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乱》 正文 1.噢!穿越还真容易 究竟穿越是幸运还是倒霉呢?我心里纳闷着。 最糟的还穿到一个不受宠爱的江家三女身上,听说江家是初阳国最有权的家族,男的送上当官,女的送去做妃子,江家意气风发,一时无两。那么,为什么身为江家三女的江锦衣会不受宠爱呢? 话说,江锦衣的生母是江家老爷江守定最疼的妾侍,可是她在生育江锦衣的时候难产死去,偏偏江锦衣长得跟母亲简直一模样,江守定便认定是这个女儿夺了爱妾的命,把女儿交给正室抚养。江锦衣的所谓大娘还不将她对江锦衣母亲的痛恨发泄于“我”身上!于是就成为江家最不受宠爱的女人。 对我来说倒没有问题,他们不喜欢我么?我也没说我喜欢他们,就这样过着我的悠闲生活。不过江家还有一个很喜欢我的人,那个就是“我”娘的近身婢女小玉。我一听了就掩着肚子大笑起来,小玉?我还小丸子呢!笑不停却还是待她好,毕竟她是江锦衣母亲的人,也是唯一待我好的人。 “小姐,自从你掉进湖里醒来后开朗多了,以后都是这样夫人一定会开心的。不过小姐,你要去看看老爷吗?” 又拿夫人来威胁我,我才不怕,不过还是敷衍她一下,“不去。去干嘛?他又不想见到我。再说,我醒来这么久他都没来探望一下呢!”的确,听说那个江守定在我昏迷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便没再出现在我的焉然阁。 小玉一脸委屈,正想辩驳,却被一男声抢先开口,“那你是在怪为父么?”小玉喊了声老爷,倒了杯茶便退下了。 我呢,仍旧坐在太师椅上,悠悠的道,“见过父亲大﹑人!” 他皱眉,“不管怎样,你没事就好。没事我也对得起初儿。”他见我没反应,继续道,“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刚巧今年又是皇宫吸纳妃子选秀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你直接嫁进去不用选,江家历代女儿都当皇上的妃子,你别丢了江家的架才好。” 这回轮我皱眉,“不去,我才不要跟两位姐姐共侍一夫。” 大概知道我会反对,他倒没怎么生气,只说“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我是来通知你,明天就动身吧。” 我一惊,明天?这么急?难道这事一早已安排好了?难道江锦衣掉湖不是意外?我对着江守定转身走的背影喊道,“大姐姐不是当了皇后了吗?还送我进去干嘛。”他的背影顿了顿,似要说些什么,却仍然继续向前走。 他走后,我前后思索着如何在明天之前逃出江府,反正我这儿刚巧近后门,平日又不多家丁来这儿,从后门走说不定能离开。下定决心便开始收拾行装,把府中值钱的都收起来,后来觉得包袱太大,才选了几件精致价值高的古董收起来。小玉毕竟侍服锦衣多年,陪着我亦有十多天,见我收拾行装,大概知道是怎样一回事。 晚上,我刚吃饱晚饭,她就跪在我前道,“小姐,小玉知道小姐要怎样,但是请为江家想一想,现在的大小姐二小姐在宫中都不得宠,老爷才想让小姐你进宫。小姐,请你为江家着想!” 我顿了一顿,原来江锦桐江锦栩在宫中不受宠爱,难怪江守定坚持送我进宫,但我与江家没什关系,实在没必要为江家而献上自己的一生。我没见过两位姐姐,但印象中两位都是绝色天香倾国倾城,相比下我就显得逊色许多,若果两位姐姐都不行,我难道可以么?我不太相信这个可能性。 “小姐!您想想,若果进了宫还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不是比待在江家更好吗?小姐既能幸福生活下去,又能帮忙江家繁荣,不是一举两得吗?” 听到小玉的话我心里十分想笑。荣华富贵?恐怕我没命享受了,两位姐姐都没能抓到皇帝的心,我能见到皇帝一面大概已经是万幸了,还要得到宠幸?至于幸福生活下去,我看未必,皇宫一直都是狼窝,没被后宫众妃子生吞已是大幸了,还要奢望幸福生活下去? “小姐?” 我顿时皱眉,“别吵,让我想想,你先下去。” “小姐..” “下去。” 小玉一脸委屈,还是向我一福下去了。 她走后我立刻现形:好笑!我管你江家东江家西的,我又不是江家人,我完全没必要,也不愿为这江家贡献自己一生独守空房。我赶紧拿起已包好的行装往肩膀上埃。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夜深人静,刚才还以为小玉会在房外守着以防我逃走,但一路起来人影都没看到,不一会我便来到后门。平日出入都是正门,开门关门这些动作都有小玉做,现代又没有这种古代式门,所以我又推又拉了大半天,还仍然在江家府内。 我心里正咒骂着小玉,难怪没在门外守着,是看清我不会开这门,又不能理直气壮往正门走!无可奈何的我碎步回到房间一直想着对策,到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才发现我竟彻夜未眠。我知道,再过一会儿小玉就会来带我入宫,我看着那开始亮起的天空,心里想了又想,若果我现在离开,也许还来得及。但是,江家的门我没一道会开,难不成要爬什么狗洞?我愿意爬也没有用,因为我连一个裂缝都找不到,何来洞? 再想了不法子的我就坐着,直到小玉出现,她见到我一人坐在窗边,有点生气却又有点庆幸,赶紧给我披上风衣。 就这样,我既没哭亦没闹的被人架往皇宫,嫁予初阳十六代皇帝楚奕,住进了两位姐姐旁边的醉玉殿,被赐封江才人。才人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妃嫔,比上统领后宫的皇后江锦桐和一品的的贵妃江锦栩,住在她们旁确实有点压力,一个才人不是住在较远的西殿,反而在较近皇上的东殿,下人们虽然知道皇后和栩贵妃不得宠却不得不来拍一下我的马屁,谁知哪一天我会变成什么得宠的主子呢! 那天晚上楚奕没来,我也没指意他会来,其实不难明江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皇后是江家的,贵妃又是江家的,连太后,也是帮着江家的,他身边的臣子又有不少江家的,周边都是江家江家的,快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这江山是否也是江家的了。