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媳妇儿不要脸》 正文 1.第1章 飞机已经起飞。 手机也已经关机。 机舱外的世界灰蒙蒙的，还下着细雨。这天气并不适合出门，尤其不适合出远门。但现在我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千里迢迢奔赴另一个城市，严格来说，是奔赴另一个人。 连我自己都觉得疯狂，我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一个相识还不到半年只在网络这个虚拟世界里见过的男人，义无反顾地放弃我的工作，从我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地方去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 从一月到五月，我们在网上聊，在电话聊，在短信聊，虽然也见过照片有过视频通话，可到底还是隔着一层纱帐，看得并不完全真切。人类本来就是极为复杂的生物，日夜相处尚且无法互相了解，何况是隔着网络？ 五月二十号那天，他发短信向我表白。我以为是玩笑，他却说是认真的。 他说，我想护着你，让你不再孤单寂寞。 我怦然心动，哑然失声。 我明知道这很冲动，也不现实，可还是答应了。爱情本来就是冲动而热烈的东西，这不奇怪。 然后我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各种腻乎，时刻都像揣着命根子一样揣着手机，生怕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字。话费支出成数十倍增长，经常聊着聊着，直接就欠费断线了。凌晨睡觉更是成了惯例，因为白天都忙于工作，晚上更有可能长时间属于彼此。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他突然跟我说：你来京都吧。你不是想开一家咖啡店，每天看看店顺便写点东西吗？我盘下了一家店，你过来吧。 那一刻，我的心暴跳得仿佛不属于自己。我没想到自己只是不经意间提了一次，他就记住了。 那一刻，我有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怦然心动。 于是，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辞掉了那份大家都觉得不错的工作，然后坐上这趟飞往京都的航班，甚至没想过退路的问题。 在这个交通发达的年代，数千里之遥也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情，但这两三个小时于我而言十分煎熬。一方面，我很期待与他见面，期待未来如我所想的那般真实美好；另一方面，我又无法不去恐惧从网络到现实的落差问题，褪去了那层薄纱，也许我们都不是对方想要的样子。 “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在京都国际机场，请大家待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接着就是各种凌乱的跳，撞得我胸口发疼，喉咙发干，脑袋发懵。 飞机顺利落地，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手指尖微颤。 接连几声信息提示音。 “莫莫，我就在出口那等着，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 “莫莫，我激动得脑子都发蠢了，一会儿你别笑话我。” “” 我看着这些信息，突然安心了许多。 机舱外的世界也不再是阴雨绵绵，摇身一变成了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在等待拿托管行李的几分钟里，他又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字数很少，但心情很急切。 终于将行李箱抓在手里，我拉着它往大厅出口走去，每跨出一步，心跳就快一分，眼看胸口那块小地方就装不下它了。 我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程朗。 是的，他的名字叫程朗。 此时此刻，程朗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但依旧给人一种高大帅气的感觉。见光死什么的，是不存在了，说是鹤立鸡群都不算过分。 我不知道程朗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想象过无数遍的一见面就热情相拥互诉衷情，也根本不存在。 “可算等到你了。”说着，程朗将我手中的行李箱拿过去，然后带着我往出租车候车区走。 没有牵手，没有搂抱，只是并肩而行。 我心跳如雷，大脑空白，程朗说了什么我也听得不真切。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背景，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身边的这个人，还有我狂乱的心跳。 排队等出租车的时候，程朗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然后递给我。 我依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说了谢谢，接过来喝了两口。 程朗拿回去后，也喝了两口。 这种类似于间接接吻的动作让我羞涩，也让我怦然心动。 很快就等到了出租车。 我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后座，像两个乖巧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 我不知道程朗是什么感觉，反正感受着他的视线，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阳刚气息，我紧张得快要晕过去了。 “累吗？累的话，靠着我眯一会。” “不，不累。”开口才知道，声音已经紧张到变了样。 程朗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我的手机就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莫莫，我以为只有我紧张无措得像个傻子呢。” 我侧头看去，见他对着我笑得帅气又阳光，就更加心跳如雷了。 我想，他至少对我的样貌和第一印象还算满意吧。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没有太多动作，也没有太多交谈。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有别人在场。我们就像两个怀揣着秘密的孩子，心底波一涛汹涌，面上还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生怕被人窥探了去。 好在司机大叔是个健谈的话唠，自说自话也能陶醉其中，使得气氛轻松愉快了不少。 我很庆幸遇到了这么一个司机。 终于，车子在程朗的指示下停在了云天公寓9栋楼下。 我们付钱下车。 司机开着车一溜儿跑得没了踪影。 我看着面前这栋大概有三十多层的公寓楼，想象不出来程朗租的地下室会是什么样的，尽管我已经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京都地下室的照片。 是的，他跟我说钱都拿去投资咖啡店了，所以只能住地下室。 “走吧。”程朗一手拖着我的行李箱，一手揽住我的肩头，带着我踏进楼下的大门。 我被肩头的热度和突然近在咫尺的浓烈气息给弄得头脑空白，直到走进电梯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电梯在十九楼停下。 程朗带着我走到1902房门口，然后掏出钥匙打开门。 门推开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明亮炫花了眼。 门口正对着阳台，客厅和阳台是玻璃门隔开的，灿烂的阳光从阳台一路洒进客厅，带来一室的敞亮。连带着，也照进了我的心里，将那些藏在阴暗处的惶恐不安都驱逐出去。 我怔怔地望了一会儿，慢慢地侧过头去，刚好对上程朗黑亮灼热的双眼。 这一次，我没有躲开，我甚至应急反应爆表地问了一句：“说好的地下室呢？” 他笑了，拉着我进了屋，关上门。 然后，我被抱住了。我身高178，他182，并不高多少，但他比我结实宽厚，我在他怀里有种躲进了避风港的感觉。 “终于可以这样真实地抱着你了。”他说。 我僵着身体一会儿，慢慢地将下巴枕在他肩上，所有的忐忑不安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怦然心动和无尽的期待。 “我去给你倒水。你可以四处看看，要是累的话就先在沙发里坐着歇一会儿。” 我不累，一点儿都不累，所以我缓慢移动脚步和视线，仔细打量屋里的布置，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这是个一室一厅，室内面积四十方左右，还挺宽敞的。 我想，他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去布置，整个房子既干净整洁又无比温馨，是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 对我这个千里迢迢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人来说，这种感觉很重要，也很让我感动。 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比如我脚上的拖鞋，比如沙发上的抱枕，还有他端着出来的杯子至于卧室里，我想应该会更多。 “来，先喝点水。” 其实是茶，苦丁茶。 “天气太热，容易上火，苦丁茶可以下火。你要是喝不惯，我给你换别的。” “不用，我喝得惯。”y省是一个更容易燥热上火的地方，凉茶铺满大街都是，我从小就喝，早习惯了那苦苦的味道。苦丁茶跟那些凉茶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算什么。 我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甘苦的味道之后，喉咙一下子滋润了许多。 我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陶瓷杯。款式简单大方，图案是一颗心。不用看都知道，程朗手上那个图案肯定是丘比特之箭。 “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吧。这里还算方便，门口就有很多吃的。你要是累了，叫外卖也行。” 我刚想说我不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在飞机上吃了一点东西，他可没吃，该是饿了。 “还是出去吃吧。” 我想四周看看，这个我也许要生活很久的地方。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一辈子。两个人。 就像程朗说的那样，这周围的设施挺齐全，餐厅c超市c菜市场c医院基本都有了，而且都不算太远。 程朗带我去的是一家南方菜馆，大概是怕我吃不惯北方的口味。菜也是他点的，都是我在微博上晒过的我喜欢的菜式。 我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也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 这个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 吃完之后，我本来想在周围走一走的，但是7月的天气太热了，程朗怕我中暑，没同意。 “来日方长，我们不急。” 这句话，让我想到了“一辈子”“天长地久”之类的词语。 回到屋里，我们都已经大汗淋漓，可见天气有多酷热。 “去洗个澡吧。” 我的心突突跳了两下，但还是打开行李箱，拿了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 站在莲蓬头下，凉凉的水浇在身上，我躁动滚烫的情绪似乎冷静了一些，又似乎更加严重了。 作为一个24岁的成年人，我不会傻得以为我跟程朗之间会纯洁到发乎情止乎礼。在这个开放的时代，419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何况是一对已经决定同住过日子的恋人。 再者，同性之间本来就没有结婚这一说，根本不存在婚前婚后的问题，有的只是互相喜欢和心甘情愿。 在我踏上这片土地之前，我就已经做好跟他身体纠缠同床共枕的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仍旧会紧张无措。有期待，也会想逃，但已经无路可逃。 我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慌意乱。 莫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想清楚了吗？ 我在心里问自己。 其实清楚不清楚都没什么区别，重要的是我动心了，那就只能勇往直前。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天长地久？ “咔哒”的一声，门拧开了。 我跨出门槛，一抬眼就对上程朗的视线，刚洗冷水澡降下去的热度又一下子窜了上来，脸和脑子一样发热滚烫。 男人的睡衣不像女人，还有保守和性一感的区别，也就无所谓勾一引不勾一引的问题。但我总觉得这时候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就像是无声的邀请，让我臊得一塌糊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第2章 程朗并没有急切地凑上来，而是看起来相当淡定自若地说：“你自己四处看看，或者睡一会儿也行。” 然后，他就进浴室去了。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哇哇的水声，心跳也跟着水流的节奏快了几分。 客厅已经看过了，我望着卧室门口，站了数秒才缓步走了进去。 这房子格局很好，卧室也很敞亮。飘窗是关着的，灿烂的阳光从飘窗一路洒到床上，但此刻开着空调，室内的温度很舒适。 一米八的双人床上铺着浅蓝灰白宽条纹的四件套，干净又大方。两个一模一样的枕头挨着摆放得整整齐齐，远远看着似乎就能嗅到阳光和洗衣液的清香。 衣柜贴着入门的那堵墙，整整一面墙的大衣柜，两个人足够用了。 在床和衣柜中间的，是电脑桌。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c音响和一整套的录音设备。 程朗闲暇之余会玩网络配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cv。而这也是我和他认识的契机。 程朗的声音说话时不算特别惊艳，但他只要一念台词或者唱歌，味道一下子就来了，尤其适合古风的作品，这是别人怎么刻意去学都学不来的技能。 而我喜欢文字，喜欢广播剧，尤其喜欢含蓄优美的古风作品。我第一次听到程朗唱广播剧《明月红尘》的同名ed时，就被他的声音给惊艳了，于是在微博上关注了他。这就是我们缘分的开始。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暖黄的灯光下，程朗坐在电脑桌前，对着这套设备一遍一遍地录音，一句一句地反复琢磨然后才有那些让许多人沉迷其中的成品。 是的，程朗在网配圈里算得上是大神，他的作品完成度都很高，而且为人低调谦和，很多人粉他。 我和他的故事，差不多就是大神和小透明的故事。 “想什么呢？” “啊？”我走神走得太厉害了，居然没察觉到程朗进来了。“没c没什么。” 程朗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枕在我肩上，轻叹一口气，说：“真好。” 我笑了。 是啊，真好。 人和人之间是很奇妙的，有的人，你就是跟他相处十年二十年，依然觉得尴尬不自在。有的人却是一见如故，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而且会让你心花怒放。 程朗之于我，就是如此。 我们静静地拥抱，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脑，只要遵循本能尊重自己的内心就好。 我们都心跳如雷，但是慢慢地，两颗心似乎找到了一样的节奏，就像二重奏那样。就连呼吸，似乎都找到了同样的频率。 莫白，你完蛋了。 心里有个声音提醒我，但我一点都不慌乱，相反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在一段感情里，如果两个人都冲动得像个不会用脑的傻子，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拿真心换真意的事情，再简单不过。 “又是飞机又是坐车，你肯定累了，睡一会儿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不陪你睡了。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程朗吻了吻我的脸，拿着笔记本电脑出去了。 那是一个轻若羽毛不带半点欲念的吻，却让我心悸不已。 我不知道他是在给我适应的时间，还是真的有事要忙，又或者是跟我一样其实他也在害臊，但那都不重要了。我抬手捂在胸口，这颗心起起落落的折腾，这会儿真正落到实处，还真的有点累了。 我慢慢地躺到床上，枕头上果然有阳光的味道，还有洗衣液的清香。蓬松而柔软，让人像是整个陷进去一样，舒服得不想动。 我其实没想真的睡一觉，但是躺着躺着，意识就渐渐抽远了。等我睁眼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昏暗。 程朗就坐在床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 我突然心跳如雷，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光线昏暗，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很烫，很烫。 再然后，我看到他缓缓地俯下身，一点一点地贴向我。我没有躲，本能地闭上眼睛，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像一只寻找突破口的小困兽。但程朗只是吻了我的额头，很轻的一个吻，让我感觉到了珍惜的味道。 “起来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今晚我们吃北方菜，怎么样？” 我望着他笑。“好。” 吃饭的地方并不在附近，我们是打车过去的。 吃完了，程朗带着我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那是一个森林公园，林木茂盛，路灯昏暗，而且没什么人。 进入公园门口没多久，程朗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啊！我差点惊叫出声。被握住的地方一片滚烫，惹得我心跳如雷，紧张得快要不会呼吸了。 人是适应性很强悍的生物，牵着手走了一两百米，我们就适应了，姿势也从他抓着我的手腕变成了十指相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感受着掌心的热度，想着这八个字，我突然有种像是喝了酒一样晕乎乎轻飘飘的感觉。 前方传来交谈的声音，而且在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我正想抽回自己的手，程朗却拉着我闪到旁边的一棵树下。 那树枝繁叶茂又远离路灯，从道路走过，不是特地靠近去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树下有人。 程朗背靠着树干，然后将我拉入怀里，抱住。 陌生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到了离我们最近的地方，但很快又渐渐远去，直到销声匿迹。 我们依然静静地抱着，贪恋着这份相互依靠的感觉，谁也舍不得推开对方。 在gay这条路上，大多数人都是孤独的，即便在人前高谈阔论春风得意，私下里也很容易孤单寂寞，因为找一个固定的伴儿太难了。就算有了另一半，也大多像是见不得人一样藏着掖着，不敢带到人前去。时时刻刻担心被家里发现，被朋友发现，被公司发现而不见光的东西，总是很容易泛黄枯萎的。但如果强行让它见光，也许会枯萎得更快。 很突然地，程朗叫了一声：“好多蚊子，咬死我了！” 我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真的。快跑！” 然后，他就真的拉着我撒腿就跑。 两个人一边跑一边笑，就像两个傻子，什么都不去想，只是跑，只是笑，直到累了才慢下来。 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慢慢地重叠到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俨然一个整体。 我们不约而同地侧过头，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回到家里，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刚好一进屋，程朗的手机就响了。 我先去洗了澡。洗完了我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听着浴室的水声又开始心跳如雷，口干舌燥，呼吸困难。 在我紧张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程朗终于进来了。 “啪”的一声，灯灭了。 黑暗里，我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凹陷下去，然后是他的胸膛贴上我的后背，手臂缠上我的腰。浓烈的气息将我彻底包裹起来，我晕眩得更加厉害。我不得不用手紧紧地按着胸口，因为我怕不这么做的话，心脏就会直接钻到身体外面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3章 程朗吻了吻我的脖子，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然后他说：“宝贝儿，慢慢来，我们不着急。能这样抱着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就像之前在虚拟世界里那样，这个人给我的感动总是无处不在，似乎要织就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地困在里面。之前我深陷其中，千里迢迢奔赴而来，此刻我也半点要逃的想法都没有。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就算你没有信心可以长久拥有，甚至预料到有一天也许会头破血流，却仍会心甘情愿一头扎进去冒险一试。爱情尤其如此。 我慢慢地抬起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但他马上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一起贴在我的腹部。他热热的呼吸也喷洒在我颈子里，勾动我的心跳。 程朗的体温很高，像个天然的火炉。我想如果是冬天，被他这样抱着睡觉，一定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当然，此刻也很幸福。 这个小区位置极佳，夜晚没有车水马龙的嘈杂声。门窗又都关着，就更加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我们的心跳声。 我们就这么紧紧地抱着，一动不动，像一对连体婴。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但我们都没能睡着。平常这个时候，我们都还在聊得热火朝天，谁都舍不得说那一声“再见”，按一下那个红键。 “要不要聊聊？”程朗突然问道。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喜欢就好。” 在网上在电话里，我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甚至同样的话题聊了一遍又一遍都不会觉得腻烦。如今直面相对，我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总有种束手束脚放不开的感觉。他也很明显不像在网上或者电话里那么健谈，那么嘴甜。 这也是很多人喜欢通过文字交流的原因，嘴上说不出来的话，在文字的世界里却可以畅所欲言。 程朗松开我的手，再松开我的腰，慢慢地躺平。接着用另一只手揽住我，让我趴在他怀来，他再双手抱紧我。“不想聊吗？” 我枕着他的肩，呼吸里全都是他的味道，让我的脑子越发的变成了一团浆糊。 “我不知道说什么，可能是还在紧张和激动，脑子不好使。”我老实承认。 程朗低笑，突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那我给你唱歌吧。摇篮曲怎么样？” 摇篮曲？ 这下轮到我笑了。“好。” 他清了清喉咙，开始给我唱歌，而且真的是摇篮曲。他压低了嗓音唱的，跟他平常唱歌的声音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好听。 我在他的歌声里彻底放松下来，闭着眼睛，嘴角上扬。也不知道他唱了几遍，反正我失去意识前一秒，还能听到他的歌声。 这一年来常常失眠的我，来到这个陌生城市的第一个夜晚，在陌生的环境里，竟意外地睡了一个好觉。睁眼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亮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姿势又变成我蜷缩成一团，他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 我很喜欢这个姿势，有个温暖厚实的东西贴在背上，会让我觉得像是进入了一个保护圈，特别有安全感。只是他早晨无意识也无从遮掩的生理反应，真实而滚烫地抵着我，让我好一阵心惊肉跳。 程朗的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还在睡。 我想起身做早餐，却又不敢乱动，怕把他惊醒了。昨晚我在他的摇篮曲里入梦，却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最终，我选择继续躺着，继续贪恋这一刻的温暖与安宁，还有心惊肉跳。只是早餐可以不做，生理需要却不能不解决。再也忍不住的时候，我只得试着拿开他的手臂。 我小心翼翼，但程朗一下子就醒了，还在我的脖子里蹭了蹭，声音含糊地问：“怎么了，宝贝儿？” 语气亲昵，态度自然，仿佛曾经发生过无数遍。 这种感觉让我心动，也让我贪恋。“我想去厕所。” 程朗亲了我一口，松开手，翻身躺平。 我从他身上跨过的时候，他突然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得趴在他胸膛上，用力地抱紧。这一番惊吓，害得我差点儿没尿在床上。 “你快放手，我要去厕所！” 程朗轻笑两声，又亲了我一口，然后才松开手，眯着眼睛用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看着我。 我揣着一颗扑通乱跳的心脏进了厕所。放完水也没回到床上，而是直接刷牙洗脸，打算去做早餐。只是还没洗漱完，厕所门就开了。 程朗蹭进来，从后面将我抱住。 我从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睛，心脏又是一阵乱跳。 “睡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 “不算好，因为总忍不住惊醒，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在我怀里，担心是一场梦。好在，一切都是真的。” 这是睡了一觉，语言能力一下子又回到正常水平了？ “那你继续睡吧，我去做早餐。”我将手里的毛巾搓洗干净，晾晒在原来的位置。 “不了，我也洗脸刷牙。吃过早餐，我带你去店里看看。” 咖啡店已经盘下来，营业执照也已经在走流程了，但装修还没完成，还有一堆的事情需要忙。 这些，他都在电话里告诉我了。 他还说：“我想过等前期筹备工作全部完成，正式开始营业之后，再让你过来。可我又想，你也许会更愿意参与这个过程。” 事实上，我很感激他不是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才让我过来看店，因为我更喜欢两个人一起努力的感觉。只有参与其中，一起经历，那份心情才会更加真实和深刻。 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是满的。只是装满它的人显然不擅长此道，因为这些食材虽然堆得还算整齐，但完全是见缝插针，根本没有分门别类。 我好心情地笑了笑，准确地从里面挑出我想要的东西，开始准备早餐。 在妈妈的影响下，我很小就在厨房里转悠，没将她的手艺学了十成，至少也有七八成了。 想到妈妈温柔似水的笑，再想想一年前那场大战，我突然心口一缩，鼻子发酸。我赶紧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深呼吸。 今天时间太赶了，我不打算做太复杂的，直接来两碗炸酱面就好。对程朗来说也算是家乡的味道，肯定能吃得惯。 我正在给胡萝卜切丝的时候，程朗出现在厨房门口。他没有直接走进来，就那么站着，看着我。我的心跳又开始没出息的乱了节奏，幸亏我刀工好，否则估计会直接把手指切下来给今天的早餐加料。但这么被他盯着看，也很影响我发挥应有的水平。 我想了想，放下手里的刀，走过去抓住玻璃门，一边拉上一边故作凶狠道：“独家秘笈，不许偷师学艺！” 玻璃门彻底拉上前，我听到了程朗夸张的笑声，还有一句“宝贝儿，你真可爱”。 当我将炸酱面准备好，走过去拉开玻璃门，却发现程朗就在门边站着。