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血之血月神刀》 正文 第1章 生辰纲 细雨如丝,夜里的许昌一片祥和,到了晚上,已经没有了白日里的喧闹,静谧的让人不忍弄出一丝声响。 忽然街头闪出一个黑影,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少年。 这少年身材纤长,面容白净,虽不似潘安之貌,也当得宋玉之容。他体态匀称,着一身墨色劲装。最为扎眼的是他腰间悬着的一把三尺横刀。 他走到一处忽然驻足,他的左侧便是这城里仍然营业的金玉楼。 这是许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少年走到门前,便有小厮一脸奉承的跑了过来,迎了进去。 “客官,您是吃酒住店还是玩两手?”小厮一脸笑意的道。 少年找了个位子坐下道:“一斤熟牛肉,二斤女儿红,三盘下酒菜。” 小厮目光一闪道:“客官,这有酒有肉怎能不请几位小娘?” 少年笑道:“也对,那就请那位姓姚的小娘子。” 小厮听后明显一愣,随即满脸堆笑道:“贵客临门,请三楼雅间。” 少年随着小厮不急不缓的上了三楼,三楼装潢却是比一楼要大气,偌大的一层便只有四处雅间。 没走一会,前面突然出现一人拦住去路,这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一脸严肃,斥道:“阿虎!三楼乃是贵宾之地,你难道不知闲人勿进!” 少年眉头一挑看了看那小厮一眼道:“你该庆幸自己有个好名字。”阿虎听后不知所以,也没有问,嬉皮笑脸对中年人道:“姚先生,这位就是贵宾。” 姚先生仔细端详了一下少年,“哦”了一声道:“鄙人老眼昏花,怠慢了贵客,还望不吝海涵。” 少年微微一笑道:“无妨,姚先生日理万机,偶尔走眼也是情有可原。” 姚先生听后目光一闪,不动声色道:“既是贵宾,那里面请。”说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少年也不推让,走了进去。姚先生紧随其后,却对阿虎使了个眼色。 二人相继进屋,各自为坐,姚先生给少年沏了杯茶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答道:“在下齐轩。” 姚先生呵呵笑道:“原来是齐少侠,久仰大名,不过据我所知,齐少侠如今已经而立之年,可本人看上去却刚刚弱冠,看来江湖传言不可信,不可信啊!” 那自称齐轩的少年道:“江湖上大多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可并非是不可信,而是不可尽信。” 少年押了口茶道:“姚先生,寒暄的话以后再说。我今日前来是奉家主之命询问一下“生辰纲”一事。” 姚先生一脸茫然道:“生辰纲?什么生辰纲?” “明人不说暗话,姚先生是信不过我?”少年道。 姚先生哈哈大笑道:“齐少侠真会开玩笑,鄙人被你说的云里雾里,着实不知啊!” “姚先生,莫不是黄王驾薨,你想独吞军饷?”少年面色不善道。 姚先生笑呵呵的道:“什么独吞不独吞的,少侠之言越发让我不明白了。鄙人小本经营,此话要是传出去,这店就得关门大吉了,莫要再说笑了。” 少年哈哈大笑道:“姚先生果然谨慎,不过此事迫在眉睫,若是耽搁了,会死人的!” 姚先生道:“齐少侠,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少年冷冷道:“我说过了,此事迫在眉睫,若是再不告知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姚先生冷哼一声,忽然拍了拍手,一时之间竟然奔出十多号人!少年勃然变色道:“姚翀,尔敢!” 姚先生也就是姚翀冷笑道:“这位少侠,不必再装了,你不是齐轩!虽然不认得你,但我敢肯定你是朱温,哦不,朱全忠的人!” 少年听到这话,神情一下子变得异常平淡,好像根本无视这几十号凶神恶煞般的大汉。 “姚先生无需大动干戈来试探在下。”少年道。 姚翀哂笑道:“乳臭未干便出来跑江湖,真不知道朱全忠怎么想的!” 少年见他已经认定,心下暗叹这齐轩果然耍诈,待回去之后定要让他吃苦头。心中如此想着,却是不紧不慢的道:“姚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在下也不必浪费唇舌。先生睿智在下佩服。可不知我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姚翀哼道:“从一进入三楼我便知道你并不是齐轩,虽然我并不认识齐公子,但事关军情不得不谨慎,所说的一言一语都各有玄机。听着像是平常闲聊,可每一句话都是暗语,适才少侠所答驴唇不对马嘴,要是真正的齐公子又怎会如此!” “啪啪啪” 少年拍了拍手赞道:“到底是跟过黄巢的人,着实巧妙。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他紧紧的注视着姚翀,语气冰冷道:“生辰纲交出来吧!” 姚翀哈哈大笑道:“少侠莫急,只要你能打得过鄙人这班酒囊饭袋,生辰纲定双手奉上!” “好!”姚翀没想到这少年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年拔出手中的横刀一刀便砍翻离他最近的两个壮汉! “说话可要算话!” 余众无不惊愕,但也是刹那间便反应了过来,挥舞兵器冲了过来。 少年微微一笑,手中横刀如同灵蛇一般,刀影如风。 “刷刷刷” 他连续刺了三刀,瞬间便有三人倒地。猛的一回身,刀刃闪动,只听“啊”的一声,一个壮如牛的汉子捂着脖子缓缓倒下。 众人见他如此神勇,皆畏畏然不敢向前。姚先生也不禁有些惊惧,大呼道:“万傲仁何在!” “傲仁在此!”此人声大如钟,少年环视四周却未发现其踪迹,心下感叹此人定是一员猛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不过一丝踪迹也无,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忽然他灵光一现,心道不好。急忙一矮身向旁边闪去! “轰!” 就在他闪身之际,屋顶之上竟然破了一个大洞!顷刻之间,尘烟缭绕。 尘烟之中站着一个九尺大汉,肌肉虬结,坦胸赤膊。光是目力所及之处便有十几处伤疤,这定是战场之上生死相搏的结果。 “好!” 少年不禁赞了一句,那猛汉目光灼灼,声音贯耳道:“某乃昔日黄王部下先锋万傲仁,小贼快快报上名来,某家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在下宣武军节度使朱大帅麾下”少年顿了顿,想了一下道:“一介闲人,方玉伦!” “姓方的小子,九泉之下莫说某欺负人,杀你这等无名之辈焉用牛刀!”万傲仁腰背别着一对宣花斧,此时他用力一震,双斧竟呈抛线状向后飞出,最后斜插在地板上! 姚翀心道:难怪这少年如此厉害,原来他就是汴梁十杰之首。 方玉伦嘴角微微一动,阴冷道:“万将军,人这一辈子,总有看走眼的时候!”说完横刀向前一指,对准万傲仁便连刺带削,一瞬间便武出三刀,并且这三刀方向迥异。 万傲仁哈了一下,接连拍出三掌,以实打虚,一对肉掌如同蒲扇一般,坚硬如铁。 方玉伦一跃而起,刀尖直至万傲仁中门,速度极快,又有虚招相佐,让人眼花缭乱。 殊不知万傲仁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道:“雕虫小技,华而不实。”正说着便一个矮身躲过一招! “叮” 趁着一矮身的时间,万傲仁竟然抓住了刀刃!方玉伦一愣,只感觉浑身飘轻,直直的向一面飞了过去。 只听“咣”,“卡啦啦”几声,方玉伦被扔到屏风处,砸烂了不少文玩。 姚翀见万傲仁勇武,也不多说,带着两个亲信随从便离开了,临走看了一眼方玉伦,只见方玉伦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姚翀冷哼道:“乳臭未干!” 许昌城此时也并不是没有人,零零散散还有几处赌场妓馆开门迎客。 姚翀走到一处巷尾,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后,在墙头上扣了十几下,不过这几下似乎有规律,时快时慢。 等他敲完之后,有人在墙的另一侧问道:“来者何人?” “黄王部参将姚翀!”姚翀答道。 “有何贵干?” “风云不测!” “既然不测,那恕我等不得开门。” 姚翀坦然道:“稍安勿躁,风云已散,雨过天晴!” “如此甚好,然鄙舍简陋,还请姚先生不吝海涵。” 姚翀听到此话,嘴角微微上扬道:“哪里哪里,当以小心为上!” 门后那人听到这话,也不再言语。只听几声链条响动的声音,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暗门。 姚翀想都没想,走了进去。里面是一条小道,这些人竟然将墙体掏空!七拐八拐忽然豁然开朗,竟是走进了一处院落之中。 院子里戒备森严,光是这密道出口便有十人把守。 “生辰纲安好?”姚先生问了一句。 院落之中立着一位三十出头的青衫儒士,国字脸,一股正气。他的须发修剪的整整齐齐,想必是相当爱洁净。无法忽视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一把折扇。 儒士见到姚翀,并没有像护卫一样小心备至,语气平稳道:“现在尚且安好,不过一会就不得而知了!” “此言何意?”姚翀皱眉道。 儒士轻笑了一声道:“亏你当初还是参将,带了尾巴还不自知!” 姚翀一惊,急忙回头,只见密道口闪出一人,正是那个自称齐轩的少年方玉伦,那把横刀仍自滴着血! “你,你怎么跟过来了!”姚翀大惊道。 方玉伦展眉一笑道:“这可多亏了姚先生带路。” 没等姚翀说话,儒士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方公子,有失远迎。” 方玉伦冷冷道:“我也没想到,大帅最欣赏楚晏钊楚大先生竟然真的会与他为敌,幸亏大帅早有戒备,!” “方公子,生辰纲就在里面,你若有本事就过来拿!”楚晏钊笑眯眯的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九死一生 方玉伦将宝刀横于胸前道:“世人只知楚大先生才学冠绝当世,却不知道其实你还是个武林高手,一手飞扇功炉火纯青。” “方公子谬赞,这朱帅账下谁人不知方公子的凌乱刃勇冠三军,无人能敌!”楚晏钊道。 姚翀在一旁听着二人相互吹捧,心下了然,对方玉伦道:“好你个小贼,故意诈我!” 楚晏钊哂笑道:“姚翀,平日里奸诈如狐,到了紧要关头就失了分寸,区区一个万傲仁怎能伤他分毫!” 姚翀听的面红耳赤,指着方玉伦恼羞成怒道:“兄弟们,给我杀了” 没等姚翀说完,方玉伦纵身一跃,冲向姚翀身前,挥刀一斩直取姚翀项上人头! 姚翀虽然做过参将,但本身却并不会什么武功,一见此状便愣住了。就在他呆住的瞬间,方玉伦已经欺到身前,手起刀落,一颗头颅便砰然落地! 院内众人见方玉伦出手如此狠辣不禁有些胆怯,但姚翀平日里也是与他们称兄道弟,兄弟惨死于他人之手,心中俱是怒气横生。 “且慢!”方玉伦见势心念一转道:“楚大先生,不知在下可有荣焉?” 楚晏钊纸扇轻合,轻做一礼道:“请赐教!” 方玉伦也不谦让,一个燕子三抄水便点到空中,由上而下一刀刺出! 楚晏钊纸扇瞬间打开,刀尖竟然被扇骨拦住,分毫不差。方玉伦暗暗惊奇,心道这楚晏钊果然是深藏不露。 他也不迟疑,先手一破便展开可攻可守的招式。 楚晏钊的扇子并不是寻常的纸扇,那是用万年寒铁做骨,千年冰蚕丝做面,可谓水火不侵。而且他这一生从来不轻易与人交手,只要交手便是有必胜的把握! 方玉伦当然知道楚晏钊的性格,知道他一击必中,胜券在握。才会同意和他一决雌雄。自己的凌乱刃虽然厉害,但楚晏钊的飞扇功却不是儿戏,不是刚刚那个粗狂大汉万傲仁之流可以相比。 交了几手,方玉伦已经用出凌乱刃最为精妙的几招,可楚晏钊却是云淡风轻,一脸捉弄之色。 “方公子,你的凌乱刃确实精巧,可楚某早已见识过,你每一招我都了然于胸,你今日必死无疑!”楚晏钊眼神阴狠道。 说罢,楚晏钊便瞬间将铁扇飞向空中,那铁扇竟然被他的气劲拖在空中! “刷” 楚晏钊两指并立,指向前方,那柄铁扇便如同接到指令一般,径直飞向方玉伦!那势头迅如疾马,直取他面门! 方玉伦急忙施展一个鹞子翻身,堪堪躲过攻势!甫一落地,暗道好险。却感觉后背竟有凉风! 他心道不好,急忙又一个侧身,在空中翻了几个圈,这才躲了过去!却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伸手探去,竟然出现一条长约五寸的口子! 再回过头看向楚晏钊,只见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轻轻松松的站在那里。 楚晏钊道:“方公子的身法也真是了得,若是一般人,定然贯穿全身!” 方玉伦微微有些喘息道:“楚大先生果然深藏不露,晚辈佩服!” 楚晏钊哈哈大笑,也不做答,地上似乎有些滑腻,不小心便是一个踉跄,幸而没有摔倒。他抽出一把随从的精钢剑,拄着站稳。方玉伦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楚晏钊笑罢道:“方公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找进门。我这手飞扇在江湖上也算是空前绝后,真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会有勇气与我决一死战!” 方玉伦笑道:“我想起来了,我道这飞扇功如此眼熟,原来是二十年前残月散人储成林的独门绝技天机扇,楚大先生应该是储大侠的传人吧!”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楚晏钊一撇嘴,发动铁扇,又是一记必杀! 朱全忠派方玉伦查询叛党军火一事,觉得有些唐突。这小子虽然勇猛,但总是意气用事,什么事情都喜欢以武力解决,若是叛贼打不过他还好,万一有一个绝顶高手坐镇,岂不是九死无生! 于是,朱全忠便派马步司都虞候廖进暗中观察,伺机而动。果不其然,方玉伦在金玉楼大开杀戒,十数人身首异处,最惨的便是那个姓万的大汉,只有一个身体,四肢和脑袋全部被斩断! “妈的,这小子以为是在杀猪吗?”廖进捂着鼻子道。连他这种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都欲作呕,可想而知,场面该有多么血腥。 随后,斥候回报,方玉伦没入一处巷尾便消失了,廖进急忙赶了过去。他左摸摸右摸摸,摸到一处忽然眼眉一挑对手下道:“把这面墙给我凿开!” 众军士急忙招来一根圆木,如同攻城一般。 “咔啦” 只一下,这面墙便瞬间土崩瓦解。辙胤处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机簧。 “兄弟们,给我杀进去!”廖进大喊一声,众人便气势汹汹的杀将进去! 出了密道口,众人却都傻了眼。只见一地的死尸横陈,廖进急忙寻找方玉伦,只见他单膝跪地,横刀紧握,双目紧闭不知死生。 在方玉伦的前面,楚晏钊正在那站着,脸上竟然有不可思议之色,一动不动。 “楚大先生!”廖进喊道。可楚晏钊竟没有回应,他扒拉一下方玉伦,方玉伦摊然倒地,浑身浴血。但看胸部微微起伏,并没有死,心中大定。 廖进上前一步,推了一下楚晏钊,可这一推将他吓得够呛! 一颗脑袋竟然毫无征兆的滚落下来!与此同时,鲜血如注,如涌泉一般喷洒而出! 但见方玉伦浑身是血,危在旦夕,廖进也不迟疑命令将士包围此地,他抱起方玉伦便离开了。 汴州,刺史府。 朱全忠像往常一样,在正堂欣赏舞曲,常年的浴血奋战让他很容易沉迷在酒色之中。他的一张黑脸任谁看了都会忐忑不安,尤其是这些舞姬。 曾经有一个容貌出众的舞姬名叫叶小娘,深得朱全忠喜爱,却只因在跳舞之时突然来了例假,脚步虚度,没有跟上节拍,朱全忠大怒便将叶小娘的腿砍了下来,囫囵个的蒸了,伴以酒食,还让叶小娘与他共进。 所以,朱全忠家里的舞姬从来不敢出错,生怕走错一步便被分尸。可以说每一次跳舞对于舞姬来说就像上了一次战场,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死。 幼娘便是其中之一,她平时不敢与其他姐妹玩耍,只有平时苦练舞技,才能保证活命。 “报!”一个军士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报大帅,公子回来了,就在门外!” 幼娘本来已经全神贯注,战战兢兢。此时被这军士一声大吼顿时吓了一跳!双脚一软,竟然跌倒了! 她诚惶诚恐的看着朱全忠的面色,却发现朱温并没有异常,只是欣喜的道:“快传!”目光却扫向舞姬群里。幼娘急忙站了起来。心中不停祷告,希望朱全忠并未看到。 不一会,两个士兵搀扶一人走了进来,廖进紧随其后。只见这人的衣服竟然已经被鲜血浸透,脸上也全是血渍,不过朱温还是看出来这人就是方玉伦! “伦儿!苦了你了!”朱全忠脸上微有愠色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伤我儿!” 方玉伦此时已经被包扎好,除了腿上的贯穿伤需要养之外,并无其他重伤。 他虚晃一下双手,意思一下拜道:“义父,贼首已伏诛,便是您帐前谋士楚晏钊!贼军军饷已经尽数被廖将军缴获。” 朱全忠冷哼一声,好像并不意外道:“好个楚晏钊,果然有异心!伦儿立此大功,当赏!” “为义父赴汤蹈火乃是儿之福分,儿不求赏赐。”方玉伦道。 朱全忠叹道:“若我帐下军士都似我儿一般忠心耿耿,那我大军将会所向披靡,攻无不克!”他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竟然一指舞姬群里的幼娘道:“你,出来!” 幼娘被这一指吓得魂出天外,也不管其他,只得跪下磕头如捣蒜,语无伦次道:“大帅饶命,奴婢错了,恕罪” “本使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有道是一步错,步步错,你就是个害群之马,来人!”朱全忠道:“把她的腿砍下来给我儿下酒!” 幼娘顿时万念俱灰,她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眼神里尽是绝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设宴 方玉伦听到朱全忠的话,又看了看那个舞姬,那舞姬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就好像当年的自己 “义父,伦儿刚刚重伤,不能食腥荤,既然义父要赏,那便赏儿一段霓裳羽衣曲,就让她来舞!”方玉伦一指那个舞姬道。 朱全忠哈哈大笑道:“我儿倒是心善,既然如此,那好,你便舞一曲,如果再出差错我拿你的头颅做酒器!” 幼娘急忙应承,舞乐响起,她使出浑身解数,一时间华光照人,长袖翩翩,幼娘平时苦练没有白费,论起单舞起码在这群舞姬里无人能及。 一曲终了,幼娘翩翩而立,朱全忠大叫了一声好,便让舞姬全部下去。又安排郎中给方玉伦调养身体便各自回去休息。 方玉伦独自在房中,久久无眠。兴许是刚刚在鬼门关里走一遭,心中也有些忐忑,回想起当时与楚晏钊一战,不禁后怕。 楚晏钊的飞扇功精妙绝伦,以他的能力绝对不可能生还,可人之所以称为人,便是与动物区别在头脑智慧。 楚晏钊当时拄着一把精钢剑,方玉伦明显感觉到他握剑的姿势相当别扭,可以推断楚晏钊并不擅长用剑。 脚下湿滑对于武林高手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楚晏钊却被滑的一个踉跄,可见他并不会脚下的功夫,徒有内力和飞扇功这便让方玉伦有机可乘! 果不其然,楚晏钊只会内力和操控飞扇,其他的功夫却是一丁点都不会,方玉伦心中生出一计,当楚晏钊的飞扇飞出,他并未反抗,而是用腿生生接住!当铁扇插入肉里的时候,方玉伦差点没叫出声,冷如寒铁一般,瞬间将他的腿部经脉冻住。 他也不迟疑,生生将铁扇拔出,竟贴着身藏起来,楚晏钊没了铁扇就像老虎没了牙齿一般,任人宰割。方玉伦挥刀便上,楚晏钊不会拳脚,交了两招就让方玉伦看出破绽,一刀封喉! “或许我真的是命不该绝。”方玉伦心道。 第二天一早,他刚刚洗漱完毕,郎中便准时过来瞧病。 郎中瞧过之后只说他气血亏虚,吃些人参之类补血益气的药材便可恢复如初,不过这腿上的伤怕是得养个月余。 清晨的空气最是提神醒脑,方玉伦拄着刀一瘸一拐的向院子中走去。走着走着,忽然一个危险的信号传到脑子里,他猛地回头,只见后面空无一人,却看见灌木丛树叶无风自动。 他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向前走,走到拐角处迅速的隐入暗处。 不一会,果然有一影子鬼鬼祟祟的向他所处的方向过来。 “锵” 他一手拄着刀鞘,一手横刀在手,架在了那个跟踪他的人的脖子上! “别,别杀我,别杀我,我”只听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竟然是昨晚差点被朱全忠砍去双腿的舞姬幼娘。 “怎么是你,跟着我干甚!”方玉伦没好气的道。 “我,我是想谢谢公子,多谢昨夜公子解围,奴婢才能幸免于难!”幼娘道。 方玉伦一看是个舞姬,也没什么大兴致,把刀收回刀鞘之中,撇过脸漠然道:“别谢我,我只是不想吃人肉!” 幼娘道:“公子,我以前在宣武司衙门见过您,您是好人,您只杀恶人!你不需要骗我的。” 方玉伦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好笑道:“我是个好人?那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想法是错的,而且大错特错!” 幼娘不怯反笑道:“那是公子认定自己是坏人,其实我觉得公子面冷心热。” “你说完了吗?”方玉伦道。 幼娘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方玉伦道:“舞娘命贱,无论到哪里都是让人玩弄,遇到好人的机会比遇到鬼还要小。” “所以呢?你要结交我,让我当你的挡箭牌?”方玉伦道。 “不,不是的。”幼娘急忙道:“公子不知,舞姬虽然命贱,但最知恩图报。虽然我们命苦,但我们永远相信好运。我薪水微薄,还请公子别介意。”说完他将手上的荷包向前递了递。 方玉伦听她说话有些感触,想了想还是将荷包收下,也不留一句话,径直走开了。 身后的幼娘也不失落,看到方玉伦将荷包揣进怀里,顿时觉得十分荣幸,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方玉伦又散了半个时辰的心,最后他实在是太过疲乏,回到屋子里一觉竟睡到傍晚。 “扣扣” “进来!”刚刚醒来便有人敲门,他也没多想。可一看到进来的人,他脸色变得有些冷漠,又是那个舞姬! “幼娘给公子请安!”幼娘莺声细语道。 “我杀过很多人,也包括女人!”方玉伦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显然是在恐吓幼娘。 突然,幼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掩面哭泣道:“公子,今天我是冒着必死之心过来,只求公子能够收留奴婢!” 方玉伦有些头大,他很想再来一次,宁可吃一次人肉也不救这幼娘。 “我不能收留你!”他的声音就像冰一样,好像没有任何的情感,让人不寒而栗。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我的身体。”幼娘急切道。 方玉伦哂笑道:“你以为我会缺女人?” 幼娘猛的摇头道:“公子尊贵,当然不缺女人,可忠心耿耿的女人怕是很少。” 方玉伦微眯双眼,眼神里倒是有点惊奇。他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明日过来,我先想一想。” 幼娘并不着急,听到方玉伦口气松动,便已经非常高兴了,这种事就应该徐徐图之,来的太快也未必就是好事。想到此处,幼娘冲方玉伦嫣然一笑,这一笑却是百媚横生,秋波流转,方玉伦不禁一愣。 这女人貌似还不太简单。方玉伦暗暗评价。 第二天依旧是看样子,不过到了中午,朱全忠突然派人传唤方玉伦,说是要设宴与众位共甄佳酿,共食奇珍。 婢女伺候方玉伦穿好衣裳,搀扶着他慢慢走到宴会。 “奴婢告退。”婢女将方玉伦扶到案前坐下后便退在他的身后。 这时,只听得朱全忠大笑一声,大步流星的从主位旁边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众位兄弟,今天本帅设宴,有两个目的!”朱全忠道:“我儿玉伦有勇有谋,便是楚晏钊都败在我儿手中,我心甚慰!来,咱们共同敬我儿一杯!” 方玉伦见众将举杯,不得迟疑,也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廖进这时非常适宜的问道:“朱帅,那第二个原因是?” 朱全忠笑了笑道:“第二个便是本帅出征之前,家中小妾生了个男丁,如今已然十年余,昨日来报,已在当地考得了童生!” 众将士一听急忙道贺。朱全忠一摆手道:“别急着道贺,令本帅头疼的是,当年出征实在仓促,没来得及给孩儿取名,便一直叫做阿桂,那张氏非要本帅给儿子取个正经的名字,大名本帅已经想好了,就叫朱友珪,这小名吗” 廖进首当其冲道:“大帅,不如就叫“得胜”,一来标榜小公子笔开得胜,二来也祝大帅旗开得胜,所向无敌。” 朱全忠抚须沉吟道:“不错,确是符合本帅胃口,不知还有哪位将军有好名字?” 汴州司功参军何彦融道:““得胜”太过刚猛,不如改一改,叫“德胜”,德才兼备,岂不是更好?” 朱全忠眼睛一亮,道:“德胜,德胜,好名字!”他环眼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方玉伦的身上,便出口问道:“伦儿,你来取一个。” 方玉伦略微沉吟便道:“即是小字,两位将军的取的名字未免功利性太强,我看不甚妥。” 廖进与何彦融听后并未有什么不高兴,本身二人便是武将,有话直说便是他们的习惯,廖进笑道:“看来公子已经想到好名字了?” 方玉伦对朱温一拱手道:“义父,汴州距长安千里之遥,不如便叫“遥喜”,也应了义父现在的心情。” 众将一听,无不点头称是,纷纷道好。朱全忠“嗯”了一声,思考了半晌道:“伦儿果然深知为父,如此就叫遥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吃肉 名字已然定下,朱全忠即刻下令,命传令兵千里奔袭,告知长安家眷。 朱全忠看着方玉伦道:“伦儿不仅武艺高强,还能取得一手好名字,不愧是本帅一手培养出来的,甚好!” 方玉伦低头道:“全仗义父莘莘教导!” 朱全忠哈哈大笑,便叫了一声开宴。只见厨娘婢女端着一盘盘珍馐佳肴不一会便布置完毕。 酒过三巡,谋士方无周提起酒盏道:“大帅,今日宴贺双喜,可有彩头?” 朱全忠刚要说话,廖进紧忙接茬道:“对对对,大帅当有彩头。我听闻当年大帅在攻破长安之时得一神兵,不知我等可有荣幸一观?” 朱全忠笑道:“好你个廖进,惦记我那把刀已经好些年了。也罢,今日便叫尔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说完便命人将那柄神兵抬了出来。 朱全忠如同老鹰爱惜羽毛一般,轻轻的抚摸着刀鞘,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只要一摸这把刀便有一种超越众生的自信。这二十年来从不离开他的视线,甚至说不舍得用。 众将士一看那把刀便是相当激动,常年在沙场喋血,将士们对神兵利器的渴望不亚于释放。 看着这群人眼睛里冒出的绿光,朱全忠有意无意的向方玉伦看去,只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异状。 他右手握住刀柄,缓缓抽来。 众人只听到如同龙吟虎啸的声音自刀鞘处传来,心中不禁都啧啧称奇。只见寒芒乍起,刀身已然映入眼帘。 那刀身没有丝毫雕刻,可上面却像有彩云流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明明炎热的大堂却瞬间如坠冰窖! “好刀!”不知是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瞬间全都称赞,纷纷道大帅洪福。 朱全忠大笑道:“既然刀已出鞘,岂能无功而返,哪位将军愿上来舞刀助兴?” 众人争先恐后,毕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神兵可是百年难遇的机会。 朱全忠也不理他们,却看了看方玉伦,手一横道:“伦儿,你来!” 方玉伦自看到那把刀,心中便激起千层浪,那把刀是那么熟悉,那么耀眼,那么慈祥 没错,就是慈祥。在别人看来,这把刀是神兵,是杀人的工具。它的温度是死神一般的冰冷。可在他看来这刀是长辈,是保护了他二十年的亲人! 方玉伦并不打算推辞,而且这原本就该是他的东西。他勉励自己正常行走,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拿到了! 当他的手握住刀柄的一刻,刀似乎生出一丝悲鸣,仿佛分别已久的亲人看到自己的孩子,一瞬间他便回到二十年前,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夜晚。 凌乱刃。 这是朱全忠为他搜罗来的刀法秘籍,这部秘籍本是当年长安神刀门的不密之传,只因当时的神刀门门主为了苟且偷生以秘籍换命。 刀法共十三式,每一式都是让人眼花缭乱,在虚虚实实之间取人性命。 神刀仿佛感受到他心里的激动和悲切,发出声声凌厉的刀鸣。 爹!你能听到吗?你能看到吗?您十三年的心血就在儿子的手中! 一时之间,人与刀合二为一,就像长在他的手上一般。 “好了,伦儿腿伤未愈,不要勉强。”朱全忠似乎看出有些不寻常,出口止住了方玉伦。 方玉伦听到之后,并没有恋恋不舍,瞬间停了下来,双手举刀,呈了上去。而后也没有停留,一拱手说了声献丑便回到席位。 朱全忠看着方玉伦的表现,只感觉似乎有些看不懂这个他养育了二十年的义子,隐隐之中,却像是有些担忧。 “伦儿,这把刀本就是你的东西,当年本帅做义军之时攻打长安,你父亲以刀换命,可如今伦儿和友文是本帅最得力的两个义子,这刀也该物归原主了。”朱全忠微笑道,这笑容仿佛十里春风,人畜无害。 方玉伦摆手道:“义父,二十年养育之恩岂是一把刀所能衡量。义父喜欢便由义父保管,伦儿想看还不是随时可以。” 朱全忠哈哈大笑,一张黑脸笑出了褶子。他也没有继续让便交代侍卫放了起来。 又喝了一会,朱全忠眼神有些疲倦,方无周见状道:“大帅,既然倦了,那便散了吧,保重身体。” 谁想朱全忠“诶”了一声道:“岂能散了,还有彩头!”他拍了两下手,只见一干侍女端着一盘盘的肉摆在了众人的案上。香味老远便传了进来,不少人竟然暗暗吞口水。 “这是本帅最喜食之物,我称它为神仙肉!兄弟们别客气,放开了吃!”朱全忠道。 众人纷纷动筷,大快朵颐,直呼过瘾。方玉伦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只感觉香味经久不散,在腔胵之中徘徊。 “有肥有瘦,肥而不腻,果然是神仙肉!”廖进赞道。 左厢都指挥使蒯忠义问道:“大帅,这肉如此鲜美,不知如何做得?” 朱全忠醉眼朦胧,出口道:“方法与正常无异,不过这食材却是特别,说它难寻也不难寻,在座周围随处可见。” 将士之中有几人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蒯忠义却是个大老粗,不停的问道:“大帅莫要敝帚自珍,便说与末将吧。” 朱全忠道:“好,便告诉你。这肉取自二八少女腿部!” 众将听后不禁后背发麻,这竟然是人肉! 朱全忠也不理会将士们的神情,自顾自道:“一定要是舞姬的腿,常年舞曲,紧实又富有弹性,嚼起来回味无穷!” 方玉伦刚刚也吃了一块,瞬间便觉得胃里翻涌,但是他强忍住没有吐出来。环视一眼四周,只见他人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那个叫幼娘的舞姬,想起她的嫣然一笑,这该不会是她的肉吧?心里顿时感觉有些不舒服,如果昨日他答应了幼娘,那她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心里不禁有些后悔。 朱全忠强留众人喝酒,半个时辰后方散了,出去之后众人皆面色凝重,恐怕他们以后见到肉都会有阴影。 侍女搀扶着方玉伦回到房中,他一直沉思不语,这几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人头提在手中就像提酒壶一般。今天真吃了人肉却是让他对残忍二字有个更深的理解。 黄昏,残阳。 也许对人最大的惩罚就是生在乱世,人命如刍狗。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进来!” “公子!”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竟然是幼娘! 方玉伦那一瞬间仿佛一颗大石头落在地上,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急忙道:“你没有死?” 幼娘眼睛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琼鼻不停地抽搐。 幼娘此刻也顾不得礼,急忙走进来拴上门,跪下来泣道:“公子” 还没等她说完,方玉伦便打断,唤了一个婢女道:“她叫幼娘,求大帅将她赠与我。” 婢女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幼娘,应了一声便出去了,不一会婢女回来道:“公子,大帅答应了,还告诫公子腿上未愈,注意身体,不可纵欲过度。” 方玉伦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等婢女出去后,幼娘又跪下来道:“奴婢谢过公子,从今天起,奴婢便是公子通房,公子可以让我做任何事,任何事都可以!” 方玉伦看了看幼娘,只觉得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是如此动人,心中顿生漪念道:“更衣,睡觉!” 舞姬是这个时代最低贱的人,或许不能称为人,人们喜欢叫她们为奴隶。 成为舞姬就要做好随时被临幸的准备,所以一开始就会有人教她们一些人伦之事,以备侍候主人。 幼娘的房中术明显稚嫩,在那朵桃花落在床上的时候,幼娘似乎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点苍派 过了月余,方玉伦的腿伤已经痊愈,那次与楚晏钊大战之后,他便想通了很多道理,人都说做事贵专不贵多,可楚晏钊的飞扇功登峰造极,但是万一飞扇不在,那便如同任人宰割。 方玉伦的内力练自朱全忠当年在海外奇人那里得来的《昆吾宝典》,已经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功秘籍之一,他如今的内力勉强跻身一流高手之列,所差的只是时间与火候。这以朱全忠的能力当然是轻而易举。 从楚晏钊的家里,他翻出了那本控制飞扇的武功,名叫《天机扇》,这一个月来,每日都会练习四个时辰,如今已然小有所成。虽然不如楚晏钊那般信手拈来,可也能够驾轻就熟。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一早方玉伦便被朱全忠传唤过去。 回到住所,幼娘已经将饭菜端了进来,恭恭敬敬的伺候方玉伦进餐。 “幼娘,适才义父叫我出去办事,此去南诏国不知多久,我已交代好下人。你就负责打扫一下厢房,其余的便让刘攀等人去做。”方玉伦看着幼娘,难得温柔的道。 幼娘微笑着点头道:“郎君待我不薄。” 翌日天没亮,方玉伦便快马加鞭赶去南诏苍山。 路上,他回想着昨日朱全忠对他说的话。 “点苍派的掌门余善通最近得了一宝贝,好像叫做“伤心泪”,你为义父取来,无论什么方法无论多长时间!到时候你想要什么,义父都会允你!” “义父,这伤心泪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能让人欲罢不能的利器,等你得到了就知道了。” 方玉伦心想:凭朱全忠的军权,就算是封王也是指日可待,还有什么是他这么想要得到的?看来这“伤心泪”不是一般的东西! 快马加鞭赶了六日,终于到达了南诏国苍山脚下。入眼可见群山拥翠,草石奇峋。果然不愧是武林大派之所在。 山下,有一交塞要道,叫做苍山集。本来这里只是一个小村庄,有也就几十户白族人家。前几年这里修了官道,通往三个重镇,并且距太和城不甚远,如此苍山集俨然建设成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自此汉人却比白族人还要多。 方玉伦找了家客栈,客栈的名字让人忍俊不禁,叫做:来者发财,镇子里的人都简称来发。客栈的老板叫徐世甫,本来是严州一个教书先生,无奈乱世无人向学,礼乐崩坏,根本收不到几个学生。于是便变卖家财远走他乡,在这里开了一家客栈。 没想到因为这个名字竟然让他的客栈异常红火。也难怪,常年往来官道的都是一些商贾,自古商人重利,千里奔波不就是为了钱财,不为财谁愿意遭这份罪。 客栈里的确比其他几家的装潢好上不少,方玉伦特意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要了几个小菜一坛酒。 徐世甫像往常一样,在每张桌子前面都转悠转悠,他爱惜这个客栈的一切,一砖一瓦。 当徐世甫走到方玉伦旁边,方玉伦便一招手。 “掌柜请坐。”方玉伦道。 徐世甫也不推辞,笑眯眯的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 “这位少侠想问什么?”徐世甫精明的小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方玉伦身旁的那把横刀。 方玉伦看他如此熟练便问道:“近几日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不少吧。” 徐世甫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色道:“何止不少,每天从早到晚像少侠这样询问的人至少二十个!而且所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方玉伦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锭足银拍在桌子上道:“愿闻其详!” 徐世甫无比自然的将银锭纳入袖中,开口道:“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余掌门得了那宝贝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原来,一个月前余善通携门中弟子赶往大理参加云南十三派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途中偶遇一伙暹罗武夫,本来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但这伙暹罗人遇到他们不由分说便开始攻击。暹罗人的武功稀松平常,没用余善通出手,门下弟子便稳占上风。 只不过这伙暹罗人竟然拿出一种类似霹雳弹一样的东西,扔在地上竟然引起巨大的爆炸!一颗便让六七个武功高超的弟子被炸的支离破碎。还得说离得较远,若是离得近,后果将会更加严重! 可余善通毕竟是点苍派的掌门,手上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见势不妙便想着擒贼擒王,一手出云剑法使出,不一会暹罗人连释放那“霹雳弹”的机会都没有,便尽被余善通放倒。 余善通在暹罗人的马车上搜罗出一整车的那种火药。暹罗人里还有一人没死透,那暹罗人也会一些汉话,不过却口齿不清,临死前只说了三个字:伤心泪! 方玉伦心道:威力如此巨大的火药竟还取个这样委婉的名字,还不如霹雳弹来的威猛,莫不是暹罗人汉话不熟练,余善通听错了。 