所以虽然他封了江锦桐为皇后江锦栩为贵妃,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十分不愿意,于是对于我—又来个江家的,他一定不会来看。 第二天下人们知道皇上昨晚没来,当初的阿谀奉承即刻消失了,注定不得宠的主子还浪费什么精力拍马屁呢? 楚奕不来,却来了两位姐姐。 “妹妹叩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金安。”我行了个标准大礼。 “妹妹别多礼。”江锦栩过来扶我,江锦桐则劲自往主位坐下。 位上的江锦桐叹了一口气,我仔细的看着她,她比锦衣足足大了十年,入宫已经六年了,脸上已经无少女时的天真纯朴,反而多了些皇宫里应有的庄重和无奈,也对,任谁人也会被皇宫磨得不会再张牙舞爪。坐在我对面的江锦栩比她好些,毕竟才入宫两年,到底还是保着一点本质,我还想继续打量,皇后幽幽的开口道,“明明我和锦栩都这样了,太后怎么还送个妹妹进来呢,难道要虚耗江家所有女儿的光阴么。”这话似是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 “姐姐,”我唤,位上的江锦桐明显一凛,“我们会好的。” 江锦栩也和应,“现在锦衣来了,咱们又有伴了。” 江锦桐还是摇摇头,“罢了,既然入来了,就安安分分侍候皇上吧。” 送走两位姐姐,醉玉殿又开始冷清起来,身边有两个宫女,沉默不多言,小玉又不知往哪里去了,醉玉殿的主子啊,始终不得宠。想到这我突然一顿,若果我争宠呢?我就不信我一个廿一世纪灵魂斗不过皇宫里的怨妇!想到这,我转身问其中一个宫女,“皇上有多少妃嫔?” 那个宫女明显没反应过来,睁大了双眼看着我,旁边的宫女见状,回答“回才人,皇上后宫有皇后,栩贵妃,萤淑妃,殷昭仪,杜美人,娘娘您,还有宝琳四人,御女三人,和刚选进来的采女五人。”一,二,三,四,五我边听着边数,总共十八个妃嫔!天啊!这等于一夫十八妻!平均不就是每人一个月可分到约两晚的时间?!这个楚奕可真吝啬了! 我又问,“那皇上最常点那个妃嫔的名字?” 这次两个宫女都犹豫了一下,还是刚才那个道,“并没有,皇上登基至今,除了四品以上的妃缤有侍候过,四品以下的还未有。”言下之意即我未被宠幸也是应该的,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 刚才那个道,“奴婢唤迎寒。” 旁边那个说,“奴婢是初巧。”我点头,并没有继续问,既然楚奕没有独宠一个人,那就好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龙争虎斗(一) 醉玉殿不常有人,久而久之这里便被人认定不会有什么人。连日的相处,两个丫头的性子我都摸清了,她们虽不自觉的跟我亲近起来,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唤娘娘,我倒由着她们,正如我由着小玉喊小姐。 很快,我在皇宫就迎来了第一场雪。我以前家住南方,雪在家乡不常见,所以一早起来见地面都铺上一层厚厚的雪,我的好玩心不禁走出来。殿中只有两个宫女,小玉和一个守门唤德宇的,加上我共五人,虽然人数不是双数,但是最后还是分了队开始打雪仗。一开始她们都不怎玩,也许被我挑起了引子,后来只见雪球在空中穿梭,笑声闹声源源不绝。也许被笑声吸引了,围观的人愈来愈多,有些甚至加入了战区,有的跑到一旁堆起雪人来。玩累了,我便教她们在雪地上作雪天使,以前没做过,只是看着电视里的人玩,我便一模一样的学起来。差不多午膳时,我才让那些过来玩的宫女回去,吩咐着别太张扬,明天再来玩。 如是者,我们差不多天天都在打雪仗,虽然吩咐了宫女别张扬,还是有些会漏出去。 我福:“臣妾叩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她走到主位坐下,江锦栩依旧走来扶我。她道,“妹妹,虽然你未得皇上临幸,但嫁出来就是皇上的妻子,凡事要以皇家颜面为重。”江锦栩连连点头,我却看得出她其实有点心动,毕竟才廿三岁,以前又常常在深闺日叹夜叹,好奇也正常。 我道,“姐姐放心,妹妹定会把姐姐的话放在心上。” 虽然如此,第二天我又开仗。 “娘娘!看这边!”一名宫女说完便把手中的雪球往我这边抛。 我白了她一眼,“白痴啊,你会叫敌人当心么?”然后避开了,那雪球却落在初巧脸上,大家起哄只顾笑着。后来“白痴”这个词语在皇宫中传开了。 “看来朕的才人过得不错。”突然其来的声音令所有的人都停下手,却仍是有一个雪球脱了手往我这儿飞过来。我正转头看着来人,不为意的让雪球打中了我的脸,一阵冷气。 “参见皇上。”整班宫女跪在地上,我皱眉,明明还是雪地,跪久了会伤膝盖,可又无可奈何的,我又跪了,“臣妾叩請皇上聖安。” 他冷冷的道:“都散了,扶才人进屋去。”迎寒扶着我到厅中,初巧拿来了热茶,小玉替我抹去脸上的雪。我静静的观察着位上唤楚奕的男人,褐色的皮肤衬上他冷酷严肃的脸,显得英俊之余又有点英雄气派,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夫君,不知今次是什么风引了他过来。 “朕就是听到宫女们近日窃窃私语说着什么东西,细问下才知道是才人你在玩雪,你就只知道用这样的方法吸引朕的注意?”他待小玉她们离开才问道。 “皇上不是被吸引过来了吗?” 他顿了顿,笑起来,“哈哈哈,有趣有趣。”突然正色的接着,“可惜你是江家的。” 我想了想,脑袋转了又转,才悠悠道,“臣妾是不是江家对皇上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皇上想臣妾是哪家的。” 楚奕听到我的回话,意味深长的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汗流浃背,却又是无可奈何,谁叫我决定了争宠呢?我们谁人都没说话,就这样我低着头,他盯着我。安静的时候人便会特别紧张,我感觉到自己已在崩紧的弦在线,随时断裂。 时间彷似过了很久,他才收回目光,道:“朕还不知江家还有个这样有趣的女儿呢。放在江家可真浪费了。” 我说,“那皇上可愿跟臣妾一赌?