不知道是刚到，还是他一直就在这等着。 “好香啊！爷今天有口福了。”他摩拳擦掌，然后将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低头认真吃面，他一边吃面一边看我，看得我差点儿成猪八戒吃人参果，连面的味道都没砸吧出来。 放下筷子的那一刻，他感慨了一句：“有媳妇儿就是好啊。” “谁是你媳妇儿？”我瞪他一眼。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好像在说：媳妇儿，知道你不好意思，所以我就不直接说出来了。 我在桌子底下踹他的小腿，却被他两条腿往中间一夹，我的腿就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4章 吃过早餐，我们就换了衣服出门，直奔咖啡店。 时间还没到早上八点，但太阳已经热辣辣地挂在东方，大有要把天地万物都给烤化了的架势。那白花花的射线，委实让人心有戚戚。 但我的心情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雀跃，于是连这毒辣的阳光都显得可爱起来。 正是上班高峰期，地铁站人潮拥挤，每个人都急着赶路却又不得不放慢脚步，在拥挤中艰难前行。 程朗抓住我的手腕，带着我在人群里穿梭前行。 我无暇关注那些心情焦急匆匆而行的陌生人是否有在注意我们，只是跟着前面挺拔的背影迈动我的双腿，直到顺利地挤进地铁。 我们就在门边占到了一席之地。 我背靠着车厢壁，免去了前后被人夹攻的窘迫。 程朗站在我面前，双手撑在我肩头两侧，呈一个壁咚的姿势。 我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周围的人，垂着眼眸看着他t恤上的图案，其实是几个英语单词。我心跳如雷，脑子发懵，以至于那几个单词很眼熟我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它们的意思。 车门再一次打开关上，又有几个人挤了进来，像是努力用行动证明那句话——空间嘛，挤一挤总是有的。 程朗被人潮挤得更加靠向我，我们几乎要紧紧地贴在一起了。他的呼吸就喷洒在我脸上，我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心脏又跟一只困兽似的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地铁在一个超大的中转站停下来，一大拨人从门口汹涌而出，包括我和程朗。他是搂着我的肩头挤下地铁的，然后就没再松开。好在两个男人勾肩搭背是常事，别人反而不会多想。 出了地铁口，又走了将近一公里，才终于到了咖啡店。当然，现在它还不能称为咖啡店。 咖啡店的选址在一个热闹的商圈里，还在一片写字楼包围中，地理位置极好，相对应的租金也很吓人，京都本来就是个尺土寸金的地方。 站在店门口，程朗用手指带动我的视线，详细向我介绍周围的情况，解释他将店址选在这里的原因。 虽然我早料到他肯定做了详细的市场调研，但此刻当面听他细说他的想法他的考虑，我依然感动得心口发热发酸。他仿佛将一卷画轴放到了我手心里，我只要轻轻一抖开，我想要的一切就都会真实而生动地呈现在眼前。 “怎么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最后问我。 我对着他笑，应该是很傻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特别好。” 他肯定是看出了我的情绪翻涌，但这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不好做什么亲昵的动作，只能勾住我的肩头带着我进了门店。 装修工作已经开始了，但也仅仅是刚刚开始。严格来说，还处在搞破坏的状态。先前这里是一家风格鲜明的蜀地火锅店，装修风格跟咖啡厅南辕北辙，自然得毁了重来。 店铺实际面积都接近一百个平方，算是很宽敞了。但现在被毁得很彻底，到处都是垃圾，空气里灰尘纷飞，实在看不出宽敞来。 装修工人看到程朗，大声地跟他打招呼，叫他老板。 程朗就把我往前一推，爽朗地笑着说：“这才是你们的大老板。” 我侧头看他。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嘴角噙着一抹让人无法生气的坏笑，眼睛又黑又亮，勾心动魄。 我笑了，说：“所以，你是二老板？嗯，是挺二的。” 程朗双手抓住我的肩头，做了一个抬起膝盖狠狠顶在我腹部的动作，当然实际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却让我心跳加速。 装修工人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暗潮翻涌。 一番打闹和寒暄之后，我跟程朗就拿着纸笔在店里转悠，讨论装修风格的问题。我们都不是这方面的能手，但这不妨碍我们放飞想象放飞梦想，这是我们的店，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当然，也不能够过于任性就是了，毕竟我们还是希望它可以赚钱，然后长长久久地开下去甚至开无数分店的。 现在咖啡店四处可见，大多数装修风格就是毫无风格，产品走的也是快餐路线。小部分风格鲜明的，因为资金投入过大，价格定位高，回本很难。如果资金链跟不上，很快就开不下去了。当然，成功的案例也不乏。 所以我们跟大多数开店的人一样，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控制好成本的情况下，做出自己的风格，让这家店可以长长久久地经营下去。 这是一个难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并且敲定的，但有一点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明确了的：我们只做咖啡，搭配简单的点心，不做简餐。 “我想同时使用两种装修风格。” 程朗不解地看着我。“两种风格？” 我点点头。“严格来说，是将店分成两半，一半装修成家的闲适，一半装修成办公室混合图书馆的风格。” 程朗来了兴致，用发黑发亮的眼睛示意我继续。 “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种懒人椅，形状有点像一个很艺术的逗号，自带可以收起来的小桌子。那桌子设有放杯子的卡位，还可以放书放电脑，最重要的是几乎自成一个空间，就跟在自己的房间一样。我们可以让其中一半全部由这样的懒人椅组成，当然，我们可以选择定制，还有改良。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想窝上一天都不挪动的，所以收费方式不能按一般的来。” “另一半呢？” “另一半就参考会议室和图书馆的样子，弄几张大桌子，配上舒适的椅子，桌子中间可以是设计巧妙的书架，既可以放书，又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遮挡视线，不至于彼此之间一览无余。当然，这只是初步想法，并不是说一定就这样。” 程朗看着我笑，眼里满是鼓励和纵容。“没关系，我们就按照你喜欢的来。而且，我觉得这个想法很特别，没准真能一炮而红。人生就这么几十年，偶尔就要任性一下，对吧？” 这个男人总是让我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就不怕吗？这可是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砸进去呢。” 程朗趁着四周无人注意，伸出爪子在我腰上拍了一记，压低声音说：“怕什么？不管店火不火，反正人是跑不掉了。我都已经成功将无价之宝据为己有了，还在乎那几十万？” 我又一次怦然心动，头脑发懵。如果不是周围有人，我真想扑上去拥抱他，热情地亲吻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5章 在店里待到中午，我们在附近吃了个简单的午饭，然后跑了一趟建材市场和家具店，先熟悉一下情况。 我们两都是第一次搞装修这件事，当真两眼一抹黑，只能参照别人的经验摸索着进行。为了避免走弯路，也为了节省成本，必须每一步都慎之又慎。 我们在建材市场兜了一圈，在各个店进进出出，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写了不少东西，然后转移阵地去了家具店。 家具店品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些漂亮的家具总是让我们蠢蠢欲动，好想二话不说就扛回家去。 程朗看中了一张豪华大床，对着它两眼发光了好半天，还一副舍不得走的花痴样子。 业务员嗅到了商机，于是将三寸不烂之舌使得虎虎生风，把那张床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仅包治百病还能保证夫妻生活和美，你再不扛回家去你就是个大傻逼。 程朗还十分配合地点头附和，热情高涨地帮着人家来说服自己，激动得业务员差点儿没抓着他的手大喊一声“知己啊”。 那张床要是有脑子，估计都被他们夸得老脸臊红了。 我哭笑不得，一把抓住了程朗的胳膊，将他拖离那个“是非之地”，否则我真怕他头脑一热就把家里那张床给换了。我低着头一股脑地往前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面前居然是洗手间。 “哈哈哈”程朗看着我脸上囧囧的表情，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莫莫，你这么急着拽我走，原来是想上厕所啊。我还以为，你是对那张床不满意呢。” 我迅速转动视线。 很好，月黑风高，四下无人，适合作案。 我果断抬脚，准确地踹在他的小腿上。踹完了，我就真的一头钻进了厕所，站到洗手台前洗手。不一会儿，我旁边那个洗手池也站了人。我侧头看去，果然看到某人对着我笑得意味深长。我瞪他一眼，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至于乐什么，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大概这就是爱情的奇妙之处吧。 回到出租屋，天已经快黑了。 程朗本来要在外面吃的，说跑了一天累了，吃完回家好好歇着。 我没同意，打算回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程朗倒是很自觉地进来给我打下手，可我觉得那跟捣乱没多大区别。一者，这房子的厨房本来就不大，两个大男人往里一塞，眼看着就要满了。二者，他虽然不是富家大少爷，可在家里也是被当作大少爷一样宠着长大的，向来不怎么踏入厨房重地，剥个蒜瓣都能辣到自己眼睛。 “你给我出去，出去！”为了能早点吃上晚饭，我不得不动手赶人。 某人被我推着走，最后死皮赖脸地扒拉在厨房玻璃门上，抗议道：“莫莫，我是真心想帮忙的。你现在不给我机会学习，以后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可别又嫌弃我。先说好，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换不换的以后再说，现在你不许进来。还想不想吃晚饭了？” “想。”回答得那个响亮。 我满意地拉上玻璃门，捋起袖子利索地干活。 很快，玻璃门又偷偷摸摸地打开了，有人鬼鬼祟祟地探进来半个脑袋，配合着脸上生动的表情，十分逗趣。 我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 程朗露出一口白牙，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手臂用力，玻璃门“呼啦”一声被拉开。他堂而皇之地挤进来，直接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半趴在我背上。 我想赶人，却又舍不得，于是就拖着这么一大个人形累赘在厨房里忙碌，直到食材都准备好了，只等下锅烹煮。 “快放手，我要炒菜了。” “你炒就是了，我保证不捣乱。” 我很想翻个白眼。大哥，你现在就已经是在捣乱了好吗？ 程朗呵呵地笑了两声，主动松开手，但没有直接离开厨房，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我。是的，我清楚地知道他看的不是我手上的动作，而是我！ 被他这么看着，我多少有点紧张，好在下厨这件事对我来说已经熟练到近乎本能了，倒也不至于因此手忙脚乱出状况。 三菜一汤很快就新鲜出炉，只待端上桌去享用。 程朗在把菜端出去前，先捏了一块红烧排骨丢进嘴里，一边被烫得嘶嘶地吸气，一边猛说好吃。 我无奈地想摇头，又忍不住笑，直接用手里锅铲子的木柄戳了一下他的腰。 程朗惊叫一声，抗议道：“媳妇儿，别乱动，这可是你下半辈子的幸福。” “什么下半辈子的幸福？”我被他神奇的脑回路给整糊涂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侧腰，一脸严肃认真地问：“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不就是腰吗？”我眨眨眼，确实想不出来这地儿还有别的名称。 “不，这个位置是肾。你说是不是你下半辈子的幸福？” 我一愣，继而脸上发热，磨着牙道：“是吗？那就让我看看，我下下半辈子的幸福在什么位置。” 我抓着锅铲子就要给他两下。 “哈哈哈”他端着菜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笑声越发的嚣张，最后直接把自己给呛咳了。 该！ 晚饭桌上，我们边吃边看足球比赛，一顿饭吃得和和美美。 放下碗筷，程朗半瘫在椅子里，摸着饱胀的肚皮心满意足地哼哼唧唧，直嚷嚷说好幸福。 我噙着笑看他，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平淡安稳的生活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他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淡定表情，说：“莫莫，你不就是想说我像二师兄吗？那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我吓得立马从椅子上坐起来，想找地方逃命，却被他三两下就逮住了。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玩玩猪八戒背媳妇而已。”程朗在无处可逃的我脸上啃了一口，笑得无比奸诈。“莫莫，你这么惊慌失措地逃命，该不会以为我要做点儿童不宜的事情吧？莫莫，你真是太不纯洁了。” 说着，他还暗示地拍了拍我的屁股。 我抬起腿，重重地踩在他脚面上，趁他抱着脚惨叫的时候果断逃进卧室，关门落锁。 门外是夸张的大笑声。 我背贴着门扇，视线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听着外面的笑声，嘴角慢慢地上扬出一个弧度。 从网络到现实，落差还是有的，但好在不用像陌生人一样从礼貌客套开始。最重要的是，怦然心动的感觉没有因为来到现实而消失。 真好。 “叩叩叩” 我身后的门被敲响。 接着，门外响起怪腔怪调的儿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好好的儿歌，被他这么一唱，顿时让我想起书里的某个黄段子。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想起什么，于是走过去打开我的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然后打开门。 “啊——救命！” 程朗估计是靠在门上，我一开门，他整个跌了进来。 我吓得赶紧扶他。“小心！” 他却趁机将我抱住，还哈哈大笑。 得，又上当了！ 我一拳打在他腹部，满意地听到他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抱着肚子蹲下去。我根本没用力，他肯定是装的，所以我淡定地走到沙发那坐下来。 程朗一个人演不下去了，只得屁颠屁颠地凑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看到我手里的银行卡，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我垂眸看着手里的卡，然后抬眼直视他。“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不过很少，只有五万块。” 我是去年才毕业的。作为应届生，我的那份工作待遇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但是除去吃穿住行，一年也就只能存下这么多，其中一部分还是我的稿费。 业余时间，我是青竹文学网的作者，只是一个入门不久的小透明，赚的稿费自然也很有限。不过，我一开始就只是想写心中的故事，而并非为了赚钱。 程朗的表情立马变得无比严肃和认真。“所以呢？” 我有点囧，因为这钱真的太少了。“我知道这点钱对咖啡店的前期投资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我还是想出点力，而不是坐享其成。” 程朗就那么看着我，好一会儿都没吱声。 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终于先一步败下阵来，低头无意识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行卡。 “莫白，看着我。” 程朗很少喊我的名字，更是第一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喊我的名字。 我下意识地挺直腰杆子，严阵以待地看着他，像一个等待教导主任训话的好学生。不过，教导主任可没有这么滚烫的眼神，烫得我心跳加速喉咙发干。 “你不必跟我计较钱的问题。我说过，我想护着你，宠着你。我会把一切都准备好，你只要过来就好。” “可我也是个男人。”我渴望被爱被保护，但我终究不是娇弱的女孩子。在我最美好最该奋斗的年华里，让我像一只米虫似的让人养着，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程朗笑了。“你当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但你也是爷的媳妇儿啊。老婆花老公的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滚！”我一把抓起抱枕捂在他脸上，自己都感觉到嘴角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他一边挣扎一边问：“滚哪里？” “啊——”突然，我被他一把扛了起来。“你干什么？” “当然是滚床单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第6章 程朗就真的把我扛进卧室，丢进大床里。 我在柔软的被褥里颠簸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他“庞大”的身躯已经压了下来，一边上下其手，一边上下其嘴。 “哇靠！你摸哪儿呢？” “我自己的媳妇儿，想摸哪儿就摸哪儿，谁也管不着！” “放屁，我就管得着！哇——” 我们在床里闹成一团，像两个孩子一样扭打翻滚，将好好的床铺弄得乱七八糟，彼此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而且都还乐在其中。 待程朗再一次将我压在身下，脸与脸近在咫尺，眼神深沉地看着我时，我一下子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完全动不了，只能心跳加速地望着“罪魁祸首”的这双眼。 程朗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粗喘，低头咬住我的嘴唇，急不可耐地开始品尝它的味道。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双臂抱住他的肩背，回应这个吻。唇舌纠缠，气息交融这种感觉让人沉迷，简直比烈酒还能醉人。 一切眼看就要水到渠成的时候，程朗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旖旎的气氛被这么一打断，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状态了。 “我先去洗澡。”我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伸手用力推开他，衣衫不整地跳下床，撒腿往浴室跑。 站在莲蓬头下浇了好几分钟的冷水，身体的热度才慢慢地褪了下去。但直到洗完澡，我的心跳也没能恢复到正常的频率。 等我从浴室出来，程朗已经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了。刚才那通打断了我们好事的电话，显然跟工作有关。 我没进去打扰他，一个人在沙发里窝着，拿起手机打开微博。自从昨天下了飞机之后，我的世界一下子被程朗填得满满的，到此刻才有时间和心思打开微博瞧上一眼。 跟以往一样，我打开app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程朗的微博是否有更新。 昨晚凌晨十二点多，程朗确实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如愿以偿”四个字加上一个无比得瑟的表情。 应该是昨晚我睡着之后发的。 评论已经有九百多条，要么追问发生了什么好事，要么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但程朗一条也没有回复，估计也是发了之后就再没想起这件事来。 我盯着那个得瑟的表情傻笑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在下面留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这个评论大概不会有人注意到，包括程朗，只有我自己偷着乐。 我回到自己的微博页面，想了又想，几次编一辑好内容又删除，顾虑重重。斟酌半天，最终拿起手机，对着远处的灯火拍了一张照片传上去，附上文字：幸福便是万家灯火中有一盏属于你！ “在干什么？” 陈朗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退出微博页面，关了手机屏幕。“没什么，随便在网上逛逛。你忙完了？” “嗯。屁大的事情，非要在这个时候打过来，打扰了老子的好事！”程朗在我身边坐下，跟没骨头似的歪靠在我身上，嘴巴凑近我的耳朵。“莫莫，要不咱们继续？” 不安分的爪子还在我腰上敏感的地方挠啊挠。 我伸手一推他的脑袋，嫌弃道：“一身臭汗脏死了，洗澡去！” “反正一会儿还得一身臭汗，干嘛这么费事？还浪费水资源！就这么说定了，完事了再洗。来来来，咱们继续。” 我被逼得躺倒在沙发里，只好拿脚踹他。“滚你的！不洗干净，今晚别想上老子的床！” “莫莫，别这样嘛！老公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保准让你满意！”程朗抓住我的脚，在脚面上吧唧亲了一口。 “哇靠！你也不嫌脏！”虽然我刚才洗刷得干干净净了，但那毕竟是脚啊！ “怎么可能会脏呢？我家莫莫哪哪都是香的！” 他作势要再啃一口，吓得我拼命将脚抽出来，踩在他的胸口上用力蹬出去。“快给老子滚去洗澡！” 又闹腾了一会儿，他才终于肯去洗澡了，临走前还学着电视里的登徒子摸了一把我的脸，说：“小娘子乖乖等着，大爷马上就来满足你。” 我被恶心得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吼：“去死！” “娘子的佛山无影脚果然出神入化，为夫甚是佩服。”程朗哈哈大笑，赶在我另一脚踹出前闪进了浴室。 我瞪着浴室的门，又一次被气得彻底没了脾气。但我不得不承认，被他这么闹腾几回，从网络到面对面的那点不自在已经所剩无几了。也许，他根本就是有意的。 我勾起嘴角一笑，听着浴室的水声，拿起手机继续刷微博。 程朗的微博有数十万的粉丝，随便发个没有意义的表情都会炸得水花四溅，湖面动荡。 我的微博却只有寥寥几个人，就算我发的是一条轰炸性的信息，也不会有几个人评论回复，何况只是一句看着跟摘录差不多的话。 来京都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大概以为我不过是刚好在哪本书里看到了这么一句符合心境的话，压根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我正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寻找那一盏属于我的灯火。 我想我已经寻到了，只是不知道它是否会长长久久地为我亮下去，而且始终温暖如初。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我答案，只能豁出所有的努力，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也许哪天回过头来一看，就会惊喜地发现，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 浴室门打开。 我听到声音抬头望过去，愕然发现，某人居然在腰间裹了个毛巾就出来了。是毛巾，不是专用的大浴巾，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而已。宽肩c窄腰c大长腿c人鱼线c腹肌 这，是打算色一诱吗？ 要命的是，我这条鱼很没出息地想一口咬住那点鱼饵不松口，哪怕有毒也要吃了再说。 “怎么样？对你老公的身材还满意吗？”某人笑得十足一匹大野狼。 我强装淡定地收回视线，丢给他一句：“赶紧把衣服穿上，小心感冒。” 说完就知道自己犯蠢了，这三伏天能把人热融了，哪里会这么容易感冒？ “哈哈哈哈”程朗笑得动地惊天，边凑过来亲我边夸赞，“莫莫，你真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对啊，你就是我家的。”说着，他一把拿掉我的手机，随手丢到茶几上。“手机有什么意思？咱们来玩点好玩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浪费了。” “滚！” “这不正滚着呢。来，莫莫，听老公的话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我：“”一脚踹飞！ 在沙发上进行了一场混战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床上。我这才发现，原先滚得乱糟糟沾了汗臭的被褥都已经换了新的。这套是ab面的，一面纯蓝色，一面是灰色背景上点缀着星星月亮，同样散发着阳光和洗衣液的味道。 “时间不早了，睡吧。”程朗熄了灯搂着我，依然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 我知道他这是尊重我，但心里又有些不确定。同是男人，我太了解男人容易冲动的本能了，对着不喜欢的人都能即刻起立，何况是喜欢的人在怀呢。 “你不想要吗？”我终于忍不住问。黑暗中，他看不到我的表情，这让我更容易表达自己的想法。 程朗挺了挺腰。“你说呢？” 铁证如山，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那你为什么” 程朗长叹一口气，拉着我一起换成平躺的姿势，然后说：“听说女人大多有初一夜情结。我不知道男人有没有，毕竟我们这个圈子真的太乱了，比起有风险的正常恋爱，很多人更愿意没事儿约个炮，各取所需，下了床谁也不认识谁。” 这的确是事实。就算真的在谈恋爱，很多人也没有忠诚的概念，该出去狩猎还出去狩猎。许多人对同志有偏见，也是因为这些私生活乱七八糟的害群之马。 “但我不想那样，你也不是那种人。我们都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也许过程会有波折，但我希望开始和结局都是美好的。我希望等将来想起我们的第一次，我们仍能记得当时的那份悸动和美好。所以，我愿意等你准备好。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愿意的，但你还没准备好。” 我明白他说的“准备好”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才觉得可贵和感动。 “不过，”程朗吻了吻我的耳朵，嗓音低哑地说，“我希望你不要准备太久，因为对象是你，我的自控力恐怕不会太好。” 我闭上眼睛，心跳凌乱，身体微颤。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很想扑上去，不管不顾地亲吻他，用行动告诉他我已经准备好了。可我若是那么冲动，是不是就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问题是，我是愿意并且渴望的。 于我而言，这个结局已经足够美好。虽然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只有一天，却已经让我有足够的勇气继续走下去。 爱情这东西，本就没有先来后到，也不能以时间长短来衡量深浅。 我在黑暗里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然后一咬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凑过去直接啃他的嘴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7章 程朗只愣了那么一下，立马反客为主地拥紧我，翻身将我压在下面。 到这个时候，他要是再拒绝，那就是有病了。但很显然，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我们都像饥饿的狼，把对方当成了一块来之不易的最美味的鲜肉，急切而放肆地用舌头品尝它表面的每一分甜美，舍不得就这么一口吞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们彼此都已经剥了个精光，眼看着就要进入主题了。我们都想忽略它的存在，无奈它不依不饶，响个不停。 我推了推他，喘着气说：“要不，你还是接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紧急的事情” “操！”