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古剑》 第1章 相遇 巍巍昆仑,俯瞰众生,万丈红尘,书写锦绣,可堪回首,离情哀愁。 泱泱中华大地,昆仑一片锦绣,二人共话春秋,孑然一身,空余寂寞,却不悔当年。 夏荷映日,枯荷听雨,于广袤世间,顺其心而活,便是最好,执念生而不灭,勉强放下,则更易入了心魔。 “请留步。”着深紫道袍的男人有些急切地叫道。 前方的蓝白道袍停止了摆动,深紫道袍便快步追了上去。 “谢道长救命之恩,方才如若不是道长出手相助,贫道怕是要命丧黄泉,而那妖物必定继续为祸人间”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吾观道长剑术精湛,不知师从何派,他日必当亲自登门拜访” “道长客气了,吾乃闲人一个,云游四海,何来门派之说?时候不早了,吾与汝就此别过” 紫胤说完正欲离开,着深紫道袍的男人开口了。 “请道长移步吾之寒舍,煮茶小叙,论道讲剑,既是同道中人,望道长允了吾这请求吧,就当是以剑会友” 听到前面这位道长的请求,紫胤觉得如若再不允,怕是不妥,依旧用那平静的声音,悠悠回应。 “道长如此盛情,那吾便恭敬不如从命,烦请道长带路” “好,请随我来” 那着深紫道袍的人便是天墉派的现任掌门,而那蓝白衣袍的俊逸男子便是成仙快一百年的紫胤真人。 在一番交谈中,紫胤便知这天墉掌门也是个爱剑之人,两人颇有些相见恨晚。 “不知紫胤真人有没有兴趣加入天墉?” “掌门的好意,紫胤心领了。但吾还想继续云游四海,怕是要辜负掌门的美意了” 天墉掌门微微的叹了口气,方才见紫胤的剑术颇为吃惊,未曾想到这世间还有此等精妙的剑术,当即便有了想要邀请紫胤加入天墉的想法,就出言挽留,显然紫胤并无此意,可此等人才...... “罢了,若是紫胤不愿,那就算了,后会有期” 紫胤路过安陆村之时,寻得宝剑红玉剑。此剑通体红色,无半点杂色,剑身与剑柄只一点相接,剑身花纹繁复,却也透出铸剑之人的良苦用心,剑身薄如蝉翼,两侧锋芒毕露,剑脊隐隐透出红色的蜡质光芒。此可真乃绝世好剑。紫胤对这副双剑甚是满意,未曾想只是路过安陆村,竟能得如此好剑,若说遗憾,是此剑虽有剑灵,却因受人间浊气太甚,无法修炼,且化形受阻。可此时此刻的紫胤仍想游历世间,不得已,只好将红玉剑收入寒铁剑匣之中,让其他剑散发的剑气来滋养红玉,使其能继续修炼。 安陆村一行之后,紫胤便想闲逸几日,就御剑去了燕山。穿过以前自己布下的结界,展露在眼前的便是一处古色古香的院子。此时古均打开了院门,紫胤信步走了进去,来至院中。 “古均,备衣,焚香,沐浴,看茶” “是,主人” 紫胤转身进了主房,闭目调息。而古均则沏来上好的龙井,替自家主人看茶。将漫溢着浓郁香气的茶水,至于紫胤身侧的高几之上,默默地说了句。 “主人,请用” 就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来到主房另一侧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行至最里面,打开柜门取出里衣,又来到左手边的柜前,取出中衣,腰带,腰封和外袍。将这些衣物至于屋子中间桌上的托盘里后,然后走至右侧的柜前取出上佳的檀香。最后将这些物什一一放置于浴房中的雕花木架上,檀香则置于香炉中燃起,焚烧。退出浴房后,古均又来到刚才取物的屋中,拿起托盘,在放里衣的柜子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斤茉莉干花,半斤薄荷叶,快步走进浴房旁的小偏房内,将茉莉干花和薄荷叶一同置于由上等紫砂制成的盅内,缓缓掺入由屋外引进来的泉水,盖上盖子,用明火煮沸半个时辰,取出熬制的汁液。残渣倒掉后,将汁液倒入浴桶中,再注入泉水,运起灵力使浴桶之内的水达到合适的温度之后,将锦帕至于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轻轻地掩住门,快步走进主房,恭敬地回道。 “主人,一切均已准备妥当,烦请主人移步浴房内沐浴” 紫胤听后,缓缓移步至浴房,关上门,布下结界。行至雕花木架前,修长的手指抚上腰封上的玉扣,打开,取下腰封,褪下外袍,中衣,解开腰带,最后脱掉里衣。一系列动作极尽优雅,怕是这世间再没有人如紫胤般优雅。手中握着沾湿的锦帕,一寸一寸地轻抚着自己的肌肤。一室的馨香,满屋的氤氲迤逦...... 沐浴过后,施施然着上衣物,一身清爽的离开了浴房。嗅着燕山空气中特有的北国味道,心中升起一丝丝恬淡的滋味。转身回到主房,打开那散发出清冷寒光的剑匣,一双红剑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剑匣旁有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罐,里面装着紫胤特意调制的养剑油--雪沁露,还有一只锦帕和一根空心带活塞的细管。轻启罐盖,缕缕梅香便在空气中飘飞,将雪沁露滴在剑脊上,再用五蚕丝帕轻拭剑身直到雪沁露渗透到剑内。紫胤一生藏剑无数,可就是看了眼这双红剑,便有些离不开眼了。 五蚕丝帕,顾名思义,即用本命分属五行的金蚕,木蚕,水蚕,火蚕,土蚕,在一年之中的极阴极阳两日所吐之丝,按1:1的比例错行编织而成。此物十分难得,光是收集这五种蚕就令人大费周折,再加上必须是四龄蚕,还得在极阴极阳两日内吐丝,并且只能用早已失传了的燕国独有的错行编织法编织而成。此物不温不凉,五行相应,阴阳相合,于上古奇剑的保养,可谓好马配好鞍。不仅不会伤剑,而且还能修复受损剑身的妙处,并且能让养剑油渗进剑中,补充清气,滋养剑灵。这世间,怕是只有这唯一的仙人才有资格使用此物吧。双指滑过剑身,微微向内注入灵力,便探查到这双剑内的剑灵有了好转,灵力运行顺畅。这一消息让紫胤觉得十分振奋。上古神剑难得,而拥有剑灵的古剑就更是难得了。就此,更增添了对红玉剑的喜爱。紫胤在这燕山一住便是数年,期间除去练剑修行,舞文弄墨,衣食住行外,便是日日取出红玉剑细细端详爱抚,十分喜爱。 古均下山去添置生活物资之时,听闻东海有一恶龙滋生事端,让沿岸老百姓民不聊生。回到宅子中,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紫胤。紫胤一听觉得此事不宜耽搁,清理了一下宅子,就赶往东海。没想到一到此地,就见这恶龙作恶。当机立断,唤出古均,与那恶龙对战。霎时间,天色灰暗,狂风骤起,而其中唯一的光亮就是紫胤祭起的剑阵,身边溢出莹莹蓝光,那就是防御力极佳的五灵归宗,一记千方残光剑,运起五成仙术加灵力,就将此恶龙斩于剑下,足见仙人之威。由此,紫胤亦得龙骨一根。 龙骨,即龙脊之骨,于常人而言,此物无甚用处,是故众人不知。而对修仙者来说,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疗伤圣品。不论受了何种伤,何种不解之蛊,只要有一口气在,甚至已经咽气,但身体并未冷却,三魂七魄未散,服下龙骨汤都能让受伤之人立刻满血复活。此乃仙药啊。 就在紫胤离开宅子不久,院子里便显现出两个身影。两者穿着相同制式的衣服,皆为墨绿色劲装,颇为干练。一头青丝皆一丝不苟地用发冠束起,用墨绿色的发簪固定,看上去十分严谨认真。 “哥哥,主人是不是......” “休得胡言,主人之事岂是区区剑灵可以揣度的?” “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毕竟我们跟着主人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应该知道主人不喜他人讨论他的私事,以后这些事情就莫要管了。主人自有考量,我们只需做好我们剑灵该做的事就好。主人虽是爱剑惜剑,若是对主人多有冒犯,怕是也......日后要小心行事,莫要多生事端,记住了吗?” 稍显年轻些的剑灵,微微低下头,诚恳地回应道。 “...是,哥哥,我记住了” “希望如此,快些准备一下,整理宅子吧” “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章 准备 当天墉派第六任掌门回派之后,便召集妙法长老,戒律长老,凝丹长老,执法长老,在天烨阁议事,此时已是戌时了。 “各位长老,这么晚了,还叫大家来天烨阁议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么晚了,掌门急招,必定是有重要之事,无妨,就请掌门告知,容吾等商量一二”妙法长老微皱眉头道。心下却思:难不成有难缠的妖物,让掌门如此着急? 实则所有长老心中都在打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急召?怕又是出了什么乱子吧。 这样想着,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眼看气氛有些不对,掌门连忙说道“各位莫不是认为有难缠的妖物,或是出了什么乱子吧?”刚说完,便见众长老有赞成的意思,微微一笑,继续道“各位怕是多虑了。今晚急召各位来此,是想与各位商讨一件事罢了,不过在商讨之前,吾先给各位看些东西” 说完,双手运气灵力注入各长老眉心,长老们闭目感受。掌门让长老们看的正是他的记忆--紫胤斩杀妖物时的情景。当各位长老睁眼之后,皆面面相觑,最后发出一阵喟叹:好精妙的剑法! “掌门要吾等看这,意欲何为?莫不是想将其纳入麾下?”凝丹长老微微挑眉道。 “吾正有此意” 素来对商讨不感兴趣的执法长老撇撇嘴,却道“以这人的御剑风姿,修为远超你我之上,想要纳入麾下,怕是困难重重。我们知道这人,难道除天墉外的其他昆仑六派没听说过他?这不是笑话吗?现在昆仑七派的排位中,天墉是最后一位,吾观其人,怕已是仙身,恐不喜羁绊,这样一人,掌门何德何能留住此人?” 一向稳重的戒律长老也参与了进来。 “掌门莫要挂心此人言论,师弟说话行事向来如此。不过师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还请掌门三思啊。” “此人德才兼备,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 ...... 被这群男人冷落在一旁的妙法长老颇有远见地来了一句“此人可保吾天墉威名三百年不堕矣”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此代妙法长老是出了名的“神算子”,经由她占卜卦算,无不应验。 “妙法,可是当真?” 妙法长老郑重地点头。 可此时掌门的脸色,早已由刚开始的兴奋转为惋惜。 善于察言观色的凝丹长老道“掌门,莫不是吃了‘闭门羹’?” 只见他们的掌门点点头。 “掌门,若是当真想将其纳入麾下,恐得从长计议” “凝丹说的是啊” ...... 天墉掌门本就十分想邀请紫胤加入门派,之后又听闻妙法长老的卜算,这样的想法更加坚定。不知为何,这样的想法渐渐成了天墉掌门的执念,非将其纳入麾下不可。掌门都被自己如此之深的执念吓了一跳,修仙练剑,怎可有如此执念?但天墉掌门最终屈服于了自己的执念。召集各长老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各项事务。 天墉派创始人建派伊始,就将其建在了昆仑山,可第一任掌门建立天墉时,就将其置于群山环抱之中。天墉城就在最中心的山上,周围环绕着三层山峰。在天墉所在的山峰后方的山是方圆百里最高的。而此处亦是第六任掌门所能感知的清气最充裕的地方。不管紫胤是人还是仙,修炼之人怕是没有比清气充裕之地更能吸引他们的了。要想留住紫胤,必寻一处清气充裕之地。而此峰从天墉而望,云雾缭绕,一派仙气。且有部分淹没于云海之中,可谓仰之弥高啊!故天墉派第六任掌门人便将在此地即将建起的院落,唤作“临天阁”。 历时九年,临天阁终于落成,天墉派第六任掌门看着此院,心里也不免长长舒了口气。毕竟临天阁从选址到修造,从里到外的装饰,无一不是他亲自设计,亲自绘图,亲自监工。住处,修炼之处也有了,但问题又来了:若是紫胤收了弟子怎么办? 此时天烨阁内又是一番讨论。 “天墉派自建派以来,徒弟都是和师父一起住,再说,临天阁内有的是房间,就算紫胤收上六,七十个弟子,也是绰绰有余的,为何要为了紫胤收了徒弟住哪里的问题伤脑筋?” “诸位有所不知,斩杀妖物之后,吾曾与紫胤小叙,此人似乎不喜热闹,虽是有礼有节,颇具仙家气度,但总是冷冰冰的,怕是不喜与人接触吧!如若他真的收了徒弟,吾看他也不会与之同住吧!且到天墉学剑修仙,仙术道法的都是七,八岁的孩子,正是顽皮不堪的年纪,恐到时紫胤怕只会觉得烦不胜烦,搞不好一走了之,那吾等不是功亏一篑?” “难道一个仙人会如此小家子气?” “不知为何,吾总能感到紫胤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更何况纳入麾下的计划已实行一半有余,吾不想横生枝节” 于是在离天墉派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亦离临天阁不远处修了另一座宅院,名曰:玄古居。 在这十数年中,掌门时常与紫胤通过灵笺往来,多是规劝紫胤假如天墉之语。 东海之滨,夕阳之下,一抹挺拔的身影正伫立在海岸边的岩石上,注视着徐徐下落的太阳和泛着微波的洋面,海风轻轻拂过他的银丝,在夕阳的映衬下,竟显得那样柔和,眼前之人似与那个冷冰冰的仙人判若两人。 “是时候该.....” 天幕已是如墨一般黑,紫胤御剑回了燕山,闭目调息了几日,便修灵笺一封,送与天墉派掌门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章 欲到天墉 “承蒙掌门抬爱,紫胤愿就执剑长老之位,定不负天墉厚望,传其毕生所学。不过在此紫胤有一不情之请,望掌门应允” 天墉掌门看到这十数年来,这紫胤真人终是正面回应了就任之事。以前总是与自己推着太极云手,不禁感叹,真真是有够不容易的了:哎,十多年了,就算是石头也应该捂热了。 怕紫胤变卦,然而想来紫胤行事端方,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请求,便迅即回复了紫胤。 “自是当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吾能办到的定会竭尽所能” “那紫胤就在这里谢过掌门了。第一,吾刚到天墉,不甚了解情况,望以道友探访为名,了解了解天墉。一来,可避尴尬,二来,也可知晓积弊,与掌门共除之。第二,想来掌门座下应有亲传弟子,望掌门寻一,告知紫胤天墉种种即可。待紫胤一切明了之后,自会接任执剑长老之位。” 看着灵笺,掌门心中竟有些动容。想到自己寻紫胤前来加入天墉之时,心中的杂念,不禁感慨万千。自己究竟没有紫胤那般胸怀,再想到自己近年来的搅扰,心中更是有些愧疚。 即刻唤来自己座下的弟子,吩咐道:“他日有为师一道友探访,你们不得怠慢。明白了吗?” “明白” 五个近不惑之年的天墉弟子齐声道。 “黎辉,为师还有事交代与汝。其他人先行下去吧。” “是,师父” 待其余四人离开之后,掌门真人立即布下结界。 黎辉看着自己师父这一系列行为,心下就明了了几分:来人怕是对师父十分重要,不然亦不会在亥时叫他们师兄弟来天烨阁,亦不会先行散去自己的师弟们,还布下结界。 此刻掌门真人微微端正了辞色,肃然道“黎辉,为师于前些日子便于几位长老商议,将汝定为下一任掌门。吾会与妙法长老商定,择一吉日将掌门之位传于汝。望汝谨尊天墉先人之嘱,将天墉发扬光大,传扬四海。不过在此之前,需了结一事。不日,吾之道友来访,此人于为师重要非常。故为师欲汝以天墉继承人之名份,接待于他。此人性情淡雅,为人宽厚,颇具仙人之风,只是有些冰冷,望汝不要介意。好好款待于他,到时将他安排至上等客房,一日三餐要打理妥当,切不可怠慢。汝带领吾之道友参观天墉之时,介绍要面面俱到,切不可有遗漏之处。与之交流之时不可忘了规矩,待他如待为师,明白了吗?” “是,师父” 掌门真人取了法术,交代完一切,似是松了一口气,辞色和缓了些“夜深了,快去就寝吧,明日还要练剑呢。” “是,师父。黎辉先行告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章 初到天墉 回到弟子房的黎辉,并不如很多人想象中的那般高兴,他的心中有些沉重。 静静地躺在床上,默默地瞅着那淡紫色的幔帐。 掌门之语还言犹在耳,心中又如何古井无波。 他开心的是能得师父赏识,能接替掌门之位。可这掌门之位又是他内心沉重的源泉。掌门之位,高不可攀,位高权重。看着平日里师父上至处理门派事务,下至带领弟子练剑修行,无一不亲力亲为,还得担起发扬天墉的重任。这肩上的胆子重量可想而知。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接下这般重任?自己能做好吗?自己日后会愧对天墉的先人吗……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黎辉心中萦绕,久久不能去…… 正值夏日,紫胤如约而至。 早已接到师父通知的师兄弟五人早早站到天墉界碑之处,等待紫胤的到来。 紫胤在昆仑山脚之下就收了御剑之术,徒步踏着天梯上山。一来,是出于对天墉的尊重,表明自己的诚意。二来,想来是自己要求由天墉掌门的徒儿接待自己,这些孩子怕是还不知何为御剑之术,别把他们吓到才是。 奈何紫胤是仙人,这区区一万四千级台阶根本奈何不了紫胤。 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出现在天墉派界碑之处。不过显然双方都受到了惊吓。但双方的重点显然不同。 黎辉等人惊讶的是:眼前这人竟如此年轻,除去那一头有些扎眼的银发,若是一头青丝,怕只是刚及弱冠之年的男子。再仔细一看,那人一派清冷淡然,周身似乎向外散发出一种若有似无的剑气。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人徒步上山,在这骄阳似火的夏日里,竟未出汗。虽天墉位于山顶,不若山脚那般炎热,可也不见得凉爽,阳光到是比之山脚更为毒辣。眼前这人一派清爽,不可不谓之奇也。 而让紫胤觉得惊讶的是:不是让掌门座下的弟子带领自己了解天墉的种种吗?眼前这五人真是他弟子?再怎么看,也近不惑之年了,会不会是天墉派的长老呢? 就在大家还都有些吃惊并且保持沉默之时,首先走出惊讶的黎辉,想到不论何时都不应失了礼数,便向前一步,压下自己内心起伏的情绪,恭敬地抱拳道“吾乃天墉第六任掌门座下弟子,天墉派继承人黎辉,听闻紫胤真人到此访友,一早便到此恭候。天墉黎辉恭迎紫胤真人。” 听到黎辉声音的其他四人,也回过神来,齐声道“天墉派恭迎紫胤真人” 紫胤听到为首的弟子自报家门之后,也算是勉强接受了天墉掌门的弟子已近不惑之年这个事实。 用他那静的出奇的声音道“吾确乃汝之师父故友,紫胤。吾第一次前来天墉,不甚了解,还望尔等带路才是。” “紫胤真人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汝之盛情难却,紫胤便恭敬不如从命。” “紫胤真人,请”说着,黎辉身子微微一侧,发出一个请的手势,身旁的其余四人快速站到黎辉身侧微微低头,表示恭敬。 紫胤亦不做过多纠缠,迈着方步,向前走去。黎辉在前,一边领着紫胤在天墉派内参观,一边向紫胤说明情况。其余四人,则是默默跟在紫胤身后,以备不时之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章 天墉之弊 已近戌时,黎辉便领紫胤到了天墉迎客用的高级客房。黎辉打开房门,将紫胤请了进去,自己则是恭敬地站在门前,像是怕扰了这一方宁静,低声道“天色已晚,这是天墉派为到访道友备的客房,望紫胤真人安心休息。若有何吩咐,只需用房中桌上的通讯仪,传唤黎辉即可。请问紫胤真人还有何吩咐?” “无” “若无吩咐,黎辉先行告退”说完,黎辉轻轻合上门离开了。 天烨阁内。 “师父,我已按照您的吩咐,领紫胤真人参观天墉派。今日已完成十分之一,明日将继续为之。” “嗯,吾知道了。今日,辛苦你了。汝之修为远不及紫胤,今日怕是累坏了吧。这里有五颗丹药,回房后用温水服下。” “是,师父” 黎辉恭敬地接过丹药,到了声晚安,回到了弟子房。略通歧黄之术的黎辉一看便知,这丹药有镇痛安眠修复体力之效。将丹药分给今日陪紫胤游逛天墉的师弟后,嘱咐了两句,服了药,歇下了。 黎辉躺到床上后,放松下来,才觉全身疼痛万分。想来怕是今日太累,可细细一想,黎辉又感叹自身修为太低。料想若无师父的丹药,怕是今夜痛到无眠,许是几日都不能下床了吧。想着想着,丹药开始起了作用,黎辉沉沉睡去。 就这样过去了十日,在黎辉的介绍下,紫胤也算对天墉派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紫胤到天墉的第十二日,黎辉来到客房恭敬地请紫胤到天烨阁的后花园,说是掌门有请。 紫胤跟着黎辉来到天烨阁后花园的凉亭。 掌门立即让黎辉带着在场的人全部离开,并且嘱咐黎辉叫天烨阁外守卫的人,仔细看守,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感知到黎辉离开天烨阁很远了,掌门这才开口与紫胤交谈。 “这几日,吾那小徒的招待还算周全吧?” “谢掌门厚待。汝之小徒行事稳健,处事周全,无半分逾距。” 听着紫胤如此夸赞黎辉,掌门心中欣慰不已,更坚定了立黎辉为下任掌门的心思。 “周全就好,周全就好。不知紫胤如何看待天墉派?” 紫胤略微沉吟片刻,平静地缓缓叙道“紫胤向来率性,如若以下言论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掌门海涵。第一,吾以为练剑修仙应顺其自然,不应在修炼之时辅之以丹药。这样,一来会令修炼者产生依赖,日后若无丹药,极有可能修为再无提升。二来,是药三分毒,通过丹药辅助修炼,极有可能伤害修炼者身体,毁其根基。恐对其百害而无一利。第二,每日清晨正是一日之中清气最盛之时,天墉弟子不在此时吸摄天地之灵气,反倒在此时练字习书,是谓不妥。第三,派中弟子总是统一练剑,修为较高,有灵气者早已将剑招烂熟于心,却还在修炼同种剑招。而修为低者却完全不会。如此这般,恐会伤了弟子们练剑的积极性,于修为不利……” 紫胤将这几日所见天墉之弊一一告知掌门。 此刻的掌门有些伤感,听着紫胤一一列举的天墉之弊,顿觉自己这个掌门当得十分失败。 掌门有些颓然地开口“此确乃天墉之弊,不知紫胤有何高见,可除这积弊?” “办法是有,只是……” “紫胤但说无妨” “首先,要调整弟子的作息时间……” 掌门一一记下了紫胤的建议。 “那本派的剑术如何呢?” 这问题一出,紫胤并没有作答,而是露出了犹豫的脸色。 掌门一看,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又开口道“紫胤莫不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倒是没有。只是掌门问吾,天墉派剑术如何,紫胤不知如何作答。欲知剑术如何,需得剑谱及心法一观即可。可此乃一门派之至宝,不得外传。如此这般,倒叫紫胤不知如何是好了” “无妨,日后紫胤便是吾派执剑长老,执剑长老自是有权观看剑谱,汝稍待片刻,吾去去就来。” 说完天墉掌门就如风一样离开了。 掌门动作很快,像是怕紫胤着急似的,风风火火的从藏经阁取了天墉剑谱,就风一般的赶回了凉亭。 看着掌门手里那厚厚的几本册子,紫胤有些惊讶,看来这天墉派还真让人有些…… “这便是天墉派的剑谱,总共有四本,其中三本是剑招,还有一本是心法。全在这儿了。” “天墉立派已久,剑术心法想必精深,不知掌门可否宽予紫胤一些时日,待吾细细参详之后,定当给掌门一个明确的答复” “紫胤客气了,要多少时日都可,只是紫胤别再住那客房了,天墉派为未来的执剑长老早已备好住处,不知紫胤真人可否赏脸与吾一同前去” “掌门厚意,紫胤在此谢过。” 随后,掌门抱着剑谱施展轻功向临天阁飞去,紫胤则召唤出古均行御剑之术紧随其后。在临天阁大门前的院坝中两人飘然落地。 “早就听闻紫胤的御剑之术十分了得,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掌门过奖了。” 两人相视而笑。 “这便是吾为紫胤准备的住处,名唤临天阁。此地群山环抱,静谧清幽,必是绝佳无二的修炼之地。该地是这方圆百里清气最充裕的地方,非常有利于修炼者修炼。吾等还是进门看看吧。” “谢掌门好意,吾观之天色,有些暗了,不如紫胤自行参观临天阁可好,就不劳烦掌门了。” “时候是有些晚了,紫胤今日定是乏了,那吾就不便打扰了。这是剑谱,紫胤不用着急,慢慢看。” “谢掌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章 临天阁 待天墉掌门离开之后,紫胤身后便显出一个人形,着古铜色外袍,恭敬道“主人,把剑谱交给古均吧。小墨九他们早就帮主人备好沐浴用水,青冥也为主人备好了翠竹露。主人这些天辛苦了。” 紫胤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将剑谱交给古均,迈着方步向临天阁走去。 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古均立即站到紫胤左手边一队人马的排头,和门两侧的剑灵一同恭敬地单膝跪下,齐声道“恭迎主人回阁” 紫胤一派淡然地走了进去,目不斜视,淡淡道“平身”。两边的剑灵这才站直,由古均引着,紫胤去了浴房沐浴,而一边的膳房,青冥正紧锣密鼓地为紫胤备着解乏安眠修复内力的翠竹露。 浴房中,烟雾缭绕,清香绕梁。躺在墨玉砌的浴池里,任由池中昆仑温泉泉水加上千年雪莲露浸润身心,嗅着上等的沉水香檀,紫胤深深舒了口气。 闭目养神,运功调息,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略带嘲讽的笑:还要亲自带我参观临天阁,难道我还需要参观吗?呵呵…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紫胤跨出浴池,撩开深紫色幔帐,素色珠帘,来到紫檀雕花木架前,拢了拢自己的银丝,着上千年冰蚕丝织成的仙鹤戏水回云暗纹素缎里衣,外套冰蓝天丝回云纹中衣,取冰蓝天丝暗织龙纹发带将那一头华发,轻轻拢起,束好。依旧度着方步来到主房,刚一落座,青冥就端着托盘来了。 青冥走近紫胤,跪下,将托盘举过头顶,恭敬地说“主人,请用” 紫胤取过托盘中放着的流转着夺目光彩的素色水晶杯,杯子里盛着珍贵的翠竹露。 翠竹露呈浅绿偏黄,微微泛着金黄色光泽,配上素色水晶杯,可谓天作之合。素色水晶杯是透光的,只是看上去有些飘渺罢了,就如临天阁的云海一样。若是盛着翠竹露,光线透过杯子渗进来,便会出现淡金黄色,看上去十分美丽。没有正金黄色的炫目光华,却有不一样的淡雅内敛,如紫胤本人一般。 打开杯盖,一抹独属翠竹的香气便萦绕鼻尖,久久不散,浸润心脾。浅尝一口,还是那般令人心仪的味道。在紫胤还沉浸在品茗的乐趣之时,古均很不好意思地打断了他。 “古均有一事禀报主人,扰了主人品茗雅兴,望主人恕罪。” 紫胤一听,并未因古均扰了他品茗雅兴就生气,依古均的性子,若不是重要的事,怕是不会在自己正在品茗消遣的时候说事,放下茶盏,缱了青冥,才道“何事?” “主人,吾已将天墉派剑谱仔细翻阅了一遍,其中的问题一点不必天墉派本派少,怕是主人日后要为这剑谱操心了。” 听古均这么一说,紫胤有了一种完全不想多看一眼剑谱的想法。 古均乃是上古剑灵,与红玉一样,皆出自龙渊部族之手,历经千年世事沧桑,剑道得悟,成其己道。他们对剑术具有独特的见解,何况古均又是上古战剑,于剑术而言更是见多识广。 心下凉了半截的紫胤,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何出此言?” “一来,整套剑法不流畅。其中有些招式使起来不连贯,总有阻塞之感。二来,心法与剑术配合欠佳,还是和使用剑术时一样阻塞,甚至剑术走势与体内真气流动方向时有冲突。三来,其中有些招式,古均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有些记不清了,但那些招式与多数招式风格迥异,应该是在与别派进行剑术交流时学到的,胡乱的加入了剑谱之中,才会这样吧。” 听着古均的一通言论,紫胤顿觉无话可说。如此糟糕的剑术,还能位列昆仑修仙七大门派之一?还能除魔卫道?斩妖除魔?怕是力不从心吧!难怪那时那个修为极低的花妖都没能解决…… 想着想着,翠竹露开始发挥作用了,一阵又一阵的困倦感席卷而来。 “剑谱之事,明日再与汝详叙。天色已晚,伺候更衣吧。” “是,主人” 古均掺着紫胤出了主房,穿过回廊,绕过莲池,走过由奇门遁甲之术建造而成的竹林,推开汉白玉制的房门,绕过屋中俏色翡翠屏风,拨开珍珠珠帘,撩起深紫色幔帐,来到千年寒玉床前,拉开深紫色床幔,系上。紫胤微微伸直双手,古均就替他主人褪去中衣,置于一旁的紫檀雕花木架上。转过身来,立即快步走到床边,铺上雪裘裘皮,放下银灰绣竹枕,打开千年冰蚕丝被,拉开一角,掺着紫胤坐下。这才取下发带,置于一侧暗刻月下莲池的古红木桌上。单膝跪下,替紫胤脱下冰蓝织锦流云纹靴,置于木架一侧,牵开被子,待紫胤躺下后,将被子拉至紫胤胸前盖好,迅速解了床幔拉上。 “今晚,主人要用何香?” “幽兰香” “是” 古均连忙离开,来到专门置放熏香的房间,取了这幽兰香。回到房间里,放进香炉,注入灵力。只见这幽兰香升腾起袅袅青烟,盖上炉盖。 退至床前四步开外,单膝跪下,抱拳道“请问主人还有何吩咐?” “无” “主人,好好休息,古均先行告退,望主人万福金安。” 古均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合上门。 化成一缕金色光芒,闪身回到剑中沉睡。 此刻已是亥时三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章 修剑谱 翌日卯时,古均领着小墨九他们来到紫胤休息的屋子门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站在俏色翡翠屏风前,轻声道“现在已是卯时,请问主人起身了吗?” “起了” 古均抬起右手,摇了摇,示意小墨九他们,可以跟着他进内室了。一行人来到紫胤床前 ,古均上前一步,将深紫色床幔轻轻撩起系于床架上。伸出手臂,微微曲肘,紫胤借力起身。古均替紫胤掀开被子,穿上靴子,掺着紫胤站起。 小墨一是九个剑灵的大哥,而小墨九则是老幺。 小墨一端着双龙戏珠九天祥云和田玉盆上前一步,小墨二端着托盘亦上前一步。古均取过托盘中的仙鹤戏水丝帕,浸湿,拧干,双手奉上。紫胤接过,细细擦拭自己的脸和手。如此反复了几次。古均把丝帕放回托盘后,小墨一和小墨二一同退了出去。取过小墨三托盘中的白色中衣,替紫胤穿上,系上白色腰带,绑上白色束袖,披上白色外袍。最后掺着紫胤坐于红木凳上,用青鸢曳舞天池白玉梳,将紫胤一头银丝打理好,束上白玉冠,别上雪色白莲玉簪。一派仙家之气尽显。 一切妥帖之后,古均掺着紫胤来到前院,拱手道“主人,今日古均便将天墉派剑法一一展示出来,主人可细观不可之处。” 紫胤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古均行至院中,将天墉派剑法一一展示出来。 紫胤就在一旁看着。 待古均舞完剑回到紫胤身边时,紫胤幽幽叹了句“诚如汝之所言” “那主人可是想到如何解决?” “……删繁就简,此乃大道。” “主人,古均明白,那心法呢?” “尚可” “不做调整吗?” “待汝将剑法重新修订过后,再叙。” “是,主人” 过了几日,古均将重新修整过后的剑法再次展示给紫胤看。 经几番修改之后,紫胤终是满意。 “将修改后的剑法重新编订整理,心法批注在剑招旁边。一月之后交于吾核对” “是,主人。那什么时候交给掌门呢?” “三月之后” “可...主人,时间是不是拖得太长了一些?” “此事不用急。” “古均明白” 紫胤并不打算太快将新的剑谱交给掌门,实则有自己的顾虑。太快交予,一来,觉得自己态度敷衍,二来,来之不易的东西才会珍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章 红玉化灵 紫胤站在主房的顶部阁楼上,向外远眺。 太阳将升未升,不甚娇羞。浅橙色的阳光一寸一寸地蔓延着深蓝的天空,为这还有些凄清的秋日清晨,带来一抹有些暖人的味道。太阳散发出的光芒是那般温暖,那般明媚,似乎触手可及,就像那人一样,暖暖的,可...... 立于玄古居后方的玄台上,紫胤伸手细细抚摸着古剑红玉,冰蓝色的眸子里溢出淡淡的暖意,指尖传来光滑的触感,加上空气中的净爽之感,不免让紫胤忆起,一个叫青鸾峰的地方,曾经有一个红衣似火的女孩,性子活泼,八面玲珑,笑靥如花,讨人喜欢,在这世间也只有她会那般称呼自己…… 然而造化弄人,如此佳人,竟早已香銷玉损,还是在自己怀中…… 紫胤忆起往事,心中不免惆怅万分。 注视着手中的红剑,探知着住在剑中的剑灵,试着唤醒她。 可,一探才知,若要唤醒剑灵,需要解开一个古老阵法。心下不由感叹:不愧是龙渊部族,竟还结下阵法。 踱步至置于地上的一个蒲团边,将双剑放下,自己后退数步,将自身的仙气推至右手两指,缓缓将仙气度入红玉剑,此刻剑的上方出现了发出明艳红光的阵法,紫胤屏气凝神快速解了阵法,然后划开手掌,取血,让血顺着自己的剑气进入解开的阵法中。 红光似是感受到了血液的召唤,渐渐变得更加强盛,直叫人睁不开双眼。 而紫胤却死死盯住那阵红光。 不久,红光渐弱,一个红衣女子便清晰地在眼前显现出来。 但是直到红光散尽了,紫胤才看清楚眼前的剑灵。 可这一眼已让其难以忘却。 那女剑灵一头如瀑青丝蜿蜒至腰间,皮肤光洁白皙,玲珑剔透,如冰在阳光之下闪着熠熠光彩。眉间一朵耀眼的红莲剑印,带着独属龙渊部族的印迹,更是透出一股英气。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如虹唇色,下巴小巧,还有一个美人尖。身姿婀娜,腰肢纤细,手指修长。如此姿色,倾国倾城。但紫胤的脑中却浮现出那个扎着包包头的红衣女孩,心中暗叹:若是她还在,怕也是这般令人挪不开眼吧…… 略带妩媚的声音打断了紫胤的思绪 “剑灵红玉誓死效忠主人” 看着眼前单膝跪在蒲团上的佳人,紫胤声音奇妙的不似以前那般平静无波,冰冷无情,竟悄悄染上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甚至是喜爱之情。 “起身吧。” “谢主人” 红玉起身站起,紫胤来到她身旁,缓缓叙道“随后跟吾回临天阁。阁中有个叫古均的剑灵,是大管家。待会儿回到阁中,吾自会介绍你们认识。阁中有数十间房,要住那间,随汝高兴,若是有什么需要告诉古均就是。回阁后,好好梳洗一番,早些休息。明日古均会告诉于汝一些事情,并领汝参观熟悉临天阁的一切。” “是,主人,红玉明白” 一红一蓝两个身影消失在了玄古居。 临天阁中,主房内。 “古均,这是剑灵红玉” “红玉,这就是临天阁大管家,古均” “古均,带红玉去挑间屋子,打点好一切。沏一壶粉鸢,送来房中。” “是,主人” “红玉告退” “古均告退” 紫胤微微颔首。 “红玉姑娘,请” 古均发出邀请的手势。 红玉也不忸怩,落落大方。 “谢谢古均” 两人从主房中退了出去。 将红玉的住处安排好之后,古均从房中退了出来。 看着屋里的那一抹红艳,有些愣神,终是合上门。 主人怕是想起了…… 古均来到膳房,开口问道“青冥,粉鸢沏好了吗?” “马上就好” 青冥沉默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古均,主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毕竟这粉鸢已是很久没有沏过了,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有一百多年了。 “你还记得主人在安陆村收藏到的那双红剑吗?” “记得” “今日便是那双红剑解封化灵的日子” “那又如何” “主人怕是睹物思人” 古均虽未明说,但青冥心下已是了然。 “她很像她,是吗?” “既像,又不像” “何出此言” “相貌有几分相似,气质却不尽相同,倒是个性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晚主人要饮粉鸢。 青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把托盘往古均手里一塞。 “把粉鸢呈给主人吧” 古均接过托盘,离开了。 今晚月亮似乎特别的圆,高悬空中,将清辉撒向大地,没有一点吝惜。 然而临天阁中的四人却各怀心思,无人来赏这玉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9章 接任 翌日,古均伺候完紫胤起居后,便来到红玉房前,轻轻叩门“请问红玉姑娘在吗” “在” “现在方便让吾进来吗?” “请进” 古均推门进了红玉的住处,落座。 红玉倒了杯水给古均“请问古均,到吾这来,所为何事?” “自是奉主人之命,特来告知关于主人的一切” 古均简单的叙述了紫胤的生平,生活习惯等,但独独漏了关于她的一切。 天烨阁,后花园,凉亭里。 “掌门久等了” “哪里哪里” “这便是吾重新编订的新剑谱,还请掌门过目” 待把剑谱看完,天墉掌门已是惊叹不已。他没想到剑谱竟可如此简约而不简单,不由感叹紫胤不愧是剑仙。在紫胤的建议下,重新治理后的天墉派上上下下井然有序,一派欣欣向荣。若是再加上这本紫胤亲自编订的剑谱,恐怕真要应了妙法长老当日之语:此人可保天墉清名三百年不堕矣。 “后天便是黄道吉日,不知紫胤可愿接任执剑长老之位?” “尚无不可” “那这几日,紫胤便好生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接任之日” “好” 两天后的傍晚,黎辉带着他的师弟来到临天阁。 “咚咚咚”轻敲了三下门。 片刻,门开了,里面站着的不是那熟悉的蓝白道袍,而是穿着古铜色衣服的中年男子。 双方互看了一眼。 黎辉道“吾乃天墉掌门座下大弟子黎辉。特率师弟们将明日执剑长老接任仪式所着长老服送到临天阁。不知可否通报一下?” “吾乃古均,是紫胤真人的剑侍。这些交给我就好。主人正在休息” “既是如此,便将长老服交给您,就不打扰执剑长老休息了,吾等先行告退” 此时紫胤并没有在休息,而是站在窗边看着那红衣剑灵在院中赏景踱步。美景配美人,真真是美妙无双啊。坠地红衣随着她轻盈的脚步,在地上泛出朵朵红莲,煞是好看。 紫胤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留她在身边,却不由己想起另一人,对她似乎不公平,难道就是那一身艳丽的红色入了自己的眼?可两人相同,却又是那般不同。摩挲着腰间同样殷红的缚丝剑穗,发着愣。 缚丝亦缚思啊...... “主人,这是天墉掌门送来的长老服” 长老服沿袭了天墉城的一贯风格,绛紫色,长袍。 领口,门襟,袖口,腰封上绣着天墉城的图腾--云纹。 此服用蚕丝制成,总共三件,里衣,中衣,外袍。 只是这与紫胤身上所着的衣服,简直是云泥之别。 暂且不说那绣工,就是这衣服的丝料也不是上上等的天丝,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蚕丝。再一看那个绣工,云纹生硬,毫无飘逸之感。 如此这般,让紫胤如何接受? 紫胤扫了一眼,眉头皱起,有些不悦。若说这世上知紫胤者,大概莫若古均了吧,抬头看了眼紫胤的表情,心下已是了然,不过还是恭敬地提出建议“若是主人不喜,古均回头处理了便是” 紫胤依旧保持着沉默。 这时红玉推门而入,才打破了屋中的静默。 “红玉拜见主人” “起来吧” “谢主人。红玉方才无意间听到主人和古均的对话,莽撞地进了屋子,实属不妥,还请主人见谅” “无碍” “红玉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还望主人恕红玉不敬之罪。主人若是不着这长老服,怕是不妥。自主人唤醒吾之后,吾除修习主人所传固灵之法外,亦在天墉派内到处走了走,自然是隐去了身形。前些日子红玉曾到过藏经阁,里面第五层便是整个天墉派机密之所在。吾一一查阅,除去一些秘法,便是有关天墉的一切记载。相传天墉乃一皇室贵胄创立,此人对仙道法术十分痴迷,便带着一群追随者,来到昆仑,创立此派。天墉一切制式均照皇室标准制造,就连层级亦按皇室标准,等级森严。红玉自知这天墉掌门送来的长老服,当然不如主人的衣物。一个出自天宫织女之手,一个不过出自人间顶尖织女之手,自是有天壤之别。只是主人现为天墉执剑长老,也应入乡随俗。若是主人实在不喜,亦可着自己的里衣,外面套上这长老服即可。” “嗯” 古均实在是吃惊不已,一向我行我素,做出决定就不容更改的主人竟因红玉寥寥数语,而改变已经做下的决定,实属罕见。自她走了之后,他的主人更是冰冷至极,固执至极。今天竟如此容易便改变了当初的决定,莫不是…… 接任之日,黎辉带着他的师弟早早就候在临天阁门前,等待着紫胤。 事实上,黎辉也觉得惊奇,明明昨天只是师父的道友,今天却忽然变成了天墉派的执剑长老。 想当初,见到紫胤之时,也隐隐感到仙者之姿与凛然剑意。 只是想不到,会是这样。 毕竟黎辉是天墉下一任掌门,没有理由不该知道关于紫胤的事,现任掌门将一切和盘托出。 黎辉恍然大悟,并在其师傅门前立下重誓:敬紫胤如同敬师父,不得侮逆紫胤,不得限制紫胤自由,不得过问与紫胤一切有关的事,自他起代代掌门必立此誓,天墉弟子敬重紫胤如掌门,若有违者杀无赦。 自此紫胤便成了天墉地位超然的存在,不受天墉各项教条的桎梏,可自由行事。 天墉掌门原本打算在紫胤接任执剑长老后,便操办黎辉的掌门就任大典,但考虑到刚刚将天墉剑法修正,弟子还不熟悉。并且现任掌门也想让糟糕的剑法在他这一代终结,让黎辉去开创新时代。 就将黎辉的掌门就任大典,推迟了三年。 如此这般,就让本就对自己信心不足,疑虑重重的黎辉,更加压抑不已。 正是因为这般,黎辉接任掌门之位不到二十年就驾鹤西去。 自第八任天墉掌门起,天墉便在他的治理下声名鹊起,成为天下修仙第一大派,天下第一剑宗。 这自然得益于紫胤的存在以及那剑谱的指导。 而自出席过执剑长老就任大典之后的紫胤,又开始了云游四海,寻觅古剑的生活。 就在这近三百年的时光里,紫胤与红玉之间情愫暗生,成为了彼此心照不宣的伴侣,只是无关乎情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章 成仙之迷 燕山的春日,不似南方那般温和,虽已是暮春,总还带着一丝丝微凉。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一切都是那般的生机盎然,英姿勃发。 紫胤舞完剑,收起剑势,将剑放入玉桌上的寒铁剑匣中,收好。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传进紫胤耳中。 不用猜,亦知道是谁。 “主人的剑法愈加精湛了,真真是让人看了,摞不开眼。哈哈……” 紫胤默不作声。 正当自己要缓步离开之时,红玉却窜到自己面前,目中带着盈盈笑意 “主人是害羞了吗?” “胡闹”紫胤一拂袖“自己都是好几百岁的人了,举止言语还如此轻佻,成何体统!” “没有啊,这才刚刚好啊!” 紫胤一把捞过红玉的细腰,拉近自己,冰蓝色的眸子微眯,沉声道“莫不是吾太过宠你,才如此恃宠生娇,看来吾应严加管教” “呵,主人还真会开玩笑。不过红玉不怕” “当真不怕?” “不怕!” 紫胤用手轻点红玉的鼻尖,颇有些无奈“你啊”。 红玉却因此绽开了更大的笑脸。 一切都是那般静谧美好。 夜晚,紫胤一人立于院中,观测星象。 良久,发现西方的天空中升起一颗带着盈盈蓝光的星星。那星星的光芒十分充盈,幽蓝色的光芒,不禁让人想起阔远的天空,苍茫的大海……而此时屋中剑匣中的霄河剑发出龙吟之声,不停地抖动,似要挣脱寒铁剑匣的束缚。 紫胤一回屋中,便见霄河剑如此兴奋,又思及西方天空升起的带有幽蓝光芒的星星,立刻察觉其中不妥。 为霄河剑注入些仙力压制兴奋,并将其置于剑匣内,封印下禁制。 取来静魄香,点上,直到燃尽,才施展轻功,前往南海一密境。 这静魄香自然是使魂魄安静下来,陷入沉睡的香,天界独有。 来到南海密境,果然不出紫胤所料,着白色道服的仙人正站在湖心亭中,负手而立。有些微凉的风拂过,那白衣仙者的头发和白色道服一起翻飞,在月光清辉中,别有一番滋味。 “本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到此。没想到老君,果然在这儿。” “吾自然在这儿” “老君,近日别来无恙?” “托紫胤之福,自是无恙” “老君说笑了!应该是紫胤托了老君的福才对。今日,吾夜观天象,西方有一泛着蓝光的明星冉冉升起,且上次老君交予吾还未认主之霄河剑,竟在明星升起之时,十分兴奋,隐隐发出龙吟之声。莫不是有强大的妖孽再现世间?” “非也。那明星唤之曰,鲲越星。鲲越星升起,则是昭示与之星象相对的奇才出现,此人千年才出,是謂天纵奇才。霄河剑本乃天上物,至于鲲越星升起后便发出龙吟之声,则昭示霄河剑已探知到主人气息。日后,若是相遇,霄河剑就能认出主人。” “那当初老君将未认主的霄河剑交予吾,又是何意?” “此乃吾在此,候着紫胤之缘由。” 太上老君顿了顿,走至石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一杯推至紫胤面前,一杯自酌,待饮尽,复又娓娓道来“此事说来话长,望紫胤耐心” “那是自然” “天界仙录中最后一页还有两个空位,那是为最后两位仙人准备的。丹桂宫中,仙缘水晶同时显出两个星蕴,一为鲲鹏,二为崇明鸟。他们周身散发出明艳的蓝色和橙黄色的光芒,此乃灵力充沛之兆。他们紧紧相拥,此则二人关系非浅。就在他们星蕴下方便是紫胤汝之星蕴,看来他二人与汝极其有缘。他二人便是天界仙录中的最后两人。故天帝伏羲特命吾前来,告知紫胤一切。望紫胤助他二人成仙。” “成仙难道不是彻悟大道之后,羽化登仙吗?怎会有……” “难道紫胤忘记一切了吗?” “老君的意思是……?” “盘古开天辟地,众神创造了六界。六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人界所谓通过修炼,彻悟大道便可羽化成仙,实乃无稽之谈。若无天界仙骨,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成仙。天有天条,人有人规,怎可乱来?难道紫胤以为自己修为高深,再加上彻悟大道,便羽化成仙了吗?紫胤就从来都没发现自己修炼的速度,修为的醇厚程度要远远超越汝之师兄弟,甚至是师父,师公?现在吾可实话告知于汝,当年亦是相同的情况。仙缘水晶出现了汝之星蕴,光彩较之那二人更盛。而下方便出现了汝师公宗炼之星蕴。天帝便派琼华朝奉的九天玄女下凡,找到宗炼,教汝修炼,助汝成仙。现在也是一样。情况未曾有一分改变。” 今日听到太上老君一番话语,着实让紫胤十分吃惊 ,原来自己羽化成仙竟是天意,难怪…… 呵 ,一切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紫胤虽已压下还有些复杂的情绪,但声音不自觉的带上内心的波澜。 “天帝要吾怎么做?” 老君并没有及时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紫胤莫不是有些怨恨上天?” “非也。只是之前萦绕于吾心之疑惑,今已解矣。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有些感怀罢了,怨恨倒谈不上。” “紫胤无须介怀此事。毕竟天道有行,人道有为。望紫胤放宽心才是。” “诚如老君所言。既然如此,那需要吾做些什么……” 老君手一挥,石桌上堆满了很多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盒子。一一为紫胤介绍,盒中所装之物的用途。 “只是个中细节太多,所以时间很长。还望紫胤见谅。” “无妨” “相信紫胤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望紫胤精心栽培。” “那崇明鸟呢?” “紫胤无须在意。待到这红色的玉片如霄河剑一般兴奋之时,就离见到他的日子不远了。一切随机缘行事就好。” “如此甚好” “该交代的,吾亦交代完了,也该回天宫复命了。紫胤保重” “保重” 紫胤拾起所有盒子离开了。 此刻的老君目送紫胤离开,直至看不见紫胤,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辛苦你了…… 老君化作一屡白光,回天宫复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章 缘起 几日之后,紫胤就在离京城不远的郊区丛林中,见到了那个孩子。 那日,紫胤与佛学大师方太大师一起品茶论道。但由于方太临时有事离开,紫胤就与他在城郊的岔路口分开,自己独自一人在林中漫步,忽感前方有妖气。 当机立断,斩杀妖物。 当紫胤来到妖气中心之时,便见一妖物正逼近地上趴着喘气的小孩,地上明显有一滩小孩吐出的血迹。说时迟,那时快,紫胤唤出古均,就立刻上前斩杀妖物。妖物修为不高,自然斩杀并不费力。很快事情就解决了。紫胤转过头来,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孩,立刻快步上前揽住小孩。翻过小孩的身子一看,紫胤顿觉心中隐隐作痛。 那小孩也就七,八岁,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连带双唇也十分苍白,若不是嘴角渗出的血,红的刺眼,怕是把这小孩扔进雪地里,能找到也未可知。不知小孩内心有多痛苦,多挣扎,紧紧地咬住下唇,皱着眉头,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看似坚强,可他的呼吸出卖了他的虚弱,气息时断时续,真不知何时会忽然断了气。 紫胤探到小孩的脉门,脉象虚浮,虚弱的可怕。整个身子如冰块一般寒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紫胤的心疼更甚一分。给小孩渡了一个时辰的真气,直到小孩身体情况好转了几分,才御剑回了燕山。 紫胤一到住处就找了间干净的房间,把小孩放到床上。立刻唤出古均,青冥,小墨九他们,为小孩准备热水沐浴,疗伤药材。 总之,一片手忙脚乱。 回到主屋,红玉自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急急忙忙上前询问“主人,这是发生了何事?” “吾外出途中,见一妖物肆虐,于妖物手中救下一孩子。这孩子深受重伤,似于妖物进行过搏斗。且不知为何,年纪轻轻,却严重气血双亏。吾刚刚已遣了古均好好照顾那孩子,汝无须太过忧心” “是,红玉明白。主人让红玉服侍您休息吧。” “等一下,吾去去就来,稍等。” 紫胤匆匆出了主屋,去了密室,取了宁魂香,缓步走出密室,来到主屋。 红玉正坐在桌前等着紫胤,见到主人来了,即刻起身。 “此香为宁魂香,待古均给那小孩清理过伤口,服下丹药后,点上,吾未允许,此香不可断,自明日起,每天子时,午时让古均来吾这里取药,用无根水送服。不得有误” “是” 此刻稍稍闲适下来的紫胤,这才发现,霄河剑又开始变得兴奋起来,蓝光四射。 难道就是这个小孩?他就是霄河剑的主人? 紫胤回想起在南海秘境中与老君的谈话,心下已有了答案。 果然,如老君所言...... 近半月之后,小孩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 此间,紫胤日日探视,未曾有一天不去。 所有人都好奇极了,这向来行事稳重,不把一切放在眼里,淡然如水的紫胤真人究竟怎么了? 但没有一人上前询问。 今日巳时,紫胤又来到小孩的房间,身后则是他的剑灵们。 紫胤坐在床边,搭上小孩的脉门,脉象稳而有力,身体机能已经恢复。起身,站定于床前,聚力于指尖,对着小孩的眉心注入。此刻屋中的景象,让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除了紫胤。随着仙力的注入,小孩身子上方的星蕴便渐渐清晰起来。是鲲鹏,那星蕴泛着莹莹的蓝色,煽动着翅膀,还发出了一声鸣叫,似是要唤醒主人。收了仙力,星蕴散了,但屋中的人依旧处于刚刚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古均,去取霄河剑,速速归来。” 紫胤这一声,才令众人回过神来。 古均急匆匆地出了屋。 “主人,这是……” 红玉十分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话还没讲完,紫胤就摆摆手,示意安静,待事情处理完了,自会与她分说,红玉只好作罢。 取来霄河剑的古均,将剑呈给了紫胤。 紫胤手执霄河剑,对着小孩,此刻霄河剑十分兴奋,隐隐发出龙吟之声,并发出明亮的蓝色光芒。紫胤将霄河剑置于小孩身边,霄河剑蓝光更甚。蓝光渐渐从霄河剑中渗出,流入小孩眉心。直到一个时辰过后,才停止。 紫胤将霄河剑交予古均,散了一屋子的人,静静坐在小孩身边,看着小孩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下有些绵绵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 至于心痛的原因,紫胤也不知。 紫胤抚着小孩的眉心,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孩子,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还轻柔地把被子掖好。 谁会想到日日要十几位剑灵服侍的剑仙,竟然还会这般...... 紫胤回到主屋,就见剑灵们全都齐聚一堂,齐刷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紫胤有些不自在,事情很复杂,他也不知从何讲起,很多事情就连他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紫胤理了理思路,平静地缓缓叙来“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复杂。吾刚成仙,就受到太上老君的召见。他告诉吾,百年过后就到天墉派中作执剑长老,并且把未认主的霄河剑交予吾。说是在天墉派静心修炼。直到数百年后,见西方天空有一带着蓝色光芒的明星升起,且霄河剑发出龙吟之声,便是霄河剑主人出现的日子,吾之职责便是寻到这孩子,教养这孩子” “那主人与这孩子莫非有缘?” 听到红玉这么问,紫胤也不知如何作答,暂且不论其中关节他未明白,更何况这是天界的命令,只能服从,且不能为外人道。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吾乃区区剑仙,上天之意,未能察。只需照天帝的意思做就好。今日之语,万万不可流传出去。” “主人放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章 疗伤化结 又过去七日,紫胤依旧日日来看望孩子。 紫胤看向孩子的目光中,若有若无的夹着些慈爱,轻轻抚过孩子的脸庞,温温热热,似是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与自己比起来,自己更像是垂垂老矣的古树,而那孩子则是刚刚吐出嫩芽的小树。 连日来,紫胤日日把霄河剑带来小孩房中,而霄河剑也日日唤出蓝光注入小孩眉心。直至第八日,霄河剑没了动静。紫胤唤出老君交予的伏羲琴,置于桌上,对着小孩。在琴和小孩中间放上霄河剑,自己则戴上金丝手套,从桌上一个蓝色水晶盒中,取出一蓝色玉片。为玉片注入些法力,玉片就飞至小孩眉心上方,发出莹莹的蓝色光芒将小孩团团围住。紫胤坐下,双手置于琴上,按那时老君告知于他的谱子缓缓弹奏。刚一开始,紫胤便觉伏羲琴不愧为天帝伏羲的宝物,灵力十分强盛。若不是着了这金丝手套隔离,怕是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会被指尖传来的灵力,给震碎。副谱终了,伏羲琴隐隐开始飘散出一缕紫色的光华,霄河剑也溢出蓝色光芒,两股光芒相互交织,向小孩眉心流去。一个时辰过后,曲子弹奏完毕,伏羲琴哩的消失了,回到云顶天宫去了。而房中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紫胤收好霄河剑和玉片,离开了。 他要去回溯镜前,看这小孩的前世今生,以便日后行事。 紫胤回到主屋,落座,红玉立于其身后,众剑灵也一一聚齐于主屋。 紫胤为回溯镜注入些法力,那回溯镜便现出莹莹光辉,开始诉说那小孩的今生境遇。 诉说完毕,红玉竟掩面而泣“这孩子怎这般命苦?那小小的身躯竟要承担如此沉重的命运,这是为何?这是为何?” 房间中只听得红玉的一番哀叹,其余剑灵皆是静默无语。 紫胤见到红玉如此伤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拿出锦帕递给红玉,末了说道“红玉不必如此伤怀,人各有自身的命运,不管是好的,抑或坏的,都应去接受,此所谓顺应天道” 只是可惜了紫胤这一番说辞,此刻还在伤怀的红玉是断断听不进去的,依旧还沉浸在伤怀中。 傍晚,太阳顺着青山徐徐落下,空旷的山间回荡着鸟儿的轻啼,似也是为这孩子的命运哀叹。 浴房中,一墨色长发女子靠于一银色华发男子肩头。 红玉低垂着头,那一双英气的浓眉今日似乎褪尽英气,紧锁在一起,眼睛红红的,虽是过了一天,可那悲伤还未从红玉的心中离开过。 紫胤用手捏了捏红玉的玉肩,有些关切的询问“红玉莫不是还在为那孩子伤怀?” “...是” “红玉其实真的不必为此伤怀。这世上之事,其实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 “...红玉一介女流,自是没有主人这般对天道的感悟...” “若是真的感慨于这孩子多舛的命运,那日后就多花些心思吧” “...是,主人” 经紫胤一番循循善诱,红玉心结终是化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章 收徒 在一番打理之下,小孩俊秀的模样也渐渐显现。 小孩随古均来到主屋门前。 古均推开门,低语了声“进去吧,到了” 屋内正位坐着紫胤,旁边立着红玉,两边则是立着两排人,此番气势,颇有皇帝在南书房议事之状。 见此情形,小孩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进了屋,直直走到紫胤面前三步开外,撩袍跪下,低头抱拳,郑重道“谢仙人救命之恩” 随后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行完礼,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 紫胤面上波澜不惊,一派淡然,声音清冷道“起来吧” 可小孩纹丝不动,接而抱拳“仙人,我有一事相求,可否应允?” “说” “我想拜入仙人门下,成为仙人的弟子,一心寻仙问道,不问红尘,学习剑道法术,守一方安宁” 听罢此言,室中一片寂静。 小墨一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主人,此事万万不可。您以前从未收徒,现在又突然收了,怕是不妥。门派中有无数弟子,日日勤勉练功,就为能蒙主人亲自指点,若是主人现下收徒,恐引不满。况且这孩子并未通过入门测试,仓皇收入门下,怕是引人非议” 这一席话如同一块石头丢入水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屋中议论纷纷。 红玉见状,立即咳嗽了声,以示安静。 这一提醒,屋中果然就静了下来。 从头至尾,紫胤从未言语。 红玉给古均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道“孩子,你先回房,休息去吧。” 小孩明知红衣女子是在搪塞自己,抬头望了望仙人,无甚表情,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回了句“是”,离开了。 自小孩离开后,古均就隐去身形跟着他。 书房中,红玉沏了杯竹叶青,与紫胤对坐桌前。 “虽是计划将这孩子收入门下,可刚刚小墨一所语,亦是之前的疏漏之处。且不说门派弟子不满,就是身份问题亦是令人烦扰” “有何烦扰” “难道主人忘记自己的年岁了?” “未尝” “主人于三百多年前,进入天墉成为执剑长老。现下已是第十一任掌教了,算来主人任这执剑长老已历五任。收了这孩子,这辈分该如何算呢?若是论起来,掌教岂不是应称呼他为师叔祖?” “红玉不必忧心,吾与涵素平辈论处,收入门下,做第十二届弟子即可” “主人这般认为,但不是所有人都这般认为。这些问题若是处理不好,日后后患无穷。” “依红玉之见,该当如何?” “不如将这孩子秘密带回玄古居安定下来,邀掌教一观这孩子的星蕴。据天墉星蕴史册记载,门下弟子星蕴无一超越这孩子。掌教定会想要收归门下,千年一见的练武奇才,怎会放过?但囿于孩子是主人带回,掌教定会从侧面询问主人的意思。主人只需暗示想收这孩子为徒,而依掌教之性情,心中必会十分纠结。一面,十分想收这孩子为徒,又怕自己层次不够,好好的练武奇才毁于自己之手,日后受他人诟病,一面又十分不愿将这根骨清奇的孩子拱手让人。此时,主人就可做个顺水人情,让这孩子称主人为师尊,称掌教为师父。这般,不仅辈分理顺了,而且也算是给了掌教一个莫大的面子。主人虽说与那涵素真人平辈相称,也是这般做的,可说到底涵素真人心中还是十分忌惮主人的。如此,就可解决两难境地” “嗯,还是红玉思虑周全” “是主人教的好” 语罢,红玉脸上绽开盈盈笑意,紫胤微微一笑,举杯饮茶,心中感叹:得红玉者,如得天下。天下怎会有如此心思通透之人。当初还在犹豫是否应放手,现在看来,当初不放手是对的。 从那日起,小孩就深深思考,该如何求那仙人收自己为徒,可苦苦思索无果。 之后几日,小孩天天都到院中看古均舞剑。 暗处,紫胤和红玉并肩而立。 “这孩子心性坚毅,都好几日了,还是这般” “收了他,不会折煞主人风骨的” “红玉对这孩子,究竟如何看待?” “这孩子确为可造之才。小小年纪,沉稳大气,处事老练,心性坚毅。颇有些主人的影子呢!” “胡说” “真的。那日除了在回溯镜前,看了这孩子的经历,吾也到房中仔仔细细瞧过他。那手上全是握笔握剑留下的茧子,足见他是一刻苦努力,对自己要求极高的孩子。难道主人不是这般追求完美之人吗?” 听着红玉一番话,紫胤又一次无语。 紫胤从暗处走出,立于小孩身后。 但小孩看得太认真了,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可古均看到了,正欲收剑,紫胤却示意他继续。 一套剑法毕,小孩目光再一次黯淡了,因为只有第二日才能一观。 小孩转身离开,却发现身后有人。抬头一看,是那日悬坐高堂的仙人,立刻下跪道歉“对不起,我方才未注意到仙人。” “无碍,起来吧” 小孩起身站定。 “你喜欢剑术?” “是” “你为何执剑?” “手中执剑,方能保护珍惜之人” 紫胤听到这话,陷入了那蔓延着无法抑制心痛的回忆,良久不语。 ‘保护珍惜之人,真的...能吗?’ 紫胤不语,小孩亦不动。 直到紫胤从那哀伤中走出,声音都沙哑了,却还是很平静的说道“你若真愿拜我为师,那便是了。” 说完,紫胤脚步沉重的离开了。 听到仙人愿收自己为徒,小孩很高兴,刚想拜谢,抬头却见紫胤一身萧索的背影,满含无限悲戚,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竟也疼痛,拜谢之语也不知如何道出。 翌日清晨,古均带来了一套新衣,新发带,将小孩出落得亭亭玉立。 今日便是小孩的拜师礼。 小孩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站定,跪下,奉茶,紫胤赐名,礼成。 自此,小孩就有了自己的名字,不,准确说应是道号--陵越。 而紫胤真人在人间座下也有了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位弟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章 定居天墉 在外耽误了许久,是时候回天墉城了。 当日夜晚,燃了些迷香,陵越睡着了。 古均抱着陵越,随主人回了天墉城。 将陵越置于玄古居,就离开了。 夏日已到,天空早早地便变得亮了,太阳渐渐吐露出耀眼的光华,天墉城总是最早接受阳光眷顾的地方。 涵素真人刚刚在天烨阁坐定,昨夜守夜的弟子就来报,执剑长老回来了。 涵素正想和紫胤闲叙近日来的见闻,本想去临天阁见紫胤,但自己无权过去,只得等待。然而等来的不是紫胤,而是古均。古均只微微施了一礼,便邀涵素前往玄古居,说是紫胤邀他一叙。 涵素一听,就立刻跟着古均,来到玄古居。 刚落地,涵素就急匆匆地推门进了玄古居。 紫胤坐在椅上,正在品茶,那情态好不逍遥。 涵素见了紫胤,有些激动地说“真人,可是回来了,莫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若要论起来,当真有一事” “何事” 涵素心下觉得奇怪,世上还有谁能阻档武力值天下第一的执剑长老的脚步呢? “还请掌教随吾来” 带着疑问,涵素随紫胤去了玄古居的内室。 事实上,这是涵素第一次见到玄古居。 自天墉派修筑了临天阁和玄古居以来,除当时的工匠和第六任掌门,第七任掌门见过外,其余的人上至掌门,下至仆役均没见过。就连第七任掌门也只见过临天阁的牌匾,门都没跨进去过。 两人进了内室,只见床上躺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紫胤在离床边四尺的地方站定,涵素也随之停了下来。 直到现在,涵素也不知紫胤到底要干嘛。 紫胤抬起指尖,运起灵力,注入陵越眉心。涵素随着紫胤的指尖,向床上看去。这一看,瞬间让涵素吃了一惊。只见一只泛着莹莹蓝光的鲲鹏展翅飞翔。紫胤微微斜了眼,看到涵素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目的达到了,收了灵力,陵越上方的星蕴渐渐散去。但涵素依旧处于震惊中。 “掌教?” “掌教?” “涵素真人?” 直到紫胤喊了涵素三声,涵素才回过神来。涵素一回神,顿觉失礼,拂手一拜“不好意思,方才太过震惊,以致久久不能回神,失礼之处,还请真人多多包涵” “无碍” “真人可是因这孩子才耽搁回程的?” “是” “这孩子根骨清奇,很适合学习剑道法术,应是三百年才出的奇才,看样子,现在也是孤儿一个,不如留在天墉城寻仙问道。” 涵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很纠结。他看不出紫胤一派淡然之下,对这孩子究竟是何态度。这孩子是块练武的料子,比起前山那些好出太多,就是查阅天墉史册,也无人能出其右,是一可造之才。若是能收归门下,细细教导,定能成才。可人是紫胤带回的,究其根骨而言这孩子也是上上等,但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况且面前这个执剑长老辈分不知高出自己多少,紫胤都没说什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话,虽说紫胤从未收徒,现下看来多半是根骨不够吧。 紫胤心下有些无语。 就如红玉所料,涵素果然有将陵越收归门下的想法,还很强烈。但与他们当初对陵越根骨的判定相距太远,竟前后相差了七百年。天墉之事,紫胤向来不清楚,所有事情都是由红玉和古均打理,自己也落得个清闲,毕竟被凡尘俗事所扰,谈何修仙,精进修为。至于红玉所述的关于根骨记录的史册,紫胤根本不知,但看涵素的情况,红玉所言不虚。 “他叫陵越” 紫胤没有直接回答要不要将孩子留在天墉,只轻轻吐了四个字。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涵素一听,也就了然于心,紫胤这态度是要将这孩子收归门下。 按规矩,天墉弟子上下分为六级,从高至低,分为甲,乙,丙,丁,戊,最后一级是入门弟子。长老们只在甲级弟子中挑选自己的入室弟子,只有这些弟子才有资格赐予道号。现下天墉第十二届弟子的道号恰好就是陵。 其实听到紫胤的说法后,涵素还是有些不甘,会不会这孩子本身就姓陵呢? “还真是好名字。” 涵素略显尴尬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名字,是道号。日后说起,就说陵越是真人座下弟子即可。吾只从旁提点。” 说者平静,而听者犹如从云端坠入谷底,又回到云端,来了一次大回旋。 涵素很高兴这样的安排,如此人才有紫胤教导,简直就是一件幸事。如同铁树开花一般,太难得了,也不知这孩子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才修来的福分,不,不,不是上辈子,而是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竟然还让这孩子做自己座下弟子,虽然显然是名义上的,但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若能师承真人,陵越日后定能大有作为” “一切皆看天意” 紫胤刚刚说完,陵越就醒了,看到站在床前的蓝白身影和绛紫身影,吓得一个机灵,立马翻身下床,直直跪下“师尊大驾,陵越有失远迎,衣着不整,有失大雅,还请师尊责罚。” “无妨,刚到天墉你不适应,多睡了些时候,无甚要紧。为师亦只是到你房中,探查你的情况。” “劳师尊挂心,陵越罪该万死” “保你无虞,是为师之职责,不必挂心” “是” “起来吧” “是,师尊” 紫胤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人,开口道“这是天墉城掌教,涵素真人” “见过掌教涵素真人” 这次陵越没有下跪,只是抱拳欠了欠身。 “日后我是你师尊,涵素真人是你师父” “陵越明白” 自方才那么微微的一瞥,陵越便没有将眼前的这个穿着绛紫色袍子的男人放在眼中,否则,他也不会只是欠身行礼了。他陵越此生,只会上拜天地,下拜父母和师尊,其他人,受不起他陵越的膝盖。再一听紫胤的吩咐,陵越心中便已有些明了自己在这天墉城未来的地位究竟会是怎样,虽是有些不太确切的。 “古均,红玉,带陵越沐浴,用餐,熟悉天墉城的一切” 一声命令,两个剑灵双双现身,领了陵越下去。 “日后,陵越就住这玄古居,练剑修行,仙道法术,歧黄经文皆在此处,直到两年之后,天墉再度举行剑术大会之时,吾会让陵越以真人座下弟子名义参加。望真人就吾收徒之事不要声张。” 涵素当然知道紫胤的意思,连声说好。 古均带着陵越沐浴,用餐,红玉则带着陵越熟悉天墉的一切。 陵越回到玄古居后,空无一人。 此时陵越紧绷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正因为放松,那无边的孤独感,无力感,挫败感浸着漆黑的夜色,不断地在陵越心中渗出。 ‘父母死于乱箭之下,弟弟命丧妖物之手,家园被毁,顷刻间,一切的一切荡然无存……’ ‘难道这就是我陵越的宿命吗?难道我注定是被上天唾弃的人吗?呵,苍天啊,苍天,你到底有没有眼睛啊?亲手筑起如梦似幻的幸福,却又亲手毁掉他?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这般待我?毁我家园,夺我双亲,杀我爱弟!……’ 陵越靠着床塌,小小的缩成一团,房间中透出清冷光芒的夜明珠,将小小的身影拉长,留下令人难以忘怀的感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章 背后的爱 回溯镜前的两个身影,一红一蓝,看着蜷成一团的陵越,也是内心一阵钝痛。 “多好的孩子,竟遭受如此命运,那么小的身体,怎么能承受这般重的命运?” 哽咽的声音从如火的红唇中流出,紫胤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红玉终究是个性情中人。 紫胤想把红玉从感伤的情绪中拉出来,不得不转移话题“今日,关于天墉的一切,越儿熟悉的如何了?” “嗯,大体上了解了一些。若要知晓一切,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大概多久?” “半月足矣” “这半月好好带着越儿了解天墉城,上午抽些时间,让越儿抄写‘清心咒’,叫青冥准备些檀香,日日焚于玄古居内,一月之内不可断,至于餐点,早餐吃莲子羹,中午吃青菜粥,晚上就吃些白粥即可。待一月之后,酌情调整。” “主人,不打算教陵越剑术?” “非也。现下,越儿心结颇多,心思颇重,此番不宜练剑。练剑需讲求心境平和,灵台清明。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若是没能让越儿放下一切,就仓促练剑修行,反而是百害而无一利。练剑修行过程中,最忌讳不能心无旁骛,此番最易走火入魔。吾让越儿抄写‘清心咒’,是为荡涤他心中杂念,从此放下一切,专心修行。至于焚香,檀香有平心静气凝神之功效,也是想让越儿能静下来,沉下去。辅以莲子,青菜,灭肝火,调五脏,平阴阳,亦是为日后修行打下基础。清心咒加檀香,两者相辅相成,事半功倍。” “没想到,主人心思竟如此缜密,红玉甘拜下风” “让红玉见笑了。于越儿来说,那些创痛深深刻进了他的生命中,还望日后的修炼能让他远离苦海,跳脱凡尘。红玉告诉所有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对越儿太好,落落大方,不失礼数即可,切忌不能让他感受到过多的温情” “为何?主人难道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陵越还只是个孩子!”红玉几乎是脱口而出。 “现在的越儿失去一切,会更加贪念温暖。若是被世俗之情所牵绊,谈何修仙?况且世道险恶,若没有一颗强大到坚不可摧的心,怎能成大事,立功业?仙途渺渺,多少人寻仙问道,最后都无疾而终。修仙,远离苦海,跳脱凡尘,本就是逆天而为,自将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代价。” 紫胤说这话时,语气早已失了平日里的一派淡然,沉重而压抑。 语罢,拂袖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章 辛酸过往 红玉十分不解紫胤今天对陵越这件事的态度。 紫胤离开许久,红玉依旧站着不动,陷入沉思。 古均在暗处看到红玉这番模样,也有些不忍。 从暗处走出,来到红玉面前。 “红玉莫不是碰到了什么问题” “古均,主人为何这般对待陵越?吾也思考良久,终究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古均解惑。” “能否借一步说话” 红玉盯着古均,似要理解为何这般,但也没弄明白这是为何。只好回应了声 ,跟着古均离开。 青鸾峰,密林中,一处空地。 空地上有两个坟冢。其中一个墓碑前,还插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向外散发着森森寒意。在离坟冢很远的地方,古均就单膝下跪,深深叩拜。 “少夫人,古均打扰到您安息,罪该万死,还请少夫人恕罪。” 红玉更是一头雾水。 语罢,古均起身站定。 红玉正欲向前,古均拦住了她。 “不得上前。” “为何?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汝与主人,十分古怪。” “红玉息怒。此时说来话长。红玉可还记得当日吾告知于汝,主人成仙之事?” “那时古均说是主人练就以剑证道之境,最后以臻化境,羽化成仙,今日听古均的意思,莫不是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关窍?” “千年剑灵,果然名不虚传” “古均莫要取笑吾了” “主人确实是以臻化境,羽化成仙。但此中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那时古均尊主人之命,告诉汝关于他的一切。还请红玉见谅。出于吾的私心,吾疏漏了一件事。” “可是关于坟冢主人的?” “红玉能看清墓碑上的字吗?” “墓碑上写着:爱妻韩菱纱之墓” “那是主人的爱妻,是慕容家族的少夫人” “修道之人还可娶妻?” “红玉莫要着急。且听吾慢慢道来。吾是上古战剑,越王生前极其爱剑惜剑,集名剑数柄,吾也是其中之一。越王殁,尊其嘱托,其后人修建越王陵,将其葬于其中,并将其一生所集之剑,统统殉葬。在主人14岁那年,随他的师公外出游历,途经越王陵。当地盛传越王陵有妖物,主人孤身前往。哪知只是几个装神弄鬼之人。然而最终主人却误打误撞地进了越王陵。机缘巧合之下,主人来到剑室,一眼便相中了吾。主人细细查看了越王所藏之剑,都只是轻声叹息。见到吾却眼前一亮。” 说到这儿,古均停了下来。 “那后来呢?” 古均没有继续下去,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红玉以为陵越的根骨如何” “根骨清奇,天纵奇才,千年一见。古均为何这样问?” “那主人呢?” “深不可测” “事实上,主人的根骨好出陵越不知多少倍。那年主人才14岁,修为已达他师公大半,剑气逼人。身为剑灵,吾能感受到主人身上纯正的剑气。万流归宗,未认主的剑灵,自会择其剑气纯正之人做主人。随后,吾便与主人立下剑誓,从此吾就成了主人的剑灵,与他一同修炼。主人19岁那年遇到了少夫人,之后与少夫人及其朋友闯荡江湖,在此期间,主人与少夫人互生好感。然而,少夫人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极阴之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望舒剑碰到了少夫人的血液,开启了望舒剑,而成为望舒剑的宿体。因无端端被望舒剑消耗大量真气,身子虚弱,却屡遭剑气噬体,时常寒毒发作,痛苦不堪。也因此,主人表明心迹,与少夫人缔结秦晋之好。喜结连理之后,主人与少夫人十分恩爱。可寒毒愈发严重,主人想尽各种办法也都无能为力。终于在主人弱冠之年的冬天,少夫人过世了。青鸾峰几乎从不降雪,永远都是那样暖意盎然,但少夫人过世的那天,却天降鹅毛大雪。主人就抱着少夫人的遗体在青鸾峰的断崖上,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少夫人最后一点体温在主人怀中消失殆尽。而一夜过后,主人青丝成雪。主人抱着少夫人来到这片空地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放下少夫人。运起水灵之术,将地上覆盖的厚厚一层积雪,化为千年玄冰棺。将少夫人温柔的放入棺内,同时也放入了少夫人最爱的,随身携带的红色短刃双剑--羿日焓灵刃。主人埋葬玄冰棺,并在墓碑上刻下:爱妻韩绫纱之墓。少夫人墓的旁边还有一个墓,墓碑上没有刻字,那是一个衣冠冢。吾想大概是表示主人陪在少夫人身边吧!事实上,主人那时的修为根本无法用水灵之术凝成千年玄冰棺,但主人却强行催动修为,因此散尽全身修为。主人一直认为少夫人的结局罪魁祸首是望舒剑,一气之下,将望舒剑插于少妇人的墓旁,陪伴少夫人当作赎罪。一切终了,主人颓然坐在少夫人的墓前叹息: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循环往复,不曾更改。之后一阵强烈的蓝光笼罩主人,像烈火一样焚烧,似要燃尽一切。那光整整燃烧了九九八十一天,待蓝光褪去,只见一蓝白身影破光而出,仙气缭绕,主人羽化成仙。与在墓前颓然的主人相比,羽化成仙的主人则是霍发童颜,精神矍铄,一派仙家之姿。主人淡然如昔,却倍加冰冷。自此之后,再不饮粉鸢,再不露笑容,潜心修道。” “原来主人还有这般境遇。的确不足为外人道。可为何古均要称韩绫纱为少夫人?” “未成仙的修道之人,收藏名剑,名剑之中均孕有剑灵,剑灵可选择是否与之结下剑誓,成为此修道之人此世的剑灵,从此跟从服务于主人。而此时的剑灵只能按凡尘俗世中,对大家子弟的称谓来称呼他的主人。只有剑灵选择的认主之人已经成仙,才能改称主人,订立血誓,自此誓死效忠效命主人。更何况主人是燕国皇室后裔,就算称王妃娘娘也不为过,若是主人成为一国之君,就得称其为皇后娘娘了” “刚才吾正欲向前一探究竟,古均为何拦吾?” “此地有主人动用仙家之力,结合天界特有秘术,制造的结界。除主人外,无人可解。无论飞禽走兽,妖仙人鬼,触之者死。” “方才是红玉鲁莽了。红玉在这谢过古均救命之恩。” “红玉言重了。吾想红玉应是明白主人对陵越的一片苦心了吧。” “红玉明白。主人是想保护陵越。不让陵越去经历情路坎坷,体味锥心噬骨之痛。跳脱凡尘,自此不被红尘所扰。与其拥有之后再失去,倒不如从未拥有。” “红玉明白就好。” “吾与少夫人可是相像?” “既像又不像” “古均何出此言?” “长相有三分相似,性情倒是十足十的相似,心胸豁达,冰雪聪明。就连使的剑也是同样的红色双剑,同样出自龙渊部族之手。” “难怪主人第一次见到吾之时,眼神深不见底,似汪洋大海,一眼望不到头。就连古均当时,视汝的眼神也颇有些幽深” “红玉莫要多心。主人对汝如挚友,如伙伴,当然也是有感情的。但红玉绝不是少夫人的替代品。若真是这样,主人亦不会时常亲自擦拭红玉双剑,亦不会待汝与吾等不同,亦不会在真真切切地见到汝那日,就让青冥煮了杯粉鸢饮下。” “粉鸢,是何物?” “粉鸢是燕国皇室贵胄与此生爱人缔结秦晋之好,共饮之茶。少夫人生前不喜饮茶,惟粉鸢例外,主人便日日沏与她,月下共饮。但少夫人过世后,粉鸢便成了主人心中的痛。凡是与粉鸢相关的材料皆被主人用火灵之术毁尽,此后无人敢提粉鸢之事,直到汝出现的那一天。” “既然材料毁尽,为何能很快再沏一杯?” “红玉有所不知。主人得到红玉剑后,十分喜爱,做了主人那么久的剑灵,吾自然能感受到主人心绪的变化,就私下偷偷制备了一份沏粉鸢的材料,以备不时之需。” “古均亦是心思细密,体贴入微啊。呵呵……” 红玉发出豪爽的笑声。 古均见红玉疑惑已解,也未误会主人,明白主人对陵越的苦心,亦是放下不少心。 “别笑了,时候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嗯” 深夜,临天阁,花园旁。 “今日,可是带红玉去了青鸾峰?”紫胤依旧是一派淡然,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是,主人。古均擅作主张,扰了少夫人清净,罪该万死,望主人降责。” “红玉的心结解开了?” “是” “那便好,日后没有吾的允许,不得踏入青鸾峰半步,今日念汝初犯,到青鸾峰亦是为解开红玉心结,日后协助陵越顺利成仙。就罚汝禁足临天阁一年,日日为少夫人祈福。好了,下去吧!” “谢主人不杀之恩,古均告退。” 古均离开后,紫胤依然立于花园中。月光中,那挺拔的背影却显得那般孤独。园中盛开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似乎也不能温暖那萧索身影中那满含无限悲戚的心...... ‘菱纱,你爱的红玫瑰又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章 考验 一月过后,紫胤再次来到玄古居。 “弟子陵越,恭迎师尊。” “起来吧” “近来如何” “劳师尊挂心,陵越近来无恙。我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开始练剑。” “现在让你青冥叔叔舞一套剑法,仔细看” 青冥接到紫胤的示意,来到空地上,开始舞剑。 很快青冥收了剑势,退到一旁。 刚刚睁着双眼的陵越,此刻微闭双目。 紫胤只是静静看着陵越,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须臾,陵越睁开了双眼,抱拳道“师尊,陵越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此套剑法之中,大部分招式同根同源,其余招式必不出于同一派之手。剑势不流畅,剑气不畅达,似有阻塞之感。且剑势繁复,一个剑招转换到下一个剑招,姿势太多,实则不必。这样不仅会压制出剑速度,且易让人钻了剑术的漏洞。还望师尊恕陵越奴钝,只看出这些。” 紫胤没开口,而是继续示意青冥。 青冥接到暗示,开始了第二轮舞剑,陵越依旧看得仔细。 第二轮舞剑毕。 “这套如何?” “这套剑法去粗取精,将方才那套剑法之中精华悉数吸取。删去了不和谐的剑招,再将整套剑法进行整合,十分精简,却招招有用。” “你方才见到的两套剑法都是天墉剑术,前一套是天墉旧式剑法,后一套是为师改良后的剑法。” “陵越明白” “日后按照新式剑法练习即可。从今以后,每日卯时起身,沐浴,用餐,到玄台打坐,吐故纳新。再到玄古居二楼记诵经文,抄写‘清心咒’,学习各类知识。中午用餐后,午睡。未时起身,修炼剑术直到酉时。晚上用餐后,可自行安排。子时必须就寝,就寝前必须沐浴。青冥会负责你的衣食住行,剑术经文。为师每半年检验一次,若是达不倒要求,自行领罚。” “是,师尊” 紫胤又与青冥叮嘱了几句,离开。 “弟子陵越,恭送师尊” 自此陵越就开始了他的寻仙问道之旅。 陵越十分勤奋,未曾有一天懈怠。 很快半年已过,是时候检验陵越的剑术了。 清晨,紫胤来到玄古居的凉亭坐下。 陵越立于空地,将这半年所学悉数施展。 紫胤看到陵越翩若惊鸿的身影,微微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接下来,剑道法术的考验也没难倒陵越。 紫胤指出了陵越的不足,且根据青冥汇报的情况对陵越的饮食,练剑,修行等方面作了调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章 剑术大会 两年后,天墉五年一度的剑术大会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此大会只比拼剑术,不涉及修为。 是故比赛前一日,参赛者都会服下封住内力的丹药。 陵越也不例外。 “明日就是天墉剑术大会。你会以掌教座下弟子的身份参加,势要夺魁。若是落了下风,自行领罪受罚。明日,为师亦会前往观战” “是,师尊” 翌日,春光明媚。 展剑台前热闹非凡,天墉城上上下下近千名弟子齐聚展剑台,只为比赛和亲眼见见传说中的执剑长老。天墉剑术大会可谓年度盛事。剑术大会会角逐出剑术最好的弟子,担任天墉城大弟子之职务。天墉城大弟子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比之当朝宰相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无数弟子们终其一生追逐的目标。通过一轮又一轮的角逐,展剑台上只剩下掌教座下弟子陵端。当陵端满以为天墉大弟子之位非他莫属之时,掌教一句话却让他有些高兴不起来。 “各位比赛还未结束,吾座下不仅只陵端一个弟子,还有一个” 听到这话,整个展剑台即刻沸腾了,众弟子一时间议论纷纷。 涵素与紫胤对视一眼,继而说道“他叫陵越,在这最后关头会与陵端一较高下。” 陵越只着一身天墉普通弟子道服,稳步走上展剑台。微微拱手示意后,与陵端开始周旋。 五十招过后,陵越以一招之差,险胜陵端。 众人皆为之欢呼。 弟子们很兴奋,但长老们冷眼旁观,却在这其中瞧出了些端倪。 首先开口的是妙法长老“掌教,这陵越当真是你弟子?” 涵素刚想回答,戒律长老又开口了“师兄,莫不是在骗吾等?这陵越所使之剑术,甲等弟子中尚无一人有他熟练,难不成是师兄金屋藏娇,觉得这孩子根骨清奇,想据为己有?” 执法长老听完,镇定地发话了“尔等皆错” “为何”妙法长老急切地问。 执法长老依然镇定地回答“此子根骨清奇,应是不世之才。加之脚步稳健,手腕灵活,绝不是甲级弟子能有的。一招一式,剑气逼人,要到这种境地,非有高人指点,不可到。说是师兄的徒弟,吾猜陵越真正的师父是执剑长老。” 众长老一听,亦是惊讶不已。 涵素正不知如何接话,紫胤却是十分淡然地说“掌教日日夜夜为天墉城操劳,日理万机,吾不过是微微提点了些罢了” 此话一出,明眼人自能明白其中深意,只是不言语罢了。 自此,陵越便成了天墉城大师兄。但仍然住在玄古居,掌教对外宣称陵越喜好清净才如此的。 剑术大会结束后,回了玄古居。 “跪下” “是,师尊” “为师就是这样教你剑术的?区区一个陵端,竟然耗费了五十招,还以一招险胜?” “是陵越愚钝” “以你之能,五招内,定可取胜,为何周旋如此之久?” “陵越不才,有负师尊教诲” 听到陵越如此回答,紫胤更是火大,摔袖道“现在起,给我跪着,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身” “是,师尊” 说罢,拂袖而去。 “弟子陵越,恭送师尊” 临天阁内,主房中。 紫胤坐于正位,闭目养神。 小墨九在深紫色幔帘后弹奏着古筝,琴音如山间泉水,清甜甘冽。 红玉沏了杯绿碧,呈了上来。 “主人 ,请用” 紫胤微睁双眸,饮了口茶。 红玉在紫胤品味之时,用眼示意小墨九离开。 “红玉听说,陵越被主人责罚了” “做错事,不该罚吗?” “陵越做错何事,引得主人如此不快?” “今日展剑台比武,五招内可令陵端认输出局,却堪堪比了五十招,还以一招险胜,你说当不当罚?” “或许陵越有他自己的考量,也不一定呢!主人这般是否太过武断?” “吾当然知道他的想法。这次权当是给他个教训,日后于剑术,不得瞻前顾后。” 自陵越开始到前山以来,接触了很多很多的人和事之后,加上古均,红玉,青冥的提点,对天墉城的了解也愈加深厚,各股势力彼此之间的相互争斗一点也不比皇宫之中弱。陵越渐渐开始觊觎掌教之位,通过种种手段,逐渐拉拢势力,为自己日后登上掌教之位打下基础。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修仙圣地也不例外。 弱肉强食,若是不想成为鱼肉,任人宰割,必须先令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王道。 童年的生活,让陵越深谙此理。 正因如此,加上天墉城人人都羡慕不已的剑术,陵越在门派中的地位与日俱增。 虽未明说,甲级弟子中个个都知他们的大师兄承蒙执剑长老的指点,更是对其敬重有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章 乌蒙灵谷 乌蒙灵谷,大巫祝房内。 “婆婆,焚寂剑封印渐趋衰弱,需及时加固”韩休宁心急如焚地向幽都方面报告。 “好,幽都立刻增派人手。” 已经与幽都取得联系好几天了,虽说从幽都到乌蒙灵谷需要些时日,但不知为何,韩休宁心中总是不踏实,隐隐有不祥之感。这种不详之感压得韩休宁喘不过气来,怕是有大事要发生。又等上了些时日,幽都来报,说是还有两天路程。看着逐渐消弭的封印,韩休宁心急如焚。想到幽都方面好像总是在拖延时间,韩休宁当机立断,得做第二手准备。焚寂本就是众人觊觎的宝物,一直由乌蒙灵谷一族世代看守,若是在封印之时出了什么差错,怕是人间将会血流成河。韩休宁唤来一只海东青,将密报系于脚环上,让其飞到天墉城,找紫胤真人。 黎明,天墉城,临天阁。 非常有灵性的海东青,受了主人的命令,就火速感到天墉城。刚飞到临天阁上空,正打算从建筑上方飞进去的海东青发现,似是有什么阻止它的脚步,很显然那是一个结界。眼见飞不进去,而主人的命令又是八百里加急的,海东青只能发出尖利的叫声,试图引人注意。 工夫不负有心人,噢,不,是鸟。 古均终于被临天阁外的叫声给引出来了。开门从结界中走出,就见到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海东青。眼尖的古均立刻就看到海东青脚上系的脚环,赶忙带着这只海东青进了临天阁。 进了临天阁,海东青一见到紫胤,就显得亲昵起来,不停地用头蹭着紫胤的手心。 “主人,这是乌蒙灵谷的信使,脚环上系有书信,怕是有什么事,想要求助主人” ‘乌蒙灵谷?韩氏一族的旁支?焚寂出了问题?......’ 一连串的问题从紫胤脑子里蹦出,取了密报查看。 南疆特有的字体,果然是...... 展开密报,只见丝帛上写着 “紫胤真人: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的清修,只是事出紧急,容不得我细想,只得出此下策。由我们乌蒙灵谷一族世代看守的焚寂剑封印日渐消弭,幽都方面虽已增派人手,可迟迟不来。焚寂剑的封印一旦完全消失,焚寂就会破印而出。焚寂本身邪煞非常,若被奸人所夺,必将为祸人间。到时一定会使人间生灵涂炭,这也应该不是真人想要见到的结果。乌蒙灵谷大巫祝韩休宁在此斗胆请求真人,烦请真人移步乌蒙灵谷,与我等一起封印焚寂。” 合上丝帛,紫胤就用火灵之术将密报焚尽。 ‘看来事态紧急,的确应该过去一趟......’ 紫胤正准备动身前往乌蒙灵谷,这时红玉带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主人,太华观诀微长老清和真人,诚邀主人前往太华观,说是有秘事相商,事关当朝” ‘清和真人,事关当朝,难道......’ 于现在的紫胤来说,情况很麻烦,两边都应该前去,可自己分身乏术。只能根据事态的紧急状况决定。毕竟他与清和同为皇室之后,自然对有关皇室之事有相当的敏感度,而且清和一直与皇室之人有来往,时常参与其中,所以紫胤还是决定先去找清和,然后再折返乌蒙灵谷。 然而这时发生了一件事,太过诡异。 紫胤感应到密室发生了灵力波动,立刻前去一观。刚进密室,就被一阵强烈的红光射的睁不开眼。强忍不适,紫胤一步一步靠近寒玉桌,只见放置在红色水晶盒中的红色玉片正是红光的来源,拾起一看,竟十分滚烫。 ‘难道是崇明鸟出现了?’ 所幸在封印完全消弭前的两天,幽都的大巫咸风广陌终于到了。 韩休宁暗暗松了口气。 韩休宁与风广陌议事之时,小云溪正偷偷地爬过树洞,穿越结界,追逐一只金色灵狐。正当小云溪以为能抓住灵狐之时,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一只棕熊出现在他身后,灵狐发现了它。灵狐纵身一跃抓住了棕熊的头,小云溪一看这阵仗,撒腿就跑。哪知棕熊恼羞成怒,用爪子一挥,灵狐便飞出数米,撞倒于树干上。小云溪在奔跑过程中,意外摔倒,灵狐跑过来,正欲帮助云溪逃跑。 却听云溪大叫“快跑,小狐狸,快跑”,灵狐修为不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云溪处于危险中。 就当一人一狐都以为今天要命丧棕熊之手时,只听一青年男子一声断喝“畜生”,接着男子就掏出一个雷火弹 ,直插棕熊鼻孔。 棕熊落荒而逃。 男子拉起还在地上的云溪,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你没事吧,小兄弟?” “没事,大哥哥,我没事”云溪只是本能的回答着眼前这个看着十分温柔一身白衣的满脸笑容的男子。 “那小兄弟,我能问你个事吗?” “当然可以,尽管问” “我本欲离开这里,但好像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到下山的路,你能带我下山吗?” “能” “那就谢谢小兄弟了” 两人来到一处山坡,云溪指着没有长草的一条小径,对白衣男子说“顺着这里走,就能走出山里了。对不起,大哥哥,我的家里不准外人进出,不能留你歇息一晚。” “没关系,那咱们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 云溪目送白衣男子下山。 待到看不见男子身影之时,云溪才离开。 云溪偷偷回了村中,却见一片狼藉。 村民与一帮黑衣人抵抗。这时秋爷爷看到了云溪,连忙大喊“云溪,别过来,快走……呃…” 正当秋爷爷分心之时,黑衣人立刻解决了他。 整个场面把云溪吓傻了。 黑衣人才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抓住小云溪就下了冰炎洞。 韩休宁见状,大喊“云溪” “娘…”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哼,韩休宁,想要你儿子,就交出焚寂” 韩休宁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韩休宁,你先加固封印,我来解决这帮黑衣人”风广陌边说,边挥舞法杖打斗。 事已至此,韩休宁只好答应。 哪知缠斗不休,黑衣人使暗招,让云溪遭了一击,差点毙命。 韩休宁一面无法接受儿子即将过世的事实,一面又怕焚寂剑被奸人所夺,只好将焚寂剑气注入云溪体内,希望能保云溪一命,并且此刻焚寂与云溪合为一体,奸人也不易得逞。 韩休宁运起灵力将云溪送出冰炎洞。 黑衣人见焚寂飞走了正欲追赶,韩休宁却启用冰封之术,封冻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章 韩云溪 当紫胤赶到乌蒙灵谷之时,为时已晚。 只留下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难道自己来晚了吗?’ 前方闪烁的诡异红光,引起了紫胤的注意。 紫胤上前一观,竟是焚寂。 “呃…疼……” 小云溪痛苦地□□着。 听到声音,紫胤这才注意到,离焚寂不远处有一个正在发抖的孩子。 扶起孩子,紫胤震惊了。 这孩子竟然是云溪。 就像自己当初遇到陵越一样,云溪脉搏微弱,且有浓重的煞气。 “救我…救我……” 云溪断断续续地呢喃。 下意识地手慌乱的抓着,似一个在洪流中的人,寻找着浮木。碰到紫胤的衣袖,云溪便紧紧地抓住,当作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紫胤作为剑仙,深知那煞气为何物,亦知这积聚千古凶煞之力的焚寂,力量如何。可当小云溪攥住他的衣袖时,紫胤就心软了,本想狠下心肠,结束掉云溪,毕竟于现在的云溪而言,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可还是不忍,再看看周围死寂一片,放出灵识,方圆百里,再无活物。还有一个令紫胤十分忧心的原因,那就是云溪现在已是焚寂的宿主,若是此刻结束掉云溪,焚寂剑灵必会趁此逃脱,寻觅下一个宿主,伺机作乱。与其到时因不知焚寂剑灵去向何方而为祸人间,倒不如把现在已是焚寂剑灵宿主的云溪留在身边,就算到时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紫胤觉得凭自己的能力也可及时解决。再低头一看云溪惨白的脸庞,和眉心一点刺目的红,毕竟云溪是韩家现在唯一活着的人,所以紫胤打定主意非救云溪一命不可。 幽都是掌管人间生死轮回的地方,亦是看管封印于人间十把凶剑的地方。紫胤赶往幽都,想要找到个两全之计,既保住小云溪的性命,又能将作为上古十大凶剑之一的焚寂封印。 紫胤将来意道明之后,幽都婆婆虽面露难色,却还是满口答应会和长老们仔细商议。 法阵开始了,紫胤立于一旁等候。 紫胤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到幽都来很可能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 幽都婆婆很快应证了紫胤的想法。 法阵刚过一半,幽都婆婆就向各长老使了个暗号,杀掉韩云溪,封印焚寂。 法阵的异动引起了紫胤的警觉,没想到幽都竟真的有杀人封剑之心。 “堂堂幽都竟不守信用!!” 紫胤强制性进入法阵,救出云溪。 幽都婆婆惊呼“真人” 抱着云溪落地之后,紫胤死死盯着幽都婆婆,眼睛里的怒意十分明显,语气不善“婆婆,为何不守信用?方才就已说好,只是封印焚寂,不会伤及无辜” “真人息怒,这焚寂煞气已与这孩子融为一体,若要封印焚寂,就必须杀人,再将煞气导回焚寂内封印。这孩子已是煞气入心,而这焚寂聚千载煞气,其力量足以毁天灭地,若是如真人所愿,保住此孩子的性命,日后煞气必将完全控制其心智,为祸人间。老身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真人见谅” “在我眼里,一人性命与千万人性命并无不同,就为一个还不确定的结局,就取他人性命,实在太过荒唐。况且,这个孩子有生存下去的权力!” 幽都婆婆与长老们面面相觑。 “我要带走这孩子” “真人,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既然幽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紫胤自会另寻他法” 说罢,紫胤抱着韩云溪离开了幽都。 幽都婆婆和众长老皆受了法阵的反噬之力,无力追赶。即使未受这反噬之力,集幽都之力也不是紫胤的对手,只得作罢。 藏在暗处的风晴雪,目睹了这一切,十分惋惜。 “云溪,你会好好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章 见面 紫胤在赶回天墉城的途中,韩云溪的情况时好时坏。 紫胤不得不不时停下来给云溪输送真气。本就受了幽都血涂之阵反噬之力的紫胤,又为云溪输送真气,使得紫胤的内伤更加严重。韩云溪本命五行属火,紫胤属水,两者本就不容,再加上焚寂是五行属火的剑,韩云溪又是焚寂宿主,使得紫胤在输送真气的同时,还得承受着焚寂业火的炙烤。滚烫的热流顺着经脉,在体内横冲直撞,完全不受控制,即使水克火,也让有着几百年道行的剑仙紫胤吃不消。 回到天墉城,紫胤就去了玄古居。 这日刚好是陵越的休息日,正坐在二楼书房看书的陵越感到一阵灵力波动,不过十分熟悉。 推开窗子一看,紫胤抱着个孩子和一把赤红的剑正往三楼去。 可令陵越奇怪的是:怎会有一股邪煞之力萦绕在师尊身边? 匆匆赶到三楼,撩袍跪下。 “弟子陵越拜见师尊” “起来吧” 看到紫胤嘴角的血迹,陵越有些担心“师尊,您受伤了” “无碍,这几天好好照顾这孩子,前山就不用去了,我会让红玉去跟掌教真人说明情况。