就看看究竟皇上能不能在半年内守着自己的心,也看看让皇上口口声声厌烦的江家,所出的女儿能否抓住您的心?” 楚奕一挑眉,勉强抑压着怒意,“你凭什么让朕跟你赌?你两个貌美的姐姐比你好上千倍朕都没有动心,你以为就凭你?” 我点头,两位姐姐什么样子我是有见过,心里知道他有些兴趣:“就凭臣妾背后的江家。皇上不是十分讨厌江家吗?说实话臣妾从没把江家当成家,若果皇上您赌赢了,江家从此退出庙堂,输了的话...臣妾还未想到,待臣妾想到以后便会告知皇上。” 楚奕失笑,江锦衣是不得宠的庶女他不是没听说过,开口便问:“你以为凭什么江守定会听你说都依你呢?” 我顿了顿,决定还是如实相告,“皇上,江家已大不如前您难道不知道?表面上江家很风光,内里是如何难道皇上您看不出来?太后年迈,皇上您又血气方刚,要对付江家易如反掌,即便臣妾不找江守定说,皇上难道就没有对付江家的方法?” 楚奕见我直呼江守定的名字有些许惊讶,却还是将我的话细细咀嚼。我知道他一定会跟我赌的,因为江家的状况连一个终日坐在自家园子的庶女都知道,他作为国君绝不能没发现蛛丝马迹。 其实江家是否外兴内衰并不难发现。首先若一个家族兴旺的话,家长必定不会把自己所有的女儿都向皇宫送。有一个能在宫中呼风唤雨的就够了,何必再送几个女儿互相算计?其次江府内的用变得十分节俭。我前些日子让小玉打听一下府内情况,连江守定的膳食都由以往的山珍海味换成青菜白饭,惹得一众夫人怨声载道。这样不难令人联想到江府的财政十分吃紧。至于为什么江家能让人看上去仍然风风光光,我就不得而知,政治话题当然要交给眼前这皇帝去想。 “即使江家大不如前,也不代表江守定会因你的一两句说话就放弃他们一直所追求的。” “皇上,江家最年幼的便是臣妾,臣妾底下已经再没有弟妹。能入朝为官的都已入朝为官,能入后宫的都已全是皇上的妃子,您认为江家还有多少时日?要恨就只能恨他们富裕的时候没有作长线投资,江家几个夫人又是挥霍无度,即使有几个金矿都是于是无补。” 楚奕似是赞赏的点头,“既然江家已时日无多,朕为何要跟你赌呢?” 我抬眸,“因为皇上也认为这是一场很好玩的的游戏。” 他一顷,大笑出声,“有趣,果然有趣。好!朕就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我向楚奕一福,“臣妾恭迎圣驾。” 他走后,有几天没来。正当我以为可以再开始打雪仗,他又再出现。 “看来朕没来,你就不懂安安分分的。”他来到见我在堆雪人,轻轻皱眉。 我没看他,继续埋头苦干,“这不就吸引皇上来了么?” 被我说中了,他倒没不悦,越过我看着身上因他光临而站直的初巧,“去给才人添件披风。” 初巧应声去了,我却抬起头来,“让她白走了,进屋去不就暖了。”他点头,先迈进去。 尾随他来到大厅,他已经坐下了,正喝着他身旁那公公递给他的茶。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脸得意洋洋的,心里偷笑:太自负的人下场会很惨。 也许是我的偷笑浮上脸,也许是我盯着他看,楚奕放下茶杯,“爱妃见到朕很愉悦?看来朕的胜利近了。” 我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谁会见到面前的人会有愉悦的感觉?不过我还是恭敬的提醒,“皇上,自大的人会输得很惨。” 楚奕未训话,他身旁的公公已朝我大喊,“大胆!竟然—” “孙海,你先下去。” “皇上” “下去。” 唤孙海的公公一脸无奈,应了声便退下。本来小玉她们一早在奉上茶后已经退下了,现在孙海都走了,小厅就只剩我和楚奕。我也不急着说话,就低着头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那机会。 果然不用多久,楚奕便发话,“朕印象中爱妃很多言,为何今天如此般沉默?” “臣妾怕。” “哦?自爱妃要跟朕开赌以来,朕还以为爱妃是什么都不怕了。” “皇上乃国君,一句说话便能将臣妾的命拿走,上次臣妾已经用尽了胆量,实在再没胆识去放肆了。” “原来爱妃也知道放肆啊。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讨好朕。若朕觉得满意的话,就准许爱妃你在朕面前直言。” “皇上请讲。”脸上虽然平静,其实我心里已经乐翻天,楚奕啊楚奕,你还是一脚踩进这陷阱来。 “爱妃就弹首动听的曲子来听听。” 耶?!我抬头,对上他笑吟吟的样子便知道他听到了那些传言,说江府只有嫡出女儿才有机会学习琴棋书画。其实我还真想站出来然后弹一首水调歌头的,好让他失望一下,打击一下他的锐气。可惜的是,我真的不懂。 楚奕继续笑吟吟,我只好咬牙切齿的低下头道,“皇上,臣妾不会。” “那就可惜了。”楚奕站起来,准备向门的方向走去。 我心急如焚的冲口而出,“请容许臣妾唱给您听。” “哦?”他侥有兴致,又坐下来等待我继续。 其实我毫无音感可言,以前跟朋友去卡拉ok他们就已经常常将这事实挂在口边,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唱my heart will go on。 near, far,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唱毕,楚奕的笑僵在脸上,并不是因为他听到天赖之音,而是我唱十个音有八个音都跑调了。我无辜的眨眨眼,没办法啊,又是你要我唱的。 不一会,小厅里爆出楚奕一连串的笑声,似是欢愉,却更似在嘲笑着我。“爱妃果然很有趣,直言就准了。” 我呼了一口气,还好我的魔鬼之音也派得上用场。“谢主隆恩。” 笑声倏地止住,“不过,爱妃说的是什么方言?” 得意的神色浮上面,不懂吧,就叫你一开始别耍我,因为我低着头他看不到,“是臣妾家乡的方言。” “朕记得江家可是在太上皇时就在京都扎根了,如何有家乡之” 我一顷,忘了江家在祖父时期已经举家迁移京都,犹豫了一下,“这” 他罢手,“算了。”言语间便向门走去。 我会意,走到一旁行礼,“臣妾恭送皇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龙争虎斗(二) 宫内近日有道传言,说皇上已经对新晋江才人迷得痴痴,还赐了直言令。 所谓直言令,就是得到皇上的准许,漠视身份阶级,对自己认为不合理的事情作出批评,说白点就是把权力交给你去为皇上监察后宫。