程朗懊恼地骂了一声，一手抱着我翻了个身靠在床头，一手认命地伸出手去够桌子上的手机。 电话是程朗的妹妹打来的，她人也在京都。今晚她有一场应酬，一不小心喝醉了，怕遇到危险，只好求救哥哥。 这事儿耽搁不得，程朗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草草地跟我打了一声招呼就一阵风似的卷跑了。 我听着外面关门的声音，缓缓地靠回床头，感受着身体里未曾平复的骚动，再想到三番两次被打断的经历，突然有点想笑。再多来两次，估计我们两都得落下毛病。 我本来想等程朗回来的，但可能是今天跑来跑去累了，眼皮子越来越重。在意识眼看就要抽远的时候，我突然又一个激灵醒来，赶紧爬起来打开玄关处的灯。 那是一盏小小的吸盘灯，柔和的橘色光线，玄关的东西在它的映照之下都显得朦胧c柔和且美好。最重要的是，深夜归来的人打开门看到这一点光亮，心情会很不一样。 回到床上，我给程朗发了一条短信，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神经一放松，我就彻底熬不住了，瞬间陷入黑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里我感觉到身边的床位凹陷下去，然后有人从后面贴上来，抱住我。知道对方是谁，我本能地往后靠去。 程朗收紧手臂，还在我脖子里吻了几下。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睡吧”，大脑就像接到了指令一般，立马又安心睡去。 一夜无梦到天亮。 我是在程朗的骚扰里醒来的。按住在身上探索的爪子，感受着腰上顶住的热度，我眯着眼睛打着呵欠问：“昨天那么晚才睡，一大早还这么精神，你都不困的吗？” “还好。”程朗低笑，脑袋在我脖子里拱来拱去，十足一只大型犬。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如今带了几分初醒的低哑，更觉得性感非常，勾得我心跳加速外加口舌发干。 因为咖啡店还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忙碌，我们两没敢在床上厮磨太久，收拾完毕吃过早餐就赶紧出门。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忙碌于咖啡店的装修风格c材料c家具的敲定和比对，每天跑数个地方，跟数不清的人打交道，连吃个饭都经常匆匆忙忙。晚上回到家里，两个人都是囫囵洗个澡就睡下了，当然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根本没心思做别的。 来日方长，我们都不急。 我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儿，在这种忙碌状态下，相处起来就更加自在融洽了。我们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牵手c拥抱c亲吻，在忙碌之余尽情地享受属于我们的快乐，尽管我还是很容易因为他的目光而心跳加速。 一个星期一晃眼就过去了。 咖啡店的前期筹备工作还远远没有结束，准确来说才刚刚开始，但程朗的年假已经连一点尾巴都摸不着了。 当天晚上，程朗抱着我说：“我考虑过辞掉工作，然后我们一起经营咖啡店，来个夫夫档。但我再三考虑，还是觉得那样太冒险了。我的工资待遇还可以，至少养活我们两个是完全没问题的，这样你就可以放心放手去干了。如果咖啡店很快能盈利，那就最好了。要真是战线拉得太长，咱们也算是手有余粮，心里就不慌，对吧？当然，如果你想要的就是夫夫档，那我立马就去打辞职报告。” 我必须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失望的。 从一开始，我想的就是我们一起努力将这家咖啡店开起来，因为那是我们的咖啡店。至于成败的问题，我其实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就算真的不幸投资失败，再去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我又清楚地知道，程朗的想法是很明智的。他比我长了几岁，确实比我成熟一些。我若是非要他辞掉工作，那跟无理取闹没什么区别。 程朗将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作为咖啡店的启动资金，还把市场调研c铺面选址c营业执照等事情都办妥了，那么剩下的由我来就好。虽然我们是恋人，但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付出，我则坐享其成。 爱情不讲究绝对同等的付出，但绝对不能一方默默付出，一方只顾索取。父母对儿女的付出尚且还有期许，何况是恋人？说什么付出也是一种幸福，这种享受只能是一时，绝对不可能长时间甚至一辈子。 而我，是奔着跟程朗过一辈子来的。 “不，不用辞职。我觉得你考虑得很周全，真的。” 程朗在我脸上用力亲了一下，下巴枕在我肩头，脸与脸紧贴在一起摩擦。“但说句真心话，我其实也很想辞掉工作，不管不顾地跟你一起大胆走一回。反正我们还这么年轻，怕什么，对吧？” “对。” 我和程朗都很幸运，父母都健在，而且没带给我们什么经济压力。没了这一层后顾之忧，我们就可以比别人多一份任性。只不过他仍坐拥家庭的温暖，而我早已经被扫地出门。如果不是遇上他，我就是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得黯然起来。 程朗敏锐地发现了我的情绪变化，手臂勾住我的脖子将我的脸转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我的情况，程朗是了解的，于是什么都不说，直接双臂抱紧，用行动语言告我我不是一个人。然而有家不能回的心酸与彷徨，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安抚得了？ 我们都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就这么安静地抱着，直到含糊睡去。 程朗恢复正常上班之后，我一个人就更忙碌了。每天起早贪黑，这里跑那里奔，会的得更精，不会的得摸索着学我恨不能自己会□□术，然后一个人当十个人来用。 程朗也很忙，因为休了一个星期的年假，积累了不少工作，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 我们都想抱在一起好好聊一聊，关于他的工作，关于咖啡店的进度，但通常都是没说两句就睡着了。 这天下午四点多，我去懒人椅定制的厂子查看进度。那厂子在郊区，有些远，我坐地铁就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结果他们初步做出来的样品跟我想要的效果相去甚远，为此我跟工作人员沟通了将近三个小时，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总算完事。当然，只是暂时完事。 负责人殷勤地说要请我共进晚餐，我拒绝了。今天忙活了一天，我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小窝歇一口气，不想再应付任何人了。 负责人见我态度坚决，就将我送到厂子门口。 “再见。” 我站在门口，认真考虑是走去地铁口坐地铁，还是奢侈一点直接打辆车回去。但这里离云天公寓太远了，打车回去估计得好几张老人头。 还是坐地铁吧。 我低着头迈开步子，很突然地，贴在腰间的包被人一把拽住。 “啊——”我惊叫一声按住自己的包，惊慌抬头，随即气得一拳打在对方的身上。“哇靠！吓死小爷了！” 程朗乐呵呵地笑，一把勾住我的肩头。视线迅速地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又飞快地在我脸上啃了一口。 “别乱啃！小爷又不是肉骨头。”我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依旧笑眯眯。“当然是来接你啊。” “你从公司过来？” “对啊。” 我瞪大眼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疯啦。那么远跑过来干什么？上了一天班，你不累啊？” 据我所知，他公司离这里可是远得穿越半个京都呢。他要是有车还说得过去，没车瞎跑什么？ 程朗笑着收紧揽住我肩头的手臂，让我们的脑袋飞快地贴了一下。“看到你就不累了。” 我斜睨他一眼，“嫌弃”道：“甜言蜜语。花言巧语。” “莫莫，我嘴巴还真是甜的，要不你尝尝看？”说着就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嘟嘴贴了过来，亲完了还自己傻乐个不停。 我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胸口，也跟着笑了。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慢慢地合二为一，不分你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第8章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程朗依旧是日复一日的忙得脚不点地。但只要正常下班，他一定会尽量去接我。有时候相互之间离得远，他就穿越半个京都去接我，然后我们再一起穿越半个京都回家。 往往等我们从地铁口或者公交站走回小区，时间都已经深夜了。路上人很少，我们就可以大胆地牵着彼此的手，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这一刻，所有的辛苦似乎都值了。 回到家里，我们往往都累得够呛，简单洗个澡就抱着一块儿睡了。疲惫加上安心总能让我们很快进入黑甜的梦乡，第二天睁眼看到对方的笑脸和温柔的眼神，就又可以是精神抖擞拼劲十足的一天。 八月十八号那天，我下午跟装修队的负责人去建材市场采购，回来后就一直在店里蹲守，直到装修工人都下班了。 关门走人之前，我慢慢地走过店里的每一个角落，眼睛不肯漏过任何一个细节。这种看着自己的作品一点一点成形的心情实在很美妙，简直让人心花怒放。 这是我们的店。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意犹未尽地停下脚步，收回视线，拿出钥匙关门落锁。正要迈步往地铁口走，突然听到几声车喇叭响，我本能地朝那个方向看去，接着就愣住了。 那是一辆白色的奥迪a3。 从我所在的位置看过去，刚好透过前挡风玻璃清楚地看到驾驶座上的人。那是程朗，他穿着白色的上衣，看着我笑得勾心动魄。然后，他推门下车。 我惊喜地迈开大步走过去，强忍着扑上去抱住他亲吻的冲动。不是因为那辆车，而是他又亲自来接我，还笑得这么勾人。 程朗抓住我左手手腕，发号施令：“手指伸直。” 我虽然满脑子疑惑，但还是照做。 程朗把一串车钥匙放进我的掌心里，抬眼深深地看着我，问：“二手的，你不会嫌弃吧？”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这车难道不是问朋友借的吗？嫌弃？怎么可能嫌弃！ “莫莫，你不会真的嫌弃吧？” 我笑了，五指收紧握住掌心的钥匙，就像握住一颗真心，握住我们的幸福。心底那片湖水刹那间动荡起来，眼眶发热，鼻子也有点酸。 “怎么突然想起买车？” “其实我很早就想买车了，只是京都的交通拥堵实在可怕，需求也不是很迫切，就一直没买不想再看着你天天挤地铁公交了，我都心疼死了。虽然开车也辛苦，但好在我们的咖啡店和家这边的交通状况相对还算好。” 我们的咖啡店。我们的家。 我喜欢他这么说，更喜欢他心疼的眼神和表情，于是我豁出去了，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用力地抱住他。 程朗在我背上拍了拍，然后笑着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让我坐进去。“请上车，我的女王陛下。” 我激动的情绪还没平复，就被他这一出给弄笑了，好在应急反应爆表地回了一句：“爱妃，你又皮痒了，看朕今晚怎么惩罚你。” 成功扳回一局。 程朗哈哈大笑，说：“快上车吧，我们去吃好吃的。” 我正要坐进去，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将他拖到了店门口。“进去看看吧。” 于是我们又在店里仔仔细细地逛了一圈，然后躲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拥抱c亲吻，热情似火。店里没有床，否则的话，我们很可能就直接干柴烈火地来一场了。 我们抱在一起平复了体内的骚一动。走出店门的时候，程朗突然“哇靠”的一声，接着就跟火箭一样冲出去，一溜儿窜进车子里。 我眼睁睁地看着白色的小车就这么开走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抱够了亲完了就跑还是怎么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人走入我的视野，看到他手里的罚单和笔头，我总算明白某人为什么要仓皇而逃了。 交警叔叔真是爱岗敬业，大晚上的还出来干活！ 等程朗在前面掉了个头又兜回来停在路边，我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上了车，我又噗嗤噗嗤笑了几声，然后才道：“哥们，身手不错嘛，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佩服，佩服。” “哥们个屁！叫老公！” “呸！”眼看他要扑过来，我赶紧道，“别闹了，快开车。” 程朗这才发动车子，一边熟练地操控方向盘，一边问我想吃什么。 “都行。不过我饿了，越快能吃上越好。” 程朗就干脆把车开进了不远处那个商场的地下车库，然后我们去了一家名字叫1314的西餐厅。 餐厅布置得很有情调，十分适合情侣共进餐。 跟我们隔一张桌子的位置上坐着几个年轻的女生，一边看我们一边交头接耳，神情兴奋，估摸着就是传说中的腐女。 我们不能阻止别人的眼光，也不能不让人家谈论，就只能尽量去忽略。如果她们拿手机拍照，我们就调整一下角度，保证不会拍到正脸。好在她们来得早，等我们的餐点送上来，她们就要走了。 我们都饿了，吃西餐都差点吃出狼吞虎咽的架势来，什么浪漫情趣都顾不上了。但每当我们抬眼看向彼此，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心里仿佛有花在一朵接一朵地绽放。浪漫可以不要，情趣也可以没有，开心就好。 等我们吃完，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出了西餐厅，我们又在旁边的足浴按摩店做了个按摩，一通揉捏下来，整个人都松快不少。 回去的路上，我窝在副驾驶座里昏昏欲睡，眼皮重得恨不能拿一根棍子撑住。 “别撑着，睡吧。大不了，我把你背上楼。” 我笑了笑，到底还是没有放任自己睡去，强打起精神絮絮叨叨地跟他说咖啡店的事情。 咖啡店离云天公寓不远，开车也就十多分钟而已。 车子刚停在公寓楼下，程朗的手机就响了。“你先回去洗澡吧，我接个电话。” 我进了屋就直奔浴室，正洗着，门突然开了。接着，一具同样□□的躯体就这么贴了上来，微凉的水流都无法降低这份肌肤相贴的热度。 其实我们都挺累了，但这么抱一抱亲一亲，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烧起来了。浴室显然不是发生第一次亲密关系的好地方，我们就一路啃着回到了卧室，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里。 就像每一个腐女都曾幻想过有一天可以尝试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驰骋一样，作为纯零的我，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躺在我喜欢的那个人身下尽情地放纵和快活，不分白天黑夜，不知今夕何夕。 可事实上，我跟程朗的第一次，我感觉到的更多是疼痛不适。 天地万物，阴阳调和，早有定论。同性之间的感情上跟男女没有区别，但在身体的契合上，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强行胡来的意思。这也是很多人不能接受同性相恋的原因。 当然，于此刻的我而言，疼痛是身体上的，满足在心里。所谓灵与肉的结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结束之后，我趴在程朗身上，感觉体内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榨干了。很想闭上眼睛就能入梦，偏偏精神亢奋得一塌糊涂，没有半点睡意。 “莫莫，还好吗？” 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凶道：“不许问！” 他就真的不再问，抱着我亲亲摸摸好一会儿，然后我们一起去洗了澡。 洗完了我在沙发里躺着，等程朗进去换上干净的被褥。我睡意昏沉地想，他到底准备了多少套被褥？照这种胡闹的程度，感觉没有十套都不够用，毕竟还要给刮风下雨留点存货 被程朗抱到床上时，我已经彻底睁不开眼了。他说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就睡着了，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也闹不醒的那种。 夜里，我昏昏沉沉地感觉到难受，身体里跟有把火在燃烧一样，喉咙很干，想醒又醒不过来。直到程朗将我扶起来，喂我喝水吃药，我才知道自己发烧了。 程朗放下杯子，吻了吻我的额头，歉意地说：“莫莫，对不起。” 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好抱歉的，但我知道他这是心疼我。 我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抬手摸他的脸，突然灵光一闪，笑着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不如咱们约法三章？” “怎么个约法三章？”他问道，脸上的表情十分戒备。 我心道，警惕性不错嘛，然后笑眯眯地答：“比如，一个月一次什么的。” “什么？”程朗立马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接着哀嚎。“媳妇儿，你男人我正值壮年，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体力也杠杠的，一个月一次会死人的。” 说到体力，我想起某人昨晚的表现，脸顿时有点发热。幸亏我正在发烧，就算脸红也没人会多想。 “我这是为你好。你得攒着点，一个月一次，细水长流，这样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也还能一逞兽一欲。” “就算一夜七次，你男人我到了七老八十的时候也没问题，只要你脱光了我往我面前站就成。还有，那叫大展雄风！来来来，爷现在就身体力行，证明所言不假。” “去死！”一脚踹飞。可惜，病号力不从心，一脚踹出的结果就是被人抓住了脚踝，将我的腿往两边拉开，他好把身体挤进来。“死开！你好重！” “昨晚你明明说的是‘你好大’，怎么一觉醒来就改口了？不行，不能耍赖的！乖，重说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9章 “你咳咳咳” 他立马抱着我又是拍背又是啃。“好了莫莫，别激动，我错了。” 我伸手往他某个地方一探。 “啊——莫莫，轻点儿，你真当拔萝卜呢！” 然后，他又开始怪腔怪调地唱《拔萝卜》，一首好好的儿歌愣是让他给糟一蹋得惨不忍睹，作者知道了估计都要被气疯。 我已经被气得彻底没力气，也没脾气了，陷在床铺里直喘气。 程朗也严肃了脸色，一脸心疼地摸了摸我的额头，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发烧的人实在没什么胃口，但我不想让他担心，而且生病了更要补充能量才能康复，于是点了点头。 程朗是个实打实的厨渣，指望他做一顿好吃的估计跟指望人类能在月球上开荒种地一样有难度，所以只能出门去买早餐。 我躺在床铺里也睡不着了，身体又热又软，意识昏昏沉沉，形容不出的难受。刚刚才喝了水，这会儿又觉得渴得厉害。程朗不在，我只能自己爬起来喝水。 我艰难地挪到床沿，本来就手脚发软腰腿发酸，要命的是轻轻动一下都能牵扯到某个难以启齿且明显使用过度的部位，等我能够到水杯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叮——”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 我放下杯子，拿起手机划拉了几下，发现是垃圾短信。直接无视掉，我又打开微博app，直奔程朗那一亩三分地。 不出我所料，昨晚我睡着之后，他又发微博了。 配图是从网上下载的，漫画版的交握着的两只手，在旁人看来很稀松平常的一张图。 我没看那条微博下的评论，因为没有心情。 如果我和程朗其中一个是女生，这时候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晒一张牵手照，再附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诗句，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去了。 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都是同性，有太多的顾虑和阻碍，连对着喜欢的人表个白都得这样兜个十万八千里，藏匿得别人无迹可寻，只能自己心知肚明。像普通人一样谈一场恋爱，拥有一个家庭，对我们来说是如此艰难。 多么悲哀。 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注定荆棘满布，而且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的人。如果可以选择，恐怕没有谁愿意朝这个方向走。都是别无选择，都是无奈之举。 两情相悦，灵与肉结合的美好，在这一刻突然被打了个折扣，让我措手不及。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我赶紧放下手机，躺回床上。但是因为动作太猛，扯到了羞于启齿的伤口，我只得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呲牙咧嘴的表情。 “盖着脑袋干什么？你不热吗？”程朗一边拉开被子，一边用手背探我的额头。“不是发烧烧傻了吧？” 我瞪他一眼。“你才傻！” “是，我傻，行了吧？”说着他又俯下身来，用额头贴了贴我的，估计是不相信手背的感觉，再加上额头来确认一下。“好像烧得没那么厉害了。来，我扶你起来喝粥。” 我坐靠在床头之后，程朗端来热腾腾的香菇鸡粥。打开盖子，屋子里一下子盈满了食物的香味。 这香味对我来说却更像是折磨，我立马就感觉到自己的胃里翻滚得厉害，一阵阵的恶心难受。 “来，张嘴。” 我瞪着那勺热粥，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将一句“我不想吃”咽下肚子，配合地张开嘴。但才吃了几口，我的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眼看着就要吐出来了，吓得我死死地抿着嘴唇不敢动。 程朗放下手里的粥，手掌贴在我背上从上往下抚触，嘴里不停地问“有没有好一点”。 好不容易撑住没真吐出来，我已经憋得眼里都是生理性泪水，看着像是马上要大哭一场。如果我是个女人，估计真的会委屈大哭。 “没事了。”我笑了笑，刚说完就发出一声干呕，胃里一阵动荡。 程朗在我的眼皮上各亲了一下，然后将我抱紧。“对不起，莫莫，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戴套的。” 我闭着眼睛不说话，拼命地往他怀里钻，总觉得还有缝隙，还可以贴得更紧一些。 程朗似乎也能明白我的心情，双臂抱得很紧，甚至两条腿都一起缠上来，仿佛恨不能用胸怀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 其实我一个人在花城生活的时候，也有过一次严重的感冒发烧，烧得手脚发软，整个人都迷糊了，不得不半夜爬起来去医院。躺在床上挂水时，我意识昏沉，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了。但即便那个时候，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脆弱。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之所以敢脆弱，是因为有人心疼；如果没人心疼，有眼泪也得往肚子里吞，然后伪装坚强。 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相拥在一起的感觉太过美好，我慢慢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都让汗水给浸湿了，整个人有点像刚淋了一场雨。估计是发汗带走了热度，体温也明显降下来了。 我慢慢地坐起来，身体还有些发软，但精神明显好多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动静，也见不到人影。 程朗呢？出去了吗？ “莫莫，你醒啦。” 我下床穿拖鞋的时候发出了声音，程朗立马闻声跑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不等我回答，他的手已经贴上我的额头，然后又用额头感受了一下。“好像不烧了。来，先喝口水。”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喝完靠在他肩头上，吁了一口气，说：“我饿了。” “正好，我给你熬了粥。”程朗用手给我抹脸上的汗，又拨了拨我汗湿的刘海。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熬的？” 那能吃吗？可别高烧刚退，又来个食物中毒才好。 程朗注意到我的眼神，立马不满地大叫：“喂，你那是什么眼神？爷是不会做饭，但熬点粥还是可以的好吗？”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继续表示怀疑。 程朗不服气地将我按在沙发里，一头冲进厨房去盛粥，满满的一碗，冒着腾腾热气，飘着香味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爷的手艺。实话告诉你，爷我这还是头一回给人做饭，连我爸妈都没这个待遇呢。” 不管那粥味道如何，我的心情反正是甜的。至于嘴上嘛，当然得坚持立场。 “大爷，你也就是熬了一锅粥，不叫做饭。” “怎么不叫做饭？煲汤也算做饭，熬粥凭什么不算？你这是区别对待，双重标准，我表示严重抗议！” 我搂着抱枕笑不可支。 程朗气不过，搂着我一通乱亲。 “别，我感冒了嗯嗯嗯”我怕把感冒传染给他，拼命地挣扎，结果还是被他按着亲了个够本才松手。亲完了脑袋顶着脑袋喘气，喘完了再一起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爱情来临的时候，任何东西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快乐的理由，即便是平常无法忍受的习性都可以当作是可爱的表现。 “来，尝尝爷的手艺。我在度娘上研究了半天，全部严格按照程序操作，没理由不好吃。不许笑！” 我一下子笑出声来，想起很多所谓菜谱上面对于调料的使用量经常用“少许”，程朗是不是也像书里写的那样，一边忙乎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操，少许到底是多少？他一妈的老子怎么知道少许是多少 哎呀，不行，真的太好笑了。 “你还笑！莫白同学，爷命令你，不许再笑了！” “哈哈哈哈”我直接笑倒在沙发里。 “好你个不听话的小妖精，看爷怎么收拾你！”程朗气呼呼地压上来，动手又动口，差点儿又整了一出天雷勾动地火。 我气喘吁吁地推他，求饶道：“好了，不闹了，粥都凉了。” 程朗又在我嘴上啃了一口，这才意犹未尽地松手，将那碗粥往我面前挪了挪。“快吃。” 那一碗青菜瘦肉粥的味道很普通，甚至有点偏咸了，但吃到胃里暖暖的，连心情也跟着暖暖的。 “还要吗？” 我摇摇头。一下子吃太饱，很容易吐出来。 程朗将碗筷收进厨房去，出来后直接进了卧室，拿了另一套家居服给我。“赶紧把衣服换了。” 我直接双臂平举，学足了古装剧里等着丫头伺候的公子哥儿。 程朗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又去浴室拧了一块热毛巾来，扒掉我的衣服。“趴下。” 我立马照做，还眯起眼睛享受这专属的服务。热热的毛巾贴在皮肤上温柔摩擦，粘腻的感觉被拭去，我舒服得直哼哼毛巾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滚烫的沉甸甸的身体。 “你叫得我都有反应了，怎么办？”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腰。 “操！”我惊慌失措地大叫，直想将这禽兽一把掀翻在地，然后扫地出门。“你个随时随地发一情的野兽！你要点脸好吗？” 程朗悠哉悠哉地亲我的耳朵，振振有词地反驳：“我都有媳妇儿了，还要什么脸？” 这两者确定有什么逻辑关系？ “这个锅小爷不背！” “那你就是承认你是我媳妇儿咯？”程朗呵呵地笑，继续对着我的耳朵胡作非为。“媳妇儿，老婆，小白” “滚！你才小白，你全家都小白！” “对啊，你不就是我家的小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第10章 某人卖蠢耍宝告一段落，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莫莫，你烧糊涂了吗？今天可是周末。”程朗又亲了我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抱紧。“就算不是周末，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还去上班？你以为爷是那种吃干抹净就落跑的渣男吗？莫莫，你真是太不了解你男人了。” 我直接磨牙捋袖子，打算上演一出全武行。 “莫莫，我错了！”程朗哈哈笑着压制住我的手脚，完全不给我打击报复的机会。