若是这孩子有什么异常情况,赶快传信告诉为师” “是,师尊” 似是因为这昆仑山天墉城是清气所钟之地,一路上都皱着眉头的云溪此刻已然舒展眉头,平静地睡着。 陵越送紫胤离开后,来到床前坐下,抬眸望向那个师尊口中的小孩。 可这一望,却发生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 当陵越看到小孩眉心的朱砂时,一股刺痛贯穿经脉。疼的陵越顺着床沿滑到地上,双手死死抓住胸口的衣襟,十分痛苦。陵越渐渐开始冒汗,汗水顺着皮肤渗出,从脸颊两侧滑下,眉头紧锁,呼吸深重。陵越想念清心咒来抵御疼痛,可该死的是疼痛已占据陵越的每一根神经,往日熟稔的不能再熟稔的清心咒有些什么内容,陵越都想不起来。好在疼痛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持续了三刻钟,否则,那般疼痛定会要了陵越的命。可刚刚疼痛才消失,老天似乎今天就是要和陵越做对似的,陵越的左肩开始觉得火烧火燎。刚想喘口气的陵越,这下再也不能松口气了。那火烧感如附骨之蛆,紧紧的黏着陵越,想甩都甩不掉。火烧感时强时弱,但就是存在,不会消失。 三天过后,那股让陵越不知如何形容的火烧感终于消失了。但这火烧感一消失,连带着陵越这三天以来的记忆也被抹去。陵越只记得师尊让他照顾小孩,没有锥心噬骨之痛,没有怪异的火烧感。 就在三天前,刚回到临天阁的紫胤,正准备喝一杯可以修复内伤的茶,杯子还没碰到,就感到密室一阵异动。匆匆赶了过去,推开厚重的石门,紫胤眼前蓝光大盛。紫胤赶紧关好石门,走到寒玉桌前,蓝色水晶制的盒子里那块蓝色玉片正发出莹莹蓝光。打开盒子,拿起玉片,紫胤顿感指尖发烫,翻转玉片,只见玉片背面的花纹发生了变化。原本玉片背面的花纹是外围一个环状,中间随意散落四颗星星,几颗星星之间不成一条直线,用直线将相邻两颗星连接起来,最后会形成一个似碗的图案。星星与星星之间的确有相连的线,可是,现在这些连线正变得忽明忽暗,似一把把相互连接的子母锁间的锁链断裂一般。三刻钟后,连线消失了,蓝光也黯淡了,不再像刚才一样刺眼,玉片也恢复了以前的温度,不再那么烫手。四颗星星也由原来的暗淡无光变得发出浅蓝色的光芒。 看到这样的情景,紫胤也有些惊讶:莫不是陵越遇到了七星咒的有缘人? 可仔细想来,今日陵越并没有见其他人。 难不成是云溪? 紫胤打开蓝色水晶盒旁边的那个红色水晶盒,里面躺着的红色玉片只是发着忽明忽暗的红色光芒,并无不妥,实在是太奇怪了。 此时的紫胤也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先去疗伤。 三日后,也就是陵越火烧感消退的那一天,临天阁密室又一次发生了异动。 这一次是红色玉片发出耀眼的光芒。看着眼前发烫的玉片,紫胤终于确定云溪的确是陵越身上种下的七星咒的有缘人。 七星咒原型来源于北斗七星,此咒共有七个,可随意组合,但必须种于不同的两人身上,此两人十分有缘,彼此有斩不断的缘分。每一个咒都代表了此人一生所经的一个劫难。种下前,须将星星在所种之人本命五行相符的玉片上种下,并且给每个咒法连线,然后再向玉片注入灵力,最后将咒法种在所种之人身上。这线如同锁链,将各个咒法连接在一起,锁链不断,则阵法不起,直到遇到有缘人,连线断裂,阵法开启。而另一人则要种下七星咒剩余的咒法,不过方法要简单很多。只用将剩余咒法种在所种之人本命五行相符的玉片上,然后注入灵力,种在所种之人身上即可。若是种下后,没有遇到有缘人,又该当如何呢?此咒不会随宿主生命的消失而消弭,而会与宿主命魂一同遁入轮回,直到有缘人出现为止,与有缘人一同度过难关。最后渡完劫数,即使以后再入轮回也能保留记忆,直到两人再见面的那一天,尘封的记忆会被唤醒。 紫胤赶去了玄古居,支开了陵越,在为云溪种下七星咒之前,做了一件事。 紫胤给云溪的眉心注入些仙力,在云溪身体上方出现了他的星蕴--崇明鸟。缓缓收了仙力,紫胤垂下双手。 ‘此乃天意啊!没想到云溪竟然真是.....老君所言不虚啊!’ 紫胤也很心疼云溪,因为他是韩氏家族里唯一活着的人了。私心里,紫胤并不想给云溪种下这七星咒,但天意不可违啊!那七星咒就是那晚在南海密境,老君交给他的物什之一。 四日后,小云溪终于醒了,动了动手指,转了转眼珠,缓缓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微阖双眸的陵越。眼前的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真真是芊芊公子美如玉。 小云溪起身,惊醒了陵越。 小云溪说着带着浓浓南疆味的中原话“这是哪儿?” “这是昆仑山天墉城” “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受伤了,师尊救你回来的” “师尊是谁?” “就是救你回来的紫胤真人” 一番问答后,小云溪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想着也昏迷了七天,小孩子肚中应是空空如也了,陵越赶快唤了青冥准备饭食。 陵越赶紧传信给紫胤,告知其小孩醒了。 紫胤也是一点没耽搁,即刻前往玄古居。 在一番详尽的检查之后,紫胤带云溪和陵越去了前山天烨阁。 天烨阁中。 “烦请掌教与紫胤一起为云溪施加空明幻虚剑剑印” “可这剑印无法去除煞气,只能抑制,日后随着云溪年纪的增大,剑印也会随之消弭,届时煞气控其心智,该当如何?” “掌教不必担心,吾自有决断” “紫胤是想保其性命?” “正是” “可这样做不值啊!” “却也未尝不可” “紫胤,你……” “开始吧” 看到紫胤坚定的神色和斩钉截铁的语气,涵素终是屈服了。 紫胤受了幽都血涂之阵的反噬加上焚寂业火的炙烤,内伤严重,而为云溪施加空明幻虚剑剑印需要足够强的力量,故而找到涵素帮忙。封印完成,紫胤涵素各自收了功,但云溪却被这强大的力量震晕过去。 “陵越,抱他下去吧” “是,师尊” 陵越本以为小云溪不轻,可抱起之时却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得亏在紫胤严苛的训练下,功底深厚,迅速稳定了身形。 云溪轻的像一片羽毛,以至于让陵越十分恍惚,手中真抱着一个人吗? “为这孩子施加封印之后,紫胤打算对他如何处理?” “送到山下,找户人家,寄养吧” 小云溪在陵越抱起他的那一刻就醒了,只是觉得眼皮很重,不愿抬起。 紫胤与涵素的话,云溪自是听到了,轻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待云溪完全恢复后,紫胤带着云溪下山了。 一路上,小云溪都一声不吭,极力忍耐着身体的疼痛。随着他们一点点远离天墉城,准确来说,应该是小云溪一点点离开焚寂剑,小云溪身上的疼痛感就不断加强。 找了户老实人家,紫胤领了小云溪进去。 “恕小人不知仙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仙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诸位言重了,吾想在此寄养一孩子,至于钱财,吾每月会下山一趟,到时月结。” “仙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不是在折煞我吗?仙人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照顾这孩子的。” 眼见寄养的事谈妥了,紫胤拍了拍云溪的肩,转身离开了。 刚跨出门槛,没走几步,云溪就飞奔而出喊着“仙人留步”,跑至紫胤身边跪下“韩云溪,谢仙人救命之恩”说完就开始磕头。 紫胤本就不忍送云溪离开,但修行清苦,实在是不愿让他受这份罪。陵越能达到今天这个地步,花了多少时间,受了多少罪,紫胤是知道的,故而从未重罚过他。紫胤不想小云溪走陵越走过的路,陵越无法选择,他的命,天注定,但小云溪还有那么一点选择的余地。 听到“仙人留步”时,紫胤就迈不开步子了,韩氏唯一的血脉,他想看到小云溪成长,想保护小云溪。 本想行大礼的小云溪,没磕两个头就昏迷过去了。 紫胤再也顾不得许多,抱起云溪御剑回了天墉城。 玄古居内。 “师尊,不是打算送云溪去山下寄养吗?为何又带回来了?” “是为师思虑不周,未曾察觉云溪不能远离焚寂。云溪身上的煞气与焚寂剑中的煞气同根同源,由于剑气侵体,云溪已是焚寂剑的宿主,没有焚寂剑中的煞气输送给云溪,云溪必定有性命之忧。云溪他明知为师送他离开,却怕我为难,一路上一声不吭,强忍疼痛,这般心性,为师又怎能弃他于不顾?” “师尊的意思是……” “收他为徒” “陵越明白” “日后他就是你师弟,好好照顾他。方才为师探查云溪之时,发现他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不过也好,那段记忆如此痛苦,忘了更好。云溪要是问起,岔开话题即可。” “师弟究竟有何经历,师尊似乎很排斥云溪知道以前的事” “唉…你自己看吧” 紫胤唤出回溯镜,让陵越看。 看完乌蒙灵谷灭族惨案后,陵越不禁一身冷汗。 “现在可明白为师的用意了?” “……陵越明白” “云溪可能还要些时日才能清醒,好生照顾,醒了唤为师前来即可。” “是,师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3章 承诺 陵越再一次来到床前坐下,握住云溪的小手,陷入了复杂的心绪。 看到回溯镜中的种种惨状,让陵越本已被尘封的记忆,慢慢撕开...... 陵越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出身于皇室,是皇子。自幼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此而外,礼乐射御书术也是门门优秀。奈何他只是四阿哥,头上有三个哥哥不如他,却压着他。尤其是太子,成天不学无术,还不替父皇打理朝政。 正因如此,陵越便开始在位高权重的大臣中活络关系,拉拢势力,为自己有朝一日登上帝位招兵买马,做足功课。 相比于太子,大臣们更愿亲近这四皇子。虽然陵越才五岁,却少年老成。做事稳重,决策果断,执行力强,待人亲和,从不骄纵,颇有贤君之风。 甚至一些大臣私下认为陵越是皇帝的不二人选。 陵越对自己要求极高,也因此他是太傅最喜欢的皇子。功课优秀,为人大方,处事妥贴得体。同样是默写诸子百家,太傅只是要求错上五个字才需抄写一遍,但陵越哪怕是错了一个标点符号,也要重新抄写5遍。有时若是默写篇幅中,有些字写得不够好看,陵越也会自罚抄写。每次只会在课堂上交上应罚篇目,其余皆在课后私下交给太傅,并与之商议此事不得声张。 而陵越的庶母同胞亲弟----七阿哥虎子,却与之相距甚远。倒是和太子性子一般,成天到晚,不学无术,就知道玩。 陵越还不满八岁那年的一天,实在耐不住虎子那块牛皮糖的软磨硬泡,答应他,傍晚带他出宫去玩。 贵妃寝宫内,陵越恭恭敬敬地行礼。 “儿臣拜见母后” “平身,这会儿找母后何事啊?” “…呃…虎子想让我带他出宫玩” “呵呵,我就知道定是被虎子折磨够了,你才会来母后这里告假的吧” “…是,母后英明” “母后知道你的心思,偏殿准备了两套百姓人家的衣服,本是打算暮春与你父皇一同踏青而给你们准备的,现在派上用场了,快去吧!宵禁之前回来就行” “谢母后成全” 陵越领了衣服,直到黄昏,宫中走动之人已少时,才与虎子换了衣服,离开紫禁城,出去玩乐。 不知是幸,抑或不幸,就在陵越与虎子离开的三个时辰内紫禁城遭到叛贼血洗,无一活口。 而外出玩乐的他们虽然堪堪躲过了一劫,家园却被毁坏殆尽。 陵越带着虎子赶着宵禁时刻回宫,却见玄武门洞开,地上到处是士兵的尸体,发出浓稠的血腥味,远处还有火把在移动。陵越见状,赶忙侧身,用背贴着城墙,小心翼翼地向玄武门挪动。平日里活泛的虎子也禁了声,多半是被这阵仗吓到了,紧紧跟着陵越。 靠近城门后,陵越就听清了那个举着火把的人和身边的那个管事的对话。 “呵,我这皇帝姐夫可当得,真是愚钝。被杀了,还不知是谁动的手?” “那还不是将军英明,让皇后娘娘做我们的内应,里应外合,这不,天下都是我们的了” “嗯,你小子脑子不错,有前途” “那不得感谢将军的提携吗?噢,不,现在不应该再叫将军了,要叫皇上,皇上万岁,万岁 ,万万岁。” “就你嘴甜,所有人都灭口了吗?” “皇上放心,紫禁城中除皇后外无一活口” “嗯,干得不错。哈哈哈,我是皇帝了,哈哈哈” 听到这儿,陵越对事情也了解了个大概,自己家园被毁,父母被杀,虽然不理解为何这样突然,但出生于帝王之家的陵越也明白,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而现在于他和虎子而言,最重要的是保命。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现在被抓住,就会被灭口,怕是根本没有机会东山再起。陵越定了定心神,趁着夜色,带着虎子往京城郊外的密林走去。以前,陵越的父皇和母后带他去过哪里。 那里树林茂密,是很好的藏身之所。 就这样躲在密林中,饿了找野果充饥,渴了喝泉水解渴。兄弟两人相依为命。父母死了,家园毁了,陵越都无能为力,看着身边的亲弟弟,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他。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虎子受了凉,发起了高烧。也难怪,春天寒气本就重,还睡在地上。陵越从小习武,身体自是比虎子强些。看着被高烧不断折磨的虎子,陵越只好去密林当中寻些降温的药材。 可这一走,就再没能找到虎子。 陵越寻药归来,只见虎子的鞋子杂乱地躺在地上,不见虎子的身影。 忧心虎子身体的陵越大喊“虎子,虎子,你在哪啊?……” 无人应答。 忽地冒出个身材魁梧的人,陵越正想询问他虎子的下落。可陵越腰间的护身符却开始抖动。陵越一见,便知眼前的人是妖物。那护身符是他母后专门为他跟道士求的,上面有道士留下的符咒,能辨识妖物。 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个亲弟弟的陵越见此情形,早已失了平日里精准的判断力 “大胆妖孽,竟敢伤我爱弟,说,是不是你吃了他” 妖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听到这话,已是气急的陵越,就冲上前去与妖物赤身肉搏。结果重伤在地,就在他快昏迷前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 回忆到这儿,陵越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自己这般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云溪,陵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自己失去了亲身父母,却结识了待自己如亲人般的师尊;失去了紫禁城一隅,却能栖身于清气所钟之地练剑修仙,这可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之事;失去了亲生弟弟,老天却送来了云溪做我师弟…… 上苍真的没有抛弃我。 抚着云溪眉心的朱砂,陵越对天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保护好他,不能让他有危险,绝不能把他弄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章 屠苏为徒 几日过后,云溪苏醒,忘却前尘往事。 “真人,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云溪无错,是我思虑不周。若是你愿意留在这儿,这儿便是你的家了。” 紫胤一番慈爱的看着云溪。 “还愣着干什么,师尊可是不轻易收徒的” 陵越听到紫胤的话,连忙从紫胤身后走出,来到云溪身边,拍着云溪的肩膀对云溪说道。 “拜见师尊” 云溪定定地跪下行礼。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婴孩,那年南疆屠苏草长得正好,就为你取名百里屠苏。你父姓百里,屠苏则取自屠绝鬼气,苏醒人魂之意。望你坦荡无愧,守心如一” “谢师尊” 自此,紫胤在这人界座下有了第二名弟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章 温暖 事实上,对于紫胤将屠苏像一个透明人一般养在天墉城,陵越是十分高兴的,不知为何,自见了屠苏第一眼起,陵越就十分不愿有人知道屠苏,有人了解屠苏,有人陪伴在屠苏身边。即使是陪伴屠苏,在屠苏身边的人也应该是他陵越,就连他最敬爱的师尊,陵越也会觉得不舒服。 在陵越眼里,屠苏就像一颗极其珍贵的鸽血红宝石一样,耀眼夺目,流光溢彩,迟早会绽放出炫目的光华,但能看见此番景象的只能是自己,其他人统统不行。 因为,屠苏是他陵越一个人的。 翌日,阳光顺着窗户倾洒进房间,有些暖意在房间内飘荡。 或许是感受到了太阳的召唤,屠苏睁开了双眼。 乖乖地起床,学着昨日陵越的样子穿衣,束发,洗漱。 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推门而入的陵越,见到屠苏呆呆的样子,常因前山事物而喜爱皱起的眉头,却在这一刻得以舒展,以往没什么表情的冰块脸,或是感受到了这融融春光的感召,竟也有融化的时候,真可谓万般皆成绕指柔。 陵越走到桌前,放下托盘,把食物放好。 “屠苏,吃饭了” “我知道了,师兄” 屠苏接过陵越递来的勺子,舀起碗中的粥,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陵越见了,有些无奈。 ‘这孩子到底是,从小就没吃饱过饭吗?怎的这般……?’ 陵越昨天也折腾了一天,现下也饿了,有什么事还是吃完饭再说吧。 陵越拿起托盘中叠得方方正正的较大一些的锦帕,打开,铺在腿上,双手放在瓷碗边缘,轻轻向着自己的方向拉近一些,取了勺子,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相比之下,屠苏的吃法真真是不能登大雅之堂。当然屠苏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吃法好像不太文雅,就悄悄放慢了些速度,让自己看起来稍稍文雅点。 但屠苏不知道的是,来到天墉前,陵越是皇室之人,自然是十分讲究的。若是屠苏有幸见到同样出身于皇室的他的师尊紫胤真人吃饭的排场,恐怕只有瞠目结舌的份了。 吃完了,陵越取了托盘中另一锦帕,轻轻将嘴角的食物残渣擦拭干净,并将腿上搭着的锦帕一起叠好,放在托盘中。 陵越回过头来,望着屠苏。 “屠苏,吃好了吗?” “嗯” 看到嘴角还有些残粥的屠苏,陵越无奈地拿起干净的锦帕,给屠苏擦拭干净。 “屠苏,以后不要这般了...实在是...” 说道后面,陵越都有些词穷了。 “师兄,是屠苏的行为太莽撞了吗?” “呃......” “师兄,屠苏以后会改的” “其实也不是......只是......” “师兄其实不必这般吞吞吐吐的,直说就好” “屠苏,现在你成为了师尊座下弟子。自然就和他人不同,跟在师尊身边是有很多规矩的,不过你放心,师兄会慢慢教你的。” 陵越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着。 “吃饭也是有规矩的吗?” “是” “屠苏知道了,以后会好好的遵守的” “嗯,知道就好。屠苏,以后就由师兄教你练剑修行,诗书经文” 陵越十分认真地看着屠苏的眼睛说道。 “那师尊呢?好奇怪,今天怎么没看到他?” “师尊闭关了” 听到这话,屠苏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一双杏眸染上了水雾。 “都是屠苏不好,是屠苏害师尊受伤的……” 说着说着,屠苏就要哭起来。 看着屠苏那副委屈自责的模样,陵越心头有一种叫做疼痛的墨汁在心这张宣纸上渐染开来。 “屠苏你误会了” 陵越拍了拍屠苏的肩,尽力掩藏着自己的心疼,依旧平静的说道。 屠苏听到陵越的话,抬起头,看着陵越,盛满泪水的眼中满是疑惑。 “真的,师兄没有骗你。师尊闭关不是因为屠苏,而是师尊本来就长期闭关的。以前,屠苏还没来天墉城的时候,师尊也是这样闭关,每半年才出关一次,检查师兄练剑修行的进度。若是达不到闭关前,师尊所述要求,就会重重责罚” 陵越认真地叙述着。 听到陵越的安慰,屠苏内心竟然平静了,不知为何,陵越总有让屠苏安心和信服的力量。或许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又或许是笃定的语气,抑或坚定的眼神,使得屠苏那自责不已的心绪被安抚,被镇定。 安下心来的屠苏,小孩子特有的好奇也从会木头脸的缝隙中渗出来。 “那痛不痛?” 屠苏还来不及收好泪光的双眼带着好奇,扑闪扑闪的询问陵越。 “痛,当然痛。不过屠苏你要明白,责罚是犯错误之后,必须要承担的后果。不管责罚有多重,都要去承受。记住,做错事就要认错受罚” 陵越看到屠苏不再自责,已被自己开解,微笑也爬上他的嘴角,抬手摸着屠苏的头,温和却不失严肃的说着。 “屠苏明白” 屠苏一脸认真的回答陵越。 比起前山那些弟子来说,屠苏的资质好出太多。剑招学得快,剑道悟得明,心法记得熟。教授屠苏剑道法术,没花陵越多少心思。这一来是屠苏天资聪颖,二来勤奋刻苦,三来十分受教,认真练习。 所以现下常常让陵越皱起眉头的是前山那群不知天高地厚小子。那群小子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之时,时常麻烦不断,很多时候都有些让陵越焦头烂额。 每每这时,好看的剑眉总会皱在一起。 看着陵越此番模样的屠苏,总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他不想,他不愿陵越伤神。 可前山之事,屠苏一窍不通。 屠苏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让那双好看的剑眉舒展。 晚上屋中一片黑暗,屠苏枕着陵越的胳膊,趴在陵越的怀里。此时的屠苏就会轻轻地亲吻陵越的嘴角,虽然看不到陵越舒展的眉头,但屠苏万分肯定是舒展的。幸好是黑夜,否则,一定能见到屠苏染上红霞的脸。事实也的确如此。陵越感受到屠苏给他的安慰,曾经早已沙漠一般荒芜的心,如被一场带着暖意的柔和春雨,细细滋润。本是一片戈壁,现在却已见点点绿洲。 陵越紧了紧手臂,感知到小人儿有些微凉的身躯,确定了小人儿的存在。正是这份微凉,如定心丸一般,给了陵越以宁静的力量,抚平了那曾经的创痛,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两个命途多舛,一生孤苦无依,却执着事在人为的人儿,相互依靠,温暖彼此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寻一份温存,从此紧紧相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章 煞气初发 自紫胤叮嘱了陵越,在月圆之夜屠苏会煞气发作这件事。陵越就日日关注着万年历,生怕因自己的疏忽而让屠苏受苦。 很快,月圆之夜来了。 这晚,陵越早早回了玄古居,带着屠苏沐浴,之后两人就回房,等待着这个有些难熬的夜晚。陵越只是知道屠苏会煞气发作,至于煞气怎样发作,或是发作时有什么情况,他一概不清楚。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慢慢流逝。 屠苏躺在床的里侧,陵越在外侧。 大约在子时二刻的时候,陵越就感到身边的屠苏体温开始升高,有些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发烧,转过身去,望了一眼屠苏,这一眼倒是把陵越吓得不轻。只见屠苏的脸刷白,眉间的朱砂红的耀眼。朱砂上飘出一股诡异的黑气,就萦绕在朱砂周围,久久不散。屠苏的眼睛由平日里澄澈透明的琥珀色变成了如今散发着妖冶红光的暗红色,虽说邪煞非常,却也勾魂摄魄。 刚开始屠苏还只是呆呆的望着床幔,双眼无神,像是没有聚焦似的。随着身体愈发滚烫起来,屠苏的眼睛好似找到了焦距,不再那样无神,可是那双杏眸里却流露出了不同的气息,那是杀气。屠苏就那样杀气腾腾的盯着陵越,就好像陵越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要千刀万剐才能疏解心头大恨。 陵越看到这样的屠苏,刚开始的的确确有被吓到的感觉,而现在心头说不上恐惧,更多的是心疼。看到屠苏抱着脑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口中不停的□□着,高的烫人的体温,陵越心里别提有多疼了。可除了心疼之外,还有无奈。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帮助屠苏,只能眼睁睁看着屠苏痛苦。 明明煞气发作只会有一个人难受,而现在却是两个人一起接受煎熬。 陵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抱住屠苏,却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像只小猫的屠苏,现在却如百兽之王--老虎一般,力气奇大,刚要抱住就被一掌挥开。但陵越不能放任屠苏痛苦下去,虽然只有不长时间的接触,他也知道现在的屠苏需要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他。管他会不会受伤,陵越也要用他的怀抱疏解屠苏此刻的痛苦。陵越不管不顾的将屠苏圈进怀里,用手不停的抚摸着屠苏的脊背,试图让屠苏因此好过些。 可煞气发作的屠苏,头脑完全是混乱的,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杀,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屠苏使劲的挣扎着,试图挣脱陵越的怀抱,却没能成功。观察力过人的陵越此刻也发现屠苏头脑混乱,究竟应怎样让屠苏清醒过来呢? ‘要不唤几声屠苏的名字试试?’ “屠苏” 陵越温柔的唤着这个好听的名字。 “屠苏” “你醒醒......” “屠苏” ...... 在陵越的呼唤下,似乎真的起了些作用,屠苏不再使劲挣扎了,眼睛也开始在琥珀色和暗红色之间快速转换着。 “师兄” 屠苏痛苦的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的回应着陵越,好似多唤两声,痛苦也能少些。 “师兄” “师兄,屠苏头好痛,好难受,好热啊......” 陵越看到屠苏开口说话了,也认识自己是他师兄,这也就证明现在的屠苏比之于刚才清醒了不少,自己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这时的陵越在放心的同时,冷静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火急火燎的。回想着之前紫胤对他说过的话,突然灵光一闪,陵越找到了个缓解屠苏痛苦的方法----通过耗费修为的方式,输送灵力,镇压煞气。陵越深知自己没有紫胤那般深厚的功力,可能自己的镇压只是杯水车薪,但哪怕疏解屠苏一分痛苦,也是值得的,即使是要承受焚寂业火的炙烤。陵越本命五行属水,屠苏属火,水克火,应该是行得通的。这样想着,陵越就决定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屠苏少受些苦。不过,陵越也不敢贸然尝试,若是失败了,自己受点内伤,倒没什么,养几日就没事了,可要是害了屠苏又该如何是好啊? 正当陵越还在犹豫到底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屠苏方才还时好时坏的状况彻底变坏了。 现下也容不得陵越思考,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陵越将自己的右手抵在屠苏的背心上,催动自身修为,把灵力源源不断的输给屠苏。 没想到,真的有用。 看到屠苏的眼睛在自己灵力的作用下彻底恢复了平日里的琥珀色,陵越就放弃了只是试试的想法,专注地加大马力给屠苏输着灵力。陵越在给屠苏输送灵力的同时,也遭受到焚寂煞气的反噬,一双剑眉也不由紧锁,薄唇紧抿,似是在遭受很大的折磨,抑或是酷刑。一有灵力输入屠苏体内,焚寂煞气就会趁此反噬输入者的奇经八脉,那焚寂煞气裹挟着滚烫的温度呼啸而来。不出片刻,陵越的里衣就被流出的汗水浸透。那焚寂煞气的反噬就像把人扔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遭受千度烈焰的炙烤,炙热非常。后来,陵越加大灵力的输入,就更是如此。 结果,不到两柱香的工夫,两人双双倒在床上,昏迷过去。 只是,一人是因焚寂煞气发作,体力被大量消耗所致,而另一人则是灵力虚脱所致。 翌日,本该到厨房取用早餐的陵越,迟迟不来,青冥隐隐觉得不对。就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来到三楼,却见陵越屠苏二人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因他开门声弄醒。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屠苏刚来,修为不够,觉察不出有人进屋是正常的,可陵越竟然也没发觉就太不正常了。青冥走近一探,心下吃惊不已。屠苏没什么大碍,只是煞气发作,体力透支而已,吃几副补养的汤药即可。真正麻烦的是陵越,竟然灵力虚耗过度。 ‘大公子,你是不要命了吗?如此这般,你究竟将你好不容易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主人,至于何地啊?’ 青冥估摸着两人大概会昏睡上一天的时间,而陵越的情况又有些麻烦,就离开玄古居,前往临天阁,回报情况。 天墉城,临天阁,湖心亭。 清风拂过湖面,漾起点点涟漪。花香裹挟着清风,送入挂着浅蓝色幔帐的湖心亭中。湖心亭中,蓝白道袍一头华发的男子正与一墨发如瀑人面桃花的女子对弈,他们旁边还有一身着墨绿色劲装的男子正用七弦古琴弹奏着高山流水。 “青冥拜见主人” “何事” “...是...是...” “到底何事,为何吞吞吐吐” “青冥有一不情之请,望主人应允” “说” 紫胤十分不解平日里做事虽算不上雷厉风行,也算干净利落的青冥,今日为何如此纠结。 “主人能答应青冥,在青冥回报完后,能不责罚大公子吗?” “难不成陵越犯了什么事,惹的青冥如此紧张,这还没回报发生了什么事,就讨要起恩泽来了?” 红玉看了青冥的样子,也是不解,在一旁插话道。 “呃...的确是一件会令主人很生气的事” “哦,陵越现在本事可是越来越大了,敢惹主人,嗯,胆子不小嘛” 红玉挑了挑眉,眼中满含笑意的看了紫胤一眼。 紫胤则是嗔怪似的看了红玉一眼。 “...昨晚,昨晚,屠苏煞气发作,大...大公子,耗...耗费自身修为,给屠苏输送灵力,镇压煞气,结...结果灵力虚耗过度” 青冥说这话时,都有些口齿不清,他能感到自紫胤身上发出的低气压。 “看来这陵越当真是长本事了” 红玉一边放下棋子,一边状似无意的说着。 石桌对面的紫胤竟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紫胤不说话,在场的个个都没猜透紫胤究竟是什么意思,红玉除外。 “青冥,回去之后,给屠苏配个药方,主要是调理因煞气发作而体力消耗造成的身体亏损,外加上能够减少煞气的侵扰。至于陵越,在今日午时三刻时,把他抱到二楼书房里的软榻上,然后把霄河剑放在他旁边就行了。你呢,就在书房外为陵越支起结界,以防霄河剑的灵力伤害屠苏。一个时辰过后,把陵越抱回房休息些时候即可,不需服用汤药。不要告诉陵越,霄河剑能够给他疗伤,到时他问起,就说是灵力消耗过度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即可自动恢复就行了,切莫多语,日后若是再出现了这种情况,照办即可” “明白” “那红玉的意思是,主人不会责罚大公子了?” “当然不会,快回去吧,选药,制药,熬药也是需要时间的呢,还有陵越的伤,都是要青冥费心呢” 看到红玉认真的神情,青冥便知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而且主人没说什么,这大概就是主人的意思吧,毕竟主人和红玉...... 但为何应驻守剑阁的红玉在这里和主人下棋? 不过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日后再寻个机会问红玉吧。 “青冥告退” 从临天阁出来后,青冥就开始给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准备药材,准备疗伤了。 看着紫胤还是盯着棋盘发呆,红玉试探着开口 “主人可是怪罪红玉僭越了?” 紫胤深深叹了口气,才回复红玉,只是目光就没从棋盘上移开过。 “没有” “那为何主人愁眉不展?” “那时老君只是告诉我,二人羁绊很深,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 “主人什么时候开始为了这样的事感怀了?” “......” 紫胤没有要回答红玉的意思,红玉则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其实主人不必感怀,老君交予主人的任务,主人完成就好。这般也好对天界有个交代。至于他二人之间有何羁绊,也是主人无可奈何的事,倒不如顺其自然” “红玉果真是看得通透,倒是我,现在竟为这感怀不已,看来当真是老了” “主人说笑了,只不过是主人太过关注担心他二人罢了。红玉不过是旁观者清” “的确。莫要为了此事扰了我等对弈雅兴,继续吧” “嗯” 陵越醒了就片刻不离屠苏,等待着屠苏醒来,就像以前一样。 在经历了好几个时辰的等待之后,屠苏终是醒了,只是小脸惨白惨白的。 “屠苏,你终于醒了” “嗯,师兄,屠苏睡了很久吗?” “没多久,来,先起来把饭吃了” “好” 两人用餐过后,就到浴房去清理自己,毕竟那一夜过后,两人都很狼狈。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陵越像往常一样到厨房取用饭食。 “大公子” “这是?” 陵越看着托盘里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重药味的碗,询问着青冥。 “这是给屠苏恢复调理身体的药” “青冥叔叔,我要没猜错的话,这里面一定放有黄连吧” “嗯,对” “那一定很苦的,屠苏一直都很怕苦,以前炒的苦瓜,他都从来不吃,这药有黄连,屠苏铁定不会吃的” 这时,青冥像变魔术一样拿出另一个瓷盅。 “没关系,这里备有甜心糕,到时喝完药,就给屠苏,让他爽爽口。这药无论如何都要让屠苏喝了,这样才能让屠苏少受点苦” “哦” 回到卧房,陵越就见到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很有神采,只是这脸色...... “屠苏,这是青冥叔叔给你熬的药,对你身体有好处,快喝了吧” 屠苏闻了闻,就立刻推到一边,眉头皱的紧紧的,如临大敌。 “快喝啊” “师兄,可以不喝吗?看上去好苦” “不行” 看到陵越那副神色,屠苏觉得要是不喝可能真过不了这个关口了,可是看上去真的好苦...... 陵越知道这小家伙怕苦,把青冥特的准备的甜心糕拿出来,打开盖子,立刻就有一股清甜的香味在空气中散开。 “屠苏要是乖乖把药喝了,就可以吃甜心糕了” 陵越耐心地引诱着。 本就喜爱甜食的屠苏,见到那份软糯的甜心糕,就有些移不开眼了,心里不禁碎碎念:坏师兄,坏师兄,明就知道屠苏喜欢甜食,还拿这个来要挟屠苏喝药,真是坏死了,坏死了...... 实在是受不了甜心糕诱惑的屠苏认命的拿起药碗,三两下就灌了下去,刚喝完,连碗都来不及放下,就抓起面前的甜心糕放进嘴里,以缓解那苦的要命的味道。 陵越看到屠苏这样,也不禁笑起来。 ‘屠苏,还真是和甜心糕一样软糯可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章 小罚 屠苏十一岁那年,有天陵越教授了剑招之后,嘱咐了几句,就到前山处理事物去了。 这天陵越教授屠苏的剑法正是天墉剑法第三重。 天墉城剑法自经紫胤删修过后,就正式定为十二重功法。重数每逢三的倍数,就不太好练。似一个高阶,迈起来要比其他时候难些,一旦过了这个关口,就柳暗花明了。 今日屠苏练习之时,忘记了时辰,一时练得久了些。直到屠苏自己觉得满意,才停了下来。 盛开的桃树下,一片阴凉,遮去了春光,留下有些醉人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这桃花的香气太醉人了,屠苏本打算走到桃树下坐下休息,却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很快困倦感袭来,禁不住耷拉下来的眼皮,沉沉睡去。 陵越打理完前山的事物,望了望天色,已是深蓝一片。 时候有些晚了。 不过,陵越还是在执事大弟子房--碧云阁,沐浴一番,才回玄古居。 在陵越的潜意识里,玄古居是只属于他和屠苏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想玄古居沾染上不属于他们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如尘埃一般细小的东西。所以他总会在外办完所有事后,回玄古居之前,来到他本应居住的碧云阁沐浴。 陵越回到玄古居卧房,眼睛习惯性地向床边望去,每次屠苏都会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回来。可现在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就连平日里那人身上淡淡的茉莉花味,空气也吝啬得不分给陵越一丝一毫。 ‘屠苏人呢?’ 是此刻陵越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屠苏不在了,使得陵越的心空唠唠的,瞬间被抽干了力气。 回到房中,未见到屠苏的身影,一种强烈的不安就紧紧占据着陵越的心。在屠苏陪伴下,心上已被抚平了的伤疤又再一次被狠狠地撕开,童年的记忆在脑海中,犹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恐惧,不安,挫败,无力,又一次将陵越的身体占据,紧紧地纠缠住他,不给他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 童年的阴影,使得陵越有极为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现在表面平静的陵越心中却早已燃起一丝怒火。 ‘屠苏怎可抛下他?’ 此刻的陵越早已不是那个前山人人口中做事沉稳,进退有度,风度翩翩,庄重严肃的大师兄了,紧皱的眉头和沉重的呼吸暴露了他的怒气。 不论出了什么状况都波澜不惊的陵越,只要一遇上屠苏,所有的理智顷刻间化为灰烬。 陵越闭上双目,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沉下心来打算找寻屠苏。 卧房之中没有,书房几案前没有,书架间没有,大厅内没有,浴房内也没有,凉亭里还是没有…… ‘人到底在哪儿?’ 站在凉亭中的陵越无意间转头,看到桃树下好像有个人影,怀着一种沉重的心情向桃树下靠近。 近了,近了,陵越蹲下一看,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方才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塌陷的陵越,此刻已无语凝噎。 看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安然无恙,陵越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 轻触那人的芊芊玉手,才发现冰冰凉凉的。 刚刚已被安心感压下的怒气,顿时如火星掉到干柴上,“砰----”的一下又燃烧起来了,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把抱起还在熟睡的人儿,移步浴房。 习武之人都有很高的警惕性,即使熟睡,有大的响动也会很容易发现。屠苏被突如其来的腾空弄醒了,正欲挣扎,可那人身上熟悉的薄荷香气,就那样轻柔地闯进鼻中,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是陵越,小人儿也放弃了挣扎的念头,窝在陵越怀中,还用头依恋般的蹭了蹭。 到了浴房中,陵越把屠苏放到椅子上,转身去了柜子边取东西。 这时,屠苏才注意到陵越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铁青铁青的。 屠苏有些没来由的害怕,自他和陵越认识以来,陵越还从未这样过。 陵越一直以来都像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很温柔。 可现在...... 现下屠苏也只能保持着沉默,一声不吭。 陵越取来了青冥特意制的为屠苏暖身的汤药,一滴不剩,全都倒在池子里。 一股药味很快就在屋子里蔓延开来,苦苦的,涩涩的,有如屠苏现在的心情。 ‘师兄是生气了吗?是嫌弃屠苏了吗?屠苏不听话,是不要屠苏了吗?’ 屠苏满脑子都在不停地运转着,试图找寻些许蛛丝马迹,可一无所获。 陵越移步到池子的另一边,伸手转动墙上的罗盘,池子里就慢慢注满了水。这水引自昆仑山中的温泉,有延年益寿,治病防身之奇效。水注满了,陵越把罗盘转回原位,泉水就停止了注入。 现下还是初春,春寒料峭,有些温热的泉水与冰冷的空气相接,立刻就释放出浓浓的雾气,加上药味,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味道。 陵越沉着脸走到屠苏身边,把他拉起来,不由分说就三下五除二把人剥了个精光,扔进池子里。 屠苏呢,看到陵越不善的脸色,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由着陵越动作。 池子比较深,水位沒过屠苏的肩头。 屠苏在池子里盘腿,打坐,运气。 于屠苏的体温而言,水是有些滚烫的,但是现在屠苏必须耐住这水的高温和能把人呛死的药味,还有这腾腾的蒸汽。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寒凉体质。 春寒未退,又在地面上睡觉,体内定然积聚了不少寒气,体质阴煞,必然会伤害身体,会害那个现在脸色铁青的人担心。 而池子里的泉水颇具灵性,加上青冥特制的精炼汤药,只要运转自身真气与药力相结合,就能驱散寒气,这些屠苏都是知道的。 所以现在的他乖乖地坐在池子里进行药浴。 一个时辰过后,池子里本呈褐色的水已褪为透明,意味着药浴结束了。 屠苏赶紧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着上里衣,回头打算找陵越的他,发现陵越正在上楼,准备回房。 屠苏赶紧跟了上去,又不敢靠得太近,他知道今天陵越生气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陵越更加生气。 平日里几步就能走完的楼梯,今日显得格外漫长。 为什么呢? 源于这长长的沉默。 一直回到卧房,陵越始终没讲一句话,进了门,就直直走到床边坐下。 双腿与肩同宽,两肘撑在上面,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跟在后面的屠苏进了门就赶紧关好门,小心翼翼的来到陵越身边坐下。 这沉默实在太折磨人了,像一块石头压在屠苏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屠苏自来到天墉城,就只是和陵越在一起,渐渐地陵越成为了屠苏心中最重要的人。他知道陵越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但这次...... 自方才开始,陵越就一直沉默,外加脸色铁青。没见过这阵仗的屠苏更是害怕,毕竟平时陵越都是那样温和。屠苏很怕这长长的沉默会消耗完陵越的耐心,直至最后不搭理自己,即使害怕,也只能尝试着去求得陵越的原谅。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拉住陵越的衣角,试探着开口 “…师兄……” 陵越没应他。 “师兄……” 屠苏连着喊了陵越两声,陵越还是不理他,这下屠苏急了。 “师兄,不要不理屠苏。屠苏知道错了,屠苏不该在露天荒地毫无顾忌地睡觉,屠苏没有不听师兄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屠苏...屠苏只是一时多练了会儿剑,耽搁了时辰,只是想在树下休息一下,就回房等师兄的,哪知一下子就睡着了,师兄,对不起……” 说着说着,屠苏染上了哭腔。 ‘练剑,那木架上就应该有一个空位的,刚才在书房里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怎么就没注意到剑架呢?哎,看来自己真是气糊涂了,竟然还生了屠苏这么久的气,真是愚不可及啊……’ 想到这里,陵越心中所有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陵越转过头来,把屠苏的手从衣角上拉开,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屠苏,师兄事物繁忙,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让师兄怎么放心?方才归来之时,见你不在,师兄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顿了顿,似是惊魂未定,陵越又继续说道“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以后想要休息的话,就早点回房休息,不用等师兄,莫要再在外面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屠苏记住了。” 陵越摸了摸屠苏的头,轻轻勾起一点淡淡的笑容。 “嗯,记住了就好,早点休息吧!” 陵越正欲起身用灵力灭了夜明珠的光亮,准备就寝,屠苏却拦住了他。 陵越微微挑眉。 “屠苏,还有何事?” 这时,屠苏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不停地搓揉衣角,就是不吭声。 陵越自然是注意到了屠苏的小动作,每当屠苏犹豫不决地时候,就会这样。 “嗯?” 陵越略微上挑声音,以示屠苏开口。 而屠苏以为陵越的这一声是因等不及而催促他,紧紧攥住衣角,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寻问陵越。 “师兄,是不打算责罚我了吗?” 听了这话,陵越心里只觉好笑:这小子莫不是皮痒了,需要自己替他紧一紧? 面上依旧微带笑意。 “不责罚你,你反倒不高兴了?” “屠苏记得师兄以前说过犯错就要认错领罚” 屠苏说完,就静静地看着陵越,希望他回复自己。 陵越一时半刻还没弄清楚屠苏的想法,就顺着屠苏的思路往下说“嗯,师兄以前是这么说过。” “今天因屠苏一时疏忽让师兄如此担心,甚是不该,一切都是屠苏的错,望师兄责罚。” 听到这话,再一看屠苏一脸认真的模样,陵越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今日之事的确令自己很生气,但也是屠苏的无心之过。 若要责罚,也算说的过去,师弟不听话,师兄理应管教。 若不责罚,则是因为陵越心疼屠苏,舍不得他疼。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陵越最终还是顺了屠苏的意,给了他一顿责罚。一来,屠苏是个认死理的人,自己很难规劝。二来,以前自己的确嘱咐过屠苏,他体质特殊,不能碰寒凉之物,若是违反,定会重罚。 既然如此,若是犯了错不受罚,就不能有效规范屠苏的行为,同样的错误必会再犯。 陵越盘腿坐好,抓了个枕头放在腿上,当然这也是为了屠苏趴着的时候好受点。 “那过来吧” 屠苏不知道陵越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陵越拍了拍枕头。 “过来趴着” ‘师兄这是要……’ 虽是害怕,但屠苏还是毫不犹豫地趴了上去,主动翘起了自己的玉臀,以便陵越施罚。 陵越左手手肘压着屠苏的腰,以防屠苏乱动,右手五指张开贴着圆润饱满的玉臀。 在前山处理事物的陵越,深知责罚这东西,不是为了责罚而责罚,一定要让受罚的人弄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这样才能使责罚有意义,使得受罚的人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于是,陵越在责罚前就问了屠苏一个问题。 “错在何处?” “屠苏不该违背师兄嘱咐,让师兄担心,望师兄重责” 此刻屠苏自是看不到陵越的表情,脸上裂开大大的笑容,本来陵越就不舍得责罚屠苏,此次不过是为了给屠苏立下犯错就要受罚的意识,才会如此的,自然不会重责屠苏。 “那要忍住,师兄下手重了不能喊疼,也不准动” “是,师兄” 责罚开始了。 陵越仅用了两分力,右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啪…啪…啪………” 于从未受过罚的屠苏而言,玉臀还是有点疼的,虽然陵越用力不大,毕竟是习武之人,手上力道自是比一般人要大。 几下过后,屠苏如羊脂玉一般白嫩的肌肤就开始变红,随着次数的变多,肌肤也越来越红,疼痛感也开始增强,而屠苏也有些耐不住了,开始躲闪着。 看到屠苏在躲闪着自己,陵越只觉得恐怕自己平日里是太宠屠苏了,刚刚告诉他不准躲,现在却不停地躲着。 微微加重了语气“屠苏,不准躲” 可屠苏觉得自己的玉臀好痛,还有点火烧火燎的感觉,继续乱动。 眼见自己的警告不奏效,陵越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好好管教管教屠苏了,当下也收敛了逗趣的心思,手上也陡然加大了力道。 “啪--” 这下屠苏老实了,不乱动了。 就这样受完了剩下的责罚。 陵越取了药来,给屠苏上药。 可屠苏死活不肯,死死抓住裤子,就不让陵越脱。 “屠苏,赶快放手,师兄给你上药” 屠苏还在做着抗争,就不放手。 陵越突然扬起手臂,作势要罚,屠苏一下子就松开手了。 看到自己这次责罚的警告效果已达目标,陵越虽是心疼,但并不后悔这样做。 褪下屠苏的裤子 ,轻柔地上药。 “屠苏,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犯错受罚是天经地义的事,怎能躲呢?犯了错要敢于承担责任,师兄责罚得重了些,是希望你明白其中的道理,明白了吗?” 一双杏眸泪眼汪汪。 “嗯,我知道了,师兄。” “知道就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章 成长 十二岁是一个人从童年跨入少年的节点。 此时的人,渐渐褪去少年时的懵懂无知,隐隐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想要独立的愿望。 童年时期从不会去考虑自己为何要做某事,现在却会探知其本源。 而自己的身体亦随之变化,变得成熟,变得理性。 师兄弟两人对完剑招后,坐在湖边休息。 屠苏问出了现下一直困惑他的问题。 “师兄,我们为什么要学剑?” 又是同样的问题,9年前的燕山,紫胤亦问过这个问题:为何学剑? 其实直到现在,陵越亦未完全参透剑道。 那日师尊萧索的背影依旧历历在目,陵越亦不知那日的答案是对是错,可对他自己而言,自从有了屠苏,让陵越有了更明显的目标----为爱执剑,无惧无悔。 所以陵越将自己那日的答案告诉了屠苏。 “手中执剑,是为保护珍惜之人” “哦” 小屠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对此体会不深,不过直觉告诉他,陵越是对的。 快接近秋天的时候,是陵越难得可以轻松一刻的时候。 因为只有这段时间,才是整个天墉城最为清闲的时候。 刚好也能多陪陪屠苏。 这几日因前山事物较少,陵越也可晚些时候才去前山,自然也就在床上多睡了些时候。可长久以来身体里形成了的生物钟,也会让陵越按时醒来,无奈的是想多睡会儿都不行,不过能多躺会儿也是不错的。但更让陵越感到无奈的是,一醒来就感到屠苏紧紧地贴着自己,呼吸近在咫尺,小脸红扑扑的,一只玉手还搭到自己的腰上,而此时有个硬硬的家伙正顶着自己,屠苏呢,却浑然不知,沉沉地睡着。 想想自己那时也是这般,是很正常的,人长大了,就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可要让陵越给屠苏解释这件事,陵越真不知从何说起。 就这样过了几天,屠苏不提,陵越亦不提。 但每日陵越醒来都会感到背后那个家伙顶着自己。 这日晚上就寝前,陵越想翻看一些经书,当师兄弟二人走到二楼时,陵越就转过身,对屠苏说“屠苏,先去睡吧,师兄还有些事,晚些才能来睡,不要等师兄了,好好休息。” 囿于那次责罚,屠苏对陵越言听计从,无半分逾矩。 “嗯,那师兄也早点休息” “好” 陵越摸了摸屠苏的脑袋,脸上挂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放人走了。 自己则是转身去了书房。 屠苏回到卧房,才觉不妥,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自己的下半身开始变得奇痒难耐,相碰又不敢碰,只能在床上蹭来蹭去。可那种感觉没半分消解,愈演愈烈。 待陵越回到房中,只见屠苏半阖着杏眸,泫然欲泣,还有些迷离,脸红红的,身体在不停地扭动。 陵越一看便知屠苏是怎么了,但屠苏脸皮薄,不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 “屠苏怎么还不睡,师兄不是让你先睡吗?” 屠苏杏眸转了转,不吭声。 “屠苏是不是不舒服,来,师兄看看” 陵越正欲上前,只见屠苏更是往里钻,避着陵越的触碰。 “屠苏你究竟怎么了?你难道不相信师兄可以帮到你吗?” 就是刚刚这一躲,屠苏下半身蹭到了被子,让屠苏更加难受,最后不得已屠苏才有了动作。 屠苏先是把被子拉起,盖过头顶,从被子里探出手来寻了陵越的手,寻到了,也不说话,然后就拉着陵越的手伸进被子里,引着陵越去触碰自己最私密的一处。 陵越的手一碰,就感到灼热的温度和坚硬。 把屠苏从被子里捞出,抱在怀里,自己则是坐在床头,靠着床背,盘着膝坐好。 屠苏紧紧抱住陵越的腰,整个人把脸深深埋在陵越胸膛里。 陵越先是抚了抚屠苏的脊背,替他顺了顺气。接着拉开裤带,松了松裤腰,手往里一伸,就握住了那处灼热,慢慢地动作。 屠苏一语不发,但僵硬的脊背出卖了他的紧张。 随着陵越的动作,屠苏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喘着粗气,呼吸不稳,甚至口中还哼哼唧唧。 陵越听着这声音,也是有些激动,看着屠苏红扑扑的小脸和眉间像血一样艳红的朱砂,恨不能立刻…… 陵越不觉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屠苏不经人事,很快就把自己交代了。陵越抽出枕下的锦帕擦拭干净手上屠苏的精华。 “师兄,我这是……” “屠苏别怕,这都是正常的,每个男孩子到了这时,都会这样。这就表示屠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日后就能做更多的事了” 说完,一把抱起屠苏,准备移步浴房。 屠苏被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吓到了。 “师兄,你干嘛?” 陵越斜睨了一眼屠苏的裤子,微微一挑眉。 “你就打算这样睡觉?” 屠苏顺着陵越的视线看去,自己的裤子湿了一片,当即羞红了脸,埋在陵越怀里,不愿出来。 看到屠苏这般害羞的样子,陵越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笑意,他的屠苏真是可爱。 陵越心中不禁感叹:是啊,人长大了,才能做更多的事…… 陵越十分喜爱屠苏,甚至可以说爱他入骨,但由于童年那段灰暗的记忆,他十分不安,十分不确定屠苏对自己是不是也像自己对屠苏一样爱慕不已,不过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章 千千结 自那次“成人”教育后,师兄弟两人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屠苏一直都十分喜爱陵越舞剑的风姿,以前屠苏觉得自己只能在远处远远地看,自陵越告诉他,他是个男人后,屠苏觉得自己终于有资格能与陵越并肩而立,仗剑天下。 只是,他不知,有一种叫□□的东西在他心里破土而出,悄悄滋长…… 虽然师兄弟两人在一起与以前无异,可屠苏总觉得自己与陵越之间隔了一层纱,一层薄雾,能看清却穿不透。 是故,屠苏总想打破这层薄雾,让他与陵越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 屠苏本就十分依赖陵越,现下更是黏到不行。 睡觉时,紧紧贴着陵越,生怕人跑了;舞剑时,一双杏眸总是追随陵越的风姿;练剑时,总是故意出点小错,让陵越纠正……甚至是如那次的责罚一样,再受一次,屠苏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这样他才能靠得陵越更近些。 屠苏很想很想靠近一点,甚至十分贪念他与陵越间的温存,那感觉永生难忘,自己根本不满足于现在这种程度。 陵越是何等的心思通透,屠苏这点小心思怎能瞒住他的眼,可每次他都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屠苏的亲热,与以前无二地待他。 陵越的确十分爱屠苏,可他总没有安全感,童年的阴影挥之不去,很怕很怕屠苏那天会突然不在了,已经几乎失去一切的自己又该如何承受?所以陵越怕自己陷得太深,以致无法自拔。 可事实就是这样。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你想要抽身离开的时候,其实早已陷入情之泥潭,无法自拔。 陵越越是如过去一般待屠苏,屠苏就越是想要靠近陵越。 这般两人便上演了出追追赶赶的戏码。 这天晚上,灭了灯,两人躺在床上。 屠苏在床上蹭来蹭去,不好好睡觉。 “屠苏,时候不早了,赶快睡觉,明天还要练剑” 屠苏继续乱动,像是故意的,动的更厉害了。 陵越无法,一把把人圈进怀中,抱着。 “快睡” 这次屠苏也还是没听陵越的,继续动。 眼见怀中的人儿不听话,陵越有些生气,这小子又皮痒了吗? 于是,沉沉嗓音道“屠苏若是再不睡,休怪师兄责罚” 听到陵越沉沉的语气,屠苏眼见目的达到了,停止了乱动,却忽地一下蹭起身子,吻上陵越的薄唇,更是作死般的趴到陵越身上,双手搂着陵越的脖子,用自己微凉的红唇去释出自己的爱意。 屠苏这么一折腾,陵越有些懵了,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陵越知道屠苏想要表达的意思。 屠苏一向不善言辞,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用行动代替语言。 而陵越最是了解,故能明白,屠苏这是觉得委屈,闹别扭了。 把人从身上扒下来,抱着,抚着脊背,柔声细语“屠苏,这段时间天墉城事物众多,陪你的时候是少了些,等这一阵忙完了,师兄会抽出时间陪你的” 一听这话,屠苏就知陵越会错了意,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那句话好怪,自己怎么说出口? 不过,屠苏选择了沉默,没再动了。 见怀中的人儿安静下来,陵越又继续道“再过两天师尊就出关了,到时师兄陪你一起等师尊好吗?” 屠苏在他怀里闷闷地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有千千结无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章 出关 师兄弟两人温习了剑术过后,就在凉亭中坐着等待紫胤。 “师兄,师尊是今天出关吗?” 屠苏满眼期待地望着陵越。 “是” 陵越微笑着回答屠苏。 “好想师尊啊,很久都没见过他了。” 屠苏这一句好想师尊,似一把小巧的匕首扎在陵越心上,隐隐的疼痛从胸腔传来,日日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师尊,你……?陵越即使心中波浪滔天,面上亦不露半分。 屠苏自是没有察觉话中不妥,或许他本就是故意的。 两人一时无言。 须臾之间,从院子尽头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依旧是那般神采奕奕,清荣俊朗。 待紫胤行至院中,两人快步行至紫胤身前三步处下跪行礼。 “弟子陵越,百里屠苏恭迎师尊” 紫胤依旧那样淡然。 “起来吧” “师尊,玄古居内青冥叔叔已备好茶点,劳烦师尊移步居内品尝” 紫胤微微点了点头,略带宠溺的目光望向屠苏,伸手抚了抚自己这个苦命的小徒弟,感到屠苏长得结实了不少,对大徒弟甚感欣慰,又伸手拍了拍陵越的肩,一副堪当大任的表情。 进屋后,待紫胤坐于主位后,陵越才带着屠苏坐在紫胤的右侧。房间里十分安静,一切都进行地井然有序,煮水,看茶…… 自进屋后紫胤就留心小屠苏的一举一动,现下的他那副和陵越一样谨小慎微的样子如出一辙,少了好几分活泼。紫胤,陵越均出生于皇室,但两者之间又有不同。紫胤是鲜卑族皇室后裔,因入主中原,鲜卑族习得汉族先进文明进行改革,故鲜卑族习俗融合汉文化,形成了更加先进的鲜卑文化,而紫胤正是在这种先进文化和琼华仙境中成长,是故既有皇室那一套严谨的作风,又有仙家飘渺的姿态,还有点少数民族特有个性。而陵越则是完完全全的中原人士,皇室那一套严谨的作风和高墙之中与人勾心斗角的心思,做事中规中矩,无半分逾越,话说三分,于官场长袖善舞,做的颇为成功,否则,这天墉城首席弟子的位置不知易了多少次主了。幸得紫胤并无争位之心,否则,恐怕这天墉早是另一番天下了。屠苏与他俩不同,他出生于一个民风淳朴,热情奔放的古朴村落。自小也只是学些敬重长辈之类的礼节,很大程度上都是些寻常人家会教的基本礼节,哪里有皇室礼节那么繁复。故而不那么刻板,有几分纯真,活泼与温馨。现在屠苏被陵越教得一板一眼,回想起那个会抓住自己袖子喊疼的小团子,紫胤不禁有些感喟。原本紫胤是想屠苏的一点点小活泼开朗会使他们师徒关系稍稍好点,结果发现现在是两个万年冰山脸加一个木头脸。 用完茶点过后,紫胤嘱咐了他们几句,就回临天阁了。 到了晚上,陵越又故计重施,让屠苏早早睡下了,毕竟第二日要封印煞气,过程会异常艰辛。 来到二楼,见书房中透出灯光,确如陵越所料房中有人等他。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就迅速进去了。 “屠苏近来如何?” “屠苏这三年来虽月月月圆之夜煞气发作,亦不过如寻常那般发热,只是时间有些长,大概就是一个晚上。一切都还好。屠苏修炼勤奋,未有一日懈怠,我已将天墉城第三重剑法交给他了,明日师尊可考察考察,屠苏究竟习得如何了。” “御剑之术可是授了?” “未曾” “御剑之术照着剑谱上传授即可。” “陵越明白” “三月之后之事,不可忘记” “是” “过来” 紫胤示意陵越从他的对面走到他身边。 “把手伸出来” 这句话让陵越冷汗直冒。 ‘难道还没考察,师尊就已知晓自己修为的精进程度啦?难不成是修为不够,师尊要责罚自己?’ 陵越瞄了一眼一直放在桌上从未动用过的红木戒尺,更是害怕。不过陵越终究是陵越,虽是害怕,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右手伸了出去。 紫胤没有放过方才陵越瞄向戒尺的小眼神,当然知晓陵越心中所想。 ‘自己竟是让越儿如此害怕吗?’ 细细想来,自己从未重责陵越,只是说话偶尔生硬了些,竟是让他的越儿这般害怕。此刻屋中没有其他人,紫胤也想像寻常人家的老人那样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自那人走了以后,自己的心就从未温暖过,后来遇到了红玉,在她爽朗性情的感染下,自己冰冷了很久的心也算找回了些温度,再后来自己收了徒弟,为他们操心,劳神,也就找回了点人味。 陵越一直看着紫胤的手。 紫胤将计就计抬起手来向着戒尺的方向移动。 眼见紫胤的手就要碰到戒尺了,陵越索性闭了眼,要罚便罚吧。 看着陵越那副任人鱼肉,眉头紧锁的模样,紫胤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令陵越没想到的是,没有迎来想象中夹杂着凌厉风声的疼痛,反而是自己的束袖正在被拆开的触感。 偷偷睁开双眼,用余光看了一眼。 还真如自己感觉的一样,自己的师尊正在拆着自己的束袖,一时呆愣在那里。 紫胤一边认真地拆着束袖,一边语气轻松地说“怎么?以为为师要责罚你?” “没,没有,师尊多虑了”陵越说这话时都有些结巴。 “还说没有,方才是谁,为师正欲拿起戒尺之时就眉头紧锁,双眼紧闭?” 被当场抓包,陵越绕是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一时语塞。 紫胤说到这里,情绪又开始低落了。 “为师只是想探查探查你的身体如何,这些年来,为师要闭关疗伤,不能亲自教导你和屠苏,为师甚感遗憾。不过看到你把你自己和屠苏照顾地很好,为师也甚感欣慰。” “谢师尊劳心,陵越和屠苏很好。” “嗯,那就好” 说完紫胤双指按住陵越脉门,运起灵力探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越儿的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 “和为师比剑” “是” 说完双方皆屏气凝神,用意念斗剑。 半个时辰过去了,斗剑结束。 “第七重,第八重,第九重,三重剑法本为一体,拆分成三重,是顾及到天墉弟子的程度,你大可不必拆开,将所以剑招熟悉后,可自由组合,不要囿于形式,记住剑随心动。” “谢师尊指点” “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日就不要去上早课了,到剑阁外候着” “是,师尊,陵越告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章 心塞 两日后,陵越屠苏二人早早起身打点一切。 两人刚到楼下,就看见紫胤端坐在凉亭里,一路小跑。 “弟子行动迟缓,让师尊久等,请师尊见谅” “无妨“ 紫胤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瓷盒推到屠苏面前。 “把盒子里的药丸服下,等下随为师前往剑阁加固封印。” “是” 屠苏接过瓷盒打开,眼前出现了一个乳白色的药丸,还发出一阵阵梨花香气。 拿起药丸,乖巧的放在嘴里,屠苏本以为药丸很苦,没想到和它的香味一样甜甜的。 随着药丸在嘴里渐渐化开,屠苏觉得脑袋越来越重,眼前师尊和师兄的脸越来越模糊不清。 就在药丸完全融化的那一刻,屠苏腿一软,晕了过去。 而陵越迅速接住了坠落的身体。 “走,随为师去剑阁” “是,师尊” 陵越抱着全身凉凉的屠苏和紫胤一同到前山剑阁去。 进了门,来到五楼,打开房门,陵越将屠苏小心地放在了一方玉台上。 “到剑阁外设下结界” “是,师尊” 陵越很快下了楼,就在剑阁门口结下结界。结界将整栋剑阁都包裹起来,不让内部的灵力波动溢出。 当陵越离开之后,紫胤身后就浮现出两个身影。 直到感觉到陵越离的远了,紫胤才出言命令。 “你二人到房门外,为吾护法” 红玉,古均同时领命 “是,主人” 两人一同离开,出了房门就迅速关好。 两人运起法力 ,形成护法结界。 紫胤立于玉台前,拿出那块红色的灵玉片,微微注入些灵力,玉片就飞至屠苏眉心上方发出妖冶的红光。 红光将屠苏笼罩,此刻紫胤移步至一旁的椅子边坐下,闭目养神。 两个时辰过后,紫胤睁开了双眼,来到屠苏身边收回玉片。 暗自调动内息,顿时体内内息混乱,额角渗出汗意。感受到屋内灵力减弱,红玉古均也收了法力,推门进来。 只见屠苏依旧躺在玉台上,而他们的主人内息不稳,额角渗汗,一副耗损颇多的样子。 红玉快步上前扶住紫胤。 “主人没事吧?” “…无碍” 紫胤声音略为低沉地回应。 听着低沉的嗓音,和那个平日里中气十足的嗓音相比,虚浮了很多。 “主人还是快随我回临天阁吧!我让小墨一给主人煮杯茶,调息” “不用。休息一下,就不碍事了。红玉莫要担心。古均抱着屠苏,给陵越说一声,回玄古居。” 古均一向听从紫胤的,也没管红玉投来的责怪之意颇浓的眼神,动作迅速地抱起屠苏离开了。 几人回了玄古居,古均把屠苏放在床榻上,掖好被子就退到一旁,紫胤上前坐在屠苏身边。 陵越虽然心生不爽,但看到紫胤苍白的脸色,感受到紊乱的内息,心下思忖师尊定是耗费了诸多修为才会如此的,这时他非常想坐在屠苏身边,陪着屠苏的是自己,但只能怪自己修为不足,帮屠苏压制不了煞气。 见到屠苏无碍了,也稍稍放下些心来。 跟紫胤到了别,去前山处理事情了。 陵越离开时,背对着紫胤,自是没看到紫胤那时幽深的眼神。 一到前山,陵越就去了碧云阁的书房,开始处理事情。 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书册等,陵越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叹了口气,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始批阅折子,浏览书册。 哪知这一忙,时间就像白驹过隙,待陵越抬起头来时,原本明媚的天空已换了一身黑服。 望着窗外如墨一般的夜色,陵越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起身,去了院中凉亭,斟了杯茉莉花茶,月下独酌。 茶杯中金黄色的茶汤在夜色下,失了平日的耀眼,多了分清清冷冷,和那人的琥珀色的眸子倒是相似。漫溢出的香气暖人心醉,和那人一样,清新脱俗,不染半分杂质,就是那样纯洁无瑕,亦如茉莉花般。花香充溢鼻腔,而那人却不在身边。 陵越望着手中的茶杯发愣。 今夜他是回不去了,原本是他的位置,现在却不是他...... 自己只能一人远远地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 无力感再次侵蚀着陵越的内心,他不甘,他不愿,然而,他又无可奈何。 陵越狠狠闭上双眼,手上也暗暗用力,将那心底的压抑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手中的瓷杯也因此,似凋零的白莲一般,散落一地,散落一地的,还有殷红的血,滴落在破碎的白瓷杯上,甚似那人眉间一点朱砂...... 回想起之前,屠苏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亲热,现在什么都没有,而这茉莉的香气也不是屠苏在自己怀里挣扎时飘散出的,而是自己从茶中偷来的。 蓦地,陵越有一种冲动,他好想回到玄古居,回到那人身旁,将其紧紧相拥…… 他不想,他十分不想拒绝屠苏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亲热,可屠苏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自己爱他,甚至比之于世间万物都爱,可屠苏呢? 想着想着,这位天墉城天塌下来眉头都不皱,大义凛然的首席弟子竟落下男儿泪。 男儿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可陵越终究是陵越,发泄完自己的情绪,擦干眼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是那个光风霁月,沉稳大气的大师兄。 起身,准备回房。 移步至碧云阁大门正对着的游廊,才发现这里竟有一幅浮雕的壁画。自己怎会从未发现,也对,没发现才是对的。 自己每日在天墉前山呆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展剑台,天烨阁,碧云阁的会客房,书房,浴房,事情一办完就匆匆回了玄古居,那会知道碧云阁内的一切呢? 陵越不由摇了摇头。 仔细一看,还挺飘逸灵动。 这幅壁画刻的是昆仑山景。 巍巍昆仑,俯瞰世间,好一派轩俊壮丽。 陵越正仔细端详着这幅画,却发现这幅画暗藏玄机。 画的四个角上刻有一些文字,用的是小篆。字是沿着画的边缘刻的,很小,不仔细看,定然不能发现。“院中土里埋文书,趋走斧钺与钩戟。尸骨未寒存此者,草色依旧与春协” 对于精通诗词歌赋的陵越来说,这些连诗都算不上,只是胡乱为之。但是陵越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按理说,用小篆刻下的文字,其内容大多是很庄重的,有特殊意义的,但这只是胡乱为之。而且既是胡乱为之,又为何刻于如此隐蔽的地方,这实在令人费解。 再一次仔细看着这幅画,竟又有了新发现。 画面的中部有一个小小的太极八卦图,与那些文字一样,很小,而且还是不完整的,掩映在一片绿色葱茏中。 陵越算是明白了,这绝不是一副普通的壁画,里面含有一个阵法,至于这阵法是什么,怎么解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房中,陵越依然在思考那副壁画。 可百思不得其解。 躺上床后,陵越习惯性的伸手给旁边拉拉被子,这才发现自己在的是碧云阁,不是玄古居,心中又是一阵无奈。 陵越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屠苏,屠苏…… 忽地脑子中灵光一闪,他大概知道些什么了,来不及穿上中衣,只着了里衣,就匆匆忙忙回到了壁画前。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文字,陵越明白了那所谓的诗是在说些什么。 这所谓的诗用的是拆字法,将字拆开,放于句中,把这些类似于诗的句子,组合在一起。 咋一看毫无诗意,但别有深意。 而这深意也只有有缘人方能明白。这诗其实就是陵越和屠苏的名字组合而成。 明白了这点,陵越尝试着向画面中心的太极八卦图注入灵力,果不其然,在壁画上出现了一个放大数倍的图。 陵越用灵力将图补充完整,这之后,太极八卦图消失了,出现了一个九宫格,每个格子上有一些图案,看来这是要将图拼凑完整了,这阵法才会开启吧。 但要拼凑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陵越隐约觉得应该按照诗句所解出答案的顺序来拼凑。接着陵越就进入了紧张地拼凑时间了。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四张九宫格终于拼凑完成,只是没想到,真的和陵越猜想的一样。待到最后一幅九宫格拼凑完成了,壁画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普普通通的样子。 陵越一下懵了,怎么会这样,在玩我吗? 好不容易拼完了,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忽地自画面中心发出如月色般静谧的浅黄色光芒,向四周漫溢开。渐渐地光华消散了,壁画向两侧移动,内侧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陵越的眼。里面一片鸟语花香,与玄古居外的景色如出一辙。漫步期间,简直就是玄古居的翻版嘛!陵越感到十分愉悦,今晚竟然还有如此发现。带着些许愉快的心情,陵越回屋休息了。 翌日一早,陵越趁着没人再次来到壁画前,打算如法炮制,却发现根本不行。 ‘难不成只有在晚上才行?’ ‘这事师尊知道吗?’ ‘以往的天墉执事大弟子知道吗?’ 陵越打算找紫胤询问一下。 回到玄古居,就看到屠苏依然昏迷不醒,师尊坐在屠苏身边闭目养神,内息倒是平和了不少。 陵越没敢打扰,下了楼,心中还是有些…… 出了门,就看到红玉在凉亭中歇息,想起自己刚来天墉城时是红玉告知自己有关天墉的一切,而且红玉也是千古剑灵,应该知道。 陵越匆匆赶了过去。 “红玉姐” “哦,陵越啊,有什么事吗?” “昨日遇一奇事,百思不得其解,还望红玉姐,能解陵越疑惑” “说来听听” 陵越将昨日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与红玉。 “红玉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红玉也不知应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这一切都是主人的安排,而主人也是听从天界的安排,谁也不知道天意究竟是何,只能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看。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以后别再擅自开启那个阵法,也不要对外人提起,寻个时机问问主人吧。这次加固封印,主人消耗颇多,就别拿这事去烦扰主人了,要问还是下次吧。记住三月之后的那件事,自己做好准备,不要让屠苏知道。” “是 ,红玉姐,陵越明白” 两日过后,屠苏终于转醒,陵越立刻倒了杯水递过去,没想到自己的师尊半路截了去。 看到师尊亲自喂自己喝水,屠苏有些受宠若惊,但心中也增添了些对紫胤的依赖和信任。 而紫胤真人更是抚摸着屠苏的头,眼中流露出一片慈爱。 真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啊。 而接下来的几天,屠苏更是黏着紫胤,丝毫没理会陵越。 陵越只觉得心塞不已。 直至紫胤再次闭关,屠苏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紫胤的手。 紫胤嘱咐了几句,回临天阁闭关了。 回了临天阁,红玉就把那件事告诉了紫胤。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不太清楚,并且叫他不要再次擅自开启” “嗯,那就好,现下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件好事。” 自紫胤闭关后,陵越屠苏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 只是不同的是,屠苏不再那么黏糊陵越,只是彬彬有礼而已。 这简直让陵越难以置信。 ‘师尊到底给屠苏说了什么啊?’ ‘屠苏怎会这样?’ 陵越更加心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4章 那事 很快三个月过去了,到了那件事该履行的时候了。 陵越早早起了身,全程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醒了屠苏。 然而即使不想,事情还是发生了。 “师兄,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起那么早?” 陵越当然不能告诉屠苏他要去做的事,只好安抚一下躺在床上的人儿。 “师兄只是想去练练剑法,平日里被前山事物缠身不得空,今天刚好有时间,正好去练习一下” 陵越说着,还报以一个浅浅的笑容。 还处于朦胧睡意的屠苏听到陵越的回答,没太在意,只是回应了一下。 “哦,那师兄要注意休息” “嗯,师兄知道” 陵越给屠苏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了。 令陵越没想到的是,刚刚还一副睡不醒样子的屠苏,竟然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悄悄跟了上来。 陵越到了楼下,一开门,就见到四个穿着墨绿色劲裝的男子候在门口。双方都没有说话,陵越默默走了过去,跟着那四个男子走了。陵越在中间,四个男子将他团团围住。 这时,屠苏大喊一声“师兄”划破了一片沉默。 男子们看了陵越一眼,又满带杀气的转过身去看着屠苏,双手环胸,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模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屠苏,快回去”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他们是谁,要带你走,屠苏只有师兄,师兄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听到这话,陵越觉得即使下一秒死了,也不会有遗憾,可是屠苏的问题要如何回答呢?陵越还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为首的男子失去了耐心,直接上前一个手刀,弄晕了屠苏,带回房,粗鲁的往床上一扔,被子一搭,就回到了院中,深深地看了一眼陵越,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准备离开。 陵越无法,只好跟了上去,若是耽误了太多时间,恐怕师尊要怪罪。 到了临天阁门口,为首的男子点了陵越身上几处大穴,封住了灵力。取出一条绣着流云纹的黑色缎带,敷住了陵越的眼,让其不能看到临天阁的内景和感受到临天阁的一切,犹如一个不会一招半式的普通人进入临天阁。 陵越被人架着走进了临天阁。 首先被带去的就是浴房。 进了浴房,方才带他过来的那些男子,就开始各司其职,有的撩开幔帐,有的准备用品,有的整理衣物,有的指挥部署。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四个男子又聚在陵越周围。 “大公子,得罪了。” 说完,四人就开始井然有序地给陵越宽衣,扶着他进入浴池,往浴池中倒入珍贵稀有药材精炼而成的汤药,最后四人分别站于东,西,南 ,北四角,一同双手结印,为浴池注入法力。随着法力的注入,汉白玉制的浴池开始发出淡淡的黄色,池中的水也似沸腾一般不停地冒着气泡,屋子里萦绕着浓郁的药味。水很深,淹没至陵越的喉结处。此刻的陵越被滚烫滚烫的浴水包裹着身体,只感到一股又一股地暖流争先恐后地注入自己身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好热 ,好热。 然而现在的他没有武功,没有法力,又被一个奇异的阵法困于其中,只能一动不动地被禁锢在这里,简直是一种煎熬。暂且不说这阵法难以逃脱,就是能够挣脱,也会遭受强大的反噬。豆大的汗珠从陵越脸颊流下,溶进浴水里,可是这恼人的情况却还在继续。就在陵越觉得自己快要被热死的时候,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没忍住,尽数吐了出来。看到陵越吐出了黑血,四人纷纷收了功。扶着陵越离开浴池,让他漱了漱口,又让他服下一颗丹药。擦干身子,替陵越穿上里衣里裤,引他到另一处去。 再次来到的地方是个很温暖的地方,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绒毯,踩上去,如同踩在棉花堆上一样柔软舒适。 男人们扶着陵越坐在蒲团上,静静地离开了。 紫胤坐于陵越身后,手中执着蓝色玉片,剑指抵着命门穴,开始运功。顿时陵越就感到一种清凉感游走在四肢经脉,即刻疏解了方才浴房中恼人的闷热。可是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凉感逐渐被刺骨的寒冷所替代,冷得陵越直打哆嗦。真可谓冰火两重天啊!陵越知道紫胤在他身后,不敢动弹,硬是咬牙坚持了两个时辰。一结束,陵越就像一只软软的柿子向后倒去,也顾不得身后是谁了,经历了近三个时辰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常年练武的人都熬不住,更何况是封住了灵力的陵越。 倒下去的那一刻,陵越只觉得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将陵越软下的身躯拥在怀里的紫胤,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孩子,辛苦你了,为师也不想这样,看着你这样痛苦,奈何你的天命如此,为师也无可奈何啊!为师知道,比起屠苏来,你更疼更痛,这般功法,五年一次,比要了命还难受,可天意如此,忍忍吧,还有最后一次了…… “古均,抱陵越下去休息” “是,主人” 古均从紫胤手里接过陵越,抱他去隔壁房间休息了。 两日后,陵越醒了。听到门的响动,就立刻翻身下床,跪在床边。 “弟子不孝,劳烦师尊疗伤,罪该万死” “无碍,你没事就好。起来吧” 陵越应声而起。 紫胤拉着陵越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把里衣褪了吧” “是,师尊” 陵越麻利的脱掉里衣,放在一旁。紫胤一手扶着陵越的肩,一边运起灵力。 “忍着些” “是” 接着紫胤手指在陵越背上,如龙般上天入地地移动。每到一处,一处便是一道狰狞的红痕,还渗出暗红色的血。 直到陵越背上没一块好地方才停下。 “把里衣套上吧,为师让古均送你回玄古居” “…谢…师…尊…” 由于背上伤口很疼,陵越差点连话都说不出。 陵越不在的这两天,屠苏就一个人缩在床角,抱着陵越的枕头发呆,剑也不练,书也不读。 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陵越终于回来了。 不过看到现在的陵越,顿时让屠苏傻了眼。 只见陵越脸色苍白,人十分憔悴,像是遭受了很重的刑罚似的,白色的里衣被染成了暗红色,还滴滴答答的不停地向下滴落着带着血腥味的液体。一进屋,古均就赶紧扶着陵越在床上趴好。 “屠苏,好好照顾你师兄” 说完古均就消失了。 屠苏愣愣地望着被血液浸湿的里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焦急地拽着陵越的袖子不停地问“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啪啪啪地砸在陵越的手上。 陵越转过头来,很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师…兄,没事” “你骗人,流了那么多血,怎会没事?” “真的” “师兄,不要骗屠苏好不好” 说着屠苏哭得更厉害了。 看到屠苏泪雨滂沱的样子,陵越也是心疼万分,可这事是他和紫胤之间的一个秘密,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没办法,只好编一个谎,虽然陵越极不愿欺骗屠苏,现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屠苏不哭,师兄就告诉你” 得了陵越的承诺,屠苏立刻收声不哭了,静静呆在陵越身旁,等待着解释。 陵越拽着屠苏的手,捏在掌心里,缓缓地诉说。 “天墉城有规定,凡是被赐予道号的亲传弟子,若是犯了错,都要交给这个弟子跟从的师父亲自处罚。师兄在前山处理事情时,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才被师尊抓去临天阁处罚。那天屠苏看到的四个身着墨绿色劲装的男子也是师尊的剑灵,他们来,就是抓我去处罚的。” “可师兄究竟犯了多大的错,师尊要如此带你?” “当然是很严重很严重的错误” “那屠苏替师兄上药” 屠苏正欲起身拿药,陵越一把拉住了他,结果扯到伤口,令陵越闷哼了一声。 屠苏见状不敢动了,赶紧坐回原位。 “屠…苏…别……别忙了,没用的,师尊用的是追魂噬骨鞭,没有两三个时辰是止不了血的” “师尊怎么能那么狠心啊?” “屠苏难道忘了天墉城的规矩,犯了错,不论多重的责罚,都得心甘情愿地接受?” “没忘” “可师尊也没必要罚得那么重吧?” “傻瓜,师兄是天墉城的首席弟子,是天墉城的表率,标杆,凡事都得给每个师弟师妹们做榜样。同样的错误,自然罚得就更重些。” 陵越从屠苏关切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屠苏内心对自己的在乎和爱意。 听了陵越的解释,屠苏心里很不高兴,其实他是心疼陵越,看着那红红的里衣,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得有多疼。 看着屠苏为自己闷闷不乐的样子,身上虽是疼痛无比的陵越,心中感到屠苏对自己的那份情谊,随即起了逗弄屠苏的心思。 “屠苏,怎么了,这几天师兄不在,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 “怎么,看到师兄受重罚,都让你高兴不起来吗?” “屠苏怎会这样想?” “上次某人不是说师兄欺负某人,要去告诉师尊,让师尊重重责罚师兄,怎么,难道某人忘了?” 回想起上次的事情,屠苏一下子脸红了。伸手狠狠拍了一下陵越的背,杏眸气鼓鼓地瞪着陵越:哼,让你乱讲话。 这一拍,陵越差点昏死过去,太疼了。 “好你个百里屠苏,等师兄好了,看师兄不把你揍得服服帖帖的,现在竟然趁人之危” “那就等师兄好了再说吧” 屠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好,你等着” 陵越恶狠狠地说着,还把刚才在自己背上使坏的小手抓过来,狠狠咬上几口,以泻怒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6章 青瓷莲 临天阁,密室内。 一道挺拔的身影立于寒玉桌旁,看着那渗着莹莹青色光芒的青瓷莲,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青瓷莲,由青玉制成,形似盛开的莲花,边缘处泛着如牛奶般滑润的白。此器是顶级制蛊师专用制蛊法器,专门用来饲养生性孤僻却能量惊人的蛊。 紫胤执起一只,打开上方的盖子,放进八条蛊虫进去,又将桌上另一盛着浅蓝色蛊毒液的杯子拿起,缓缓注入青瓷莲内。原本一动不动的蛊虫就像死而复生一般,立刻活跃起来。不断地在蛊毒液中游走,渐渐地蛊虫身子由黑变蓝,直至莹蓝。紫胤见蛊虫变色后,安静下来,就盖上盖子,置于一旁。 又拾一青瓷莲,重复刚才的动作。不同的是,只放了七条蛊虫,浅红色的蛊毒液,最后蛊虫变成了莹红色。 把两只喂有蛊虫的青瓷莲放到一个雪白的,盛着无根水的方盒中,青瓷莲悠悠浮于水面,散出点点柔和的光彩,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高贵,是那样的无瑕,然而谁又能想到这中间养的是能量巨大的蛊虫呢? 这蛊虫究竟用来干嘛,更是不得而知。 紫胤覆上盖子,结下法阵,封印,将其至于石架上,不留任何眷恋的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7章 辟谷之术(上) 清晨,陵越起身,打理好自己,就来到厨房,准备拿着他们二人的食物回房。 这时,青冥拦住了他。 “青冥叔叔,这是?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屠苏还没醒吧?” “嗯,还有三炷香的时间才会起身” “今晚戌时,古均和红玉有事找你,在前山剑阁,六楼的休息室,和你的修行有关,是主人特地吩咐的。” “谢谢,青冥叔叔,我知道了。” 和青冥短暂交谈过后,陵越就匆匆回了卧房。不过,脑中依旧思考着究竟是什么事还让青冥,红玉,古均,统统出动。 但,没有答案。 还处在思考中的陵越,被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软糯声音打断。 “师兄~” 听到叫声,陵越立刻起身,来到床边。 “醒啦” “嗯” “那就起身吧,饭食早就准备好了” “好” 屠苏一直都是很勤奋的人,赖床这件事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懒惰的表现,可现在的他却正在赖床。 说是要起身了,可床上的小人儿还依旧闭着眼,似在回味着梦乡里的美妙,活像一只享受着阳光的慵懒猫咪。 陵越知道这个小家伙正在有目的的赖床,不得已,只能用点非常手段。 陵越掀开被子,把小人儿抱在怀中。小人儿丝毫没因为陵越的动作醒来,似是因为陵越的拥抱,还满足似的蹭了蹭。陵越对此,也是有些无奈。薄唇轻轻吻上小人儿的眉间朱砂,舌尖或轻或重的□□着这一点媚人心魄的殷红。小人儿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而且还是在清晨,“嚯~”的一下睁开了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眸子,虽然还带着些睡意。双手推搡着这个附身亲吻自己的人,正是这人扰了自己的好眠,还用这种方式惹得自己全身酥麻。 陵越并没有多做纠缠,干净利落的离开勾着他魂魄的那一点殷红。他自己再明白不过,要是再不撒手,自己恐怕.....他可不想在清晨做这样一件事,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还不打算起床吗?” “不想。” “再不起来,乖乖吃饭,师兄可就要把某个人吃掉了。” 陵越佯装威胁道。 “师兄真的打算白天吃吗?” 屠苏坏坏的一笑。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打趣你师兄啦?嗯~” 陵越眉峰微微一挑。 “打趣这件事是跟师兄学的啊” 屠苏回答的一本正经,和这有些暧昧的气氛有些不符。 “你啊,再这么调皮,看师兄怎么收拾你!小坏蛋!” 陵越捏着屠苏的小脸,恶狠狠的说道。 “师兄真的舍得?” 屠苏好看的琥珀色眸子,微带笑意,还带了些不信任。 “好吧,算你赢了,师兄舍不得。赶快起身吧,再不起身,饭食都凉了。” 陵越颇感无奈,这小子敢情是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了,日后要管教,恐怕难喽。 “嗯,听师兄的。” 屠苏眉眼间的笑意分明。 屠苏一个鲤鱼打挺,快速的穿上衣物,与陵越一同用餐。 用完餐,陵越就匆匆离开了,毕竟为了哄屠苏起床耽误太多时间了。 陵越离开后,屠苏并没有立刻到玄台去打坐修行,而是坐在床榻边上,呆愣愣的,用自己的玉手轻抚着刚刚被陵越亲吻过的地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当时,刚刚到天墉城的屠苏,对周遭一切都不了解,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恐怕除了这天墉城便无处可去。于是,紫胤陵越说什么是什么,不敢逾越半分。自他和陵越确定关系之后,屠苏才有了这个所谓的懒床习惯。他知道陵越很忙,可私心里,还是希望陵越能够多分一点时间给他。所以,便用这样的方式,侵占一点点温存的时间。 陵越又何尝不知屠苏的心思呢?然而他又不得不这样做。现在的他,只是个首席大弟子,决定不了太多的事情,为了自己和屠苏的将来,他必须现在用尽一切方法夺得掌教之位,并且坐稳这个位置。这样以后自己和屠苏才有大把时间来共看世间繁华。若是为了现在的儿女私情,放弃争夺掌教之位,没有显赫的地位做支撑,没有强大的权力做保障,他和屠苏日后又怎样感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幸福生活呢? 晚上戌时,红玉,古均早早就在剑阁的休息室候着陵越。 “大公子,你来了” 古均首先打了招呼,红玉则是微微点头示意。 “今天青冥叔叔说,师尊有事吩咐我,请问是什么事啊?” “主人特地吩咐我二人,来告知于你和你修行有关的事宜” “陵越领命” 陵越低头抱拳。 “再过几日便是大公子你十八岁的生辰,古均和红玉先在这里提前恭祝大公子生辰快乐。主人说,大公子已年满十八岁,可以开始修行辟谷之术了。” “辟谷之术?” “千真万确。不过,古均在这里,有必要向大公子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大公子真的打算和主人一样修成仙身吗?还是说只是修习剑道法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望大公子三思啊。” 这问题一出,陵越就皱着眉头开始思考。 ‘和师尊一样修成仙身?这样不就有与天齐的寿命?这样不就能和屠苏立于昆仑之巅,共看春秋?可,修成仙身得绝情弃爱,得清心寡欲,这可如何是好啊?若真是这般,那自己和屠苏......’ 越想,陵越觉得自己的思维越是混乱。以前虽是听说过这个辟谷之术,但究竟如何修炼,有些什么作用,一概不知。 ‘搞不好只是提高修为的一种速度较快的方法而已,应该不会影响到自己和屠苏。’ 想到这儿,陵越的眉头舒展开来,打算寻着自己的思路,找到答案。 “在回答古均叔叔的问题之前,能否让陵越问几个问题?” 古均和红玉听了这话,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不由赞叹,陵越果然是个处事老成的人,在没有摸清情况的状况下,绝不轻易决断。 “只要是古均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请问古均叔叔,辟谷之术究竟是何?” “辟谷之术,是一种提升修为较为快速的方法。道教祖师爷老子曾经提出,五谷之气皆为浊。于修道者来说,可以通过辟谷之术,使得灵台清明,从而增加修为。” “如何修炼?” “在修炼期间,修炼者不得食用五谷,其余一切皆如常。但是此法得循序而渐进。一般来说,以七天为一个周期,随着修炼者功力的提高,逐步由七天变为十四天,十四天变为二十一天,以此类推,直到修炼者已完全不需要进食为止。” “还有一事陵越不明。这辟谷之术和修成仙身,二者究竟有何关系?陵越以前曾听说过,成仙之人不食五谷,照此,难不成修行到辟谷之术的最高阶段,就会羽化成仙?” “看来大公子误会了。这辟谷之术只与修为有关。只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历经天劫,才会羽化成仙啊。” “陵越明白。望古均叔叔和红玉姐回去转告师尊,陵越愿意和师尊一样修成仙身。” 陵越十分郑重的讲明自己的立场。 “大公子放心,我等一定转达。这辟谷之术,大公子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酌情调整修炼,若是身体有何不适,可以去找青冥。不过,辟谷之术,一定要等到大公子的生辰过后方可修行。” “陵越明白,辛苦二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8章 辟谷之术(下) 其实,与陵越而言,能够修习这快速提高修为的辟谷之术,是很乐意而积极的。陵越明白,只有拥有足够高的修为,才能为屠苏压制煞气,才能取代紫胤,成为能够为屠苏分担痛苦的人。 陵越为了不让屠苏知道他正在修习辟谷之术,煞费苦心的与青冥达成协议,里里外外都瞒着屠苏。 然而,这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呢? 这日正是陵越已经修习辟谷之术十四日的日子了,现在的他必须让青冥为他检查一下身体有何不适。而他与青冥之间的对话,恰好让练完剑术打算去浴房沐浴的屠苏听见了。 玄古居的一楼有好几间房,包括一个大厅,一间浴房,一间厨房,一间餐厅,一个更衣室,一间卧房和一件空房。卧房中住的自然是青冥。而那间空房正好在浴房旁边,里面只是简简单单的置办了张床铺,以防有客人造访,以备不时之需。 而此刻,陵越正在这间房间中接受检查。 打算沐浴的屠苏,刚刚走到浴房门前,就听到了隔壁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像衣料之间摩擦的声音,心下不由疑惑起来。 屠苏知道这玄古居除了他和陵越之外,还有青冥的存在,虽说不是很熟,也算见过几面。青冥一直住在一楼的卧房里,深居简出,照顾他们俩的生活。玄古居如同一个世外桃源,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外人,自然这间空置的房间也就从未启用。可现在,里面竟然出现了声音,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屠苏偷偷地把耳朵贴在这间空房的门上,试图知道这扇门背后的秘密。 屋中,刚开始传出的是一阵衣料的摩擦声。接着就是因点穴而发出的指力的声音,似乎被点穴的人还有些痛苦,每点一次穴,都能听到被点穴之人的闷哼声。