直言令历来只赐给三品以上的妃嫔,好让后宫势力得到平衡。江才人以五品妃嫔的身份获赐此令,令后宫众人都猜想着皇上在这背后的意思。 当这谣言在后宫满天飞的时候,作为作角的我正装病在醉玉殿午睡。因为自此谣言一出,皇帝老大的各老婆,甚至太后皇后都对此事表示高度关注,就差没把醉玉殿的门坎踏平。为免麻烦,我最后让小玉对外宣称我染上风寒。其实说我染上风寒并不是全错的。大概是前几天那些雪战,又或是那跑进我衣襟的雪球,反正我就是有两行鼻涕外加一点鼻音。 那天晚上,我正在跟迎寒她们在小厅猜谜语。 我问,“田心,猜一字。” 小玉说,“这个很简单嘛,不就是思!” 我点头,继续,“闺中少妇,猜一字。” 她们想了一会,还是小玉开口,“娃。” 赞赏的点点头,毕竟是江家出的人,水平真的高一点,接着再问,“有耳能听到,有口能请教,有手能摸索,有心就烦恼,猜一字。 这回她们想了很久,久得我以为自己要睡着了,于是摆摆手,“都带回去猜,别在这里虚度我睡眠时间。” 后来不知道这三个丫头谁传出去的,反正这个谜题就是传遍皇宫。 第二天刚好是向太后请安的日子—后宫的规定:每三天向太后行晨昏定省之礼,五天向皇后请安。虽然我没了鼻涕,却还是有点鼻音,但我还是一早带着小玉向太后的凤栖宫走去。正所谓散步能通气血,每天早饭及晚饭后我都有去散步,这是防止脂肪积聚的好方法,没办法啦!皇宫吃得好住得好,不运动运动会很容易变胖子的。 因为我的醉玉殿本来就在东宫,不用走多久便来到同样在东宫的凤栖宫宫前。 “哟!前面的可是江妹妹?”一道妖媚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听得我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 “才人,这是殷昭仪。”小玉轻轻在我耳边提醒着。 我换上一个假笑脸转身道,“妹妹见过姐姐。” “别多礼,能见到直言令的主人是姐姐的荣幸才是。妹妹以仅仅正五品的才人就得到直言令,不知妹妹用了什么样的媚功,找日姐姐要到醉玉殿多讨教才是。” 这个人分明是来找碴的,我换上一个苦练多天的清甜笑容,带着重重的鼻音道,“姐姐过奖了,若果姐姐有本事得到皇上的欢心,直言令也一定会送到姐姐手上。妹妹就先行进殿了。”殷昭仪听后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奈何又没有说话能反驳。我也没管她,径自转身迈进凤栖宫,好笑,找我斗嘴?本大娘未曾输过呢! 殿内已坐了皇后,栩贵妃及萤淑妃。我走近殿前向位上的太后行了礼,“臣儿叩请太后万安。” “安,都安。来人,赐座。” “谢太后。” 不一会便见到殷昭仪及杜美人来请安。五品以下的宝琳,御女和采女是不用向太后行晨昏定省之礼,所以太后见人都来齐了便开始发话。太后的勤勉不外乎提醒我们小心别独占皇上,要相亲相爱,为皇家延续血脉等,语言间不少是冲着我和近日的直言令而来,不过没关系,就让她们眼红妒忌一下好了。 “过几天便是皇后的生辰,桐儿最喜欢刺绣了,各妃就各自绣一点东西送给皇后吧。” 皇后笑了笑,说,“多谢姑姑,有劳众妹妹了。” 我汗颜。原来太后跟我们江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言语间都是帮着江家的。但是说实话我不会刺绣的。放在现代又有谁会真真正正学刺绣呢?我硬着头皮跟大伙儿说了些话,好不容易待太后说让我们散了,才急急脚的回到醉玉殿。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叫作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我正是这种心情,早知道要穿越,就一早学点琴棋书画女工女红,这样才不会每一次都丢自己的架。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刺了十块手帕外加刺到九只手指头后,终于在第十一块手帕绣出我最满意的作品。 第二天中午,我刚刚找周公下棋回来,楚奕身边的孙海便到醉玉殿请我,说是有急事。正好,让我试试今早苦练了数个时辰,我命为勾魂笑的笑容。 泰和殿,是历来皇帝办公的地方。 “臣妾叩请皇上圣安。”我低头给位上的楚奕行礼。 “卿来了就好。朕碰上麻烦事,正需要卿的说明。” “哦?”我颔首,却看到距离我不远站着的金发蓝眼睛。老外!? 楚奕接着说,“如卿所见,西洋派了来使,用的却不是中原的语言,上次卿唱歌所用的方言与来使的相彷,卿认为呢?” 其实由见到老外的第一刻起我已经猜到楚奕的意思,他脸上却是认真严谨,绝无玩笑成份。说实话英语我是勉强合格,之所以会唱一口流利的my heart will go on,纯粹是平日k歌所得,此时我额头正渗出无数的汗珠。 “爱妃?” “是的皇上。”我赶紧低头,“臣妾听候皇上吩咐。” “卿去看看来使到中原所谓何事?” “是。”我转向西洋老外,“hello?” “oh! you speak our nguage!” 我勉强点头,“yes, how may i help you?” 然后他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英语,说得太快我没听懂。在他口沫横飞的时候我正想向楚奕表示我放弃,来使却朝我笑笑,继续说,“we would like to build a church。” build?church?我灵机一动,历来老外踏足中原无非都是想传扬宗教,莫非?他继续说,说得手舞足蹈,我装着我听得懂似的不断点头,又嗯又呀的和应着,等待他停下来的一刻。 最后,他问,“ok?” 我赶紧朝来使猛烈点头,向着楚奕说,“回皇上,来使想在京都建立教会,传扬西洋国教。” “这样啊”楚奕陷入沉思,其实我知道要让西方宗教在中原扎根有点困难,万一民心转向,朝廷便有一阵子头痛了。 “卿你先下去,让朕和来使再讨论讨论。” 我挑眉,你懂吗?却还是恭敬的福了福,“臣妾告退。” 我刚走出泰和殿便被孙海叫住,心里暗笑着,就知道你一个楚奕对老外没什么办法,一早就别呈强让我先走嘛。 孙海恭敬的朝我揖手,说,“娘娘,这是皇上赐的碧玉膏,对伤口十分有效。” 我一愕,道,“有劳公公,烦请代我向皇上道谢。” 