大小姐吗?快让老身好好看看。”说罢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一番,神色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后对上赵真那双晶亮的眸子,表情已经有些难以置信了。 孙嬷嬷未说话,忙先把身边伺候的下人屏退出去,这才看向齐国公道:“国公爷,老身是太上皇后的心腹,这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要和老身说清楚,侄女像姑,也没有这般像的!” 国公夫人是女巾帼,生了孩子也断然没有留在后院相夫教子之说,太上皇后便是她照看大的,她终身未嫁,在心里头太上皇后就是她的亲骨肉,身上哪一处她不熟悉?就算是变的白嫩了些,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啊。 齐国公是唯闺女是从,没有闺女的吩咐也不敢说,便默默地看向了赵真。 赵真没想到孙嬷嬷这般年纪眼睛仍旧如此毒辣,握住孙嬷嬷的手道:“嬷嬷,早前传书回来怕被人窥去,便没言明,我是赵真,我没死而是变年轻了,我腰间的胎记还在,不信您可以看看。” 孙嬷嬷闻言也是大惊,她之前只是怀疑这是太上皇后的骨肉,但就算是亲骨肉也没有耳轮都那么相似的,竟不想到是太上皇后本人! 她是半点不疑的,忙把人抱住,生怕她又突然没了似的:“真是参天有眼!老身就知道娘娘是不会有事的!”人到暮年,什么怪力鬼神的东西都不怕了,就算是鬼,这也是她的心头肉啊。 果然是练家子的,就算是老了抱着她的力度还是半点不弱,赵真骨头都被勒疼了。 赵真拍着她的背道:“嬷嬷可别哭了,我回来是好事,您该笑才是。” 孙嬷嬷这才松开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道:“娘娘说的是,娘娘回来是大喜,老身怎么能哭呢?娘娘饿了没?老身去给您做面吃,娘娘最喜欢老身做的肉汤面了!” 赵真忙拦住她:“这不急,我才回来身边没什么可用之人,还要麻烦嬷嬷替我张罗。” 孙嬷嬷闻言忙拍大腿道:“瞧我这,就顾着高兴了,娘娘才回来要先安顿好才是,娘娘放心,我在府里闲着没事,也就□□下人这点事了,马上给娘娘挑几个顺心的过去,娘娘还回锦竹居吧?老身这就叫人去收拾!” 赵真见孙嬷嬷如此轻易认下她,也放下心来,她在宫外的一些铺子之类的都是孙嬷嬷代为打理,她现下出了宫,自然要收回来自己管。 赵氏一族唯有齐国公一脉最为鼎盛,但子嗣也最为单薄的,就算寻回来的是个孤女,那也是国公府的宝贝疙瘩。赵真认祖归宗这一日,虽因在国丧期间不能大操大办,但齐国公为了给自己闺女撑场子,请来朝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一些国公侯爷还有不少武将,齐国公还特意吩咐他们带儿子。 虽然明面上齐国公说是自己义子沈桀今日也要回来,给这些小子一个讨教的机会,但私心里是想让她闺女先在这些少年郎里挑挑拣拣,要是有相上的,就让义子重点培养。 齐国公义子沈桀,是一品的大将军,也是战功赫赫,在现今的武将里是英雄般的人物,如今在西北边陲镇守,其实皇上早就想把他调回京中,但沈桀却总有各种托词无法回京任职,唯有这次皇上调他回京他不得不回。沈桀生父是齐国公手下一名副将,战死沙场以后就留下沈桀这一个儿子,齐国公便把他收到麾下当亲儿子一般教养长大,无论是和赵珂还是赵真的感情都很深厚,太上皇后仙逝,齐国公病重,他就算有再忙的事情也必须要回来了。 亲闺女变年轻重回身边,义子如今又从边陲调任回来,齐国公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在别人眼中他还处在丧女之痛中,就只能忍着,但刚走到后宅就瞧见闺女娉娉婷婷走出来却又忍不住喜笑颜开。 赵真终究还是怕被人猜忌,脸上施了粉黛,让平日里略显英气的容貌多了几分柔美,身着水绿色对襟襦裙衬的身段修长柔美,加之她多年为后修炼出来的气韵,整个人透着股子清秀脱俗的味道,这可是以前的赵真从没有过的。 孙嬷嬷在一旁又替她理了理衣裙,满脸的慈爱:“我就说大小姐模样俏丽,穿这裙子指定好看,被我说中了吧?” 赵真小时候不喜欢穿裙装,衣服都是孙嬷嬷亲手给她做,其实孙嬷嬷做裙装的手艺最好,但也只在赵真大婚的时候施展了一次,如今大小姐又年轻了,还比从前白嫩了,可不能再浪费她的手艺了。 赵焕和方氏瞧见孙嬷嬷对赵瑾那般亲昵,有一瞬的吃惊,但碍着齐国公和众多贵客在忙收回了脸上的惊色。 方氏上前笑道:“还是孙嬷嬷会打扮,这色儿衬的瑾儿更水灵了。”这孤女到底修了什么邪术,这才几日连孙嬷嬷这般难对付的人都收服了。 方氏身后还站着赵真的嫡侄女赵云珠,模样肖母,长得端庄俏丽,附和母亲道:“昨日长姐归家英姿飒爽,今日换了身裙装便秀丽非常,实在让妹妹好生艳羡。” 赵真每次回来主要教导两个嫡子,赵焕的女儿都太娇柔,说话娇滴滴的,实在让她无话可说。她对赵云珠印象也不深,现在瞧过去,见她一身盛装打扮,比她这个正主都艳丽,哪里需要羡慕她啊? 赵真正要不咸不淡的回一句,齐国公走了过来对方氏道:“我带瑾儿去前厅见客,你带着云珠在这里招待女宾,莫要怠慢了。”说完拉着赵真便走了。 方氏知道国公爷今日请了不少少年才俊入府,赵云珠终究还是国公府的嫡女,齐国公总不会厚此薄彼,所以才大着胆子把女儿打扮的隆重些,却不想齐国公就顾着赵瑾了,连露脸都不让嫡孙女露一下! 到了前厅齐国公亲自带着她拜见来府的贵客,这意思很明显,赵真虽是才找回来的,但齐国公对其极为看重,是国公府正经的小姐,是任何人都不能小窥的。 赵真虽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不久前这些人见她还要下跪,如今她却要曲身拜见了,实在是难以适应。 渐渐地赵真发现每个来府的贵客身后都站着个少年郎,与她如今的年龄相当,有的还会刻意和她说上一两句。 赵真不禁看向一旁的父亲。 齐国公察觉到赵真审视的目光,讨好一笑,冲那些少年郎努努下巴,那眼神基本就是:挑,闺女,随便挑。 赵真一时哭笑不得,她爹是对她的终身大事有多操心啊,这些少年郎在她眼里当儿子都嫌小,还让她嫁他们?笑话不是?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喝:“圣旨到!” 所有人通通到外面跪地听旨,如今已不是太上皇后的赵真也在所难免。 来宣旨的是当朝丞相向儒,赵真对他可熟的很,一个月里有十天陈昭都和他混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可比她和陈昭的夫妻关系亲密多了。 正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圣旨念完了,皇帝赏了一堆金银珠宝,就是没赏县主的封号,倒也没让赵真意外,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他做事向来谨慎,派向儒前来表面上给齐国公撑面子,但实则是为了一探虚实吧。 一双黑底滚金丝线云纹的靴子停在她面前:“赵小姐,接旨吧。” 赵真接旨谢恩,这才看了向儒一眼,向儒也看着她,须发微白,笑起来一脸的褶子,明明和陈昭一般的年纪,却比陈昭老了不少。 嗯? 赵真突地注意到向儒身后不远处,有个带着面具的少年人,他着一身如雪的白袍,站在黑压压的护卫之中异常显眼,半块银制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但这么遥遥一望,赵真只看他的唇型便知道是陈昭! 真不让人意外啊,她回赵家,他果然去找他的挚友向儒了。 赵真又看向向儒,向儒冲她微笑颔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绕过她和齐国公寒暄去了。 本站着未动的陈昭也抬步向她走来,步伐稳健毫不犹豫,这般找上门来的举动竟让赵真心里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怎么,他还想和她纠缠不清不成?帝后深情的戏都演完了,不至于还来缠着她吧? 赵真心里正想着一会儿怎么摆脱他的死缠烂打,陈昭走到她近前却目不斜视,擦着她的肩就过去了,那不屑于理会她的样子,委实让赵真吃了一憋。 赵真恨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很好,非常好,丫的就是来招摇过市的! 赵真恨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很好,非常好,丫的就是来招摇过市的!赵真恨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三章 历来没有皇帝陪昭仪回门的,若是特许嫔妃娘家能入宫来看一眼都是难得,可赵真毕竟不一样,陈勍为了把母后和父皇平安送出宫去,便陪着“向昭仪”回门,回的自然是丞相府。 马车里,陈勍望了眼外面混在侍卫里的父皇,为了配合父皇,他的近卫都带上了半张铁面,遮住了半张脸,父皇的身姿罩在铠甲里面倒是不显得单薄,也有种威风八面的感觉,和以往的父皇很不同。 陈勍往母后那里挪了挪,压低声音道:“母后,父皇到底是怎么混进宫去的?” 赵真瞄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不要乱打听。”告诉你,你父皇的威严何存? 为了使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好奇,陈勍正襟危坐道:“母后,您就告诉皇儿嘛,这宫中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严防死守,父皇这么大的活人竟还能混进来,便知宫中的布防有疏漏啊!皇儿知道了才能填补疏漏,预防万一。” 就陈勍这点段数,连他父皇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赵真瞥了他一眼:“问你父皇去。” 问父皇?轻则一顿骂重则一顿打!陈勍一听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便瘪瘪嘴老实坐着,但不说话又觉得和母后之间太安静,继续凑过去道:“母后啊,那皇弟生下来以后,算我的还是算父皇的?” 赵真听完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说呢?”你这臭小子还想和你父皇抢儿子啊! 陈勍委委屈屈道:“母后,我这么问是为皇弟着想啊,父皇现下的样子也没法重回太上皇的身份,皇弟若是算我的,无论皇儿封皇弟为太子,或是封王什么的都方便啊,等皇弟长大了,皇儿也能学着父皇禅位给皇弟……”陈勍也不是不知道父皇和母后都嫌他不够聪慧,难成大业,若是再有个儿子,皇位就不是他来坐了…… 赵真哼了一声,摸摸自己肚子,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好好当你的皇帝吧,序儿的太子之位也不能动,你皇弟随我的姓,将来是我赵家的儿郎。” 陈勍闻言大惊,道:“父皇要倒插门啊!”了不得呦,父皇这是豁出老本去了! 赵真挑挑眉头:“倒插门?”这词她怎么好像没听过。 陈勍点点头:“是啊,就是上门女婿啊,那样的话生的孩子不都随母姓吗?” 之前赵真倒还真没想过重来一次让陈昭当上门女婿,现在想想倒是,反正他现下无家可归,总不能以后就住在女儿家了,还不如就到她赵家来,反正人少地方大。 赵真有点心动,向儿子凑了凑,瞄了眼外面的陈昭,小声道:“那你说你父皇会答应吗?”那模样是真的有几分期待。 陈勍闻言了然,原来父皇不是要倒插门啊,他把母后的回答抛了回去:“您问父皇啊,我哪知道啊。” 赵真瞧着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伸手掐了他一把:“母后这不是和你分析吗!你说,母后要是去问你父皇,你父皇会不会和我翻脸?”其实有时候赵真也挺怕陈昭翻脸的,她做事很多时候是挺得寸进尺。 陈勍揉了揉被母后掐疼的地方,伏低做小道:“之前可能会翻脸,但现在应该不会……”说罢瞟了眼她的肚子,“您可以挟皇子以令天子嘛……” 赵真听完摇摇头:这不好吧,这孩子都姓赵了,她再去威胁陈昭,也有点太过分了。 赵真瞪了陈勍一眼,往旁边坐了坐:“别和我说话了,就知道问你问不出点好来。” 陈勍:……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丞相府门口,丞相携儿孙接驾,门口站了一水的大小伙子,可是令人眼热。 拜过之后进了丞相府,说了几句话,向儒便把儿孙都赶出院子里,方便和他们一家三口说话。 向儒对赵真恭敬拜道:“娘娘,前几日您在府中待嫁,微臣未能拜见娘娘,请娘娘赎罪。”嫁给儿子,太上皇夫妇真会玩。 赵真和向儒也是很熟了,陈昭的难兄难弟,两人关系好得像亲兄弟,有时候赵真在他俩之间都显得多余,所以特别喜欢找向儒的茬。向儒调侃她她也没生气,便呵了声道:“呦,我哪敢怪你啊?”说罢四下看了看,道,“向丞相,你这府里了不得啊,金碧辉煌的。” 向儒也不慌,笑盈盈道:“那是因为娘娘您和两位陛下大驾光临,才显得蓬荜生辉。”说罢请这三位上座,两代皇帝一代皇后,可不蓬荜生辉吗? “啧啧啧,这文官啊,嘴皮子就是利索,奉承话张口就来。”赵真说着自顾自坐下,调侃他道:“向儒,还没生出孙女来呢?我看你这辈子就别指望了,你和我们家联不了姻。” 向儒听这,脸色才变得有几分不好起来。 这可是向儒的一块心病了,他向家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邪,夫人一连给他生了四个儿子,没有一个闺女,四个儿子成了家,又生了九个孙子,还是一个孙女都没有。起初他还和太上皇约好了,他有了闺女便嫁给彼时的太子陈勍,结果陈勍结婚生子,他这闺女也没生出来,那就孙女吧,生个孙女嫁给小太子,可这孙女也一直生不出来,可把他愁坏了。 陈勍早年也听说过,听说向丞相生了闺女会给他当媳妇的,若是向丞相的闺女给他当了媳妇,他也不用担心媳妇娘家会造反了,但有一点让他有点不解。 “母后,你们不是有皇姐吗?向丞相没有女儿,你们有啊。” 赵真晃晃手指头道:“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别看向丞相现下位高权重,当初就是个一穷二白的臭小子,打光棍打到二十六岁才有人肯嫁给他,你皇姐那时候都多大了,再者说了,你皇姐也看不上他那几个儿子啊。”个顶个的鸡贼,和他们的爹一样,她闺女才看不上呢,四个都打包给她闺女,他们都不要。 不过向丞相和向夫人是真的贫贱夫妻到白头,向夫人是个顶好的女人,教出来的闺女也一定可人,若非他们没能生出闺女,赵真还是愿意和向丞相成亲家的,只是可惜啦,这家人生不出闺女。 陈勍默默地瘪瘪嘴:那您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能看上向丞相的闺女啊?果然对他们来说,只有女儿是亲生的! 陈昭皱皱眉头,打断他们道:“行了,还有没有点正事了?一见面便吵嘴。”陈昭是特别不愿意赵真见向儒的,赵真一见向儒便喜欢调侃向儒,向儒也是个不服输的,两人若是斗嘴能斗上一天,全程视他为无物,要不是知道向儒与他夫人伉俪情深,他都该吃味了。 赵真“啧”了一声:又心疼他的小儒儒了。 在赵真眼里,陈昭对向儒是特别的维护,数不清为了向儒和她吵了多少次了,不知道还以为向儒是他养在宫外的小白脸呢,只是向儒是个只能靠本事没法靠脸的小白脸…… 风暴中心的白胡子老向儒:…… 待众人皆落座,向儒呈上这几日的要事给陈昭过目,说了陈昭手下各方势力的动态。 陈勍这才知道父皇的深谋远虑,而这京中的水又有到底多深,他身为一个帝王所做到的还远远不够…… 陈昭看向一旁的陈勍道:“之前为父走的匆忙,这些都未交代给你,以后这些事情该由你来处理了,为父以后也要慢慢的不管事了,这天下未来是你的,你要对得起这天下的黎明百姓,孰轻孰重,以后万不可感情用事了。” 陈勍忙道:“父皇教训的是,皇儿还有许多要学,离不开父皇您的教导……”所以父皇您先别交给我啊! 陈昭摆摆手:“为父累了,等你母后生了以后,为父只想与你母后四海云游,不想再插手朝中的事情了。” 父皇!您不能有了新儿子忘了旧儿子啊!儿子是不能喜新厌旧的! 这时,向儒□□来道:“呀,娘娘这么快就有喜了,微臣还以为要等上一段时日呢,恭喜太上皇,贺喜太上皇!”当初不还嘴硬,现在这么快便被太上皇拿下了! 赵真知道向儒想的什么,眯眼道:“你还是恭喜我吧,这孩子以后是我赵家的儿郎。” 向儒一惊:“什么意思?” 赵真摸摸肚子,昂头道:“姓赵啊。” 向儒唰的看向陈昭:老友啊,你也太没出息了,为了哄回媳妇,皇子皇孙都不要了! 陈昭低头蹙眉看情报,当做没看到他的表情。 从丞相府离开,陈勍回了宫,赵真和陈昭回了齐国公府,齐国公知道闺女和闺女肚子里的金孙今个回来,早早就翘首期盼了,一见闺女进了院子,立马健步如飞的迎过去:“爹的宝啊,你可算回来了。” 赵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换来父亲的注意力,才指着自己的脸道:“爹,您宝的脸在这呢,不在肚子上。” 齐国公睨了她一眼道:“哎呦,你肚子里的不也是爹的宝吗?快进吧!”说罢才看到后面跟上来的陈昭,笑容一僵,恭敬道:“太上皇……” 陈昭很客气道:“岳丈不必多礼,以后就称我女婿便可。” 齐国公动动嘴,这九五之尊的女婿,他可不敢叫。 这时,沈桀也走了过来,先叫了声长姐,又看向陈昭,踌躇片刻道:“姐夫。” 陈昭闻言惊了一下,但很快坦然受下他这声“姐夫”:“义弟。” 赵真很满意,手一挥:“进屋吧,马车都坐累了,还不如骑马呢。” 齐国公马上跟上闺女,嘱咐道:“儿啊,你可别折腾了,这胎要好好养,可不能磕着碰着了,你娘怀着你瞒着我上战场,把你生在荒郊野外里,幸好是没事,不然爹要后悔一辈子呢……” 进屋以后赵真他们听齐国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齐国公才回屋休息了,人年纪一大话就多了,总怕有生之年说不完。 赵真伸了伸懒腰,顶着一张二八年华的脸道:“坐了一会儿就有点累了,果然是年纪大了。” 陈昭过去扶她:“回屋歇歇吧,这一天你也是奔波来奔波去,马车又颠,腰该酸了。” 沈桀见他们要走,犹豫再三上前道:“长姐,义弟有一事不得不向你禀明,你走以后,出了点事情。” 赵真闻言看向他:“何事啊?” 沈桀道:“劳烦长姐和姐夫跟我走一趟,见了人便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四章 第十七章 付允珩早先就听说外曾外祖父寻回来一个孙女,和他外祖母年少的时候颇为相像,外祖母与外祖父过世之后他也哀恸万分,本来想去看看,但他母亲却不愿去,母亲说:“你外曾外祖父也思女心切,找回来一个模样相似的聊以慰藉,可你外祖母是我的母亲,我却不能看着一个与她相似的孩子寄托哀思,罢了,不去触景伤情了。” 因此他也没去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方才和她配合默契,莫不就是血缘里的默契? 本来满脸浪荡的付允珩正经起来,有些愣愣的伸手去捏赵真的脸,只是手还没碰上便被赵真拍开了,她瞪眼道:“你干嘛?我是你长辈你还想调|戏我不成?” 付允珩没见过外祖母年少的时候,但细细看去眼前的小姑娘眉宇间是和外祖母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瞪眼的样子,颇有几分□□。 他有些落寞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的事,听说你很像我外祖母年少的时候,我就是想摸摸……” 赵真一见外孙这落寞样就心软了,付允珩是她第一个孙辈的孩子,小时候还亲手带过他一段时间,这孩子长大了也和她亲,她在宫里百无聊赖的时候,多亏这孩子经常入宫来逗她开心,感情自然不一般,便道:“那你摸吧。” 付允珩瞧着眼前小姑娘把脸凑过来给他摸扑哧笑了出来,不禁长得有点像,性子也像,由着他胡来。 陈昭眼瞅着这俩败家子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上前道:“二位毁了我的机关,现下想如何解决?” 付允珩闻言挑眉看他:“你机关不就是设来让人破的吗?我们破了你的机关,你想怎么解决?莫非人逢知己千杯少,想请我们搓一顿?”说完笑的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reads;。 陈昭要不是手里空无一物,能立马拿起来拍他脑袋上,比起赵真和外孙的亲近,陈昭和外孙的关系就疏远很多,一则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他已是帝王,二则便是性子不合,陈昭观念里男子还是要稳重一些,课业自是不能落下,可这个外孙过分的喜欢练武,书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加之赵真宠着,他便浪荡着,委实让陈昭头疼,说他几句吧,他和赵真两个人凑在一起能把他气到脑充血,便总是远着的。 面具下的陈昭瞪着眼,道:“这机关阵法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所布,之前的铁网已是示警,只要你们稍等片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可你们解不了阵便破坏我的机关,使我损失将近过半,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的时间才能修复回来,难道两位不该赔吗?” 赵真闻言有些惊叹,原来这些是陈昭布的,其实曾在军中陈昭对排兵布阵也颇有心得,帮过她不少,没想到他做机关阵法也如此厉害,倒是让她多认识了他一些。 付允珩又不知道眼前人是他外祖父,继续着不要脸的精神:“要我说,你这便有些无理取闹了,谁说机关阵法的破阵方法只有一种,我毁了你的机关也是破阵,你这机关就是为了让人破的又何必管是什么方法?再者说我的人因为你这机关受了伤,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让我赔了?” 这胡搅蛮缠的本事真是随了赵真。陈昭嗤道:“这阵又不是我逼着你闯的,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自讨苦吃还想找我算账?这什么道理?” 赵真听出了陈昭语气中的不悦,陈昭这人看着温吞,阴招损着呢,她怕外孙吃亏,拦道:“别吵了,允珩,你侯府里那么多侍卫,调拨几个给他修机关还不简单吗?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矫情来矫情去,实在不是大男子所为,赔就赔,又不是赔不起!” 付允珩闻言诧异了一下,这性子竟也如外祖母一般豁达。 “小表姨说得对,本世子赔你便是。”说完又不屑的哼了一声,“本来我还以为这天工山庄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天工山庄想怎么招摇我不管,但不许以我外祖母做由头,我外祖母曾三顾茅庐是看得起你们,你们当年不识抬举现下便不要硬往自己脸上贴金,否则本世子便带兵端了你们!” 赵真闻言这才知道外孙为何会来这里,还气势汹汹的,原来是陈昭用她的名头诱外孙来的,她就说陈昭没那么大魅力呢。 明明陈昭就是始作俑者,现下却装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天工山庄并非追名逐利之徒,要不然也不会归隐在这山林之中,外界关于天工山庄的传言本就很多,不能说与我们有关便是我们传的,公子所言未免太过专断,恕我不能认同。” 付允珩瞧他这副模样心下肯定是不爽了,本想再斗上几句,赵真从中阻拦道:“两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我说句公道话,我来此是求兵器,贵庄之人便赠与我一把宝刀,可见这位公子所言非虚,允珩,外界那些传言你便不要计较了。”孙子计较才是着了陈昭的道呢。 付允珩闻言扬扬眉头:“哦?什么兵器,就是你手里这把刀吗?” 赵真点点头,把刀递给他看。 付允珩接过来看了看,越看越惊叹:“天工山庄的技艺果然超群,看来外界传言并非都是虚言。”说罢他又看向陈昭,“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若是我想请你们庄主为我外祖母造一件兵器,要如何?”外祖母在世之时未了夙愿,他如今既然已经找上来了,便替外祖母了此夙愿。 赵真不禁讶然,看向一脸认真地外孙,他是想替她了了这桩心愿吗?没想到她过世以后,外孙还能如此念着她,实在没让她白疼。 陈昭淡然道:“在下承蒙江湖中人抬举,得清尘公子之名,世子若是想求武器,要先拜我为师reads;。” 清尘公子?怪不得赵真之前听他改名陈清尘有点耳熟,原是清尘公子!若说这清尘公子便是大有来历了。 数年前,江湖之中有一邪教,狂妄自大恶事做尽,被江湖正派与朝廷所不喜,此邪教占山为王,易守难攻,江湖正派与朝廷多次围剿均不成功,最后一位清尘公子横空出世,出谋划策,仅用半个月的时间便把整个邪教一举歼灭,从此名声大震,只是这清尘公子神出鬼没,如今更是消声灭迹多年,却不想是陈昭捏造出来的,看来他有很多事都是她不知道的。 付允珩自然也知道清尘公子,看着眼前的面具公子,他半信半疑:“你就是江湖上的清尘公子?你说是我便信吗,你有什么证据?” 陈昭不急不躁道:“这里站着说话未免有些怠慢,世子不如随我一同进庄再说吧。” 付允珩想了想点了下头,还不忘拉着旁边的赵真。 赵真自然要跟着外孙不能让陈昭给骗走了,但是沈明洲和赵云柯还在外面等着,她道:“外面还有我的同伴在等,我先出去同他们说一声。” 付允珩闻言道:“你还有同伴啊,不忙,我差人把他们叫进来便是。” 赵真想了想道:“不用叫进来了,你派人过去,让他们先回去便是。” 付允珩也没多说什么,吩咐没受伤的侍卫去外面传话,而受了伤的侍卫已经被山庄的人陆续往里面抬了,他看了眼前面如雪的身影眯眯眼睛:这天工山庄有点意思。 赵真见外孙盯着陈昭看,扥了扥他衣袖,附耳道:“若他是清尘公子你真想拜师吗?要我说,逝者已逝,你外祖母知道你有这份心便是了,拜师的话还是要学点有用的,沈桀要收徒,你不如和沈桀去学武。” 付允珩瞧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眯眼一笑,调笑道:“怎的?我和沈大将军学武,便能和你日日相处了是不是?”沈桀他自是知道,外曾外祖父的义子,当今的大将军,现在住在赵家,他的武艺还是外祖母教的,算是外祖母唯一的嫡传弟子,付允珩倒是真的想和他学学。 赵真闻言不客气的掐他一把:“没个正型!还敢调|戏我!” 付允珩吃痛的揉揉胳膊,却笑得更开怀了:“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我舅爷的女儿?若不是,给我当世子妃如何?我喜欢你的性子~” 哎呦呦!这臭小子!敢娶她?看他外曾外祖父先扒他一层皮! 赵真又给了他脑袋一下:“放肆,我是你亲表姨母!再胡言乱语,我就用手里的刀好好教育教育你!” 付允珩哈哈一笑:“谨遵表姨母教诲。” 祖孙俩正互相逗趣,陈昭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旁,一把扯过赵真,对付允珩道:“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你未来的表姨夫,她手里这把刀便是我送的定情信物。” 赵真一听炸毛了:“你瞎说什么!什么定情信物!” 陈昭指了刀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上面有我的名。” 赵真忙凑近一看,还真有两个字——清尘。 陈昭指了刀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上面有我的名。” 赵真忙凑近一看,还真有两个字——清尘。 这丫的是不是又下了个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五章 沈桀的归顺,使得他们这边的一切都明朗了起来,秦家与豫宁王是这整件事中最大的两股势力,但到底是秦家被豫宁王拉拢,还是秦家想利用豫宁王夺位,便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是哪种,现在都是他们这边占据了优势,豫宁王府和秦家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现在的陈清尘和赵瑾的真实身份,更不会猜到沈桀和赵瑾的真实关系,所以他们才会以为现在的齐国公府是沈桀当家,敢冒险设计拉拢沈桀,挑拨齐国公府与公主府的关系。 有陈昭和赵真在,齐国公府与公主府的关系坚不可摧。 赵真不禁感叹:“幸好我们是重生回来了,因为我和你的不睦,这是留下了多少的隐患,齐国公府和公主府之间,都让人有机可乘了。” 沈桀眸光微颤,低落道:“长姐还是怪我吗?我知道这事我办的糊涂,但我不会害长姐和长姐两个孩子的,若是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定会第一个除去他们!” 赵真也不是怪沈桀,只是想若她和陈昭曾经若是恩恩爱爱的,很多事情也许会好很多,起码沈桀不会对陈昭有芥蒂。 赵真摇摇头:“我没怪你,我只是有些感叹,怪不得文官都说我们武官的脑子不好使,身边总要有个军师出谋划策,而文官身边却不需要仰仗会武的人,顶多是有个看家的护院,说起来啊,还是读书好,能堪大用。”书读得好,就能骗他们这些武官出去卖命征地,他们在京中争权夺位,欣欣向荣,啧。 赵真突然承认自己脑子不好,陈昭还挺惊讶的,但是他机智的他没有顺杆爬,而是捧她道:“你这话说的不对,谁说武官就难堪大用了?当初我被封为太子之时,多少文官唇枪舌战,妄想将我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还不是因为有你提刀坐镇,他们才没得逞吗?坊间都说我是靠着女人才登上的皇位,我倒是觉得此话一点也不假,当初我的王妃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在回京的路上就不知道身葬何处了。你看,这皇位由谁来做最后还是你决定的,你还能说只有文官才能堪大用吗?” 要不说聪明人会说话就是讨人喜欢呢,赵真看自己男人更顺眼了,但也不好意思被他这么夸,实诚道:“哎呀,你也别这么说,你当初登基我其实也不看好你,但因为你是我男人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也只能帮着你,你要不是我男人,估计我就跟着别人反了也说不定。”陈昭这丫太会装,顺利登基以后才露出爪牙,那些胆敢和他唱反调的权臣,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赵真要是早知道陈昭这么贼,也不会后来既反感又畏惧他。 陈昭听完没生气,也没避讳沈桀在,笑道:“这几率不大,以父王多疑的心性,他绝不会让掌握重权的赵家与旁人联姻,而我父皇的儿子当中唯我样貌最为出众,以你挑剔的眼光选多少次都会选我的。”说罢那神色还有种被她选了的小骄傲。 赵真乐不可支,哈哈笑道:“选你选你,肯定选你,你兄弟长得都什么玩意啊,连你根腿毛都比不上,我都不记得他们什么样了!”她和陈昭的缘分,可能是天注定的,换个人并不能如此相配。 沈桀在旁边听着,是越加明白了自己和陈昭的差距,即便他对长姐情深似海,也不会敢在长姐面前这么说话,更不可能逗得她大笑,在他心里对长姐更多的感情可能还是敬爱,而不是这种情人间肆无忌惮的宠爱。 陈昭见她开心了,今晚应该不会胡思乱想了,便道:“好了,我在你这毕竟不能久留,与沈桀还有正事要议,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去休息,我与沈桀议好,明日让他转达给你。” 本来赵真是个难有精神不济的人,但怀了这个孩子以后,乏力的时候便多了,今日奔波一天是有些累,但今日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陈昭了,还有点舍不得他,明明在宫里已经朝夕相伴了三日了。 赵真自己走到软塌躺下:“你们说吧,我在这躺会儿就好。” 陈昭见她是真不想走,拿来棉被给她盖上:“别着凉了。” 赵真“嗯”了声,半张脸缩进被子里,此时此刻乖巧的像个孩子。 陈昭觉得赵真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生下来脾气肯定会很好,赵真近来明显是脾气越来越好了,温顺的像个羔羊,少了从前的猛虎模样。 陈昭和沈桀坐下以后,也不算商议,先对了下手中现有的名单,然后陈昭吩咐了一下沈桀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以后如何接头。沈桀对他难得也温顺起来,他说什么便听什么,模样认真并无敷衍,收起了曾经的争锋相对。 陈昭对沈桀其实是有那么几分佩服的,即便他远在边关,对赵真的感情却二十多年来不变,也未娶亲纳妾,这份深情是很多人都比不了的,他该庆幸自己先一步娶了赵真,而赵真虽然性子荒唐,却也不是滥情之人,他们还能有如今。 等陈昭和沈桀将诸事安排好,赵真已经睡熟了,颊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全然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模样。 陈昭让人抬了软轿来,裹着被子抱回了屋里,刚把人放在床上,赵真便睁开了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早就醒了。” 陈昭早就发现她颤动的睫毛了,只是没揭穿她罢了:“小心着凉。”他替她裹了裹被子,靠坐在床上,让赵真的上半身压着他,免得沾了床上的凉气,“我让人去热了汤婆子,等被窝捂暖了你再换被子,免得占了凉。” 赵真不以为然道:“我没那么娇气,我随我娘,我娘怀我的时候,都□□个月了,为了救我爹突出重围,还骑马带兵诱敌入了深山,在山洞里风餐露宿了一个月把我生下来的,我仍然好得很,没冻坏也没饿坏。” 陈昭听过这个传闻,不禁好奇岳母真有那么神勇吗? “听说岳母怀胎九个月还上阵杀敌,真是勇猛无敌啊……” 赵真哈哈笑道:“你傻呀,怎么可能呢?都是瞎吹的,肚子大的时候铠甲都套不进去,怎么杀敌啊?我娘是因为我爹被敌军困住了,她逼不得已带人过去救我爹,引开一部分敌军,最后因为寡不敌众,躲进了深山的洞穴里,幸好我娘养老虎,靠着老虎出去觅食扛了过去,被我爹找回去以后就自己到处吹嘘,然后就被人传的神乎其神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但是赵真母女会养老虎也是件了不起的事,他一直很好奇,她们到底是怎么养的。 “那岳母会训老虎是祖传的本事吗?” 赵真摇摇头:“不是啊,你也随军过嘛,行军路上军饷不多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都养出个习惯,路上碰见点活物,成年的就炖了吃了,幼崽养大一点再吃,我娘捡了个虎崽子,打算养大点宰了吃,但是老虎有灵性,我娘养出感情来了,那老虎不点大的时候还学会出去替她猎食回来,我娘就更舍不得宰了,慢慢就给养大了,试着教了它点本事,那老虎就能懂她一些命令了,渐渐自己摸出了一套训虎的把式,我那只老虎是子承母业,但因为是匈虎,生不了崽,绝后了。” 陈昭听完以后有点愣,把老虎当储备粮,他这个岳母也是了不得……哎,所有神乎其技的传言被真相以后,褪去了传奇的色彩还让人觉得挺啼笑皆非的。 