然后就是一阵安静,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最后就又是一阵衣料的摩擦声了。 很快,声音停了。 “青冥叔叔,应该没有大碍吧?” 陵越整理好自己,坐在床榻之上。 “恭喜大公子,辟谷之术修习的非常成功。修为增加不少,可喜可贺啊” 青冥眉眼间尽是喜悦。 “谢谢” 陵越并不觉得惊奇。 “今晚,青冥会给大公子准备补养身子的汤药,务必在温热时服用,以保证大公子的身体健康。” 青冥接着提醒道。 “明白” “不过.....” 青冥似是有些犹豫。 “青冥叔叔有话直说” 陵越大概可以才到青冥在顾忌些什么,就给了个话头。 “大公子,你修习辟谷之术可是有其他目的?” 青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只是想和师尊一样修炼成仙身而已,何来其他目的之说?” 陵越一派淡然。 “方才探查大公子身体之时,青冥发现大公子身体亏虚严重。修习辟谷之术,虽说是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但是却能较为快速的增加修为,总体来说是利大于弊的。若是急功近利的话,虽说修为上去了,可因此也会身体亏虚严重,由此看来是弊大于利的,此事还请大公子三思啊” 青冥隐隐担忧着陵越急功近利的行为。 “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师尊了,我知道分寸。既然如此,就烦请青冥叔叔多为陵越准备些补养的汤药不就行了嘛?” 陵越半开玩笑的偷换着概念。 陵越心里十分清楚,虽说青冥是来照顾自己和屠苏,教授自己知识剑术的人,对自己也还算十分恭敬,可说到底还是紫胤的人,很大程度上都是紫胤派来监视他们的,既然自己已经被发现加大强度在修习辟谷之术,那么索性就让青冥不要告诉紫胤好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这样也可以安慰安慰自己嘛。 “大公子,凡事过犹不及” 陵越言下之意分明,青冥也知继续规劝无用,于是给出了自己最后善意的提醒。 “我明白” 陵越给了青冥一个安心的笑容。 屠苏听到陵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浴房,没让陵越发现他的偷听。 进了浴房的屠苏,暗暗叹了一口气,差点被发现。 不过,刚缓过气,屠苏就开始思考了。 ‘方才那二人口中的“辟谷之术”究竟是怎么回事?竟能增加修为?若是我也修习,这样我不就有更高的修为了吗?修为若是高了,我就能自己压制煞气了,这样不就不会麻烦师尊和师兄为我耗费修为了吗?’ 这样想来,似乎这辟谷之术挺好的。 ‘可为何师兄要躲着我呢?还是趁着我去练剑的时候,才去找青冥叔叔的?难不成师兄有事瞒着我?这 辟谷之术到底是什么法术,竟然如此高深?以致不能让我知道?’ 想到陵越似乎很刻意的不让自己知道他正在修习辟谷之术这件事,屠苏觉得这件事不能直接去问陵越,既然躲着自己,那么自己也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倒不如自己去找寻答案。 第二天,趁着陵越去前山办事,屠苏一人在书房里翻箱倒柜,试图找到关于辟谷之术的记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屠苏找到了,只不过书上有关辟谷之术的记载很有限。 据书上的记载,辟谷之术是一种较为快速的提升修为的方法,修炼者不食五谷,方可提升修为。 于是乎,屠苏就开始悄悄修习这辟谷之术。每次用餐的时候,屋里都没人,屠苏就趁此机会把应该吃掉的食物藏起来,下午练剑的时候,就找个机会把这些食物埋在地里。不过,这个方法虽是纰漏百出,可竟然一时之间没人发现。 近些天来,陵越总是觉得屠苏有些精神不振,双眼无神,眼窝深陷,看上去精神头不怎么好,病恹恹的。 问屠苏呢,屠苏也只是说自己有点累而已,并不多言。 然而,这只是开始。 渐渐地陵越发现屠苏在练剑的时候竟然出现了走神的现象,每天晚上搂着屠苏睡觉的时候,也会发现屠苏几乎不是沉沉的睡去,更像是昏睡过去。探视脉象,脉象无力,根本不似一个习武之人应有的较为沉稳的脉象。再用手一捏屠苏的腰,就会感到腰肢愈发纤细,顺着往上摸,肋骨可以清晰的被手指描摹。身子也愈发冰冷,偶尔还伴有颤抖的症状。 这一切的一切,太不正常了! 而这样的不正常,终于在一天下午结束了。 下午,屠苏正在院中练剑,可练着练着眼前的景物就开始模糊起来。最后,架不住强烈的眩晕感,腿一软,屠苏晕了过去。 还在前山处理派中事物的陵越,立刻就接到了青冥传来的灵笺,说是屠苏晕倒了。 陵越赶忙把自己手上的事情交给陵阳,吩咐了几句,就匆匆赶回了玄古居。 一到玄古居,陵越就慌慌忙忙的去了卧房。陵越看到屠苏被厚厚的被子裹着,脸色蜡黄,不似平时那样红红润润的,色彩艳丽的被褥软枕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里不由泛着一丝丝苦味。他的屠苏究竟是怎么了? 本想用手轻抚屠苏脸庞的陵越,碍于青冥在场,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和难以言表的心痛。 青冥在一旁,看着陵越的脸色愈发不好,心中也是自责不已。 青冥单膝下跪,低头抱拳。 “青冥没有看护好百里公子,望大公子降责”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公子擅自修行辟谷之术,导致身体衰弱,以致昏迷。原本煞气就使得百里公子身体不如常人那样健壮,只是因为在昆仑山修行才使得百里公子看上去如同常人一般。百里公子不宜修习辟谷之术,不仅不能增加修为,还会使得因煞气而亏损的身子,亏损更加严重。是青冥看护失职,连日来都未曾发现百里公子修行辟谷之术” 听到青冥的解释,陵越已不知道应去说些什么。因为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管责怪谁,都是没有意义的。现下最重要的事,是怎样让他的屠苏健康起来,活泛起来。要让自己看着这般病怏怏的屠苏,简直就是想让自己心疼死。 “可有,解决之法?” 陵越说这话时,声音都是沉沉的。 “大公子,青冥已经备好药材,正在为百里公子熬煮汤药。服下汤药后,十日即可痊愈” “如此便好” “那...” “若是请罪,去找师尊吧,我无权降责。” “是” “若是无事,先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是,青冥告退” 青冥离开后,陵越才抚上小人儿蜡黄蜡黄的小脸,深深地叹着气。 思前想后,陵越找到了答案。 ‘恐怕那日自己和青冥的对话,拿给这小人儿听到了,若不是为了能够快速提高修为,小人儿怕也不会修习这辟谷之术吧。屠苏啊,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体,已经...已经...你怎么能,那么傻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师兄心里有多疼呢?其实这事就应该怪自己,明明之前有那么多征兆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和这辟谷之术有关呢?’ 屠苏昏迷了八日,终于在第九日转醒。这八日以来,陵越日日都亲自给屠苏喂药,沐浴,换衣。 第九日清晨,屠苏清醒了,只是这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眼皮还有些重。缓了好一会儿,屠苏还是睁开了双眼,或许是连日来的昏迷,让屠苏还一时不太适应光线,只能眯着眼起身。 这时,陵越推门进来了。 见到屠苏醒了,陵越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赶忙放下药碗,来到床前。 “赶快躺下,你身体还没好” “师兄,我睡了很长时间了吗?怎么感觉脑袋好沉?” “你啊,足足睡了八日,担心死我了” “呃...八天啊。师兄,我是怎么了吗?” “先躺好” “嗯” 陵越扶着屠苏躺好,把被子给屠苏捂得严严实实的,顺带狠狠刮了一下屠苏的鼻尖。 “啊~” 屠苏吃痛的抽出裹在被子里的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还说呢,老实交代,谁让你修习辟谷之术的?知不知道,你现在还没到修习的年纪?” “我...师兄...” 面对陵越的质问,屠苏一时语塞。 “要是师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前些日子,青冥叔叔为师兄检查身体之时,你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是” ‘看来师兄是知道一切了,还是乖乖承认吧。’ “屠苏,这辟谷之术确实可以快速提高修为,但是得等到年满十八岁,才能修行。未到年纪就开始修行,对修炼者百害而无一利。这次你在不知禁忌的情况下修行,导致昏迷了八天这样的结果,日后不得再这样恣意妄为了。” 陵越的眉头皱的简直都能夹死苍蝇。 “...屠苏知道了” 小人儿耷拉着脑袋回答陵越。 “最好给师兄记清楚” 陵越再一次警告屠苏。 “是” “药都快凉了,赶快喝了吧!” 陵越边说边起身取药。 “...” 屠苏一看到这药就不想喝,或许是天生就那么排斥这种苦的要人命的东西吧,又或许是天生八字犯冲。 看到屠苏没有接过去喝的意思,陵越挑了挑眉,威胁道。 “还不快喝?这次偷偷修炼辟谷之术,师兄还没找你算账呢。” 屠苏被陵越这样一威胁,立刻端了药碗,三下五除二喝了个精光。屠苏知道,这次过错在他,若不是顾及到他的身子,估计陵越的责罚早就下来了。 喝完了药,屠苏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眸子里包含着些泪光,也不知是装的,还是被药苦到的,可怜兮兮的把碗往陵越手里一递。 “师兄一定是不心疼屠苏了,还要凶屠苏......” 眼看着那眼泪就要流下来。 陵越见此丝毫没有感动的样子,而是举起手,作势要给屠苏一个耳光。 只是,手还没到,屠苏就转过脸去,不断地撒下金豆豆。 “师兄好凶啊,还要揍屠苏...呜呜呜...” “还好意思讲,难道不该揍吗?” “哼,师兄是坏人!” “好啊,既然屠苏讲师兄是坏人,那么师兄就坏人做到底” 陵越说着就作势要揍屠苏,结果屠苏避都不避,直直往陵越怀里一扑。 “屠苏知道师兄最疼屠苏了,师兄舍不得揍屠苏的,对不对?” 屠苏开始撒娇了。 这下,换陵越无语了,只好用手抚着屠苏的脊背。 ‘明明就是屠苏做错事,自己作为师兄理应管教,可屠苏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啊,怎么舍得?现在的屠苏正是大病初愈,自己怎么舍得再去苛责他呢?’ “好啦,师兄开玩笑的啦,这几天要乖乖喝药,好好吃饭,把身体养的壮壮的,这样师兄才会放心啊” “知道了” 窝在陵越怀中的屠苏,嘴角微微扬起。 ‘嘻嘻,撒娇这招最好使了,师兄好心软的’ 而此刻陵越想的却是:养的壮壮的,以后才好继续吃掉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9章 阿翔 陵越刚教授完前山弟子的剑术,回到碧云阁,正打算沐浴过后回玄古居陪屠苏,却见书房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匆匆走了过去。 直至近了才看清那人,原来是古均。 进门后,陵越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才关上门,布下静音结界。 “古均叔叔,今日突然前来,所谓何事?” “自是主人有交代,古均才会现身” “那请问古均叔叔,可是师尊有何指示?” “指示倒是没有,就是麻烦你做件事罢了” “既是师尊吩咐,陵越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只是小事一桩” “那就劳烦古均叔叔告知陵越” “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 古均顿了顿,将手中之物向前一递。 “主人让你寻个机会,让这只海东青成为屠苏的宠物,陪伴在他身边。” “这是为何?” “此事说来话长,望你耐心些。” “是” “屠苏本应在乌蒙灵谷终其一生守护焚寂,不得离开谷中半步,哪知遭遇此等变故。屠苏是乌蒙灵谷谷主韩休宁和族中大巫祝百里谦之子,亦是独子。按族中规定,屠苏成年后,接任其母之职,成为下一任谷主。而乌蒙灵谷一族以鹰中之王海东青为其图腾,只有谷主才有资格豢养。由于此前前任大巫祝韩休宁豢养的那只海东青阳寿已尽,就是那只来通知主人到乌蒙灵谷去加固焚寂封印的那只,而它诞下的雏鸟无人照抚,且海东青认主,因此在阳寿未尽之时飞到天墉城临天阁,将其幼鸟交于主人,望其转交给屠苏。主人正在闭关,所以就托我来转交。不过屠苏已忘记前程往事,主人亦不希望以前种种,再度勾起屠苏心中早已抚平的痛。希望你能安排得巧妙些,让他和屠苏偶然相遇。海东青是认主的,见了屠苏定能认出,并且将会跟在屠苏身边不离不弃。” “陵越明白,古均叔叔费心了。” “记住,千万不能让屠苏发现了,还有,作为猛禽,它只吃五花肉,让青冥备一份吧” “是” “那我就先行一步” “古均叔叔慢走” 看着站在书桌上,灰色的,毛茸茸的小团子,陵越脑海中竟浮现出的是玄古居那个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自己依赖不已,像只温软可人的小猫似的屠苏。不过想想,陵越也是觉得头疼,师尊的要求还真不好办到,看来自己得费费心思了。倾下身去,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那只海东青的头,温和地说话,像是怕吓到这个灰扑扑的小家伙。 “乖,等我沐浴过后,就带你去找你主人,先在这里等一下,别跑哦。” 海东青不愧是鹰中之王,虽是年幼,已通人语,向下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陵越暗自心惊了一把,这小家伙竟通人语,有意思,这样自己不在之时,也有它可以陪着屠苏了,也算是件好事。 陵越迅速除衣沐浴,带着海东青回了玄古居。躲在树从中,把海东青放下,掏出一把小匕首,在它的小腿上轻轻划了一下。 “小家伙对不起,为了不让你主人起疑,只好这样,等下,我与你主人交谈片刻后,就发出叫声,我会引你主人来寻你的。” 说完陵越抚了抚海东青的头,满含歉意。 海东青通人性,且有关乌蒙灵谷发生的一切,它的母亲也告知与它,他明白陵越的用意,用喙蹭了蹭陵越的手臂,表示自己明白。 陵越起身,信步走到正在练剑的屠苏身边。 “休息一下吧” “是,师兄” 看到陵越来了,屠苏眼里满是惊喜。 “今日剑练得如何?” “还好” 正当两人讨论剑法之时,树从中发出时强时弱的叫声,像是鸟类发出的。 “师兄,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嗯,好象是鸟类的叫声” “这玄古居何时出现了小鸟啊?” “或许是误打误撞闯了结界进来的” “或许吧” “走,去看看” “好,师兄” 陵越有意无意地引着屠苏到事先放下海东青的地方。 “师兄,你看,好像是只鸟,不过受伤了” 屠苏边走过去将那只海东青放到手中,边对陵越说。 “无碍,只是些皮肉伤,楼上有药,带他去涂点吧!” 陵越瞧了一眼,温和的给出自己的看法。 “嗯” 两人迅速回房给海东青上了药,之后海东青就与屠苏十分亲近。 陵越顺势就说“屠苏,不如就把它留下来养着吧,看他与你十分亲近,定是有缘。” 屠苏的目光一刻都没移开过这只海东青,闷闷的点头。 眼见屠苏没有起疑,陵越趁热打铁。 “不如屠苏给他起个名字吧?” 看到海东青小小的翅膀,屠苏不由想象它遨游天际,无忧无虑的样子。 “就叫它阿翔吧” “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0章 转折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今年屠苏十四岁了。 然而在这万家团圆其乐融融之时,却是屠苏一年之中,煞气发作最重之时。 随着年纪的增长,煞气比起年幼之时愈发严重了,每次发作,都比起之前难捱。 中秋佳节,月上中天。 屠苏早早沐浴过后,躺在床上,等待着一年中最严重的一次煞气发作。离子时阴剎之气最为浓郁之时,还有两柱香的时间。屠苏就感到体内开始血气翻涌,身体渐渐发热,如针扎般的疼痛在自己的体内蔓延开来。赶忙坐好,运起真气抵挡,然而效果并不理想。 陵越此刻还在碧云阁办公,以往屠苏煞气发作都会从子时二刻才开始,而每次陵越只用在子时一刻赶回玄古居陪伴屠苏即可。 然而,事情往往都会出现一些我们并不能预测的意外。 屠苏觉得十分难受,在床上不停地翻滚,最后直至掉落到地上。然而这背部着地的痛感,却让屠苏清醒了不少。于是,屠苏就用双拳捶地,用手背撞地带来的痛感使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好景不长,屠苏时而清醒,时而晕眩,又一波煞气袭来,瞬间摧毁了屠苏的意志。屠苏满脑子开始无限循环一首曲子,虽不知曲子叫什么,明明是首逍遥自在的曲子,不知为何却溢满悲伤之意。 无助,疼痛,伤感…… 渐渐席卷屠苏。 而此刻屠苏耳边还响起了哀痛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在煞气的折磨下出现的幻听: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在煞气不断地折磨下,屠苏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陵越回到玄古居,在卧房外,并没有听到以往应该在此刻听到的粗重的呼吸声,而是一片静谧,不安惶恐之感顿生,心下暗道不好,屠苏出事了。急急忙忙推开门,绕过屏风,撩开幔帐,拨开珠帘,只是眼见之景着实出乎陵越的意料。 屠苏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湿哒哒地粘在身上,人呢,躺在冰凉的地上,手背全是干涸的血痕,地上也是血迹斑斑,床上更是一团糟。 陵越赶忙附下身,探了探屠苏的脉门,脉向虚浮。这下把陵越吓得不轻,怕屠苏中途醒来,点了昏睡穴,抱着小人儿跑到浴房,即刻准备沐浴。 沐浴,换衣,疗伤,上药,一切做完也已是三更天了。 陵越耗费了不少修为,也是疲惫不堪,拥着屠苏沉沉睡去。 翌日,陵越早早醒来,就赶忙沐浴更衣,到了楼下,找到了青冥。 因为陵越心中总是隐隐有些奇怪,总之这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终究有些地方不对。 “青冥叔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屠苏昨晚煞气发作怎会如此严重?” “大公子你难道忘了?” “忘了什么?”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屠苏修为的提升,封印的效力会越来越弱,主人虽是为屠苏加固封印亦只是压制煞气,减少煞气对屠苏的侵扰而已,更何况不断地加固封印如同给沙漠中的骆驼背上不断增加稻草一样,终究有一天会压垮的。而且昨日又恰逢中秋之日,大公子你不该不知道,这天晚上是屠苏一年之中煞气发作最厉害的时候。” 陵越心中咒骂自己怎会把中秋这茬给忘了。 “那青冥叔叔给屠苏的药熬好了吗?” “嗯,还在灶台上温着,让屠苏趁热喝。有鉴于屠苏封印削弱,煞气发作愈加严重,对身子的侵害也更加严重。我重新给屠苏制定了调养的方子,疗程为七天,煞气发作后翌日服用,可减少煞气对屠苏的伤害,有助于他修炼。一定要让屠苏按时服用” “谢谢青冥叔叔” “不用谢,快去吧” 陵越转身离开,去了厨房,取了药,回房了。 见屠苏惨白惨白的小脸,陵越别提有多心疼了,恨不能自己代屠苏受这煞气之苦。 屠苏依旧昏迷不醒,可这药不喂不行。陵越扶起屠苏,让他靠着自己,含住一口药,轻轻渡了过去。几经折腾终是把药喂完了,回味着自己嘴里浓浓的药味,陵越不住感叹:青冥叔叔难道黄连不要钱吗?放了至少也有两钱,呃…还真苦。 陵越看到屠苏因药石之效而变得渐渐红润的脸庞,也放心不少,青冥叔叔的药果然是灵丹妙药啊。 陵越念念不舍地放下屠苏,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眉间朱砂,掖好被角,到前山办公去了。 下午屠苏转醒了,一醒来就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发呆。感受到自己体内清正刚纯的清气流转,屠苏立刻就意识到昨晚他昏迷过后,又累及陵越耗费修为了,顿觉愧疚。 ‘自己总是这样连累师尊,师兄为自己无端端耗费修为,自己就是修道之人,这修为岂是如师尊和师兄一句轻飘飘的,修为没了,再练就是了,这般无足轻重?’ 念及昨晚耳边响起的那些话,屠苏只觉得那就是再说自己,自己就是个注定被世界抛弃的人…… 虽已褪去了儿时胖嘟嘟的小脸,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独属少年般略微瘦削的脸庞,柔和的线条却始终没有变,但现在那张俊脸上却满是沉寂。原本已被陵越抚平的疮疤,因为昨夜的煞气发作,再一次被揭开,心口的位置再一次感到绵绵密密的疼痛,无以言表,就这么痛着,无药可解。 傍晚陵越取了些许清爽的饭食带回房间,正巧看见缩成一团的屠苏,呆呆的样子。放下饭食,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屠苏的肩膀。 “屠苏,吃饭了” 却只见小人儿瑟缩了一下,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让人心惊的落寞,孤寂,哀痛…… 屠苏毕竟不经人事,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就这样让陵越从眼里瞧了去,虽然脸上依然平静。可屠苏终究不愿陵越担心他,或许这世上谁都可以担心他,唯独紫胤和陵越不可以,因为他们是自己的亲人,爱人。 屠苏迅速地眨了眨双眼,恢复了以前那个眼神清明,沉静的小人儿。 这一切虽是在一瞬,又怎能瞒过陵越那深邃的眼,饱经沧桑的心…… 陵越不知道昨晚屠苏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让他流露出如此让人心惊的眼神,胸口不由向外溢出钝刀割肉的疼,而且还是心头肉。 “嗯,屠苏也饿了,正好师兄回来了,我们一起吃吧” 屠苏眼中溢出些许笑意,好象是很高兴能够和陵越一起吃饭似的。 而精明的陵越又怎会不知,这般笑意,未达眼底,不过屠苏自己没说什么,自己若是过多询问,搞不好会勾起屠苏昨晚不好的记忆,现下也只有让屠苏把饭吃了,把药喝了,把身体养好一点,多抽些时间陪他,对他再好一点,希望能填补屠苏内心深处的空缺。 陵越一直都知道屠苏和他一样都是心思极重的人,很多东西都埋藏在心底,让它慢慢发酵,自己会去想很多,但陵越从内心里并不希望屠苏忧心忡忡,尤其是看到那个令他此生都不能忘怀的眼神后。 于是,陵越做下一个决定,不要让屠苏胡思乱想,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让屠苏不要去多想。 “嗯,你现在身子还很虚,不宜下床,师兄喂你吧” “好,谢谢师兄”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吃完了饭。 “是时候沐浴就寝,水呢,师兄已经放好了,走吧” “嗯” 屠苏窝在陵越怀里,任由他抱着,透过薄薄的里衣传来的温暖让屠苏好想好想沉溺下去,这一刻要是时间停止就好了。 ‘真想在你的怀里,享一世静谧’ 屠苏十分贪念陵越身上的温暖,他不停地攫取着,想要永远拥有,然而这可能吗? 沐浴过后,屠苏觉得那一夜的孤独寂寥随着陵越的出现竟一点一点地散去,此刻他只想离陵越更近一些。 然而,正当陵越打算抱着屠苏回房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屠苏的腰,可疑的红晕就出现在屠苏的耳尖。 陵越也是惊奇,怎的这般敏感?以前怎么没发现?难不成这是煞气的副作用? 咳嗽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抱着屠苏回房了。 既然决定让屠苏少想些无用之事,那么人累了应该就不会多想了吧? 不如……,正好…… 回了房,把屠苏放到床上,陵越就毫不客气的开动了。附下身与那柔滑灵巧的小舌相互追逐嬉闹,双手隔着里衣在屠苏身上上下游移。陵越手指所到之处,犹如烙铁一般烫人,几次三番的撩拨过后,屠苏就开始有些耐不住了。陵越的薄唇一寸一寸地向下舔允,尤其是到了那个地方更是长时间的驻足,不停地又咬又啃,用牙齿细细撕磨那处妖冶的茱萸,另一侧也用灵巧的手指细细抚慰。快感从两侧茱萸传来,攻陷屠苏的意识。 “啊,师兄……师…师兄,不要啊” 屠苏的求饶,陵越哪里还听得进去,那清冷中带着□□的嗓音更是一剂良方,让陵越更加卖力地攻城略地。 只是陵越太过卖力,以致屠苏到最后已经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但陵越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屠苏已经没有力气胡思乱想了。 七日过后,在青冥灵丹妙药的调理下,屠苏终是完全恢复了,不过陵越可没忘掉小家伙煞气发作时完全不顾念自己的自残行为。那如葱根般修长白皙的双手,竟然变得血肉模糊,想想也是心疼。 不过心疼归心疼,规矩还是要给立的。 “跪下” 陵越板着脸,皱着眉,盯着屠苏,语气十分不善,身旁还放着那根红木戒尺。 屠苏乖乖地应声下跪。 “说说,自己错在哪里” “……屠苏不知,还请师兄明示” “以前就与你说过,无论何时,都不得伤害自己,轻贱自己性命,难道你把师兄的话当耳旁风给忘了?” “没有” “那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下屠苏答不出了,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为保持清明,用痛感来提醒自己,才会弄得满手是伤。他没想到陵越会为了这件事找他,而刚刚一番说辞,屠苏也明白陵越是心疼他,不想他受伤,可伤了总归是伤了…… 事实上,屠苏心甘情愿地接受陵越予他的责罚,他知道陵越爱他,疼他,不想他受伤,不过终归是伤了,要是责罚能令陵越心里舒服点,屠苏愿意接受一切。 “回答我” 陵越语气中的怒气越来越浓。 “此事屠苏无可辩驳” 陵越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哎 ,又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这不是逼着师兄罚你吗? 陵越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对屠苏责罚,屠苏疼,他更疼。 可是不罚的话,屠苏不长记性,继续犯错。 屠苏其实犯过的错误,大大小小,也不少,其他的陵越还能容忍他,当然也放纵他,唯独这伤害自己和轻贱性命是陵越最最不能容忍的,可以肯定的说,屠苏几乎每次受罚都是这两个原因。 “过来” 说着陵越一撩衣摆,露出双腿。 屠苏知道这是要开始责罚了,一声不吭,膝行至陵越身边,十分自觉地拉开线绳,褪下里裤 ,趴在陵越腿上。 戒尺夹杂着凌厉的风声在后身呼啸而来,没有停顿,如同雨点掉落沙坑,连续不断。 “啪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次数的不断上升,绕是习武之人,也终究是肉身,会感到疼的,屠苏开始抽泣起来,不过很刻意的压抑着。 陵越停了下来。 “你究竟知不知错?” “……” 见屠苏不答,陵越也是生气,这小子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 事实上,陵越一直在心里祈祷着屠苏喊疼,求饶,这般,便能顺理成章的停下,可屠苏就是这倔脾气,再疼都忍着,就不屈服,不求绕,看到红肿甚至发紫的肌肤,你让陵越如何再下得了手? 前山那些弟子犯错受罚,无论轻重,都无法令陵越的心中产生波澜,产生疼痛,而现在趴在他腿上的小人儿,哪怕是动动手指,都让陵越觉得心疼,更何况今日还下如此重手? 但是陵越就是要逼屠苏认错,内心即使疼痛万分,也要如此。 运起3分灵力,戒尺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突如其来的疼痛,击溃了屠苏所有的坚持,凄厉的惨叫声破口而出。 “啊…呜呜呜…呜呜呜…师…兄……师兄好痛……” 听到屠苏的求饶,陵越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赶紧把人儿抱着怀中,细言抚慰。 “你究竟知不知错?” 屠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呜…兄……师兄,屠苏…呜呜呜…知错了……以后…呜呜呜…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记住就好,在这乖乖等我,师兄去取药” “呜呜呜…好” 这次陵越选了一瓶疗伤的特效药,今晚屠苏已经够疼了 ,他实在不想让屠苏更疼。 这药能快速消肿止痛,这样屠苏也能少受点罪。 回房上药,整个过程屠苏都很安静,细细体会着陵越给予的温暖。 上完药,拍了下还有些不堪入目的玉臀。 “好了,睡觉吧” “师兄,你不生气了吗?” 屠苏转过头,用一种略带希冀的目光看着陵越。 陵越知道屠苏很在乎他,很怕自己抛弃了他,然而屠苏你又怎会知道,就算抛下一切,我也不会抛下你。 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师兄怎会真的生气,师兄只是气自己没有师尊那么高的修为,能够替屠苏抑制煞气,只能让屠苏一个人痛苦,却没办法分担,不能好好保护你” 屠苏拽了拽陵越的袖子。 “不是师兄的错,是屠苏的错,屠苏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煞气让自己受伤,害师兄担心,师兄不要自责了,好不好?” 陵越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微笑着抚摸屠苏的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1章 礼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陵越心中隐隐觉得有关屠苏的事像一团迷雾一样笼罩着,或者就连自己也一样,是一个谜。 一切的一切总归让人感到些许不安,些许压抑。 说不上为什么,就连一个头绪也是找不出。 虽然一切都那样按所谓的正常运行着,但陵越就是不相信事情真正如此。 甚至,常常陵越都在心里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没有答案。 自古天意高难测,一个凡人,又怎会知晓其中的关窍呢? 转眼屠苏十五岁了,亦是第二次紫胤出关为屠苏加固封印的日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紫胤在玄古居守着屠苏醒来。 不过,紫胤中途找陵越谈了一次话。 玄古居,书房内。 “待屠苏醒了,为师闭关过后,就带着屠苏到前山碧云阁去住吧。” 紫胤对着陵越吩咐道。 “望师尊恕陵越愚钝,还请师尊明示。以前师尊不是让我和屠苏一直居住在玄古居吗?现在突然要搬到前山去,这是为何?” 紫胤刚一说完,陵越就发出自己的疑问。没半点拖沓,毕竟没给半点缓冲就这样直直的质疑紫胤的决定,要搁平时,绝不是陵越能够做出的事,虽说这样是对紫胤的不尊重,冒犯,但现在的陵越也顾不了许多,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实上,陵越并不相信这话是从紫胤嘴里说出的。这感觉太过诡异,以前从未提过住处这件事,现在又突然提起。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紫胤态度毫无征兆的改变,想让陵越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不想怀疑,都难。虽说陵越一直认为紫胤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有道理的,而且每次紫胤也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化解他心中的疑惑。或许是原来紫胤的每一个决定都没有让外人牵扯到屠苏,所以陵越自然而然的就屏蔽掉了不好的想法。而现在事关屠苏,陵越想不紧张都不行。前山太过复杂,他如白莲花般干净的屠苏怎能沾染? “此地清气渐衰,已不足以满足你二人修行的需要。碧云阁在天墉城的西北角,是最先接触阳光,最先积聚清气的地方,清气充裕,再加上环境清幽,来人甚少,也符合你二人喜静的性子,再说屠苏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修为较低,不能很好的控制煞气,现在长大了,自制力也变强了,是时候让他和前山的师兄弟多多接触。” 虽说陵越的语气沉稳大方,但紫胤还是听出了陵越语气中的质疑。 事到如今,紫胤也只能给陵越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但愿凭借自己的威信,能够使得陵越信服。 “陵越明白” 陵越听了紫胤的解释,思前想后也觉得有道理,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只要事关屠苏,自己就会变得敏感起来,怎么能连自己最最敬爱的师尊也质疑呢?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紫胤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陵越的表情动作,看到陵越完全放下了对自己的戒心,就使用移花接木偷偷转换了话题。 “今年是你的弱冠之年,为师要闭关,无法参加你的成年礼了。不过为师为你准备了份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说完紫胤打开面前一个雕着大鹏展翅图的木盒,里面放着一个渗着盈盈寒意的鹰翅造型戒指。 “谢师尊。劳烦师尊为陵越费心,陵越十分喜欢。不过有一事,陵越不知当讲不当讲?” 陵越看了一眼,波澜不惊地回应紫胤。 “讲” “上一次师尊出关为屠苏加固封印之时,我在碧云阁内,发现一奇异的事,当时本想请教师尊,但怕扰了师尊休息,就没询问。问了红玉姐,但是红玉姐好像也不太清楚。” 紫胤一听便知是那件事。 “可是碧云阁内正对着大门抄手游廊上的一幅昆仑全景图?” “正是” “你来天墉城多少年了?” 紫胤并没有如陵越所想回答问题,而是提出了好似不太相关的问题。 “十二年了” 陵越老老实实地回答紫胤。 “当初收下你之后,安排你住在玄古居是想你专心修行。而玄古居内清气充裕,有益于你的修行。那些清气足以支持你在此修行25年。然而,后来又收了屠苏,为其压制煞气就会消耗更多的清气,所以玄古居的使用年限便大大缩短,为师不想看到你们的修行停滞不前,便在4年前,派古均替为师在碧云阁内的壁画上施下结界和咒数,以备有一天玄古居的清气耗尽,你们不得不搬到碧云阁去住时,能有个念想” 紫胤语气颇为平静的叙述着。 “可师尊为何那结界只能在晚上子时过后才能开启,而寅时就关闭了呢?” 有个问题,陵越还是挺好奇的。 “难道你想让天墉城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一面普通的墙吗?” 紫胤的语气有些玩笑的意味。 “当然不是” 陵越十分诚恳地回答。 “到前山去住不比玄古居,要千万注意,不要让屠苏心生怨怼,还有千万不要让屠苏和幽都的人接触,当年就是他们差点害了屠苏。” 紫胤做了最后的叮嘱。 “是,师尊” 陵越恭敬地回应紫胤。 紫胤闭关过后,陵越就领着屠苏到前山碧云阁居住。 而自此之后,青冥也功成身退,该教给陵越的东西全部完结,屠苏之事也不经他手,把药方教给陵越之后,就回到临天阁继续服侍紫胤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3章 安排 昨日清晨,碧云阁内。 陵阳是那群心腹中的领头人,当初就因十年前的那一场剑术大会,被陵越精湛的剑术折服。从这之后,就坚定不移的跟随陵越,当然也将他自己手下部众带了过去。在这之前,陵阳也算天墉城甲级弟子中的佼佼者,拥有不少追随者。陵阳在为人处事,待人接物上深得陵越的心。陵阳此人对天墉城中各股势力了若指掌,与众人关系交好,与长老们更是有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交情。也正是因为这些,陵越才将其纳入麾下,为自己效力。毕竟刚来天墉城的两年,自己一人独住玄古居,接受紫胤的特训。想要坐稳首席大弟子的位置,必须要有人的帮衬,自然陵阳就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陵越与陵阳的私交甚深,为的就是陵阳手中强大的关系网。在之后的过程中,那些心腹们也看出了陵越对其的器重,更是紧紧跟随。因为在私底下,心腹们都十分笃定地认为陵越必是下一任掌教,否则他们也不会加入陵越的阵营。有一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跟未来掌教做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大家都以陵阳这个领头人马首是瞻,日后若是陵越继位,想要在天墉城混个一官半职的,有个红人好说话。 于是,陵阳一声号令,大家都会动作麻利的去完成。 “师弟们,待会大师兄就来了,说是有事情交代,大家赶快完成自己手中的事,巳时三刻在碧云阁中的议事厅等候。” “知道了,师兄” 很快巳时三刻就到了。一众人等皆面容严肃,正襟危坐。走在陵越身边的陵阳走至议事厅门口时,向前跨出一步,一把推开了门。 “大师兄,请” 陵越微微颔首,道了声谢。就在房门洞开的那一刻,屋中正襟危坐的弟子们皆迅速起身,对着陵越就跪了下去。 “大师兄,好” 陵越不疾不徐地走过弟子们身边,声音平静地就像冰封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众师弟不必多礼,平身” 得了陵越的允许,众人才起身,可依旧恭敬地站着。 陵越走至椅边坐下。 “众师弟,请坐” 话音刚落,心领神会的陵阳就布下静音结界。凭陵阳对陵越的了解,若不是十分重大的事情,只是交代些平常的事情的话,陵越一般都会让师弟们站着,说完就散。而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的赐坐,十分反常。敏锐的陵阳发现了这一点,自然也就明白自己该做点什么。果然不出所料,布下静音结界后,陵越对陵阳投来了一个赞许的眼神,虽然只是淡淡的,在陵阳看来也是莫大的鼓励。毕竟陵越时常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与紫胤真人如出一辙,就像巍巍昆仑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让人感知不到一丝温度。 “接下来我要讲的事,事关重大。望众位听仔细了,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今日所说之事,不得传出碧云阁” “师弟,明白” “师尊慈悲为怀,知晓我年幼之时与弟弟走散,经多番打听,终知其下落,带回玄古居。只可惜家弟年幼,又加上在外漂泊无依,风餐露宿,惹了一身病痛,需要人照顾。是故之后我将很多事情交给陵阳打理,在前山的时间少了。后来家弟在师尊的帮助下,终于痊愈。念及我们兄弟情深,特将其收为坐下二弟子。以前,师尊怕师弟年幼身体孱弱,前山的环境不宜其恢复,特将其至于后山静养。如今,已经痊愈,断无不与前山师兄弟接触之理。说到底,师弟也是天墉城弟子,理应与众弟子一起练剑修行。明日我会将家弟引荐给大家,望大家多多照拂。师弟身体虽已痊愈,但还是留下很多病根,与常人还是有一点差别,望大家多多注意,若是出现师弟手抓前襟,面露痛苦之色时立即报我,或是在剑阁驻守的红玉姐。最后,我要特别提醒一点,所有人都不准亲近师弟,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必惊慌,只需匆匆离开,向我报告即可,不必多言。师弟之事,不得妄议。” “明白” 遣散了众人,陵越才稍稍松了口气。唤来下人去司衣坊和仓储之地领来屠苏要用的物什。 待碧云阁中只剩下陵阳和陵越时,陵阳才偷偷溜到陵越身边。 “大师兄为何如此安排,真真叫人看不懂。” 陵越眉头微微皱起。 “我也是出于无奈。是我对不起家弟,害他惹了一身病痛。我不想他卷入天墉城的浑水之中。他个性单纯,我不想他看到阳光下的阴影。” 陵越的一番和盘托出,让熟悉天墉城众势力的陵阳一下子明白过来陵越的用意。 “陵阳明白” “嗯,明白就好,随我过来”“是” 陵越带着陵阳往客房走去。到了屋内关了门,陵越就取了早就备在桌上的一把供练习用的普通用剑。走到陵阳身后,抓过他的手,把剑塞在他的掌心。 “前几日你不是说,你的第六重剑法有些问题吗今天趁我有时间,我会好好指导你的。” 说话时,陵越的热气喷洒在陵阳的耳边,让陵阳整个人都愉悦起来,变得殷红的耳尖出卖了陵阳此时心里所有的愉悦与激动。 “那就劳烦大师兄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如在云端,比蜜还甜。接着在并不适合练剑的客房中,陵阳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遇到陵阳动作不标准或是做错时,陵越就会以一些较为暧昧不清的行为为其纠正。 “这里不对” 说着陵越就闪身到陵阳后方一只手搭在陵阳的髋骨上,还有些不怀好意的捏了一下。 “这个动作,这里要向下,位置不要太高了” 另一只手,则握住陵阳拿剑的手。 “手腕呢,别太僵硬。” 就这样终是完成了这场“特别指导”。 送走了陵阳,此刻在浴房立于铜镜前陵越,正嫌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刚刚的一幕幕,自己多希望方才的人是屠苏啊。他们皆身处盛唐,思想和行为都不同以往的开放和活跃。上至宫廷,下至江湖,皆有断袖之风。而很多天墉城弟子来自江湖,虽是修仙圣地,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去修仙的。入天墉城的弟子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冲着“天下第一剑宗”这块金字招牌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修仙反而成了一个附属项目。 事实上,这是有深层次原因的。一则,人数太少;二则,天资所限,可不是每个人都像陵越一样是练武奇才,仙缘深厚;三则,修仙要绝情弃爱,这世上可没有多少人可以办到。所以,天墉城从不限制他们的感情自由,修仙的除外。自然江湖中的种种也带到了这里来,包括断袖之风。陵越一直都知道陵阳喜欢他,摄于首席大弟子的威严,不敢寸进分毫。但为了陵阳能辅佐自己坐稳这位置,并以此为阶登临掌教之位,陵越有时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来招抚人心,现在屠苏要到前山来,自己事物缠身,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屠苏,加之在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是弱冠之龄,不管是除妖也好,还是代表天墉城去与别派交流也罢,自己很多时候都会在山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出此下策。因为陵越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就这样做,陵阳也会觉得陵越亲自宠幸了他一番,毕竟陵越是要修仙的,绝情弃爱是必然,加之陵越平日里素来冰冷,能这般作为,在陵阳眼里已是无上开心,自然也就会对陵越死心塌地。 陵越看看镜中的自己,又看看方才碰了陵阳的手,嫌恶的拿起一把小匕首,朝着自己的腕部就是一刀。用刀尖挑开一层皮,然后再用刀尖划破皮肤。接着一层肤色的面皮就被剥落下来。跃进浴池中,仔仔细细的清洗自己。陵越此时此刻是有些怨恨紫胤的,以前将屠苏至于玄古居,就没有人发现屠苏,就没有人会亲近屠苏,能留在屠苏心中的就只有自己一人,可到了前山来呢,人多了,就怕屠苏心里不在只有他陵越一人。 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塞不已。 陵越不准师弟们亲近屠苏是有私心的,虽然他也不愿意屠苏孤独一人,但屠苏思想单纯,极易被蒙骗,搞不好会出现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地位比陵越低的弟子们即使真的看上屠苏了,一会摄于陵越的威严,二会摄于陵越手中的生杀大权,奈何不了屠苏。再加上陵越是屠苏的亲生哥哥,长兄如父,就算他们要和屠苏发生点什么,也得先问问这个哥哥同不同意。 屠苏就像一颗钻石,迟早会绽放出炫彩夺目的光华,可这光华,陵越一点也不愿与他人分享。 在一片雾气之中,陵越心中不断地叫嚣着,屠苏是他的,屠苏是他一人的。 这才有了,玄古居的一夜迤逦。 “众师弟若是有事,就请先移步议事厅稍作等候,我去去就来,若是无事就请先行离开” “是,大师兄,吾等先行告退” 说完,弟子们皆后退两步后,转身离去。没有一人留下,走进议事厅。这些弟子们也不笨,本就没有要紧的事,大师兄的弟弟刚来,人生地不熟,自然需要大师兄领着熟悉环境,自己在这里碍什么事呢。 于是乎,纷纷做鸟兽散。 “屠苏,跟我过来” 屠苏听了陵越的话,乖乖的跟在陵越身后。 来到后院,屠苏惊讶的发现这碧云阁的修造十分奇特。只有东边是房间,西边竟然是一面山,和一大片空地正好适合练剑,还有一个小湖泊,这里的景色虽比不上玄古居那样钟灵毓秀,但也别有一番滋味。陵越领着屠苏去了东边的厢房。一推门,屠苏本以为会像玄古居一样,有汉白玉雕的屏风,有轻纱幔帐,有雕工反复的桌椅家具,雕龙画凤的柱子。结果,出现在眼前的仅仅是左右两边的床铺,正前方的矮塌和矮几,以及分置两旁的剑架,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还真是朴素啊!其他的倒还无所谓,屠苏并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极易满足的人,可这两张床榻是屠苏有些无法接受的。回想起那时要和陵越分床睡,结果还挨了一顿板子,想想都觉得疼。然而陵越给出的解释,让屠苏真的觉得是不是陵越病了,简直超乎自己的想象。 “现在你也大了,是时候分床睡了,你就睡右边的那张床好了。隔壁是浴房和更衣间,衣服和饰物等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里面,自己拿着用。浴房的隔壁是书房,里面有剑谱和内功心法,自行研习。师兄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在前院书房中,有事就来找我,先行休息去吧” 说完陵越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还在发愣的屠苏站在原地。 陵越走后很久,屠苏才回过神来。 呆呆的走到床榻边坐下。 世界变化太快,快到完全不给你时间反应。 屠苏觉得陵越冰冷的不像话,似乎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一切,都在玄古居画上了句号。 现在只有冰冷的床榻,冰冷的枕头,冰冷的空气,以后再也不会有温暖的怀抱,令自己沉醉的薄荷香,只有那恼人的檀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4章 吃醋 如果说这些都令屠苏十分惊讶的话,那么晚上发生的事情足以颠覆屠苏的想法。 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太阳收敛起耀眼的光芒,散发出柔和的光线,与天边的云彩交相辉映,暖暖的,柔柔的。 然而此刻,屠苏的心犹如埋在昆仑山深处的奇石一般,寒意从厚厚覆盖着的冰雪中从外向内渗进来,从不停歇。 “大师兄,大师兄,芙蕖刚刚做了一桌接风酒,快去叫你的师弟来吃吧,正好见识见识执剑长老的小徒弟是什么样的” 芙蕖一面兴奋的笑着,一面对着陵越说道。 “嗯,好,我马上去叫他,就在后院,先去餐厅布菜吧,一会儿就领他来” 陵越平和的回应着芙蕖的要求。 屠苏在后院清清楚楚的听到前院的对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不断满溢出来,就像夏天的梅子,酸酸的涩涩的,断没有梅子做的蜜饯那样甜的暖人心醉。 “屠苏,随我一同到前院用餐” 屠苏本就是一个敏感至极的人,原本陵越回答芙蕖的话与来唤他去吃饭的话声调都是一样的,可在屠苏听来却是回答芙蕖之时,陵越十分愉悦,唤自己之时,淡然冰冷。 一切的一切,屠苏都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了。 可是把情绪深埋于心中,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让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很快回答了一声好,就跟着陵越走了。 到了餐厅,坐下之后,屠苏才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是那般好看,果然人如其名,出水芙蓉。芙蕖眼神清澈,犹如昆仑山中蜿蜒而下的一泓清泉,使人不自觉的想多看两眼。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肤色,真真是美人一枚。 “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师姐,芙蕖。芙蕖,这就是我的师弟,百里屠苏” 陵越充当两人的介绍人,介绍他们彼此认识。 “啊,这就是你的师弟,这个名字好好听啊。” 女子银铃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先吃饭吧” 陵越知道时间不早了,练了一天的剑,屠苏应该很饿了,他可不想在这些无聊的寒暄上浪费时间,还是先把屠苏投喂饱,才是正经事。 “好啊” 芙蕖并未察觉陵越的用意,只是顺着陵越的话头说下去。 “芙蕖,今天辛苦你了,要是累了,等下我就早点送你回去休息” 陵越一边接过芙蕖递过来的碗,一边关切的说道,像是生怕芙蕖受了多少累似的。 “不累,不累” 芙蕖听着陵越是这样关心自己,心里啊,可是十分的高兴呢,就算真的很累,也是无比幸福的。 好不容易把这顿饭吃完了,整个过程中屠苏保持着沉默,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期间,陵越和芙蕖之间还相互夹菜,简直是让屠苏无法理解。 芙蕖离开,还是陵越亲自去送的,好似一对金童玉女。 屠苏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房间,心就像放在煎锅里一样,就像放在肆虐的暴风雪中一样,无比煎熬,无比疼痛。 然而回到卧房,又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屠苏从未感到心疼,现在的这种心疼像是要把他淹没,而他就像困于大海之中,不会游泳的人,只能不断地不断地下沉。 带着浓重的悲伤,和衣而卧,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眼角还渗出一些晶莹的泪水。 回房看到如此伤心的屠苏,陵越恨不得抽死自己,明明发过誓不要让屠苏再次陷入悲伤之中,不要让他感到孤独,然而,现在的自己犹如一个侩子手,亲手为屠苏铸造一个温暖的港湾,自己又亲手毁了屠苏和自己所有的温暖。 可事到如今,陵越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向屠苏说着对不起。 接下来的几天,陵越天天夜不能寐,本来成天事务缠身,身心俱疲,可晚上一合眼就是屠苏憔悴的样子,这叫陵越如何能够安寝? 然而深埋于心中的伤感又怎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呢?犹如酿酒,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伤感只会多,不会少。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的,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刻,更何况是屠苏那样敏感多思的人呢。 这天,涵素批评了芙蕖两句,芙蕖十分委屈,气鼓鼓的,双眼含泪就跑到碧云阁,找陵越倾诉。 “大师兄,爹爹一定是不爱我了,他骂我。。。。。。” 芙蕖一把扑进陵越怀中,靠着陵越的肩膀,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断地留下伤心的眼泪。 陵越对扑到自己怀中的芙蕖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芙蕖是掌教的掌上明珠,惹了谁也不能惹了她。 无法,陵越只好为她顺着气,温言宽慰她。 而这一幕恰好让打算到前院询问陵越内功心法的屠苏看到,这下屠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转身跑走了。 而正专心致志宽慰芙蕖的陵越没有发现这一点。 然而从碧云阁后门逃出的屠苏,走出了碧云阁才忽觉无处可去。 但他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陵越找到,既然陵越都不在乎自己了,又何必在陵越和芙蕖之间碍眼呢? 于是乎,屠苏想到了一个地方,剑阁。 剑阁是天墉城弟子的禁地,一直是红玉在看守,既然如此,就算陵越想破脑袋也不会发现自己的。 拿定主意,屠苏就直奔剑阁而去。 令屠苏感到奇怪的是,进入剑阁,竟然没有收到任何阻拦,也没见到红玉,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躲起来再说。 剑阁有六层,每一层有五行属性对应的藏剑,最高一层则是一个观景台和一间休息室。 屠苏顺着楼梯走到了第六层,正想推门进入,却发现,门推不开。 屠苏觉得这门上多半有阵法,于是,注入些灵力,果然出现了一个发出蓝色光晕的阵法。 好在屠苏在阵法上颇有研究,这个阵法并没有拦住他。 推门进去,是一个大大的观景台,和一间休息室。 站在观景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天墉城的景色,十分壮阔。 可现在的屠苏那有那个闲情逸致来看风景,现在的他只想找一个角落躲起来,不想让陵越找到。屠苏走进休息室,顺着墙角坐下,曲起双腿,双手环抱,把头深深的埋着,沉默着。 很快天就黑了,正打算找屠苏复习内功心法的陵越,惊讶地发现屠苏不在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陵越首先就去了后院仔细寻找,未果。 又挨着挨着一间间房的地毯式搜索,就是不见人。 这下陵越开始着急了,这死小子跑哪去了。 正当陵越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时,红玉传了一封灵笺来。 让他速去剑阁。 红玉有传,陵越自然会放下手中所有的事,马不停蹄地奔向剑阁,因为多半是焚寂有了异动。 可到了剑阁,推门而入,陵越只见被剑阵锁住的焚寂或明或暗的发出红光,和一副颇有闲情逸致正在品茶的红玉。 这下陵越闹不懂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眼看焚寂没有发出妖冶的红光,应该没什么问题。 陵越就很直白的道出了现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红玉姐,这么晚了,唤陵越来有何事,若是无事的话,陵越现在要去找屠苏,屠苏不知跑哪去了,这么晚了却不见人” “别着急,要找人,可以慢慢找,不急于一时。唤你前来自然是有事,我可不敢打搅日理万机的大公子” 红玉嘬了一口香茗,不急不缓的说道,那情态,好不自在。 看着一副十分闲适,听见屠苏不见了也不着急,还和自己开着玩笑的红玉,陵越就知道红玉铁定知道屠苏的下落,只是还想要提点自己一些事情,是不宜屠苏知道的。 于是,陵越走到红玉对面坐下,一边倒茶,一边回应红玉。 “红玉姐,说笑了,日理万机,哪有的事,陵越不过是个给天墉城跑堂的” 陵越闻着茶杯中清雅的香气,自我解嘲。 “大公子这样说,是将主人置于何地啊?” 冰雪聪明的红玉自是听出了陵越这话里的促狭之意,也不多加指责,只是与陵越调笑。 “开个玩笑” 陵越大方的回应道。 “有些事可以玩笑,可有些事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红玉说完顿了顿,呷了一口茶。 陵越听到红玉这番话,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严重,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估计,不由凝神细听。 “焚寂剑聚千古凶煞之气,最易激起宿主内心的怨怼之情,从而控制宿主,成为屠杀的工具。不管做人做事,都要知晓,很多事都是欲速则不达的,若是太过急功近利,反而会坏事” 听到这话,陵越心中便已明白,红玉所诉是为何事。 回头望了望发这微弱红光的焚寂剑,陵越才知屠苏心中有多委屈,就因这几日自己的冷落,与他人交好。 红玉瞅见陷入深思的陵越,没有继续说下去,留出时间给陵越思考。 直到陵越从深思中,回过神来。 “下任掌教之位自然非大公子莫属,但各中关系依然得谨慎处理” 陵越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透。 醒悟过来的陵越,十分恭敬的给红玉道了声谢,继续问到。 “谢红玉姐提点。那红玉姐现在能告诉我,屠苏躲到哪里去了吗?” 红玉没吱声,只是,打了个向上的手势。 陵越正欲离开去找屠苏时,红玉却拦住了他。 陵越十分疑惑,不知红玉要干嘛。 红玉走到陵越身边停下,在他耳边密语。 “屠苏这小子的确欠收拾,总是不声不响的躲起来,害人担心,不过。。。。。。休息室里应有尽有,明早卯时之前回到碧云阁,没人会发现你们来了剑阁” 说完拍了拍陵越的肩膀,满含深意的笑了,化作一缕红光回到剑中,休息去了,徒留有些不太自在的陵越愣在那里。 原来,原来,他们的事,红玉早就知道,不愧是千年剑灵。 既然红玉知道了,那师尊多半也。。。。。。 还是等下次师尊出关再去请罪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楼上那个还在生气的小人儿。 正准备踏上阶梯的陵越,不经意的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腰封里不知何时塞进了一个东西。取出一看一闻,冒了一头冷汗。那个鸳鸯戏水图案的白色瓷盒中装的是精炼麝香膏,纵是修为如陵越一般高的修道之人,只是轻轻一闻这膏体的味道,只怕也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细想之下,陵越不难得出结论,这膏必定是刚刚红玉趁说话的间隙塞在自己腰封里的。 看来红玉和他一样深知屠苏的个性,在这般情况之下,若不是得采用一些非常手段,恐怕屠苏是难以屈服的。陵越打开盒子,手指轻沾了些膏体,涂于耳朵后面凸起的骨头上方,手腕上。这膏体的气味不是很浓烈,但加上体温的温热下使得这气味变得浓烈了些,陵越不得已只好暂时采用龟息法来阻止自己吸入更多的香气。不过仅仅是这样极为短暂的时间,吸入少许香气的陵越也觉得此时体内似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最后汇集丹田,使得自己有些呼吸粗重。身体的反应让陵越很快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情况之中,但现在好像还不是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安抚陷入失落心境的屠苏。 陵越将药盒置于方才与红玉品茗的桌上,就立刻上楼去找屠苏了。 其实陵越很早就知道六楼的门上有阵法,而且还记得当时自己学习解开这上面的阵法花了两柱香的工夫。所以此刻的他也不由开始赞同当日紫胤真人对屠苏的评价,于剑道法术,天赋异禀。在没有任何指导的情况下,竟能自行解开以前紫胤下的封印,这封印可是连现任掌教真人都无法解开的阵法呢。 陵越既为屠苏的聪颖感到高兴,又为他孩子气的行为感到无奈。 若不是驻守剑阁的人是红玉姐,恐怕现在的屠苏应该在戒律长老的房中接受责罚吧。 怀着有些复杂的心绪,陵越解开结界,走了进去,这个他曾经也来过几次的地方。 但陵越十分肯定的是,不论以前来过多少次这里,也一定不会有这次印象深刻。 推开休息室的大门,陵越没有急于寻找屠苏在哪里,而是先用灵力催动夜明珠,使其发出光亮,照亮整间屋子。 陵越反手关上了休息室的大门,并且锁上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引起不小的波动,这些波动他可不想被人瞧了去,日后留下把柄,令人指摘。 “屠苏,你在哪,快出来” 陵越温柔的唤着屠苏。 其实当屋子中发出光亮的时候,屠苏就知道陵越来寻他了,可这时的屠苏正在气头上,哪怕知道陵越来寻他,也闷着不出声,等陵越干着急。 见屋中没有动静,陵越也只能耐下性子慢慢找。 很快,那个蜷缩在角落的紫白色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陵越心中不由喜悦起来,他的屠苏没事。 正准备带着屠苏回屋的陵越只轻轻地拍了下屠苏的肩膀,柔声道“屠苏,跟师兄回去” 然而出现了既在陵越所认为的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 屠苏直接挥开了陵越的手,站起身来,准备直接走人。 陵越下意识的拉住屠苏的肩膀,阻止屠苏的离开。 后者则无情的打掉这个令他生气的人的手。 结果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师兄弟两人负气的打斗。 两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只是这气不同罢了。 陵越憋着一口气是因为屠苏不听自己的话,不理解自己,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意孤行。 而屠苏则是气之前陵越对自己的种种行为。 可屠苏又怎会赢过老练的陵越呢? 陵越眼疾手快抓过棋盒里的几枚棋子,定好位置,随即就掷了出去,正中屠苏身上几处大穴,定住了正欲出招的屠苏。 屠苏本想用自己的真气冲破被封住的穴位,可尝试了几次,此法行不通。 这时屠苏才想起来,陵越刚刚靠近他的时候身上有一股香味,不是以前在玄古居时陵越爱用的薄荷香,也不是到前山来,到处都在使用的檀香,而是一种很奇怪的香味。闻过之后,身体里就像是有火烧过一般,而这火烧遍全身后,直往丹田流窜。 习武之人皆是警觉性很高的,屠苏也不例外。 当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时,就立刻采用了龟息法。 不过为时已晚,那香气已经侵入他的四肢百骸,难怪现在他无法用真气冲破被封的穴位。 屠苏很生气,他没想到陵越会用这种方法来对付他,现在被定住了,不能动,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来个抵死不从,看陵越拿他怎么办。 陵越从方才的屏风后走出,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时的屠苏是听不进任何劝告的,自己还用棋子和香膏暗算他,这更会让屠苏生气。 不过自己也是不得已,就算没有用非常手段,屠苏也是很生气的,就凭屠苏那个认死理的劲,想要和好还真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还不如这般,果断的解决问题。 有什么事还是留着明天屠苏气消了,才去解释。 陵越深谙男子之间的交往法则,与其去说些没用的,不如用行动去证明。 现在屠苏心中之所以不快,就是因为这些日子自己的疏忽,那么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屠苏觉得自己并没抛弃他,一直都是很在乎他的,这样应该是让屠苏气消的最佳方法。 有时最有用的方法,往往是最直接的方法。 陵越靠近屠苏,将人儿揽在怀中。解了屠苏的龟息法,右手托住屠苏的后脑,左手则不断地顺着他的后背,薄唇贴上去细细密密地吻着屠苏,希望自己的亲近能使得屠苏消消气。 可屠苏不领情,紧紧地闭着双唇,咬着牙关。 眼见吻了一会儿,屠苏还是这般,像一块石头似的,没有任何松口的迹象,陵越觉得自己的耐心好像是耗尽了,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烦躁,自己已经先低头了,但这家伙不领情,明明是屠苏犯错,为什么自己还要先低头去讨好他。 越想越觉得心中堵塞,陵越觉得还是直接进正题比较好。 把屠苏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走到床铺边,床帘一拉,就把屠苏直接往床上一扔。 身后传来的疼痛,绕是屠苏再迟钝,也知道现在的陵越要干什么,可现在屠苏不愿意。 “不要碰我” 屠苏皱着眉说道。 “由不得你” 说完陵越直接上前,粗鲁的剥光屠苏,开始行动。 “啊~” 身子被撕裂的疼痛突如其来,让屠苏一下子惊呼出声。陵越则是完全不理会惊叫的屠苏,继续着动作,一次又一次地攻城掠地,虽是每一次的进攻都很难,但有了血液的滋润,渐渐地进攻也变得容易起来。待到身子的疼痛退却,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渐渐侵占了屠苏的神经,他能感到陵越与他紧密的连在一起。身体不断地被侵占,让屠苏感到陵越就在他身边,从未远离。心房里连日来的委屈,被这样的侵占填的满满的,眼眶不由湿润起来,泪水一点一点顺着眼角流下来。陵越看到了,亲吻着屠苏的眼角,试图吻干屠苏不断漫溢的泪水,可这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任凭陵越怎样,也吻不干。 看着如此伤心的屠苏,陵越也不由放慢了动作。 “别哭了,屠苏,别哭了,都是师兄不对,师兄不该那样对你” “呜呜呜...师兄你是坏人,你不要屠苏了,你要和芙蕖师姐在一起...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师兄不会不要屠苏的” 说完,陵越温柔的吻着屠苏,眉心的朱砂,高挺的鼻子,那盈着满满泪光的双眼,双手安抚着屠苏。 在陵越的安抚下,屠苏渐渐平静下来。 “师兄,对不起,是屠苏不对,不该乱跑,害师兄担心” 陵越刮了刮屠苏小巧的鼻子 “你还知道师兄会担心啊,那你还乱跑” 屠苏低下头,不敢看此时双眼含笑的陵越 “师兄...” “你啊”陵越点了点屠苏的鼻尖“既然知道做错了,那就要乖乖接受惩罚” “师兄...不要” 屠苏那有些绵长的尾音,怎么听也是在撒娇。 此时的屠苏顶着一张红透的脸,依偎在陵越怀里。 而此时的陵越,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可不行” 说完,陵越一个猛的挺腰,使得屠苏再无暇顾及其他,只得随着他的动作在风雨中飘摇。 “啊~师..兄...” 屠苏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陵越轻咬着屠苏的耳垂 “今晚,师兄可不会放过你哦,受住了,嗯~” 接着就是一轮猛烈的进攻。 月上中天,夜还很漫长呢。 早晨,天渐渐亮了。 窝在陵越怀中的屠苏总算睡了连日来的一个好觉,陵越也是同样。 “醒啦” “嗯~” “在床上等着师兄,师兄去拿药” “嗯” 陵越离开之后,屠苏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碧云阁淡紫色的床幔,而是玄古居华丽的深紫色床幔。 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玄古居,不是应该回碧云阁吗? 陵越很快带着药瓶回来了,扶着屠苏趴好。 “忍着点” “好,师兄” 陵越的手刚一触到屠苏的裤腰,就见屠苏瑟缩了一下,他知道昨晚自己的确有些过分,把屠苏弄得很疼,现在屠苏有些害怕也是应该的。陵越还是继续着动作,褪下屠苏的裤子,为他上药。但出乎陵越意料,伤口有些吓人,红红肿肿的,上面还隐隐有些血丝。看得陵越心里好疼,自己不应该冲动的,但是一见屠苏,一涉及到和屠苏有关的事,理智什么的早就跑没影了。哎,还修仙呢,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陵越不由为自己这点可怜的定力感到无奈。任命的开始为屠苏上药。可刚刚触到伤口,就很明显的感到屠苏在颤抖,完全可以想象昨晚自己做的有好过分,可若是因为害怕屠苏现在的疼痛,不上药的话,又不知道要多久屠苏才能起床了,狠了狠心,陵越还是给屠苏上好了药。 把疼的瑟瑟发抖的屠苏抱在怀里,好声好气的哄着。 “好了,师兄,屠苏不痛了,赶快去前山办事去吧,屠苏保证不再乱跑了,会在玄古居乖乖等着师兄的” “师兄不用去前山,今天是师兄的休息日,师兄会在玄古居好好陪着屠苏的” “师兄为什么会把屠苏带回玄古居?” “难道你想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句话问的屠苏哑口无言,脸上泛着红晕。 “以后别再乱跑了,师兄真的很担心” 陵越十分认真的叮嘱屠苏。 “嗯,屠苏知道” 屠苏也一脸认真的回应陵越。 “现在好点了吗?” 陵越还是有些不放心屠苏的伤势。 “好了,师兄,以后可不可以不要...” 屠苏迅速的回应了陵越,然后支支吾吾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要怎样?” 陵越也是来了兴趣,屠苏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呢? “不要抱着芙蕖师姐” 一口气说完,屠苏就把脑袋埋在陵越的怀中。 乍得一听屠苏这话,陵越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什么?不要抱芙蕖?这到底哪儿跟哪儿啊?仔仔细细的回想了这段日子,陵越终于把前因后果给连起来了。原来昨日屠苏跑掉,是芙蕖的原因。想到这里,陵越不由笑了起来,原来他的屠苏没有因为前山的莺莺燕燕迷了眼,心里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 “嗯,师兄答应你,以后都不会抱你芙蕖师姐,行了吗?” 屠苏闷闷地点了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天一天,陵越都尽量用一些“光明的字眼”去解释屠苏在前山看到的一切。 晚上,陵越又仔细检查了屠苏的伤口,果然在药物的作用下,伤口已经痊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5章 破功了 屠苏又是闷闷地不说话,趴到陵越身上。陵越以为屠苏是要自己抱他,但屠苏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吃了一惊。 “师兄,这次是屠苏做错了,屠苏不该乱跑,害师兄担心,更不应擅自闯进天墉城的禁地--剑阁,望师兄重责” 昨天晚上,连带着今天早上,有够屠苏受的了,晚上本想和屠苏温存一会儿,但没想到会是这样。陵越本就心疼屠苏,加上这些时候屠苏又受了些罪,他又怎么忍心重责于他。 “快起来,师兄不会罚你的,这些事虽然是你不对,但你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这样就行了。没必要这样苛责于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 陵越把小家伙拉起来,抱在怀里,一夜好眠。但这件事,还是让屠苏心中打下了结,他知道陵越不想罚他是因为心疼他,可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私闯禁地,按照天墉门规可是要接受重罚的。屠苏经过一段在前山的日子,隐隐知道陵越在天墉城中的地位,所以也不难揣测,这件事定是让陵越给压下来,没有报告给戒律长老,否则...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趁着陵越还没醒,屠苏就去了二楼书房,取了那只让他有些害怕的红木戒尺,回到卧房,双手捧着戒尺,定定地跪在床前,等着陵越醒来。 有了屠苏的陪伴,就算是一向浅眠的陵越也睡的很熟,直到天亮透了才醒过来。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铺,没有昨日微凉的温度,肩头也没有沉沉的重量,陵越这才意识到屠苏没有睡在他的怀里。本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一下把陵越吓了一跳,一下子清醒不少。翻身起床,却发现屠苏正端端正正的跪在床前,手里还捧着那只红木戒尺。 “屠苏,你干嘛,快起来,地上凉” “屠苏自知犯了重罪,理应责罚,若是师兄一日不罚,屠苏就一日不起” 听到屠苏这样说,陵越只觉得头痛。 “屠苏,你听我说。剑阁对天墉城的弟子来说,的的确确是禁地,未经允许,严禁入内。不过,你我除外。我们都是师尊座下的亲传弟子,师尊呢是天墉城的执剑长老,自然有权进入剑阁。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快起来” 听了解释的屠苏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哪里,现在的屠苏只觉得这是陵越为了袒护他而编出来的善意的谎言,他不能让师兄难做。殊不知,面对一根筋的他,陵越更难做。 看着屠苏还是不起,陵越觉得要是不罚的话,小家伙心里会结下心结,罚的话,昨日他又受了那么多罪。哎,谁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啊。屠苏好是好,可坏就坏在他那个执拗的性子上,有时真的很让人头疼。 陵越深知,今日若不动手的话,肯定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先起来吧,跟我走” 此时的屠苏不知道陵越要干什么,但他知道陵越这是答应他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可是也不由忐忑起来,总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好像有点可怕。 陵越带着屠苏到了二楼书房,走了进去关上门。陵越一言不发,站在一个柜子前,打开柜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屠苏心里还是蛮好奇的,师兄究竟在找什么呢,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带罪之身,不应该那么好奇,应该静候发落的。于是就静静的立在书桌旁边,等着陵越。终于,陵越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毛竹板,还是有手掌那么宽的毛竹板。屠苏一看,就被吓到了,看着这家伙想想也知道,和自己身子亲密接触时,有多... “过来趴着”陵越皱着眉头,对着屠苏说。 屠苏现在才觉得好害怕,可自己起头在先,就算现在自己想悔过也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屠苏一步一步向陵越身边挪过去,陵越看着屠苏的样子,心中不有觉得好笑。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都说了不罚了,还要这样做,自讨苦吃,有意思吗?既然你那么想受重罚,那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天墉城的重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省得你一天到晚都让我罚你。 挪了半天,屠苏还是没到陵越身边去。陵越不耐烦地用手中的毛竹板,拍了书桌一下,严厉的喝道“快点,在磨蹭什么?” 屠苏显然是被刚刚陵越的气势吓了一跳,赶紧向陵越靠拢。陵越用毛竹板拍了拍屠苏的玉臀,“褪了”,又指了指书桌“趴好”。当竹板碰到屠苏的时候,屠苏只觉一阵恶寒,今天恐怕得趴着出去了。有了之前陵越的疾言厉色,屠苏也不敢耽搁,麻溜的褪下裤子,趴好,把玉臀撅的高高的。 “自己说,犯了重罪,应如何责罚?” “理应重责” “可有不服?” “无” “多少板子” “五十” “不够” 听到陵越说不够,屠苏就慌了神,都五十大板了,还不够,那到底要多少啊?现在屠苏是真有点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了。 “八十”咬咬牙,屠苏回应说。 “不够”陵越干净利落的回答。 天那,还不够,师兄再加数字的话,屠苏应该会被师兄你给打死了吧。屠苏内心在感慨,这师兄也太狠了吧! “一...一百”说话的时候,屠苏的声音都有些不住的颤抖。 “正合我意,开始” 说完,陵越毫不迟疑的开始行动。一下又一下,拍在屠苏身上,房间中响着啪啪啪的声音。陵越每次都是高高的扬起毛竹板,重重地拍下去,毛竹板和皮肤相撞,发出闷闷的响声。每挥一次手,陵越都要等屠苏把这一次疼痛消化完了,才会动下一次手,当竹板拍在屠苏身上过后,陵越并没有立刻移开竹板,而是微微用力的向下压。如此这般,就更是疼痛。屠苏明显得感到竹板和戒尺的不同。戒尺的疼痛来自于皮,而竹板的疼痛则来自于肉。而且,陵越还不断地加大力道,简直痛到屠苏欲哭无泪,就连哭喊也不会了。这下屠苏才真的知道,以前陵越说是罚他,不如说那仅仅是一种警告,现在才是真真正正的责罚。一开始,屠苏还能忍着,可还不到十下,就开始抽泣,断断续续的喊痛。“师兄,啊...屠苏错了...停手啊...屠苏...呜呜呜,好疼...” 既然陵越这次是铁了心要罚他,怎么会轻易停手呢?对屠苏的求饶置若罔闻,继续手中的动作。 “师.....师兄,啊,屠苏错了,求你了....”屠苏几乎是喊的撕心裂肺的。 现在连责罚的四分之一都还没到。 陵越没停手。 直到第三十板子,才停了下来。 “知不知错” “呜呜呜...屠苏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 陵越终是允了屠苏起身,可现在的屠苏感觉全身像是散了架,根本就起不来。 陵越看他不动,知道他是疼的起不了身,但还是打算逗逗他。用手里的竹板摩挲着屠苏的玉臀,还微微用力向下压着那肿的高高的玉臀 “屠苏是不想起来,想继续责罚吗?” 屠苏连忙否认“不是,师兄,不是的,只是...只是...”说到后面,屠苏的声音小了下去。 陵越也不急,等着屠苏的下文。 “只是什么?” 屠苏实在是耐不住身上的疼痛,很想赶快把药上好,只得从实招来。 “只是屠苏身上很疼,起不了身,希望师兄帮忙” “你还知道疼啊?” “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没事找事,非要师兄下重手?” “难道师兄刚刚的解释不是骗我的?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是师兄为了袒护你,不想罚你而编出来的?” “...是” “那你好好想想,驻守在剑阁的红玉姐为何在你进入剑阁后并没有拦住你?剑阁是天墉城存放各类名兵利器的重地,即使你是长老们门下的亲传弟子也是没有权限进入剑阁的。红玉姐的修为远在你我之上,又怎会没发现你?即使你做的再隐蔽,只要剑阁有风吹草动,红玉姐也会立马现身,更何况你是完全没有隐蔽自己气息就进去了,红玉姐会没发现吗?” “...会发现” “既然发现,但并未阻拦,这是为何?”陵越一步一步引导着屠苏思考。 “...屠苏不知” “那你现在应该相信师兄之前的话是真的了?” “...相信了” “以后不明白情况不要胡乱的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明白了吗?” “...屠苏明白” “嗯~”陵越伸出手去,揽着屠苏,一把将屠苏抱起,直奔三楼。把屠苏放下,让他趴好,转身正准备离开。屠苏却一把抓住了陵越的袖子,不让他走。 “还想再来一遍吗?”陵越转身,挑挑眉。 “...不,不是,屠苏是想请师兄上药” “这些伤若是上药的话,半月才能好透;不上的话,也要月余。不过为了让你好好记住这次教训,师兄是不会给你上药的。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你应该有段时间不能练剑了,估计得在床上趴上半个月。这样,师兄把一些心法,阵法有关的书带来放在床头,你好好看看吧” “...师兄...求你上药吧” 屠苏泪水汪汪的看着陵越,希望他会心软,以前只要自己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他就会满足自己的一切要求。 陵越也知道看着屠苏泪眼汪汪的样子,自己一定会心软。于是乎,直接别过眼去,不看屠苏哀求的样子。 “不行”陵越斩钉截铁的回答屠苏。 “师~兄~”那绵软的声音,简直叫的陵越心都酥了。陵越在心里默默地碎碎念,别喊了,别喊了,再喊,我真的会把持不住的。 眼见自己撒娇不管用,屠苏也知道自己这次有点过了,否则,以陵越的性子,又怎会这般待他?其实每次陵越都不是想真心责罚他的,每次都是自己逼着陵越动手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屠苏在内心不由有些想要嘲笑自己,难道你就是个受虐狂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其实,并不是屠苏想这般做的,而是在屠苏的心中埋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自那个奇怪的中秋之夜后,屠苏就隐隐感到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只是这不一样究竟是什么,一时也还说不上来。屠苏知道自己身上师尊下的封印会随着自己的成长和功力的提高而逐渐衰弱,但是似乎自己体内的煞气开始蠢蠢欲动,像是受了什么引动似的,总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这样奇怪的感觉屠苏一直埋在心中,从未向他人提起,就算是与他关系最为亲厚的陵越师兄亦是如此。而且自那之后,屠苏总是在梦境中梦到相同的场景:一片山环水绕中,有一着白色镶着金边衣服的仙人坐在一颗火红的枫树下,一派仙人之姿。这仙人双手放于一把琴上,轻轻拨弄,便有悦耳的琴音泻出。可明明是十分悦耳的琴音,不知为何,却有着浓浓的沧桑感,处处透着蚀骨的悲伤。琴音时而低沉,像是在诉说自己的苦悲,时而高亢,似是在控诉自己的不甘。然而就在仙人席地而坐的石块旁边竟是一汪深潭。从深潭中冒出个黑黑的脑袋,刚一上岸,就化身成了一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没有打扰那个弹琴的仙人的雅兴,只是静静的走到仙人对面的空地上,坐下,听仙人弹奏旷世妙曲。每每这时,屠苏的梦境就开始变得模糊,直至一团混沌。屠苏自来到天墉城失去前尘往事的记忆以来,常常患得患失,内心深处总有他挥之不去的恐惧感,他总觉得自己会是孤身一人,现在的一切都会化归暗无天日的黑暗。然而待他好的人只有紫胤和陵越。屠苏很害怕,那天自己一睁眼,他们就会不在,自己又会沦落到孤身一人。在这般心境下,屠苏总是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惹的紫胤和陵越不高兴,继而让他们抛下自己。屠苏还曾经做过那样一个梦,梦里紫胤和陵越逆光而站,两人皆负手而立,然而在这逆光中,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任凭屠苏怎样呼喊,他们都不回头,都不带任何眷念的转身望他一眼,只是飘然远去。而这梦正好是那日他撞见芙蕖委屈的趴在陵越怀里痛哭的那一天做的,你叫屠苏怎会不心痛。屠苏是个内心十分敏感而封闭的人,总是会想些有的没的,把事情按照自己自导自演的方式脑补一大堆令自己心伤不已的剧情,又让这些本就没有的事情放在心里这个大大的缸子里,混合着一位名叫心酸的东西,慢慢发酵,慢慢让自己陷入那无法自拔的泥潭,暗无天日的深渊。直到最后,他的救赎--陵越,就如他手中那有着大开大合王者之气的霄河剑,一路披荆斩棘而来,破开那该死的黑暗,带他走向光明的世界。正是因为如此,屠苏才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不想因为自己小的过失,惹的紫胤陵越不快。于是才有了每次屠苏执拗的逼着陵越责罚他。屠苏一直以来都是那样认为的,只要陵越心里开心,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即使现在自己被搞得那么狼狈,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陵越不嫌弃他,不抛下他,这点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之所以每次屠苏都逼着陵越罚他,是因为他不想陵越因为那些错误弃他而去。 然而,他又怎知,哪怕是背上千古骂名,陵越也会护他周全,又怎会因他小小的错误而抛下他呢?他每每这样做,只会惹的陵越心如刀割,试想想,让任何一个人忍着无与伦比的心痛对着自己的挚爱下手,甚至是重手,这样的人该是怎样的定力非凡啊?可每次陵越都得这样做,那是因为他明白屠苏。他知道屠苏内心的不安,内心的恐惧,内心的忧愁,那些他都统统经历过。那种不安全感,简直就是他们心中的梦魇,挥之不去,怕被抛弃,怕被当做包袱一样甩掉。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只要是紫胤安排的课程,哪怕起早贪黑,也要做到最好。那时的陵越觉得紫胤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要是这唯一的依靠都抛下他走了,他又应该如何自处?害怕被抛弃的恐惧,促使陵越处处都要做到最好。剑术是天墉城最好的,法术是最好的,暂代的执剑长老之位也要做到最好,让自己成为万里无一的人才,只为紫胤眼里淡淡赞许的目光,脸上淡淡的笑容。这些陵越都明白,他们都是命途多舛的人,因缘际会来到天墉城,成为紫胤坐下的亲传弟子。紫胤看似是他们的授业恩师,然而在他们心中早已把他当做父亲一样的存在。他们敬他,怕他,其实都源于他们爱他。屠苏的不安全感,陵越明白,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正因为陵越明白屠苏的不安,也才会顺着屠苏的心思去安抚他,若是皮肉之痛能消磨掉屠苏内心的不安,陵越不介意多给一些,只要屠苏能好好的呆在自己身边。 一个月后正是陵越的弱冠之礼,他会比以前更加忙碌,在这个节骨眼上,屠苏又出了负气逃走的事情。当真让陵越焦头烂额。毕竟作为天墉城新一派弟子的代表,自己的弱冠之礼必定会在妙法长老的张罗下办的热热闹闹,届时还有各派的代表会前往天墉城,自己作为主角,很多事情都得亲力亲为。不管是门派之间的关系,下属门派的关系,还是同门之间的关系都是需要陵越操心的。自己的弱冠之礼是一个结识各大门派下一届或是这一届掌权者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不管是紫禁城也好,还是修仙圣地也罢,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存在,即使有了红玉的保证,自己一定会登临掌教之位,可有权执掌和能够执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毕竟一个是权限问题,一个是能力问题,不可同日而语。所以陵越得精心准备这次的盛会,为自己即将接手的江山打下牢不可破,固若金汤的基础。 可屠苏的负气出走,着实让陵越差点乱了阵脚。当屠苏非要自己责罚他的时候,陵越就做下了一个决定。下狠手,让屠苏大概能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不能自由移动就好,把屠苏留在玄古居,这样,自己就不会因为屠苏吃醋而乱了阵脚,像灭火员一样,灭了芙蕖的火,又来灭屠苏的火。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屠苏不会见到那个肮脏的自己,那个不太干净的自己,那个手段卑劣的自己。如果可以,陵越宁愿屠苏永远不要看到他杀伐果决,心狠手辣的那一面。 于是乎,陵越就选用了毛竹板施罚。根据前山那些弟子受罚的经验,陵越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日子,大概三十大板下去,不上药的话,就会有两个月的恢复期。然而屠苏比起前山那些弟子来说,修为深厚的多,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好透。但弱冠之礼又岂是一天就会完的?最少还要七天,最多也要半个月和各派的弟子,掌权者进行“情感交流”,而这些正是陵越不愿屠苏看到的东西,所以就在责罚的时候用了较大的力道。 如陵越所愿,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想进行着。屠苏在玄古居与世隔绝,自己在前山亲置乾坤。 每天晚上陵越都会忙到很晚,才会回到玄古居休息。屠苏每天都要等他回来才会睡。不过睡前,还会有段小插曲的。 屠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陵越。 “师兄,你回来了” “嗯,今天的阵法学的怎么样了?” “全都会了” “会了就好” 每天晚上问完这些问题之后,陵越都会做一件事。 陵越掀开盖在屠苏身上的被子,看着那肿的高高的玉臀,总会在左右两边各拍十下。每次屠苏都会痛的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尽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这样一来可以延缓屠苏身上伤好的速度,二来可以日日提醒屠苏他犯下的过失。 “师兄,好痛” “你要是再喊痛的话,戒尺伺候” “师兄,责都责罚过了,屠苏也认错了,为何还要这样?” “很简单,你不听话,那就好好的教育一顿,让你记住教训啊” “那也不必天天都来吧?” “你自己不是说你犯了重罪吗?那这样也不为过吧?” 屠苏没想到陵越会拿他当时意气用事说出的话来呛他,只能怏怏地闭嘴了。 “怎么?不服?” “...没有” 陵越看着屠苏那个委屈的小眼神,不由笑了起来。 “师兄,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师兄现在才知道,有些人可是很怕疼的哟” 屠苏知道陵越说的是自己,一时有些心塞。 “谁说的?屠苏一点也不怕。”屠苏撅着小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一副疼的要死,脸都皱到一团的表情” 这下屠苏算是拿给陵越搞到哑口无言了。 “师兄不是有意让你痛的,只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给你长长记性。” “我知道” 陵越对屠苏的用心,屠苏一直都知道。 近段时间,陵越又在修习辟谷之术。 屠苏看着陵越一天一天苍白下去的脸色,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陵越是为了提高修为,可这提高修为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自己吗?屠苏明知道自己不该去打搅陵越修习辟谷之术。可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对陵越的心疼。 屠苏忍着身上的疼痛到玄古居楼下,准备了些饭食,带到楼上。 “大师兄,吃饭啦” 屠苏放下饭菜,微笑着对陵越说道。 “我正在修习辟谷之术,还不到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吃” 陵越闭着眼,平静的说。 “大师兄,你都饿了好几天了,还是吃点吧” 屠苏开始耍赖了,央求着陵越一定要吃点东西。 “这点毅力都没有,还怎么修仙啊?” 陵越由于闭着眼,自然没看到屠苏那个央求的小眼神儿,否则又怎会如此淡定? “多少还是吃点吧” 屠苏继续央求着陵越。 “我是想吃不能吃” 此刻,陵越终于睁眼了,颇感无奈的回应了一句。 “真的不吃?” 屠苏一脸促狭。 “不吃的话,我端走了~” 屠苏继续诱惑之。 “哎,放下吧” 陵越终是败给了屠苏,任命的拿起筷子,食用着屠苏特意为她准备的饭食,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事实上,陵越也是输给了自己对屠苏的舍不得。舍不得他为自己操心;舍不得他的失望;舍不得他不顾自己的疼痛,还如此这般的待他...... 自此,陵越的辟谷之术又一次破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6章 陵端的心 很快前山的弱冠之礼告一段落,陵越也把屠苏接回前山。只是这下真的和陵越预想的一样,下山的时间比在山上待的时间多多了。虽然每次在山下都呆不了几日,可也架不住次数很多。自己不在屠苏身边,只能把屠苏托付给陵阳和芙蕖照顾,一个是自己的心腹,一个是掌教之女,必定出不了什么岔子。然而陵越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环,真可谓是百密一疏啊。 而这漏网之鱼就是陵越觉得在天墉城有显赫地位的掌教之女--芙蕖。芙蕖作为掌教真人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全天墉城上上下下都得围着转的对象。然而,于芙蕖而言,不论是谁,都比不过她的大师兄--陵越。当年的剑术大会,芙蕖亦在观战台上观战。只见10岁的陵越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展剑台,很有礼貌的向对方拱手,然后与陵端周旋。在天墉城呆了足足7个年头的芙蕖什么没见过,凭着掌教之女的身份,没人能把她如何,再加上她是整个天墉城中唯一的女弟子,更是被那些师兄师弟们当做捧在手心里的稀世珍宝。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全往芙蕖哪里送,就是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她。可就是那次的剑术大会,让这个在天墉城见多识广的小师妹眼前一亮。这个人啊,就是陵越。前山那些弟子们年纪还小,正是顽劣不堪的时候,简直就是一群野猴子,没规没矩。而陵越呢,则是行事端方,睿智沉稳,自然就在那一群野猴子里鹤立鸡群了。我们的小师妹芙蕖啊,十分自然的就芳心暗许了,成了陵越在前山的小尾巴,陵越到哪儿,她就到哪儿。 之所以陵越默许了身后的这个小尾巴,当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陵越其实十分清楚芙蕖那点儿小心思,只是从不点破,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暧昧不清。幼时在宫廷中的生活,教会了陵越一个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使自己再怎么不喜欢,也只能在世俗前低头。自己以前是皇子,而现在不过就是个亲传弟子而已,虽说在天墉城里徒凭师贵,可紫胤要不长期闭关,要不云游天下,没什么能够阻挡住他的脚步,其实在偌大的天墉城中,陵越依旧是孤身一人,不论什么,都得靠自己去争取,靠自己去经营。所以为了能够给自己在天墉城的地位添砖加瓦,自然芙蕖这掌教之女的身份就是十分有分量的了。在以后的交往过程中,陵越就更是注意他与芙蕖之间关系的建设。天冷了,提醒芙蕖添加衣物,或是直接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拿给芙蕖;芙蕖委屈了,不管是不是芙蕖的错,先把她的眼泪治好,再温柔的给她讲道理;芙蕖郁闷了,就耐心地开解她......事实上,这些仅仅是作为一个朋友普通的关心罢了,奈何陵越是芙蕖喜欢的人,那么这些行为在芙蕖眼中就成了陵越喜欢她的表现。陵越不是不知道芙蕖误会了,然而他还是放任这样的误会下去。陵越心中很明白,芙蕖现在是妙法长老部下的唯一的亲传弟子,虽说是掌教真人涵素特意安排的,不过也不难看出涵素有意让芙蕖日后接手妙法长老之位的打算。照这样的情况看来,芙蕖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天墉城总共就只有五个长老之位,而且不知是从哪一代掌门人开始,便定下了天墉城所有重大决议都要采用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掌门不得专断□□。那么,就得和未来可能成为这第十二代长老的人搞好关系,否则日后自己的决议定会受阻。最最重要的是,下一届长老都是由上一届在职长老提名自己座下的亲传弟子,然后经由上一届长老们和掌门商议,最后决定。很显然,芙蕖定是第十二代妙法长老无疑。陵越怎会傻到开罪未来的左膀右臂呢?更何况现在真正的大权还在涵素手里,自己只不过是个“跑堂的”,这上上下下的厉害,陵越可是不会含糊的。 这陵越漏算的一环便是情。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陵端自三岁到天墉城来,凭着自己那点“小聪明”成为了掌教座下弟子。虽然他原本是想拜入执剑长老门下的,奈何紫胤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飘飘然走人,在冰冷的空气中留下冰冷的话语“不收”。陵端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本来身上还有着掌教亲传弟子光环的陵端,在陵越的出现后,就开始了他的悲剧人生。暂且不说陵端最最在意的容貌上,陵越就比他不知帅上多少倍,剑道法术没一样能和陵越比。俗话说,你可以和天才比,或许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追上他,但是千万不要和努力的天才比,那只是自讨苦吃。于是乎,不管在什么方面,陵越都生生压了陵端一头。这道算了,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点道理陵端还是懂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越来越多令陵端生气的事。首先就是原先追随自己的部众,很大一部分都转向陵越的阵营。对此,陵端嗤之以鼻“哼,叛徒”。再后来,陵端发现他喜欢的人--芙蕖,竟然喜欢的人是陵越。这简直是比彗星撞地球更让陵端吃惊的事。而且这百里屠苏不知道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竟然还是执剑长老门下的亲传弟子,凭什么?就你一个小小的百里屠苏究竟有何魅力,生生的吸引住芙蕖的视线。