徐世甫看了一眼方玉伦,四周观察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少侠,听老朽一句劝,还是少招惹那些因果,生逢乱世,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方玉伦笑道:“倒是所言非虚,生逢乱世,当然命最重要,掌柜的这是看透了。不过人若不经历俗世,又如何能够看破世俗。” 徐世甫点了点头,也不置可否。想来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方玉伦本想拜访一下余善通,他本想着以朱全忠的大名让余善通拱手相让并非不可能,但如今看来,这似乎有些行不通。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于是便即刻上山,“拜访”一下这个威名赫赫的点苍派掌门。 来到山门外,只见那牌楼高约三丈,上面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一点苍山。左右各有一座石狮子,口中分别衔着日月。 点苍派倒是狂妄,口衔日月可不是一般的门派敢立的。方玉伦心中腹诽道。 门外站着两个弟子,神色却是倨傲。方玉伦拱手道:“在下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麾下,前往贵派拜访余掌门,还望二位通报一声。” 本以为凭借朱全忠的名头二人会吃惊,没想到右侧那个瘦高的弟子“嗤”了一声道:“掌门正在会见贵客,没工夫见闲杂人等!” 方玉伦有些气恼道:“什么贵客还能有朱大帅尊贵?” 瘦高弟子冷哼道:“告诉你也无妨,便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晋王殿下!” 李克用! 方玉伦脑海里回想起那个威猛的汉子,李克用本是沙陀族人,本姓朱邪,因几度勤王镇乱而被当今皇帝敕封晋王,没想到因为这“伤心泪”他竟然亲自出马,看来这伤心泪好像并不简单! 既然已经来了,就算不进去那这晋王也定会知道,不如坦荡一些。 “你们识相便快去通报,若不然一会就不是站着与我说话了!”方玉伦冷冷道。 两位弟子一看方玉伦的样子,以为他要发难,不禁怒道:“这里可是点苍派山门,里面还有晋王殿下,不怕死便来!” 方玉伦哂笑一下,横刀也不出鞘,飞快的向两个弟子攻去,这两个弟子武功稀松平常,瞬间便被他点住了肩井穴,二人顿时半身发麻,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吱呀” 门开了,方玉伦走了进去。入眼却是一片巨大的空地,众多弟子正在练习武功,一看见他进来,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 一个面容刚毅的青年男子走上前来,打量了他几眼出口问道:“阁下有何贵干?” 方玉伦道:“我乃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麾下,奉朱帅之命拜访余掌门,烦请通报!” 那青年看了一眼门外躺着的二人,冷笑道:“阁下这可不是拜访之道!” “烦请通报!”方玉伦一字一顿道。 青年眉头一挑点了点头道:“好,便依你!”随即却是一挥手,众弟子马上提起了手中的武器。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这时,两个身影从另一侧走了出来,一个是中年武人打扮,另一人身着铠甲,不怒自威。二人有说有笑,似是至交好友。 这时二人里一个中年人看到此情景不禁皱了皱眉头,向那个青年道:“云峥,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妄动刀兵!你难道不知道晋王殿下在吗?”说着还向那个身着铠甲的人看了一眼。 不用说,这中年武人便是余善通,那这身着铠甲威武的将军定是晋王李克用无疑! 云峥有些惊愕又有些气恼的指着方玉伦道:“师父明查,这厮打伤守门的师弟,声嚷着要见您,弟子刚要将他逐出去,您与殿下便出来了!” 余善通这才看到方玉伦,眯着眼睛问道:“这位少侠有何贵干?” 方玉伦拱手道:“拜见晋王见过余掌门,在下奉朱大帅之命拜访余掌门。” 余善通冷哼一声道:“朱大帅?莫不是汴州的朱全忠?” “正是!” “既然如此,拜访便免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晋王殿下已然捷足先登,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余善通毫不客气的道。 方玉伦心中怒极道:“余掌门,不要这么急着表忠心,固然你傍上了晋王,可来日方长,走着瞧!”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余善通神色不善道:“我点苍派也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李克用 方玉伦止住脚步,回过头道:“余掌门可是想好了?” 余善通道:“打伤我弟子一声不吭便走了,你拿我点苍派是什么地方!” 方玉伦没想到余善通竟然不给朱全忠一点面子,这倒也没什么,但是看这架势摆明了是要鱼死网破。心里也不禁暗暗吃惊,这李克用究竟给了余善通什么好处。 “余掌门。”这时,刚刚一直看戏的李克用突然说话了,无比“和蔼”道:“稍安勿躁,这位小兄弟既然是朱使的人,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便放他一马吧。” 余善通看了看李克用,又冷冷的看着方玉伦道:“既然晋王殿下求情,今日便放过你,从此以后不得踏入我点苍派半步!” 李克用见方玉伦眼神微怒,便笑着对方玉伦道:“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方玉伦道:“回禀晋王,在下方玉伦,只是一无名小卒!”他仍然不解的看着余善通。 李克用走上前,忽然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兄弟一表人才,风采超然,不错不错!”显然这也只是他的客套话,说完便跟余善通道了个别便与随将们离开了。 待到李克用离开,余善通饶有深意的看了方玉伦一眼,说了一句送客,便将他逐了出去。 方玉伦此刻心情相当糟糕,心中腹诽着义父竟然相信余善通这样的小人,这下着实丢脸。 “为什么义父非得让我正大光明的拜访?”方玉伦显然有些疑惑,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越少人知道才越好,怎么非要弄的人尽皆知?难道义父有什么谋划? 于是他回到那个“来者发财”的客栈里要了一间上房,却是越想越不对。 显而易见,余善通已经投靠了晋王李克用。可当时余善通的表现却有些太让人起疑,若说门下弟子鼠目寸光情有可原,可他绝不是蠢材,他深知左右逢源才是这乱世之中生存的法则,谁也说不准明天哪个会飞黄腾达,哪个会一败涂地。 事有不顺,他也不急于一时,看情况那“伤心泪”应该没有被李克用拿走,一定还在点苍派。 心中闷闷然,下楼便找掌柜的徐世甫吃酒。别小瞧这客栈掌柜,方圆几十里大事小情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与他们打交道要做到两个字:仗义。 他们固然喜欢钱,但他们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与这些三教九流亦或是王孙贵胄打交道最是麻烦,每种人都有不同相待的方法。 所以他们最喜欢仗义的人,把他当朋友而不是当成奴隶。 徐世甫果然十分高兴,便与方玉伦把酒言欢。喝了酒的徐大掌柜跟没喝酒时那是天壤之别,若不是方玉伦拦着,徐世甫就连他小妾如何侍寝都说了出来。 不过倒也打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点苍派的值守规则,余善通的生活习惯他竟然都知道,果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看着徐世甫酩酊大醉,方玉伦也不好继续套问,所幸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便唤了跑堂伙计将徐世甫抬回了房间,他自己也回到房间。 夜晚凉风习习,窗子开着,透着风闻着外面的花草香气。借着月色,能看到一幢幢屋子坐落着,此时的方玉伦竟然感觉十分放松。 若是自己生活在这个地方,没有厮杀,没有一个又一个麻烦的任务,那该会是什么样子? “扣扣” 敲门声响了两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谁!” “请问可是方玉伦方少侠?”门外那人问道。 方玉伦道:“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一年轻人,只见这人粗布麻衣,一副下人的打扮,但见眉宇之间隐隐有精光,太阳穴微微鼓起,可见这人武功不俗! 那人道:“方公子,我家主人请公子往苍翠亭一叙。” “你家主人?”方玉伦疑惑道:“我在此间好像并不认识任何人,你家主人叫什么?” 那人笑道:“公子一去便知。” 方玉伦心里不停的琢磨,却也怎么也想不到到底会是谁,不过既然有约便不能畏惧,虽然不知对方身份。 苍翠亭。 这是苍山半腰的一处凉亭,依山而建。并不属于点苍派,经常有过往的猎户和药农。不过如今已是深夜,过往的人少之又少。 远远的,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在亭子里站着,想必这人便是了。 年轻人一指苍翠亭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少侠请。”说完一眨眼的功夫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方玉伦走到亭子里一看,这不是李克用又是谁!他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不得不躬身道:“晋王殿下万福金安,不知王爷深夜传唤,有何要事?” 李克用斜了一眼方玉伦,笑道:“本王比你痴长几岁,便叫你一声贤弟可好?” 方玉伦心中腹诽,先礼后兵?这样的阴谋必是以温柔开场。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道:“晋王殿下抬爱,在下荣幸之至。” 李克用笑道:“白日里在点苍派见到贤弟便觉得你一表人才,本王甚是喜欢,不如投在本王麾下,给你做都指挥使如何?” 方玉伦无心与他客套,于是便想开门见山道:“王爷说笑了,在下才德卑微,难堪大任。王爷深夜传唤在下到此,不只是为了降才吧?” 李克用听到此话也不生气,沉默了一会道:“方贤弟,既然你都开门见山了,那我也不客套。我希望你可以把“伤心泪”让给本王!” 方玉伦顿时摸不着头脑,这余善通分明心向晋王,已经将我得罪的不能再得罪了,怎么着晋王还要向他讨要“伤心泪”? 方玉伦苦笑道:“王爷,这话在下便听不懂了,这余掌门分明与您交好。白天您也看到了,他那般对我还侮辱朱帅,这梁子已经结下了,就算向任何人要,也不该是我啊!” 李克用摆手道:“方贤弟还在装傻,那余善通虽然看似老实忠厚可实际上却精明得很,我分明看到那余善通眼神敷衍,看向贤弟时多有责备之色,想必贤弟早就得到“伤心泪”了吧?” 方玉伦无奈笑道:“晋王殿下,且不说我没有得到,若是我得到了,岂会此地无银又折返回去惹殿下生疑?” 李克用目露精光道:“这便是你们的高明之处,故布疑阵,世人都知道我与朱温不和,余善通如此精明当然会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法。”他故意称呼朱全忠为朱温,显然还是看不起这个草寇出身的节度使。 方玉伦皱眉道:“殿下难道并未得到“伤心泪”?” “你说呢?”李克用死死的盯着方玉伦。 方玉伦又问道:“似乎不对,当时殿下明显和余善通相谈甚欢” 李克用一摆手打断道:“相谈甚欢不过是与之周旋,如此紧要之物任谁也不会轻易与人,他要等值交换!” 方玉伦问道:“等值交换?” 李克用道:“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把黄金随便置于他人,他想要一厢兵马,本王岂能给他!” “胃口确实不小,这摆明了也是不想交于晋王殿下!”方玉伦道:“他就不怕晋王挥军灭了点苍派?” 李克用道:“当然想过,但恐有玉石俱焚之险,宝物难得,不得冒险。” 方玉伦瞬间惊觉道:“余善通既不想给殿下,亦不想给朱帅,那他会给谁?” 李克用此时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也有些疑惑道:“假如他并不想给我与朱使,那便是给了比我二人更加强大之人” “皇帝!”二人异口同声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还有谁比皇帝还大? 虽然唐王室衰微,可贞观开元之威名犹在,天下还是大唐的!当年安史之乱,唐朝江山危在旦夕比之今日之境况犹有过之,可结果怎么样,郭子仪李光弼二人不还是收复了江山! 在百姓眼中,皇帝还是皇帝,依旧是高不可攀,贵不可言。天下永远都是皇帝的! “想不到余善通左右逢源,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倒是我始料未及。”李克用道。 方玉伦点了点头道:“看来皇帝比我们知道的都要早!” “不不不!”李克用此时却是异常清明道:“不是皇帝比我们先知道,而是余善通首先告诉了皇帝,我们听到消息之时,那“伤心泪”恐怕早已在皇帝的手中了!” 方玉伦疑惑道:“那余善通为何还要放出消息,如此大事不该守口如瓶?” 李克用笑道:“贤弟还是太年轻,不是余善通这么做,而是皇帝让余善通这么做!” 方玉伦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皇帝是在试探!” 李克用有些怅惘道:“皇帝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中计 拜别了李克用,方玉伦有些失望,辛苦一遭无功而返,确实有些不爽。 回到客栈,徐世甫竟然已经醒了,便凑上前来与他说话。 “少侠夜里出去,想必是事情有些眉目了?”徐世甫笑道。 方玉伦苦笑道:“不出去还好,这一出去却是乱了。” 徐世甫也不继续问下去,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世上最难得的是糊涂。 “想那些烦心事有何用,不如咱们俩再喝上几杯,算我请的!”徐世甫爽朗道。 方玉伦心里一团乱麻,心想即便再怎么想也于事无补,东西已经到了皇帝的手中,总不能夜探皇宫。且不说众多皇城守卫,单是大明宫如此宏大,从哪里找都是个问题,他自认没有这个能力。 徐世甫依旧是三杯就醉,拉着他扯东扯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方少侠,我那姑娘,嘿!那叫一个漂亮,邻村的大户扈文德非得让我姑娘嫁给他的儿子,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他儿子就是个傻子!这大户人家的傻儿子最是可恨!还有那个刘赢顺,我这客栈里所有食材全是出自于他,他的货不得不说,真是物美价廉,他惦记我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方玉伦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其实这样也挺好,两个人萍水相逢,坐在一起喝酒,事后天涯路远,相忘于江湖。 “你知道吗,我那远房的外甥早就与我姑娘订下婚约,可扈文德和刘赢顺是我这客栈的生财之道,我不想失去财路,也不想女儿毁了终生幸福,便想出了一个计策!”徐世甫这时非常骄傲的道:“后来,我告诉他们我女儿已经许配给都护府的参军,二人一听是都护府的军士便断了念想。而我女儿也被我那外甥娶到了严州老家,可谓是一举多得啊!” 方玉伦笑道:“徐掌柜不愧是读书人,这花花肠子确实比别人多。” 徐世甫笑而不语。 方玉伦回到房中,已经是五更天了,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回想今天发生的事,脑袋似乎都不够用。 “想不到,就连徐掌柜都有如此睿智,这世间”方玉伦突然止住了话,脑中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 这徐掌柜的事与他现在经历的简直如出一辙。 他想道:我与晋王好比他口中的扈文德和刘赢顺,他的远房外甥好比皇帝,耍了我们向皇帝示好。这是刚刚他得出的结论。 可如果事情不变,人物之间转换一下,又当如何? 如果义父和众多寻求者比作扈和刘,皇帝比作那个他口中虚拟的严州参将,而李克用便是那个远房外甥! 一想到此处,方玉伦顿时脊背发凉,这显然有些离谱,可真相永远都是让人瞠目结舌。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克用必然不会停留太长时间,他此番大费周章必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得到了“伤心泪”,尤其是义父朱全忠! 他们两人平素不和,谁也看不起谁,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二人刀兵相向是迟早的事。“伤心泪”的威力巨大,如果大量制造那打起仗来将会事半功倍。攻城略地出其不意才是上策,这完全可以做李克用的底牌! 想到这里,方玉伦顿时有些火起,余善通和李克用端的好计策,真是不费一丝气力一劳永逸! 既然心中已经认定李克用才是赢家,那方玉伦便要随时注意李克用及其随行将军的动向。 接下来几天方玉伦一直暗中观察,他尤其注意那些随便进出行营的人。 劳施道这几日进出晋王行营有些勤,他本是千牛卫的一个小小校尉,在李克用勤王时,因为表现英勇而被李克用留了下来,委以重任。现在为一司的都指挥使,已经是李克用的心腹大将。 今天,劳施道接到了一个十分艰苦的任务,这个任务却是既让他兴奋又让他害怕,便是护送“伤心泪”回河东! 晋王殿下瞒人的功夫真是厉害,连自己最亲密的部下都不知道何时他竟已经把“伤心泪”拿到了手。 这几日他便伺机而动,想过乔装成过往的贩夫走卒,可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便想到要与晋王演一出戏。 行营外,晋王怒气冲冲道:“他娘的,这余善通油盐不进。总有一日,本王要他的点苍派灰飞烟灭!” 劳施道惊恐道:“殿下莫要动气,余善通那厮在王爷的面前不是什么,就算明着不行,咱们就来暗的!” 晋王叹道:“罢了,你快回河东,告诉诸位将军派大军过来,我要将点苍派夷为平地!” “诺!”劳施道嘴角一动道。 任谁看来,点苍派已经完了,晋王得不到的话,结果是相当严重。 此地在南诏国境内,正值蒙舍诏政局不稳,与大唐藩属关系也不甚明朗,汉人权臣郑买嗣蠢蠢欲动。 苍山洱海,洱海又被称之为叶榆泽,被南诏国人奉为神水。劳施道要从叶榆泽上渡过去,因为他觉得正常人当然首选陆路,因为总比船要快一些,便租了一条画舫。劳施道却认为这样会掩人耳目,殊不知这样的路线更让人生疑。 江渚之上,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的站着,大大的斗笠,斗笠四周包裹着白纱。 那女子体态匀称,丰腴又显瘦。看手部肤色,便知皮肤定是极白的。不过看不清模样,颇为遗憾。 这时,方玉伦也赶了过来,看了一眼这个有些奇怪的女人。 只见那女子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刚刚驾船走的劳施道!方玉伦不禁心中暗想:难道这女子也觊觎“伤心泪”?她是谁,或者说她背后的人是谁? 不过他想不了那么多,因为这样的人还有不少!周围围在这里的人明显比平时多很多。方玉伦这时找了个机会向停船的方向走去。 今天叶榆泽的船夫相当高兴,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人络绎不绝,一个个抢的头破血流。这时一个年轻的船夫按顺序排了过来,正巧轮到了白衣女子,后面一个白面小生见状忙道:“不知小娘子可否带小生一程?”说着他还不住的瞄着女子的身条。 “想死就上来!”那女子语气冰冷的道。那书生被吓得一愣,没敢上前。 等到船已经划过十几丈,那书生却是越想越气,他也算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人称千面郎君,怎的会被一个女子吓破胆,这传出去哪还有脸见绿林朋友! 于是这千面郎君连续施展轻功,脚尖轻点水面几个翻转便飘飘然落在了船上。 “诶?”没等那女子发怒,船夫却是不高兴的道:“说好了一个人的份子钱,这下好了,变成了两个,后来的快交钱,不然我便不划了!” 女子看了一眼那个年轻船夫,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恨,难道他看不出来这个后来的是个武林高手? “正如船家所言,你后来的,本姑娘租赁的船不欢迎你!”白衣女子道。她也是为了转移那书生的注意力,不想他迁怒船夫。 千面郎君看着船夫哂笑道:“你好好的划船,有你的份子钱,你记住了,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他也不管这船夫,在他眼里这船夫没有武功好比蝼蚁一般。 白衣女子听到这话,顿时怒道:“你到底是谁!想死吗!” 千面郎君手上纸扇一开,往脸上一拂,瞬间竟然变幻了一副面目,本来白净羸弱的书生模样,瞬间成为了线条刚毅的侠客。 白衣女子冷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人称千面郎君的谷若沣,你这个变色龙!” 谷若沣听到变色龙这三个字顿时面色一沉,哼道:“姑娘,我本是怕你一人乘船太过寂寞才浪费功力上得船来,你怎的不知好歹!” “我难道不是人吗!”这时,那个船夫却有些不高兴的道。 “噗嗤” 白衣女子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怕死找存在感的人,顿时笑出了声。谷若沣又听到了这个恼人的船夫不知死活的声音,心想等到了地方必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流年不利 谷若沣也不理会船夫,对白衣女子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冷笑道:“识相的快滚下去,本姑娘不想听你聒噪!” “姑娘好大的口气,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姑娘就不想良辰美景花田月下,共赴生命之大和谐?”谷若沣淫荡的道:“这里谁都看不到,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白衣女子听到他如此说话,不禁大怒,不由分说拔出剑便向谷若沣刺去,谷若沣微微一笑,脑袋往旁边一侧,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 白衣女子也不吃惊,挽了一朵剑花,直冲谷若沣的面门。谷若沣可不能向刚刚一般云淡风轻,一个鹞子翻身,落到了船头。 女子剑势不缓,速度快如闪电,齐攻上中下三路,谷若沣急忙将扇子张开,刷的一声,那折扇在空中旋转,如同一个正在旋转的金轮。 那纸扇径直飞向女子的面门速度极快,女子一仰头虽然躲了过去,但是垂在斗笠上的面纱却被削掉一块。露出了半边脸,即便是这半边脸,也是让谷若沣惊为天人,顿时心中歹意大起。 飞扇在空中回旋,又向女子飞来。女子见他故技重施哪里不清楚他的目的,心中怒极,但也毫无办法,只能以刚刚的方式躲了过去。面纱果然又被削掉一块! “淫贼,今日便是死了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女子语气冷若冰霜,挥剑与那纸扇周旋起来,只是那纸扇仿佛有灵性一般,一个粘字诀用的淋漓尽致。女子剑势一变猛,便粘在剑刃之上,如果稍缓则在空中回旋,以伺机而动。 眼看着女子的面纱即将被消灭,那个多嘴的船夫却是怒道:“兀那唱戏的!若是你那破扇子蹭坏了我的船,我就让你死在水里!”说着似乎是愤怒的将原本深入水中的船桨挥了上来,竟然一把将那神出鬼没的飞扇拍了下来!船桨上水淋淋,那纸扇碰到水直接烂了,扇骨也被打碎了几根。 谷若沣听那船夫说他是唱戏的,明显有些怒意,这下倒好,他竟然把扇子也击落下来,怒意更甚,变指为掌,就要杀了船夫。 白衣女子见船夫击落了纸扇,心中稍定,可见谷若沣竟然不顾绿林规矩,要杀手无寸铁的船家,她一跃而起,直击谷若沣的后背! 可谷若沣速度明显略高一筹,这一剑显然于事无补,白衣女子惋惜的看着船夫,便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毙命。 可谁承想船夫被脚下的台阶一拌,恰到好处的摔倒了,双脚不停的向谷若沣蹬去,嘴里大喊道:“杀人了!救命啊!”倒是让白衣女子一阵无语。 船夫这一蹬却是让谷若沣明显一滞,而白衣女子的剑却并没有停下来,只听扑哧一声,长剑竟贯穿了谷若沣的前胸! 谷若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白衣女子武功并不出奇,这船夫也不似有武功的样子,竟然便这样将自己稀里糊涂的杀了! 不对!他看着船夫目眦欲裂 谷若沣猛然惊觉,便要说话,船夫却一脸惊慌的将他揣进了叶榆泽! 鲜血顿时染红了附近的水面,船夫仍自后怕,不停的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闭嘴!”白衣女子顿时呵斥道。 船夫果然闭嘴,惊恐的看着白衣女子。不敢说话。 “继续走!”白衣女子惜字如金,冷冷的道。 船夫不敢迟疑,急忙继续挥动船桨,向劳施道的方向赶去。 船夫挥动的很卖力,可却是总也闲不住嘴,一直问东问西。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船夫有些害怕的道。 那女子没好气的道:“你想知道?除非你想死!” 船夫也不害怕,似乎觉得女子不会对他不利。大约一个时辰便追上了劳施道所在的船只。只见上面人影憧憧,似乎不少军卒。 白衣女子扔下一袋钱,对船夫道:“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对你没什么好处,拿了钱赶紧回去!”说完,一点船头施展轻功,竟然直挺挺的飞到了那条画舫一个隐秘的位置! 女子四下看了看,将面纱从斗笠上扯下来,叠了一下遮住了脸,斗笠随手便扔进了海里。 只见这里的守卫似乎也不是很严密,画舫外也只有五个守卫。这五人之中,四个人分为两队,来回巡逻。另一个人站在高处俯瞰整个画舫。 白衣女子悄然绕到站在高处的守卫身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一把匕首,左手突然捂住守卫的嘴巴,右手刀光一闪,那守卫没等反应过来便一命呜呼。 底下四个,两两一对。趁两对相背之时,白衣女子飞身而下,左手击在左侧那守卫的天灵盖上,顿时被震得昏过去,不知死活。右侧那守卫直接被匕首贯穿心脏! 前面的那两个守卫仿佛听到了声音,正要回头看,可白衣女子的身影已然赶到! 女子双手死死的扣住二人的脖子,一用力,只听“咔”c“咔”两声,二人便瘫软下来。 画舫不大不小,这女子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起,就在她思量的当口,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破空声,白衣女子只觉得后背一疼,竟然瞬间便失去了力气! 这时画舫的门开了,里面鱼贯出三个人。中间那人便是劳施道,左面是一个绿林打扮的人,手执一根漆黑的铁棍,右面是一个笑眯眯的中年读书人手里犹自把玩着一把袖箭。 劳施道对那读书人道:“单先生果然厉害,一早便猜到会有人跟船!” 单先生笑了笑没说话,心中腹诽道:跟你说了不要走水路你不听,这下成了别人的靶子了,看来真得如晋王所言 绿林模样的人道:“劳将军稍安勿躁,这小娘们细皮嫩肉,看我怎么折磨她!” 劳施道笑道:“罗应,素闻你对调教女人有一手,今天让我们见识见识!” 罗应淫笑道:“这调教女人,就是一个字:打!不听话打,打了还是不听话,那就再打!直到听话为止!” 单先生道:“可这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打到听话的样子!” 罗应不屑道:“打也是分方法的,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一个样!先打到她害怕,再让她们一点一点的丧失尊严,最后就会沦为男人的玩物!” “恶心!变态!人渣!”白衣女子不停的咒骂道。 “恶心?不错不错,就是恶心!”罗应阴冷着道。说着便搓着手走了过去。 身段这么美的女人,不会难看。罗应首先便一把扯开了那女子的面纱扔在空中,那面纱随着风飘到了水里,而她的容貌也随之映入眼帘。 那是一张美得不像话的脸,饶是罗应自认阅女无数,也是为之一滞。这女人既有西域女子的妖娆妩媚,又有汉人女子的雍容大方,双眼如同星辰,高高的鼻梁显得挺拔有力,两瓣玉唇像春天的柳叶,虽然比汉人女子略厚,可在这张脸上却是浑然天成,美艳不可方物。 “原来是个串儿!”罗应仿佛发现新猎物一般道:“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会杀了你!”白衣女子咬牙切齿道。 “那也等我爽完了再杀吧!”罗应说着便要撕扯女子的衣裳。 “啊!”正当罗应的手刚刚碰到女子衣裳时,忽然飞来一把“金轮”!速度极快,来不及撤手只见血光一闪,右手竟然齐腕而断! 罗应低下头,看到手已然落在女子的胸前,顿时不停的嚎叫起来! 劳施道看到异状四下望去,大喊:“何方鼠辈!” “如此尤物岂能让你先尝鲜!”说话间,一个满身血污的青年男子从甲板下面飞身上来,竟然是被那女子一剑刺个对穿的谷若沣! 只见谷若沣浑身浴血,按理说出了这么多的血不可能清醒着,可看那谷若沣除了身上有些湿漉漉的,脸上竟然还有些红润。 白衣女子惊骇道:“你是人还是鬼!” 谷若沣笑嘻嘻的道:“是人是鬼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可真是流年不利,我道这越好看的女子为何越是不敢见人,原来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说着便将扇子一扔转了一个圆弧,只见正在捂着手腕不住嘶吼的罗应一仰头,脖子瞬间喷出一排血,登时毙命! 谷若沣见罗应已经死绝,转过了头,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劳施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被耍 劳施道面露凶狠之色道:“单先生快走,这里有我们呢!”没听到单先生的回话,他四下看了看,早已经不见了单先生的身影。不由得大骂道:“妈的书呆子就是不靠谱,见到危险就脚底抹油!” “来人!”劳施道大喊一声,从船底部簇拥出一队士兵,将谷若沣二人团团围住! 谷若沣见到这些人并没有惊慌,而是笑眯眯的对劳施道说道:“劳将军,你知道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把东西交出来我会让你们安然离去。否则”他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已经明了。 劳施道愤然道:“老子历经沙场十数载,什么刀光剑影没见过,你们这些江湖草莽只知争勇斗狠,老子今天便是死在这也不会辜负晋王!” 谷若沣心下暗赞这劳施道虽然有勇无谋,但不失为一员忠将。 “劳将军,那便是无话可说了!”他残忍一笑,扇子便又飞转起来,那群士兵虽然练过一些军体拳脚但哪里是谷若沣的对手,他双指并立,那扇子便仿佛有根无形的线一般随心而动。 士兵也不害怕,虽然罗应惨状在前,但也丝毫不畏惧,挥舞着手中兵器便向谷若沣冲来。 扇子在空中形影诡异,前一刻还在东面,下一刻便在西面将一个士兵砍翻在地。 不一会,那队士兵便剩下了六七人,可那六七人仍然不畏恐惧,已然冲上前来,边冲边喊:“誓死效忠晋王!”。 谷若沣心里颇为震撼,心道:晋王果然不凡!可手上并没有松懈,虽然这班人忠勇可嘉,但各为其主,谁都有一颗忠心! 那扇子瞬间被他收回,迅雷不及掩耳将其收到怀中。变指为爪,一把抓向一个士兵的脖子,只见那士兵的脖子上瞬间多出了几个窟窿,鲜血汩汩流出,好不凄惨。 白衣女子一看这爪功,心道:“这分明是玄阴门的阴风爪,难道这谷若沣与玄阴门有什么关联?可谷若沣明明是残月散人储成林的关门弟子,又怎么会”心中甚是疑惑,可现下并不是疑惑的时候,就在她思考的当口,谷若沣已然解决了这一队士卒。看着一地的尸体,致命之处都有几个血淋淋的洞口,不禁有些反胃,看向谷若沣的目光也变得畏惧起来。 谷若沣咧嘴一笑,这笑容却是让人发寒,劳施道怒道:“你这个魔鬼!今天老子就要除魔!”说着拔出手中佩刀,一记横扫千军砍向谷若沣的双腿。这是他的经验,谷若沣的手上功夫着实厉害,他避重就轻攻击双腿,以为可以出其不意。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谷若沣脚尖轻点地面,如同轻鸿一般飘在空中,双脚迅速的夹住刀刃一个空旋,只听“当啷”一声,那佩刀便已经落在地上! 白衣女子又是一惊,这是璇玑派的天璇腿法,他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谷若沣背着手,双腿如同闪电,毫不客气的向劳施道的身上招呼!不一会,劳施道便浑身是血,倒在地上。 “劳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谷若沣道。 “晋王待我不薄,你要杀便杀,老子必以死效忠!”劳施道凶狠道。 “劳将军,不要执迷不悟!” “老子”没等他说完,劳施道便止住了,仿佛感觉到了异常。 这时,船底突然传来一阵“咝咝”的声音,又有一股烟火的味道,谷若沣一闻,顿时觉得不妙,急忙拽着劳施道奔向白衣女子的方向,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艘船被炸成两段!一叶应急小舟向着远处飘去,那上面赫然站着那位一脸冷笑的单先生! 这时,海上风浪这时候又偏偏赶巧的大了起来,半边船在风浪中飘摇着,谷若沣三人看着沉船一脸凝重之色。 “好你个单玄仝,竟然害我!”劳施道冲着单玄仝的方向大骂道。 “劳将军!”谷若沣看着即将下沉的半截船道:“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要害你的不仅仅是单玄仝!” 劳施道一愣,似乎想到什么似的随即怒道:“你个腌臜,休要挑拨离间,晋王殿下不会如此!” 方玉伦道:“看来劳将军心里也已经想到了,我刚刚可从未提过晋王二字!” 劳施道沉默不语。 “哎!”方玉伦又道:“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你是一司兵马之首,单玄仝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做主,你根本就是诱饵,不要白白了结了性命!” “不可能!”劳施道状若疯癫道:“晋王岂会如此!岂会如此!” 这时,下半截船马上就要沉入水中,谷若沣急中生智,翘起一块船板扔在水里,一下子跳到了上面,然后也不顾男女有别一把拽住白衣女子的衣领,将她拖了上去。 此刻船板和断船之间已然有些距离,谷若沣道:“劳将军,快把手给我!” 劳施道看了看谷若沣,又看了看白衣女子,最后仰视苍穹若有所感道:“我本是乡下一佃户,只因家贫没了法子才当大头兵,后来幸亏晋王赏识才得以升做一司之首,这条命便报与晋王吧!” 木板上的两个人看着劳施道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丝毫挣扎的迹象都没有,纷纷暗叹。 “愚忠!”白衣女子又可惜又可气的道。 谷若沣叹了口气道:“在你眼里是愚忠,可在我眼里他这是信仰!” “信仰?” “对,每个人都会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活着,究其根处便是信仰。而晋王则是他的信仰,他不愿意自己的信仰破灭,所以甘愿求死!”谷若沣道。 白衣女子看了看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点了点头。她一直沉思着,也不知听没听懂。 二人就这样时而坐在板子上,时而半浮在水中,也不知道漂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脸上,嘴上已经被风吹的的干裂起来,身体也都有些浮肿。 “好累”白衣女子虚弱的道。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多不公平!”谷若沣嘴里干涩的转移话题道。 白衣女子也知道他在转移注意力,于是道:“我叫伽罗,自小随着父亲从安西卖到南诏,后来父亲得病死了,师父将我养大,我师父是南诏国的国师,你应该听说过。” 谷若沣惊奇道:“你师父竟然是费里奢?” 白衣女子也就是伽罗道:“对,师父就是叫做费里奢,他姓阿岩,全名叫,叫阿岩费里奢。”她有些不支的气喘。 谷若沣嘲弄道:“阿岩费里奢何等英雄,却教出你这么笨的学生!”他无视伽罗的怒目继续道:“真的很怀疑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想必这云南之地民风淳朴之故吧!” “你的嘴真的很讨厌!”伽罗瞪了他一眼道。 黑夜,不知道能让他们飘到哪里去,看不到方向的感觉非常恐怖,就好像被世界所抛弃一般。 二人枕戈待旦熬了大半夜,可还是睡了过去。等醒来后,谷若沣兴奋的大喊道:“哈哈,咱们到岸了!” 伽罗也是一笑,随后看了看船下,叶榆泽水质很清,一眼能看到一丈深。 “天呐。咱们昨天刚刚黑天的时候就已经到这里了!”伽罗看着水底的一块玉珏道。这玉珏分明是她昨晚天色刚刚沉下来的时候掉的。 谷若沣听了一愣,也只能一阵苦笑道:“天黑总是迷失方向。” 二人搜寻了一阵,才发现原来这竟然是一座小荒岛,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这岛小的可怜一眼都能看到底。 谷若沣找了一几截木棍,搭了一个简易的烘烤架,下面用最原始的生火方式生火,又补了几根柴。等火旺起来后,谷若沣道:“你先喝点水,再把衣服烘干,我去弄些吃食。” 伽罗脸色有些不自然,看着谷若沣道:“那你去的远一些!” “哈?” “烘衣服要好久的!”伽罗脸色微微泛红的嗔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算计 等谷若沣故意拖慢节奏带回了四条鱼,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了,烘干衣服的伽罗再也不现凹凸有致的身段,倒是让谷若沣有点可惜。 他不紧不慢的拾掇起鱼来,动作慢的可怜。伽罗看的着急,便道:“我来帮你!” 谷若沣一摆手道:“不用,钓鱼和烤鱼是我第二喜欢的事情,这是一门学问,不能操之过急。你放心这第一条鱼是你的。” 伽罗被谷若沣看破了小心思,也不害羞,却问道:“那你第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问完感觉不妥,可话已经说了。 “杀人!”谷若沣轻描淡写的道:“只有杀人的时候我才会感觉自己还存在。” “你经历过什么?”伽罗问道。 谷若沣思索了一会道:“说来也奇怪,世上比我不幸的人大有人在,可我却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 “一定是你生活的很不快乐。