陈昭替她理了理头发,有点可惜道:“怎么会绝后呢,找只雌虎不就好了?” 赵真回道:“雌虎不好找,雌虎不像雄虎那样领地意识强,喜欢扩充疆土,一般就在小范围活动,有了幼崽的雌虎更是凶的厉害,找到了也不好抓,就不冒险了。” 原来如此啊。 陈昭问她道:“那我和你回去以后,怎么没见到你那只老虎了?” 赵真有点无奈道:“放虎归山了,雄虎发情太烦人了,给它找不到媳妇,就让它滚回山里去了。” 陈昭扑哧一笑,回想起了那只叫威风的小老虎,原来它最后长大归山了,它还算是他和赵真缘分的牵头虎呢,没有它就没有幼时他和赵真的缘分,也许他都不会活到现在。希望那只小老虎后来找到了心仪的雌虎,生了一窝小老虎绵延子孙后代。 这时,下人送了汤婆子来,陈昭下床开门去拿,回来以后坚持替她暖好被窝,才让赵真钻进去,半点没让她冻着,可是小心翼翼的,而后又拿了热水给她擦手擦脸,自己洗漱干净才躺到她身边。 赵真蹭进他怀里:“我还没和你说我方才为何装睡呢。” 陈昭顺手拥住她,手放在了她的腹部,那里还是平坦的,感觉不到有个小生命在里面:“为何?” 赵真仰头看他:“我突然想起来你没抱过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赵真这样强势的人,怎么会安分被他那么抱,倒是他被她那么抱过。 “什么感觉啊?” 赵真伸手缠过他一缕发丝,搅着道:“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娇弱,像个小姑娘似的,觉得被你这么抱着挺好的……” 她这一生好像从未觉得自己娇弱过,更不觉得要依靠任何人,可方才被陈昭那么抱进来,她却觉得自己像个柔弱的小姑娘,被喜欢的男人保护在怀中,不丢脸,反而挺幸福的,这么柔弱一辈子也挺好。 陈昭瞧着她眉眼娇媚的模样,心头一动,轻吻她的眉心,柔声道:“那我以后每天这么抱你这么上床可好?” 赵真闻言捏了下他的脸,调侃道:“就抱上床啊?无耻!” 陈昭对上她皎洁的眸子,心绪微荡,吻上她的唇瓣:“抱上塌也行,你挑地方。” 赵真被他逗得一乐,推他道:“无耻!” 陈昭抱她到自己身上,紧搂着她的身子,轻啄她的脸蛋:“还不是和你学的。” 这么一压,赵真察觉到自己男人动情了,咬了他的唇瓣一下,骂道:“小狐狸精!今日本将军就让你领略一下本将军的真本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六章 等赵真一早起来的时候,陈昭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床榻突然有些惶恐起来,她竟有这么一天!一觉睡到天亮,连身边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一向警觉的她已全然丧失了警觉性……这对于赵真来说简直太可怕了。 早膳赵真是和齐国公一起吃的,齐国公见闺女神情有些恍惚,蹙眉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爹跟你说,你有了身孕,就不能和太上皇同房了,这要是伤到孩子可怎么办?” 齐国公有时候不把闺女当闺女,尤其现在年纪大了,说话也不会忌讳了,有什么说什么,他昨晚上一听太上皇宿在闺女房里就觉得不好,他闺女那尿性,一个大美人躺在旁边怎么把持得住? 赵真看起来有点沮丧:“爹啊,我感觉自己要成废人了,这孩子……我有点不想要了……” 齐国公一听把筷子拍在桌上:“混账!你动我孙子试试!你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吗?这次怎么还成废人了?你哪废了?” 赵真瘪了瘪嘴:“爹啊,我最近有些乏力,今早居然连陈昭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齐国公坐正了身子,一脸严肃道:“你看着我,你说,你昨晚上和太上皇折腾什么了?” 呛,赵真昨日做了点以前没做过的事情,虽然伤不到孩子,但很耗费体力,完事她就睡过去了,累的厉害。 赵真低下头小声道:“没折腾什么……” 齐国公呸了一声:“放屁,看你这偷了腥没抹嘴的样就知道没干好事,不是爹说你,能不能克制点?你都当娘了,又不是毛头小子!” 赵真嘀咕一声:“我本来也不是小子嘛。”说罢夹了口肉吃,刚咽下去便有种作呕的感觉涌了上来,她放下筷子,气道,“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齐国公被她吓了一跳,给她拍背道:“好闺女,这女人怀孕本来就是要受些罪的,爹也心疼你,但这也没法办法啊?别急,再忍八个月不就过去了?”说罢语重心长道,“爹和你说啊,爹也有一觉睡到亮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是跟娘刚成亲那会儿,不懂克制,累过力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又能缓过来,你可别被吓着,这跟孩子没什么关系。” 赵真听完气乐了,道:“爹你不要脸!” 齐国公哼了一声:“爹要是要脸,还能有你个小崽子啊?行了,你可别动我大孙子,再吃几口菜,少吃的油腻的reads;。”说罢给她夹了几筷子青菜过去。 赵真虽然被恶心饱了,但也怕饿着肚子里的孩子,勉强夹了根青菜入口,这一入口还觉得挺爽口的,青菜就粥,吃了一碗下去。 赵真摸摸肚子:难道这小崽子喜欢吃素?随他爹啊。 “爹,陈昭早上怎么走的?” “哦,跟着一早出去采买的下人混出去了,你放心好了,他身边有高手跟着,出不了事情。” 赵真点点头,平安出去就行,本来还想送送他呢。 这时候沈桀下朝回来了,往常他都是下了朝就去军中,今日是特意回来接着赵真:“长姐,你今日随我回军中吗?还是歇息一日再去?” 赵真拿起帕子抹抹嘴:“今日就去吧,不耽误了,我还要早些回宫去呢,续华那我不放心。”说着她站起身,“对了,他圣旨写了吗?” 沈桀从怀中拿出圣旨给她过目:“写了,陛下说,以后若是长姐有需求,不用过问他,让太上皇代笔就行了。” 赵真接过圣旨看了一眼,哼道:“脸大了他,谁要过问他了?要不是玉玺在他那里,早就让他爹写了。” 沈桀递了给盒子给她:“长姐,里面都是盖好玉玺的,陛下给你们准备了。” 盒子上有封条,赵真撕开封条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略略一数有五个呢,这孩子终于细心了啊,连这都准备好了:“行吧,你找机会送到陈昭那去。” 沈桀听完紧绷了心弦终于松了一些,他一直怕长姐不再信任他了,如今长姐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做,便证明长姐还是信任他的,他这次再也不会辜负长姐的信任了。 赵真到神龙卫的时候,大伙都在操练,她归队的事情便要等到吃午饭集结的时候再说。 赵真四处转了转,却没找到陈昭:“他人呢?没回来吗?” 沈桀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回道:“姐夫没和你说吗?他不打算回神龙卫了,他之前到神龙卫来本就是为了长姐你,如今你们情义已定,他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他不来了?赵真突然觉得神龙卫对她的吸引力没那么大了……不行!她怎可色令智昏,因为陈昭耽误正事呢,不来就不来吧! 待到中午,人都集结完毕,沈桀亲自宣读了圣旨,大意为:陛下赏识赵瑾才能,封为尚武校尉,官居六品,特派到神龙卫当教头。 赵真这样因祸得福一步登天,下面的人神色各异,本来许多人都以为赵真是回不来了,一个未出嫁的千金小姐,摊上这种事别说前途,连闺誉都没了,嫁人都难,可她却偏偏峰回路转,得了陛下赏识还封了官,荣归神龙卫,成了他们的教头!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但正因如此,赵真曾经在神龙卫的排名大家都知道,她是有些能耐,但神龙卫比她优秀的人却也不少,上面起码压着七、八个,当然会有人不服气,但碍于赵真强大的后台,也只是敢气不敢言。 赵真又不是第一次带兵,自是明白其中道理,扬声道:“我此番回来,全因幸得陛下赏识,不敢自满,我知道神龙卫中人才辈出,我若技不如人便难当此大任,所以我愿接受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挑战,输了,我哪来的回哪去,赢了,以后便是你们名正言顺的教头,可有人愿意应战?” 这其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赵真刚得了陛下赏识,若是胜了她必能得到陛下注意,陛下若是明君,赢的人也许也会一步登天,但陛下若是昏庸一些,赢的人便是驳了陛下的面子,说不定会被降罪,所以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去试水reads;。 这时,有一人出列道:“大人若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其实只要与第一名的魏云轩比试即可,胜了他自是胜了整个神龙卫。” 赵真看向自己那个未来的外孙女婿,突然被点名,魏云轩是一脸的云里雾里,似乎他刚才一直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并没有想到会突然牵连到自己。 赵真对他道:“也好,魏云轩,你可愿意应战?” 魏云轩似是思琢了片刻,站出来道:“我愿意,只是我应战,并非是质疑陛下的决策,陛下派赵校尉到神龙卫当教头,自是因为赵校尉能当此大任,我等定要服从,但我之所以出来应战,是因为赵校尉欠我一次公平的比试,两次比试赵校尉都在敷衍我,请这次务必全力以赴。” 也许旁人会以为魏云轩是在拍赵真的马屁,但赵真却知道他是实话实说,魏云轩是个耿直的孩子,耿直到连她外孙女明显的示好都发现不了,真是让人着急,不知道打他一顿能不能打醒他。 赵真点点头:“自是全力以赴。”放心,能把你打趴下,绝不让你站着,祖母我要立威啊。 因为现下是午饭的时间,比试定在了下午的操练结束以后,魏云轩下午可以不参与神龙卫的操练,回军帐去养精蓄锐,但魏云轩这个孩子很耿直,仍然坚持去操练,比平时半点不少。 赵真为了显得自己不欺负小孩,也在旁边跟着一起练,就当热身了。 付凝萱很焦躁,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皇祖母的本事,皇祖母那可是征战数年积攒下来的本事,认真起来的话魏云轩哪里打得过,一定要挂彩! 付凝萱凑到皇祖母身边,小声求道:“外祖母,您能不能看在萱萱的面子上,不要下重手啊?” 赵真对她笑道:“不行啊,我的乖外孙女,你外祖母我要在军中立威啊,哪能打的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呢?你也不要着急,若是魏云轩草包到需要你求情,外祖母第一个不看好他,你也别想嫁给他。” 付凝萱闻言不敢说了,真怕外祖母阻拦她嫁给云轩哥哥,但还是犹犹豫豫小心道:“那外祖母可不可以不打脸?” 赵真点头道:“当然不打脸,外祖母这么怜香惜玉的人,怎么舍得打美人的脸,放心吧!” 付凝萱这才稍稍松口气,又道:“也不能断胳膊断腿什么的……” 赵真哈哈一笑:“萱萱,你若是再说下去,外祖母就保不准要伤他哪里了。” 付凝萱赶紧闭了嘴,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赵真捂胸口,真是受不了,自从看过陈昭假扮外孙女,她对外孙女都狠不下心了:“行了行了,会还你个完整无缺的云轩哥哥,外祖母又不是去杀人,瞧你担心的。” 付凝萱这才亲亲热热的挽上她:“外祖母最好了!” 到了下午比试的时候,宫中传来消息,陈勍要带着太子过来观战,所以要等陛下圣驾到了以后再开始。 而这期间沈桀将陈启威带了过来,正好先由陈启威来接受入营的试练。 陈启威瞧见赵真,仍是一脸的人畜无害,笑着冲她打招呼:“瑾儿!” 赵真看向他,眯起了眼睛:呦,小狐狸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章 陈启威今日参军,穿了一身戎装前来,绝色的容颜,配上英姿飒爽的打扮,着实让人惊艳。 付凝萱不免惊讶道:“小表姨,这是谁啊?” 陈启威闻声看向站在赵瑾一旁的美人,倾国倾城之色让人过目难忘,他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是长公主之女宁乐县主,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他之前去长公主府贺寿的时候,故意藏拙,认不出来有情可原,可阖欢节的时候却打过照面,这位县主怎么好像半点不记得他的样子? 他的目光在付凝萱身上来回一扫:“宁乐县主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陈启威,县主的脚可好了?” 赵真一听警铃大作,之前是陈昭顶替外孙女进宫,外孙女这是第一次见陈启威的本来面目,她上前一步扯开话题道:“你怎么到神龙卫来了?” 陈启威将目光转回到赵真身上,对她一笑:“来找你啊,我进了神龙卫便可以日日见你,和你一同操练了了。”说罢走近她几步,将一个油纸包递给她,眉眼弯弯,“红果粘子,是我在京中找到的最好吃的一家买的,我之前去你府上你都不见我,所以一直没能给你。”说罢憋着嘴,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若非知道他的真面目,赵真真以为眼前这个小狐狸精人畜无害了,他一靠近,她虽未闻到什么香气,却难掩心中似是悸动的感觉,对他生不出什么厌恶之情,反而有种亲近之意,这药真是古怪,竟然可以控制人心。 赵真摇摇头:“不吃,近来胖了,不吃甜的。”谁知道那红果粘子是什么做的,她嫌弃道,“你做什么到神龙卫来?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要当陛下亲卫啊。” 陈启威闻言更是可怜了,将油纸包收回去,自己剥开吃了一个,嚼吧嚼吧道:“我爹嫌我日日游手好闲,我想着到神龙卫来能见到你,便求着我爹来了。”说罢又将糖果粘子递给她,“瑾儿,你真不吃吗?我特意买来给你吃的,可好吃了。”说罢又自己吃了一个,一副人间美味的模样。 旁边的付凝萱瞧着两人你来我往有点不对劲,凑上来直言不讳道:“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小表姨?” 陈启威闻言眼睛一下,腼腆的抿了下唇,模样瞧着有些羞涩:“是啊,我和瑾儿都……” 赵真怕他当着她外孙女的面说出点惊世骇俗的话来,斥道:“你闭嘴reads;!” 陈启威被吓了一跳,但很听话的闭上了嘴,小媳妇似的看着赵真,那神情明显是和赵真有猫腻。 付凝萱一瞧这状况,替她外祖父急了,道:“你不许喜欢我小表姨!我小表姨有心上人的!” 付凝萱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甚至在付凝萱那里,赵真和陈昭已经决裂了,外祖父还嘱咐她,要替他在外祖母面前说好话,让他们早日和好呢,哪里能让人挖了外祖父的墙角? 赵真知道外孙女不知道,转头瞪她,装着怒气冲冲的样子道:“我没什么心上人!不许胡说!” 付凝萱见外祖母生气了,有些畏惧,但还是坚持替外祖父说好话:“小表姨,也许他是有什么苦衷呢,你能不能别生他气了……” 陈启威一听好奇道:“他是谁啊?瑾儿,你有心上人才不喜欢我吗?” 赵真恨瞪了付凝萱一眼,像是生付凝萱的气了,夺过陈启威手中的油纸包,拿出几个红果粘子扔进嘴里,嚼着道:“是挺好吃的。”说完冲陈启威勾勾手指头,“跟我过来,一会儿试练,我告诉你怎么好过。”说罢理都不理付凝萱,带着陈启威去了别处。 付凝萱站在后面急的跺脚,外祖母真的生外祖父的气了!若是外祖母一时气愤,给她找个继外祖父可怎么办!想想就可怕! 两人走到僻静的地方,赵真有些气呼呼的吐出嘴里的红果核,看向陈启威道:“你别听她瞎说,我才没什么心上人呢!” 陈启威表面上迷迷糊糊的,心里却对赵真的事情一清二楚,她之前与长公主府那个参军有私情,之前已经被他们搅合散了,虽不至于为了个旧情人便与长公主府决裂,但有沈桀在,以后越走越远也是说不定的,这不是和她外甥女翻脸了吗? 现下她又因太子喜欢她,陛下也对她极为青睐,替她捏造身份接进宫中陪伴太子,据父亲说,陛下是有意把她纳为真的妃子,只是赵真无意,陛下便没强求。而他也不需要将来真的娶赵真过门,只要暂时拉拢住齐国公府便可以了,沈桀此人到底能不能堪大用,还待商榷。 他走近她一些,试探着牵上她的手,见她没甩开,轻声道:“我不问,你只要知道我会对你好就行了。”他说着一顿,有些认真道,“或许你觉得我固执,可你救了我的命,这样的恩德便值得我用一生还你,而且我心里,对你是很钦佩的,你这样的女子万中无一,得之幸也。” 赵真抬眸看向他,似乎有些动摇:“我之前把你打了一顿,你还觉得我好?” 陈启威憨厚一笑:“你这么厉害,以后可以罩着我啊,谁若是欺负我,我就有媳妇护着了。” 赵真甩开他的手,似是有些羞赧道:“谁是你媳妇啊!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说罢背过身去,默默地呕了一下。 陈启威见此便知道是有机会了,也没多怀疑,因为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了,他们事先就做了准备,给赵真下了药,有药物作用赵真会更容易对他动心,加之她先下被人伤了心,正是需要安慰又容易动摇的时候。 陈启威绕到她身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也替你报仇!你指谁,我打谁!” 我指你,你打不打你自己一巴掌? 赵真实在是受不了装着小丫头的样子和他谈情说爱,她会把自己呕死的,便装着正经道:“好了,你一会儿便要去试练了,我告诉你要试什么,你好做点准备,神龙卫都进不来,你还想打谁?” 赵真这话是明显开始偏向他了,陈启威忙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清澈明媚的模样真是蛊惑人,但被陈昭骗出抵抗力的赵真还是能自持的reads;。 陈启威之前和赵真过招本来就是藏拙了,神龙卫的试练对他来说并不难,整套试练下来,他中规中矩,不算太优秀也不算太弱,倒是能排上中等。 赵真撇他一眼道:“你还不错嘛。”之前过招的时候赵真就怀疑这小子藏拙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射箭的时候都能自如控住自己的环数,豫宁王的后代果然不差。 陈启威搔头道:“输给你以后,我回去用功练了,虽然比不上你,却总不能落你太远啊。”那憨厚的样子可谓演技精湛。 赵真点了下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外孙女,正和她哥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呢,八成是在说她,这倒霉孩子,嫌她外祖母后院不着火啊!肯定又要到她外祖父面前危言耸听去了,幸好他们早打好了招呼,不然非被这没心眼的外孙女搅合到吵一架不可。 这时,一大堆人马涌入校场,是陈勍到了,他被众人拥簇着,身边还牵着蹦蹦跳跳的陈序。 陈序看到皇祖母兴高采烈的飞奔过来,举着手里三朵小黄花给她:“给!” 赵真看向那三朵不知名的小黄花,忍不住一乐,把小孙子抱起来:“送给小表姨的?” 陈序一听小表姨便知道皇祖母又要和他做游戏了,配合的点点头:“序儿摘的!送给最漂亮的小表姨!” 赵真亲了口小孙子:“乖宝!” 之前陈启威就见识过太子对赵瑾的亲昵,据说是因为赵瑾长得像仙逝的皇太后,如若不然也不会被寻回齐国公府,齐国公对这个寻回来的孙女也是宠爱有加,十分看重,现下她又得陛下和太子的看重,想巴结齐国公府的人简直多如牛毛。 陈启威凑上前道:“太子殿下。” 陈序闻声看向他,黑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甜甜一笑道:“漂亮姐姐!” 陈启威一愣,皱巴着脸道:“殿下,我是你的堂兄,不是堂姐。” 陈序闻言似乎有些不解,仰头看向皇祖母。 赵真对他点点头:“是殿下的堂兄。”所以说闲着没事长那么狐狸精,被人当女子了吧?不过这小子就现下的身份都和她差了一辈,竟还敢冒险凑合她,也是勇气可嘉。 这时,陈勍已走到近前,众人跪拜,他扶住自己的母后,免得母后再给他下跪,目光温柔的落在母后脸上,朗笑道:“瑾儿,序儿一看到花便非要下去摘给你,拦都拦不住,朕也摘了几朵,你瞧瞧,你喜欢谁摘的?”说罢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过一整枝花递给她。 赵真看向儿子手里,他竟折了整枝下来,上面差不多有七、八朵,他怎么不干脆砍了树直接背来? 赵真嫌弃的瞥了一眼,看向小孙子:“自是太子殿下的了,娟秀可爱,还能做头花呢。”说罢对小孙子笑道,“殿下给我戴上吧。” 陈序一听皇祖母更喜欢他,笑得可开心了,举着小手小心翼翼的给皇祖母戴好,然后还拍掌高兴道:“好看!” 陈勍不甘示弱,从枝上摘了一朵给母后戴上:“朕的也好看。” 陈启威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些打鼓,他现下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八章 陈勍听说母后要比武的时候立刻就坐不住了,母后现下可是带孕的身子,若是出了事情,父皇不敢责怪她,却会责怪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有照顾好母后reads;!当然,父皇不怪他,他也不能让母后有任何闪失,便立刻过来给母后坐镇了,他倒是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竟敢质疑他,质疑他母后的实力? 看他们敢不敢在他眼前伤他母后一根汗毛!反了他们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亲昵,赵真自是明白儿子的心思,但她这个蠢儿子也不好好想想,若是败坏了她的名声,给她贴上“皇帝的女人”这五个大字,以后她要怎么娶他父皇过门啊!怎么给他弟弟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啊!简直气死娘! 赵真将他戴上的花摘下来,别在小孙子头上:“皇表哥又带太子殿下出来玩了,一定是太子殿下吵着过来的吧?” 陈勍听到母后这个称呼,心中冒汗,顺着她道:“是啊,听说表妹要比武,太子吵着要过来给你鼓劲,朕也正好想出来散散心,便来了。” 这称呼一出,旁人便都能想起了,赵瑾不仅是齐国公府的小姐,还是当今圣上的亲表妹,陛下兄弟姐妹甚少,只有一个亲姐姐,这寻回来的亲表妹便可见珍贵了。 赵真见儿子开了窍,满意的点点头:“表妹定当全力以赴,不让皇表哥和太子殿下失望。” 陈序懵懵懂懂的看着两人,心中有不解,但什么都没说,仰着小脑袋亲了赵真一口:“小表姑必胜!” 赵真也不禁亲了聪明可爱的小孙子一口,眉眼间都是慈爱:小孙子在,她自然更不能懈怠了,一定要让小孙子瞧瞧她皇祖母的厉害。 赵真将小家伙递给了陈勍,豪情万丈道:“等我凯旋归来。”说罢便转身去准备了。 陈勍瞧着母后豪情万丈的样子,就差拿出个小手帕抹泪了:母后,您可悠着点,别忘了您肚子里的我弟弟啊! 赵真没用陈昭给她炼的那把刀,而是用了陪她将近三十多年的鸣威宝刀,刀在手宛获神力,这刀早已在岁月的历练中与她成了一体,有它她便能功力大增。 此时的赵真站在场上,换了上一身男装,墨发高束英姿飒爽,手中握着大刀,一双黑眸凌厉非常,所迸发出的气场,只是看了便让人觉得胆颤心惊,没有人会在意到她实则只是个不过二八的女子。 魏云轩是第三次和她交手,但赵瑾之前都显得漫不经心,而这次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认真,只是站在这里他都有些被她的气场所震慑,感觉自己远不是她的对手,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魏云轩抱剑道:“请多指教。” 赵真手腕一甩将刀扛起,便卷起一阵强风,她唇边带着戏谑:“指教就算了,顶多让你输的好看一些。”说罢冲他眨了下眼,下一刻神色一凛,高喝一声挥刀而来,沉重的大刀在手,她的身形却半点也不累赘,速度非常之快。 凌厉之气扑面而来,魏云轩竟然不敢与她正面攻上,下意识的侧身一躲闪到了一边,显得有些狼狈。 可谁知赵真回身也出乎意料得快,半点不受惯性影响,没给他片刻喘息的功夫,狠厉的一招便又袭过来,他只得提剑正面接招,当啷一声,魏云轩竟觉得自己的剑要被震碎了。 但魏云轩也不是花把势,是有真才实学的,起码是赵真对上的这些后辈里最出色的一个,两人的招式一对上,便是电光火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赵真对魏云轩的能力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很容易就可以看破他的招式,继而轻易化解。但魏云轩却一直没能摸透赵真的本事,现在还处于试探的阶段,因而于他而言,眼下的境况是十分吃力的,若非他勤学苦练,底子扎实,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赵真这边也不急于取胜,她很想知道这个后生的潜力到底如何,便给他时间摸清楚她的套路,然后再过真招reads;。 魏云轩不负她所望,确实潜力无限,很快便摸清了她的大半招式,攻势渐猛,似乎想速战速决,他知道长时间消耗体力会对他十分不利,赵瑾的力气是超乎常人的可怕,他必须以快才能有致胜的机会。 场外的人大都是习武之人,此时脸上皆是惊叹,似乎没想到之前并不出众的赵瑾竟有这种惊人的实力,现在场上的亏了是魏云轩,若是换做他们恐怕早就被打出重伤了,那柱子的刀痕可都深深的摆在那呢! 陈勍看着母后上蹿下跳,心都要跳出来了,心中默默祈祷他弟弟能像母后那般强悍,千万要坚强一些不能出事啊…… 母后啊!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现下怀有身孕啊! 更着急的还有付凝萱,可她现下却不敢去拦了,场上那两人都是认真的,招式快到看清楚都难,更别提搅进其中了,恐怕还没进去,就要被两人的剑气所伤了。 魏云轩的优势在于快,剑本身也较刀更为轻便,刹那间可有数种变化,赵真应对起来也稍稍有些吃力,对这个未来的外孙女婿十分满意,但也是时候结束了…… 她目光一厉,横刀攻上他招式间的空挡,魏云轩迅速变换招式去挡,竟被她强大的气力震裂了虎口,虎口乃是薄弱之处,虎口伤了,他的剑便握不稳了,很快出现了败势。 赵真如约没让他败得很惨,收了刀,踢了下一旁高耸的围柱助力,飞身而起,一个漂亮的飞踢将他手中握着的剑踢了出去,这时场外的人才瞧见魏云轩手心里触目惊心的血红,可见魏云轩是早就伤了手,却坚持了很久。 付凝萱瞧见了惊叫一声跑了过来,握住魏云轩的手腕,焦急道:“云轩哥哥!”说罢又恨瞪了外祖母一眼,怒道,“小表姨!” 赵真不以为然道:“皮外伤而已,上了药,养几天就好了。”和她动真格,却没伤筋动骨这已经是很大的优待了,还想怎样? 魏云轩抽回了自己的手,对赵真抱拳道:“云轩甘拜下风,赵小姐的实力远在我之上,还望赵小姐以后能多多指教!云轩感激不尽!”态度是真真诚恳和渴望。 魏云轩倒还真是个求知若渴的晚辈,赵真很满意,笑道:“我以后便是你们的教头,自会全心全意的教导你们,放心吧。”说罢,看向神龙卫等人,高声道,“你们都是有志之士,潜力过人,将来会是国之栋梁,要为陛下分忧的,现下便因戒骄戒躁,刻苦勤勉,方能有一番成就。” 呦呵,终于轮到她为人师,教训这帮人了。 现在自然没人再敢质疑赵真了,皆是用对待教头的态度恭敬应下,赵真这才松了口气,这要是都不服,她以后只能每个人都打一顿了,现在服了省了她挨个打一顿。 比武过后人便都散了,陈勍派了宫女过来邀赵真去用晚膳,赵真应下后先回帐中换衣服,她现下成了教头,是有自己的军帐了。 赵真正要掀门帘进去,后面陈启威跟了过来:“瑾儿!” 赵真听见他的声音有点烦了,但还是要态度温和的回身看他:“何事?” 陈启威此时满脸毫不掩饰的爱慕,道:“瑾儿,原来你上次和我比试是有所保留的,真正的实力竟如此强大,我更喜欢你了!你以后也教我好不好?” 赵真呵呵一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中规中矩道:“你现今也是神龙卫的一员,我自会教你。” 陈启威握上她的手,有些撒娇道:“我要你不一样的教我~” 赵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沈桀之前到底是怎么描述她喜欢的男人类型的?她承认她以前是喜欢那种乖巧一点、讨人喜欢的,但也不过是玩乐罢了,就当个爱好,看一看瞧一瞧,对这种男人动心是绝不可能的reads;。 赵真整了下心绪,脸上挂上抹不正经的笑意,调侃他道:“如何不一样的教你啊?” 陈启威对上她坏笑的模样,心口突突一跳:赵瑾和他从前见过的女人是很不一样,若是将来能成,其实感觉也不算太坏…… 他面色微红,有些羞赧道:“明日闲了我到你帐中找你。”说罢转身跑了。 赵真抖了抖鸡皮疙瘩:啧,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学什么狐媚子,她其实还是最喜欢那种随时都能仙上天的类型。 那个仙上天的类型正等着赵真过来兴师问罪,陈勍在旁边添油加醋的描述母后如何如何不知轻重,跟父皇好好告了一状,他也没办法啊,母后也就只有父皇能管一管了,他可不想总提母后背锅。 “父皇,你可管管母后吧,再不管我弟弟就该生不出来了!母后她……” 这时,外面太监道:“陛下,赵小姐到了。” 陈勍赶紧闭了嘴,生怕母后听到,轻咳一声道:“进来吧。” 赵真进来以后看见自己男人一点也不意外,儿子把吃饭的地方定在酒楼,她就知道陈昭一定会来,呦了一声道:“忙完了?你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怎么还有功夫过来吃饭了?” 陈昭一听就知道赵真闹脾气了,在为他没告诉她不来神龙卫的事闹脾气,道:“再忙如何能比你重要?我之前是想告诉你来着,可你给我机会说了吗?我见你早上睡得熟,便也没叫醒你,你劳累了一夜,我难道不该体恤你一下吗?” 陈勍看看父皇,再看看母后,母后怎么脸红了,这是什么暗语啊? 昨夜的事,是赵真胡闹,眼下又有儿孙在,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行行行,我的错行了吧?饭呢?饿死了!”说罢抱过小孙子逗弄,将话题转移开。 陈勍一听赶紧传膳,可不敢饿着母后和弟弟。 吃饭的时候陈昭一句话没说,等赵真吃饱了就开始数落她了:“赵真,现下孩子在你肚子里,你能不能为他多想想,有些事情不是只有靠武力才能解决的,办法都可以商量。” 方才比武的时候,赵真真有一瞬间把肚子里的小崽子忘了,现下想想也后怕,自知理亏,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以后改。” 陈昭嫌她态度敷衍,继续苦口婆心的说她。 陈勍在旁边讨人嫌的附和着:“父皇说得对,母后你要听父皇的!” 陈序有些懵懂,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皇祖母要生气了,默默地缩了缩小脑袋。 果然,赵真终于被他们父子俩说烦了,怒道:“我告诉你们,都别得寸进尺啊!不然别怪我用武力让你们两个闭嘴!” 赵真这气势汹汹的话才落下,腹中突然一搅,脸色马上就变了。 陈昭立马看出了不对劲,忙站起身过去,急急问道:“怎么了?” 赵真捂着肚子难受道:“肚子疼……” 陈勍也慌了:我弟弟要出事! “快快快!回宫!宣太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九章 陈昭培养的亲信里有会医术的,立马将人叫来给赵真诊治,赵真此时脸色煞白,看着十分吓人,陈昭也是怕得厉害,握着她的手都冰凉了,但还是要镇定的安慰她:“没事,别怕。乐-文-” 赵真怀老大和老二都没脆弱成这个样子,可现下这个老三明显的难养活,她自己都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摸着肚子愧疚不已,若是这孩子保不住了,可怎么办啊…… 陈勍在旁边也是急的团团转,虽然一开始他难以接受有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弟弟,可叫了这么多天的弟弟也是有感情了,若是弟弟没了,父皇和母后该有多难过。 大夫诊过以后,见眼前三人如丧考妣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道:“回禀主上,小姐动了些胎气,腹中的胎儿并无大恙,之所以腹痛难忍……多是因为肠胃不适,属下去煎药,喝了药以后便能缓解了,近日切记少吃辛辣和油腻,属下再开几副安胎药,记得每日煎服即可。” 陈昭闻言松了口气,但看赵真脸色煞白,还是不放心道:“真的没事吗?可她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大夫看了赵真一眼,有些为难道:“小姐这可能是吓的,与身体没有关系……”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 赵真是吓到了,她以为自己把孩子折腾没了,可不就吓的脸色煞白,现在知道自己没事,脸色有几分不自然的哼哼一声道:“快去煎药吧,肚子要疼死了!”说罢很痛似的揉了揉。 陈昭赶忙抓住她的手腕:“别乱揉,里面还有小的呢。” 赵真闻言赶紧收了手,又把小崽子忘了,她心有余悸道:“幸好没事,可是吓死我了。” 大夫一说她肠胃不适,赵真便想起肚子里这个小崽子喜欢吃素的,她为了这个小崽子已经少荤多素很多天了,刚才乍一看到肉就多吃了几口,没想到这小崽子居然还耍脾气了! 想到未来还有八个月要少荤多素,赵真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床上:“我猜这个小崽子生下来,十之八|九像你。” 陈昭斟了杯温水递给她:“什么小崽子的,这是你儿子。”等她喝了水,脸色减缓以后又问道,“你此话怎么讲?为何像我” 陈勍在旁边也竖耳听:像父皇?那就可怕了……不过像母后也可怕,能跟长姐差不多,或是和他差不多,他就很知足了。 赵真叹了口气,没说为何,捂着肚子道:“我现在累,不想说,以后再说。”说罢看了眼陈昭背后竖耳朵的陈勍,道,“儿啊,你带着序儿回宫去吧,天色不早了,别在这耽误了。” 陈勍一听走上前担忧道:“母后不随儿子回宫去吗?” 赵真摇摇头:“我这才回神龙卫,怎么就能离开呢?而且陈启威明日还来找我,说不定能套点话出来,我过几天再回宫。” 陈勍不太希望母后留在神龙卫,母后这般没轻没重,若是再出点事情该如何是好,可这话他又不敢说。 这时陈昭道:“你回宫吧,修养几日再回神龙卫,陈启威那里也用不着你去探听消息,你眼时要做的就是保重自己的身体,也保护好儿子和孙子,他们才是需要你的。”一个陈启威微不足道,哪里需要牺牲赵真去探听消息,赵真能好好的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陈勍忙道:“我们倒不用的,母后保护好自……呛。” 陈勍本来想说母后保护好自己最重要,但是被父皇瞪了一眼闭嘴了,默默地走了出去,不留下碍眼了。 赵真皱皱眉头,道:“陈启威肯在我身上下功夫,便是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若是配合一些,早晚能知道些□□,事情不就简单些了吗?”