以前还能用他二师兄的“威严”吓跑芙蕖的追求者,可陵越这个劲敌,陵端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挑错吧,陵越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根本没有可指摘之处;想挑事吧,个个都站在陵越那边,即使自己占理,到最后陵越肯定是在众长老和掌教的一致意见下赢得战局;想用江湖上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给陵越下套吧,陵越比他聪明,没处下手......所以,现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从百里屠苏下手,然而,百里屠苏被“豢养”在碧云阁中,无处下手。为了自己还能在天墉城好好的待下去,陵端也只能暂且忍气吞声了。毕竟这天墉城是他陵端唯一的家呀。然而一切的一切都这样过去了吗?不会!心中的怨气只不过是被暂且压制住了,这怨气可是会选择时机报复的。 芙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可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芙蕖的敏感,让她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在和陵越交往的时候,陵越看似对她很好很好,可芙蕖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完全全的占据陵越的心。陵越所展示出来的心,芙蕖满满占据,可隐藏起来的那部分呢?直到那天,来到碧云阁的那个十五岁的男孩子--百里屠苏,让一直以来困扰芙蕖的问题有了答案。隐藏起来的那部分的主人,正是百里屠苏。从陵越口中得知屠苏的心酸过往,不禁令芙蕖掩卷长叹。自此,芙蕖找到了关于心中问题的一个所谓的答案。正是因为屠苏是陵越的亲生弟弟,命途多舛,所以陵越把很多关心给了百里屠苏,这跟陵越爱自己并不冲突。而且在未来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屠苏的嫂子,那么跟未来的小叔子打下良好关系,则是十分必要的。芙蕖是十分细心的,她时时刻刻都注意着陵越的一举一动。她发现,只要自己对屠苏好,陵越时常紧锁的眉头便有片刻舒展。这更坚定了芙蕖好好对待屠苏的心。不过正是这般,才埋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 看着芙蕖日日和那个木头脸百里屠苏套着近乎,而且常常是芙蕖一个人在讲,那个木头脸一直呆坐着。只是偶尔回应一下,就是回应也只是简单的单音节。这让陵端心中的怒气再一次被激发,那个木头脸有什么好的,个个都要巴结他,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那些人脑子进水了吗?屠苏是陵越亲生弟弟这个消息,自然是陵端不知道的,否则借他十个胆,也不会乱来的,可惜他不知道,又或许是有人刻意不让他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8章 陵端的诡计 陵越离开后,不久就是天墉城招收新弟子的时候,也是陵端“大展宏图”的时候。 天烨阁内。 “师父,马上就是我们天墉城招收新弟子的时候了。” 陵端微皱着眉头,一副认真的模样。 “嗯。现在陵越不在,到时新弟子的武力考核就由你来负责吧,陵端” 涵素将许多事情都交给陵越处理,而陵越也没让他操过心。现在陵越不在,很多事情又得自己亲自上阵了。 “师父,此事万万不可” 陵端十分凝重的样子,似是天降大祸一般。 “为何?” 涵素很奇怪,这监考新弟子武力测试的差事,可是十分难得的,凭着陵端这般喜欢邀功的性子,居然拒绝了! “考教新弟子的武力一直都是由执剑长老一脉负责的,徒儿自知能力不足,若是今次由徒儿负责,到时选取的弟子不符合要求,又该如何是好啊?新弟子能力不足,丢的不是我们天墉城的脸吗?” 陵端认真地分析这其中的利弊。 “那你以为如何?” 涵素一想,好像陵端说的也有道理,询问着解决之法。 “师父不如派同是执剑长老一脉的百里屠苏去监考新弟子,徒儿可是听说百里屠苏武艺过人,修为也是甲级弟子中的佼佼者,这件事交给百里屠苏去做,再合适不过。” 陵端进一步说服涵素起用百里屠苏。 这下,倒让涵素犯了难。陵端说的句句在理,可这百里屠苏的身份特殊,紫胤又有过交代,不得对外说明百里屠苏的身份,否则,会招来血光之灾。现下,应该怎么办呢?让百里屠苏去监考新弟子,虽说武力考教只是放出一些精灵,考验新弟子的武力,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到时自己又如何跟紫胤交代?若是不让百里屠苏去监考新弟子,又说不过去,毕竟一直以来的的确确是由执剑长老一脉监考。可更为重要的是,若是不答应陵端的要求,不就变相说明百里屠苏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天墉城上上下下也有不少关于百里屠苏身世的揣测传进涵素的耳朵里,涵素只有尽力不去理会这些传言,希望谣言止于智者,谣言不攻自破。但这似乎不可能。还真是麻烦。倒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让百里屠苏好好表现一番,这样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再者说了,武力考教又没有什么危险,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就照你说的去办” 涵素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是应下了陵端的要求。 然而,涵素又怎知这次的自己做了一回别人棋盘中的棋子。 退出天烨阁的陵端,心中简直是狂喜。还以为要花费很多唇舌,这掌教真人才会同意,没想到竟然那么容易,真是出乎自己的预料啊!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百里屠苏你给我等着,最好睁大眼睛,看看二师兄给你奉上的“厚礼”。 哼! 自陵越走后,碧云阁的前院也变得十分安静,几乎没有人来,就是偶尔芙蕖和陵阳会到碧云阁来看看屠苏,或是陪屠苏说说话儿,解解闷儿。 然而,今天的碧云阁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陵端来到碧云阁时,屠苏正在前院练剑。 “哟,我听说百里师弟的剑术一流,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陵端笑得十分谄媚。 屠苏见不惯陵端的那副嘴脸,收了剑势,转身就走,实在不想看到那样一张讨人厌的脸。 “百里师弟怎么走了呀?二师兄有事和你说” 陵端快步上前,拦住了正欲离去的百里屠苏。 “何事?” 屠苏实在是不想和这样的人做过多纠缠,不得已询问眼前的人找他有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 陵端很兴奋的对百里屠苏说道,但屠苏没有搭理他,他只能自顾自的说下去。 “马上就是天墉城招收新弟子的时候了,到时会有新弟子的武力测试。这块,就由你来负责啦” 陵端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屠苏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这事一直是师兄在负责,我从不参与” 屠苏嫌恶的看了陵端一眼。 “那不是现在大师兄不在吗?” 陵端讪讪的拿开自己的爪子。 “那也不该由我负责” 屠苏继续阐明自己的立场。 “这是掌教真人的命令,百里屠苏,你就是这样的目中无人吗?大师兄和执剑长老就是这样教你的吗?难道掌教真人的话你也不听吗?难道在你眼里就只有大师兄和执剑长老吗?” 陵端双手环胸,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不去” 屠苏丝毫不理会陵端的挑衅,他一直都牢牢的记着他与陵越的约法三章。 “百里屠苏,究竟是谁,一到天墉城就害得自己的师父闭关疗伤?又是谁害得大师兄白白耗费修为?是我吗?” 陵端继续挑拨着。 “休得胡言” 被戳中了软肋的屠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怨气。 “是不是胡言,百里屠苏,你自己心里清楚,的确不需我这个外人多言。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难道你不想去是怕自己的武艺拿不出手?害得执剑长老丢脸?害得大师兄丢脸?” 陵端眼见提到执剑长老和大师兄就让屠苏情绪激动起来,于是抓住屠苏的这个弱点就猛烈攻击。 “不准你出言侮辱师尊和师兄” 这次,屠苏是真的生气了。在这个世上,侮辱谁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对他百里屠苏恩重如山的师尊和为他倾尽一切的陵越。 “是我侮辱的吗?还是你自己胆小怕事,使得他们丢脸?” 陵端依旧不依不挠。 “不是” 屠苏脸都气红了。 “嗯,不是就好,那你到底去不去啊?” 陵端眼见达到目的,最后再确定一下屠苏的态度。 “我去” 经不起陵端的激将法,屠苏一时冲动,答应了陵端的要求,钻进了陵端事先就挖好的坑。 “这样就对了嘛!早早答应,不就好了,何必这样剑拔弩张的呢?” 陵端谄媚的笑着,这个笨蛋木头脸,还不是禁不起我的激将法! “还有事吗?” 屠苏冷冷的说着。 “没有” 陵端语气轻松的回答。 “请你出去” 屠苏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哎,我说,百里师弟,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啊?二师兄来了,也不说请二师兄坐坐?” 陵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似是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出去” 屠苏实在是对眼前这个人忍无可忍,利落的抽出自己的剑,搭在陵端的脖子上。 “好好好,我出去,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别那么激动嘛,动不动就拔剑,这样,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啊” 陵端一边说,一边向后退,离开碧云阁。 到了自己的弟子房,陵端才舒了一口气,哼,好戏即将要上演了,我到要看看你百里屠苏究竟能嚣张到几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9章 恭雪相遇 幽都。 风晴雪偷偷的收拾好包袱,着了一身夜行服,悄悄地离开了幽都。 昆仑山脚下,弱水旁。 一身着杏黄色长衫,满头飘逸长发只用一根金黄色缎带束起,长相甚美的男子,坐在弱水旁边的石头上,身旁放着一个飘着袅袅青烟的香炉,膝上放着一把古琴,正弹奏着一曲温和的曲子,就像他本人一样温和。 男子周围还有一群身着浅绿色劲装的男子,他们有的躺在地上,百无聊赖,有的围着杏黄色长袍男子打圈,还有的在闭目养神。 为首的浅绿色劲装男子,似是耗尽了耐心。 “欧阳长老啊,咱们什么时候回青玉坛啊?” “元勿,不要着急,这首曲子弹完,我们就动身出发” 弹琴的杏黄长衫男子,轻轻地回答着眼前这个即将恼羞成怒的男子。 元勿还没说话,一旁的另一名男子就忍不住插嘴道。 “欧阳长老啊,我们问你,你次次都说弹完这首曲子就走,可你这都弹了三个多时辰了” 欧阳少恭没有要搭理这群部众的意思。 “长老,小的都是照坛主的意思办事,还望长老不要为难小的啊” 众人中的另一人苦苦哀求道,毕竟在这大热天里站了三个多时辰,是个人也受不了。 “欧阳长老,是不是不想跟我等回青玉坛?” 元勿试探着问道。 “元勿师兄,别管那么多了,坛主交代了,今天一定要带回欧阳长老。现在的欧阳长老一直在拖延时间,不如我们直接把欧阳长老带回得了,何必在这里浪费唇舌” 弟子甲恶狠狠的说着。 面对师弟的提议,元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欧阳长老是坛主器重之人,若是伤了他,到时坛主会怪罪,可若是不动手,这欧阳长老又十分不识趣。几经思考,元勿最终决定采用武力的方式,把欧阳少恭带回青玉坛。 “长老若是非要这般为难小的,那就对不起了” 元勿说完刚要动手,就见一个蓝衣女子挡在了欧阳少恭前面。 “你们怎么能够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人呢?” 蓝衣女子瞪着面前几名正欲动手的男子质问道。 “姑娘,你不清楚情况,不要瞎搅和” 弟子乙虽是对这眼前的蓝衣女子十分欢喜,但一想到自己的任务,也不得不暂且放下。 “我怎么不清楚情况,现在明明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人。” 蓝衣女子依旧不依不饶。 正说着,欧阳少恭的琴声停了,眼里还带着淡淡的杀意,只是不那么容易令人察觉罢了。 ‘哼,让你们这一群蝼蚁听本仙人弹琴,还真是便宜你们了’ 一众人像是受了什么控制,不由自主的排成队向着弱水河走去。 到了河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啊~啊~,快停下来啊” 青玉坛的弟子们皆惊呼。 这下,元勿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中了欧阳少恭的咒术。 “呵呵呵,他们真好玩,哎,这位公子,他们是怎么了呀?” 蓝衣女子很惊讶,居然世上还有这等奇事? “姑娘,在下欧阳少恭。叫我少恭就可以了” 欧阳少恭并没有回答蓝衣女子的问题,而是转而介绍自己。 “哦,对不起哦,我叫风晴雪,刚刚我见到他们一群人围着你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风晴雪经由欧阳少恭一提醒,才忽觉自己的失礼,但耐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还是执意询问方才所见的奇景。 “方才让姑娘见笑了。那几人是青玉坛的弟子,他们的坛主听闻在下略通岐黄之术,就想请在下到青玉坛任职” 欧阳少恭温和的解释着。 “任职?没搞错吧?他们刚刚不是想伤害你吗?” 风晴雪实在是觉得很惊讶,怎么世上还会有这么请人的啊? “的确如此。但是在下不想去,所以就变成了姑娘刚刚所见。” 欧阳少恭的眼神很肯定,还带着微微的歉意,似是方才让风晴雪看到了自己很狼狈的样子。 “但他们怎么会往水里走呢?” 风晴雪继续询问方才那几人的奇怪行径。 “方才在下在香炉里焚烧有能使人产生幻觉的香料,但是这些熏香得焚烧上三个时辰才会奏效。所以,在下就在这里通过弹琴拖延时间而已” 欧阳少恭避重就轻的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哦,原来如此。不过,少恭,你的琴音好好听啊” 风晴雪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想起眼前这个温和的男子,方才弹奏的悠扬曲调依旧余音绕梁,不由赞叹。 “姑娘过奖了” 欧阳少恭微微一颔首,双手作了一揖。 “诶,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听说天墉城正在招收新弟子,想到天墉城求仙问道啊?” 风晴雪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再一看这里荒郊野外的,而眼前这个温和的男子一人独自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能不谓之奇怪,就随口问了一句。 “正是。不知姑娘?” 欧阳少恭即使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的风晴雪十分疑惑自己为何出现在这离天墉城不远的荒郊野外,万一风晴雪也有到天墉城的想法,倒不如顺水推舟,先探探语气再说。 “我也是,正好,我们同路,就一起走吧,刚好烦你的人也都被打发走了” 此刻的风晴雪哪里知道欧阳少恭心里的弯弯绕,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个同行的伙伴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若是姑娘肯同行,在下求之不得。不过,在下听说天墉城招收新弟子明天才开始,今天只能委屈姑娘在山下过一夜了” 欧阳少恭为了这次来到天墉城,自是做足了准备。 “没关系” 风晴雪一副大方的样子。 然而,正当刚刚相识的两人交谈甚欢之时,风晴雪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欧阳少恭虽是听到了,却不动声色的移步弱水河旁使出法术,捉了两条鱼,架起火堆,用树枝把鱼穿上,烤了起来。面对这样的情形,善解人意的欧阳少恭自是不会戳破风晴雪的尴尬处境。 风晴雪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默默地跟在欧阳少恭身后,来到火堆旁坐下。 待到鱼烤熟了,欧阳少恭就把树枝递给风晴雪。 “哇,好香啊” 闻着香味,已经饿了很久的风晴雪,不由夸赞了欧阳少恭一句。 听到风晴雪的赞叹,欧阳少恭抬起头来,正欲说些什么,却只见风晴雪完全不顾形象的吃起来,就连鱼肚子也吃了下去。见此情形,就算真的想说些什么,也只能就此作罢。 待到两人酒足饭饱后,就继续交谈。 “风晴雪姑娘,在下有一疑问,望姑娘解惑” 欧阳少恭实在是对风晴雪的行为十分不解,想他欧阳少恭漂泊江湖几十载,还真没见过这般女子。 “什么事,少恭直说就好” 风晴雪一边擦着嘴,一边回答欧阳少恭。 “在下方才见到姑娘把鱼肚子也吃了下去,难道姑娘不知道这鱼肚子是不能吃的吗?” 欧阳少恭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啊?鱼肚子不能吃?” 这下风晴雪愣了,鱼肚子居然不能吃? “是啊” 欧阳少恭见到风晴雪如此吃惊地样子,心下暗暗有了推断,这女子铁定是第一次出远门,闯荡江湖,否则,这么简单的常识又怎会不知? “为什么啊?” 风晴雪还是很奇怪欧阳少恭的说法,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鱼吃虫子,姑娘把鱼肚子吃了,岂不是把虫子也吃进去了吗?” 欧阳少恭略显镇定的解释着。 “哎,这事啊,没关系,正巧我就很爱吃虫子” 风晴雪对此毫不在意。 欧阳少恭一听顿觉恶寒,这姑娘真是...好特别啊。 “少恭,你看这条河,好美啊” 风晴雪感受到欧阳少恭那种对自己很奇怪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原始人一样,只得转移了话题。 欧阳少恭顺着风晴雪的视线看了看这没什么特别的弱水河,实在是不太理解风晴雪口中的美。 “姑娘是第一次出远门?” 欧阳少恭试探的问道。 “嗯,我的家乡就没有河” 风晴雪顺着欧阳少恭的话,说出了实情,虽说江湖之中,人心险恶,但风晴雪凭直觉觉得眼前这个温和的男子很值得信任,于是就没有隐瞒。 “没有河流?那是什么地方?” 这下,欧阳少恭是彻底惊奇了,不过,心下也在暗暗揣测眼前女子的身份。 “我家乡啊。我家乡唯一的一条河就在天上” 风晴雪说着说着,眼里流露出对幽都和婆婆的思念。 善于察言观色的欧阳少恭,看到风晴雪这幅情态,很容易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一定是在思念故乡和亲人,自然不会打搅。而且,风晴雪在无意间也透露给欧阳少恭一个讯息:风晴雪是幽都之人。毕竟,在这个世上,河流在天上的地方只有一个,便是忘川,而这忘川就在幽都。欧阳少恭知晓了风晴雪的身份,心里不由开始暗暗盘算着这幽都灵女的用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0章 苏恭雪之见面 翌日,少恭和晴雪两人来到天墉城界碑处,排着队,等待着招录。 很快,就到风晴雪了。 界碑前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肇临被陵端拉来做登记的,而陵端自己却在一旁无所事事。 轮到风晴雪时,肇临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呃,这姑娘真美。 肇临不觉眼睛都看直了,但是这等福利仍然没有忘了陵端这个二师兄。 “二师兄,快看快看,这姑娘好美啊” 肇临拉了拉陵端的衣袖悄悄的对陵端说道。 此刻还在闭目养神的陵端,心中还在想,肇临这小子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再漂亮,能有芙蕖漂亮吗?但当他一睁开眼,可就不这么想了。可就是再漂亮的女孩,也敌不过芙蕖在陵端心中的地位。 陵端敲了一下肇临的脑袋,悄悄的对肇临说着悄悄话,生怕面前的这个蓝衣女子听到。 “你脑子进水了吗?再漂亮,能有芙蕖漂亮吗?” “嗯,二师兄说的是” 一向对陵端唯命是从的肇临一个劲儿的赞同陵端的观点。 “哟,姑娘,来天墉城修仙啊,这修仙是很清苦的,不如姑娘还是下山去吧,况且啊,这天墉城可是不招收女弟子的” 陵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天墉城没有规定不招收女弟子啊” 风晴雪仔细回想着招录启事。 “好啦,姑娘,别在这里碍事,天墉城不会招收女弟子的” 看到风晴雪依旧不依不挠,陵端也有些不耐烦了,这女人真麻烦,就是没有我的芙蕖可人。 “这位师兄,天墉城的确没有明文规定不招收女弟子啊” 这时排着长队准备报名的人们因为队伍停滞不前而躁动不安,不停的催促着前面的人快点,欧阳少恭觉得招收新弟子的负责人似是有意为难风晴雪,就插了一句话。 看到躁动不安的人们,陵端心里有点发怵,自己从来没有负责过招收新弟子的事宜,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哎,还真是麻烦。不过,眼前这个才是真的大麻烦。得赶快想办法解决,否则,掌教真人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啊,明明是想通过这次的招收事宜,好好表现一番,顺带把百里屠苏扫地出门,没想到,今天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难道连老天都不助我陵端吗? “的确如此,但是....” 正当陵端正在思考如何回答的时候,芙蕖来了。 眼尖的陵端怎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近芙蕖的机会呢? “芙蕖,你来啦,这么热的天,你应该在房间里休息,干嘛跑到这里来受罪啊” 看到芙蕖,陵端的眼睛都笑弯了。 “哼,那还不是爹爹不放心你,派我来看看” 芙蕖看到陵端那种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觉得心烦,自然没有好脸色。 “芙蕖啊,二师兄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陵端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看着芙蕖。 风晴雪看到刚刚到来的这个女子,穿的衣服也和招收新弟子负责人穿的一样,心下也就有了几分明了。 “哎,我说,这位师兄,你不是说天墉城不招收女弟子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风晴雪质问陵端。 芙蕖看到眼前这个蓝衣女子,似乎颇具灵气,这偌大的天墉城只有自己一人是女的,十分孤单,倒不如把这个女子招收进入天墉城,这样就有人陪伴自己了,自己也就不那么孤单了,再者说了,自己的爹爹那么疼自己,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 “哎,这位姑娘可是想进入天墉城?” 芙蕖试探着询问蓝衣女子。 “是的” 风晴雪给了个答案。 “那好,麻烦你在这里登记一下,肇临帮她登记” 芙蕖一边招呼着风晴雪,一边吩咐着肇临。 “芙蕖师姐......” 肇临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眼神为难的在陵端和芙蕖二人之间流转。 “芙蕖,天墉城没有招收女弟子的先例” 本来在这天墉城分散芙蕖注意力的人和物就很多了,陵端可不想再多添一个。 “我不就是女的?到时候,我会和爹爹说的,爹爹一定会答应我的。” 芙蕖没好气的撇了陵端一眼。 肇临看着这形势,只能顺了芙蕖的意,给风晴雪做了登记,毕竟芙蕖是掌教之女,惹了谁也不能惹了她。 “恩,好了” 肇临做完了登记。 芙蕖一看登记的花名册,知道了眼前这个灵气逼人的女子叫做风晴雪。 “晴雪,跟我走吧” 芙蕖边说边拉着风晴雪的手,向天墉城内部走去。 经过层层淘汰,终于走到了武力测试这一个关卡。 而在淘汰赛还在进行的时候,风晴雪就到处东游游,西逛逛,试着寻找那个眉间一点朱砂的男子。在这期间,欧阳少恭毕竟也是和风晴雪一同上山的人,多多少少比起其他人要亲近一些,自然也就知道了风晴雪来到天墉城的目的--找人。这目的正与他不谋而合,倒不如正好,借风晴雪之手找到自己要找的人--韩云溪。 陵端将通过层层淘汰而选出来的人集中在展剑台。 “你们已经通过了最基本的根骨测试和道德考教,接下来就是最为重要的武力测试,这也是决定你们最后能不能留在天墉城的关键。下午,会有天墉城的人带领你们到翡翠谷去参加武力测试” 陵端宣布完毕,就离开了。 下午,百里屠苏带着一众人等来到翡翠谷。 “各位这里就是翡翠谷,先行休息吧” 百里屠苏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的石块边坐下,默默地等待着晚上的武力考教。 一众人等看到百里屠苏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大想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 “哎,你们说,这个师兄冷冰冰的,一会儿晚上的考教,能保护我们吗?” “谁说不是呢?” ...... 众人皆在讨论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冰冰冷冷的少年究竟能不能保护他们。 而坐在一旁的百里屠苏置若罔闻。 欧阳少恭发现,自从风晴雪一见到这个带他们来到翡翠谷的师兄,就没挪开过眼。 于是,打算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抑或风晴雪发现了什么。 “晴雪,你怎么了?” 欧阳少恭看着风晴雪的眼睛,关切的问道。 “呃,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带我们过来的师兄有点眼熟” 风晴雪搅着自己的小辫子,眼睛直直的看着百里屠苏,就是回答欧阳少恭的问题,也没挪开过眼。 “可是你要找的人?” 欧阳少恭进一步询问。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要找的人没有这么冰冷” 风晴雪面对欧阳少恭的询问,略显迟疑。 “你在这里做这些毫无意义的揣测是没有用的,倒不如我去替你探探他的口气” 欧阳少恭看着风晴雪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提议道。 “这样不大好吧?” 风晴雪还在犹豫。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欧阳少恭引诱着风晴雪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我...我...” 风晴雪继续犹豫着。 “好了,别犹豫了” 欧阳少恭拍了拍风晴雪的肩,信步走到百里屠苏身边,蹲下,试探着开口。 “这位师兄,不好意思,打扰了” 欧阳少恭虽是开口了,却没有得到百里屠苏的一个眼神。 “我看你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欧阳少恭继续引导着。 “没见过?” 百里屠苏还是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欧阳少恭起身时,给风晴雪暗暗的摆了摆手。 “怎么样啊?” 风晴雪有些不太明白的意思。 “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可能是把我当做攀关系的了吧” 欧阳少恭无奈的回答道。 “哦” 风晴雪讪讪的应了一声,难掩眸中的失落。 看着风晴雪的状态,便已知晓那个叫做韩云溪的男孩在她心中究竟有何等重要的位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1章 姑惑鸟之祸 晚上,翡翠谷中,到处飞舞着精灵。 从未见过这样阵仗的人,吓得四处逃窜。 屠苏一人倚在树旁,手中把玩着树叶,暗中观察着这些通过基本测试的人今晚的表现。 风晴雪自幼在幽都长大,见过的精灵自然不少,定是不会害怕。 欧阳少恭,自幼闯荡江湖,见多识广,精灵而已,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而且,就欧阳少恭身上的灵气而言,也让修为较低的精灵们退避三舍。 两人慢悠悠的来到百里屠苏身旁。 “师兄,这些小精灵好可爱啊” 风晴雪一向都很喜欢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儿。 “你们不怕?” 百里屠苏还是有些吃惊的,众人之中只有他两人镇定自若,其他人四处逃窜,不由对这两人另眼相看。 “不过是些精灵而已,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风晴雪眼见这个冷面师兄终于搭理他们了,心里十分开心。 几人正说着,百里屠苏就察觉到有一股浓重的妖气逼近。 “你们小心” 刚刚说完,百里屠苏就去追寻妖物。 虽然武力考教是要测试选□□的弟子武力如何,但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风晴雪和欧阳少恭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冷面的师兄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百里屠苏追至一处空地,大喝一声。 “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屠苏丝毫不敢放松紧惕,严阵以待。 在一段短暂的安静后,姑惑鸟出现了。姑惑鸟从后背方向突袭屠苏,结果没成功。反倒被屠苏用剑伤到了翅膀,散发出阵阵妖气。姑惑鸟眼见偷袭不成,也知道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修为较高,不容易进攻,转而攻击那些没有多少修为的人。 欧阳少恭远远的就看见姑惑鸟向他的这个方向飞来,虽然不知它意欲何为,但应该是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哼,这笨鸟还真不知天高地厚!本仙人也敢伤害,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正欲出手灭了姑惑鸟的欧阳少恭,看到后方追来的百里屠苏,就立刻隐去了自己的灵气,引诱着姑惑鸟来抓自己。毕竟,一身杏黄色长衫的欧阳少恭在黑夜中特别显眼,再加上刻意隐去了灵力,使得姑惑鸟以为眼前的这个貌美的男子是个半点武功都不会,半点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自然欧阳少恭就成了姑惑鸟的目标。 姑惑鸟首先盯上的就是一身杏黄长衫的欧阳少恭。姑惑鸟俯冲而下,正要抓住欧阳少恭就跑,却被赶到的百里屠苏赶跑。姑惑鸟本就不止一只,另外的一只姑惑鸟眼见自己的同伴不敌,立刻赶过来帮忙。两只姑惑鸟相互配合,运用调虎离山之计,不仅伤了不少修为不高的年轻人,还抓了欧阳少恭做人质。 整个过程,风晴雪都没有出手,并非她不愿出手,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若是出手的话,幽都身份被识破的机率有多大。 百里屠苏看到欧阳少恭被抓走了,悄悄跟在姑惑鸟的后方。保护这些还没正式进入天墉城的弟子安全,是他这个监考官的职责。姑惑鸟抓着欧阳少恭就飞往自己的巢穴。百里屠苏隐去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的在暗中观察着姑惑鸟的动静。欧阳少恭被姑惑鸟放在一垛干草上,紧紧地盯着他。姑惑鸟发现了百里屠苏的身影,立刻转头看了眼百里屠苏所在的方向。欧阳少恭趁此机会正欲逃脱,但是姑惑鸟也不笨,对付一个没多少修为的人和对付一个修为较高的人,其难度可想而知。于是,姑惑鸟转过头来,继续盯着欧阳少恭。欧阳少恭眼见逃脱不成,只得乖乖的退回原位,并且用手示意姑惑鸟,自己很怕他。趁着姑惑鸟正在思考自己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欧阳少恭给百里屠苏打了个“不行”的手势。 但百里屠苏眼见欧阳少恭被困,岂有不救之理? 百里屠苏动作敏捷的穿梭在姑惑鸟的巢穴中,试图转移姑惑鸟的注意力,以使欧阳少恭有逃脱之机。 没想到,这姑惑鸟果然中了计。 逃脱盯梢的欧阳少恭立刻与百里屠苏会和。 “这是你方才遗落的东西” 屠苏掏出一个装满东西的锦袋。 “有他就好办了” 欧阳少恭看到这个他平日里准备防身用的锦袋时,满眼兴奋。 “这是什么?” 百里屠苏不解。 “雷火弹” 欧阳少恭简明扼要的说明囊中之物。 欧阳少恭拉着百里屠苏走到一个隐蔽处,观察着姑惑鸟的动静。姑惑鸟没找到人,回到巢穴,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恼羞成怒。欧阳少恭趁此机会,掷出几个雷火弹。只听得姑惑鸟怪叫了几声,就一命呜呼了。 处于紧张状态下的两人都没意识到,他们已经拉了手。 两人看着此事已了,匆匆赶回了天墉城。 这次武力考教,竟然出了妖物伤人的事,此事非同小可啊。 等到两人回到天墉城时,天墉城中的弟子行色匆匆,一问之下,这才知道,方才的姑惑鸟还伤了很多准备成为天墉城入门弟子的人。 百里屠苏本想到天烨阁去请罪,这件事他有逃脱不了的责任。但到了天烨阁门口,守卫的弟子却不让他进。而且守卫的弟子还告诉百里屠苏,若是掌教有事会宣他觐见的,不用在这里干耗着,毕竟忙活了一晚上,又是监考,又是救人,铁定累坏了,赶紧回去休息才是要紧的事。 百里屠苏吃了闭门羹,只得暂回碧云阁等待处置的结果。 方才,守卫的弟子之所以不让百里屠苏觐见,是因为此刻的天烨阁内正在进行一场讨论。 当时,守卫在翡翠谷谷口的弟子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妖气。以往的考教都只会放出精灵,而精灵是有灵气的,断不会有浓重的妖气。其中一位守卫弟子赶往谷中,探查情况,就只见百里屠苏和一只妖气十足的姑惑鸟缠斗不休。眼见翡翠谷中出了不该出的事,守卫的弟子只能赶回天烨阁报告情况。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个个都是大爷,谁也惹不起啊。 天烨阁内。 “如此慌张,所谓何事?” “弟子惶恐,还请掌教真人恕罪” “到底有何事,还不速速道来” “是,弟子方才镇守在翡翠谷谷口,感知到谷中妖气肆虐,赶到谷中只见屠苏师兄和一只姑惑鸟缠斗不休,那只姑惑鸟不仅伤了即将成为天墉城弟子的人,还抓走了其中一个做人质,屠苏师兄已经前去救人了” “此事当真?” “掌教真人,就算借弟子几个胆,弟子也不会乱说的。此事千真万确。” “你,赶快到凝丹长老的住处去,让凝丹长老赶快准备救人,然后你在带着一些守卫的弟子赶往翡翠谷转移伤员。这是令牌,赶紧去,还有,记住此事不得声张” 涵素抛下一块令牌,催促着弟子赶快去救人。 “是,弟子领命” 翡翠谷守卫的弟子拿了令牌,就赶紧按照涵素的命令去做事了。 等到这名弟子走了,涵素这才唤了天烨阁守门的弟子进屋。 “若是百里屠苏回来了,要你通报的话,你就告诉他,有事的话我会亲自找他的,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回房休息。” “是” “嗯,下去吧” 接到新晋弟子在翡翠谷试炼受伤消息的涵素,似是惊魂未定,这平白无故的,被镇压在符咒底下的姑惑鸟怎会跑到翡翠谷伤人呢? 涵素在天烨阁中不停地走动,似是为了排解心中的焦虑,只是越走越烦。 但最终也得有个解决之法啊。 于是,涵素赶紧召集各位长老商量对策。 “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你们前来议事,只是事态紧急,还望各位见谅。” “掌教,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刚刚我们一同前来的时候,见到一群守卫弟子带着伤员正往凝丹的住处去,神色匆匆地” 妙法长老首先发问了。 “哎,这次真的出大事了。不知为何,镇压在符咒底下的姑惑鸟竟然破除封印,飞到翡翠谷伤人,现在还有一个被姑惑鸟抓住,当了人质” 涵素将情况如实道来。 “啊?怎会这样?” 众长老面面相觑。 正当这时,守门的弟子来报。 “报” 来通报的弟子跪下行礼。 “说” 涵素也想赶快知道最新情况。 “去监考的主考官屠苏师兄带着被姑惑鸟抓走的弟子平安回来了” 弟子汇报着最新的进展。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涵素知晓了情况,就打发通报的弟子离开。 “是” 等到守门的弟子离开后,妙法长老就急了。 “掌教师兄,你是疯了,还是被妖物附了身?怎么能安排百里屠苏去监考?他是谁,掌教师兄难道不知道吗?” 妙法长老还没说完,凝丹长老就坐不住了。 “师兄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安排谁不好?偏偏要安排百里屠苏。就算陵越不在,陵阳,陵川个个都能去,为何要安排百里屠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执剑长老好几百年了,才收了这么两个徒弟,要是因为妖物伤到了他的宝贝徒弟,到时触怒了仙人之威,又当如何是好啊?虽说斩杀妖物有受伤的可能,但是那姑惑鸟的脾气暴虐异常,若是真的伤了百里屠苏,搞不好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况且,百里屠苏根本没有任何监考的经验,师兄还让他一个人去?师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哎,这下麻烦大了,师兄还是好好想想到时怎么跟执剑长老解释吧” 凝丹长老简直无法相信涵素当时是怎样做下这个决定的,难不成是脑子进水?越说越气,最后索性拍桌抚掌。 执法长老觉得事出古怪,况且现在事情都出了,怪罪谁都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乎,执法长老并没有参与指责涵素的队伍中。 “哎,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就那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陵端” 涵素面对妙法和凝丹的质问,也是语塞。 虽说涵素这句话,不过短短几个字,却让执法长老抓住了重点。 “什么?师兄你说这件事和陵端有关?” “嗯。当时陵端找到我,说是天墉城考教新弟子武力的事一直由执剑长老一脉负责,现在陵越不在,就应该由百里屠苏负责。这百里屠苏来到天墉城,就像一个空降兵,我耳朵里也传进了不少风言风语,我寻思着这是个机会,就派他前去。没想到,竟出了如此祸端。” 涵素道出了当时自己的考虑。 “这样,事情就不奇怪了” 执法长老微微一颔首,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执法,何出此言?” 涵素看着执法长老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看来师兄真是糊涂了,难道是近些年来把教中事务全权交给陵越处理,使得师兄已经不识竞争的滋味了?” 执法长老挑了挑眉,眯着眼,打量着涵素。 “执法的意思是?” 这下,涵素彻底糊涂了,执法长老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啊? “以前收徒的时候,陵端本想拜入执剑长老门下,但是执剑长老半点情分都没顾及,就说不会收下他的。然后,陵端才选择了做师兄的亲传弟子。当时,我们大家还以为执剑长老是怕半大的孩子招他心烦,直到后来,执剑长老收了陵越做徒弟。我们这才知道,这执剑长老一直不收徒弟的原因是什么,就是根骨不够。陵越本就根骨清奇,再加上自身又很勤奋,方方面面都生生压了陵端一头,陵端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但是他又拿陵越没办法。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这执剑长老收下百里屠苏是为何,但能够作执剑长老座下弟子的,想必根骨应该和陵越不相上下。况且,之前他们师兄弟俩一直住在玄古居,也是近段时间才一同搬进了碧云阁。陵端心中一直对执剑长老没有收他做弟子耿耿于怀,又加上陵越能力超群,这种怨气就会在他的心中日积月累。自然他会想方设法,排解这些怨气。百里屠苏对前山亲传弟子间的争斗并不了解,才会上了陵端的当。至于那些风言风语,师兄不该不知道,被嫉妒蒙蔽住了自己双眼的人,哪里还是正常人的思维可以揣度的。况且陵端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恃强凌弱,搞小团体,哪一件事不是他干的?现在,陵越,陵端,百里屠苏,还有陵川,陵阳等等,都是下一任掌教的竞争人选。这其中关窍,想必师兄应该是清楚的,毕竟我们也经历过这样的事。至于最后谁能问鼎巅峰,这就不好说了。但是现下最为明显的是,陵端私自放出姑惑鸟,惹的新晋弟子受伤又受惊,并且此事还牵扯到了百里屠苏,掌教师兄应该谨慎处理啊” 执法长老冷静的分析着事情的前因后果,为在座的众人理清思路。 其实,事情再简单不过,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事件的始作俑者。 “执法所言极是,但为何执法如此肯定此事是陵端做的” 涵素顺着执法长老的思路,思考着问题,顿觉豁然开朗。不过,执法长老虽是分析的头头是道,但那种肯定的语气还是涵素有些不能接受的,毕竟这陵端是他座下弟子。若是犯了这么严重的过错,日后又该如何是好啊? “师兄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执法长老眼见涵素还有些不想承认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陵端,不由感觉涵素有包庇之嫌。 现下,他要下一个猛料。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听着执法长老有些不善的语气,涵素隐隐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看来师兄是真的不知。你的女儿看上了陵越,而陵端看上了你的女儿。陵越要下山,托付你女儿注意一下百里屠苏的情况。陵端就以为你的女儿既喜欢陵越,又喜欢百里屠苏,并且把芙蕖看不上他的原因归结为他不是执剑长老座下弟子。更何况教中还盛传谁要是做了师兄你的女婿,谁就是下一任掌教。这下,不用我多说,师兄也该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了吧” 执法长老有些看好戏的意思述说着涵素和他的女儿芙蕖的家务事。 “啊还有此等事,我倒是真的不知。看来我不仅没把天墉城治理好,家务事也没处理好啊” 涵素颓然的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怎么教中事物还没有一个长老清楚? “那事已至此,又该当如何啊?” 妙法长老的确很同意执法长老的观点,但现在的重点是该怎样把这件事平息掉。 “执法以为,这件事应当顺其自然” 执法长老微微一拱手,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啊?顺其自然” 涵素和众长老皆是一惊。 “正是。” 执法长老不疾不徐的回应了众人。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嘛” 一向暴脾气的凝丹长老对执法长老的意见嗤之以鼻。 “非也。这亲传弟子争夺掌教之位是天墉城的传统,也正因如此,才能角逐出最优秀的领头人带领天墉城,不负众位天墉城先贤的嘱托。与其我们现在在他们之间横插一杠子,干涉他们,倒不如顺其自然,看看他们谁能问鼎巅峰。难道各位就不想看看,究竟最后鹿死谁手吗?” 执法长老丝毫没理会他这个师弟的不屑,颇有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模样,并且还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执法长老一席话刚刚说完,使得天烨阁内又是一阵安静。 “执法一计倒不失为一条妙计,但日后陵越或是执剑长老那里又作何解释呢?” 凝丹长老细细想来,执法长老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最令他担心的还是执剑长老那里不好交代的问题。 “我看倒不如这样。陵端这次肯定会找百里屠苏的茬儿,到时师兄就来个太极云手,顺带看看这陵端栽赃嫁祸的本事究竟有多大。暂且把这件事压下,等到陵越回来了,把这件事交给陵越去处理。凭着陵越的性子,定会秉公处理。陵越在这天墉城是出了名的秉公执法,说一不二。到时陵越把处理结果上报给师兄,师兄只用顺水推舟即可。这样,师兄不仅不用担心这件事处理不好,而且也能趁此逃脱干系。就算到时,执剑长老知道了这件事,事情是由陵越处理的,想必执剑长老他也不会颇有微词。如此这般,不是两全其美吗?各位以为如何啊?” 执法长老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狐狸似的得逞笑容,眼中泛着精明。 “哼,你小子果然是只老狐狸,坏啊!”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凝丹长老,不由心里暗暗佩服他这个狡猾的师兄,真是栽赃嫁祸的能手啊。 “虽然是有点坏,但是能解决问题才是最关键的,不是吗?” 听闻自己的师弟对自己的评价,虽说是表扬的话,但是这讽刺意味可也不轻啊。执法长老顺势呛了凝丹长老一句。 “嗯,就按执法说的办” 涵素一锤定音。 经过一众长老的商讨,终是为翡翠谷妖物伤人一事的解决方案画上了一个句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2章 琴心为剑魄疗伤 百里屠苏回到碧云阁的卧房,褪下衣物,看着衣物上的血渍,这才发现自己受了伤。找来止血的药粉,为自己清理伤口。可是,姑惑鸟的抓伤在自己的背部,十分不好处理,弄了百里屠苏一身汗,而伤口却半分没有沾到药粉。 正当百里屠苏半褪衣袖,露出自己香肩,为自己疗伤的时候,欧阳少恭直接推门而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般温和有礼。 百里屠苏一见来人,再一看现在自己这幅情状,立马下了逐客令。 “出去” 端着托盘的欧阳少恭看到百里屠苏的样子,凭借着多年行医的经验就知道,面前的这个冷面男子又在逞强了。 “师兄,方才你为拯救在下受了伤,在下理应来此探望送药。在来到天墉城之前,在下是一名四处行医的郎中,现下师兄的情况应该不是很乐观,倒不如让在下瞧瞧,给师兄医治医治,以答谢师兄的相救之恩” 欧阳少恭站在安全的距离内,微微一颔首,温和的规劝着百里屠苏。 “我的事不用你管” 百里屠苏可对这个贸然闯入别人房间,还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师弟,没什么好脸色。屠苏本就不喜有这样贸贸然行为的人,更何况他自己体内带有煞气,身上有了伤口,不仅伤口愈合的很慢,而且煞气是会通过伤口溢出的。要是让师尊和师兄以外的人,知道自己身带煞气,该如何是好?况且眼前这个师弟说自己以前是个郎中,难保他不会看出自己与常人的不同。如此这般,还是逐客为妙。至于伤口,还是等到陵越回来,再说吧。 见到百里屠苏的态度如此坚决,欧阳少恭二话不说,立刻抬步走到百里屠苏跟前蹲下,查看伤口。 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很痛,百里屠苏转动一下身子都很不适,面对过来查看伤口的欧阳少恭,百里屠苏本能的闪躲着。 在这闪躲间,欧阳少恭趁此机会点中了百里屠苏的穴。 “刚刚擒获姑惑鸟怎么不用这招?” 百里屠苏冷冰冰的说道。 “在下是名大夫,只会点人的穴,可不会点妖怪的穴” 欧阳少恭面带微笑的回应了屠苏。 “哼,还小看你了” 百里屠苏被点了穴,奈何不了眼前的这个自来熟师弟,也只能在嘴上逞逞能了。 看着百里屠苏安静了,欧阳少恭满带笑意的查探屠苏的伤势。可是,越是探查,欧阳少恭的眉头皱的越紧,看来这情况和自己估计得有些相距甚远啊,不容乐观。 “师兄,你这伤口怎的这样奇怪?这么久了,伤口竟然仍然没有愈合,还好像在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难不成是妖毒?可看着这情况又不太像,这位师兄可是你体内本就带毒?” 欧阳少恭查探了伤口之后,担忧的望着伤口,说出自己的疑虑。 果然不出百里屠苏所料,欧阳少恭真的看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处,现下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真的不能让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既然你是来送药的,药已经送到了,伤口你也看了,那么你也应该离开了” 百里屠苏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既然如此,那么就劳烦师兄一直这么呆着了,在下先行一步” 欧阳少恭说着就要端起托盘,作势要走。 经由欧阳少恭一提醒,百里屠苏才想起来自己被点了穴,而且身中妖毒,没办法自己解穴。不得已,只好挽留欧阳少恭。 “等等,那就麻烦师弟为我上药” 百里屠苏颇为不自在的说着。 听到百里屠苏的挽留,欧阳少恭心中可是乐开了花儿,你还是有求于我吧!呵呵。 欧阳少恭收敛起自己的心思,开始为百里屠苏施针上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3章 老板智斗端哥 自翡翠谷事件之后,百里屠苏就一直抱病养伤。 几日后的清晨,百里屠苏刚刚起身,就坐在床边发呆,思念着陵越。这是自陵越弱冠之礼之后,陵越常常下山,而养成的一个习惯。 正当百里屠苏脑海中回忆着他和陵越的点点滴滴,嘴角散发出微微笑意之时,那晚那个自来熟师弟又是连门都不敲,就像到自己家一样随便的进了屋。 百里屠苏发现屋中来了人,就立刻收了嘴角的笑意,换上平日里对待除陵越以外的人的态度--面无表情,木头脸。 自来熟的欧阳少恭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就像是自己和百里屠苏已经是认识了很久的生死之交一样,也不管百里屠苏介不介意,直接就走到百里屠苏身边坐下,手中一手拿了个药碗,另一手还拿了个盒子。 “师兄,你醒啦。那晚太过匆忙,还未来得及正式的介绍自己。在下欧阳少恭,师兄叫我少恭就好。” 欧阳少恭微笑着介绍自己。 “你怎么又来了?” 百里屠苏看着走过来的欧阳少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毫无波澜的说道,就好像欧阳少恭是空气一样。 “我来送药啊” 正说着,欧阳少恭把手里的汤药碗拿给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是极其不愿喝药的,就因为那和他八字不合的苦味。就是以前,为了抵御煞气对自己身体的侵害,不得不喝药时,也是陵越百般哄劝,威逼利诱,自己才会喝下那苦的要命的汤药。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师弟手中拿的那个药碗中黑乎乎一片,再一闻那种一看就是很苦的味道,百里屠苏都快暴走了。 百里屠苏嫌恶的看着自己手里被硬塞下的药碗,迟迟不见动作。 “快喝啊,凉了的话,就没效果了” 欧阳少恭善意的提醒道。 其实,百里屠苏并非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相反,他是个心地极其善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这几日里,欧阳少恭的嘘寒问暖,渐渐地让屠苏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至少来说,并不排斥。应该这样来说,面对欧阳少恭百般的嘘寒问暖,要说百里屠苏心中没有一点点儿感动,那绝对是假的。到了前山,屠苏并没有因为前山有很多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弟子而变得开朗,广交朋友。自那次较为严重的煞气发作过后,以及那个极其奇怪的梦境和回旋在耳边的诗歌,百里屠苏更加不愿亲近除陵越以外的任何人。原因无三,这一是,陵越是屠苏的爱人,二是,其他人的修为都没有陵越那么高,屠苏怕自己煞气发作会伤害旁人,三是,屠苏不喜接触外人。况且屠苏身体内含有煞气的事也不能被外人知晓,否则当初紫胤在闭关前,也不会施下除陵越和他自己可解的法术,遮盖掉屠苏眉间的一点朱砂。若是多与旁人接触,难保别人不会发现屠苏体内带有煞气这个秘密。很大程度上来说,令屠苏感动的是,欧阳少恭即使知道了他体内带毒的事实,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和陵越一样关心他,替他操心。所以,即使手中的药碗里装的全是黄连,屠苏也会二话不说,全然吞入腹中的。 屠苏拿起药碗,皱着眉,艰难的喝下这一碗汤药,如临大敌。喝完,就把碗塞进欧阳少恭手中,起身,准备更衣洗漱。 还没走两步,欧阳少恭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拦下屠苏后,欧阳少恭把手中的丹药往前一递,示意屠苏服下。 屠苏以为欧阳少恭手里拿的那个圆圆的东西是糖,顿觉自己有被嘲笑的感觉。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吃糖” 屠苏语气中略带不爽。 “谁说这是糖了?这是我特地给你炼制的调养身子的丹药,与那汤药一同服用,效果更佳,赶快服下,可别白瞎了我这一夜工夫。” 欧阳少恭好笑的解释道。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的一系列反应,心中不由感到好笑,这么大个人了,还那么怕苦。 屠苏听了欧阳少恭的解释,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他了,心中略含歉意的接过欧阳少恭手中的丹药,乖乖服下。 可服下后,屠苏才想起来,以前陵越说过,这天墉城除了凝丹长老有权使用剑阁放置的丹炉,用来炼制疗伤的丹药外,其余人等皆不得使用。而且,剑阁是天墉城的重地,不许除执剑长老和他们师兄弟俩以外的人进入,那么这丹药又是从何而来呢?虽然屠苏心中疑窦丛生,但一直以来的沉默习惯使得屠苏并没有深究欧阳少恭丹药的来源。 欧阳少恭看着屠苏服下丹药后,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如释重负。 屠苏看着欧阳少恭那种对自己的关怀备至,虽说很不想推开这种被关怀的感觉,但是一想到自己身负焚寂煞气,而自从来了前山,自己的煞气也越发的不稳定了,只是这件事屠苏很怕陵越担心,一直都没告诉他。屠苏有些害怕,自己若是害了对自己那么好的欧阳少恭,该怎么办?经过思考,屠苏还是决定,让欧阳少恭离自己远一点儿,这样欧阳少恭受伤的机率也会小点儿。 “药也服了,日后你不用来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屠苏开始实行自己的决定。 “那怎么行,你的伤还没好” 欧阳少恭关切的说道。 “那也不用你管” 屠苏冷冷地抛下一句话。 “那可不行,现在你是我的病人,我得对你负责到底” 心思缜密的欧阳少恭此刻能够体察到屠苏心里的微妙变化,这时正是能够进一步进入屠苏心里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放过?于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双手虚握成拳,似是为屠苏的决定感到痛心疾首。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屠苏没有丝毫的挣扎,努力的执行着自己的决定。 “医者父母心。我可从不介意对那些不太听话的病人使用些强硬的手段” 欧阳少恭一边说,一边靠近百里屠苏的身侧,看似说的是轻飘的话语,却暗藏锋芒,隐隐透出说话者的颇具王者之气的威胁。 这下,屠苏无语了。 正当卧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却来了两个找茬儿的家伙。 “哟哟哟,这大清早的,你俩衣冠不整的,是想干嘛呢?” 陵端语气满含着戏谑与挑衅。 “就是,就是” 肇临也在陵端一旁帮腔作势。 百里屠苏根本就没想搭理这种令人生惡的人,倒是在一旁的欧阳少恭依旧温和的回应着眼前这个看着就想拍死的家伙。 “陵端师兄,在下承蒙屠苏师兄相救之恩,特来探望送药” “哦?相救之恩?谁知道是不是某人特意而为之?这翡翠谷中,何时出过妖物?也不知为何,某人一去就钻出了妖物,这倒还真是有些奇怪啊” 陵端的话里透着股阴阳怪气。 “陵端休要在此胡言” 百里屠苏眼神满含不爽的置下重词。 “陵端师兄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你应该叫二师兄” 肇临的跟班属性又发作了。 “算了算了,别和某人一般见识嘛” 陵端一副大度的样子,好像屠苏真的是他嘴里那个放出妖物的坏人一样。 “二师兄,在下倒是有一事想请教,还望二师兄不吝赐教” 欧阳少恭见缝插针。 “说吧说吧” 陵端边挥手边说话,完全没把这个新晋弟子放在眼中。 “刚刚二师兄说这翡翠谷中从未出现过妖物,以前我们新弟子进入翡翠谷试炼之前,二师兄也特地交代过,试炼只是为了测验受测试者的武力,不会伤害我们。但我们那天的试炼却恰恰出了妖物伤人的事件,这似乎不大合乎常理,在下想请教请教二师兄,这原因究竟是何?难不成是有人故意为之?” 欧阳少恭不卑不亢的说出疑惑之处。 陵端听到欧阳少恭的询问,心中不由慌乱起来,不自在的多看了眼欧阳少恭。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这私放姑惑鸟一事,只有他自己和几个心腹知道,其余的人一概不知。而眼前的这个新晋弟子,仅是推断而已,就能看出自己的意图,看似说话不温不火,实则锋芒暗藏,看似说话的内容稀松平常,却意有所指。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有理有据,态度事那样的谦恭有礼,令人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若是把这人和陵越放到一起,搞不好可是一类人,更为准确的说,陵越和欧阳少恭就是实实在在的一种人。陵端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另一个陵越,不是好像有点麻烦,而是真的很麻烦。若是这人在百里屠苏身边,那自己的“宏图伟业”又该如何实现呢?那自己的人生又怎能走上巅峰呢?那自己日后又怎能占据芙蕖的视线?既抱得美人归,又登临掌教之位呢?现在首先应该解决的的问题就是,得把这两人分开才行。否则,凭着这人的才智,定能次次都帮助百里屠苏化险为夷,就像又回到了陵越在天墉城的日子,把这个百里屠苏当作个未出阁的姑娘放在碧云阁里养着,到时要除掉这个“大麻烦”可就难了。于是乎,最佳方案,分而治之。 “这事还在调查中,我可不太清楚” 现下的陵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打着太极。 “那为何方才二师兄如此肯定呢?” 看到陵端打着哈哈,欧阳少恭心中更是确定了事件的始作俑者。 “推断而已,推断而已,大胆推测,小心求证嘛” 陵端眼看抹不过去了,一不做,二不休,推得一干二净。 “二师兄所言极是啊” 欧阳少恭似是很赞同陵端的说法。 陵端讪讪而归。 待到陵端离开后,听闻了整个过程的百里屠苏终是发话了。 “少恭,你怀疑是陵端私自放了姑惑鸟?” 屠苏眼神略带疑惑的看着欧阳少恭。 “我可没这么说” 欧阳少恭矢口否认。 “那你的意思是?” 屠苏有些不懂此时欧阳少恭的意思。 “不论是非曲直,到了一定的时间,自见分晓” 欧阳少恭抛出一句既模棱两可,又意义分明的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4章 琴心剑魄共修习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在涵素真人的绥靖政策下,表彰了百里屠苏的救人行为,但囿于陵端之事不知何等原因,竟被天墉城众人知晓,加上陵越迟迟未归,实在是拖不过去了。涵素也只得对陵端进行了处理,以儆效尤。 陵端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呢?哼,欧阳少恭,你要和百里屠苏同流合污,可怪不得我连你一起对付。 待到新弟子派发练习用剑,开始练剑之时,陵端开始了他的滥用职权的生涯。 轮到欧阳少恭之时,陵端并没有把练习用剑派发给欧阳少恭。 “少恭啊,我见你被姑惑鸟吓得不轻,这几日又为百里屠苏里外里的操劳,定是极累的。这几日你的身体可不适合练剑,倒不如二师兄给你开个小灶儿,好好锻炼锻炼身体” 陵端一脸关切的样子。 “谢二师兄” 欧阳少恭微作一揖。 “嗯,那你就去后厨帮着劈劈柴吧” 欧阳少恭被派发到天墉城的后厨劈柴,却巧遇了来到后厨给阿翔取用五花肉的百里屠苏。 “现在是新晋弟子练剑的时间,你怎么在这儿劈柴?” 屠苏对于欧阳少恭会出现在后厨甚是不解。 “哦,二师兄说我的身体不适合练剑,让我到这儿来锻炼锻炼” 欧阳少恭眼神里微微带着些许不甘 ,似乎是在为不能练剑而感到遗憾和不愿。 屠苏虽是怕自己的煞气会伤害到对自己很好的欧阳少恭,但很明显现在的状况是:欧阳少恭因为自己与陵端之间的不对付,而成了陵端泄私愤的出气筒。既然一切皆因自己而起,自然也应由自己来善终。况且欧阳少恭是来天墉城修仙练剑的,又不是来后厨劈柴的。知晓了其中一切缘由的百里屠苏,依旧木着一张脸,沉默了片刻,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今日酉时来碧云阁后院找我” 说完,屠苏就去取了五花肉,离开了。 听到屠苏回答的欧阳少恭,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就回过神来,眼睛里散发出明亮的光彩,似是看到了明朗的未来,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扯出了一个看似温暖,却高深莫测的笑容。 酉时,碧云阁,后院。 “屠苏师兄” 欧阳少恭来到碧云阁后院时,正巧看到百里屠苏在凉亭中休息。 “来了” 百里屠苏听到欧阳少恭在招呼他,随即起身,来到院中。 “虽然天墉城弟子练剑这一块不由我负责,但既然你入了天墉城,就是天墉城弟子,由我来教你天墉城入门剑法,应该不算犯规,我们开始吧” 百里屠苏顺手把练习使用的剑递给欧阳少恭。 “好” 接着,两人就在这后院里比划起来。 渐渐地,欧阳少恭的剑法有了不少提升。 而且两人在修习星蕴之法时,惊奇的发现,竟然两人的星蕴皆是崇明鸟,只是颜色不同罢了。屠苏的呈橙红色,而少恭的呈金黄色。 这让屠苏觉得他和欧阳少恭是很有缘分的,或许正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才能让他们认识彼此,才能彼此心意相通。 星蕴相同一事,更是加深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友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5章 盗剑贼 天气晴朗,碧云阁,后院。 少恭拿着他随时带在身边的九霄环佩琴,坐在池塘边演奏。 琴音徐徐的从欧阳少恭的手指间泻出,似空山中的鸟音,似蜿蜒而下的清泉,清新婉丽,令人神清气爽。 屠苏闭着眼就坐在石凳上听琴。 一曲终了,余韵不断。 屠苏走到欧阳少恭身边。 “少恭,这首曲子叫什么?” “嗯,这首曲子,还没有名字” 欧阳少恭坦诚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少恭,你既会弹琴,又会治病,在江湖中当一名治病救人的郎中不是很好吗?为何还要来到天墉城修仙练剑?” 面对这个什么都会,善解人意的少恭,百里屠苏真的很疑惑这样一个谦谦公子怎会到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地方,不问红尘呢? “其实,不瞒你说。我来到天墉城确实是另有目的的” 欧阳少恭早知百里屠苏会怀疑他的来意,自然早早就准备好了一份说辞。 “另有目的?” 百里屠苏听到欧阳少恭的回答,不由提高警惕,这人究竟是来干嘛的? “千真万确。以前,我有一名恋人,名叫巽芳。我们俩婚后,一直很恩爱,但却没想到,我因生病而外出求医,后来回到家乡,才通过乡里乡亲得知,巽芳的芳魂已逝。所以,从这之后,我才开始学医行医,试图治愈所有的病患。而行医的这些年来,我四处奔走,就是希望能够寻得起死回生之法,让巽芳重生,然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我听说天墉城乃修仙圣地,有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之法,这才赶过来看看。” 欧阳少恭在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神由哀婉到不甘,以致希望满满。 “那你找到了吗?” 屠苏从未听说过天墉城有起死回生之法,也是奇怪。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会坚持下去的” 欧阳少恭还是有些失望,不过为了他的巽芳,他也会坚持的。 “少恭,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便的好。至于少恭所说的起死回生之法,我自幼来到这天墉城修行,从未听我的师父说过此法,恐怕少恭是被他人所欺” 百里屠苏根本想不到温润如玉的欧阳少恭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也为欧阳少恭的遭遇感慨,但一直以来在天墉城正统教育下成长的屠苏,自然知道这世上是没有这所谓的起死回生之法的,他虽然不想欧阳少恭心中的希望破灭,但是他跟不想欧阳少恭被别人所欺骗,于是,温言相劝。 “起死回生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天墉城当真拥有此法,也必定是本派秘辛,又岂会轻易示人?师兄没有听说过也是自然” 欧阳少恭并没有理会百里屠苏的温言相劝,这般言辞他欧阳少恭还听的少吗?但欧阳少恭并不想在现在就和百里屠苏翻脸,更何况现在的百里屠苏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把心交给自己,在这个时候,狡黠的欧阳少恭又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得打了个圆场。 “或许吧” 两人因这天墉城是否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法,心中有些淤塞,一时无话。 翌日,碧云阁,后院。 屠苏与欧阳少恭对坐饮茶。 “师兄可知这天墉城除了那条我们上山走的那条大路以外,可还有小道?” 欧阳少恭向百里屠苏打听下山的路,准备去祭奠爱人。 “少恭,你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天墉城弟子私自下山是要被逐出天墉城的吗?难道你不想找寻起死回生之法了吗?” 百里屠苏不由着急起来,他简直觉得欧阳少恭肯定要不是脑子坏了,就是疯了。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 欧阳少恭第一次那样平静地回答百里屠苏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宁愿冒着被逐出天墉城的危险也要去做?” 百里屠苏还是不明白欧阳少恭的想法,或者说欧阳少恭的坚持。 “再过几日,就是我妻子巽芳的忌日,我想去悼念她” 欧阳少恭双眼满含哀戚,声音嘶哑。 在复活巽芳和寻找起死回生之法,这两件事上,屠苏和少恭总是意见相左。屠苏一直不明白少恭到底在坚持些什么?这世上真的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方法吗?逆天而行真的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屠苏一直以来都很珍惜他和少恭之间的友谊,虽然芙蕖和陵阳好是好,但自己和他们之间似乎总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和少恭待在一起,让屠苏觉得心里面很舒服,很自在,似是他们认识了好长好长时间一样,少恭总是能开解他,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总是那样温润如玉,就像一束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所以,每当提到巽芳这个话题时,屠苏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他很怕,也许会因为自己不认同少恭的观点,而使得他们之间的友谊产生问题。常常有关巽芳和起死回生之法的话题,他们之间都会以沉默结束。 这次欧阳少恭提到的有关下山的事,并且那带着坚持意味浓厚的眼神,都让屠苏把这些暗暗记在了心中,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暗中观察着欧阳少恭的动静,打算到时能够拉他一把,毕竟在屠苏的心中,他很不想失去少恭这个朋友。 这天晚上,欧阳少恭收拾好行李,等到大家都休息了,约莫三更天的时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弟子房,打算悄悄离开。 刚走到离展剑台不远的地方,就被突然出现的百里屠苏逮了个正着。 见到突然出现的百里屠苏,欧阳少恭心里是十分高兴且得意的,只是面上依旧很平静。 ‘这小子果然中招了!’ 欧阳少恭十分敢肯定,屠苏会帮助他的。 “你这样走,还没走出天墉城大门,就会被守卫的弟子发现” 百里屠苏看到欧阳少恭果然还是要冒着被逐出天墉城的危险,私自下山,没好气的问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欧阳少恭。 “我知道” 欧阳少恭诚恳的说。 “你真的要这么做?” 百里屠苏在次试探着欧阳少恭想要下山的意愿。 “是” 欧阳少恭眼神诚挚的看着百里屠苏。 “就算被赶出天墉城也在所不惜?” 百里屠苏做出最后一次的试探。 “是” 欧阳少恭依旧坚定的回答。 “你真固执” 百里屠苏实在是不理解欧阳少恭的坚持。 “我只为我在乎的人固执” 欧阳少恭的话令百里屠苏无力反驳。 “那你跟我走吧,我知道天墉城后方有一处已经年久失修的小路,那里没有人守卫,不会被发现的” 说完,百里屠苏就转身带路。 欧阳少恭则是微笑着跟在百里屠苏身后,他早就知道在他的坚持下,百里屠苏一定会答应自己要求的。 两人顺着这条小路,不断前行。 来到一条小溪旁时,欧阳少恭停住了脚步,蹲在小溪边,打开包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花灯,点燃,放在小溪里,让这花灯带着自己的思念,飘向远方。 屠苏察觉到欧阳少恭并没有跟上自己,就停下来查探情况。转头一看,就见到欧阳少恭正在放花灯。走到欧阳少恭身边,静静的看着那字迹工整的写着“巽芳”二字的花灯顺水远去,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惆怅。 直到欧阳少恭放完花灯,起身站定,屠苏才趁着这个机会询问欧阳少恭的行为是何意。 “少恭,你这是?” “师兄你不知道民间有放花灯的习俗吗?” 欧阳少恭顿时觉得心好累,这一路上都遇到的是些怪人,怎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百里屠苏老老实实的回答。 “也难怪,师兄自幼就在这清气所钟之地清修,自是不知这民间习俗。传说在自己的亲人或爱人忌日这天,在有水的地方,放下写有你亲人,爱人名字的花灯,花灯就会顺着流水,带着你的思念飘向远方,以告知活着的人对逝去的人的思念之情” 欧阳少恭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咚咚咚~” 这时,天墉城的警钟响了。 听到钟声的欧阳少恭,一脸不解的看着百里屠苏,试图知道这是为何,难不成他们被发现了? “这是天墉城的警钟,肯定出事了,快跟我回去” 百里屠苏一边走,一边说。 欧阳少恭紧随其后。 然而,在半道上,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与之厮杀。 百里屠苏觉得欧阳少恭是刚入门的弟子,武力尚弱,修为尚低,而自己作为欧阳少恭的师兄,理应保护。于是乎,将黑衣人的注意力尽量向自己的方向吸引,有意无意的化解着黑衣人对自己和欧阳少恭的进攻。 然而,黑衣人仗着以多欺少,攻势更加猛烈。两人刚刚击退了几人,好不容易能背靠背喘口气,击杀他们的另外几人,却没有如他们料想的一样上前追杀,而是好似和什么人约好了的似的,瞬间万箭齐发。 此刻气喘的两人正欲抵挡,一股带着刚正之气的灵力抵挡住了这乱箭。屠苏拉住了想用剑抵挡弓箭的欧阳少恭,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危险解除了。 因为屠苏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带着刚正之气的人是谁...... 一把闪着莹莹蓝光的剑,三下两下就挡住了射来的乱箭。从“人剑合一”中脱身出来的陵越正欲追赶这些射杀屠苏的人,然而还没追两步,那群带着劲弩的黑衣弓箭手就掷出□□,身形迅速的离开了。看着离开的黑衣人,陵越放弃了追逐的念头,收起剑势,想起刚刚靠近天墉城时的警钟声,和屠苏碰到的追杀,心中不禁疑虑重重。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先带屠苏回天墉城。 这天墉城所处之地正是天下清气所钟之地,城外时常有妖魔环伺周围,试图借此修炼,幸而城内有一块北冥玄石,与周围形成的结界正能保这天墉城不受妖魔的侵扰。屠苏本就很特殊,难保那些妖魔不会因提升修为而打屠苏的注意,毕竟这焚寂煞气于那些妖魔来说,可是修炼的宝物啊,在天墉城内,还有结界可以保其无虞,在这城外可就很难说了。 陵越转过身来就皱着眉头,语气略显不爽的询问屠苏。 “你怎么在这儿?” “我...” 刚刚说了一个字,屠苏就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下去了,看着陵越的表情,听着陵越说的话,屠苏只觉一时语塞,似乎不管怎么说,好像自己都不对,索性就闭嘴,保持沉默。 站在百里屠苏身旁的欧阳少恭,眼光在百里屠苏和陵越之间流转,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很快就判断出眼前两人的关系,以及为何会出现这样诡异的安静。平日的接触中,欧阳少恭也看出百里屠苏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而且这次出来也是因为自己要出来,百里屠苏只是纯碎的想帮个忙而已,若是因此使得百里屠苏受到这个看上去就十分严肃的陵越惩罚,心里还是会有些许难安的。况且,在陵越面前帮助百里屠苏说明情况,虽然对于他这样的入门弟子而言,同陵越这样的首席大弟子说话,首席大弟子没问,自己就不能回答,否则就有不知尊卑,以下犯上之嫌。但是正是如此这般,却能增加百里屠苏对自己的好感和信任。而且,此刻的天墉城出了事,以大局为重的陵越应该不会在意这件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的。 欧阳少恭微作一揖,温和而谦恭的给陵越汇报刚刚的情况。 “想必这位就是屠苏师兄的师兄,天墉城的首席大弟子,陵越师兄。是弟子邀请屠苏师兄随我一同下山,祭奠亲人的。哪知在半路上,却遇到了那波黑衣人。现在,暂且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陵越寻着声音皱着眉,瞟了一眼,站在屠苏身旁的这个男子。一看装束就知道,是刚进天墉城的入门弟子,说话态度谦恭有礼,长相俊秀。细细一闻,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蓝色水菊的香味,这可是一众天墉城弟子身上都不曾拥有的味道。虽说天墉城中,并不阻止弟子们佩戴香囊,但大多数都是些兰草啊,檀香啊,桃木啊,这蓝色水菊还真是少见,看来这人还真是有些特别。 “时候不早了,你等快随我天墉城。” 陵越淡淡的回应着欧阳少恭。 说完,就走在他们两人的前方,向着天墉城的方向靠近。 安顿好欧阳少恭之后,师兄弟两人就回了碧云阁,一路无言。 回到碧云阁之后,两人皆是无话。 屋中两只床榻,一人睡一只。 然而,室中和衣而卧的两人真的睡着了吗? 碧云阁正安静的烦恼着,而天烨阁却充满了带着□□味的安静。 守卫的弟子,汇报了晚间发生的事的概况。 涵素听完,又在房间中不停的踱步。 屋中其余的长老,也就只有看着那绛紫色的道袍在眼前晃悠。 “师兄,别在哪转了,着急也没用,你转的我们眼晕” 凝丹长老实在是受不了涵素的乱晃,终于发话了。 “我能不急吗?就在我眼皮底下,堂堂天墉城竟然也出现了盗剑贼” 涵素语气急促。 “急也没用。师兄可是想好应对之策?” 妙法长老不想这样僵持下去。 “着急的不就是没有办法吗?有办法,我还用着急吗?” 涵素话语中带了浓浓的□□味。 “师兄过滤了” 执法长老平静的说道。 “执法长老,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次次都故弄玄虚,太无聊了吧” 凝丹长老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只说三分话的师弟。 “不是我要故弄玄虚,而是你们太不冷静” 执法长老毫不客气的回敬他这个暴脾气的师兄。 “有什么意见就快说,我都快急死了” 涵素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丝毫不冷静。 “你们以为知道焚寂剑在天墉城这件事,江湖上能有几人” 执法长老没有急着给众人分析因果,而是先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应该没有人吧” 妙法长老微微思索了之后,给出了答案。 “那又为何出现了盗剑贼?” 执法长老继续发问。 “难不成是这个贼就一直盯着这焚寂剑,时刻准备着盗剑,只是以前一直不知道焚寂剑就在天墉城这个消息,所以就没动手?” 妙法长老顺着执法长老的思路思考下去。 “师妹聪明,但也不完全对” 执法长老回答了妙法长老的问题。 “可是......执法,你能否将这件事说的明白些” 涵素听得糊里糊涂的,只能让执法长老说的清楚些。 “这件事,的确很蹊跷。执剑长老闭关前与我们说起过这百里屠苏和焚寂剑的关系,虽未点透,但也不难得知这两者之间的紧密联系。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这百里屠苏以前在玄古居的时候,从未出现过这盗剑贼。而现在,百里屠苏到前山来了,竟然出现了盗剑贼。试想想,这焚寂剑应该是最初失踪的时候,最易追踪,而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却突然出现了个盗剑贼,这就有些奇怪了。可以看出,这个盗剑贼很可能不仅仅是冲着焚寂剑来的,更有可能是冲着百里屠苏来的。趁着执剑长老正在闭关,就盗剑抢人。” 执法长老说的很是肯定。 “那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涵素现在没有耐心去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想尽早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这不,陵越回来了,就交给他处理,不就得了” 执法长老一摊手,似是事情与他无关。 “执法,这样似乎欠妥” 涵素身为一教之主,怎能把这样一件很严重的事,或者说关系天墉城百年根基的事,交给首席大弟子呢?于理于法,都说不通啊。 “师兄,此法师弟并非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陵越从铁柱观回来,必定会向师兄报告这铁柱观的情况,到时师兄就假意在陵越面前分析这盗剑贼的种种恶行,并且再说说这对天墉城的危害,暗示陵越事情很严重。陵越是执剑长老的徒弟,他和百里屠苏是嫡亲的师兄弟,相处了好几载,自然对百里屠苏的事比之你我更为了解,其中厉害陵越定然心中有数,到时师兄根本不用费心,陵越也会处理好后事的。然后,再把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找来天烨阁问罪,至于问罪时的态度自然要凶狠一点,摆出一教之尊的威严。这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私自下山,按照天墉城门规,理应逐出天墉城。但很明显,陵越绝对会为百里屠苏求情的,至于那个欧阳少恭,师弟就不知道了。毕竟,亲传弟子犯错理应让亲传师父责罚,断无掌教代为责罚之理,否则,便有欺师灭祖,越俎代庖之嫌,而现在执剑长老在闭关,这件事就不好解决,若是师兄代为处罚,则名不正言不顺,到时,落人口实倒更是麻烦了。现在出了盗剑贼这件事,依照陵越的性子,必定会用这个由头让百里屠苏免去责罚,将功折罪。此刻,师兄就可以顺坡下驴,把追查盗剑贼这件事交给陵越他们去处理,这样既显得师兄以大局为重,又卖了陵越一个人情,并且还可以里外里把师兄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日后就算执剑长老追问起来,师兄也可名正言顺的推脱责任。百里屠苏之事甚是复杂,绝不是如执剑长老交代我等的那样单纯,所以把这些事交予陵越处理再适合不过,以陵越的能力来看,肯定可以处理好,再说了,整件事都是陵越做主处理的,长兄如父,想必很多时候陵越的意思就是执剑长老的意思。我想师兄也不想为了百里屠苏惹得执剑长老不快,到时执剑长老一气之下,师弟还真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执法长老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明白了” 精明的涵素经由执法长老一提醒,自然也了悟到其中关窍,很快做下了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6章 小博弈 陵越和屠苏回到碧云阁的时候,也是五更天了,离天亮也不远了。 陵越回到卧房里,即使很累,躺到床上也依然没有睡意。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短短离开不到月余,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自己不在屠苏身边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屠苏身边怎会多出这样一个人?这人和屠苏究竟是什么关系?按说,入门弟子除了在完成天墉城的考教之时,才会有机会见到门派之中的亲传弟子外,其余时候最多也就能接触比他们高上一级的戊级弟子,如此说来这真是太奇怪了,这个新入门的弟子又是怎样认识和接近屠苏的?凭着这个新晋弟子的说辞来看,是他邀请屠苏陪他一起去祭奠亲人的,并且这还是冒着被逐出天墉城的危险去做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地步了?屠苏竟然甘愿冒犯门规也要帮助这个新晋弟子?这个新晋弟子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让十分恪守门规的屠苏甘愿为他违背门规?这个新晋弟子看来已与屠苏的关系较为亲近了,那么于现在的自己而言,现在在屠苏心中又是什么样的地位呢?屠苏还在乎自己吗?屠苏究竟有没有喜欢上这个自称欧阳少恭的人呢?为何屠苏会为了这样一个认识才不过二十余天的新晋弟子,不愿对自己说明情况?为何屠苏要这般吞吞吐吐?难道是怕自己手上的权力会伤害那个入门弟子吗?怕自己公私不分,和陵端是一路货色,会滥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吗?自己真的在屠苏心里有这么可怕吗?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公私不分的人吗?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萦绕在陵越心中,役使着陵越的思绪,睡意全无。 很快,在陵越不断考虑着有关屠苏问题的时候,天渐渐亮了。 无论如何,陵越自己都实在是睡不着,脑中一片混乱,与其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倒不如索性起来,出去练练剑,搞不好还能理出个头绪来,这是陵越一旦感到心烦不已之时,常常使用的使自己把注意力集中起来的方法。 与一个行动派来说,做下决定,陵越就立刻起了身。 走到屠苏的床榻旁,看了一眼屠苏的情况,这才出门离开。 屠苏或许是因为昨夜的战斗,体力消耗,虽然刚开始他还在思索究竟应该怎样跟陵越解释他和欧阳少恭之间的事,但宥不住太累了,还是睡着了。 陵越打理好自己,走到前院,发现了一个正在院中来回踱步的人影,那人在院中步伐急躁,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十分焦急,似是在为了什么事着急,又好似在为了等待着什么人着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陵阳。 陵越本就因为睡不着,这才起的身,还以为此刻因为时辰尚早,定是无人起身,正好可以清静清静,却没想到这么早,前院竟然有人,并且正在等待着自己,还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 陵越对此甚是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陵阳竟然如此着急,这和平日里那个稳重的小子可是大不同啊?这样想着,陵越心中的疑惑渐起。 陵越走到陵阳身旁,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的陵阳,看见地上出现的那象征着权利和地位的首席大弟子道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时辰,要等的人,终于来了。这一个多时辰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陵阳一直都知道,陵越不喜欢那种举止轻浮,做事不知轻重缓急,说话不知分寸的人。于是缓了缓自己焦灼的神色,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这才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的陵阳并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侧,让自己的侧身正对着碧云阁的大门,把背在背后的双手从身后抽出,放于身前交握在一起。 此刻的陵越却是面对着碧云阁大门的西侧方向。 看着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的陵阳此刻的反应,陵越心中的不解更盛,但陵越还是没有说话,他隐隐觉得陵阳这样做应该是有原因的。 陵越从上到下扫视了陵阳一圈,并且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陵阳侧身正对着碧云阁的大门,交握的双手中,在上方的那一只并不是正常的指尖朝着地面,而是朝着碧云阁大门的方向。明察秋毫的陵越觉得陵阳应该是怕隔墙有耳,很多事情不便多说,想让自己寻个较为安全的地方说话。可布下静音结界不就好了吗?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难不成是怕布下结界之时产生的灵力波动会惊扰的不该知道的人? 陵越的眉微微一挑,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了陵阳一眼。 只见陵阳接收到陵越的眼神后,就立刻水平转动自己的眼珠,方向任然是碧云阁大门的方向。 这下,陵越彻底明白陵阳的意思了。 陵越环顾四周,甚至放出神识感知,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从陵阳的身边走过,向着碧云阁大门的方向走去。 陵阳这次丝毫没有迟疑,仍然如陵越一样环顾四周之后,悄悄跟着陵越离开。 出了碧云阁的大门后,陵越关上了门,与陵阳走到离碧云阁较远的地方才停下来。 陵阳眼见陵越停了下来,觉得陵越应该是觉得这个位置较为安全了。 这才,撩袍,下跪,抱拳,行礼。 “大师兄,方才陵阳僭越了,望大师兄重责” 陵阳深知自己今日的行为有大不敬之罪,爽快的下跪请罪。 “不必,起来说话” 陵越自然是知道陵阳这些行为背后所包含的意义,当然不会为了这些地位等虚幻的东西而随意给陵阳治罪,陵阳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自己的左膀右臂,况且陵阳一直为自己的命令奔波,毫无怨言,任劳任怨,对自己忠心耿耿,这样的人,陵越又怎会傻到开罪于他呢? “是” 陵阳得了陵越的应允后,这才起身。 “方才为何那般?” 虽然陵越知道陵阳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但具体什么原因便无从知晓了。 “大师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陵阳显然没有正面回答陵越的问话,而是进一步提出自己的要求。 看着陵阳还是没有打算要和盘托出的样子,那种十分小心翼翼,害怕隔墙有耳以及怕自己迁怒他的样子,陵越隐隐觉得好像事情有点麻烦,或许并不像自己预测的那样单纯。 “随我过来” 陵越不得已只好再次另寻他处。 “是” 听到陵越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并没有使得陵阳心中的哪一块石头落地,反而使得陵阳更加心有余悸,毕竟他接下来要将的事,实在是...... 陵阳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尽量心平气和的诉说事情,若是陵越生气了,自己也千万要保持冷静,规劝陵越,千万不能让陵越迁怒自己啊。 陵越带着陵阳来到凌云居。 凌云居亦是一处天墉城弟子不得靠近的重地。此处乃是执剑长老在天墉城的歇息之处。囿于紫胤一直居住在临天阁,而这临天阁,天墉派上上下下皆无权进入。第八任天墉派掌门真人又是一个对自己要求较为严格的人,很多时候都想向紫胤讨教学习这剑道法术,哪怕紫胤只是微微提点也是好的。但是这临天阁他无权进入,实在是很不方便,无奈之下,他只好在这天墉城中离碧云阁不远的地方修筑凌云居,供紫胤歇息,以便自己向紫胤讨教。于是乎,这凌云居便成了这天墉城又一不能靠近的地方之一,自然也是除了剑阁以外的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这凌云居里面的建筑精美,景色宜人,但能够进入其中的也只有门派的掌门,长老和特别指派进入其打扫的仆人,其余人等皆无权进入。擅自闯入者,皆受重罚。 陵越作为紫胤的亲传弟子,自是有权进入,况且,自从陵越来到前山出任首席大弟子之职,清理凌云居的工作就一直都是陵越在负责的。 来到凌云居门口,陵越停了下来,陵阳也跟着停了下来。 “规矩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 陵越转过身来对陵阳吩咐道。 “是,大师兄” 陵阳回应了陵越过后,就从怀中掏出两根缎带,一根缚住自己的双眼,一根交到陵越手中。 就这样,陵越领着陵阳进了凌云居。 陵越带着陵阳去了一处树林阴翳的小院。 小院中种满了松树,地上也只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青石板路。 小路的尽头就是一处亭子,亭子里有一石桌,八个石凳。石桌上放着木质的棋盘,和两盒棋子。 两人走到亭子里,陵越就止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现在你可以放心的说了” 陵越带着陵阳来到了这非常适合谈论十分私密的事情的地方。 “大师兄,还望宽宥陵阳的罪过” 陵阳没有直接和盘托出,为了减少被迁怒的可能,便先把罪请了,哪怕是个无妄之罪。 “为何” 陵越虽然心里十分着急,但也没有戳破陵阳的小心思 “大师兄,还望您不要置陵阳的罪。要不是事关重大,陵阳绝不会对大师兄不敬,绝不会僭越,绝不会采用这般方式,绝不会让大师兄费心,并且陵阳希望大师兄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身子要紧啊” “何事惹得你如此慌张” 陵阳的这一番话更是让陵越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这般忸怩,究竟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是关于您的亲生弟弟,百里屠苏的” 陵阳能感知道陵越可以压抑的怒火,遂不再忸怩,赶紧回报。 “说” 陵越紧紧皱着眉头命令道。 陵阳把从陵越离开天墉城之后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陵越,当然除了人尽皆知的事而外,还包括陵阳暗中收集的情报。 说完,陵阳就退到一边。 果然不出陵阳所料,他这次报告的内容惹得陵越十分不快,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陵越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简直能让人觉得太过压抑,即使他现在眼睛是被蒙住的,不过,他也能想象陵越此时此刻冷峻的神色,紧皱的眉头,紧抿的双唇,铁青的脸色。 过了半响,陵越刻意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语气平和的吩咐陵阳。 “等下我会带你出去,出去之后,继续帮我看着屠苏” “是” 陵阳实在是怕陵越将怒火迁怒于自己,赶紧毕恭毕敬的答应下来。 陵越带着陵阳出了凌云居,看着陵阳走了之后,就立刻御剑去了玄古居。 陵越简直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从剑上跳到地上的时候,都险些摔个踉跄。 抓住霄河剑的手,青筋直冒,似是要将霄河剑捏的粉碎,不过,这更像是要将某个人捏的粉碎。 陵越阴沉沉的走到浴房中,洗了个热水澡,刻意的放松着自己。沐浴完成之后,移步二楼置放药物的屋子,取了静怡香,就回到了三楼的卧房,曾经他和屠苏的卧房。 用火灵之术点燃这静怡香,置于香炉之中,自己则是走到梳妆台边,取下银冠,散下自己一头乌发,面无表情的来到床榻前,盘坐于床榻之上,双手剑指一挥,仙鹤戏水深紫轻纱床幔就严严实实的合上,遮住了陵越的身子,自然也遮住了陵越十分可怖的表情。 陵越在床幔之后,运起灵力,打通自己的经脉,深深吸入颇具灵性的静怡香,使之在自己体内流转,安抚自己的情绪,使自己镇定下来。 这静怡香是青冥的妙手创制出的一款熏香。此香有迅速镇定情绪之功效,可使得使用者在短时间内恢复平静。但是短时间的代价则是使用者会陷入半个时辰的深度睡眠。只是此香不能使用明火焚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火上加油。 三炷香时间过后,静怡香燃尽,陵越也随之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的陵越平躺到床上,拉过被子,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半个时辰过后,陵越从深度睡眠中醒来,只觉头脑清醒不少,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剩下平静,即使回忆起陵阳说的话,心境也不似之前那样波荡剧烈。躺在床上的陵越,将陵阳当时的话好好回忆了一遍,理清了头绪,把个中关窍皆是想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陵越现在清楚的知道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找到了解决之法,只是在屠苏的问题上稍显迟疑。 陵越知道陵阳不会对自己撒谎,也不会在汇报事情的时候添油加醋,所以陵阳所述之事,定然是事实。虽然很多事情都是陵阳暗中收集的情报,可这陵阳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能全天候的盯着屠苏,那么陵阳没有盯着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就无从知晓了。现在的他不想去质问屠苏和欧阳少恭之间究竟是何关系?也不想去质问屠苏和欧阳少恭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屠苏和欧阳少恭有没有...?现在做这些事,只会一步一步的把屠苏推得更远,到时,恐怕才真正落入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之中。 陵越思虑清楚之后,就回了碧云阁。推门进入卧房,正巧屠苏不在。陵越走到屠苏睡的床榻前,用手撩开枕头,果真如陵阳所说,发现了一些发丝。其中有一些,陵越在熟悉不过,主人是屠苏。而另一些,主人可不是自己,把发丝放在鼻尖下一闻,那蓝色水菊的味道可不管你喜不喜欢,便直直钻入胸中。陵越确定了这发丝的主人,但却不置可否。