生在乱世,就是最大的不幸吧!”伽罗难得温柔的道。 “或许吧!” 伽罗看着谷若沣,欲言又止,好像有问题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岛上就你我两个人,想说什么便说吧。”谷若沣道。 “你,不是谷若沣吧?”伽罗道。 “当然,谷若沣早就已经喂鱼了。” “那你是谁?” “方玉伦!也是那个嘴巴很欠的船夫!”方玉伦笑道:“你是怎么猜到我不是谷若沣的?” 伽罗道:“很简单,模仿一个人的容貌容易,可眼神和身材,包括行事风格却很难,方才你对劳施道的举动更是让我坚信,否则”她没有说下去。 原来当时方玉伦乔装打扮成船夫,本想着可以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谷若沣被杀后,他潜入水底换了衣衫,用秘术改变了容貌,这样即便他得到了“伤心泪”别人也只能想到是谷若沣而不是他方玉伦。可没想到一切都在晋王的算计之中。 只见方玉伦闭上眼睛,他的脸突然慢慢的变换了模样! “移形换影!”伽罗这时候已经惊讶的不知所言。 “想不到你懂的还挺多!”方玉伦笑道。 伽罗凝重的看着方玉伦道:“你的名字让我很熟悉,可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不过你的本事让我惊讶,且不说谷若沣的飞扇功。你不但会玄阴门的阴风爪,璇玑派的天璇腿,竟然还能习得一尘宫绝学的移形换影,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玉伦道:“汴梁十杰听说过吗?” 伽罗一惊道:“你是朱温的义子?” “想不到在南诏国也有我们的传闻。”方玉伦笑道。 伽罗冷哼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汴梁十恶的名声,尤其是那个朱友文!他和陈文正还有徐烈徐然两兄弟一起狼狈为奸,把江湖闹了个天翻地覆!” 方玉伦皱眉道:“若说友文和文正他们如此我不会惊讶,可小烈和小然平时乖巧懂事,言听计从,在我面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怎么会像你所说?” 伽罗哼道:“那是在你面前,你是十恶之首,看你行事与他们颇为不同,想必他们在你眼皮底下不敢造次,可出了汴梁城,这几个人如同虎狼一般,无恶不作!”她眼底还闪现一丝蔑视。 “不,即便我是他们的大哥,但他们就算闹到天上我也不会管,这一点他们也是知道的。”方玉伦道:“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既然是义子,为何你也不像朱友文一般改姓朱?”伽罗扯开话题道。 方玉伦若有所思道:“友文与我们不同。” “哪里不同?” “这是个秘密,不可说!”方玉伦便缄口不言。 烤鱼已经好了,散发出馋人的香气,伽罗也不再说话,等着方玉伦将烤鱼递给她。 可接下来他的做法便让人十分费解,他挖了个坑,将那条鱼埋了进去,最后封上土,又在上面插了三根树枝。 “你干什么!说好的第一条鱼给我,怎么埋起来了!”伽罗瞬间不悦道。随后她眼睛转了转试探的问道:“你,在祭祀?” 方玉伦有些不耐烦,看了她一眼,只是嗯了一声。 伽罗自知又说多了话,随后也不再出声,静静地等着。 方玉伦这回一次烤了三条鱼,这次烤的明显不如第一条精致,不过也是让人食指大动。 “那第一条鱼祭祀的你的亲人吧?”伽罗还是非常好奇道。 方玉伦无奈的笑道:“你师父难道没教过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伽罗问道。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方玉伦道。 伽罗嫣然一笑道:“这个我当然听说过,不过你好像并不会杀我。既然不会杀我,那我为什么不问呢?毕竟这样的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我不会杀你?”方玉伦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道:“我可是你口中的汴梁十恶之首,无恶不作的!” “你要杀我早就飞动你的扇子了,你若是想侮辱我,我的衣裳现在也不会这么整洁。”伽罗用很“西域”的风格表达对方玉伦人格的认同。 “谢谢!” “啊?”伽罗没想到得到了方玉伦这样的答复。 方玉伦道:“从我寄人篱下开始,就从没有人这么褒奖我的人品,你是独一个!” 烤鱼已经好了,伽罗接了过来急忙吃了起来。一时吃的太急有些烫嘴,不停的斯哈着。 “美女吃东西也有狼狈的时候,我今天也是开眼了。”方玉伦调笑道。 伽罗也不管他的言语,大快朵颐。刚吃到一半便已经饱了,剩下的怎么也吃不动了。她刚准备扔掉,方玉伦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来。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方玉伦嗔怪道:“万物有灵,食物乃是上天的恩赐,不可轻易抛弃!”说着便将那半条鱼吃了下去。 伽罗愣了一下,脸刷的变红了。她没想到方玉伦竟然吃自己吃剩下的鱼,他难道不知道这上面肯定沾了她的唾液? 整整三条半,方玉伦打着饱嗝躺在沙滩之上,晒着太阳。 “你倒是享受,却也不想想如何才能回去!”伽罗看着方玉伦优哉游哉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方玉伦懒洋洋的道:“既来之则安之,这样的日子以后不会太多。记住,要学会随遇而安,不一样的境地有不一样的乐趣,人总要有个乐观的心态!而且你无需担心,这里渔民很多,肯定会有渔船深入这里。我查看过,这小岛虽然没人居住,不过也有人驻足的痕迹。只不过这几天风浪有些猛渔民不敢过来,过几天一定会来船的!” 伽罗道:“那我便信你的了。若是没有渔船来,我就,我就” 方玉伦一挑眉戏谑道:“就怎样?杀了我?还是吃了我?” “看来传言也不可信,世人都说汴梁首恶是个冷面杀手,杀手倒是真的,可冷面却万万谈不上。”伽罗挖苦道。 方玉伦摇了摇头道:“我敢说世上没有人是真正的冷面,都是装出来的。手中的武器才是冷的!”他叹道:“杀人时的滋味不好受,就好有一条蛇在喉咙里蠕动。可让人费解的是我竟然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难受还喜欢,这岂不是很矛盾?”伽罗问道。 “可能我就是喜欢这种矛盾的感觉吧!”方玉伦悠悠道。 就这样,二人一直聊着,不一会天便黑了下来。伽罗也没有扭捏,挨着方玉伦便睡了起来。毕竟西域或者南诏这些地方的男女之防没有中原那么严重。 这倒叫方玉伦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太相信他了。闻着伽罗身上淡淡的体香,朦胧中婀娜的身段,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伽罗突然道。方玉伦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方玉伦平复了一下,感觉有些可笑,随即淡然道:“你想到了什么?” 伽罗有些消沉的道:“师兄弟里,我的武功最多也只是中流,比我厉害的师兄师姐不在少数,为何师父会将这种大事交给我?” “你心里有答案了?”方玉伦道。 “没有,不过却隐隐有些不舒服。”伽罗叹了口气道。 “其实咱们与那劳施道一样,都是诱饵!”方玉伦目露精光道。 “都是诱饵?”伽罗不解。 “适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若换做我是余善通,我会怎么做?或者如果我是义父过晋王那样幕后争夺之人又会怎么做?”方玉伦道。 “那你想到了什么?”伽罗问道。 “如果我是余善通,我必定不会孤注一掷。我会将那些“伤心泪”分成若干份,分别赠与各位军阀,以期左右逢源。”方玉伦思路已开接着分析道:“不过光是抢来的定然不够,他一定在那伙暹罗人手中得到了“伤心泪”的秘方!现在点苍派定有各路诸侯争相结交,晋王也不例外。” 伽罗也试着分析道:“难道说我师父和你义父早就得到了部分“伤心泪”?” “而且一定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方玉伦笑道:“谁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强大的底牌,所以派出了像你我谷若沣这样的人来半真半假的争夺。这便对了,难怪晋王深更半夜摆迷魂阵,让我将视线转移到皇帝。他知道这样骗不了人,便让劳施道载着假的“伤心泪”离开。只是可惜了劳将军忠勇,却死于算计之中!” 伽罗道:“那“伤心泪”来之不易,晋王定然不会随意耗费,定是以寻常火药代之。” “如此便没有人怀疑他得到了“伤心泪”!”方玉伦苦笑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水鬼 “汉人真是奸诈,难怪师父总说不要轻易相信汉人。”伽罗鄙夷道。 方玉伦却是不赞同道:“曾经有个江湖上的大前辈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个道理在哪都合适。” 伽罗想了想道:“你说的是龙前辈吧。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争权夺利的事在哪都会出现。不只是汉人如此,南诏也如此,天下都如此!” 方玉伦点了点头,看着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伽罗看他的样子也没了兴致,二人便都闭上了眼睛。 “额” “嗬” 也不知过了多久,繁星点缀下的夜空显得格外美丽。风吹过来,带来一丝水草的味道,这味道着实让人沉醉。岛上的树丛里隐隐有昆虫在嘶鸣,仿佛在向那两个巨大“怪兽”宣誓主权。感受着自然给人的放松和静谧,方玉伦放松了下来。 “嗬” “嗷” 一声声好像野兽的低吼传进了他的耳朵。他笑了笑,心道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野兽。 方玉伦猛然惊醒,看向四周,伽罗这时也已经醒了过来,一脸凝重的看着周围。 “这小岛怎么会有野兽?”伽罗惊慌的道。 方玉伦也是全神戒备,低声道:“传闻叶榆泽常有水怪出没,莫不是让咱们碰到了?” 伽罗听了之后心中一紧,也不再说话,拿起长剑进入了状态。 “啊!”又是一声吼叫传来,在东方! 两人蹑手蹑脚的向东面走去,他们所在的是小岛的正中央,也就是最高点,二人向下看去顿时惊呆了! 只见水陆相接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影子!借着星光依稀看出像是个人形,只不过黑影身上竟然长着长毛! “水猴子!”伽罗低声道:“难道真的让咱们遇到了?” “什么水猴子?”方玉伦问道。 伽罗惊恐的道:“相传在水里淹死的人怨气不化,吸收日月精华幻化成一种类似人形的怪物,伺机寻找活人拉其下水,新的淹死鬼会代替他成为水猴子,而它便能投胎转世。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替死鬼!” 方玉伦半信半疑,他并不相信世间有鬼怪存在,若是存在的话,岂不是天下大乱! 这时,只见那黑影竟然慢慢的向他们二人的当下走了过来!伽罗急忙拽着方玉伦的衣袖,示意他赶紧逃。 可是方玉伦却并不为所动,竟然站了起来! 伽罗见状惊恐万分,不由得提高音量道:“你要死别带上我,快趴下跟我走!” “我不相信这世间会有妖怪存在,即便是存在也是人扮的,活人杀得太多已然没什么意思,今天就杀个死人尝尝鲜!”方玉伦顿时来了兴致道。 “你这个疯子!”伽罗骂道,却也不弃他而去,拎起长剑整装待发。 那黑影看到前面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便走嘴里边低低的嘶吼着:“额额额!”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何方鼠辈装神弄鬼!”方玉伦大喝道。 那黑影听到后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即竟然加速跑了起来,那速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方玉伦心里不禁也嘀咕,难道真的是妖怪? 那黑影转眼间便冲到跟前,方玉伦和伽罗不禁倒退了数步。 这时他们看清了那怪物的相貌,只见它跟人一般有着四肢,全身上下竟然都已经腐烂,血肉模糊,还渗出恶臭的脓水。 伽罗看到这东西,心里一阵反胃,脸色也是煞白。不知道是被熏的还是被吓的。 方玉伦掏出铁骨扇,用力一甩便向那怪物削去! 谁道那怪物速度着实惊人,身影一动,瞬间向旁边挪出三尺距离。 铁扇回旋开来,怪物竟然知道轨迹一般,不需要回头,只是一矮身便躲了过去! “额!” 那怪物又是一声吼叫,双脚用力一震竟然跳了两丈高,跳到了方玉伦的上方! 方玉伦瞬间聚起十二成的昆吾真气,只听“轰”的一声,四掌相对,方玉伦竟然被那怪物砸到了地里,足足沉了半截身子!顿时虎口发麻,险些崩出血来! 那怪物仍想与方玉伦对掌,方玉伦双腿在地下,一时出不来,眼看着怪物的双掌拍下来,他双指并立,便是楚晏钊那本天机扇里记载的对抗蛮力的一招:玉扇悬空! 铁骨扇瞬间飞到身前不停的旋转,如同一轮圆月,绕着那怪物的手。 那怪物看到如此情景,双掌的攻势慢了下来,趁这个机会,方玉伦一拍地面,腾的一下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 日月无光! 天机扇里最为诡异的一招,此招一出铁骨扇将以最大的速度直攻颈部,若是一击不中则会一直绕着对手呈圆周运动,伺机发动致命一击。是以这一招最为难以防备,内力也消耗的极快。创造天机扇秘籍的人因日月循环而有所感悟,创造了这一杀招。 那怪物显然有些停顿,但似乎无比熟悉这一招,无论方玉伦任何角度进攻他都像预先知道一般。 只见它越走越近,犹如闲庭信步,方玉伦暗暗着急,这招日月无光虽然犀利但是内力消耗过大,暗恨横刀不在手,无法施展凌乱刃。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那怪物竟然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会天机扇”怪物嘴里仿佛咬着棉花,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方玉伦也是惊讶,没想到这怪物真的是人,而且他好像知道天机扇! 伽罗这时已经从错愕和恐惧中清醒过来,向方玉伦道:“他真的是人?” 方玉伦此时没有闲工夫回答她无关痛痒的问题,目光一闪,收回了空中的铁骨扇。心中思绪电转道:“这确是天机扇,在下师承楚晏钊!” 谁承想那怪物听到了楚晏钊的名字,顿时高兴起来,手舞足蹈,大声道:“师侄救我饿” 师侄?方玉伦心想这人竟然是楚晏钊的师兄弟!世界真是太小。看来自己蒙对了! 那怪物看到天机扇,明显是有些兴奋的,方玉伦撒了个谎说自己是楚晏钊的徒弟,没想到这怪物竟然是楚晏钊同门,也不知是师兄还是师弟。 方玉伦问道:“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怪物口齿不甚清楚道:“谷若沣!” “什么!”伽罗叫道:“他没死!” 方玉伦心说这个蠢女人,现在夜黑风高,将他哄住再出其不意制服,所以立马制止住了她。 方玉伦佯作欣喜道:“原来是谷师叔,我这便过去!” 那怪物似乎没有听到伽罗的声音,缓缓的向他们走来。 方玉伦看似毫无戒心,实则紧握铁骨扇,铁骨扇有机关,只要一按底部的卡簧上面就会弹出一把锋利的寒铁匕首,只有三寸长短。 此时二人仅仅相隔三步,方玉伦假意关切道:“谷师叔,您这是怎么了?” 谷若沣微微一回头,指着南面道:“被人暗算!” 方玉伦见机会大好弹出寒铁匕首便要刺过去,谁承想那谷若沣似乎早有防备,二人竟然同时出手! “冒牌货!”谷若沣吼了一声,竟然攥住了匕首!鲜血混着脓水滴落在地上,难掩一股恶臭。 方玉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被他看出破绽,想要拔出匕首,可是谷若沣握得很紧,一时之间竟然拔不出来! 也不知为何,谷若沣的武功明显比白天要高出一大截,这让方玉伦万分费力。 “你难道在看戏吗?”方玉伦大声的对伽罗道。 伽罗这时候竟然害怕道:“我,我不敢!” 方玉伦暗暗摇头,心道怪不得费里奢会拿她做饵,就这么又蠢又笨的女人死了反倒好。 就在这瞬间,谷若沣手上一用力,竟然将铁骨扇抢了过去! “遭了!”方玉伦暗骂一声,拔腿就跑,伽罗还在那里瑟瑟发抖,他拽住伽罗的手急忙跑到远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疗伤 小岛没有树林,只有几块零星的巨石能掩盖住二人的身体,可谷若沣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找到他们也只是片刻的工夫。 “你身上除了这把不中用的破剑可还有什么锐器?”方玉伦小声的道,语气也很不客气。 伽罗摇了摇头道:“本来有把匕首,可落水的时候丢了!” 方玉伦骂道:“你这蠢女人,白天既然不怕死,现在还怕什么怪物!” 伽罗被骂却没有反驳,只是细声道:“我怕变成水鬼,到时候跟他一样丑吗!” 无药可救! 方玉伦也不再数落,眼看着谷若沣越来越近,他忽然看到伽罗的头上有一支金簪,他迅速的拔了下来! “你干什么!”伽罗看到那支金簪瞬间出现在方玉伦的手中,便要抢过来,谁知方玉伦拍来她的手怒道:“生死攸关,舍了这支我送你十支!” 伽罗咬了咬薄唇,有些气恼的看着方玉伦,谁知他恍若未闻道:“我来引开他,你注意时机从背后下手,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说完也不管伽罗答没答应便一跃而起! “谷若沣,本公子在这,有本事来杀我!”方玉伦叫嚣着。 谷若沣残忍一笑,这一笑犹如九幽之下的厉鬼一般狰狞可怖。 他转过身道:“我要让你们变得和我一样!你跟那臭娘们是一伙的!我先杀了她再杀你!”说着竟然奔着石头方向走了过去! 方玉伦心道,这谷若沣果然已经看到了伽罗,心中着急的大喊道:“谷若沣,你也够失败的了,非但没有得到这蠢女人还害的你变成了这副模样,而我什么都没做,她却主动投怀送抱,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多么”伽罗听到后脸色通红,不断在心里谩骂着不要脸的登徒子。 “啊!”谷若沣虽然心知他这乃是激将法,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时嫉妒之心大起,转过身操控飞扇便向方玉伦攻了过去! 铁骨扇在他手中便如鱼得水,比之方玉伦更胜一筹! 日月无光! 眼看着他用出这一招却无计可施,只能小心应对。 渐渐的他有些力不从心,只盼着谷若沣内力快些耗尽,也不知这伽罗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果然赌注不能压在女人身上! “刺啦” 方玉伦的前胸被行迹诡异的飞扇划出了一条口子,衣服瞬间被染红,也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气力耗尽,竟然感觉有些眩晕,此时他竟然还想着这身衣服还是从谷若沣身上扒下来的的。 这时,伽罗从石头后面站了出来,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谷若沣,就在他背后,她提起长剑猛的向谷若沣刺了过去! “噗嗤” 这是利器进入肉里的声音,瞬间铁骨扇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谁知伽罗心里太过于紧张,这一剑只刺到肋下的皮肉,对于现在的谷若沣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谷若沣怒吼一声,大手忽然对着伽罗拍了过去,伽罗瞬间不知所措,只听“嘭”的一声,伽罗便倒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生是死。 方玉伦还没来得及施展天机扇,谷若沣便已经欺到身前! 谷若沣施展掌法,掌印就像雨点一般招呼过来。方玉伦对了几招虽然招式能够接上,但内力此消彼长,不一会便落得了下风! 谷若沣手臂转了一个圈,身体一矮拍向方玉伦的肋骨。他急忙向上一跳一个回旋踢踢向谷若沣的脑袋! 踢是踢到了,可他竟然纹丝不动!瞬间抓起方玉伦的腿用力摔了出去!这一摔七荤八素,加上眩晕的感觉又加重了,于是便躺在了地上,不在挣扎。 难道就要死了吗? 眼看着谷若沣走了过来,那双恶臭的手死死的掐在他的脖子上! 方玉伦仿佛能感受到生命流失的那种无力和绝望的感觉,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还能呼吸,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能听到水面上风吹过的声音,也能闻到谷若沣身上的恶臭。 没有死? 活着? 可能吗? 他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些问题,不知不觉竟然昏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满人间,这血红色的世界是多么让人欢喜又是多么让人生厌。 动了动胳膊,除了有些酸痛之外并无多少伤痕。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不过却是精神多了,昨日那种眩晕的感觉实在是太不正常。 谷若沣呢?方玉伦急忙坐起来四下张望,却见谷若沣就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躺着,看着胸部起伏,看来还活着。 “嗬”谷若沣的眼皮抖动着,似乎也是要醒来! 说时迟那时快,方玉伦掏出铁骨扇,拨开卡簧弹出了寒铁匕首,然后掐好准头,用力的刺向谷若沣的心脏! 寒铁匕首插了进去,就像切豆腐一般毫不费力,谷若沣猛然睁开眼睛,嘴里狂吼着,四肢不断拍打方玉伦的身体力气大得惊人,方玉伦只能忍着,又拔出来重新刺过去,反复五六下,谷若沣才慢慢的消停了下来,只见他脖子一扭,登时气绝! 他惊魂未定,只得将谷若沣的头颅砍下来,这才稍安。看着微微泛黄的刀刃他突然想起来临行前这把寒铁匕首被他萃过失魂散,一种很猛的蒙汗药。 谷若沣和他昨晚都被这把匕首刺伤过,方玉伦心道怪不得昨日会有那种眩晕的感觉。谷若沣比他中招早一些,发作却比他晚,可见那时的谷若沣内力比他深厚太多。 那个蠢女人死没死? 方玉伦勉强站了起来,向着伽罗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伽罗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不清胸部起伏,手指探一探鼻息,还有气不过非常微弱。 昨晚谷若沣用尽全力的一击别说是伽罗,就算是自己也会重伤。 方玉伦心想如果就这么把她放在这她定然会死,虽然这女人又蠢又笨,但就这么把她放弃于心稍有不安。 他随即把伽罗抱了起来,寻找避风之处。正巧不远处有个被沙子埋住的天然洞穴,只能容纳两三个人的样子。方玉伦早便找到了,不过因为怕漏掉过往的船只便在高处扎营,也就没动手拾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寻了一些干草简单的铺了一下,把伽罗抬到上面却发现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竟然不知道她到底伤在哪! 方玉伦看着伽罗气若游丝,也不迟疑,便着手为她宽衣解带。 丝带轻轻滑落在地上,伴随着淡淡的体香。修长洁白的脖颈,精美又分明的锁骨,还有那高耸的胸脯,这些却是让方玉伦暗暗吞了口唾沫,手心不禁沁出细微的汗来。 此时伽罗的上身已然只剩下一件肚兜,却仍未看到伤痕,方玉伦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老脸一红,心中竟然有些期待。 将伽罗侧过身来,从背后轻轻的解开扣带,从上到下小心翼翼的扯下肚兜。 饱满又圆润的山峰顿时出现在他眼前,那两颗晶莹剔透的红珠在眼前闪动,美中不足的却是胸脯上的半边青痕。 方玉伦长舒一口气,对着伽罗难得有些温柔道:“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君子!”好像对自己打气。 他单手成掌,瞬间凝聚起真气,缓缓的贴向伽罗的半边玉峰。 “唔” 伽罗顿时感觉到伤处似乎得到了缓解,半昏半睡下发出了一丝呻吟。这一声却显得如此旖旎,令方玉伦有些心猿意马。 渐渐的,他感觉有些不对,伽罗武功虽然普通,但不可能一丝内力都没有,好像有什么东西封住了气穴。 他现在也不需顾及太多,仔细查看伽罗身上的穴道,终于在腰间阳关穴发现了一个针孔,里面竟然藏着一根银针。没想到这女人中了单玄仝的暗器竟然一直没有拔出来,气穴被封,她难道不怕功力受损?怕是对自己心存戒备,万一知道她没了功力,任人宰割。 想到此处,他另一只手掌贴向腰部,用内力吸出银针,慢慢的,银针露出头来,却不能马上拔出来。 银针已经深入骨髓,冒然拔出会伤及经络,只得慢慢的靠内力拔出来。 如此他一只手贴着伽罗的半边胸,一只手贴着腰,就这样暧昧的姿势持续了半个时辰。所幸胸部的伤大部分在皮表,瘀伤已经去的七七八八。 等针头拔出脊柱,方玉伦才一把将它拔了出来。他刚刚生死搏斗,又中了失魂散,紧接着又耗费内力给伽罗疗伤,脑袋已经昏昏沉沉,银针拔出来,他松了口气这才抵挡不住困意向后一仰便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江湖路远 朦朦胧胧之中,仿佛感受到一股清凉和湿润刹那间出现在脸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便是黑色的洞穴之顶。 晃了晃脑袋,方玉伦有些清醒。他站了起来,看见伽罗还在沉睡,衣带犹自那样敞开着。 按理说伽罗应该可以醒过来,却不知为何现在还未醒。如此也好,刚刚实在太累,没办法善后,他急忙将伽罗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倒不是他怕伽罗误会,而是不想醒来后尴尬。 检查了一遍,确认与之前一样,他稍稍放下心来。此时天已经黑了,他便出去寻了一些枯枝,所幸这岛上灌木丛甚多,不一会就捧回一大摞。 费了半天劲,终于将这些并不太干的枯枝点燃,洞穴里终于有了亮光。 就在火光点亮洞穴的瞬间,他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在那站着! 方玉伦吓了一跳,一看竟然是伽罗,她已经醒了,不由得抱怨道:“你可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伽罗笑道:“你连鬼怪都不怕,还怕我这个大活人?” 方玉伦并没有搭话,伽罗道:“方玉伦,谢谢你为我疗伤!”说完,脸竟然红了。 方玉伦平静道:“出门在外遇到我这种人是你的运气,若我说你这种又蠢又笨的女人还是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江湖不适合你!” 本以为伽罗会回击,没想到她竟然笑道:“你是我救命恩人,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听着。不过我却是好奇你”她有些羞赧道:“是怎么给我疗伤的?” 方玉伦反问道:“你认为我是怎么给你疗伤的?”心想这女人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连银针都给我拔出来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伽罗有些羞恼道。 “是什么?”方玉伦脸不红,心不跳道:“独门秘法,不沾肌肤便可疗伤拔针,我又不是小人!” “哦!”伽罗还是怀疑的看着方玉伦,却发现方玉伦并没有什么异常。恨恨的,心里竟然还有些失落。 “风浪渐渐平了,明天估计就会有渔船,咱们再相依为命一晚,明天就各奔东西吧!”方玉伦不掺一点情绪道,岔开了那个容易露陷的话题。 伽罗听了之后,心里却十分不舒服,顿时有些恼怒道:“好,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求之不得!”方玉伦笑道。 一夜无话,方玉伦一直看着火堆,时而闭目,时而叹息,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伽罗听他说话如此绝情,也不理他。两个人各怀心事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朝阳渐渐升起,泽中水雾也慢慢的化开了,周围的景色是那么清晰明朗,让人不由得陶醉。 一股鱼香传进了方玉伦的鼻子,他寻着味道走了出去,便看见伽罗在那里煮着东西。 伽罗看到了他,没有昨天气恼的神色,笑嘻嘻的道:“方玉伦,虽然你说话很不好听,但是你救了我,这是事实,所以本姑娘亲自下厨给你煮了条鱼。” 方玉伦道:“你不会在里面投毒吧?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将自己讨厌的人杀了。” 伽罗噗嗤一声笑道:“我又不是你,我可不会杀了救命恩人,想不到汴梁十恶之首也有怕的时候!” 方玉伦道:“不是怕,是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说完,便掰了根木棍当做筷子,夹起一块鱼放入嘴中,边吃边道:“不过,就你这脑子怎么会想到投毒呢?那可是正常人才会想到的。” 伽罗又好笑又气道:“你这名声多半毁在你的嘴巴上!” 两个人吃的津津有味,不一会锅里的两条鱼便都被消灭殆尽,方玉伦还有些意犹未尽。 伽罗看了看方玉伦满足的神色,凑上前俏皮的问道:“那个,恩公,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可否为我解答?” 方玉伦道:“只要不问我怎么疗伤的,其他的随便问!” 伽罗脸一红嗔道:“谁问你这个问题了,我是想问,那谷若沣为什么没死?反而功力大增!” 方玉伦道:“这个我倒真的知道,根据天机扇里面记载,残月散人的师父陆秉温是个炼丹的术士,曾经发明一种令人功力大增的丹药,叫做聚魂丹。这种丹药是他们铁扇门救命的丹药,类似少林寺的小环丹。不过这丹药着实厉害,不仅会让已经死了的人吊住一口气,还能让人瞬间功力猛增十倍,但是这种丹药的副作用极大,严重的会伤及根骨,武功尽失。” 伽罗道:“那与人决斗的时候吃了岂不是稳占上风?” 方玉伦道:“话倒是没错,这种丹药药力只有一刻钟。一旦药力一过就会瞬间失去武功,任人宰割。” 伽罗仍有些不解道:“既然有时间限制,那为什么谷若沣会持续这么久?” “我刚刚说过了,这丹药可以吊人一口气,谷若沣吃了以后药力在身体里盘桓着,水里的鱼帮了他的忙。”方玉伦道:“鱼啃食他的皮肤,使得他体内多余的药力得以挥发,有进有出成了一个循环。即便如此,他体内的功力也是平时的三倍以上,不得不说这真是机缘巧合。” 伽罗叹道:“哎,最终药力还是过了,若是他跟咱们没有结怨,说不定还可以救他一命。” “错了!”方玉伦道:“你错了两点,第一点他即使不跟咱们结怨,也得杀,吃了这种丹药的人神智已经趋于野兽,谁会与野兽为伍!第二点他的药力并没有消失。”他拿出铁骨扇,弹出寒铁刃道:“幸亏我事先在这把匕首上萃了失魂散,否则咱们俩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伽罗没来由的一阵后怕。如果那把匕首上没有萃上失魂散,那他们就已经是死人了! 伽罗又道:“所幸有惊无险,福大命大。” 方玉伦看她还有些欲言又止,出口道:“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机会难得!” 伽罗被他道破了心思哼了一声道:“第二个问题就是,谷若沣为什么会看破你,明明武功如出一辙。” 方玉伦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楚晏钊在义父帐这么多年,谨小慎微,生怕别人知道他会武功。我从未见过谷若沣,即便是楚晏钊收了徒弟,谷若沣也不会知道,可为什么会看破我呢?” 伽罗叹道:“看来只有谷若沣自己知道了,这样也好,心里留一些悬案日后也好回忆。”她看了看方玉伦,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日上三竿,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懒洋洋的,可二人并没有松懈,仔细的看着周围,生怕漏掉过往的渔船。 伽罗看着方玉伦望眼欲穿的样子有意无意道:“其实在这个小岛上生活也挺好的,与世隔绝,谁也打扰不得。” 方玉伦听了之后道:“如此也甚是无趣。” 伽罗还想说话,方玉伦却大声道:“有船来了!”果然,南面驶来一条船,还能看见一个人影在挥动船桨。 “这边也有船来!”伽罗有些兴奋的道。北面也有一条船向小岛驶了过来。 二人不停的挥舞双手,不一会两条船同时停在了小岛东边。 两条船的老船夫竟然还是熟人,一靠岸便开始寒暄起来。 方玉伦走到前来一拱手道:“两位船家,我二人困于岛上数日,还请载我们一程。到了地方必有重谢!” 两个老船夫对视一眼,北面来的船夫笑道:“救人危难,不能收钱哩,不知二位伉俪去何地?” 方玉伦和伽罗听到伉俪两个字俱是一阵尴尬,不过都没有做出解释。 “下关” “凤仪” 两人同时出口道。 船夫笑道:“二位还是不妨商量一下。” “不了!”方玉伦道:“她去凤仪,我去下关。”伽罗听了之后也没有意见。 船夫当是两口子吵架,想要劝一劝,却见两个人已经各自上了船。 两条船刚要发动,忽听两人同时道:“等一下!” 方玉伦和伽罗对视一眼,一同下了船。 “你好像有话要说。”方玉伦道。 伽罗笑道:“你先说。” 方玉伦贴着伽罗的耳根道:“江湖真的不适合你,回去以后忘掉我说过的所有话。” 伽罗点了点头,方玉伦道:“该你了。” 伽罗巧笑倩兮,眼波流转,又往前凑了凑,马上就要碰到了方玉伦的耳朵,呵气如兰。 “其实你给我疗伤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再探点苍派 到了下关镇,方玉伦首先换了身行头,毕竟血淋淋的衣衫会吓到路人。 一路上,他不停的回想着伽罗那句话,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心里还有些不舍,他理不清这繁杂的头绪,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 伽罗的事暂且放下,却不得不想着此次出来的目的。 伤心泪! 虽然心里觉得义父拿自己做饵,哄骗天下各路诸侯,有些失落和气愤。但毕竟只是猜测而已,万一猜错了,伤心泪被别人捷足先登可就不好了。 他清楚的知道,天下是一盘棋,义父是执子之人。汴梁十杰里除了朱友文,其他人都是义父的棋子,随时都可以牺牲。 所以他从来不去邀功,不去跟那些弟弟们抢功劳,因为他知道,就算再多的功劳也只是义父的手中刀。方玉伦心里早已有准备,所以并不像伽罗一样因为这个猜测而茶饭不思。 他现在帮着朱全忠做事,不是因为他兵多将广,实力雄厚。而是因为二十年前朱全忠为他报了杀父之仇,还救下了被抢走的母亲。 虽然母亲最后含恨自尽,可方玉伦仍然记着这份恩情,从小便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条命便托与义父。所以他十分理解当初劳施道的决定。 所以转了一圈,事情还是得回到原点。他心中认定余善通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他便想着什么时候去再去探探点苍派。 回到苍山下,又到了“来者发财”客栈,那徐掌柜一眼认出了方玉伦,急忙过来拉住他的手道:“哎呦小兄弟,老朽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心里还有些嗔怪,想不到你还没走!来来来,咱爷俩再喝上几杯!” 方玉伦没有拒绝,说了声好便与掌柜的坐了下来。 “这几天你去哪了,有好几伙人来找你你都不在!”掌柜的道。 方玉伦眉头微微一皱,似笑非笑道:“看来这里认识我的人还不少。徐掌柜详细的说说,越详细越好。” 徐世甫笑道:“想不到你还认识晋王,你消失的第二天和第三天,晋王派人过来找你,你都不在,之后便没再来过。” 方玉伦道:“还有其他人来找过我吗?” 徐世甫嗬了一声道:“怎么没有,点苍派的云峥也来找过你!” 方玉伦“哦?”了一声道:“点苍派也来找我?” 徐世甫有些不解道:“那日云大侠过来还伪装了一下,只不过当时有个与他交好的蒙舍诏世子在附近游玩,一下子便认出了他,两个人在门外寒暄了几句,我就在门口,他以为我没听到,等过来跟我说话时竟然还用了化名。” 方玉伦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徐掌柜对着方玉伦一举杯道:“小兄弟身份卓然,能屈尊和老朽对饮实为老朽之幸!” 方玉伦紧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徐掌柜欣然点头。 苍山还是苍山,人也还是那两个人。那两个守门的弟子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之色,面上显得谦恭。 信步走在通往点苍派的路上,只见青山苍翠,野菊伴色,一路走来心情却是大好。 守门的弟子看到了方玉伦,不禁无奈的道:“少侠,你又是何必!虽上次我二人便知道你的厉害。但师父有命不让你进山门,即便你杀了我二人也于事无补。”他的语气不卑不亢。 方玉伦笑道:“上次的事是在下的错,还请二位海涵。不过这次我却不是来找令师。” 弟子问道:“那你找谁?” 方玉伦道:“云峥。” 弟子道:“三师兄平日为师父忙里忙外,鲜有安生的时候。我可以去通报一下,至于三师兄是否愿意见你就不是我们说的算了!” 方玉伦急忙答应,那弟子便进入了山门。约摸一盏茶的工夫,门开了。 方玉伦以为是云峥出来了,没想到竟然一个樵夫,看他满面胡茬脸上尽是黑灰,径直向山上走去。 这时那个弟子出来了,回道:“方少侠,三师兄刚刚出门。” 方玉伦嘴角微微上扬说了声多谢,便向刚才那个樵夫的方向走去。 苍翠亭。 看来这个亭子还真是个好地方。 樵夫坐在里面,摘下斗笠不停的扇风。他看到有人过来,便收起家伙事继续往山上走。 “云大侠!”方玉伦道:“此处人迹罕至,就别再往上去了!” 樵夫脚步一顿,回过头笑道:“看来你并不笨。”随即将脸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摘了下来,露出那张刚毅英气的脸。 二人坐在苍翠亭,云峥首先道:“方少侠前几日去了哪里,找遍方圆几十里都不见踪影。” 方玉伦苦笑道:“中了算计,困于泽中!” 云峥眯着眼睛笑道:“想必是中了晋王的愿者上钩之计了吧!” 方玉伦眼睛一转道:“云大侠大费周章的来寻我,不会只想挖苦我吧?” “当然不是。”云峥道:“方少侠年方几何?” 方玉伦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云峥怎么尽说问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他回答道:“二十有二!” 云峥思考了一会,心想还是不要和盘托出,只说一部分即可。 “可还记得十七年前的方寸山庄!”云峥声音幽幽道。 “嗡” 方玉伦的脑袋一声巨响,他怎么会忘记方寸山庄,那个满载他童年记忆和血腥杀戮开始的地方! 十七年前,这方寸山庄乃是江湖第一大派,武功卓绝者多如牛毛,若论传承,可追溯到东周时期。 