孙海道,“是的,老奴知道。娘娘慢走。” 醉玉殿。 小玉一回来就将碧玉膏一事告诉迎寒和初巧,三个丫头顿时起哄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话。 我坐下来,拿出碧玉膏往手指头涂去,悠悠的说,“你们三个都安静点。” 初巧说,“娘娘,皇上对您愈来愈上心了。这碧玉膏可不是寻常妃嫔能有的,进贡上来的碧玉膏只会送到皇上那处,连皇后娘娘都没有呢。” 我瞪她一眼,“你这话被别人听到了可别找我哭去。” 初巧伸伸舌,小玉便道,“娘娘刚才在泰和殿跟西洋来使说话,听得小玉一头雾水,娘娘却一言两句就把来使的话翻译得清清楚楚。” 迎寒也说,“可不是!就只有咱家娘娘才有的本事呢!” 我收起碧玉膏,说,“得了你们,少在我面前口齿伶俐。” 她们笑了笑便各自散去。说实话我是有一点欣赏楚奕的,以一个习惯高高在上的男人来说,他的观察力是不错,不过他若想以此来得到我的心,那就太儿嬉了。 几天后便是皇后的生辰。众妃一早就带了自己绣的东西到中宫贺寿。虽然楚奕不喜欢这皇后,但是照礼还是要来的。众妃似乎一早知道这一点,都把自己打扮得色彩缤纷,珣丽夺目,尝试勾搭皇上。 在我前面的妃嫔都献上自己的刺绣,外加向楚奕抛了几个眉眼之后便到我。 我上前把要献要皇后的锦盒打开,露出我绣的白色手帕,低身道,“妹妹恭祝姐姐寿比南山。” 皇后的宫女接过锦盒向位上的皇后递去,皇后看了我的手帕顿了一顿,才尴尬的说,“多谢妹妹。” 楚奕也把头伸向宫女手上的锦盒瞧了瞧,突然爆出一连串的笑声。他拿起了手帕示向我,说,“这就是卿刺损了十只指头的成品?” 我暗自咕噜着,什么嘛,不就是白色手帕上绣了一朵不大的太阳花,有什么好笑的?而且是刺损了九个指头,不是十个,我还未到那么差劲。我挺起胸膛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这太阳花代表着朝气,是用来喻意皇后每一天都精精神神的。”虽然我并不知道楚奕会出现于中宫,但我有预测到一定有人拿这太阳花大造文章,还好我来前已经想了好解释。 皇后轻咳了两声,“妹妹的心意姐姐明白了。”她扭头向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去给才人拿点白玉膏治理一下那些指头。” 我福,“谢皇后。” 待所有妃嫔都献上了自己的作品,皇后便发话,大意就是说晚上会有宴会,除了庆祝皇后寿辰,也是送别由远方而来的西洋使团,让我们小心行事,别丢了皇室的架。我本来是想称病推却的,还未及开口楚奕已经指名要我必需出席,说是上次那个来使想要亲自道别,惹得一堂妃嫔都投来白眼。刚才她们见我绣出一朵太阳花已经心里暗自偷笑,谁知皇上却似是对这花十分喜欢,而且他还知道我刺损了手指头,她们无一不后悔没把自己的手指也刺穿好吸引一下皇上的目光。 柳和殿。 晚上的宴会比国宴稍逊却比家宴隆重。反正大家都换上了最美艳的衣装,除了想瞧瞧这西洋使团,更重要的是要落力吸引楚奕的注意。 楚奕一开始便向使团说了些恭敬的说明,说他们要求的教堂准了。然后使团中一个黑发的来使上前揖了手,说“多谢陛下。我谨代表使团恭祝陛下及皇后如胶似膝,皇后福如东海。” 此时我正瞪着楚奕:翻译?人家带了翻译来为何还要召我过去? 楚奕向我耸耸肩,把脸移开。 “敢问陛下,当日那个妃子” 楚奕会意,再次向我朝来,“爱妃。” 碍着使团我不如发作,起身与当日那个金发蓝眼老外使出了一招勾魂笑,然后轻轻向下福了福。这招本来是用来勾引楚奕的,现在就以眼还眼吧。 楚奕果然沉下脸来。皇家的妃嫔本来只属皇帝一人,抛眉弄眼亦只可向皇帝抛,即使楚奕不喜欢江家,但作为他的妻妾,这种媚眼亦都只能向他使出。我看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暗里十分好笑,看吧,招惹我可不会有好下场的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事变 寂静。 晚宴正在柳和殿举行,我好辛苦劝阻了小玉跟随,独自来到柳和殿旁的小花园。 回想起刚才楚奕的目光,有点后悔在众人面前向来使使出我的勾魂笑。也许众妃的眼神是幸灾乐祸的,但我感受到他是真的怒了,我输了我们之间的赌局事小, 把我拎去斩头事大,我的头颅还想接上身体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阵微风吹过,似是吹走了天上的云,露出弯弯的月亮。我抬头盯着那挂在漆黑天空中的发光体,昨天下了一场雨,这里散发着一片青草的味道。 身后传来一阵轻叹,叹声的主人似乎不着急,静静的站在我身后。无可奈何我唯有先转身,低头行了个简礼, “臣妾见过—”咦? 来人也露出了一阵错愕,但很快便回复正常,他一揖手恭敬道,“臣参见江才人。” 我脑袋急急转了几个圈才想出来人究竟是谁,若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楚奕的二弟楚兴。我微笑着说, “见过王叔。” 皇宫历来都不允许皇帝以外的成年男性居于宫中,但是我有听闻过楚奕的二弟是唯一例外。听说这是因为楚奕三兄弟都曾于战事时期带兵出征北方,但只有楚奕及楚兴平安回朝,他另外一个弟弟后来证实被暗杀,太后为免夜长梦多,特求皇上允许楚兴留在宫中。这个楚兴亦用行动证明了他留在宫中不会影响宫中秩序,楚奕便准了。但因为楚兴不常参与朝事,更时常独自留在居所中,详细关于他的事也只有一二人知道。 “未知皇嫂夜访小王花园所谓何事?” 我愣,原来柳和殿旁边就是兴和殿,闯进了他人后园都不自知呢,“原来是王叔后园,失敬了。不过,柳和殿正进行宴会,王叔” 楚兴苦笑,“恐怕皇上不想我出现于公开场合吧。” 我不太明白楚兴的意思,但亦无意探讨,他们兄弟的事就由得他们兄弟自己解决,我用不着没事找事做。既然闯进了人家的花园,我也不好意思久留, 便说, “我都不便打搅王叔了,就此告辞。” “皇嫂” 我皱眉,没看出我去意已决吗,为什么还要唤我呢。我们在此幽会被别人看见传到楚奕耳中不太好,刚才已经惹他生气了,万一被他误会,我的脑袋一定留不了。 “还是算了吧。小王恭送才人。” 我转身离开。 柳和殿。 几名身穿粉艳民族服饰正在殿中央跳舞,大家似乎也没留意到刚才使殿上气氛如弦在线的我已经回到坐位上。