把发丝放回原位,陵越就离开卧房,来到前院。只是刚到前院,就有弟子来通知他到天烨阁述职。 天烨阁,议事厅。 “陵越,此去铁柱观,事情办的如何啊?” 涵素玄坐于高堂之上,神情严肃的询问陵越。 “掌教放心,铁柱观之事,陵越已处理妥当” 陵越微微做了一揖,轻松的回答涵素的提问。 “嗯。那陵越可是听说了天墉城盗剑之事?” 涵素很满意陵越对问题的处理。 “听说了” 陵越不卑不亢得回应涵素。 “哎,也不知是为何,竟然招致如此祸端。这盗剑贼分明就是冲着焚寂剑来的,伤了我一众弟子。这次虽未得逞,但肯定会在此造访,看来这天墉城定会断送在我手上,恐怕祖宗的基业就此完结。” 涵素似是对盗剑贼一事心有余悸,对天墉城的未来十分担忧。 “掌教恐怕多虑了,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陵越经由陵阳的回报,自然对事情的是魔也是有所了解的,于整个天墉城而言,着并不算什么大事,以往去除妖的时候,伤亡也会是有的。但是,现在涵素提到这件事,态度不很分明,有些暧昧,陵越只能试探试探涵素的态度,在做打算,毕竟事关屠苏。 “哼,多虑了,今早最新的通报,昨晚一役,我天墉城弟子死亡五十又七,伤者过百。而且这盗剑贼可不止一人,而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体。一部分在门口挑衅,滋生祸端,另一部分从疏于管理的后门进攻,东门和西门的守卫弟子全部都被那群黑衣人用迷香迷晕,进城后他们再伺机攻击。并且这群黑衣人皆会使用暗器,这暗器上面还有剧毒。他们的头目,是一个武艺十分高强的人,直指剑阁盗取焚寂剑,幸得红玉阻击,并未得手。如此看来,陵越还觉得是老夫多虑了吗?” 涵素的一席话,说得陵越哑口无言。这次的事情还真是麻烦至极啊。 正当议事厅内安静之时,有两人被带上来了。 来人正是昨晚悄悄从后门溜出去的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 两人一进屋,就直直跪下,请罪。 “弟子百里屠苏拜见掌教真人,大师兄。昨晚弟子不顾门规,偷溜出城,请掌教真人处罚” 百里屠苏作为天墉城的甲级弟子,犯了错,理应首先请罪。 “掌教真人,昨晚要出城的人是弟子欧阳少恭。是我强迫百里屠苏师兄带我下山的,一切与百里屠苏师兄无关,皆是弟子过错,还望掌教真人不要治百里屠苏师兄的罪,所有责罚弟子欧阳少恭愿一力承担” 听闻百里屠苏把罪责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此刻欧阳少恭立刻接过屠苏的话头,揽罪。 “不,掌教真人,少恭并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百里屠苏知道欧阳少恭的苦衷,自然不愿因为这件事使得欧阳少恭被逐出天墉城,以致欧阳少恭复活巽芳的期望被打破,而自己在天墉城是甲级弟子,还算是有些地位的,就算责罚也不会太重,于是乎,就直接抢过欧阳少恭的话头,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好了,都不要说了。大殿之上,轮得到你一个入门弟子说话吗?哼,还相互偏袒,你们把门规放在眼里了吗?啊?罔顾门规,私自下山,你们还有理了!既然你们这么愿意为对方承担,那好啊,本座就连你们两人一块儿重罚” 涵素佯装听不下去两人的相互偏袒,遂振袖断喝。 “是,百里屠苏领罚” 屠苏被涵素的断喝吓到了,低下头,认罪。 “掌教真人,这盗剑一事还没了结,加上城中弟子死伤人数较多,城中人手不足,虽然此二人触犯门规,但不知掌教真人可否应允他二人参与查处盗剑贼一事,将功补过” 陵越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屠苏有事的,这也是陵越第一次向涵素低头,或者说向涵素服软。 “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陵越,有一事,老夫可得警告你” 陵越的请求正中涵素的下怀,涵素索性就坡下驴。 “掌教请说” 陵越大概能猜到涵素要说些什么,只要能保屠苏无虞,怎样都好。 “百里屠苏拜入天墉城门下已久,门规应是熟门熟路才对,而且作为甲级弟子中的一员,理应成为天墉城众弟子做榜样。现在可好,竟然还罔顾门规,私自下山,此事在弟子中的影响十分不好。既然现在城中人手不够,本座倒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将功折罪。但是百里屠苏是你的嫡亲师弟,你作为师兄理应严加管教,接下来本座就不多说什么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还有,等下会有弟子把近期的奏折送来你那里,处理好了,向我汇报” 涵素也算是尽了一个长者的职责,替执剑长老提点陵越要好好看着屠苏,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是,陵越带回嫡亲师弟百里屠苏后,定会尽管教之责,还请掌教真人放心” 陵越听到涵素的吩咐,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涵素没有治屠苏罪的打算,只是个口头警告。 “下去吧” 涵素眼看时机成熟,就打发一众人等离开。 “是” 众人齐声回应, 几人在涵素的同意下,离开了天烨阁。 现下正是弟子练剑的时间,陵越已是很久没有亲自指导了,一直都是陵阳代理的,自己已经回来了,再不去真的就说不过去了。 陵越草草安排屠苏先回碧云阁,自己则是直奔展剑台。 然而,回到碧云阁的不止屠苏一人,还有欧阳少恭。 “对不起,是我连累的你” 欧阳少恭一把握住屠苏的手,满含歉意的说。 “没事” 屠苏并没有避开欧阳少恭的亲热,只是神情认真的回答他。 “真的没事?你就不怕陵越师兄惩罚你?” 欧阳少恭握住屠苏的手微微用力,神情很严肃。 “少恭,若是师兄真的要罚我的话,干嘛还替我向掌教真人求情?所以,真的没事” 屠苏心中对欧阳少恭的关心,很窝心,很耐心的向欧阳少恭解释道。 “难道师兄就没看出来,这掌教真人明显是看出陵越大师兄不会罚你,才特意嘱咐的吗?” 善于察言观色的欧阳少恭又怎会不知这涵素在下什么棋? “不会的,少恭,你放心” 屠苏再次认真的回应欧阳少恭的担忧。 “我怎么能放心,这么大的罪过,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放过的?” 欧阳少恭仍旧是为屠苏的处境担忧。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屠苏仍然耐心地回答。 “但愿如此,你要好好保重” 欧阳少恭离开后,屠苏就坐在陵越睡的床榻之上,等待着陵越。 陵越刚刚把弟子们练剑的事情处理完,就马不停蹄地直奔碧云阁的书房,开始处理这二十天以来堆积的奏折。果然不出陵越所料,还真是堆积如山啊,书桌旁特意用来堆奏折的桌子上堆的满满当当,看来又得忙活很久了。坐下后,陵越就开始埋头苦干,希望自己能早点完成。 直到深夜,陵越也才处理了不到总量十分之一的奏折,而且这奏折可没有因为他的处理而变少,还有新的奏折源源不断的被送来。想到这次涵素并没有规定时间,陵越觉得这些事应该不是急事,仔细看了看,堆积奏折的桌子上却是没有紧急事件的红色奏折,便放下心来。移步浴房,洗去一天的疲惫。 陵越回到卧房,就看到屠苏着了里衣,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等待着自己,而且这空气中还有屠苏沐浴过后的清甜的檀香味。 陵越走到屠苏身边坐下,一只手环住屠苏的玉肩。 “师兄,对不起,屠苏...” 屠苏低着头,不敢看着陵越的眼睛。屠苏自知自己的罪过究竟有多大,心中很怕陵越的抛弃。 “不用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 陵越则是十分大气,丝毫没因屠苏犯错而生气。 “师兄,掌教真人那儿......” 屠苏心中觉得涵素已经从言语上警告陵越要好好管教自己,不免有些担心。 “别担心,掌教真人作为天墉城的首领,自然是很担心弟子们的安危,所以才会那么生气的。师兄知道,屠苏是在想,今日掌教真人要师兄好好管教屠苏这件事吧。的确,现在师尊不在,师兄是有义务要规范你的行为。但是,这件事是情有可原的,师兄知道屠苏心地善良,面对一个刚刚离乡,历经千山万水来到天墉城修仙练剑的弟子,却又恰逢这个弟子家人过世,需要祭奠。屠苏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师兄不会怪罪你的。” 陵越一边抚着屠苏的脊背,一边温言宽慰。 “师兄...” 听着陵越的宽慰,屠苏已不知道如何回答,心中满满的都是对陵越的感激与感动。 “好了,今天屠苏一定战战兢兢了一天,就在想师兄会不会罚你,对吧?” 陵越眼见屠苏已经放松下来,不由调侃了屠苏几句。 “师兄...我...” 屠苏一时无话,红霞悄悄爬上脸颊。 “现在,屠苏心里的石头应该落地了,时候不早了,就寝吧” 说完,陵越就板过屠苏的身子,使得屠苏的后背面对着他,向前一推,屠苏就趴倒在床上。 陵越立刻俯身其上,似是有些急不可耐的吻上屠苏的后颈。 此刻的屠苏承受着陵越的重量,和陵越的一腔思念,但是后背上姑惑鸟的抓痕虽是好不容易愈合了,一碰到却还是很疼,更何况陵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屠苏身上,真的很疼。可屠苏不敢喊,也不敢动,他知道今晚陵越要做些什么,受伤的事肯定会暴露,现在只能尽量装作伤势已经好了,否则,陵越若是追究起来,一定不会很轻易的放过自己。 陵越的双手顺着屠苏的玉肩往前一伸,溜进门襟里,顺着肩头和手臂,轻轻松松褪下了屠苏身上本就很松松垮垮的里衣。 姑惑鸟的那三道抓痕附在屠苏光滑如玉的脊背上,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陵越眼前。虽然之前陵阳已经给陵越打了预防针,可当真真正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被这可恶的伤口刺痛了心。 陵越的手轻抚过那三道抓痕,双眼似是没有焦距的望着屠苏的背,双唇溢出几个带着浓浓心痛的字。 “还疼吗?” 这语气中略微带着哽咽之意。 屠苏原本以为陵越看到抓痕会质问他是怎么受的伤,却没想到会是这样。转过头来,看着陵越的神态,屠苏觉得此刻自己的心也是疼的,自己辜负了师兄...... “师兄,屠苏不疼了” 屠苏实在不愿看到陵越为自己伤神,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苍白的语言安慰陵越。 “真的?” 听到屠苏的安慰,陵越的眼睛似是一下找到了焦距,眸中散发出兴奋的光芒。可很快,这光芒就消失了,陵越又低下头出神的望着那三道抓痕。 “屠苏,不要欺骗师兄了,那么深的抓痕,怎么可能不疼?” 陵越的语气中透着颓然,似是如死灰一样。 这下,真把屠苏吓到了,他从未见过陵越这样的神态,赶忙从陵越身下爬起来,跪坐在陵越面前,一把抱住陵越,把自己的头埋在陵越的肩窝里。 “师兄,屠苏真的不疼了,没事的,师兄就不要担心了” 陵越没有任何反应。 “师兄,这伤已经好透了,只是还没来的及把上面的血痂弄下来,所以看着有些害怕。这伤在后背,屠苏够不着,要不师兄帮屠苏把血痂揭了,好不好?” 这下,陵越终是有了反应。 “还是别揭了,等他慢慢脱落吧,师兄怕你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在这里等师兄,师兄去拿药” 陵越一边说,一边抚着屠苏的脊背。 屠苏见到陵越有了反应,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却内疚不已,自己受了伤,让师兄很是伤心,甚是不该。自己好该死,明明就答应了师兄,要好好照顾自己,怎么能让自己受伤呢?怎么能因此让师兄伤心呢? 想到此处,屠苏主动的吻上陵越的薄唇,轻轻地,似是羽毛拂过一般。 但陵越没有接受,只是用手拉住屠苏的后颈,向后一拉。 “还是不要了,你身上有伤” “不要” 屠苏固执地又吻上陵越,不管不顾此刻的陵越作何感受。 陵越抬手点了屠苏的昏睡穴,给屠苏穿上里衣,拥着屠苏入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8章 夜话 待一切事了,屠苏静静的趴在陵越身上,脑袋耷拉在陵越的胸膛之上,玩弄着自己的秀发。 “师兄,明日带我去执法长老那里吧” 屠苏觉得这次的事实在是有些闹的大了,得找个台阶下。 “为何” 陵越可不知屠苏心里的弯弯绕。 “这次屠苏犯下大错,理应去执法长老哪里领罚的” 屠苏引诱着陵越,向着自己的方向去。 “掌教真人已经说了,不用了” 陵越暂时也没摸清屠苏的用意,只能试探着开口,探探屠苏的口风 “那掌教真人,还叫师兄要好好管教屠苏呢。师兄,屠苏知道师兄不愿责罚屠苏,是心疼屠苏,可掌教真人哪里该如何交代啊?为了屠苏,师兄会很难做的,不如把屠苏交到执法长老那里吧,执法长老会秉公执法的。这样师兄就不会收他人诟病,留下个包庇师弟的罪名,也算是给了掌教真人一个交代。这样,对谁都好。” 屠苏十分认真的分析着现下所有人的处境。 听了屠苏的解释,陵越这才知道屠苏在担心什么。 “那屠苏可知道天墉城的规矩啊?” 然而,陵越心里没有半点想罚屠苏的想法,这下,可得想个办法让屠苏打消这样的想法才是啊。 “不就是除裤受刑吗?” 屠苏以为陵越是怕自己忘了天墉城的规矩,就反问了陵越一句。 “远远不止” 陵越先是淡淡的说了四个字,顿了顿,又接着继续娓娓道来。 “天墉弟子,犯下重罪,皆由执法长老坐下两名弟子施罚。施罚时,使用的是每根重达十公斤的刑仗,除了要除裤受刑外,天墉城的甲,乙,丙,丁四级弟子皆在展剑台观刑,以示警告。并且,刑仗的数目皆是从一百开始往上加,每加一块令牌,便是二十刑仗。其实,与其说是使用刑仗责罚,倒不如说是直接使用乱棍打死。据天墉史册记载,凡是遭受过此刑的弟子,无一不是被刑仗打死。你说,这样的情形,师兄还会让你去吗?” 陵越极其平淡的叙述着。 “可......” 屠苏听到这里,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儿,原来自己竟犯下如此罪过。 “屠苏,答应师兄,不要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想着请罚,好吗?有些责罚可以请,可有些责罚则是万万不能请的,搞不好,突然有一天,师兄就会失去你了,明白吗?你知道,今天白天有多危险吗?师兄当时真是心急如焚,就怕你的死脑筋会惹的掌教真人不快,把你打发到执法长老哪里去,接受杖刑,如果是那样的话,师兄可能也就再也见不到屠苏了,只能揽着一具血淋淋,冷冰冰的尸体了,怎么现在还能有机会揽着有血有肉,会害羞,偶尔也会顶顶嘴的屠苏呢?师兄就是怕掌教真人一怒之下,会罚你去执法长老哪里接受杖刑,这才急急忙忙的拦了下来。屠苏,答应师兄,别在这样了,好吗?” 陵越话语之中的哽咽之意分明,说着说着渐渐收紧了环抱屠苏的手,像是下一刻便见不到屠苏似的。 “师兄,对不起,我又让你为难了” 屠苏轻轻地蹭着陵越,乖乖的道歉。 “没事。幸好,当初在议事厅里,只有掌教真人,你,我,欧阳少恭四个人,最多还有在屏风后面偷听的芙蕖,没有外人。这样,谁也不会知道,掌教真人要我罚你这件事。这件事最多也就这几个人知道,师兄相信,这几个人中应该没有谁会这么无聊,把这件事外传吧?” 刚刚想必已经让屠苏打消了让自己罚他的念头了,虽然自己说的是实情,但未免太过残酷,屠苏定会心有余悸,现在应该好好安抚才是。 “师兄怎会如此肯定?” 屠苏不明白,陵越何来的自信,没人会知道这些事。 “还记得掌教真人派师兄去铁柱观,这件事吗?” 陵越有意提醒道。 “记得” 屠苏怎會忘記分别了这么久的缘由? “这件事是铁柱观观主亲自秘密送信给掌教真人,请求支援的。所以,这件事自然也得秘密进行。整件事的交代,行程,以及内容,都是由师兄亲自到议事厅之后,掌教真人特地摒退左右之后,才特地交代的。所以是不会有外人知道的。同样,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自然而然就没人知道了。所以啊,屠苏不用担心了。” 陵越微笑着回答屠苏的疑问。 “虽然掌教真人要师兄好好管教屠苏这件事众人不知,可是屠苏私自下山这件事,却是人尽皆知,师兄作为首席大弟子,又是屠苏的嫡亲师兄,若是不对这件事做处理,肯定还是会惹人诟病的” 屠苏还是担心私自下山的这件事会给陵越带来麻烦。 “掌教真人都发话了,让你和欧阳少恭一起查鬼面人这桩案子,将功折罪。在天墉城中,掌教真人可是一言九鼎的,谁会有异议呢?” 陵越知道屠苏在担心些什么。 “刚刚师兄不是说今天的谈话内容,不会有外人知道吗?” 听着陵越前后矛盾的回答,屠苏心中不禁很是疑惑。 “掌教真人对弟子的处理,都会以诏书形式下发给对应的弟子,所以,这件事明天就应该天墉城中的所有弟子都知道了。” 陵越耐心地给屠苏解释着天墉城的规矩。 “哦。师兄的意思是,明天掌教真人身边的侍卫弟子会到碧云阁来,宣读掌教真人对屠苏的处理吗?” 屠苏想了想,按照自己的思路,整理了问题。 “嗯,大抵就是这样” 陵越摸着屠苏的头,回答他。 “师兄,屠苏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得师兄的清誉受损。虽说这件事只有几人知晓,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后要是众人都知道了掌教真人特地嘱咐师兄要好好管教屠苏,师兄却没有做,到时,定会让师兄难做的,天墉城中的弟子们也会不服。这样,不仅仅违背了掌教真人的意思,让师兄背上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而且天墉城的众人也会认为师兄徇私舞弊,包庇屠苏,日后定然不再听从师兄你的指令了。所以,师兄,不要为了屠苏,这样做,好吗?一点皮肉伤,和师兄的清誉比起来真的没有什么” 屠苏还是十分在意自己私自下山这件事给陵越带来的影响,自己怎样无所谓,不能让陵越难做。 “这件事不难办啊,明早你就以身子抱恙为由,在后院休息便是。到时,有人问起,师兄便告诉他们,昨夜师兄已经责罚过了,不就好了吗?” 陵越微笑着说出一个主意。 “师兄,这样,恐怕难以服众” 屠苏又怎会不知陵越的良苦用心?若真是这样做,到时被人揭发,岂不是更会陷陵越于不义? “屠苏,很多时候做事不能那么死脑筋,得学会灵活变通,知道吗?” 陵越有时真的对屠苏的死脑筋很无语。 “灵活变通,就是骗人吗?师尊说过,修道之人是不能这样的” 陵越真是服了屠苏,连师尊都搬出来了。 陵越心里明白,屠苏是为自己着想,可是自己真的不想让他受着莫须有的皮肉之苦啊。屠苏可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哪怕是一点点的擦伤,陵越也不愿屠苏经受。可现在,屠苏走到死胡同里了,绕不出来了,就为了涵素的一句话,这么计较,可自己又不能告诉屠苏自己,师尊,和涵素之间的关系。呃...还真是头疼啊。总不能跟屠苏说,不用把涵素的话放在心上吧,这可是十分颠覆屠苏价值观的话,说了屠苏也要信啊。 陵越现在真是觉得力不从心啊,刚刚才享受了片刻温情,现在又要解决现实问题,哎,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屠苏过上平平静静的日子啊? 这下,陵越真是黔驴技穷了。 “那屠苏认为应该怎么办?” 黔驴技穷的陵越,索性就问问这个死脑经的屠苏打算如何处理自己吧。 “师兄在明日传召之后,就在众师弟面前,责罚屠苏吧。这样,定然不会有人说师兄的不是了” 陵越听了屠苏的回答,真的很庆幸自己这个时候没有喝茶,否则,肯定会被呛死。 这小子,还真的是...... “你当真愿意这样做,就算除裤受刑也不在乎?” 陵越说话时都有些难以置信,屠苏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一人做事一人当” 屠苏没有任何辩驳。 “不行” 陵越看着屠苏竟对除裤受刑这件事这么不在乎,当即就有些气闷,屠苏怎能这样想?屠苏的身子怎能让别人看到? 于是,陵越斩钉截铁的给了屠苏答案。 “为什么不行?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屠苏十分不解,陵越前后的态度怎会差的这么远?不是说,天墉弟子犯错之后皆要除裤受刑吗?为何到了自己这里就不行了呢? “因为,你是我陵越的人,你是我陵越的爱人,怎能让别人把你的一切都瞧了去?师兄知道你是不想让师兄难做,才选择这样做的,可凡事都应有个度。既然这是你的选择,师兄这次就依你,不过没有下次,下不为例。至于责罚,师兄会掌握分寸的。” 陵越没给屠苏半点顶嘴的机会,就对此事盖棺定论,做下最终决定。 “师兄,你这是徇私舞弊” 屠苏听着陵越的话,自是知道陵越的一片苦心,可这....... “你小子当真是皮痒了吧?敢说你师兄徇私舞弊,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陵越的双手就迅速的伸向屠苏的腰间,挠屠苏的痒痒,屠苏最怕这个了,一个劲儿的求饶。 “哈哈哈~师兄,快停下来,屠苏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快住手啊....” 屠苏一边躲避着陵越的挠痒,一边很是狼狈的求饶。 “不要” 陵越也是玩心大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9章 琴心引疑惑 翌日,很快,碧云阁里就聚集了一群人。 这群人中除了有陵越的心腹外,还有一些其他派系的甲级弟子,当然还有一些天墉城中的乙级弟子。他们不是因为有事过来请示陵越,而是被碧云阁前院摆着的物什,吸引过来的。 这物什不是其他,而是执法长老哪里用来责罚弟子的宽板凳和刑仗。 众弟子看了这些刑具,皆是不寒而栗。 然而,令他们不明白的是,十多年了,这碧云阁内从未出现过这些物什,现在要拿这些东西来,这是要做些什么呢? 众弟子皆是站在刑具周围,想要瞧个究竟。 可他们等候多时,却依然无果。 直到掌教真人身边的侍卫弟子来了。 “碧云阁,百里屠苏出来接旨” 侍卫弟子高声传唤。 然而,出来接旨的不只屠苏一人,还有一人,这人便是陵越。 “碧云阁,百里屠苏接旨” 屠苏走到侍卫弟子的面前,抱拳行礼。 “我奉掌教真人之命,来到碧云阁,传令。诏书内容如下:碧云阁,百里屠苏因与弟子私自下山,违反天墉城门规,本应逐出天墉城。但因其在拦截鬼面人的过程中有功,又因掌握着很多与鬼面人有关的线索,所以本座现在特命百里屠苏奉命追查鬼面人侵犯天墉城和盗剑贼一事,将功折罪。望百里屠苏不负众望。钦此。百里屠苏接旨。” 侍卫弟子将诏书上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宣读完毕。 “是,百里屠苏接旨,定不负掌教所托,定会认真追查鬼面人侵犯天墉城和盗剑一事,定会给众人一个交代。百里屠苏谢掌教免除贬黜的恩典。” 屠苏深深作了一揖,从侍卫弟子手中接过了诏书。 这时,完成了自己使命的侍卫弟子,才恭恭敬敬向陵越行礼。 “侍卫弟子刘氏,拜见陵越大师兄” “起来吧” 陵越平静的说着。 “是,谢大师兄” 侍卫弟子起身谢恩。 “还有什么事吗?” 陵越象征性的问了问这个侍卫弟子。 “没有了,掌教真人的命令我已传到,使命已经完成。若是大师兄没有什么吩咐,刘氏就先行告退了。” 侍卫弟子恭敬的回答了陵越的问话。 “回去吧” 陵越眼看没什么事,就打发人走了。 “是” 侍卫弟子作了一揖,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开。 陵越和侍卫弟子说话之时,屠苏就低着头站在一旁,等待着接下来的责罚。 看到侍卫弟子快走到碧云阁门口之时,陵越抬起头,目不斜视,发出命令。 “百里屠苏,跪下” 屠苏听闻,乖乖应声下跪。 “私自下山,你可知错?” 陵越颇具首席大弟子的威严,厉声喝问屠苏的罪过。 “百里屠苏知错” 屠苏跪伏在地上,恭敬的认错。 “按天墉门规,理当逐出门派。而掌教真人,宅心仁厚,愿意原谅你,给你机会将功补过。但是功是功,过是过,你的过错在掌教真人哪里可以抵消,但是在师兄这里,就不能抵消” 陵越十分不给面子的说出实情。 “是,百里屠苏明白,望大师兄降责” 屠苏认命的请罪。 “杖刑一百,可有异议?” 陵越郑重地讲出责罚。 “没有” 屠苏干净利落的回答陵越。 “陵阳,陵仁,行刑” 陵越一声令下,众弟子皆后退一步,给两人让出道来。 面对陵越的命令,众弟子虽是不敢忤逆,心中也不免惊叹不已,大师兄这次定是十分生气,否则也不会下如此重手啊。 陵阳倒是动作麻利的去取刑仗,没有半点迟疑,倒是陵仁,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愣在当场。 陵仁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大师兄竟然会让自己来行刑,竟会对自己身子骨十分不好的亲弟弟行如此重刑,竟然半点情分都不顾及,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大师兄疯了吗? 其实,陵仁是一个中立派,既没有参加到陵越的阵营中,也没有参与到陵端的阵营中。但他仍然得听从陵越的旨意行事,谁让他只是个最高级的乙级弟子呢? 陵仁简直被陵越的决定给惊呆了,大师兄真是铁面无私啊!此人未来定会是一个有贤明之风的当权者,功是功,过是过,分的十分明了,是个赏罚分明的贤人。陵仁心中暗自思索着对陵越的看法,或许现在他应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 陵阳看陵仁半天没动静,只得提醒提醒。 “陵仁,赶快去拿刑仗啊,愣着干什么,大师兄已经很生气了,你还想让大师兄更生气吗?” 经由陵阳一提醒,陵仁才麻利的去取来搁置在一旁的刑仗。 陵仁虽是去取来刑仗,可这心里却在掂量着下手的力道,幸亏自己来到天墉城之前是官府的衙役,知道这下手的轻重。 这百里屠苏是自己的师兄,以前就看他冰冰冷冷的,一看就不怎么好相处,自己若是下手重了,会不会记仇呢?虽然这百里屠苏被责罚了,可一没逐出天墉城,二没削去他的爵位,说到底他还是个甲级弟子,还是大师兄的亲生弟弟,到时若是记仇,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这大师兄是百里屠苏的亲哥哥,虽说这弟弟犯错,兄长理应管教,可谁又知道他们兄弟间有没有什么过节,或是两人兄弟情深呢?不管是谁,自己都惹不起,还是做做样子罢了,搞不好这就是一台戏呢?而自己也许就是其中的一个道具吧。现在大师兄做掌教的呼声越来越高,自己好不容易来了天墉城,可不能为了这高层的政治争斗,成为炮灰,当下之计,大树底下好乘凉。 短短的几步路,陵仁的心里早已是百回千转。 陵阳,陵仁两人站定于宽板凳的两旁。 这时,屠苏才膝行至宽板凳前,乖乖的趴了上去。 这个时候,陵阳拿了一根发带给屠苏。 屠苏知道,这是怕自己因为疼痛,咬到舌头,而准备的。 屠苏麻溜的含在嘴中,系于脑后。 “行刑” 陵越眼见一切都准备好了,用威严的声音发出命令。 陵阳与陵仁同时开始动作,刑仗一下又一下的“砸”到屠苏后身。 很快,一百刑仗就完成了。 “报告大师兄,刑罚完毕” 陵阳放下刑仗,走到陵越身边汇报。 “把人带回房中吧” 陵越看都没看屠苏一眼,直接下了命令。 下完命令的陵越,完全没有理会在场的众弟子,直接回了书房,处理政务去了。 陵阳和陵仁,扶着屠苏回房了。 虽是两人都减轻了力道,但数目在哪里摆着的,一百刑仗,这可不是小数目。况且,这虽是做戏,可也不能太水,若是太水,定能让人看出破绽,反倒殃及自身。两人也只能尽量装作很用力的样子,让一旁围观的弟子,信以为真。 两人扶着屠苏躺好后就离开了。 院子中的弟子们皆是唏嘘不已,他们没想到他们的大师兄竟是这样的铁面无私,对着自己身子骨孱弱的亲弟弟也能下如此重手,自此之后,对陵越更是敬重有加,这样一位赏罚分明的贤明之人,难道不是自己死心塌地应该追随的人吗?难道不是自己应该誓死效命的人吗?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掌教的第一人选吗?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不就应该成为掌教吗?自此,更多的人加入到了陵越的阵营中,誓死为陵越效命。而且,众弟子也十分钦佩屠苏,竟然这一百刑仗下去,还没有半死不活。若是这一百刑仗放到自己身上,估计还没到一半,自己早就没命了。哎,真不愧是执剑长老的弟子,果然都是人中龙凤。 而刚刚来传召的侍卫弟子刘氏可没有直接走掉,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陵越的命令,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出了碧云阁的门之后,就转身,躲在墙边,悄悄地透过门缝观察碧云阁内的情形。虽是隔着很远,他都能听到行刑的声音,心里毛毛的,还没等刑罚结束,人就先走了,回去给涵素汇报情况。 陵阳遣散了众弟子,又送走了陵仁,直到碧云阁内无人之时,这才来到陵越的书房门前。 “咚咚咚~” “请进” 陵阳得了陵越的允许后,再次确定四下无人后,才进了陵越的书房。 进了门的陵阳,手脚麻利关上房门,一溜小跑到书桌前,直直跪下。 “陵阳自知冒犯了大师兄的亲弟弟,还请大师兄降责” 陵阳胆战心惊的说着,作揖的双手还因紧张而颤抖。 陵越则是一挥手,布下静音结界,信步来到陵阳跟前,拉住他的手,让他站起来。 “这件事做的好” 陵越没有说陵阳的半点不是,反而是表扬他。 “大师兄......” 陵阳对陵越的表扬感到受宠若惊。 “做的很好,没让人看出破绽。不过,你是怎样确定那个陵仁不会伤害屠苏的?” 陵越虽然很认可陵阳的工作能力,不过心里还是很好奇,为何陵阳独独选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陵仁。 “陵仁素来是个中立派,大家都会认为这样一个人是不会向权势低头的,这样便没有人会怀疑大师兄在放水,这人他不想卷进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争斗当中,他的家人全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一个,他一直很孤独,来到天墉城后,有了很多师兄弟和他作伴,他也就不再感到孤独了。他把天墉城当做自己的家,他想一辈子都留在天墉城,所以是不会拿自己的余生来开玩笑的。况且,他在来到天墉城以前,在府衙里面做衙役,自然是知道这下手的轻重。既然他有想要留在天墉城一辈子的打算,就算这人再傻再笨,也不会傻到开罪于未来的掌教啊” 陵阳笑意浓厚的为陵越解释这一切,解释为何当初陵越找他商量的时候,自己会力荐陵仁的原因。 “你这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了” 陵越现在还未登临掌教之位,很是忌惮这样的敏感话语。于是就半开玩笑的用手掌了两下陵阳的嘴,嗔怪似的警告了陵阳,现在时机未到,还需小心行事。 “是是是,都是陵阳的错,管不住自己的嘴,胡说八道” 机敏的陵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顺水推舟,掌起了自己的嘴,一个劲的认错。 “啪~啪~啪~” 说着说着,陵阳就开始自己掌嘴。 “好了,别再玩了,我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你若是真的想要受罚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陵越知道提醒已经奏了效,也不在多做纠缠,现下他最关心的事,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人。 “启禀大师兄,根据我的调查,那个欧阳少恭来自琴川,出身于一商贾之家,幼时家境殷实,饱读诗书,精通岐黄之术,擅长炼制丹药,是青玉坛的丹芷长老。他本人还通晓音律,制香,为人谦和有礼,温润如玉。” 方才还笑意浓郁的陵阳,一说起正经事来,就恢复了平日里那个沉稳的天墉弟子的样子。 “青玉坛不是一个在江湖上亦正亦邪的道观吗?” 听到青玉坛的名字,陵越努力的在头脑中搜索着有关这江湖上传闻的青玉坛的一切信息。 “大师兄说的正是。我听江湖上传闻,这青玉坛的坛主雷炎不知在秘密进行着什么事情,定期都会向江湖上大肆招揽郎中炼制丹药。直到听闻,江湖上有一医术十分了得的欧阳大夫之后,自此再也没有在江湖上招揽郎中,把欧阳少恭奉为座上客。但是,我又通过一些其他途径了解到的却是这欧阳少恭似是受制于青玉坛坛主,被迫成为青玉坛的丹芷长老,为雷炎炼制丹药。听说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偷跑出来,雷炎还特地派出一众人马来追,只可惜没追上。后来,好不容易在昆仑山下的弱水旁,追到了,没想到这欧阳少恭耍了个花招,那些追兵就无功而返了。此人的经历甚是复杂,在来到天墉城之前就在江湖上到处游历,羁旅漂泊,还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妻子叫做巽芳,是蓬莱仙岛的公主,后来欧阳少恭得了一种十分奇怪的病,蓬莱仙岛上的那些御医没有一个能治好,不得已欧阳少恭一人独自出海治病,把他的妻子巽芳留在了蓬莱仙岛。哪知却突来变故,蓬莱着受天灾,就此沉入海底,而当欧阳少恭返回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自此就过上了漂泊江湖,四海为家的日子。到最后,就来到了天墉城。” 陵阳一字不漏的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和盘托出。 “噢,此人还有这般复杂的身世?” 陵越听闻这欧阳少恭有这样复杂的身世,也不禁感到唏嘘。 “是的,大师兄” 陵阳恭恭敬敬的回答。 “好好盯着” 陵越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丝不安,这人怎的这样奇怪?看样子是刻意接近屠苏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屠苏是这样的特殊,会不会有危险?是不是冲着焚寂来的?抑或是冲着屠苏体内的那一股难以控制的足以毁天灭地的焚寂凶煞之力来的?一个个有关屠苏的问题,在陵越头脑中闪现。不过,自己手中一点实质性的证据也没有,虽是怀疑这个接近屠苏的新晋弟子有隙,现下也只能以静制动。这是唯一的法子,也是最好的法子。是狐狸,终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是,大师兄,现在碧云阁已经清场了,你还是去看看你的弟弟吧。虽说我和陵仁都控制着力道,可终究还是有那么多的数目,恐怕......” 正经事已交代完,陵阳就开始提醒陵越有关屠苏的事。 “我知道了,今天,你做的不错,晚上到碧云阁的内阁来,有赏” 陵越对陵阳的工作能力还是很欣赏的,现在事情处理的不错,自然得好好褒奖褒奖。 “谢大师兄” 陵阳心中不禁幻想着晚上领赏赐时的场景,满心喜悦的走了。 可送走陵阳后的陵越,眉头却越皱越紧,没想到这样一个入门弟子,竟有如此复杂的身世,写一本书都足够了,这样一个长期混迹于江湖的人,究竟意欲何为?他接近屠苏是为了什么?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为何来到这清心寡欲之地?江湖上的莺莺燕燕足够让世人停下向前奔波的脚步,这欧阳少恭空有一身高超的技艺,又怎会愿意屈居人下,当个小小的入门弟子呢?看来此人必有蹊跷,或许不仅是情敌,更有可能是个强劲的全面性的敌人,现下更要好好的看着屠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0章 收心术 陵越心中思虑万千,眉头紧锁。 可里屋还有人等着他呢! 陵越暂时放下心中的思绪万千,赶紧回到里屋,探查屠苏的情形。 一进里屋,陵越就发现屠苏趴在床上,看着屠苏肉疼的表情,陵越就忍不住想挪耶几句。 “屠苏,感觉怎样?” 坐在床边的陵越一边说,一边用手微微用力按压着屠苏肿起来的玉臀。 “师兄,疼” 屠苏疼得直抽气。 “师兄,不觉得疼啊” 陵越故意曲解屠苏的意思。 “师兄,求你了,别在按了,屠苏都快疼死了” 屠苏真想赶快逃脱陵越的魔爪。 “那现在屠苏应该能够真真切切理解那句话了” 陵越故意挪耶着屠苏。 “什么话?” 屠苏疼的实在是没法思考陵越的意思。 “自作孽,不可活” 陵越轻飘飘的说了六个字。 “师兄,屠苏都已经这样了,师兄还要笑话屠苏” 屠苏实在是感到气闷,这个师兄怎么这么坏,落进下石,哼,坏人。 “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陵越更加感到好笑了,这小子,明明是自找的,还怪自己。哎...... “...” 屠苏回答不上陵越的问题,只好沉默。 陵越没有继续手上的动作,放过了屠苏的玉臀。 “起来,随师兄去书房” 陵越用手抚着屠苏的脊背,温和的说着。 “师兄~屠苏起不来~” 屠苏拉着陵越的袖子,撒着娇,他实在是不想挪动身子,虽是控制着力道,可好歹也有实实在在的一百下,不疼是假的。 “不行,起不来也要起来” 陵越拒绝了屠苏的撒娇。 屠苏看着陵越的表情,知道是磨不过去了,而且自己好不容易让陵越重新接受自己,不能使得自己前功尽弃,只能艰难的起身了。 陵越在一旁,一点帮屠苏的意思都没有。 陵越在前面走着,而屠苏则是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跟着。 跟着陵越进了书房,可眼前的一幕,让屠苏十分心虚。 书房的书桌上原本是堆着无数本奏折,放置着文房四宝的,现在上面却只是放着令屠苏毛骨悚然的毛竹板和一本厚厚的册子。 陵越走在前面,施施然走到桌前坐下。 “过来” 心有余悸的屠苏,很是害怕桌上的物什,可又害怕自己的拖沓惹的陵越不快,只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陵越的身边,站定。 陵越拨开了屠苏的腰封,腰封随着陵越的动作,滑落到地上。陵越顺势一层又一层的褪掉屠苏身上的束缚。屠苏则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陵越的动作。直到还剩里衣时,陵越止住了动作。牵起屠苏的手,用力一拉,原本神游天外的屠苏,被这突然的一拉,一下重心失衡,直挺挺的倒在了陵越的怀中。 “呃...” 后身满是伤痕的屠苏,一下子倒在陵越身上,不禁碰到伤口,疼的屠苏痛呼出声。 陵越没有说什么,只是环住屠苏。 陵越拿过桌上那本厚厚的册子放到屠苏面前。 “屠苏,快看看这是什么” “天墉律法” 屠苏很勉强的睁开紧闭的双眼,看了看这本册子。 陵越翻到自己做了标记的地方,摊开给屠苏看。 “把师兄用红色笔迹勾出来的律文念出来” “是” “嗯,开始吧” “天墉律法第二十五条,天墉弟子不得私自传授剑法,除天墉城掌教,执剑长老,以及特别选定的人选外,其余人等皆不得私自传授剑法。私传者,杖刑五十......天墉律法第七十三条,天墉弟子不得越级。每一级别的弟子,最多能与比自己高一级的弟子接触,共同习剑。否则,杖刑三十......” 屠苏念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这哪里是要自己念一下律文,明明这里的每一条都是自己犯下的错误,可这些律文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屠苏心中暗暗思索着陵越的用意。 “怎么不念了?还没念完呢!” 陵越知道屠苏为何没有念下去,可佯装不知。 “...师兄,屠苏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本天墉律法?” 屠苏觉得陵越绝对不是想要简简单单的让他念一下律文,肯定还有其他意图在里面。 “这是天墉城门规的完整版,屠苏原来看到的天墉门规只是天墉律法的简化版而已。天墉门规,是对天墉律法的简要概括。是为了让天墉弟子能够快速的记住天墉城的规矩,而特意简化的。而天墉律法则对天墉弟子的种种行为做了详细的明文规定,这才是最为重要的。现在屠苏可以算算自己究竟应该受到多少责罚了” 陵越眉眼间轻松的为屠苏说明一切。 然而,屠苏却始终都没想到,天墉城竟还有这些条条框框,自己稍不注意竟然犯下这么多戒条,还真是......若是真的一条一条的算起来,自己还能活命吗? “师兄~以前你又没有说过啊?所以,不知者无罪” 屠苏不禁赶快为自己开脱,希望自己撒撒娇,就能让陵越原谅自己,免去这个要了自己小命的责罚。 “嗯,这件事倒是师兄的不对。师兄之前没给你说过,可师兄也没想到你会犯下那么多戒条啊!以前,你规规矩矩,无半分逾矩,克己复礼。师兄完全不用担心,即使你没有习过天墉律法,也不会犯下戒条。哪知师兄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屠苏就犯下那么多罪。更何况......” 说到后来,陵越故意没有说完,顿了顿,才低下头,靠近屠苏的耳边说道。 “有的人,记性真不好,昨晚才警告了他,不准咬着嘴唇,今天就又犯了。屠苏,你说说,这样的人,师兄该拿他怎么办呢?” 屠苏听着陵越的威胁,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里衣,看来自己真是在劫难逃。 “师兄,要罚便罚吧” 屠苏一下子泄了气,有些颓然的说道。 “不过......” 陵越用手指挑起屠苏的下巴,迫使屠苏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师兄不想这样做” “那师兄想要怎样?” 屠苏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赶忙睁大眼睛询问陵越。 “师兄只想屠苏好好的呆在师兄身边,不要离开师兄,师兄不想失去屠苏” 屠苏对陵越的一番话感到十分惊讶,他没想到,他的所有错误被一笔勾销,而且陵越最怕的竟然是自己离开他! “屠苏会永远呆在师兄身边的,不会离开的” 屠苏目光如炬的看着陵越,郑重地说出自己的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啪~啪~啪~” 两人击掌为盟。 “不过,屠苏犯的这些戒条,虽说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师兄大致算了算,屠苏犯的错,应该零零总总要责罚两百刑仗。刚刚,屠苏已经受完了一百刑仗,还剩下一百刑仗。师兄知道屠苏现在身上很疼,这样吧,就把剩下的一百刑仗分为五组,每天二十,从今天开始。哦,对了,这件事就不麻烦陵阳和陵仁了,师兄亲自执行。还有啊,昨晚才刚刚警告过屠苏,不准咬嘴唇,今天就犯,自己说说应该怎么办啊?” 陵越满脸坏笑的对着屠苏说。 屠苏瞬间觉得自己不好了,顿觉这个世界,咱们还能好好说话吗?怎么和剧本不一样呢?难道是我拿错了剧本么?师兄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不是说不罚了吗?怎么回事啊? “师兄~能不能不罚了?再罚的话,屠苏的小命会没有的,师兄不是说不想失去屠苏吗?” 屠苏赶紧环住陵越的脖子,亲昵的蹭着。 “师兄的确不想失去屠苏啊,但是犯错就要领罪受罚啊” 陵越捏住屠苏的下巴,微微用力,语气十分轻快。 可屠苏却能听出这轻快后的坚定。 “好吧,要罚的话,师兄就罚的重一点,这样屠苏也能长长记性,以后决不再犯” 此刻的屠苏半阖着眼眸,赌气的说着,似是要英勇就义一般。 “桌子都收拾好了,屠苏应该明白的” 陵越凑近屠苏的耳边,温和的说着,缓缓的吐着热气。 屠苏最最受不了陵越的这个动作,耳尖很快就不争气的红了。 屠苏眼看陵越是铁了心要罚,恨恨地在陵越胸膛上推了一把,准备英勇就义。 哪知,屠苏刚刚起身,就被陵越拉了一把,又一次倒在了陵越的怀中。 屠苏正要因后身的疼痛喊出声来,就被陵越的薄唇逮个正着,陵越用手托住屠苏的后脑勺,深深的吻着这让他甘愿沉沦的香唇。一直以来,陵越的吻都是屠苏的镇痛剂,即使刚刚痛的要死,但是只要有陵越的吻,屠苏就不再感到疼痛。 吻罢,陵越笑意盎然。 “怎么人越大,脾气也越大了,师兄只是给你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还真的生气了?” “屠苏哪里敢生气?哪里敢耍小性子?要是屠苏敢耍小性子的话,师兄搞不好会狠狠罚上屠苏一顿,到时屠苏的小命就难保了” 屠苏没好气的说着。 “还说不敢耍小性子?那现在是谁在顶嘴啊?” 陵越微微挑了一下眉,反问道。 “。。。” 屠苏一时找不到说词,只好闭嘴。 “师兄知道屠苏今天身上很疼,知道屠苏以大局为重。师兄为懂事的屠苏感到很欣慰。师兄今天让屠苏忍着身上的疼痛到书房来,不是为了其他,只是想让屠苏明白一件事,这个天墉城中的规矩众多,稍不注意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们能够在天墉城偏安一隅,能够在师尊的庇佑下安宁的生活,是我们前世积累的福气。师兄希望屠苏能够好好的,师兄希望能够与屠苏在昆仑山巅,共看春秋。所以,答应师兄,不要再出事了,好吗?师兄真的好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与屠苏错过彼此的一生,错过共看春秋的机会。” 陵越无比认真的说着,完全收敛了方才玩笑之态。 屠苏心中无比的感动,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述自己心中的感动,只能紧紧抱住陵越,依偎在陵越的怀中,享这一世安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1章 琴心设计害剑魄,兄弟情深愿抵命 欧阳少恭眼看这嘘寒问暖自陵越回来之后就不太奏效了,而且这百里屠苏一直都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像是很害怕和自己接触一样。这陵越就更是,只要屠苏在,他就在,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欧阳少恭觉得再这样下去,只会拖后自己的计划。 眼看一计不成,就又生一计。 欧阳少恭利用自己魂魄中与焚寂剑中相和的那一部分魂魄,做引动之术,时不时的催动屠苏体内的煞气。 这天,屠苏正在碧云阁后院练剑,只是稍稍分了点心,却突然觉得自己体内的煞气似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下子就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就发作起来。屠苏忽的没控制住力道,手中的剑脱手而出,深深扎进了岩石之中。感受到屠苏体内煞气波动的正在前院办公的陵越,赶紧赶往后院看望屠苏。没想到,屠苏脱手而出的剑几乎是贴着自己的鼻尖飞过的,大约扎了剑身的一半进入岩石之中。就差那么一点点儿,自己就交代在屠苏手里了。 “屠苏,你怎么了?” 陵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着急的询问屠苏的情况。 “师兄,我不知道” 屠苏看到陵越来了,似是从噩梦中清醒了一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等等。我看看” 说着,陵越就伸手探查屠苏的颈动脉,然而,快速跳动的颈动脉使得陵越心惊,屠苏的煞气波动怎的这样厉害。 “你的煞气又发作了” 陵越讪讪的收回手臂,得出了一个结论。 “。。。” 听闻是自己煞气又发作了,屠苏的心里十分难受,要是刚刚陵越走得快了一步,就会被自己脱手而出的剑刺中,陵越就会交代在自己的手里,自己也就差点让师兄把自己给交代了,看来自己的煞气还真是可怕。 “师兄,对不起...” 屠苏的语气很是低落。 “屠苏,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 陵越拍了拍屠苏的肩,安慰道。 “师兄~” 屠苏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满眼委屈的望着陵越。 “屠苏,近日来你的煞气总是不稳定,是不是因为休息的不好,心绪不宁啊?” 陵越担心的问道。 “没有” 屠苏摇了摇头。 “那是屠苏有什么心事,方便告诉师兄吗?” 陵越知道屠苏是个闷葫芦,很可能是有什么心事吧,于是引诱着屠苏说出心中的事情,排遣排遣。 “没有,只是近来屠苏时常感到自己的煞气似是被什么东西引动了似的,常常只要屠苏有些分心的时候,煞气就会突然发作,感觉怪怪的” 屠苏老老实实的说出近段时间的感受。 “哦?真有此事?” 陵越在近段时间对屠苏所言也是有所感触的,不禁再次确定一下。 “嗯” 屠苏点了点头。 “会不会师尊当年设下的封印已经有了裂隙?” 陵越了解到屠苏的情况,不禁联想到了当初的封印。 “师兄多虑了,屠苏能够感受到封印还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 屠苏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封印有什么问题。 “嗯,这就怪了。当年师尊说过,这个封印会随着屠苏年龄的增长和修为的提高而逐步削弱,既然封印好好的存在着,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煞气就发作了呢?师兄暂时也不知道屠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也只能再观察观察,不过,屠苏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再分心了,一旦分心,就立即就地打坐,抱元守一,小心煞气发作,明白了吗?” 陵越上前一步抱住屠苏,双手顺着屠苏的脊背。 “我知道了” 屠苏静静的环抱着陵越,心中却是不太平静的。 天墉城因着鬼面人的缘故,不得不加强戒备。按着涵素的指示,陵越领着一众弟子来到天墉城的界碑前,屠苏也跟来了。 “近日以来,天墉城屡屡遭遇鬼面人来犯,不□□宁。各位,把天墉城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给我搜查一遍,加强戒备,有异常情况,立即报我” 陵越颇具威严的命令道。 “是,大师兄” 一众弟子抱拳领命。 此刻就剩下陵越和屠苏两人。 “山上的风光真美,或许山下的更美,只可惜我无缘一见” 屠苏看着天墉城的万里河山,不禁感慨万千。 “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不必着急。待你除去煞气,师兄就带你踏遍万里河山,行侠仗义” 陵越握住屠苏的肩,用力的按了按,似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给屠苏加油打气。让屠苏不再觉得前路不明朗,后路不可行。 “师兄,我们一言为定” 屠苏把自己的手覆盖在陵越的手上,坚定的点头,许下他们这一生的第二个誓言。 又过了些日子,黑衣鬼面人又再次来犯,他们在天墉城所在的山脚之下的村落里大肆杀戮。 山下的百姓不堪黑衣鬼面人的荼毒,在村长的带领下,几位村民和村长一道来到这天墉城求救。 天墉城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自然是不会推脱的。 陵越等人接到涵素的命令,就火速赶往山下的村落。 待到陵越领着一众弟子领命下山,解一众村民之难的时候,欧阳少恭终于找到了接近屠苏的机会。 然而,山下的情况很是棘手,城中乱作一团。此刻有一个弟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拽住百里屠苏的袖子就急急匆匆的说着。 “屠苏师兄,屠苏师兄,山下情况紧急,赶快去山下帮帮忙啊” “我知道了” 屠苏冷冰冰的回应了,似是一点都不着急。 那名弟子见到百里屠苏答应了要下山去帮助除妖这件事,就立刻跑开了。 这时,欧阳少恭出现了,似是很着急似的。 “屠苏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愣着啊?山下的情况十万火急,陵越师兄哪里定然是忙不过来的,赶快随我去山下看看吧” “哦” 屠苏应了一声,听闻和陵越有关,就随着欧阳少恭下山了。 然而,屠苏怎会知道自己和陵越,以及天墉城的众人们,正一步又一步走进欧阳少恭早就设计好的连环计中。 两人来到山下的村落,欧阳少恭有意无意的引着屠苏走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屠苏自下山以来,就十分警惕,没有丝毫松懈。上次,姑惑鸟之祸就让屠苏记住了一个教训,不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再受伤了,否则,陵越哪里自己就得好好交代交代了。 正当两人警惕的一步一挪的时候,一阵劲风袭来,瞬间飞沙走石,迷的人睁不开眼,就当这一阵劲风过后,屠苏惊讶的发现在自己身边的欧阳少恭不见了。屠苏急急忙忙回过头看,没想到却看见一个黑衣鬼面人抓住了欧阳少恭,一步一跳的离开。屠苏急忙追了上去,哪知这其实就是一个引君入翁的圈套。就在一赶一追的过程中,屠苏被引到了布下结界的幻境当中。 黑衣鬼面人将抓到的欧阳少恭束缚在十字架上,手里的大砍刀紧紧的贴着欧阳少恭的脖子。 “放了他” 屠苏冲着黑衣鬼面人喊道。 “你要我放了他,我就放了他?我偏不。赶快把焚寂剑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黑衣鬼面人语气轻蔑的说。 “我没有焚寂剑” 屠苏一边喊,一边收紧了自己手中的剑,观察着黑衣鬼面人的动作,打算趁他分心的时候救出欧阳少恭。此刻的屠苏不仅要伺机解救出欧阳少恭,还要忍受住体内翻涌的煞气,可谓痛苦非常。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就砍断他的一条手臂,看你去不去?” 黑衣鬼面人还没有说完就挥起自己手中的大砍刀,直接二话不说,就砍断了欧阳少恭的一条手臂,瞬间一片血红染红了地面。 受了刺激的屠苏再也抑制不住在体内翻涌的煞气,身形迅速的向着天墉城剑阁的地方飞去。 此刻屠苏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剑,剑,剑,我要剑,我要焚寂剑。 看着屠苏匆匆离去的背影,黑衣鬼面人和欧阳少恭都满含深意的笑了。 “哼,我倒想让我们的陵越大师兄看看他这个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师弟被煞气附了身以后,究竟是何般模样?不过,我倒是更加好奇,更加想看看陵越大师兄看到这样的宝贝师弟,还会那么爱慕不已吗?” 欧阳少恭轻蔑的说着,嘴角深深勾起,十足的狐狸相。 到处巡查的陵越看着一众弟子在巷子中间站着不动,就赶快跑过来询问情况。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陵越虽是着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众弟子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谁也不敢把刚才看到的情况汇报给陵越。 “赶快说” 陵越急匆匆的催促到,看着弟子们面面相觑,心中的不安感油然而生,会不会是屠苏出了事? 最后还是陵阳壮着胆子出来汇报。 “报告大师兄。此处是一个幻境的结界,还望大师兄恕我们驽钝,没法打开这个结界。方才我和几位师弟就在这条巷子的巷口,刚好看见屠苏师兄在往这里面走,我们从后面追来,却发现只有屠苏师兄一人能够进入了结界,我们都进不去。” 陵阳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方才所见之景。 诚如众人所料,陵越立刻脸色就暗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 看着陵越如此不善的态度,一旁的弟子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陵越皱着眉头细细探查了这个陵阳口中所谓的打不开的结界。 果真是打不开的,没有阵眼,如何开启? 难怪陵阳他们只能止步于此了。 想要进去找到屠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剑气在结界上撕裂一个口子,趁着口子闭合之前,赶紧进入。 想好法子,陵越就立刻运足6成功力,抛起霄河剑,顺着结界就是一劈。 果真如陵越所想,结界撕裂了一个口子,陵越趁此机会,赶紧进入。哪知在陵越进入之后,结界的口子就十分快速的愈合了,完全没给陵阳他们进入的机会,好似这个结界就是为陵越和屠苏专门准备的。 陵越来到幻境里,也和屠苏一样,十分谨慎。绷紧全身的神经,一步一挪。 还在剑中沉睡的红玉感到来者不善,立刻从剑中化形出来,手执双剑,严阵以待。 哪知这不善的来者却是屠苏? 当看到屠苏的眼中冒着妖冶的红光,红玉就知道此刻的屠苏已经被焚寂煞气所控,自己的阻拦即将根本无济于事。 “屠苏,你醒醒” 红玉大声地喊叫着,想要以此来叫醒被焚寂煞气控制的屠苏。 “给我剑,给我剑...” 被焚寂剑控制的屠苏那里还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平日里待他和善可亲,偶尔还会调侃自己的红玉姐。被焚寂剑控制的屠苏,只是一个杀人机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屠苏眼见面前的人还不闪开,没了耐性,索性一挥掌,让人闪开。然而,他却不知道,被焚寂煞气控制住的他,拥有毁天灭地的杀伤力。哪怕刚刚那一掌挥的毫不费力,于中了掌的红玉而言也是极重的伤害。 屠苏夺了焚寂剑,就跳窗逃走,留下嘴角渗出血丝,受了极重内伤,倒在地上接近昏迷奄奄一息的红玉。 屠苏一拿到焚寂剑,这焚寂剑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紧紧的吸在屠苏手中,想甩都甩不掉。 屠苏火速赶往了他之前离开的地方,然而,那里还有什么欧阳少恭,那里还有什么黑衣鬼面人,没有了血腥的刺激,屠苏渐渐有些清明,自己这是在哪儿? 屠苏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只能试探着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就来到一处湖边,刚刚开始,湖水还十分平静,可没过多久一个九头蛇妖物就从蛰伏的湖水中猛的起身,准备给屠苏来个奇袭,打算打屠苏个措手不及。 不过,真如九头蛇所料想的那样,他的的确确打了屠苏一个措手不及,屠苏立刻就他拍翻在地。被刺激到的屠苏哪里肯示弱?他可是焚寂剑的宿主,就算依着屠苏隐忍的性子,愿意不了了之,这有着暴虐性子的焚寂剑灵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多事的九头蛇,竟敢招惹我,拿命来! 来到幻境中的陵越,听闻到前方不远处有打斗声,就循着声音来到湖边。除了这打斗声吸引了陵越之外,还有一个使得陵越来到湖边的原因。他感受到了焚寂剑和焚寂煞气就在这附近。当他越是靠近湖边,这样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当陵越来到湖边之后,他就看到和九头蛇缠斗在一起的屠苏以及那把曾经被紫胤封印在剑阁的焚寂剑。 陵越来不及思考为何屠苏会出现在这儿?来不及思考这被封印的焚寂剑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来不及询问屠苏的煞气怎么样了?就急急忙忙进入战斗,救出屠苏。 九头蛇身为一只修炼百年的蛇妖,自然是分得清来者的强弱。自陵越加入了战斗,这聪明的九头蛇自知要是真的激发了焚寂剑宿主的潜力,自己定是斗不过他的。而刚刚加入战斗的这个臭道士,修为精深,战斗力可是远远不及这焚寂剑灵的,倒不如杀了这个臭道士,给自己补充补充修为,这样也为自己可以除掉这个焚寂宿主增加些筹码,并且吸了这个臭道士的血,自己的妖力便会大增,倒是可以节约不少自己修炼的时间。更何况,要是有了增加的妖力,自己就能把这个焚寂宿主一并解决掉,这样自己成为妖界之主的日子也就更加指日可待了。 九头蛇以往借水修炼,极其熟悉水性,现在自己又身处深潭,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与陵越和屠苏而言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师兄弟两人奋力击杀也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九头蛇的一个甩尾就把屠苏拍到地上。陵越见状,赶忙上前击杀这个伤害屠苏的该死的妖怪。哪知就在陵越分心查看屠苏情况之时,九头蛇的其中一个蛇头,毫无征兆的吐出一个火球砸向陵越。陵越只能用剑抵挡,可陵越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小的火球,竟然牵制住了自己的功力。 以前陵越为屠苏镇压煞气,体内留有热毒,然而即使是青冥的妙手回春,紫胤的运功排毒,也无法完全驱除这焚寂业火在陵越身体里留下的热毒。九头蛇属于五行属火的妖物,加上修炼百年,妖道甚深,尤其是其吐出的火球,可是九头蛇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之一。 火球的发出,引动了陵越体内留有的热毒。陵越五行属水,原本是可以轻轻松松对付这种级别的招数,但有了这热毒,体内就有两股能量相互争斗,缠斗不休。陵越根本无法掌控这两股能量,只得被这火球打倒在地。 九头蛇眼看这个臭道士被打翻在地,立刻就摆动自己的强健有力尾巴,对着被打翻在地的陵越就是一阵猛拍。陵越不得已只能在地上翻滚,以躲避这种攻击。九头蛇哪里肯放过这个可以增加自己修为的臭道士?九头蛇收回了自己的尾巴,改用蛇头缠住陵越的身子,打算不断地收紧,以致最后陵越失去呼吸。 看到自己爱慕不已的师兄处在垂死的边缘,屠苏心中的怒气一下子被激发出来,抄起焚寂剑,狠命的杀向九头蛇。 就在屠苏近乎狂轰乱炸的攻击之下,九头蛇被屠苏碎尸万段。 被杀死的九头蛇死了以后,缠住陵越的力道一下子就被卸掉了,陵越从空中摔向了地面。 可杀了九头蛇之后,本该收手,本该赶紧去查看陵越的屠苏,像是杀红了眼,上瘾了,只要是活物,此刻的屠苏就想杀掉。 还在空中的屠苏猛的发现地上还有一个活着的人,于是就身形迅速的下落,准备解决掉这个还活着的人。 落地后的屠苏,紧紧握着焚寂剑,渐渐靠近这个活物--陵越。屠苏每走一步,地上就会出现一个血色的脚印。眼眸发着妖冶红光,手执焚寂剑的屠苏,活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陵越看到这样的屠苏,心中没有害怕,也没有惊讶,现在的他只是担心屠苏的身子,煞气发作会不会伤害到屠苏? 陵越眼见屠苏越来越近,忙不迭的爬起来站直。 “屠苏,屠苏,屠苏......” 陵越一声一声呼唤着他所熟悉的名字,试图唤醒被焚寂剑灵控制住的屠苏。 屠苏听到陵越的呼唤,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嘴角还渗着血丝的衣着道袍的俊朗男子。 然而,血红色的眼眸能看见什么呢? 只能看见该杀的人。 被焚寂煞气控制住的屠苏,听不见陵越的声音,看不清陵越的面容,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该杀。 屠苏高高举起焚寂剑,欲砍陵越。 陵越不怕死,他只怕屠苏的焚寂煞气会伤害到屠苏,只怕屠苏清醒过后会悔恨终生,只怕屠苏会和自已一起走过黄泉路。 受了伤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焚寂剑灵的对手,自己没有受伤的时候或许还可以拼一拼,而现在...... 陵越现在唯一的赌注就是屠苏的爱,他不相信善良的屠苏会那么心狠,他不相信屠苏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他不相信屠苏没有办法控制住这个该死的焚寂剑灵...... “屠苏,你醒醒,屠苏,你醒醒吧......” 陵越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听到陵越撕心裂肺的呼喊,屠苏有了片刻的清明,眼眸在琥珀色和红色之间快速变换,举着焚寂剑的双手也在缓缓放下。 “师兄~” 屠苏眼神委屈的看着陵越,他现在非常难受,他好纠结,他好想回到陵越的怀抱。 可就在这个档口,该死的焚寂煞气再度被引动,屠苏也在痛苦中挣扎。 屠苏狠狠的甩着脑袋,试图保持清明。 可焚寂煞气那会那么容易被压制? 屠苏握剑的双手再一次举起,狠狠地向下砍去。陵越眼看这般情况,自知必死无疑,索性闭上双眼,等待着屠苏结束自己的一刻。 就在剑尖即将要刺中陵越的眉心之时,屠苏忽的又清醒了,自己在做什么?怎么能够向自己的师兄挥剑呢?怎么能够杀掉自己的爱人呢? 被自己行为吓到的屠苏,不禁无力地后退几步。 闭眼的陵越感知到刚刚接近自己的凌厉剑气消失了,不禁睁开了眼,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陵越看到屠苏在无力的后退,正想上前拉住屠苏。没想到这焚寂煞气真是防不胜防,保持清醒没多久的屠苏,又一次被焚寂煞气所控,此次是毫无挽留余地的向着陵越挥剑。 就在焚寂剑快要砍到陵越的时候,一把巨剑从天而降,为陵越挡住了要命的焚寂剑。 两股剑气相撞,产生了巨大的能量,震得陵越屠苏二人双双弹开。 巨剑很快就化成人形,这人是谁呢? 来人正是紫胤。 即使有了紫胤挡掉了焚寂剑致命的一击,陵越也内伤深重。一是九头蛇所伤,二是被焚寂剑的剑气所伤,三是被刚刚巨大的能量振到经脉。被弹开落地后的陵越,在落地后只是声音微弱的喊了一声师尊,就晕了过去。 而屠苏则是因为使用了焚寂煞气消耗过大,以及被能量场给震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2章 这是个意外? 紫胤让青冥和古均带着陵越和屠苏回了玄古居,并且安排两人暂时封冻玄古居,守着哪里,无论什么事,都等着他回来再处理。 由于封冻的缘故,陵越和屠苏短时间内不会受任何事物的影响,只会和刚刚回到玄古居的状态一样--昏迷不醒。 因为此刻,紫胤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刚刚离开玄古居,紫胤就快速来到剑阁,因为这里有一个人比陵越和屠苏更需要他。 当紫胤进入剑阁,看到嘴角渗血,奄奄一息,几近昏迷的红玉躺在地上,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红玉身边。紫胤先是抱住红玉,摇了摇,但是红玉没有任何反应,这让紫胤心中有些不安。紫胤很怕红玉出问题,只能一边喊着红玉的名字,一边摇着红玉的身子,希望红玉能够清醒过来。 在紫胤加大力道的作用下,红玉终是醒了。 红玉缓缓的睁开眼眸,只是此刻的那双眼眸早已失去了往日风情万种的光彩,现在只能看到的是虚弱。 一只玉手颤抖着想要抚平此刻紫胤紧皱着的眉头,可无奈,内伤太重,让红玉的玉手只能举到半空中,没法再举得更高。 紫胤见状,赶紧握住那白皙冰冷的玉手。 “...主人...” 红玉几乎是使出全身仅剩的力气,喊出平日里她常常唤着的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不舍,眷念...... “红玉,不要再损耗真气了,你一定要保持着清醒,我这就带你回临天阁疗伤” 紫胤说这话时,带着平日绝不会出现的焦急和紧张,但是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主人,现在...现在帮助红玉回到剑中去吧...红玉...红玉现在实在是...实在是没法聚起灵力,回不了剑中了,幸好...幸好红玉剑还没有损毁,红玉还...还有的救,再者说了红玉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屠苏和陵越啊,主人莫要为了红玉耽误了修仙大业啊...” 红玉断断续续的说着,央求着紫胤赶快把陵越和屠苏的事情处理好,再来解决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因为自己阻挠了所有人,更不想因为自己,让紫胤担上被伏羲判决到诛仙台,永去仙籍的风险。 然而,这话听在紫胤的耳朵里,却是疼在了心坎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我作甚?你就不怕自己剑毁灵散吗?你就不怕我会永远失去你吗? “好了,莫要担心那两个劣徒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紫胤知道红玉的担心,语气沉沉的,可很多事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的,再加上很多事情红玉并不知情,多说无益。 “...主人...” 红玉使出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握了握紫胤的手,眼中还有因为替陵越和屠苏二人着急而盈满眼眶的眼泪。 “别再说了,一切都得听我的命令” 紫胤第一次这般严肃的警告红玉。 “是,红玉遵命” 红玉虽是很替陵越和屠苏二人着急,可她又无可奈何,谁让她是紫胤的剑灵,只能听从和服务于主人呢? 紫胤抱着红玉,身形迅速的回了临天阁。 一回到临天阁,紫胤就抱着红玉去了红玉自己的房间,唤了小墨一他们就赶快准备疗伤事宜。 紫胤先是运起灵力,帮着红玉回到剑中。毕竟,于剑灵而言,回归本体是最好的稳定灵体的方式。然后,紫胤将红玉双剑放进透明的水晶盒中,倒了满满一盒雪沁露,注入自己的仙力于雪沁露中,以雪沁露做介质,把自己的仙力度给红玉。最后,紫胤合上了水晶盒,深深叹了口气,捧着这个承载着红玉未来命运的盒子走出了房间。紫胤来到莲池前,单手一挥,莲池中心就出现了一个小型漩涡,隔空使力,就使得水晶盒迅速的滑向那个漩涡的中心,慢慢的,漩涡停止了旋转,渐渐复归了平静。而那个水晶盒也消失在了那个小小的漩涡中。 站在拱桥上负手而立的紫胤,依旧看着漩涡的方向,微微的愣着神。 但愿莲池的清气,雪沁露的修复奇效,我的仙力能够治愈你的内伤。 直到半个时辰过后,紫胤才离开了临天阁。 被封冻住的玄古居,此刻就像另一个世界,与此时的夏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正是由于此时正值夏日,较高的气温与冰块相撞,产生了许多雾气,使得现在的玄古居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仙气飘渺的国度。 然而,紫胤那有闲心来观赏这飘逸灵动的雾气呢? 还有两个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他呢! 紫胤一来到玄古居,青冥和古均就急忙上前汇报最新情况。 “主人,古均和青冥已经按照主人的吩咐,封冻一切。现在,大公子和百里公子并无异常。” “嗯,解封吧” 紫胤微微点头示意两人动作。 古均和青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同祭起解封术。霎时间,两人的指尖蹦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向被封冻住的玄古居。冰晶渐渐自玄古居的房顶开始融化,很快,在一片雾气的包裹中,玄古居恢复了以前那般春意盎然的模样,退却了冰冷。 紫胤缓步来到陵越和屠苏二人的床榻前,定定地站着。位于紫胤身后的古均和青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现下是什么状况,两人互看了一眼,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 躺在床榻上的两个人,脸色苍白,嘴角皆有血迹,然而两人的手却不知为何,紧紧的握在一起。 紫胤见了这一幕,心里也对太上老君的说法更加笃信不移。 可这件事,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在古均和青冥完全没有察觉地情况下,紫胤暗暗使出一道力,使得二人的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分开。 紫胤拿出两颗丹药,掰开两人的嘴,喂两人服下。 “古均,青冥,把他们二人先带回临天阁吧” 紫胤转过身来,对着古均和青冥命令道。 古均和青冥两人动作迅速的带着陵越和屠苏两人带回了临天阁,半刻都不敢耽搁。 而此刻空无一人的玄古居内,只剩下紫胤一个人。 紫胤坐于床榻之上,手轻轻拂过,那床榻之上还有那二人身体的余温...... 天命如此,为师也不得违抗,但愿你二人能够得偿所愿,为师能够做到的仅是如此了...... 紫胤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愿,现在也只能放在心里,这两个孩子是那样的优秀,是那样的让人心痛,可为何上天要选择他们来...... 自从收下陵越和屠苏之后,紫胤并没有把帮助二人成仙当做是一个任务来完成,而是真真切切的就把他们看作自己的孩子那般对待,即使他这一生膝下无子。那二人是那般的万里挑一,却要担上如此重担,此刻的紫胤真的不知为何伏羲会看上他二人,会让这两个孩子来完成如此重任?或许正是这两人皆为人中龙凤,才有此机会,又或许,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的缘由...这般重任不是应该由他这样了无牵挂的人来完成吗?自己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要说留念,或许就只有那个红衣似火的女孩了,自己来结束一切不是很好吗?这样,自己也能到另一个世界去陪陪她了。自己曾经许下要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诺言,然而现在她早已不知转世轮回多少世,空留自己在这阳间苟活,自此阴阳相隔,世人皆道修仙好,成为仙身真的好吗?逆天而为,跳脱轮回,却要受这孤寂之苦,生生世世皆不灭...仙界,一个高于人界的存在,却没有了人世间的温情与暖意,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看遍红尘万千,无数痴儿,感喟世间哀怨无数,可现在的自己却又在制造另一场惹人断肠的哀怨曲,这样做真的对吗?难道这两个孩子也要像自己一样吗?难道这就是这两个孩子生来就有的命运吗?难道这两个孩子也要沿着自己的老路走下去吗? 五味瓶在紫胤的心里打翻了,各种滋味在心中不停地交织,有心酸,有苦涩,有心不甘情不愿,然而又是这般的无可奈何...... 在玄古居枯坐了近连个时辰,紫胤才离开了玄古居。 回了临天阁,紫胤就来到密室,取出了那红蓝两块灵玉片,以及把陵越使用的霄河剑召唤回来。 刚踏出密室,紫胤就见到了古均。 “何事?” “主人,接下来如何处理大公子和百里公子的伤势?” “现在,两人在何处?” “古均把大公子和百里公子分别放在相邻的两个房间中,现在,青冥在照看着。不知主人要不要传唤小墨一他们准备疗伤物品?” “不必,二人皆是受了内伤,药石之效甚微” “那主人的安排是?” “附耳” 紫胤没有直接命令,却是叫古均附耳听令。 “......” “是,主人,古均领命” “赶快去准备吧” “是,主人” 古均领了命令,就离开了。 紫胤把一切安排好之后,才来到这二人的房门前。 看守二人的青冥,一见到,紫胤来了,就立刻上前。 “主人” “随我进屋” “是” 两人一前一后先是进了陵越的房间。 “把越儿的一身束缚褪了吧” “是,主人” 青冥上前一步,跪立在床榻前,为陵越卸去一身束缚,直到里衣。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现在到门外去,布下结界,绝对不能让外界感知到这里的灵力波动,尤其是天墉城内部。还有不得让任何人在我替越儿疗伤的时候,闯进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 青冥回答了紫胤之后,就利落的走出房间,按照紫胤的旨意办事。 紫胤感知到青冥已经做好一切之时,这才来到陵越的床榻边坐下,扶着陵越,靠在自己的身上。解散里衣的丝带,轻轻拉开陵越的里衣,然后顺势把脱下的里衣扔到一旁。紫胤伸出两指,暗运灵力,滑过陵越的左肩。以前,埋在陵越体内的七星咒,随着灵力的注入而慢慢浮现。果然不出紫胤所料,之前埋于陵越体内的七星咒,那四个星星却消失了一颗,现在,只剩下了三颗。原来,如此...... 紫胤不禁感慨于这七星咒的神奇,也为屠苏和陵越能够闯过第一个关口而感到欣慰。 紫胤检查了陵越身上的七星咒情况之后,就扶着□□着上身的陵越躺下,把蓝色灵玉片放置于陵越的心口处,为霄河剑注入仙力使之悬浮于陵越眉心的上方。 此刻,蓝色灵玉片和霄河剑遥相呼应,同时祭起耀眼的蓝光,那蓝光之盛,照的整间屋子全是那耀眼的蓝光。而此时屋子中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场,虽然在青冥的护法下,没有使得灵力有一丝一毫的外泄,可守在门口,布下结界的青冥依然感到屋内强烈的灵力波动,甚至青冥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体被这强大的能量场给波及到,自己受了些内伤。不过,青冥得咬牙坚持,否则,屋中的两人都会因为自己而功亏一篑。 终于,在两个时辰过后,一切结束了,已经三更天了。 紫胤收好蓝色灵玉片,握住霄河剑,逆行经脉一周天,脸色无甚变化。 青冥感知到哪个灵力足以让自己受内伤的能量场消失了,大约能够推知紫胤的疗伤结束了,撤了结界,就急急忙忙的推门进屋。 “主人,你怎么样了?” “无碍” “那现在大公子理应如何?需要青冥为大公子换衣吗?” “不用,现在只要把昨日晚上脱下的道袍给越儿穿上即可,然后把越儿交给古均就好。这是可以快速修复内伤的丹药,赶快服下吧,一会儿还要替屠苏疗伤,又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场,到时,你又要受伤了” 紫胤一边说,一边把早就准备好的丹药递给青冥。 “谢主人厚爱。” 青冥恭敬的从紫胤手里接过丹药,按照紫胤的吩咐赶快处理相关事宜。 紫胤待青冥处理完陵越的事情之后,就来到放置屠苏的房间。还是和之前一样,紫胤让青冥布下结界,守在门外。 紫胤首先检查了屠苏的七星咒,和陵越的情况一样。不过,有一个奇异的现象引起了紫胤的注意。那就是紫胤给屠苏的体内注入仙力来探查七星咒的时候,紫胤感受到屠苏体内似乎有三种力量。有两种是紫胤熟悉的,不过是韩云溪的二魂三魄以及太子长琴的一魂四魄,可怪就怪在,怎么会出现了第三种力量?这种力量很奇怪,它很纯净,是一种新生的力量,并且似乎是一种可以独立存在的个体,但是要说这种力量完全没有邪煞之力是完全不准确的,只是说这种邪煞之力很少而已,不是完全没有。这力量,既带着一股刚正之气,又带着一股霸道之气,两股气力相互交织,然而其中却还夹杂着一丝邪煞之力,这是紫胤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虽说这股新生力量的气力紫胤不知是何,但是分开的这俩股气力却让紫胤有些熟悉。这刚正之气,为何与陵越身上的内力同根同源?而这霸道之气,显然与那带有足以毁天灭地的焚寂有着太多的相似,至于那一丝邪煞之力,倒是和焚寂十足十的相似,难道越儿和屠苏......? 紫胤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下了一跳,他二人怎会......? 紫胤有些不相信事实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赶忙把屠苏放平躺好,剑指直指屠苏的下腹部。正准备借由仙力来验证自己想法的紫胤,却犹豫了......要是和自己想的一样,该怎么办?不一样呢?那又怎么办?这件事该不该让陵越和屠苏知道?知道了又将如何?要是因为这件事,陵越和屠苏的任务不能完成,又当如何? 紫胤犹豫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果断的做下决定,验证自己的想法。 直指屠苏下腹部的剑指前,聚起一道白色的光芒,这道白色的光芒似一条飘带,又似一条蜿蜒的河流,缓缓的流向屠苏的下腹部。半柱香过后,屠苏的下腹部上方浮现出一个淡黄色的光球,这个光球里面还有一条红丝。这个结果,使得紫胤很是震惊,竟然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淡黄色的光球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也就两个苹果般大小。看着这个还不大的淡黄色光球,紫胤推知这个新生力量产生的时间应该不长,还有可以回环的余地,幸好自己发现的早。紫胤在震惊之于,也暗自感到庆幸。 看来现下,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屠苏,越儿,别怪为师心狠,只是为师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但愿你二人永远也不要知晓此事。 紫胤没有任何迟疑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方尊,用剑指指引着那个淡黄色的光球和那一条红丝,脱离屠苏的身体。整个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屠苏面容虽然苍白,但却沉静,没有任何痛苦。直至这淡黄色的光球和红丝完全被这白玉瓷方尊收容之后,紫胤才盖上盖子,在白玉瓷方尊的封口处封印上一段咒文,置于桌上。 这之后,紫胤转过身来,站在屠苏身边,很近,很近。 藏于袖管里的手,紧握成拳,还微微的有些颤抖。屠苏,千万不要怪师尊心狠,这是于你,于陵越而言,皆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紫胤不由狠狠的闭上双眼。 直至心情平复,紫胤才睁开眼睛,准备实施一项有些残酷的事情。 紫胤伸直手掌,张开五指,置于屠苏下腹部的上方,催动自己的仙力,用内力震断屠苏的...... 只听得房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发出惨叫的屠苏并没有睁开眼,他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中,他能感知到疼痛,可他就是没有办法醒过来。惨叫过后的屠苏,双眉紧锁,神情痛苦,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褥子,几乎是要把床单抓破,身子也在因为下腹部的疼痛而剧烈的颤抖着。很快,有一股温热的血液就顺着屠苏的身体流了出来,打湿了屠苏玉臀下面压着的床单,褥子。 看着屠苏是那般的痛苦,紫胤也于心不忍,但是若不斩草除根,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估摸着屠苏的血迹已经干涸,紫胤迅速祭起水灵之术,把屋子里面的血迹清理一空,接下来便是为屠苏治疗因为煞气发作,动用焚寂之力而造成的伤害。 疗伤结束之后,紫胤把屠苏交给了青冥,然后自己回到了密室中,把那个盛有新生力量的白玉瓷方樽拿出,将新生力量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封印。 紫胤觉得此事蹊跷,不宜声张,现下还得应对天墉城的人,自已不应该忧心忡忡。而且,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暂且把这件事情压下,等着红玉醒来,再说吧。等着把陵越和屠苏的事情处理完,自己也好的到清和真人那里去一趟,这一来二去啊,时间刚刚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3章 偷梁换柱 天刚蒙蒙亮,紫胤就带着古均,青冥以及屠苏,陵越来到天墉城的界碑处。 不过,陵越和屠苏依然是昏迷不醒的,并且被古均和青冥打横抱着。 守卫的弟子看到这仙风道骨,风度翩翩的执剑长老和他们敬重有加,沉稳大方的大师兄,以及那个冷冰冰的屠苏师兄出现在这天墉城的界碑处,先是吓了一大跳,毕竟,这执剑长老可是难得一见啊! 一众守卫的弟子赶紧撩袍跪下,行大礼。 “天墉弟子拜见执剑长老,大师兄,屠苏师兄” 众弟子因见到难得一见的执剑长老,声音变得十分洪亮,甚至有些震耳欲聋。 “起来吧,尔等先行去通传掌教真人” 紫胤还是那般沉静如水。 “是” 几名守卫弟子急忙按照紫胤的吩咐去通知涵素了,而紫胤一行人却来到碧云阁,准备“疗伤”。 涵素一听到守卫的弟子说执剑长老来了,也是心中一惊,这会儿执剑长老不是应该还在闭关吗?怎么一回事儿?昨晚从山下回来的弟子,给自己的报告是陵越和屠苏进了一个结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这会儿怎么会和执剑长老在一起?难道陵越和屠苏出了什么事? 涵素虽是满腹狐疑,可现在也只能看看情况再说吧。 正当涵素还在思考的时候,先是桌上放着的杯子中的水因为晃动而溢出,接着整个天烨阁都开始晃动起来了,并且愈发厉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被突然的震动惊到的涵素,不由询问起来。 “弟子不知” 被惊到的弟子也不知这晃动究竟是何?难道昆仑山地震了? “速去探查” “是,弟子遵命” 守卫的弟子跌跌撞撞的出了天烨阁,这晃动甚是厉害,站都站不稳。 涵素在天烨阁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三炷香过后,前去探查的弟子回来了。 “报告掌教真人,这剧烈的晃动并非是地震,而是昨日大师兄和屠苏师兄都受了重伤,执剑长老这才不得不提前出关,寻得他们之后,带回了碧云阁,现在正在疗伤,这剧烈的晃动是由于疗伤时所产生的灵力震动所引发的” 听闻弟子的汇报,涵素一时有些发愣。 这执剑长老的内力究竟深厚到何种程度?竟然能够引发整个天墉城的震动?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陵越和屠苏受了重伤?为何进了那个结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凭借他二人的能力,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件事怎会惊扰到正在闭关的执剑长老?执剑长老怎么会为此提前出关?难道,这件事已经严重到了让执剑长老不得不亲自处理的程度? 想到这里,涵素实在是无法坐以待毙,他现在要去了解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涵素当机立断,到碧云阁等着。 天墉城内以碧云阁为中心灵力四溢,到处飞沙走石,晃动不已。 涵素一路疾行,可越是靠近碧云阁,越是觉得自己呼吸困难,越是难受,甚至涵素能够感觉到自己受了内伤。涵素赶紧运功抵挡,可收效并不是特别理想,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内伤,但这灵力太过强大和霸道,根本不是一般习武和修道之人能够抵挡的,更何况那些修为甚低的弟子。 涵素也不由为自己以前的决定感到欣慰,幸好自己没有开罪到执剑长老,这仙人之威,岂是可以随意冒犯的?疗伤都能引发如此剧烈的震动,若是自己开罪了执剑长老,搞不好真的像凝丹说的那样,吃不了,兜着走。哼,执法啊,你可真是一只老狐狸啊,若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会变成板上的鱼肉了,幸好有你在我身边,提醒我,否则,我这掌教之位...... 半个时辰过后,这剧烈的震动终于停了下来,灵力渐渐散去,而由青紫色光芒包裹着的碧云阁也渐渐清晰的显现在众人眼前。 涵素见状,赶紧推门,进入碧云阁。 涵素刚刚来到后院,就只见紫胤从陵越和屠苏的卧房里走出来。 “执剑长老,你怎么突然就出关了?陵越和屠苏发生了什么事?......” 涵素不停地发问,就像机关枪一样,也难怪,实在是有太多他想要搞明白的事情了。 紫胤一走出来,古均和青冥就上前搀扶住了紫胤。 可走了没几步,正欲回答涵素问题的紫胤,刚一张嘴,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瞬间地面上就鲜红一片。 涵素吓得赶紧上前,扶住正在不断呕血,额间渗汗的紫胤。 “执剑长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了那么多血啊?这该如何是好啊?.......” 涵素不停地说着,使得本就忧心紫胤身体的青冥一下子就冒火了。 “能不能安静一下,主人刚刚为大公子和百里公子修复了内伤,现在主人的身体很是虚弱,有什么事能不能日后再说?为了两位公子,主人......” “青冥,呃...休得胡言” 紫胤出言阻止青冥继续说下去,可刚喊出青冥的名字,就又呕出一口血。 “主人!你都这样了......” 青冥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 “无碍,不过是疗伤的时候有些急功近利罢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紫胤摆了摆手,示意青冥,自己没事。 古均见到紫胤已经停止呕血,从怀里掏出一张锦帕,为紫胤擦拭掉嘴角的血迹。 “掌教,昨日小徒前往山下,解村民之困,但却遭到奸人陷害,误入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结界之中,能够进入结界的就只有小徒二人,不知在那个结界中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小徒就受了极重的伤害,双双倒在血泊里,真气涣散,生命垂危。现在,我已经为他们疗了伤,但还是昏迷不醒,看来,可能需要修养一段日子了。如此这般,事情必有蹊跷,还请掌教一定要找出那个害我小徒的人啊” 紫胤为涵素解释了昨日之事,并且还请求涵素一定要彻查此事。 “放心吧,执剑长老,我一定会彻查此事,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坏人。不过现在,执剑长老不如移步凌云居休息吧,我立刻去找凝丹长老来为执剑长老疗伤” 涵素现在很为紫胤的身体担心,这能够保得天墉城三百年威名不坠的人,千万不要有事啊。 “不必了,调息几日就好” 紫胤拒绝了涵素的好意。 “那怎么行?执剑长老身体抱恙,我作为掌教,怎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涵素很紧张紫胤的身体状况,再三要求让凝丹长老为其诊断开药。 “不必了” 这次,紫胤有些严肃的拒绝了涵素的再三请求。 “那好吧,既然执剑长老已经决定了,那么涵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还请执剑长老一定要保重啊,天墉城不能没有你” 涵素自知拗不过紫胤,这个执剑长老可是个做下决定就不容更改的人,自己再怎么规劝都是无用的,现下也只能尽力规劝。 “谢掌门体谅,待到小徒醒了,还要烦请掌教通知我一声,如此这般,也好让我放心” 紫胤特意嘱咐了涵素。 “好的,我答应你” 涵素也知道,这执剑长老收徒就和铁树开花一样,十分难得,如今自己的徒弟被奸人所害,深受重伤,作为师父,担心,紧张是应该的。 “等到小徒醒了,我也正好可以问问他们,昨日在那个结界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会使得小徒重伤至此?” 紫胤眉头渐渐收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嗯,我一定办到” “谢谢掌教” “执剑长老对天墉城恩重如山,何出此言啊?” “呃...” 紫胤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似是因为耽误太久时间没有进行调息,又一次吐血了。 “执剑长老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现在你的身子最是要紧啊” 看到紫胤又一次吐了血,涵素紧张的要命。 “我知道,古均,青冥,扶我回临天阁” 紫胤一边回答涵素,一边吩咐青冥,古均。 “是” 青冥和古均一向听从紫胤的命令,完全没有理会还站在旁边的涵素,扶着紫胤,就快速的使用轻功,消失在涵素的眼前。 此刻,涵素一个人离开了碧云阁,并且安排人手看守碧云阁,随时向自己汇报陵越和屠苏的情况。 临天阁,主厅内。 古均扶着紫胤坐下,然后把干净的锦帕递给紫胤。 紫胤拿起锦帕,擦拭干净自己嘴角的血迹,就把锦帕扔进托盘里放好。 正好此时,青冥呈上了翠竹露。 紫胤端过茶盏,饮下这有着修复内伤奇效的茶水,一滴不剩。 青冥拿了锦帕,茶盏和托盘,离开。然后,来到厨房,为紫胤准备疗伤药材。 在屋内的古均,跟随紫胤多年,自然能够体察紫胤的些许心思,但是还是有他不明白的地方。 “主人,古均有一事不解,还望主人赐教” 古均上前一步,抱拳说话。 “古均是想问,为何已经在临天阁给越儿和屠苏疗了伤,最后还要在天墉城内再来一次?为何要让越儿和屠苏,以及一行人今天早上出现在天墉城的界碑处?为何要让越儿和屠苏呆在碧云阁而不是临天阁养伤?” 紫胤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主人圣明” 古均为自己主人对自己的了解感到高兴。 “这样做,原因颇多“ 紫胤悠悠回答,似是此事牵扯颇多,但又不能...... ”恕古均驽钝,不知主人是何意?” 古均自然是没有猜透他这个高深莫测的主人,意欲何为。 “屠苏受焚寂剑灵所控,伤了红玉,盗取焚寂,斩杀妖物,最后用剑气伤了越儿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涵素知道,否则,只会阻挠大计。并且,在临天阁,古均也体会到为越儿和屠苏疗伤之时所产生的灵力能量场,非普通习武修仙之人能够承受,涵素是整个天墉城中修为最高的人,也无法承受这巨大能量的波及,那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就更不必说了,到时整个天墉城的弟子个个都会惨死。并且天墉城的清气不够充足,不够纯净,灵力有限,完全不足以支撑疗伤之时所消耗的清气。更何况,天墉城人多眼杂,疗伤之时要是那个弟子的误闯进来,我,越儿,屠苏皆要因此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在临天阁疗伤是真,但天墉城是假。当时那种能量场所引发的震动,不过是调动了北冥玄石的力量而已,并没有真的为越儿和屠苏疗伤。今早出现在天墉城界碑处,是为了让所有天墉弟子都知道他们的师兄为了拯救村民,不惜牺牲自己,受了重伤,这样天墉城上上下下才会非常重视这件事,到时天墉城众弟子也会因此更加敬重越儿,这也是为日后越儿继位打下基础。至于为何让他们呆在碧云阁,自然是为了让涵素因为他俩日日不醒而忧心忡忡,这样才能利用涵素以及天墉城众长老对陵越身体的担心而淡化掉这件事与屠苏之间的关系。否则,以涵素身边的执法长老之能,必能很快猜出此事与焚寂,屠苏的关系,到时定会成为大计的障碍,所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紫胤寥寥数语,就将此事所谓的关窍告诉了古均。 “主人心思竟然如此缜密,真是大公子和百里公子之福啊” 古均真的很佩服他这个心思缜密,严谨认真的主人。 “明日寅时你和青冥隐去身形和灵力,到碧云阁守着,感知到越儿和屠苏即将醒来的两个时辰以前,传信与我,我会速速前来。明日一早,我会动身前往太华观,清和真人有邀” 紫胤提前告知了古均自己的安排。 “主人,明天就动身出发?我和青冥都去看护大公子和百里公子,主人怎么办?主人,您的内伤......” 古均为紫胤的决定感到震惊,这主人的内伤如此严重,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临天阁?不是应该好好养伤吗? “无碍,此次前往太华观,也可让清和真人为我修复内伤,并且我已修复将近四成,御剑还是没有问题的。让你和青冥到碧云阁去看着,在他们苏醒之前通知我,主要是因为屠苏是个认死理的孩子,我就怕屠苏一时转不过弯来,把一切事情和盘托出,到时惹来一堆麻烦,反而阻挠大计的实施。” 紫胤告知了古均自己这样做的缘由。 “古均明白了” 古均也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透。 “明白就好” 古均服侍紫胤就寝后,就静静的离开了。 可此时的紫胤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呵,逆行经脉两周天,能不吐血吗? 紫胤回到卧房,躺在寒玉床上之时,不禁回忆起十年前他和太上老君的谈话。 南海秘境,阁楼里。 “老君,不知深夜召唤紫胤前来,所谓何事?” 紫胤甚是不解。 “自然是极为重要的事” 太上老君面露忧色。 “还请老君直言” 紫胤看到太上老君的表情,觉得事态或许十分严重,否则,也不会在这个节点上,召唤自己前来。 “伏羲大人下了命令,务必在人间纪年的十年内把焚寂之祸彻底解决” 太上老君语气沉重而严肃。 “何为焚寂之祸?” 紫胤一听跟焚寂有关,就不由皱起眉头来,那岂不是和屠苏也有关了?此事会和屠苏有什么关联?会不会伤害到屠苏? “这件事,还得从太古时期讲起。太古时期,众神居于人间洪涯境,火神祝融取榣山之木制琴,共成三把,名曰皇来、鸾来、凤来。祝融对三琴爱惜不已,尤以凤来为甚,时时弹奏。而后,凤来化灵,具人之形态,能说人语,祝融心悦,托请女娲大人用牵引命魂之术使此灵成为完整生命,名为太子长琴,并以父子情谊相待。太子长琴温和沉静,平日除去清修,便喜爱去榣山旷野奏乐怡情。于此,结识好友,悭臾——一只在榣山水湄边生活的水虺。悭臾虽是弱小,却一直坚信自己与别的水虺不同,终有一日,自己必将修炼成为通天彻地之应龙。它与太子长琴相约,若成应龙,定要太子长琴坐于龙角旁,带其上天入地,乘奔御风,往来山川之间,看尽世间风光。之后,过去了数百年,伏羲大人因不满人间种种,于是乎率众离开人界,登天而去。太子长琴虽是非常眷恋榣山的一切,却也只得依依不舍与悭臾别过,和父亲祝融一同登天。登天后,伏羲大人将其追随者渡为仙身,太子长琴亦然。众神仙忙于建造天宫,三百日后,仙界之事诸尘埃落定。太子长琴前往人界榣山,方才忆起:天上一日,人间三年。人间九百年匆匆而逝,榣山早已没有了悭臾的踪迹,日后恐是无缘相见。如此时光飞逝,数千年后,一条黑龙于人界南方的戏水之举引来了民怨,黑龙打伤了被伏羲大人派遣来惩戒它的仙将,逃入了不周山之中以寻求一条神龙的庇护。不周山栖息着一条神龙,是盘古创世以来强大程度仅次于衔烛之龙的烛龙之子——钟鼓。伏羲大人派火神祝融、水神共工与太子长琴一同前往不周山捉拿黑龙。太子长琴以琴曲让钟鼓陷入沉睡,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便趁此机会捉拿黑龙。然而,就在打斗的过程中,太子长琴却突然看见黑龙金色眼瞳,认出那是榣山一别以后,就再也未曾相见的好友悭臾。更有意外之事,惊异之下的太子长琴竟然忘记奏乐,琴曲一停,使得在沉睡中钟鼓醒来。钟鼓因被仙人算计,震怒之下,与水火之神战斗不休。哪知,这神与龙的争斗却阴差阳错的引发了不周山天柱倾塌,整个天地几近覆灭之灾。众神旷日持久奔走辛劳,灾劫终平。悭臾被女神赤水女子“献”收为坐骑,再无自由。水神共工、火神祝融因办事不力被伏羲大人派往渤海之东的深渊”归墟“,思过千年。当时,究竟是太子长琴忘记奏乐,还是因为顾念昔日与水虺悭臾的友情而放了悭臾一马,就不得而知了。最终,太子长琴被伏羲大人毁去凤来琴原身,贬为凡人,永去仙籍。落凡后,薄亲缘,寡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从此,天界得一女神的黑龙坐骑,少去一位擅弹琴曲的仙人。太子长琴的原身凤来琴被伏羲大人毁掉之后,存在于凤来琴内的魂魄也就离开了仙界,被贬入凡尘。因思念昔日好友以及自己在这瑶山的惬意时光,太子长琴的三魂七魄于投胎途中,在榣山眷恋不去,被人界龙渊部族之铸剑师角离所得。角离手执玉横以禁法收集太子长琴的魂魄,铸得“焚寂”之剑。