说罢,她坐正看向他,“你不信我?怕我和陈启威有什么事情?你说我现在大着肚子,能有什么事啊!” 陈昭摇摇头,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你委屈自己,你为了我为了陈国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我不想你再为此操劳,重生一次,我不想利用你半分,只想你能平安喜乐便足够了。” 赵真闻言微怔,她倒是没想到什么利用不利用的,现在他们夫妻一心,皇位上又是他们的儿子,哪有利用一说?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谈不上利用,我也是想为你分担一些。” 陈昭坐到床上拥她入怀,轻声细语道:“你能平平安安便是为我分担了,回宫去吧,宫中好歹只有一个皇后,有儿子护着你,我才能放心。” 赵真有点动摇了,可现下回去,她为了回神龙卫费那么大劲是为了什么啊? “可……”赵真话未说完,陈昭低头吻住,轻柔辗转,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温柔而专注。 安静的房中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暧昧的亲吻声,赵真翻身坐在他腿上,轻咬了口他的唇瓣,气恼道:“混蛋!明知我吃不了,还勾引我!” 陈昭痴痴一笑,抱住她,吻住她敏感的耳侧:“那你听话一些,先回宫,好好养胎,我会让外孙给你安排每两日授一次课,后天我便亲自来接你,你休息好了,到时候我补偿你。” 赵真听到补偿心里就痒痒了,蹭着他道:“那你说话算话。” 陈昭按住她乱动的身子,有些难忍道:“这是自然,你才刚动了胎气,现下不能胡来,所以回宫要好好养,知道吗?” 赵真想到肚子里脆弱的小崽子,只能妥协道:“那好吧……” 吱呀。 门突然开了,陈勍满面堆笑的牵着陈序走进来,一见父皇母后抱在一起,赶紧捂住儿子眼睛背过身去,结结巴巴道:“父父父皇……母母母后……序儿有话说!” 赵真赶紧从陈昭身上下来,恨瞪了一眼儿子的背影:这臭小子!真会搅合事! 陈昭也是堵心,扥了扥袍子站起身:“你母后和你们回宫,有事回去再说吧。” 陈勍心里是叫苦不迭,他带陈序进来是想让陈序劝母后的,谁知父皇已经用美色搞定母后了,还让他们瞧了个满眼,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赵真暂且回宫养胎,有了这个孩子她连日常的练武都搁置了,每日在宫殿里就剩看个话本,下个棋,等孙子来了以后逗逗小孙子,实在是无趣。 晚膳的时候陈勍牵着陈序过来,见母后无精打采的不禁有点担心:“母后可是身体不适啊?” 赵真摇摇头。摸摸自己仍然没鼓起来的小腹道:“我越来越感觉你这个弟弟像你父皇,一点也不像我赵家儿郎的做派,这可怎么办啊……”若是跟陈昭一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哪里能练武啊?这不愁死人了吗…… 陈勍听了安慰母后道:“没关系的,就算如此勤能补拙嘛,若是像父皇那般智慧,学什么不快啊?” 赵真没有受到安慰,叹了口气道:“快别提了,你父皇学个骑马都费死劲了,他当年也勤啊,可就是学不会,上个马都学了十天半个月,一个多月才能骑马,快一点还要摔下来,可把我愁死了。” 陈勍一听眼睛亮了,原来父皇也有不擅长的,他这个儿子可是学骑马才学了三天就骑的很溜了呢,怪不得父皇一直不喜欢狩猎,原来是骑艺不精! “也不至于吧……我和长姐骑射还都可以啊,也没遗传到父皇,弟弟肯定也不会的。” 赵真又叹了口气:但愿吧。 陈序懵懵懂懂知道皇祖母肚子里有了个比他还小的小宝宝,也许小宝宝诞生以后皇祖母就更喜欢小宝宝了,他有点不开心,凑到皇祖母跟前,撅着小嘴撒娇道:“皇祖母,序儿可以骑大马!序儿以后会像皇祖母一样厉害!” 陈序倒还真有个小短腿马,虽然还需要人牵着,但骑在上面也像模像样的,以后肯定是个有天赋的,只是她更希望小孙子能多像他皇祖父一些,但眼时看来,这孩子应是综合了两人的优点,将来文武双全,那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赵真抱着小孙子亲了一口:“那是,我们序儿将来是最厉害的!” 陈序这才咯咯笑了起来,抱着皇祖母撒娇道:“那有了小弟弟皇祖母也要更喜欢序儿哦!” 呦,原来小家伙是争宠呢。 赵真拍着小孙子的背道:“皇祖母肚子里的是你的小皇叔,小皇叔以后也会喜欢序儿的。” 小皇叔?可是小弟弟明明比他小啊!陈序皱着小脸,有点不能理解。 赵真笑了笑:“乖孙,以后你就明白了。” 晚膳秦如嫣照旧没吃太多,喝了半碗粥便让人撤下去了。 宫女有些忧心道:“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好歹再吃一点。”自向昭仪进宫以后,陛下一直没来过,太子殿下也只是偶尔才过来陪陪娘娘,娘娘虽然不说,心里肯定是很难过的。 秦如嫣摆摆手:“没胃口,撤下去吧。” 宫女见劝不动,只得下去了,正巧徐嬷嬷从外面回来:“嬷嬷,您快劝劝娘娘吧,娘娘晚膳又只吃了半碗粥。” 徐嬷嬷闻言眉心一皱,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带着人先退下吧。” 宫女应了一声,带着人都下去了。 徐嬷嬷走到秦如嫣跟前,道:“娘娘,您猜,奴婢打听到了什么大事!” 秦如嫣漠不关心的擦擦嘴,道:“何事?” 徐嬷嬷压低声音道:“景翠宫那位,在偷偷喝安胎药!” 秦如嫣闻言一愣,安胎药?赵瑾入宫一月未到,怎么会有了身孕?难道陈勍在宫外已经宠幸过了?但也没道理啊,宠幸过了为何还要遮遮掩掩的接进宫,有了龙子更是应该给赵瑾名分才是,那只能是……赵瑾怀的孩子不是陈勍的…… 徐嬷嬷接下来的话,肯定了秦如嫣的猜想:“娘娘,这孩子肯定不是陛下的,向昭仪从未召过太医,她身边的宫女做事也很谨慎,药渣子都埋了起来,若非我的人机灵很难发现,您说这孩子会是谁的?” 秦如嫣没有回答,脑中一团乱:赵瑾进宫前就有了身孕,竟然还要冒险入宫,她到底有什么目的,那孩子又是谁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章 能让父亲知难而退,又能保住秦氏一族的性命,秦如嫣也不是没有万全之策,那便是牺牲她一人即可了,只要她这个皇后不端,被废除后位,秦氏一族便也会牵连被贬,难当大用,父亲若想东山再起便很难了。 可她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她贪恋陈勍的深情,贪恋陈勍对她的好,也不忍心伤透了他的心,可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的突然离世,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了,父亲那边明显按耐不住了,他等不了陈勍坐稳了江山,现在是他伺机而动的好时候。 所以秦如嫣强迫自己给陈勍身边添人,若是陈勍能移情别恋,他的深情不移便不复存在,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而陈勍以后也不会太恨她,能没有牵挂的投入到下一份感情之中,这后宫将会有个身家清白的新主人。 赵瑾的出现是如此的及时,她有着天然的优势,和太上皇后相近的容貌,又是陈勍的表妹,陈序格外亲近她,她对陈序也是真心实意的好,更重要的是陈勍喜欢她…… 陈勍为了她细心谋划,慢慢与她培养感情,愿意耐心等她自己愿意的时候,这足以证明陈勍的真心。 她都已经下定了决心,等陈勍正式册封赵瑾,后宫有了新主子,便是她可以实施计划的时候了,可现在却告诉她这个赵瑾不可信! 赵瑾明知陈勍的心思,却怀着孩子冒险进宫,背后的目的可想而知,若是陈勍入了套,岂不是从一个陷阱跳进另一个陷阱中去了!这个赵瑾也是本事大,那么多人查她的身世,却没有一个查清楚的,足以见得她背后之人的厉害,那陈勍就危险了…… 秦如嫣知道秦家和豫宁王结成了同盟,但豫宁王也不是傻子,会乖乖当秦家的踏脚石,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早晚会翻船,那赵瑾是豫宁王瞒着他们埋下的棋子吗? 徐嬷嬷见娘娘脸色煞白,担忧道:“娘娘,此事可要知会老爷?”自上次的事情以后,徐嬷嬷不敢再擅作主张给秦国丈传话了,免得又让娘娘处境为难。 秦如嫣立刻起身道:“不可!再没弄清楚赵瑾是谁的人之前,不可打草惊蛇,赵瑾现下在宫中,如何处置她,是我的事情,不能让他插手,免得又坏了事。”事出突然,她必须想好新的对策,再让父亲知道。 徐嬷嬷点头应下,看着秦如嫣日渐消减的模样,甚是担忧:“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奴婢知道您心里苦,但也不能毁了自己的身子啊……” 秦如嫣摇摇头:“我没事,大抵是病没好全,近日胃口有些不好。”她说着身子有些摇晃的坐下,突觉眼前一片花白,栽倒在了塌上。 徐嬷嬷惊叫一声:“娘娘!”见秦如嫣已昏迷不醒,忙跑出殿外,喊道:“快传太医!传太医!皇后娘娘晕倒了!” 景翠宫。 赵瑾正抱着孙子跟儿子下棋,她下棋早年是和军师学的,也是为了哄陈昭才学的,跟陈昭闹翻以后自是不下了,所以棋下的并是很好,下一个子要想很久。 陈勍下棋是和父皇学的,虽不及父皇精湛,但也鲜有敌手,现下就是陪着母后解闷,自己也放松一下,所以并不着急,就耐心等着母后慢慢下子。 赵真落下一子,她怀里的陈序伸出小手,道:“皇祖母不能下这里,下那!下那!” 陈序对这种益智的游戏都很喜欢,以前还会和皇祖父一起下棋,别看人小,学的却不少。 赵真瞅瞅孙子指得地方,倒是精妙,于是她理所当然的悔棋了。 陈勍无奈一笑,对陈序道:“序儿,观棋不语!”而后又看向母后,“母后,你都悔了十九次棋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赵真白他一眼:“瞧你这斤斤计较的劲儿,这么认真做什么?不就是玩吗!” 他认真?悔棋加让步,他都不知道纵容母后多少次了,他若是真的认真起来,不让着母后,让母后悔棋,母后早就输到跳脚,直接上手揍他了。 “行行行。”陈勍随便落下一子,反正怎么下最后也是输,就随母后开心吧。 他下着棋闲聊道:“母后,弟弟起名字了吗?” 赵真边思索着下一步,边回道:“没呢,让你父皇想去吧,反正我也不会取名字,你父皇读书多,让他取。”这种费脑子的活,她才不干呢。 陈勍道:“这不该吧,弟弟不是姓赵吗?名字该您取啊。” 赵真闻言落子的手一顿,这一想还真是,老三是她赵家的,名字该她取啊。 赵真坐直了身子:“儿啊,你说得对,这名该母后取,但是名字怎么取啊?有没有什么取名的书能看看?” 陈勍想了想回道:“没有吧,不过我听说很多人都喜欢用什么名诗名词的取名字,母后可以参考一下诗词。” 赵真一听摇摇头,快算了吧,那拗口的东西她一看就打瞌睡,摸摸下巴道:“我赵家的儿郎都不是很好养活,我听乡下人说,取个贱名孩子好养,比如什么,狗蛋啊、二傻啊、牛子啊,都好养活。” 陈勍被母后的话雷的外焦里嫩,他的皇弟赵狗蛋?母后,您取这名字也太好养活了,父皇要是听见了,非要被您气出病来。 陈勍委婉道:“母后,儿子觉着吧,取名这种费劲的事情还是交给父皇吧,让他想几个,然后您定,皆大欢喜。” 赵真一听,拍手乐道:“这主意好!就让你父皇取个十个八个的让我来挑,省事!” 陈序参合道:“序儿也要挑!” 赵真摸摸小孙子的脑袋,纵容道:“行!序儿也一起挑,给你小皇叔挑个好名字。” 于是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片刻后被外面的侍卫拦住了,紧接便传来喊叫声:“陛下!陛下!皇后娘娘晕倒了!” 陈勍闻声心口一揪,从塌上下去穿上鞋走出去,对来人怒斥道:“皇后晕倒了找朕作甚?朕会治病吗?还不去传太医!” 来的是中宫管事的太监,慌忙跪下磕头道:“陛下,太医已经有人去传了,奴才是来请陛下的,请陛下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娘娘近日来忧思过度,茶饭不思,消瘦的不成样子,求您去看看她吧……” 陈勍闻言眉心一皱:忧思过度,茶饭不思?还消瘦的不成样子?当初赶他的人也是她,现在叫他过去的人也是她,她到底想做什么?非要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才高兴? 陈勍摆手道:“朕还有事,过不去,你回去好好看着你的主子吧!” 管事太监跪行几步,冒死求道:“陛下,娘娘真的熬得受不住了,您就去看看她吧……陛下……” 赵真牵着小孙子走到陈勍身边,眉头蹙了蹙,儿媳这是怎么了?陈勍在她这,她便晕倒,这样的计谋用一次就够了吧?难道这次是真的晕倒了? 她不禁劝儿子道:“陛下,您过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娘娘的病才好些,可别又严重了。”到底怎么回事,总要亲眼去看看,毕竟那是皇后。 母后都这么说了,陈勍犹豫片刻对母后道:“那朕过去看一眼,让太子陪着你玩。” 陈序听说母后晕倒了,揪了揪皇祖母的衣摆:“序儿也想去看看母后。” 赵真看向满脸担心的小孙子,儿子去看母亲天经地义,便点点头:“殿下去吧。” 陈勍却拦道:“序儿不许去,在这里陪你小表姑!”说罢都不给陈序撒娇的机会,大步流星就走了。 一看父皇走了,陈序撅噘嘴,看向皇祖母:“序儿想去看母后……” 赵真叹了口气,将小孙子抱进屋中哄道:“序儿乖,让你父皇先去看看,明日皇祖母再带你过去看你母后。” 陈序是个懂事的孩子,皇祖母这么一说,他乖巧的点点头:“那序儿明日再去看母后……” 赵真看着他,是真心疼这个懂事的小孙子。 陈勍踏入秦如嫣的殿中,已经有三位太医在了,三人忙来忙去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他走过去蹙眉道:“皇后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又晕倒了!你们都是饭桶吗!” 三个太医见他来了慌忙跪下,身子颤颤巍巍抖个不停,声音也有些颤抖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她……有喜了……但是胎儿十分虚弱,想必是受了皇后娘娘之前风寒的影响,难保了……” 皇后有孕,他们之前竟都没诊出来,还给皇后娘娘用了孕妇不能用的药,皇子龙孙受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陈勍闻言瞪大眼睛:“什么?有喜了?之前你们怎么都没诊出来!” “皇后娘娘腹中胎儿月份还小,且脉象微弱,因而臣等之前并未诊出……臣等罪该万死!”说罢皆重重磕在地上,半点不敢抬头。 陈勍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瘦了许多的秦如嫣,心口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的疼,他沉声道:“无论如何都要给朕保住这个孩子!皇后也不得有半分损伤!” 三个太医赶忙磕头道:“臣等遵旨!” 陈勍气骂道:“还不赶紧诊治!” 三个太医各司其职,立刻忙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一章 秦如嫣走在一片浓雾之中,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就这样漫无边际的走着。《 眼前突然出现一间宫殿,她认得这里,这里是景翠宫,太上皇后在的时候,她总是牵着陈序过来,仿佛里面还有曾经的欢声笑语,但现在是赵瑾住在里面…… 她的脚不自觉的向里面走,身边的宫人像是看不见她一般各自忙碌着,没人对她行礼,也没人和她说话,任由她自己往深处走。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大腹便便的赵瑾,身边拥着她的人自然是陈勍,陈勍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温柔的扶着她,在这院中漫步,两人有说有笑,已然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 此情此景,秦如嫣的心仿佛被烈火焦灼着,疼痛难忍,她想转身离开,突地想到赵瑾腹中那个孩子不是陈勍的,赵瑾不是个值得陈勍真心相对的人! 她狂奔过去,对着陈勍叫喊着,告诉他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但陈勍听不到,也看不到她,他扶着赵瑾坐在花团锦簇的藤椅上,俯身贴在她的腹部,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聆听着,听着那个不属于他的孩子的动静。 而赵瑾温和的模样突地一变,从头上取下发簪,冲着陈勍的脖颈刺了下去! 鲜红的血从陈勍脖颈处喷溅出来,顷刻间她满身满眼都是陈勍的血,和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陈勍!”秦如嫣尖叫着醒来,脸上一片濡湿,她茫然四顾,看到了床边的陈勍,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将她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 陈勍道:“做了什么梦?” 秦如嫣还是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了,她抽了下子的手,却被陈勍攥的紧紧地,他的双眸紧盯着她,又道:“做了什么梦?为何要叫我的名字?” 秦如嫣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梦里,她之前似乎晕倒了,所以陈勍终于来看她了吗?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觉得身体乏的厉害,这时一方柔软的锦帕触到她的面颊,陈勍坐在床沿上,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目光里夹杂着辨不清的情绪:“做了什么梦要哭成这个样子,我在你的梦中都令你如此厌恶吗?” 他眼中的失落,她看清楚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梦……” 陈勍收回了帕子,目光定定的望着她:“那是什么梦?让你叫着我的名字醒过来,是我伤害你了吗?” 秦如嫣摇了摇头,想到梦中的情景,她怕的身体都在颤抖…… 陈勍的血喷溅到她脸上,灼热着她的脸,眼前都是大片的血红,太可怕,那样的情境真的太可怕了……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陈勍步入这样的危险之中,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挡上去,可当时的她不行,所有人都看不到她、听不到她,她无力去阻拦,那一刻,无助和恐惧充斥着她的心,让她窒息般的痛,痛到粉身碎骨。 她看着眼前的陈勍,在现实里她是可以阻拦的,可以阻拦那样可怕的情景,但是…… 陈勍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和惧怕,他真的不知道秦如嫣为何还是这么怕他,他做的还不够吗?他到底怎么做才能换来她的心? 陈勍松开了她的手:“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现下怀孕了,胎儿很不好,接下来日子你要好好休养才能保住他。” 秦如嫣闻言瞪大了眼睛,抚上自己的腹部,难以置信道:“我怀孕了?” 陈勍见她脸上只是惊没有喜,心中一沉,道:“嗯,胎儿脉象微弱,所以太医之前没有诊治出来,还给你吃了孕妇禁忌的药草,因而你近日来身体才会不好……”他说着一顿,认真道,“这个孩子朕是一定要保住的,从今日起朕会派人来照顾你的起居,你好好养胎,把身子养好。”说罢他站起身,有片刻的踌躇,最终还是转身要往外走。 秦如嫣突地抓住他的衣摆:“等等……” 陈勍回过身,低头看向她,心中升起几分期待:“何事?” 秦如嫣对上他的眸子,再一次犹豫了,她该怎么说……要如何说…… 陈勍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秦如嫣!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走的人也是你,要我留的人也是你,我都如你所愿,你却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他的脸上除了怒气,更多的是一种悲凉,如果这是她想要的,她为何要变成现下这幅让人心疼的模样?她到底要他怎么样? 秦如嫣看着他愤怒而悲伤地面容,多日来积累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都宣泄了出来,顷刻间泪流满面,她摇着头道:“不……不是的……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没想要这样过……” 陈勍这是第一次看到秦如嫣如此失态,在他面前泪流满面,他心头一痛,坐下来拥住她:“如嫣,为什么我们要这般彼此折磨呢?” 这个久违的拥抱,让秦如嫣的防备都松懈了下来,她也回抱住他,紧紧地抱着:“陈勍……我不想……我也不想的……” 陈勍一怔,也抱紧了她,她对他不是没感情的,对不对? 陈勍有些激动道:“如嫣,如果我说……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旁人,你能不能与我真心相待?” 秦如嫣闻言抬起头,濡湿的双眸不解的看着他,对上他坚定而深情的眸子,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难道陈勍是故意对赵瑾好,试探她的? “赵瑾她……” 陈勍拦着她的话:“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他无法解释母后的事情,只能告诉她他的情意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秦如嫣怔怔的看着他,既然如此,她更应该告诉陈勍赵瑾的事情了,她坐直了身子:“陈勍,你知不知道赵瑾她现下有孕在身?” 陈勍一听变了脸,拥着秦如嫣的手都松开了,戒备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你派人盯着她?” 一提赵瑾,他就变了脸,第一反应不是说赵瑾腹中孩子的事情,而是指责她盯着赵瑾,这样还要说他心里只有她吗?赵瑾腹中那个孩子,也许就是他的吧?他可能什么都知道…… 本来燃起的希望顷刻间覆灭,无力感一下子占据全身,秦如嫣低下头道:“陛下,我对你有不忠之心,你将我废除吧,我无言再在皇后的位置上。” 够了,这一切都够了,她一厢情愿的想要两全其美,可她对他们任何一人而言都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她无力改变,又何必这般苦苦挣扎。 陈勍的神情又是一变,沉声道:“秦如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如嫣点点头:“陛下也许早就知道了吧,我的母家早有不臣之心,我之所以能与陛下成为夫妻,也是算计来的,起初我虽然并不知情,但已被自己的母家当做棋子送进宫中,便无从选择了,那毕竟是我的母家,我无法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入深渊,也试图在其中周旋,让我爹能回头是岸,但显然我没有这样的能力,先到如今,我与秦家随陛下处置……”她说着走向床,鞋也未穿,便要跪拜下去。 陈勍伸手扶住她,脸上的神色难测,他问道:“所以秦家与我,你选择了我,对吗?” 秦如嫣一怔,似乎确实如此,她的本心里已经更偏向陈勍,更希望陈勍能够无恙…… “陛下,臣妾别无他求,只求陛下能看在太子的份上,留臣妾母家一族的性命,陛下要臣妾怎样,臣妾都愿意,要杀要剐无半句怨言。” 陈勍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突地手一用力,把她扯进怀中:“你还不懂吗?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秦如嫣愣愣的看着他:“陛下……” 秦如嫣这幅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陈勍,他吻住她的双唇,在这对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上辗转啃咬,将她推入柔软的被褥之中,贪恋的汲取她唇间美好的滋味,倾诉压制已久的情意。 他的手摸上她的面颊,触到了一手的湿热,他睁开眼睛,心疼道:“你不愿意吗?为什么要哭。” 秦如嫣摇摇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陈勍躺到她一旁,将她搂进怀里:“父皇母后都说你聪明,我看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连我对你的情意都看不出来,你以为你这么多年与秦家暗中通信,是因为谁才没被我父皇母后发现的?” 秦如嫣身子一抖,他真的都知道…… 陈勍叹了口气:“其实我如父皇所说,并不适合做一个皇帝,不够生杀果决,过于感情用事,可这就是我,即便成了皇帝也想不顾一切的维护自己想维护的人,但其实我父皇也是如此,他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依然会守着我母后,他的生杀果决,也不过是于别人而言罢了。”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的深情,秦如嫣知道,可是她不配与他们比。 “陛下,我不配,太上皇与太上皇后是出生入死得来的感情,我不配和太上皇后比……” 陈勍摇摇头:“如嫣,感情的事情没有配不配,我看重你,你便配得。”他用手指抹干净她的泪痕,道:“如嫣,你愿意相信我吗?相信我能保护你,爱护你一生。” 此刻的秦如嫣还有些难以置信,她把她的不忠不义说出来,陈勍却还愿意维护她,她有些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深情。 “陛下,如嫣何德何能才能得到陛下的垂青……” 她这样自卑的神色,让陈勍心疼,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如嫣,你不该这样,这不是你,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是我敬仰的师姐,你的才情,你的涵养,都让人钦佩不已,整个京城都知道你的才名,若非我是太子,恐怕此生都无法得到你的青眼,更配不上你。” “陛下……” 陈勍打断她:“这不怪你,你也说了起初这一切都并非你所愿,我也能理解你的苦衷,只要以后,你与我能夫妻同心,便足以了,我不追究曾经发生了什么。” 秦如嫣点点头,拥紧了他,仿佛还在梦中。 陈勍感受到她的依赖,心中微微发甜,看父皇母后秀恩爱那么多天,他终于也有恩爱可秀了! 两人相依相偎了一会儿,秦如嫣突地问道:“那瑾儿呢?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勍闻言一怔:呛……母后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二章 陈勍自己的事情可以做主,但事关父皇和母后的事情,他便无法自己做主了,他可以信任秦如嫣,但父皇母后是不是信任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而,陈勍只能道:“瑾儿是我的亲人,我知道她现下怀有身孕,也是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她是自己人,你无需担忧。” 陈勍没有明说,秦如嫣倒是能理解,现下这种时候,一步错步步错,况且他们之间才坦白,他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秦如嫣没有埋怨他的隐瞒,点点头半句也不多问,她起身穿好衣裳,陈勍拦她道:“你身子还没好,起来做什么?” 秦如嫣对他笑道:“我拿东西给你,将东西交给你,我才能安心。”说罢她推开他的手,慢慢走向梳妆台,蹲下身,从隐藏在梳妆台之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盒子,道,“这里面是我与秦家多年来积攒的密函,我一张都没有销毁,可能我早就知道会有今日吧。”她将盒子交给他,又取了笔墨纸砚,写上一个个的名字,“这是我这些年替秦家安排在宫中的眼线,应该有一些你已经知道了吧。” 陈勍将东西接过来,这些密函于他而言可是大有用处,他在名单上扫了一眼,果然有那个下药的宫女:“知道一些,这个宫女曾在我殿中的香炉中下药,我后来叫人换了。” 秦如嫣闻言一惊,显然并不知道此事,待她回神以后,脸上露出几分惨然的神色:“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虽然他将我当做棋子,却对我并非全然的信任,这宫中的人也并非皆听信于我,许是我多次违背了他的意愿,使得他按耐不住,之前便已经想安排我的庶妹进宫代替我了,父女之情已是如此薄凉……” 这事陈勍倒是知道,秦如嫣那个庶妹差点耽误他偷偷去见母后,被他冷言冷语了几句赶跑了,他当时还以为是秦如嫣做的呢。 陈勍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如嫣,今后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害到你了。” 秦如嫣摇摇头,怅然道:“我曾怨恨过,为何这样腌臜的事情会落在我身上,使我日日活在隆冬之中,寒冷而孤单,但后来你对我的好,终于让我寻到了一丝光热,我曾踌躇犹豫,怕你被灼伤,又忍不住靠近你,幸运的是我任性了这一次,与你坦白了一切。”她对他笑道,“福祸本是相依,现在我很知足,我只愿你与序儿能够平安喜乐就好了。” 陈勍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总之他就觉得自己媳妇真有文化,说个情话都这么诗情画意,母后肯定办不到!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比父皇强。 陈勍兴高采烈的抱住她:“还有你和我们的新麟儿,都要平平安安的。” 秦如嫣这才想到自己又有了一个孩子,这个时候有了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她摸上自己的腹部:“这个孩子恐怕来的不是时候……” 陈勍一听严肃道:“既然有了,哪有什么坏时候好时候!这是咱俩的孩子,你忍心伤害他吗?” 秦如嫣自然是摇头:“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怎么舍得伤害他,你放心好了,我只怕有人会不愿意让他生下来。”这种时候,她爹怎么会让她再生一个陈勍的孩子。 陈勍想了想,道:“这几日我会将你囚禁起来,将你身边的人都换成我的人,可能不会常来看你,待到孩子稳下来,我再假意与你和好,解禁你,你母家那边便没有机会难为你了。” 想到自己的母家,秦如嫣又是一声叹息:“我知道我父亲犯下的罪,株连九族都不足为过,可我母亲是无辜的,她也不知道我父亲的野心,我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想求你,能绕我母亲一命……” 陈勍不忍她伤心,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母家赶尽杀绝,若是你父亲能收手,我也不会难为他。” 秦如嫣不知道她的父亲能不能收手,她道:“我其实不太清楚我父亲蓄意夺位,是因为野心所致,还是另有缘由,但依他的态度,他恐怕对先帝有什么难以磨灭的恨意,每每提起都是一副愤怒的神色。” “先帝?我父皇?” 秦如嫣摇摇头:“不是,是你皇祖父,康平帝。” 这个陈勍就不清楚了,他要去问问自己的父皇:“好,我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养胎,一定要把我们的孩子养好。” 秦如嫣点点头,依偎在他的怀中,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谢谢你,勍郎。” 这声“勍郎”让陈勍身子都要酥了,他低头吻在她的眉间,柔情道:“我们夫妻之间何谈这些,我不能久留,一会儿把序儿送过来陪你吧?” 秦如嫣摇摇头:“不必了,他在瑾儿那里很好,瑾儿武艺高强,若是能让序儿和她多学学也是好事。” 媳妇好像一直对儿子不是很亲近,陈勍有点忧心道:“如嫣,你起初是不是不太喜欢序儿?” 秦如嫣抬头看他,笑道:“怎么会呢,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他?我只是怕他将来被自己的外祖父利用,所以刻意让这孩子不与我亲近,能更亲近你一些,让他知道谁才是他该维护的亲人。” 陈勍闻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媳妇果然深谋远虑。 他心疼道:“辛苦你了,这些年你一定很煎熬。” 秦如嫣摇头道:“有失必有得,值得了。” 陈勍又陪了媳妇一会儿,终究不能久留,将她交给他的东西藏进怀中,打破了一只花瓶,佯装愤怒的模样走了出去:“来人!将中宫看守好,不许皇后走出殿门半步!”而后又差遣自己宫中的人过来照顾秦如嫣,不许秦如嫣原有的宫女嬷嬷近身。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赵真,她刚把小孙子哄睡着,不知道儿子那边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和儿媳发了这么大的火。 她有些担忧的走出大殿,向外张望一眼,吩咐宫人道:“去请陛下过来。” 宫人有些犹豫:“娘娘,陛下刚在中宫那里发了怒,恐怕不会到这边来……” 赵真打发她道:“你去就是,没人会难为你的。” 宫人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娘娘如今盛宠在身,谁也不敢不从。只不过她走在半道上,便遇见了怒气冲冲而来的陛下,忙跪下道:“陛下,娘娘她请您……” 陈勍打断她的支支吾吾的话语,道:“朕去见她!”说罢绕过她快步进了景翠宫,直接去了赵真的寝殿,一进去就关上了门,把一切都隔绝在外。 外面的宫人有些惶恐不安,陛下该不会和娘娘发火吧? 赵真听到动静,迎上来,见儿子一脸的怒气,担忧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陈勍脸上的怒气突地一变,像个小孩子一般笑了起来,激动地凑上去,把母后抱了起来,兴奋的转了一圈,嬉笑道:“母后!我也当爹了!”这一路上他都强忍着心中的喜悦,见到母后便忍不住了,连挨打都不怕了。 赵真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混小子!