小玉见我回来似是松了一口气,大概是怕若果有人问起我往哪里去时答不出来吧。 我转身向站在后面的迎寒轻声问道,“盛安王今天怎么没出席宴会?” 迎寒回答说,“娘娘,盛安王一向不出席公开场合的。” 果然我接着问,“但今日的家宴亦没有看见他。” “这个奴婢听说王爷不喜欢热闹。” 也是,楚兴看上去比武夫更似文人,对这些场合恐怕是没兴趣吧。我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把目光重新拉回殿中。 此时殿中的音乐突然改变,身穿红色衣裳的江锦栩领着四个绿色的少女从侧殿轻快的踏步来到中央,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摆出不同的舞姿。楚奕我没留意,不过大概是没什么兴趣,其他妃嫔虽然明知道楚奕不喜欢江家的人,但面对如此艳丽的舞蹈,虽然不怕楚奕突然改变态度,但是仍希望是自己在跳这匹舞,好让自己也可以吸引一下皇帝的目光。 我托着腮,无聊的盯着殿中的少女,一边打量着她们的身材,一边在思考着楚兴的事。他的事详情我就不了解,但就是听说过他曾经有一个两情相悦的恋人,不但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更是准备此生只立她一个王妃。后来不知怎样就没了这回事,楚兴亦跟着楚奕上战场去。 “卿好无聊,嗯?”一阵热气吹进我领口,惹得我打了个冷颤。 我侧头,楚奕不知何时窜到我身旁。殿上的众人似乎没留意皇帝已经不在他坐位上,我故作姿态轻声问道, “皇上,您这就下来好吗?” “卿刚才溜到哪里去了?给朕添了不少烦恼呢。” 我暗里抽了一口气,但仍装着镇定回答道,“皇上,臣妾只是随处散散步。” “哦?散步到兴和殿去?” 我倏地从木椅上站起,转身盯着楚奕。兴和殿? 我只不过无心闯入,为何他会知道? 楚奕的脸突然变色,我正疑惑之际,左腰间忽然一阵刺痛。殿内的妃子乱了起来; 尖叫的尖叫,大喊的大喊,连楚奕都深深的皱起了眉,露出紧张的愁容。 我轻扯嘴角,想笑他怎么因小事慌张,但腰间的疼痛感不断蔓延,眼前慢慢黑下去 好热。我记得明明是寒冬,虽说宫中有暖炉,但应该不会像现在热得如像被烈火焚烧般才对。我不断蠕动着双唇,尝试从空气中吸取更多水份以滋润那近乎龟裂的嘴唇。忽然有一柔软又湿润的东西滑过我的双唇,粗糙龟裂的感觉突然消失。不知道是否是幻觉,但嘴唇被滋润的一剎,周围仿佛被带走了些热气。额头突然一阵清凉,黑暗却又再袭来。 漫长黑夜后,湿润的柔软物再次在我唇上游走。我拼命睁开了双眼,露出一条狭小的缝口,无数的光线随着我小小的动作射到我眼球最深处,使得眼皮反射性地再次合上。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主子?” 我低声嗯了一声,再次尝试睁开眼睛,这回眼睛似是有点适应了光线,能睁得比刚才大。我用沙哑的声音问旁边的小玉,“这是哪?咳咳咳” “主子,您慢点。这是醉玉殿,您已昏睡三天了。” 我搭上她的手想要坐起来。小玉放下手上的湿手帕后便把我的背部用软枕垫起来,道“主子,别急。” 不急才怪,我问“我怎么了?” “主子,您忘记了三天前于送别宴上救了皇上一事?” 救了楚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记得我们谈到楚兴的兴和殿,怎么扯到救了楚奕去了?再说,我才不会救他,他不久前才害我担忧着头颅不保。 小玉大概见我一脸疑惑,轻声提醒道,“主子,当时栩贵妃的舞女群中有人想刺杀皇上,一把匕首往皇上那处飞,幸好主子您及时以身挡刀,不然大医说匕首大概会正中皇上要害,那时候皇上” 我汗,那刀我完全没有意思去挡。妈妈自幼教导,爱惜生命乃是一种美德,先不说楚奕是否我意中人,即使是,说白点我大概也不会“以身檔刀”如此般高尚。 此时看门的德宇从外大喊,“皇后驾到!” 我还及下床,江锦桐已一脸凝重的进到殿内。我向她点头行礼,“锦衣参见皇后。妹妹有伤在身,不便向姐姐行礼,还望姐姐见谅。” 江锦桐摆手,带着沙哑的声音道,“三妹,你救救锦栩吧!”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才惊觉江锦桐一脸樵容,双眼布满了红筋,身上穿的正是三天前送别宴上喜庆的大服。我一惊,问,“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二姐怎么了?” “当日刺客是锦栩舞女群中的人,皇上便认定是江家想暗杀龙体,锦栩现正受劳狱之苦,我已在泰和殿外跪了三日三夜,但皇上仍然不肯见我,现在锦栩正在殿上受严刑逼供,栩儿皮薄,一定受不了多久的杖刑。衣儿,求求你去救栩儿好嘛?” 除了惊讶我想不到别的字去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作为江家庶女,江锦衣从来都是被嫌弃的一个,即使是江守定都不曾多看一眼。江家两嫡姐妹如何对待这位庶妹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宫中她们的确待我不薄,所以江锦栩我是会救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江锦衣的姐姐。 泰和殿外。 我和江锦桐快步来到泰和殿时太后已在外面焦急的等候,想必楚奕也不许这江家姑母干涉,看来他是真心想把江家连根拔起。我担心的看了一眼江锦桐,连太后都没能力办的事,我要如何完成?她却报以安心的微笑,轻轻摇头。 “孙公公,劳烦你代为通传一声。”孙海似有点疑惑,但是仍然低头进殿去。 我说,“姐姐,我要向皇上说什么呢?” 江锦桐还未来得及响应,孙海已经再次出现于眼前,恭敬的道,“ 兰婕妤娘娘,皇上快请。” 我皱眉,殿外只有皇后和太后,何来什么兰婕妤?我再次把目光投向江锦桐,她却眼望前方,只见太后轻轻仰首,示意我跟着孙海进殿去。 我无何奈何,随左一阵阵“兰婕妤娘娘到!”的通传声中来到泰和殿。我心里暗中猜测,看来这兰婕妤是我了,想必是我被晋了级。 “臣妾参见皇上。” 位上的楚奕站起来说,“快免礼,赐座。” “谢皇上。”我心里偷笑,那一刀我既无心也不愿挡的,虽然受伤昏迷了三天,但似乎人人皆以为我舍身救君,还给我晋了级。 “朕明明说了兰婕妤醒了的话第一时间给朕报上,为何婕妤来到朕面前朕还是一无所知?”楚奕的话吓怕了众人,连忙慌慌跪下求赐罪。 我说,“皇上,臣妾也是刚刚醒来,小玉也还未来得及向您传话臣妾便要过来,您千万别责罚一众宫人。” 楚奕摆手,生气的坐回龙椅上,说“算了,你们起来吧。” “谢皇上开恩。” 楚奕接着道,“衣儿,你刚刚醒来,有否传召太医?” 听到我毛骨悚然,什么衣儿?这个称号是什么东西?我说,“皇上,臣妾安好。只是” “只是?” “只是臣妾姐姐在殿上受刑,臣妾心中实在难受。”我看了一眼虚弱趴在殿中央的江锦栩,她的衣裙上已染上了斑斑血迹。 “衣儿,你无需为栩贵妃求情,朕已派人调查此事,相信因由很快就会清楚。” “皇上,现在还未清楚刺客是否由姐姐派来,为何对她使用严刑?姐姐不是一直申喊无辜吗?皇上难道只因姐姐是江家的人,就一口认定此事定是由姐姐主使?既然如此,皇上请也责罚臣妾。”说罢我便从椅子起来,跪在地上。 “衣儿,你”楚奕焦急的再次站了起来,我有伤在身,相信他不会要我跪多久。此时殿内一片紧张的气氛,无人敢说话。 果然,不久后楚奕叹了一口气,道“来人,把栩贵妃送回寝宫疗伤。兰婕妤,你跟着朕来。” 泰和内殿。 “都给朕退下。”即使楚奕背着身,周围散着一阵怒气,吓得众宫女太监连忙退到外面去。 我自知挑战了楚奕的威严和他的公信力,也连忙跪下道,“求皇上赐罪。” 楚奕转过身来扶起我,脸上的怒气消失的无影无终,说“你这招苦肉计真厉害。” 我笑,“皇上的戏也演得不错。” 楚奕顷时爆出一连串笑声,“哈哈,你有伤在身,这段时间就免礼。” 我点头,其实当时情况楚奕和我都清楚,我突然站起来明显是自然反应,挡了那一刀纯粹是事有凑巧。因为我这举动看似是护了驾,又受伤昏迷了三天,因此楚奕才将我连晋两级,由正五品的才人到正三品的婕妤,还赐了徽号“兰”以示奖励。 我说,“皇上,栩姐姐她” “卿就不用为她求情了,卿都知道朕一直想铲除江家,这次的事多少都能削弱江家的气势。” 我说,“皇上,你太急进了。急进得让人以为是皇上自己设局嫁祸栩姐姐,想要铲想江家。” “放肆!” 我低头,想再次跪在地上。近来似是习惯了宫中的规矩,凡是听到有怒意的话语,双腿很自然便会屈膝向下跪,还真是天生注定要跪的人啊。 楚奕一脸歉意的再次扶起我,大概那句话也是他的自然反应。 我说,“皇上,姐姐的事你千万不要太急进,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莫非卿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请皇上将此事交给我去办。名义上我是江家的人,即使得出来幕后主使真的是栩姐姐,仍然会有一定公信力。” 楚奕想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吧,朕给卿五天时间把这次事件查清。” “臣妾谨遵皇上吩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风起 “主子,您伤还未痊愈,请留在殿内休息。” 我继续向门口走去,一边说道,“不行不行,皇上给我五天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三天我仍一无所获,再留在殿内恐怕姐姐就要被定罪了。” “主子,小玉知道您为栩贵妃娘娘好,但主子也一定要顾及身子。” 我摆摆手,继续向前走。好笑,若果江锦栩被定罪,那可是刺杀皇上的罪,不但要把她斩了,还要连诛九族,我还想多多享受我的生命。 小玉焦急起来,小跑的走到我面前跪下,“主子,小玉求您卧床休息。” 我有点生气,当初是小玉求我要为江家入宫,现在又是小玉要我弃江锦栩不顾,我说“小玉,一是你跟着来,一是你自己留在醉玉殿,你选那一个” “主子” “小玉!” 小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主子您要去哪”话毕她起来递上了手让我搭上,来到我身旁。我看了她一眼,劲自踏出醉玉殿。 太翔殿。 “妹妹向皇后,栩贵妃叩安。” “妹妹不必多礼。” “谢皇后娘娘。” 位上的江锦桐接着说,“妹妹,栩儿一事可有什么眉目” 我摇头,其实这三天我一直被困在寝殿内,用这“困”字实非常合适,这是因为楚奕曾下旨要我留在醉玉殿“休养”三天,一直不让我外出查案,都不知道他是真心想为我好还是想阻挠我找出今次事件的幕后真凶。 旁边的江锦栩轻叹了一声,道“姐姐,看来皇上是真心想除掉我们江家了。” 我一惊,看来楚奕真的做得过份明显。我故作天真问,“二姐姐这话何解皇上要藉此事除了我们江家” 江锦桐无可奈何的点头,“这事父亲之前已经跟我们说过了,但想不到会来到这么快。若果是这样就不应送衣儿你进来了。” 江锦栩皱眉轻声道:“若果当日不是我大意,就不会让皇上有这个机会” 我说“二姐,当日是怎样一回事” “本来那些舞女都是江府中陪我小时候习舞的人,但其中一个前阵子家里有事要回乡一趟。她一定赶不及姐姐寿辰所以我就让崔嬷嬷给我另外在宫里找个会跳舞的宫女先凑数。谁知就出了这一回事。” “二姐,您有想过这或许是崔嬷嬷” “不会!嬷嬷侍候了我十五年,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我接着说:“二姐,这—” “不要再说了,总之我相信崔嬷嬷。” 我无可奈何的点头,既然她如此坚持,我亦无话可说。我再问了一些关于舞女们的事后便从太翔殿离开。 据江锦栩所言,四个舞女中彩言,彩沙,彩云都是江锦栩的儿时少伴,只有那个唤彩绸的是崔嬷嬷从外面找回来的。于是我便前往管理宫人大小时务的内务府,想要翻查当日舞女进出宫中的记录。 内务府的太监见我来了恭敬的向我问安,一扫早前我派迎寒去拿物资时的傲慢,“奴才叩请兰婕妤娘娘金安。” 我说,“公公,我想查一下初八那天的宫女出入记录。” 蔡公公面露难色的道,“回娘娘,那记录皇上在查阅。” 我一惊,想不到楚奕也在内务府。我说,“那劳烦公公向皇上通传一声。” 此时孙海从殿内出来,恭敬的躬身,道:“奴才叩请娘娘金安,皇上有请。” “有劳孙公公。” 我跟着孙海来到内殿,楚奕已在一堆书册旁坐着。我福,“臣妾叩请皇上圣安。” 