哪知这太子长琴的魂魄不甘沦为焚寂剑灵,在铸剑之时,生生撕裂自己的三魂七魄,其中的二魂三魄在”焚寂“之剑尚未铸成之时侥幸挣脱,得以免去成为剑灵的后果,然而其也自此开始了渡魂之旅。剩余的一魂四魄,也就成为了焚寂的剑灵。虽然这焚寂之中只剩下了太子长琴的一魂四魄,可这力量也不可小觑,毕竟,曾经的太子长琴也是一名仙人,即使去了仙籍,贬为凡人,可他的修为却是依旧存在于他的魂魄之中,并且是存在于他的命魂之中,但是,最为棘手的就是留在焚寂剑中的恰是太子长琴的命魂以及四魄,这足以为人间带来一场腥风血雨。或许,这场腥风血雨能够导致整个人间几近覆灭。虽然伏羲大人没有明说这场劫难的严重程度,但也不难推知。若是没有龙渊部族,太子长琴魂魄中的修为便可以随着命魂一起投胎转世,直至他的人身成为修道之人,练就已臻化境之境,便可解封存在于那个凡人体内的三魂七魄所带有的太古洪荒之力,要是最后能够经由伏羲大人认可,就能够回到仙界,回到父亲火神祝融身边,位列仙班了。要不是这龙渊部族创造了焚寂这个祸端,伏羲大人也不会在震怒之下,对龙渊部族满门抄斩。虽然龙渊部族找到女娲大人庇护,可也难逃伏羲大人的制裁。最后,龙渊部族被灭全族。所以,与其说这焚寂剑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大灵力,倒不如说是这太子长琴的魂魄具有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仙力。” 太上老君为紫胤解释了焚寂剑的由来,以及这太子长琴的故事。 “此番境况,甚是危险,到时整个人间便会生灵涂炭,变为地狱” 紫胤听了太上老君一番介绍之后,心有余悸。于他这样悲天悯人,心怀天下苍生的人来说,他是不会放任人间生灵涂炭的。 “然而现在,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已经渡魂千年,在这千年之中,魂魄之力逐渐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渡魂而减弱,但是灵力却在逐渐增强。这一世是太子长琴魂魄的最后一世,若是找不到剩余的一魂四魄,使之结合在一起,两半魂魄的魂魄之力就会消失殆尽,最后成为荒魂,消散于天地之间,自此之后,世上再无太子长琴,再无焚寂剑灵,也就没有这个焚寂之祸了” 太上老君接着告诉紫胤另外一个可能的结果。 “老君,既然如此,为何伏羲大人还要下这样一个命令?” 这下,紫胤闹不懂了,太上老君究竟是何意? “紫胤有所不知啊。这太子长琴从焚寂中逃脱出去的二魂三魄哪会这般听之任之,任由自己化为荒魂?据天庭的消息来报,现在这二魂三魄已经渡魂到一个叫做欧阳少恭的凡人身上。而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侵占了本为凡人欧阳少恭体内的二魂三魄,并且因其具有十分强大的灵力,渐渐控制了凡人欧阳少恭体内的命魂,自此,凡人欧阳少恭便成了太子长琴二魂三魄的傀儡。现在是这魂魄的最后一世了,是故这二魂三魄极度渴望能够找到剩余的一魂四魄,利用玉横的再生之力,重塑太子长琴的仙身。然后,回到天庭,血溅仙界。” 太上老君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对着紫胤一番和盘托出。 “...怎的这样可怕......” 紫胤听罢,已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紫胤莫要过于惊讶,这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有这样的想法实属平常。渡魂之术,痛苦非常,每次渡魂俱是一次生死煎熬。渡魂换身,稍有不慎便要形神俱毁。若渡魂至婴儿之体便罢,若是稍年长了些许,便不能立刻将新的身体操纵自如,就算微动手指亦受万蚁噬身之痛。在能爬之前只能躺,身旁若是无水无人,唯有一死。在能走之前只能爬,爬得再慢,手脚再痛也不可停下,否则永远也等不到站起行走的那一天。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经历了非常长久的岁月,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潜意识中有一种“在人间漂泊”的不安定感。渡魂过程中,有些许记忆会错乱甚至烟消云散,但是即使是残留下来的那些,也让他感到分别、孤独的痛苦。周遭之人始终不能长久为伴,因自己一夕之间,容颜变换,他们便将朝夕相依之人当作怪物般惧怕鄙弃。然而这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却顾念着旧情,不想失去那份温暖,他倒是没有立刻就转身即去。这时的他总会将这些人的身体细细切开,感受一下昔日亲人、爱侣那温热的鲜血,鲜血流出来的时候尚且温热,渐渐也就冰冷了。而太子长琴的血也在这孤寂的千年时光里逐渐冰冷。他以渡魂之术脱出轮回,生生世世渡魂换身,在漫长时光中经历太多离合悲欢,一直想找回自己的魂魄。正是由于在人间经历的种种,致使太子长琴心怀怨恨,所以才会有血溅仙界,手刃伏羲大人的想法。伏羲大人贵为六界首领,自然得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上老君说明了伏羲想要解决焚寂之祸的缘由。 “原本这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就有寻找剩余的一魂四魄的想法,只是因为这乌蒙灵谷一族世世代代看守着被女娲大人封印在冰炎洞里的焚寂剑,使得他在渡魂千年的时光里,都没有找到这剩余的一魂四魄。而现在,是这魂魄的最后一世,要是找不到剩余的一魂四魄,必定会化为荒魂,所以这二魂三魄才会非常积极的寻找那一魂四魄。而后焚寂解封,凭借着魂魄之间的相互吸引之力,使得那二魂三魄寻到了焚寂。现下便是寻得玉横,然后合体” 紫胤总结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的确如此” 太上老君点了点头。 “可是,应该如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呢?” 紫胤心知此事的严重性,自己虽是剑仙,但是在仙界的排位也是靠后的,并且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给那些上仙解决吗?怎会和自己有关?为何太上老君会来找到自己,告诉自己这件事呢?难不成自己是解决这件事的关键? “为今之计,只有玉石俱焚” 忽的,太上老君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玉石俱焚?” 紫胤一听玉石俱焚这四个字,心里就凉了半截,这不是要屠苏...... “是的。诚如紫胤所想,此人正是紫胤座下的二弟子--百里屠苏,便是这终结焚寂之祸的唯一人选” 太上老君说这话时,也是痛心疾首,多好的一个孩子啊!练武奇才,竟然因此就要...... “为何?老君不是让紫胤助他成仙吗?” 紫胤极为缓慢的开口,此时此刻的他,心里是极为压抑的。 “当初,乌蒙灵谷谷主韩休宁为了让他在打斗中死去的儿子--韩云溪起死复生,并且为防焚寂剑被奸人所夺,就把焚寂煞气引入韩云溪体内,使得韩云溪自此”死而复生“。然而,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而复生,只不过是焚寂之中的剑灵,也就是太子长琴的那一魂四魄侵占了死去的韩云溪身体中的魂魄空位,毕竟,命魄最先离开□□,使得韩云溪看似死而复生,事实上,现在的百里屠苏只是有着韩云溪躯壳的焚寂剑灵而已,或者说是太子长琴的半身。那个被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侵占了身体的凡人欧阳少恭也是太子长琴的半身。紫胤现在要做的是,至少近五年来要做的是让屠苏拥有无双的剑术,这样才能在最后的战争中有和欧阳少恭的功力势均力敌的筹码,否则,想要玉石俱焚,完全消灭掉太子长琴的魂魄,则是一纸空谈。之所以伏羲大人下发命令,就是担心这两个半身的魂魄会因玉横而重塑,到时就会后患无穷。至于成仙之事,伏羲大人自有安排” 太上老君将伏羲的计划告知紫胤。 “紫胤明白“ 一听到屠苏不会......,紫胤立刻就能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紫胤把那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很心疼他们。人间有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想必紫胤待那两个孩子便是如此吧“ 太上老君十分理解紫胤对陵越和屠苏的感情,毕竟他们之间...... ”正是如此“ 紫胤也毫不避讳这件事情。 ”不过紫胤理应明白,我辈应以天下大任为重,切不可掺杂儿女情长啊“ 太上老君知道事态紧急,不得不提醒紫胤。 ”紫胤明白,定当竭尽所能为伏羲大人除此祸患,完成伏羲大人的嘱托“ 紫胤在太上老君面前表明了自已为伏羲做事的决心。 ”但愿如此,这是天庭刚刚制成的蟠桃蜜汁,尝尝吧“ 太上老君将自己手边的玉壶拿起,给紫胤斟了一杯蟠桃蜜汁。 这蟠桃蜜汁可是十分难得,光是蟠桃成熟就得花上500年,再加上后期酿制,少说也过了千年,这蜜汁可是增加修为,保持容颜,提升武力的良丹妙药啊。 ”谢老君好意“ 紫胤拿过杯子,浅酌一口,微微颔首,向老君致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4章 放手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被涵素派往碧云阁守卫的弟子,日日回到天烨阁的汇报都是陵越和屠苏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可愁坏了涵素,以前,涵素把天墉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全权授权给陵越处理,自己可是当了好几年的甩手掌柜,然而这下可好,什么事情有落在了自己身上,想要轻松轻松都不行。 而且,令涵素忧心的并不仅仅是教中事物繁多这件事,毕竟在陵越没有接任天墉城中的事物之前,自己也是日日勤勉的处理着,而是为何受了伤的陵越和屠苏在执剑长老的治疗之后,都快七天了,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那天,执剑长老口吐鲜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会不会这两个孩子已经遭遇不测,只是执剑长老不愿接受,或是不愿让自己知晓。还是让凝丹去看看吧,这样自己也好放心。 凝丹长老受命来到碧云阁,探查陵越和屠苏的病情。可是十分奇怪的是,宅子里面人来人往很是正常,但是到了卧房门口,所有的人都进不去了,只能通过在门上弄出的小洞查看里面的情况,根本无法靠近陵越和屠苏。并且这卧房外面有一层结界,好像是执剑长老的手笔,其他人都没法解开。鉴于这种情况,凝丹只能讪讪而归。 涵素日日为了陵越和屠苏的身体忧心忡忡,天墉城中的长老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掌门师兄啊,不要太着急了,陵越和屠苏已经被执剑长老给治疗过了,一定没事了,很可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复原” 妙法长老耐心地规劝道。 “是啊,师兄,不要太担心了,执剑长老可是剑仙,比之你我,不知强了多少倍,那日执剑长老疗伤,师兄也是亲眼见到的,整个天墉城都在抖动,飞沙走石的,足见这执剑长老有多深厚的修为,如此这般,师兄还担心什么呢?” 一直以来比较沉默寡言的执法长老也参与进来。 “师兄,这陵越和屠苏,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执剑长老特地在碧云阁的卧房处布下结界,或许就是想让大家都不要打搅到陵越和屠苏,让他们可以安心养伤,慢慢恢复” 凝丹也规劝着涵素。 “哎,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次的事情,是我安排陵越去做的,虽然不知为何,这百里屠苏也出现在了山下,可是他们师兄弟俩这次都受了重伤,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样向执剑长老交代。他们一日不醒,我就一日不能放心。若是他们俩全都...,到时,执剑长老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搞不好仙人震怒,要让整个天墉城给他们殉葬,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两个孩子资质上乘,习武刻苦,听话孝顺,为人正派,是很多师父可遇而不可求的徒弟,加之执剑长老来到天墉城近三百年才收下他两人,试想想,他俩真的遭遇不测,理当如何呀?执剑长老还让我一定要查出害了他俩的凶手,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线索什么的更是没有,然而人海茫茫,想要找到这个作恶的人又谈何容易啊?” 涵素的一番话,使得天烨阁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毕竟,涵素说的不无道理,这是,谁也规避不了的事实。 整个天墉城在诚惶诚恐中,又度过了七日,可陵越和屠苏依然没有转醒。 而他们的师尊--紫胤真人,已经从清和真人那里回到了临天阁。 剑灵皆有敏感的神经,一感知到他们的主人回来了,古均和青冥立刻回到了临天阁给紫胤汇报近期的情况。 临天阁,主厅内。 “古均,青冥恭迎主人回阁” “起来吧” “是,主人” “越儿和屠苏情况如何啦?” “启禀主人,大公子和百里公子仍然昏迷未醒” “嗯,我知道了” “主人,还有一事,古均需要上奏” “说吧” “是,主人。大公子和百里公子日日不醒,使得天墉城内人心惶惶。涵素更是坐卧不安,很怕主人会怪罪于他,日日都遣人到碧云阁探查情况。不过,我和青冥都在卧房里布下结界,没有让任何人有靠近大公子和百里公子的机会,他们只能从门上我们特意留的小洞看到里面的情况” “嗯,如此这般,甚好。不过,涵素真的这么担心?” “是的,而且天墉城的众长老在涵素情绪的影响下,也是忧心如焚” 紫胤听罢,微微摇了摇头。 “古均,现在你去把天墉城所在的山峰上的那个山洞整理一下,添置一些细软。青冥,你顺着梨花溪走,直到尽头会找到一个山洞,进去,顺带把里面整理一下,并且试一下那个池子里的温度,做好了回来告诉我,这两处地方自有妙用” “是,主人,若是主人没有什么吩咐,古均和青冥先行告退” “退下吧” 古均和青冥手脚麻利的去做事了。 今日就是红玉剑完成修复的日子,紫胤一人迈着方步来到拱桥上,虽然表面上依然是那般淡淡的,可严肃的表情却让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发现他心里的紧张。 单手一挥,那个水晶盒就从莲池里回到了紫胤的手中,紫胤带着它回到了红玉的卧房。 动作轻柔地打开盒子,里面灌的满满的雪沁露已经不剩一滴,看来红玉一定没事了。 从水晶盒中拿出红玉剑,放置于床榻之上,收起水晶盒,施施然坐下。 “出来吧” 紫胤轻柔地唤着。 “是,主人” 房间里响起了那个阮媚的声音。 接着,一团红光就从红玉剑中飞了出来,很快化为人形。 红玉迈着莲步,来到紫胤跟前,低头跪下。 “红玉在此谢过主人救命之恩” “起来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是,主人” “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好全了没有” “是” 红玉把自己的手伸到紫胤面前,让紫胤探查自己的内伤是否痊愈。 紫胤搭上那只如嫩藕般的手腕,细细探查,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没想到这莲池的清气,雪沁露的修复奇效,自己的仙力真的可以完完全全修复了红玉因焚寂剑灵而受的内伤,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否则,自己日日皆是提心吊胆,若是这举世无双的绝世好剑陨落于自己之手,那可真是一大笑话,还剑仙呢?练一把剑都照顾不好。可是...自己究竟是怕这红玉剑就此香消玉损,还是怕红玉就此剑毁灵散呢?或许二者都有,又或许,后者更重一些。 红玉看着紫胤在发着愣,不由提醒了几句。 “主人?” “主人?” 直到红玉唤了两声,紫胤才回过神来。 “何事?红玉” “主人方才分心了,红玉虽然不知是何事惹得,不过,主人可以讲给红玉听听,说不定红玉也可以为主人分分忧呢” 红玉一边说,一边收回了自己的玉手,冰雪聪明的她怎会不知方才紫胤走神是为自己,可作为剑仙,不得沾染红尘半分,自己一定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所有人,现在这样,真的挺好,虽然不能彼此拥有,却至少能够看到彼此,为彼此分分忧,也是好的。 “说到这里,还真有一事让我不知该如何处理” 紫胤自然也发现了自己方才的走神,这是万万不该的,随即顺着红玉的意思转换了话题。 “不知是何事啊,竟然会让我们的剑仙大人心烦,嗯,一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对吧” 红玉笑意盎然的走到紫胤身边坐下,用言语挪耶着紫胤。 “你啊,身子才刚刚好,就又恢复本性了” 紫胤也是无奈,这红玉啊,都是千岁的人了,性子还是这般。 “主人难道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红玉笑得更欢了。 “好了,不和你斗嘴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好啊” 紫胤把那日给屠苏疗伤时候自己发现的怪事告诉了红玉,本以为红玉会很吃惊,但没想到红玉只是云淡风轻。 “红玉为何这般?” “主人,这件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很正常的一件事啊” “正常?” “当然。主人想必也知道,这屠苏不过是拥有着韩云溪□□躯壳的焚寂剑灵,而这焚寂剑灵实则是太古时期太子长琴的一魂四魄,并且居于这焚寂之中的一魂恰巧还是太子长琴的命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屠苏就是太子长琴。毕竟,于六界来说,特别是人界来说,就更是如此,辨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看其命魂究竟是谁,命魂是谁也就决定了这个人是谁,不论他身体里的其他二魂七魄是由什么组成。太古时期的仙力岂是现在那些上仙的仙力可以与之比肩的?太古时期的仙力是由伏羲大人点化而来的,带有最最原始的仙力,而现在的这些仙人的仙力皆由原来的仙力发展而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进入了神隐时代,上仙们的仙力渐衰,早已不及太古时期仙人们的仙力。而屠苏则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拥有了太古时期的原始仙力,自然这原始仙力定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拥有新的生命也就不足为怪了。而且,虽然主人研究剑几百载,恐怕有些事情主人还是不知道的。其实,于剑灵而言,的的确确可以孕育新的生命的,只要有纯正的清气以及内力。既然屠苏和陵越之间因为焚寂有了新的生命,主人为何要横加阻拦呢?” “并非是我要横加阻拦,红玉你很清楚的,越儿和屠苏必须完成他们的使命,否则,伏羲大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到时降下天罚,就算我有心想要护着他们,想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照此情况看来,我这样做,真的做错了吗?” “主人无错,这样的确是为了陵越和屠苏好。可是,主人难道你不认为你太残忍了吗?你剥夺了那个新生命生存的权利,难道这就是修道之人眼里的众生平等吗?” 红玉的一番说辞,让紫胤一下子竟然无从开口,是啊,自己口口声声说众生平等,可是自己做的事呢?自己最疼爱越儿和屠苏了,怎么能够伤害他们的......但是伏羲大人的任务又该怎么办呢? 一时之间,紫胤进入了两难境地。 一方面,他为自己伤害了越儿和屠苏感到歉疚,另一方面,他又为该如何解决伏羲安排的任务而感到无力,更何况,若是越儿和屠苏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么样呢? 红玉自是瞧出了紫胤心中的纠结,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反而更能看清事情的关节所在。 “主人是在为这件事感到苦恼吧” “的确如此” “红玉到有一计,不知主人是否愿意听红玉说说” “说罢” “其实,红玉看得出来主人还是很心疼陵越和屠苏的,否则,也不会只是震碎了新生命的□□,而把魂魄封印起来。在红玉看来,倒不如这样,主人把被封印的魂魄放了,到时任他飘向何方。若是有人死了,他的魂魄被鬼差勾走了,那么此时这魂魄就可以进驻这个人的体内了,变成一个拥有新的魂魄的人。至于以后,陵越和屠苏能不能见到,就看他们造化了” “可是,这样不就改变了人间的生死轮回的法则吗?” 紫胤听罢红玉的建议,心中甚是不解,或者说有些没法接受。 “主人,怎么会呢?这世间万事万物都遵循平衡这个原则而共生。主人毁了新生命的□□,相当于欠了忘川一个人的魂魄,而另一个人死了,魂魄被鬼差勾走了以后,还差□□没有交给忘川,这样一来,刚好凑齐了一人一魂。满足了天地之间阴阳平衡的法则,否则,主人才真的是改变了人间生死轮回的法则。” 红玉为灵体,又在这红尘俗世漂泊几百载,自然了解这灵界,人界,鬼界运行的法则。 “真是这样?” 紫胤还是有些不信。 “是啊” 面对紫胤的质疑,红玉给了紫胤肯定的答复。 “可是,那个魂魄带有焚寂的邪煞之力” 紫胤还是有些担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毕竟,这个新生命带有焚寂的邪煞之力。 “主人不都说了吗?日后焚寂之祸会得到解决,所以当焚寂之力消失之时,那个魂魄中的邪煞之力也会消弭,所以不必担心。” 红玉尽力说服着紫胤。 “可是......” 紫胤还是有些犹豫。 “主人,红玉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但是,我们不能把我们的想法强加到陵越和屠苏的身上,他们未来的路要靠他们自己去走,要靠他们自己去选择。能不能跟这个新生命见面,全看天意。至于最后如何抉择,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吧,我们代替不了他们,我们也没有任何权利去决定他们的路,所以,我们要适时放手,未来的路让他们自己去走,去闯” 红玉不想未来的陵越和屠苏怪罪紫胤,只能尽力的劝说着紫胤。 “看来我真是枉自称仙啊,心性竟然还不如红玉这般豁达,或许当时我真的做错了,但是现在,希望我能够弥补” 紫胤仔细一思考,确如红玉所说。 “主人说笑了。主人一直生活在仙气十足的琼华,就算日后下山历练也是短短几年,自此之后便是潜心修炼不问红尘。自然是不知,这世间人情。红玉在这浊世,在这红尘之中,近千年,自然比起主人来,就更能将心比心,体察人世间的万般情感。” 红玉低头感慨。 “是啊,还好有你在,否则,我又要做下一桩悔恨终生的事了” 紫胤此刻是庆幸的,还好有红玉在,否则,或许自已... “主人言重了,红玉不过是心疼陵越和屠苏这两个命运多舛的孩子罢了” 红玉抬头望着紫胤的眼眸,用自己的玉手握住紫胤的手,满眼心疼。 “是啊,命途多舛啊,但愿他们能够坚持到底,守得云开见月明” 紫胤也是一阵唏嘘。 “但愿如此” 红玉也是如紫胤一样希冀。 不久之后,昆仑山下的一个小村庄里的一户人家,刚刚诞下一子,却不知为何,突然夭折,众郎中皆告知这对夫妇孩子已死。夫妇俩悲痛欲绝,抱头痛哭。就在这个没人注意的时候,一个淡黄色的光球带着一丝红丝,顺着小孩的眉心流了进去。 “哇~哇~哇~” 孩子的哭声吸引住了夫妇俩的注意力,刚刚还痛哭流涕的夫妇俩,如射箭一般跑到孩子身边,立刻抱起孩子。 “我的孩子没有死,我的孩子没有死,我的孩子没有死” 村妇兴奋的叫着。 “这群庸医,明明我的孩子就没有死” 男子有些气愤地说道,眉间却是难掩的喜悦。 可是这个“死而复生”的孩子,眉心间却多了一点朱砂。 看到这点朱砂的夫妇俩面面相觑,他们的孩子眉心原本是没有朱砂的。但是,面对“失而复得”的孩子,夫妇俩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只是认为这或许是上天的恩赐,让他们的孩子又活了过来,并且孩子眉间的朱砂也被夫妇俩认为是上天垂怜他们的标志。 就在这天,昆仑山的断崖上,一蓝一红两个身影,相视而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5章 兄弟醒转诉衷肠,剑仙携眷品香茗 自紫胤从清和真人哪里回来过后,就暂时移居凌云居,日日都到碧云阁哪里,看看陵越和屠苏醒了没有。 又过了几天,陵越和屠苏终是有了转醒的迹象。 只是这些,涵素都不知道。 有执剑长老在,谁又敢靠近碧云阁呢?被涵素派到碧云阁的守卫弟子,都被紫胤毫不留情的打发走了。毕竟,养伤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这样日日都来打搅,让人觉得很是心烦。虽然执剑长老在天墉城弟子心里,永远都是淡然的,超脱的。但是,这次他们真真切切的在执剑长老的眉宇间看到了什么叫做忧心,什么叫做不耐烦,尤其是打发守卫弟子的时候。 可涵素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陵越和屠苏都是紫胤的亲传弟子,紫胤自然有权利让毫不相干的人离开碧云阁,不要打搅他们休息。 这天午后,躺着的两人,眼珠动了动,眼睫毛也微微有些抖动。 直到这天晚上,在紫胤离开不久之后,这碧云阁终于不那么安静了。 屠苏终是醒了,颤抖着睁开眼睛,但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这柔和的烛光,毕竟他们已经昏迷了许久,长久闭着眼睛,自然是不能很快的适应任何光线。 过了许久,屠苏的视线才渐渐清晰。 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过后,屠苏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碧云阁,至于怎么回来的就不知道了。 屠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于是,转过头打算看看。 原来,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师兄。 发现这件事的屠苏,吓得一下子蹭起身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现在的他,太过惊讶。 我不是应该在水池边吗?我不是应该在打九头蛇吗?怎么会在碧云阁啊?我...我...我好...好像刺了师兄一剑!啊?我刺了师兄一剑!那师兄岂不是...岂不是... 想到这里,再一看陵越沉静的面容,似乎空气中的氧气少的可怕,屠苏只能深深的喘着粗气,试图多攫取一点氧气,冷汗顺着屠苏的侧脸滑下。很显然,此刻的屠苏被陵越吓得不轻。屠苏颤抖着把手伸到陵越的鼻子边。就在手要伸到陵越鼻子边的时候,屠苏甚至害怕的闭上了双眼。可是,当纤细的玉手感知到微弱的呼吸时,则昭示着生命的气息。 屠苏尝试着渐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傻愣愣的看着陵越,他的师兄没有死,还活着!他的师兄没有死,还活着!他的师兄没有死,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屠苏兴奋不已,但是却没能让屠苏的心里好受一些。那一剑,带着滚滚的煞气,那可是焚寂剑啊,难道就没有伤到师兄吗?屠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好像当时的那一剑刺中的是师兄的胸膛。 这个想法,让屠苏的脑子里,忽的,有了想要看一看陵越身上伤口的想法。 可是,屠苏却很害怕看到那个伤口,若是陵越身上真的有剑伤,那自己不就真的是伤害了师兄吗?自己怎么能够伤害自己的爱人呢?怎么能够对着师兄挥剑呢?怎么能够伤害自己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呢?但是,若是陵越身上没有剑伤的话,不就说明师兄还是好好的吗?可...可好像那天师尊也来了,难道自己的那一剑伤到了师尊?自己怎么能...怎么能伤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救命恩人呢? 无数个问题像蜘蛛网一样绵绵密密的缠绕在屠苏的心头,此时此刻的他万般后悔,自己为何要下山呢?不是已经答应了师兄,要好好呆在他身边的吗?不是已经答应了师兄,等到自己除去煞气就和师兄一起看遍万里河山,仗剑天涯吗?若是师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不都是自己害得吗?这些海枯石烂,海誓山盟不都是妄言吗?不是答应了师兄要好好呆在天墉城的吗?不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控制煞气的吗?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就连煞气都控制不住,百里屠苏,你对得起对你情同父子的师尊吗?你对得起待你万般柔情的师兄吗?你对得起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师兄吗?你对得起那个为你撑起一片天的师兄吗?你对得起师兄和师尊的嘱托吗?你对得起为你劳心费力的师尊和师兄吗?你对得起为你耗费修为来压制煞气的师兄和师尊吗?百里屠苏,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就连区区煞气都控制不住,你简直枉自为人! 屠苏心里很是自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煞气会这么严重的伤害到他的亲人,爱人,难道我百里屠苏就应该这般孤独?永远的薄亲缘?寡情缘?生生世世受这孤独之命吗? 屠苏颤抖着把手伸到陵越里衣边的丝带旁,可还是没有勇气解开陵越的衣襟,看看那个触目惊心的剑伤,于是又把手收了回来。但是,师兄的伤... 屠苏的手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次,紧锁的眉头显示出了屠苏纠结的内心。 突然,“啪~”的一声,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屠苏颤抖而冰冷的玉手。 屠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不知所措,“嚯~”的一下睁大了双眼。 “想看就看,男子汉,大丈夫,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 一个让屠苏极为熟悉的独属成熟男人的嗓音,如飘渺的雾气一般,在房间里响起,或许是由于长久没有进食水分,显得那样沙哑,那样沧桑,那样如梦似幻,如同泡沫一般,稍稍不注意便会在阳光下幻化成点点飞沫。 说完,陵越睁开了眼眸,目光澄澈的望着屠苏,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屠苏被现在这样的状况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微张着嘴。师兄怎么醒了?师兄没事了?自己方才那样定定地看着师兄,岂不是被发现了? “怎么?那么喜欢师兄吗?看了那么久,腻不腻啊?” 陵越微微扬起嘴角,开着屠苏的玩笑。 陵越本以为屠苏会因为自己的调笑,而和自己嬉闹,可屠苏依旧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般,眼眸睁大,红唇微张,神情木然,伸出的手依然悬空于半空中。 陵越看到屠苏的反应,心里不禁暗暗疼痛,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给屠苏带来那么大的打击,明明自己就比屠苏醒的早,为何自己要装睡来逗弄屠苏啊?屠苏没被自己吓到吧? 陵越吃力的靠着手臂的力量慢慢撑起身子,但是稍稍一用力就会牵动伤口。这伤口横贯陵越的胸膛,在陵越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疤痕,虽是上了药,可依旧还是红肿不堪,渗血不止,这焚寂剑伤可是那般容易治愈的?不过,在青冥的精心料理下,终是结了痂,但看上去还是很可怖。 然而,只是尽力的撑起身子,但也耐不住伤口的疼痛,本想忍着的陵越,还是发出了闷哼声,并且这一动作,牵动了伤口,本已结痂的伤口又再度被撕裂开,一颗一颗的血滴顺着裂了缝的血痂,一丝一丝的渗出。 正是陵越的闷哼声,使得被震惊的屠苏从震惊中醒了过来。 “师兄~” 屠苏方才的委屈,无助,失落,自责,全都汇集到这一声师兄里了。泪水顺着屠苏的侧脸滑落,像是决了堤的河水,滔滔不绝。 “屠苏,师兄没事,别伤心了” 陵越怎能见得屠苏伤心呢?屠苏心痛,他更心痛。于是,赶紧出言安慰,伸出手去擦干屠苏的眼泪。 “怎么可能没事?屠苏...屠苏...” 说到后面,屠苏都说不下去了,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自己为何还要苟活于这人世间啊!害了师尊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害师兄,自己真是一个天煞孤星! “没事了,没事了,屠苏,一切都过去了” 陵越一把把屠苏揽入怀中,本以为自己会就此命丧黄泉,和屠苏做一对亡命鸳鸯,实在是没有想到,苍天尚有好生之德,能够让自己还能再次拥有把伊人拥抱在怀的机会。 陵越不顾胸口焚寂剑伤难以忍受的不适,用自己的双臂紧紧的箍着屠苏,试图从那拥抱的真实感中找到些许慰藉。 屠苏也是把头深深埋在陵越的怀中,紧紧的拥着陵越。真好!他的爱人,还活着! 决堤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滴落,濡湿了陵越的里衣。 此刻,窗外下起了大雨,混合着劈啪作响的大雷。 雨是下的极大的,屋檐上的雨水顺着屋檐上气不接下气地往下滴落,砸得地面啪啪作响。 虽然屋外甚是嘈杂,可屋内却只听得嘤嘤的抽泣声。 屠苏的泪水与这大雨一般,来势汹汹,却好似永远不会停歇一样,就这样不断地,不断地流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陵越的里衣因为伤口裂开的关系,渐染上了鲜血,红红的,在白色的里衣上尤为显眼。 而屠苏的泪水,则使得这里衣的血迹渐染的更快更多了。 浓稠的血腥味,使得一个劲儿扑到陵越怀里痛哭的屠苏,一下子挣脱陵越的怀抱。 “师兄,你...” 屠苏忽的脸色刷白,颤抖的指着陵越染红的里衣。 “没事,只是伤口裂开了而已,等下上了药就没事了” 陵越微笑着握住屠苏颤抖的手。 这时,“啪~”的一声,又一个闷雷。 “师兄,你这个骗子” 这下,屠苏哭的更凶了。 没见过这阵仗的陵越也是被屠苏给吓到了,还真没见过哭的这么凶的孩子,还真是......毕竟,屠苏一直都是一个隐忍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埋藏在心底,这般情绪大起大伏,还是陵越第一次见呢! 不过,陵越也能够理解屠苏现在的心情,毕竟自己这伤是屠苏给的,屠苏心里不好过是肯定的,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哭过了,就忘了这件事吧。陵越不由在心里暗暗祈祷,屠苏能够忘记掉这件事,否则,这件事必定成为屠苏日后的心病。这焚寂煞气最是容易激起宿主的激愤之情,恐怕经过此事之后,自己还得多加关注屠苏的状态啊。陵越心中暗暗计较着。 但愿,心诚则灵。 现在的陵越也只能温柔的环抱着屠苏,轻声细语的哄着。 或许是屠苏哭累了,又或许是陵越的规劝起了作用,屠苏终是止住了哭声。 可窗外的雨尚未停歇。 “屠苏,你有没有感到你体内有一股清凉的灵力在体内流转?” 陵越一边说,一边抚着屠苏的脊背。 “有” 屠苏闷闷地点头。 “师兄也有,相必这多半是师尊提前出关,为我们疗了伤” 陵越按照自己的经验,推测着事情的因果。 “师尊怎会...” 屠苏听闻陵越的分析,有些不信,毕竟自己的师尊刚刚闭关不久,怎会在现在出关?师尊不是三年才出关一次吗? “师尊虽然一直都在闭关,可还是不断地关注着我们,否则,不会在我们受到威胁的第一时间,就来救我们。” 以陵越对紫胤的熟悉程度来看,疗伤这件事必定是紫胤的手笔。 “...那岂不是惹得师尊又耗费了很多修为?” 屠苏关注的重点永远都在紫胤为了他们耗费修为这件事上,其余的事,不在屠苏的关心范畴。 “当然,焚寂之力,非同小可” 聪慧的陵越,怎会不知?若是此事和焚寂无关,紫胤怎会提前出关? “...师兄,对不起...” 屠苏为自己又一次成为紫胤和陵越的拖累而感到自责。 “屠苏,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 陵越抚摸着屠苏的头,适时地给予屠苏安慰。 “...知道了...师兄...” 屠苏知道陵越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自己曾经答应过的事,怎么能够忘了呢? “我们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可能这会儿,师尊已经知道了” 陵越大概推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师尊知道了?怎么可能?” 一根筋的屠苏,永远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永远也不会像陵越一样心思缜密,思路清晰。 “傻瓜,师尊可是神通广大的剑仙,有什么是师尊不知道的呢?在人界,师尊可是唯一的真仙” 陵越不由为屠苏的死脑筋感到无奈,哎,难道是自己养的太好了吗?怎么连最基本的推理都不知道啊?难道自己和屠苏的脑回路不一样? “...那为何师尊现在不来探查我们的情况?” 听罢陵越的解释,屠苏有些认同,但是明明知道自己和师兄已经醒了,师尊没理由不来看看啊! “据师兄对师尊的了解,师尊应该是怕打扰我们休息,才没有来的,很可能明天一早,师尊就会过来了。嗯,屠苏,现在你要答应师兄一件事” 陵越以商量的语气,引诱着屠苏答应他的要求。 “师兄请说,屠苏定当万死不辞” 本就因为自己伤了师兄而懊悔不已,自责不已的屠苏,一听到陵越的吩咐,自然也就满口答应,不管这事是多么的难办。 “没那么严重,师兄只是想让屠苏保守个秘密罢了” 说这话时,陵越的语气极为轻松。 “什么秘密啊?师兄” 屠苏也是好奇,只是保守个秘密?就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呢,就是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师兄身上的伤是被焚寂所伤” 陵越神神秘秘的凑近屠苏的耳边说道。 “为何?师兄难道是怕师尊责罚屠苏吗?这件事既然是屠苏的错,屠苏一人做事一人当” 屠苏完全不明白陵越的用意。 “这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问题,这件事会牵连到很多人,到时,会给师兄和师尊造成麻烦,屠苏你能明白吗?” 陵越自然是不想告诉屠苏此中关窍,即使告诉了,屠苏也不会明白。 “...明白” 屠苏低头沉默了片刻,这才回应了陵越,虽然自己是真的不明白师兄这样做意欲何为,可潜意识里,屠苏认为无论陵越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嗯,这才是师兄的好屠苏。明天一早,师尊来了之后,不论师尊说什么,都乖乖的听着,不要插嘴,不论师尊给予你我二人的是何种惩罚,都不准违抗,也不要顶嘴,一定要记清楚师兄说的话,听到没有?” 陵越摸了摸屠苏的头,郑重地警告屠苏。 凭着紫胤的性子,做事的风格,以及近年来陵越对紫胤的了解,陵越自知这件事在紫胤哪里肯定是会受到惩罚的,虽然不知道这惩罚是什么,有多重。与其到时候屠苏不懂事因为自己而冲撞了紫胤,惹得紫胤震怒,加重惩罚,还不如提起给屠苏打打预防针。 “为何师尊还要惩罚师兄?师兄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本该好好养伤的” 屠苏感到不服,明明是自己的错,关师兄什么事啊?师兄还要连着受罚,这不公平!师尊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了! “屠苏,你要明白,屠苏是师兄的师弟,照看好师弟,保护好师弟是师兄的责任,现在我们都受了伤,师兄没有尽到看护和保护屠苏的责任,受罚是应该的,更何况,陵越不孝,累及师尊为我耗费修为,更是不该,如此说来,无论师尊要怎样惩罚师兄都是应该的,懂了吗?” 陵越耐心地为屠苏解释着。 “...懂了” 此刻的屠苏很是责怪自己当时怎的那样冲动,完全没有顾虑到师兄?以师兄的修为和剑术,怎会解决不了那些贼寇?自己好好的呆在碧云阁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吗?这样师兄也不会受伤了,也不会累及师尊耗费修为为自己和师兄疗伤了...... “嗯,师兄的屠苏最懂事了。不过,屠苏能不能先替师兄上上药,师兄的伤口好疼啊,刚刚屠苏的眼泪流到上面,嘶~,焗得好疼啊” 陵越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故意做出了一个肉痛的表情。 “好,师兄等着,屠苏去去就来” 看着陵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说完,屠苏就忙不迭的翻下床去取药。 “慢点~小心摔着” 陵越看到屠苏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由担心的提醒道。 看着屠苏离开的背影,陵越恍惚想起了一件事。 在陵越醒了之后,刚刚睁开眼,就看到紫胤坐在他的身旁。刚想下床给紫胤行礼,却被紫胤给拦住了,并且紫胤还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心领神会的陵越就乖乖的躺着,这时陵越的脑子里出现了一段文字:莫要让屠苏说出你的伤口是焚寂的剑伤,务必记住。明日为师会前来探查情况,到时,无论如何,不要让屠苏说出半个字,一定要拦着,否则,这件事很难收场。 读完这段文字,陵越微微点头,示意紫胤他知道了。 而后,紫胤拍了拍陵越的肩就离开了。 回忆到这儿,刚好取药的屠苏也回来了。 “师兄,药拿来了” 回来的屠苏满头是水。 “先把药放下吧,去把头发擦干了之后,再来为师兄上药吧” 陵越可不想让他的心肝宝贝染上风寒。 “不,还是先给师兄上药吧,屠苏没事的” 屠苏一边用里衣的袖子擦干脸上的水迹,一边放下盛药的托盘。 “这次你煞气发作很是严重,并且这是你第一次动用了焚寂之力,定然对你的身体有很大伤害,你从小本就体弱,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啊?快去把头发擦干,否则,师兄就不上药了,就让师兄疼死算了” 看着屠苏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在意,陵越心里有些生气,说话时语气严厉却又有点儿孩子气。 “听师兄的” 陵越警告意味浓厚的话语,使得屠苏麻利的取了锦帕,一阵猛擦。 陵越看着屠苏的样子,活像一只刚从水塘里钻出来的小狗,不由笑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是好玩儿,怎么这么怕自己啊?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就怕成这样? 其实,屠苏这哪里是怕?正因为有怕,才会有爱。 屠苏动作迅速的擦干头发,就来到陵越身边,准备替陵越上药。 可事到临头,屠苏却犹豫了,他还是不忍看到陵越狰狞的伤口。 “屠苏,别怕,勇敢一点” 陵越握住了屠苏的肩膀,似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屠苏以勇气,细言安慰。 “要不是屠苏,师兄也不会...” 屠苏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自责。 “好了,别自责了,快替师兄上药吧,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陵越实在是不想看到屠苏自责的神情,这简直是要把自己心疼死。 “是” 屠苏扶着陵越躺下,颤抖着打开染血的衣襟,包裹着伤口的纱布染得血红一片,这血红再一次刺痛了屠苏的眼。看着被血液弄的湿透了的纱布,屠苏的心如同被千万霸道把刀狠狠刺过,那种心疼,令屠苏终生难忘。屠苏紧抿着嘴唇,找到纱布的头儿,拉开,取下一圈儿又一圈儿缠绕着的纱布,那个狰狞的伤口逐渐呈现在屠苏的眼前。刚刚因为陵越的动作过大,伤口撕裂了不少,而且方才陵越抱着屠苏,屠苏的眼泪顺着里衣打湿了伤口。这个时候的伤口,因为屠苏的眼泪,而微微有些红肿,像是感染了。 屠苏小心翼翼的拿起镊子,夹着一个棉花团,把棉花团放进装着无根水的小瓶子里,让棉花团喝饱水份。取出喝饱水份的棉花团,顺着伤口形成的方向,一点儿一点儿的清理着伤口。 这无根水虽是非常纯净,无色,无味,但是清理伤口的时候,要把伤口里里外外都要清洗干净才行,这样,惹得陵越不禁绞紧了眉头。而且,屠苏取来的也不是普通的无根水,应该是紫胤特意留下的。这无根水清理起伤口来,并不会只是因为拉扯到伤口而疼痛,这水似是本身就有治疗的奇效吧,水只是平常的滴在伤口上也是疼的。屠苏应该算是第二次为陵越上药,毫无经验的他,不知轻重,惹得陵越闷哼声不断。平时极能忍耐的陵越也为这不普通的无根水和屠苏的不知轻重,疼得咬紧了牙关,抓紧了身下的被褥,床单,满头是汗。 屠苏看着陵越疼痛不已,就更是紧张,额头上缀满了豆大的汗珠。 “呃...呃...啊!呼呼呼...屠苏,师兄......师兄...不疼” 陵越知道屠苏没有经验,下手没个轻重是很正常的,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来安慰屠苏。 陵越本以为可以安慰到屠苏,可这安慰却使得屠苏更是紧张。 屠苏又不傻,光是看着陵越狰狞的表情,就知道有多疼了。 接下来,就是撒上药粉了。 屠苏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他很怕陵越会疼。这药粉不知是什么制成的,撒在伤口上简直和在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疼得陵越简直是无以言表。之后,陵越不得不含住一个塞满棉花的锦袋,否则,一定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这药终是上好了,屠苏轻柔地为陵越缚上纱布,生怕自己再次惹得陵越疼痛不已。 上好药的两人,累的相拥而眠。 这一人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另一人则是因为太过疼痛。 不过,上药虽疼,但陵越能够感觉到神奇的疗效,本来火烧火燎,奇痒难耐,令人难以忍受的伤口,上药之后,竟有一股清凉的力量游走在伤口上,所有不适的感觉全都烟消云散。 果然,师尊的药,皆是灵丹妙药啊。 陵越和屠苏转醒几日前的临天阁,主厅内。 “所有事宜,可是妥了?” 紫胤询问着事情的最新进展。 “回禀主人,全都按照主人的要求安排妥当” 古均恭敬的回应。 “青冥,梨花溪凝寒洞中的冰莲池可是打理好了?” 紫胤顺口问了一句。 “回禀主人,早些时候,青冥已经将池中的奇门遁甲之术给卸下了,没有任何法术。现在,冰莲池中水温正合适,里面的冰莲全都盛开了。很漂亮,而且洞中正飘着小雪,若是在冰莲池一旁的玄冰台上,品一杯碧潭飘雪,当真是风雅极了,不知主人有没有雅兴,前往一观呢?” 青冥把自己所见之景如实汇报给了紫胤,这段期间紫胤事物繁忙,现在好容易闲下来了,正好可以品品茗,看看景,休息一下。 “哦?当真如此?” 紫胤一听,来了兴趣。这般风雅之事,可是这紫胤的心头好啊! “回禀主人,的确如此,不如邀上红玉姑娘一同前去?” 红玉在紫胤心目中的分量,青冥不会不知道,如此美景配如此美人,当真妙哉! “嗯,这洞里可是有一百多年没有飘过雪了,今日一见,定然不枉此行” 对于紫胤这样一个极富翩翩公子情的人来说,喝一杯香茗,赏一方美景,绝对是快意人生之事。更何况,于仙风道骨的紫胤来说,能够有红玉陪伴自己看遍世间美景,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幸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6章 琴心被识欲离去,晴雪误会找错人,越苏二人进禁地,剑仙设计 虽然每次被涵素派到碧云阁的守卫弟子都被紫胤给打发走了,可实在是忧心陵越和屠苏身体的涵素还是日日派遣守卫弟子,日日来问候这碧云阁。 恰巧,今天来的守卫弟子竟然没有感受到结界阻拦,兴奋的守卫弟子连碧云阁卧房的门都没有推开看看,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碧云阁,兵分两路。一路来到天烨阁,给涵素汇报,另一路来到凌云居门前给紫胤汇报。毕竟,平日里的这个时候,紫胤还没有到碧云阁去探查他徒弟的情况。 正是这些守卫弟子一宣传,紫胤,涵素,天墉城众长老,以及一众甲级弟子全都赶往碧云阁。很快,碧云阁里面就拿给这些人围得水泄不通,就更别说碧云阁外面那些级别较低的弟子了,更是把碧云阁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当然,在这群人中,还有两个人--风晴雪和欧阳少恭。毕竟,昏迷了许久的让万人敬仰的首席大弟子终是醒了,一切自有天意,吉人自有天相。 摄于涵素的命令,一众甲级弟子只能在碧云阁卧房的门口呆着,不能进屋,否则啊,这卧房里就全都是人了。 在碧云阁卧房里的只有紫胤,涵素,众长老,以及陵越和屠苏。 然而,进了屋之后,一种莫名的低气压自紫胤为中心,向外散开。站在紫胤身边的涵素和众长老,一时都有些不太适应,这执剑长老是何等的淡然超脱,何等的仙风道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般的云淡风轻,从自己来到这天墉城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执剑长老今日这般令人胆寒的气场。 或许曾经在很多天墉城弟子的心目中,执剑长老都是那样的淡然,那样的超脱,似是从未将一切放在眼里。 而今天即将发生的一切,足以颠覆所有天墉弟子的认知。 “跪下” 进了屋的紫胤,看都没看陵越和屠苏一眼,就厉声喝道。 这执剑长老发了威,一旁的涵素和众长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话。这执剑长老发威,涵素和众长老还从来没见过,但是不知为何,就连他们活了几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连去面见当朝皇帝,都没觉得这样胆寒。涵素和众长老不禁在猜想,平日里的陵越和屠苏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师父吗?也太可怕了吧?以前自己还是天墉城弟子的时候,是多么渴望成为紫胤的亲传弟子啊,原来这就是执剑长老的亲传弟子所享有的待遇?执剑长老就是这样一个不近人情的师父?对待弟子就是这样冷酷?看来还真的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这样一个师父座下的弟子啊!恐怕平日里,陵越和屠苏被这个外表上就十分冷酷,内心更加冷酷的执剑长老狠狠□□,否则,怎会有如此技高一筹的剑术?果然,严师出高徒! 门外的甲级弟子更是被紫胤吓到不轻,胆子大些的,只不过是双腿发颤,胆子小些的,被吓得腿一软,索性就坐在地上了。 陵越和屠苏二人此刻还身着里衣,那脸色和宣纸一样苍白,可师尊有令,莫敢不从。 两人乖乖的来到紫胤面前三步开外的地方,齐齐跪下。 “劣徒陵越,百里屠苏拜见师尊” 两人抱拳问候紫胤,之后,两人都磕了三个响头,行大礼。 “可是知错?” 紫胤此时的声音颇具威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平静淡然。 众人一听,顿觉十分奇怪,这陵越和百里屠苏都是为了拯救山下的村民而奋力斩杀妖物,赶走贼寇,招致重伤也要保全村民,怎的?这还有错? 就连涵素和众长老也闹不懂这陵越和屠苏何错之有?尤其是涵素,这执剑长老明明知道陵越和屠苏是被奸人所害,以致重伤,为何这两个孩子还有错啊? “劣徒陵越回禀师尊,首先,陵越未曾保护好所有师弟,造成两人重伤,七人轻伤。其次,陵越有负师尊所托,未曾照看好师弟百里屠苏,以致百里屠苏重伤昏迷。最后,都是陵越疏于管教,才会使得嫡亲师弟百里屠苏犯下私自下山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望师尊降罚” 回答紫胤的问题时,陵越和屠苏两人皆是跪伏在地上,未曾抬起过头来。 “还有!” 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陵越没有立刻回答紫胤的问题,而是缓了缓,似是在思考有何疏漏之处。 “若是还有,那便是师弟百里屠苏未经天墉城允许,在此次下山帮助村民除贼寇的行动中,私自前往,破坏了原有的计划,扰乱了天墉城的纪律” 陵越终是找到了之前的疏漏之处。 “还有” 紫胤一次比一次语气严厉。 这下可让陵越犯了难,还有?呃...还有什么啊?这时,陵越才忽的发现自己还穿的是里衣,吓了一大跳,遭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本来是打算打理好自己和屠苏之后,自行前往凌云居请罪的,哪知是这般境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最基本的规矩都能忘掉,呃...还真是...... “劣徒陵越和师弟百里屠苏,身着里衣,面见众人,有失大雅” 陵越知道有失大雅是紫胤很是忌讳的一件事。 “哼,还能记住以前定下的规矩啊?为师还以为陵越忘了呢!” 紫胤可没有给陵越任何面子,直言不讳。 “劣徒陵越不敢忘记师尊教诲” 听着紫胤威严的语气,陵越也是不敢恣意妄为。 整个过程,屠苏都听从陵越的,未曾言语。 “陵越” “劣徒在” “为师罚你面壁三月,可有异议?” “无,劣徒陵越领罚” “百里屠苏” “劣徒在” “你罪孽深重,为师罚你面壁三年,可有异议?” “无,劣徒百里屠苏领罚” “随为师离开,在此之前,把道袍穿上。面壁期间,谁也不能去看望两人,若是发现,同罪论处。” 紫胤下了终结令。 正当紫胤打算带着两人离开之时,被紫胤威严气场给镇住的涵素和众长老才回过神来。 “执剑长老,这责罚是不是太重了?就算按照天墉城的门规,也不会判的那么重。陵越和屠苏两人才受了极重的内伤,需要好好修养,他们虽是有错,也等他们身体好全了,再行责罚吧” 涵素一个箭步上前,拦住紫胤的去路。 “是啊,是啊” 妙法长老也参与到规劝紫胤的队伍中。 “掌教这是何意?” 紫胤眉峰一挑,那威严之姿尽显。 “执剑长老,陵越和屠苏身上还有伤,面壁的地方条件不怎么好,我是担心这两个孩子烙下病根” 虽然陵端是涵素座下的弟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若是陵端能力超群,继任掌教之位,则是名正言顺的,然而现在这般境况,在涵素心目中,陵越则是更好的人选,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毁了祖宗的百年基业,否则,到了阴曹地府,如何面见天墉城的列祖列宗啊?涵素知道紫胤惩罚百里屠苏是因为私自下山这件事,但是陵越并没有犯什么重大的错误,这样惩罚未免太重了,面壁三个月,这太不近人情了,就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小失误?再者说了,参与战斗怎么可能不负伤?陵越又不是神,能够保全每个村民,已是不易,那些派出去的弟子受了伤,也是他们自己习艺不精,关陵越什么事啊?更何况,面壁的地方,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于刚刚受了重伤的两人来讲,很可能去面壁之后,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啊。 “若是掌教还想劝说紫胤放这两个劣徒一马,紫胤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劣徒陵越作为天墉城的首席大弟子,保护好下面的师弟是他的天职,出现这么大的伤害,难道不是他的失职?当初紫胤要求劣徒陵越要照顾好劣徒百里屠苏,陵越又做到了吗?未经允许,私自下山,这是本派最不能容忍的错误,陵越作为师兄理应教导,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简直就是重大失职。衣衫不整,面见众人,成何体统?这天墉城自古以来的传统就是谁的弟子犯了错就应该由他的授业恩师来责罚,否则便有越俎代庖之嫌。陵越和百里屠苏现在是紫胤座下的弟子,怎样惩罚自然是紫胤说了算,更何况,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怎么惩罚,紫胤自然有紫胤的规矩,难不成掌教想要越俎代庖?” 紫胤说这话时,可没有平日里对涵素的客气,这语气沉甸甸的,压的涵素喘不过气来。 紫胤这一番话,使得涵素无言以对,自己还能说什么呢?紫胤说的条条在理,这话里话外,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而在场的众人皆不寒而栗,听这执剑长老的意思,还有另行的责罚,要在禁地进行,众人想想都觉得肉痛。看来这执剑长老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师父啊,幸好自己没有拜在他的座下,否则啊,小命不保! 紫胤看着涵素就那样愣在那里,没有想要继续谈话的意思。 于是,转身,拂袖。 “走” 紫胤又下了一道命令。 陵越和屠苏慌慌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床榻上的道袍,就赶紧跟随紫胤离开,一边走,一边穿。 门外的众人立刻自动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来,人人都摄于紫胤强大的气场。 以往,想要成为紫胤座下弟子的人,这下都泄了气,这简直太可怕了!明明知道陵越和屠苏昏迷了许久,才刚刚醒过来就要接受如此重罚,而且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更何况就连为了当众穿了里衣这样的小事都要受罚,这简直就是魔鬼!简直就是阎王爷嘛!这普天之下,怎会有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而观摩了这样一副场景的陵端,也被深深的震撼了,幸好原来没有拜在执剑长老座下,否则,凭着自己这个性子,还能活命吗?这么芝麻大点儿的事都会被罚,难怪以前一直找不到陵越的错处,原来如此啊!这下,陵端倒也有些敬重起陵越来。 当紫胤走到碧云阁门口时,略微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继续往禁地走去。躲在人群中拥有一双明察秋毫眼睛的欧阳少恭,自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看来自己是被这碍事的执剑长老发现了,得快些离开天墉城了,否则,自己的计划必定败露。欧阳少恭凭借着自己的灵力能够发现这执剑长老并不简单,很可能是真仙,单凭现在自己的能力,对付屠苏和陵越还是比较容易的,难的就是眼前这个碍事的执剑长老,这人灵力高深,剑术更是冠绝天下,还真是个麻烦。更可气的是,若不是现在还没有找到玉横,否则,本仙人怕你作甚?虽然自己已经极力的遮掩了自己身上的灵力,可是凭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人一定发现了什么,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知道自己是个不完整的人?会不会知道自己就是太子长琴的半身?会不会知道自己是冲着焚寂剑来的?会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设的局?之前怎么没有打听清楚,这天墉城还有这一号人物?这人难道以前一直都在闭关?怪不得,没有这号人物的任何讯息,就连焚寂剑也是近期自己才感应到他的气息,难不成这里面有古怪?这人还是陵越和屠苏的师父?怎么来到天墉城,就从来没听人说起过?他们的师父不应该是那个什么掌教真人吗?怎会是这人?欧阳少恭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这些问题他可得搞清楚了才能离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处清气充裕,有利于屠苏压制煞气,看来,得把屠苏和陵越,以及他这个碍手碍脚的师父分开才行,否则,于计划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紫胤先是带着屠苏去了禁地。 可就当师徒几人快要走进山洞之时,有一个女生被拦在了结界外。 “云溪~韩云溪~” 这个喊着云溪的女生就是风晴雪。 听到韩云溪这个名字,屠苏莫名的有些熟悉,这韩云溪是谁啊?自己以前认识吗?怎么好熟悉?难道是以前的朋友,只是自己忘了?自己究竟忘了多少事啊? “师尊,韩云溪是谁啊?” 屠苏呆愣愣的抬头询问紫胤,希望这个通晓一切的师尊能够告诉自己答案。 “屠苏,前尘已散,何须执着?还是快些进禁地吧” 紫胤没有正面回答屠苏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话,让屠苏细细揣摩。 屠苏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叫做风晴雪的女孩,不过印象不深,但是屠苏却对风晴雪口中的韩云溪充满兴趣。 紫胤看到屠苏还在犹豫,立刻给陵越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陵越赶快去处理一下那个还在不停地叫着韩云溪名字的风晴雪。 会意的陵越一路小跑,来到结界外,似是这个结界是专为他们师徒三人设计的,任何人都进不去。 “请问姑娘芳名?” 陵越很有礼貌的作了一揖。 “风晴雪” 风晴雪也礼貌的回礼。 “不知姑娘有何要事?需要陵越帮忙吗?” 陵越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 “我要找一个人,这个人叫做韩云溪,嗯,就是前面那个” 风晴雪说完,还指了指屠苏。 “我想姑娘可能是弄错了,陵越乃是天墉城的首席大弟子,这天墉城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就没有陵越不知道的,包括在天墉城里做工的工匠们,陵越也都是认识的。可这天墉城里真的没有姑娘口中所说的韩云溪这号人物” 陵越温柔的给风晴雪解释着误会。 “不可能,我不会认错人的” 风晴雪甚是笃定。 “我见姑娘如此笃定,不知姑娘是否方便告知陵越,为何这般确定站在哪里的那个天墉弟子就是韩云溪啊?” 陵越隐约觉得这个风晴雪很可能和屠苏有些渊源,于是引诱着风晴雪说出更多的事情,以利自己判断。 “他皮肤很白,是杏核眼,眉间有一道红色的印记......” 风晴雪回忆着小时候第一次看到韩云溪时候的情景,告诉陵越她的所见。 “不好意思,姑娘,在陵越看来,姑娘定是认错了。站在那里的那个天墉弟子,是陵越的嫡亲师弟,名叫百里屠苏。我这个师弟,想必姑娘也看见了,眉间可没有姑娘所说的红色印记啊” 陵越听闻风晴雪的描述,心中暗暗有了定论。 “或许是我真的认错了吧” 风晴雪再次按陵越所说,仔细瞧了瞧远处的那个天墉弟子,虽然眉眼很像,可眉间却没有一点朱砂,或许自己真的搞错了吧,抑或是自己思人心切,把那个天墉弟子当做韩云溪了吧。 “虽然人海茫茫,但终究会有相互聚首的那一天,陵越见姑娘定是一位有福之人,日后定可以找到韩云溪” 陵越眼见风晴雪有些失落,适时地鼓励和安慰她。 “借你的吉言,我一定能找到韩云溪” 似是受了陵越的鼓励,风晴雪再次对未来满怀憧憬。 “那是再好不过,不知姑娘知道下山的路吗?需要陵越帮忙吗?” 陵越再次好心的打算帮助风晴雪。 “不必了,谢谢大师兄” 风晴雪却拒绝了。 “你是天墉城的新晋弟子?” 陵越这下惊奇了,眼前这个风晴雪怎么会称呼自己“大师兄”?看这状况,难道这是一个新晋弟子?但是作为新晋弟子,怎么没有穿上天墉道袍?自己这段时间为了屠苏,为了黑衣鬼面人,为了那个欧阳少恭,花费了太多精力了吗?怎么会忘了去了解一下新晋弟子的情况呢?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风晴雪很坦诚的回答了陵越的问题。 “请恕陵越冒昧,这是为何?” 陵越也是好奇,这天墉城可是不那么容易能够进入的修仙练剑圣地,多少人顶礼膜拜,多少人逐队成群,很多人想进都进不来的地方,既然能够通过刁钻的测试,成为天墉城的一员,又为何要放弃掉这样一种前世修来的福分呢?这风晴雪还真是不识抬举。 “原本我就是来找韩云溪的,现在没找到,也应该回家了” 风晴雪觉得自己既然要离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全都告诉了陵越。 “原来如此,但愿姑娘能够得偿所愿” 陵越再次献上自己的祝愿。 “谢谢,大师兄,我走了” 风晴雪微笑着回应这个看上去有些温柔的陵越,虽然还不及欧阳少恭的十分之一,不过,还是有些优雅风韵的。 “望姑娘一路顺风” 陵越与风晴雪道别。 看到风晴雪走远了,陵越才回到紫胤身边。 “启禀师尊,经由徒儿询问,这才知晓,刚才那位姑娘认错人了” 陵越拱手作揖,把自己探查到的情况告诉紫胤。 “嗯,为师知道了。屠苏,走吧” 紫胤看了陵越一眼,心知此事肯定不像陵越所说的那样简单,很显然,这话是说给屠苏听的。但紫胤也不纠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顿好屠苏,等下,再和陵越一番计较。 屠苏跟着紫胤,陵越进了禁地,可就在进入禁地的大门之前,屠苏最后望了望风晴雪站的方向。 来到山洞的中央洞室,紫胤就命令两人与他一同坐在石凳之上。 “把手伸出来” 紫胤仔细给两人把了脉,脉象平和,应是好全了,正好在这所谓的面壁期间,两人可以不被外面的红尘俗世所扰,好好的修炼。 “内伤已经基本痊愈” 紫胤告诉了陵越和屠苏诊脉的结果。 两人听闻了这样的结果,也是松了一口气。 “屠苏,这个禁地内有充足的清气,可以为你压制煞气,为师希望三年过后,你能够自己克制住煞气” “是,师尊” “为师会在禁地周围布下结界,这个结界只有为师和陵越可以解开,其他的任何人都解不开。为师希望你能够在这禁地里潜心修炼,提升修为” “屠苏明白” 紫胤怎样下达命令,此刻的屠苏就怎样去完成。 屠苏心中对紫胤和陵越有很深的愧疚,现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剩下乖乖听话了。其实,师尊把自己放在禁地里也是好的,这样自己就不会伤到师兄和师尊了,或许这才是我百里屠苏应有的命运,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了,陵越,随为师走吧” 紫胤转过身,对陵越命令道。 “师尊,这是要去哪儿?” 陵越有些不明白紫胤的意思,顺口问了一句。不是要关禁地吗?这里不就是禁地吗?还要去哪里啊?为何要把自己和屠苏分开啊?我不想离开屠苏。 “自然是要去另一处禁地,到了那里,为师才好好跟你算算总账” 紫胤有些恶狠狠的说道。 此刻的陵越与屠苏对看一眼,皆是不寒而栗。 屠苏听到紫胤对陵越说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师兄被师尊惩罚不都是因为自己吗?自己又拖累了师兄,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求的师尊原谅师兄呢?自己就是一个带罪之身...... 自此,屠苏更加沉默了...... “是,师尊” 陵越自知这次紫胤很可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毕竟自己犯下许多错事,于是极为恭敬的抱拳行礼。 布下结界后,紫胤和陵越就离开了。 紫胤带着陵越御剑来到梨花溪,两人顺着溪水流动的方向逆流而上。溪流两边皆是自然生长的梨花树,树木十分葱茏。或许是在这里生长的梨花树太过密集,这树冠都是相互缠绕在一起的,连成一大片阴凉。靠近溪边的是一条青石板路,看的出来,这定然是特地为了赏景而铺的。陵越来到这里,甚至能够想像如雪的梨花,因风吹过,花瓣飘落的样子,定是极美的。远看似雪,近闻梨香。要是能够和屠苏一起在这里赏景,可是一件妙事啊。屠苏如雪的肌肤,配上那眉间一点朱砂,在梨花雨中舞剑,定是别有一番风味啊。若是能够欺上那香软的红唇,一番风月......可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啊! “师尊,方才那个姑娘是风晴雪,若是越儿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幽都灵女。据越儿的观察,好像她已经隐隐发现屠苏就是韩云溪了,只是不太确定罢了。现在,这风晴雪已经打算离开天墉城了” 没了屠苏在身边,陵越才敢把之前的事情告诉紫胤。 “为师知道” 紫胤早在前往禁地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们,凭着那种独属幽都的瘴毒,轻而易举就可以知道此人是幽都灵女--风晴雪。 “接下来,师尊可是有对策?” 之前紫胤的叮嘱还在陵越的头脑里清晰的显现,陵越自然知道这个幽都灵女是个麻烦,可怎么解决呢? “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只要她离开天墉城,发现的机率就小了不少,记住让你手下的人,好好盯住这件事。并且屠苏根本就不认识风晴雪,即使风晴雪告诉屠苏,他就是韩云溪,越儿认为屠苏会相信吗?” 凭着对屠苏的了解,紫胤似是一点都不担心,哼哼,这幽都灵女日后可还有妙用呢。 “自然不会” 陵越也是了解屠苏的,屠苏是不会轻易相信风晴雪的话的。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屠苏已然忘记前尘往事,即使记起来了,屠苏的记忆里也没有风晴雪这号人物,毕竟他俩从小就不认识。” 紫胤看得出陵越还是有些在意风晴雪的,遂告诉了他,自己为何不担心的缘由。 “陵越明白,不过,陵越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尊明示” 陵越之前就觉得奇怪,那日一切的一切,就那样刚刚好,难不成是巧合?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不过这时,正巧得了个空儿,可以请教紫胤对这件事的看法。 “越儿如此通晓人情世故,还有不明白之处?” 陵越在天墉城的所作所为,紫胤就没有不知道的,世故圆滑,于官场长袖善舞的陵越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这可真是一件奇事。不过,紫胤隐约知道陵越要问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是想故意取笑陵越罢了,当然警告的意味更浓。 “越儿自知资历浅薄,自然不明之处甚多” 陵越能够听出紫胤的弦外之音,除去调侃自己以外,警告的成分更多一些,难不成自己做了什么事让师尊知道了?惹得师尊生气了?此时,陵越并不能推知自己到底那一点惹到了紫胤,只能恭恭敬敬的回应了。 “说罢” 紫胤觉得现在没必要和陵越算账,还是看看他所说是不是自己所想吧? “师尊,那日越儿和屠苏皆受重伤,可是系奸人所害?” 陵越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的确如此” 紫胤也不隐瞒。 “师尊可知此人是谁?” 陵越很想知道这个奸人是谁,若是让他陵越知道,定然让他碎尸万段,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我陵越的爱人--屠苏! “不知,但是此人一定和那帮来抢夺焚寂剑的黑衣鬼面人有关” 紫胤自是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现在不是陵越该知道的时候。 “师尊可否告知越儿,这焚寂剑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怎会有人想要盗取?这说来也怪,屠苏和越儿同住玄古居之时,这焚寂剑就像是沉睡了一般,安安静静,可自从屠苏来了前山,总是状况不断。如此这般,屠苏的性命堪忧啊” 聪慧的陵越觉得事出古怪,这天底下巧合的事,可真的全都凑到一起了! “虽然为师精于养剑,铸剑,可这焚寂剑却是出自龙渊部族之手。这个部族是个极为神秘的部族,所铸之剑,皆是精妙无比,这人界,可没有几人能够参透这剑的秘密。即使是仙,也不是每一个仙都有这样的天缘可以参透的” 紫胤可没有告诉陵越太上老君告诉他的一切,而是偷梁换柱,打着太极。 “焚寂剑这般奇特?” 陵越立刻被这焚寂的奇特吸引住了注意力,紫胤成功的引开了话题。 “正是,为师知道越儿在担心着屠苏,若不是因此,为师也不会出此下策,让屠苏到禁地修炼” 紫胤把让屠苏到禁地去的缘由,对陵越和盘托出。 “难不成刚刚在碧云阁,师尊是在演戏?” 陵越有些明白紫胤的意图了,虽然不是特别清楚。 “越儿果然是冰雪聪明,若是不那样做的话,就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让屠苏避开那些莫须有的纷争,而且随着屠苏年纪的增长和修为的增加,为师当初下的封印也会渐渐消弭,若是屠苏不加强自我修炼,压制煞气,为师很难保证屠苏不会出事。为师也是担心屠苏,在哪个禁地里,为师已经安排好一切,屠苏能够好好的在哪里生活,并且哪里的清气应该算是整个天墉城里最强的了,对屠苏也是有好处的,更何况,出了这么多乱子,为师也是怕有人要加害于屠苏,在禁地里,有为师设下的封印,这般也算是保护屠苏的一个办法吧” 紫胤为陵越解释了自己这样做的初衷。 “还是师尊思虑周全,可是,这件事只和屠苏有关,为何师尊让越儿也参与进来呢?” 虽然紫胤把屠苏的事解释的很清楚,但是和自己无关啊,陵越可不明白紫胤这样做的用意。 “明知故问” 紫胤简短的给了陵越一个回答,顺带还挑了挑眉峰。 “越儿真的不知” 陵越现在只觉后背发凉,脑袋发懵,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鸡鸣狗盗之事,惹得师尊如此不快?而且刚刚师尊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警告自己罪孽深重吗? “还嘴硬,信不信为师赏给越儿一顿追魂蚀骨鞭?” 眼见陵越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紫胤不由威胁起陵越来。 “就算师尊真的赏了越儿一顿追魂蚀骨鞭,越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啊?越儿是真的不知,绝无半点虚言” 一听到追魂蚀骨鞭的名字,陵越狠狠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家伙,挨不了多少下,就会要了人的命,并且每挨一次,都让人痛不欲生,还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追魂蚀骨!陵越心里也在暗暗打鼓,会不会是自己给屠苏压制煞气这件事给师尊知道了?虽然心里大约有了底,但陵越也怕自己猜错了,到时说出了不该说的,反而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试试紫胤的口风再说。 “给越儿一点提示吧” 陵越这点小心思怎能瞒的过紫胤的眼呢?看着陵越那种不太自在的神情,紫胤就知道陵越一定知道自己应该指的是那一件事了,虽然了极度保持着镇定。 “谢谢师尊” 本以为紫胤不会说,等着自己招供的,没想到紫胤竟然愿意提示自己一下,陵越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试探应该是有用的。可陵越不知道的是,紫胤是故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的。 “每个月屠苏煞气发作的时候,越儿在干嘛呀?” 紫胤只是轻飘飘的说出一个问题。 “为屠苏压制煞气” 紫胤这一问,陵越的脊背立刻就僵硬起来,再也不敢油嘴滑舌了,呃...看来自己是真的被发现了,只能老老实实回答了。 “那越儿可是很享受焚寂业火炙烤并且游走在奇经八脉的感受?” 紫胤似是十分轻松的询问陵越,嘴角还微微扬起,冷冷一笑。 “...不是的” 此刻的陵越看不到紫胤的表情,但绝对能够感受到来自紫胤的寒意。这寒意顺着陵越的脚心而上,直到头顶,甚至使得陵越身上的焚寂剑伤,都没有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取而代之的一种寒凉之意。陵越月月为屠苏镇压煞气,又怎会不知这焚寂业火的厉害?可为了自己的爱人,我,陵越,心甘情愿。 “知道这次击杀九头蛇时,九头蛇喷出的火球,为何越儿无法招架吗?” 紫胤开始循循善诱。 “越儿不知” 陵越经由紫胤一提醒,也回忆起那时的情况,难道这件事和镇压煞气有关系? “越儿五行属水,对付这点招数还是很容易的。可越儿为屠苏压制煞气,导致越儿体内留有因焚寂煞气反噬而留下的热毒,致使越儿和九头蛇对招之时,落了下风。并且,在越儿抵挡九头蛇的火球攻击之时,也无法全力抵挡,这是因为越儿体内有两股力量相互缠斗,而两股力量越儿无法掌控,为师可是说对了?” 紫胤把陵越战斗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不差分毫” 陵越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紫胤的背影,心中还是很惊讶的,看来自己的师尊真的是手眼通天,神通广大的真仙啊,自己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尊。 “为何屠苏向着越儿挥剑的时候,越儿不抵挡?凭着越儿的剑术,就算不能制止屠苏,也能自保,难道越儿是真的这么想要结束自己?” 既然陵越已经知道自己受伤的原因了,紫胤就把话头引向了正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越儿怎敢如此恣意妄为?” 陵越心中是纠结的,他不知道该怎样向紫胤说明自己和屠苏的关系?不知道紫胤对这件事究竟了解到了什么程度?自己和屠苏的关系,紫胤能够接受吗?自己已经不能修得仙身,师尊会失望吗?并且陵越的心里是愧疚的,师尊如此看重自己,如此尽心尽力的栽培自己,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希望自己也和师尊一样,练成仙身,自己辜负了师尊的厚爱,甚是不该。可修仙就要绝情弃爱,这样真的就是自己所求?若是上天再给我陵越一个选择的机会,在屠苏十三岁那年,我陵越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永不后悔,即使不能与日月同辉,也能与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一生足矣。 “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愿?” 紫胤唏嘘长叹。 “......” 陵越一时语塞。 紫胤知道陵越虽然沉默,但并不代表陵越心中没有答案,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作为旁人的我,又有什么权利干涉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凝寒洞的洞口。 刚到洞口,陵越就感觉到一股轻微的寒意从洞中向外传来。 愈是向着洞中前进,寒意愈是深重。 这个山洞似乎很狭长,经过了八道石门,两人才来到一个小型的厅室。而且每过一道石门,这寒意就增加一分。直到厅室的尽头,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水晶门。 紫胤站在水晶门面前,单手一挥,水晶门就慢慢的洞开了。 看似十分平常的一处洞穴,却是别有洞天。 洞内到处都是寒冰,这些寒冰皆是由洞中的水凝结而成。此处定是长期拥有极低的温度,才能有如此多的寒冰。寒冰被人刻意的雕刻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琼楼玉宇,一派江南风光。颇似很多富贵人家的私家园林,里面甚至还有房子,只不过这里的一切都是由寒冰雕刻而成。在这个中央厅室的西南方向还有一个莲池,只不过这里面可不是养的那种粉琢玉砌的红莲花,这里养的可是冰莲花,一朵一朵的,晶莹剔透,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陵越被眼前之景给震住了,他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色啊。原以为以前宫廷里的园林就是极品,没想到,自己真是见识浅陋,世上还有如此奇妙的地方,当真有趣。可接下来的三个月,自己不会是要在这里面壁思过吧? 正当陵越还在发愣的时候,身后的水晶门已经合上了。 紫胤来到桌边,打开一个白色琉璃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直立放着玄冰针,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上千根。这是紫胤特地为陵越准备的,为的就是尽量减少这次焚寂剑给陵越带来的伤害。 玄冰针,长度约为一寸,细如发丝,却异常坚硬。通体透明,带有轻微的寒毒,手执有寒凉之感。若是使用不当,寒毒则会顺着经脉,侵入五脏六腑,滞留于五脏六腑内部,最后寒毒发作身亡。 “越儿,过来” “是,师尊” 陵越一来到紫胤面前,就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这个物什,心里不由思索着这物什的用途。 “把道袍都褪了吧” 紫胤这一句话,搞得陵越有点为难,即使有真气护体,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也会感觉到寒冷,虽然这样的感觉不那么明显,可要是把道袍脱了,这就有一点...... “是” 可是紫胤的命令不得不执行,陵越还是只有听出命令行事。 褪到里衣时陵越的动作就停了,在师尊面前,赤身裸体,成何体统? “连同里衣一起” 紫胤的第二道命令来了。 这个时候的陵越有些心虚起来,这是要做什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个琉璃盒,陵越就更是心虚,难道这就是师尊要降下的责罚?还要自己□□着上身来受罚? 虽然陵越心中不安的感觉渐盛,可是行动上却不敢怠慢。 “转过身去,向前走五步,然后跪下,不准动” 紫胤的命令再一次降下。 陵越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这到底是什么惩罚啊?怎么这么可怕? 按照紫胤的要求,陵越还是乖乖的跪直身体。 紫胤的剑指指向盒子,运起一阵灵力,盒子中的玄冰针就像是受了什么指挥一样,顺着紫胤指的方向,一根一根并排排列成为和陵越胸膛上焚寂剑伤一样的阵型,悬浮于空中。此时,紫胤祭起水灵之术,排好阵型的玄冰针立刻就被一阵蓝色光华围绕。紫胤用剑指往前一送,这玄冰针针阵就立刻向着陵越的方向飞过去。 在陵越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玄冰针就扎进了陵越的后背。随即就听到了一声,来自陵越的嚎叫。 “啊~” 或许是太痛了,混合着内力,爆发而出的嚎叫,使得整个山洞都有些震动。 这玄冰针还真是奇怪,扎进陵越的后背也就算了,竟然还穿过了陵越的前胸。似是玩的很起兴,玄冰针来来回回穿透了陵越的身体好几次。可每一次的穿透,就会伴随着痛不欲生的喊声。九次过后,这玄冰针就回到了紫胤手边的盒子里,不过,通体透明,触之寒凉的玄冰针现在全都变得通体深红,触之滚烫。 看着这玄冰针变成这幅模样,紫胤也是放心了,这热毒,终是被稍稍压制住了。 陵越已经因为疼痛脱力,而坐在地上。 紫胤迈着方步来到陵越身边,给陵越输了些真气,扶着他站起来。 “现在,焚寂剑伤以及越儿体内的热毒已经被玄冰针暂时给压制住了,若想全部清除,恐怕难度很大” 紫胤解释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其实,师尊为越儿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陵越忽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难道刚刚的不是责罚?只是疗伤?自己负了师尊太多太多...... “接下来的七天是很关键的七天,在这七天内,为师会天天在子时过来为越儿施针” 紫胤交代了接下来的计划。 “越儿明白,劳烦师尊了” 陵越此刻对紫胤是万分感激,明明是自己做孽,却要师尊来收场...... “这之后,越儿就要好好的面壁思过一月,然后越儿再利用这凝寒洞中带有清寒力量的清气修炼,以期能够治愈越儿的内伤” 紫胤告诉陵越日后的安排。 “多谢师尊指点” 现在陵越终是明了当初紫胤的意图,说是面壁,其实是想要自己和屠苏能够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养伤,师尊的这番苦心,还真是....... “这玄冰针,越儿还能承受吧?” 用玄冰针治疗,虽是能够压制霸道的焚寂煞气留在陵越体内的伤害,但少不了要吃些苦头,紫胤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七天,陵越受不住。 “...能” 陵越现在也只能咬牙说能,即使受不住也得受。 “这针里含有寒毒,正好与这焚寂业火阴阳相克。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也能暂时压制焚寂剑伤给越儿带来的不适感。到时,为师会告知越儿修炼的方法,能不能较好的控制,就看这之后越儿的修炼如何了。” 紫胤说明了这玄冰针治疗的原理。 “是,师尊” “不过,越儿,日后可是万万不能再为屠苏压制煞气了” 紫胤特地嘱咐了陵越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可...可屠苏...他...” 陵越有些不愿答应紫胤的要求,不让自己给屠苏镇压煞气,屠苏怎么办?到时屠苏得多难受啊,看着屠苏难受,简直会把自己给心疼死的。 “为师知道屠苏煞气发作有多难挨,为师也知道为屠苏输入灵力可以镇压煞气,为屠苏减少些苦楚,但是越儿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在铤而走险” 紫胤说明其中厉害。 “为何” 紫胤还没说完,陵越就急切地询问紫胤原因。 “越儿的修为不够深厚,而且镇压的方法也不对,如此这般,其实对屠苏的身体并不好,幸好屠苏的年纪还小,要是再大一些,封印再消弭一些,恐怕在镇压煞气的时候,越儿和屠苏你们两人皆会受到那焚寂剑灵的反噬,当初设下的封印也会在这样的强烈反噬之下,突然土崩瓦解,到时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越儿和为师一样,真的心疼屠苏,就不要再为屠苏压制煞气了” 紫胤这次是严正的警告了陵越,日后再也不得为屠苏镇压煞气,否则...... “...越儿...明白了” 陵越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原来自以为的救了屠苏,其实是害了他...... “明白了就好” 紫胤说完,就拍了拍陵越的肩,似是安慰陵越此刻内心的难受。 陵越感受到紫胤的安慰,心中稍稍好过一点了。 紫胤离开之前,使出一道力,霎时,盒子中的玄冰针就迅速飞出盒子,向着冰莲池飞去,然后,一根一根直立于冰莲花莲心,红色和白色交相辉映。 “师尊,这是?” 陵越觉得紫胤的行为很是奇怪,这是要做什么? “疗过伤的玄冰针上面都带有较重的阳气,必须放到冰莲花的莲心上,利用冰莲花莲心内储存的阴寒之气净化,这般,玄冰针便可反复使用。越儿,在为师没有教你自行疗伤之法时,万万不能靠近这冰莲池,更不能碰这冰莲花,也不要进入这个池子,凡事都要循序渐进,若是粗鲁行事,到时情况会变得更为复杂。要想解决,就更难了。” 紫胤仔细叮嘱了陵越需要注意的事情。 “越儿明白,可为屠苏镇压煞气这件事,师尊是不打算责罚越儿了吗?” 陵越知道现在只是疗伤,师尊不是为了自己为屠苏镇压煞气这件事很生气吗?怎的,就这样结束了? “接下来几天,有得越儿受的,就当做是责罚了吧” 紫胤略微一沉吟,说完,人就消失在陵越面前。 陵越回想起疗伤时候的感觉,还真是...... 剑伤在玄冰针的作用下,已经没有了火烧火燎,奇痒难耐的感觉了,并且也不那么红肿了,伤口渐渐有了愈合之势,陵越抚摸着伤口,在心底对紫胤真心道了一声谢谢。 天色渐渐暗了,呆在禁地里的屠苏,一个人孤零零的。 屠苏一人呆坐在床榻上,双手环着膝盖,下巴就搭在膝盖上,目光呆滞,脑袋一片空白。 可就在这时,约莫为子时吧,一种古怪的疼痛就慢慢袭来。 屠苏原本还头脑一片空白,可现在的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小腹有微微的针刺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针刺感越来越强,原本还是坐着的屠苏,不由躺到了床榻上,紧锁着眉头,咬紧下唇,头上的汗水就渐渐渗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试图减缓这样古怪的疼痛。可这疼痛没有半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屠苏疼的直在床榻上打滚。或许是太疼了吧,屠苏直接因脱力而晕了过去,这时在暗处的古均走出,为屠苏盖上了被子,以防着凉。 现在已是丑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7章 为救剑魄尝苦楚,却证真心堪比金 七日的时间,每晚的子时,都是陵越经受那可怕的玄冰针治疗的时间。几乎日日都是疼痛难忍,可骨子里就有着那股不服输精神的陵越,即使再痛也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忍着,虽然每次都痛得几乎昏死过去。 终是挨过了这痛不欲生的七日,可接下来的一月也不好过,日日跪在这凝寒洞中,经受着彻骨的寒冷,面壁思过,甚是无趣。此刻的陵越很担心,这件事情对屠苏造成的影响,他日日都在凝寒洞中祈祷着日子能快一点过去,这样他也能出去,看看屠苏怎么样了?担心死人了。屠苏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你要是......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 待到一月之后,陵越本以为紫胤还是要问为何不反抗这件事,正准备着一些牵强附会的说辞,可没想到,紫胤却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此事并不是紫胤想要闭口不提的,而是即使提了也毫无意义。凭着陵越骨子里那一股执拗的性子,紫胤也知多说无益。 “越儿,现在为师就来教你,如何吸摄这凝寒洞中的清寒之气,运功调息,只要悉心修炼,就能够帮助越儿在最大程度上,消弭这焚寂业火留下的热毒和焚寂剑伤” 紫胤很是淡然的吩咐道。 “是,越儿在这里谢过师尊了” 陵越拱手作了一揖。 “来吧” 紫胤一边说,一边往池子边走去。 “是” 陵越则是恭敬的跟在后面。 “走到池子边,把靴子脱了,光脚走进池子中,直到池子中央的圆台上,盘腿坐下,摘取手边的冰莲花一朵置于头顶百会穴,闭眼调息,用意念引导冰莲花的清寒之气顺着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天,然后,再由任督二脉到八脉,最后至百脉,如此循环往复,直至这冰莲花完全消解。” 紫胤指着前方一片冰莲花池,缓缓道出了修炼的方法。 “越儿了解了” 陵越回应完紫胤,就转身走向那个池子。 按照紫胤的吩咐,陵越光脚踏进了池子,但是这池子却十分奇怪,里面装的既不是单纯的水,也不单纯是冰,而是一种冰水混合物,并且碎冰占了多数。那种如刀割一般的寒冷顺着脚底的经脉往上攀爬,一寸一寸的侵占着陵越的神经,还没走到池子中央,陵越就已经觉得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好不容易走到了池子中央,盘腿坐下,可动作都是十分僵硬的,活像一个行动不便的木头人。陵越打算直接伸手摘下一朵冰莲花,然而手还没有碰到,就被冰莲花上的结界给挡了回来,并且陵越的手也立刻变得青紫,寒意浓重。 “师尊,这是?” 陵越皱着眉头,很不解,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不要用手直接触碰冰莲花,此物极有灵性,需要用剑气摘取” 紫胤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指点道。 “方才是越儿鲁莽了” 陵越低头致歉,心里也暗暗感到惊奇,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快快摘取吧” 紫胤眼看被陵越差点碰到的冰莲花有了要凋谢的迹象,于是赶紧催促。 “是” 陵越得了紫胤的提示,才知眼前之物是如此的不凡,竟然还有如此特别的摘取方法。专注地运力于剑指,利用剑气摘取了一朵盛开的冰莲花,置于头顶百会穴,运功调息。一股强烈的寒意便顺着陵越的任督二脉散布到奇经八脉之中。陵越用意念指引着清寒之气游走于自己的经脉之中,可愈是运功,就愈是感到寒冷,渐渐地陵越开始颤抖不停,虽是极力克制,可终究抵挡不了这遒劲的寒力,很快陵越的身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霜。运功几周天之后,冰莲花终是消解了,自然也就意味着此日吸摄清寒之气的功法已经完成了。 陵越收功之后,就早已被一层厚厚的积雪给裹住,不得不费一番力气,从中出来,毕竟这功法练习过后会短时间内使得陵越的灵力被封住,身体被压制,所以行动较为迟缓。但是,陵越还是立刻来到紫胤面前跪下。 “陵越谢过师尊传授疗伤之法之恩” 陵越恭敬的跪下谢恩。 “起来吧” 紫胤伸出一只手,引着陵越起身。 “是” 陵越低头谢过,站立起身。 “既然越儿已经学会此法,明日为师就不过来了,现在距离越儿面壁结束还有五十三天,在这五十三天当中,为师希望越儿能够潜心修炼,日后自会有妙用” 紫胤目光殷切的吩咐道。 “越儿明白,谢师尊” 陵越又是低头作了一揖。 “嗯,好好休息吧” 紫胤转身,打算离开。 “师尊,请留步,越儿想请教一件事” 陵越上前一步,拦住了紫胤的去路。 “说罢” 紫胤被陵越这么一拦,也停了下来。 “师尊可知世上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阻隔焚寂剑的煞气?若是有的话,这样,屠苏也能好过一些,少受一点焚寂煞气的影响。最为重要的是,拥有能够阻隔或是遮盖掉焚寂剑煞气的宝物,这样也能减少外人对屠苏的猜疑,以及防范那些盗剑贼的追踪” 陵越日日在这里思过,心里想的可不是自己有什么错误,而是想着怎样才能让屠苏少受一些苦,怎样才能让屠苏好过一些,怎样才能让屠苏不受到威胁。 “嗯,这倒不失为一条一箭三雕的妙计,但是要阻隔焚寂剑的煞气,并非易事啊” 紫胤眉间微微一皱,似是欲言又止,好似很困难似的。事实上,紫胤正在按照自己之前的设想,引诱着陵越跳进自己的圈套。 “师尊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告知越儿,或许越儿有办法解决呢?” 陵越看着紫胤眉间那种犹豫和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心下觉得,或许这件事真的不太好解决吧,否则,师尊也不会这般为难。但是为了屠苏,再难我也要做。果然,陵越光荣的跳进了紫胤事先挖好的坑,乖乖的按照紫胤的设想问出问题。 “不过,此事,还真得越儿来办” 紫胤似是很信任陵越似的,目光中透出隐隐堪当大任的情绪。 “哦,当真如此?” 陵越一听,来了兴趣,而且很兴奋,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宝物,这下,屠苏也能好过一些了! “的确。不过,不是现在” 紫胤又开始故弄玄虚了。 “为何?” 陵越当然不理解紫胤的想法,极其自然的询问原因。 “越儿认为凭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可以完成一件难度极高的事吗?” 紫胤眉峰一挑,语气中透着一种疑惑。 “...不能” 紫胤这种带着明显不信任的情绪,可让陵越这下泄了气,自己的身体,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和那种被废了武功的人,又有着什么区别呢? “越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是不要想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好好修炼吧,若是修炼的不到位,越儿就是有心想要帮助屠苏,恐怕也无能为力” 紫胤循循善诱。 听得紫胤的一番话,陵越即使心里再为屠苏着急,也只能乖乖的照着紫胤的话办。 按照紫胤的方法修炼七天过后,陵越的焚寂剑伤已经完全愈合了,并且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曾经的胸膛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十四天过后,就连体内的热毒也少了不少。直到五十三天过后,紫胤再次出现在了这凝寒洞中,表面上是为了看看陵越恢复的如何了,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过来,为师替你把把脉” 紫胤对着陵越吩咐道。 “是” 陵越上前一步,并且很自觉的撩开了自己的手袖,伸到紫胤面前。 “嗯,焚寂煞气留在越儿体内的热毒已经清除了大半,焚寂剑伤也已经基本痊愈了” 紫胤在一番诊脉过后,告诉了陵越这期间的修炼成果。 “谢师尊,那现在师尊能告知越儿怎样才能找到掩藏焚寂煞气的宝物了吗?” 陵越收回手,恭敬的作了一揖,便开始询问有关如何遮掩焚寂剑的煞气的事。 “越儿,之前青冥教的铸造之术可还记得吗?” 