把我放下来!找挨揍是不是?当爹?你不早就当爹了!”讲真,这要不是她儿子,她直接一个过肩摔给他摔残废。 陈勍吐吐舌头,把母后放下,咧着嘴道:“母后,是你又有孙子了!” 赵真一听眨眨眼睛,敛了怒气,惊讶道:“如嫣也有身孕了?” 陈勍重重一点头:“嗯呢!我也要有老二了!”说罢一脸痴傻的托腮笑道,“希望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像她母后一样~” 这就有点让赵真搞不明白了,她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如嫣有了身孕,那你还和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又要囚禁她?” 陈勍给自己斟了杯水,喝完以后才和母后将其中缘由一一道来,末了道:“母后,你说你和父皇的事情我要不要告诉她?” 赵真想了想,觉得有点为难:“问你父皇吧,他说行就行。” 陈勍暗暗啧了一声:母后现在对父皇真是唯命是从啊,什么都听父皇的,已然成了爷们迷。 陈勍算算日子道:“父皇明日便该来了吧?” 赵真立马点头,神情有些喜悦道:“是呀,你父皇说了他来接我,你明日问他吧!”说罢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有些冒油的头发,“为了等你我还没有沐浴,我去沐浴了,你进屋先陪序儿吧。” 陈勍哦了一声,目送母后美滋滋的走出去,父皇不来的时候母后头发都懒得梳,父皇一要来了,母后就焚香沐浴,用不用这么明显?也不知道父皇明日会以什么身份入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三章 父皇不在,陈勍便可以躺到床上去了,中间是序儿,对面是青葱的母后,他以前猜想过母后年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他以为母后年少的时候应该也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将父皇迷得七荤八素独宠她一人,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反过来的。 母后的容貌并不是很出众,不笑不怒的时候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但她握刀的时候,却有种别样的神勇,那种所向披靡的气势让人忍不住仰望。父皇呢?那真是美貌,典型的从小美到老,若是扮作女子肯定让人看不出端倪。 陈勍突然就想到之前那个长得像父皇的丫鬟,他小声唤了一声:“母后?” 赵真还没睡着,对面的儿子辗转反侧吵得要命:“有话说。” 陈勍见母后还没睡,向母后那边凑了凑,好奇道:“母后,之前那个长得很像父皇的丫鬟呢?我记得那丫鬟你要走了。” 赵真一听霍然睁开眼睛:“怎么?觉得貌美想纳进宫?”自己男人的美貌赵真是最清楚了,她还记得当初儿子看到女版陈昭的没出息样!这么问是想和他娘抢男人不成? 陈勍忙摇头:“我就是好奇罢了,怎么没见过那个丫鬟了?” 赵真哪能告诉他实话,翻了个白眼道:“若是政事你也能如此关心,不至于你父皇现在还为你操心了,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是我最对不起你父皇的事!” 陈勍有点负气了,能不能别总说他蠢!他蠢都怪母后说的! 对着母后,陈勍半点没了皇帝的架子,小孩子脾气道:“那母后生了聪明的弟弟,让弟弟做皇帝吧,我改姓赵好了!” 谁知赵真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嫌弃道:“凭什么把聪明的留给你父皇?我不要你,你继续当你的皇帝吧!” 陈勍好生气呀,还不能愉快地做母子了?诅咒母后生个比他还蠢的弟弟!不!他不蠢! 陈勍翻了个身,背对母后,他生气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赵真啧了一声,对儿子道:“儿啊,你是不是真的想纳妃子了?如嫣这孩子我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她娘家那个样子,今后东窗事发,后位怕是难保,总要有个能替你掌管后宫的人啊。” 陈勍闻言心头一跳,转过身来,有些踌躇道:“母后,我不想废后,也不想娶别人,若是真有那么一日,父皇会不会同意我留下秦太师的性命,让如嫣留在后位上啊?” 赵真倒是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的痴情,虽然儿媳之前所做的事情有情可原,但他们并不是普通的人家,他们家的家事便是天下事,一国之母关系社稷安危,就算他们容的,文武百官怎么容得?虽然赵真这个一国之母之前做的也不算称职,但她起码是和陈昭一致对外的,有军功压身,而现今的儿媳呢? 可她终究不想伤儿子的心,甩锅给了陈昭:“此事你与你父皇商议吧。”说罢,又提醒了他一句,“儿啊,你要时刻记得,你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丈夫。” 母后虽然没有明说,但陈勍已经明白母后的立场了,陈国现今的太平是母后和众将士用血汗打出来的,他虽不像姐姐那般陪着父皇母后经历过,但姐姐说的时候,他也能理解父皇和母后的不容易,他现在的话,在母后眼里就是个任性的孩子吧…… “母后,我知道生在帝王家,我有我该承担的责任,但我想争取一下,毕竟这也关系到序儿……” 赵真看了眼睡在一旁的小孙子,小家伙吧唧一下嘴,粉嘟嘟的小脸白嫩可爱,她叹了口气:“事在人为,且看以后吧。” 陈勍嗯了一声:“母后你睡吧,弟弟也该睡了。” 赵真点了下头:“你不要总翻来覆去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和你父皇好好商量。” “我会的。” 之后母子俩便没有再说话,但陈勍却没怎么睡,天未亮便去洗漱了,批阅折子等着上朝。 而赵真一觉到天亮,是被吻醒的,她一睁眼便看到了陈昭放大的脸,陈昭见她醒了,舌尖抵进她口中,欲要缠绵一番,却被赵真推开了:“我还没漱口呢!” 陈昭迈上床,把她压回被窝里:“我不嫌弃你。”说罢堵在她唇上辗转,吻得赵真身子都软了。 缠绵的吻述尽相思之情,两人都有些迷醉,是睡在旁边的陈序翻了个身嘤咛一声,两人才仓皇分开。 赵真锤他一下:“你做什么啊?一大早的就这么缠人,孙子还在呢!” 陈昭抿了下唇,下了床,将赵真的衣服递给她,温柔笑道:“这几日如何?孩子有闹你吗?” 赵真接过衣服穿上:“还行吧,还是不能吃太多的荤菜,容易犯困,其他的都还好。”穿好衣服赵真才发现陈昭又是一身女装,看样子是扮作外孙女进来的,“亏得我替你瞒着儿子,你又穿成这幅样子入宫了,他昨日还问我你扮的那个丫鬟在哪呢。” 陈昭是随上朝的女婿一同进宫的,若是想进到赵真宫中,除此以外也别无他法。 他蹲到赵真面前,握住她的脚,替她把鞋袜穿上:“他问这个做什么?我听说他把皇后囚禁了,难不成想纳新人入宫了?” 陈昭这是第一次给她穿鞋袜,自己的脚被陈昭握在手心里,赵真有点不自在,缩了缩脚道:“我自己来吧。” 陈昭握紧了她的脚,抬眸看她一眼道:“你坐好,小心腹中的孩子。” 赵真见他态度坚决,只得坐好了身子,等他慢条斯理的替她将鞋袜依次穿好,接着之前的话道:“应该不是,他就是好奇,可能是有怀疑了,心思还是在如嫣身上的,我和你说呀……”她说到这里一顿。 陈昭见她没继续说下去,给她穿好鞋,抬头看她:“你说呀。” 赵真看了眼还在睡的孙子,拉着陈昭去了外间:“如嫣对续华坦白了,而且也怀孕了。” 陈昭闻言脸上没什么喜悦之色,神色有些深沉道:“真的有了?不是前几日还伤寒吗?” 赵真点点头:“真有了,好几个太医都诊过了,说是胎儿太虚弱,所以之前没诊出来,现在这个孩子也不好保,续华是为了保护如嫣,才将她囚禁起来,不许她原来的人伺候。”说着她叹了口气,道,“女人有了孩子多半都柔弱了,如嫣应该也是熬不住了,就和续华都坦白了,续华昨夜还和我说,他不想废后,替他岳丈求情,想饶他岳丈一命。” 陈昭闻言皱皱眉头:“你怎么和他说的?” 赵真回道:“我什么都没说,我让他问你。”她见陈昭不说话,继续道,“其实如嫣是个好孩子,她之前也是逼不得已,序儿也被她教得很好,只是这秦家……算了,你还是等儿子和你说吧,你们父子俩自己商量,这事我管不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赵真站起身看了眼陈昭的装束,有点踌躇道:“你真这么见儿子啊?” 陈昭的神情倒是很坦然,将面纱遮上,随她出去见驾。 赵真在心里啧了一声:陈昭的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四章 见驾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陈勍自然不会让母后跪他,快步上前亲热的挽上她的胳膊带她进屋,让宫女太监都候在了门外。 坐下以后陈勍的目光才落在后面跟着的外甥女身上,怎么感觉几日不见外甥女长高了不少,好像眉宇间也多了些英气,打扮都变素净了:“萱萱,怎么又带着面纱呢?莫不是哪里又磕破了吧?”说罢拎起桌上的茶壶自斟自饮一杯,在朝堂上和文武百官唇枪舌战弄得他口干舌燥,下了朝就来这边见母后,他水都没喝。 陈昭没答话,而是从容不迫的坐下,坐好以后才将脸上的面纱揭了下来,道:“听你母后说你在找之前随萱萱入宫的宫女?” 陈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口茶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外甥女”,这……这什么鬼啊! 他难以置信道:“父父父……父皇?” 现下的父皇,眉眼都化了妆,和萱萱有八分相似,下半张脸却是没有变的,组合起来虽说并不怪异,却有些雌雄莫辩,配上这身裙装,陈勍觉得……他母后做女人太失败了,连她男人都不如! 赵真默默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陈昭脸上没有半分被儿子发现的羞耻感,挑眉教训道:“怎么?这就吓到了,为父记得以前就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相信你眼前所见到的,你却连你儿子都不如。” 陈勍一下子就恍惚了,是父皇太惊世骇俗,还是他没见过世面,他以为父皇这样威严的人,是不可能扮作女装的,之前那个宫女,他宁愿相信是父皇的私生女都不愿相信是父皇本人!他父皇啊……那个咳嗽一声都能把他吓到不敢动的父皇啊…… 还好眼前的父皇只是眉眼带妆,也不像萱萱那般头饰簪花,全身上下堆满珍宝美玉,父皇身上很素净,一身白裙更显得他缥缈如仙,扮作女装的样子并不媚俗,而是给人一种清冽脱俗之感,现下板着脸更是令人胆颤的冷美人,气势不减半分。 陈勍垂头道:“父皇教训的是,实在是因为父皇在皇儿心中威严庄重,皇儿没往这处想……”说吧默默地偷瞄了一眼,母后到底是怎么生的,能把他生的一点也不随父皇? 陈昭轻描淡写的看了儿子一眼,道:“续华,一个人的外在如何,并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他内心是否坚定不移,身为帝王也要能屈能伸,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陈勍马上点头:“父皇说得对!”反正父皇做什么都有理,就算是美成花,也用不着他这个儿子说三道四。 他默默地看了一旁淡然的母后一眼,心中腹诽着:母后,面对这样的丈夫你就没点自卑感吗?你就不能管管你男人吗?身为女人你美不过他,你气不气?你不收拾他一顿,对得你当年西北女霸王的名号吗! “皇祖母~”寝室里传来陈序迷迷糊糊的呼唤声。 赵真一听放下茶,呀了声道:“序儿醒了,我去看看他。”说完跑了,独留陈勍和自己貌美如花的父皇面面相觑,有点尴尬。 其实女装让陈昭也不是很自在,但他必须装作一副自在的模样,慢条斯理道:“皇后那里是怎么回事?” 话题一转,陈勍如获大赦,立马起身将藏在母后这里的密函都拿了出来给父皇过目,而后把来龙去脉细致讲了一番。 陈昭一目十行,扫了几张密函的内容,暂且搁置下了,抬眸看向陈勍:“皇后说秦太师对你皇祖父有怨恨?” 陈勍点点头:“皇儿虽不知有何恩怨,但父皇您对秦太师有提拔之恩,待秦家已是不薄,秦家没落也是因为当年参与了夺位之乱,被波及的又不只是秦家,相比抄家流放的官员,秦家已算是全身,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秦太师冒险造反呢?” 陈昭眸色深深,沉思了片刻道:“近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继位已来,虽无功但也无过,不是个精明的帝王但好歹算是勤勉贤明,并不昏庸,秦家想造反,要用什么理由来造反?总不能就算背下谋逆的千古骂名也要将你推翻吧?” 陈勍算是看出来了,这夫妻俩是亲夫妻俩,他估计是他们捡来的,评价他的时候真是半点也不留情!到底还能不能愉快地做父子了?你儿子不优秀你脸上有光啊! 心里委屈极了,陈勍也要赞同父皇的话,低眉顺目道:“父皇说得对,是皇儿太没用了。” 陈昭皱皱眉头:“就算你没用,你身上流的也是皇室的血,哪里是想推翻就能推翻的?近日来你做事小心一些,切莫让人捉住太大的错处,若有不解或是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一定要事先问过我。” 父皇你这样说,我并没有得到安慰…… 陈勍已是满心的生无可恋:“是,父皇。” 陈昭半点不理会儿子的那点小难过,自顾自道:“皇后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有个人要去拜访一下了,前尘旧事,还是要找前尘故人。” 陈勍闻言有些好奇道:“谁啊?” 陈昭没有满足儿子的好奇心,站起身道:“行了,我与你母后就不在宫中耽搁了,我们走了以后,你自己多加小心,凡是都要多留个心眼,皇后也不可掉以轻心,至于如何处置她,以后再说吧。” 陈勍点点头,他眼下不太敢在父皇面前给皇后和秦太师求情,秦太师现下的行径,他求了情,秦太师却打他的脸该怎么办?父皇一气之下若是不管他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皇儿明白,父皇与母后也要多加小心。” 陈昭点点头,进屋去看媳妇和孙子,陈序已经梳洗整齐,正偎在赵真怀里撒娇,见皇祖父进来,小手一伸要抱抱:“皇祖父!” 陈勍真是新奇了,为什么这小家伙识人如此精准,他的皇祖母和皇祖父无论是何模样,他都能一眼认出来,实在是奇了。 “序儿啊,你怎么认出皇祖父的?” 陈序闻言奇怪的看了父皇一眼:“就是皇祖父啊!”这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还用问为什么?父皇你是不是傻啊! 陈勍被儿子的眼神伤害到了:臭小子,看你是欠揍了! 陈昭没有去抱小孙子,严肃着脸道:“序儿,你已经四岁了,不能总和皇祖母撒娇了,下来站好。” 陈勍一听,乐了,被你皇祖父数落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得意! 陈序被皇祖父一凶,模样变得有些可怜巴巴的,但还是乖顺的自己下床穿上鞋子,再把衣服上褶皱的地方撑平,整整齐齐站到皇祖父面前,眨着眼睛请求道:“序儿想皇祖父了,皇祖父可不可以抱抱序儿……” 这么乖巧懂事的撒娇,就算是陈昭也无可奈何了,弯腰将他抱起,捏了捏他的小脸。陈序小嘴一咧,露出甜甜的笑容,抱住皇祖父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从来没被父皇这么抱过的陈勍感觉好伤心。 陈昭怜爱地摸了摸小孙子软软的头发,道:“序儿已经长大了,要为你父皇分忧,太傅留的课业好好做,下次皇祖父入宫就考你,明白了吗?” 陈序闻言傲娇道:“序儿一直乖乖听太傅的话呢!皇祖父现在考序儿都可以!” 这个事陈勍不得不佩服儿子,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背启蒙的《三字经》、《千家诗》之类的,陈序已经会背好几篇《论语》了,而且还能说的头头是道,可是个小人精。 陈昭好久没有检查孙子课业,便道:“哦?那序儿背给皇祖父听听。” 陈序立马把最近学的几篇背给皇祖父听,背完还能将其中典故说出来,见惯了儿子的蠢笨,孙子的聪慧实在让他惊喜,秦如嫣在这方面还是能将功抵过的。 陈昭将孙子放下:“序儿真乖,皇祖父下次入宫给你带新的九连环来。” 陈序闻言没有因为将要得到的新玩具而惊喜万分,而是拉着皇祖父的衣摆恋恋不舍道:“皇祖父和皇祖母又要出宫了啊?” 赵真一见小孙子这个模样,更是心疼,走过来抱起他:“过几日皇祖母和皇祖父就又来了,序儿是男子汉,要替皇祖母保护好你父皇,还记不记得皇祖母教你的?” 陈序闻言重重点头,挥了挥小拳头道:“记得!皇祖母放心,序儿会保护好父皇,不让坏人欺负父皇的!” 赵真欣慰一笑,亲了小孙子一口:“小心肝儿真乖!” 陈勍:……我是不是半身不遂了?需要这小子保护? 赵真换了陈昭带来的丫鬟的衣服,打算随陈昭出宫了。 陈序犹豫了一下,在皇祖母和皇祖父将要走的时候,凑上去小声道:“皇祖父、皇祖母,序儿能不能去看看母后啊?” 赵真闻言一愣,都怪她把这事忘了,说好了今天带孙子去看皇后的,皇后身体不适,小家伙一定很担心他母后:“好,让嬷嬷带你去。” 陈序喜悦的笑容还没露出来,陈勍便道:“不可以,你母后身体不适正在休养,等她休养好了,你再去看她。”他刚“惩处”了秦如嫣,如何能让陈序立刻去看她。 陈序闻言失落的耸下肩,但双眸还是看看皇祖父和皇祖母,他知道只要皇祖母和皇祖父同意,父皇就不能不让他去。 他们都当他小,可陈序的聪慧注定了他不是个好骗的小孩子,陈昭冲小孙子招招手,让他过来。 陈序走到皇祖父面前,不急着问皇祖父,仰着头等皇祖父先开口。 陈昭对他道:“序儿,你知道为何你父皇不让你见你母后吗?”以小孙子的聪慧他一定什么都明白,从他知道开口求他和赵真,便说明他知道他父皇是刻意不让他见他母后。 果然,陈序想了想,小嘴嘟着道:“因为母后犯了错误,不乖,父皇不想序儿也变得不乖。” 陈勍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些惊异,原来这个小家伙心里什么都知道啊…… 陈昭瞥了儿子一眼,继续问孙子道:“那你怪父皇吗?”当儿子没有不会维护自己母亲的,陈昭可不能看着孙子因此和他父皇生了芥蒂。 陈序摇摇头:“不怪,母后犯了错父皇就应该罚她,这样母后才能成为好母后,母后改过自新以后,父皇就会让序儿见母后了。” 陈昭闻言甚是欣慰,冲着孙子的懂事,秦如嫣这个儿媳妇要如何处置,他也会酌情考虑的,他摸了摸小孙子的头:“序儿不用担心,你父皇不会对你母后不好的,你母后只是犯了小错误,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现在你要乖乖听你父皇的话,明白吗?” 这话无疑是已经宽恕了秦如嫣,陈勍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敢说的事情,儿子几句话就让父皇动摇了。 陈序用力点点头,回到父皇身边,牵上父皇的手:“序儿会乖乖听父皇的话,保护好父皇的!” 陈勍低头看自己的小儿子,心中思绪万千:好儿子,父皇以后再也不在你母后、皇祖母、皇祖父面前和你争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五章 陈昭一出景翠宫便坐上了轿子,赵真扮作丫鬟低头走在他轿旁,本来赵真这个新封的“娘娘”只有景翠宫的人见过,她都不曾每日晨起出景翠宫去拜见过皇后,因而宫中的人对她的样貌并不熟悉,自然不引人注意。 平安出了宫,赵真才上了陈昭的马车,外孙女平日本就奢华,所以这马车也是奢华至极,陈昭还吩咐下人铺了好几层的软垫,生怕把赵真接回去的时候颠簸了她腹中的孩子。 陈昭扶着赵真坐好,继而将她拥进怀中小心搂着,生怕马车颠簸晃着她。 赵真笑他道:“你这么小心做什么?不就是怀个孕吗,哪有那么脆弱。” 之前赵真怀孕的时候陈昭不敢管她,现下夫妻关系好了,自然要处处紧着她一些:“大夫说了,头三个月最是要紧,过了头三个月我就不管你了。” 陈昭身上暖和,这么依偎着也挺好的,赵真没多言,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道:“你去哪啊?” 陈昭摸了摸她仍然平坦的小腹,回道:“送你去神龙卫,把你安顿好,我要出城见个故人。” 故人?赵真转头看他:“什么故人啊?” 问话的是媳妇,陈昭自然不会不答了,道:“去皇陵,见见那些替我父皇守皇陵的老太妃。” 若非皇后,后宫没能生下皇子皇女的女人是很苦的,皇帝活着的时候要争宠,皇帝死后还要去守皇陵或去尼姑庵,一生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那个并不怎么爱她们的皇帝,赵真能得陈昭一生一世一双人,着实难得。 “怎么突然想起来去见她们了?若是都还活着,该七老八十了吧?” 陈昭点点头:“她们虽然守皇陵,但仍是锦衣玉食的供着,在京中也有显赫的娘家帮衬,许多都很长寿,我那个继母现下就还活的好好的,我去见她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以前的一些旧事。” 陈昭曾经从未提过,赵真便没问过,他那个蛇蝎心肠的继母竟然活到了现在? “她如此苛待你,你还留着她呢?” 陈昭温柔的笑着,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活着才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赵真有些小心翼翼问道:“你那个继母……现在怎么样了?” 陈昭拿了个薄被盖在赵真身上,轻描淡写道:“有些疯癫而已,她坏事做绝,除了害死我母亲,还身负数条人命,自然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惶惶不可终日的活到现在。” “你母亲是被你继母陷害的?” 陈昭点点头:“我那个的继母明妃样貌中等不得恩宠,我母亲是明妃娘家送进宫来替明妃争宠的,因而是个样貌出众却胆小懦弱好拿捏的性子,但明妃对此并不乐意,我母亲得了宠幸之后更是妒忌,待我母亲仍如婢子一般打骂,而我父皇薄情,早就把心思放到别的美人身上了,自是不会管我母亲,所以从我记事起我那个胆小懦弱的母亲便终日以泪洗面,活的郁郁寡欢。” 赵真听着叹了口气,陈昭的生母也是个可怜人。 陈昭见她心情低落了,住了口:“不和你讲这个了,你这几日在宫中如何?” 哪有事情说到一半便不说了,赵真道:“别,你继续说,你母亲后来是被陷害和那个侍卫……”说着,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问陈昭。 陈昭见她想听,倒是没什么抵触情绪,事不关己一般道:“其实也不算都是陷害,是我母亲愚蠢又痴心妄想,着了道而已,那侍卫是明妃安排的,我母亲那样的处境,自然很容易对侍卫动了情,私下苟合怀了孽种,被两个宫女发现了,她一时害怕被教唆着联手和那个侍卫把那两个宫女杀了,继而被明妃揭发,处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 赵真想了想道:“你那时候还年幼,是怎么知道的?一定很恨明妃吧?” 陈昭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明妃也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又意气用事,也就能拿捏我母亲那样蠢笨的女人罢了,换一个人她就不是对手了。至于恨,为了我那个只知道以泪洗面却不管我的母亲倒也不至于,为了我自己倒是至于。” 他母亲本来就是为明妃铺路而存在的,他这个皇子自然也是明妃的踏脚石,他母亲因为畏惧明妃不敢亲近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明妃打骂,陈昭其实对那个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 后来明妃害死他母亲,一方面是妒忌,一方面是急于把他记到自己膝下,但明妃痛恨他这张和他母亲相似的脸,对他仍是百般虐待,后来得知自己终于怀上了龙种,便迫不及待的设计把他赶出了宫去,陈昭自然是恨这个继母了。 只是陈昭被赶出去不久,明妃腹中那个孩子便被其他的妃子害死了,还落下了不能再生育的毛病,所以陈昭回去以后,明妃便对他十分好了,陈昭也不是个不晓事的孩子,知道只有依仗明妃和明妃背后的势力,他才能平安长大,倒也是相安无事多年,但让他孝敬继母封她为太后是不可能。 怪不得她男人会养成现在的性子,幼时过的如履薄冰,哪里能和真正锦衣玉食的皇子相比啊? 赵真握住他的手道:“有失必有得,你看你现在,当过太上皇,有儿有女,还有我,又恢复了青春年少重活一次,多少人求之不得?那些不愉快就都过去吧。” 陈昭笑笑道:“我本来也不在意,我现在最在意的,是这些事情赶快过去,待你生下孩子以后,我与你去看看这大好的河山,云游四海。” 云游四海啊…… 赵真是去过很多地方,但从未用云游的心情去过,更没有陈昭相伴,现下想一想,似乎是间很不错的事情呢。 赵真点头道:“好,希望这些恼人的事情能早些过去,我们去云游四海。” 陈昭低头吻在她的眉间:“会很快过去的,我猜他们会在年关的时候下手,已经不远了。” 年关的时候,城门大开,各地的藩王都可进宫,确实是个好时候。 那个时候她腹中的孩子也该三个多月了,赵真叹息道:“你说,他们要以什么理由造反呢?现下天下升平,总不能平白无故的造反吧?” 陈昭回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所以打算从秦太师和我父皇的旧怨入手,或许会有什么收获。” 说到秦太师,赵真看他道:“你真的打算宽恕儿媳了?” 陈昭似是有些无可奈何:“本来不想的,现下倒是可以给她个机会,她若是真心归顺,便可以让她留在后位上,处置秦家的时候也给她留几分颜面。” 这都归功于小孙子,赵真点点头,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小孙子就是聪明伶俐,若是这个孩子能有他侄子一半聪明,我也欣慰了。” 想到这个孩子,陈昭也有点愁,赵真这么会生,这孩子生下来一定也不是个省心的,有个像他的孩子实在是太难了,赵真真是处处都要强。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使出京城了,向着京郊而去,其实赵真和陈昭能相处的时间,也就是这么短暂的一小会儿罢了,到了神龙卫便会各奔东西。 赵真伸手圈住陈昭的脖子,不正经道:“你之前说好的补偿呢?” 就知道她不会忘!陈昭脸上一热,道:“现下是马车上,不方便。” 下了马车他就走人了,哪里方便? 赵真挑眉道:“所以你是想赖掉了?” 他是想赖掉,赵真现下哪里能胡来,万一一个把持不住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他试探道:“等你满了三个月可好?” 赵真摇头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陈昭一听,对她也是佩服至极,就没见她在别的事上也这么会拽诗词过!避无可避,陈昭只能硬着头皮上,先把这位姑奶奶服侍舒服了。 赵真舒服了就喜欢乱说话,陈昭堵上她的嘴,唇舌缠绕异常旖旎。 长吻过后,赵真搂住陈昭的脖子,喘息道:“你这个小妖精,老娘早晚死你手上!” 陈昭呸了一声:“胡说八道!”说罢再次吻住她。 等到了神龙卫,赵真脸上满面红霞还未消下去了,腿也有点发软,睨了陈昭一眼道:“这些日子你该不会在外面偷吃了吧?” 陈昭白她一眼:“你偷吃,我都不会偷吃,在神龙卫里老实些,少和陈启威来往。” 赵真哼哼一声,整了整衣裙:“我走了,你路上小心。”说罢要去推马车的门。 陈昭拉住她,在她脖颈处嘬了个红印,像是盖了个章:“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 赵真扯开他衣服还给他一个,还附赠一圈牙印:“哼,你当我什么人了?我这不是男的罢了,我要是男的,对着别人我都硬不起来你信不信?” 陈昭噗嗤一笑,捏住她的嘴:“满嘴胡话,快滚吧!” 赵真拍开他的手:“反了你了!你等我生了这个小崽子的,要你好看!”说罢掀了帘子跳下车,大摇大摆的走了。 陈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自私自利的女人,自己舒服了就不管别人了。 外面护卫扣了扣门:“主子?” 陈昭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燥热:“启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六章 赵真有些佩服未来外孙女婿的勤奋刻苦,他明明天赋已经很好了,却还要如此勤奋努力,假以时日能超过她也不是全无可能,再看看她那个不争气的外孙女,她的一双眼睛都要黏在人家身上了,哪里是来学武的? 还有另一旁的陈启威,若非外孙女和魏云轩在,不知道要如何纠缠她了。 魏云轩打算告辞了,向前道:“多谢教头赐教,云轩受益良多。”他这声谢可谓发自肺腑,总是平淡无波的眸子里都显出几分由衷的敬佩之情来。 赵真含笑点头:“在其位而谋其职,何须言谢,你天赋过人,持之以恒定能有所成就。” 魏云轩并不自满,谦和道:“但求无愧于心便是。”说罢人便告辞走了,身姿挺拔,目不斜视,半点没有与付凝萱同行的意思。 赵真是很欣赏魏云轩这个后辈的能力,只是人太迟钝了,她外孙女的好感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魏云轩竟一点也察觉不到。她外孙女也是笨,那般出众的容貌竟搞不定一个男人,半点没有继承到她外祖父的衣钵,哪怕有她外祖父一半会勾搭人也就不会这么费劲了。 付凝萱是很想跟过去,可她还有话和外祖母说,便暂且没跟去,看了眼旁边迟迟未走的陈启威眯起眼睛:他想干嘛?勾引她外祖母不成? 陈启威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没急于一时,走到赵真面前道了一声也告辞离去了。 人都走了,赵真看向明显有话要说的外孙女:“不知县主还有何事?” 付凝萱一有事便要先挽赵真的胳膊撒娇,赵真提早抬胳膊躲开她,冷淡道:“有事说事。” 付凝萱见外祖母如此疏离,心中一坠,可怜巴巴道:“小表姨还在生气吗?”付凝萱也是早起才知道外祖父竟冒充她进宫去见外祖母了,瞧这样子似乎是还没和好。 赵真有点不耐烦道:“县主要是无事,我便先行一步了。”说罢人要走。 付凝萱赶忙拉住她,晃着她的手臂道:“小表姨,你真的连萱萱都不愿意理了吗?我们是你的亲人,如何能害你呢?小表姨……” 赵真见外孙女可怜巴巴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是凶巴巴道了一声:“多说无益,告辞。”继而甩开她大步流星而去。 付凝萱看着外祖母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外祖母怎么真的这般剧情了,连对她也这么冷淡了…… 当了一把授业恩师,赵真出了一身的汗,从校场离开后先去能沐浴的账中洗了个澡才回了自己的军帐,远远便瞧见陈启威正站在门口等他。 “你在等我?” 陈启威循声望去,便见赵真一身白衣,披散着濡湿的黑发步步走来,风将她宽大的衣袍吹得纷飞,使她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的羸弱和纤柔,少了些她握刀时的戾气,她越走越近,火把昏黄的光忽明忽暗,照得她五官立体,有种别样的美。 他愣了片刻,冲她露出纯真无害的笑容,迎上去:“瑾儿,你回来了。” 赵真停在帐前,并没有邀陈启威进去说话的意思:“找我何事?” 陈启威递了个小盒子给她:“喏。” 赵真没拒绝,直接接了过来,将盒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糖,黄色的透明糖皮裹着梅子似的东西,她倒是没见过。 陈启威见她面露惊奇,解释道:“这是梅子糖,外面是层糖皮,里面是梅子,糖化了以后便是梅子的酸甜味,十分好吃,你们京中没有这种糖,是我请了厨子特意做的,快尝尝吧。” 赵真犹豫片刻,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眼下这种时候她不能表现出对陈启威的戒备,就算参了料她也要吃。 这糖外面就是糖葫芦外面那层糖皮,她咬碎了糖皮,甜味便和梅子的酸味融到了一起,味道确实不错:“恩,很好吃。” 陈启威见她半分不疑的吃下,露齿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你且等等。”说罢赵真进了账中,拿了自己一包零嘴出来给他,“喏,礼尚往来。” 陈启威也没拒绝,接过来将纸包打开,里面是些黄白色的糖块:“这是什么?” 赵真回道:“酥糖,很好吃的。” 陈启威没犹豫地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糖酥脆,更像是点心,他眸色一亮,笑意更浓,唇边被糖霜染了一层白:“好吃。” 晚风习习,赵真终于从陈启威身上闻到了一股明显的清甜幽香,幽香入鼻,便血气上涌,喉咙有股灼热之感,眼前的陈启威都诱人了许多,这药还真是奇异。 赵真抬起头,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指腹抹在他的唇瓣上,来回摩挲着:“这么美的唇,脏了可不好看。”说罢收了手,眸中似是含着某种情愫,对他道,“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谢谢你的梅子糖。” 陈启威呆了呆,唇瓣上仿佛还有她指腹残留的温度,他抿了下唇,道:“瑾儿,待到休假的时候,你同我一起去游玩可好?明月居的糖醋鱼还没吃呢。” 赵真眉头微挑:“明月居?” 陈启威天真无邪道:“是啊,瑾儿也知道吗?我上次和你说的糖醋鱼便是这家的。” 赵真忽的一笑,冲他眨眼道:“那真是巧了,明月居是我的产业,到时候你想吃多少便吃多少。” 陈启威闻言露出惊讶的神情:“明月居原来是瑾儿开的吗?” 赵真摇摇头:“原是先太后的产业,我回了赵家以后,祖父便给我了。” 陈启威点点头:“原是如此,那真好,到时候我要多尝几样菜式!” 赵真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没问题,你这么美,想吃多少吃多少。” 陈启威面色微红,伸手握住她的手:“瑾儿……” 赵真收回手,眉眼温和道:“好了,你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陈启威神情有几分恋恋不舍道:“那我回去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赵真点点头:“不会忘的。” 陈启威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瞧着真像才坠入爱河的小伙子。 赵真啧了一声:拿明月居试探我,那正好。 御书房。 王忠有些忐忑的走到陛下面前,低声道:“陛下,秦夫人想入宫看望皇后娘娘。”陛下近日来对皇后娘娘的态度阴晴难辨,他们做奴婢的,提起皇后都要小心翼翼。 陈勍闻言笔锋一顿,抬起头来,思酌片刻道:“让她入宫吧,但不可在宫中滞留太久。”秦家一定是收到皇后被囚禁的消息了,秦夫人便入宫来一探究竟,很好。 