而其除了武功冠绝江湖,铸炼兵器之法亦是传承千年,相传方家祖先竟是春秋战国时期烛庸子。 传闻烛庸子极其善于相剑,根据《淮南子·氾论训》载:薛烛庸子,见若狐甲于剑而利钝识矣。意思便是:齐国薛邑有一位烛庸子,只要见到剑身上指甲盖那么小的一块,就能够鉴别出这把剑是利还是钝。 而烛庸子的后人却知道,老祖宗不止会相剑,铸剑的本领亦是高超,不过为了躲避诸侯,祖传四字家训:明相暗铸! 烛庸子的孙子烛方子承上启下,将铸炼之法发扬光大,后人为了纪念烛方子,便以方为姓,从此便屹立于江湖千年而不倒!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知何时江湖中出现了一个邪道大派,名叫“不足道宗”。专修一种邪功,唤作《幽玄经》。 也不知不足道宗背后究竟有何人,竟然越来越强大,实力甚至可以和方寸山庄一决高下。 不足道宗在江湖上所向披靡,专门抢江湖中的财物,被人蔑称:响马派。最终终于触碰到了方寸山庄的利益,两个大派终于迎来了决战。 方玉伦只记得他爹名叫方鹤年,那场江湖正邪大战最后是正派方寸山庄输了!山庄上上下下将近二百口人除了他无一生还。 最后他只记得朱全忠从不足道宗的手里救出了母亲,而后灭了不足道宗,这在当时为他赚够了名声。 云峥环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便一下子跪在地上道:“拜见少主!” 方玉伦吓了一跳,心道这云峥难道是义父派来的眼线,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想了想似乎不对当下急忙扶起他,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难怪,当年少主年幼,不记得属下也是情有可原。”云峥道:“少主可记得当初方寸山庄的钟二哥?” 方玉伦瞬间睁大了眼睛,他看着云峥的脸,张大了嘴巴,口中道:“钟二哥,是你!” 云峥眼睛里分明噙着泪,点着头道:“对对,我就是钟云,你的钟二哥!” 原来当年方寸山庄灭门之时,钟云刚好执行一个任务:改名换姓潜入点苍派。 方玉伦道:“钟二哥,你为何潜入点苍派?” 钟云道:“这乃是你父亲的意思,庄主当年似乎在谋划什么大计,没成想我们还未接到任何命令便听闻方寸山庄被灭门,这些年多次借机回到长安打听你们的消息,可是物是人非,早已不见当年人。” 方玉伦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钟云道:“其实你的身世并不难查,我已经知道你被朱温收养,这些年暗中观察过你,不过并未亲近。怕万一惹得朱温怀疑,再对你不利。” 方玉伦道:“钟二哥,我义父待我不薄,灭了不足道宗,还救回了我娘。可听你话里的意思他似乎” 钟云打断道:“少主,属下此次寻你,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世事无常,不要相信任何人,黑的可能是白的,白的也可能是黑的,是非曲直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 方玉伦笑道:“钟二哥为何突然这么严肃?” 钟云怒其不争道:“刚从鬼门关出来便又来替朱温卖命,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只是拿你做饵?” 方玉伦道:“做人要知恩图报,既然他帮我报了仇,我就要替他卖命!” “糊涂!”钟云气的大叫道:“认贼作父!” 方玉伦突然笑道:“看来真的有隐情,钟二哥,你快与我说来,休要支支吾吾。” 钟云一听原来是方玉伦故意激他,心里不禁对方玉伦的聪明有些认同,不过仍不能告诉他实情,虽然他聪明有余但隐忍不足,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通过他第一次闯进点苍派就可以知道。 钟云道:“我只能告诉你,他不是你的恩人,以后不要为了朱温而枉顾性命!我们本不想让你卷入这个波云诡谲的江湖,可你逃都逃不掉,怕是你的宿命吧!” 方玉伦有些气恼道:“钟二哥,你跟我讲的要赶上佛经了,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若拿我做兄弟快告诉我实情!” 钟云道:“少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还太弱,准确来说是我们太弱!” “那你就一辈子待在点苍派?”方玉伦笑道:“钟二哥不出意外会做点苍派的下一任掌门吧!” 钟云道:“你好像猜到了什么。” 方玉伦道:“的确,这是一个让我兴奋的想法!” 钟云道:“少主,时机一到你自然会明白,不过绝不是现在!” 方玉伦点了点头拍了一下钟云的肩膀笑道:“钟二哥以前草莽一个,现在竟然学会了蛰伏!” 钟云幽幽道:“你要记住,人一定要学会畏惧!畏惧死亡,畏惧失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螳臂当车 方玉伦看着钟云严峻的脸,顿时感觉有些陌生,这种陌生不是因为时间久远产生的,是因为性格变化而形成的陌生感。 十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 “钟二哥,你变了!”方玉伦笑道。 钟云也笑了笑,随即恢复那副严肃的模样道:“畏惧,让我活命。恨,让我进取。我想任谁都会变的。不过你放心,对方寸山庄的忠心永远不变!” 方玉伦没有接话,而是转而问道:“若是真如我心中想的那样,得需要一个契机吧?” 钟云望着天空,空灵道:“神刀出世!” 方玉伦看着钟云的背影,心中似有狂潮。那感觉就像暴风雨中的大海,掀起滔天巨浪。他心中有个让他兴奋不已的猜测,而这猜测将会使他变成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 快乐永远是准备给那些王孙贵胄,王侯将相的。他不曾有过快乐,只是依稀在女人身上找到过片刻的快感。 他也需要快乐,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心里一直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强大! 若想知晓世间所有的秘辛,那自己便要比任何人都强大。 看来自己的命还真就不能轻易放弃,钟云刚刚说过,神刀再现江湖,便是方寸山庄重启之时,山庄唯一的继承人便是自己,届时天时地利人和,恢复方寸山庄往日威名指日可待! 只不过这神刀在哪,究竟是什么时候现世,却不得而知。 方玉伦想到被义父收藏的那把刀,只不过那把刀除了锋利一些并无其他特点。虽说那把刀是父亲生前最喜爱的东西,不过比那把刀有名的利器却是数不胜数。 钟云不想告诉自己太多想必有他的顾虑,总之时机一到,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只不过他非常不喜欢蒙在鼓里的感觉。 远远的看了一眼点苍派,方玉伦终于打算回去,这伤心泪是个局,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还是先回汴州再从长计议。 “驾!” 一骑绝尘。南诏的马果然不甚快,个头还小,但也聊胜于无。 “偷来的东西就不要太挑剔了!”方玉伦安慰自己道。 他笨马加鞭,没来由的想快一些回到汴州,自己也不知道汴州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么急迫。 刚刚到达新定地界便能看到饿殍遍野,浮尸横陈。方玉伦心下奇怪,可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死都死了,再问他们如何死的又有什么用? 他给了那匹笨马一狠鞭子,马吃痛,嘶鸣一声瞬间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百衲衣的和尚突然出现在马前不远处,双手张开便要拦住他! “小和尚,快让开!”方玉伦大喊:“这马太笨,停不下来!” 那小和尚一愣,可马已经冲到了身前,方玉伦眼看着这小和尚要一命呜呼,心里还有些不忍。 没想到那小和尚竟然伸出双掌,看似不紧不慢,实则迅猛无比! “嘭!” 双掌击在马头,只听得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小和尚被撞得后退五六步,双掌依旧没有离开马头,只见那马儿摇摇晃晃的,不一会便摔在了地上! 方玉伦在马摔倒前一刻瞬间纵身一跃,飞身到小和尚的身前,横刀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 “阿弥陀佛!”小和尚双掌合十宣了一声佛号,看了看方玉伦道:“施主莫要动气!” 方玉伦没听到这句话还好,一听这句话便怒气横生,怒极反笑道:“你觉得我不该动气?看来你得说服我!” 小和尚笑道:“施主慈悲,小僧是给施主送功德来的!” 方玉伦道:“你这和尚出手不凡,这马即使再笨,全力疾奔之下也有千斤之力,你能接下并且完好无损实在” “不不不。”小和尚急忙否认道:“并非完好无损,适才施主应该能听到一声骨骼碎裂之声,那并非马儿头骨,而是小僧的左臂!” 方玉伦有些忍俊,这倒是个有趣的和尚。他玩味道:“小和尚,看你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修成这样的功力也着实不易,为何要寻死,螳臂当车说的便是你吧?” 小和尚道:“小僧说了,是给施主送功德来的!” 方玉伦问道:“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功德让我损失一匹马,若是我不满意的话,你就背着我回中原吧!” 小和尚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方玉伦问了他的法号,他说他叫阿弥陀。 “小和尚,你说的功德不会是让我救他们吧?”方玉伦被阿弥陀带到一处荒庙,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号难民。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福泽深厚,适才这位方施主舍了座下宝驹予以众位果腹。”阿弥陀笑容满面道:“现在需几位力壮与我们搬运!” 方玉伦看着这些难民,本来有些愤怒的情绪也平息了下来。带着几个青壮,随着小和尚走了出去。 他凑到阿弥陀的身前悄声道:“小和尚,你这是给自己一个大功德,你现在是他们的活佛,我却是他们眼里的傻帽!” 阿弥陀“诶?”了一声道:“出家人不在乎名利,与我如浮云!施主若想当活佛那鄙寺欢迎之至!” 阿弥陀看了他一眼道:“施主心思过于阴暗,这可不是好事!” 方玉伦不置可否,等到了刚刚坠马之地,却发现那马已经消失了! “怎么可能!”阿弥陀一惊,急忙向四周看去,却发现哪有人影。 方玉伦这时候看着地上的车辙道:“这么短的时间将马带走,必定不是一个人。而且一定有车!”于是也不管阿弥陀和几个青壮,径直冲向车辙所去的方向! 阿弥陀对那几个青壮道:“诸位施主请回吧,小僧足以应付。” 果然,方玉伦追了三里之外,见一伙人有说有笑的拉着一个破旧的木车,车上赫然便是那匹笨马! “站住!”方玉伦大喊一声,冲上前来挡住去路道:“这马儿是我的,留下它你们赶紧滚!” 拉车的是四个壮汉,看身形像是泼皮,那为首的脸上黥了一条大虫,耳朵上还戴着一对宽大的耳环。 “小子,莫挡爷去路,今日爷心情甚好,快滚!”那汉子大声道。 方玉伦笑道:“可我心情却很糟糕,费尽心思偷了一匹马,却还是匹跑不快的笨马。这样也罢了,可没等走多久竟让一个和尚生生拍死了!这和尚想去救人也就算了,末了还让你们这帮泼皮给抢了,你说我的心情是不是很糟糕!” 那四个泼皮哈哈大笑起来,脸壮汉道:“你这人算是倒霉到家了,碰到了我们算你小子点子背!” 方玉伦也笑了,笑的很灿烂道:“不想无缘无故杀人,如此也算给了我一个杀人的理由!”说罢,他横刀一闪,一个泼皮的脑袋便落在了地上! 脸汉子见状心想怕是遇到了茬子,不过仍对另外两个人道:“杀了这兔崽子!”不过自己却脚底抹油溜了! 那两个泼皮又怎么会是方玉伦一合之敌,两刀便是两条性命! 那汉子跑的远了,方玉伦残忍一笑,纵身一跃便是两丈远,片刻赶上了脸汉子的身后,他用力一脚,那汉子竟然骨碌碌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方玉伦一刀劈来,眼看便要尸首分家,便见一只手向刀身袭来,“叮”的一声,只见阿弥陀两指并立竟然夹住了刀身,顿时移动不得! “拈花指,少林寺!”方玉伦冷笑道:“小和尚,不想留后患就把刀放开!” 阿弥陀宣了声佛号,道:“救一人杀一人等同杀人。我佛慈悲,当以度化世人为己任,泼皮亦是可怜人,放过他也是放过了施主自己!” 方玉伦哼了一声道:“小和尚,有时候杀一人可以救很多人!” 阿弥陀摇了摇头显然还是不同意,侧过头对汉子道:“施主以后莫要再做错事,你这条命是贫僧向方施主借的,不想你会有还的时候!” 那汉子急忙腿肚子转筋,连谢都忘记说了,转过身一溜烟跑了! 方玉伦满不在乎的道:“随你的便,也不关我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阿弥陀,没有佛 “我出食物,你出力!”方玉伦对阿弥陀道。 阿弥陀微微一笑,右手提起缰绳便向荒庙走去。这小和尚一臂之力果然不凡,拖马车便如同无物。方玉伦一看,立马跳上车来,优哉游哉。 等到了荒庙,那些妇孺流民早已在门口等候。看见那匹笨马眼睛里分明冒出了绿光! 方玉伦明显听到此起彼伏的吞咽之声,想必那些流民已经饿坏了吧。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拾掇起来够快,自行分工。火堆架好,方玉伦用横刀将马砍成若干份,不一会这香味便传了出来。 “恩公,还不知道恩公姓名,来日若侥幸活了下去,必定为恩公立建生祠!”一个青衣小童扶着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者走到方玉伦的旁边跪下道。 方玉伦一看这老者已经耄耋之年,这一跪让他大惊失色,急忙也给那老者跪下,磕了一个头道:“老先生快请起,晚生当不得如此大礼!” 那老者一看,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方玉伦也站了起来,拱手埋怨道:“上了年纪就别轻易给人下跪,折你恩公的寿命!” 老者哈哈大笑,复问道:“恩公说笑了,小老儿定会注意!” 方玉伦道:“晚生方玉伦,汴州人!” 老者道:“玉伦,面冠如玉,超然绝伦!好名字啊!” 方玉伦笑了笑,只当这老者是在恭维,也不说话。谁知那老者一脸严肃的道:“公子面相清奇,似乎有应劫之相啊!” 方玉伦一挑眉问道:“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者咳嗽了一声道:“老朽之名恩公想必听说过。” “洗耳恭听。” “邹妙玄!” 方玉伦大惊道:“原来老先生是三玄阁的邹妙玄!”这三玄阁兴起于魏晋时期,奉老子庄子及周易为至道学说。 对于三玄阁,世人只知每一代主人都被称为玄子。而邹妙玄便是第八代玄子,是这一代玄子任行之的师父。 方玉伦疑惑道:“三玄阁源远流长,底蕴深厚,即便乱世亦可丰衣足食。可前代玄子竟然与这些难民一起讨饭吃,不知晚辈可否质疑任阁主寡恩薄义?” 邹妙玄笑道:“方少侠,这你可错怪行之了!此番携孙儿出游,本是感悟天时,或有奇遇。”他拍了拍扶着他的小童的手臂,有些歉意的看着他道:“只是苦了孙儿几次都险些丧命!” 那小童约摸十二三岁的年纪,小小年纪便有英气浮现在眉间,他拉着邹妙玄的手道:“爷爷怎么说话,孙儿能跟爷爷走南闯北,见识名山大川心里开心的很,不苦!” 这时一个小妇人将一只马腿递给了邹妙玄爷俩,又将一条马腿给了方玉伦,几个人便吃了起来。 吃的差不多,方玉伦笑道:“想必邹老推衍天机,救过他们的命吧?” 邹妙玄毕竟已经年老,吃的不多,此时正在打坐。他睁开眼睛道:“这也不算什么,乱世之中,人命如刍狗。救一人算一人!”说完便又开始打起坐来。 方玉伦笑了笑,偏过头竟然看见阿弥陀正在对着马的骨头不停的念经。 “小和尚,马都死了,说什么也听不见了!”方玉伦调笑道。 阿弥陀道:“颂一段往生咒,来生投神仙道,人道,远离恶鬼道,畜生道。” “死了就是死了,有没有来生谁也不知道。依我看你们这些和尚念这些经文,不是让逝者安息,而是让自己相信,杀得对!”方玉伦道:“用这么长的经文来安慰自己,怪不得你们和尚会受人敬仰!” 阿弥陀微微一笑道:“施主好像对出家人的误解很大,不过小僧有把握让施主改变这种想法!” 方玉伦哂笑一声,拿起一块马肉道:“你要是不吃东西的话,可就没机会让我改观了!” 阿弥陀又宣了声佛号,道:“施主莫要作弄小僧,虽太宗皇帝下过令和尚也可食荤,但毕竟有悖于佛法,故小僧自小便从不吃荤腥。” 方玉伦道:“这马都已经死了,不吃也是浪费,你不吃别人也吃,放着好吃的东西不吃偏吃残羹冷炙,我之不解啊!” 阿弥陀道:“施主不解的事多的很,知道小僧为什么叫阿弥陀吗?” 方玉伦一耸肩,阿弥陀道:“阿弥陀与阿弥陀佛只有一字之差,可这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别!自小僧剃度伊始,便以成佛为毕生夙愿。有道是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壮志。小僧愚钝,愿以普渡苍生为己任,乱世不平誓不称佛!” 方玉伦笑道:“和尚心存壮志,倒与寻常佛家有所不同。” 阿弥陀道:“万法归一,殊途同归。渡人还是渡己都是法度,缘深则渡人,缘浅则渡己!” 方玉伦道:“对和尚没改观却对你刮目相看!” 阿弥陀道:“这也是一种进步!” 这时,邹妙玄突然睁开了眼睛,神色颇为凝重。他看了看那个小童,又看了看阿弥陀与方玉伦,心下一狠便向方玉伦道:“小师父,方少侠,老朽有一事相求。” 方玉伦道:“邹先生但说无妨。” 邹妙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这空有肉没有水源,长此下去恐怕会有人脱水!” 阿弥陀道:“此事小僧早就想到了,附近水源都被尸体污染,冒然喝了怕会沾惹瘟疫。” “邹先生提醒的是,晚辈这就和小和尚找水源。”方玉伦道。他说完便拉着小和尚走出荒庙。 “小和尚,你去西南山里看看,我去东北的谷中寻寻看。”方玉伦吩咐道。 “阿弥陀佛,按方施主说的办。”阿弥陀道。 正当二人分开片刻,邹妙玄突然道:“且慢!” 阿弥陀道:“邹施主乃江湖耆宿,理受晚辈奉恭,有事尽管开口,小僧定尽力而为!” 邹妙玄点头道:“小师父,这是老朽的孙儿星桓,从小聪明伶俐,或许能帮上你们的忙!”他拍了拍邹星桓的手,邹星桓便向着二人走去。 邹妙玄这时奇怪的道:“孙儿想跟谁走!” 邹星桓似是想到什么,他看了看二人,最后对方玉伦道:“你很对我胃口,我就跟着你吧!”说着竟然还有些瞧不起的神色。 方玉伦有些惊奇,不过看在邹老先生的面子上也不跟他计较。 邹星桓莫名其妙的道:“爷爷您放心,孙儿必定会照顾好自己!” 邹妙玄微笑着对方玉伦道:“方少侠可要答应老朽,在老朽再次睁开眼睛之前,定要照顾好我孙儿周全!”,方玉伦心道这老头真能故弄玄虚,也不与他一般见识,便答应了一声。邹妙玄听到他答应了,便双眼合十入定去了。 路上,方玉伦一直没有说话,倒是邹星桓一直问个不停。这让他想起了伽罗。 “方大哥,我选了你是不是很给你面子?”邹星桓傲然道。 “我宁可不要这种面子!”方玉伦没好气的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粘在你手里了,你会怎么想?”邹星桓神秘兮兮的道。 “快找水源,若是晚了你爷爷口渴怎么办?”方玉伦道。 邹星桓眼底流露出一丝伤心,随即便不在说话。又找了半个时辰,却见有水流痕迹,土色湿润。方玉伦向西边望去,似乎有波动。 “咱们向西边探探!”方玉伦对邹星桓道。 只见他神色哀然,不知道想着什么,也不管他,径直向西边走了过去。 他没有猜错,西面五里左右,便有一眼泉水,地下泉眼清冽甘甜。他不禁深深地吸了几口泉水冲上来的水汽。 “阿弥陀佛,施主比小僧快了一步!”阿弥陀这时在不远处微笑道。 方玉伦笑道:“小和尚也不慢!” 三人找到了水源,便想着将这个地方告知那些难民,让他们全都过来。 等回到荒庙,方玉伦在外面大声道:“我们找到水源了,大家快出来与我们一同去!”半晌竟然没有回音。 他走了进去,只见邹妙玄正在靠着院墙坐着,方玉伦拱手道:“邹老,水源已经找到了!”却没有听到回话。方玉伦心里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食指伸出,探了探邹妙玄的鼻息。 断气了! 邹妙玄的身体顿时向后仰去,一丝活着的迹象都没有。 他急忙进入庙里一看,那些难民竟然都是东倒西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鲜血几乎已经把地板铺满,就连破旧的佛像上都被溅上了鲜血! 阿弥陀和邹星桓也走了进来,邹星桓愣愣的看着邹妙玄的尸体,不说话也不哭,就是那样看着。方玉伦看到这些尸体,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夜晚,一样的惨不忍睹心里的怒气再也遏制不住! 阿弥陀却是上前双掌合十,嘴里仍是念诵往生咒。 方玉伦被他那梵唱弄的心烦意乱,当即怒道:“够了!你这个假慈悲的笨和尚!” 阿弥陀一愣,又恢复了诵经。方玉伦一脚踹了过去,阿弥陀没有闪躲,这一脚将他踹出三丈远,在地上轱辘好几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还命 邹星桓也不跟他辩解,在他眼中仿佛所有事所有人都是坏的,全都没安好心。 王氏对他们二人照顾备至,洗衣做饭样样包圆。倒是让两个男人舒服不少。 走到宋州,住进了一家客栈,宋州离汴州只有几十里路,即便步行也只需数日便可到达。 邹星桓一直对范云云献殷勤,没事便和她交谈,范云云并不太喜欢邹星桓,认为他太过阴鸷,心思也比同龄人复杂。可现在需要人家庇护,再怎么也不可驳人好意,便一直“虚与委蛇”的理着邹星桓。 此时,范云云的房间里。邹星桓正在吹着牛皮。 “云云,我爷爷推衍天机当世无出其右!”邹星桓道:“就连当初僖宗皇帝都找过他推断天时!” 范云云一听与皇帝有关,来了些兴致问道:“那皇帝找你爷爷衍算什么?” 邹星桓傲然道:“推算大唐气运!” 范云云目露精光,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推算出什么了?” 邹星桓轻笑了一声道:“三十年前需要推算,可如今还需要我说吗?你的境遇不正好说明一切?” 范云云眼眉低垂,想起她本是富家大小姐,怎奈一日之间竟成了褪了毛的凤凰。落差实在太大,不禁有些忧郁。 邹星桓不由得心里好一阵心疼,拿起手帕便给范云云擦泪水,却恰巧被王氏看到,不禁有些难为情的缩了回去! 王氏眼里噙着笑意道:“邹小先生,男女礼防,莫要僭越了规矩啊。” 邹星桓被人撞破,只道是王氏取笑自己,急忙告退。 王氏见邹星桓走了,脸上的笑意却是瞬间收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范云云道:“我早上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范云云有些害怕的看着王氏道:“姨娘,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两个人,但也不至于如此吧,毕竟他们救过咱们!” 王氏狠狠的剜了范云云一眼道:“云儿!女儿家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比命都重要!” 范云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我便依姨娘若说,不过却是苦了姨娘,平白无故惹上了失贞的名声!” 王氏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抚摸着范云云的秀发道:“你我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我万不会让你受委屈!” 二女情之所至,竟然抱头痛哭。而方玉伦却在不远处,嘴里含着笑意。 晚饭时间,王氏按时将食物送到方玉伦的房间,方玉伦笑道:“辛苦范夫人了!” 王氏笑道:“哪里,恩公就我母女二人,这点小事不值得恩公道谢。” 方玉伦笑道:“范夫人可否与在下一同用餐?” 王氏有些为难道:“这恐怕不妥吧,妾身已为人妇,不可如此!” 方玉伦突然站起身来,起身将门拴上,而后竟然一把抱住了王氏! 王氏不禁挣扎着,叫道:“恩公请自重,再不放开,妾身便喊人了!” “哦?这倒是提醒了我,我得给你的哑穴封上!”方玉伦手指点了两下王氏的肩胛骨,顿时王氏便是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王氏惊恐的看着方玉伦,只见方玉伦竟然一件一件的脱着她的衣服!一边脱还一边乱摸,全身没让他看遍却让他摸了个遍! 王氏目眦欲裂,充满恨意和怒火直勾勾的看着方玉伦。 方玉伦仿佛没有看到,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最后竟把王氏脱得一干二净,饱满的双峰和玉足尽收眼底,最耀眼的还是双股之间的那一抹幽翠!他一把将王氏抱到榻上。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方玉伦玩味道。 王氏似乎猜到了什么,身体虽然灵活却也不敢动,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方玉伦道:“我救了你们,又护送你们回汴州,为何要害我们?” 王氏低着眉,眼里含着泪又有些怒意的看着方玉伦。 方玉伦道:“你是怕甩不掉我们?” 王氏点了点头,眼睛一直向下看,嘴巴不停地咬合着,方玉伦叹了口气还是将他的哑穴解开了。 “最好别喊,因为就算喊也没有用!”方玉伦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王氏一边抽泣一边疑惑道。 方玉伦道:“我神通广大,自然知道一些常人不该知道的事。说说吧,为什么报官?” 王氏吸了吸鼻子又叹了口气道:“恩公,你以为”方玉伦急忙摆了摆手道:“莫叫恩公,当不起,就叫我方公子吧!” 王氏瞪了他一眼道:“好,方公子,你可知女人的名节最是重要,邹小先生对云儿意图不轨你也看到了,几次三番想轻薄云儿,幸亏妾身看的紧,否则云儿怕是会遭邹小先生的毒手!” 方玉伦笑道:“哈哈,邹星桓这小子还真有这能耐?十三岁的孩子懵懵懂懂,范夫人过虑了吧!” 王氏哂笑道:“公子武功高强,从来只是欺负别人,哪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 原来王氏未嫁范忠信之时,尚在老家待字闺中。有一同族姐妹年纪不过十四岁,生的也着实美丽。那姐妹家中有一书童,垂涎其美色,每日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粘着那姐妹,最后竟将那姐妹哄骗成就了好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的便被仆人们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丑事,那姐妹扛不住谴责,最终在家里自缢了! 王氏见邹星桓跟那书童一样,都是那样粘着范云云,心里便有些着急,她待范云云如同亲女,怎么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便想到一个计策来拜托二人的视线。 “所以你才想要去府衙报官,说我强辱了你,又让范云云作伪证,坐实这件冤案!对吗?”方玉伦冷笑道。 王氏点头道:“可惜,定是被你听到了!”她这时突然想到自己还未着片缕,不由得羞涩道:“方公子可否将衣物还给妾身,妾身已经知错了!” 方玉伦笑道:“事情做了便是做了,如果不是我聪明绝顶,这会怕是在刑牢里吃牢饭呢!”他对着王氏道:“既然做错了事,那便要有所补偿!” 他说着便伸手抓住王氏的胳膊,将她压在身下。王氏惊恐万分,却哪有气力抵挡?这时只见方玉伦三下五除二的将衣衫脱掉,一丝不挂。 方玉伦很粗暴!他不停的亲吻着王氏的脸颊,玉颈,锁骨,还有高耸的胸脯,圆润的肚脐,还有那茂密的桃源! 王氏起先挣扎的厉害,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却也挣脱不得分毫。她越挣扎,方玉伦便越喜欢,越喜欢便越用力!最后她竟瘫软在榻上,一动不动。 等方玉伦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浑身痉挛一般,不停地抽搐着。疼痛和快感交织着,让她既想哭又想笑,简直如坠云端! 看着胯下那滴落的桃花,方玉伦啧啧称奇道:“还是处子之身,难怪你对男女之事如此敏感。” 王氏被说中了心思,不过她也无暇想别的,这从未有过的快感让她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一声声悦耳的叫声传遍了整个房间,时而悠扬,时而委婉,时而清啼,时而酸笑。 巫云行雨,等声音平歇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王氏全身酸软趴在方玉伦的身上,嘴里还哼唧着什么,不过谁也不清楚她究竟说的是什么。 “想不到竟然捡到了宝,范夫人,你竟然是处子,既然如此,我也不是始乱终弃之人,从今以后便跟着我吧!”方玉伦道。 “嗯”王氏不知是答应,还是在做梦,似是回应了一下。 方玉伦见她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也不去打扰,只得静静地抱着她,就这么等着。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能总是王氏或者范夫人这么叫着,如今却是显得别扭!”方玉伦小声道。他贴着王氏的耳垂,抚摸着她的身体,细嫩丝滑,仿佛人间尤物。 “王晴儿”王氏这时仿佛有些回过神来,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神态里掺杂着怒意,不解和羞涩,感觉异常怪诞。不过她还是将闺名说与方玉伦,不过那声音极细,犹如蚊鸣,却还是让方玉伦听了个清清楚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道不同 阿弥陀道:“方施主,可否饶过他们,小僧会让他们皈依佛门,这以杀止杀不是办法!” 方玉伦不解道:“小和尚,这些人本性不改即便让你耗费毕生心血也难以让他们皈依佛门!” 阿弥陀道:“小僧向方施主承诺,若他们之中有一人敢犯杀戒,小僧必与之同归于尽!” 方玉伦道:“没用的,你会输得很惨!” 阿弥陀道:“施主只管和小僧赌一赌便是!” 方玉伦笑道:“出家人也爱赌,滑天下之大稽!”他看了看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的流寇斩钉截铁道:“我偏不赌!”说完横刀出鞘! “慈悲!” 方玉伦大喊一声,一颗人头便落在了地上! “因果!” 又是一刀刺破两个人的心脏! “渡人!” 每喊一声便有数人毙命。 方玉伦浑身被溅满了鲜血,犹如一方杀神,让人不寒而栗。阿弥陀闭着眼睛又唱起了往生咒! 流寇本是贫家子弟,空有气力又怎么会是方玉伦的对手。手起刀落便如同切豆腐一般断送一条条性命。 日头正盛,却仍能看到血水蒸腾的雾气。他就像挣脱出牢笼的野兽,残忍又决绝!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却让他更加可怖,他对阿弥陀道:“看来,你也挺享受杀戮的表演,任我施为!” 阿弥陀悲切道:“即便小僧出手,这些人也逃不过施主的魔爪,与其痛苦不如趁早念上一段往生咒!” 方玉伦道:“你倒了解我!” 阿弥陀道:“这一段往生咒为他们所念,也为今后死于施主手中之人所念,更为施主所念!” 方玉伦笑道:“你终于对我动了杀心!” 阿弥陀摇了摇头肃然道:“施主杀孽太重,必遭因果报应,是故为施主颂唱往生咒,望施主早日解脱!” 方玉伦冷哼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委婉的诅咒!竟来自于一个和尚的口中!” 阿弥陀道:“阿弥陀佛,施主已然入魔,小僧无话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即日起这缘分便散了吧!”他看了方玉伦一眼,好像在说你好自为之吧。 方玉伦笑道:“道不同是真的,可路却相同,想你出家人四大皆空,我就一直跟着你又当如何!” 阿弥陀摇了摇头道:“施主真若如跗骨之蛆,小僧也无话可说!” 这时在一旁吓得瘫软在地的少妇开口说话了。她泫然欲泣,倒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模样。 “恩公在上,受妾身一拜。”说着她竟然跪了下来,冲着方玉伦磕了个响头。 邹星桓对阿弥陀道:“和尚,方大哥做得对,这些贼人不死定会再行生事,方大哥如此做也是为了让你有个台阶下,不要不领情!” 方玉伦环看四周,又看向阿弥陀道:“你都看见了,这妇人对我感恩戴德,就连邹星桓都赞同我,偏偏你这假仁假义的和尚对我横空指责。” 阿弥陀叹了口气道:“哎,这乱世不消,礼乐崩坏。让小僧再颂一段经文,佛渡有缘人!”说着便开始念诵起经文。 邹星桓叹道:“方大哥,你又何苦步步紧逼,和尚心存苍生,救苦救难也是个好人!” 方玉伦这时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邹星桓道:“小子,你很镇定。” 邹星桓面色不改道:“人都已经死了,又哭又闹还有什么用?” “不!”方玉伦道:“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邹老当时神神秘秘的让你跟着我,我就有些疑惑。” 邹星桓冷冷道:“方玉伦,你疑心太重了!” “疑心不重如何活到现在!”方玉伦冷声道。 阿弥陀念完了经,回过头道:“久闻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肆。邹施主若有意,小僧愿携施主渡化世人!” 邹星桓还是比较尊敬阿弥陀,拱手道:“和尚,你我路数不同,恐怕也难有善果。方大哥虽然刚愎自用,杀伐武断,疑心太重,可毕竟”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而道:“爷爷已经将我托付于他,不可拂了爷爷之意!” 阿弥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便朝门外走去,再没有回头。 方玉伦却瞪大眼睛道:“小子,你敢明着说我坏话,算你有胆,可你爷爷什么时候将你托付给我!” 邹星桓笑道:“你忘了我爷爷在咱们临走之前说过的话!” 方玉伦道:“你爷爷说在他再次睁开眼睛之”他顿住了,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懊恼的叹道:“我还是中了邹老的圈套!” 邹星桓面无表情道:“我爷爷可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已经砸在你手里了!想退货的话,就看你有没有回天之术!” 方玉伦暗暗称奇,这小子不过十三岁,竟然有如此心机,不禁叹道:“你们这些玄门之人,太可怕了!” 邹星桓心道,真正可怕的是你! 路上,方玉伦看邹星桓哪哪都不顺眼,不停的挑毛病。邹星桓却说人都讨厌跟自己相像的家伙,弄的方玉伦哑口无言。 “方大哥,那两个女人跟了咱们一路了,你就没有一丝怜香惜玉?”邹星桓不停的回头看着范忠信的妻女。 范忠信中年丧偶,遗有一女名叫范云云,容貌颇显艳丽。而后续弦娶了那王氏,也就是被方玉伦救下的少妇。 范云云年方十三,与邹星桓却是同岁,全家尽被屠戮,孤母寡女只好收拾钱财准备投奔亲戚。也不知这小子心里想着什么,总是惦记着让她们与自己同行。 方玉伦笑道:“小子,惦记人家小娘子?” 邹星桓被道破心思。也不脸红,心安理得的道:“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男未婚,女未嫁。良辰美景,花田月下。正是成就姻缘的好时机啊!” 方玉伦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倒是深得厚黑之精华,学了几句诗就来卖弄,驴唇不对马嘴。这小娘子确实是个美人坯子,不过那妇人却是已经长开了,气质韵味皆非那小娘所能比,你为何偏偏钟爱青稚?” 邹星桓一脸嫌弃的道:“方大哥还真是不挑食,虽说那妇人也甚是好看,不过年纪大了,太老了!而且嫁与范忠信,定然不是处子!” 方玉伦忍俊不禁道:“人小鬼大!那妇人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怎么就老了?真想不到你小子还有处子情结!” 邹星桓道:“还说我呢,那日我观你看那张氏的眼神似乎有些淫荡”方玉伦一拍他的脑门,他顿时止住了话头,切了一声,嘀咕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放慢脚步,心里也巴不得美人相伴,却让我先说!” 既然互相道破了心思,二人相视一笑,无比淫荡,便停了下来。 王氏母女见二人停了下来,不由得也停了下来,不敢上前。 邹星桓大声道:“不知夫人小姐何往?” 王氏听到呼喊,紧忙向前走了走,直到近前才拉着范云云跪下道:“恩公见谅!恩公救妾身母女危难,不胜感激。只是此去汴州投奔亲戚,路上恐有强人,妾身见恩公也走此路便一直跟着恩公!若是恩公见着心烦,妾身母女换一条路走便是。” “还真是巧了,在下正要去汴州!” 方玉伦听这王氏一口一个恩公叫着,不禁有些得意。 邹星桓一点不见外,直奔范云云而去,道:“小娘子弱不禁风,若是没有人照顾倒是免不了一番劳苦,方大哥乐善好施,嫉恶如仇,怎么会怪罪!” 方玉伦笑道:“哪有这小子说的这样,不过既然同路便一同走吧!” 他拉过邹星桓小声道:“把我捧得高,小心摔下来!” “摔的是你又不是我!”邹星桓不客气的回道。 “要知道恨屋及乌,当心我把你卖了!” “女流之辈,何足惧!”邹星桓轻笑道。 方玉伦却煞有介事道:“女人狠起来可比男人更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聪明的惩罚 邹星桓也不跟他辩解,在他眼中仿佛所有事所有人都是坏的,全都没安好心。 王氏对他们二人照顾备至,洗衣做饭样样包圆。倒是让两个男人舒服不少。 走到宋州,住进了一家客栈,宋州离汴州只有几十里路,即便步行也只需数日便可到达。 邹星桓一直对范云云献殷勤,没事便和她交谈,范云云并不太喜欢邹星桓,认为他太过阴鸷,心思也比同龄人复杂。可现在需要人家庇护,再怎么也不可驳人好意,便一直“虚与委蛇”的理着邹星桓。 此时,范云云的房间里。邹星桓正在吹着牛皮。 “云云,我爷爷推衍天机当世无出其右!”邹星桓道:“就连当初僖宗皇帝都找过他推断天时!” 范云云一听与皇帝有关,来了些兴致问道:“那皇帝找你爷爷衍算什么?” 邹星桓傲然道:“推算大唐气运!” 范云云目露精光,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推算出什么了?” 邹星桓轻笑了一声道:“三十年前需要推算,可如今还需要我说吗?你的境遇不正好说明一切?” 范云云眼眉低垂,想起她本是富家大小姐,怎奈一日之间竟成了褪了毛的凤凰。落差实在太大,不禁有些忧郁。 邹星桓不由得心里好一阵心疼,拿起手帕便给范云云擦泪水,却恰巧被王氏看到,不禁有些难为情的缩了回去! 王氏眼里噙着笑意道:“邹小先生,男女礼防,莫要僭越了规矩啊。” 邹星桓被人撞破,只道是王氏取笑自己,急忙告退。 