确定我已经放弃报仇的念头，他才放松地抱着我，问：“咱们这样是不是就叫神仙眷侣？” 我没有回答，只是更加放松地靠着他，嘴角含笑。 程朗干脆搂着我直接往沙发里一躺，然后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软件，音乐一响起，他就把手机丢在了茶几上。 “我想听你唱的歌。”我喜欢他的声音，更喜欢他唱歌时投入的感情，总能触动我心里的那根弦，否则也不至于一听钟情。 程朗于是打开自己平常发布歌曲的平台，搜出自己的个人主页，从列表上的第一首歌开始播放。 那是一首非常优美动听的古风歌曲，款款情深，欲说还休。 我闭上眼睛，一边听着他的心跳，一边听着他的歌声，慢慢地有种躺在草地上，被阳光c微风和鲜花包围起来的飘飘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所有的烦恼愁绪都一一拂去，只留下美好的部分。 后来，我们就这样抱着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 我醒来的时候，程朗还在睡。我眨了眨眼，望着阳台灿烂的阳光，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犯懒，心里却是言语无法形容的满足。 书里总说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让瞬间变成永恒。此时此刻，我也有一样的心情。 突然，抱着我的人突然动了动，额头贴着我蹭了蹭，声音低沉含糊地问：“莫莫，醒了？” 我还没回答，他的额头又挪了位置，贴上我的额头。 “还好，没有反复。头疼不疼？”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夏日的微风冬日的阳光，让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着舒畅和满足，每一根骨头都透着浓浓的懒意。 “不疼，就是身体还有点发软。还有，我饿了。”粥水本来就容易消化，而且我当时也没敢多吃，这会儿胃里已经空了。 程朗立马起身进了厨房。“我去给你做面。” 相比起做饭的复杂，做一碗面条就简单多了。 “你行吗？”我毫不掩饰自己怀疑的眼神，还有怀疑的口气。“不行的话就别勉强了，我可不想你把自己给弄伤了或者把厨房给烧了。” “爷就让你看看爷到底行不行！”程朗折回来，直接将刚坐起来的我扑倒在沙发里，手脚口并用将我好一通折腾。 “救命啊窝靠！你别太过分程朗，你给我住手小爷我让你住手，听到没有” 程朗置若罔闻，继续在我身上“胡作非为”。 在压倒与反抗的拉锯战扫荡下，沙发上的东西纷纷掉落地板，连茶几都被撞得与地板发生剧烈的摩擦，放在上面的杯子更是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哎！杯子要摔坏了！快住手！”我顾不上抵挡程朗，拼命地腾出来手来，扭身去救茶几上的那一对杯子。 在我们老家那边，杯子碎了不是好意头，何况这还是程朗特地买的情侣杯！我不是迷信的人，但这一刻我宁可信其有。 “小心！”程朗吓得不敢再作妖，只是一把抱住我的腰，免得我刹不住扭身扑出去的势头。 杯子在我的手里停止了晃动，安安稳稳地立在茶几上。我松开手，长嘘一口气。“吓死我了。都是你这家伙闹的！” 我捡起地上的抱枕，气呼呼地捂在他脸上，嘴角却是上扬的。我喜欢这样毫无负担的打闹，更喜欢这样的生活。 “唔唔唔”程朗在我的手下挣扎了一会儿，突然间就不动了。 我笑着在他要害部位捏了一把，道：“别装了，小爷我才不会上当呢！就这种伎俩，连幼儿园小班的萝卜头都骗不过。喂，别演了。喂？” 他还是一动不动，连胸膛都不带起伏的。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还是有点慌了，赶紧把抱枕拉开。“程嗯——” 某人直接抱着我就是一个热情的长吻，差点儿没把我憋死，然后还得意洋洋地来了一句：“你不是说幼儿园小班的萝卜头都不信吗？” “看小爷我不灭了你这个妖孽！”我嗷的大叫一声，扑上去掐他脖子，结果他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凑上来又要亲我，气得我一巴掌糊他脸上。“亲屁啊，赶紧去做饭！” “遵命，女王陛下。” 我一脚踹他屁股上，看着他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地进了厨房，自己也噗嗤一声乐了。 虽然发号施令让程朗去做饭，但我对他的厨艺实在没多少信心，在沙发里躺了一会儿还是趿拉上拖鞋走进厨房。某个地方还是不舒服，走路的时候感觉特别明显，我忍着没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我说，你真的行吗？”我斜靠在玻璃门上，笑着问道。 程朗眯起眼睛，露出一副危险的表情，磨着牙道：“莫莫，你再问你男人行不行这种问题，信不信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我回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气得他抓着一把青菜就冲过来，我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他却得意洋洋地在我脸上用力啃了一口。 “先收点利息，剩下的晚上再算账。” “滚！”我大笑出声。“你动作快点，小爷我快饿死了。” 上午煮粥，程朗在度娘上研究了半天。这会儿做面，有我在一旁指点江山，倒是很快就做出了两大海碗像模像样的面条。味道好不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对着彼此吃得很开心也很满足。 吃完了，也收拾了厨房，程朗问我要不要出门走走。 我一看外面热辣辣的太阳就觉得头疼，果断拒绝。就算要散步，也得等太阳下山了再说。 “那，要不看场电影？我是说，用电视机看。” “你没事做吗？如果有的话，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程朗在我身边坐下，勾住我的肩头。“我的事情就是陪你啊。不过，今晚七点有醉清风的生日歌会，我得去做嘉宾唱两首歌。” 程朗在圈内的名字叫朗月长空，cv醉清风则是圈内有名的受音，他们经常合作而且配合默契，粉丝给他们的cp起名风月，很多人都是风月cp粉。 我喜欢程朗的声音，他所有的作品我都听过，包括龙套，所以我知道他跟醉清风的风月cp到底有多火。很多人都yy他们在三次元也是真正的一对儿，从而实现二次元三次元都双剑合璧。 我戳了戳他的腰。“哎，说句实话吧。” “嗯？” “你想过顺应粉丝的呼声，跟那个醉清风从网络走向现实吗？” 程朗瞪大眼睛，然后笑得无别狡诈地将我压在沙发里。“媳妇儿，你这是吃醋啦？” 我一手肘顶在他小腹，再横他一眼。“想得美，我这是好奇，纯属好奇。” “媳妇儿，你就乖乖承认了吧，我知道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只要你承认，我就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 “一边去！你爱说不说！还有，谁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了？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能！” 我：“”好想直接把脚丫子糊他脸上！ 程朗大概是怕我真的气坏了，赶紧搂着我顺毛服软。“我在圈子里也混了几年，但很少跟人见面，醉清风一次也没见过。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一个人从网络走到现实。在大多数成年人看来，这种事情都太不现实了，也就小说里有可能。说起来，都怪你这个小妖精，把爷的魂都给勾没了，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那要不我现在就把你的魂还回去？然后我唔唔——”一只爪子厚实地贴在我嘴巴上。 “不不不，莫莫你千万别还回来，我就喜欢这样三魂没了七魄的状态。真的，我对天发誓。” “噗——哈哈哈哈”我没忍住大笑出声。不过，程朗这家伙的临场反应真的很快，还有，“我发现，你是真的很不要脸。” “切！我这明明叫能屈能伸！”程朗拉着我坐起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真的，咱们看个电影吧？搞笑片怎么样？不用动脑子，乐一乐就行。” 我点头。虽然烧已经退了，但我还有点不舒服，确实不适宜动脑。 程朗拿着遥控器不停地翻页搜索，突然又说：“要不，咱们看恐怖片吧？” 我直接磨牙。“想死你就直接说。”明知道我害怕看恐怖片，居然敢提这种建议，简直罪不容恕！ 程朗干笑几声，赶紧翻出一部经典的搞笑片，一部法国片，叫《你丫闭嘴》。 “这个看过吗？” 我摇头。 “那就它了。我都看过好几遍了，但每重看一遍都乐得不行，真的很不错。” 我斜眼看他。“确定不是你笑点太低？”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回他两声意义不明的哼哼，顺从他的动作，歪躺在他怀里一起看电影。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屋内开着空调温度宜人，耳边是程朗爽朗的大笑这一刻，我懂得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一切，美好得仿佛一场梦。 手机铃声突然大作。 电话是程朗妈妈打来的，一开始是父母特有的嘘寒问暖，然后就开始追问恋爱结婚的事儿了，还说隔壁谁谁的生了儿子多可爱。 “妈，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可能娶不到老婆呢？娶老婆是过一辈子的，当然得谨慎一点，得挑好的”程朗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身体都下意识地有点绷紧。 我依然靠着他，只不过从梦里回到了现实。梦里很美好，现实很曲折，而结局谁也不知道。 电视屏幕里，钢蛋依然在不停地犯蠢闹笑话，我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第11章 晚上醉清风的生日歌会，程朗搂着我一块儿听的。 其实，这种歌会都差不多，一般是先送一个生日剧，然后请几个圈内的好友来送个祝福唱一两首歌，闹腾闹腾。嘉宾唱歌的水准参差不齐，麦的质量也良莠不齐，甚至有的人在外面直接对着手机唱的，出来的效果可想而知。 不过，我的兴致很好，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跟程朗一起听生日歌会，还能听到他现场献唱。之前可都是我一个人回放他的生日歌会，或者深夜里默默听他的作品。 生日剧叫《眉间砂》，两个cv的故事，而且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分明就是yy醉清风和朗月长空的故事。 尽管小攻不是程朗配音的，尽管这未必是醉清风的意思，但我还是挺不爽的，认定这帮人居心不良且太过明目张胆。 “下面上来的这位嘉宾大家都很熟悉，他可是我们清风傻妈的官配哦，大家猜猜是谁？” 一听到“官配”二字，我就看着程朗笑得意味深长。 程朗意识到危险，赶紧手脚并用地缠上来。“莫莫，别乱吃飞醋。这都是他们瞎说的，我可没承认过。” 我正要开口，却听到主持人已经在呼唤程朗了，赶紧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程朗亲了我一下，然后才打开麦克风。“大家好，我是朗月长空。” “欢迎朗月傻妈。先声明，我可是铁杆风月cp粉哦。回归正题，今天是我们清风傻妈的生日，作为官配，朗月傻妈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 “这个必须有。祝清风生日快乐，二次元三次元都顺顺利利。今晚，我就送上两首歌作为生日礼物吧。” 程朗选的是某两部广播剧的ed，一曲古雅优美，一曲热情欢腾，风格迥异，但他都演绎得很好。有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还有天赋加身，脱颖而出就变得很简单了。 我靠着他，陶醉其中的同时还不忘紧紧地抿住嘴唇，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声音来。尽管我很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但也只是想想，并没有那个勇气付诸行动。 出柜这件事冲动不得，它的后果也是大多数人承受不起的，所以必须要有充分的准备与合适的时机，必须深思熟路c慎之又慎。 “再一次祝清风生日快乐，事事如意。因为有事情要处理，我可能要开溜了，希望大家都玩得愉快。下面，我就将生杀大权交还给主持人了。” 说完，程朗果断地闭了麦。在主持人把另一个嘉宾拉出来之后，他又果断退出房间。然后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啃了一口。“莫莫，还生气呢？” 我斜睨他一眼，拉开他的手臂，但他非要勾回来。一场压一迫与反压一迫的大战就这么拉开了序幕，闹到最后，我们都倒在了床铺里，喘着粗气看着对方大笑起来。 我一巴掌糊在他脸上，笑骂：“你个傻逼。” “那你就是傻逼他媳妇儿。” “滚一边去！”我想要起身下床，但立马又被拉得趴倒在他身上，让他抱了个满怀。 程朗在我脸上脖子里一通乱啃，啃完了又问：“你还觉得难受吗？要是不难受了，咱们下去遛个弯吧？” 我也觉得躺了一天，骨头都躺酥了。 八月的京都，夜晚也是闷热难耐，稍微动一下就是一身大汗淋漓，空气好像都是凝滞不动的。但比起白天让热辣辣的阳光暴晒的痛苦，这种闷热还能接受，所以出来散步遛弯或者享受夜生活的人还真不少。 我和程朗勾肩搭背地绕着小区溜达了一圈，一身湿漉漉地回到家里。汗水粘腻的感觉实在难以容忍，我们也顾不上“运动过后半个小时才能洗澡”的忠告了，直接一头扎进浴室里。 我们挤在莲蓬头下，一边冲刷身上的汗水一边打闹，刚开始还只是纯情的打闹，慢慢地就玩出火来了，手脚和嘴都不安分地黏在彼此的身上。 眼看就要火灾泛滥的时候，程朗艰难地停了手，脸埋在我脖子里喘着粗气平息身体的冲动。只可惜那戳着我的如山铁证半天也消不下去，想要毁灭证据都没办法。当然，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我们都有些精疲力竭的意思，擦干身上的水迹套了一条小裤，就一起倒进床铺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感觉神清气爽，好心情地进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中途还抽空发了微博和朋友圈，晒的是车子的照片，写的是“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没有之一”。 程朗躺在床上给我点了赞，还回复了一句：这绝逼是真爱！ 我抿着嘴角偷笑，放下手机，扯着嗓子朝房间里喊：“早餐马上做好了，赶紧起床刷牙洗脸。给你五分钟，超过时间你就啃盘子去吧。” “遵命，女王陛下。” 程朗看到桌上的食物，美得抱着我啃了又啃，还特地拍了照片晒到微博，附上“幸福就是睁眼就能吃到如此美味的早餐”的字样。想当然，这条微博立马引发一片轰动，炸出大鱼无数。大家都猜测程朗已经结束了单身狗的生活，一边卯足劲夸嫂子手艺好，一边心满意足地表示吃狗粮吃得很饱。 吃过早餐，我们一起出了门，我开车将程朗送到地铁口，然后才拐弯朝咖啡店的方向奔去。 上班高峰期，京都的交通拥堵严重，开车不见得比坐公交地铁轻松。但开着程朗特地为我准备的a3，我的心情好得能开出花来，自然也不会觉得辛苦，就连碰到那些没素质地见缝插针还不打灯的司机，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半点不生气。 装修队的负责人阿龙见了我的车，就问：“老板，买车啦？还是奥迪呢！” 我笑了笑，心里又高兴了几分。“不是我买的，是你们二老板送的。”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充满了炫耀的味道。 “两位老板感情真好。这年头，就是亲兄弟也难得感情这么好的。”阿龙就是个爽朗的糙汉子，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正常日子，特别讲哥们义气，对别人的兄弟情深自然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我但笑不语，心道：兄弟感情当然没这么好，因为他是我男人啊！ 有了车，跑起来确实方便很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迁就别人的时间，也不用在往返地铁口或者公交站的途中被烈日暴晒得头晕眼花。 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忙装修的事情，晚上去培训中心学习怎么做咖啡。这是我们的第一家店，基于多方面的考虑，我并不想单纯做个管事的老板。比起别人，我更相信自己，而且我也是真的有心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反正技多不压身。 至于点心，我本来就会做。大学时候我在蛋糕店做了两年，算得上经验丰富了。如果时间和精力允许，咖啡店提供的点心我也想亲自操刀，做出自己的特色来。 当然，这些都还处在构想的阶段，毕竟我可没有三头六臂。如果不出意料，程朗也不会同意。按照他的意思，就该在咖啡厅的一角给我留个专座，坐着喝咖啡顺带写点东西，必要时候再拿个主意就行。但这肯定不是我想要的。 从培训中心出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我在走向停车场的路上给程朗打了个电话，得知他这会儿还在工地，而且事情还没结束。 我果断开车往工地的方向跑。之前都是他来接我，今天换我接他，感觉也不错。 时间特别赶巧，我开着到工地门口不远的地方，就看到程朗背着包匆匆往公交站走。我按了按喇叭，靠边停车，摇下车窗。“嘿，帅哥，要搭顺风车吗？” “我没钱。”程朗笑眯眯地答道。 我也憋不住笑。“没关系，肉偿也是可以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欢肉偿。”说着，他直接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来。“具体怎么个偿法？一次一块钱？” “滚！你以为自己打桩机呢！”我大笑着从后座拿过一个袋子，塞他怀里。“给你带的宵夜。放心，这个也可以肉偿。” “媳妇儿，你真是太贤惠了！我真是稀罕死你了！”程朗扑过来啃了我一口，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晚饭他就随便吃了几块饼干，这会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看着他线条好看的侧脸，还有鼓鼓的腮帮子，笑着发动了车子。时间不早了，路上车不算太多，但我一点都不急着赶回去。在这样的深夜里，载着我爱的人缓缓地驶过霓虹灯闪烁的街头，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程朗似乎也看穿了我的想法，侧过头来对着我笑得一口白牙都闪光了。 我故意沉下脸，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还没说完，自己先憋不住笑了。 “咳咳咳”程朗直接被呛得咳了起来，咳得一脸通红。 我赶紧拿起放在储物格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过去。“赶紧喝点水缓缓。” “媳妇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程朗喘了一口气，擦着嘴角的水迹抗议。 “明明是你自己定力太差。” 程朗呵呵地笑着，伸手在我腰上戳了戳，还对着我耳朵吹热气。“对着你我一向没什么定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窝靠！把你的爪子给小爷收回去！你想死，小爷我可不奉陪。” 我们一路嬉闹着回到小区。 京都这地方，想买套房子不容易，但买辆车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哪里的停车位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我开着车在小区里兜了一大圈，才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 停好车，程朗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往他背上拉。 “干嘛呢？” “快，上来！咱们也来个猪八戒背媳妇。”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小区里没什么人走动，我不免有些心动。在程朗的一再引诱下，我最终还是趴到了他背上，一路心惊胆战又无比幸福地回到家里。一起倒在沙发了的时候，我们看着彼此，一起大笑出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12章 紧赶慢赶，在9月来临前，咖啡厅终于装修好了。 成品跟我想象中的还有那么一些差距，但已经很不错了，我还挺满意的。 推门而入，门口正对着中轴线，咖啡厅一分为二，一半休闲，一半商务。 商务这边选择的是圆桌，中间镂空，书架似一棵树般从镂空处长出来，上面整齐且颇有艺术效果地摆放着各种书籍，任君享用。 休闲那边是一张张乍看有点凌乱，其实摆放考究并且最大程度利用了空间的懒人椅，整体给人一种田园混合家居的闲适，就像在自家的院子或者阳台那种感觉，让人见了就想停下匆匆的脚步，坐下来喝一口咖啡，品一本书。 咖啡厅里的书都是我精心挑选的，避开那些粗俗浅陋的，放弃那些过于专业艰涩的，只留下简单易懂又能让人有所感悟的部分。我还特地准备了精美的书签c便签纸和笔，方便那些喜欢做笔记的客人。 咖啡厅的名字，我跟程朗商量了很久，最后取了一个“遇”字。在这里，遇见最真的自己，遇见最好的你，遇见最美的时光一如我和程朗。 l一g一则是两只卡通小松鼠，一只端着咖啡送到另一只面前，再将“遇”字设计成飘逸的象形字，两者结合在一起还蛮有意思的。 这个灵感来源于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我抱着奶茶歪靠在沙发里犯懒，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程朗说，那样子看起来特别像一只小松鼠，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的松果，要是躺在咖啡厅那种懒人椅里，那就更像了。 他刚说完，我们两看着彼此眼睛一亮，齐声道：“l一g一！” 于是，两个人趴在沙发里，拿着纸笔涂涂画画一个下午，终于敲定了咖啡厅l一g一的初稿。后来我们又请专业人士给了意见，做了修改，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总之，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越看越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咖啡厅的未来，还有我和程朗的未来。我曲起手肘戳了戳程朗，笑着问：“哎，感觉怎么样？” “我家媳妇儿亲自出马，岂有不好的道理？简直太好了！说认真的，我现在就特想坐下来，点一杯咖啡，听听音乐晒晒太阳。” 懒人椅自带音响系统，戴上耳机，就能享受音乐。系统里有上千首曲目，怀旧的，青春的，悠扬的，奔放的总有一首是你想要的。 “等着！” 咖啡店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人员也已经到位，就等9月2日正式开业。现在嘛，现场煮一杯咖啡也不是难事，毕竟我可是专门接受过培训的。 程朗跟过来，坐在台子前的高脚凳上，笑眯眯地看着我做咖啡。 很快，我就将一辈子咖啡送到了他面前。“客官，你的咖啡，请慢用。” “加糖了吗？”他问。 “加了。”程朗不喜欢吃甜食，所以我特别严格地控制糖的分量，绝对不会超过他的承受范围。“你尝尝再说。” 程朗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即皱起脸。“好苦。” 不可能啊，我对此表示怀疑，正想凑过去亲自尝一下，他突然勾住我的脖子，飞快地在我嘴唇上舔了一下。 “嗯，这样就不苦了。”说着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笑得奸诈又欠揍。 我无奈地横他一眼，随之憋不住笑了。这一个多月，我们都跟陀螺一样团团转，两个人都黑了也瘦了，但看着反倒更精神了，因为我们心里有期待，有爱。 喝完咖啡，程朗又提出一起去看电影。“过两天开业了，你肯定要忙得团团转，我估计也不遑多让。难得今天有时间，咱们就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赶紧关了咖啡店的门，一起开车去了一公里外的一家iax电影城。 今天不是周末，这会儿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点，所以电影城门可罗雀，工作人员的数量都快跟顾客旗鼓相当了。 排片表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片子，大多是听名字就知道很垃圾那种。 我跟程朗由上而下扫了一遍，迅速锁定了一部某岛国的爱情片。这岛国的国品不怎么样，但出来的影视作品水准一向在线，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那是一个关于青春和爱情的故事，俗套中带点清新，前半部分浪漫唯美，后半部分痛彻心扉催人泪下。 黑暗里，我和程朗全程紧紧地抓着彼此的手，恨不能将彼此都掰碎了再糅合到一起，再也分不开才好。 结局毫无意外的是个悲剧，让人揪心，也注定刻骨铭心。 影厅里除了我们两，另外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女生。女生本就是感情细腻的生物，看的又是这样一部走心的片子，后半段几乎都在哭。前面还是抽鼻子，结局的时候直接憋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那个男生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一手一个拉着出去了。 我和程朗相视而笑，更加用力地攥紧彼此的手。 珍惜眼前人，活在当下，认准了就咬定青山不放松，管它风吹浪打千般阻挠万般磨难。 这是电影带给我们最大的感悟。 走出电影院，我偏头看向程朗，挑了挑眉。“程大爷，接下来咱们干点什么？” “先去吃饭。吃饱喝足了，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他特别强调“有意义”三个字，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怎么样？” 我一肘子就招呼到他肚子上。看着他吃痛弯下腰去，我两手往裤兜一插，施施然地步入夕阳的余晖里。没走两步，背上就多了一座人形大山，差点儿没把我压得摔一个大马趴。 两个大男人公众场合这么闹腾，到底有点难看，所以程朗很快就下来了，勾着我的脖子一起往露天停车场走。 晚饭吃的是猪肚鸡，浓汤土鸡加猪肚再加腊味煲仔饭，营养又美味。 我们吃得肚皮滚圆，干脆去旁边的商场逛逛，消食的同时看能不能再买两套合心意的秋装。 我们两都属于标准身材，宽肩窄腰腿长，只要不是奇装异服，套身上都不会难看，所以平常多半网购解决问题。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两第一次一起逛街买衣服。甭管收获如此，这“第一次”总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存在，最容易勾动心底那根微妙的弦。 最后，我们各自买了两条牛仔裤，两件连帽卫衣。牛仔裤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程朗的比我大一个码。卫衣也是同样的款式，一黑一白，两个人一块儿穿就能当情侣装了。 营业员以为我们是好兄弟，一边夸我们身材好长得帅，一边夸我们兄弟感情好叫人羡慕。 我们面上都装得无比淡定，心里却暗搓搓地偷乐，就像两只小松鼠背着人藏了一窝松果，既想让人知晓又怕让人知晓，既憋得辛苦又别样的舒爽。那滋味儿，只有正在品尝的人才会懂。 回到家里，我们迫不及待地换上新衣服，勾肩搭背站到大镜子前傻乐。之前在店里，我们怕被人看出蛛丝马迹，没敢有什么动作。如今回了家，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毫无悬念的，最后又把火给玩出来了，早上才换的床单再次被扯下来塞进了洗衣机里。 我们也没精力等床单洗好晾晒，按了启动键让洗衣机自己在那哼哧哼哧干活，我们直接钻被窝里搂着睡了个天翻地覆。 9月2日如期而至。 遇咖啡厅正式营业。 我在京都举目无亲，只有程朗。开业那天来庆贺的人，全都是程朗的亲朋好友，我一个都不认识。至于我两的关系，对外的说辞只能是朋友兼合伙人。 程朗的妹妹程阳也来了。22岁的小姑娘，大学刚毕业不久，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笑起来人如其名，就像一颗热力四射的小太阳。 程朗将她一路拉到我面前，然后揽着我的肩头介绍：“这是莫白，我最好的朋友兼合伙人。这是我妹妹程阳，太阳的阳。” 程阳的性格热情大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得知我只比她大一岁，她死活不肯叫哥，坚持要叫莫白。“莫大哥莫大哥，听起来好像很老的样子。莫白多好听啊，对吧？” 我是无所谓，程朗也拿她没辙，称呼的事情于是就这样定下来了。 新店开业，八折大酬宾外加免费送精美点心。最重要的是，遇的装潢设计风格跟别的咖啡店都不一样，足以让人眼前一亮。当然，价格也比一般的咖啡店高。可咖啡这东西本来就跟情调挂钩，情调又是跟钱挂钩的，真正想坐下来喝一杯咖啡享受一下闲适时光的人是很乐意掏这点钱的。何况，很多人都喜欢有逼格的东西，哪怕多花点钱也甘之如饴。 遇的咖啡全部都是现磨的咖啡豆，现熬的咖啡，绝对的原汁原味。 点心则是我天未亮就起来跟师傅一起准备的，从样式到口味到名字都极具特色，与别家店很不一样。 