王忠得令松了口气,派人去太师府传话。 转日,秦夫人便入宫了,往日秦夫人入宫之时,陛下和皇后都会派有身份的嬷嬷来迎她,而这次却是冷冷清清的,连个太监宫女都有没,进了宫中以后一路走到了中宫。 中宫的气氛也不似往日那般祥和,宫内宫外都有重兵把守,不像是皇后的宫殿,更像是牢狱,皇后的寝殿里是几个面生的嬷嬷宫女伺候,见她来了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秦如嫣从里间迎了过来,见到母亲眼眶一热:“母亲。” 秦夫人看着自己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的女儿,心里一阵酸痛,快步过去握住她的手:“娘娘,您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了?” 秦如嫣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道:“母亲先来坐下。”说罢请她进了里屋坐下,斟了杯白水给她。 秦夫人接过白水,心中更是替女儿感到酸楚,堂堂一国之母的宫中,竟连点茶叶都没有了吗?她还记得陛下曾来提亲之事,信誓旦旦说要一生一世对女儿好,这才四年,一切便都不在了。 “娘娘受苦了……” 秦如嫣摇摇头:“这算什么呢?陛下还肯留着我的后位,便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秦夫人闻言五指一紧,压低声音道:“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如嫣冷笑一声,道:“还能是怎么回事?我在宫中本就是如履薄冰,他却全然不替我着想,所做作为皆是将我往绝路上逼,我如今连太子都不能见了,他可满意了?” 自己丈夫做的那些事,秦夫人起先不知,先下却是知道的,于女儿而言实在是薄情。女儿早先被他强行送入宫中,如今见女儿不堪重用了,便想将庶女送进来顶替,全然不顾女儿的处境,实在是令人心寒。 秦夫人攥住她的手道:“娘娘,我知道你心里苦,他现在……是魔障了,谁也劝不住……”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眼中有浓浓的哀伤,“其实他自己也苦,他的苦是我们都无法体会的,请娘娘看在多年的养育之恩上不要怪罪他了……” 秦如嫣闻言神色淡淡:“母亲若是来做说客的就死了心吧,还是回去劝他收心吧,我在宫中已是无能为力。” 秦夫人闻言哀伤道:“他是不可能收心的,嫣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如何能像你父亲一般不为你着想呢?我不是来当说课的,只是来看你的,看你这样为娘更是心疼,是娘对不起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能保全自己就好……” 秦如嫣看向潸然泪下的母亲,心中一揪,道:“母亲,他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七章 和别的官家夫人不同,秦夫人出身自一个低贱的富甲之家,并没有读过多少书,也不似旁的夫人那般知书达理识大体,因而不得丈夫的青睐,可能因为丈夫是个读书人重规矩,虽不喜欢她,但也不乏给她一个夫人该有的体面,夫妻间算得上相敬如宾。 秦如嫣是她嫁进秦府多年才生下来的孩子,她只有这一个亲闺女,虽然膝下还养着一个儿子,却是秦太师的侍妾所生,那个侍妾身产过后便失血过多而亡,因而将秦家这个唯一的儿子便记到了她的名下,成了秦府的嫡子。 虽然两个孩子都在她的名下,但丈夫却不喜她过多的亲近两个孩子,更不会让她教导,可秦如嫣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如何能不亲近?丈夫的不冷不热,更是让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把女儿当心肝儿一样的疼爱。 所以女儿的心思有了什么变化,她如何能发现不了?自女儿进宫以后,她每次见女儿都觉得女儿心里藏着事情,她便暗自去查,这才发现了丈夫的野心,知道女儿是被丈夫设计嫁入宫中的,被当成了一枚棋子,可木已成舟,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怎么办?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眼看着女儿被丈夫逼到了这般境地,她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心如刀割…… 秦夫人握住秦如嫣的手,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秦如嫣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劲,反握住她的手,担忧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看着她,唇瓣抖了抖,欲言又止,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夫人,您该回府了。” 秦夫人五指一收,眼中万千情绪掠过,她将她的手握的更紧,小声嘱咐道:“娘娘,无论如何,你在宫中千万要保重,必要的时候只需保全自己即可,切莫要记住我的话!” 敏感如秦如嫣,她感觉母亲有事瞒着她,她重重握了下母亲的手:“母亲也万万要保重身体,若是有什么话想传给我,便交由碧蓝传达,她是我的心腹,只听命于我一人,有办法送信入宫。” 秦夫人连连点头,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三嘱咐道:“娘娘一定要保重自己,陛下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你适时服软,他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秦如嫣点点头,思酌再三,道:“母亲,您放心吧,我现下有了身孕,陛下不会难为我的,只是此时您不要告诉父亲。” 秦夫人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好,实在是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的难处,是不会和你父亲说的。” 秦如嫣将母亲送到殿门外,看着母亲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之感,当母亲的袍角消失的一瞬间,她甚至有种追上去的冲动…… 秦夫人走出不远,便见到前方有一行人,似是刻意等在那里,她走近了,便见到被众人围绕在其中的陈序。 陈序瞧见她,欢快的跑了过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外祖母!” 秦夫人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家伙,眼眶不仅一热。她本以为无缘见到外孙了,却不想陛下竟允她临出宫前见外孙一面。 秦夫人弯腰抱住外孙,动容道:“殿下还记得外祖母啊……” 陈序奶声奶气道:“序儿怎么会不记得外祖母呢?外祖母是来看望母后的吗?” 秦夫人看着他可爱的小脸点点头,眼中泪花涌动:“听说你母后病了,外祖母便来看看她。” 陈序察觉到了外祖母的伤心,安慰她道:“外祖母不用担心,序儿会好好照顾母后的,不会让母后有事的。” 秦夫人含笑点头:“我相信殿下,殿下这么乖巧懂事,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母后。” 陈序重重点头,露齿一笑:“外祖母是要回去了吗?序儿送你!” 秦夫人欣慰一笑,连声说好。 陈序一路说说闹闹送秦夫人到了宫门口,分别之时,他抱了抱外祖母,偷偷道:“外祖母不要担心,父皇说母后只是犯了很小的错误,会原谅母后的,父皇不会骗序儿的。” 秦夫人闻言一愣,松开陈序,看着小家伙认真的脸,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好,殿下多保重。” 陈序对她亲昵的蹭了蹭,糯糯道:“外祖母也是!” 秦夫人这才在外孙的目送下离去,行出宫门,她掀帘回头看,小家伙还站在那里冲她招手,直到城门被关上,她才看不到人了。 值得了,值得了…… 年关将至,宫中早就开始忙碌起来,每日出宫进宫的人也多了许多,宫中的守卫问题便成了重中之重,南北两衙各司其职,轮番守护着皇城的安全。 即便如此,这一日,宫中却出了大事,国库竟然失窃了!而且损失了一整箱黄金! 此事自是惊动了陈勍,陈勍勃然大怒派人严查下去,不出三日大理寺事情便查清楚了,是北衙两名将领监守自盗,人赃俱获,这两名将领还是付渊身边的得力干将,这一查下去还有意外收获,查出北衙之中有不少人勾结宫中宦官,偷运宫中器物出去贩卖!实在是大胆! 陈勍自是雷霆大怒,以失职为由撤除了付渊手中一半的权力,命其禁足府中反省,罚俸一年,宫中的守卫交由沈桀全权负责,就连长公主进宫替姐夫求情,都被陈勍赶了回去,仙霞人尽皆知,明夏侯失宠已成了定局。 陈勍开始逐渐亲近齐国公府,重用沈桀,一时间成了京中最有权势的武官,众人争先恐后巴结的对象。 沈桀重整整个京城的护卫,替豫宁王世子安插了不少人进去,这盟友做的可谓尽心尽责。 陈昭入宫接媳妇,一家三口便坐到了一起互通消息。 虽然姐夫受罚只是做做样子,陈勍却觉得大快人心,总算能骂姐夫一顿还不用被长姐骂了,开心!不过他也有些忧虑,小心翼翼瞧了对面的母后一眼:“母后,您确定沈大将军可信吗?” 赵真点点头,十分确定道:“你放心吧,他是我的人,是不会有二心的。” 她的人?陈昭面色不善道:“是啊,有你母后在,你那个沈舅舅如何能有二心?忠心耿耿的很呢。”就差直接给你当继父了! 陈勍看了看父皇母后的脸色,这里面好像有事啊? 赵真一听白了陈昭一眼,怎么还没完了?这种丢人的事他还想让儿子知道不成? 她想了想对儿子道:“对了,还有事要告诉你,若是有人向你告发沈桀曾对我有非分之想,你不要信,这是沈桀捏造出来给豫宁王世子抓着的把柄,做不得真。” 豫宁王世子虽与沈桀联合,但仅靠利益的捆绑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把柄攥在手里,豫宁王世子才能放心利用沈桀,于是他们就泄露了这件事情出去,好让豫宁王世子以此为由威胁沈桀。沈桀对她情根深种,与先帝陈昭积怨已深,被陈昭驱逐在边疆数年不得重用,继而不喜如今皇位上的陈勍,愿与豫宁王世子联手,多么顺理成章的事,都不用再编别的故事了。 陈昭冷笑一声,这哪里算捏造?分明就是事实。 陈勍瞧着父皇不太好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母后道:“您指的是现在的您还是以前的您?” 赵真回道:“以前的,我还写了点与他往来的信件,都是假的,你不用信。” 陈勍见父皇没说什么,点点头:“儿子明白。”继而又问父皇道,“父皇,那件旧事您查的如何了?” 提到此事,陈昭愁眉不展,摇头道:“还未查到,不过我因而得知明太妃早在三个月前便失踪了,这几日我一直在派人寻她的踪迹,却一直未寻到,有人费尽心机将她偷出皇陵,恐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勍对父皇的事情也知道一二,这个明太妃已是半疯癫的人,而且年纪非常大了,把她偷出皇陵能有什么用?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陈昭思酌片刻,看向儿子道:“皇后的禁令该解除了,你与她重修旧好,继续宠信于她,让她替秦家办事,重得秦家的信任,看看能不能借此知道些什么。” 陈勍点点头,心中难掩喜悦,他终于能把媳妇放出来了! 这时,外面有他的暗卫匆匆而来,说有要事禀报。 陈勍走出去随暗卫到了一边,暗卫附耳道:“陛下,秦夫人过世了,被秦太师所杀。” 陈勍心中猛地一震,不可思议道:“果真?” 暗卫点头:“果真,秦太师已将消息封锁,应是不想让此事外泄。” 岳母死了……媳妇对岳母的感情,陈勍是知道了,若是媳妇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且是被岳父所杀,她该如何难过…… 陈勍挥了挥手让暗卫退下,进殿将此事告知父皇和母后。 陈昭和赵真听了以后也很震惊,这种时候秦太师怎么会杀了自己的结发夫人呢?这委实太过异常了。 陈勍为难道:“父皇,您说我要不要把此事告诉如嫣?” 按理说,这事告诉秦如嫣会对他们有利,父女成仇,秦如嫣会更忠于陈勍,可秦如嫣现下毕竟有孕,身子又弱,闻此噩耗承受不住怎么办? 陈昭思酌再三,道:“还是先别说了,等她身体好些,你再告诉她吧。” 陈勍也是这么想的,他怕秦如嫣知道以后会承受不住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夜里秦如嫣便知道了此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八章 秦如嫣收到了太师府中碧蓝送来的信,这信自是秦夫人所写,字迹生疏潦草,第一句便是:嫣儿,你收到这封信之时为娘便已不在人世。 秦如嫣心中咯噔一下,一目十行将信看完,泪水渐渐浸满了眼眶,满心的难以置信,手指不知不觉间便将信攥成了一团。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她反复呢喃着,起身晃晃悠悠走了几步,头晕目眩,身子一个不稳撞倒在旁边的桌上,桌上的花瓶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外面候着的嬷嬷宫女听到动静赶忙进屋,便见皇后娘娘摔倒在地,手上都是血。 霎时,尖叫声此起彼伏:“快叫太医!快叫太医来!” 陈勍和太医很快都来了,秦如嫣并无大碍,只是手上被花瓶的碎片割破了几道,伤口不深,上了药便没事了。 陈勍将宫人赶出殿外,将秦如嫣受伤的手捧在掌中,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的不忍:“如嫣,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秦如嫣闻声,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他,眼泪瞬时溢出眼眶,哽咽道:“陛下,我娘她……我娘她是不是出事了?” 陈勍知道秦如嫣在太师府有自己的内应,他自己都已暗允秦如嫣的内应往宫中送信,他这一天事情太多,竟忘了将宫外给她传消息的人截住,还是让她知道了。 陈勍攥住她的手腕,艰难的点了点头:“我也是才知道的,暗卫说行凶者是……”他有些迟疑,亲生父亲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何其残忍…… 秦如嫣惨然一笑:“我爹是吗?”她坐起身子,眼中冷意乍现,“他根本不是我爹……根本不是……”说罢捂着脸哭了起来。 陈勍怕她泪水沾湿了伤口,赶紧拉下她的手,安慰道:“如嫣,你还有我,还有序儿,还有腹中的孩子,别哭……” 秦如嫣倚在她肩头啜泣了几声,终于冷静了下来,拭了拭脸上的泪,对他道:“陛下,我知道秦太师与康平帝有何恩怨了,我娘就是因为知道了此事,才招来杀身之祸。” 陈勍心疼的看着她:“是何事?慢慢说。” 秦如嫣脸上已褪去了哀色,将事情的原委徐徐道来。 历史上的帝王,有残暴的、有仁慈的、有亲政爱民的、也有生性多疑的,康平帝便是一个生性多疑的帝王,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又如何会信任秦家? 秦家祖辈世代为官,经历了几代帝王,也算为陈氏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朝堂之中根基深厚,拥护的人自然很多,彼时几位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秦氏一族的立场几乎直接决定了皇位归谁,让康平帝如何能不忌惮? 多年以来,康平帝虽明面上重用秦家,暗地里却没少对秦家下手,秦家子嗣单薄,都和他这位帝王脱不开干系。 当初夺嫡之乱,他的几个儿子斗的你死我活,秦家拥立三皇子,使得他这个三儿子竟敢在背地里忤逆他这个父皇,他日若是为帝,岂不是让他成了秦家的傀儡皇帝了?康平帝自是再也无法容下秦家了,将远在边关随军的陈昭招了回来,大肆提拔赵氏一族与之抗衡,又对秦家多番刁难。 彼时边关还不安定,赵家军勇猛无敌,赵氏一族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无人敢与之对立,而陈昭这位身带军功的王爷在民间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康平帝封陈昭为太子,三皇子后因刺杀太子被流放,彼时的秦丞相被安上了教唆皇子的罪名被罢官,康平帝终究还是畏惧秦家多年来累积下的根基,不敢赶尽杀绝,令朝堂上的朝臣人人自危,只是让秦丞相告老还乡,还乡以后生老病死自是无人关心了。 秦丞相之所以还乡不久就病逝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的独子,彼时的秦太师断了命根子,他这一脉后继无人。 秦太师彼时还是个少年人,出身显赫,秦家没被贬的时候又有那么点恃才傲物,路见不平自然会站出来教训几句,地痞流氓无知无畏,动起手来伤了哪里都是保不齐的。 秦太师被伤了命根,秦丞相唯一的血脉算是断了,伤了这里又不能大肆宣扬,所以无人知晓。 正是因此,秦氏一族才保下了性命,秦太师娶了低贱的商贾之女为妻,对妻子十分疏离,行房都是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屋中让声音体型与他相近的亲信代之,秦夫人畏惧夫君,不敢主动亲近,且每月也就那么一两次罢了,因而一直没有发现端倪,那些发现了端倪的侍妾,都因各式各样的缘由命葬黄泉了,所以秦家的侍妾都是很老实的,从不敢争宠造次。 而秦如嫣和她的弟弟妹妹自然都不是秦太师的亲生骨肉。 陈勍听完都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因果,他想破头都不可能想出来的。 陈勍算是生在了好的时代,父皇已经将皇祖父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又有母后压阵,如今天下升平,少灾少难,他继位以后身后仍有父皇指点他,直到父皇母后出事以后,他才感受到身为皇帝所肩负的重压,体会到君臣之间难以制衡的矛盾关系,但也从未如皇祖父那般用这样的手段去治理朝臣…… 陈勍不知该如何安慰秦如嫣,只是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此刻的秦如嫣也不是三两句话便可以安慰的,她依靠在陈勍怀中,若非还有陈勍,她真的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怎么办:“我曾以为他只是对我寄予厚望,所以才对我严苛教导,后来我被他送进宫中,也只是想,我这样的出身注定是要为娘家铺路的,可从未想过他并不是我的父亲,竟还能残害相守近三十年的妻子……” 可能以前陈勍还能和秦如嫣同病相怜一下,但如今的父皇母后如胶似漆恩爱非常,是无法拿来安慰秦如嫣了,陈勍柔声道:“如嫣,从今往后,我和序儿就是你的家,我是不会负你,我父皇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秦如嫣抬头看他,泪眼朦胧中多了几分暖意:“大抵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情了,不知先帝和先太后知道你为我这样的女子,抛却了作为帝王的准则,会不会气得想跳出来打你我一顿。” 陈勍见妻子能说句玩笑话了,松了口气道:“反正你是他们选的,怎么的也不能打自己的脸啊?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怪你的。”说罢扯开话题道,“如嫣,明日我便解了你的禁令,让序儿过来陪你,那孩子每日都吵着要见母后呢。” 秦如嫣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是会想她,但还真不一定会每日吵着要见她,那孩子可是很会看眼色的。 陈勍还是担心秦如嫣,便陪她到睡熟,才起身回了御书房,将事情写清楚,让暗卫出宫给父皇母后送信。 此时的陈昭也在陪媳妇睡觉呢,这些日子聚少离多,事情又停滞不前,索性就留在齐国公府陪陪媳妇。 现在赵真躺下,小腹已经有些微微隆起,摸着有个球似的形状,甚是神奇,之前他未能这般陪着两个孩子成长,现下便想弥补回来,看着自己的孩子是如何一点点长大,最终瓜熟落地的。 叩叩叩,叩叩叩。 三声缓,三声急,是他的亲信,这个时候来敲门,一定是有急事。 陈昭看看自己怀里熟睡的赵真,她的头还枕在他胳膊上呢,若是动了肯定要吵醒她,着实有些为难…… 叩叩叩,叩叩叩。 他没动静,外面又敲起门来,这次把赵真吵醒了,赵真揉揉眼睛看向他:“谁敲门啊?” 把她吵醒了,陈昭有些埋怨外面敲门的亲信,收了胳膊给她掖好被子:“是我的亲信,莫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出去看看,你继续睡。”说罢下床披了衣服出去了。 赵真迷迷糊糊看着陈昭离开,什么事情要大半夜敲门啊? 陈昭走到门外,亲信见了他,跪地呈上手中信函:“主上,是宫中传来的,传信之人说是急事,属下万不得已只能来打扰主上。” 陈昭将信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宫中出了什么事情吗?” 亲信答道:“宫中并无事端,一片太平。” “你且先回去吧。”说罢陈昭拿着信回了屋中,见赵真也披了衣服起身了,“你怎么也起来了?继续睡你的就是。” 赵真此事醒了神,凑上来道:“宫里送来的吗?不会是儿子出了什么事吧?” 陈昭边将信封撕开边道:“不会的,他是皇帝,真出了事情宫里还能这么太平?”说罢将拆开的信递给她看,“你先看?” 赵真没接,摇了摇头坐下:“你先看吧,看完告诉我大概意思便是。”说罢翻出白天没吃完的点心塞进嘴里。 陈昭见此蹙眉道:“这点心都不新鲜了,饿了叫人给你做新的。”说着信都不看了,要起身出去吩咐。 赵真拉着他:“我不饿,就是嘴闲,深更半夜的,下人也是人,别扰人清梦了。” 陈昭闻言坐了回去,将信展开:“那你也别吃陈点心了,看完信我去替你做新的。” 赵真听了舔舔唇瓣,陈昭做啊?那敢情好,她好久没吃陈昭做的了:“好呀,也让我儿子尝尝他爹的手艺。” 呵,这小崽子哪有这等殊荣?要不是为了满足赵真这张嘴,他才不会做呢。 陈昭没说话,开始看手中的信,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赵真见他变了脸,凑过去伸着脖子看上面写了什么,一眼就看到了重点:“秦太师了不得啊,竟被逼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妻子侍妾怀上别人的孩子?怪不得对你爹恨之入骨,想搞的你家鸡犬不宁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九章 夫妻俩看完了信,神色各异。 赵真咂咂嘴,道:“说实在的,你爹这皇帝做的是不地道,算计我这事就不计较了,毕竟算来算去还是我占了便宜,可断了人家秦太师的根,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她说着满脸同情,“我要是个男人,子孙根没了,自己貌美如花的妾室只能看不能摸,我也要弄你全家。” 陈昭闻言看了赵真一眼,亏得她不是男人,若是男人不知道后宫佳丽几千了。 他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也就我能容下你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赵真晃着二郎腿道:“我儿子都是皇帝了,我怕什么啊?我跟你说哦,你爹当初让我选之前,派人到我府上来,把你夸得跟朵花一样,明里暗里的让我选你。”她说着喝了口白开水,眉飞色舞道,“我呢,还真不怕你爹,我就敢不选你,大不了回边关种地去,但是吧,我入宫以后发现你还真跟朵花似的,外面的那些货色都没法给你比!”说罢还一脸回味,“见过了牡丹怎么看得上野花?我这才心甘情愿选你的。” 陈昭还记得当时赵真趾高气昂的样子,看他们几个皇子就跟挑花楼里的美人似的,看到他还冲他挑了下眉头,他起初以为她是瞧不上他油头粉面,谁知道她那其实是起了色心。 赵真说着把脸凑到他面前,眨着眼睛道:“我知道我那时候不好看,皮肤又黑又糙,你听说我选了你,心里是不是特别不愿意?” 陈昭摇摇头:“只有你这种肤浅的女人才以貌取人。” 赵真一听不乐意了:“你懂什么啊?我这不叫肤浅,叫务实!比我武艺高强的男人有吗?没有吧,我就只能选在别处出挑的了,那不就剩脸了吗?我要再找个看着倒胃口的,我嫁人干吗啊?就为了生个崽用啊?万一生个崽更丑,我这辈子算是白过了!”说完抓了他一把,问道,“你说说,你听说要嫁……不是,要娶我,是什么感想?” 陈昭闻言无奈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在赵真心里,是他嫁进了她赵家,她永远是那个无拘无束的赵将军,而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赵真见他不说话,催促他道:“说说嘛!我想知道你起初是怎么看我的!” 他当初是怎么看她的啊…… 陈昭的目光有些深远:“我听说你最终选了我,还是挺诧异的,毕竟你那时候已经是个战功赫赫的女将军了,而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我以为你是碍于我父皇的重压才选的我,所以我心里是很忐忑的。” 现在回想起那时的自己还是挺可笑的:“你也知道,我这种久居深宫的皇子,本来也没什么见识,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百~万\小!说看来的,书上对巾帼女英雄的描述大略一般,无非是歌功颂德,将这些传奇女子神话成了令人敬仰的战神,我心里的你自然也是如此了。”他说着有些好笑道,“我起初对你很崇敬,认为能娶到你是我的殊荣,也担心你看不上我这种空有一副皮囊的皇子,会觉得嫁给我是一种屈辱。所以成亲之前,我一直在看些兵法传记,猜想你会喜欢历史上哪位名将,以便和你成亲以后不至于无话可说,能和你聊聊排兵布阵,聊聊历史名将,好增进感情,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赵真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她就是个简单粗暴的女人,成了亲就一件事——上床睡觉,哪有功夫和他从排兵布阵聊到历史名将啊?她对在床上征服他更感兴趣。 赵真听完尴尬一笑,摸摸鼻子,很遗憾,她没活成他理想中的样子。 赵真死皮赖脸道:“你也是傻,书上写的能信啊?你们这些酸腐书生,写东西就喜欢往浮夸里写,都没到战场上看过,全凭自己想象,那能是真的吗?你就看我娘,那些写书的把我娘夸得多神啊?把我娘歌颂成了女子的典范,可那些写书要是知道我娘一个不顺心就能呼我爹一巴掌,能把我爹胳膊拧脱臼,不用唾沫星子把她淹死才怪,早骂她悍妇不守妇德了。” 这倒也是,别说她娘了,她自己就是个典范,世人对她这位传奇皇后的歌颂也是数不胜数,但只有陈昭知道她其实是个劣迹斑斑的混女人。 赵真瞧见陈昭陷入沉思,得知自己一开始的时候抹灭了陈昭的幻想,有点忐忑的凑过去,坐到了他腿上,摸了下他鼻子道:“我为我那时候的鲁莽和你道歉,我不该强逼你……那个啥,但是吧,咱俩都成亲了,那不早晚的事吗?我也没恶意,就是心急没耐心而已。” 心急?没耐心?她就是急色罢了。 陈昭怕她滑下去,伸手搂住她的腰:“我知道,我没怪你,你本来也不需要活成我幻想中的模样,你就是你。”他说着笑了笑,道,“我是个温吞的人,如果不是你这般直率洒脱的性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对你生出感情来呢。” 赵真无所谓的耸耸肩:“管你喜不喜欢我,成了我的人,你就休想有别的心思,你该庆幸你那个时候和那个叫什么的军事女儿没事,不然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瞧她这幅得意洋洋的样子,陈昭顺势哄她道:“有你在,旁的女子都是尘埃。” 这话讨人喜欢。赵真低头亲了亲他诱人的唇瓣,亲着亲着就饿了,肚子还咕噜了一声,赵真摸着肚子道:“我儿子饿了。” 陈昭噗嗤一笑,扶她站起来:“我去给你儿子做碗汤面行不行?” 赵真嘻嘻一笑:“行啊,这小崽子爱吃面。” 陈昭无奈笑了一下,往外面走去,后面传来赵真跟着的脚步声,他回头,赵真满脸堆笑看着他:“我和儿子在旁边看着你。” 陈昭摇摇头,嘱咐她道:“夜里风凉,回去披件披风。” 赵真老实的“哦”了一声,回去披了件披风出来,尾巴似的跟着他进了小厨房。 齐国公府的下人是不敢怠慢赵真这里的,所以她的小厨房里瓜果蔬菜很是齐全,而且都很新鲜,陈昭挑了几样,煮水洗菜,赵真就在旁边晃晃荡荡的看着,像个监工。 陈昭先切了根黄瓜,赵真伸手过来拿了一块吃,一块两块也就罢了,他切一块她吃一块,陈昭忍不住了,怒道:“赵真!你还想不想吃面了?” 赵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你儿子想吃的……”说着还挺了挺自己的肚子,让那点隆起显露出来。 陈昭也是拿她没办法,洗了一根黄瓜给她:“一边吃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赵真拿着黄瓜啃了一口,摸着肚子叹气道:“狗蛋啊,你爹嫌弃咱们娘俩了。” 陈昭听到了差点切到手,回过身来拔高声音道:“你叫他什么?” 赵真理所当然道:“狗蛋啊,我给他起了个小名,大名留给你取,乡下里贱名好养活。”说着拍了拍肚子,“我本来还给他取了二傻、牛子之类的,但是咱们家狗蛋做梦的时候和我说了,他喜欢狗蛋这个小名。” 陈昭敢肯定以及确定他儿子是不会喜欢狗蛋这个小名的! 陈昭蹙眉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太俗气了吗?” 赵真摊手道:“不是有句话说,大俗即大雅啊!” 这句话不是这么说的!陈昭耐着性子道:“那你和别人说你儿子的小名要如何说?” 赵真理所当然道:“我的儿子赵狗蛋啊,怎么了?” 行吧,她赢了。 赵真都是个当祖母的人了,对付男人向来有一手,而陈启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算背后有人指点,也是涉世未深,更不懂什么才叫真的两情相悦。 现下,赵真将自己的酒楼、珍宝铺子以及米行都告诉了陈启威,她的人陈启威可以随意调遣,可以说是拿出了所有的诚意来,陈启威自然以为自己已经深得赵真的心了,对她的戒备便减淡了不少。 赵真邀陈启威出来喝酒,陈启威自是应约前来。 “瑾儿,给你。”陈启威眼带笑意,有些羞赧的将一方锦盒递给她。 赵真接过来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根箫似的东西,她好奇道:“这是什么?箫?”给她吹箫?呵,了不起。 陈启威的神情很纯洁,他摇摇头道:“不是的,这其实是一枚暗器,你只要按住这处,吹口气,便可以射出毒针,我想送点你喜欢的东西,觉得你好像不喜欢金银首饰,便找了这个暗器送你,能傍身。” 赵真一听惊异的摆弄了一番,射了一根毒针出来试手,被射中的木头周边立刻便成了黑色,精准度也很高,比陈昭那个削风十字针要便携多了,这是个好东西,可以交给陈昭去研究一下,将来或许能有大用。 赵真惊喜道:“我喜欢这个!” 陈启威抿唇笑道:“你喜欢就好。” 赵真起身给他斟上酒:“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敬你!”说罢先干为敬。 陈启威虽年少,但也是个男人,自然不能落后,便也举杯一饮而尽。 赵真这酒可是下了料的,非常容易醉,赵真扯了几个理由,便灌了陈启威好几杯下去,陈启威的面色渐渐红了起来,一双勾人的眸子也染上了醉意,痴笑着看着赵真:“瑾儿,你喜欢我吗?” 赵真边斟酒边敷衍道:“喜欢啊,不喜欢叫你来喝酒做什么?” 陈启威趴在桌上,孩子气的笑了几声,继续问她道:“比起陛下呢?陛下是不是对你很好?你喜欢陛下还是喜欢我?” 你能跟我儿子比啊?我儿子样貌再丑,脑子再笨,也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哪有什么可比性? 赵真继续敷衍道:“当然是你了,你看你,倾城绝色,这京中哪有人能胜过你?”除了我男人以外。 陈启威满意的笑了,冲她勾勾手指头,对她神秘道:“瑾儿,我告诉你哦……陛下他……不是真的陛下,你喜欢我就对了……” 赵真闻言扬了扬眉头,做到了他旁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章 这话要是对着旁人说,说不定旁人会怀疑一下当今身上的身世,可对着赵真说却贻笑大方了,当今圣上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为了他,她可是禁欲一年多,如今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是不是陈昭的种她当然一清二楚了。难不成他们这些人想诬赖她不守妇道,混淆皇室血统? 陈启威虽然醉着,却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随意说:“嘘,小声一点,这是秘密……” 什么秘密啊?敢诬赖她!他们是不是活腻了? 赵真搬了椅子坐到他一旁,扯着他的衣袖小姑娘撒娇似的问道:“我好奇嘛,你说清楚啊,陛下为何不是真的陛下?陛下还能假了吗?” 陈启威抬眸对上她那一双黑亮的眸子,少女晶莹剔透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痴痴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触手细滑,很软呢。 起初他对父亲安排他来拉拢赵瑾的命令是很抗拒的,他是容貌出众,但却不想如女子一般以色令人,可和赵瑾接触后,他却觉得她是个有意思的女子,比他曾经见过的那些闺阁小姐都有趣,她武艺高强,很多地方都和他志趣相投,其实……不错…… 为了探听到一点秘密,赵真也是忍了,让他摸了几下,拉住他的手:“哪有你这样勾起人的好奇心,却又不说的,我生气走了哦?” 陈启威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略有薄茧的手指上摩挲了几下,舍不得放开:“别走,我和你说还不行。” 那你说啊!再不说老子剁你手了! 陈启威凑近她,小声道:“陛下并非我们陈氏一族的子孙……” 赵真闻言挑了下眉头,按耐住想揍他一顿的心情,故作惊讶道:“难道陛下不是先太后和先皇生的?” 陈启威闻言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就让赵真很困惑了,难道他们不是要给她泼脏水,诬赖她不守妇道吗?毕竟拿当今陛下的身世做文章,起兵谋反可是个好主意。 