紫胤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记得” 具有极佳记忆力的陵越又怎会忘记自己儿时所学? “现在,越儿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取出那方莲池圆台中放置的寒铁,不过...” 紫胤话还没说完,就趁着陵越不备,封住了陵越身上所有的灵力和法力,现在的陵越和普通的未曾习武之人没有两样。 “师尊,这是何意?” 陵越显然是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略显慌乱,瞪大了双眼,看着紫胤。 “越儿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取得,不能使用法力” 紫胤慢悠悠的道出了还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 “为何?” 陵越还是不明白。 “这寒铁就在那里,要拿,还是不拿,越儿自己决定” 紫胤完全没有理会陵越的不解,只是问他最终的决定。 然而,虽是有些不近人情的逼迫陵越做下决定,但也可以借此探知陵越的心意,可谓一箭双雕。 “越儿知道了” 陵越虽然还是心中疑窦丛生,但现在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屠苏。 “取得了寒铁,这穴位会自动解开,到时,再传灵笺,为师自会前来” 说完,紫胤就离开了。 陵越心里暗暗推测着紫胤的用意,难道这是在测试自己的决心?难道师尊认为自己除了法力之外,便办不成事了吗? 虽然陵越心中觉得紫胤在事到临头了,还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屠苏还在等着他呢!自己不能为了这些事情长久的花费时间,不管师尊有何用意,还是赶快取出寒铁吧! 没了法力和灵力,自然陵越就没有了真气护体,在这样一个天寒地冻的地方,还真是要命,没走几步,陵越光着的双脚和双手就被这该死的天气冻得通红。走到池子边,陵越的手脚就已经是深红色了。由于极低的温度,陵越早就没有感知了,完全是麻木的,就算现在再冷,陵越也感觉不出来了。走到圆台边,陵越才发现自己这段日子在这里修炼,却根本未曾注意到,在这个半透明的圆台的下方,有一个黑乎乎的,像一个球一样的东西,相必那就是寒铁吧。看到寒铁,陵越不由兴奋起来,心里想着赶快把这个寒铁取出来。可当真正要行动的时候,陵越才发现,这个圆台也是一块冰,必须得想办法,把这块冰破除掉,才能拿到里面的寒铁。可看看自己身边所处的环境,陵越也不由觉得,想要拿出寒铁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且不说这个地方天寒地冻,就单单说这块冰,想要化掉,也是很困难的。毕竟,这块冰比较大,而且这冰也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冰。凭着陵越对紫胤的了解,只要是紫胤所拥有的东西,就没有一样不是法力无边的,神奇独特的。看来,想要取得这块寒铁,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要是以前,自己拥有法力和灵力,随便捏一个火决,便能轻而易举的拿到这个寒铁,但是现在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该怎么办呢?就在这时,陵越想起了卧冰求鲤的故事,或许恒心和毅力,就是取得这寒铁的关键。 陵越褪去了道袍,只是着了里衣,然后,跪在有着刺骨寒冷的莲池里,紧紧抱住这块圆台,以期能用自己的体温融化掉这圆台,取得寒铁。 冰冷的雪水浸透了里衣,英气的剑眉上缀着冰珠,黝黑的发丝上是一层淡淡的薄霜,就连头上的玉冠也没能幸免。陵越早已冻得瑟瑟发抖,浑身发紫,可这圆台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这可愁坏了陵越,该怎么办呢?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陵越就不信,这块圆台融化不了,死死抱住。 或许是上苍被陵越那一份拳拳真心所感动,又或许是被陵越过人的毅力所折服。终于,整整两个时辰过后,这圆台终是在陵越的体温下,融化了大半,可是距离寒铁还有三寸的地方,不论陵越怎样死死抱住,这冰就是不化了。 陵越心急如焚,怎么办啊?怎么就不化了呢?难道是自己的体温不足以融化掉这最后的一点冰了吗?要是没有了这块寒铁,想要帮到屠苏就成了一纸空谈!而且这寒铁很可能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至于这个寒铁要怎样才能帮到屠苏,紫胤更是连半个字都没有透露。天那,该怎么办啊?苍天啊,求你可怜可怜屠苏吧,就算是我陵越求你了! 无论陵越心中怎样哀求,冰依然不化。 时间在不断地向前推移,陵越的体力也在不断的消耗,冰依旧不化。 感到无望的陵越,心如刀绞,他的屠苏,怎么这样命苦啊?谁能帮帮他啊? 万念俱灰之下,陵越流出了绝望的泪水,这带着绝望与温暖气息的泪水顺着陵越的侧脸,滴到了怀中紧紧抱着的冰上。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忽的,陵越怀中的冰尽数融化,接触到陵越泪水的寒铁更是发出了极为耀眼白色的光芒,映得整个凝寒洞流光溢彩,极为漂亮,好似一处飘渺的仙境。而这寒铁爆发出的强烈的灵力,也把现在毫无灵力和法力的陵越震得很远。被震到的陵越,摔倒在地,五脏六腑一阵倒腾,“噗~”的一声,吐了一口带着滚烫温度的殷红的鲜血。鲜血吐了一地,凡是鲜血滴落的地方,霎时升腾起一片红雾,并且伴随着一股滚滚热浪和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吐出血的陵越,并没有因为吐血而感到不适,反而感到一阵轻快,或许这下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吧。 确如紫胤所说,一旦取得寒铁,陵越的灵力和法力也就恢复了。躺在地上的陵越擦拭干净嘴角的血迹,慢慢的起身,穿上道袍。然后,再缓缓的坐下,运功调息。运功调息的时候,陵越觉得前所未有的顺畅,似乎自己体内的经脉已经被完全打通,丝毫没有淤滞的感觉,而且好像自己的功力又上了一个台阶,渐渐地,陵越的脸色也恢复如常。 其实,紫胤也无意让陵越来受这番苦楚,于他自己而言,拿出寒铁,简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这件事,事关屠苏,只能由陵越来完成,自己替代不了陵越的位置。寒铁是紫胤近百年前在云游天下之时,无意间在天山得到的,后来来到天墉城之后,就被紫胤放到了这凝寒洞中。寒铁,天生就带有能够压制本命五行属火的神兵利器的作用。但是,对于已经成为剑仙的紫胤来说,毫无用处。凡是稍稍带有灵性的剑,无论其本命五行属于那种类型,只要感受到来自紫胤的凛凛剑气和飘渺仙气,自会乖乖的任由紫胤驱使。并且,于这些剑而言,若是能够被紫胤哪怕只是碰一下,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更何况是手执或是收藏呢?那可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他们又怎会不乖乖的任由紫胤差遣呢?可是,于屠苏,陵越而言,就更本不会是这样一番境况了。毕竟,他们都太过年轻了,修为以及剑术可根本就没有达到紫胤的高度,那些具有灵性的剑感受不到来自执剑者的深厚修为,又怎会为你所用呢?原本,陵越身上的伤和热毒已经被紫胤给治好了。但是现在,紫胤让陵越到凝寒洞中来,并不是为了疗伤,而是让陵越能够好好修炼由冰莲花提供的清寒之气,这样屠苏的问题,才能得以解决。寒铁,生于天山的深处,吸取天山寒冰之精华,由天山的山神看守,由于紫胤解决了山神手中拿着的寒冰剑的问题,山神便将寒铁送给了紫胤作为谢礼。山神自然也告诉了紫胤这块寒铁的玄妙之处。这寒铁外部包裹着一层冰,不过,此冰非彼冰。而这冰上面有一个阵法,这个阵法使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破解,若是使用蛮力,更是会适得其反,外部包裹的冰会因为使用的蛮力增多,而不断变厚,以致再也无法破除。要想解开这上面的阵法,必须有一个纯净善良的心地,还得有一种永不服输的性子,并且得有过人的毅力。最为重要的是,破除阵法的人必须拥有世间最为纯洁真挚的感情。于紫胤这样一个成了仙的人来说,早已抛开了世间的爱恨嗔痴,否则,又怎会成仙呢?又怎会有感情呢?即使有,也随着似火红衣伊人余温的消散而随风而逝。可对陵越来说,就不一样了。当初,紫胤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要试探一下陵越,但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陵越滴出的泪水饱含着陵越对屠苏浓浓的爱意以及对这份爱意的执着,这番爱意,必是最为纯洁和真挚的;这份执着,必定是世间最为坚定的,否则,这寒铁上的阵法也不会被破除。诚如太上老君所说,此二人拥有着斩不断的缘分和彼此纠缠不绝的宿命,自然出现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是不在意料之中。不过,想要解决屠苏的问题,仅仅只有这块寒铁是远远不够的。精于剑道的紫胤,自然知道只有将这块寒铁化为剑鞘,才能遮掩掉焚寂剑的煞气。而想要制成剑鞘,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这寒铁只能用阴火锻造,而要维持着阴火,必须只能使用一成灵力,并且灵力的输送必须得稳定,否则,寒铁,就只会变为一块普普通通的金属块儿了,再也不会拥有任何用处。维持阴火,可比维持三昧真火要难上许多,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和体力的事情。其次,想要剑鞘最终完成,必须得以血为引,把清寒之气渡进剑鞘之中,才能够算作最终完成。当初紫胤要陵越来这凝寒洞,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够满足陵越的心愿。紫胤是看着陵越长大的,又怎会不知陵越的心思呢?屠苏在陵越心中的分量,紫胤可是清清楚楚的。这玄冰针是用来开拓陵越体内经脉的,这般,才能为日后的修炼打下基础。后来,紫胤交给陵越冰莲花的修炼方法,只是想让陵越把冰莲花的清寒之气尽数化到体内,然后以陵越以前的修为为载体,对清寒之气进行修炼。五十三天过后,陵越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小有所成,已经完全达到了炼制剑鞘的要求。如此这般,紫胤才会找到陵越,开始炼制。 落于远处的寒铁发出的光芒,也渐渐暗了,直至没有,恢复了其本身的色彩。 调息好后的陵越,脸色恢复了往日那样的光泽,甚至更胜往日,整个人容光焕发,像是重生一般。陵越走到寒铁的旁边,拾起寒铁,仔细瞧了瞧。这寒铁并不大,只有四个苹果大小,呈灰黑色,不重,但是却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着一种寒冷的气息。这气息就像是焚寂剑里传出的煞气一样强烈。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这下,终于有了能够暂时使得屠苏不那么辛苦的宝物了。陵越此时此刻的心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似是有很多种不同的情感一时间全都汇集在了一起,这样复杂的情绪,陵越没法说请。但现在不是自己在这里感时伤春的时候,得了寒铁的陵越,迅速的给紫胤传了一封灵笺。 紫胤闻讯赶来,见到寒铁,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陵越一眼,心里不由暗暗感叹,自古天意高难测,上天注定的一切,当真是任谁都无法更改。 然而,陵越此刻并没有注意到紫胤复杂的眼神,只是定定地看着被紫胤拿在手中的寒铁,关注这块寒铁。 “走,随为师去玄古居后方的玄台” 事不宜迟,紫胤打算带着陵越离开。 “是”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御剑来到玄古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8章 滴血入鞘鞘乃成,纠葛宿命命难解 玄古居,玄台。 刚落地,陵越就见到了炼剑炉和一旁的用来捶打剑的玉台。炼剑不应该在剑阁吗?怎么会在玄古居呢?心中很是疑惑的陵越,很想开口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恰巧这时,紫胤开口了。 “越儿,过来” “是” 陵越听闻,赶紧走到紫胤身边,听候吩咐。虽然刚刚开始陵越并不明白紫胤为何挑了玄古居后方的玄台来炼制剑鞘。不过很快,聪慧的陵越还是想明白了紫胤的用意,毕竟剑阁在前山,若是在前山炼制的话,这个消息很容易就会在天墉城传开,到时反倒是个麻烦。而且这件事和屠苏有关,不能让太多的人知晓,否则,又会在天墉城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想要帮助屠苏把焚寂剑上的煞气遮盖掉,最好方法莫过于把这块寒铁制作成一把剑鞘,这样大概就没有人能够认出了。” 紫胤道出了这寒铁的用处。 “越儿明白,可是,师尊,越儿应该怎样做呢?” 陵越知道了用处,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应该如何制作剑鞘。 “首先,把寒铁放到炼剑炉里面,运起灵力,点燃阴火,并且一直向着炉内输灵力,灵力得稳定,只能用一成灵力。两个时辰之后,寒铁就会变得柔软,这时就可以取出,放到玉台上塑形,塑形完成后,再次放到炼剑炉里面,回炉用阴火煅烧两个时辰,然后取出,放到玉台上,以血为引,用霄河剑划破手腕,利用滴出的血把修炼过后的清寒之气渡进剑鞘之中。伤口要小,把手置于剑鞘的上方,这样就可以让血液顺着霄河剑的剑刃滴到剑鞘上,直到滴满九九八十一滴方可” 紫胤耐心的解释了制作方法。 “越儿明白了” 陵越按照紫胤的说法来做,满以为会很容易,但真正开始做的时候就不这样认为了。首先,得保持着稳定的灵力流向炼剑炉,这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毕竟,时间有两个时辰,而不是两柱香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陵越就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头昏眼花,完全没想到只是耗费一成的灵力维持阴火,却那么难。这两个时辰的时间,真的是陵越凭着骨子里的那一股狠劲死死硬撑过来的。等到两个时辰完了之后,头昏眼花的陵越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缓了近两柱香时间,还是昏昏沉沉的陵越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眼前还是有很多星星在飞舞。顶住头昏眼花,陵越取出已经变得柔软的寒铁,放到玉台上,用专门制作剑鞘的工具,细细打磨。在陵越的精心制作下,一个精美的剑鞘初具雏形。一旁的紫胤看在眼里,一股骄傲之情也溢于心间,没想到他的越儿在铸剑方面还有些天分,看来日后可以在铸剑上给越儿更多的指导,或许还有自己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虽然紫胤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欣赏之情,但是正在专心致志打磨着剑鞘的陵越,可没有心思来看紫胤此时此刻的表情和眼神。现在陵越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把剑鞘做好,这样,屠苏就会好过一点了。花费了将近四个时辰的时间,陵越才将剑鞘做好。做好的剑鞘又回到炉子中,用阴火煅烧两个时辰塑形。这之后取出的剑鞘就已经泛着些许淡淡的白色光芒,只是这白色的光芒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些清冷。剑鞘被放到玉台上,接下来就是以血为引,将陵越体内吸取的冰莲花的清寒之气尽数渡到剑鞘之中,让剑鞘真正拥有灵力和灵性。这件事,就更加不容易了,可以这么说,这才是整个过程中的重中之重。若是没有人血作为引子,即使有修炼尚佳的清寒之气也是枉然。陵越按照紫胤的说法,用霄河剑轻轻在手腕处划开一个口子。但是,很奇怪的是,伤口是有了,只是在皮肤上有一条红线而已,但就是不流血。 陵越用一种疑惑地眼神望着紫胤,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划得深一些,要让伤口深可见骨” 紫胤如陵越所愿,告诉了陵越这其中的关窍。 “越儿明白了” 狠了狠心,陵越用力把伤口划得更深了一些。看来想要换的屠苏的平安,还得经历锥心蚀骨之痛啊!不过,这痛,我陵越愿意接受,为了我陵越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深可见骨的伤口被划开了,终是滴出了鲜红的血液。那鲜红的血顺着霄河剑锋利的剑刃,滴到剑鞘上。只是,这个过程很是奇妙。鲜红的血在顺着霄河剑流淌的过程中,愈是靠近剑尖,颜色也就变得愈是湛蓝,而滴到剑鞘上的血则立刻变成了透明的,迅速的渗入剑鞘中,而剑鞘似乎是有所反应似的,发出了柔和的奶白色光芒。但是,似乎这伤口是一次性的,滴出了那一滴血液后,就不再滴落了。无奈,陵越不得不又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上深可见骨的一刀。每割一刀,便是一阵剜心的疼痛,并且随着血液的流失,经由在陵越体内修炼过的冰莲花的清寒之气,也随之渡到剑鞘里去了。渐渐地,陵越的唇色开始泛白,额头上的汗水也渗出不少。直到九九八十一刀过后,终是完成了。可陵越的手臂,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而陵越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或许是流血过多,并且抽取了功力的缘故吧。 紫胤拿起剑鞘,仔细瞧了瞧,不置可否。 “师尊,呼~呼~呼~,这剑鞘是成功了吗?” 陵越通过紫胤淡然的外表,根本无法判断这个剑鞘究竟成功没有,这可是事关屠苏的重要的事情,自己可不能马虎啊!可一开口,粗重的呼吸,就暴露了自己耗费了太多功力和体力。 “嗯,应是成功了,现在越儿可以拿到禁地去,把焚寂剑归鞘了” 紫胤看着手中的剑鞘,不禁暗暗为陵越的执着感到无奈,这就是宿命,天定的缘分也会有辛苦啊。前路坎坷,但愿你二人能守住本心,始终如一啊。 “真的吗?师尊?” 陵越一听到成功了,就忘记了自己手臂上八十一条伤口的疼痛和紫胤的忌讳,立刻抓住紫胤的袖子,再次确认。 “...真的” 紫胤淡淡地看了陵越一眼,给了一个令陵越安心的答案。 “方才陵越太过兴奋,僭越了,还请师尊责罚” 陵越虽是兴奋,但也没有让大脑完全当机,紫胤的那微微的沉默以及那样一个眼神,都暗示着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这可是紫胤的忌讳之一,自己怎能这样恣意妄为?怎能这样得意忘形?于是,赶紧跪下请罪。 “起来吧,越儿是为屠苏感到高兴,情有可原,为师没有怪罪越儿的意思” 紫胤虽是有些忌讳陵越这样僭越和鲁莽的行为,但是也知道这是为了屠苏,自然不会怪罪陵越。 “谢师尊,那越儿现在就去禁地,把焚寂剑归鞘” 陵越眼中的兴奋难以掩饰,谢过紫胤,就打算离开。 “不必操之过急” 不过,紫胤拦住了陵越。 “为何?” 陵越有些不太明白紫胤的用意,这剑鞘已经做好了,为什么不能拿到禁地去呢?难不成这剑鞘还有瑕疵?又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紫胤没说什么,只是抬眼看了看陵越满是伤痕的手臂。 “越儿明白了” 紫胤这一看,陵越立刻就明白了紫胤的意思。 屠苏心中一直都认为自己是陵越和紫胤的拖累,若是他们其中不论是谁为自己受到一点儿伤害,屠苏心中便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这点陵越明白。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陵越不得不把和屠苏见面的日期延后了,若是屠苏看到自己为了他,变成这样,定然又会沉默不语了。 “回到碧云阁之后,就去书房吧,古均在哪里,会给越儿处理伤口的。记住,要好好照顾屠苏,经过这件事,屠苏心里肯定会留下阴影,一定要带着屠苏走出阴影,否则,日后此事定会成为屠苏的心魔,到时若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激起了屠苏的激愤之情,那么事情就不会像这一次,这么好收场了,恐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 紫胤眉间是淡淡的隐忧,提点着陵越日后应当如何处理有关屠苏的问题。 “陵越领命” 陵越态度严肃的应下了紫胤的要求。 “为师知道越儿在为不能够给屠苏压制煞气这件事耿耿于怀,但是这件事真的是危机四伏,日后定要小心行事。以后就不要在使用青冥开的药方了,那个药方对现在已经让焚寂剑尝到血腥滋味的屠苏没有任何用处了。把这盒药丸拿去吧,等到屠苏煞气发作过后,用温热的泉水化开,给屠苏服下,就能在最大程度上缓解屠苏的不适,减少屠苏的苦楚,要是药丸快要用完了,记得提前告诉古均一声,他好提前准备材料制作。” 紫胤拿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盖子是掀开的,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置着深褐色的药丸,向外飘散出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 “谢师尊” 陵越小心翼翼的接过紫胤递来的盒子。 “好了,没事了,去吧” 紫胤打算遣了陵越离开。 “那师尊您?” 陵越此刻比较关心的是紫胤接下来的打算。 “闭关” 紫胤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陵越恭送师尊” 陵越听闻,恭敬的跪下,送紫胤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9章 琴心欲见剑魄却被阻,陵越智斗琴心小初成 陵越送走紫胤之后,拿着剑鞘,回到了碧云阁。 一进碧云阁,陵阳就走上前来,跪下给陵越请安。 “陵阳,恭迎大师兄” “起来吧” 陵越让陵阳起身。 “大师兄,你这是...?” 看着陵越满手臂都是伤,伤口上还有血痕,并且深可见骨。陵阳虽然满是疑惑,可也不由开始想象陵越身上究竟有多少这么面目可憎的伤痕,呃...这执剑长老还真是个狠角色,太可怕了。 “无碍” 不过,对此,陵越倒是很淡然,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 “难不成是执剑长老......?” 陵阳看着陵越如此淡然的态度,揣测着这是不是执剑长老的手笔,虽是说的小声,但陵越还是听到了。 “如你所想” 陵越实在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师徒之间的事情,毕竟,这里面有着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窍了,更何况很多东西自己就还没有参透,又怎能对外人诉说呢?既然陵阳是这样想的,何不顺水推舟? “大师兄,执剑长老怎会这般冷酷无情?” 陵阳很是为陵越打抱不平,为何这世上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大师兄也真是的,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个师父啊?简直和地狱里的阎王有得一比!这般冷酷无情,真的好吗?大师兄不过也就是个年及弱冠的男子,有必要这么严格吗?这执剑长老还是人吗?真是的,太过分了! “休得胡言。日后不得妄议师尊” 陵阳的这么一句话惹得陵越立刻冷了脸,语气也不由重了几分。这是对师尊的大不敬,陵越怎能容忍外人说紫胤的半点不是呢?紫胤于陵越而言,亦师亦父,这般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人,怎能任由外人诋毁他的清誉? “是,大师兄” 陵阳看着陵越冷下来的脸色和听着陵越不善的语气,立刻低头认错。 “有何事?” 陵越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纠缠,很快转回了正题,毕竟,站在陵阳的立场上来说,有这样的想法和态度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自已又有什么权利去管理陵阳心里的想法呢?于是,便问起了陵阳来到碧云阁的目的,毕竟,若是无事的话,陵阳也不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大师兄,那个叫做欧阳少恭的新晋弟子来找过大师兄好几次,说是想和屠苏师兄见上一面,但陵阳不敢擅作主张,只得推辞。大师兄,不知这件事,应作何处理?” 陵阳回忆起当时听闻欧阳少恭和屠苏关系密切之时,陵越那种令人胆寒的状况,不由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他可不想参与到这其中来,陵越是首席大弟子,背后还有一个分分钟要横扫天下的执剑长老,自己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是惹不起的,百里屠苏是执剑长老的高徒,自己也惹不起。那个欧阳少恭更是和这两个主儿有着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的关系,直到现在自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只做一个信息的传递者,这样里外里自己也能摘得干干净净,否则,很可能自己会成为冤魂啊。 “只是见面?” 陵越此刻有些惊讶,这个欧阳少恭看上去就不简单,怎会有如此简单的要求?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欧阳少恭说他就要离开天墉城了,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见屠苏师兄一面而已,还希望大师兄能够行个方便” 陵阳把当时欧阳少恭的说辞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陵越。 “他要离开?这是为何?” 但是陵越还是想不通,这欧阳少恭好生奇怪,既然来了,还抢着拼着要和屠苏领责罚,和屠苏套着近乎,怎么这会儿反倒要离开了?难不成是感情另有所属了?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动机从何而来?难不成也和风晴雪一样,是来找人的?没找到,所以这就要走了?为何指名道姓的是要自己行个方便?难不成这个欧阳少恭知道了自己和屠苏之间的事情? “欧阳少恭说是想要去云游四海,治病救人,不想再留在天墉城练剑修仙了,说是这样挺没有意思的” 陵阳再次复述了当初欧阳少恭所说的话。 “嗯,让他午后三刻来见我” 听闻这个答案,陵越心中暗暗有了定论,哼,练剑修仙挺没意思的,呵,欧阳少恭啊,你到底是想要救人的命,还是想要占人的心啊?哼哼...... “是,大师兄” 陵阳抱拳领命。 “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领了命的陵阳并未有离开的意思,陵越不由询问起来。 “掌教真人可真真是算着大师兄回来的日子,差人送来了许多的折子,全都堆在书房里,等着大师兄来了,再处理呢!大师兄还是赶快处理吧,掌教真人还等着大师兄处理完之后,去述职呢” 陵阳告知了陵越,涵素的安排。 “知道了” 陵越虽是嘴上说着知道了,可心里也不由开始埋怨起这个涵素来,还真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自己都已经是这般不堪的模样了,竟然一点都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还真是...... “不知大师兄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没有的话,陵阳就不打扰大师兄,先行告退了” 陵阳眼见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正打算要离开。 “先去告诉欧阳少恭,让他到时候过来,然后,就回到碧云阁,与我一同处理折子” 陵越下发了最后一道命令。毕竟,有了陵阳这样一个好帮手,自己处理起折子来,也能轻松不少,哼,三个月,这得堆了多少本折子啊! “是,大师兄,陵阳这就去办” 陵阳爽快的应下。 “嗯,快去吧” 陵越催促着陵阳赶快去办。 “陵阳告退” “等一下” 正当陵阳要离开之时,陵越才想起了风晴雪的情况自己忘了询问。 “大师兄,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陵阳听到陵越的招呼,立刻转过身来,止步站定。 “那个叫做风晴雪的女孩,现在如何了?” 陵越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一个天墉城普通弟子的状况。 “启禀大师兄,那个风晴雪就在大师兄被关入禁地不久之后,就离开天墉城了,自此之后,了无音讯” 陵阳暂时还猜不透陵越的意思,只得禀告了实情。这样一个不起眼儿的新晋弟子,这大师兄怎会想起询问她的现状呢?难不成这个女人和欧阳少恭有关系?和屠苏也有关系?不会是风晴雪喜欢屠苏,但是作为亲哥哥的大师兄不同意吧?又或者是另有隐情?可是,执剑长老门下的不都是要修成仙身的吗?怎会牵扯到儿女情长上来呢?天哪,怎么这么乱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还真是伤脑筋啊! “嗯,我知道了,快去办事吧” 陵越了解了情况,也就打发陵阳离开了。 听闻风晴雪离开了天墉城,陵越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这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韩云溪这一号人了! 陵越看着陵阳离开之后,嘴角立刻扬起,高兴之意是分明的。怀着一种愉悦的心情,这才去了书房。 然而,早就推测到陵阳会在碧云阁等着自己的陵越,不过是故意寻了个不太重要的差事支开陵阳的,他可不想让人看到他处理伤口之时狼狈的样子。 回到书房,古均动作十分娴熟的为陵越处理好了伤口,仔仔细细的包扎。 做完一切之后,也就离开了。 只是整个过程中,古均都是忧心忡忡的,眉间的阴霾就没有散去过,似乎总是一副欲言又止,有苦难言的样子,挺纠结的,这让陵越有些闹不懂现在的状况了,但陵越私下里认为,或许是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很是触目惊心而感到担心吧,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此时的陵越,哪里会知道这件事其实已经十分严重,甚至严重到差点无法挽回的地步。 午时三刻,欧阳少恭按约来到碧云阁的院子里等待。 陵阳领着欧阳少恭来到院子里之后,就立刻跑进书房里,给陵越通报。 然而,结果却是陵越以很忙为由让欧阳少恭在院子里继续呆着。 聪明的欧阳少恭又怎会不知道,这是陵越故意为之,自己夺了他爱人的注意力,凭陵越这样的个性,可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人,如此这般,倒也不是不在预料之中。只是陵越,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宿命的脉络也就此展开,难道你以为凭借你的区区凡人之躯能够抗衡上天的旨意?可笑!哼,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简直是太幼稚了,哼哼哼......不过,本仙人现在一点儿都不着急,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儿,到时一切自会见分晓,陵越,你就乖乖地等着吧! 此时正值夏日,太阳可是非常毒辣的。 站在毫无遮挡的院子中间,可不是一般的热,很快,欧阳少恭的额头上就渗出了不少汗珠。而站在书房里躲着阴凉的陵越,透过半透明的帘子,正在暗中观察着欧阳少恭。 “大师兄,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陵阳有些担心,陵越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这样无缘无故的让一个弟子毫无正当理由的在烈日下等着,无论怎样来说,都是说不过去的事情。任何事情的发生一定都是有着一定缘由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凭空出现。这可是陵越以前从未做过的事,依着以前陵越的做事风格来看,这看来看去,怎么也不会像是陵越会做的事,多多少少有些让陵阳放心不下。而且作为陵越的左膀右臂,陵阳自然有提醒陵越的义务,否则,到时真要是出了什么乱子的话,只要执剑长老不出关来横插一杠子,依着掌教真人的态度,倒霉的肯定不会是陵越而是自己以及手下的人。为了自己和手下人的未来,不会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是多嘴说一句吧!哪怕现在会惹得陵越不悦,也总比没有提醒而犯下渎职罪好的多吧! “没什么不妥的,既然他如此想见屠苏,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是有多想” 然而,陵越的语气却颇为玩味,隐隐透出一股轻蔑的态度。说完,就翩然踱步,回到书桌前坐下,端起茶杯,捏起茶盖,轻轻拂了拂漂在水面上的茶叶,呷了一口茶,心情似乎是挺愉悦的,嘴角向一侧微微扬起。 陵阳见陵越是这样一种态度,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陵越,屠苏和欧阳少恭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自己是无权插手的。即使想插,也要插的进去才行啊!这三人的关系,像雾,像雨,又像风,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己都还没有理清呢!在没有理清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到时站错了队,才是麻烦至极的事。即使理清了,也有一点是绝对不能变的,那就是要紧紧追随陵越。现在这掌教真人的态度可是越来越明显了,跟着陵越,定然不会有错!至于屠苏和欧阳少恭,你们的死活跟我陵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陵越原以为自己这样耍了欧阳少恭,这欧阳少恭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人的脾气还是有些执拗的,竟然一直在院子里接受着太阳的暴晒,也不挪动分毫。 直到酉时,陵越才允了欧阳少恭进屋。 “弟子欧阳少恭拜见大师兄” 一进屋,满头是汗的欧阳少恭就老老实实的行礼。 “起来吧” 陵越则是坐在书桌后方,泰然的允了欧阳少恭起身。 “启禀大师兄,弟子在天墉城时,承蒙屠苏师兄的照顾,心中甚是感激。现在弟子打算离开天墉城了,不知大师兄可否应允,让弟子去见屠苏师兄一面,让弟子能够有机会当面谢恩” 起身站定的欧阳少恭,告诉了陵越自己的请求。 “少恭师弟当真是有心了。陵越在这里替嫡亲师弟百里屠苏谢过了。不过,屠苏师弟现在被关在禁地里,即使我是他的嫡亲师兄,如果没有师尊的允诺,也没有带人过去探望屠苏师弟的权力,还请少恭师弟见谅。若是少恭师弟真的有什么需要告诉屠苏师弟的,不如写到纸上,到了师尊应允的探望时间,陵越自会替师弟带到” 陵越可不想再让屠苏和欧阳少恭这个麻烦见面了,若是再见面的话,这屠苏少不了又要被欧阳少恭的外表所欺骗。于是乎,陵越委婉地拒绝欧阳少恭的请求,脸不红心不跳的,没有半点愧疚之意。说起套话,信手拈来,并未有半点不自在。欧阳少恭在天墉城里舌战陵端的事情,陵越不是没有听陵阳汇报过,这欧阳少恭的口才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能够让一向毒舌的陵端吃瘪,还真不可小觑。从铁柱观回到天墉城之后,陵越也听很多弟子谈论过欧阳少恭,对他的认识皆是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看来这欧阳少恭蛊惑人心的本事还真不一般啊,要是再让屠苏这样毫无心计可言的白莲花碰到欧阳少恭,定然又会被这个看上去就让人心生快意的谦谦公子给迷的晕头转向。如此这般,我陵越还会让你欧阳少恭再见到屠苏吗?做梦! “大师兄客气了,既然如此,那么,师弟便留下一封书信,有劳大师兄了” 欧阳少恭听了陵越的说法之后,没有半点抱怨,反倒是很理解陵越的难处似的。眉眼间流露出的那一种遗憾的情绪,再加上一副令女人都汗颜的容貌,看上一眼都足以让人感到惊心动魄,虽然说出的话是那样谦和有礼。但是这套在陵越面前,没用!欧阳少恭是何等的聪明,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陵越可是一只老狐狸,不会轻易上当的,比起其他白痴来,可当真是有趣多了。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欧阳少恭还真想和陵越比试比试,看看谁会技高一筹。不过,自己还有一个宏伟的计划要去完成,这个计划里可没有陵越,自己想要得到的人是屠苏,没必要把一个对自己可能造成威胁的人拉近棋局里来,只怕会增添无尽的麻烦。只要有陵越在,想要哄骗屠苏就会变得异常麻烦,增加了自己诱骗屠苏的难度,这个麻烦可得想个办法解决掉才是啊!然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分开你俩,我倒要看看,分开之后,你还能够怎样护着这朵白莲花!屠苏是多么善良,多么好骗啊,想骗陵越,对付陵越,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纸笔皆在此,还请少恭师弟慢用” 陵越一边说,一边为欧阳少恭指明了文房四宝的位置。陵越心中又怎会猜测不到欧阳少恭的些许心思?不过,随你怎样出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欧阳少恭也不得不佩服陵越能够一派淡然的坐在这个位高权重的位置,稳如泰山。做事滴水不漏,找不出任何错处,虽然态度温和有礼,可这种温和有礼的背后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决,还真有意思,这不就和自己一样吗?呵,这世界还真是奇妙,世上还真有如此相似的人?若不是我们彼此争夺的是同一个人的心,或许,我们还能成为彼此一生的挚友呢!只可惜,命运弄人! 欧阳少恭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几行文字,放到信封中,交给陵越,就离开了。 只是那种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既好似很不舍似的,又好似在为没有见到屠苏而感到遗憾。 看着欧阳少恭离开了,陵越就立刻布下结界,毫不客气的打开信封,查看信上的内容。 然而,这信上只是诉说了一些惜别之情,并无其他。 但陵越还是决定将这封信雪葬。 毕竟,于屠苏这样如同白莲花一般的心地,定然会被欧阳少恭这样蛊惑力十足的话语给蒙骗的。哼,欧阳少恭,你失算了。 不过,此时的陵越也在反省自己,自己是不是把屠苏养的太过了?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更是一无所知,一点都不设防,要是自己不在屠苏身边,又该如何是好啊?屠苏岂不是会常常被人愚弄?但若是教给屠苏这些人情世故,玷污了屠苏如同百合一般高贵洁白的心地,又当如何呢?若是屠苏像自己一样,这般不堪,这般世故圆滑,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真诚的对待自己呢?会不会也学会了捧场做戏?会不会学到了曲意逢迎,虚情假意这一套呢?哎......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想到这里,陵越不禁无力地摇了摇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0章 剑魄香魂且将损,陵越痛心无复加 约莫三天过后,在古均的精心护理下,陵越手臂上的伤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只是疼痛依旧。 “古均叔叔,这伤口已经完全不见了,可为何以往有着伤口的地方还是会有疼痛感?” 陵越甚是不解。 “这药是主人特地调制的,主人知道大公子担心屠苏,想要快些见到屠苏,所以便调制了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膏,不过,这样做的弊端就是会延缓疼痛消弭的时间。” 古均老实的告诉陵越此药膏的优缺点。 “原来如此,知我者,非师尊莫属也” 陵越不由感叹道,原本自己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紫胤,自己和屠苏的关系,现在看来自己真是愚不可及,师尊应是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不言语。哎,这天底下的事又有几件事是可以瞒过师尊法眼的呢?自己真是多心了,还想着去......真是...... “既然大公子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这样屠苏也不会为此感到担心了。大公子,不如今晚就去看望屠苏吧” 古均提议道。 “嗯,古均叔叔,我也正有此意” 陵越一听今晚就可以去看望屠苏了,也是一脸的兴奋,只是不太明显罢了。 “那古均立刻去准备些饭食,到时给大公子送过去” 古均提议给他们师兄弟俩做些饭食。 “嗯,正好我手中还有几件事要处理,等下待古均叔叔备好了饭食,我手里的事也应该差不多要结束了,刚好就可以去看看屠苏了,也不知道屠苏在禁地里怎么样了” 陵越对古均的提议,欣然同意。 “那古均就告辞了” 古均抱拳,行礼,离开。 虽然陵越的后半句话说得絮絮叨叨的,声音并不大,不仔细听,绝对听不见。可古均虽然听在耳朵里,却不敢回答陵越。古均实在是不想扫了陵越的兴,还是等陵越自己亲自去看吧......哎,都是苦命的人啊!苍天,你究竟还要给予这两个孩子多少的磨难,才能修成正果啊?这些磨难,古均斗胆请求您让古均来经受,好不好?难不成这两个孩子也要走主人的老路吗?不要啊!这条路太过艰辛和漫长,若是老天有眼的话,现在就请收手吧! “古均叔叔慢走” 陵越很有礼貌的送走古均。 一想到自己已经快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屠苏了,陵越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痒痒的,处理事情的效率也不由自主快了起来。 陵越的心中是无比愉悦的,脑子里也不由想象着自己和屠苏见面时的情景:两人一定是紧紧相拥,以慰藉这长久的思念,激烈的热吻,消弭心中那份久久压抑而不得解的想念,唇齿交缠,彼此不休,再一次感受雨露的洗礼,以使得干涸的土地再一次充满生机与活力…… 然而,事情可并不像陵越想象当中的那么美好。 做好饭食的古均,来到碧云阁中,通知陵越与他一同前去禁地。 陵越什么也没多想,满怀期待,拿起剑鞘,就跟着古均前往禁地。 禁地中的结界如江面上白色的雾气一样,是半透明的。来到禁地里面的陵越,现在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结界内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影影绰绰的,但具体是什么样子,就看不清了。陵越并没有急于打开结界,去看看屠苏,而是先找到了放置着焚寂剑的剑架。毕竟,现在检验一下这剑鞘究竟有没有用才是重点,若是没有的话,就不用告诉屠苏了,以免空欢喜一场。人啊,有时候最怕的就是有了希望,然后又是失望,最后变成绝望。陵越可不想他那本就苦命的屠苏,经受这样一个可怕的过程。现在,先试试这个剑鞘再说吧!陵越屏住呼吸,拿起焚寂剑小心翼翼地放进之前炼制的剑鞘里面。很快,陵越便松了一口气,当焚寂剑完全没入剑鞘之时,那种肆意发散的煞气就因剑鞘的缘故,没有丝毫的泻出。而发着淡淡红光的焚寂剑也像是被催眠睡着了似的,老实多了,刚没入剑鞘,红光就暗淡了。可陵越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运起灵力试探了一下,果然在剑鞘的作用下,焚寂剑的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这般,陵越终是放下了之前些许不安的心绪,未来的屠苏也会因为剑鞘的缘故好过一点了,盗剑贼也会消停一些了,自己的努力果真没有白费。否则的话,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自己肯定会为了屠苏和盗剑贼而手忙脚乱的,到时只怕分身乏术。现在只要焚寂剑没有利刃出鞘,盗剑贼就不能通过焚寂剑散发出来的煞气搜寻到屠苏的踪迹,这样不仅焚寂剑是安全的,就连屠苏也是安全的了。想到这些,陵越心中是万分欢喜的,真好,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看样子,效果不错。 进入禁地之后,古均放下托盘就离开了。毕竟,他们师兄弟之间有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自己在这里定然不太好。于是乎,默默地离开了。 正当陵越打算告诉古均剑鞘的事情,想和古均分享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的时候,却发现古均走了,放置着饭食的托盘稳稳的放在石桌上。 陵越来到石桌面前,嘴角微微扬起,把托盘里的饭食一一放置在石桌上。嗅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米香,陵越不由觉得心情舒畅。可是,在布菜的时候,陵越却发现了压在碗底的一张字条。这张字条,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上面只是用隶书写了两个字:冷静。陵越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古均叔叔这是何意?为何要冷静啊?难不成自己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连古均叔叔也看不下去了吗?再者说了,没事好好的,干嘛用隶书来写这两个字啊?古均叔叔难不成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真有意思! 字条被陵越随意地放在了一旁。 只可惜,陵越都猜错了。 其实,要搁在平时,心思缜密的如同发丝般细腻的陵越,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古均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在里面,不过只是由于要见到屠苏这件事已经满满占据了陵越的脑袋,什么事情,什么逻辑思维,早早就被陵越抛之脑后了!现在的陵越哪里有心思去想古均这样做,是有什么用意呢?在陵越的心里,现在见到屠苏是大事,其余的,哎,以后再说吧! 转过身来的陵越,按照紫胤交给的方法,很快就把结界打开了。 只是当结界散开的那一刻,陵越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 随着结界渐渐自阵心向四周散开来,屠苏的面容也渐渐清晰。 只是...... 屠苏只是穿着里衣,松松垮垮的,头发乱蓬蓬的耷拉在脑袋和肩头,面无血色,盘腿坐在床上,手上还有不少的血痂。血痂的深红色更是衬得屠苏整个人面容苍白,如同死尸一般。屠苏整个人瘦的眼窝深陷,侧脸如同刀削般的断崖一般瘦削,鼻梁显得更高挺了,就连原本润泽的红唇也变得苍白一片,上边还布满裂痕,如同沙漠之中干旱龟裂的土地。屠苏就那样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好似在看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呆呆的,面无表情,看上去可怕极了,就像是一个活死人。屠苏的整个人就好似在一具白骨上,贴上了一张干涸的人皮。整个人就好像死人一样沉寂,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活泛。 陵越看着这样子的屠苏,心疼极了。他的屠苏怎会这样?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屠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经历了什么?天那,现在的屠苏究竟是死还是活啊?屠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陵越就如同中了邪一样,行尸走肉般走向屠苏,目眦尽裂,青筋直暴,他不相信眼前的屠苏,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屠苏。 然而,事实却给了陵越重重一击。 来到屠苏面前的陵越,想要握住屠苏肩膀的双手都是颤抖不已的,可是正当陵越就要握住屠苏肩膀的时候,陵越却突然害怕的收回了手,他怕,他一碰,屠苏就会受到伤害,就会在自己面前碎掉,就会...... “屠苏,屠苏......” 仿佛是怕打破洞中的宁静似的,陵越轻轻地唤着这个三个月未曾出口,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的名字,那声音轻柔的如同天上飘着的朵朵白云一般,柔柔的,轻轻的,温柔极了。 可屠苏完全没有反应。 陵越又继续唤着他刻入了灵魂的两个字,可...... 陵越都唤了不知多少遍了,但屠苏就像是聋了似的,听不见也看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屠苏正在闭关修炼,戒绝五识了呢! 然而,只有熟悉屠苏如同熟悉自己,甚至更甚的陵越知道,现在他的屠苏,只剩下了一具躯壳,还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躯壳! 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即使心中如刀剜一般疼痛,拥有铁腕手段的陵越依旧狠心的做下了一个虽然很心痛但不得不做下的决定:他要打醒屠苏!不能让屠苏在这样消沉下去!这样的状况说不定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了,再这样下去,屠苏定会因为身体的原因离开自己!恐怕到时候,自己真的就要永远失去屠苏了!恐怕自己就会和屠苏阴阳两相隔了!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苍天啊,我陵越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惩罚我?毁我家园,屠我双亲,杀我爱弟,难道现在连我最爱的人也要一并夺走吗?难道我陵越这辈子注定就是薄亲缘,寡情缘吗?难道我陵越这辈子注定就是命主孤煞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没!错!我陵越早已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并不贪心,没有什么其他心愿,不过就是想和屠苏厮守一生,陵越不贪求来世,一生足矣,真的就那么难吗?苍天啊!你就那么狠心吗?不是说天下的有情人都会终成眷属吗?难道这些都是用来欺骗愚蠢的人类的吗? 陵越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心疼,狠狠的扇了屠苏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山洞中回响着响亮的耳光声。 陵越的这一个耳光下去,屠苏就被强劲的力道掀翻,滚到床的一边去,像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一样趴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既不哭,又不闹,虽然屠苏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红色的巴掌印。 陵越不是不知道这一耳光下去,力道究竟有多大。然而,看着毫无反应的屠苏,陵越真是恨不得去死,他的屠苏怎么变成了这样?屠苏不是最怕疼了吗?屠苏是死了吗? 陵越一把抓住屠苏的领口,“嗖~”的一下把屠苏给拉起来,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动作,险些害得陵越因重心失衡而摔下床去,此刻的屠苏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软软的,毫无招架之力。屠苏的身体瘦削的不成样子,体重急剧下降,似乎是完全没有重量似的,轻飘飘的。这让陵越恍惚想起了,屠苏刚刚来到天墉城的样子,自己抱起那时的屠苏也是这般轻飘飘的,自己当时还差点因为屠苏过轻的体重而摔倒呢!陵越被自己的这一发现惊出了一身冷汗,把屠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仿佛是要将屠苏剖开来看个究竟。忽的,有了一个让陵越更加吃惊的发现。屠苏的里衣根本就不像是穿在身上的,若是非要说的话,倒不如说是挂在身上的。整个里衣,穿在屠苏身上,就像是女子穿的那种轻罗幔帐的蓬松的裙子一样。若是在以前,自己照顾屠苏的时候,何曾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啊?屠苏一直都被自己养的好好的,浑身上下虽说不是那种硬邦邦的肌肉,可好歹也是劲瘦有力的。可现在,整个就是一个皮包骨啊...... 即使自己没有在屠苏身边,屠苏也没有变成这样过啊!最多就是清瘦了些许!心如刀绞的陵越估摸着屠苏定是瘦了好几圈,否则,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屠苏的身体定是亏损的很严重! 屠苏的种种情况,惹得陵越更是心疼,这个小子真是让人不省心!屠苏,你最好给师兄醒醒,否则...... 于是,第二个耳光下来了。 “啪~” 由于衣襟被陵越抓着,屠苏的整个身子才没有跌伏到床上,不过,屠苏也因为陵越强劲的力道,头被狠狠的甩向一边。 这时,屠苏脸上的五指印就更红了,微微有些肿胀。 可屠苏的毫无反应,实在是令陵越极度抓狂。陵越就是不相信,那个怕疼怕的要命的屠苏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于是,陵越又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扇了屠苏几个耳光。 “啪~” “啪~” “啪~” “啪~” “啪~” 直到五个耳光过后,被打得整个脸红肿不堪,嘴角渗血的屠苏终是微微抬起眼来看着陵越。或许是口中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屠苏,又或许是力道极重的耳光让屠苏终于知道了疼痛,屠苏终于有了反应。但那副茫然的样子,配上红肿的脸,看上去,真真是令人心疼极了。 抬眼看清眼前之人的屠苏,仍然是面无表情。然而,陵越却从屠苏的眼神中读出了无助,伤感,悲痛欲绝....... “师兄~” 长久都未开口的屠苏终是开口了,但以往清冷的嗓音,现在却是沙哑不堪,若不是仔细听,若不是最了解屠苏的人--陵越在此,恐怕连屠苏说的是什么,也都不知道吧! 然而,虽是沙哑不堪的声音,在陵越眼中却犹如天籁之音,他的屠苏终是开口了。难掩心中激动的陵越,一把抱住屠苏,紧紧地箍着屠苏,似乎只要自己稍稍一松手,屠苏就会不在似的。然而,陵越的双臂却被屠苏身上的骨头咯的生疼,可陵越才不管这些呢!而屠苏似是感受到了来自陵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暖,也本能的回抱着陵越,只不过现在瘦的皮包骨头的屠苏根本就没有办法如陵越一样紧紧抱住,只能轻微的环住而已,无力地双手毫无重量地搭在陵越的身上。 长久未见的两人,并没有像古均预想的那样有着说不完的话,反之,两人只是安静地拥抱在一起,攫取着来自对方的温暖和彼此通过拥抱释放出来的心灵相通的爱意。 陵越和屠苏两人好似回到了以前在玄古居的日子,一切都那样静谧而美好。 空空荡荡的山洞里,飘散着一种名叫幸福的滋味。 两人就一直这样抱着,似乎就是一组连体婴,任谁都没有办法将他们拆散。 许是抱够了吧,半个时辰过后,陵越放开了手。现在的陵越不认为去询问屠苏为何变成这样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事情是吃饭,首先要让屠苏吃饱了,喝足了,这样屠苏才有力气告诉自己事情的来龙去脉。无论如何,养好屠苏的身子才是第一要务! “屠苏,师兄带来了古均叔叔做好的饭食,都是一些清爽的饭食,应该还是比较和你胃口的,现在师兄就陪屠苏一起用餐,好吗?” 陵越说话时,声音都放得轻轻地,生怕自己的声音稍稍大一些,就会把屠苏吓到。其实,自从陵越修炼辟谷之术以来,已经很少和屠苏一起用餐了,于屠苏而言,能够和陵越一同用餐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自然而然,这也成了屠苏很期待的事情之一。若是自己现在肯同屠苏一同用餐,相必屠苏应该会吃的吧?陵越心中也在暗暗打鼓。 “…好” 屠苏好似是被关傻了,反应总是慢半拍。听到陵越的问话,屠苏盯了陵越半响,似乎是陵越说了一段十分高深的内容,让人很难理解,过了很久之后,这才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好字。 “那现在就下床,师兄陪屠苏去吃饭” 陵越看着屠苏那种慢半拍的反应,似乎是害怕屠苏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似的,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意思。 屠苏把头微微一点,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在吃饭之前,师兄先要替屠苏打理打理” 陵越在紫胤的教导之下,对仪表也是十分看重的,毕竟,这蓬头垢面的,成何体统啊! 陵越下了床,取来了为屠苏打理头发的工具。 原本屠苏有着一头乌黑光润的秀发,触摸起来,就像是一匹青黑色的绸缎一般光滑细腻,手感极佳。而现在,不知是什么原因,屠苏的一头乌发变得如同一堆枯草,干枯发涩。陵越为屠苏梳理之时,小心翼翼,毕竟,打结的地方太多了,稍不注意就会弄掉一大把头发。陵越几乎是含着眼泪为屠苏梳理头发的,他的屠苏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屠苏本就命运多舛了,你为何还要在他身上加诸那么多的折磨?这些折磨让我陵越来承受,好吗?不要再这样折磨屠苏了,好吗?屠苏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磨了!再这样下去,屠苏会香销玉损的! 有好几次,陵越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可陵越又硬生生的逼自己把泪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吞。现在的屠苏就像一个玻璃人一样,哪怕只是轻轻地碰一下,也会碎掉。陵越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屠苏,现在的自己就是屠苏坚实的后盾,所以一定不能在屠苏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否则,他的屠苏定然是会承受不住的! “嗯,打理好了,走吧,去吃饭” 打理好屠苏的头发之后,陵越轻柔的拍了拍屠苏的肩。只不过,与其是说在拍肩,倒不如说是在拍骨头。 看着如此孱弱不堪的屠苏,陵越实在不忍屠苏自己走到石桌前用餐,遂一把把屠苏横抱在怀,由自己把屠苏抱到石桌前用餐。就在不经意间,屠苏看到陵越红了的眼眶,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自己又害得师兄伤心了…… 走到石桌前,陵越动作十分温和而轻柔地把屠苏放到石凳上,而自己呢,则是动作迅速地侧身坐下。陵越拿起桌上的空碗,为屠苏盛了些许软糯可口的白粥,放到屠苏面前,还贴心的把勺子放在旁边。但勺子还没放下,陵越立觉不妥。屠苏身体已是这般不堪,恐怕拿勺子吃饭也是相当费力的吧!算了,算了,还是自己亲自喂屠苏吃饭吧!想到这里,陵越正准备放下勺子的手缩了回来,并且另一只手也把放在屠苏面前装着白粥的碗拿过来,放到自己面前。 “嗯,屠苏,来,张口” 陵越舀了一勺粥,放到屠苏嘴边,引诱着屠苏开口吃饭。 屠苏想起之前陵越红了的眼眶,心里十分内疚。原本屠苏是不愿劳烦陵越亲自动手喂自己的,虽然这时自己的胃部已经开始有所反应,但现在的他,不想辜负了陵越的好意。于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吃下陵越喂给自己的饭食。只不过,长久没有水分滋润的双唇张开的一瞬间,渗出了一些血丝,看上去红红的,倒是显得屠苏此刻的气血充足。只可惜,和惨白的小脸一对比,只会惹得人声声叹息。 “嗯,再来一口” 看着屠苏还能吃东西,稍稍宽慰的陵越一边喂屠苏吃饭,一边心里暗自思索着屠苏出现这样境况的原因。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刚吃下一口饭的屠苏,就十分难受,胃中就像在打仗一样,可屠苏不想让陵越知道自己现在几乎不能进食这件事,只能强忍着。 然而,好景不长,屠苏没吃几口,实在是难受至极,反胃越来越严重。屠苏一时没忍住,头一偏,立刻拿出放在桌子下面的木桶,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这一阵呕吐不仅仅把开先吃下去的那几口白粥吐了出来,而且连带着苦涩的胆汁也被一同吐了出来,还不停的干呕。 陵越看到这幅情状,全身上下的神经全都绷紧了,好看的剑眉皱得紧紧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立刻站起来抚着屠苏的脊背,给屠苏顺气。 “慢点,慢点” 观察力过人的陵越在为屠苏顺气的同时,也感到奇怪,这好好的,石桌下面怎么会放着一个专门放置污物的木桶呢?屠苏以前并没有肠胃上的不适,所以是不会在桌下特意备上一个污物桶的,难不成屠苏是生了什么病?以前,不论是在玄古居,还是在碧云阁,屠苏可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啊! 等到屠苏剧烈的肠胃道反应好不容易停止过后,陵越贴心的取了锦帕给屠苏擦拭干净嘴角的污物,还倒了一杯清茶,让屠苏爽爽口。 屠苏放下茶杯之后,似乎是剧烈的肠胃道反应还没有过去一样,还在浑身发抖。 陵越本想继续给屠苏喂点吃的,可又怕屠苏吃不了,到时又吐了,这样的想法只得作罢。 屠苏现在的状况,令陵越很是担忧。这人是铁,饭是钢,不能不进食啊。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身,不进食,也会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陵越看着屠苏好似终于缓过了气,抱着屠苏来到床前,把屠苏轻轻放到床上,细心的为屠苏掖好被子,轻轻地摸了摸屠苏的头。 “屠苏,不舒服的话,就不吃了。现在,屠苏乖乖的在这里休息,师兄去去就来” 陵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屠苏眨了眨眼睛,陵越一看就知道屠苏知道了。 陵越抬手点了屠苏的昏睡穴,让屠苏进入睡眠状态,毕竟,人体处于睡眠状态,就是最为节省体力的方式。现在的屠苏就像是一只蜡烛,不停的在燃烧,若是再这样下去,必定会灯枯油尽的。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陵越能够想到的办法,就只是暂时性的延缓蜡烛的燃烧强度,以致能够让蜡烛燃得久一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1章 陵越欲探伤缘由,意外获悉剑魄情,红玉巧解心中结,自此心中 安顿好屠苏之后,陵越连饭都没有来的及吃,迅速恢复了结界,匆匆离开了禁地。 刚出了禁地的门,那个身着古铜色衣服的身影就在远处站着。 陵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古均身前。 “想问什么就问吧” 陵越还未站定,古均就说话了。 古均似是很笃定陵越此刻会来到这里找他似的,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此刻的陵越再也顾不得许多条条框框,情绪激动的抓住古均的袖子就是一阵狠命的摇晃。 “古均叔叔,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屠苏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屠苏到底怎么了?” 陵越眼睛睁得銅铃一般大,青筋直暴,那种情绪极度激动的样子,可是古均第一次见到。 “大公子可是看到古均留的字条了?” 古均漫不经心的说道。 “古均叔叔,赶快告知陵越,屠苏究竟怎么了?好吗?那张字条,陵越看见了!” 陵越心急如焚,只想知道他的屠苏究竟怎么了。 “可大公子却视而不见” 古均没有理会陵越的询问。 此刻的古均甚至有些失望,那个沉稳大气的陵越到底去哪儿了?陵越现在这幅样子,真真是有负主人的一番精心栽培! “陵越没有视而不见!只是...只是...” 陵越一口回绝了古均的结论,可到后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经由古均一提醒,陵越忽地想起了那张字条,原来,古均早就知道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疯疯癫癫,不知轻重的样子,还特意提醒了自己,可....... “大公子可还记得主人的教导?” 古均见到陵越的这番情状,真不知应该说什么好了。 “陵越一日也不敢忘记” 一听到古均提及紫胤,陵越立刻严肃起来,方才脸上焦灼的样子,一下子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寂,就好似本就波浪滔天的大海,一下子平静了。可这平静是否是真的平静了呢?又或者是下一次狂潮前的序曲呢? “主人曾说过,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要冷静,不管这事情是否是自己最为关心的,都要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只有冷静,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可现在......” 古均并没有直白的把话说完,而是把时间留给陵越自己去思考。 现在是陵越需要跨过去的一个关口,如果陵越翻过了这个儿坎儿,倒还好说,可要是翻不过这个儿坎儿,日后必定会经历更多的艰辛。 这不仅是古均不愿看到的,也是紫胤不愿见到的,否则,紫胤也不会特地安排古均在这里等着陵越,为陵越指明一条阳关道。不是紫胤不愿亲自提点陵越,而是站在紫胤的角度上来说,有些话并不是那么好宣之于口的,陵越和屠苏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清楚,只是紫胤不愿意把事情说破,否则,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但若是古均或是红玉来提点陵越则要好的多。紫胤十分清楚自己的性子以及经历,感情上的事还是交给红玉他们来处理好了。自古以来,这情关不知难倒了多少英雄豪杰,真不知陵越是否能跨过这个儿坎儿啊? 陵越听到古均复述当年紫胤对自己的教导,沉默了,深感愧疚,为何自己把这么简单的道理忘得干干净净?现在的自己和陵阳,陵端又有什么区别?遇事不冷静,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若是大公子想要缘由的话,还是等到冷静过后,古均再告诉大公子吧” 古均仔细的观察着陵越脸上表情的每一次转换,适时地提醒着陵越。 “谢古均叔叔教诲,陵越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就请古均叔叔告知陵越缘由吧” 陵越恭敬地给古均作了一揖,告知古均自己此时此刻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此话当真?” 古均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又问了一次。毕竟,接下来要告诉陵越的事,很有可能再次让陵越激动起来。当初,紫胤安排这件事,就是想通过循循善诱的方法让陵越通过这件事翻过情关这个坎儿,学会真正的冷静。要是陵越再度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那一切也就前功尽弃了。 “当真” 陵越这次是十分认真地给了古均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好吧。就在屠苏关入禁地的那天晚上, 约莫子时,就出现了下腹疼痛的症状,疼得屠苏在床上直打滚儿。很快,屠苏就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脱力,以致最后晕了过去。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几乎每晚皆是如此。不过,这还好,毕竟,屠苏还能睡上几个时辰,喝上几口清粥。一月过后,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屠苏就没有再痛过,只是自此之后,屠苏就变得郁郁寡欢,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着了,马上又会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又过了一月,屠苏稍稍吃一点儿东西,就会感到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不断呕吐,似是要把腹中的一切都要吐出来,才肯作罢。每日屠苏都睡不着,十分容易受到惊吓,自此,屠苏就再也没有躺下去睡过。最后,就变成了大公子现在看到的样子” 古均见到陵越诚恳地表态,估摸着陵越可能真的冷静下来了吧,也就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不过,古均在说明屠苏情况的时候,也不断地观察着陵越的情绪起伏。不过,所幸,陵越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了。 “为何古均叔叔不点了屠苏的昏睡穴,让屠苏直接睡下呢?” 陵越忆起方才用点穴的方式让屠苏睡下了,为何古均不用这个简单易行的法子呢? “若是真的这般也就好了!刚开始,屠苏产生夜不能寐这种状况的时候,我们就想用这种法子,可是屠苏根本不准任何人近身,就连红玉都没办法靠近半步,无法,就只能任由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了。” 古均听闻陵越的询问,不由感叹,甚是无奈。 红玉在屠苏心里是什么位置,陵越很清楚。若是红玉都没有办法靠近半步,那也就真的是没办法了。若是自己当时就在屠苏身边,屠苏也就不会受到这份苦楚了…… 哎…… “若是这样,古均叔叔可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有解决之法呀?” 看来,往日里,聪慧的陵越又回来了。 “这件事,古均尚且不知,具体的,还是去问红玉吧,她比较清楚” 古均没有告诉陵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是把这件事情推给了红玉去解决,毕竟,凭着红玉豪放爽朗的个性和冰雪聪明的脑袋,必定能将此事圆满的解决。 “陵越明白了,方才已经点了屠苏的昏睡穴,现在陵越立刻去找红玉姐商讨对策,屠苏这边还烦请古均叔叔多多照看” 陵越郑重地把屠苏暂时托付给古均照看,自己则是打算现行一步,找到问题源头,彻底解决问题。 看着陵越又恢复了往日里稳健的行事作风,古均也稍稍放心了不少。这情关,或许是过了吧? “嗯,快去吧” 古均爽快的应下了陵越的请求。 “谢古均叔叔” 陵越谢过古均,转身离开。 陵越一边向着剑阁的方向走去,一边回忆着这几日的种种。自己怎的这般粗心?明明古均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就一副欲言又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自己又不是没看到,当时怎么就没问问呢?怎么就没往屠苏身上想呢?古均留下的字条,已经是再次提醒自己了,怎么自己就没往那方面想呢?真是千错万错,其实都是自己的错...... 来到剑阁,陵越就直奔六楼的休息室。 没想到,确如自己所料,红玉果然在这儿。 休息室的门是敞开着的,似是专门为了等待某个人。 陵越走近门口,看见正在低头看书的红玉,礼貌地轻轻扣了三下木门。 “咚~咚~咚~” “请进” 正在埋头看书的红玉一边放下书本,一边邀请陵越进门。 “红玉姐” 陵越很有礼貌地叫了红玉一声。 “哦,原来是陵越啊!先坐下吧,红玉姐这就去沏壶水来” 红玉起身,为陵越沏茶。 “谢谢红玉姐” 陵越先是道谢,然后在坐下。可就这么上下打量了红玉几眼,陵越心下就觉得十分奇怪,这红玉姐怎么好像清瘦了些许?似是新生?而且现在红玉散发出来的剑气也和以往不同,里面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紫胤的剑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师尊和红玉姐......?怎么才在凝寒洞中呆了三个月,外面的世界就变化的如此之大?难不成自己也和屠苏一样?在禁地关傻了? 红玉沏好了茶,端了过来。 “红玉姐,请恕陵越冒昧,为何红玉姐与往日大不相同?看起来似乎清瘦了很多,而且......” 陵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有关剑气的问题,陵越感觉应该有些敏感,就没有再说下去。 “而且,现在大公子还能在红玉身上感受到主人的剑气,是吗?” 一向豪爽的红玉似是毫不介意,把陵越未说完的话给补充出来了。 “呃…是的,还请红玉姐指教” 陵越被说中了想法,有些不太自在的看着桌上的茶杯,似是茶杯里有着非常吸引人的物什一样。 “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这件事也牵连甚多啊” 红玉似是心中积郁,感慨万分。 “牵连甚多,这是为何?” 陵越一见平日里豪放爽朗的红玉都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眉头不由紧锁起来。难不成这件事和屠苏有关系? “且听红玉慢慢道来。那日,屠苏煞气发作,来到剑阁夺取焚寂剑之时,重伤了我,差点剑毁灵散,主人为救我,动用自身修为,为红玉剑注入仙家之力,红玉才得以保全。所以,大公子才会在红玉身上感受到主人的剑气。” 红玉虽然是淡淡的叙述着那几日所发生的一切,但微皱的眉头却似是心有余悸。 陵越看着红玉的样子,不由揣测着屠苏那日到剑阁来夺取焚寂剑之时,面目究竟有多么狰狞?就连红玉这样的千年剑灵,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如此忌惮?心有余悸?这焚寂剑的邪煞之力究竟有多可怖?就连有着道行过了千年的红玉都会被波及到,重伤于此,还真是不简单啊!难怪师尊会提前出关,难怪师尊会说这焚寂剑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看来所言不虚啊!幸好现在还有封印的压制,若是没有,天哪,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境况啊! “红玉姐,那你现在……?” 想象着当时惊心动魄场面的陵越,不由关切地询问红玉的现状。 “承蒙主人的慷慨相助,已是好了不少,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痊愈了吧” 红玉如实的告诉了陵越,自己的身体状况。 “那红玉姐要多多保重啊!” 陵越郑重地嘱咐红玉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看起来红玉应该在紫胤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否则不会如此紧张红玉,可这又会不会是因为拥有剑灵的灵剑难得,紫胤爱剑心切,才会如此的呢?陵越说不准,但是心中也隐隐地对红玉的态度有了些许变化...... “那是自然” 红玉也不推辞,欣然接受来自陵越的嘱咐。 “方才古均叔叔没有告诉我,屠苏变得那般的羸弱不堪的原因,不知红玉姐可否赐教?” 闲谈了不久,陵越回归了正题,他可没有忘记来到剑阁找到红玉的目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所关联的。屠苏煞气的突然发作,并非是没有任何缘由的。据我观察,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还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出的是这个人手中一定掌握着什么法宝,能够随心所欲的催动屠苏体内的煞气,并且这人十分懂得利用人心,以致屠苏乖乖地任由这个人摆布。这个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特别是有关屠苏和焚寂剑的事,否则,这人怎会知道屠苏体内含有煞气?怎么会刺激屠苏来暴力夺取焚寂剑?怎么会知道屠苏能够最大限度的使用焚寂剑?怎会特地引诱屠苏下山?现在看来,这一切定是有预谋的。” 红玉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红玉姐,可是怀疑是......搞得鬼?” 经由红玉一提醒,陵越也觉得此事蹊跷,疑点重重,很快心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容,于是用手指占取了少许茶水,在桌上写下了欧阳少恭的名字。 “或许吧,总之这人定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作为天墉城一个新晋弟子,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搭上了甲级弟子这层关系,很不简单,并且这人并没有和其他的甲级弟子结成朋友关系,只是剑指屠苏,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屠苏本就是天墉城中,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若不是有备而来,恐怕这人得花上许多时间调查有关屠苏的一切,否则,这人又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屠苏结成朋友关系?看来此人定是在江湖漂泊已久,通晓人情世故,工于心计,善于利用人心,在日后接触的过程中,感觉到屠苏心地善良,很好利用,否则也不可能刻意的与屠苏结为好友,并且故意在私自下山这件事上相互偏袒,让屠苏误以为他是一个值得信赖,有担当的朋友。这人一定不简单,而且屠苏心思单纯,极易被表面现象所蒙蔽,很容易上当受骗。只怕,真相浮出水面,屠苏会因无法接受而狂性大发,到时恐怕就不好收场了。所以,我已经设法让他离开天墉城了” 红玉的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但心中似是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为何?把他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好?这样也能监视这人的一举一动,到时才好控制场面啊!” 陵越不太明白红玉的意思,为何明知这人有嫌疑,还放人走了?这不是放虎归山吗?留在身边也好监视啊! “这个人既然有嫌疑,那么此人定然是留不得了,留在身边无异于是一颗□□。再者说了,凭着这人的行径来看,应该可能推测出来,我们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就很可能不再行动了。到时,要抓住他的错处就难了,倒不如现在放他走了,若是他的目标真的是屠苏和焚寂剑,此人定会卷土重来,所以,不必担心,他露不出狐狸尾巴。并且,这人行事作风太过完美,实在是很令人感到不安。” 红玉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难道做事太过完美也是错?” 陵越这下奇了怪了,还真没听说过做事滴水不漏有错。 “这倒不是,而是没有人会不犯错,这人实在是太过完美,没有错处可循就会成为一件怪事。” 红玉微微一笑,看样子,陵越会错意了。 “陵越明白,不过,既然这人不太好对付,不知红玉姐是用什么法子做到的呢?” 陵越心里还真有一点好奇,红玉怎的这样有本事解决这个麻烦? “红玉自然有红玉的法子,至于这法子是什么 ,大公子还是不要管了,只要最终结果是好的,为何还要管其中的过程呢?” 红玉卖起了关子。 “既然如此,还望红玉姐恕陵越冒昧” 陵越听闻红玉不愿详述过程,这其中定有红玉的道理,或许还没有到自己该知道的时候吧,否则,红玉又怎会隐瞒于自己? “无妨。屠苏,大公子应该是见过了吧?” 红玉主动地提及了屠苏的问题。 “...嗯” 提到屠苏,陵越讷讷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心疼多一些,还是纠结多一些,只能留下一声有气无力的哀叹。 “现在没有外人在场,这里红玉就给大公子交个实底。还望大公子不要介意,红玉快人快语” 红玉为了不要让陵越听过之后,过于激动,提前给陵越打了一针预防针。 “那是当然” 陵越欣然接受。 “或许红玉接下来的话,大公子可能不太能够接受,但红玉还是希望大公子心平气和地听红玉说完。大公子,你也应该知道屠苏是因为焚寂剑内的煞气,才得以存活的。而焚寂煞气又来源于曾经的仙人--太子长琴的一魂四魄,这样也就不难解释屠苏的状况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屠苏是焚寂剑的剑灵,屠苏的肉身就是焚寂剑煞气的宿体。剑灵的形成分为两种,一种是在炼制剑的过程中,由活物殉剑,另一种就是炼制剑的时候,就已经采用了极为珍贵且本就带有灵性的材料炼制,这样造出来的绝世好剑,只要放置到清气充裕的地方或是让修为醇厚的人长期使用,使其与此人一起修炼,经过长久的时间,自然也会产生剑灵。可这焚寂剑的剑灵却是个例外,当年的龙渊部族在炼制焚寂剑的时候采用的是禁法炼制。他们收集太子长琴因废除仙籍,剔除仙骨而遗落在人间的魂魄,强行使用玉横,也就是一种能够吸摄和吐纳灵气的神器,将魂魄注入正在炼制的焚寂剑里。焚寂剑之所以会带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就是因为太子长琴的魂魄不甘成为剑灵,而心生怨念,才造成这般境况的。当初,奉命看守焚寂剑的屠苏的母亲,心中很清楚这焚寂剑一旦破除封印,落到奸人手中,定然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为了焚寂剑不被奸人所夺,同时也为了已经死去的屠苏能够活过来,孤注一掷,强行引出焚寂剑灵注入屠苏体内,使得屠苏死而复生。但自此之后,屠苏也就成了焚寂剑剑灵的宿体。于剑灵而言,尤其是这种凶残霸道的剑而言,剑灵的宿体每动用一次剑灵所拥有的力量,宿体便会有极大的耗损。屠苏也就是因为这般,身体才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但若是好好补养,也不至于会发展成现在大公子所看到的境况。当古均发现屠苏开始消瘦下去的时候,也去准备了些补养的药材,熬好之后拿给屠苏喝,可是屠苏很是抗拒,无法,古均找到我,希望我能劝劝屠苏,哪知我刚到禁地,正欲接近屠苏,劝屠苏喝药,谁也没想到屠苏的情绪突然就激动起来,不准我靠近半步。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屠苏一定是回忆起那天的事情了,心里很愧疚,很害怕,我一靠近他,就会被他伤到,所以才会情绪激动得不准我靠近他。屠苏似乎每晚都无法好好睡觉,一睡下去,就会噩梦缠身,然后惊醒。与此同时,本就缺乏安全感,再加上日日噩梦连篇,最后就只能那般干坐着了。或许是因为前一个月腹痛的关系,渐渐地屠苏的胃口也变差了。如此这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也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红玉微皱着的眉头,淡淡的忧愁,无力感甚重。 “就算是屠苏因为消耗焚寂之力,而身体亏损,可为何屠苏会腹痛不止啊?而且屠苏的情况这般要命,师尊难道会袖手旁观吗?” 陵越仔细听了红玉的解释,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可要说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怪怪的。于是,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知焚寂剑的感觉,大公子以为如何啊?” 深谙世事人情的红玉知道此刻自己的说法,并没有完全得到陵越的认可,只能采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把话题绕开。 “五内俱焚” 陵越简单明了说了四个字,形容当时身中焚寂剑的感受。 “既然如此,想必不用红玉多说什么,大公子也应该明白了吧” 红玉暗示陵越屠苏的腹痛和焚寂剑有关。 “原来是这样。但是,为何师尊放任屠苏不管呢?” 陵越似是明白屠苏腹痛的原因了,但令他不解的是紫胤的不作为。 “焚寂之力,不可小觑,难不成大公子以为被焚寂剑伤了之后,能够活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红玉不客气地反问道。 “红玉姐,你的意思是……?” 陵越有些不太明白红玉的意思,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曲折? “焚寂剑一旦出了当初主人特意设下的剑阵,又被煞气发作的屠苏手执,这般情况之下,焚寂是必见血光的,而且越是饮血就越是兴奋,尤其是修为较高的修道者,有了这些修道者的血,焚寂剑就能通过吸收血中的修为化作己用,以致具有更强大的力量。主人为了镇压屠苏剧烈发作的煞气,平定嗜血之后狂性大发的焚寂剑,大公子的焚寂剑伤,红玉的内伤,耗费了近两百年的修为,主人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好恢复,就急急忙忙的去他的至交好友哪里,寻求能够让屠苏不受被这尝过血腥而变得不易受控制的焚寂剑影响的解决办法,之后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终是找到了办法,这才稍稍放心。主人一直是强撑着,直到大公子炼制好了剑鞘,才去闭关。大公子,你可知主人因为没有及时闭关,而以致仙体受损,刚回到闭关的地方,就陷入了沉睡之中,现在正在阴阳琉璃棺里面静养。即使阴阳琉璃棺能够让主人快速恢复,可自此之后,主人就再也使不了全力了。要想使用全力,怎么也得至少三百年的时间,主人才能完全康复。主人都如此自身难保了,又怎能有能力来帮助屠苏呢?” 红玉似乎是非常气愤陵越的不懂事,双拳紧握,似是一副随时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红玉姐,陵越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红玉的一番说辞,立刻镇住了陵越。 陵越从没想过,如天神一样万能的师尊也会有脆弱的一天,竟然为了这两个不孝的徒弟,沦落至此! 红玉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下一口茶,表面上是为了安抚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实则是暗暗观察着陵越的神情。现下,冰雪聪明的红玉也能渐渐从紫胤的只言片语和沉默中,找出些许不太明朗的线索,大概推知陵越和屠苏的命数几何。但是,自古以来,可以推知天机的人,皆不能随意透露天机,轻则魂飞魄散,重则招受天遣,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翻身。红玉也很心疼陵越和屠苏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可是奈何天命如此,也只能这般。 虽然红玉并不想欺骗陵越,但是很大程度上也透露了实情。紫胤的仙体的确因为焚寂的关系有所折损,虽然不能回到巅峰时期,但也不至于到了昏睡的地步。阴阳琉璃棺,可是一件世间罕见的宝物,利用阴阳五行以及太极八卦的原理,采集极寒极热两地所形成的古老晶石炼化而成,沉睡于此,不仅可以保持容颜,更能通过此棺获得来自天地间的强大能量,而这些能量又可以转化为修为,这可是一件道家的至宝啊。紫胤沉睡于此,便可抵御焚寂的伤害,通过阴阳琉璃棺所吸摄的天地之间源源不断的能量修复自身修为。 陵越一直都处于一种很内疚的状态中,红玉觉得是时候应该把陵越从这种情绪中给拉出来了。 “既然大公子已经去看过屠苏了,那现在屠苏的情况怎样?” 红玉试探着开口。 “喂了几口饭,只可惜全吐了,就连胆汁也一同吐了出来,我点了屠苏的昏睡穴,屠苏已经睡过去了” 一提到屠苏,陵越立刻从内疚的情绪中走出来。 果然不出红玉所料,陵越这辈子最在意的人就是屠苏,一提到屠苏,就回魂了。 “什么?屠苏竟然准你近身?而且屠苏竟然还吃了你亲手喂下的饭?还让你点了他的穴道?” 红玉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就好像陵越在说一件惊天大秘密一样。 “红玉姐,这有什么好震惊的?” 陵越有些不太理解此刻红玉的反应,这样的反应有些出乎陵越的意料,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呢? “看来屠苏最在乎的人,果然是你” 红玉语重心长地得出一个结论,表情严肃,目光真挚地看着陵越。可虽然此刻红玉面上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下有了自己的推波助澜,屠苏还会是你的,欧阳少恭夺不走的。 “红玉姐,此话怎讲?” 听了红玉的话,陵越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很是不解红玉的话里究竟想要说明什么,这到底哪儿跟哪儿啊? “屠苏啊,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肯讲出来。但是,即使屠苏不说一句话,但他的行为也出卖了他自己。如果屠苏最在意不是你,他怎么会允许你接近他呢?之前,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能近屠苏的身,而你却可以,这难道不说明问题吗?人人都有戒备心理,对于习武之人,就更是如此了。一个多年习武的人会轻易地允许其他人点中自己的穴道吗?即使不是恶意的?” 红玉循循善诱。 “…不会” 陵越犹豫了一下,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而犹豫期间,陵越则回忆起了以前的种种,嘴角不经意地挂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味道…… “现在大公子应该明白红玉的意思了吧?” 红玉故意询问陵越,似是有意为难他。 “明白了” 陵越怎会不懂红玉的意思,因为欧阳少恭的事,自己曾经心怀芥蒂,虽然和以前待屠苏并无二致,但心里还是结下了一个疙瘩,这个疙瘩,不大不小,就梗在自己和屠苏之间。即使之后因为屠苏主动邀约的关系,两人结束了所谓的冷战,可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地投入云雨之中,这是一件想想都很后怕的事。红玉找来自己,并不仅仅只是想要解释和提醒自己欧阳少恭的事,更是提点自己要对此人严加戒备。此人,并不仅仅只是情敌这么简单,很可能还抱有不为人知的目的。并且也向自己说明了屠苏的心意,为屠苏阐明了与欧阳少恭之间仍然清白的关系,希望自己不要再心存芥蒂,应该放下芥蒂,和屠苏重新开始。 “红玉姐,现在屠苏的身体已是如此不堪,可是有法解决?” 陵越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之后,就开始询问怎样才能把他的屠苏养的白白胖胖的法子了。 “既然大公子回来了,屠苏又愿意接受大公子,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红玉似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那具体该怎么做?” 陵越有些疑问。 “现在先是要解决屠苏吃饭的问题,这样吧,给屠苏做一份香甜软糯的山楂糕,给屠苏开开胃,然后再喝一点归脾汤调理调理,最后晚上再给屠苏要么喝一点酸枣仁汤,要么喝一点龙眼粥。红玉姐保证,不出半月,屠苏就能恢复正常,能够自由进食,安然入睡了。” 红玉似是又看到了在陵越精心照料下,屠苏健康的样子了,眉宇间又闪现出轻快的情绪。 “谢谢红玉姐,陵越明白了,那陵越这里就告辞了” 陵越急急忙忙起身道谢,正欲离开。 “等等” 红玉叫住了神情慌忙的陵越。 “还有什么事吗?红玉姐?” 陵越现在满脑子都是和屠苏有关的事,他现在心里很着急,真想赶快做好一切,让屠苏快点好起来。 “大公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红玉嬉笑道。 经由红玉以提醒,陵越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不会做饭。自己连饭都不会做,还这么风风火火的打算去给屠苏做饭,真是心里太着急了,连轻重缓急都不分了!自己一定是急疯了。 一种为难的表情挂上了陵越的脸。 “大公子还是去陪陪屠苏吧,做饭熬药的事就交给红玉吧” 红玉站起身来,走到陵越身旁,主动承担下了做饭熬药的差事。 “那就麻烦红玉姐了” 陵越诚心诚意地道谢。 “行了,快去吧” 红玉知道陵越心里跟猫抓了似的,痒的不得了,遂催促陵越离开。 “那陵越也就先行一步” 陵越的红玉的允诺,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陵越匆匆离开的背影,红玉意味深长地笑着摇了摇头,拖着一身火红的行装,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2章 禁地之中世外园,剑魄陵越共缠绵。 当红玉把做好的饭食和熬好的药带到禁地时,她看到了一副温情的画面:陵越坐在床边,握着屠苏的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屠苏手上的皮肤,目不转睛地看着屠苏,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皆是幸福。 红玉向着陵越的方向走了过去,可是走近了,红玉就看到了有点不太和谐的状况了。 屠苏的一边侧脸肿的老高,五个手指印在屠苏白皙的脸上很是明显,乌红乌红的。 “大公子” 红玉站在陵越身边,欠身行礼。 “红玉姐,你来啦” 陵越听到红玉叫他,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立刻放开了屠苏的手,转过头来回应。 “大公子,屠苏的脸?” 红玉感到不解,这屠苏脸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呢?明明前两天自己就悄悄来看过屠苏,那时的他脸上并没有伤痕。 “我下手打的” 陵越被问及屠苏的伤,有些不太自在,不敢看着红玉的眼睛回答,只敢把视线放到地上,微微低头。 “大公子,你...这未免...” 红玉甚至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可也没有必要下这样重的手吧。 “做错事,就该罚,而且应该狠狠地罚,最好能够让屠苏记住,日后再犯,必当严惩” 陵越知道,红玉是有些责怪自己出手太重了,但这也是因为屠苏太可气了! 话语间,不由多了几分笃定,坚决。 “红玉会备下伤药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红玉也只能尽量挽回一点儿损失了。 “红玉姐,麻烦你给青冥叔叔说一声,多备些厚实点的被子,和软和点的衣服给屠苏送来,顺便打点好碧云阁的一切,我要搬到禁地来,好好看着屠苏” 陵越说出了自己离开禁地,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是” 红玉欠身离开。在红玉看来,这是一计万全之策,有陵越在,一切都好说。 自此,陵越便在禁地日日陪着屠苏,等着屠苏睡下后,才悄悄跑到碧云阁处理天墉城的事情。幸亏有陵阳在,否则的话,陵越就算有三头六臂都是不够用的。 在陵越的精心照料之下,屠苏的身体终是一天一天有了起色,渐渐地也长了一些肉,只不过比起身体健康的时候,还是逊色不少。 “屠苏,吃饭了” 陵越带着饭菜来了,还没走到桌前,就唤屠苏起来吃饭。 “是,师兄” 屠苏依言起身。 “吃吧” 陵越麻利的处理好一切,把热气腾腾的饭菜递给了屠苏。 屠苏拿过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不过,也只是低头喝粥,并没有夹菜。