王氏见邹星桓走了,脸上的笑意却是瞬间收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范云云道:“我早上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范云云有些害怕的看着王氏道:“姨娘,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两个人,但也不至于如此吧,毕竟他们救过咱们!” 王氏狠狠的剜了范云云一眼道:“云儿!女儿家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比命都重要!” 范云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我便依姨娘若说,不过却是苦了姨娘,平白无故惹上了失贞的名声!” 王氏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抚摸着范云云的秀发道:“你我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我万不会让你受委屈!” 二女情之所至,竟然抱头痛哭。而方玉伦却在不远处,嘴里含着笑意。 晚饭时间,王氏按时将食物送到方玉伦的房间,方玉伦笑道:“辛苦范夫人了!” 王氏笑道:“哪里,恩公就我母女二人,这点小事不值得恩公道谢。” 方玉伦笑道:“范夫人可否与在下一同用餐?” 王氏有些为难道:“这恐怕不妥吧,妾身已为人妇,不可如此!” 方玉伦突然站起身来,起身将门拴上,而后竟然一把抱住了王氏! 王氏不禁挣扎着,叫道:“恩公请自重,再不放开,妾身便喊人了!” “哦?这倒是提醒了我,我得给你的哑穴封上!”方玉伦手指点了两下王氏的肩胛骨,顿时王氏便是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王氏惊恐的看着方玉伦,只见方玉伦竟然一件一件的脱着她的衣服!一边脱还一边乱摸,全身没让他看遍却让他摸了个遍! 王氏目眦欲裂,充满恨意和怒火直勾勾的看着方玉伦。 方玉伦仿佛没有看到,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最后竟把王氏脱得一干二净。他一把将王氏抱到榻上。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方玉伦玩味道。 王氏似乎猜到了什么,身体虽然灵活却也不敢动,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方玉伦道:“我救了你们,又护送你们回汴州,为何要害我们?” 王氏低着眉,眼里含着泪又有些怒意的看着方玉伦。 方玉伦道:“你是怕甩不掉我们?” 王氏点了点头,眼睛一直向下看,嘴巴不停地咬合着,方玉伦叹了口气还是将他的哑穴解开了。 “最好别喊,因为就算喊也没有用!”方玉伦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报官?”王氏一边抽泣一边疑惑道。 方玉伦道:“我神通广大,自然知道一些常人不该知道的事。说说吧,为什么报官?” 王氏吸了吸鼻子又叹了口气道:“恩公,你以为”方玉伦急忙摆了摆手道:“莫叫恩公,当不起,就叫我方公子吧!” 王氏瞪了他一眼道:“好,方公子,你可知女人的名节最是重要,邹小先生对云儿意图不轨你也看到了,几次三番想轻薄云儿,幸亏妾身看的紧,否则云儿怕是会遭邹小先生的毒手!” 方玉伦笑道:“哈哈,邹星桓这小子还真有这能耐?十三岁的孩子懵懵懂懂,范夫人过虑了吧!” 王氏哂笑道:“公子武功高强,从来只是欺负别人,哪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 原来王氏未嫁范忠信之时,尚在老家待字闺中。有一同族姐妹年纪不过十四岁,生的也着实美丽。那姐妹家中有一书童,垂涎其美色,每日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粘着那姐妹,最后竟将那姐妹哄骗成就了好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的便被仆人们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丑事,那姐妹扛不住谴责,最终在家里自缢了! 王氏见邹星桓跟那书童一样,都是那样粘着范云云,心里便有些着急,她待范云云如同亲女,怎么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便想到一个计策来拜托二人的视线。 “所以你才想要去府衙报官,说我强辱了你,又让范云云作伪证,坐实这件冤案!对吗?”方玉伦冷笑道。 王氏点头道:“可惜,定是被你听到了!”她这时突然想到自己还未着片缕,不由得羞涩道:“方公子可否将衣物还给妾身,妾身已经知错了!” 方玉伦笑道:“事情做了便是做了,如果不是我聪明绝顶,这会怕是在刑牢里吃牢饭呢!”他对着王氏道:“既然做错了事,那便要有所补偿!” 他说着便伸手抓住王氏的胳膊,将她压在身下。王氏惊恐万分,却哪有气力抵挡?这时只见方玉伦三下五除二的将衣衫脱掉,一丝不挂。 方玉伦很粗暴!他不停的亲吻着王氏的脸颊,玉颈,锁骨 王氏起先挣扎的厉害,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却也挣脱不得分毫。她越挣扎,方玉伦便越喜欢!最后她竟瘫软在榻上,一动不动。 疼痛和快感交织着,让她既想哭又想笑,简直如坠云端! 方玉伦啧啧称奇道:“还是处子之身,难怪你对男女之事如此敏感。” 王氏被说中了心思,不过她也无暇想别的,这从未有过的快感让她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一声声悦耳的叫声传遍了整个房间,时而悠扬,时而委婉,时而清啼,时而酸笑。 巫云行雨,等声音平歇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王氏全身酸软趴在方玉伦的身上,嘴里还哼唧着什么,不过谁也不清楚她究竟说的是什么。 “想不到竟然捡到了宝,范夫人,你竟然是处子,既然如此,我也不是始乱终弃之人,从今以后便跟着我吧!”方玉伦道。 “嗯”王氏不知是答应,还是在做梦,似是回应了一下。 方玉伦见她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也不去打扰,只得静静地抱着她,就这么等着。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能总是王氏或者范夫人这么叫着,如今却是显得别扭!”方玉伦小声道。他贴着王氏的耳垂,抚摸着她的身体,细嫩丝滑,仿佛人间尤物。 “王晴儿”王氏这时仿佛有些回过神来,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神态里掺杂着怒意,不解和羞涩,感觉异常怪诞。不过她还是将闺名说与方玉伦,不过那声音极细,犹如蚊鸣,却还是让方玉伦听了个清清楚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报官 第二天,方玉伦醒来后却发现王晴儿也就是王氏已经不在他怀里了。 他好像有一点失落的感觉,难道她走了?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进来一人,不是王晴儿又能是谁? 她瞪了方玉伦一眼,将水盆端到他身前,里面投了一块毛巾,将毛巾拧干仔细的擦拭着方玉伦的脸。 “晴儿,你这名字挺好听的。”方玉伦调笑道。 王晴儿没说话,脸却红了。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回应,伺候方玉伦洗完,便给他穿衣裳,一件一件穿的整整齐齐。 “晴儿,昨天我有些鲁莽,我”方玉伦不知道该说什么。舌头有些打结。 王晴儿又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以后待我好点便是了!”说完脸一红便急忙走了出去。方玉伦有些不知所措。 邹星桓仿佛一宿没睡,眼圈都是黑的,一早上便怒气罩罩。 “也不知道昨天哪个怨妇死了丈夫,竟然哭喊了一晚上,扰的我一夜未睡,困死我也!”邹星桓靠着椅子,昏昏欲睡道。 王晴儿和方玉伦对视一眼,不禁都有些脸红,却又都不小心笑出了声。 范云云也道:“对啊姨娘,昨夜你一直未归,害的我担心死了!” 王晴儿急忙道:“我去再要一个菜,云儿,你喜欢吃什么?” 范云云奇怪道:“早膳还需要那么多菜做什么?” 晌午时分,邹星桓对方玉伦道:“方大哥好手段,竟然搞定了这新孀少妇,真乃神人也!” 方玉伦皱眉道:“你小子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早上那番话是你故意说的吧!” 邹星桓笑道:“方大哥,你现在越来越让我觉得你除了不会死其他的什么都会!泡妞这种技术活你也可以玩的炉火纯青,不知道能不能传授给小弟几招?” 方玉伦鄙夷道:“这种事情帮腔上不了台,只能靠悟性,时机,和智商!” 王晴儿初到宋州,便想在宋州多停留一天,方玉伦也没有意见,正好可以休息一下。自从王晴儿对范云云说了一番话之后,范云云脸上逐渐有了笑容,多了不少活力。对此方玉伦也是笑了笑。 四人在宋州好一通游玩,名胜古迹,名山大川都看了个遍。 晚上回到客栈,方玉伦拉过邹星桓来到自己的房间。 “小子,以后离那个范云云远点!”方玉伦道。 邹星桓一撇嘴道:“那你也离王氏远点!”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寄人篱下!”方玉伦哼道:“答应了别人的事我肯定要说到做到!” 邹星桓不以为意道:“王氏的心思我早就知道,怕我对云云有不轨之心,你告诉她让她放心好了。我这只是君子好逑,修炼本门玄术必保证童子之身,况且我才十三岁,她怎么那么小心!” 方玉伦倒是没想到,三玄阁的玄术竟然必须童子之身才可修炼,想必是感应天机必需纯阳之气吧。他眼睛转了转,当即笑道:“那邹老” 邹星桓突然严肃道:“方大哥,我敬你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豪侠,不想听你说侮辱我爷爷的话!”方玉伦立即住了口。 这时王晴儿走了进来,一看邹星桓在房中,有些局促,邹星桓起身道:“如此,我不打扰二位了,你们只管放心!”他没来由的有些憋屈,这姓方的能吃肉,我他娘的连汤都喝不着,气煞我也! 邹星桓临出门看了王晴儿一眼,又羡慕又嫉妒的道:“奸夫!”说完不管王晴儿摔出门去! 王晴儿脸色通红,有些羞涩又有些嗔怪的道:“你怎么将这事告诉一个孩子?” 方玉伦赶紧摇头道:“诶!他可不是孩子,比谁都精!” 王晴儿还是不相信,她目光一闪道:“我去集市买些东西,你先歇着。”方玉伦嗯了一声便由她去了。 也不知多久,华灯初上,方玉伦回到中原,难得的放松,他最喜欢晚上,因为没有太多的喧嚣。独自一人看着月色赏着远处的花丛。 走在街上,一阵凉凉的风扑面而来。风中带着花香,还有泥土的芬芳。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高谈阔论之声,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夜里偷腥喝花酒。 渐渐的,一群人东倒西歪的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方玉伦却感觉无比的眼熟。 那群人也是停止了喧哗,走到前来一看,那为首的锦衣公子面露惊喜道:“大哥!” 方玉伦这时也看清楚了那群人的脸,也是开心的道:“友文,你们怎么来宋州了?” 原来这群人便是自称汴梁十杰而人称的汴梁十恶。朱友文,徐然,徐烈,陈文正和贾应岩。 朱友文平素最敬重方玉伦这位大哥,因为他跟那些假仁假义妇人之仁的江湖大侠不同,方玉伦的残忍,杀人不眨眼,毫无禁忌让他很是佩服。 朱友文道:“我们来宋州是去义父的宣武军,让我们练练兵!” 方玉伦笑道:“我看你们不是练兵,是练酒量来了。”他知道,义父平时严厉,在汴州他们不敢太放肆,到了宋州天高板子远,不好好玩一玩还真不是他们的性格。 徐烈和徐然纷纷拱手,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大哥,便站在那里不敢说话。陈文正笑嘻嘻的道:“哥哥,此次归来必定是将“伤心泪”带回来了?” 方玉伦一滞,心想还真是忘了这个问题,他理了理思绪道:“说来惭愧,伤心泪没带回来倒是差点把命交代在那!” 陈文正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方玉伦一摆手,不耐烦的道:“哎!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等回了汴州再详谈!” 贾应岩风度翩翩,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平时也不爱说话,最喜欢看那些诗书。 不过对于方玉伦,他和各位兄弟一样,既敬重又畏惧,他气度出众文采不凡,双手一搭竟然效仿周礼。 “哥哥难得与我们相聚,不如今日便不醉不归!”贾应岩微笑道。 陈文正噗嗤一声笑道:“我真是最喜欢看应岩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哥哥有所不知,应岩最近换了路数,魏晋风流已然过时,周礼成了他的最爱!” 贾应岩面不改色道:“子曰:人不知而不愠。我可不跟文盲一般见识!” “哈哈哈”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越走越近。竟然是一伙官差!看衣服是捕快。 领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剑眉星目,一脸的正气,只听他大声道:“哪个是方玉伦!” 朱友文顿时怒道:“你这杂碎,瞎了狗眼,敢直呼我大哥的名号!” 那青年捕快冷哼一声道:“任你大哥何方神圣,强辱妇女便是滔天大罪!” 方玉伦一听,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到王晴儿,没想到这女人亡我之心不死! 陈文正目露寒芒,凶狠道:“你这小小捕快竟然敢公然挑衅,活的真是不耐烦了!” 青年捕快冷冷道:“把方玉伦抓起来,闲杂人等若敢妨碍公务,一并收监!” 朱友文刚要发怒,却见方玉伦一把将他拽住,朗声道:“我跟他们走,你们随我一起来,去衙门找乐子不是更刺激!” 朱友文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觉得这个意见准时不错,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哥哥就是哥哥,玩的东西都比他们高端! 路上朱友文视捕快如无人道:“哥哥,怎么家里的女人都不合胃口,出来逮个野味尝鲜?快说究竟是哪家的娘子?” 方玉伦笑道:“你看这捕头凶神恶煞的样子,定是他家娘子喽!” 朱友文几人哈哈大笑,恍若无人。那青年捕快听他们谈论的内容不堪入目,便黑着脸快步向前。 宋州本是宣武军的驻地,理应朱全忠辖管,不过他坐镇汴州,宋州的政务由上佐官汤仁和代理。 汤仁和有一个学生名叫赵敬,此人铁面无私,被汤仁和置以推官一职。 赵敬平日嫉恶如仇,傍晚时分,有捕快来报,一妇人鸣冤。一问之下得知这妇人被一江湖草莽强辱。这还不止,那贼人还要将魔爪伸向她年仅十三岁的女儿! 赵敬顿时火冒三丈,急忙召唤捕头胡延志逮捕贼人,告诉妇人必还她公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黑白 “妈的半个时辰还没醒酒,你是不是想逃酒啊!”朱友文舌头打结道。 方玉伦看喝的差不多,还是叫了停,开口道:“这一年来事情太多,都没时间跟弟弟们好好喝酒,等过一段时间无事,咱们再聚,今日就到这里吧。” 众人也都附议,于是互相搀扶着下了楼,刘老板亲自出门相送,被陈文正大赞口味绝佳,这让刘老板受宠若惊! 回到金絮客栈,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却见里面有烛火闪动。 他推开门,果然见王晴儿在床上挣扎着,看到他进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那表情仿佛说:不要杀我。她浑身被绑的严严实实,嘴里塞着一块毛巾。 方玉伦走到床前,看着王晴儿美艳的容貌,成熟的身体,有些失神。他慢慢的抚摸着王晴儿的身体,温柔道:“晴儿,我知道你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将你松开,你莫要叫嚷。” 说着他解开了绳索,拿出了她嘴里的毛巾,王晴儿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方玉伦道:“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别的地方不敢说,起码在汴州和宋州来讲,就算是当今天子也管不着我!” 王晴儿依然哭着,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方玉伦也不恼,一个女人哭的这么悲切,必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玉伦眼睛一转道:“范云云在哪里?” 王晴儿这时稍微止住了哭声,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云儿和那小子还在牢里收监,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 “有人拿范云云来威胁你?”方玉伦眯着眼睛道。 王晴儿一听,微微一怔,眼睛睁大而后又恢复正常道:“没,没有的事!” “一开始你并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名节才想要告状。”方玉伦道:“而是有人逼迫你,让你必须这么做,你的那番话不过是欺骗范云云的吧!” 王晴儿把脸别过去,也不知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方玉伦抚摸着她的脸颊,光滑细嫩。他不是魔头,不可能所有想害他的人他都要杀掉。况且这是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我很聪明的!”方玉伦笑道:“你今天不告诉我,可能我明天就知道了。也罢,我虽然原谅了你,但你却必须做出补偿。” 王晴儿一听,立刻道:“怎么补偿?”说完她的脸竟然红了。 方玉伦哈哈大笑道:“你说呢?” 这一夜,王晴儿似乎很卖力,各种招数竟然无师自通,想必对方玉伦带着歉意,所以用了浑身解数来迎合甚至是主动。 随着一声长啼和一阵低吼声,房间里渐渐的安静下来。 王晴儿紧紧的抱着方玉伦,躺在他的手臂上,两个人浑身是汗却紧紧的贴在一起。 “我可以做妾吗?”王晴儿怯怯的道,她的玉唇贴着方玉伦的耳朵,呵气如兰。吹的方玉伦心里又痒痒起来。 “我岂是始乱终弃之人,从今天起,你便是我方玉伦的女人!”方玉伦坏笑道:“那今天便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说完一翻身便又压在了王晴儿的身上 乱世女儿如沧海之浮萍,偶得归处,岂可太匆匆。 清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朱友文一早便来寻方玉伦,却见王晴儿也在他房中,心中了然,笑道:“恭喜哥哥!” 方玉伦没理会他的打趣,问道:“今日我便启程回汴州,你们一起回去吗?” 朱友文道:“义父让我们练兵,没几日功夫,现在回去怕是被骂,这次回汴州不要急着走,等我们忙完了再找哥哥吃酒!” 方玉伦点了点头,看着朱友文俊俏的脸,想起了小时候带着他们一起玩闹闯祸的时候,脸色变得柔和。 “危险的事我会做,只要你们平安便好!”方玉伦幽幽道。 朱友文重重的拍了方玉伦的肩膀道:“哥哥,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大哥。这些年所有危险的任务都是你抢着做,徒留我们这些酒囊饭袋,在家里无所事事。” 方玉伦突然笑了,道:“你们是我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这样挺好,如果我死了,还会有你们祭拜,不会那么孤独!” 朱友文也笑了,开口道:“哥哥可不是矫情的人,现在朝阳初现天清气爽,早些回汴州,让义父安心!” 方玉伦点了点头,王晴儿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俏生生的站在方玉伦的后面。 “告诉小烈他们一声,别说我不辞而别!”方玉伦还不忘交代一下。 “放心吧,一定不告诉!”朱友文开着玩笑道。 到了汴州地界,就有种回了家的感觉。守城的士兵都认识方玉伦纷纷让道,任他们平时再怎么飞扬跋扈,在方玉伦面前也得收敛起来。 对于邹星桓这个小子,方玉伦有些无语,明哲保身就罢了,还卖友求荣,事后还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姿态。 “我在汴州有一套宅院,不大不小,安顿你们几个却是够用!”方玉伦道:“刺史府也有我的房间,不过那里已经安置了一个小妾。” 王晴儿听说他还有一个小妾,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不过马上也便想开了。 邹星桓一路上没怎么理范云云和王晴儿,他倒是有原则,被人暗害之后便敬而远之。倒让范云云失落了几天。 “我要一座单独的院子,不需要三进三出。差不多就行!”邹星桓摇头晃脑道。 方玉伦看到他就有些心烦,冷笑道:“我再给你几个美貌婢子,让你红袖添香,美人入怀。” 邹星桓却是眼睛放光道:“若真如此,那小弟必将为大哥披肝沥胆,呕心沥血,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玉伦直接漠视他的无耻,沉着脸道:“以后你们三个便在这里住下。”他们这时候已经来到了那座宅院之中。 这里虽然不大,倒也不小,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石台,台上雕刻着一把造型独特的横刀。 石台后面是一间会客厅。两侧有过道,后面通着一个小规模的花园。 这花园中间是假山,假山前面是一个鱼塘。这鱼塘约摸有二亩地,深有两丈,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鱼。平日里方玉伦闲暇之时,便会在这里钓鱼。假山周围是各种奇花异草,靠着假山一侧有一石亭。 鱼塘正中有座小石桥,通向假山。假山中间有一条略微曲折的可以容纳两人并行的小路。不过假山旁边两侧也有通道。 假山后面便是休息之地。正中是正房,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偏房。 正房偏大,东西房偏小,不过也只是小一点点,以分明主次。 三间房中间有一石桌,桌上摆着一套煮茶器具,一块锦帕抻着玉坠蒙在上面。玉坠迎着风来回摆动,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甚是悦耳。 邹星桓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三玄阁屹立江湖数百年而不倒,足见其实力超绝。从小见过的亭台楼阁,水榭小筑不胜凡举,不过却没有这间宅子给人的那种静谧,和谐,安详之感。 邹星桓皱眉道:“这宅子的风水格局却是与我爷爷所布相差无几,方大哥建造这宅子的时候莫非请了我们三玄阁的人?” 方玉伦笑道:“这便是出自邹老之手!” 邹星桓点了点头,脸上似乎有自豪之意,不过转瞬道:“不对!你与我爷爷此前并不相识,他老人家从不为生人做事,又怎么会为你布风水?” 方玉伦道:“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也没有撒谎,个中缘由你自悟去吧!” 邹星桓道:“若是我悟不出来,你会告诉我吗?” 方玉伦抬起头,懒洋洋的看着房檐道:“我与邹老之渊源颇深,否则也不会因为邹老一句似谶非谶之言收留你这个拖油瓶。时机若到,你自会知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原谅 “妈的半个时辰还没醒酒,你是不是想逃酒啊!”朱友文舌头打结道。 方玉伦看喝的差不多,还是叫了停,开口道:“这一年来事情太多,都没时间跟弟弟们好好喝酒,等过一段时间无事,咱们再聚,今日就到这里吧。” 众人也都附议,于是互相搀扶着下了楼,刘老板亲自出门相送,被陈文正大赞口味绝佳,这让刘老板受宠若惊! 回到金絮客栈,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却见里面有烛火闪动。 他推开门,果然见王晴儿在床上挣扎着,看到他进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那表情仿佛说:不要杀我。她浑身被绑的严严实实,嘴里塞着一块毛巾。 方玉伦走到床前,看着王晴儿美艳的容貌,成熟的身体,有些失神。他慢慢的抚摸着王晴儿的身体,温柔道:“晴儿,我知道你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将你松开,你莫要叫嚷。” 说着他解开了绳索,拿出了她嘴里的毛巾,王晴儿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方玉伦道:“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别的地方不敢说,起码在汴州和宋州来讲,就算是当今天子也管不着我!” 王晴儿依然哭着,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方玉伦也不恼,一个女人哭的这么悲切,必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玉伦眼睛一转道:“范云云在哪里?” 王晴儿这时稍微止住了哭声,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云儿和那小子还在牢里收监,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 “有人拿范云云来威胁你?”方玉伦眯着眼睛道。 王晴儿一听,微微一怔,眼睛睁大而后又恢复正常道:“没,没有的事!” “一开始你并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名节才想要告状。”方玉伦道:“而是有人逼迫你,让你必须这么做,你的那番话不过是欺骗范云云的吧!” 王晴儿把脸别过去,也不知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方玉伦抚摸着她的脸颊,光滑细嫩。他不是魔头,不可能所有想害他的人他都要杀掉。况且这是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我很聪明的!”方玉伦笑道:“你今天不告诉我,可能我明天就知道了。也罢,我虽然原谅了你,但你却必须做出补偿。” 王晴儿一听,立刻道:“怎么补偿?”说完她的脸竟然红了。 方玉伦哈哈大笑道:“你说呢?” 这一夜,王晴儿似乎很卖力,各种招数竟然无师自通,想必对方玉伦带着歉意,所以用了浑身解数来迎合甚至是主动。 随着一声长啼和一阵低吼声,房间里渐渐的安静下来。 王晴儿紧紧的抱着方玉伦,躺在他的手臂上,两个人浑身是汗却紧紧的贴在一起。 “我可以做妾吗?”王晴儿怯怯的道,她的玉唇贴着方玉伦的耳朵,呵气如兰。吹的方玉伦心里又痒痒起来。 “我岂是始乱终弃之人,从今天起,你便是我方玉伦的女人!”方玉伦坏笑道:“那今天便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说完一翻身便又压在了王晴儿的身上 乱世女儿如沧海之浮萍,偶得归处,岂可太匆匆。 清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朱友文一早便来寻方玉伦,却见王晴儿也在他房中,心中了然,笑道:“恭喜哥哥!” 方玉伦没理会他的打趣,问道:“今日我便启程回汴州,你们一起回去吗?” 朱友文道:“义父让我们练兵,没几日功夫,现在回去怕是被骂,这次回汴州不要急着走,等我们忙完了再找哥哥吃酒!” 方玉伦点了点头,看着朱友文俊俏的脸,想起了小时候带着他们一起玩闹闯祸的时候,脸色变得柔和。 “危险的事我会做,只要你们平安便好!”方玉伦幽幽道。 朱友文重重的拍了方玉伦的肩膀道:“哥哥,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大哥。这些年所有危险的任务都是你抢着做,徒留我们这些酒囊饭袋,在家里无所事事。” 方玉伦突然笑了,道:“你们是我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这样挺好,如果我死了,还会有你们祭拜,不会那么孤独!” 朱友文也笑了,开口道:“哥哥可不是矫情的人,现在朝阳初现天清气爽,早些回汴州,让义父安心!” 方玉伦点了点头,王晴儿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俏生生的站在方玉伦的后面。 “告诉小烈他们一声,别说我不辞而别!”方玉伦还不忘交代一下。 “放心吧,一定不告诉!”朱友文开着玩笑道。 到了汴州地界,就有种回了家的感觉。守城的士兵都认识方玉伦纷纷让道,任他们平时再怎么飞扬跋扈,在方玉伦面前也得收敛起来。 对于邹星桓这个小子,方玉伦有些无语,明哲保身就罢了,还卖友求荣,事后还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姿态。 “我在汴州有一套宅院,不大不小,安顿你们几个却是够用!”方玉伦道:“刺史府也有我的房间,不过那里已经安置了一个小妾。” 王晴儿听说他还有一个小妾,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不过马上也便想开了。 邹星桓一路上没怎么理范云云和王晴儿,他倒是有原则,被人暗害之后便敬而远之。倒让范云云失落了几天。 “我要一座单独的院子,不需要三进三出。差不多就行!”邹星桓摇头晃脑道。 方玉伦看到他就有些心烦,冷笑道:“我再给你几个美貌婢子,让你红袖添香,美人入怀。” 邹星桓却是眼睛放光道:“若真如此,那小弟必将为大哥披肝沥胆,呕心沥血,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玉伦直接漠视他的无耻,沉着脸道:“以后你们三个便在这里住下。”他们这时候已经来到了那座宅院之中。 这里虽然不大,倒也不小,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石台,台上雕刻着一把造型独特的横刀。 石台后面是一间会客厅。两侧有过道,后面通着一个小规模的花园。 这花园中间是假山,假山前面是一个鱼塘。这鱼塘约摸有二亩地,深有两丈,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鱼。平日里方玉伦闲暇之时,便会在这里钓鱼。假山周围是各种奇花异草,靠着假山一侧有一石亭。 鱼塘正中有座小石桥,通向假山。假山中间有一条略微曲折的可以容纳两人并行的小路。不过假山旁边两侧也有通道。 假山后面便是休息之地。正中是正房,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偏房。 正房偏大,东西房偏小,不过也只是小一点点,以分明主次。 三间房中间有一石桌,桌上摆着一套煮茶器具,一块锦帕抻着玉坠蒙在上面。玉坠迎着风来回摆动,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甚是悦耳。 邹星桓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三玄阁屹立江湖数百年而不倒,足见其实力超绝。从小见过的亭台楼阁,水榭小筑不胜凡举,不过却没有这间宅子给人的那种静谧,和谐,安详之感。 邹星桓皱眉道:“这宅子的风水格局却是与我爷爷所布相差无几,方大哥建造这宅子的时候莫非请了我们三玄阁的人?” 方玉伦笑道:“这便是出自邹老之手!” 邹星桓点了点头,脸上似乎有自豪之意,不过转瞬道:“不对!你与我爷爷此前并不相识,他老人家从不为生人做事,又怎么会为你布风水?” 方玉伦道:“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也没有撒谎,个中缘由你自悟去吧!” 邹星桓道:“若是我悟不出来,你会告诉我吗?” 方玉伦抬起头,懒洋洋的看着房檐道:“我与邹老之渊源颇深,否则也不会因为邹老一句似谶非谶之言收留你这个拖油瓶。时机若到,你自会知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后院 方玉伦不知道,日后邹星桓为了知晓这个秘密差点没了性命。 将三人安顿好,方玉伦便赶去刺史府报之此行结果。 方玉伦走到议事厅,跪拜道:“玉伦拜见义父,祝义父福寿安康,健若柏杨!” 朱全忠赫然坐在首席,正襟危坐,不过他的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伦儿回来,可是带回了伤心泪?”朱全忠眼皮一抬道。 方玉伦头顿时低了下来道:“伦儿不才,那伤心泪却是晚了一步。不过伦儿已经得知它的下落。”于是便把他与晋王所谈一五一十的告知朱全忠,却刻意将心里的猜想隐瞒下来。 朱全忠皱眉道:“晋王真是老谋深算啊,这一手连环计用的巧。把祸水东引,引到皇帝头上,自己却是坐享其成。伦儿平时机警的很,怎么这会却没看出来?” 方玉伦看朱全忠面色,心里确信,他肯定知道其中内情,或者说方玉伦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他没有说出心里猜想,便对朱全忠道:“义父,所谓当局者迷,伦儿被人施了障眼法却不自知,着实对不起义父的嘱托!” 朱全忠哼了一声道:“罢了罢了,这伤心泪毕竟不是凡物,有德者据之,怕是与为父机缘不到!” 方玉伦道:“请义父放心,伦儿愿下军令状,誓必将伤心泪带回!” 朱全忠仔细的看着方玉伦的神色,不似作伪。他抚着颌下短须,黝黑又发福的脸上带着疑惑,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转了转,突然微笑起来。 “罢了,我有十万兵,何须伤心泪!”朱全忠道:“此事便作罢,等机缘到时,有你忙的!” 这两句话却正印证了方玉伦心中所想,如果朱全忠没等得到伤心泪,他必然会让自己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而且那余善通果然不老实,已然将伤心泪私下里分给了天下诸侯,若不是自己机缘巧合,又有那么一点聪明机智,怕是余善通真的会瞒天过海!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答应了下来,朱全忠看了看他又道:“听说伦儿在宋州出了一些事?” 方玉伦一挑眉道:“义父,这等小事怎么还劳您过耳?” 朱全忠突然一拍案,怒道:“你这逆子!何时弄那些腌臜事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你不知道皇帝敕令已下,已然封我为梁王,这世子之位本来非你莫属!” 他咬牙切齿的道:“可你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已经传遍天下。若是再封你做世子,那必会引起天下人的耻笑,你一向最为懂事,知道为父的志向不在于此!” 方玉伦点了点头,笑道:“义父,伦儿从未觊觎世子之位,如若有意又怎能放浪形骸。伦儿无才无德难当大任。友文平素颇具才名,交游甚广,天下诸侯莫不以他为义父髓传,请义父酌封友文!” “哎!”朱全忠道:“其实我最器重的人就是你啊,这些年你为义父暗中做了不少事,至关重要,可为何在关键时刻却犯下大错!” 方玉伦刚要说话,朱全忠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伦儿之意,立友文为世子。你与友文从小交好,以后好生辅之!下去吧!” 方玉伦一愣,瞬间便想通了,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心里虽然并没有怨恨,却有着被人利用,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悲凉之感。 他朝着朱全忠一拜便退了下去。路上他回想着朱友文与他一起时的表现,应该不像是会用阴谋诡计的样子。 十兄弟里,一定有人不同心! 回到刺史府里的房间,幼娘不在,不过一应物事却收拾的异常干净有序。 坐了一会,觉得很是乏味。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的仆人刘攀突然出现,初见到方玉伦,竟然有些错愕,不过转瞬便恢复正常。 “玉公子回来了。”刘攀笑脸相迎道。 方玉伦点了一下头道:“幼娘怎么不在?” 刘攀道:“幼娘许是出街买物件去了,要不小的去寻寻?” 方玉伦一摆手,道:“算了,既然不在那我便去城西住,若是幼娘回来让他到那里找我!” 刘攀急忙点头称是,又为他开门,见方玉伦出去后,刘攀长舒一口气。 “出来吧!”刘攀瞬间变了脸色,异常冷冽道。 幼娘竟然只穿着肚兜,头发散乱。汗水粘着凌乱的发丝,紧紧的贴在皮肤上,酥胸微露。深深的乳沟仿佛一眼见不到底,让人不禁想一探究竟。 她媚眼如丝,直勾勾的看着刘攀,眼睛好像再说:你来,快来折磨我,快来蹂躏我! 刘攀冷笑了一声,嘴里嘟囔一句:骚娘们儿!便走了过去。就在这时,幼娘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这人长得颇为俊朗,他脸上布满红潮,邪魅的笑意在眼角流露而出。 “陵公子若玩完了,该换小的了!”刘攀拱手道。 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汴梁十杰之一,冯寄陵。 冯寄陵冷哼道:“刘攀,别以为你帮我搞定这贱货就可以对我不敬,我要杀你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刘攀立马诚惶诚恐道:“小人不敢,本来陵公子可以随意杀了小的,可小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丢了这条小命。” “所以呢?”冯寄陵眯着眼睛道。 “所以小的告诉了几个至交好友,若是小人死了,那公子淫乱兄长妾室这件事便会公诸于世。” 冯寄陵怒道:“你这蝼蚁竟然敢算计我!” 刘攀冷笑道:“陵公子,小的只是不想死而已,您也知道方玉伦的脾气,若是让他知道这件事,那陵公子想必也吃不了兜着走。小人命贱,无论怎样也是稳赚不赔!” 冯寄陵面色阴沉,冷声道:“你一开始便算计我,你到底是谁的人?” 刘攀笑道:“陵公子想的太多,小的一介平民,迫于生计才到刺史府为奴,这样做也是为了多条后路!” 冯寄陵冷笑道:“你这种人怕是不缺后路吧!” 刘攀笑了笑也不说话,那幼娘似乎傻了,除了什么都不会了。 他牵过幼娘的手,径直走向柴房。柴房里有一张破旧的床,是平时厨娘小憩的地方。不过,此时那上面各种津液密布,一片淫靡之气。 此时幼娘却是眼神迷离,不停的亲吻着刘攀那苍白的脸。 衣带渐解,两人都露出了最原始的面目。不知多久刘攀仰着头,运动的瞬间剧烈起来,身下的女人婉转莹啼。 