当然，产品的质量很重要，服务的质量也是我特别重视的部分。人家进到这里就是为了享受的，服务态度不好实在太让人糟心了。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程朗负责招待他的那些朋友，一时半会儿都走不开。 我大多数时间在做些协调c监督的工作，琐碎又繁杂，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但一有空闲时间，我就会在人堆里找寻程朗的身影，看到他在人群中谈笑风生，我总是忍不住扬起嘴角。偶尔视线会刚好碰上，我们就隔着人群给对方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笑容。 整整一天，咖啡店都处在宾客盈门的状态。那些懒人椅更是没空过，只要有人走了，另一个人立马补上。 当然，这还不能直接说明什么，毕竟新店开张就极少有不热闹的。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程朗的一位叫廖帆的朋友，也是他合作公司的负责人，是一个事业有成精明睿智的大姐。对于咖啡店的设计风格，她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 “从玻璃窗外经过的人，看到店里的人窝在懒人椅里喝咖啡看书听音乐，很容易就蠢蠢欲动了。而一旦坐下来，但凡不缺那两个钱也不赶时间，就轻易不想挪位置。还有那些书也挑得很好，都是很轻松很有吸引力的故事类书籍。人的好奇心是很可怕的，一旦被开头吸引了，不看到结局总是不甘心当然，咖啡很好喝，点心也很美味就是了。” 程朗一把勾住我的肩头，将我推到廖帆面前，用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说：“呐，设计师在这呢。从设计到装修到开业，全程都是他一个人在忙活，连煮咖啡做点心他都会，简直就是三十六项全能！” “是吗？那小伙子前途无量啊。好好干，我看好你们这家店。” 等廖姐走开了，程朗凑到我耳朵边，用又得瑟又勾人的语气说：“这么贤惠又能干的媳妇儿，上哪儿去找啊？哎呀，爷真是捡到宝了。” 我横他一眼，随之憋不住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13章 晚上，我跟程朗忙完咖啡店的收尾工作，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 忙碌了一整天，我们着实精疲力竭，一起挤在莲蓬头下简单冲洗了一下，就抱在一块儿睡了。 第二天，我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的时候，程朗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吃早餐了吗？” 我眯着眼睛，感觉眼皮子还是很沉，好想接着睡个天昏地暗。但是不行，咖啡店才刚开始营业，还没正式上轨道，我得盯着点。 程朗立马凑过来，抱着我亲了一口，说：“我在路上随便买点东西就行了，你别管我。昨天太累了，你再睡一会儿吧。你就是老板，不用像员工那样准时上下班。” 其实，老板的压力更大。员工只要负责做好份内工作，每个月准时拿到工资就行。老板却要自负盈亏，必须绞尽脑汁创造营业额和降低成本才行。 程朗总是让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也知道我们不是输不起，但既然放手去做了，自然要谋求一个好的结果。我对自己与程朗的感情是如此，对咖啡厅也不例外。 “不了，醒了就睡不着了。还有，你把车开走吧，钥匙在茶几上。我以后基本都在店里呆着，没什么地方需要用车，给你用处更大一点。我决定了，过两天去买辆自行车，骑行上下班。反正路程不是很远，又低碳环保又锻炼身体，还省钱，一举多得。你觉得怎么样？” 程朗皱着眉头，表示很担心。“早上还行，晚上你忙了一天都累趴了，还有力气骑车吗？” “怎么，心疼啦？”我抬手划过他的眉心，用指尖描画他的容貌。 程朗抓住我作怪的手指，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可不是吗，爷都快心疼死了。不信你摸摸看。” 我陷在枕头里笑，双手捧着程朗的脸揉捏出各种奇怪的形状。“那你去接我不就行了吗？” 如果日子都像这般蜜里调油，就算天天累个半死，我也甘之如饴。别说骑行，就是爬回来我都乐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你再躺一会儿。” 我嘴上应着，但程朗前脚出门，我后脚就爬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在网上买了一辆折叠式自行车，需要时可以直接丢进汽车尾箱那种。 到了“遇”，我先给员工开了个早会，把昨天的运营情况详细地过了一遍，特别指出存在的问题和解决办法，再把今天的工作给妥善安排了。 八折优惠加免费赠送一份点心的活动将维持一个星期，广告打在最惹眼的位置，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被玻璃上打出的“在这里，遇见最真的自己，遇见最好的你，遇见最美的时光”的字句给吸引了，今天店里来了好几对年轻的情侣，亲亲密密地粘在一起，在懒人椅里一躺就是几个小时。 看着他们，我就想到自己和程朗。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大大方方地站在阳光下，肆意地亲近，而不用被人当作异类看待？ 我知道这个梦很遥远，我也更愿意退而求其次——只要亲朋好友能够接纳我们，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甚至费尽心思拆散我们就行，不能奢求所有人都能包容和祝福。 至于同性婚姻合法化这种问题，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解决的。更何况，一纸婚书并不能保证什么。如今这个社会，离婚跟结婚一样稀松平常，有没有那个红本本又有多大的区别？归根结底，感情与婚姻的维持靠的是自动自觉，而非外界的约束。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对年轻的情侣牵着手走过来，要结账。“一共两百八十八块。” 男生拿出手机扫码付账。 女生则兴奋地跟我说：“你们这的点心真好吃。我喜欢甜食，吃过很多点心蛋糕，但都没你们家的好吃。还有，那个椅子真的太舒服了，躺下去就不想起来了。要不是有事，我真想躺到晚上去” 男生付完帐，也不催女生赶紧离开，就站在一旁含笑望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不时的还附和两句。 我又高兴又羡慕，就免费给他们办了一张会员卡。 “帅哥老板，谢谢你啦，我们还会再来的。”女孩子活泼可爱，嘴巴也甜。“拜拜。还有，你真的很帅！” 我哭笑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生脸色难看起来，明显是吃醋了。 女孩子勾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凑上去亲他一口，说了句“但在我心里你最帅”，那张脸就立马多云转晴了。 我含笑看着他们亲亲热热地走出门口，女孩子又掏出手机给“遇”拍了几张照片，估摸着是要分享到微博或者朋友圈。这个猜测，让我心里瞬间盈满了喜悦和温暖。 我翻出先前给“遇”拍的照片，随手发到微博和朋友圈，只打了“约吗”两个字。我倒不是想借此打广告，毕竟我的朋友都不在这个城市，而是因为我把“遇”当成了自己的作品，忍不住想将它展示给别人。 最先回复的人是程朗，一个大大的“约”字后面跟了三个惊叹号，又加了一句“请客吗”。 我看着那三个惊叹号笑出声来，惹得员工林小齐频频看我，好奇地问：“老板，跟老板娘聊天呢？我还没见过老板娘呢，肯定很漂亮吧？” 不，你见过的，只是不知道他就是你们老板娘而已！ 我暗暗偷乐，赶快将这事儿告诉告诉程朗，最后还特别强调地加了一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漂亮的老板娘？ 程朗回的是一条语音信息。 我走到别人听不到的地方才敢打开，还警惕得跟个特工似的。 程朗特别老神在在地回了一句：“有！老板，晚上回去记得洗干净屁股等着老板娘的宠幸！还有，记得先把明天上午的假请了，因为你肯定起不来。” 我呸！ 晚上八点多，程朗还真的开着车来接我了。我一见他就忍不住笑，问道：“老板娘，吃过晚饭了吗？” 借着吧台的阻挡，再趁着无人注意，程朗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还揉了两把。“那你呢，洗干净了吗？” 我怒瞪。“滚！到底吃了没有？” “没呢。老板要请客吗？” “请客就别痴心妄想了，厨房里还有点残羹冷炙，不嫌弃的话就赏你了。”不等他回答，我就直接拽着他往里走。他的胃本来就不太好，一日三餐再不按时按点吃，胃病又该犯了。 “遇”是包午餐和晚餐的，这样的员工福利没多少成本，却很能笼络人心，让人有归宿感。在餐桌上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彼此之间自然而然就熟悉了，感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今天的晚饭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五菜一汤，料足分量大，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我还特地给程朗留了一份，一直在锅炉上小心温着呢。 我将菜拿出来，在桌子上摆放好，盛了半碗汤放到他面前。“赶紧吃吧，老一板一娘！” 程朗是真的饿了，没顾得上跟我贫，三两口把半碗汤灌下去就直接去盛饭了。 “你慢点！”我忍不住念叨。我们y省最大的饮食特点就是喜欢炖汤，花几个小时炖出来的老火靓汤，营养又好喝，自然是要细细品味的。到了程朗这里，直接就成了牛饮，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程朗咧嘴一笑，低头继续大快朵颐，边夹菜边声音含糊地说“好吃”。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脏一点一点变得柔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你自己吃吧，我出去看看。” “别啊。坐下来陪我聊会儿。” “聊屁啊，给我专心吃饭，胃不好还喜欢作妖。” “可是，我喜欢看着你下饭。秀色可餐啊” “这么多好菜还堵不住你这张破嘴。”我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小腿，最后到底还是坐着看他吃了一顿饱饭。 吃完了，程朗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我则回到吧台后面继续做我的咖啡师。闲来无事的时候朝程朗所在的位置瞅一眼，几乎每次都跟心有灵犀似的，他也恰好抬眼看过来。我们隔着人群相视而笑，心底所有的躁动都会平息下来，变得无比安宁。 “遇”的营业时间是9:00一23:00。关门之后，我还得花时间做收尾工作。等可以关门走人，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我来开车吧。”我将程朗拉开，自己钻进了驾驶座。 “怎么，信不过你老公的驾驶技术啊？” “不是。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是歇着吧。” 程朗立马越过中控台，抱着我啃了一口。“媳妇儿，我真是稀罕死你了。” “一边儿去，别妨碍小爷开车。对了，明天你不用过来接我了。我没那么快可以走，你在店里待着也无聊，还不如回家休息。” “没事，我不累。再说了，那也是我的店，我当然也想没事儿就过来看看。夫妻档夫妻档，我这个‘夫’怎么可以不出现呢？” “滚！” 程朗嘴上说不累，身体却撑不住了。车子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结果他突然就没了声息。我再一看，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深夜的街头车少人少，交通顺畅。我没有趁机飙车，反倒将车开得四平八稳的，甚至希望这条路一直没有终点，长及我们的一生。 我将车停在小区楼下，熄了火。侧头看去，副驾驶座里的人睡得很香，让人不忍将他叫醒。可时间已经很晚了，在车里睡到底不如床上舒服，我只得“狠心”捏住他的鼻子。 “啊？到家了？”程朗倏然睁开眼睛，还有点迷糊，手臂却本能地将我搂住。 我贪恋他身上的味道，但时间地点都不那么合适。“是啊。赶紧下车吧，回去洗个澡好好嗯嗯——” 我们在车里来了一个热情四射但不带欲念的深吻，然后心满意足勾肩搭背地回了家。跟往常一样一起挤在浴室里洗澡，一起倒进床铺里，安然入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14章 两天后，我买的折叠自行车就送到了咖啡店。 当天晚上，我就直接骑着它回家了。当然，旁边还亦步亦趋地跟了一辆奥迪a3，那堪比蜗牛的速度几次惹得路怒族摇下车窗大骂：“傻逼，你t的到底会不会开车？你干脆骑乌龟算了！” 我在自行车上大笑不止，觉得人生最美好的状态也不过如此了。 好不容易回到小区，我在一个空车位旁边停下，回头看着慢悠悠晃过来的a3，再次忍不住大笑出声。 程朗利落地将车停好，冲下车就直接朝我扑上来。“老子这么丢脸是为了谁？你还笑！你还敢笑！” “滚！小爷又没让你跟着，是你自己像牛皮糖似的粘上来，关小爷什么事？”当然，我很享受被这块牛皮糖粘着的感觉就是了。 程朗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笑骂：“小样儿，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晚咱们换过来，让你也被骂一骂傻逼。” “行啊。不过，你确定你那两条小细腿能蹬得动自行车？” “小细腿？”程朗坏笑着勾住我的脖子，咬着我耳朵说，“昨晚是谁哼哼唧唧地说‘太大了，你给我出去’的，嗯？” 我一手肘横过去，狠狠地磨牙。“去死！你个满脑子废料的混蛋！” “可你就是爱死了这个满脑子废料的混蛋，怎么办呢？” “滚一边去！谁爱你了？不要脸！”我连推带踹的将他弄走，两手插兜，施施然地往公寓楼门口走去。 程朗立马又贴了上来，手臂勒住我的脖子。“都说了多少遍了？老子只要媳妇儿，不要脸！” 我又给了他一手肘，嘴角越翘越高。 进了屋，程朗将自己抛进沙发里，一副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的懒散样。“好想直接睡觉。媳妇儿，不洗澡行不行？” “行啊。”我点点头，直接走进浴室，准备关门落锁。“现在小爷我正式宣布，今晚沙发就是你的了。” 程朗吓得一下子弹跳起来，飞身往这边扑。“媳妇儿，我错了！” “哇靠！”我惊叫一声，一把将门关上，还没来得及反锁就遭到了一股强大的推力。“放手！你不是不想洗澡吗？我同意了！” “不放！我只是说不想洗澡，没说不想跟你一起洗澡。媳妇儿，为夫我来了！” 那尾音拉得长长的，简直浪得不行。 “没人稀罕你来！赶紧滚开！” 程朗到底略胜一筹，最后还是让他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嘴里还怪腔怪调叫着：“小娘子，你相公我来啦！今晚，相公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噢——媳妇儿，你谋杀亲夫啊？” 我看他装腔作势地捂着命根子蹲下去，冷哼一声，穿着衣服站到了莲蓬头下。9月京都的天气已经凉了，夜里尤为明显。水阀一开，冷水兜头浇下来，我顿时一个哆嗦。眼珠子一转，我计上心头，关了水阀，摸着后背叫道：“过来帮我看看，我背上好像长了什么东西，有点疼。” “我看看！”程朗不疑有他，赶紧凑过来，拉开我的衣领子往里瞧。“哪里？是这里吗？没看到什么东西啊？是疼还是痒？” “疼。你再仔细看看。”我抓住水阀，用力按下的同时往旁边冲出两步。 “窝靠！”冷水兜头浇下，程朗立马发出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关了水阀。 “哈哈哈”我笑得直不起腰。 程朗抹了一把脸，狠狠地磨牙：“莫小白！你完蛋了！” “你别过来！救命啊！”我最终还是难逃魔爪，被他硬搂着一起站在莲蓬头下，说是要同甘共苦。 程朗一手抓着水阀，一边亮出森森白牙朝我笑得无比灿烂。“准备好了吗？” “放马过来吧！”我摆出一副壮士断腕的架势，心里暗暗祈祷我们两个傻子明天别感冒才好。 “surprise！”程朗高声宣布，抓住水阀用力一拧。 我尖叫一声，本能地闭上眼睛缩起脖子。 水声哗然。 咦？怎么是暖的？ 我睁开眼睛，看到程朗笑眯眯的脸近在咫尺，还张嘴啃了我一口。 “是surprise是吧？没骗你吧？” 我咧着笑在他腹部打了一拳，他装模作样地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我们抱在一块儿亲吻，干柴烈火，直接烧成炭。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继续早出晚归，充实地忙碌着。 我早上一般骑自行车去咖啡厅，为环保事业做点贡献顺便锻炼身体。下班回家，大多数时候都是程朗开车来接我。他来的次数多了，咖啡厅的员工也跟这位二老板熟悉起来了。不过，他们都喊他程哥。 程朗是咖啡店的老板之一，我们又对外宣称合租房子，所以对于程朗没事儿就来接我下班这件事，他们也不会多想。当然，也有人火眼金睛堪破真相的。 那个人就是林小齐。 在一个刚开始营业的早晨，咖啡厅还没什么客人，林小齐突然凑过来问：“老板，你跟程哥是一对儿吧？” 我拼命忍住不要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但还是被他一句话吓得心惊肉跳，差点儿一掌把他给拍飞出去。 “老板，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之所以说出来，也只是想确认一下，没别的意思。我不歧视你们，严格来说，是现在不歧视。”林小齐苦笑，那表情和眼神，一看就知道有故事。 我定了定心神，琢磨不准他露出这种苦涩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也是同道中人？“你” “我不是，但我最好的朋友是。可惜，他已经不在了。他”声音戛然而止，林小齐哽咽得说不下去，眼里隐约有水光。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但我心里还是慢慢地揪成一团。人都不在了，这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林小齐的朋友叫迟晓旭，他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迟晓旭是老师家长眼中的三好学生，林小齐则是问题少年，但这样两个人偏偏就成了好朋友，还是好得形影不离那种。 高三那年寒假，两个人参加初中同学聚会，都喝了点酒。迟晓旭一冲动，就跟林小齐告白，还吻了他。林小齐被吓坏了，不仅大骂迟晓旭恶心变态，撂下狠话要跟他绝交，还一个不小心地将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 迟晓旭一下子从三好学生摇身成了变态，同学孤立他，朋友不要他，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连父母都把他当成了神经病，不停地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甚至找神婆来做法事。他的成绩一落千丈，人也越来越消瘦沉默，最终在高考前夕自杀了。 林小齐悔不当初，内疚自责下退了学，一个人带着迟晓旭的骨灰来京都谋生，因为迟晓旭当初跟他约好了要一起来京都上大学。他在这个城市呆了整整八年，再苦再难都没想过离开，也从来没谈过恋爱，只跟那个骨灰盒相伴。 他说，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是我害死了他，我就是个杀人凶手”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林小齐。理论上，我清楚地知道当时的林小齐跟很多人一样，对同性戀厌恶至极甚至赶尽杀绝，只是因为缺乏正确的认识，甚至是出于恐惧，而非真的狠心毒辣。可事实上，他真的害死了迟晓旭。如果他没将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如果他肯看在多年的情谊上给迟晓旭一点理解和支持 “你去洗手间洗个脸吧。”最后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小齐低着头，匆匆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起那天爸爸随手抓起花瓶就朝我砸过来，怒吼：“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莫家从此没有你这么一号人！” 花瓶刚好砸在我脑袋上，血一下子渗出来，慢慢模糊了我的视线。 儿是娘的心头肉。妈妈到底不忍心，想过来给我止血，却被爸爸一把拽住。 “谁敢搭理他，就跟他一起滚！” 他将我连拖带拽地扫地出门，“砰”一声摔上大门，任我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他让姐姐出来给我传话。 “爸爸说，你是不是想让他在这四里八方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如果不是，你就赶紧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进过家门，打电话他们也会立马挂断。我孤身一人漂泊在花城那个繁华的大都市，病了疼了也只能自己忍着，直到 我突然很想见程朗，立刻，马上！ 火急火燎地掏出手机，我想也不想就拨通了程朗的号码。“你在哪里？” “在公司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他着急的语气，我反倒一下子冷静下来了。“没c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你了。” “真的没事吗？”程朗显然不相信，我们虽然如胶似漆，但我很少主动说这种腻乎的话。用程朗的话说，我就是个傲娇受，好好的情话也要说得硬邦邦的，有时候能把人气死。“莫白，你千万别怕我担心就藏着掖着，那样结果只会更糟糕。” “真的没事。你忙吧，我这边也有客人来了。”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尽管从头到尾我们就没说几句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白色的小车突然停在咖啡厅门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15章 我刚好抬眼望去，恰巧看见车门推开，程朗急急从车里下来，小跑着往店里冲。衬衫有点皱，头发有点乱当那张日夜相对的帅气脸庞逼到眼前，我鼻子一酸，差点儿跟个女人似的当场哭出来。 都说相爱容易相守难，我想，就冲着他此刻匆匆赶来的这份心情，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他不背叛我不主动放弃我，我都会牢牢抓住他。可直到后来我们天各一方，我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程朗几乎是扑上吧台，气息还没平顺就急着开口追问。 我真没料到他会翘班赶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我只是因为听了一个悲伤的故事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你倒是说话呀。你想急死我吗？”一着急，程朗就忘了控制音量，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冲动地想要抱住他，热情地亲吻他，但又不得不死死地控制住自己。“你跟我来！” 我直接拽着程朗往洗手间走去。 刚好里面没人。 关门落锁后，不等程朗开口，我就直接抱住他亲了过去。 程朗愣了一下，双手扣住我的腰，热情回应。 我们急切地啃着彼此的唇舌，啃得彼此都硬得不行，最后跟两头野兽似的额头抵在一起重重喘息。互相看一眼，发现嘴唇都是肿的，忍不住齐齐笑了起来。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只是林小齐看出了我们的关系，还跟我讲了他朋友的故事。我一时感伤，就冲动给你打了电话。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我真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差点儿没吓破胆。”程朗抱紧我，又重复了一遍，“你没事就好。” 我把迟晓旭的故事告诉他，越说越感伤，压抑得喘不过气。 “别胡思乱想。总有一天，我们会得到亲人好友的祝福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带到我爸妈面前，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的儿媳妇。” 我立马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感伤变成了不好意思。“滚！为什么不能你是我莫家的儿媳妇？” “这个简单，咱们床上见分晓就行。” “去死！” 程朗既然来了，而且时间也已经中午了，我干脆做了午饭让他吃饱了再回公司。估摸着他耽误了这几个小时，晚上肯定要加班，我又拿保温桶盛了一份给他做晚饭。 “这可是我家媳妇儿的爱心晚餐，我得藏严实了，省得被办公室那帮饿狼瓜分了去。” “少贫！把东西都给我吃完才是正事。” “遵命，女王陛下。” 将人送到门口，看着白色的小车汇入车海消失不见，我才笑了笑，转身回到店里。 林小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但没说什么。 我也无暇理会。这会儿店里人正多，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我得搭把手。 眨眼间，时间来到了金秋十月。 “遇”咖啡厅也经营了一个月，所有的事情都慢慢上了轨道，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容易手忙脚乱。 第一个月的收支勉强达到了平衡状态，这还是在不计算“我”这个员工工资的情况下。 “我居然做了一个月的杨白劳。” 程朗抱着我亲了一口，安慰道：“这已经很棒了。很多人都是亏损了一年半载之后才开始盈利的，咱们这第一个月就达到了收支平衡，真的很不错了。我家媳妇儿最能干了，来，让爷亲一个，犒劳犒劳。” 我横了他一肘子，立马又笑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做生意尤其如此，我不是不懂。只是我太渴望咖啡厅的生意能够红红火火了，仿佛只要它好了，我跟程朗的一辈子就理所当然了。 国庆长假连着中秋佳节，程朗有整整一个星期的假期。但我们哪里都不能去，也哪里都不想去，就每天守着我们的咖啡厅。 中秋节那天，程朗跟家里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尽管都是些废话，却也让我羡慕不已。我找了个机会，偷偷地跑到阳台拨通家里的电话。 “喂？哪位？” “爸——”我才刚出口一个称呼，留给我的就只有嘟嘟嘟的忙音。我无力地垂下手臂，望着远处的高楼林立几乎要哭出来。因为我喜欢男人，他们不再认我这个儿子，连我的一句节日祝福都不愿意听 “莫莫？莫莫，怎么了？” 我摇摇头，转身用力抱住他。程朗，我只有你了。 节假日生意比较红火，店里空前忙碌，不仅我要一整天充当咖啡师，连程朗都得临时充当服务生，像一只小蜜蜂似的在桌子间飞来飞去。 打烊时间也往后推了两个小时。即便这样，偶尔还有些情侣窝在店里不舍得走，开玩笑说让我们通宵营业。 本该是休闲放松的假期，我和程朗却忙足了七天，白天跟陀螺似的转，晚上睡眠时间也压缩到了五六个小时。好在，辛苦是有回报的。 “这个月我们的咖啡店就能盈利了！” 长假结束那天凌晨，我看着这一星期的营业额，笑得合不拢嘴。心情就跟坐云霄飞车似的，一直飘在空中，落不了地。 “你这个财迷！”程朗笑着将我压在床铺里啃，但也只是啃了几口而已，因为我们实在太累了，没力气做其他的事情。“别傻乐了。走吧，洗澡去。” 洗完澡躺在床上，程朗照例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含糊地说了一声“晚安”就睡着了。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程朗的父母来到我们店里。看到店里的生意红红火火，他妈妈拉着我的手说：“虽然是个男媳妇儿，但旺夫，不错不错。” 我被这句夸赞给吓得一个激灵醒过来。 “怎么了？”程朗紧了紧手臂，又吻了吻我的脖子。“做噩梦了？” “没，做美梦了。”说完，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真的是个美梦，还是美得不能再美那种。 程朗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明显还不清醒。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睛。“做什么美梦了？” “梦到你妈拉着我的手，说我旺夫。”我脸发热，旺夫什么的实在太羞耻了。 “旺夫？”程朗一愣，随之“噗”的一声出来。“哈哈哈哈莫莫，你真是太可爱了。那你婆婆有没有夸你屁股大好生养啊？肯定有吧？哈哈哈” “程朗！”我翻身骑在他腰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小爷灭了你！” “咳咳咳莫莫，你谋杀亲夫啊！” “杀的就是你这个祸害！” 程朗拍了拍我的后腰。“我要是死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办？乖，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继续掐住他的脖子，因为要控制好力道，比真的发狠还要累，不一会儿就手都酸了。我悻悻地松开手，在他身边躺平。