楚奕一脸不悦的摆手,把视线转向我,说道:“兰婕妤,朕不是吩咐过你,要留在醉玉殿休息” 我说:“皇上,您只说了休息三天,如今已是第四天了。” “可御医说你还未痊愈呀!” 我恼,生气的说:“皇上,你给我五天去查清事情始末,可是其中三天你把我囚在醉玉殿中,剩下两天你还要禁止我去查吗既然是这样的话,皇上为何还要给我时间还不如直接给姐姐定罪!” 楚奕没说话,但却明显的感觉他脸上的青筋突突地跳,殿内陷入一片死静。 我发现跟楚奕一起常常出现沉默的时刻,究竟是我们性格不合,还是他不屑跟我说话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见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思绪不知不觉被扯到儿时被母亲罚跪地面壁的情况。那次是我跟邻家男孩打架,打伤了他的同时我也被打到手脚都瘀了,母亲恼得罚我跪半天。但因为我有伤在身,她于心不忍,我跪了两小时她就过来抱紧我。那天晚上我跑到母亲的床上共睡,那是自父亲离开后我首次睡在父母的床上。 “主子,皇上唤您。”小玉在我耳边轻轻提醒,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我把目光转向楚奕,他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叹了声说:“你过来。你们都退下。”孙海会意,领着其他宫人行礼退出了内务府内殿。 我坐到楚奕身旁,开始翻阅面前的记录册,内殿又一次陷入寂静,只剩下翻页的声音。 “你要帮江家吗” 突然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细心思索了楚奕这话的意思,才轻轻的道,“ 他们会有防范的,江家是老臣子,要除也不能急于一时。” “你为什么要帮江家” 这回轮到我叹了一口气,说“刺杀皇帝要诛九族的。” 他一顷,似是明白了我说话背后隐藏的意思。他扯起一边嘴角苦笑,说道:“我会保你的。” “如何保以什么原因保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协议,你要以什么理由告诉世人,江家庶女避得过杀头” 沉默再次袭来。这次的沉默过份局促,我有点抖不过气来。把手上的书册合上,我站起身行了个简礼,“臣妾还有事办,皇上没事的话臣妾先行告退。” 楚奕抬头看了我一眼,却欲言又止的摆摆手,说:“去吧。” 从内务府内殿出来,一阵冷气迎面袭来。现在还是寒冬,我身上穿的却仍只是单薄的秋衣。小玉见我出来,连忙为我披上斗篷,并给我递了个暖手炉。 “主子,您接下来要去哪?” 我昂起头,太阳已下山,不知不觉已经在内务府待了大半天却仍未找到线索,五天之期只剩明天难道天意真的难违? 此时一名小宫女神色荒张的迎面而来,直到她走近往小玉手里塞了一团纸团我才注意到。待那名宫女走远,小玉才把手中的纸团递给我看。 小玉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轻声说道:“主子” 我抬起头来,“去太翔殿。” 太翔殿,晚。 我来到的时候江锦桐已经在位上,江锦栩虽已跪在一旁被她的宫女若然挡着,却还是不断哭着的伸手往殿中央一样跪踏低头的崔嬷嬷,口里一边唤着“嬷嬷”。 “妹妹叩请皇后娘娘,栩贵妃娘娘金安。” “妹妹!”声音已经沙哑的江锦栩听到我的声音后突然把手向我伸来,“妹妹!救救嬷嬷!” 刚才那个小宫女如此暗地却又急忙地给我传信要我赶来太翔殿时,我就大概猜到这是所谓何事。江锦栩还有一天就会被定罪,皇后,甚至江家一定会想办法为她脱罪,而帮她脱罪最好的方法,便是找人替。 “嬷嬷” 我看了一眼江锦栩就把目光再次投到位上的江锦桐身上,“姐姐,这” “崔嬷嬷已经认了,是她暗地里命彩绸刺杀皇上。皇上已经在路上了。” 此时,太翔殿门外的小晋子大喊,“皇上驾到!” 江锦桐从位上下来,换到副座一旁站着。“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楚奕气冲冲的上座,轻轻一摆手示意我们各自都就座,接着说道:“这是所谓何事?给朕说清楚!” 殿下的崔嬷嬷先向楚奕叩了三次头,再向江锦栩叩了三次头,才悠悠说起:“四天前刺杀皇上的舞女彩绸是奴婢安排的。” “嬷嬷!” 楚奕听到江锦栩的尖叫只是皱起眉头,江锦桐却对若然吩咐道,“把贵妃娘娘带回房间休息。” “不用,崔嬷嬷你继续说。 ” “彩绸其实是奴婢的侄女,她原本是罪臣沈昤的女儿,前些阵子她来哀求奴婢安排她进宫好让她能为父报仇。彩绸是奴婢剩下的唯一亲人,所以才会答应帮助她。刚巧栩贵妃娘娘又吩咐奴婢找来一个会跳舞的女孩,所以奴婢才会想把彩绸运进来。但奴婢并没有伤害兰婕妤娘娘的意思,求皇上明鉴。” “来人,给朕带来彩绸。” 孙海此时躬身,轻声道:“皇上,刚才彩绸已经在狱中自尽。” 楚奕低头陷入了沉思,殿内只剩江锦栩的梗咽声。不一会楚奕抬头把目光扫过我处,说道,“既然是这样,来人,把崔嬷嬷拖出去,明日处斩!” “不──要!”伴随着江锦栩的哀号,崔嬷嬷被拖到掖庭。 楚奕看了一眼受了严重打击昏倒的江锦栩,轻声向若然吩咐道,“带娘娘去保休息吧,再去请御医来看一看。你们都散了吧。” 我跟着江锦桐向楚奕行了个礼,正想离开之际却听到他唤我,“衣儿,跟朕走走。” 夜风吹起了湖水,吹动了湖边的芦苇;两身影静静的于河畔向前走,背后不远有一群身影无声地等候。两人似乎对如死寂的沉默却不介意,谁人都没说话。 似是过了很久,一把女声才轻轻的响起:“这不是我的原意。” “我知道,由皇后派人来请我时我就知道。” “这样太残忍了,崔嬷嬷一生为江家劳碌,却换来这样的结局,皇上—” “这事一定要向天下臣民交待,你就不要替她求请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忍心” “你就别想太多了,这件事算上完结,就不要再提起了。” 我一顷,楚奕一定也察觉这事明显是江家策划的,但他却仍然容许事情向这个方向发生,不论是否因为我今早的一席话,我心里还是一片感激。 楚奕停下脚步昂起头来,低声说,“明天,风要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