正当他舒爽到极点之时,幼娘似乎突然一动不动,他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粘稠的液体。 “骚娘们,又爽了是不是!他奶奶的什么鬼东西喷我一身!”他睁开眼睛,向下一看。顿时便萎了! 只见他身下原本娇艳欲滴的幼娘此时竟然没有了脑袋!鲜红的血不停地喷涌而出,整张床瞬间被鲜血浸透,好不凄惨! “啊!” 刘攀鬼嚎一声,脸色本来便苍白,这下被这诡异的画面吓得更白了三分! 幼娘的身体还不时的抽搐着,脑袋却随着柴房里进出的风不停的微微摇晃着,那双被血染上的眼睛还紧紧的盯着刘攀,他又被吓得惊叫了一声。 门,这时候突然咣的一声关上了。刘攀后背瞬间便被惊出一身冷汗。 谁! 刘攀大喊一声,声音刺耳。 “你是太监吗?”一个阴冷又充满杀气的声音仿佛就在刘攀的耳边响起,让他不禁脊背发麻! “这声音真的很难听!”那声音又道:“你是谁派来的?说出来我会让你死的舒服一些!” 刘攀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道:“玉公子饶命,玉公子饶命啊,小的,小的”他却想不出来什么借口饶他性命,不住地结巴着。 那鬼魅一般的声音便是出自方玉伦之口,他此刻坐在房梁之上,冷冷的看着下面即将成为尸体的刘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放火 “说出来吧,你会痛快的死去!”方玉伦道:“你看看你刚才骑在身下的女人,她死的就很安详,一点痛苦都没有!” 刘攀这时已经找到了方玉伦的位置,对着他磕头道:“玉公子,小的知错了,别杀我!” 方玉伦笑道:“刘攀,你这么精明的人不会不知道我的脾气吧?” 刘攀颤抖道:“玉公子,爷爷,祖宗!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我说,我说。是朱大帅将我派过来的,我是来监视您的,三年前朱大帅怕您长大以后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便让小的来暗中观察!” 天有些阴沉,空气似乎越发闷热,仿佛是暴雨来临的前兆。方玉伦脑袋有些昏沉,他想不到,义父竟然派人来监视他!他跳了下来,阴狠的看着刘攀。 如果不是刘攀管不住自己的裤裆,那他完全可以继续潜伏下去。 “义父会怕我知道一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方玉伦道。 刘攀哭丧着脸道:“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便会一股脑都说出来的,这生死攸关,怎么也得拿来换命不是!” 方玉伦道:“那除了你还有谁是义父派来的?” 刘攀急忙道:“只有小的一人!” 方玉伦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假话,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我让你换个死法!”说完,他竟然切开了幼娘的胸膛! 五脏六腑被整整齐齐的摆在刘攀的眼前,仿佛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刘攀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方玉伦残忍的笑道:“把它们吃光,我便放过你!” “玉公子,会遭报应的!”刘攀嘴唇泛白的哆嗦道。 方玉伦道:“我的命自会由天来收,你只管吃便是!” 刘攀抓起血淋淋的心脏,那心脏犹自跳动着,他一狠心一咬牙,咔哧一声咬在上面! 红色粘稠的血迸溅在刘攀的脸上,他像疯了一样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呕!” 刘攀还是吐了出来,人肉不是那么好吃的! 不过求生的欲望战胜了生理对于同类的抗拒,这是刘攀这辈子最难忘的一顿饭,这将是他一辈子最疯狂的举动! 等他全部吃完之后,浑身都已经被血浸透,嘴唇颤抖的张着,眼睛没有了刚刚的精明之色。 “谢,谢玉公子,饶,饶命!”刘攀口齿不清道。 方玉伦冷笑道:“我饶你性命不假,可却得让你付出点代价!” “什么代啊!”刘攀没等问完,便见寒芒一闪,血光一点。身上似乎少了什么零件! 啊! 啊啊! “方玉伦你不得好死!你迟早会遭报应的!”刘攀捂着裆部,裆部还不停的渗出血,面积越来越大! 方玉伦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攀,横刀对准了刘攀的胸口。刘攀大叫道:“你,你答应饶我一命!” 方玉伦哂笑道:“那是刚刚,适才你没有骂我,认错的态度也是不错,真的考虑过饶你一命。谁承想你竟然骂我不得好死,这便是我不能忍的了!” 刘攀大叫道:“玉公子,小的罪该万死,但别脏了您老的手,我混蛋动了您的妾。小的家中有一嫂嫂,姿色出众,若是不嫌弃,小的便是杀了我那哥哥也把嫂嫂抢来,供玉公子玩乐,以偿小人之过!” 方玉伦听到这里瞬间觉得刘攀好生恶心,比他自己还恶心,如果说他的恶心是残忍,那刘攀的恶心便是脏! 心是脏的! “恶心!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的想跟你比试一下谁更恶心,不过已经晚了!”方玉伦刀尖猛的向下一插,又毫不迟疑的拔了出来! 柴房简直变成了人间炼狱,每个角落都有鲜血,就连锅里都有。 刘攀挣扎了一会便停止了呼吸,身上也越来越白。方玉伦走到幼娘尸体旁,捡起了她的头颅,摆在脖子上。 “幼娘,匆匆一月,相处甚短。来世莫要投生乱世,做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便是做飞禽走兽也别做舞姬。今生命苦,来世再见!”方玉伦感慨道。 他刚刚回到房间便感觉不对,闻到了一股人发情的时候留下的味道,还有一丝药味。 屋子里杂乱无章,并非是幼娘平日风格,他当时只当幼娘思春偷人,便隐藏在暗处观察,却发现了冯呈楦和刘攀的勾当! 出了柴房,走到石桌边坐了下来。冯呈楦看到方玉伦嘴里发不出声,只能呜呜的叫着。 方玉伦看了看冯呈楦,手上的刀始终没有狠心的刺下去。 啪啪! 穴道解开了。 冯呈楦有些不开心的嘟囔着:“哥哥,为了一个小妾,怎么还要置兄弟于死地?” 方玉伦眯着眼睛道:“呈楦,哥哥从小对你怎么样?” 冯呈楦笑道:“哥哥对呈楦当然好了,每当兄弟们有难,哥哥总是第一个冲上去。为弟弟们排忧解难。” 方玉伦面沉如水道:“那哥哥要没要过你们的好处或者回报?” 冯呈楦道:“当然没有,哥哥从来都是用自己的财物与弟弟们开心!” “那哥哥对义父是否忠心!”方玉伦有些大声道。 冯呈楦被吓到了,愣了半天才道:“若论忠心,便是遥喜都不赶哥哥之万一!” 方玉伦点了点头,道:“那为何你们都不真诚待我?义父不信任我,你淫我妾室。我如今也明白了,所谓王氏恩将仇报倒打一耙,想必是友文的计策吧!想要世子之位,拿去便是,哥哥又岂是贪图地位之人!” 轰隆隆! 天空突然打起了雷,伴随着闪电。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方玉伦便一直站着,刀就抵在冯呈楦的后背,冯呈楦大气不敢喘,甚至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到底是兄弟情谊,方玉伦终究没有下得去手,雨渐渐的变小,方玉伦坐着,冯呈楦背对着跪着。锋利的横刀慢慢的离开了冯呈楦的后背,这让他先是害怕了一下,以为方玉伦要动手,可过了一会却不见有所动作。 他心中一转,急忙回头,只见方玉伦眼神哀然,刀早就收到了鞘中。 “哥哥莫要生气,弟弟知道错了,这样吧,我送哥哥三位西域舞娘,任哥哥玩乐如何?”冯呈楦道。 方玉伦冷笑道:“以后仍是兄弟,不过不准再踏入我房间半步,下次可不会有这么好运!” 冯呈楦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哥哥果然动了气。却也怪他小题大做,不就是一房美妾,玩了便玩了,若是朱友文几人,说不定还是奋而参加。 当下,他心里颇为不快道:“那哥哥好生休息,呈楦便不打扰了!” “等等!”冯寄陵止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方玉伦。 方玉伦道:“把柴房收拾干净再走!” 冯呈楦深知方玉伦的脾气,也不敢违抗,急忙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便被这血腥残忍的手段惊住了,那女人已经被开膛破肚,身首异处。刘攀嘴里全是血,裤裆更是湿红一大片,想必生前也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哥哥,这,这怎么收拾!”冯呈楦被吓得呆了。 方玉伦笑道:“把东西悉数复原,本来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冯呈楦道:“想不到这刘攀竟然是义父派来的,看来义父对哥哥不放心?这也难怪,义父向来谨慎!”他准备把尸体先运走。 盏茶的功夫,屋子里的摆设该复原的都已经复原。 “其实有个非常简单的方法!”方玉伦道听到冯呈楦刚刚的话,若有所思道。 冯呈楦问道:“什么方法?” “用火!”方玉伦道:“一了百了!” 冯呈楦大惊道:“什么!你要放火?你知不知道这火要是起来,整座刺史府都会陪葬,不行,哥哥疯了,我要告诉义父!” 方玉伦冷笑道:“你认为你还能走了吗?” 冯呈楦大惊道:“哥哥,你莫要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方玉伦冷冷的逼近冯呈楦,冯寄陵岂会坐以待毙,腾的一下一脚踹向方玉伦的面门,可方玉伦却是脑袋一偏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 冯呈楦一个鹞子翻身,左腿在空中突然诡异的转了半圈,踢向方玉伦,只见他双手成爪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冯呈楦的脚,只听咔嚓一声,腿骨骨骼便碎了! 没等他嚎叫,方玉伦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身上有秘密,我想探个究竟。”方玉伦眼睛发红,状若疯魔道:“义父对我有所忌惮,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知晓,他会更加起疑。呈楦,哥哥只能委屈你了!”说完手一用力,冯呈楦的喉骨便被他捏的粉碎! 骨头碎裂的时候,方玉伦猛然惊醒,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杀了自己的弟弟! 比亲兄弟还亲的弟弟! 他看着自己的手,小时候就是这双手将冯呈楦捧在手心里,给他讲故事,陪他练功夫。这双邪恶的连自己都感觉陌生的手,竟然了结了弟弟的性命! 他想哭,却没有眼泪。 这是多么的悲哀! 等别人发现走水的时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火势非常迅猛,幸亏刚有一场大雨,否则这火情大有吞没整个汴州的趋势。此次刺史府大火并非在一处起源,朱全忠震怒,誓要查个水落石出,整个汴州上下都认为这必是有贼人要来行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自责 这一场大火烧的确实烧的厉害,整整持续了三天。 冯呈楦的尸体是在他自己的房间被找到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朱全忠因为这场大火还杀了不少人。不过方玉伦自认这一切都怀疑不到他的头上。 冯呈楦死于火场,汴梁十杰便少了一人。 葬礼之上,朱全忠涕泪交加的念了几句词,便匆匆忙忙的处理军务去了,交代其余九人彻查汴州所有可疑之人。 汴梁十杰则全部到场,敬陪到最后。 方玉伦,朱友文,陈文正,贾应岩,徐烈,徐然,沈柯,南宫山,向则轩。 朱友文痛哭流涕,冯呈楦乃是汴梁十杰里最小的,备受朱全忠的喜爱,也最得几个兄弟的疼爱。 “狗娘养的,谁放的火!”陈文正怒道:“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呈楦,为什么!你们这些奴才为什么活的好好的,老天啊,这满府的奴才你随便挑,只要能够换回呈楦!” 徐烈徐然两兄弟依旧是闭口不言,看着灵牌发着呆。 贾应岩安慰着朱友文和陈文正,自己也眼圈通红。南宫山和向则轩二人跪在地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方玉伦冷冷的站在那里,不知是哀是怒。 朱友文带着哭腔道:“若是知道谁做的,必诛其三族!不,三族不够,至少九族!”朱友文虽然对待江湖人异常狠辣,无恶不作,但对于兄弟来说却极其重义气。 徐烈这时突然道:“可怜呈楦年幼,竟然被兄弟杀害,真是死不瞑目啊!” 朱友文怒道:“小烈,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烈冷哼道:“我的意思就是,咱们九个人里肯定有凶手!” 这一句话说出口顿时激起轩然大波!整座灵堂不分男女老少,官吏将士都是瞪大双眼,竖起了耳朵! 朱友文指着徐烈怒道:“你个闷货,休要胡言乱语!呈楦身死已经是天大的不幸,你怎么还要妄加猜度!” 徐烈坚定的道:“我的推断绝对没错,咱们九个人里至少有一个是凶手!” 贾应岩皱眉问道:“你为何说这事一定在咱们几个人中,你有什么证据?” 徐烈冷哼道:“我摸过呈楦的喉骨,他是被人掐死的!不是被火烧死的!” 什么!竟然是先杀人后放火!堂堂刺史府竟然隐藏着这么凶狠的角色。 “可以掐死呈楦的,江湖上可是大有人在,怎么”贾应岩没说完便被徐烈打断。 “阴风爪!”徐烈道:“爪功阴狠毒辣,劲力阴寒却奇大无比。能让骨头碎成齑粉除了阴风爪还能有谁?” 众人沉默了。 阴风爪是玄阴门的不密之传,除了门主骆天宇外只有他们十个人会。而十个人里把阴风爪练成这种地步的,只有三人! 南宫山,徐烈还有方玉伦! 徐烈又道:“起火源头并非一处,可见这凶手必定是对刺史府相当熟悉,而且必定是能够随处可去,恐怕除了义父和几个高级将领,便是咱们几个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这样的分析十分有道理,看向彼此的眼神里都颇有戒备。兄弟们的情义也随着这次的相互猜忌稍稍有了嫌隙! 贾应岩既痛苦又愤恨道:“如果说凶手就在我们中间,那嫌疑最重的,便是三个人,只有这三个人才把阴风爪练成这种地步。” 众人纷纷注视着那三个人,朱友文皱眉道:“阿山,小烈和哥哥!你们中间有人是凶手吗?” 徐烈道:“若我是凶手,还需要惹火上身吗?” 众人把主要的注意力转向了南宫山! 南宫山不知所措,笨嘴拙舌道:“我,我没有杀寄陵!我没放火!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朱友文看了看方玉伦,见他面沉如水,神色阴翳,便小心的问道:“哥哥,我们都相信你,你只需说一句话,我们便相信!”他一字一句的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方玉伦听到这话,面色不改,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他当时没有想到阴风爪这一点,南宫山从未杀过人,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平日踩个蚂蚁都要想上半天,即便人是他杀的,也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 兄弟! 他现在愧对这个词,他瞬间觉得不配有兄弟!这世上为了一个舞姬可以随意杀了兄弟的人,是不是很可怕? 他沉默了! 这是一种对谎言激不起任何兴趣的沉默,已经不需要说谎了,心里无论怎么想否认,身体却像个君子。 我对不起寄陵,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秘密就杀了他! 我要说出来,我要让天下人都来谴责我! 我要以死谢罪! 寄陵,哥哥马上下去陪你! “不是我!” 似是在万军之中逃生一般,他急忙大喊道。 似有一点清明在灵台浮动,他选择了谎言 他认为还是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是凶手!却不知他离恶魔只有一步之遥。 “我虽然嗜杀但不至于杀自己的兄弟!”方玉伦面色阴沉道:“若是再有人怀疑我,那我也不介意这世上再多一具尸体!” 众人不敢再说话,方玉伦的性格他们是知道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徐烈摇了摇头,脸色复杂的看着方玉伦,却见他没有异状。 “呈楦是宋州人,落叶归根,明日一早我便护送呈楦的灵柩回宋州安葬。”方玉伦道。 朱友文看向冯呈楦的棺椁,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点了点头道:“便依哥哥之意,人死不能复生,让呈楦好生安息吧!” 方玉伦回到城西的院子,心里感觉异常疲惫。他脑袋里不停的回想着阿弥陀在临走之前说的话。 施主已然入魔! 我入魔了吗?我是恶魔?我可是当年武林正道方寸山庄的后人,我父亲方鹤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扣扣” 敲门声传了进来,不过方玉伦现在没有心情去跟人说话。 “没事请回!”他不带任何情绪的道。 “方大哥,冯呈楦的事我听说了,我知道是你做的!”门外竟然是邹星桓! 他没等方玉伦说进,便一把推开了门。邹星桓的手里提着一坛酒,脸上的神情十分坚韧,倒是与他的年纪相当不符。 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酒坛“铛”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方玉伦面色不善道。 邹星桓笑了笑,并没有畏惧方玉伦犹如魔鬼的眼神。 “你杀他肯定有你的理由,既然连我都能猜到,恐怕这已经不是秘密了!”邹星桓道:“你的杀气又重了!” 方玉伦排开酒封,倒了一碗一饮而尽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大哥活的不开心!” 方玉伦一抬眼,看了看棚顶,喃喃道:“曾经有个又蠢又笨的女人也跟我说过这句话,看来还是旁观者清。” “我想成我我父亲那样的盖世英雄,却总是适得其反。”方玉伦苦笑道:“父亲曾经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我从不理会别人对我的污蔑。父亲说真正的大英雄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比如西楚霸王项羽!” 邹星桓道:“所以你不在乎别人称你为汴梁首恶,你也从未停止过杀戮,最后却被杀戮蒙蔽了双眼。” 方玉伦叹了一口气道:“或许吧!” “方大哥,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邹星桓犹豫道。 “但说无妨!” “你从一开始便错了,你误会方伯伯那些话的含义。”邹星桓道:“你只记得只言片语或者你喜欢听的话,这却让你越来越偏执,最终误入歧途!” “小子,你们玄门中人都似你这般聪明?”方玉伦突然笑道。 邹星桓冷哼一声,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道:“当今之世,酒囊饭袋甚多,玄门已人才凋敝。正如当今之华夏,无一人有当年太宗皇帝之文韬武略。” “哈哈”方玉伦又笑道:“我不止一次的怀疑你根本就是个驻颜有术的老怪物!” “神童自古以来都有,只不过让你遇到了,反而叶公好龙!”邹星桓轻蔑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又见阿弥陀 一夜之间,方玉伦好像在黑暗里抓住了一束光。这束光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得住却抓不稳。 一觉醒来,不知不觉身上竟然湿漉漉的,一股酸臭的汗味扑鼻而来。 都说梦入璇玑,自己却仿佛是在梦里经历了一次生死。 王晴儿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方玉伦正在那里发呆,便走了过去,端着洗漱的水。 “公子,妾身伺候你洗漱。”王晴儿那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传进耳朵,不禁让他有些清醒,这几天太累了! 方玉伦没有让王晴儿侍候,拿起湿毛巾擦了擦脸。眼睛一抬问道:“我有个问题,你来回答,只能说真话!” 王晴儿急忙点头。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方玉伦道:“或者说在你们心里,我究竟是不是人?” 王晴儿被他这么一问,有些发愣。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但说无妨,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王晴儿一咬牙道:“你是个心里认为自己是好人的恶人!” 方玉伦笑了笑,竟然点着头拍着手道:“还是女人能够一针见血!” 日头正盛,冯寄陵的灵柩被一辆巨大的马车拉着,赶往宋州。 小时候冯呈楦总是喜欢围在方玉伦的身前,让他讲述江湖奇闻。两只小手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抓着,他总是听着听着就手舞足蹈起来。 冯呈楦的武功是方玉伦教的。一招一式,都是他用性命搏出来的经验。 不知怎么的,大家仿佛有意无意的疏远了方玉伦,就连平时最为钦佩他的朱友文也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恐怕真如邹星桓所言,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到了宋州,方玉伦命令邹星桓用玄门风水术找了一块绝佳的宝地。 就在巨大的棺椁落在坑里的时候,方玉伦身上的某些东西似乎被一起埋了下去。是悔恨?是自责?是对兄弟的感情?还是心里那只控制他的恶魔? 但恶魔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他会一直潜伏在人的心里,在人面临抉择的时候就会出现! “阿弥陀佛!” 一个熟悉的声音,和一句熟悉的佛号飘在空气里,这一刻竟然显得如此庄严静穆。 阿弥陀还是那副叫花子打扮朝棺椁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却时刻挂着笑容,仿佛在他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阿弥陀道:“小僧愿为施主超度。” 陈文正不耐烦道:“哪来的野和尚,想骗吃骗喝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已经找了普法寺的慧能禅师,识相的快滚!” 阿弥陀还是笑脸相迎道:“施主莫急,既然慧能禅师亲自超度,那小僧便不必班门弄斧,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且慢!” 方玉伦见到阿弥陀心里不知为何竟然十分兴奋,他急忙走了过去。 阿弥陀看见方玉伦也是十分诧异,不过还是面带微笑道:“方施主别来无恙。” 众人一见方玉伦竟然认识这和尚,也不多说。 方玉伦对众人道:“这位小师父是少林寺渡厄禅师的弟子阿弥陀,佛法精深不次于慧能。便让他来超度呈楦吧!” 朱友文打量一番,见这小和尚身无长物,一身袈裟还是破破烂烂,心下有些存疑,不过碍于方玉伦的情面也不阻止。 佛音悠扬,阿弥陀的梵唱让人感觉异常的宁静,一段超度经文颂完,周围却是鸦雀无声。 等众人回过神来,阿弥陀正准备离开。陈文正却一把拉住了他,道:“小师父佛法果然精深,方才在下出言不逊佛爷莫要怪罪,我立即安排斋饭!” 阿弥陀笑道:“阿弥陀佛,小僧佛法浅薄,尚不能登堂入室。逝者已矣,望诸位施主节哀,小僧告辞!” “小和尚!”方玉伦这时道:“别急着走,我还想让你度化一人。” 阿弥陀道:“何人?” 方玉伦笑了笑,道:“先用过斋饭,晚些我去找你。” 忙活了很久,终于盖上了土,和那么多死在乱世之中的人一样,冯呈楦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棺椁里,那一刻,很多人都认为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夜晚总是能给方玉伦安全感,他享受着静穆,又害怕孤独。只有和烈酒相伴,朦朦胧胧处,恍恍惚惚间,对影成三人时才会觉得这世界如此真实。 回到住所,阿弥陀正对着月亮吟诵佛经,如今听来,那声音却是如此的动听,没有刚刚认识他时的厌恶,竟然心生好感。 阿弥陀看到方玉伦,停止了吟诵,复而闭上了眼睛,不疾不徐的道:“施主似乎有烦心事。” 方玉伦道:“小和尚的佛法比武功还要高深,其实我想让你度化的人正是我自己!” 阿弥陀宣了一声佛号道:“施主与佛法没有机缘,想要小僧度化也只不过是施主心中有愧罢了!” 方玉伦坐了下来,苦笑道:“我与佛法没有机缘,那你为何有机缘?” 阿弥陀微笑道:“心中有佛便不虚场合,人心向善佛祖必会保佑。施主即便是修佛也是修杀人的佛,不是救人的佛。与其如此还是勿要玷污的佛家的清誉。” “你怎知我不会修救人的佛?”方玉伦有些沮丧的道。 阿弥陀笑而不语。 “又是这副我能看懂你的表情!”方玉伦大喊道:“你们就是这样度化别人的吗?” 阿弥陀抬眼看向他,道:“施主的性子如此急躁,便是犯了嗔戒。”他见方玉伦皱眉不许,便又开口道:“贪嗔痴恨,酒色财气。施主哪一样不是登峰造极?” “我的小妾说过,我是一个心里认为自己是好人的恶人,你说说看,我是个什么人?” 阿弥陀摇了摇头道:“尊夫人还是口下留了情。依小僧看,施主只是个恶人罢了,世间行恶事之人都非生来便是。所谓行恶事种恶因得恶果!” 方玉伦有些丧气的道:“难道我这一生都只能与恶为伴?” “非也。”阿弥陀又摇头摇头道:“施主之所以成为恶人,是因为施主的身份。” “身份?” “不错。施主一开始便是让人安上了恶人的头衔,你终其一生所行之事不过是别人设计好的罢了。”阿弥陀道。 “那如果我想做个像我亲生父亲那样的英雄” 阿弥陀睁开眼睛,眼睛看着天空,天空之上有彗星流动,他叹道:“虽不知施主生父何人,但依小僧看,施主只能改头换面,涅槃重生!” 涅槃重生! 这是他听到的最大胆的话。却在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他想到了伽罗,那个看似冰冷实则单纯热情的女孩。 他想到了幼娘,一个卑贱的舞姬,人人玩弄却对生活充满了向往。 再看看自己,一切都好像高高在上,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好像上天从他一出生便让他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他救了王晴儿,却被她反咬一口,似乎有人不想让他做好事。 一个恶贯满盈,天下皆知的坏人又怎么可能善终? 若想改头换面,重新来过,那只能与过往一刀两断! 可断又何尝容易! 可阿弥陀的话让他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他每次回到汴梁便会觉得心里发闷,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便越强烈。 他从心里不愿意过这种日子,但他的身份却让他不得不给自己催眠。他的一生就应该是这样的。 不,我父亲是天下第一大英雄,我是天下第一大英雄的独子。我的父亲是方鹤年,不是朱全忠!我要做大英雄,不要做别人的手中刀! 这种想法一经出现,便再也无法遏制,他心里狂叫着,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汴州这个牢笼给了他一流的武功,也给了他犹如深渊一般的城府! 我是方玉伦,方寸山庄的后人!不是汴梁首恶玉公子!我厌了,倦了。我不想继续为别人杀人,我想做我自己! 小时候的愿望便是成为父亲那样的人,长大后却成为了父亲最痛恨的那种人。可谓不孝! 可义父替他报了灭门之仇,带回了母亲,这样的恩情,拿命来换都值得! 同袍兄弟,虽非同根生,但情坚似铁,一起长大。如今能说断便断吗? 没有了我的保护,没有我将那些危险的任务抢下来,他们能行吗?已经错手杀了一个弟弟,他不想再有弟弟惨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宝刀 “小和尚,这样的人生真的太糟糕。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父亲对我说以后要做个为国为民的大侠。可现在却是截然相反!”方玉伦叹道。 “所以施主是想涅槃重生?”阿弥陀眼睛里精光一闪道。 “小和尚,如果我想从恶人变成大侠,你会帮我吗?”方玉伦道。 “阿弥陀佛,此乃大善。”阿弥陀道:“这正是小僧毕生所追求的事情,帮助十个弱者也不抵度化一个恶人。” 方玉伦笑道:“那小和尚便随我一起回汴州,我需要取一件东西。” 阿弥陀疑惑道:“施主不似能被凡物所羁绊之人。” 方玉伦道:“那是一件比我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放不下!”阿弥陀摇头叹道。 “不!”方玉伦道:“我想通了,我是要做回自己!” 这种想法一出便如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方玉伦一刻也不想耽误,二人连夜便赶回了汴州。 刺史府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所幸一应重要物事皆被转移到了别院。 别院离刺史府仅仅隔了一条街,那里本是朱全忠的私人住所,不过如今只能暂时充当刺史府。 天蒙蒙亮,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炊烟袅袅,在半昏半暗的环境里缭绕着。 方玉伦没有叫门,而是直接翻上了墙头,在屋檐上小心的前进着。 偌大的别院,方玉伦无比的熟悉,他的少年时光便是在这里度过,陪着弟弟们一起长大。 别院的屋顶不高,他也不敢走的太急,怕惊到守卫却是难以脱身。 “进来吧!” 突然下面传来一句话,倒是让方玉伦吓得不轻,心想完了,还是让人看到了。 正当他万念俱灰准备下去的时候,脚下这所房子的门开了。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道:“拜见义父!” 是小烈! 方玉伦长舒一口气,心里暗骂自己做贼心虚才导致草木皆兵。也不多想便想继续潜行。 他突然顿住脚步,心想小烈不是已经随着自己等人去了宋州,怎么又回来了?还在这个时候找义父? 他揭开房顶上的瓦片,露出一条缝。只见小烈正在单膝跪地,他前面的人正是朱全忠。 “义父,呈楦已经安葬好了,明日他们便能赶回来了。他还蒙在鼓里,只当是自己杀心太重!”小烈冷笑道。 朱全忠哼了一声道:“他不过是为父的一颗棋子而已!” 方玉伦皱眉心道:他们口中的“他”不会是自己吧? 这时徐烈站起了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义父想封友文做世子直接封了便是,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朱全忠冷笑道:“他不是一般人,他是方鹤年的儿子!” 方玉伦脑袋嗡的一声,原来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这里面似乎有阴谋!于是便继续听了下去,可这一听便让他脊背生寒! 朱全忠道:“方鹤年当初总是与为父作对,为父本想扶持方寸山庄,让他成为武林盟主,在江湖出面集军饷,江湖上有钱的帮派何其多,只要他帮了我,那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徐烈接道:“那方鹤年定是没有同意!” “不错!”朱全忠一想到这些事便气不打一出来,道:“不但不归附于我,还联合江湖大派与我相抗!彼时为父正追随黄巢造反,江湖的力量不容小觑,没几年便已经穷途末路。无奈之下为父才投了大唐!” 徐烈恍然大悟道:“难道当年的不足道宗” “小烈果然聪慧!”朱全忠笑道:“不足道宗便是为父一手栽培出来的,专门克制方寸山庄,方寸山庄的人虽然个个武功绝顶,但是区区几百人如何能够抵挡千军万马!” “我当着方鹤年的面,将方寸山庄的女眷全部赏给了部下,包括他的妻子!”朱全忠说到这里仿佛很是得意道:“方鹤年被我用十七种酷刑折磨而死,现在想想还是大快人心!” 方玉伦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他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两个人。 “方鹤年的妻子当年是武林美人榜里排行前十的绝色,若是在平时,就算是义父也难以一亲芳泽。”朱全忠毫不避讳徐烈,淫笑道:“不过那女人为了伦儿活命,竟然主动投怀送抱!可惜最后却自尽了。可惜啊!” 原来他是幕后黑手! 方玉伦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朱全忠为了搜刮江湖的财宝来充当军饷,找到了父亲,想让方寸山庄为他做事,父亲没有答应。 相反方寸山庄集结武林正道打压当时的义军,被逼无奈之下,朱全忠投了大唐,做了节度使。 朱全忠素来睚眦必报,他在幕后创立了不足道宗,来和方寸山庄相抗横。最终,不足道宗靠着人数优势打败了方寸山庄。 而后他便以攻打不足道宗的名义趁机将其解散,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在江湖里赚足了名声,所以他现在不需要强征,每年江湖都会主动为他筹集军饷!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父亲被十七种酷刑折磨而死,母亲玷污了名节,含冤自尽! 一切都是错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一个人如果想欺骗另一个人,一定会把坏的说成好的,或者把好的说成坏的。真如小和尚所说,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编织的网中! 从小敬仰的义父,从小爱护的弟弟,就在这里嘲笑着自己悲惨的身世。 他眼睛通红,便要跳下去。可他突然顿住,他想如果杀了他们二人势必会惊扰守卫,那样再想去拿父亲的宝刀岂不是难上加难? 他强忍住心里的怒火飞快的跑向临时的藏锋阁。 藏锋阁有三队人把守,本来还想潜入的他这时候已经不在乎和朱全忠鱼死网破。 正在巡逻的卫兵看到方玉伦,急忙拜道:“属下见过玉公子!” 方玉伦面不改色道:“义父叫我取一件兵刃,把门打开!” 士兵道:“请玉公子出示大帅的手牌!” 方玉伦冷哼道:“难道我还需要手牌?” 士兵道:“玉公子恕罪,既然没有大帅的手牌,便不是大帅的旨意,玉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方玉伦手上寒光一闪,那士兵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条口子,血不停的喷涌而出! 其余的二十几个士兵见状不禁纷纷亮出兵刃。 “你们都想死吗?”方玉伦冷笑道。 众士兵知道方玉伦的勇猛狠毒,都不敢上前。 “把藏锋阁打开,我只是取一件兵刃,不想为难诸位兄弟!”方玉伦道。 “在死的那个身上!” 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他搜了搜,果然有一串钥匙。他急忙打开藏锋阁,没有迟疑便走了进去。 以朱全忠的习惯,宝刀一定藏在哪个暗门里。也没有怎么费力便找到了,一个不小的密室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把刀静静的躺在那里,上面盖着一条用金线绣着麒麟的锦帕。 不用想,这密室里肯定有机关。但是基本上都是一些简单的机关,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 朱全忠对于这把宝刀虽然爱惜,但是他并不是那种视刀如命的人,他的眼里只有兵权和实力。 朱全忠不会想到方玉伦会反,方玉伦也不会自己来拿。也没有人告诉他这把只是很锋利的刀究竟有什么名堂,所以虽然珍之惜之但远没有军饷重要。 方玉伦没有迟疑,抄起宝刀便走。等到了门口,却发现外面早已经人影憧憧! 外面的人仿佛感觉到他就在门口,所以大声道:“哥哥,你在藏锋阁做什么?”在这声音赫然是徐烈! 方玉伦没有答话,徐烈又道:“哥哥是想拿回家传宝刀?那就与义父说一声,他定会给你!何须杀了卫兵?” 方玉伦这时突然开了门,走了出来。冷笑道:“小烈,哥哥只是想看看这宝刀,没有别的意思,至于杀人,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徐烈皱了皱眉头,道:“既然如此,那便随我去见义父,向他老人家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好!”方玉伦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你们应该先救火!”方玉伦阴冷一笑,跳上了房顶。众人只见一股浓烟从他背后的藏锋阁升腾起来! 徐烈怒道:“方玉伦!你放火上瘾了吗!”随即命令手下取存水救火。 方玉伦冷笑道:“果然是你,在我房间散入迷烟,使得我杀气大起迷失了心智,杀了呈楦!你到底为了什么?”他又道:“朱全忠杀我全家,还让我替他卖命,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徐烈装作不解道:“哥哥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莫不是因为呈楦的事受了刺激?” 方玉伦冷冷道:“不用装了,适才你与朱全忠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徐烈一愣,心道坏了,他如何也没想到方玉伦会听到刚刚的谈话,怕方玉伦就此逃了,那可是放虎归山,于是他索性哂笑道:“我都是为了义父,你是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义父的开心果而已!义父想让你成为一个只会杀人的野兽。你父亲是天下第一侠客,你却是天下第一恶人,是不是很有趣?” “王氏倒打一耙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因为就是我让她这么说的,你别以为是因为不让你做世子,你还没那个资格让义父大费周章。义父只是想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一个杀人的工具!”徐烈戏弄似的的笑道。 “徐烈,我看错了你!”方玉伦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比蛇蝎还要毒!” 徐烈哈哈笑道:“方玉伦,你又发怒了,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吗?我来告诉你!”他优哉游哉的走了两步道:“世上有种草药,叫做疯魔灵株,产自昆仑山绝壁。这种药可以让人丧失心智,做一个只会杀人的怪物!” 方玉伦道:“你们倒是费心了!” “别傻了!”