如果排除了这个可能,看过无数闲书脑洞奇大的赵真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是……狸猫换太子吧?” 陈启威看着她,突地哈哈大笑起来:“瑾儿,你真可爱~”说着脸便凑了过来,似是要亲她reads;。 赵真眼疾手快,拿起酒杯挡住他的脸,顺势给他灌了一杯下去:“喝酒!” 连续灌了几杯下去,陈启威便不省人事了,估摸着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也不能这样把他送回王府,豫宁王世子一定比他儿子精明,看到陈启威被灌醉了,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因此要让他酒醒以后自己回去才行。 赵真让人将陈启威扛进客房里,摸着下巴想了想,顺手揪住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侍从,问道:“你成亲了没?” 突然被问这个问题,侍从有些惶恐道:“回主子的话,小人已经成亲了。” 赵真点点头:“那很好,你给这小子身上弄些痕迹出来,就是男女成事以后的那种痕迹。” 侍从闻言一脸尴尬:“可……可他是个男人啊……” 赵真一听怒斥道:“是男人才叫你来啊!你还想对不起你夫人不成?” 侍从忙跪下道:“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办。” 赵真瞪了他一眼:“弄得真一些,我也不知道这小子经没经过人事,总之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侍从忙道:“小人明白!” 吩咐完了,赵真便出去了,到别的房中洗了个澡,等她洗好出来侍从便已经将事情办妥了,她问了句:“人醒了吗?” 干了件大事的侍从一脸菜色,摇了摇头:“回主子,还没醒。” 赵真点了下头,继续吩咐道:“拿热水给他擦擦身子去,人若是中途醒了,便说是我派你过来给他擦身的。”说罢又看向另一个侍从,“去备一碗醒酒汤。” 一脸菜色的侍从登时脸就黑了,苦巴巴的打水去擦身。 等侍从都把事情都办好,赵真端着醒酒汤进了屋,被擦了一遍身子,陈启威迷迷糊糊已经醒了一些,赵真坐到床边,将醒酒汤递给他:“来,喝点醒酒汤。” 醉的还有些迷糊的陈启威看到她,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见她披头散发一副刚沐浴过的样子更是有些无所适从,欲言又止道:“我刚才……” 赵真拦住他要说的话,舀了勺醒酒汤递到他唇边:“要我喂你吗?” 陈启威忙摇了摇头,坐起了身子,被子滑下,露出他裸着的上半身,他面色一窘,忙从她手中把醒酒汤接过去一饮而尽,继而缩进了被子里。 呦,还挺害羞呢。 赵真端着空碗站起身,指着床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道:“你的衣服在这里,先穿上吧。”说罢她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一走,陈启威忙掀开被子,他身上果然是不着片缕,还多了些奇怪的红痕,床单上那点鲜红的颜色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竟会酒后失德?他虽还没有过侍妾,却多多少少明白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现下这个样子,显然是木已成舟了,赵瑾怎会就这么从了他呢…… 陈启威正愣神,赵真又推门进来了,见他还光着,忙背过身去:“你还没穿上呢?” 陈启威这才回了神,迅速将衣物穿上了,扯了被子将床上那点刺眼的红给遮住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遮掩什么,犹犹豫豫走向赵真。 赵真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扫了眼面色涨红的陈启威,又看了眼被盖严实的床铺,她方才似乎看到床上有血迹,那侍从倒是细心,连这种东西都伪造好了,本来她不需要这个的reads;。 陈启威欲言又止,赵真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理还濡湿的头发,在镜中看了陈启威一眼,道:“陈公子还不回去吗?” 陈启威见她唤这么生疏的称呼,心头没由得慌了一下,握住她梳头的手:“瑾儿,我是不是……” 赵真抽回自己的手,笑道:“难不成你还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不成?陈公子真是深藏不漏呢,小女子远不是你的对手。”说罢要离开。 陈启威一直在隐藏实力,而赵真又不是普通的女子,他为了制住她肯定都暴露出来了,怪不得她现下会生气。 陈启威拦她道:“瑾儿,你听我说,我也是为了接近你才出此下策的。” 赵真抬头看他,质问道:“那你对我是真心吗?” 被她这般质问的看着,陈启威有些心虚,但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继续下去了,他点点头:“自然是了。”说着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番,关心道,“我有没有伤到你?我未曾有过侍妾,不知轻重,有没有让你哪里……不舒服了?” 这孩子问的还真是直接。 赵真故作羞赧扭开头道:“还要骗我,你怎么会没有过侍妾呢?” 陈启威见她害羞,心头一热,凑上去哄她道:“真的没有,我只有你一个,现下你成了我的人,我自然更不会负你了,我回去便和我爹说,到你府上提亲好不好?” 赵真闻言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现在不行,你不是已经知道我被陛下接进了宫中的事吗?你方才还问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陛下。” 陈启威闻言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起来,他暗中盯着她的事情已经被她知道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 赵真这时却道:“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我和陛下也没什么,太子殿下思念先太后,先太后过世以后,殿下闷闷不乐了许久,恰巧我长得肖似先太后,殿下喜欢我,陛下便想让我入宫多陪陪殿下,我终究是表妹,不好入宫太过频繁,陛下才出此下策的,以保全的闺誉。” 陈启威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你什么时候才不用进宫了?我到你府上去提亲。” 赵真掩唇一笑:“你急什么?现在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会找时机和陛下说清楚的,到时候你再来提亲。” 陈启威点头应下,想搂她温存一番,赵真拦住了他:“我出来很久了,要回去了。” 陈启威有些尴尬的收了手:“好,那你多保重,若是有什么事便派人传话给我。” 赵真嗯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令牌给他:“此物如我,你用它可以调遣我手下的赵家军,流芳楼也有我的智囊,可以为你办事,算是我给你的信物吧。” 这令牌的权力可是十分大的,赵真把这个都给他了,自然是认定他了,陈启威总不能随意拿些东西搪塞她,但他现下什么都没带,也给不了赵真什么,便不敢接:“瑾儿,我……” 赵真塞进他手里,善解人意道:“我不需要你还我什么信物,你只要不负我便是。” 陈启威将令牌收进手中,用力点了点头:“我不会负你的。” 赵真回了齐国公府不久,陈启威便派人送了一个玉佩给她,这玉佩看似普通,权力也是很大的,象征了陈启威本人,他手下的人见了玉佩便要服从赵真reads;。 赵真把玩了一番,咂了咂嘴道:“还行,算是换到了不错的东西。” 赵真再入宫之前,提前知会了一直盼着她和陈昭和好的外孙女,暗示外孙女把这事告诉陈昭。 陈昭从外孙女那里知道了以后,自然明白媳妇的暗示,她入宫的时候,他便乔装改扮跟着一起入宫了。 陈勍看到自家父皇女装的打扮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父皇这次来是想在宫中陪母后几日吗?” 陈昭没说话,目光转向了赵真,意思是:问你娘。 赵真也没说话,摸着下巴围着陈勍绕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陈勍被母后看的有些不大自在:“母后,你这般看我做什么?我有哪里不对吗?” 陈昭也奇怪赵真这是怎么了,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儿子呢。 赵真最终坐到了陈昭一旁,扯了扯他袖子道:“你说这孩子长得到底随谁?不像你也不怎么像我,我一直就奇怪他到底像谁。” 陈昭闻言也是无语了,原来她看了半天就是在看儿子随谁:“他是隔代遗传,像你爹,你仔细看看他眼睛和鼻子,是不是像你爹。” 陈勍闻言摸上自己的鼻子:“我像外祖父吗?”外祖父那可怕的样子,他这么俊俏迷人怎么会像外祖父呢? 赵真起身凑近了儿子,仔细看了看,她有点忘了她爹年轻时什么模样了,看了一会儿也不觉得儿子和她爹哪里像。 “真的吗?”她有些狐疑的坐回陈昭身边,当着陈勍的面就问道,“你说这孩子有没有可能不是咱俩的儿子啊?” 陈勍跳脚了:“母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是你和父皇的儿子,谁是啊???” 赵真这话问的莫名其妙,陈昭蹙眉看着她:“怎么可能不是,你生他的时候早产,我担心你,是在产房里等着的,隔了一展屏风你不知道,但我眼看着他生下来,他一生下来嬷嬷就抱了我面前,身上的污血都是我亲手洗的,还能有人偷梁换柱不成?” 陈国是忌讳男人在妻子生产的时候进产房的,陈序出生的时候,陈勍都没进去,是嬷嬷洗干净以后才抱到他面前的,没想到他出生的时候,父皇就在一旁守着,还亲手替他洗去污秽,他现在才有种原来自己真是父皇亲儿子的感觉。 赵真那时候痛得要死,自然没注意到陈昭在,没想到他还那么担心她啊。 不过,她还是狐疑道:“有没有可能后来有人换了呢?我觉得他每次被抱过来,长得都不太一样。” 小婴儿的样貌本来就变得快,赵真好几日才看儿子一眼,觉得不像倒是也不奇怪,但陈昭却是天天过去看一眼儿子的,儿子的变化他都记在心里,如何会不知道儿子有没有被掉包。 陈昭蹙眉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总问这种问题,就算他没能继承到你我的优势,却也不能抹灭他是我们儿子的事实啊。” 陈勍:父皇母后,你们这样我们没法好好做父子母子了! 赵真叹了口气,很失望的将从陈启威那里听来的话说给陈昭听:“他真是咱们儿子啊,我还以为我聪明智慧又美貌的儿子被人掉包了呢。” 陈勍:母后,你这样真的要失去了我了,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1章 皇帝哥哥童年番外① 番外一 “殿下,今日公主殿下回门,您怎么不过去呢?您不是最喜欢公主殿下了吗?” 四岁的小陈勍气呼呼的嘟着嘴,将手里的九连环弄得哗哗作响:“不去!就不去!” 嬷嬷叹了口气:“殿下,您不去公主殿下会伤心的,虽然公主殿下嫁人了,但还是您的皇姐啊,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陈勍不为所动,哼哼道:“才不会呢!皇姐有了那个坏人就不理我了!我也不理皇姐了!” 嬷嬷还要再劝,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明月公主驾到!” 嬷嬷一听喜上眉梢,推了推小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来了。” 陈勍一听跳了起来,撒开小腿往外面跑,刚跑到门口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下脚步,又跑了回来,还躲进了屋里,拿了薄被将头蒙上。 陈瑜带着驸马走进屋里,四下张望了一眼,往常她过来,那个小家伙早就跑过来了,今个怎么不见人影了?难不成还在生气呢? “太子殿下呢?” 嬷嬷行了一礼,回道:“回殿下的话,太子在屋里呢。”说完挤了下眼睛,用口型道:还生气呢。 陈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缓步走进屋内,便看到小她十二岁的太子弟弟正撅着小屁股趴在塌上,用薄被将脑袋蒙了起来,她捂唇笑了一下,扬声道:“太子是不是睡觉了?若是睡着了本宫就走了。” 陈勍听见了哗的一下将薄被掀了起来,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睡醒了!” 陈瑜噗嗤一笑,坐到弟弟身边,驸马付渊上来行礼:“臣叩见太子殿下。” 陈勍看了眼抢他皇姐的坏人,哼了一声没理他,扑进皇姐的怀里蹭了蹭,甜甜的叫了一声:“皇姐~” 陈瑜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头发:“勍儿想皇姐了吗?”她弟弟的头发细软,摸起来就像小兽,她可喜欢摸了。 陈勍点了点头,顷刻间眼泪就溢满了眼眶,可怜巴巴道:“勍儿可想皇姐了,饭都吃不下了,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皇姐不要走好不好?”说罢自己咕咕了两声。 陈瑜噗嗤一笑,这小家伙就是戏多,她伸手点了下弟弟的小鼻子:“把眼泪收回去,我若是告诉父皇,父皇又要打你了。” 陈勍一听父皇,吸了吸鼻子,使劲把眼泪挤了回去,搂着皇姐的腰道:“勍儿不哭了,皇姐不要告诉父皇!” 陈瑜捏了捏弟弟的小脸:“勍儿啊,你是太子,是男子汉,不能总是哭鼻子装可怜,羞不羞啊?” 陈勍哼哼道:“勍儿才不是装可怜!皇姐不理勍儿,勍儿是真的可怜呢!”说罢撅着小嘴,别提多委屈了。 陈瑜无奈一笑,她这个弟弟倒是真的可怜,父皇以储君的要求束缚他,苛责他比哄他多,而母后又不喜欢他,平日连个面都不怎么见,他从出生到现在跟在她身边的时候最久,也就在她面前才能撒撒娇像个真的小孩子,所以她嫁人了搬去公主府,这个小家伙可生气了。 “勍儿啊,皇姐就算不嫁人,也终究是要出宫住到公主府里去的,不过是早晚罢了,你想皇姐了可以去看皇姐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一生气,皇姐都心疼了。”说着,陈瑜捂着胸口哎呦一声,好像真的很痛的样子。 陈勍好骗,一骗就上钩了,噘着嘴吹了吹皇姐的胸口:“皇姐不疼,勍儿给你吹吹。” 陈瑜看着他,温柔道:“那勍儿还生气吗?” 陈勍很为难的摇摇头:“勍儿虽然很生气,但是也要假装不生气,勍儿不想皇姐疼。” 瞧这小嘴越发的甜了,陈瑜抱了抱弟弟,指着付渊道:“那勍儿叫声姐夫,他现在是你姐夫了,以后也会护着你的。” 陈勍看了看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哼了一声,紧闭着嘴就是不叫。 陈瑜见此捂着胸口哎呦了一声,陈勍只得不情愿的叫了声:“姐夫。”声调堪比蚊子嗡嗡。 付渊没计较,爽朗一笑,痛快地诶了一声,道:“太子殿下可以经常到公主府来住,臣带殿下出去狩猎踏青。” 陈勍心想:我才不和你玩呢! 陈瑜也不指望弟弟能一下自己就接受这个多出来的姐夫,让付渊先去外面等着,她和弟弟说几句悄悄话。 姐夫被姐姐赶出去了,陈勍可开心了,蹦蹦跳跳的在皇姐身边转:“皇姐最好了~最喜欢皇姐啦~” 陈瑜一把抱住他,让他坐好:“勍儿乖,姐姐和你说几句话。” 陈勍仰头看她,小手乖巧的放在自己膝盖上:“皇姐要说什么呀?” 陈瑜道:“勍儿啊,皇姐以后不在你身边了,父皇若是要打你,是不是没人护着你了?” 陈勍一想起这个就伤心,感觉手心都开始发疼了,可怜兮兮道:“嗯嗯,要不然我也和皇姐嫁人吧!皇姐把我也带走吧!” 陈瑜笑道:“你是男孩子,又是太子,怎么能嫁人呢?你将来是要娶太子妃的。”她说着将陈勍抱到自己的腿上,继续道,“勍儿,你知道吗?咱们的母后是很厉害的,你以后经常去母后那里,让母后多出来转转,父皇就不会打你了。” 陈勍一听母后,有些害怕的缩缩脑袋:“可是母后不喜欢我啊……”每次见到母后,母后都板着脸,凶巴巴的样子,他想让母后抱抱,母后都不理他。 陈瑜哄骗他道:“母后不止是不喜欢你,母后好多人都不喜欢,但我们勍儿这么聪明可爱,只要努力一下肯定能让母后喜欢你的对不对?皇姐和你说哦,母后可是很厉害的,很多人都怕他,父皇也怕,要是勍儿能让母后喜欢你,以后父皇都不敢罚你了,勍儿有没有信心成为母后最喜欢的人?” 陈勍想了想母后对谁都凶巴巴的样子,狐疑道:“真的吗?” 陈瑜板正脸道:“皇姐什么时候骗你了?” 陈勍又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握着小拳头道:“勍儿会努力让母后喜欢的!” 陈瑜亲了弟弟一口:“真乖!” 皇姐走了以后,陈勍就开始实施虏获母后芳心的大计了。 毕竟母后于他而言还有些陌生,他的第一步便是先观察母后,起码要了解母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父皇对他日常的行动不算管制,宫中许多地方他都可以去,母后的景翠宫也可以。 陈勍自以为偷偷摸摸的进了母后的景翠宫,探头探脑的看院中练武的母后。 母后手里拿着一把吓人的大刀,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母后手臂一挥,那把大刀便将比他还高还粗的木头劈成了两半。 陈勍吓得惊呼了一声,母后凌厉的双眸立马扫了过来,他赶忙撒开丫子往景翠宫外跑,跑出老远才停下来,见母后没拿着大刀追过来才松了口气:母后果然很可怕…… 赵真收了刀,转头问旁边的孙嬷嬷:“刚才那个肉球是谁?” 孙嬷嬷闻言一笑,回道:“娘娘,那是太子殿下啊。” 赵真闻言皱皱眉头,那竟然是她儿子啊…… “他怎么那么胖了?他爹不管他吗?” 孙嬷嬷有些为难道:“陛下对殿下的课业很重视,殿下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吃的比较多……” 陈昭就是这么教儿子的?胖成球了都不管!以后是马骑他,还是他骑马啊? 孙嬷嬷见皇后娘娘这幅不悦的模样,小心试探道:“娘娘,要不要把殿下叫到身边来教导?若是能有娘娘教导,殿下一定能瘦下去,变得健健康康的。”娘娘对殿下太冷淡了,以至于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了,这可不好啊。 赵真闻言神色莫测,最终道:“不用管他,让他爹自己管吧。”说完便进屋去了。 孙嬷嬷叹了口气:娘娘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心结啊…… 自此以后,赵真身边悄声无息的发生了变化,比如每天早上,她都能在她的寝殿门口看到一只苹果、一只梨、一串葡萄,她知道这是谁送来的,并没有理会,后来演变成一盘点心、一串糖葫芦、一包梅子干,她还是没有理会,再后来变成了一只烤鸭、一只烧鸡…… 赵真终于忍不住了,在一天清晨逮住了那个小胖子,拎着衣领把要跑的他拎了起来,怒喝道:“你是不是就知道吃吃吃!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那烧鸡上的鸡腿呢?是不是你自己吃了!” 陈勍被凶巴巴的母后吼,哇的一声就哭了:“母母母后……勍儿错了……再也不吃鸡腿了……” 白白胖胖的小肉球哭的鼻涕眼泪的,赵真皱了皱眉头,瞧着他这幅样子竟然也不觉得特别讨厌,把他放下道:“不许哭了!憋回去!” “嗝!”陈勍打了声嗝真将眼泪憋了回去,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她,小手揪着衣摆,可怜的模样还挺招人疼的。 赵真有点无奈道:“你每日给我送这些东西做什么?” 陈勍抹了抹眼泪,站直了身子,乖巧道:“勍儿百~万\小!说上说,百事孝为先,想要孝敬母后,但是勍儿不知道母后喜欢什么,就把自己喜欢的给母后送来了。”说着,嘟着小嘴伤心道,“母后好像都不喜欢……” 赵真闻言有点惊奇,她都不怎么理会这小子,他要孝敬不去孝敬他爹,孝敬她做什么? “你怎么不去孝敬你爹呢?” 陈勍闻言可怜兮兮道:“父皇见了勍儿就打勍儿,勍儿不敢去。” 赵真闻言挑了下眉头:“他总打你?” 陈勍嗯了一声,把小手伸出来给她看,手心和手背上都有一道红痕,他的皮肤随爹,白嫩,有点伤就特别明显。 赵真半蹲下身子,瞧见儿子肉嘟嘟的小白手上两道刺目的红痕,当即就皱了眉头:“你爹为什么打你啊?” 陈勍小心翼翼的看着母后,低声道:“父皇嫌弃勍儿不聪明,不好好读书……但是勍儿已经很认真的了,每天都在认真读书呢!”说完吸了吸鼻子,特别的委屈。 娘的陈昭!竟然嫌弃她生的儿子不聪明!当初哭着喊着要儿子,她给他生了,他就是这么对待的?自己养成了一个小猪崽,还嫌弃上了!反了他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2章 皇帝哥哥童年番外② 2 “日知其其其……所亡,月无无无……忘其所所所……能……”陈勍一站在父皇面前就紧张,本来已经背熟的句子又开始磕巴了。 陈昭放下手中的折子,抬眸看了陈勍一样,陈勍吓的一抖,更背不出来了,低头心虚道:“父父皇……” “背的磕磕绊绊便说明你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背其型,不懂其意,视为无用也。”陈昭起身从桌案后走出来,顺手拿了桌案上一根毛笔,站到了陈勍面前。 陈勍被父皇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更害怕了,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出来,露出才恢复本色的小白手,小白手肉肉呼呼的,看着可真让人不忍心打。 陈昭其实也不想罚他,可他一生下来便是储君,是将来的皇帝,由不得他慢慢长大,赵真也不可能再给他生一个了,所以儿子不够天子聪颖,他便只能拔苗助长。 眼瞅着父皇手中的毛笔要落下了,陈勍怕怕的闭上了眼睛,突地有人进来禀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召太子殿下过去。”陈昭有过命令,但凡关于皇后的事情,都要立即禀报,所以宫人才敢进来。 陈昭听了微愣,看向明显从害怕变为喜悦的陈勍。 他知道这小子最近总去景翠宫,他自然也不会拦着他去亲近自己的母后,只是赵真似乎仍旧对他不怎么亲近,怎么突然主动让他过去了? 陈勍犹犹豫豫的抬头看了父皇一眼,见父皇不说话,生怕父皇没听见似得又提醒了一遍:“父皇,母后叫皇儿了……” 陈昭收了手中的毛笔,看了眼有些按耐不住的儿子,转身回到桌案后,没再看他:“去吧。” 陈勍一听立马露出喜悦的笑脸,欢快的跑走了。 陈昭抬头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陷入了深思。 自从昨日被母后抓住,陈勍就不太敢去了,虽然母后没有罚他,但面色却不怎么好看,陈勍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见母后脸色不好,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还在想下一步要怎么做,没想到母后今日却主动叫他过去了,是不是想他了?他果然是最可爱的宝宝! 陈勍对景翠宫已经很熟了,一进去便撒开丫子跑到母后面前,张着小手要过去抱抱,欢快叫着:“母后!” 赵真闻声抬头,见小肉球飞扑过来,抬起手中削到一半的木刀挡住他:“站住!” 陈勍瞧见母后手中的棍子吓了一跳,登时顿住,但因为惯性所致停不下来,扑通一下扑倒在地上,小肉墩惊起尘土无数,可不谓不滑稽。 他吸吸摔疼的鼻子,泪眼朦胧的看向母后,可怜巴巴道:“母后……” 赵真身旁的嬷嬷赶忙过去扶他,赵真喝道:“不许扶他,让他自己站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摔一下算什么?” 没人疼的孩子会看人眼色,陈勍见母后不像皇姐那样吃他这套,便自己爬了起来,还拍干净了身上的尘土才走到母后面前,生怕母后嫌弃他脏。 他扬起小脸笑嘻嘻道:“母后想勍儿了吗?” 赵真见这小子倒是不娇气,便顺眼了一些,冷淡道:“想你作甚,去,把那边最大的那块石头抱起来。”说罢指了指院中几块石头中的一块。 陈勍看向那块快比他都要高的石头,眼中满是不解:母后为何叫他过来搬石头啊?宫中不是那么多太监侍卫了吗? 赵真见他站着不动,用木刀捅了捅他:“快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陈勍看看母后又看看石头,老老实实走过去,明知自己抱不起来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抱了抱。 赵真走过去,见这小子实在抱不动,皱皱眉头,指了指比这个稍小一些的石头:“去抱那块。” 陈勍虽然还是不解,但很识相的没问也没犹豫,又过去抱了抱另一块,当然还是抱不起来。 赵真蹲到自己的肉球儿子面前,看着他小脸挤作一团使劲的抱石头,而石头却纹丝不动的样子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 陈勍听到母后叹气身子一抖,咬紧牙关,嗯嗯的又使了使劲抱石头,可是石头就是纹丝不动。 赵真冲他招招手:“过来。” 陈勍见母后面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过去站好,可怜巴巴叫了声:“母后……”小手捏着衣摆踌躇不安。 赵真瞥了眼他看起来肉呼呼的胳膊:“手伸出来。” 陈勍一听这个更害怕了,母后也要打他手掌吗?他看了眼母后手里形状奇怪的木棍,想起了母后劈开木桩时可怕的样子,颤颤巍巍将手伸出来,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赵真看着眼前肉呼呼的小白手抖着,再看看儿子怕的小肉脸蛋都在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有些莫名的心疼他,陈昭到底对他有多严厉啊,伸个手都能吓成这个样子,他到底还想不想要儿子了? 赵真伸手在儿子的胳膊上捏了捏,触手都是软乎乎的肉,使劲才能摸到里面的骨头,肌肉是半点摸不到,可见陈昭平日里在他武学方面并不上心,半点也没让他练。 陈勍一直等着手心的痛感传来,可等了许久等到的是母后在他手臂上摸来摸去,便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母后。 这小家伙虽然很胖,但胜在白嫩,眼睛又大,所以看着还是很可爱的,因而赵真耐着性子问他道:“想不想和母后学武?以后你父皇再打你,你就不用怕他了。” 孙嬷嬷听了在一旁汗颜:娘娘,您这是教殿下学会了武去弑父吗…… 陈勍很单纯,问道:“学了武,父皇打我,我就不疼了吗?”半点也没想到用武力去对付自己的父皇。 赵真听了又是哭笑不得,嗤了声:“没出息。”而后拿起一块有成人脑袋那么大的石头塞进他怀里,“抱着。” 陈勍有些吃力的抱着石头追在母后身后:“母后为什么要让勍儿抱石头呀?” 赵真不回他,拿木刀在地上画了个圈:“站到圈里面,屈下膝盖扎马步。” 陈勍抱着石头乖巧的站进圈里,问道:“马步是什么啊?勍儿只有两条腿啊?马有四条腿呢!” 儿子天真无邪的话语让赵真忍不住笑了出来,难得很有耐心的蹲下身子,替他把马步扎好:“这就是扎马步,扎好了不许动,动了母后就打你,母后打起小孩来可比你父皇疼多了。” 虽然母后这么说,但陈勍却觉得母后要比父皇更好一些,抱着石头摇摇晃晃的扎着马步,小嘴巴拉巴拉道:“可是母后,这样很累呀。” 赵真站起身:“累就对了。”说罢回身坐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去,将手中快要完工的木刀削了一块下去,打算改成木剑,“好好扎马步,母后这是为了你好。” 陈勍怕母后听不见,扬高声音问道:“那勍儿好好扎马步,母后会喜欢勍儿吗?” 赵真闻言手中的刀一顿,看向那个摇摇晃晃坚持扎马步的小肉球,心中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掠过,回他道:“看你表现。” 陈勍闻言露齿一笑,紧紧抱着手里的石头,即便双腿酸痛的不行也坚持扎着马步,小脸都涨红了起来。 赵真看他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这个小东西倒是不像他父皇那么讨人厌。 赵真低头削着木剑,听着陈勍那边站不住了便摔个小屁墩,然后又自己爬起来重新站好,实在是有趣,又有点可爱…… 孙嬷嬷看着小殿下摔了又起,起了又摔,肉呼呼的小脸累的通红,有些不忍心:“娘娘,殿下还小,您不能太着急……” 赵真抬眸看了眼又摔了个小屁墩的儿子,扑哧一笑,道:“你去打听打听他喜欢吃什么菜,让御厨做些送过来,要多以素菜为主,少放些肉。” 孙嬷嬷一听喜上眉梢,忙去吩咐了。 扑通。 小肉球又摔倒了,赵真笑了一声没理会,许久没听到他起身的声音才抬眸看了过去,便见小家伙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该不会是摔晕过去了吧? 赵真放下手中的木剑,快步走过去,便见小家伙抱着石头蜷成一团,动都不动,眼睛闭上,脸颊红彤彤的,她蹲下身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脉搏,还跳动着,那他就是……睡着了? 赵真伸出手指捅了捅他肉嘟嘟的脸,他蹭了蹭她的手指,吧唧一下嘴,睡得还挺香。 陈勍身边也有嬷嬷跟过来的,看着小殿下受苦受累也不敢说话,现下不得不走上去道:“娘娘,殿下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午睡,想来是殿下困的坚持不住了……” 赵真又捅了捅他的脸,他眉心皱了下,嘴里哼哼了两声,实在是有趣,扎着马步还能睡过去,她以前带过两个弟弟,都没他这么能耐。 赵真弯腰将他抱进怀里,陈勍进了母后温暖的怀抱,小脑袋在母后怀里蹭了蹭,呢喃了两声。 赵真叹了口气:算了吧,他还小,这次就让他先睡吧。 赵真抱着儿子进了屋,将他小心放在自己的床上,正要抽身离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他的小肉手揪住了,赵真掰了掰,小家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她甜甜一笑,软糯糯叫了声母后。 赵真心头软了一下,在他身旁躺下,刚躺下他便蹭了过来,像个小兽一般依偎在她怀里,赵真不禁摸了摸他头发,手感尽然出乎意料的柔软。 这也是她的儿子啊,其实孩子又有什么错呢,他还什么都不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3章 皇帝哥哥童年番外③ 3 陈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怀里皇姐给他做的大娃娃居然有了温度,他眨了眨眼睛,眼前却是母后似笑非笑的脸。 赵真见他醒了,捏了下他的小鼻子:“终于醒了?” 陈勍四下看看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寝殿,而自己正睡在母后怀里,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从母后怀里醒过来,高兴地把脸埋进母后怀中蹭了蹭:“母后~” 赵真嫌弃的拎住他的脖领:“你的口水都蹭我身上了,起来吧,别以为睡了一觉儿就万事大吉了,今日落下的明日都要补上来,知不知道?” 陈勍有点懵:“什么呀?” 赵真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叫宫女过来给他换衣服:“负重扎马步,以后每日都要练一个时辰,等你习惯了便开始多加。” 啊?每天都要扎马步啊? 虽然感觉很累,但陈勍还是有些期盼的看着母后:“母后,勍儿每天都乖乖的听话,那母后会不会每天多喜欢勍儿一点啊?” 啧,她这个儿子比女儿还爱撒娇。 赵真走过去,在他手感颇好的头发上揉了揉:“看你表现,你若是努力母后就多喜欢你一点。” 陈勍重重点点头,握了握小拳头:“勍儿会特别特别特别努力的!” 赵真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突然感觉没能陪着他长到这么大,似乎错过了许多乐趣。 “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赵真拍了下他的小屁股:“下床穿鞋,吃饭去了。” 陈勍“嗯”了一声,乖巧地下了床,自己把鞋穿好。 赵真见他穿好了鞋,自顾自转身往外走,后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只肉乎的小手便牵住她的手,她低头,便见陈勍冲她傻乎乎的笑着,牵着她的手,小短腿快速走着勉强跟着她的速度。 赵真不禁放慢了脚步,小家伙松了口气,发现母后是在等他,开心的晃了晃她的手,呲牙一乐。 真是粘人啊。 母子俩坐到桌前,陈勍从伺候自己的嬷嬷手中接过一条形状特殊的锦帕,像模像样的塞进自己衣领里才拿起了筷子,大眼睛看向母后,乖巧的等母后说可以开动了再动筷子。 赵真看的新奇,道:“会用筷子吗?” 陈勍点点头:“会的,勍儿两岁就会自己用筷子了。” 在吃上面他倒是学的挺快,赵真点了点头:“吃吧。” 陈勍这才开始动筷子,发现桌上都是自己平日喜欢的,立马夹了自己最喜欢的大猪蹄到碗里。 赵真见他果然从荤菜开始,皱了皱眉头,拎住他的脖领,阻止他下嘴,将猪蹄夹进了自己碗里:“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吃那么多的肉了,要多吃素菜,瞧你胖的这个样子,都成小猪崽了。”说着她拿出小刀削下三片猪蹄肉放进他碗中,再夹了半个丸子,几块鸡丁和几块鱼肉,“肉菜只能吃这些,吃完了就不许再吃了,多吃些素菜。” 陈勍看着眼前比平时少得可怜的荤菜都快哭了,泪眼朦胧的看向母后,没有撒泼打滚,而是可怜求道:“母后,能不能再多一点点猪蹄?” 赵真见他没哭闹还算满意,便又削了两块给他:“不能再多了。” 陈勍珍惜的将肉堆到一起,听话道:“谢过母后。” 赵真看着听话的陈勍越看越顺眼,她那两个弟弟这个年纪的时候都顽皮的厉害,别说吃饭了,就是平日练功都没那么听话,总要山蹿下跳让人追着打,可她这儿子乖巧的跟个小丫头似的,就连他姐都没他现下这么乖过。 赵真边吃边看他,他慢条斯理的夹菜吃饭,很乖的一点肉也没有偷吃,直到碗中的饭快要见底了,他才开始吃赵真允许他吃的那几块肉,一点一点的吃,吃的满脸享受,格外珍惜。等饭吃完,他一粒米都没有剩,碗里干干净净。 陈勍放下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母后,勍儿吃饱了!” 赵真笑着道:“你父皇把你教的倒是挺好的。” 陈勍仰着小脸毫不谦虚道:“勍儿本来就很好的!母后要喜欢勍儿多一点哦!” “陛下,您该用晚膳了。” 听见王忠的话,陈昭才从桌案前抬起头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问道:“太子回来了吗?” 王忠回道:“还在皇后娘娘那里,正和皇后娘娘用晚膳呢,要奴才去把殿下召回来吗?” 