“累死小爷了。” “媳妇儿千金贵体，这种体力活不适合你，还是让为夫来吧。” “滚滚滚！” “好，咱们一起滚。”他真搂着我在床里滚了两圈，我正要张嘴就被他吻住了。 于是在长假结束后的第一个早晨，我们补了七天来的空缺，胡天胡地折腾了一通。凌晨刚换上的四件套，又被丢进洗衣机搅拌去了。 事后程朗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临走前摸了摸在床里起不来的我，笑得十足一条啃够了肉骨头的大狗。 我气得一巴掌糊他脸上。“赶紧滚，否则小爷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程朗哈哈大笑，又偷了个吻才无比荡漾地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出门去。 我有心想去店里坐镇，但实在是元气大伤，躺了一会儿竟然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到了中午，我才在饥肠辘辘里醒来，但也提不起兴致做什么丰盛的午餐，只下了碗面对付一顿。 就我这种操劳过度的状态，骑自行车是不可能的了，只好打车去店里。路上，我给程朗发了几个凶狠狠的表情，还有几把滴血的尖刀。 程朗回了一堆花式认错的表情包，嬉皮笑脸，毫无诚意，气得我直磨牙。 他“很生气”的时候，会磨着牙喊我“莫小白”。我被“气”急了就喊他“程大郎”，谁也不吃亏。 某人吓得立马给我拨电话，我果断掐掉。再打，再掐，谁怕谁！掐着掐着，一不小心就点了接听。 “莫莫，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对你深深的爱意。” 我吓得一把捂住手机，瞥了一眼司机大叔，生怕他听到了什么。“我马上到店里了，没空跟你扯皮。晚上回去，你给我等着！对了，下班了别急着回家，先去市场批发一打榴莲。” 说完，我果断掐断电话，不给他胡说八道气死人的机会。 “小伙子也喜欢吃榴莲啊？哎呀，同道中人啊”司机大叔是个榴莲爱好者，接下来的路程，他充分向我展示了一个榴莲脑残粉的脑残程度，让我啼笑皆非。 店里的运作已经上轨道了，就算我一个上午没有出现，店里依旧井井有条。只不过看了七天生意饱满的画面，再回到这种正常状态，我多少有点失落。我在心里笑话自己：人心啊，果然都是贪婪的。 “呼——累死我了！”晚上七点多，程阳大包小包地出现在店里。她国庆回c市老家了，带回来一堆妈妈牌爱心干货。 我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计，一心一意招待程大小姐，还特地给她做了晚饭。 “嗯嗯嗯，真好吃。莫白，你的手艺也太好了吧？你一个男人手艺这么好，还让不让我们女人活了？果然，男人贤惠起来，压根没女人什么事儿。” 我跟程阳还没熟稔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程度，所以只能笑了笑，叮嘱她：“好吃就多吃点。” 等大小姐吃饱喝足，我亲自将她送到门口，亲自为她拦了车。 程阳上车前特地看了一下我的腿，眨巴眨巴眼睛，问：“莫白，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走路有点怪怪的，是不是腿不舒服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16章 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又囧得想找个洞钻一钻，在心里磨着牙喊程朗的名字。 “早上不小心摔了一下，抻到腿筋了。” 幸亏程阳是个思想纯洁的小公举，不会想到那方面去，只是叮嘱我：“记得涂药酒，如果明天起来还疼就得去医院看看。” “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到家了记得报个平安。” 看着出租车开走了，我又掏出手机，气狠狠地给程朗发了一把滴血的尖刀。 程朗回了一串脑门儿顶着问号的二哈，又无辜又委屈地问：“莫莫，我又犯啥罪过了？看在为夫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能从轻发落吗？” 我在脑海里把二哈的脸换成程朗的，立马就乐开了。 晚上十点多，程朗开着车来接人，顺便将那一堆爱心干货拉回去。从店里搬到车上，又从车里搬回家，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我只负责监工。 趁着程朗将东西塞进冰箱的功夫，我钻进浴室去洗了个战斗澡，洗完裹着浴巾就直接钻进被窝睡了。脚步声从外面来到床边，然后一双有力的手落在我腰上，揉一揉捏一捏。 我舒服得直哼哼，神经跟着身体一起变得无比放松，很快就睡着了。程朗什么时候停下来，什么时候上的床，我一律不知道。 因为国庆黄金周的助力，“遇”十月份果然顺利地实现了盈利。相比于前期投入的那一大笔钱来说，这点盈利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我仍旧很高兴。如果十一月也能正常盈利，那我的心就能彻底落到实地了。 为了庆祝咖啡店首次盈利，也为了犒劳员工，我特地做了一顿海鲜大餐，让大家吃了个心满意足肚皮溜圆。 吃完了，我就拉着程朗离开咖啡店。 “想去哪里？看电影还是逛街？或者回家干点什么？”某人特地强调了那个“干”字，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滚滚滚！这些我都不想，要不咱们去森林公园走走吧？” 我现在就想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牵着手散个步，兴致来了还可以接个吻。 程朗用看傻瓜的眼神看我，怀疑我已经疯了。“你确定要在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去森林公园走走？不怕遇到劫匪吗？” “怕什么？劫匪来了，你负责拖住他们，我去搬救兵。”说完，我忍不住笑了。 程朗无奈地叹一口气，说：“莫莫，你对我绝对是真爱！” “知道就好！” 到了公园门口，我们才发现，这里早已经大门紧锁了。好在那门不高，我们拿出中学时候翻学校围墙的敏捷，很顺利地就翻进去了。而且，这种带着点偷一情意思的举动，做起来真的很刺激。 森林公园没有路灯，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再无别人。 程朗一把将我搂住，我刚一仰头，就被他热情地吻住。手也不安分地在我身上到处点火，揉得我身体发软。 “别c别闹了，会被看见的”我一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本能地神经紧绷，警惕着外敌入侵。 “这里没有人，不会有人看见的。” “那也不行。” “为什么？莫莫，我想要。”他伸手抓了一把证据，喘息着低笑。“你看，你也想要的。” 我粗喘一口气，差点儿就缴械投降了，可最终还是狠狠一咬牙，按住他的爪子。“不行。你自己撸去，我不要！” 平复了身体的骚一动之后，我们就牵着手，走在绿树成行的道路上。阴历刚好是九月中旬，月色正好，勉强可以充当路灯了。 我们十指紧扣，安静地穿梭在林子里。侧耳倾听，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它们找到了一样的频率，仿佛一曲动听的二重奏。 要是哪天我们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手穿街过巷，那就好了。 所谓森林公园，其实就是将一个风景优美的山头圈起来当公园管理。从南门走到北门，一般要一个多小时。再返回原地，那就得两三个小时了。 我们两都身强力壮，步行三小时不是什么难事。但白天忙碌了一天，我这两条腿本来就使用过度了，往回走的时候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上来。”程朗半蹲下来，招呼我上去。 我往后退了几步，助力起跑然后整个扑上去。 “窝靠！”程朗差点儿被我扑得摔了个大马趴，幸亏最后关头还是稳住了。 我趴在他肩头上哈哈大笑，只享受了一会儿就挣扎着要下来。 “干嘛呢？老公背着你不舒服吗？” “不舒服。”我跟他身高差不远，虽然比他瘦了一些，但男人的骨架子摆在那，重量也少不到哪里去。他也同样忙了一天，我舍不得这么折腾他。“快放我下来。” 程朗充耳不闻，背着我跑了一段路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我被颠得胃里难受，但心情很好，好得想要凑上去亲他。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亲完了，程朗一巴掌打拍我屁股上，喘着气说：“不让吃还总勾一引我，你存心的吧？” “小爷就是故意的，怎么的？哇——”见他扑过来，我吓得撒腿就跑，边跑边放声大笑。 程朗在身后卯足了劲追赶，还加上“小妖精，我看你哪里跑”这类乱七八糟的话。 我们在这你追我赶的游戏里，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原地。翻墙出去前，我又被他搂着亲了一通，差点儿没亲断气。 回去的路上，我很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可还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回到云天公寓，程朗背我上楼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刚一睁眼，就听到程朗跟巡逻的保安在说话。 “喝醉了。没办法，只能把他扛回去了。” 我一听，立马又装睡。 保安大叔人很好，就问需不需要帮忙。 程朗赶紧拒绝了。 进了电梯，我才从程朗背上下来，但还歪靠在他身上。“谁说小爷喝醉了？小爷明明是千杯不醉！” 程朗低头看着我笑，也不跟我争辩，聪明地对我的酒量和酒品不予评价。 我对上他深邃的眼睛滚烫的眼神，心跳立马漏了一拍，又冲动的想凑上去亲他了，但我偏偏故意板着脸，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帅的，简直帅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帅哥，请问你是怎么修炼的？” 我让他给逗乐了。跟他在一起这几个月，我逐渐懂得，一个人能不能让你幸福，就看他能不能让你笑。如果他能每天都让你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那必定是幸福无疑。 “走咯，洗澡睡觉！”一进门，程朗就直接将我扛进浴室，剥得□□。我们都觉得彼此秀色可餐，但实在没力气了，只能洗洗就睡。 睡觉的时候，程朗喜欢侧躺着从后面抱住我，手脚都搭在我身上，怪沉的。但是那沉甸甸的感觉又总让我觉得无比安心，于是也舍不得推开，就着这个姿势一觉到天亮。偶尔夜里也会被压得醒过来，但是感受着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听着他规律的呼吸，我总是很快就又沉沉睡去，心底一片安宁。 我的人生目标，就是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也许不够热烈浪漫，但真真切切，触手可及。 十一月份，“遇”再次顺利实现盈利。我悬着的心脏，终于真正地落到实地。这家属于我和程朗，凝聚了我们所有心血的咖啡店，终于在京都这块繁盛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了。 更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咖啡厅的回头客越来越多，被亲朋好友介绍过来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每当有人说出“我听人说这里有家很特别的咖啡店”时，我的心情就能好得开出一片花海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跟程朗说这些，越说越兴奋，最后滚在一处真枪实弹地干了一场。完事了搂在一块儿，继续傻乐。 “既然咖啡店的经营已经稳定了，那就多招一个员工接替你的工作，你只负责管理就行了。我开店是为了让你过得舒服恣意一点，不是要你这么辛苦的。” “可我不觉得辛苦啊。好吧，虽然有点累，但我觉得很充实很幸福。” “你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也可以很充实很幸福。你说说，你的小说都多久没更新了？编辑没说要扛大刀砍你吗？” 我在出发来京都前，特地去青竹文学网贴了暂停更新的告示。来了京都就开始忙咖啡店的装修工作，别说更新，我连网站都没打开过。编辑倒是找过我一次，但对于我这种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她也没死追着让我恢复正常更新。现在听程朗这么一说，我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毕竟这是我最大的兴趣。 “虽然咱们不指望它来养家糊口，但既然是你的兴趣，那就不要轻易放弃。人生在世，所谓幸福就是有一个两情相悦的人，能干一样自己喜欢的事情，对吧？” 很显然，我如今是两样都齐全了。这么一想，我又爽得要飘起来了。 “那你呢？你不也很久没玩配音了吗？” “嗯，我也有好多债务没还清，得赶紧找个时间录干音，否则那些个策划妹子迟早撕了我。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芙蓉帐暖度春霄，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我一巴掌糊他脸上。不过，我不反感这样荒银无度的君王，只要那个能让他荒银无度的人是我就行。 程朗抓住我的手腕亲了一口，笑得不怀好意。“爱妃，你傻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朕也乐一乐，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17章 眨眼间，时间来到了圣诞节前夕。 这是我和程朗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去想要送什么礼物给他了。 如果是女孩子，花c巧克力c摆件c服装首饰有很多好的选择。但男人不一样，既要实用又要合适，实在不容易下决定。 最终，我给他买了一块腕表。原本我想选浪琴的，但是考虑到我们还在创业初期，咖啡店前期投资的几十万还没收回来呢，就改选了西铁城。 腕表送过来之后，我找了个地方妥善地藏好，然后装作完全不记得圣诞节这回事的样子。 程朗也只字不提，至于他是真的忙得记不起来，还是从来没把这种洋鬼子的节日当一回事，又或者他也跟我一样只是装作若无其事，我琢磨不准。 平安夜那天晚上，咖啡店生意火爆，我和程朗都忙得团团转，一直到凌晨打烊才有时间歇一口气。别说过什么圣诞节，简直连澡都不想洗，直接在店里找块地儿躺着睡了。可我属于不好好洗个澡就会失眠的人，只得打起精神赶回家。 程朗抢先拿走了车钥匙。“我来开车，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你不累吗？” “还好，没你累。放心吧，你老公我没那么不堪一击。” 我实在没力气跟他贫嘴，钻进副驾驶座就直接瘫软在那，开始昏昏欲睡。迷糊中，我感觉到程朗将毯子盖在我身上，还亲了我一口。 回到家里，我闭着眼睛洗了个澡，钻进被窝就睡迷糊了。什么平安夜圣诞节礼物，压根就想不起来。 一夜无梦到天亮。 我醒来的时候，程朗的手脚一如既往地缠在我身上，有点沉。我舍不得推开，只是动了动，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呼吸顺畅起来。 程朗立马本能地收紧手臂，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莫莫”，蹭了蹭我的脸。 他没少这么喊我，但每次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这么喊，都格外让我心动，因为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近乎本能，是最真实的。 我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想起今天是圣诞节，而且恰逢周末。既然程朗不用上班，那么我们可以放心睡个懒觉。 等我再次醒来，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一看就知道时间不早了。 程朗不在床上。 隔着房门，我隐约能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估计是程朗在做早餐。我笑了笑，一边伸懒腰一边坐起来。突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滑出来，低头一看，发现胸前多了个吊坠。 铂金的项链，吊坠样式很简单，既像交合在一起的两颗心，又像交合在一起的两枚戒指，总之怎么看都是心心相印的意思。 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是程朗偷偷给我准备的圣诞礼物，还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给我戴上。 我伸手将吊坠托在掌心里，对着它傻笑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下了床。我随意套上羽绒服，将藏在衣柜里的腕表拿出来，揣进兜里。刚做完这些，卧室门就从外面推开了。 “醒啦？我做了面，快去洗脸刷牙。” “哦，好。” 吃早餐的时候，程朗不停地看我的脖子，一副憋不住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拼命地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问他怎么了，实则憋笑憋得都快内伤了。 “噗——哈哈哈哈”终于还是破功了，我趴在餐桌上笑得半天直不起腰。 程朗一脑门的问号。“笑什么？莫莫，你不会是睡觉睡傻了吧？” “你才睡傻了呢！”我好不容易忍住笑，手伸进脖子里抓住吊坠，小心地将它托在掌中。“我一醒来就发现了。我很喜欢。” 程朗扑过来，假装掐我的脖子。“小坏蛋，故意耍我玩是吧？” “谁让你送个礼物还偷偷摸摸。”我抓住他的左手手腕，将他的手拉下来，然后掏出兜里的东西放在他手上。“亲爱的，圣诞节快乐。” 程朗眼里难掩惊喜，凑过来亲了我一口才开始拆礼物。 我选的腕表不是最贵的，但看起来很高端大气有质感，而且绝对适合程朗。 “快给我戴上。”程朗语气兴奋地催促，像个收到礼物的孩子，急着展示给别人看。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腕表和程朗的气质非常契合，让他看起来既阳光又稳重。 程朗将手腕举高放低欣赏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很适合我，表链的长度也一丝不差。莫莫，你果然是对老公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啊，不亏是用身体亲自丈量过哎哟——” 我抓起腕表的盒子就直接砸他脸上。“我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程朗笑着抓住我的手，顺势将我抱住。“莫白，我爱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面这么正儿八经地向我表白，眼神还那么深情，我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就啃在他嘴唇上。 “你的回答呢？”亲完了，程朗还跟我要答案。 我一巴掌罩在他脸上，将他的脑袋推开。“小爷已经表达过了，自己意会去。” “媳妇儿，不带这样的。来，你在我耳边说，只说给我一个人听。” 我直接翻白眼。 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难道还怕被人听了去不成？ “好媳妇，好莫莫，好莫莫”某人又开始不要脸了。 我转了转眼珠子，忍住汹涌的笑意，招了招手。“那你把耳朵凑过来。” 程朗不疑有他，立马照做。 我将嘴巴对准他的耳朵，深吸一口气，大喊：“程朗，你个大傻逼！” 喊完我直接跳起来，撒腿就往房间冲去。 椅子被撞翻在地上，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楼下估计以为上面在干架呢。 “小妖精，哪里跑！”程朗反应过来，立马奋起直追，堪堪赶在我摔上房门前挤了进来。“嘿嘿，莫小白，你完蛋了！” 我放弃城门，直接往床上逃，很快就发现这根本就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窝靠！程大郎，你别过来！救命啊——” “美人儿，让大爷好好疼你。” “我不要！”我从床尾窜下去，一口气冲出客厅。 最后，程朗将我压在沙发里欺负了个彻底，闹腾着，火就烧起来了。所幸今天他不用上班，我也不是非要早早赶去咖啡店不可，索性就干柴烈火烧了一场。我们都太动情太投入了，以至于根本没发现门外的那点动静。 “哥，你在家吗？我打——”程阳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又猝不及防地停住。 程朗一把扯过沙发上的毛毯，胡乱地裹住我们最重要的部位。 我被程朗紧紧地抱在怀里，惊慌失措地望着同样惊慌失措的程阳。她整个人目瞪口呆，瞪得圆滚滚的眼睛里满是惊吓和不敢置信。 “你c你们哥，你疯了吗？你想气死咱爸妈吗？” 我心脏重重一跳，呆呆地转动头部想看清程朗的反应，却被程朗一把按住了侧脸。 “阳阳，你先出去一下。有什么话，等我们穿好衣服再谈。” 程朗竭力表现得淡定一些，但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微微在颤抖，甚至抱着我的手臂都有些抖。程阳那句“你想气死咱爸妈吗”对他的冲击，远比我更严重。 程阳咬咬牙，转身出去，将门摔得“砰砰”响，以此来表达她的不满。 我拉开程朗的手，坐直身体，转脸看着他。他脸上有着惊吓过后的懵然，尽管如此，他还是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甚至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没事的，别担心。来，我们先去洗个澡。”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惊魂未定的缘故，他跨下沙发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在茶几旁。 我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没事吧？” “没事。”程朗又笑了笑，“刚刚做得太猛了，有点腿软。” 我双脚站到地上，伸出手臂紧紧地拥抱他。我想跟他说对不起，我还想安慰他，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真的没事，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莫莫，我知道这段路不好走，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你相信我吗？” 我望着他，回他一个坚定的笑容。“当然。不相信你的话，我就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到京都，也许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冲动，但更多的还是信任这个人，否则绝对不敢如此冒险。 “那就行了。走吧，去洗澡。” 我们几乎每天都一起洗澡，虽然不是每次都会干柴烈火，但一定打打闹闹开开心心。这一次是个例外，我们各怀心事，几乎全程沉默。 穿戴整齐之后，我问程朗：“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我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要回避？” “好。我去泡茶。” 程朗点点头，走过去打开门，将程阳叫了进来。 我在厨房，隔着距离跟程阳对视一眼，被她有别于以往的刀子一般的眼神看得心里一个瑟缩。她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在她眼里，我已经成了将她哥哥拐入歪门邪道的罪魁祸首了吧？ “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们这是变态，你知道吗？” “程阳！”程朗吼得额上青筋暴起。 程阳大概是从来没被哥哥这样凶过，一时也吓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眼圈立马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18章 变态。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脏刹那间尖锐地疼了起来，触碰到记忆的按钮。当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这样的毒骂，来自我最亲的人。 从小到大，我都算是个懂事听话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从来没怎么让父母操过心。但就因为我喜欢男人，我一下子从好孩子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变态，谁跟我沾上关系谁蒙羞。 程阳跟我非亲非故，又认定我把她哥哥带上了歪门邪道，那么她骂我一声变态就更加无可厚非了。我不怪她，甚至不想辩解，只是觉得疼，还有冷。 程朗看到妹妹泫然欲泣的样子，也有些内疚，语气立马软了下来。“程阳，我知道你可能一时还不能接受，但你不能这么说话。我是你哥，从小到大，我没让你和父母丢过脸吧？难道就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就成了一个变态了？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管不了。但你是我妹，你不能说这种话。我跟你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如果我是变态，你是什么？爸妈又是什么？” “我”程阳到底是个善良的女孩，即便被吓坏了，即便很生气，但还是把哥哥的话听进去了。“那你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高中的时候，你不是还有喜欢的女生吗？我记得，那时候你还跟我说过，让我替你保密。” 程朗看了我一眼，担心我会介意。其实，中学时期那点情感朦胧，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很多人喜欢的还是自己的老师。我自己也有过很欣赏的女生，但那还不能称为爱情。 “阳阳，那不过是青春期的情感萌动，还不是爱情。” “可那至少能证明，你是喜欢女生的啊。你明明是个正常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喜欢男的了？”程阳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锋利地朝我看过来，手也指向我。 我端着茶的手，抖了一下。 “是他！是他引诱你的，对不对？一定是他！你以前不这样的，就是他——” “阳阳！这跟莫莫没有关系。不对，也不能说没有关系，我是真的爱他，想跟他过一辈子。但我不是因为他才喜欢男人的，我本身就喜欢男人，而他恰好是我喜欢的。” 我将手里的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就被程朗抓住了手，攥得紧紧的。 程阳瞪着我们交握的手，仍然不肯相信。“你骗人！我从来没听你说过对哪个男人感兴趣，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男的了？你肯定是因为他！他长得好看，身材好，也会哄人，你一时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阳阳，不是这样的，我——” 程阳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认定我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不要为他辩解！这都是他的错，肯定是的！哥，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赶紧跟他分了。爸妈知道你跟个男人搞在一起，一定会气疯的！” “阳阳，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那我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你先回去吧，我们都冷静一下。还有，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告诉爸妈，我自己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们说的。” “不可能！我现在就想给爸妈打电话，现在！”程阳分明在赌气，也是在以此来逼程朗做出决定。 程朗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那行，你打吧。爸妈这几年过得太平静了，咱们就给他们找点刺激，也挺好的。” 程阳一下子跟戳破的气球似的，蔫了，委屈得眼里泪花打转。 那模样，我看了都不忍心。 “哥，你变了，你被这个人带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只能说明，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你——”程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终于气呼呼地走了。 “砰——”门在发出一声巨响之后，屋内一下子沉寂下来。 我看着程朗，不知所措。