徐烈嗤笑道:“你只不过是义父心血来潮拿来做实验的试验品罢了!” 方玉伦看着下面的士兵,在他愤怒的时候已经将他包围起来!他才知道中了徐烈的激将法,不过后悔却已经晚了。 徐烈轻笑道:“方玉伦,今天你是逃不了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出逃 方玉伦怒不可遏,这十几年来他忠心耿耿,为了朱全忠不止一次险些丢了性命,而如今却是一场空! 本以为朱全忠对他行事有所不满,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手里的宝刀嗡嗡作响,似是上天的悲鸣。 “阿弥陀佛,施主勿躁!”阿弥陀突然出现在另一侧的房檐之上,只见他僧目轻阖,注视下方人群,无喜无悲。 徐烈看向阿弥陀道:“和尚,你是出家人,别多管闲事!” 阿弥陀嘴角上扬双手合十,一段悠扬的佛音从他的口中吟唱出来。顿时,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的祥和。 方玉伦也不禁沉浸在这空灵的声音之中,不知不觉竟然闭上了眼睛。 “醒来!”这时阿弥陀沉声道。 方玉伦猛然惊醒,原来这佛音竟然有安神之功效,他看了看阿弥陀,只见他面色惨白,双眼迷离,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你怎么了?”方玉伦急忙问道。 阿弥陀却道:“别管那么多了,施主有半柱香的时间,快逃!”说完拉着方玉伦便飞快的向城门方向跑去。 等徐烈和一众士兵渐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快一炷香的时间,徐烈暗道不好,急忙追了出去。 城门已经开了,不过今天的守卫似乎与往常一样,方玉伦见状心道,如此大意,是没有想过我会有帮手吧! 阿弥陀早已气喘吁吁,刚才那段佛音乃是少林寺不密之传:般若梵音。本是佛家平时坐禅之时为摒除杂念而创造的,后来经过一代代高僧潜心改良,成为了一门绝学。 不过这般若梵音甚是消耗内功,阿弥陀透支了功力才争取这一点时间。 二人加快脚步,突然城墙上似乎有亮光一闪。方玉伦猛然顿住,拉住阿弥陀。 阿弥陀虚弱的道:“施主为何停下?小僧快只撑不住了!” 方玉伦眼睛一转道:“有伏兵!” 说着,也不管阿弥陀,拉着他便往西边走。西边有一个马厩,几匹马在那里懒洋洋的吃些草料。他心念急转,偷偷的割了一绺马尾,马儿好像有感觉一般,打了一个响鼻。 二人委身在暗处,这时,徐烈一队人快速赶到,与城门守卫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徐烈便急忙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阿弥陀如今气力耗尽,说话都是有气无力,他问道:“施主,你怎知有伏兵?” 方玉伦摆弄着那绺马尾,切成指甲盖长短的小段,边切边道:“我刚刚还想,依我义父,不对,依朱全忠那么谨慎的性格,他怎么会不留后手。适才我险些被骗,不过城墙之上忽然闪过一丝亮光,那是头盔反射出来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阿弥陀道。 方玉伦苦笑着看着他道:“正好你这光头应景,委屈你了!” 阿弥陀笑道:“施主若有办法,便任意施为!”他想到什么,不过不知方玉伦会具体怎么做。 只见他将切好的马尾和着唾液,一点一点的粘在阿弥陀的人中周围,下颌也粘了上去。然后用湿润的泥土将阿弥陀的脸弄脏。 本来阿弥陀的脸便黑,这么一弄像是个骨瘦如柴的中年农夫。 方玉伦从怀里摸了摸,终于让他摸出一件锐器,竟是当初伽罗的那支发簪。他看了一下,不禁有些想念那个姑娘。不过片刻便回过神来,他道:“小和尚,你忍着点疼!” 说着,便用发簪在阿弥陀那光亮的头上狠狠地戳了几个伤口! 一时之间血流如注,阿弥陀苦笑道:“我道施主有何妙计,原来是让小僧扮癞痢,小僧这光头倒是能救命!” 方玉伦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恐怕当初释迦摩尼预料到他的信徒会有此劫难。” “阿弥陀佛,施主不可妄度佛祖!” 方玉伦不再说话,最后竟然用马粪擦了擦阿弥陀的衣服,他自己将头发弄乱,脸上抹了点灰,衣服也故意划破几个大洞。 城门的守卫明面上虽然没有比往常人多,可隐藏在暗处的士兵却是足有百人。城墙上的弓箭手早已整装待发。 这时,突然走来两个邋里邋遢的乡下人,守卫没有松懈,依旧是过来盘问。 守将范六见过方玉伦,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认的不是那么确定,他看见这两个人之中年轻的那个有些眼熟,便拦住道:“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那两人正是方玉伦和阿弥陀,方玉伦点头哈腰道:“军爷,小的是刘家镇的佃户,这不俺爹得了癞痢,进城瞧病来了。” “癞痢?”范六一皱眉,果然看见那个光头的中年人脑袋上长着疮,身上还散发出一股如同马粪的恶臭。他急忙捂着鼻子道:“滚滚滚,快滚,真他娘的晦气!” 方玉伦眼睛微微一亮,急忙带着阿弥陀走出城外,不料,范六突然高声道:“慢着!” 方玉伦心道不好,不过只能回头笑嘻嘻的道:“军爷还有什么事?” “你爹是癞痢,我是让他滚远点,不过你小子怎么这么眼熟?”范六喝道。 方玉伦心想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否则真的会被拆穿,他急忙在袖中用簪子把胳膊刺了几个窟窿! 他突然哎呦一声,撸起袖子,鲜血直流。佯作大惊失色的哭道:“爹啊爹,儿子被你害惨了,也得了癞痢!” 范六一看急忙皱眉道:“滚吧滚吧,两个癞痢鬼,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说完还踹了方玉伦一脚。 二人没有停留,也不加快脚步,防止被人看出做贼心虚,便一直跟着出城的百姓走。 等守卫看不到的时候,两人急忙跑开,阿弥陀受了内伤,跑不了多久,方玉伦只好背上他继续跑。 从清晨一直跑到黄昏,跑到一处山脚下,方玉伦终于力竭,也不顾背后的阿弥陀,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小和尚,你这天天萝卜青菜的,真看不出来你还挺重的!”方玉伦挖苦道。 阿弥陀笑道:“或许是小僧腹中的经书太多,早知道就不那么用功了!” 方玉伦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还挺有趣,与我刚认识你时颇为不同。” 阿弥陀摇了摇头道:“非也,施主是不了解小僧,出家人最需要的便是好心态,无论什么境遇都能苦中作乐,这样才能更加接近佛祖!” 方玉伦道:“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我也是这样的人。” “施主可否稍时再讨论这些,小僧还需调养内伤。”阿弥陀有些不耐道。 “那我祝你一臂之力!” “再好不过!” 方玉伦的内功是朱全忠给他的昆吾宝典,昆吾真气十分霸道,比之阿弥陀所学少林寺的千佛功要强横不少,阿弥陀感觉内伤竟然一点一点的恢复。 此时阿弥陀脑门上浸出汗来,他突然感觉这股真气似乎不对! “施主停下!”阿弥陀急忙大叫道。 方玉伦不知所以,不过还是慢慢的收回了真气。 “怎么回事?”方玉伦问道。 阿弥陀脸色凝重道:“施主的内功出自哪里?” “独孤剑派的昆吾宝典,怎么了?”方玉伦不解道。 阿弥陀摇头道:“不对,昆吾宝典乃是独孤剑派的镇派秘籍,虽然气势霸道,但总归是正道功法,自有浩然正气。” “我的真气不是这样的吗?”方玉伦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道。 阿弥陀又是摇头道:“施主的真气霸道有余,但正气不足。施主修炼的功法定是被人改动过。这股真气简直可以称之为魔功!” “魔功!”方玉伦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定是朱全忠做的,心里好不难受。 “小僧还是自行疗伤,施主若有余力便去寻一些吃的吧!”阿弥陀道。 方玉伦无奈,谁让他欠了这和尚的人情,当下便去寻吃食。 不一会,他便带回了一只野兔和一捧野菜。竟然还带回一个破旧的陶罐。 阿弥陀的内伤本就不严重,之所以不能运行真气是因为施展般若梵音透支了内力,这才损伤了根基。 不过这时他的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少林寺的内功中正平和,对于疗伤来说最合适不过。 阿弥陀面色渐渐变得红润,他看到方玉伦正在烤兔子,于是闭上眼睛念诵了一段经文。 “又在念往生咒?”方玉伦道。 阿弥陀没有回答,只是微笑道:“施主倒是饿不着。” 方玉伦笑道:“以前我想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会是让人杀死还是让人毒死亦或是让雷劈死,可就是没想过饿死。” 阿弥陀低眉道:“施主还有一种死法没有想到。” “什么?” “老死。便是俗话说的寿终正寝!”阿弥陀道。 方玉伦沉默了,他真的就从没想过他会寿终正寝。即便是洗脸的时候淹死或者喝水的时候呛死这种死法都想出来了,就是没有想过他会老死。或许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会长命。 现在这世道,每天都有人死,没准下一个就是自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南下 陶罐里煮着野菜,阿弥陀不紧不慢的熬着,方玉伦的烤野兔快要好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阿弥陀时不时的看过来,方玉伦分明能看到他的喉结在上下浮动。 方玉伦笑道:“小和尚,若是饿急了,吃一块肉佛祖也不会怪罪!” 谁料阿弥陀却怒道:“罪过罪过!施主不可亵渎佛祖!” 方玉伦却是不解道:“小和尚,我只说让你吃肉,又不是让佛祖吃肉,跟亵渎佛祖有什么关系?” 阿弥陀道:“施主劝苦行和尚吃肉便是冲撞了佛祖,罪过”他不停的念着经文,面色不改,依旧是悲天悯人,可喉结却是还在跳动。 几根野菜根本吃不饱,方玉伦也知道。不过这小和尚的定力真是高,要不是看到喉结还真不知道他也会馋肉! 他吃了个大半饱,剩了两个兔子腿,悄悄地放在阿弥陀的身侧便躲到远远的打起坐来。连滚带爬还带着小和尚,真气已经所剩无几。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还未恢复三成功力,阿弥陀便十分焦急的打断了方玉伦。 “有马蹄声!”阿弥陀一脸凝重道。 那声音越来越近,随后竟然出现了几个骑兵! 以他二人现在的功力,对付几个步兵还可以,若是骑兵的话便落了下风。这些骑兵显然已经看到了篝火,扑灭已经晚了,逃跑哪有马儿跑的快? 不一会二人便被这六个骑兵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位将军,走近一看竟然是方无周,他的武功不在方玉伦之下!方无周面无表情的看着方玉伦,他的声音很沙哑道:“玉公子,你为什么要背叛朱大帅?” 方玉伦冷笑道:“那你就得问问朱全忠他做了什么!” 方无周眼睛一眯道:“你好像知道了什么。” “十七年前的事我全知道了!”方玉伦道:“老贼骗得我好苦!” 方无周那狰狞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喜是怒,突然他抽出佩刀,大声道:“玉公子,听闻大帅的宝刀在你手里?” 方玉伦笑道:“你看我浑身上下,哪里是藏刀的地方?” “藏刀的方法有几万种,不是非得带在身上。”方无周道:“告诉本将军宝刀藏匿之地,便放你一条生路!” 方玉伦道:“我的生路不是靠别人放的!” 阿弥陀却皱眉道:“方施主,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说了吧,毕竟他们口中所说的宝刀乃是身外之物。” 方玉伦貌似嗔怪的看了看阿弥陀,道:“想不到你这个和尚还挺怕死!” 阿弥陀摇头道:“非也,小僧不怕死,却是绝对不能枉死。为了一把刀不值得!”说完还冲着方玉伦眨巴眼睛。 方玉伦瞬间会意,便对方无周道:“方将军,若是我告诉了你,你果真会放过我们?” 方无周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点头。方玉伦道:“城东鑫兕成衣铺旁边的城墙有一块可以活动的方砖,把方砖取出来,就能看到宝刀了!” “下马!”方无周突然下了命令道。 其余四骑虽然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主将之命不可违抗只能翻身下马。 方无周颇有些感慨道:“你们也是跟了我好几年的老部下,不忍心啊不忍心!”说着竟然抽出手中佩刀挥舞了两刀,便将两个士兵砍翻在地,剩下那两个看的呆住了,竟然不知所措! 方无周眼疾手快又砍翻了一人,可最后那个竟然飞快的骑上了马,一巴掌拍在那屁股上,便要离开! 方无周见势不妙,也要上马追去,可白光一闪,一个圆形的物体便飞了出去,只听“啊”的一声,刚刚跑出没多远的骑兵便噗通一声摔下了马,而后那圆形物体便飞回到了方玉伦的手中,竟然是铁骨扇! 这时,方玉伦的内力已经枯竭,额头有些细汗。刚刚那一记天机扇内力消耗不小。 “你为什么要帮我?”方玉伦道。 方无周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帮你而不是想独吞宝刀?” 方玉伦道:“你知道我说的是假的!”他的目光在方无周的背后,一个破旧的刀囊。 方无周嘴角微微上扬道:“毕竟相识一场,总归是朋友。我清楚你的性格,猜到你会从这里走。”他解下背后的刀囊,里面赫然便是那把方寸山庄的传世宝刀! 方无周把宝刀扔给方玉伦,道:“玉公子,以后这名字切莫再用了,改名换姓做个普通人吧!” 方玉伦接过宝刀,那种若有若无的心灵之间的感应果然出现。他拱手道:“方将军大恩,在下没齿难忘,他日若有腾达之时,必会报答方将军!” 方无周摆了摆手,哼道:“只要你不死就好!” “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方将军后会有期!”方玉伦又是拜道。 “且慢!”方无周急忙喊道:“有一件事还需你帮忙!” “何事?” 方无周抬起左臂,面色不改道:“士兵死了,主将却完好无损,岂不是让人怀疑!” 方玉伦皱眉道:“可方将军不至于断一臂啊!” 方无周笑道:“这条手臂跟了我四十五年,出生入死伤痕累累,却从无怨言。自己动手于心不忍啊!”他看了看方玉伦,叹道:“天降大任于斯,一番苦难在所难免,而今自断一臂不仅能留条狗命,还要教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方玉伦问道。 “有些事情,当断则断!切莫优柔寡断,反受其乱!” 方玉伦叹了口气,拔出宝刀还是有些不忍,甫一扬刀方无周突然道:“停!”方玉伦有些错愕,难道他后悔了? 方无周却是道:“用我的刀!” 方玉伦这才会意,那些士兵都是方无周杀的,用的是他的佩刀,而自己这把宝刀定和他的有所不同,如果细查的话,肯定会看出一些端倪。而用方无周的佩刀则完全可以说是方玉伦夺去的。 方玉伦接过他的佩刀,却迟迟没有下手,方无周笑道:“杀人如麻的玉公子也有下不去手的时候?” 方玉伦微微一笑,刀光一闪,血雾瞬间弥散在空气中。鲜血汩汩流出,方无周瞬间脸色发白。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会让人疯掉! 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那声音却是雄浑悲壮! “快跑!” 方无周咆哮道:“神刀又将现世,天下必会大乱,有道是:神兵有命饮帝血,乱世中原三百年!” 看着方无周血泪交横,没头没脑的念了几句诗,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悲凉之感,他不禁道:“方将军,我为你” 没等他说完,方无周一摆手,用一只手臂毫无障碍的上马,道:“接应部队便在附近,血流干之前定会得到救治。”他回过头,声音有些颤抖道:“后会有期,勿念!”说完便一夹双腿,马儿吃痛,飞快的向远处奔去! 方玉伦朝着方无周离去的方向重重的施了一礼。 阿弥陀一直在打坐恢复内力,本想着拼个鱼死网破,可是画风突变,方无周竟然自断一臂来掩护方玉伦,此时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大半。 这里有四匹马,挑了两匹健壮的,二人便驾着马向南面疾驰。 “施主,这一路向南,是要去哪里?”阿弥陀问道。 方玉伦想起伽罗,有意无意的摸着怀里的发簪,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南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吃人的鬼 快马加鞭,二人不敢走官道,只能走那些常人不及的小路,行程也比正常多了几倍,而且小路多荆棘,马儿也跑不快。 几天下来,走到了严州地界,一路上方玉伦打野味,阿弥陀挖着野菜,也没正经的吃过饭,山路陡峭,二人下马步行。 前方看到几处散落的人家,冒着炊烟。阿弥陀道:“此地已无追兵,小僧便去化些斋饭。” 方玉伦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正值晌午时分,一个老妇人在灶台前忙碌着,见到一个和尚和一个邋里邋遢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不禁问道:“你们找谁啊?” 阿弥陀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乃云游僧人,路过宝地想化顿斋饭,不知是否方便?” 老妇人呵呵笑道:“哦,原来是和尚,那这位是?”她指了指方玉伦。 阿弥陀不知道如何解释,方玉伦拱手道:“老婆婆,我是孤儿,跟着小师父修行的。” 老妇人笑道:“好,和尚来敲门,佛祖会保佑。进来吧!”二人推开篱笆墙,走了进去。 这家中一贫如洗,偌大个院子连晾晒干菜的架子都没有,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残破的方桌,还有两个圆凳,有一个还是坏的。 “老婆婆,家中就您一人吗?”方玉伦问道。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就我一个人,三年前我老伴和四个儿子都死了!” 阿弥陀闻言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节哀顺变,小僧为逝者超度。” 老妇人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方玉伦看那老妇人身体似乎很孱弱,便帮着她做饭。不一会饭便做好了。 一股清香传了过来,方玉伦虽然整天都是吃的野味,可没有油盐味也是吃的腻了。 清炒笋片,清炒南瓜片,主食是粗粮。虽然都是普通人最常吃的东西,二人还是吃的忘乎所以,直言老妇人厨艺了得。 方玉伦笑道:“婆婆,您这厨艺比城里的大厨都强!” 老妇人微笑道:“莫要取笑老身,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嫌弃我做饭盐放的少,还总跟我吵架,我都快烦死他了。可现在想想,那时候即便吵架也是快乐的!”她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此时变得忧郁和伤感,似又变得柔和,最后却更加难过。 方玉伦看到这老妇人如此模样心里竟然有些同情。他温声道:“婆婆是又想起丈夫和儿子了吗?” 老妇人叹了口气,慈祥的看着他道:“活到老身这把年纪,什么事都看得开了。相伴到老又有什么用呢,孑然一身也能有个念想。” 老妇人的话让方玉伦有些动容,她的眼神让他想起了母亲,是那么的和蔼,这种眼神是世上最温柔的东西,便是杀人如麻的自己也为之一软。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方玉伦和阿弥陀便起身准备离开,老妇人急忙从床上将一个布包掏了出来,塞到方玉伦的手中。 “这是老身家里的干粮,平日也吃的不多,你们两个小伙子年轻力壮,正是能吃的时候,拿着吧。”老妇人道。 方玉伦急忙道:“不可,这是婆婆省吃俭用攒下的,救命的东西,我们怎么能要!”老妇人执意要给,他推辞不下只好手下。 他灵光一现,从怀中掏出那根金簪,虽有一丝不舍,但这婆婆的情分却是更重,他没有一丝犹豫便给了老妇人。老妇人起初不要,但也架不住方玉伦坚持,最终收下。 “老四要是活着,也有你这般大了!”这是老妇人在他们临行前说的话。言犹在耳,让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路上,二人骑着马,阿弥陀见方玉伦凝眉沉思,不禁笑问道:“施主是在想那个婆婆?” 方玉伦一偏头没精打采道:“你不觉得这婆婆很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可以说为了生而活。没有一点盼头。饿了,病了,摔倒了,都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就算是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他越来越大声,越来越伤感。 阿弥陀还是笑道:“人都是为了生而活,这就是生活。佛祖自菩提树下证道,就是为了摆脱世俗的枷锁。施主说婆婆可怜,小僧并不否认,但比婆婆可怜的人小僧见的太多。” “所以你麻木了?”方玉伦哂笑道。 “不!”阿弥陀正色道:“正因为小僧见过太多,才不愿意见到更多!小僧能力不足,只能以最愚笨之法帮助世人脱离苦难,不过也只是冰山一角!” 二人聊着聊着便都不说话了。天色突然阴沉起来,眼看着就要下大暴雨,快马加鞭终于找到了一处荒废的寺庙。 “看来只能等雨停了!”方玉伦看着天色道。果然话音刚落,大雨倾盆而下,狂风怒号,似是要将世间万物毁于一旦。 一直到晚上,雨势不减,两人只能在庙里住下。一人吃了一块干粮,正要准备睡觉。 突然大门开了,鱼贯而入五人,这五个人身材矮小,除了头发的颜色各异外长相却一模一样。竟然是五个孪生兄弟! 只不过这长相却是不敢恭维,一个个都是尖嘴猴腮,与蝙蝠十分相似。五人看到方玉伦和阿弥陀,眼睛突然流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 五人对视一眼,蓝头发蝙蝠脸向黄头发问道:“大哥,还要吗?” 黄头发皱了皱眉道:“不要了,饱了。” 五个人便坐到另一侧空地打起坐来。 方玉伦和阿弥陀看的稀奇,不过也没有上前说话,直到第二天早上,雨才停了下来。 五个蝙蝠脸见雨停了,便起身准备走,突然那黄头发掉了一件东西。方玉伦随意一瞥,觉得有些眼熟,等那黄头发捡起来时,他发现竟然是那根给了老妇人的发簪!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急忙站起来挡住五人去路问道:“五位壮士,请问这簪子是哪里买的?” 黑头发蝙蝠脸骂道:“关你屁事,滚蛋!” 方玉伦没有动,冷冷的看着五个人,可嘴上却道:“在下只想问问这簪子的出处,没有其他的意思!” 黄头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从死人手里抢过来的!” 隆隆!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方玉伦双目圆瞪,惊声道:“死人?是不是一个老婆婆?” “你认识?”黄头发道:“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便走了。方玉伦傻傻的站在原地。 阿弥陀心中也是一阵烦闷,这时只听得那行人说些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抢马,武功不弱,不宜动手之类。 阿弥陀道:“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方玉伦没有答话,急忙将马牵出来跨上马背绝尘而去。阿弥陀紧随其后。 篱笆门打来着。 方玉伦慢慢的走进去,边走边道:“婆婆,你在家吗?” 没有回音。 走进屋去,却见到满地的鲜血! 老妇人脸色很慈祥,她在笑。 像是与亲人重逢的喜悦,像是回到了原点。 她的笑容是种解脱般的美好。 虽然,身体已经支离破碎! 虽然,五脏六腑已经被挖空! 方玉伦的眼睛红了,像是要被挤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大喝道:“谁干的!”阿弥陀见到这种惨状叹了口气,念起了佛经。 似乎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到,简陋的衣柜里传出一丝响声。方玉伦眼疾手快打开柜子一看,竟然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脸惊惧的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方玉伦,捂着嘴不敢说话。 阿弥陀一把拉开方玉伦,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没事吧?” 那女孩摇了摇头,显然和尚对于百姓来说还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阿弥陀将女孩扶起来,给她掸了掸灰尘道:“谁杀害了婆婆?” 女孩脸色又变得惊恐起来,吞吞吐吐道:“鬼,五只鬼,鬼,他们,吃,吃了陈婆,鬼” 阿弥陀眼睛一转,急忙问道:“是不是五个头发颜色不同的人?” 小女孩不住地点头眼泪再也止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五鬼洞 方玉伦脸色一凝道:“是那五个怪人!”阿弥陀没有反驳。 “悔不该让那几个畜生离开!”方玉伦咬牙切齿道。 阿弥陀道:“施主稍安勿躁,那五个怪人不似过路人,应是居住在附近的山里。” 方玉伦看一眼小女孩,语气却变得和缓道:“小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曾受婆婆的一饭之恩,你告诉我,那几只恶鬼住在哪里?” 小女孩急忙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小花,你在陈婆家吗,吃饭了!” 那汉子走了进来,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转身便要跑,却看到小花在里面,她的前面站着两个人。顿时,汉子便跪了下来。 “英雄饶命,小花年纪还小不好吃,吃我吧,求你们放了小花!”说着,那汉子竟然哭了起来。 阿弥陀急忙过去扶起了他,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起。小僧等人并非坏人,我们也是刚刚才看到遇难,小花施主见过凶手,所以我二人才来盘问。” 那汉子这才安定下来。急忙搂住小花,都快喘不过气来。 “这位大哥。”方玉伦问道:“你是否见过五个头发颜色不同的怪人,长相猥琐,身材矮小。” 那汉子一听,瞬间变了脸色,忙道:“不,不知道,不知道!”说完带着小花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二人追了出去,可那汉子头也不回。 “大哥别跑,我只想知道那五人住在哪里!”方玉伦大喊道。 他还要召唤,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别喊了!张成那馕货不会告诉你的。” 回头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丐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嘴里含着一根稻草。奇怪的是刚才二人竟然都没有看到他。 “老先生知道?”方玉伦道。 “哎!”老丐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那五个怪人叫做:西山五鬼!” 原来这老丐竟然是那西山五鬼的娘舅!让方玉伦好生怀疑了一阵,不过知道了他的名号便不在怀疑。 这老丐乃是江湖上被称为丐侠的秦升! 而西山五鬼本姓张,秦升最小的妹妹嫁到了这严州一个乡绅的家里。这妹妹一下子生了五个,最后难产而死,而乡绅不久染上了重病,撒手人寰。这五个兄弟便成了孤儿。 秦升武功虽然平常,但也是一代游侠,等再次回到严州探望妹妹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本以为亲人见面会给妹妹一个惊喜。谁承想这再回去一看早已物是人非!宅院换了主人,再也没有记忆中的模样。 秦升得知妹妹妹夫一家横遭不幸,便想寻找自己的五个外甥。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当初不幸发生之后有一个游方道人将五个外甥抚养长大,并教他们武功。 又是一番寻找,游方道人早已不知去向。不过几番打探之下,发现人们口中说的西山五鬼和自己的外甥极其相似,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寻找了下去。 秦升道:“西山有个玄武洞,是早些年这里的村民供奉玄武神兽的地方,我只身一人去那里打探,尽管心里不愿意相信,但终究还是确定了那五鬼正是我的五个外甥!”说到这,他有些惋惜。 “你这个做舅舅的,难道不会管教你的外甥?”方玉伦冷冷道:“还放任他们为非作歹,做这样有损天道之事!” 秦升叹了口气道:“我起初怎么没管,但自小他们就和我从未谋面,我这个舅舅跟陌生人又有什么不同!我本想废了他们的武功,但谁知道他们的武功十分诡异,没过几招便受了伤,幸亏我用了霹雳弹,要不然我也得成为他们的腹中餐!” 阿弥陀道:“看来罪魁祸首便是那个游方道人!这道人救了人为何又教他们杀人!”他不住地摇头道。 方玉伦道:“秦大侠既然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就麻烦带路吧!” 秦升犹豫道:“带路倒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事相求!” 方玉伦不耐烦道:“请讲!” 秦升知道自己的五个外甥恶贯满盈,但还是忍着脸红道:“求两位废了他们的武功,但别杀了他们,毕竟是我妹妹的骨血!” 方玉伦怒极反笑道:“素闻丐侠秦升嫉恶如仇,江湖上颇有侠名。怎么轮到自己家里人便换了个脸色?” 秦升默然,阿弥陀却道:“秦施主能以实话相告已是不易,为了亲人不惜牺牲自己多年的声誉,保全其性命,着实也算难得!” 方玉伦冷哼道:“丐侠实情相告,我也不会虚与委蛇,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不可能!” 见秦升没有说话,方玉伦忍着痛,收起陈婆的尸骸,在院子里草草埋了。立了一个简单的墓碑,他指着墓碑道:“五鬼活着,不知道有多少人像陈婆一般,死于非命!”他还有意无意的斜了秦升几眼。 秦升听后竟然苦笑道:“罢了,如此也好,我为他们求了情也算是对得起妹妹了,走吧。”说完便起身朝着西山走去。 阿弥陀正准备跟上,方玉伦却一把拉住他。阿弥陀不解道:“施主不想为婆婆报仇了?” 方玉伦低声道:“提防着点秦升,有古怪!” 路上,秦升在前面带路,阿弥陀趁秦升不注意,便问方玉伦道:“施主,秦大侠有何不对?” 方玉伦眯着眼睛道:“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咱们的名字。” 阿弥陀微笑道:“施主的疑心病貌似已经无药可救了,江湖中有很多人都不会主动问别人的名号,只等着自己报上名来。” 方玉伦摇了摇头道:“这便是最大的问题,既然不知道咱们是谁,又怎知咱们会武功?即便他能从步伐身形看出来,又怎知咱们一定会打败五鬼?” 阿弥陀不禁沉默了,他听明白了,秦升不可能知道他们二人是谁,既然不知道,二人如今又是如此落魄,哪里会是武林高手的样子?其中必有诈! 方玉伦紧了紧背在身后的刀囊,露出了一节刀柄。他准备随时发难! “看来,疑心病真的能救命!”阿弥陀有些感慨道。 不一会,三个人穿过几条隐秘的小路,山上荆棘密布,树木奇形怪状,阡陌纵横。终于那五鬼洞在半山腰,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五鬼洞上面原本写着玄武洞,只是现在鸠占鹊巢,被五鬼把玄武二字扣了去,歪歪扭扭的写着“五鬼”两个字。 秦升一指洞口道:“二位,此处便是五鬼洞了,现在他们应该在里面!” 方玉伦看了一眼五鬼洞,只见洞口附近全是骨头和衣服碎片,里面黑黝黝的不见一丝光亮。 “里面的五只小鬼听着!”方玉伦突然大喊一声,把秦升和阿弥陀吓了一跳,他继续道:“地府来人了!” 不多时,里面果然出现了五个“人”。正是在破庙里遇到的那五个! 路上也听秦升讲过,五人分别以五行作名,黄头发的是老大,叫做金鬼。绿头发老二叫木鬼,蓝头发老三叫水鬼,红头发老四叫火龟,最后便是黑头发的老幺土鬼。 五鬼已然注意到了方玉伦三人,金鬼一脸怒意道:“好你个亲舅舅,带着帮手来了,正好你的五个外甥都饿了,一会把你们红烧了!” 秦升痛心疾首道:“你们不要一错再错了!” 木鬼这时候道:“大哥,休要废话,结果了他们,正好我还没吃饱!” 方玉伦冷笑道:“你们这五只小鬼,你爷爷我是陆判,这位是钟馗,专门收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他指着阿弥陀道。 五鬼顿时怒极,登时便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方玉伦瞬间抽出宝刀,挥舞着便上。五鬼本是孪生兄弟,心意本就相通。又修炼了邪术,此时五人就如同一个人一般,只要一人心念一动,五人便都知晓。 五鬼没有兵刃,全凭一双肉掌,不过发功之时手掌便会变色,对应着头发的颜色,而诡异的是,五人竟然相互配合结成了阵法! 刀在手里,方玉伦无比的自信,旁边又有阿弥陀在助阵,一时之间豪气顿生,大喊道:“老子今天便要替天行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邪术 五鬼先发制人,速度竟然奇快。最快的便是土鬼。只见他瞬间便欺到方玉伦身前,一双鬼爪如同闪电一般袭来。 方玉伦施展凌乱刃,速度之快不在土鬼之下。方玉伦的刀碰不到土鬼的双手,而土鬼也近不得他的身。 木鬼这时冲了过来,手握成拳,冲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方玉伦急忙用刀背抵挡,却发现金鬼的力量竟然大的出奇!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胸口竟然隐隐发闷。 他心中暗道:这五鬼的武功着实诡异! 金鬼这时顺势冲上来,横拍一掌,那手掌如同裹了铁皮一般,竟然被晃出亮光! 方玉伦刀背碰到金鬼的手掌便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 方玉伦不敢大意,运行十二成真气。金鬼化掌为刀直直的劈了下去! 方玉伦看准时机刀光一闪,向天划了个半圆,只听“铛”的一声,两根手指便被齐根斩断! 金鬼并不知道,方玉伦的刀乃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刀,寻常兵刃伤他不得但这把宝刀是个例外! 金鬼断了手指,金刚不坏的功夫也就破了,他眼睛一转连滚带爬的抢回了手指,便跑到其余四鬼的身后! “弟弟们小心,这小子的刀有点门道!”金鬼疼痛难忍还不忘提醒道。 在此以后,四鬼都会避开锋芒,虽然方玉伦缓解了一些压力,但是四鬼围着他不时的来那么一下,也让他头疼。 方玉伦大喊道:“小和尚,你还准备看戏吗?” 阿弥陀不高兴道:“小僧以为施主不喜欢别人帮忙,小僧这便来!”说完双脚一蹬,轻飘飘的飞到了包围圈里。 方玉伦看的直摇头,道:“小和尚,你从外面攻击,咱们可以里应外合,你进来作甚!” 阿弥陀摸了摸脑门,不好意思道:“施主莫怪,小僧平日里与人动手太少,没有经验。”说完体内的千佛功亦是运行到了极限。他大吼一声:“孽障!” 这一下用了般若梵音,五鬼瞬间愣了神,方玉伦也是一阵失神,他醒的很快,见木鬼还在愣着便一刀看向木鬼! 木鬼清醒过来的时候,刀距他不及寸,“咔嚓”一声砍到了他的脑袋!方玉伦心里刚要松口气,却突然发现砍向木鬼的刀刃竟然没有血! 可那伤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在那,不对,这伤口像是在一点一点的愈合! 这下可惊呆了方玉伦,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邪门的功夫!也不迟疑,又是一刀冲脖子砍了下去,这回仍然是不见一丝血,他想拔出来却发现刀好像粘在木鬼的身上,一时竟然拔不出来! 火鬼见状,撇开阿弥陀,冲方玉伦冲过来。方玉伦只能单手抵挡。木鬼此时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可火鬼身上通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皮肤相接之处如同被烙铁烫过了一样。 火鬼情知方玉伦的刀厉害,绝不能让他再拔出来,索性这左手竟握住刀身! 瞬间,这宝刀竟然发热,不一会便烫起手来。方玉伦暗道不好,想要招呼秦升帮忙,却发现秦升竟然不知所踪! 火鬼已然不停的攻击着,方玉伦不敢撒开刀柄,心想宝刀如此厉害,落入这帮人的手中将会更加难当。 可又过了几招,却发现火鬼的脑袋上竟然冒出一缕白烟!额头也渗出汗液。 很明显火鬼的攻势已经不如刚才那般凌厉,竟然越来越微弱。 方玉伦突然一掌拍到火鬼的胸口,火鬼一声闷哼吐出了一口血! 只见他好像要送来握住刀刃的手,可那通红的手掌竟然像是粘在刀刃上,任他如何用力,却是越来越紧。方玉伦看着他明显感觉他的头发慢慢的竟然变成了白色! 再看木鬼,与火鬼的状态如出一辙!本来便消瘦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肉,眼眶凹陷。最后竟然成了两具干尸! 这回方玉伦一把便抽出了宝刀,刀刃离开了火鬼和木鬼的身体,二人如同干柴一般瞬间散了架!骨头上只有薄薄一层皮! 来不及惊讶,方玉伦便去帮助阿弥陀对付其余的三鬼。金鬼破了功,只能伺机偷袭,而水鬼和土鬼的邪功还在,与阿弥陀打的不可开交。方玉伦这时上来,他们便稳占了上风! 三鬼看到火鬼和木鬼的惨状心里怒极,攻势丝毫不减。 水鬼的古怪是可以凝气成霜,碰到皮肤会被他的寒气逼入体内,饶是功夫再高也得浑身打冷战。而土鬼则是遁地,身影诡异,攻击下盘让人防不胜防! “老东西,你在不出手我们就没命了!”金鬼咆哮道:“我们死了,你也不会活!” 话音刚落,秦升竟然出来了。只见他拿着一根竹棍,朝着阿弥陀狠狠地砸了过来! 这一下局势瞬间被逆转,秦升的武功不算是大高手,但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棍法大家。一手“破天棍法”已成火候。 “罪过,罪过!”阿弥陀摇头道:“施主已入魔障!”他心下也是颇有些怒气。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不少。 几人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方玉伦与阿弥陀都渐渐有些不支,方玉伦心想:长此下去必会败下阵来,不如二人合力专攻一人,他看了一眼阿弥陀,谁道阿弥陀也在看着他。二人眼神相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虚晃之下,!