陈昭摇了摇头:“不必了,让他在他母后那里吧。”说罢继续低头批阅折子。 王忠见此正再想劝陛下用膳,陈昭突地抬头道:“去备些热水,朕要沐浴。” 王忠闻言有些奇怪,陛下还没用晚膳怎么就沐浴呢? 很快王忠就知道了…… 陈昭沐浴以后,换下庄重的帝王服饰,换上了飘渺如仙的白色常服,墨发只用金簪束起了半股,剩余的披散着,更衬得白衣如雪,岁月又为他绝色的容颜添加了几分成熟的韵味,整个人都有种别样的美。 他道:“摆驾景翠宫。” 王忠心领神会,陛下要趁机□□皇后娘娘去了…… 陈昭到的时候,赵真刚削好木剑,正要教儿子几招。 陈勍见到父皇来了,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把母后削的剑给他看:“父皇你看!这是母后给勍儿的!” 陈昭看了眼他手中磨得光滑的木剑:呵,在母后这里玩美了啊。 赵真看见陈昭,虽惊艳于他的美,但仍旧难抹杀她对他的厌恶,皱皱眉头道:“你来做什么?” 陈昭牵着陈勍十分优雅的走到她面前:“每日用过晚膳后,朕都要检查他的课业,想来问问你,他今晚在你宫里过夜吗?若是在你这里过夜,朕问完便走,若不是,朕现下就把他带回去了。” 陈勍一听父皇要把他带回去,立马松了父皇的手,去抱紧母后大腿:“母后,勍儿要和母后睡!” 赵真本来想让陈昭把儿子带走的,但看着儿子这副可怜样又不忍心,便道:“他今晚就宿在我这吧,你有什么要问的快点问。” 陈昭闻言没多言,看向儿子道:“勍儿,过来,把今日没背完的背完。” 陈勍哀求的看了眼母后,赵真心头一软,道:“背吧,有母后呢。” 陈勍闻言只得走到父皇面前,把没背完的继续背出来,因为现下有母后坐镇,他便底气足了些,没那么害怕了,将今日所学的文章都清楚背了出来。 赵真点点头:我儿子这不是挺聪明吗?这样陈昭还打,简直没有人性。 陈昭还以为儿子在他母后这里玩了半天都忘光了呢,却不想他背的还不错,当着赵真的面便也没难为他,点头过了。 陈勍见父皇点头,大大的松了口气,跑回了母后身边,仰头邀功道:“勍儿背的好吗?” 赵真摸了摸他的头:“不错,继续努力。”说罢看着陈昭,眼神里充斥着:还不走? 陈昭慢条斯理道:“你有所不知,勍儿这孩子害羞,沐浴不让宫人伺候,每日都是朕亲手替他洗,看他玩的这个脏兮兮的样子,朕给他洗完澡再走。” 陈勍一听:父皇,您这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勍儿明明每天都是嬷嬷洗的。 赵真对这个是真不了解,转头看像儿子,陈勍在父皇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勍儿想要父皇洗……” 赵真皱了下眉头:“事多。”话虽这么说,最终还是同意了,不就是洗个澡吗? 宫人备好了热水,陈昭带儿子去洗澡,边洗边道:“今日在母后这里玩的挺开心啊。” 陈勍坐在浴桶里,怕怕的缩缩脑袋:“勍儿有乖乖听母后话的……” 陈昭点点头,自顾自道:“勍儿洗澡真顽皮,弄得到处都是水。”说罢撩了几把水在自己身上,顷刻间胸前的白衣薄如蝉翼,什么都遮掩不住了。 陈勍不解的看着他:勍儿宝宝洗澡明明很乖啊? 陈昭给陈勍洗完,胸前湿了一大片,用布将儿子裹住抱进了赵真的寝殿里。 赵真见他们回来了,正想赶陈昭走,陈昭将光屁股的儿子塞进她被子里,道:“这孩子入睡前还要听朕讲故事,讲完朕便离开。” 还要听故事?这臭小子毛病也太多了吧? 赵真蹙眉看向儿子,陈勍缩在被子里,可怜巴巴看着她:“勍儿想听父皇讲故事……”是父皇逼勍儿听的! 这一日下来,赵真觉得自己有些亏欠儿子,瞧着他可怜的模样,便耐着性子答应了:“讲讲讲。” 陈昭将湿掉的外衣脱下,坐在了床沿给陈勍讲故事。 赵真坐在对面的塌上,即便隔着些距离,仍能看到陈昭遮掩在湿了的衣服下那诱人的身躯,喉咙不禁有些发紧:娘的,狐狸精。 陈昭用温柔的音调将故事讲完,陈勍便睡着了,他起身坐到赵真对面,似乎没察觉到自己的春光乍泄,一本正经对赵真道:“我方才洗澡,见他身上淤青了几处,他还小,你不要对他太苛责。” 赵真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盯在了他的胸前,道:“淤青?我没打他,应该是摔的,倒是你,这孩子都被你打怕了,我叫他伸手他便以为我要打他,怕得不行。” 陈昭辩解道:“我打他手心从未用力过,他是挨打挨的少,才会觉得我打他手心重。”说罢坐进了赵真一些,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打了下,“你看疼吗?” 猫爪似的,疼什么疼,就剩了撩骚了。 赵真瞥了眼近在咫尺的“美景”,闻到他身上一股如有若无的香气,眯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陈昭一脸纯洁不解:“什么?” 这是你送上门的!赵真咬咬牙,接受了他的勾引。 陈勍听到响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父皇母后纠缠在一起,暗道:好可怕,父皇母后打架了,不过母后好厉害,压的父皇都不敢还手呢!我要好好抱紧母后大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陈勍此时很生气,坐到父皇身边愤愤不平道:“父皇,您看母后,居然因为外人一句话就怀疑我不是亲生的!我可是您从小看到大的,母后她怎么能这般怀疑我呢?”他小时候母后对他不上心,长大了居然怀疑他是被掉了包的,这种母后……岂有此理? 陈昭沉思半响,对儿子道:“你站起来。:3wし” 陈勍闻言有些不解,但还是听从父皇的话站起身来:“怎么了父皇。” 陈昭起身走到他身后,一手撩起他的上衣,另一手把他裤子拉下来了一些。 陈勍惊叫道:“父皇!”不会他都这么大了,说一句母后的不是,父皇还要打屁股吧? 陈昭不是打他,只是看了眼他腰间的胎记,他出生时腰部有块不小的胎记,现下只剩下指甲盖那么大了,却也很明显,形状也没变。 陈昭对赵真招招手:“你过来看。” 赵真走过来探头看,陈勍满脸通红捂住自己屁股,便听他母后道:“哎呀,原来他这还有胎记啊!” 陈昭点点头:“出生的时候就有了。” 陈勍严重怀疑他的父皇母后才是被人掉包的!他一把提上自己裤子,真有些生气了:“父皇,母后,你们还真怀疑我不成?” 赵真瞧着儿子真生气了,才嬉笑着上前,拍着儿子肩膀,慈爱道:“傻儿啊,母后和父皇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吗?怎么还真生气了,你是母后生的,母后还能认不出来吗?” 陈勍听了仍是愤愤:那可说不准,我从小到大你嫌弃我还嫌弃的少吗?若非我聪明可爱机智过人懂得自己争取母爱,母后你到现在都不一定理会我!你看看,你连我有胎记都不知道,还敢伪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 儿子不说话,赵真见他这回真气厉害了,捏了捏他的脸哄道:“乖儿子,给母后笑一个~” 陈勍板着脸将头扭开:就不! 哎呦,还长脸了!赵真皱眉道:“你再这样,母后也生气了哦。” 陈勍瞄了母后一眼,仍然很有骨气的不理会她。 赵真正想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陈昭怒道:“你们母子俩还有没有点正事了?都给我坐好了!” 赵真和陈勍皆被他吓得一抖,乖乖坐了回去,不敢再造次了。陈昭这个男人,不发怒则以,发起怒来可吓人了。 见这俩收敛了,陈昭皱着眉头看向赵真:“除此以外,陈启威没再透露别的了?” 赵真点点头,正儿八经道:“没了,他虽然喝醉了,但对这事还是有警惕性的,我也没敢问的太清楚,怕他察觉到不对劲。” 陈昭闻言蹙眉沉思,好一会儿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勍的心里也是打鼓,有人拿他身世做文章,他怎么能不担心,毕竟他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像父皇的地方都屈指可数:“父皇,他们会不会串通当年宫中的老人,诬赖我是母后掉包的儿子啊,我听说当年不就是因为母后生下了我,才堵住了想让您纳妃的那些朝臣的嘴吗?母后怕您纳妃,狸猫换太子听起来也合情合理的。” 赵真啧了一声,她可没那么渴望给陈昭生儿子,恨不得陈昭纳一堆妃子,放她出宫逍遥去呢!什么子凭母贵,她可不屑。 陈昭瞥了赵真一眼,沉默半响后开口了,道:“不会的,恐怕他们是要从我身上做文章。” 赵真一听想起来了:“对了,你生母当年被赐死不就是因为和……”她说到这突然就住了口,这事在儿子面前说,似乎不太好。 陈勍见母后说到一半不说了,好奇道:“母后,您把话说完啊,什么啊?” 后宫嫔妃与侍卫私通乃是宫中秘辛,知道的人并不多,先帝过世陈昭继位更是没几个人知道了,陈勍当然也不知道。 时过多年,陈昭也不避讳让儿子知道了:“我生母当年是因为与侍卫私通被赐死的。” 陈勍闻言瞪大眼睛,他只知道父皇的生母早早就病死了,养母德行有亏,所以太后之位空置,却不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秘辛,这要是被人拿出来做文章,父皇现在已是“过世的先皇”如何能为自己辩白?他这个做儿子又如何能为父皇讨回公道…… 陈勍神色凝重道:“父皇,若真是如此,皇儿该怎么做?” 陈昭道:“前尘往事想翻出来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们是想利用此事起兵造反,你也不用太过于忧虑,我现下还活着,自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说罢看向赵真,“还有你,我已经说过了,此事不必你出马,你怎么还去?” 赵真仍是不以为然的态度:“有捷径可以走,为何非要绕路而行,陈启威不过是个小孩子,我还能拿捏的住。”说罢把自己从陈启威那里得来的玉佩给他看,“瞧,我还得了个好东西呢。” 豫宁王一脉一直有自己的徽印,陈昭曾经见过,眼前这个玉佩上便有豫宁王府的徽印,还有一个威字,自然是陈启威的了,这玉佩的本事可不小,能调动豫宁王府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赵真竟然拿到手了? “他怎么把这个给你了?” 到底是如何得到的赵真有点不敢和陈昭说,但又怕将来有人在他那里挑拨离间,便把如何得到玉佩的过程和他说了。 说完她还辩解道:“这事虽然小人行径,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我又没什么损失,还得了好处。”说着把陈启威给她的暗器拿出来,“你看我还得了这个,你拿去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陈昭没接,现在他是被她气到语塞,真不知道该怎么骂她一顿好了,万一一个不慎事情败露,她知不知道这有危险?她以后干脆就改名叫赵大能耐好了,他说话她就没有认真听的时候! 陈昭瞪了她一眼,吐出口闷气才道:“赵真,仅此一次,你以后不许再参合了。” 赵真瘪了下嘴:“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以为我愿意管啊?”她给他省了这么多事,他就知道发脾气,这不费力不讨好吗?不管就不管了。 眼见父皇母后又开始吵起来了,陈勍凑上去当和事佬:“母后,父皇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实在是皇儿不孝,还让母后和父皇如此操心。” 赵真赞同的点点头:“可不是吗,生你这么个儿子操多少心啊,你弟弟要是随你,你以后就带他吧,好好体会下我和你父皇的不容易。” 讲真,这话要是父皇说陈勍也就认了,但他母后这个甩手掌柜有什么颜面说?小时候教他习武也没教多久就甩给她的亲兵了,她知道那时候利用他浑水摸鱼到她宫里的父皇有多绝望吗? 没说话的陈昭也和儿子不谋而合,赵真要是能好好带儿子,他也不至于没借口去她宫里! 现下知道了这些事,陈昭在宫中自然是待不住了,吩咐儿子安排他先行出宫,临走还不忘把赵真骗来的东西拿走。 赵真咂咂嘴,之前是谁怒气冲天的?这还不是被她弄来的东西拿走了。 陈昭瞥了眼赵真,嘱咐道:“你在宫中老实待着,这玉佩我找人仿冒出一块便给你送过来。” 赵真摸着肚子慵懒的挥挥手:“随你便。”说罢对着自己肚子道,“来,狗蛋,和你爹说慢走不送。” 陈昭听到这个小名气的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陈勍同情的看了眼母后的肚子:狗蛋皇弟,皇兄同情你。 陈勍正在天子路寝接见朝臣,外面有武将急忙进来禀报:“陛下,明夏侯在前往惠阴山讨伐匪寇的路上遭到伏击……已不治而亡,尸身正在送回来的路上。” 陈勍闻言唰的站起身,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武将再道:“明夏侯已殉身惠阴山。” 之前地反官员奏报惠阴山有匪寇作乱,滋扰民生,陈勍让明夏侯将功赎罪,前往讨伐,没想到人才到了地方,便遭受到了伏击,还死在了惠阴山!是什么样的匪寇有这样的胆子! 陈勍神色凝重道:“可有人到长公主府报信?” 武将回道:“明夏侯的人已前去长公主府报信。” 陈快步从阶上走下来,召来殿外的王忠道:“速去准备,朕要立刻前往长公主府!” 王忠闻言连忙去办。 在路寝议事的朝臣见此,自然是迅速散去,皆出宫去了,他们一出宫,明夏侯被伏击身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陛下都已经亲自前往长公主府了。 先皇子嗣单薄,只有这么一对儿女,陛下与长公主姐弟情深人尽皆知,如今驸马殉国,陛下自然要亲自前去慰问,过不了几日,长公主和明夏侯的两个子女也一定会受到封赏。 令人意外的是,陛下从长公主府离开,就派人重兵把守长公主府,不许任何人进出,也没有任何封赏下来,长公主不像是被保护起来了,更像是被软禁了…… 很快,当今陛下与长公主不睦的消息传了出来,甚至有人说长公主是刺杀陛下不成,才遭到陛下软禁。 驸马殉职,长公主刺杀胞弟,这其中缘由实在令人深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赵真待在宫中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儿子近日十分忙碌,都没功夫到她这里来了,直到她出宫都没能见儿子一面,是回了国公府才从父亲那里得知女婿出了事情。 “闺女,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陛下没和你说?”齐国公听说外孙女婿出了事情,也是急得不行,想去长公主府看望外孙女可禁军都不让他进去,最后只能无功而返,就等着赵真回来打听清楚了。 赵真此事也是心焦,摇了摇头道:“什么都没和我说,这几日他都没到我宫中来,我以为他是忙,也没派人去叫他,沈桀呢?他也不知道?” 齐国公叹了口气:“他也是忙,这些日子回不来几次,他知道你今日回来,应该会从军中赶回来的。” 眼下这种时候,她已经与长公主府交恶,自然不能派人过去慰问,也不能暗中去打听,只能等沈桀回来,看看沈桀知不知道其中的事情。 晚膳的时候,赵真和齐国公都没什么胃口,因着腹中的孩子赵真才强吃了几口,听说沈桀回来了忙放下碗筷饭也不吃了,赶快叫人把他请过来。 沈桀来了以后,将闲杂人等都摒退了:“义父,长姐。” 齐国公拉他坐下,心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外孙女婿真的去了?” 沈桀摇摇头:“义父,我也不知晓,我身边现下被安插了不少豫宁王府的人,已经不敢轻易去打听,我只知道惠阴山匪寇一事是豫宁王世子所为,付渊遇袭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果然是豫宁王世子所为!付渊已经失势,他们却还要扒着不放,赶尽杀绝,实在猖狂!也是,他们连谋反敢,怎么会不猖狂? 赵真蹙眉道:“豫宁王世子什么都没和你说吗?” 沈桀回道:“豫宁王世子对我还是有戒心的,惠阴山匪寇一事都是做完了才告诉我,其中细节到底如何是不会和我详说的。” 还是一无所知让赵真有些焦虑,她继续问道:“允珩和萱萱呢?他们可好?” 沈桀摇了摇头道:“自从长公主被禁足,他们也被禁足了,现下都在公主府中,神龙卫是我一人在管,付渊的旧部都被豫宁王世子的人换下去了。” 赵真怎么感觉局势开始偏向豫宁王了?她愁眉不展道:“这些事情陈昭都知道吗?” 沈桀点点头:“我定期都会给太上皇传消息,我这里有什么事太上皇都知道,目前行事也都是按着太上皇的吩咐,长姐若不信我,可以与太上皇对质。” 赵真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不信你,只是现在的局势明显不利于我们,连小鱼儿那里都出了事情,陈昭就这么任他们为所欲为吗?” 沈桀安慰她道:“我倒觉得不是,我想现下的局势是太上皇乐于见到的,不知长姐听过一句话没有,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只有豫宁王的人越猖狂,我们才越有机可趁。” 养大的弟弟都会咬文嚼字了,赵真仍是神色凝重道:“但愿吧,希望女婿没事,不然女儿和外孙女他们该多伤心。” 沈桀见她这般愁眉不展,继续宽慰她道:“长姐且放宽心,付渊也非凡夫俗子,我相信他不会这么轻易就遭人暗算的,长姐早些休息,为了腹中的孩子也千万要保重身体。” 赵真低头看看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若是有什么新的消息千万不要忘了告诉我。” 沈桀点头应下:“长姐放心吧,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一定会立即告知长姐的。” 齐国公看着闺女也是忧心忡忡:“闺女啊,你不再吃点了吗?晚膳你多没吃多少。” 赵真摇了摇头:“不吃了,这孩子饭量本来也不大,我不饿,先回去歇息了。” 齐国公叹了口气,嘱咐她道:“若是夜里饿了千万别忍着,让下人给你做点夜宵。” 赵真应了一声回自己的院落去了,洗了个澡便上床休息了,只是全无睡意,这还是她怀孕以后第一次失眠。 吱呀。 外面传来开门声,赵真本以为是丫鬟,但听脚步声便听出了来的人是陈昭。 赵真忙起身披上衣服迎了出去,果然是陈昭,这次他没有乔装改扮,穿着男装,脸上还带了面具,见了她才将面具取下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若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陈昭见她穿的少,拉她进屋,将她重新塞进被窝里才道:“我就知道你会睡不着,是不是在想女婿遇害的事情?” 看来陈昭是专门过来和她说这事的,她有些着急道:“是啊,女婿到底出事了没有?” 陈昭神情说不上轻松,但也没那么凝重,他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运回来的尸首并不是女婿的,但也没有他的消息,不过我猜他现在一定平安躲在暗处,既然他都安排好了假的尸首运回来,就说明他没事。” 赵真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鱼儿怎么样了?她被禁足是因为要保护她吗?” 陈昭回道:“算是吧,你放心吧,他们姐弟俩的关系比和你我都亲厚,是不可能有芥蒂的,女儿现下的处境于她而言是最好的。” 赵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女儿:“小鱼儿与女婿夫妻情深,虽然女婿可能没事,但眼下没有女婿的消息,她一定也很着急,你要替她找女婿啊。” “这是自然。”陈昭一顿,握住她的手,叹息道:“赵真,我不能在你这里就留,今日离开以后,在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不能再与你见面了。” 赵真一听思绪从对女儿的担心转移回陈昭身上:“为何?你也不再进宫了吗?” 陈昭点点头:“越到了现在,越是要步步小心,进宫太冒险了,见你也是,所以在这之前我都不会来见你了,有什么事情会派人给你传信。”他说着十分正中道,“你千万要记住,除非儿子和沈桀告诉你我出了事情以外,旁人的话都不要信。” 赵真一听心中涌上一股不安来:“你要去做什么?会有危险吗?” 陈昭揉搓了几下她的手,对她笑道:“别担心,我不去做什么,只是提前告诉你,以防我无法和你亲口说的时候,让你误入歹人的诡计,你也知道,我们之前做过情人的事情也算是人尽皆知了,现下是一拍两散,你万万不可再对我有关心的表现,尤其是陈启威那里,我知道你必要的时候还会去见他,但阴谋诡计万万不可再耍了,切莫要保护好自己。” 陈昭这样跟交代后事似的,赵真不爱听,蹙眉点头道:“我知道,我有分寸,你也要小心一些,办不到事情切莫逞强。” 陈昭安抚她躺下,在她眉心落下轻柔一吻:“我知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他与赵真四目相对,看着她眼中的关怀备至,心中万分不舍,“我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一想到会有几天见不到陈昭,赵真就舍不得他了,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狠狠吻了一番,动情道:“我和狗蛋等你回来。” 噗—— 这个小名瞬间让分别的悲伤气氛化为乌有,陈昭叹气道:“等闲了,我一定要给他取个好名字。” 赵真嗤了一声:“别瞧不起狗蛋,叫狗蛋的孩子都长得可壮实了。” 陈昭不想领走的时候和她争辩这个问题,敷衍的点点头起了身:“我走了,你早些睡,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养胎。” 赵真听他老嬷嬷似的嘱咐,挥挥手道:“行了,你走吧,婆婆妈妈的。”说罢缩进被子里转身睡觉了。 陈昭看着她叹了口气,将她屋中的灯吹灭走了出去。 赵真缩在被窝里,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才忧伤的叹了口气:但愿这些事情都能顺利解决…… 陈昭没有直接偷偷摸摸离开国公府,而是径直去了沈桀那里,好在豫宁王世子不敢过分到派人进国公府监视沈桀,陈昭来找他还算安全。 自陈昭进入国公府沈桀就知道了,所以陈昭过来找他,他并不意外,唯独令他疑惑的是,他这次虽说是偷摸进来,可这偷摸有些明目张胆,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不知道演的是哪出。 沈桀行礼道:“太上皇。” 陈昭虚扶他一把:“不必多礼,我来是想让你派人将我赶出国公府,赶得越狼狈越好,毒打一顿也没关系。” 沈桀闻言有些迟疑:“这……” 陈昭直接道:“豫宁王府的人在外面,做戏罢了,把我当成偷香窃玉的贼赶出去就好。” 沈桀闻言并未多问:“那就得罪了。” 陈昭点头:“无妨,只是你长姐还要劳你费心照顾,遇到事情记得提醒她不要冲动。” 沈桀应下:“微臣明白,微臣不会让长姐涉险的。” 把赵真交给沈桀照顾,其实比交给亲儿子照顾都安全。 陈昭毕竟是皇帝,沈桀不敢让手下下狠手,吩咐了他们要用巧劲,要看似伤的厉害,却又不能真的伤到。 陈昭被狼狈赶出齐国公府,又被齐国公府的护卫“毒打”了一顿,连脸上的面具都被打掉了,一看就是偷香窃玉不成被抓住赶出来了。 陈启威正在不远处看着,他听手下说陈清尘偷摸进了齐国公府便亲自来了,赵真和他的旧情可是人尽皆知,见他被狼狈赶出来才松了口气,但借着齐国公府的灯笼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他不禁吸了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陈国的传统是过年前皇帝要亲自前往皇陵祭拜,先皇在世之时长公主都是一同前往的,而这次却只有当今圣上一人前往了,长公主仍被禁足在公主府之中,面都未露,如此更是坐实了陛下与长公主姐弟失和的传言。 陈勍从皇陵回来的转日,守陵人慌忙来报,先帝的墓碑竟流出鲜红的血来,如何擦都擦不净,一时间京中谣言四起,传言当今圣上弑父杀母,现在又残害姐夫软禁胞姐,因此先帝的墓碑才会流出血泪。 陈勍闻之大怒:“一派胡言!朕一生下来便被封为太子,得了皇长孙父皇便禅位于朕,朕有什么理由弑父杀母?散布谣言者其心可诛!” 帝王震怒,群臣跪拜:“陛下息怒。” 陈勍一怒而起,道:“大理寺卿!去给朕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妖言惑众,威胁我大陈国的江山社稷!朕必诛之!” 大理寺卿上前:“臣领旨!” 陈勍看向最前面的向儒:“丞相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臣遵旨。”各位大臣领旨退下,脸上都带着惶恐之色,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向儒,陛下现下正是盛怒之时,一个不慎便会受到连累,丞相大人堪忧啊。 待殿门紧闭,陈勍脸上的盛怒才褪去,却也不是轻松的模样:“丞相,朕的父皇可有让你传信给朕?” 如今能往来宫中最为方便的就只有丞相了,陈昭有什么事情都是命丞相传达,陈勍也只会信任从丞相那里传来的消息。 向儒上前道:“陛下稍安勿躁,此谣言因太上皇而起,现下太上皇在豫宁王手中,太上皇临行之前嘱咐臣,让陛下务必小心谨慎,若是早他们会在封宝仪式之时动手,迟一些大抵就是年关的时候,到时候文官武将俱要入宫,他们才好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起兵谋反。” 陈勍闻言脸色一变:“你说什么?父皇在豫宁王世子手中!” 其实向儒并不同意太上皇以身涉险,但太上皇心意已决,他劝了也是无用:“太上皇让臣转告陛下无需担忧,请陛下寻个由头将太上皇后接入宫中,务必不能将他在豫宁王世子手中的事情告知太上皇后。” 陈勍怎么敢告诉母后,他已经继位多年,却仍需父皇以身涉险帮助他,若是再让母后知道,母后再去涉险,他这个皇帝还是不要做了。 “你怎么不拦着父皇?豫宁王府那里就是虎穴,他日父皇若想脱身谈何容易?万一豫宁王要他的命,他该怎么办?” 向儒无言以对,跪地道:“臣无能,请陛下赎罪。” 现在追究已为时过晚,父皇也不是向儒能左右的,陈勍摆了摆手:“罢了,朕立刻派人出宫将母后接进宫来,再传话给沈桀,看他有没有办法派人暗中保护父皇。” 陈勍的人很快去了齐国公府,而赵真却早已不在齐国公府之中。 赵真撩起车帘向外张望了一眼,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向着京郊而去,她回身看向对面的陈启威:“这是要去哪里啊?” 陈启威拨开手中的橘子递给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很快就到了,若是无聊吃点东西。” 赵真接过他递来的橘子,拔下一瓣放入口中,没再继续问他,皱皱眉头道:“有点酸。” “是吗?”陈启威起身坐到她一旁,从她手中的橘子上掰了一瓣下来,“确实有些酸呢。”说罢打开马车中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包糖来喂到赵真嘴边,“来,吃块糖。” 糖已经到了嘴边,赵真再用手接就显得太过疏远了,她张嘴吃下,糖甜的齁嗓子,她心里开始打鼓,有些后悔跟着他出来了,这小子该不会带她去什么地方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吧?若是再灌醉他好像就行不通了…… 陈启威的手指方才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心思有些旖旎,想做点亲近的事情却又不知该如何靠近她,祖父与父亲对他的教导向来严格,从不允他沾花惹草行为不端,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他在接进赵真之前先给赵瑾下药,又在温泉那种地方裸|身相见。 想到这他的心中便有几分低落,赵瑾现下虽是喜欢他的,可这份喜欢到底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外在那些因素便不得而知了,可她喜欢过陈清尘却是货真价实的事情,本来他以为以他的样貌赵瑾最后能喜欢上他也无可厚非,可他看过陈清尘的真容才知道为何赵瑾之前会和他藕断丝连,他所谓的自信简直可笑…… 赵真见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稍稍松了口气,也不敢主动招惹他,挪到暗格那里翻了翻道:“有话本什么的吗?”里面有许多书籍,多是圣人名著,不正经的书一本没有,赵真随手拿了一本出来,“诸子论?你平日喜欢看这个吗?” 陈启威没有拦她随意翻看暗格,回道:“算不上喜欢,闲来无事看看而已。” 赵真啧了一声:“闲来无事看这种咬文嚼字的东西?没想到你还是个饱读诗书之人,我对这个就一窍不通了。” 陈启威见她对此颇为嫌弃的模样有些好奇,陈清尘不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吗?她喜欢陈清尘为何又不喜欢文人呢?难道她不是喜欢陈清尘的才华吗? 陈启威迟疑道:“瑾儿……” 赵真转头看他,语气悠闲道:“何事?”而心里却在暗暗地防备,这么吞吞吐吐的该不会是有什么坏心思吧? 陈启威吞吐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她道:“我有件事虽然可能会引起你的不快,却还是想和你问清楚。” 会引起她的不快?那就别问了呗! 赵真想不出来他要问什么,却还是要佯装大度道:“你问吧,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清楚的。” 陈启威听完略松口气,还是小心翼翼问她道:“你之前和陈清尘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不是介怀你的曾经,我只是想知道你现下对他……” 赵真没听完便怒道:“别提他!我对他已是恨之入骨,就没见过这么薄情寡意之人!卑鄙无耻!”对于这种问题,她必须先发制人,让他了解她的态度,又不能继续问下去。 果然,陈启威见她气不得行,便不敢再继续问了,只要他知道她已经对陈清尘再无感情便足以了,曾经有过什么并不重要。 陈启威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对她笑道:“我一会儿带你出出气如何?” 出气? 赵真心中一紧,不知怎的有种不好的预感,狐疑的看向他:“怎么出气?” 陈启威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四章 马车最终停在了京郊的一所大宅子前,大门宽敞宏伟,围墙高筑,并没有挂扁,但门口有四个高大的护院看护,只看外面这一眼便知道里面大有洞天,非寻常人家。 陈启威领她迈入其中,里面果然更为宽阔,他边走边道:“这里是我祖父尚在京中之时所建的别院,我和父亲回京以后修葺了一番,还未修葺完,我就不带你到处转了,等你下次来这里大概就修葺好了,我再带你好好装一转,好好熟悉熟悉这里,你今后就是这的女主人了。” 陈启威的祖父尚在京城之时便已是个王爷,有这么一所别院倒是不奇怪,只是这所别院似乎并不为人知晓,可见这里藏着多少秘密。 赵真四处看看:“没嫁进你家大门之前我可不敢自称女主人。” 陈启威握住她的手,有些腼腆的抿了下唇道:“我并非始乱终弃之人,既然你已是我的人,我便不会负你。” 不,我会负你。 赵真让他握了会儿手,之后借口去看鱼缸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了:“这么冷的天都结了一层冰,里面还有鱼吗?” 陈启威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无奈一笑,走到较有兴致的赵真身旁道:“有的,鱼是轻易冻不死的,到了春天就能看到了,走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赵真在冰上摸了摸,然后装作被冰到的样子将两只手缩进袖子里揣了起来,陈启威自然就没办法再牵她的手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个忠贞不移的好媳妇,那药她已经解了,如此看来她的自制力还是很傲人的嘛,陈启威这种绝色她都能不去摸小手了! 赵真揣着手,被陈启威带到了宅院深处,越到深处宅子便越显得破败,果然是还没修葺好的样子,地上杂草丛生,亏了是冬天草都蔫了,若是春天这路肯定不好走。 最终陈启威带着她停在了一间破败的小院前,这件小院前也有四个护院守卫着,感觉里面像是囚禁着什么人。 护院见陈启威来了,行跪礼道:“公子。” 陈启威看着他们倨傲颔首道:“起来吧,里面的人怎么样?” 护院头头回道:“很老实,一直没吵没闹。”说罢看了眼他身旁的赵真,有些为难道,“公子是要进去吗?” 陈启威见此眉尾一扬:“怎么?本公子进不得?” 护院头头躬身道:“公子自然进得,只是这位贵人……” 陈启威将赵真的手抽出来继握进掌心里,对护院头头道:“如此,进不进得?” 护院头头见此忙让人把路让开,公子向来洁身自好,对正值适婚年龄的女子这么做,便证明这个女子将会是他们未来的主子,自然不敢再拦了。 陈启威带赵真走进院中,院中倒是不算杂乱,明显是打扫过了,虽然门窗都显得破旧,但也不至于看着太过寒酸,可以看出来这里巅峰时期时是十分美观精致的。 一间房外有两人护院在把手,显然是有人关在里面,陈启威径直带她过去,赵真的心莫名飞速跳动起来,似是要有什么极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门被打开,阳光撒进里面,使得昏暗的屋内亮堂起来,赵真听到了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被铁链锁住了。 陈启威牵着她的手进去,她一进去便看到了脚上锁着铁链,向着他们走来的陈昭,陈昭见到她脚步一顿,也是一脸的愕然。 陈昭!当初谁说什么都不做的?什么都不做会被关在这里?这个混蛋王八蛋!又在骗她! 此时的赵真自然是怒目圆瞪,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不知道的真以为是有什么血海深仇了。 陈启威显然对她的表情很满意,他毕竟是个男人,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终究还是想验证下赵瑾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对陈清尘只剩满腔恨意了。他其实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让曾经得到她的男人看看,她已经是他的了,让赵瑾看看她曾喜欢的男人也不过如此,如今不过是个狼狈的阶下囚,灰头土脸,不及他万一。 陈启威脸上挂上了笑意,将赵真的手握的更紧。 赵真这才想起来陈启威还握着她的手,她方才忠贞不移全都白费了,在陈昭眼里她还是那个拈花惹草的女人……她冤不冤啊! 赵真察觉到陈昭眉眼间的愠怒,抽了手看向陈启威,怒气冲冲道:“他怎么在这里?” 陈启威安抚的拍拍她的肩:“瑾儿别生气,我带你见他是为了让你撒气的,他现下不过是个阶下囚,你想怎么处罚他都随你的意。” 赵真听完转头看向陈昭,冲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咬牙道:“现下的处境是不是让你感觉很不错?