他虽然在程阳面前表现得很淡定甚至很强势，但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程朗笑了一下，伸出手臂将我抱住。“没事，总有一天，他们会接受的。” “嗯，肯定会的。” 接下来有十多分钟，我们谁都没有开口，就一直这么安静地抱着。本该是甜情蜜意的时间，我们却无心享受。 程朗突然轻轻将我推开，拉着我站起来。“走吧，咱们去店里看看。今天是圣诞节，生意肯定不错。” 提到“遇”，我们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到了店里，果然生意红火，大家都忙得跟陀螺似的。人一忙，就没什么精力去胡思乱想了。 程阳亲自找上门来，我丝毫不觉得意外。从程朗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她肯定会转从我这里下手。 咖啡店里人来人往，还有熟悉的员工，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我就带着程阳去了附近的公园，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 “你要怎样才肯离开我哥？”程阳一开口就直奔主题，目标十分明确。 我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苦笑。“程阳，你真觉得我离开了，你哥就能回到正常轨道了吗？” “当然！我哥一直都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他才会走上这种歪门邪道。” 我无力去纠正她关于歪门邪道的说法，她也不见得能听进去。“程阳，昨天你也看到了，我跟你哥做了，早就做过了。如果他喜欢的是女人，你觉得他对着我能够硬得起来吗？” “你——你不要脸！” “你是个正常的女人，你会对着另一个女人产生那方面的想法吗？不会。哪怕她好得天上有地上无，你都不会想要跟她耳鬓厮磨，然后过一辈子。男人也一样，正常男人碰到志趣相投的同性会欣赏甚至惺惺相惜，但绝对不会产生欲一望。” 程阳露出沉思的表情，似乎某根神经被我戳中了。 我再接再厉。“我是七月份才来的京都，千里迢迢为你哥哥而来的。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一个人都不认识，只有你哥。如果真要说我们之间谁勾一引了谁，怎么看都是我被他迷昏了头继而离乡别井来投靠他，你说对吗？” “可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也是不行的。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就算我勉强能接受，我爸妈也不可能同意我哥跟个男人过一辈子。我们程家三代单传，他们不可能让程家的香火断送在我哥这里。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当可怜可怜他们，跟我哥分手吧，行吗？” 程阳如果对我横眉冷对，我心里或许好受一些，也能冷静以对。偏偏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在让我无力招架。可要我就这么放弃程朗，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这样的人，碰到一个两情相悦又愿意踏实过日子的对象不容易，这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 “对不起，我做不到。程阳，你觉得我不要脸也好，变态也罢，但是我爱他，想跟他长长久久地过下去。我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能过一辈子，但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得尝试得坚持，走到无路可走才总之，我不会跟他分手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口软得厉害，声音也微微哽咽。大概是程阳的反对让我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我们的未来阻碍重重，前途未卜。也再次想起当初被父母扫地出门，有家不能回的心酸。 程阳见我这个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咄咄逼人的话更加说不出来，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她爱她的哥哥，当然希望他的人生一帆风顺幸福美满。可如果他选择了一个男人，这个希望必然会落空。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可你们这样不会有好结果的！这个社会根本容不下你们这样的人！这话虽然难听，但在大家眼里，你们就是异类就是变态！我爸妈的思想特别传统，他们做梦都想着我哥赶紧娶媳妇生娃，怎么可能接受我哥跟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不是还有你吗？”我哑声反问，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 程阳露出一抹苦笑，声音低低的，带着无奈。“莫白，虽然男女平等倡导了很多年，但在老人家的观念里，只有儿子的后代才是香火，女儿生的都是别人家的种。我就是肯生十个八个，也肯让他们姓程，也弥补不了我哥没有孩子的缺憾，你明白吗？我是老程家的人，但我的孩子不是，你明白吗？” 我突然抬起手，一把捂住自己的眉眼，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力感。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想跟他好好过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莫白，你没事吧？”程阳的声音里透着担心。 这个女孩很善良，可就是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居然也要费尽心思拆散我和程朗。为什么？ 我摇摇头，还不至于真的哭出来。我放开视线，看着远处的高楼林立。 “程阳，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走这条路。可是，我别无选择。若不是无路可走，谁愿意铤而走险撞得头破血流，是不是？程阳，你哥跟我是一样的。如果我们注定都要走这样一条荆棘满布的路，为什么不能两个人一起作伴，那样也许会轻松一些，也许能看得到希望你说，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19章 那天，程阳失魂落魄地走了。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程朗。我也不知道程阳后来是否还有去找程朗谈过这件事，反正自那之后我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程阳，甚至没听程朗提起过她。 程朗对我的态度，还有我们的相处，都跟之前一样，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这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 一月中旬的某个晚上，程朗突然告诉我，程阳约他一起共进晚餐。“一起去吧？” “这样不好吧？”我为难地看着他，直觉程阳不会想看到我。 程朗的态度比较坚决，非要拉着我一块儿去。“没什么不好的。咱们多在她面前出现，好让她快点适应。” 我居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但还是不想到时候场面闹得太难看。本来兄妹相聚其乐融融，生生夹了个我，没准会闹得不欢而散。“要不，你先问问她的意见？没准，她是有事情要跟你单独谈呢。” “我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就这么决定了。我去把车开出来，你在门口等我。” 跟程阳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我和程朗开车过去的时候恰逢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多地方都十分拥堵，车流前移的速度跟蜗牛相比也不遑多让。 我们倒是不急，但程阳不停地发微信追问到哪里了，还要多久。 程朗在开车，信息都是我回的。程阳的态度也太着急了一些，总让我有种不安的预感。可程朗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我先回去，非要我陪着。 “吃饭也要人陪着，哥们，你这是没断奶呢？” “叫老公！”程朗纠正。“还有，如果是你的奶，这辈子我都不打算断。” “去死！”我直接抓起那包抽式纸巾就扔过去，刚好车子又停了下来，我嗷的一声扑过去将他的头发抓成了鸡窝。“哈哈哈哈，这发型真够前卫的。兄台，我来帮你拍照留念，可好？” 程朗抽了抽嘴角，无奈道：“媳妇儿，皮一下让你这么快乐吗？没事，你高兴就好。” 我笑够了，又伸手帮他把头发给拨弄好。弄完了一想，这么皮一下，确实挺快乐的。 等我们赶到约好的那家餐厅，时间已经是七点十分了。好在都是自己人，迟了这么一会儿问题也不大。 可是等我跟程朗一前一后进入包厢，才愕然发现，问题还真不小。 程阳根本不是一个人，她还带了一位陌生的美女。 我和程朗对视一眼，瞬间都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次相亲，怪不得程阳焦急万分，卯足了劲催我们加快速度。 “你”看到我，程阳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就变了。但碍于有别人在，她又不想捅破我和程朗的关系，只好拼命地表现得自然一些。“哥，莫大哥，这是我同事阮丽丽。丽丽，这是我哥程朗，他是莫白，我哥的好朋友。” 我总觉得，她在说“好朋友”这三个字时，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一声“莫大哥”，此时此刻更是讽刺。 阮丽丽倒不是那种羞答答的女生，落落大方地跟我们打了招呼。虽然疑惑为什么多了个人，但也没表现出任何让人不愉快的情绪来。 程朗对程阳此举很不满，但阮丽丽是程阳的同事，他也不想妹妹在单位不好做人，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应付。 我虽然也有点不爽，但没到生气的地步。跟我一起的人是程朗，我在意的是他的态度。而他早在坐下来的那一刻，就偷偷地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我的手。 既然这次相亲注定无疾而终，为了不让程阳为难，我和程朗就当是认识一个朋友，陪着两位美女聊些她们感兴趣的话题。 四个人也算是相谈甚欢，只不过程阳想要撮合程朗和阮丽丽的想法很急切，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推销的意思。 我不知道程朗和阮丽丽是什么感受，我自己反正是觉得挺尴尬的。 途中，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刚走出包厢没几步，程阳就跟上来，将我拽出了餐厅。 “你来干什么？你故意来捣乱的吗？”走到一个相对少人的地方，程阳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质问。 “我都不知道你是要给程朗安排相亲，又怎么会故意来捣乱？是你哥非把我拉过来作陪，我们打算吃过晚饭再一起去看个电影。如果知道你是让他来相亲，我绝对不会来，他也不会。” 程阳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她不傻，也看得出来她哥哥有多不乐意应付这场相亲。“你就不能放过我哥吗？” “不是我放不放过他的问题，而是我们彼此相爱，谁也离不开谁。程阳，一对男女如果相爱，想要拆散他们是一件很难也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你觉得就因为我和你哥都是男人，我们就理所当然地说分开就分开？我们的感情难道就是儿戏，不值得尊重吗？” “可你们这样是不行的！你这是在害我哥，而不是爱他，你明白吗？” 显然，问题又绕回到原点了。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白费了。 人都是这样，只愿意相信自己认为对的。如果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东西，哪怕一时被说服了，过后也会全盘推翻。 我觉得很无力，更不想再去重复同样的话。明知道是无用功，又何必浪费力气？ “你就当我自私自利，不可救药吧。反正除非程朗主动要分手，否则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我丢下程阳，重新回到店里，直奔洗手间，洗了一把“醍醐灌顶”的冷水脸。然后又抽了一根烟，等打湿的刘海干得差不多了才回包厢，但在途中就跟程朗碰上了。 “莫莫，你生气了？”程朗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我一趟洗手间去了十多分钟，他估计以为我是变相警告呢。 我笑了笑。“小爷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没背地里拈花惹草。” 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少。我要是每次都因此跟程朗发火闹别扭，还不得气死啊？那样的话，不用别人拆散，我们估计就得玩完。 程朗勾住我的脖子，不顾我的挣扎，又将我带回洗手间，逼着我陪他撒了一泡尿。 “幼稚不幼稚啊你？”严重鄙视。 程朗亮出一口白牙，也不为自己辩驳。 我们勾肩搭背地回到包厢，又陪着两位美女聊了一会儿，就付账离开。 “哥，你不是开了车吗？那你送丽丽回去吧。莫大哥，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陪我吧？” 程阳还不肯放弃，拼了命地将程朗和阮丽丽送做一堆，盼望着一举将她哥掰回正道，可谓用心良苦。 特别巧，程朗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他接了个电话之后，就说有个朋友出了点事，让他马上赶过去。 “程大哥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再见。” 最后，我们把程阳和阮丽丽一起送上了出租车。 程朗一把勾住我的肩头，问：“媳妇儿，接下来咱们干什么？看电影还是回家。” “你朋友不是找你有事吗？”难道其中有诈？ 程朗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我总算明白过来了。这种招数，在相亲里经常会使，既能顺利脱身又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走，咱们去看电影。最近有个大片正在热播，听说很不错。” 其实电影好不好看不重要，我们享受的是两个人的时间，还有可以在黑暗中牵手的福利。 我以为那天我们的态度摆得那么明白，程阳会知难而退。可是几天后，我听到程朗跟她通电话，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死心。 “阳阳，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就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我爱莫白，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我不奢求你喜欢他接纳他，但我希望你不要做棒打鸳鸯的那个人，算我求你。” “阳阳，我存在的价值难道就只是传宗接代吗？人就活这么几十年，我自己都不快乐，我特么的还管什么子孙后代！” “我也不想伤爸妈的心，可难道为了让他们高兴，我就得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吗？用我的痛苦换他们的快乐，你觉得这就是所谓的正确选择吗？更何况，如果我过得不如意，爸妈能幸福吗？” “阳阳，作为你的哥哥，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你过得快乐。我希望，你也是一样的心情。” 我不知道程阳是被说服了，还是生气挂断了，反正通话到此为止。 “莫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朗这才发现我的存在。 我笑了笑，走过去拥抱他，亲吻他。“程朗，我今天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 “我爱你。” 程朗收紧手臂，回以更加汹涌热烈的亲吻。 一月底二月初，程朗要到外地出差，而且一去就是将近一个星期。他想将我也打包带走，可我放不下咖啡店的事情，就没同意。 程朗是坐晚上十一点多的飞机走的。 我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回到半路突然接到程阳的电话。 电话里，程阳的声音有气无力充满痛苦，说她肚子疼得厉害，快要死了。她打不通哥哥的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马上就到！”我吓得不轻，驱车火速赶到了她租住的地方，然后将人送到附近的医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20章 程阳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 我不是她的亲属，可以帮她办理各种手续在手术室外面守着，但不能帮她签字。好在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自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程阳被推进手术室之后，我站在门外，明知道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却还是有点手脚发凉。 阑尾切除的确是个小手术，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在程阳转到病房之后，程朗发了信息给我，问我是不是已经睡了。我给他回了个电话，把程阳的事情告诉他。“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莫莫，辛苦你了。” “程大郎，你再说一遍试试。”我的语气立马凶狠起来。他居然敢跟我这么见外，活腻了！ 程朗果断认怂。“媳妇儿，我错了。只是顺口，只是顺口” 程阳不知道是折腾得累了，还是因为麻醉药的作用，跟我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术后的几个小时不能吃喝而且必须卧床静养，她睡着了倒也好。 虽然有医生护士，我到底不放心她一个人，就租了一张折叠床。只是医院向来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安眠的地方，我也没怎么睡着。 后来麻醉药的药效消失了，程阳伤口疼得一直在那跟猫儿似的哼哼，强忍眼泪的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疼，更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我去找医生，看看能不能给你用点止痛药。” 医生来了之后，跟程阳再三确认了情况，最后给她用了镇静剂。“尽量不要一直用一个姿势躺着，不利于恢复。” “谢谢医生，辛苦了。” 镇静剂发挥作用之后，程阳的表情终于不那么可怜巴巴了，只是看起来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不疼了就睡一会儿吧。” 她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闭上眼睛，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除了早晚各跑一趟咖啡厅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医院和云天公寓之间来回地跑。一开始是熬汤，等程阳可以吃半流食了，我就一天三顿给她熬各种不同口味的粥。 有一回，程阳笑着说：“人家生病住院都是瘦了好几斤，到我这里就变成养胖了好几斤。” 其实情况没那么严重，她气色相当不错倒是事实。 某位护士大姐还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查房的时候笑眯眯地问：“你们两还没结婚吧？姑娘，你就赶紧嫁了吧。这么好的男朋友，可别让他跑了，出了院就赶紧办喜酒吧。” 我正想解释，却被程阳抢先一步。“护士姐姐，他是我哥啦。否则的话，我早就嫁了，呵呵” 我摸了摸鼻子，陪着笑。 护士大姐听了立马转了个心思，问：“那哥哥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医院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护士哦。” “那恐怕不行，我哥很抢手的，早就名草有主啦。”程阳又抢先一步回答。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是承认我跟程朗的关系了吗？还是说，只是怕我一个冲动说出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 护士大姐虽然没做成媒人，但也过足了瘾，笑呵呵地走了。 我没打算向程阳确认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反倒是她自己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主动提起了我跟程朗的事情。 “莫莫白，说实话，我很难接受自己的哥哥是个gay的事实。我不是歧视这个群体，我也知道这不是病，更不是针对你。只是，我清楚地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我不希望我哥选择这么艰难的一条人生道路，更害怕父母受不住这个打击” 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知道后面该怎么措辞才是最好的，因为她既想让她哥哥走回正常的道路，又不想伤害我。 “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但我知道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哥不是个性子冲动的人，他既然选择了你，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些日子，我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电话，在网上也聊了很多，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可他很坚定，前所未有的坚定。你知道吗？他甚至跟我说：如果爸妈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要将我扫地出门，我就把他们托付给你了。该我负的责任，我不会推辞，但如果他们真的不想再看到我，就只能你辛苦一点了。阳阳，很抱歉，哥哥给你出难题了，但我真的别无选择。我不知道强行跟女人过一辈子是否真的那么痛苦，可我很清楚，如果就这么放弃了莫白，我一定会终生遗憾，也许还会生出很多的怨恨” 程阳咬着嘴唇，深深地望着我，眼睛湿湿的。 “莫白，他说他对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我不做那个棒打鸳鸯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他护着我，都是我跟他提要求，这还是他头一次反过来求我。如果我真的继续棒打鸳鸯，他也肯定不会怨恨我，可作为他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忍心让他痛苦甚至终生遗憾？你们都说你们别无选择，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我的心底浮沉起伏，汹涌澎湃，却无言以对，半晌才挤出一句：“对不起。” 程阳摇摇头，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没有你，我哥会不会正常地结婚生子？我很想说服我自己，一定会的，一切都是你的错！可是如果你跟我哥是青梅竹马或者相处了多年，你生生把他掰弯了，那是有可能的。可事实上，你们从认识到现在，前前后后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正常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爱上另一个男人，而且爱得那么深那么执迷不悟？答案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程阳含着眼泪笑，这眼泪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其中一样是尘埃落定之后的释然。 “莫白，我哥在其他事情上脑子很灵活，但在感情上绝对是个死心眼。所以，希望你好好珍惜他，他值得。呵呵，这话怎么有种黄婆卖瓜的感觉，呵呵” 程阳的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了，边哭边笑的样子很狼狈，却也让我动容。她是真的爱程朗，爱到明知道前方荆棘丛生，仍尊重他的选择。 “当然啦，”程阳吸了吸鼻子，仍含着泪笑。“你也值得。你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的，对吧？”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征求我的答案，倒不如说是她心底最深的期望。 “我会努力的。”那么多华丽的词句可供选择，而我想说的仅有这五个字。我无法承诺结果，但我愿意倾尽所有的努力，为程朗，为我自己，还有这个可爱的妹妹。 “嗯，一定会的。” 我们相视而笑，互相鼓励。 一周过后，程阳终于可以出院，回家继续休养了。 程朗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都。他搭乘的飞机抵达京都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听到航班抵达的通知后，我在出口那翘首企盼。过了几分钟，我远远地就看到了程朗出现在人群中。他也一眼就找到我了，咧着一口白牙将步子迈得又大又快。 自从我来了京都，我们还没试过分开这么长时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掐指一算，我们都二十多年不见了，思念当然销魂蚀骨。好在这些日子我既要照顾程阳又要管咖啡店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否则估计会想他想得睡不着吧。 最后那几米距离，程朗直接一个箭步跨过来，用力地抱住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莫莫，想死我了。” 无论是他低哑的嗓音还是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都让我怦然心动，难以自控。我笑了笑，拼命忍住牵他手的冲动，跟他并肩往停车场走去。 到了车子旁边，我刚按下开锁键，程朗就拉开后车门，将我推了进去。接着，他自己也钻了进来，迫不及待地抱着我就亲。 快要失控的时候，我们艰难地停了下来，额头低着额头喘息c傻笑。如果不是冬天穿得足够厚实，我们没准已经把彼此给剥光了。 “莫莫，想不想我？” 当然想！想死了！ “不想。小爷忙得很，哪里有空想你啊？” 程朗了解我的口是心非，所以也不跟我计较，只是按着我又啃了两口，然后就爬到驾驶座去开车了。 深夜的机场高速畅通无阻，车子一路飞驰回到了云天公寓。 凌晨两点，小区里早就没人走动了。 我们大胆地牵着手回家，在电梯里面对着监控镜头都没有松开。进了屋，门一关上，我们就啃在了一起，边啃边进了浴室。啃了一路，衣服也撒了一路，一直撒到莲蓬头下。 整整一个星期的分别，销魂蚀骨的思念，让我们都变得急切且不知节制，直折腾到三点多才总算消停。 躺在床上，程朗从后面抱着我，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说：“一整个星期都睡不好，现在终于可以抱着媳妇儿睡个好觉了。” 我最后那点力气都被他榨干了，实在没空搭理他，只勾了一下嘴角就放任自己坠失去意识。 程朗说他这一个星期都没睡好，我又何尝不是？ 隐约间，我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还没想起来就已经坠入了黑甜的梦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21章 第二天，我毫无意外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才从浑身酸软里醒来。腰上的手臂和背后的热度让我无声地笑了起来，整个人懒懒的，半点也不想动。 躺了一会儿，我终于还是决定起来做早餐。我一动，身后的人就醒了，习惯性地收紧手臂。 “莫莫，再陪我睡一会儿。” 我说要去洗手间，他才蹭了蹭我的脸，松开手。 粥在锅上熬着，我随手拿起手机，看到新闻头条里关于摩托车返乡大军的报道，才意识到马上就要春节了。或者说，我其实一直在刻意忽略这个事实。 掐指一算，离除夕夜只有十天了。来京都务工的外来人员将陆续踏上回家的旅途，这里面包括了程朗和程阳。到时候，这座人满为患的大都市会一下子空下来，而我将属于留守的少数人之一。 