让人以为他们主攻剩余的二鬼,但等秦升刚要从背后偷袭之时,二人瞬间变换了方向,一人一掌猛的拍在了秦升的身上! 秦升登时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倒飞出去,不知死生! 解决了秦升压力顿时小了许多,水鬼和土鬼加上被破功的金鬼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见方玉伦寻了个破绽刷的一刀下去,还在地下的土鬼便被刺了个对穿,方玉伦将刀拔出来竟然将土鬼的尸体也带了出来,发现仍是一丝鲜血都没有,心下着实奇怪。 他也没工夫多想,急忙回头,却见水鬼和金鬼突然一动不动,举起手来,竟跪在了地上! “大侠饶命,我们知错了,我们不敢了!”金鬼顿时磕头道。 方玉伦手起刀落金鬼的脑袋便分了家。水鬼看的目瞪口呆竟然连怒气都没了。阿弥陀看了看方玉伦,暗叹了一声。 水鬼颤抖道:“我们已然知错,为何还不放过?” “知错?”方玉伦怒极反笑道:“杀了你们非我所愿,我也会知错的!” 见他要发难,水鬼也不坐以待毙,瞬间冰寒之气融贯全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一寸的结霜!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方玉伦不敢大意,宝刀一横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就在这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就如同恶鬼,比之水鬼的冰寒之气还要冷上几分! “本不想变成这副模样,是你们逼我的!”这时秦升突然站了起来! 他双眼通红,皮肤已经变得如同翡翠一般的绿,双手弯曲变形,褶皱纵横,指甲凭空长出三寸,他面容扭曲,两颗犬齿与老虎一般无二! 二人瞬间大惊失色,方玉伦急忙道:“小和尚,你对付水鬼,我来会会这个妖怪!”说完也不等阿弥陀同意,挥刀便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碧波仙子 凌乱刃是方玉伦最拿手的武功,因为它快准狠,让人眼花缭乱。 秦升看样子是入了魔,狂怒的他也并不知道疼痛,方玉伦单脚而立躲过了秦升的猛扑,刀刃一横结结实实的砍在秦升的后背上,可秦升的后背却只砍出一条血印! 怎么可能! 明明一刀便斩断了金鬼的两根手指,却只抢秦升毫毛! 秦升这时冷笑道:“宝刀虽利却也只是凡物,若是龙泉巨阙,我还能惧你三分,不过你没有机会了!”说罢那锋利的指甲直冲面门,方玉伦慌忙举刀。 那锋利的指甲击打在刀身之上,立刻响起金石相击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阿弥陀这边对付木鬼,却是比较轻松,他抽出功夫,运起真气。 “唵” 只一声,却见阿弥陀脸色涨红,力气似乎少了一半。 六字大明咒! 阿弥陀还真是少林寺的得意弟子,就连只有方丈和首座才能修习的六字大明咒都会,不过看来也只会一小部分。 不过绝学毕竟是绝学,秦升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方玉伦看准时机一刀砍向秦升的天灵盖! 又是一声脆响,只见秦升的脑袋变成了两瓣,宝刀直接切到鼻根处,暗黑又有些泛绿的血流了出来,还掺杂着花白的脑浆。肯定是不活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方玉伦也不敢托大,木鬼此时亦是被阿弥陀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一个闪身直冲木鬼砍去! “善恶到头终有报!”方玉伦的嘴里不知怎么的竟然说出了以前最为厌恶的话来。 很快,木鬼那颗让人作呕的脑袋上便被宝刀捅了个窟窿。而木鬼的脑袋竟也是瞬间干瘪,身体亦复如是。 方玉伦暗暗心惊,心想难道这宝刀不只是锋利而已,还暗含其他的异能? 金鬼的尸体还在那里,血液马上便要流干了,方玉伦一刀捅了过去,只见金鬼的身体也像他的几个兄弟一样,成为了一具枯骨! 阿弥陀也注意到了,只见刀身周围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二人看的仔细,发现这被宝刀吸过来的气全都汇入了刀柄之中! “阿弥陀佛,施主若听小僧之言便放弃此等凶刃,否则于人于世恐怕都是一场煞劫!”阿弥陀皱着眉头道。 方玉伦摇头道:“不,此刀虽颇为诡异,但却是家父唯一留于人世之物,藏锋可以,放弃却是万万不能!” 正当方玉伦凝视宝刀之时,阿弥陀却猛然大惊,看着方玉伦的后背大叫道:“施主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方玉伦急忙转身,却见秦升竟然活了过来!而且正在挥舞双爪扑向他,此时已经不足尺许! 慌乱之间,方玉伦急忙挥出双掌,与秦升的双手相碰!一股邪恶至极的力量冲入方玉伦的身体,体内的经脉竟然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啊!”他难受的大叫一声,酸胀麻木的感觉袭涌而来,双眼竟然突然模糊起来! 秦升冷森森的笑着,目光却是涣散,两瓣脑袋依旧流出花白的脑浆,狰狞可怖。 秦升这时竟紧紧的握住了方玉伦的手,锋利的指甲瞬间刺破了他的手掌! 阿弥陀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不过还是晚了,意外往往是电光火石之间,等阿弥陀冲过来,方玉伦的双手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废无可废! 阿弥陀愤怒了,大喊道:“孽障尔敢,今日便替佛祖斩妖除魔!”说完便横空而起,双手结着一副复杂的手印,冲天一指,而后猛然冲着秦升拍去! “大辟魔掌!” 充满刚猛醇和之气,一只巨大虚浮的金色手掌伏在空中,狠狠的压在秦升上方,秦升浑身冒着黑紫之气,顽强的抵抗着阿弥陀的攻击! 方玉伦双眼昏沉,看到这一幕却是清醒了不少,原来小和尚是一流高手,可以真气外放,以前总以为阿弥陀不过是力气大而已,现在看来阿弥陀已经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还他妈真低调!方玉伦腹诽道。 再看秦升,虽然身处下风,却未见他有丝毫不济的迹象,依旧是冷笑着,阿弥陀紧紧的盯着他,突然暗道不好。 只见秦升突然发力,连续挥出几掌。阿弥陀在空中凝结的佛手印突然崩碎,他吐了两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秦升未见丝毫影响,嘴里发出类似野兽觅食时发出的低吟。嘴里涎液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他看了两眼倒在地上的二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方玉伦身上!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方玉伦听着脚步声就像是催命音符,异常的恐怖。 秦升魔爪躬起,照着方玉伦的面门狠狠的戳了下去!就在这时,一道灰影袭来,猝不及防之下,秦升竟然被生生撞出一丈远,慌乱之际迅速的抓了一下。 在看过去,原来是阿弥陀,他的手流出了鲜血,刚刚的一抓显然抓到了阿弥陀的胳膊!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便让你先死!”秦升狞笑道。说完一爪插向阿弥陀,眼看便要出现几个窟窿! “方施主,小僧先行一步!”阿弥陀微笑道。 “不要!”方玉伦目眦欲裂,像是要喷出火来。可如今他已经是废人一个,双手已残。不成想阿弥陀本有机会逃走,却硬是飞蛾扑火,前来救自己。这下好了,俩人都成了鱼肉。 阿弥陀双目轻合,眼角似有笑意。一副慷慨赴难之颜色。方玉伦却骂他愚蠢,此情此景逃一个是一个,逞什么英雄! 就在秦升魔爪马上碰到阿弥陀脸上的时候,一声清啸伴随着一道寒芒一闪而过!秦升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慢慢的,秦升的胳膊竟然拉耸下来,一阵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味道如此让人沉醉。 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秦升的背后,只见她虚空一点,秦升的背后到胸口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谁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如此娇媚柔弱的女子竟然出手如此之狠辣。 那女人虽然用一块面纱遮面,但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绝代风华,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朦胧之美。 淡绿色的衣裳本是平平无奇,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那么朝气蓬勃,那么美不胜收。 这时,方玉伦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阿弥陀的身旁道:“好了,睁开眼睛吧!” 阿弥陀突然笑了起来道:“阿弥陀佛,方施主这么快便也遭了毒手,极乐净土亦不寂寞!” 方玉伦揶揄道:“看来小和尚也不是那么大公无私,我死了你看起来挺开心的吗!” 阿弥陀笑道:“人之将死,总归是要释放些许心里的想法!” 方玉伦讥笑道:“但是很可惜,你释放的早了一些,咱俩没死!” 阿弥陀猛的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了那个绿衣女子,阿弥陀急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女菩萨救命之恩!” 方玉伦也作了一礼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绿衣女子抬眼看了一下方玉伦,眼神里透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意味,她的发丝随风飘舞,衣裙也在摆动着。 方玉伦显然被这种眼神给刺激到了,在他看来,绿衣女子的眼神就是在说:一个垃圾知道她的名字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不知道绿衣女子的本意为何,方玉伦却着实被她的眼神惹怒了,不过他此时双手已残,又中了秦升的毒,对于绿衣女子来说如同一只蚂蚁一般。 绿衣女子看了看他,檀口轻启,声音如同初生黄鹂。 “慕天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造化弄人 慕天心? 慕天心! 方玉伦庙堂中人,对于江湖的了解必然不如阿弥陀,阿弥陀听到慕天心的名字再加上她的武功,心里猜的七七八八。 “女菩萨必是昆仑玉清宫的碧波仙子?”阿弥陀道。 慕天心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方玉伦心里暗暗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和绰号。 慕天心道:“没有查清楚真相便来报仇,你们难道是猪吗?” 方玉伦没想到这小妞说话如此直白,心里倒觉得有点意思,于是出口道:“秦升本是江湖丐侠,谁会想到丐侠会成为吸血狂魔!” 慕天心嘲讽的看着方玉伦道:“就凭他也配称吸血狂魔?也对,你这种实力也没资格见识那种可怕的人物。”她转过头对阿弥陀道:“倒是这和尚有些本领,不知师出何人?” 方玉伦被慕天心怼的说不出话来,却无法对她生出气来,这些话从慕天心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真理一般,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尊严,颜面都是虚妄! 阿弥陀道:“小僧阿弥陀,师父法诲渡厄。”说起师父,阿弥陀明显十分尊敬。 慕天心听到渡厄,神色颇为敬重道:“渡厄禅师乃武林翘楚,你这和尚年纪不大却能学得他三分本领也算是奇才!”她的年纪也不大,却像长辈一般老气横秋。 她又转过头对方玉伦道:“空有神兵却无防身本领,无异于三岁孩童怀足金于闹市,自取灭亡!” 方玉伦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怒意,下意识的抬了抬手,恍然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秦升捏碎,疼痛感席卷上来。 阿弥陀见状,急忙从破烂不堪的僧袍上扯下两块布,麻利的将方玉伦的双手缠好,只不过这样子却极为滑稽,如同两个馒头一般。 慕天心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她讥诮道:“想不到堂堂方寸山庄少主今日竟落得如此田地,你父亲泉下有知是不是得气的活过来!” 方玉伦听到慕天心说他是方寸山庄少主,心里明显一阵惊愕,不过她后半句让他忍无可忍。 方玉伦怒道:“小妞,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侮辱我父亲,我也不介意再死一次!” 慕天心冷哼道:“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模样,跟一只狗有什么区别,方庄主何等英雄,却生出你这般不孝子!” 方玉伦听到这,心里莫名的伤感,不错,父亲一代英豪,可自己却如此无能,即便是死了又有何颜面去见父亲? 慕天心见他低眉不语,神色哀然,哼了一声。 突然,方玉伦又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胸口似有千斤重锤锤击一般,哇的一下,吐出两口鲜血。慕天心好像有些不忍,从怀中掏出一块只有小指大小的玉如意,扔在地上。 “算你命不该绝,神医孙五叶就在严州城里,拿着我的如意,他会救你的!”她转过身,又道:“我希望从今以后你我再无交集!”她说完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离开了,空气中似乎还遗留着她身上的香味。 方玉伦看着地上的玉如意,心里既疑惑又气愤,还有自责,懊悔,羞愧五味杂陈,这条烂命最后竟是靠别人的施舍。 慕天心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的出现很大程度上不是偶然,救了他还要折辱他,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女人离开的背影,他终于又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还闻到了很浓重的汤药味。 “咳咳” 他想说话,喉咙却是干涩的让他咳嗽起来,阿弥陀就在一旁,看到他醒了,急忙上前道:“阿弥陀佛,施主大难不死,福泽深厚!” 方玉伦用唾液润了润嗓子,艰难道:“这是哪?” 阿弥陀道:“这是神医孙五叶家。” “这么说我有救了?”方玉伦道。他知道自己中了秦升的毒,这种毒十分罕见,普通的郎中定然瞧不好。 阿弥陀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方玉伦不耐烦道:“是死是活赶紧说句话,等一会老子又要昏迷了!” 阿弥陀眼神同情道:“方施主,你的手不是问题,前天就已经被孙神医接好了,可你的毒” 方玉伦问道:“怎样?” 阿弥陀咬牙道:“这种毒不似鹤顶红砒霜之类,它会附着于浑身经脉,严重者会着于内力,所以若想活命,必须散功!” 方玉伦愣了一下,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回过神,不以为意的道:“散功就散功,又不是散命,这年头能活着就有机会!”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阿弥陀见了个礼而后对方玉伦道:“方施主,这位便是神医孙施主!” 孙五叶一摆手,制止了方玉伦的客套,问道:“方少侠可想明白了?” 方玉伦笑道:“明白,活了二十多年,没有像今天这么明白的了!” 孙五叶也不废话,交代一声不要使用内力,晚上便给他祛毒,便走了。 方玉伦叹了口气,看着阿弥陀问道:“小和尚,你说我真的像只狗吗?” 阿弥陀急忙摇头道:“人是人狗是狗,人像狗狗像人,二者生而平等。” 方玉伦切了一声,知道问他相当于白问,于是岔开话题道:“那个慕天心很厉害吗?” 阿弥陀点了点头道:“非常厉害,施主可知道世间武林高手的等级?” 方玉伦嗨了一声,嗤之以鼻道:“无外乎九流三绝!” 阿弥陀道:“不错,九流三绝。九流到四流被称为武夫。三流到一流被称为高手。一流之上有三绝,分别为绝顶,绝代,绝世。世人称之高人!” 方玉伦笑道:“我不过是三流高手,小和尚如今却是一流高手,真是骗得我好苦!” 阿弥陀没有理会,继续道:“女施主已然突破了一流高手的关卡,乃是凤毛麟角的绝顶高人!” 方玉伦一惊,道:“这么说她已经是三绝境界了?” 阿弥陀点了点头道:“一流高手本已经少之又少,晋升绝顶十不存一,遑论绝代与绝世!” 方玉伦脸色微微发青道:“如今江湖,绝顶高手未过百人,这武林中人何止千万,慕天心果然有狂傲的资本!” 他又问道:“可是昆仑玉清宫又是什么门派,为何我从未听人说过?” 阿弥陀拧眉道:“小僧也只是偶然听师父提起过,这昆仑玉清宫是四大圣门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天山落雪宫,蓬莱谪仙岛。” 方玉伦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便问道:“那还有一个呢?” 阿弥陀道:“这最后一个圣门阎王殿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销声匿迹不知所踪,相传是被其他三个门派围剿,满门被灭!” 方玉伦道:“天下大乱,不为苍生计,只知内斗,何以称为圣门!” 阿弥陀道:“其中缘由小僧也不得而知!” 阿弥陀见天色不早,让方玉伦好生休息,便出去了。 夜幕一点点的降临,方玉伦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怎么会不在乎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武功一朝散尽,等待孙五叶无异于等待死亡。 吱呀 门开了,孙五叶推开门,两个小童在身旁,方玉伦扯了扯嘴角,浑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在了这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上面。 孙五叶看到方玉伦的状态,叹道:“方少侠,乱世之中难免面对取舍,有取舍才能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有希望就会有奇迹发生!” 方玉伦微微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孙五叶也不多说,让方玉伦脱了衣服,一丝不挂的坐在准备好的蒲团之上 一个月匆匆而过。方玉伦仿佛已经适应了没有了武功的生活。 阿弥陀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正在吃饭。清粥小菜加上二两水酒,倒是不亦乐乎。 “施主似乎很是惬意。”阿弥陀笑道。 方玉伦道:“其实这样的日子是我梦寐以求的,不用打打杀杀,不用刀口舔血,美哉!”说着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可手指不甚灵活,酒水撒到了脸上。他自嘲的一笑,不在说话。 阿弥陀心里一紧忙道:“施主恢复的不错,闻孙神医之言,常人受此重伤怕现在手臂还拿不起筷子。” 方玉伦笑了笑道:“你无需好言安慰,我的情况我自知,不过是不能再修炼内力罢了。” “那接下来施主何去何从?”阿弥陀道。 “武功算是废了,报仇也是空想。如今我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了此残生,改名换姓过个正常人的日子。”方玉伦道:“你我的缘分今天便散了吧!” 阿弥陀一愣,随即问道:“施主想去哪里,小僧可以护送。” 方玉伦一摆手道:“不必了,天下这么大,我想去游历一番,是生是死便听天由命吧!” 沉默了一会只听阿弥陀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阿弥陀岔开话题道:“陈婆不是五鬼杀的!” “什么?” “五鬼并不杀人,也不吃人,只是吸食牲畜的血液来练功,真正吸食人血的是秦升!”阿弥陀道:“慕施主当日亲口说的。” 方玉伦拧眉不语,半晌才苦笑道:“一场空,终究我还是个笑话,怪不得慕天心说我不明真相,看来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二人随后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阿弥陀走后,方玉伦写了一封信,收拾收拾行李便离开了。 只见那封信只有四个字:后会无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虽大却不知何去何从。 我是个废人,我能干什么? 方玉伦一路上不停的问自己,却总也找不到答案。 他没有继续向南走去,而是向西赶路。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衣裳破了,头发散了,胡子长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龟裂了。 眼神空洞了,动作僵硬了,心也麻木了。 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他也不知道这是哪,或许自己不需要再走了,就在这不知名的大山里结庐。 武功虽然没了,但力气还在,他就地取材,盖了一间草房,还用篱笆围了起来,日复一日,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从头再来 望水镇的刘家是这里的大户,方圆百里的良田都是刘家所有,下面的佃户起码有几百人。 刘家的管家刘松本是落第的秀才,考了两次科举都未上榜,心灰意冷之下回到家乡做了刘家的管家。 别看管家是仆人,在这望水镇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刘家就是天,管家就是“相”。 刘松的嗓门洪亮,配上他的功名,即便是刘家主事刘老爷子也对他十分恭敬。 “安静!”刘松大喊一声,底下众多佃户们瞬间鸦雀无声。 刘松很享受这种威仪,有时候他会想即便是当了个九品芝麻官也不会有这样的派头。 “今天咱们刘老爷大发善心,大家伙干了一年,辛辛苦苦,便杀了五十头猪让你们过个好年!”刘松道。 佃户们你看我我看你,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跪在地上感谢刘松和那位他口中的刘老爷。 “我这有名册,四百一十三口计一百二十九户,每户五十斤猪肉,不能多拿,当然也别少拿!”刘松道。 底下轰然笑开了,有个平时爱开玩笑的佃户道:“谁少拿谁就是乌龟王八蛋!”这一下连刘松都笑了出来。笑骂他是贪吃鬼。 那佃户名叫安山,嘴很碎却为人仗义,他捅了捅旁边的一个青年道:“石头,一会能多拿就多拿,别在乎他说的什么五十斤还是一百斤,人这么多,不能那么仔细的!” 那被称为石头的人一副寻常农户打扮,不过却十分干净整洁,他道:“我想知道这刘老爷为何今日突然开仓!” 安山道:“石头,不,豫无期。你别总是一副谁都欠你钱的表情似的,这是香喷喷的猪肉啊,可不是人肉!” 豫无期冷笑道:“你在这干了多少年了?” 安山一愣,随口道:“七年,怎么了?” “刘家是什么样的东家,你应该比我这个刚来一年的新人清楚吧。”豫无期道。 安山一皱眉,心里也有些打鼓,自言自语道:“刘家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租金收的太贵,好像这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事有反常必有妖!”豫无期道:“猪肉咱们先领回去,不过先不要吃!” 安山看了看豫无期,疑惑的点了点头。 “成铁牛!” “到” “丰庆!” “到” “豫无期!” 叫到了豫无期的名字,他缓缓走上前,便要像其他人一样拿了猪肉便走,谁承想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豫无期回过头,一看竟然是刘松。他急忙道:“刘爷,这是何意?” 刘松打量了一下豫无期,缓缓道:“你读过书?” 豫无期眼神有些晃动,不过还是承认道:“少时读过几本杂书。刘爷从何得知?” 刘松把他拽到一旁,笑眯眯的道:“一个人由奢入俭必是与之格格不入,自你一年前来到望水镇开始我便注意到你,无论行为举止还是仪态都与这些土老帽大不相同。” 豫无期淡淡道:“刘爷有心了。” 刘松呵呵笑道:“豫无期并不是你的真名吧?诗经有云:尔公尔侯,逸豫无期。说的是这公侯之家,快乐无边。你是在怀念过去?” 豫无期眼睛一亮,沉声道:“刘爷却是说错了,刚好相反,我是在嘲笑那些公侯,都没我自在!” 刘松笑了笑不置可否,随即道:“我有一份差事交于你,你可愿意?” 豫无期一挑眉,问道:“不知是何差事,只要有钱赚我当仁不让,只有一点。” “哪一点?” “要命的活我是绝对不碰的!”豫无期道。 “哈哈”刘松笑道:“兄弟说笑了,咱刘家又不是强盗土匪,响马流寇,怎会有要命的活计?” 豫无期没有答话,刘松继续道:“刘家小姐你应该知道吧?” 豫无期道:“当然,小姐艳名远播,倒是想不知道都难!” 刘松点了点头道:“我送你一份姻缘可好?” “姻缘?”豫无期狐疑道:“难道是说” “老爷不忍小姐远嫁,故想找个本地农户做倒插门的女婿,我看你无亲无故,独来独往最合适不过。”刘松叹了口气,拍着豫无期的肩膀道:“也不知你小子拜对了哪方菩萨,走了这桃花运!” 豫无期皮笑肉不笑道:“桃花运便免了,怕是桃花劫吧?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信,刘爷还是另找他人吧!”说完便要走,刘松也不动,只是淡淡道:“不同意也没关系,你的那把破刀我可就便宜卖了!” “你敢!”豫无期回过头沉声道。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杀机,刘松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被他吓了一跳。 豫无期正是方玉伦,一年前他跋山涉水,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望水镇,身无长物只有那把宝刀,无奈之下用宝刀换了几亩地,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知道朱全忠被封为梁王,势力大增,方玉伦这个名字怕是不能继续用下去,所以无奈之下便隐姓埋名唤作豫无期,他暗暗发誓,终有一日会让朱全忠众叛亲离,朱全忠不死他永世不复方姓。 刘松缓过神来,冷笑道:“豫无期,虽然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但如今你就是条丧家之犬,以前再怎么显赫也是过往云烟,进了这望水镇,容不得你放肆!” 豫无期眼神冰冷,刘松语气变得温和起来道:“豫老弟,送到嘴的鸭肉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 豫无期眼神闪烁了几下,嘴角微微抽动,而后长叹一声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便不愿意又有何用?” 刘松皱了皱眉道:“都跟你说了这是桃花运。你怎的如此多疑,若不是我年纪大了,这美差又怎会落到你的头上!”随后又小声自言自语道:“不晓得小姐怎会瞧上你!” 猪肉都是事先切好的,一个时辰不到便已经分配完毕,各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刘松这时候拍拍手,示意安静。 “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事!”刘松声音比刚才还要洪亮道:“正月初八,刘家小姐大婚,姑爷便是咱们望水镇里的人!” 众人听后明显大惊,刘家小姐的名头谁没听过,听说是赛西施般的容貌,虽然没几个人见过,但传闻既然有之,那必不是空穴来风。 一听说刘家小姐大婚,很多青年农户都是捶胸顿足,大呼可惜。 其实他们也知道,即便是刘家小姐一辈子不嫁也轮不到他们的头上,但年轻人谁还没有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 安山又开始了多嘴的毛病,起哄道:“不知道咱们望水镇谁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娶了咱家小姐?” 刘松瞥了一眼豫无期,缓缓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一指豫无期,满脸笑意道:“便是豫无期!” 这一下几百个人瞬间炸开了锅,无数道夹杂着羡慕,嫉妒和怨毒的目光向豫无期看来。 “怎么会是这小子?” “这小子也就是长的还凑合,干活他奶奶的就像一头笨驴!” “是不是他床上功夫好啊?” “何德何能啊,能让刘家小姐垂青。” “麻蛋,老子今天算是见识了,狗屎运!” 诸如此类闲言碎语多如牛毛,豫无期也不理会,拿了他的那份猪肉便离开了,往常和他关系好的安山此时正一脸铁青的看着他,没有像平时那样跟他一起回家。 他也不管,扛着猪肉便往回走。 “石头,你站住!” 身后传来安山那有些气愤的声音,豫无期回过头,没等他发问便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没跟你说这件事,可如果我说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你会信吗?” 安山面色一松,不过还是有些生气道:“你骗鬼呢?” “可惜你不是鬼,用不着骗你!”豫无期道,他脖子一甩,对安山道:“去你家,让大娘烧两个菜,咱俩喝点。欢迎不?”安山哼了一声,但还是跟着豫无期一起回家。 俩人家离得不远,安山家里有一老娘,身子骨还很硬朗,做菜非常有味道,豫无期平时总喜欢去安山家里,一起喝点酒,侃东侃西。 到了安山家里,安大娘正在挑水,豫无期急忙将水桶抢过来,道:“大娘,说过多少次了,这活交给我们,您啊就在屋里待着,外面多凉!” 安大娘呵呵笑道:“你这娃子,大娘我身体好着呢,再挑一桶都啥事没有!” 豫无期将猪肉放到雪壳上道:“大娘,这猪肉放这了,我也不会做,做了也白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刘家小姐 安大娘急忙道:“这怎么行,这可是你应该得的,外面兵荒马乱,这一角猪肉能卖不少钱哩!” 豫无期刚要说话,安山揶揄道:“娘,咱就收下吧,石头可不稀罕这点猪肉,人家飞到枝头做凤凰啦!”安山随即把刚才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安大娘瞬间看豫无期的眼神就变了,那是仆人面对主人的眼神,这让豫无期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大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可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永远都是安山的好兄弟,也是您的半个儿子!”豫无期急忙道。 安大娘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便又恢复了正常,她叹道:“石头好福气,能娶到刘家娘子,本来我还寻思着给你说门亲事,现在却是不需要了。” 豫无期心里一阵感动,从小到大,好像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没人这么关心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安山这时候道:“石头,你这是入赘,虽然对方是刘家但以后免不了让人家说三道四。不过一定要挺住,无论多么难,记住家里还有我安山和咱娘!” 豫无期重重的点了点头,摆手笑道:“嗨,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兄弟的感情无需多言!” 聊了半天,安大娘便去做饭,两兄弟也去帮着忙活。不多时,香喷喷的饭菜便出锅了。 酒过三巡,安山微醉,豫无期也有些晕乎。这时院子外传来一串脚步声,三人出去一看,便看到刘松一行人抬着八个箱子,目的地好像是豫无期的家中。 豫无期有出门去,向刘松喊道:“刘爷,是我的聘礼吗?”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引来附近人们的侧目,入赘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即便是入赘到皇家做驸马爷,在这个时代也是会有异样眼光的。 豫无期就像是光荣一般喊着问聘礼,刘松也是一愣,他回答道:“不错,正是你的聘礼!” 豫无期道:“这聘礼便放在山子家吧,我老哥一个,放我家里怕也是丢了。” 安大娘也不推辞,因为她也知道豫无期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个棚而已,藏不住东西。 刘松上前道:“这里有你的新装,正月初八那天赶个早,打扮的光鲜一些。” 豫无期点了点头,刘松命令壮丁把聘礼放在安山家里便告辞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初七。这天晚上,豫无期却是久久不能入眠,世事无常,大起大落。他从未想过他的婚事竟然是这副模样。 看着案上的新衣,大红的颜色晃得他有些迷糊,安山推开门,连着安大娘一起过来。 安大娘经历过风霜,她知道此时的豫无期必然是五味杂陈。 “石头,今后做了刘家的姑爷便要好好的过日子,刘家是大户,祖上做过官,规矩不免多了许多,不能再像平时这般懒散。”安大娘好生劝慰道。 豫无期道:“我知道,我会规规矩矩的,大娘放心吧。对了,我没有高堂,大娘算是我娘,就委屈大娘做我的高堂吧。” “不委屈,不委屈,大娘高兴的紧。”安大娘说着竟然眼睛红了,零星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 安山这时候道:“成婚是大喜事,你们怎么像是嫁闺女似的好不扭捏。石头,你应该这么想,吃亏的是刘家小姐,占便宜的可是你!”安山还是有些羡慕的道,醋意十足。 “滚蛋!”豫无期笑骂道。 第二天一早,东边刚刚泛白,便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豫无期整理了一下衣冠,在门口等着,安大娘站在他的身后,安山则混进了迎亲的队伍。 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这马其实也不算是很大,相反还挺瘦弱。却让他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当初在南诏偷的那匹笨马。 来到了刘家大院,豫无期准备下马步行,刚一进门便有婆子用柳条往他身上抽打,这班婆子好像手劲都不小,有几下明显让他感觉到了疼痛。 而后便是迈火盆,也不知刘家什么意思,将火盆架的老高,豫无期撩着下裳堪堪迈了过去。 走到堂前,不见新娘的踪影,坐北朝南有三把椅子。 安大娘坐在了右侧,而左侧的两席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的面容端正,头发微微发白面色如常,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看着豫无期点了点头。 那女人却是透着雍容华贵的气韵,约摸只有三十出头。想必这刘家的主母是刘家家主的续弦。 一套虚礼完毕,新娘款款走了出来,看身形体态婀娜,蒙着若隐若现的红纱,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豫无期。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敬茶!” “新娘入洞房,新郎酒入肠!”随后各位乡亲和四里八乡的士绅便开始轮番对豫无期敬酒,灌得他头昏脑涨。席间安山竟还哭了,看来是把豫无期当成了亲兄弟。 待众人酒过不知多少巡的时候,刘松见各婆子丫鬟开始收拾东西,便对众人道:“今日姑爷小登科,良辰吉日不可糟践。便放过他吧,来送姑爷入洞房!” “入洞房!”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豫无期估计是安山,不过他现在迷迷糊糊,只能让人搀扶着进屋。 来到屋内,只见红纱帐暖,佳人便端坐在床帏。豫无期嘴里冒着酒气,慵懒道:“今天太累了,就不与娘子成好事了!” 刘家小姐名叫韵岚,此时她听到这话,不禁微微抬起头道:“便是不同房也要把这盖头掀了吧。”她的声音清丽可人,如同黄鹂一般悦耳,可豫无期却感觉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他有些疑惑,拿着玉柄歪歪斜斜的走上前,挑着一角慢慢的向上划过。 等她的脸出现在豫无期的眼前时,他愣住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张脸却是他见过所有女人里最丑的一个! 满脸的麻子,还有一块大大的青色胎记,着实让人难以久视。 注视了一会,刘韵岚笑道:“你很失望?”她的眼睛里丝毫没有自卑和悲伤,调笑一般的看着豫无期。 豫无期也笑了,他淡淡道:“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情理之中。” “你说今日累了,不与我同房,难道你预先就已经知道我不是个外界人传的那么美丽,是个丑陋的女人?”刘韵岚问道。 豫无期看了看刘韵岚,只觉得这女子除了脸上多了那些麻子和青记之外,倒是个美人,只能怨老天不作美。 “我并不知道你的样子,我只是疑心太重罢了。”豫无期毫无顾忌的看着刘韵岚道:“而且,你不是丑陋的女人,而是被老天惩罚过的仙子。” 刘韵岚好像第一次听过这样的话,掩着嘴巴笑了起来。 “看来我的命还不错,能让我遇到你这么有意思的人。”她微笑着,伸手便要去解开豫无期的衣带。 豫无期退了一步,刘韵岚眯着眼睛道:“你还是嫌弃我!” 豫无期笑道:“我这种人哪有资格去嫌弃别人,只是” “只是什么?” “我有疑惑,不知道你可否为我解答?”豫无期道。 刘韵岚收回了双手,理了理发梢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无外乎便是为何选中了你,你不觉得这是个很无聊的问题吗?” “我的问题都很无聊,这还算是比较有趣的了!”豫无期没有停止询问。 “其实答案往往比问题还要无聊。”刘韵岚轻轻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