我早就知道你会有今日!”娘的,混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骗自己媳妇,你怎么不上天呢! 陈昭也想骂娘了,什么儿子,什么沈桀,全他娘的靠不住!最后还是让赵真知道了,这回好了,赵真更要和陈启威“好好”来往了。 陈昭冷笑道:“我知道你恨我入骨,如今我落进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将眼睛闭上,仿佛眼不见为净。 陈昭,你给我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赵真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事到如今还这么傲气,不错,果然是陈清尘。”说罢脚一抬踢在他的关节处,促使他一下子跪了下去,又适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提,不至于他跪下去的时候太痛。 这一跪,老娘就当你认错了,没让你跪搓衣板都是给你儿子面子! 赵真对他恶狠狠道:“怎么样?感觉屈辱吗?你曾经也让我如此屈辱!” 她这戏可真是够足的,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样子,陈昭忍不住想笑,但还要笑的像冷笑,他道:“你的小情人在呢,你这般凶悍的样子,就不怕他也不要你了吗?”说罢还真是目露凶光,你这些数不清的小情人,一个比一个小,艳福真是不浅啊。 赵真还没说话,陈启威闻言走了过来,掏出一把小刀递给赵真:“瑾儿,他这张脸一定让你深恶痛绝吧?不如就毁了他吧,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和你说话。”这张脸看着就让他妒意横生,若是赵瑾能亲手毁了,那感觉一定让人很快意。 赵真听完一震:了不得啊,这小子还是个十足的蛇蝎美人呢,毁人容貌这种事情他都想得出来!简直令人发指! 陈昭这张脸赵真爱惜的紧,亲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怕给他留下个红印,现下让她亲手毁了,那不是挖她的心吗? 赵真接过刀的手有些抖,举到他脸庞却不敢贴上去,生怕一不小心划上一道子。 陈启威见她迟迟不敢下手的模样倒也是理解,就算武功高强,她毕竟也是个女孩,让她拿刀划花一个人的容貌,委实有些残忍,一时下不去手也是正常的,他在旁边鼓动她道:“瑾儿,你想想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你还下不去手吗?” 想想陈昭对她做的那些事,她简直想立刻单枪匹马把他立刻救出去了:娘的陈昭,你就不能老实点吗?非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然后还要这般逼我! 正对着赵真的陈昭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纷乱的情绪,相比大事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脸,脸往上一凑,鬓角处瞬时划破一个口子,瞬时流出鲜红的血珠。 那血珠刺激到了赵真,她被吓了一跳,登时把刀扔出去了:娘的陈昭!你居然毁我最爱的脸!你是不是胆肥了!老娘要打你屁股,打得你三天下来不来床! 刀哐当落在地上,陈启威见她实在不敢,倒也不逼迫她,自己将刀捡了起来,走回了她身旁,看着陈昭目光有些森寒道:“瑾儿,你实在不敢的话,我来替你下手。” 赵真听了,瞬时对这眼前的陈启威是半分好感都没有了,眼瞅着他的刀要碰到陈昭的脸了,她握进双拳准备破釜沉舟,单枪匹马也要把陈昭带出去,这一路上护院并不算多,如果陈昭能老实些不拉后腿,她还是有把握的。 赵真正要动手,身后有疾风闪过,她立刻取下头上的簪花打了出去,正中飞来的暗器,她大喝一声道:“谁!” 陈启威武功也不低,自是察觉到了,收要落下去的刀,回过身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瞬时就不敢造次了,站正身子有些畏惧道:“父亲……” 那是一个年近不惑的英俊男人,赵真已见过他几次,是陈启威的父亲豫宁王世子。 豫宁王世子冷着脸走过来,扬手一巴掌扇在陈启威的脸上:“放肆!为父和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不许动他!更不能毁他容貌!” 赵真一下子缓过神来,忙挡到被打的陈启威面前做戏道:“世子,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与这人有恩怨,启威想替我出气,这都怪我……”知道豫宁王世子暂时不动陈昭,她大大松了口气,也不用立刻冒险救他出去了,装可怜都装的特别卖力。 豫宁王世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怒自威:“赵小姐是吧?武功过人,不愧为赵家之后。” 赵真有些怯怯道:“多谢世子夸奖,请世子不要怪罪启威。” 豫宁王世子看了看她,又看向陈启威,似乎真看在她的面子上道:“罢了,下不为例。此人我还大有用处,待事情结束以后,要杀要剐随你们的意,现下却不能动他一分一毫,明白?” 陈启威将赵真拉到身后,道:“启威明白,启威再也不敢了!” 豫宁王世子点点头,这才露出几分温和的神色,对赵真道:“赵小姐是第一次过来,不要在这等污秽之地滞留了,随本世子到前院来,尝尝这里厨子的手艺,听启威说你与他口味相同,他喜欢的你一定也喜欢,以后一起过日子倒是省心。” 陈启威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俩的事我爹都知道了,来,瑾儿,我带你过去。”说罢毫不避讳的甚至带着炫耀的牵住赵真的手,将她带了出去。 赵真半点不敢回头,她这几日默默无闻的洁身自好都毁于一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陈昭在豫宁王世子手里赵真不放心,本来想干脆住在这里的,可陈启威正值躁动的年纪,她住在这里他便总想做点什么,她就只能隔三差五过来一趟,借口去辱骂陈昭的时候看看陈昭的处境如何,豫宁王世子似乎真的不为难他,陈昭吃得好喝的好还胖了一点,就是和她打嘴架的功力上涨不少,好像把这些年对赵真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可真把赵真气坏了。 豫宁王府的人对她都熟了,豫宁王世子和陈启威不在的时候,她都可以到府中闲逛,也无人管她,逛着逛着自是逛到了陈昭那里。 护院都还在,见她一个人过来,挡住没让进:“赵小姐今日怎么独自前来?” 赵真趾高气昂的瞥他们一眼:“你们小世子很闲吗?每天就陪着我玩?”说完把陈启威给她的玉佩拿了出来,在他们眼前晃了晃,“都给本小姐让开!” 护院是有些忌惮她的,这位赵小姐近日来已然是王府女主人的架势了,就前几天有个厨子做的饭菜不合她的口味,让她饭后吐了,便被小世子打了出去,小世子对她可是言听计从宠爱有加,他们这些做护院的贱奴又怎么敢得罪她,反正小世子也带她来了好几次了,不差这一次,便都让开了。 赵真大摇大摆的进去,里面那两个更不敢拦她了,让她径直进到屋中,她将门关上都没敢吱声半句。 陈昭正坐在窗边借着窗纸透过来的光下棋,这般破败的环境之下,他仍能淡定自若美如画卷,赵真也是佩服他。 她走过去,冷笑了一声:“呦,这日子过得够滋润的,还有闲心和自己对弈呢。” 陈昭没抬头:“比不得你,美人在怀,风流潇洒reads;。” 赵真一听气呼呼过去:“放屁!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遭这罪?我赵真就从来没使过什么丢人现眼的美人计,为了你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你还敢奚落我?” 她使美人计?陈昭扑哧一声:“好了,生什么气,再吓到腹中的孩子。”他冲她招招手,“过来,让我摸摸,孩子还好吗?” 赵真不过去,坐他对面:“狗蛋很好,我不好!” 陈昭只能起身走到她面前,脚上的铁链当啷作响,让赵真眉心一皱:“你不好好的主持大局,到这里当什么禁囚啊?” 陈昭在她旁边挤了个位置坐下,嗅了嗅她身上清爽的味道,这些天来有些浮躁的心便安定了下来,被囚禁的日子是很枯燥和乏味的,也没人说话,就赵真来的时候他能说上几句,这些天赵真都被他气坏了。 陈昭的手摸上她的腹部,她现在坐着已经能摸到很明显的隆起,再过段时间就该显怀了,他怎能不着急呢? “雌伏等待是件漫长的事情,我必须要让他们有更足的把握尽快行动,不然你的肚子过了正月该遮不住了,总不能到时候大着肚子嫁给我。” 赵真皱皱眉头:“为了我?与其看你冒险囚禁在这里,还不如我大着肚子嫁给你呢,名声什么的我才不在意。” “我在意。”陈昭安抚她道,“也不全是为你,夜长梦多,不能让他们等到羽翼丰满的时候在行动,而且越拖越容易露陷,现在的心血便都废了。” 赵真不怎么懂他这些日子在搞什么阴谋,明明一切都向着对他们不好的方向发展,怎么他倒是很有把握的样子:“你被囚禁到这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陈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也知道我重拾韶华之后为何要戴着面具,我的容貌与年老以后相差并不多,只要见过我的大臣,一看到现在的我便能与年老的我联系到一起,豫宁王世子也不例外,他现下以为我是我自己的私生子。” 赵真闻言有点可笑:“私生子?你堂堂一个皇帝,还用私生子?生十个八个也没人拦着你啊!” 陈昭道:“这道未然,直到现在朝中不少臣子也还以为我是迫于你的重压,才没敢纳妃充盈后宫呢,所以有个私生子倒是不足为奇。” 赵真嗤笑一声:“男人忠贞一些便是畏妻吗?自己做不到从一而终,还不许别人做到了!”说罢对陈昭有了好脸色,“在这点上我还是很欣赏你的,算我没嫁错人。” 陈昭睨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若是个男人,不比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差!” 赵真皱皱鼻子:“才不是呢,我看着可能浪荡了一些,但是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懂不懂?什么美人啊,野花啊,我就是看看罢了,成家立业也会对妻子好的!绝不出去沾花惹草!” 陈昭看着她,还是不信的:“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若是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子。” 赵真摸摸自己的脸,不嫌虚道:“可能英俊潇洒,魅力无边吧!”说完,她突地回了神,“我和你说什么呢?时间紧迫,你快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和赵真在一起就总没个正事,陈昭这才道:“之前续华弑父杀母的流言,是在我的引导下传出去的,现下豫宁王世子以为小鱼儿窝藏了我,被续华发现以后,姐弟之间撕破了脸,借此往续华身上泼脏水。” 赵真迷迷糊糊摇摇头:“不懂。” 陈昭叹了口气,通俗道:“也就是说,我有一个私生子,有意让私生子替代一直不怎么出众的续华,续华知道以后怕自己的皇位被撼动,便弑父杀母以绝后患,却没找到这个藏起来的私生子,最后他发现被长姐藏在了公主府,就与长姐撕破了脸,残害姐夫囚禁长姐,明白了吗?不孝不义之徒如何能当皇帝?” 赵真这才了然点了点头:“所以他们想推你上位当傀儡皇帝?” 陈昭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我不过是揭发续华‘冷血残暴’的证据罢了,下一步便要揭示我这一脉血统不正的秘辛了,我都安排好了,你无需担忧reads;。” 赵真听完才理清豫宁王世子是个什么套路,首先要揭示她儿子冷血残暴不孝不义不配为帝,再揭发陈昭生母当年私通的丑事,污蔑陈昭非正统,现下还健在的亲王,也就豫宁王一脉最为昌盛,权势最大了,可不就是个继位的好人选吗? 赵真咂咂嘴:“你们陈家人一个个的套路都这么深!互相算计,手足相残,难怪现在子嗣都那么单薄。” 陈昭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我子嗣单薄是因为你不愿意给我生,换个人我也能儿女成群了。” 赵真一想起陈昭当年算计她就有气:“那你快换个人吧,别让我断了你陈家香火。” 陈昭忙抱住她:“赵真,许你打趣我,还不许我反驳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赵真想了想好像是她先打趣陈昭的,于是她很讲道理的坐回去了,岔开了话题:“那你怎么办?到时候被他们带过去当人证?” 陈昭也没继续和她计较,顺着她的话道:“是,他们造反的时候我大概会被绑去当证据,所以现在并无性命之忧。” 赵真觉得甚是不妥,现下是没有性命之忧,可到时候呢?利用完了当场杀了?总不能留着过年吧,所以赵真不能让陈昭去冒这个险,她要想个办法让陈昭先脱身。 正想和陈昭商量,外面传来脚步声,赵真蹭的站起身,将陈昭推到塌上,用小刀将他鬓角处结痂的伤口再次划破,从怀中掏了瓶药撒在上面。 陈昭被药粉潵的抽痛了一下:“这是什么?” 赵真小声回道:“药,需要刺破伤口才能治愈,且不会留疤。”说完塞进陈昭怀里,又取出另外一瓶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陈启威也正好进来,看到地上打碎的瓷瓶,再看看赵真将陈昭压在塌上的样子,他有些愤怒的低吼道:“你在做什么!” 赵真在陈昭身上点了两下,继而站起身来:“给他的伤口加点料啊,我看他的伤口都结痂了,过几天就好了岂不是无趣。” 陈启威看向陈昭脸上的伤处,白色的药粉被鲜血染红,好像是伤的更厉害了,他的怒气这才消减了一些,道:“你实在是胡闹,我爹说了,不能毁他的容貌。” 赵真瘪瘪嘴,有些委屈的凑到陈启威面前:“我没有毁他容貌啊!只是让他没那么容易好罢了,伤在那里也没那么明显,让他受点苦还不行吗?” 陈启威这几日和她相处的多,大抵也了解她是什么脾气了,实在是个女霸王,唯独对他还像个小姑娘一些,哄她道:“好了,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你且忍忍,等事情过了,我帮你一起收拾他。”说罢揽住她的肩,冷瞥了一眼有些摇摇晃晃起身的陈昭,“以后不要自己过来了,让我陪你过来,知道吗?” 赵真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说着自顾自往外走,陈启威见此自然没工夫理会陈昭了,跟着她走了出去。 陈昭摸了摸怀中的药瓶,早知儿子和沈桀如此的靠不住,他绝不冒险进来,让陈启威那小子有机会享受赵真的“美人计”……呵,美人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果然不出陈昭所料,豫宁王世子定在了封宝仪式这一日起兵谋反。 封宝仪式是将玉玺封起来便开始不再接受朝拜,正式开始过年,这一日朝中四品以上的文官和武官都会在场观礼,算是个造反的好时候。 陈启威负责将陈昭带进宫去,赵真便央求了豫宁王世子和他一起。 一大早两人便骑马到了京郊的别院,此时天蒙蒙亮还很冷,赵真下马搓了搓手臂。 陈启威替她紧了紧披风,皱眉道:“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遭这个罪做什么?” 赵真振振有词道:“我赵瑾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能同甘也能共苦,哪里能干等着做你王府的女主人,自然也要为你的大业出一份力了!”说罢对他眯眼一笑,“我担心你嘛。”这几日的相处,赵真也搞清楚了陈启威的性子,他是个极其需要关爱的小孩,对于她的关心是很受用的。 果然,陈启威一听便无可奈何了:“好吧好吧,一会儿你就别一起进宫了,回去等消息就好。” 赵真没说话,蹦蹦跳跳的迈进了大门,似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别院的人大都被调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护院并不多,赵真一路看过来心里有了把握,迈进了陈昭的屋子。 陈昭正好整以暇的饮茶,身上换了新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鬓角的伤被头发盖住都看不到了,好像几日不见阳光的他又白皙了不少,更衬得面如冠玉,美的无暇。 赵真呆愣了一下,不禁感叹:我男人果然美。 赵真的呆愣自是被陈启威看到了,顿时妒意横生,他活到现在还没妒忌过什么人的样貌,唯独妒忌陈清尘。 他阔步过去,挡住了赵真的视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绑他,动作粗鲁野蛮,似是故意给陈昭苦头吃,对后面的赵真全然没有防备。 赵真见时机不错,拿出陈启威之前送她的暗器,吹了一根淬了药的针扎在陈启威的脖颈。 陈启威脖颈一疼,回过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真:“瑾儿——!”而后哐的倒地。 赵真收了暗器,露出一抹笑容:“还不错。”说罢自顾自转身出去,利落的收拾了外面六个护院。 赵真重新迈进屋里,陈昭已经与陈启威对换了衣服,将陈启威五花大绑起来,干净利落的让赵真有点不敢相信:“陈昭,你到底是人吗?怎么我还没说要做什么,你就已经做完了?!”她这么做,事前可一点也没和陈昭透露,他是怎么猜到的? 陈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向她走过去:“我猜也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易容的东西备好了吗?” 赵真听完更不可思议了,觉得陈昭简直聪明的可怕,她当年到底怎么把这个可怕的男人拿下的? 她呆愣愣回道;“一会儿邵欣宜就到。” 陈昭嗯了一声,绕着她看了一圈:“伤到了吗?” 赵真摇摇头:“就那几个护院跟捏死几只蚂蚁差不多,我没事。” 陈昭点点头,看了眼外面摞成人山的六个高壮的护院,暗想:我媳妇真可怕。 邵欣宜和邵成鹏很快就来了,已经将王府的人都控制住了,邵欣宜立刻给陈昭与陈启威易容,赵真在旁边左右乱看,还评点道:“这假皮就是没真皮好,皮肤都不通透,美的没有灵魂。”说完还捅了捅陈昭刚粘好的脸。 邵欣宜惊叫道:“小姐!您别乱摸,还没粘牢呢!” 赵真不大好意思的收了手:“粘的啊?那揭下来的会不会疼啊?会不会把我男人的脸贴红啊?” 陈昭都受不了她的聒噪了:“你安静一会儿,这东西醋洗就会掉了,不会伤了皮肤的。” 赵真瘪瘪嘴,凶什么凶啊?她不就是好奇吗! 赵真安静了一会儿,见邵欣宜往陈昭脸上涂了什么,他的假皮便通透了许多,光彩照人起来,不禁又道:“这东西好做吗?多做几个的话费不费工夫啊?”如果能每日给她男人换张脸,想想都刺激。 陈昭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没想好事,给邵欣宜使了个眼色,邵欣宜心领神会道:“费工夫,而且原料很难找,这次做完很长时间都做不了新的了。” 赵真闻言有点失望的点了点头:“这样啊,那算了吧。” 等陈昭和陈启威都易容好,陈启威悠悠转醒了,赵真封了他的武功,点了他的哑穴,拿黑布将他的头罩了起来,继而叹了口气:“其实是个好孩子,可惜没生对人家。” 陈昭在一旁哼了一声:“是啊,若是早生的几十年,说不定就能入赘个好人家去了。” 赵真一听这醋意浓重的话,不敢再瞎感叹了,免得掉醋缸里。 宫中仪式已经开始。 一系列反复的流程过后,装着玉玺的锦盒终于被被呈了上来,今日明明是钦天监算的好日子,天色却有些阴沉下来,似是要下雪的样子,陈勍皱了皱眉头,用太监端上来的无根水净了手,在百官瞩目下将盒子打开,登时面色大变,一旁的太监尖叫一声:“玉玺不见了!” 羽林卫立刻拔剑护卫,将接触过玉玺的相关人等都控制了起来,阶下的百官也被层层羽林卫围了起来,铜墙铁壁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顿时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恍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尚符玺郎!你是如何看管玉玺的!” 尚符玺郎跪到御前,哆哆嗦嗦道:“微臣罪该万死!可……明明昨夜玉玺还在,只有皇后娘娘来过一次……” 陈勍面色一冷:“皇后?去把皇后给朕找来!” 不过多时皇后秦如嫣便被身披铠甲的羽林卫送了过来,面色苍白的站到陈勍面前。 陈勍对她厉声道:“昨夜你去存放玉玺的宝阁做什么!” 秦如嫣脸上露出一抹哀色,冷笑了一声道:“陛下弑父杀母,囚禁长公主还不够,连臣妾都不放过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帝后不和许久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却没人能想到皇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来。 陈勍脸色一变,龙颜大怒,扬手给了秦如嫣一巴掌:“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秦如嫣被打倒在地,捂住了肚子,痛苦的□□了一声,身下的白玉砖渐渐被染上一层血色,秦如嫣强撑起身子,泪流满面嘶吼道:“陛下!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阶下的秦太师不顾礼数匆忙跑上来,跪在秦如嫣身旁扶住她,悲痛道:“娘娘!” 秦如嫣泪水涟涟:“父亲……” 此时,细白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落在血水里不见了踪影,此情此景格外凄惨悲凉。 秦太师满脸怒容,指着当今圣上道:“陈勍!你妄为一国之君!杀父弑母,囚禁长公主残害忠臣!罪大恶极!” 陈勍气急败坏道:“一派胡言!来人,把秦太师拖下去!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这是要了秦太师的命啊! 有皇帝亲卫上前要拖走秦太师,却被羽林卫拦住了,秦太师冷笑一声站起身,大声道:“陈勍,你骗得了天下人,骗不了我!”说罢对着阶下的文武百官道,“诸位同僚想必已早有耳闻,先帝与先太后根本就不是无故失踪,而是当今圣上弑父杀母!” “满口胡言!”陈勍要上前,本是宫中禁军的羽林卫却拦住了他,陈勍似乎才回过味来,大喝道:“秦太师!你要造反!” 秦太师回过身来?讥笑一声:“造反?臣是要为先帝讨回公道,为这天下的百姓讨伐你这个残暴无能的昏君!” 陈勍气的呼哧呼哧的:朕好气啊,父皇你再不来,皇儿就忍不住皇儿身体里的洪荒之力了!好想手撕了秦太师啊! 这时德高望重的向丞相站了出来:“秦太师,你口说无凭,你说圣上弑父杀母可有证据?若是随口一说便能起兵谋反,那这天下岂不是太过儿戏了?” 本来一片迷茫的文武百官现下已经看清了局势,秦太师是有备而来,秦皇后是在和亲爹演一出戏,现下连羽林卫都听他号令,可见这些日子秦太师暗中敛了多少权势,当今圣上已如釜底游鱼,也就权倾朝野的向丞相还敢独自一人站出来了。 有些臣子畏惧,有些却有骨气,向丞相这一站出来,有些他的门生,先帝的旧臣,耿直的忠臣和一些拥皇党也纷纷站来出来讨要说法。 秦太师毫不畏惧道:“证据?自然有证据!把证据请上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个证据自然是“陈清尘”,被易容成了“陈清尘”的陈启威被人带了上来,他被赵真封了武功和哑穴,推到了众人面前,将头上的帷帽扯掉,出众的容颜暴露在众人面前,自是一片哗然。 秦太师道:“不用老夫说,众位大人也该猜到此人的身份了吧。” 有些年轻的大臣可能不熟悉太上皇年少时的容貌,有些老臣却是记忆犹新的,陈昭可是被奉为历朝历代最为俊美的帝王,对其容貌的赞美有诸多的记载。 秦太师看向面色有些难看的向儒,道:“向丞相,您年少之时是先帝挚友,对先帝的容貌最为熟悉,此人与先帝有几分相像,您应该是最清楚的。” 向儒闻言脸色更是难堪,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陈勍看到来人似是很意外,顿时气急败坏道:“简直笑话!你随意找一个与朕父皇相像的人来冒充皇室血脉讨伐朕,那岂不是人人都能造反了?再者说,就算他是父皇的私生子,与朕何干?朕才是先帝钦点的太子,皇位的继承人!” 陈勍身为正统的皇帝因为一个私生子便露出这般不镇定的模样,落到群臣眼中就有几分心虚的感觉了,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秦太师讥讽道:“陈勍,你之所以会被封为太子,还不是因为先帝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我是你的太子太傅,对你最是了解,继位以后你昏庸无能,先帝对你早已心生不满,我是最了解的,想必现今朝中有好几位大人都是知道的!先帝寻回流落在外的血脉,有意让他取而代之,你知道以后便弑父杀母,四处追杀他,是长公主将他藏在了公主府躲过一劫,但被你发现以后,你便设计陷害了明夏侯,囚禁了长公主,长公主就是最好的证据!你敢不敢把长公主请过来对峙?” 众人闻言均是一脸的惊诧,陈勍睁大了眼睛,许久没说出话来,已然一副心虚的模样,最后梗着脖子道:“朕根本没有囚禁长公主,长公主丧夫之痛缠绵病榻,朕是派人保护她,以防遭遇不测!” 秦太师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你之所以不敢请长公主来,是因为长公主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这时,一副侍卫打扮的小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摘下头上的铁盔,赫然是明夏侯世子付允珩,他满眼通红嘶吼道:“皇舅舅,你为何要杀我的父亲母亲,我母亲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啊!她之所以窝藏陈清尘是因为不想你再造杀虐,兄弟相残,她是为了你啊!” 陈勍一脸失魂落魄的退了几步,这幅样子无疑是默认了明夏侯世子的话,他感觉自己演技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如果豫宁王世子再不露脸,他可能要坚持不下去了。 终于,豫宁王世子扛着大旗以讨伐暴君为由大张旗鼓的进了宫,一路浩浩荡荡如进无人之境。 现下局势明了,秦太师联合豫宁王世子与沈大将军造反了,我们不够聪明又残暴的陛下要守不住他的江山了! “不够聪明又残暴”的陈勍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豫宁王世子!是你!是你要造反!” 豫宁王世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嘲讽一笑:“造反?非也,本世子只是保住我陈国的江山不落入外姓人手中罢了。” 陈勍惊道:“什么?” 一辆马车自后方驶来,里面被丫鬟扶出一个身着太妃服饰的年迈女人,苍老的容貌,花白的头发,莫约已是七十多岁的年纪。 豫宁王世子道:“这位是康平帝的妃子明老太妃,也是先帝的养母,在五十多年前,后宫之中有一件辛秘之事,先帝的生母姜美人与侍卫苟且,被康平帝发现继而赐死,而先帝也不是康平帝的血脉,乃是姜美人与侍卫苟且所生,明老太妃便可以作证!” 丫鬟不知在明老太妃耳边说了什么,她突地一脸激愤道:“贱人!姜氏就是个贱人!陈昭是野种!根本不是陛下的儿子,是姜氏这个贱人和人苟且生的!”说着一副情绪激动喘不过气的样子,被丫鬟扶回了马车里。 剧情发展到这里,不明真相的文武大臣们一个比一个懵逼。 豫宁王世子继续道:“康平帝弥留之际发现了真相,本已拟好圣旨废去先帝太子的身份,却被先帝残忍杀害,弑父杀兄这一点,陛下倒是很随先帝啊。”说着看向陈勍一旁的太监总管王忠:“王总管说呢?” 王忠服侍了两代皇帝,先帝和当今圣下,教导他的师父便是康平帝身边的大太监,对三代皇帝的辛秘之事可谓十分了解了。 王忠躬身上前,在众人以为剧情又有新爆点的时候,他微笑道:“世子爷,您可能不了解,历来做太监总管的都是孑然一身,根本没什么父母兄弟,不瞒您说,老奴三岁就断了根,了却红尘事,也没什么对食,您以这些莫须有的人威胁老奴诬陷先帝的身世,老奴恕难从命。” 豫宁王世子面色一变:“王总管!你要清楚你在说什么!” 王忠站到陈勍身旁:“老奴又不像明老太妃这般年老糊涂,疯癫多年,自然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戏演到这里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方才一身血污被抬下去的秦皇后,此时换上了一身端庄的凤袍,除了左颊有些泛红已外全然没有方才的狼狈,她身边是传闻中已经遭遇不测的长公主陈瑜。 陈勍屁颠屁颠的凑上去,心疼的摸了摸秦如嫣的脸:“皇后,朕方才打疼了你没有?你怎么也不躲一下呢?” 秦如嫣推开他,跪下道:“罪妾不敢,家父通敌卖国,联合豫宁王造反,罪妾身为秦家之后,难咎其责,请陛下降罪!” 陈勍扶起她,怜爱道:“朕如何能降罪于你,若非皇后大义灭亲,向朕告发此事,助朕挽回大局,朕还被瞒在鼓里,而且皇后还怀有龙子,快快起来。” 秦太师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如嫣,显然不知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怎么会叛变了,竟真的敢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一个薄情寡义的帝王。 豫宁王世子反应过来有诈,立刻上前要擒住已经要趁机开溜的付允珩做人质。 一直伪装成小兵的赵真拔出剑来,横在陈昭假扮的“陈启威”脖子上,挡在了付允珩面前,豫宁王世子一愣,便给付允珩趁机逃到禁卫军那里的机会。 赵真见外孙安全了,挟持着“陈启威”步步后退:“豫宁王世子,你若是承认一时不察被秦太师蒙骗利用,当今圣上仁慈,看在同是皇室血脉的份上,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豫宁王世子仍不肯束手就擒:“我被蒙骗?是你们都被蒙骗了,当今圣上根本不是皇室的血脉!这江山不该由他来坐!”说罢他目光一厉,拔剑而出,将剑横在了“陈清尘”脖子上,果然见赵真面色变了。 “赵瑾,你将启威放了,我便将他放了。” 阶上陈勍也急了:“不要伤害朕的皇弟!只要不伤害朕的皇弟,朕就放你们离开!君无戏言!”说完就要亲自下来,幸好被长公主给拦住了,才没步入险境之中。 长公主提醒他道:“陛下!国事当前,不可乱了分寸!” 陈勍焦急万分道:“皇姐,那是咱们的亲皇弟啊!皇弟是因朕才会涉险,若是出了事情,朕如何对得起父皇和母后啊!” 看戏的文武大臣表示:咦,那不是先帝的私生子吗?关先太后什么事? 挟持着“陈启威”的赵真看向陈勍,果决道:“陛下,乱臣贼子不可轻易放过,自古忠义难两全,陛下若是怨,就怨民女吧!”说罢一刀捅在了“陈启威”的胸口处,鲜红的血喷涌而出,“陈启威”的尸首被扔在了地上。 豫宁王世子见长子被杀,手中的剑一紧,“陈清尘”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一道血痕,他红了眼:“赵瑾!启威对你真心一片,你却如此对他!” 赵真嗤笑一声:“真心?真心还用下药迷惑我,当我赵瑾是个傻子吗?”说罢看向“陈清尘”:“清尘,我知道你愿为了陛下涉险,便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我曾怪过你,但我现在理解你了,今日你若是去了,我也陪你,断不会让你路上孤单一人!” 有情人同生死共患难,多么感人的一幕,陈勍蹦跶道:“豫宁王世子!你不要冲动!只要你放过朕的皇弟,朕绝对放你离开!谁敢抗命朕降谁的罪!”这幅样子简直昏庸到无可救药了。 秦太师也知局势再也无法挽回,劝阻豫宁王世子道:“世子,即便有一线生机也不可轻言放弃。” 豫宁王世子看着儿子的尸首良久,最终还是放松了握着的剑:“让我们出城!” 陈勍立马挥手:“出出出!快让他们出城!朕的皇弟若是有半点闪失,朕定要你们统统陪葬!” 于是由沈桀领兵,将豫宁王世子等人送出宫去,退至午门的时候,皇令突然颁下来,命沈桀将叛党一律斩杀除了主谋豫宁王世子与秦太师以外一个不留,驻扎在城外的人马也一律被围剿,那些与之勾结的大臣府邸同一时间被抄家灭族。 豫宁王世子这才明白过来,什么兄弟情深,不过是要把他们赶到午门之外再一律斩杀:“陈勍!你昏庸无能!弑父杀母,如今连你的皇弟都不放过,你良心可安啊!”说罢眼看着自己的人马被一个个杀死,他一剑将手中的人质“陈清尘”斩杀,欲要自刎之时被沈桀拦住。 沈桀将豫宁王世子和秦太师绑到陈勍面前,陈勍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下首跪着文武百官,他整个人不怒自威,全然没了方才或是气急败坏或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陈寅你可知罪?” 豫宁王世子一脸污血,狼狈抬头冷笑一声:“什么兄弟情深,不过是演戏罢了!你果然如你父皇一般诡计多端!是我轻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此事与我父王无关,乃是我一人所为!” 陈勍啧了一声:“你们是真当朕愚蠢到了无可救药吗?你动用豫宁王麾下十几万大军,豫宁王会不知道?实不相瞒,朕的姐夫明夏侯已经领兵去了北疆,你的父王不日便会来与你做伴了。”他说着一顿,很认真道,“还有,你不许再诽谤朕,朕和皇弟是真的兄弟情深!来来来,朕的皇弟洗干净脸了吗?” 将易容卸掉的陈昭仍旧穿着那身“陈启威”的血衣走了出来,豫宁王世子一见便知道上了当,瘫坐在地:“他……他……” 方才被豫宁王世子杀死的“陈清尘”尸首被抬了上来,脸上的假皮被扯下,赫然是陈启威。 陈勍冷眼看着他:“是啊,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儿子,他才是你儿子。”他说着目光冷了下来,冰刀一般:“陈寅,这便是你起兵谋反的报应,朕自问待豫宁王不薄,却挡不住你们的野心,犯朕江山者,杀无赦!” 陈勍步步从阶上走下来,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群臣的心上:“朕今日给诸位爱卿看了一场好戏,朕希望这场戏不会再有下一次,毕竟朕不是每一次都能这般耐下心来,等着这些戏子们把戏排好了再演出来给你们欣赏一番的。” 杀鸡儆猴不过日此,他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心中远不及先帝的他,也不是那么好左右的。 群臣三呼万岁,这场闹剧就此了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