以前看到这些关于春节回家艰难的新闻，我也会感慨万千，感叹生活不易的同时又庆幸自己还是比较幸福的。可如今，我真心羡慕这些人。他们不远千里历尽艰辛也要回去，是因为那个地方有人期待他们归来团圆，再辛苦也是值得的。而我 “你给我滚！从今天起，我们莫家没你这号人！” 爸爸那一句充满失望和愤怒的吼叫犹在耳边，震疼了耳朵，也戳痛了心脏。 那扇“砰”一声无情甩上的大门也仿佛就在眼前，像一座无法攻克的高山，挡住了我归去的路。 回家路艰难算什么？有家不能回才是真的痛苦。 我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竭力将这股酸涩的情绪压下去，可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啊——” 我惨叫一声，飞快地扑向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浇在手上，暂时缓解了被烫伤的疼痛，却又带来了另一种寒冷刺骨的疼。 “莫莫，怎么了？”程朗赤着脚穿着一条内一裤跑了进来，一脸着急。 我朝他笑了笑。“没事，就是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严不严重”他抓住我的手腕，凑近了仔细看了又看。“还好没有起泡，再冲一会儿。” 他将我的手放回水龙头下，但没有松开我的手腕，跟着我一起淋冷水。 “我自己就行了，你赶紧洗脸吃早餐吧。” 程朗不吭声，但也没松手，一副要跟我同甘共苦的架势。 我心脏一颤，身体一歪就靠在了他身上。 寒冬腊月的水刺骨寒冷，我们的手很快就冻得红红的，看着挺惨的样子。 “已经不疼了，把水关了吧。” 程朗关了水，拉着我出了厨房，拿来毛巾小心擦干我手上的水。“真不疼了？” “真不疼，就是冷。” 程朗执意翻出烫伤药给我涂上，然后扯过沙发上的毯子，将他和我一起包裹在里面，还把我的手往他腋窝里塞。“还冷吗？” 我止不住地笑，趁机挠他腋窝，挠得他扭来扭去躲避。 “啊——” “救命！” 一不小心，两个人就摔成一团，幸亏是摔在沙发里，这才没磕伤。我们也不急着起来，挤在一块儿看着彼此乐呵，像两个大傻子。 春节必须留守这座城市的苦闷，这一刻突然消散了许多。因为，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程朗。 “哎，”我戳了戳程朗腰侧的痒痒肉，努力用轻松随意的聊天语气问，“回家的车票你买了没？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售票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买到。听说今年出了个很牛逼的抢票软件” 程朗封住我喋喋不休的嘴，来了个缠绵的早安吻。“放心吧，你老公我这么英明神武，早就做好准备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千回百转。我曾幻想过他带我一起回老家过年，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又或者，他留在京都陪我一起过春节。却原来，他早就做好回家过年的准备了 看来，这个年我又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了。 “得瑟！不就买了一张火车票吗？英明神武个屁啊！赶紧死开，小爷要去吃早餐。” “你等着，老公证明给你看！”程朗站起来，跑过去打开他的行李箱，从里面抱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看看。” 他给我带的是一套青花瓷的餐具，特别精致。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程朗看着我爱不释手的样子，施施然道：“怎么样？老公是不是很英明神武？” 因为上午不用去公司，吃过早餐，程朗就跟着我一起去咖啡厅了。 这一个星期我忙着照顾程阳，对咖啡厅疏于管理，好在经营已经上轨道，店里的工作人员也被我□□的不错，所以一切都还是井井有条。 程朗出差带了一些土特产回来，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点，博得一片好评。 在店里溜了一圈，我们就开车去了程阳那里。这时候我才想起，我忘记把程阳“弃暗投明”这事儿告诉程朗了。不过让他自己发现也好，算是个惊喜吧。 “哥？”我们到的时候，程阳正歪倒在沙发里看电视，见到程朗很是惊喜。“哥，莫白，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看你这个病患。吃早餐了吗？我带了海鲜粥，要不要吃一点？” “当然要！”程阳欢天喜地将我手里的保温桶接过去，还甜甜地道了一声谢谢。 程朗大概是注意到了程阳语气里的亲昵，还有她对我的称呼，于是侧头看了我一眼，用眼神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语。 “你们两就别在那眉来眼去了，好歹照顾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心情。虐狗虐到别人家里来，你们怎么好意思？”程阳不满道，脸上却带着笑。 程朗已经反应过来了，走过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别人家？你确定？” “我错了！”程阳果断认怂。 兄妹两都一个样，认错认得那个爽快，让人想发飙都没什么机会。 程朗又弹了她一下，然后揉揉她脑袋。“阳阳，谢谢你。” “哼！刚刚还说我不是别人家的呢，这会儿就跟我客气上了？有你这么善变的吗？你属变色龙的吧？” “就这一回，以后指定不跟你客气。”程朗笑着轻推了她一下，用皇上一般的口吻吩咐，“去，给朕倒杯茶。” “皇上，奴才叫皇后娘娘来伺候您，如何？哈哈哈” 我和程朗还没反应呢，她自己先笑了个前俯后仰。 笑够了，程阳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哥，我到现在还是不太能接受你要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因为我真的很希望你这辈子能够走得平顺一些。但就像你说的那样，作为你最疼爱的妹妹，我至少不能做棒打鸳鸯那根棍子。” “这就够了。”程朗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头。 程阳立马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抗议道：“哥，你悠着点，别把我伤口给拍裂开了。哎哟，没准已经裂开了” “你个戏精！”程阳呼噜了一把她的脑袋，笑得一口白牙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我看着他们，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还有她替爸爸转达的那一句：你是不是想让他在这四里八方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如果不是，你就赶紧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莫莫？莫莫？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朝他们笑了笑。“程阳，你买了回家的火车票了吗？” “买了啊，还帮我哥一块儿买了。你呢？买了吗？” 对于我家里的情况，程阳并不知晓，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也是要回家去过春节的。 “还没。人太多了，没抢到。” 程阳立马抓起手机，一边按一边着急催道：“快把你的身份证号码报给我。最近有个很火的抢票软件，很管用的，我就是用它抢的票。”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软件，我也下载了。你不是要喝粥吗？赶紧的，凉了就不好喝了。” “哦，我去拿碗筷。” 从程阳住的地方出来，一坐进车里，程朗就一把抱住我。“关于过年，你是怎么想的？真的要回老家？” “看情况吧，买得到票就回去。赶紧开车吧，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吗？” 程朗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带着一点赌气的意思，我真的下载了那个抢票软件，而且运气不错，还真的让我抢到了一张软卧票。虽然要坐20多个小时，但软卧还算比较舒服，只是我不知道下了车该去哪里。如果我厚着脸皮再去跪一夜，那扇门会不会为我打开？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将抢到票的信息发到微博和朋友圈，附上“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的文字，假装自己也是返乡大军中的一员。 眨眼到了除夕前两天，程阳买的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多的票。也就是说，程朗也要踏上回家的路了。 我装作没事儿一样给程朗收拾衣物，还有给父母长辈们带的礼物。东西塞了满满的一行李箱不算，还打包了一个纸箱。另外还有个袋子，是我给他们准备的在路上吃的水果蛋糕之类的东西，蛋糕还是我自己做的呢。 我将东西放到一边，拍了拍手，开玩笑说：“听说凭行李的多少可以判断出主人的身份，你这样的，一看就是农民工！哈哈哈” 程朗看着我，眼神很深，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故作轻松的笑容慢慢地就挂不住了，但还是戳了戳他，继续道：“干嘛？这就生气啦？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人。 程朗竟然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脸凶狠地吼：“莫白，我真特么想掐死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第22章 他嘴上说得凶狠，手上的力度却控制得很好，我一赶到呼吸困难他就松了手，改为抓住我的肩头。 “你心里有想法，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为什么要装做若无其事，还要强颜欢笑？你是存心想让我心疼死吗？”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它的表情乍看有些凶，可眼神是温柔的，甚至带着心疼。“我哪有？我——” “莫小白！你再撒一个谎试试？我特么干死你！” “有本事你来干啊？小爷还怕你不成？”我心里软软的，嘴上却习惯性地硬气。这毛病是陈年顽疾，接近本能了，短时间内别指望能改邪归正。 程朗气得直磨牙，可他舍不得拿我怎么样，最后还是生生把这气给咽下去了。“莫白，你天生就是来克我的！” 语气带点无奈，更多的是宠溺。 我心里甜着呢，却还是斜睨他一眼，道：“怎么，你现在才有这个觉悟啊？晚啦，恕不退货。” “你这个笨蛋！”程朗在我嘴唇上啃了两口，然后将我抱紧，在我耳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阳阳给我买的车票，我早退了。后天一早，我们直接开车回去。我们两轮流开车，如果没什么意外，赶在团圆饭前进入家门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以前就说过，我想一辈子护着你，让你不再寂寞孤单。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舍得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你才蠢蛋！”我的鼻子酸得厉害，差点儿没出息的哭出来。“这样行吗？你怎么跟你爸妈说？大过年的，哪有人不回家，跑到别人家里凑热闹的？” 我没指望他把我带回家，告诉他父母我是他们的儿媳妇。在出柜这件事上，冲动绝对是魔鬼，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千万不要贸然行动。我已经亲身验证过了，绝对不希望程朗也来个重蹈覆辙。 后来我才明白，事情不见得会像我们预期那样去发展，危机也不会等到我们都做足了准备才姗姗来迟。 “我跟他们说，你家人都出国旅游了，春节也不回来。我见你一个人在京都没意思，就把你拐回去了。放心吧，我爸妈都是很善良很热情的人，你肯定会喜欢他们的。当然，他们也肯定会喜欢你的。” 我哼哼两声，得瑟道：“那当然，小爷我可是人见人爱c花见花开c车见车爆胎的极品——” “小受。” 我抬脚狠狠地踩在他脚面上，满意地听到他发出一声惨叫。 闹完了，程朗再次抱住我，叹了一口气，说：“莫莫，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心吗？” 他态度放得这么一软，我一下子就招架无力了，愧疚情绪一阵一阵地往上涌，让我连嘴巴都硬不起来。 “程朗，对不起，我——” 我其实不是对他没信心，我只是也许还是有那么一点吧。我孤注一掷，斩断后路，千里迢迢来到他身边，看似勇往直前无畏无惧，其实内心也是怯的。血脉至亲都能说断就断，爱情就真的牢靠吗？我希望它是牢靠的，我也愿意去相信和努力，可心里难免不安。如果爱情真的坚不可摧，我又怎会在众叛亲离之后还是孤零零地被人抛下？ “没关系。莫莫，我不是怪你，更不是兴师问罪。”程朗紧了紧手臂，用力地亲了一下我的额角。“我只是心疼你。还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这种心情，所以才想将你纳到我的羽翼下护着，一辈子也不要再那样伤心难过，孤独寂寞得叫人心酸。” 除了紧紧地回抱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回应，嘴上却习惯性地回道：“你从哪个脑残电视剧里学的恶俗台词？告诉你，小爷我不吃这一套！” “真不吃？” “就不吃！你咬我啊。” 程朗还真的就咬了，而且是从头咬到脚，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鸣金收兵，事后舔着嘴唇像一头餍足的豹子。“嗯，味道真不 我狠狠地磨牙，但实在没力气反击，瞪他两眼就混混沌沌地睡着了。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呢，我跟程朗就从云天公寓出发，千里迢迢赶赴他的老家橘市。 至于咖啡店，我暂时全权交给了林小齐，并允许他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请一两个寒假留在京都做兼职的大学生回来帮忙。 从京都到橘市，路程大约八百公里，顺利的话七八个小时就能到。像我们这样除夕当天往老家赶的人也是有的，但终归是少数，所以一路上还算顺利。我们两轮流开车，说说笑笑，不经意间车子就进入了橘市。 我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和人群，心情一下子绷紧了，连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 程朗的右手越过中控台，抓住我的手。“媳妇儿，不用这么紧张，我爸妈不吃人的。” “说得轻巧。回头我带你回家，看你紧张不紧张！”说完，我就忍不住苦笑起来，因为根本不知道是否会有那样的一天。 程朗捏紧我的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无声安慰。 程家是橘市一户普通人家，人员组成简单，与大富大贵不沾边，但安稳幸福。 程爸爸程忠厚人如其名，是一名忠厚老实的人民教师，在橘市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教物理。听程朗说，他爸爸非常博学，什么都懂。学生们提出的问题，无论属于什么学科，他都能又快又准地给出答案，很受学生喜欢。 程妈妈温晓芳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照顾家庭的同时经营着一家小水果店，将一家子照顾得妥妥当当，水果店也经营得有声有色，虽然赚不了大钱，但也够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 从小教育得当，两个孩子心地善良c性格阳光c勤奋好学，不仅顺利地考上心仪的大学，毕业后也靠自己找到了不错的工作，从来没怎么让父母操过心，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总而言之，这是让人羡慕的一家子。 程家的房子就在程爸爸学校的教师宿舍区，二十多年的老房子，简单的三居室，一家四口刚好够用了。 “这里的房子都挺老了，但环境是真的好，而且进进出出的都是学生和老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就少了很多糟心事儿。” 我看着窗外年岁不小的大树，树上挂着的红彤彤的灯笼，家家户户门口贴的对联，窗台上各式各样的窗花，裹得像小熊一样欢欢喜喜跑来跑去的小娃娃一切都如此安静祥和，充满了过年的味道。 看着那些在寒风里奔跑的孩子，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程朗，也像这些孩子一样在这块土地上快乐疯跑，将足迹撒到每一个角落慢慢地，就长成了我身边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傻笑什么？” 我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嘴角，眨眨眼。“你猜。” “肯定是漂亮媳妇儿要见公婆了，心里兴奋呢。话说，我们家有个传家宝，是一只玉戒指，只传给儿媳妇的。要不，我晚上把它偷出来给你戴上？” 我脑子里立马出现电视里常见的画面——未来婆婆捏着一个玉镯子，笑眯眯地套进未来儿媳的手里，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你可要收好了。明年啊，就给我们家生个大胖孙子。 嘶——我搓了搓胳膊，果断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驱逐出境。 “行啊，小爷我等着。” “戴手上？”程朗露出狐狸式的笑容。 我下巴一扬，硬气回道：“你敢偷，小爷就敢戴！”谁怕谁啊？ 说笑间，程朗将车子靠边停下，然后推门下车。“莫莫，我们到家了。” 家。 我被这个美好的字眼给戳中心脏同时，刚因为笑闹而褪去的紧张立马又加倍地席卷回来，脑子也开始发懵。 丑媳妇真的要见公婆了？呸呸呸，小爷才不是什么丑媳妇！ 程朗从尾箱里将东西搬出来，然后才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温柔地看着我。“莫莫，下来吧。没事的，一切有我。” 我不知道天塌下来了，这个人能不能顶得住，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做逃兵。 “嗯。”我下了车，拉过其中一个行李箱，跟在程朗身后一路爬到302的门外。程家只关了防盗门，透过铁条间的空隙可以看到客厅的情况，但这会儿客厅没有人。 门口已经早早地贴好了对联，质地上乘的红纸，龙飞凤舞的手写体，写的是“春回大地百花吐艳，福临小院四季长安”，横批是“春意盎然”。 “这是我爸写的，还不错吧？往年都是我写的，今年我回来晚了，我爸只好亲自上阵了。”程朗的语气里难掩骄傲和幸福。 “嗯，写得特别好。”程爸爸的字确实沉稳大气，即便门外汉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但也知道写得很好。“回头你也写一个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你的毛笔字呢。” “有照片，回头翻出来给你看。”程朗抓住门上的拉环敲了敲，提声喊道，“爸，妈，我回来啦。” 屋子里立马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女人温柔而兴奋的声音。“程老师，你家宝贝儿子回来啦。” “儿子回来啦。”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伴随着几声爽朗的低笑。 我的心脏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本能地往程朗身后躲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第23章 “爸，妈，我回来啦。” 老两口几乎是同时挤到了门边，爬上了皱纹的脸笑得更两朵花而似的。“哎，平安回来就好。” 程朗反手伸到后面，一把将我揪出来，推到他父母面前。 程妈妈温晓芳笑得无比温和，热情但又不让人难以招架。“这就是莫莫吧？” “叔叔好，阿姨好，我是莫白。”老人家都开口点名了，我再躲躲藏藏就难看了，赶紧故作大方淡定地打招呼，只有自己知道我的心脏都快从胸口蹦到身体外面来了。 程爸爸程忠厚的长相也跟他的名字一样，一看就是个靠谱的人，鼻梁上的老花镜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学者的气质。个子跟我差不多，体格的话介跟程朗相近，但又比程朗粗犷一些。 程妈妈身高一米七上下，是个十分好看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程朗和程阳都像她，只不过程阳又多少遗传了程爸爸的阳刚和沉稳，半点都不会女气。 “哎，好。”程妈妈笑眯眯地点头，又侧头看了丈夫一眼，说，“你看这孩子，长得也太招人喜欢了。这模样，比我们家朗朗还要好。” 这种婆婆对未来儿媳妇的样貌十分满意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臊得不知道怎么接话，求助地看向程朗。可气的是，某人露着一口白牙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愣是装作没看懂我的眼神。 “莫莫啊，你的情况，我都听朗朗说了。我们朗朗难得带朋友回来，我和他爸都高兴着呢。你呀，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欢欢喜喜过个年，啊？快进来吧，一会儿就可以吃团圆饭了。” 我看向程朗，他挑了挑眉，笑得无比得瑟，好像在说：媳妇儿，老公没骗你吧？ 进了屋，我跟着程朗将行李拖进他的房间。只有三个房间，程妈妈当然安排我和程朗住一起。好在床是一米五的，也够用了。 “家里小，只能委屈你跟程朗挤一挤了。” 我心里有“鬼”，听她这么一说，心跳立马快了两拍。“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否则我都不好意思在这蹭吃蹭喝了。” “好，阿姨什么都不说了。你们也饿了吧？我给你们拿点吃的。” 二老去了厨房后，程朗突然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吓得我差点儿没跳起来，紧张万分地往厨房看。收回视线，我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注意点！当这是云天公寓呢！” 一年一度最隆重的节日，就该欢欢喜喜和和美美，我是真的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尤其不希望因为我而让这幸福的一家子不能好好过节。 “宝贝儿，”程朗压低了声音喊道，“你别这么紧张。我们表现得越自然，他们就越不会多想。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反倒容易坏事。” 我又瞪他一眼。说得容易！你是他们的儿子，你当然不紧张了！ 我们去浴室洗了手又洗了脸，出到客厅，程爸爸已经泡好了热茶。 “来，喝口热茶，暖一暖。” 程妈妈更是端出来一大盘水果点心，还有当地特有的小吃。“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做的，你尝尝，要是不合胃口就吃水果饼干吧。” “谢谢阿姨，我不挑食的。” 程朗往嘴里塞了一颗糖，然后问：“阳阳呢？” “找同学玩去了。都出去好半天了，应该快回来了吧。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 “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她难得跟同学聚一聚，让她好好玩吧。对了，爸，妈，莫莫还特地给你们带了礼物呢。” 我赶紧将装礼物的纸箱抱过来，拆开包装。 “哎呀，来玩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啊？太客气了。” “只是一点小心意，感觉你们应该能用得上，就买了。” 程朗的胳膊突然往我肩头上一搭。 我侧头看去，他笑着眨了眨眼。 “妈，都是自己人，你就别跟莫莫客气了。他脸皮薄着呢，你再跟他客气，他就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好想一肘子顶过去提醒他给我消停点。果然人不能心里有鬼，否则就会草木皆兵，没毛病都吓出毛病来。 程妈妈完全没多想，只是笑呵呵地接道：“好，不客气不客气。” 我给二老带的都是很实用的东西，比如保健品c按摩仪器之类的，还给程爸爸准备了一套古色古香的文房四宝，给程妈妈买了一条羊绒披肩。 那套文房四宝深得程爸爸的喜爱，要不是程妈妈拦着，他当场就要铺开红纸挥笔疾书了。 羊绒披肩是玫红色搭配边沿的靛蓝色，还手工绣了精致的牡丹花，既衬托得肤色白皙红润，又显得大气端庄，大家一致好评。 程妈妈喜滋滋地照了镜子，转头就批评程朗没良心。“看看莫莫，再看看你，每回都是给钱了事，顶多再加几盒保健品。关键是，那保健品还不带换品种呢。” “妈，在莫莫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脸吗？” “哟，原来你还要脸的啊？” 四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我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程妈妈就起身去厨房继续准备年夜饭。我想跟进去帮忙，但是被她“赶”了出来。 “妈，莫莫的手艺可好了。今天先吃你做的菜，明天让莫莫给你露一手，包管让你大吃一惊。” “莫莫的手艺好，你得瑟个什么劲？什么时候你也能给我露一手，那还差不多。” 程朗果断装死，惹得程妈妈笑着又损了他几句，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爱，让我很是羡慕。 等程妈妈缩回厨房去忙碌，程朗就拉着我进了卧室。“妈，我们进房间去眯一会儿。” “去吧，等开饭了就叫你们。” 门一关上，程朗就一把将我抱住，低头就是一个热辣的吻，末了喘着气问：“怎么样，丑媳妇见公婆也没那么可怕吧？我都说了，我爸妈人很好的。当然，我媳妇儿人更好。” 我瞪了他一眼，突然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急切地凑了过去。 门外就是程家二老，我们当然不敢胡来，赶在失控前赶紧分开，然后并排横躺在床上平复体内的情朝翻涌。 没多久，程阳一身寒气进了家门，年夜饭也差不多是时候开始了。 对我来说，饭菜好不好吃都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个年我终于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出租屋里听着别人家的热闹和喜庆了。一家五口吃着菜喝着酒说着笑的画面太幸福，让我鼻子一阵一阵地发酸。 程朗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我的手。 吃到半饱的时候，程爸爸程妈妈给我们三个一人发了一个大红包，还送上了父母对孩子最简单也对真诚的祝福。 我想起往年在家过年的情景，终于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睛。怕被二老和程阳看见，我赶紧低下头做出大快朵颐的样子。 桌子下，程朗的手搭在我膝盖上，轻轻地拍了拍。 父母那一辈的人都喜欢看春晚，程爸爸程妈妈也不例外，所以饭后我和程朗主动包揽了收拾桌子洗刷碗筷的工作。原本程妈妈是不同意让我动手的，最后是程朗把她给说服了。 忙完了，程朗就拉着我出了家门。“妈，我带莫莫到楼下去转转。” “小心点，路滑，别摔了。也别待太久，小心冻坏了。” “放心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围着桌子吃吃喝喝，要么就是排排坐在沙发里嗑瓜子看春晚，几乎没什么人出来走动。 四下无人，加上有夜色作为掩护，我们胆大包天地牵着手，慢慢地走在除夕夜的冰天雪地里。纷纷扬扬的雪花肆意飘洒，仿佛电视里一样唯美的场景，再加上我们紧扣的十指，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突然开口。 程朗捧着我的脸，用力亲了一口。“打吧。” 我没敢直接打给我爸，而是翻出我妈的号码，小心翼翼地拨了出去。我紧张得张着嘴呼吸，当“嘟”的一声响起，我的心脏差点儿就从嘴巴里蹦出来了，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正忙，请稍后再拨。” 很显然，这是被掐断了。 “可能是按错了，要不你再打一个？” 我又拨了一次，还是同样的情况。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没有拨第三次的必要。我想了想，含着眼泪发了一条祝福信息过去。想当然，这条信息也跟石沉大海一样，无声无息。 两年了，他们还是不能原谅我，连一个电话都不肯接听，连一条信息都不愿意回复。 程朗一把将我拉到阴暗的角落里，紧紧地抱着我。“没事的，莫莫，你还有我。而且我相信，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一定会想通的。这世界上，有几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我没有接话，只是将脸深深地埋在他肩窝里，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幸亏我还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