陵越看到了,立刻细心的为屠苏夹一些清爽,易消化的菜肴,不一会儿,屠苏的碗里就堆了一个小山堆了。可屠苏却只是吃了一小部分。 “屠苏,多吃一点儿啊,你现在才刚刚恢复,应该多吃一点儿,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比起以前,真是丑多了,真是丑死了,还是以前有肉的时候好看” 陵越笑言调侃屠苏,不过,也只是想让屠苏多吃一点罢了。 屠苏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虽然不至于还是皮包骨,可也没长二两肉。屠苏的身体问题一直是陵越最为关心的。就算是天塌下来,这么重大的事情,陵越也从未皱过眉头。但是涉及到屠苏的身体,却是会令陵越时常劳神操心的,甚至有时还会为此彻夜难眠。 听闻陵越说自己变丑了,屠苏原本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只是不停的将饭赶进嘴里,没有多言。 陵越看着,以为自己的玩笑奏效了,不由觉得心情大好。 吃完饭,陵越收走了桌上所有的餐具,端着托盘离开了。 可望着陵越离开的背影,刚刚一直用吃饭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屠苏,这时的思绪,再也无法用其他事情转移。屠苏的眼眸半阖,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自己真的变丑了吗?真的很丑,很丑吗?师兄是不喜欢屠苏了吗?是因为自己变丑的原因吗? 抬起自己的手一看,上面的皮肤没有光泽,皱皱巴巴的,还真是丑死了!自己的手是这个样子,那自己的脸呢?意识到这个问题,屠苏如行尸走肉一般,来到泉水池旁,跪坐在池子边,望向那平静而温热的泉水池。山洞里的温度比之地下涌出的温泉温度,总会低上些许。水面常年都飘散着一些雾气,只不过夏天少一些,冬天多一些罢了。隔着如纱一样的薄雾,看着水面中映照出来的面容,屠苏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还是自己吗?怎么是这般模样?要是自己的头发花白,那和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头子有什么两样?看来师兄一定是不会再爱自己了,自己变得这么丑,自己看了都嫌弃,更何况是师兄呢? 被吓到的屠苏,立刻用双手捂住脸,想要逃跑,不要看到水面中映照着的自己,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丑到哭的自己。 然而,没想到的是,想要站起来的自己,现在却是身子瘫软,没半分力气。 “我真的变丑了吗?师兄还会要我吗......” 屠苏像念经一样喃喃地说道。 却正巧被到处寻找屠苏,刚到石洞洞口的陵越听到。陵越不由笑了出来,不过就是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屠苏还当了真?哎,这小子真是的,怎么那么喜欢钻牛角尖儿呢?嗯,看来自己方才的玩笑开得太过了,小家伙儿误会了,等下可得好好安慰安慰这个小子了。否则的话,又要胡思乱想了。不过,该怎么安慰呢? 忽的灵光一闪,陵越计上心来。 陵越走到屠苏跟前,蹲下身去,抓住屠苏的手,拿开。 但屠苏却很抗拒。 原本并没有注意到陵越来了的屠苏,还在自言自语。可当陵越抓住他的手的时候,屠苏就知道陵越来了,被吓到的屠苏,立刻就变得呆若木鸡,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陵越。 但是,现在的屠苏并不想让陵越看到自己很丑的样子。 于是,很是抗拒陵越把他的手拉开的动作。 陵越见到小家伙儿很抗拒,知道自己真的是把玩笑开大了。 于是,调整了一下方才自己制定的战略,换了一种方法。 凭借着自己的力气,陵越使了一个巧劲儿,把屠苏的手往外一番,屠苏便挣脱不得。瞄准自己以前很是眷念的红唇,欺身上去,吻住,身子往下一压,把手一反,抱住屠苏的背部。被自己压下的屠苏,正好能够躺倒自己的手臂上,这样也就不会咯到屠苏还很瘦削的背了。 陵越吻的很温柔,和以前那种狂风暴雨式的激吻不同,现在吻的,就像是春天里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绵绵细雨,润物无声。润滑的舌尖一遍又一遍的舔吮现在看上去并没有太多血色的唇,从一侧嘴角到另一侧嘴角,全然照顾,没有一丝疏漏。舌尖轻轻一顶,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唇就被顶开,再次稍稍用力一翘,贝齿也被打开,最里面的就是灵巧悦动的小舌了。以往,在陵越的引导下,小舌往往是挺调皮的,有时还会和陵越开开玩笑,追逐嬉闹。但现在,小舌似乎还没有睡醒,有些恹恹的。不过,陵越并不在意,如今的屠苏,身子欠佳,哪里会有精神想这些欢好之事呢?还是等屠苏身子复原了以后,再说吧。 事实上,距离上一次欢好,已经快大半年有余了。 屠苏能够从陵越刻意温柔的动作中,体会到陵越对自己的怜惜,也能够感觉到自己方才是多心了,渐渐地有些感化,慢慢地投入到了这一场如同初恋般美好的拥吻中来。 但是,陵越只是浅尝辄止,在屠苏还未正式进入状态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点到为止。否则,自己一定会因为冲动,而使得之前的一切,全部前功尽弃。 分开的两人,嘴角还挂着些许银丝。 “嗯,这样就好看多了” 看了一眼被自己吻的有些红润的屠苏的唇,陵越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但是,陵越挑起了事端,却又戛然而止,这样使得意犹未尽的屠苏略微感到不快。 屠苏用手攀上陵越的脖子,吊着,有些幽怨的看着陵越,嘟着小嘴,借力抬起自己的身子,希望方才的吻继续下去。 “嗯,不许胡闹,你身体还没好” 但是,陵越却只是举起一只手,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屠苏的红唇,摇了摇头。 然而,屠苏一点儿也不想就此结束。在屠苏的印象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了,好不容易亲热一次,怎么就生生的给截断了呢?越是想到自己和陵越亲热的时间间隔很长了,屠苏就越是觉得委屈,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陵越说自己变丑了的这件事,琥珀色的眸子情不自禁地擒了些许泪花。 “师兄,是嫌弃屠苏变丑了吗?是不想要屠苏了吗?” 屠苏颇有些幽怨的说道,就像是陵越把他怎么样了似的,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不是,只是现在你的身体还不适合” 陵越感到有些无奈,自己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怎的?这小子还当了真?又开始钻牛角尖儿了?无理取闹了? “一定是的” 屠苏好像很肯定似的,小嘴撅得更高了。 “真的不是” 这下,陵越也有些语塞了。这小子身子上的肉没长多少,这钻牛角尖儿的工夫倒真是见长了。 “既然师兄不要屠苏了,就不要再管屠苏了,让屠苏自生自灭算了!” 屠苏说了一句赌气的话,顺带还用手用力的推了陵越胸膛一下,示意陵越闪人。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你想怎样都随你,好不好?” 陵越这下是真的觉得自作孽不可活,不过,谁让这个头儿是自己挑起的呢?只能自己来收摊儿了! “真的?” 屠苏满以为陵越只是为了哄哄他,噙着泪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陵越。因为脸部的瘦削,屠苏琥珀色的眼睛就显得更大了,再带着些泪花儿,真真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可人儿。 然而,这样的屠苏却别有一番风情。 “真的,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陵越忽地带着杀气,恨了屠苏一眼,不过很快,眉眼间就又是一片笑意盎然。于陵越而言,可真真是见不得屠苏流眼泪了,噙着眼泪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只不过是明眸间的一颦一蹙,却是姿态万千,似乎总是有千言万语说不尽,只待君来凝神听。如此这般,陵越怎能不痛痛快快的应下屠苏的所有要求呢? “师兄~” 方才还厚着脸皮,想要继续亲热的屠苏,这下却突然害羞起来,对着陵越撒娇。就好像是一只顽皮的猫咪,玩儿得累了,就跑到主人的怀里,撒着娇,变着法儿的让主人替他挠痒痒儿。 “我这辈子真是栽在你手上了” 陵越自嘲的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无奈的一叹。 “师兄,若是不愿意的话,大可不必这般。屠苏觉得,芙蕖师姐应该是挺愿意,栽在师兄手里的吧” 屠苏被陵越的一叹挑起了精神,昂起头,俏皮的眨了眨眼,不服气的反驳道。 “你这小子,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嗯,还敢拿你师兄开涮了?是不是皮子痒了?需要师兄替你紧一紧?嗯?下次再敢胡说八道,小心师兄掌你的嘴!” 陵越佯装生气,举起手来,作势就要给屠苏一个耳光。 “难道师兄给屠苏掌的嘴还少吗?也不知道是谁,让屠苏的脸肿了两月有余!” 屠苏白了陵越一眼,把头一偏,恰好现出了当初陵越掌掴的那一面侧脸,反呛道。 “那又怎样?还不是你自找的!” 陵越用一只手点着屠苏的鼻尖,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反倒很是霸气的甩给屠苏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威胁力十足。 “对对对,什么都是屠苏自找的,那现在屠苏不打搅师兄了,可好?” 屠苏没好气的说道,挥开指着自己鼻尖的手,起身欲走。 “不好!你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今天看师兄怎么治你!” 陵越拦住了屠苏的去路,恶狠狠的说道。 说完,遂用了一种极度折磨人的方法,惩治屠苏。 这种方式一直都是屠苏最怕的! “哈哈哈...哈哈哈...师兄停手啊!哈哈哈...痒死了...啊~哈~哈哈哈...” 屠苏被陵越挠痒挠地满地滚,不断地发出笑声,委屈的求饶。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不够呢!谁让你拿师兄开涮的?” 陵越可不会因为屠苏的求饶而放过他,这小子真的需要好好治治了!这张小嘴实在是太厉害了!再不好好治治,以后就更厉害了! 禁地中,回荡着大笑声,求饶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屠苏的身子终是有了明显的起色,这也让陵越放心不少。 自然,对屠苏稍稍放心了的陵越,在禁地呆的时间也减少了不少,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玄古居的日子。许是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屠苏习惯了陵越的时常陪伴,对于陵越压缩了在禁地的时间这件事颇为不满,闹起了小性子。虽然屠苏心里也知道陵越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可就是觉得心里挺委屈的。 陵越现在每一天都会早早地把熬好的药放到桌子上之后,就留下一张字条,让屠苏记得喝药,然后就赶到碧云阁去处理事情去了。 睡到自然醒的屠苏,一起床,就能够看到他这辈子最恨的东西了。喝了一年了,再怎么也够了!原本心中就很埋怨陵越陪伴时间少了的屠苏,再一碰到他这辈子最恨的东西,就算是性格再是温和的人,想必也会动怒的吧! 起身之后,本就心里有一口气难以下咽的屠苏,索性把陵越留下的字条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手一挥,碗就摔落在地,药汁也溅了一地。身子一扭,再不理会这苦的要命的东西。 ‘哼,想要我喝药,我偏偏不喝!看你怎么办?就不听话!就不听话!就不听话!’ 屠苏转身沿着禁地里的小路,向着另一处较为空旷的洞穴中走去。于屠苏而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练剑了,今天正好去练练手,消消气儿。 空旷的禁地里,一个长生玉立的少年,神情平静,如同一汪澄澈的湖水,没有波澜。手执一把利剑,横于胸前,闭目调息。忽然,少年“嚯”的一下睁开琥珀色的眼睛,神情专注,凝力于手腕,纵身一跃,便挽出一个略带着霸道之气的剑花儿。落地站定,利剑又是往下迅速一劈,气势骇人,颇有力拔山兮之势。回身一挥,如同万马奔腾,呼啸而过,颇有几分犀利,霸道。接连几个动作,好似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气势更盛。最后一个直刺,空气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这是剑气和空气摩擦而发出的一声刺响,剑势颇为逼人。身子轻巧落地,利剑往回一收,一套天墉剑法就此练习完毕。 俗话说,三天不读口生,三天不练手生。屠苏本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碰过剑了,肯定是很不熟悉剑招的,练习起来磕磕巴巴的。可没想到,一套剑法下来却是十分流畅,毫无淤滞,完全不像是近一年时间没有碰过剑的人。 屠苏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对自己的表现还挺满意的。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只是随意耍了耍剑法,就弄的一身是汗。 唯独就这一点儿,让屠苏挺不爽的。 如今看来,自己的身体好像的确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不过,这也并不算是一个什么很大的问题。一直以来,自己的身体在煞气的侵蚀下,就不太好。表面上看着是好好的,那也只不过是用药物的效用暂且遮盖住了而已,自己的身子究竟已经颓废,破败到什么地步,屠苏自己心里很清楚。陵越也好,还是紫胤也罢,花费无数精力,换来的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平安而已,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粉饰太平罢了。屠苏每一次都是默默地接受这一切,他明白在煞气的侵蚀下,自己的命数几何,只是他不愿伤了陵越,紫胤的心。就算屠苏再迟钝,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陵越,紫胤希望自己多活两年,自己也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吧。世道已是如此艰难,还是多做两桩令人宽慰的事吧。虽然屠苏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真正面对陵越的时候,心里又会有了小小的希冀,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两年,不要离开陵越。然而,自己的命运究竟应该驶向何方,屠苏却完全没有任何把握。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谁也猜不到答案究竟是什么,不过,能够多享受一刻的温情也是好的。但是,这温情就好像是一剂□□,令人沉迷其中,不愿自拔,越是吸食,越是令人上瘾,以致最后实在是太让人上瘾了,一旦沾染上分毫,便想无止境的攫取...... 屠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剑往放剑的桌上一抛,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有温泉水的洞穴。禁地中,古均,红玉等都会时常过来看望屠苏。虽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紫胤在利用红玉他们监视屠苏的情况。鉴于红玉他们不时会来探望自己,为了避免尴尬,屠苏也就养成了沐浴之前,布下一个结界以防尴尬的习惯。 布下结界后,屠苏终是可以放心的沐浴了。自己的身子不好已是老问题了,多想无益。但是想着自己的剑术并未退步,屠苏心情大好,动作也不由轻快起来。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被屠苏动作麻利地褪了。然后,屠苏就立刻钻进温泉池里,享受片刻的舒适,宁静,安逸。 屠苏全身放松地躺在温泉池里,脑袋搭在池子边上,温热的泉水沒过屠苏的肩头,呼吸着带有浓浓雾气的空气,连肺都觉得舒服极了。屠苏拿过池子边上放着的锦帕,沾湿,然后再一寸又一寸的清洗肌肤,扫去方才流出的细汗,再沾取温泉水清洗自己的脸庞。经过陵越近一年的努力,屠苏的小脸终是大致恢复到了以前那样,虽然有点儿小肉,但是却一点儿也不胖,捏起来手感极佳。 一切清理干净过后,屠苏擦拭干净身上还在不停向下滚落的水珠,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随意的拿了一套里衣穿上,舒舒服服地走出了洞穴。来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子,靠在床上,把枕边一本有关阵法的书拿起来观看。自陵越搬到禁地,照顾屠苏以来,就给屠苏带来了许多和阵法有关的书籍,供屠苏养病期间阅读解闷儿。陵越深知屠苏在阵法上的天赋,又忆及当初紫胤的教导,要因才施教,故此就会按照屠苏的天赋,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屠苏,去学习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有天赋的内容。 屠苏的指尖一次又一次在书页上,慢慢滑过,另一只手也在凌空比划着什么,甚是认真。 陵越也终是把手头的事情给处理完了,随意地关上最后一本折子,活动活动手腕,站起身来,准备回到禁地。但是回到禁地,却让陵越有些始料未及。地上有被揉成一团的字条,摔成好几片的碗,还有溅了一地的药汁。陵越不禁扶额,哎,他的小家伙儿又开始闹脾气了!虽然自己也不想让屠苏喝下那些苦的要命的药,但是若是不吃的话,屠苏的身体肯定会更糟!没办法,无论如何,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也总归要把药喝了才行啊! 陵越转身出去取药。 而方才陵越一进禁地,屠苏就感觉到了,但是没有任何动作,只当是不知道陵越来了。 当陵越走到桌前的时候,屠苏根本没有心思再看手里的书,拿着书,当挡箭牌,带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不停的向着陵越的方向瞟着,想看看他这个师兄是什么反应。 但令屠苏没有想到的是,陵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出去了。屠苏有那么一点点儿小失望,还满以为陵越要生气呢!这样也好和陵越斗斗嘴啊! 只可惜屠苏想错了,陵越可是不太容易对付的呢! 陵越重新端了一碗药来,走到床边坐下,把手往前一伸。 “屠苏,我把药重新热了一下,赶快趁热喝了吧!” 陵越温和的说道。 “不要” 屠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神都没从书页上挪开过目,就干净利落的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要是屠苏不喝的话,师兄一点儿也不介意用其他方法,让屠苏喝下去” 陵越挑了挑眉,威胁道。 “随便!” 屠苏本以为陵越会和他闹,但是陵越也只是温和的劝慰。陪伴的时间少了,原本就令屠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怨气,再加上陵越一直都在讲喝药!喝药!喝药!屠苏真的是烦透了,也急了,师兄究竟是怎么了?一天到晚,除了喝药就是喝药。我就是不喝!偏偏不喝!看你能够把我怎么样?哼,我百里屠苏在此恭候! “真的?” 不过,陵越还是给了屠苏一个机会。陵越心里清楚,这个小家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在闹脾气,自己也很无奈,积压了很久的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若不是眼看屠苏的情况好一些了,自己也不会多抽出一些时间去处理事情的。但现在很明显,这个小家伙儿觉得自己陪他的时间少了,心里不平衡,正在闹脾气呢!看来自己得好好哄哄了。 “随便!” 屠苏把手中的书往旁边一扔,一副倔强的样子,看着陵越。他倒想看看,陵越究竟用什么方法,让他把药喝下去。 陵越端起药碗,吸了一口气,把碗中的药全部喝到口中,把碗往桌上一掷,越上床去,左手托着屠苏的后脑勺儿,右手捏住屠苏的下颌骨,用力一捏,屠苏就只能乖乖的张嘴了。然后,精准的吻住屠苏的嘴,用自己的舌头压住屠苏的小舌,一股脑儿的把药灌进屠苏的口中。被压住舌头,面对突如其来的药汁,屠苏只能本能的咽下,来不及反应。用蛮力把药灌完了之后,陵越觉得既然要好好哄哄屠苏,不如就......再者说了,屠苏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太过分就好了。很快,心里便有了一个主意,他要和屠苏好好玩玩。为了灌药而吻住的嘴,并没有松开,而是把这样一个原本用来灌药的动作,化为了一个吻。 只不过,这苦涩的药味在中间,还是有那么一些令人不悦的。 陵越的舌头还停留在屠苏的口中,舌尖轻轻扫过天堂,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过屠苏全身。屠苏的脚趾都不由在发颤,这真是太刺激了。虽然这是屠苏想要得到的,但是他现在正在生气中,才不要那么容易让陵越得逞呢!对着陵越的舌根狠狠一咬,疼得陵越立刻撤了这个吻,捂住嘴,剑眉紧皱。 屠苏看到陵越吃痛的样子,心里还挺得意的,面无表情的昂着头,用手袖擦了擦嘴上还留有的银丝,似乎是很嫌弃陵越一样,或者说是在展示一个胜利者的骄傲,抓过被子,背对着陵越躺了下去。 陵越倒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突然袭击,过了好一会儿,自己的舌头都还是麻的。这小子究竟是有多生气啊?下手这么狠!疼死我了!今天一定要给这个小家伙儿一点儿苦头吃,真是仗着自己心疼他,就愈发的无法无天了! 陵越迅速除了一身束缚,拉起被子的一个角,钻进被子里,和屠苏合盖一床被子。陵越侧身躺下,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屠苏的后背,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罪恶”的黑手伸向了屠苏的腰间,捏住了屠苏腰间的软肉。 当陵越靠近自己的背部时,屠苏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气扑来,很温暖,就像是冬日里的裘皮大袄一样。屠苏本就体寒,这样温暖的感觉一直都是一种奢望,除了和陵越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能够感觉到陵越身上那种烫人的温度。正因为屠苏身子常年都是冷冰冰的,自然也甚是欢喜陵越暖热的身子。只要有陵越在,屠苏总是会被陵越圈在怀里,替他暖身。 “生气啦?” 陵越用下巴蹭了蹭屠苏的肩,就在靠近屠苏的耳边用略带着类似道歉的语气说着话,还微微吐着热气,令热气若有似无的扫过屠苏敏感的耳尖儿。表面上,似乎是陵越在道歉,可那一只“罪恶”的伸向屠苏腰间软肉的黑手,却是在暗自使劲,略带惩罚性的拧着那软肉。 腰间一直都是屠苏敏感的地方之一,或者说应该算是最敏感的地方了。因为近一年没有练剑了,腰间长了不少的软肉出来,比起以前,软肉更软了,自然也更敏感了。陵越的手劲因常年使用重量近约百斤的霄河剑而变得不容小觑,很多时候,只要陵越稍稍用一点儿力,都是极重的。腰间的软肉被陵越折磨着,很痛,很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感有增无减。 但是,屠苏就是一个倔脾气的人,你越是要他屈服,他偏不。 忍受着陵越不断施加的力度,屠苏就是不吭声。 不仅不吭声,反而还把被子裹得更紧了,把埋在枕头里的脸埋得更深了。 然而,陵越似乎是非常有耐心似的,不急不缓的继续加重手中的力道,他就不信屠苏没有求饶的时候。 力道在不断加重,痛感也越来越重,屠苏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会牵着到腰部,都会更痛。实在是忍不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改变这种被动的状态了,化被动为主动。 屠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抓住被子以分散疼痛的双手悄悄放开,续上一股力,将双肘向后一拐,试图令陵越松开那只“黑手”。但是,屠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此时此刻是看不见陵越的,而他的一举一动,陵越却是尽收眼底。还没等到屠苏用手肘打到陵越,陵越就立刻抓住了屠苏正准备攻击他的手腕。然后,就把屠苏圈进了怀中。 “好啦,别闹了,当心着凉” 这下,陵越贴的更近了。 “那也不用你管” 屠苏还在嘴硬,可是身子却出卖了他。由于全身冰冷,于是便更加贪恋温暖。嘴上说着不要陵越管,可是自己的身子却在不停的扭动着,希望更加靠近陵越。 “好啦,是师兄错了,师兄不该不陪屠苏,让屠苏一个人呆着” 陵越知道屠苏是个心软的人,说两句好话,就会心软的。 其实,屠苏一直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谁要你陪了?我看你还是去陪芙蕖师姐比较好!” 屠苏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很委屈,他的命运已是如此坎坷,他的世界里一直都只有陵越一个人,而恐怕陵越的世界里却不只他一个人。他不过就是想要拥有一点点儿温暖罢了,可就是这一点点儿要求,都不能满足。 那仅有的温暖还要被分割,他不情愿! “好啦,是师兄错了,好吗?师兄以后一定好好陪屠苏好吗?芙蕖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陵越知道现在的屠苏,说的都是气话。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坎坷,他们心里都一清二楚,这一份感情是干净的,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也是最为坚贞的,怎会因为旁人而有所改变呢? “...呜呜呜...师兄,不要丢下屠苏一个人好吗?” 听到这句话,屠苏的眼泪更是不争气了,哗哗的往外流,不停的抽泣着,身子也不断颤抖着。 “嗯,师兄一定不会丢下屠苏一个人的” 陵越把屠苏抱得更紧了。 ‘就算是把我自己弄丢了,我也不会把你丢下的’ 陵越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道。 许是哭够了,把自己的委屈都释放完了,屠苏擦干了自己的泪水,转过身来,吻住陵越。 陵越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刚刚还哭的伤伤心心的,怎的?这会儿又开始缠绵悱恻了?屠苏的情绪怎么这么不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得多花一点心思,让屠苏平静下来。若是情绪这般大起大伏,一定会给焚寂煞气可乘之机的。毕竟,现在的焚寂剑已经不同以往了,喝了血的焚寂剑更加不稳定,更加难缠了。 陵越回应着屠苏的吻,双手也渐渐攀上屠苏的脊背,不停的上下抚摸,安抚着屠苏。 “师兄~我要~” 屠苏一边吻,一边含混不轻的说着话。 对于心思通透的陵越来说,一点儿也不难理解屠苏的意思。既然屠苏想,再加上屠苏的身子也基本复原了,只要自己不是太过分,屠苏是不会有大碍的。 于是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3章 剑魄梦忆瑶山景,梦醒呼唤琴心名。被人设计伤同门,终得机会 陵越花费了不少心思,才让屠苏摆脱了因为心中的不安全感而带来的情绪不稳定,使之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本应平静下来的生活,却再起波澜。 屠苏来到禁地,已是将近两年了。在这两年里,煞气发作并不严重。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屠苏启用了剑灵之力,释放了大量的煞气,自然这煞气发作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那么折磨屠苏了。二来,是那玄铁剑鞘隔绝了一部分来自于焚寂剑的煞气,煞气的来源减少了,屠苏也就不会有那么难受了。再加上,这禁地清气鼎盛,对煞气的压制却也是有一定作用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性被大量释放的煞气,又慢慢在屠苏体内滋长,积累起来。屠苏的煞气发作,也开始渐渐严重起来。早就习惯了煞气发作的屠苏,并不觉得这煞气发作有什么。最让屠苏难受的是,他常常睡着之后,就会做梦。做梦并不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可是怪就怪在,这梦境皆是如出一辙:在一处幽静的山谷里,一片钟灵毓秀,清气充足,虽不知在哪里,可那环境也胜似仙境。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着一身用金丝勾勒门襟,衣袖,腰封的白色长袍,席地而坐,背后是一颗长势茂盛的梧桐树。男子纤长的手指在一把明黄色的凤型琴上轻轻拨弄,一曲如高山流水一般的乐曲便倾泻而出。而此时,就会有一只水虺,悄悄的从男子所在之处,一旁的湖中,贼溜溜的探出头来,迅速的化为人形,不敢打扰正在弹琴之人的雅兴,只是静静的来到一边的空地上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专心致志的听男子弹琴。 然而,每每到了这时,屠苏的梦境就会变得模糊起来,最后画面又转到了,自己和欧阳少恭在一起的日子。 可是,屠苏的梦境总是这样跌宕起伏,没个准信儿。或许是和屠苏本就不□□宁的心绪有关吧,方才上一个画面还是自己和欧阳少恭在河边放花灯,平静而温馨,可下一个画面却又转到了欧阳少恭的手臂被砍的画面,一片鲜血淋漓。 “少恭!” 如此这般,吓得屠苏一身冷汗,大声地喊着欧阳少恭的名字,从梦境中醒来。 屠苏猛的坐起身来,喘着粗气,用手不断地抚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惊魂未定,吓得不轻。待到稍稍定下神来,仔细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屠苏才知道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可当忆及自己,方才是叫着欧阳少恭的名字醒来的,屠苏立刻机警地回过头去,看了陵越一眼。然而,陵越依旧熟睡着,是那样的安静,呼吸平稳,丝毫未乱,似乎并没有因为屠苏的喊声而醒过来。此刻,屠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仔细想想的话,都觉得后怕,要是方才陵越醒过来了,该当如何是好啊?自己明明爱的是枕边人,怎么会心里还会想着其他人呢?怎么在梦里还会梦到其他人呢?难道自己也喜欢欧阳少恭吗?自己不是一直都把他当成是朋友吗?会不会是欧阳少恭出了什么事呢?所以自己才有所感应?不过,自己都关入禁地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欧阳少恭过的怎么样了?一切都还顺利吗? 然而,屠苏此刻只是觉得万幸,昨晚和陵越一夜迤逦,大家都累了,故而陵越才没有被自己的喊声惊醒。否则的话,若要是被自己的喊声惊醒了,却听到自己叫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那岂不是会让陵越产生误会吗?如此这般,自己和陵越之间的感情定然会产生裂隙的!以前,就在欧阳少恭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现在要是让陵越知道自己的梦境中出现的不是他,而是欧阳少恭的话,岂不是会气个半死?而且,也是因此,自己才从未在陵越面前,提起过欧阳少恭,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师兄又还会不会介意呢?天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怎么能够吃着锅里的,还要望着盆里的呢?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呀?祸害了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吗? “我和少恭只是朋友,我和少恭只是朋友......” 屠苏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着这样一句话,安慰自己。然而,自梦境中醒来,屠苏就再没有了睡意,即使躺下了,可也睡不着了。 可是,屠苏推断错了,其实只要他轻轻一动,哪怕只是翻身或者是蹭蹭枕头这么小小的动作,也会惊醒浅眠的陵越。作为一个高阶武者,拥有极强的警惕性是必须的。而随着修为的不断升高,陵越其实也不需要像同龄人那样,保持三到四个时辰的睡眠,再加上一向都是浅眠的,自然屠苏的任何动作,陵越都会知道。屠苏原本以为一夜迤逦过后,陵越定是会因为消耗了很多体力而累得睡的很死,不会惊醒过来。但是,恰恰相反的是,陵越不仅不会睡的很死,反而觉得一身的烦累得以释放,感到清爽无比,脑子也更加清醒,睡意并不浓厚。 方才,屠苏在床上,因为做噩梦而翻动身子的时候,陵越就已经觉察到了,只是觉得可能是因为屠苏觉得睡的不太舒服而乱动罢了,并没有什么动作。可当后来,屠苏猛的起身,喊出欧阳少恭名字的时候,陵越的脊背一瞬间就僵硬了。背对着屠苏的陵越一点儿也不敢动,他生怕一动,屠苏就会知道,害怕得连眼皮儿都不敢睁开。陵越深知,若是现在自己起身,询问屠苏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会很尴尬。而且凭着屠苏那种性格,害怕自己误会,说的支支吾吾的,只会越说越乱,到时候自己和屠苏之间,定然会因为欧阳少恭的关系,再度形成隔阂。倒不如让屠苏误以为自己睡着了,不知道这件事,或许还更好一些。 果然不出陵越所料,屠苏在回过神来之后,的的确确查看了陵越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 幸亏陵越演技过人,没让屠苏觉察到什么。 可是,陵越心中却似乎被放进了一根鱼刺,拔也拔不掉,取也取不出,就梗在哪里。难道屠苏心里除了自己,还有欧阳少恭这样一个存在吗?这欧阳少恭在屠苏的心里也占有一席之地吗?欧阳少恭的魅力真有这么强吗?屠苏不过是和他有些许交集罢了,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在屠苏心里留下了这等深刻的印象?以致难以忘怀?以致屠苏的梦境里,都是他?自己在屠苏心里究竟位置几何呢?究竟在屠苏的心里,谁占的位置为主呢?屠苏的梦境里也有自己吗?屠苏也会喊着自己的名字醒来吗?屠苏还是在乎自己的吗? ...... 对自己一向很自信的陵越,心里也在暗暗打鼓。撇开情敌,撇开可能是会伤害到屠苏的人不谈,作为陵越而言,这欧阳少恭拥有谦谦君子之风,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可以深度交往的朋友。然而,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个中关窍,蹊跷甚多,那会是那么容易厘清的呢?而且不知为何,只要一碰到和屠苏有关的事情,自己就无法淡定冷静下来,就跟那种毛头小伙子一样,当真是怪极了! 或许这就是深陷情局之中,该有的心绪吧...... 这一夜,躺在床上的两人,看似平静,心里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再也无法平静。 屠苏从内心来说,很愧疚,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这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转过身,看着面对着自己,正熟睡着的陵越,屠苏忽然觉得他的师兄,其实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棱角分明的脸庞,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如同桃花般润红的薄唇,乌黑浓密的头发,平稳的呼吸,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心驰神往。 然而,眉间有几枚皱纹,却是那样的煞风景,不合时宜,可那皱纹不正是忧心自己而种下的吗?几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却给自己的师兄留下了,本不该留下的印记,师兄老了...... 忽的,屠苏抬起手来,很想用自己的手,抚平那该死的皱纹,描摹那令自己神往的剑眉。 然而,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失落的放下。自己却终究没有勇气去抚摸,这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自己怎会还有资格去做一个“救世主”,施下自己的施舍呢? 屠苏的心里满满的皆是愧疚。 然而,自己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感似龙卷风一样,渐渐包裹住屠苏的心。 位于风暴的中心,真的能够安宁吗? 甚至屠苏觉得要是没有自己,或许他的师兄会活得更好。 没有自己,师兄就不会无端端耗费修为;没有自己,师兄就不会被焚寂所伤,以致修为停滞不前;没有自己,师兄就可以永远都是那个公平公正,刚直不阿,做事一碗水端平的大师兄,一生都不会有任何污点,而不是一个包庇师弟的坏师兄;没有自己,师兄肯定会和师尊一样,修得仙身,与日月同辉,可自从有了自己,一切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没有自己,师兄肯定会是众望所归,成为掌教,一身绛紫道袍,玉冠压顶,自此,潇洒恣意,君临天下,可有了自己,师兄变得就像是一个婆婆妈妈的老妈子一样,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任由自己胡闹,撒泼,耍赖,对自己的一切,全然接纳,无休止的包容;自己的师兄原本是被别人服侍的,原本是可以高高在上的,受万人景仰的,可是为了自己,却一切都是亲手操持,自甘堕落...... 百里屠苏! 你! 究竟何德何能? 让陵越如此厚待于你! 很大程度上,陵越现在的状况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自己就是这么一副破败身子,早一天度过忘川,晚一天度过忘川,又有什么分别呢? 与其让自己不停地成为陵越的拖累,倒不如离开他,这样自己师兄因自己而起的悲剧人生也能够就此完结,这难道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离开? 离开? 离开! 想到这里,屠苏“嚯~”的一下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对呀! 只有自己离开了陵越,这样所有的一切,不都结束了吗?这样,师兄,师尊就不会再无端端的损耗修为,救治一个本就无药可医的人了!这样,悲剧不就会就此落幕了吗?自己本就没有几天好活了,与其天天呆在天墉城里,害得自己的师兄,师尊伤心,劳神,倒不如偷个空儿,下山去,趁着自己还活着,去看看这繁华的万千世界。这天下是如此之大,又怎会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呢?如此这般,不仅自己可以寻一个僻静的角落,安安静静的死去,而不让师兄,师尊操心;而且还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闯荡江湖,快意人生,这岂不妙哉?想起自己的朋友欧阳少恭,屠苏觉得他很幸福,能有一个很相爱的妻子,能够在江湖上漂泊,四海为家,能够治病救人,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啊!若是自己也能和少恭一样,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应当帮助的人,不也算是美事一桩吗?如此这般,也不算是负了师尊这几年的悉心教导啊!多做善事,就能多积累一些福报,或许自己此生,已是无福消受了。但若是这些福报能够给予陵越,自己绝对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 这样,他的师兄就能够过的更好了!成为掌教以后,迎娶了芙蕖师姐,这样谁也撼动不了师兄的掌教之位了!凭着师兄的武功,修为,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伤害到自己的师兄呢?毕竟,那样一个伤害他的人,或许早就渡过了忘川,投入了轮回井,投胎转世去了...... 想明白这一切的屠苏,暗暗打下了一个主意...... 至于在梦中喊了少恭名字的这样一件事,大家都装傻充愣,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谁都没有提及这样一件事。 只是自此以后,屠苏也变得更加沉默了。 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对那件事缄口不提。 但是,这也没能够阻止这件事,横亘于两人心间。 即使陵越偶尔和屠苏开开玩笑,想让屠苏开怀起来,可屠苏却是时常沉默不语,眉间总是若有似无的飘荡着些许愁绪,但却不知从何而来。即使陵越费尽心思去逗弄屠苏,屠苏也只不过是用一个浅浅的笑容回应,似乎是为了感谢陵越所做的一切。渐渐地,陵越发现,屠苏愈发的沉默了。而面对这样的沉默,自己却无能为力,似乎在屠苏的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屠苏把自己锁在了里面,似乎现在即使是自己也不能打开那个紧紧关闭着的锁。 两人之间,渐渐地安静了不少。 然而,陵越从来都不会知道,其实自己离开之后,那个沉默的屠苏,那个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角落里的屠苏,会一直一直追寻着他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禁地的洞口。甚至于身影消失了,屠苏也会一直盯着洞口发呆,心里就像是有千万把淬毒的匕首尖慢慢地,狠狠地,极度折磨人地剜着心头肉,就好像是万箭穿心而过,一片血肉淋漓,疼痛到无以言表。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屠苏也越发的向往外面的世界,他很想早一点能够离开天墉城。虽然天墉城给与了他温暖,保护,然而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过巨大,自己何德何能纵享这一切?这份恩情,实在太重,此生无以为报!自己终究是一个无福消受之人,还是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了却残生吧! 距离屠苏被关到禁地的时间,已差不多两年半了。 陵越不忍屠苏继续呆在这个禁地里,觉得是时候让屠苏提前出来了。并且屠苏的煞气稳定了不少,没有必要再在这里一个人呆着了。毕竟,屠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于是,诚心诚意地邀了芙蕖,一同去向涵素讨要一个赏赐--放屠苏出来。 “掌教真人,我的嫡亲师弟百里屠苏,在禁地修炼已是两年有余,煞气稳定了不少。陵越在这里斗胆向掌教真人求取一个奖赏,放我那师弟出来,师弟说话的声音已是嘶哑不堪,陵越真的怕再关下去,师弟定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陵越刻意换了一身道袍,精心的设计了一番说辞,非常正式的和芙蕖一起去找涵素。 “是啊,是啊,爹爹,屠苏在禁地里真的很可怜的,就放屠苏出来吧!” 芙蕖挽了涵素的手臂,狠命摇晃,拼命的撒着娇,希望涵素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 虽然,从内心深处来说,芙蕖并不太愿意让屠苏再一次闯进她和陵越之间。但是,屠苏若是不在前山,她连见陵越一面都是非常的困难。为了能够天天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芙蕖屈服于自己的私心,在陵越和她提起一起去求涵素放屠苏出来的时候,也就欣然同意了。 “好啦,别这么粘着我,都多大了,我同意就是了” 涵素似乎是对芙蕖的行为深感无奈,摇了摇头,应下了自己掌上明珠的要求。 “谢掌教真人成全” 陵越一听,涵素同意了,立刻应下了,生怕涵素突然之间反悔。 “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芙蕖把头靠在涵素的肩上,继续撒娇。还趁着间隙,给陵越使了一个眼色:看到没有?成功了! 陵越接受到来自芙蕖的眼神,立刻回以一个感激的眼神。细细思索之下,不难得知,若不是因为芙蕖的面子,恐怕以涵素忌惮焚寂煞气的那种谨小慎微的性子,这事怕是没有那么好办! “那陵越就先行告退,替师弟接风洗尘” 陵越甚是恭敬的作了一揖,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恭敬。 说完欲走,却被涵素拦住了。 “但是,这焚寂煞气......” 涵素欲言又止。 “请掌教真人放心,以后陵越定会负责师弟的一言一行,全程监视” 陵越赶紧做下保证。 “...嗯,如此甚好,快去吧” 涵素略微沉默了半响。 不知为何,时间似乎变得非常漫长。等待终归是一种难熬的过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让陵越和芙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最后,涵素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是同意。 然而,陵越满以为是因为芙蕖的面子,涵素才会那么痛快的放了屠苏,即使是芙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和芙蕖都想错了,这一切还另有原因,只是恐怕他们这一生,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陵越带着屠苏回到了碧云阁,又开始了以前那样的生活。 屠苏自回了碧云阁之后,也在与芙蕖的谈话中,套取到了欧阳少恭已经离开的消息。然而,这个消息却让屠苏有些失落。 陵越为了能够多抽出一些时间,陪伴屠苏,想方设法地推脱掉门派之中,并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这些事情多半交予了陵阳代为处理。 可事情终究有推脱不得的时候。 与紫胤交好的太华观的清和真人,飞鸽传书,特地邀请紫胤以及涵素到太华观一观,太华观下一任掌门继承人的加冕典礼。但由于紫胤正在闭关,没法亲自参加。不论是作为紫胤座下的关门弟子也好,还是作为天墉城的下一任掌教继承人也罢,陵越都必须参加。只不过,更大程度上,陵越是代表紫胤参加这一次的盛典。这是陵越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推脱的。毕竟,紫胤不在,能够代表紫胤的就只有自己。自己的师尊一直与太华观的清和真人交好,这一段关系,已经延续了近百年,是不得不小心处理的,陵越也是无法。虽然心里极其不想前往,去参加这么一件例行公事的事情,但是却不能不顾及到自己师尊和清和真人之间的交情,不能不顾及到门派之间的关系,不能不将此事处理妥贴。若是自己处理不当,不仅失了天墉城作为昆仑八大修仙门派之首的面子,更会让紫胤脸上无光。前者倒不足惜,但是后者却甚是麻烦。不得已,陵越只好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与涵素一同前往,即刻启程,希望早去早回。 然而,一个门派的继承人加冕仪式,哪里会仅仅只是像表面上看着那样简单?那会是十分容易就会结束的呢? 但是,屠苏却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一个陵越不在门派之中,一个出远门的机会。屠苏趁着陵越前往太华观参加新一任继承人加冕典礼,正在悄悄进行着什么。 这天,晚上,屠苏来到剑阁,带来了给他这一生带来重大苦难的焚寂剑。开启丹炉,把焚寂剑扔了进去,然后催动自身修为,升起三昧真火,打算把这把该死的剑给毁了。屠苏心里不是不清楚,剑毁了,自己也会随之灰飞烟灭,但却仍旧一意孤行。随着功力的不断输出,屠苏觉得自己都快要虚脱了,但还是咬牙继续。 灵力的波动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这一切被红玉发觉了,立即制止了屠苏近乎到蠢的的行为。 “住手!” 红玉一声断喝,随即用灵力打断了正在输出的灵力流。 被突然打断,屠苏遭到了来自自身灵力的反噬,立刻就觉得血气翻涌,吐了一口血出来。 红玉赶紧为屠苏注入灵力,作为补充,助其收功疗伤。 “屠苏,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也会毁了你自己的!” 收了功的红玉,非常气愤地质问起屠苏来,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脑子进水了吗?难道不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全是凭着这焚寂煞气吗?毁了焚寂,不就等于毁了你自己吗?怎的会如此愚笨?难道是在禁地里关傻了吗? “若是毁了焚寂,能够带来一片安宁,屠苏死不足惜” 屠苏呆呆的望着丹炉里,即使承受三昧真火炙烤,却也不损分毫的焚寂剑,喃喃的说道。 “屠苏,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要是炼丹炉能够把焚寂给毁了,当初主人早就这样做了,又何必费心费力的救你呢?你这样做,究竟是想要把主人至于何地啊?主人,大公子当真是好心没好报,无端端为你耗费如此多的修为。然而,你却一点也不在乎,原来在你的心里就是想要一心求死吗?你若是这般一心求死,你可知道主人知道之后,会有多伤心吗?主人那时为救你伤及仙体,真替主人感到不值!” 红玉愤愤指着屠苏怒吼道。 ‘师尊?好熟悉啊,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对啊,自己只是想要得到解脱,但是却没想到其他人随自己的逝去会是作何反应?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但是自己永远都是他们的麻烦啊......’ “红玉姐,是屠苏思虑不周......” 想到这里,原本还觉得自己行为理直气壮的屠苏,忽的软了语气。 “我看你真的是在禁地关糊涂了,既然心中甚多杂念,不如就到藏经阁去,抄抄经书,静静心吧!” 红玉失望的摇了摇头。 “...是” 屠苏应下了,带着焚寂剑离开了。 藏经阁内,屠苏挑了一个僻静的位置,打开一卷竹简,安安静静的抄写起经书来。 原本是为了静心,然而越是抄写,屠苏的心就越是不能平静...... 似乎是老天爷觉得屠苏一个人在藏经阁太过寂寞,这不,派了一个人过来陪陪他。 肇临没精打采的来到藏经阁,他是被戒律长老罚来的,原因不外乎是跟着陵端欺压其他师弟。 当看到藏经阁里的屠苏时,肇临感到甚是惊讶,那个...那个...怪物怎么会在这里啊?不是被关进禁地了吗?怎么又放出来了?打算再来害人吗? 肇临故意挑了一个离屠苏较远的位置坐下,完成自己的责罚。 但是,肇临根本就无心抄写经书,无聊的他便悄悄地观察起屠苏来。这百里屠苏其实长的挺不错的,人也好安静,看上去挺像个好人的,可为什么二师兄总是说,他是个怪物呢?会不会是二师兄嫉妒百里屠苏比他长的帅呀? “嘿,你也是被戒律长老罚来的?”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肇临试图和屠苏攀谈。 “...” 屠苏只是低头抄书,连头都不抬起来看肇临一眼,就当做完全没有这个人似的,肇临就是一团空气。 “哎,其实,你这人吧,长的也挺不错的,就是和一块儿冰一样,冷冷的,老感觉挺难相处的,但是看上去,你应该是一个好人,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你应该多笑一笑的,这样你就会有很多很多朋友的......” 眼见屠苏没有答自己的话,一向是个话唠的肇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也不管屠苏爱不爱听。 正当肇临的话唠属性发作的时候,忽然,藏经阁的蜡烛全都熄灭了,一阵阴风刮了进来。 感觉到不妙的肇临,立刻住了嘴。 “小心” 屠苏抓过放在一旁的焚寂剑,立刻警惕起来,转过头提醒肇临之后,就起身,准备迎敌。 屠苏根据阴风刮来的方向,大致推断这个方向上或许有一个高手在,否则也兴不起这么大的阵仗。于是乎,顺着阴风刮来的方向,逆风而行。 可屠苏万万没想到,这人和他玩的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当屠苏离开之后,书桌前,就只留下了武力很弱的肇临。 此时,一个黑影窜了进来,趁着黑黢黢的一片,和屠苏打斗起来。正当屠苏一个直刺,即将取了这歹贼小命的时候。这歹贼却临时起义,眼疾手快的拉起愣在一旁的肇临,往自己身前一站,正好就把这个致命一击给挡掉了。 然而,焚寂剑却穿胸而过--肇临的胸。 黑衣人趁着屠苏还在愣神的时候,立刻跳窗逃走。闻到一股浓稠血腥味的屠苏,意识到有人受伤了,但是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出自于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顺着气流波动的方向,屠苏追了出去,和黑衣人在一处空地上厮杀起来。厮杀甚是激烈,最后屠苏运足气力,双手手执焚寂剑,用力一扫。带着霸道力量的剑气,向着黑衣人横扫过来,很不幸,黑衣人来不及躲避,被剑气伤到了。 正当屠苏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狡猾的黑衣人,哪里肯坐以待毙呢?立刻置下□□,再一次逃走了。 因为剧烈的打斗而气喘吁吁的屠苏,累的只能依靠拄着焚寂剑,才能站立。可是,缓过气来,屠苏这才发现了一件很值得后怕的事情。好像...好像...遭了,不好,肇临一定出事了。 哪知等到屠苏匆匆赶回天墉城时,天墉城里的人们正等着瓮中捉鳖呢! 刚一进门,还来不及反应,屠苏就被卷进了早就布好的天罗地网剑阵之中,即使用焚寂剑抵挡从上往下鱼贯而入的集结了上百把剑气的气剑,可也因之前的打斗损耗了太多体力,根本不能抵挡上百人组成的剑阵,没过多一会儿,屠苏就因抵挡不住,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屠苏,被戒律长老一脉的弟子带到了锁妖笼中收押。 当屠苏离开藏经阁,被黑衣人引开,和黑衣人在外面的空地上一起缠斗之时,也不知是谁报的信儿,说是肇临被屠苏杀了。这消息立刻把众人一惊,陵端更是一阵风一样赶到藏经阁。其他人等也是随后就来了。经过查验,肇临胸前的伤口上,漂浮着一股煞气。事实太过明显,肇临受的绝不是简单的剑伤,而是焚寂剑伤。见状,把戒律长老气得不轻,再加上陵端的污言秽语,煽风点火,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果然不出陵端所料,急脾气的戒律长老气得,立刻挥掌一拍身旁的木桌,瞬间因内力震碎的木茬儿就乱飞一气。肇临是戒律长老座下的丁级弟子,虽然平时是个话唠,却也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弟子,正是因此深得戒律长老之心。当听闻肇临被杀的时候,戒律长老就坐不住了。戒律长老一直以来,就和陵端一样,对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百里屠苏抱有偏见,也认为他是一个怪物。这次伤及到了他这一派的弟子,他还能坐以待毙吗?于是,集结了门派中的各级弟子,摆了这天罗地网剑阵,来个瓮中捉鳖。 然而,事情确如戒律长老所料,屠苏回来了。戒律长老理直气壮地认为,在天墉城中,最是忌讳门派弟子私斗。这次肇临被杀,凶手就是百里屠苏,那么自己收押,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戒律长老只是顾着自己一脉的弟子被百里屠苏伤了,却也没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收押了百里屠苏。实在是太过鲁莽了,戒律长老,这次是实实在在地做了一次别人的棋子啊! 躲在暗处的陵端得意极了,这次借刀杀人的计谋,可是颇为成功啊! 而目睹这一切的芙蕖,怎样也不会相信屠苏会是杀害肇临的凶手,便自做主张,趁着自己的爹爹--涵素和陵越一起去参加太华观的加冕典礼,与红玉一起放屠苏离开了门派。 等到屠苏沿着陡峭的山路,从天墉城年久失修的后门走下了昆仑山。一路向下,当走出了昆仑山,来到山下之后,屠苏才顿觉天大地大,还真不知何处为家。原来自己一直在天墉城中偏安一隅,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现在走出来了,才真正能够感受到曾经陵越说过的世界,是这样的广阔,博大。虽然自己本无意伤害肇临,然而却在阴差阳错之间,正好如了自己的意--离开天墉城,离开陵越,离开紫胤。还真是自古天意高难测啊,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下一刻,你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一种转变,或许是好,或许是坏,不过无论好坏,都应学着去接受,去应对。 屠苏害怕自己的行踪败露,一路疾行而来,走到弱水旁,顿觉很累,回头望了望,似乎没有人追来。于是乎,停下脚步,掬一捧清泉,洗一把脸,喝几滴雨露,解一解消渴。席地而坐,望着那巍峨的昆仑山,忽觉昆仑山原来是如此的高大,曾经的自己虽然身在此山中,却不知其山究竟如何,说来惭愧啊!屠苏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睛虽然望着的是昆仑山,却不自觉的追寻天墉城所在的方向,或许自己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吧,又或许自己还没有悟得仙道,斩断情根吧,仍是俗人一个,或许是在那里还有自己所牵挂的吧...... ‘师兄,对不起,请原谅屠苏的不辞而别。以前曾经答应过你,等到屠苏除去煞气,便和你一起踏遍万里河山,行侠仗义,仗剑天涯。然而,努力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师尊这样强大的真仙,不也只能用封印暂时压制煞气吗?现在,这煞气怕是没有除去的可能了。屠苏,此生恐怕是再没有机会完成这个诺言了吧!师兄,忘了屠苏吧!忘了屠苏吧!忘了屠苏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这是屠苏此生唯一的请求,这也是屠苏最后一次求你了,就答应屠苏吧!师兄,你不是最宠屠苏了吗?就最后再宠屠苏一次,好吗......’ 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想止却怎样也止不住。只能任由它似滔滔江水一样,奔流不息。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滑进微敞的衣襟里,渗进那逐渐冰封的心中,一滴,一滴,又一滴,终是铸成了一座看似坚固的城池,可是,这座城池真的坚固吗?就不会溃不成军吗? 屠苏好恨自己,既然决定放弃了,又为何还要这样牵肠挂肚?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自己怎么和女子一般,感时伤春,真是没用...... 泪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流进弱水之中,流进昆仑山的皑皑白雪之中,流进那个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屠苏甚是伤心,但是一向倔强要强的他,却是硬生生逼着自己流干所有的眼泪,逼着自己把心冰封起来,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流泪了,再也不会心痛了。 自此,屠苏的心,被自己彻底冰封。 当屠苏滴完最后一滴泪水的时候,屠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此时,屠苏的朋友--阿翔,顺着主人离开的路线,一路追寻而来,落在了离屠苏不远的河边的浅滩上,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极通人性的鹰中之王--海东青,能够从自己主人深深的沉默中,读出那样一种浓重的悲伤,那样一种心如死灰的悲伤,那样一种绝望的悲伤,用自己仅能使用的方式安慰着自己的主人。 “阿翔,你来啦?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使我在没有师兄的日子里,不再那样孤独。虽然发生了一些我并不想发生的事情,但是终究老天还是顺了我的意,给了我一个逃出天墉城的机会。阿翔,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啊?师兄,师尊对我这么好,我明知离开了天墉城昆仑山鼎盛的清气滋养,自己原本就屈指可数的寿命,会更加短暂,却依旧一意孤行,偏偏要离开,忤了他们那一份沉甸甸的心意,我还真是个衣冠禽兽!只可惜着天大地大,出了天墉城,我却不知何处为家?阿翔,你说我们该去哪里呢?” 屠苏眼睛一直看着昆仑山,眼神既飘渺又坚定,自嘲的微笑着,把自己的想法对着这个一直不离不弃永远都会陪伴在他身侧的忠实的朋友,说出他永远也不会对陵越,紫胤说出的心里话。 可是,明明是那样明媚的笑意,为何却刻上了此生难以忘却的情殇? 忽的,屠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低下头来,看着阿翔。 “阿翔,我想起来了,以前少恭曾说过他的家乡在琴川,要不我们就去找他吧” 屠苏略显兴奋的说道,好似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啾啾~” 能听懂人语的阿翔,点了点头。 自此,一人,一鸟,一竹筏,在弱水之上,漂流而过,向着那样一个江南风情浓厚的小镇进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4章 剑仙开启命罗盘,屠苏他乡遇故人 临天阁,一方宁静而美丽的湖泊。 紫胤微阖着那双深邃的冰蓝色眸子,靠在太师椅上,在湖心亭中,听闻流水潺潺。 红玉依旧是缀着一身红衣,悄然而来。 远远望着湖心亭里的那一身飘逸而灵秀的蓝白,心中暗含着点点涟漪。 “主人” 红玉来到湖心亭中,欠了欠身。 “屠苏走了吗?” 紫胤依旧合着目,声音显得犹如洪钟般旷远。可这淡然而旷远的声音中,却也掩不住声音主人绵延无尽的心痛。 “已经在主人的安排下,安然下山,现在正在前往欧阳少恭的家乡--琴川” 红玉把探查到的情况一一汇报。 “越儿什么时候回来?” 紫胤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可是也暴露出了翻涌的担忧。 “距离太华观的继承人奠基仪式,已经过半,约莫还有几日的光景,大公子就回来了” 红玉也是心情沉重。 “启动计划。所有的近距离任务,都交给秋水去完成。” 紫胤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话来,忽而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是” 红玉俯首领命。 可是,虽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十分沉重的。如同千百斤重的磐石,直直压的人喘不过起来,就像是那两人沉重的命运一样。 屠苏带着阿翔,一路顺着弱水而下。 几经询问,终是知晓这烟柳繁华的琴川,所在之处。 遂一路乘船而来,哪知竟在码头,有了一番谁也料想不到的奇遇。 奇遇是何? 自然是见到屠苏一直都很惦念的欧阳少恭了。 一路而来,所见之景甚美,而人也因这都市的繁华,而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 可这良辰美景,都市繁华,却无人并肩欣赏,当真是悲矣! 为了掩人耳目,不至伤害阿翔。 白日里,阿翔都是追随着屠苏的踪迹飞行,到了夜晚,才回到屠苏身边,陪伴屠苏度过一个又一个,没有陵越的夜晚。 在水路上耽误了不少日子,屠苏才如愿到达琴川。 船慢慢在船夫的动作下,摇近了岸边。 屠苏跟随着人群下了船,琥珀色的眸子里虽是淡淡的,让人瞧不出情绪,可也泄露出主人的些许彷徨。人生地不熟,本想去人烟繁盛之地,探听有关欧阳少恭的消息。 然而,长久居于昆仑山中,清修数年,这江南水乡的景色,可是难得见到,屠苏看了看日头,觉得时间尚早,自己也不饿,便沿着码头所在的岸边,无意识地走着。 但是,虽是向东走,可那琥珀色的眸子,却有意无意地向着西边看去,向着那一方拥有鼎盛清气的高山之巅看去,向着那一处有着美好而酸涩的地方看去,向着那一处有着热恋与温情的地方看去。 然而,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却让一向淡定的屠苏,隽秀的眉毛,忽然跳了一下。 这是为何? 自然是因为这不经意的一瞥,让屠苏看到了他曾经,或者说此行想要看到的那个人。 那人如同自己那模模糊糊的梦境中的仙人一般,一身素白广袖长袍,却是在门襟,袖口,腰封上,用那金色的丝线,细细勾勒,描摹繁复的花纹。 那人淡然立于亭中,带着些思念,带着些温柔的目光就落在这烟波浩渺的江面上,面容沉静,似乎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与他无关,仿佛他只是一个过客,在一个地势高俊的位置,居高临下,俯瞰众生。 正值夏日,灿烂的阳光,从上而下,映照着地面,携着浓郁的温度。 而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裹挟着浓郁温度的夏风,越过江面,徐徐吹来。 那人一身素白的衣袍,随风翻飞,随风舞动。那披散在肩头,只用一根金黄色发带,轻微束起的秀发,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扬起。如墨的发丝与那素白的长袍,交相呼应。原本是处于两个极端的色彩,似乎是因为那人有魔力似的,却在那人身上显得那样和谐,并不突兀。金色丝线勾勒的花纹,在浓密的发丝下,若隐若现,如同点缀在漆黑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阳光通过水面而映照在那人脸上的光芒,并不是耀眼刺目的,而是温柔和煦的,更是为那人增添了些许飘渺的味道,甚至是那种不染纤尘的味道,不禁令人晃神。 似乎立于亭中的那人,发现了来自不远处,灼灼的目光,遂在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就如同他本人一样,淡然如风的笑意,微微转过头来,寻着那灼人的目光。 一抹淡然的目光,一抹灼灼的目光,就在这样一个午后的江南相遇,交错,驻足,停留...... 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停止了本应有的动作,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只为这两人远远的惊鸿一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5章 琴心算不尽人心,剑魄逃不了囹圄 此时的屠苏,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一时语塞。故交好友相见,应是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才对,怎会如此安静呢? 而立于亭中的欧阳少恭,远远的望着屠苏,眸子里的光芒甚至于比夏日的阳光更加耀眼,仿佛是这广袤时间的唯一光源。 欧阳少恭虽然脸上微露惊讶之色,加之温和的笑意,看上去简直惹眼极了,但掩藏在温润外表下的内心,却是截然不同的。 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居心叵测布下的局,现在屠苏的出现,只是按照自己的宏大设想,必走的一步罢了,何来惊讶之说? 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呵呵呵...... 但是,人心,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难以估量的。 欧阳少恭虽然算准了,屠苏会离开天墉城,可这由头却很是不同,罢了。 在欧阳少恭的宏伟蓝图中,应该是因为在自己的精心策划之中,屠苏在没有陵越保护的情况下,“错手杀死”了肇临,领得个伤害同门的罪名,被驱逐出天墉城。 然而,虽然结果是一样的,甚至于过程都是一样的。 可屠苏离开的真实原因,却是因为不想成为陵越,紫胤的负担,才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凭借所谓的“伤害同门”的罪名,逃离天墉城。 故而,欧阳少恭算准了一切,却漏算了人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6章 两人初见略尴尬,剑魄被邀进人家 欧阳少恭依旧保持着自己那所谓的谦谦君子之风,昂首阔步,退出亭中,施施然,优雅的来到屠苏面前。 眼见着自己想见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屠苏心中反而有些窘迫了,就如同近乡情怯一般。 “少...少恭” 屠苏一路而来,甚少说话,甫一开口,还有些生涩,磕磕巴巴的。而这窘态,却让一向冷面的屠苏,脸上染上了些许桃粉色,如同三月里,笑迎春风的桃花一样。配上那可以说的上是娇美的面容,却是让人心驰荡漾。 “...” 欧阳少恭正打算开口,却不知该怎样称呼现在的屠苏。因而,轻锁着那可以说的上是如秀美的眉头,面露难色。究竟该怎样称呼屠苏呢? 屠苏师兄? 如此不妥。 面前的屠苏,并未身着天墉城应有的道袍,明显是偷跑出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屠苏最不愿暴露的,便是自己天墉城弟子的身份。毕竟,要是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了,那不是很快就会有“追兵”了? 这肯定不是屠苏想要的! 更不会是自己想要的! 屠苏? 这个称呼好像又过于亲近了,毕竟,像屠苏这样一个,总是一副生人勿近样子的人,听着这样的称呼应该有些别扭吧? “少恭,不要犯难了,叫我屠苏便可” 正当欧阳少恭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屠苏冷不丁开口了。 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紧张,还有些许可以说的上是信任的情愫,又或者其中还带有着难以言说的依赖。 屠苏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就连屠苏自己,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来自心底的声音,在暗处不断地告诉自己,应该这样做。此刻的屠苏,就觉得欧阳少恭定是为了如何称呼他,犯难,而绝不是因为其他事情。 于是乎,主动的提出应变之策。 “哦,那好吧,既然屠苏都这样讲了,少恭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少恭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意更浓了些。 呵,还真不知道,他那个嫡系师兄听到自己,如此亲昵的叫出,这样一个,只有屠苏觉得可信任之人,才可叫出的名字,不知是何等光景啊?为什么想想都觉得,身体是如此的舒畅呢?屠苏这个嫡亲师兄的心里,会不会像是扎进了一根鱼刺呢? 呵呵呵...... “少恭,这就是你以前所讲过的你的家乡琴川吗?” 屠苏觉得此时空气中,似乎有些莫名的尴尬感,一向不善言辞的屠苏,只得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正是。现下时候也不早了,若是屠苏想要游历琴川,过些日子也不迟。不如先到寒舍,休息片刻,再行量度?” 欧阳少恭望了望日头,差不多也是酉时了,应是行晚餐的时候了,遂顺水推舟,邀了屠苏进驻自己的家。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我还是住客栈好了,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就传信于少恭” 屠苏从未有过在其他人家留宿的经历,欧阳少恭一提,本能地觉得不妥。 “人在江湖上行走,哪里有全靠自己一个人的呢?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既然我们曾经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这般深厚的交情,怎能让屠苏在外留宿呢?这事要是拿给这琴川的老百姓知道了,还不得说我欧阳大夫,不懂待客之道吗?” 欧阳少恭略显无辜地说道,似乎是屠苏不肯到他家留宿,就像是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名声上的损害一样。 欧阳少恭在和屠苏的接触过程中,早就对屠苏的个性了若指掌。 屠苏此人,心地善良。因为自己身负煞气,而心存愧疚。无论如何,都会以他人为先,尤其是不把自己当做异类的人,对自己十分关怀的人,自然是会因为自己这一番说辞,而乖乖就范的。 “...那...那...好吧,如此,就麻烦少恭了。” 屠苏埋下头,沉默了片刻,觉得少恭好像说的,也不无道理。 虽然心里也来来回回斗争了好几次,可最后还是答应了。毕竟,这是少恭的家乡,自己本来就是来看看少恭过的好不好,怎么能够给少恭添麻烦呢?怎么能够让少恭的名誉有损呢?还是按少恭说的办吧! “那就一同,随我回去吧” 眼见屠苏答应自己,欧阳少恭微挑的眉峰,昭示着自己能够与至交好友把酒言欢的愉悦。 可是,这连个开始都不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7章 琴心刻意拉距离,欲消剑魄心中人 两人并肩而行,甚至于,欧阳少恭似乎是怕屠苏面对如此繁华的琴川,又因自己的府邸在远郊而走丢。有意无意的拉近自己和屠苏的距离。 有那么好几次,两人的手,几乎都要碰到一起。 终是来到了位于远郊的欧阳少恭的府邸,屠苏抬眼一看,只见,门匾上大大的写着“欧阳府”三个字,那字十分端方,似乎是带着无比虔诚,无比敬仰而刻下的,就连笔锋都是那样的刚劲有力。 “这里就是我家了,因为我的祖辈们喜好清静,才选了这么一处地方,离市集较远。虽然不如在市集繁华,但却十分安静,如此,屠苏一路舟车劳顿,也可好好歇息。” 欧阳少恭见屠苏看着门匾若有所思的样子,遂介绍起了自己的府邸,也顺带关心关心屠苏。 现在,这不省油的灯--陵越,不在,没有人关心屠苏。背井离乡的人,多多少少,心里都是孤寂的。此时,正是进驻屠苏内心的最好时机,自己可千万不能错过。 若是可以,最好在屠苏心中,把陵越除名。 “...” 屠苏面对欧阳少恭突如其来的关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沉默以对。 每每当屠苏不知所措的时候,都会有些窘迫的捏捏自己的衣摆。 现在,也不例外。 欧阳少恭自然也是看到了屠苏的小动作,却不言语,不让屠苏更加无措。 似乎是表面上已经习惯了屠苏时常这种不在状态的沉默,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领了屠苏进门,遣了小厮,带着屠苏去打理一切了。 三刻钟过后,小厮领着屠苏来到正堂,与欧阳少恭一同用餐。 正巧,屠苏来的时候,最后一道菜正好上齐,似乎是算准了似的。 “来,屠苏,正巧,饭菜都准备好了,快来尝尝!今天我特意让厨子做了些清爽的江南小菜,供你品尝。想来在天墉城修行的日子,饭菜皆是清爽,今日的菜品,希望合你胃口” 欧阳少恭见到屠苏被小厮领来了,一副颇为热情的样子,邀请屠苏用餐。 “...少恭费心了” 屠苏看着眼前一桌的非常合自己胃口的饭食,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来回答欧阳少恭,只得道谢。 虽然面上还有些冷,可屠苏这心里却是如同被冬日的暖阳照耀过一样温暖。 这茫茫浮世,自己孑然一身,竟然还有人如此的照拂自己,这当真是一番怎样的情谊啊! 自从离开了天墉城,屠苏总有一种羁旅漂泊之感,虽然这世间广袤无垠,却似乎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其实,这般说也是对的。自屠苏有记忆以来,一切的记忆都来源于天墉城,都来源于紫胤,都来源于陵越。天墉城就像是一个家一样的存在,而陵越,紫胤便是自己的家人。 自己究竟是多么离经叛道? 多么的性情乖戾? 竟然舍弃家人,离家出逃? 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再一次回到家里吗? 或许,自从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待到屠苏刚刚落座,就有一个中年男人,领了一众衣着相同的小厮来到正厅。 乍眼一瞧,个个都是长相俊秀,只不过,同屠苏身边的这一位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少爷,今日有贵客至,是否需要下人们服侍用餐?” 中年男子甚是恭敬地弓着身子,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付管家,今日难得遇见,之前的故交好友,此番必定还有闲话相叙,今日便领着他们退下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欧阳少恭自是知道屠苏怕生这个毛病,并且在昆仑山修行的人,皆是自己的事自己做,把这样的事当做是修行。自然,屠苏多半是没有别人服侍用餐的经历。与其让屠苏不知所措,倒不如让屠苏自己做,也好得个轻松自在。 “是,少爷” 付管家领着一众小厮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留出空间给他们两人叙旧。 这场面对屠苏来说倒是稀奇,他可从未见过吃饭还要这等阵仗,当真是奇了。 本着和欧阳少恭之间,那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屠苏内心那点本该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好奇感,就如同破土而出的小草,在悄悄滋长,如同星星之火,正形成燎原之势。 原本正想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欧阳少恭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好像知道屠苏心里的疑问似的,立刻开始解释起了屠苏所看到的一切。 “屠苏,此番情状,大可不必在意。方才那是欧阳家的老管家--付管家,一直照拂我长大,后来我外出游学,行医,也一直是付管家在打理家里的一切。付管家是家父亲自挑选的大管家,没想到家父的眼光,果然一直都是如此犀利。这付管家自当值以来,从未出过差错。” 欧阳少恭似乎是还有些怀恋当初的时光一样,说话时,眼睛里不自觉的带着点思索眷念。 “...那令尊?” 屠苏隐隐感到在欧阳少恭这般眼神之下,应该还有什么事情,是欧阳少恭未说出的,遂顺着询问。只是,屠苏没想到,欧阳少恭接下来的答案,倒是令他自己豁达了不少。 “家父在十年前,就已经仙游了。哎,时如逝水,永不回头。虽然家父在的日子,是那样令人无限追思。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得节哀顺便。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又何苦要将自己置于那自苦之地?人之一生,是何其短暂,又何苦要为难自己?倒不如活在当下,畅享恣意人生。” 似是千帆过尽,苦尽甘来,欧阳少恭虽然提及到自己父亲的离世,却不感到悲痛欲绝,反倒豁达开朗,这倒是让屠苏看到了自己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是啊,就像是少恭说的那样。 在天墉城的日子,的的确确令人无限追思。但是那样的境况下,无论对谁来说,都是那般的表面太平,实则压抑万分。何苦呢?现下自己已然逃脱那个牢笼,自然应该畅享自己想要的人生才对! 可是,一想到,那个在昆仑山巅,即将孑然一身,而无人陪伴左右的萧瑟身影,屠苏又感到心中隐隐作痛,原本被欧阳少恭的劝解而点亮的琥珀色眸子,又再度黯淡下来。 陵越是他百里屠苏心中,一块隐秘而又深刻的伤疤,不揭还好,一揭便会鲜血淋漓,直到血都流干了,才会再次闭合。念及此处,满心伤怀的屠苏,并未注意到,放在自己手边的壶里,装的是江南有名的桃花酿,只是执起壶来,仰头而喝。那入口的清香与苦涩而醇厚的味道,多像自己和陵越一样啊...... 如同被陷在泥沼里面的人,苦苦痴缠,而不得善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8章 剑魄酒后吐真言,琴心怨恨己宿命 屠苏的这番情状,倒是令坐在一旁的欧阳少恭,觉得有些惊讶。 这修仙门派里,不都是禁止弟子沾染这些红尘俗物的吗?为何今日屠苏的行为甚是怪异?如此反常?难不成才离开天墉城不久,就把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该啊!他那个古板而严厉的师兄,会如此放纵他?还有他那个已经成仙的师父,会放过他?这还真是奇也怪哉...... 难道是自己方才的哪一句话触及到了他的伤疤? 让他不得不用饮酒来麻醉自己? 难不成又是为他那个师兄? 此刻的欧阳少恭,虽是心里疑问连连,但却还有些羡慕起屠苏来。 至少,屠苏还有可以挂怀的人,而自己呢? 自己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不! 不! 不! 应该是作为渡魂千年的太子长琴,唯一爱过人! 不是早已因为天灾而葬身海底了吗? 不是早就香消玉殒了吗? 自己又在肖想些什么呢? 想自己渡魂千年,灵力一次比一次强横,然最后这一世,竟然未能护得自己的爱人周全,当真是个无用之人!想这世间,虽然自己灵力强横,却不能掌控万事万物,就连自己这可怜的命运都不能掌控! 当真是无能至极! 无能至极! 无能至极! 自己恐怕从未在他人心中过停留,就如同自己也从未记得过匆匆而走的每一个人一样,除了那个善良而美丽的蓬莱国公主--巽芳! 呵,好好思及自己的人生,还真是既可怜又可悲! 世间万事万物都要和自己做对,从来不曾考虑自己的感受,挥之则来,呼之则去,难道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被上天唾弃之人吗? 哼! 所谓天道,不就是让人乖乖的按照老天的旨意去活吗? 呵! 我倒要看看,这天道究竟有多厉害? 看看这天道究竟能奈我何? 哼! 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像我这样一个破败之人,倒还真想看看这所谓天谴,究竟能够拿我怎样? 该掠夺的,老天已经都掠夺完了,这次还真想看看,你这该死的老天,还能拿走什么! 我就是偏偏要逆天而行! 我命由我,不由天! 正当欧阳少恭还沉浸在自己对所谓的天道的仇恨当中时,坐在一旁的屠苏却因从未饮酒,酒量不足,而晕了过去。 尚在清醒之中的欧阳少恭,忽然笑了。 呵呵,我还当真是愚钝啊! 我怎么能够忘了呢? 我还有你啊! 你和我一样! 薄亲缘! 寡情缘! 都不被世间所容! 都是怪物! 要不就陪我一起沉沦? 这般,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啊! 欧阳少恭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哈哈大笑,甚至欧阳少恭都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笑到背过气去。 然而,最后的一丝理智,却唤回了他。 自己辛苦渡魂千年! 精心布局近百年! 不就是为了今天的一切吗? 不就是为了要逆天而行? 不就是为了要好好报复那该死的伏羲吗? 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能够被自己这些疯狂的想法,而使得前功尽弃呢? 就快要成功了呀! 不行! 现在,还不能动屠苏! 在屠苏的心里,一直都是向着他那个可恶的师兄的! 不行! 我一定要把屠苏的心夺过来,这样屠苏你才会,心甘情愿地成为魂魄相和的献祭啊! 难道不是吗? 我怎么能够忘了呢? 我的半身....... 哈哈哈... 哈哈哈... 欧阳少恭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屠苏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因酒精的作用,而泛起红潮。略微沉重的呼吸,带着浓郁的桃花香气。润泽的小唇,因鼻腔呼吸不畅而一张一合,似乎是在邀请佳人来一亲芳泽...... 当真是美得令人有些难以把持!呵,怪不得,他那个可恶的师兄,要把他看得紧紧的呢!这般佳人儿,可是甚得我心啊!这般美人,是个人都想占为己有,若不是被埋没在那种人烟稀少,禁欲的修道之地,要是在繁盛的长安,恐怕早就不知道成为了哪一位风流公子的阁中物了吧?哼,你这个师兄倒还真是会享受啊!只可惜,他现在不在,呵呵呵...... 少恭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是渡魂千年而积存下来的理智,却让他在动作上,毫不含糊地带着屠苏去了他的卧房,一晚上悉心照料。若是把这个半身照顾不好,在还没有凑齐玉横的时候就死了,那还真是太可惜了!自己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的努力,顷刻之间,化为乌有,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哪怕是快要死了,用自己的灵力也要把屠苏救活!本就因为焚寂煞气而存活的屠苏,若是身死,便留不住自己身为太子长琴的一魂四魄,立刻就会化为荒魂,到时自己还要在哪里去找自己的半身,来将魂魄来相和呢?屠苏啊,你千万不要死,你的命可不是掌握在你的手里,你的命可是我的呢!我要你死,你才能死,明白了吗? 思及此处,欧阳少恭略显疯狂地在屠苏润泽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吻得极重,似乎是要在屠苏身上打上他欧阳少恭的烙印,此物归我所有。 “唔...师兄......唔...” 而正当这时,屠苏却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说着说着,屠苏的双手不自觉得攀上了欧阳少恭的脖子,逮着那个方才似乎是蜻蜓点水的红唇,细细密密地吻着,似是在诉说着自己刻骨的思念...... “师兄...唔...屠苏不是故意离开你的,屠苏只是想要去看看万里河山......屠苏的煞气越来越严重了,只怕是等不到和师兄并肩而行的那一天了...师兄你还在,真好......” 屠苏的眼泪顺着他的话语,汩汩流出,苦涩的滋味,伴随着遁入灵魂的情殇...... 听到屠苏的酒后真言,欧阳少恭也大致知道了屠苏出走的原因。 虽然多多少少和自己的估计有一些差别,但是结果是一样的不就好了吗? 爱怜地抚摸着屠苏的侧脸,欧阳少恭竟有一刻的失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9章 灵女琴心组联盟,剑魄未察陷计策 翌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屠苏揉着因宿醉而疼痛不已的头,想要爬起来,却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痛不已。就是想要翻个身,也是觉得困难重重。 无法,屠苏只能躺回去。 可就这么一折腾,屠苏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闭着眼,细细体会。屠苏心里颇有些不安,只能试着动了动,找寻这种令自己不□□宁的感觉。动了动手臂,晃了晃腿脚,扭了扭腰...... “...呃...” 屠苏暗咒一声。 当屠苏开始扭动腰际之后,就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酸软之感传来,而且自己的玉臀还有点痛感?!这个发现使得屠苏还有些混乱的脑子,立刻就惊醒了,“嚯~”的一下,睁大了杏眸!一个不好的念头,立刻就出现在了屠苏的脑子里,遭了,该不是被......?不可能啊!少恭不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又会不会是发生了其他事呢?自己昨夜大醉,会不会是自己做了什么,受了伤,自己却不知道呢?比如说,震到腰了?或是摔了个屁股墩儿? 但是,若真的是发生了那样的事,那自己岂不是已经不干净了?对不起师兄了? 屠苏被自己心里的疑问,弄得神思不宁。努力地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最多也就只记得自己听了欧阳少恭一席话,心中感慨无限,甚是难以抒怀,就拿起了一个水壶,仰头而喝。不对,那不是水吗?为何会让自己的头那么痛?难不成自己喝的是酒?为何回忆到了这里就断片儿了呢? 就在屠苏还在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糟心劳神的时候,换了一身杏黄色长袍的欧阳少恭,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就像是在天墉城的时候那样。 “屠苏,你醒啦?” 欧阳少恭先是将托盘放在桌上,这才来到床边坐下,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少恭,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头好痛!” 屠苏为自己现在的窘态,感到有些难为情。 “呵呵呵...” 欧阳少恭不仅没有回答屠苏的问题,反而还轻笑出声。 “...少...少...少恭,你...你...你笑什么?” 屠苏被欧阳少恭这么一笑,搞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一句好好的话也说不清了。 “屠苏莫不是忘了?昨晚,屠苏执起酒壶,饮得煞是豪爽,怎么?难道屠苏当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吗?我还未曾见过如此豪爽之人呢!” 欧阳少恭调笑道。 “什么?!昨天,喝的是酒?!” 被欧阳少恭这么一说,屠苏立刻就炸毛了,“嗖~”的一下,翻身坐起,杏眸睁得圆溜溜的,满眼的不可置信。 “哦?这倒是奇了!屠苏喝得甚是高兴,现在却甚是惊讶,难不成屠苏以为喝得是水?” 欧阳少恭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了。 “我...我...” 屠苏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实在是颠覆了屠苏的认知,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怎么能够沾染这些红尘俗物呢?自己才离开天墉城几天啊?怎么能够把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呢?如此这般,岂不是辜负了师尊和师兄的教诲了吗? “屠苏,不过是宿醉而已,不必在意。现在,你已经离开了天墉城,在江湖漂泊,很多时候,门派中的清规戒律,与这江湖规矩,可是格格不入的。既然屠苏想要闯荡江湖,必然学学这江湖中的规矩,否则,寸步难行。” 欧阳少恭语重心长的劝解道。 “这江湖规矩就是要喝酒?” 屠苏再度被欧阳少恭刷新了世界观。 “这倒也不全是,但也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点。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宿醉过后,肯定会头疼,我特地给你煮了一碗醒酒汤,先喝了吧,好好休息。就算是要了解江湖规矩,也不急于这一时啊,要慢慢来。” 欧阳少恭起身,将桌上晾凉了的醒酒汤端了过来。 “...谢谢......” 屠苏接过欧阳少恭特地煮的醒酒汤,乖乖的服下。毕竟,这头实在疼的厉害。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欧阳少恭看着屠苏饮下醒酒汤,拍了拍屠苏的肩,依旧温和的说道。 而这八个字,却在屠苏心里狠狠一震。曾几何时,也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告诉自己,不必言谢,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顿时,又是一股难以言说般扯裂的疼痛,蔓延心头...... 屠苏未曾言语,只是静静的把空碗交给欧阳少恭,自己背过身去,躺下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欧阳少恭知道,方才的那一句话,定是触痛了屠苏的神经,再一想到屠苏的酒后真言,便不难推测此时屠苏的心境,遂体贴的不发一语,悄然离开。 把自己紧紧裹在被中的屠苏,心里的疼痛,难以名状。在醒酒汤的作用下,困倦袭来,似有千百斤中的眼皮,让屠苏认命的闭上了眼。渐渐地,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其实,在梦里见见师兄,也挺好的...... 须臾之后,一身杏黄色和一身天蓝色,出现在了房间里。 “晴雪,现在你可以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你的老朋友了!” 欧阳少恭邀请道。 “嗯” 风晴雪点点头。旋即使出幽都秘法,然而,凭借着秘法和投毒与那十大凶剑的天然联系,风晴雪确定了之前的想法。 “少恭,的确是他。” 风晴雪对着欧阳少恭肯定地说道。 “那现在,晴雪打算如何处理?” 欧阳少恭试探着问道。虽然这幽都灵女能够让自己不费力气,就能够抑制屠苏煞气侵体的进程,使得屠苏在合适的时机才把那一魂四魄交出。可要是因此,而阻挠了自己的大计,岂不是得不偿失?看这风晴雪的样子,也不像是一盏省油的灯,还是小心为上啊! “先看看再说吧,我们幽都负责看管十大凶剑。而这焚寂,则是十大凶剑之首,自然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我暂且不会回禀婆婆,等过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的风晴雪,有些举棋不定。 “那还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吗?” 欧阳少恭看着风晴雪犹豫的神色,再一次试探道。 “那是自然,否则,在琴川这个江南小镇,一下子就碰到两个熟人,岂不是太过巧合了吗?” 风晴雪的目光一直都绞在背对着她的屠苏身上,从未离开过。 “这倒也是。” 欧阳少恭自然没有放过风晴雪的那种女儿情态,又有好戏可以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0章 法阵取魄心血涤,剜心之痛失旧情 一个完整的人,拥有三魂七魄。这三魂七魄,分别为胎光,爽灵,幽精,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其实,胎光,爽灵,幽精,指的就是人的天魂,地魂,人魂。而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则是指的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情。七情,有一个很是奇特的特征,而这种特征却很少有人知晓。这个特征便是,若是这七情中的某一情十分深沉,则这种情感的魄色亦会十分深重,甚至于如墨一般深黑。 临天阁,一间僻静的厢房内。 冰蓝色的法阵,把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剑眉星目的七尺男儿,全然笼罩。那冰蓝色的光芒,忽而变弱,忽而变强,就如同跳曳着的烛火一般。但从外面看来,这法阵就好像是一阵烈火,仿佛要燃尽一切,或者说要把床上躺着的男子烧上个分崩离析。自然是,撇开了那冰蓝色的光芒不谈。 立于一侧施法的人,已是冷汗涔涔。此法,分裂人之魂魄,与那吞噬魂魄的血涂之阵有异曲同工之妙,自然消耗巨大。 此法阵即将完成之时,不再舞动跳跃,反而变得安静起来。静静的,越燃越大,越燃越大,似乎要焚尽一切才算完。终于,在短暂的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冰蓝色光芒过后,法阵完成。一绺黑得像墨一样,无形无质的黑色流质状物,异常乖顺的跑进了一只表面上漂浮着金黄色符文的白瓷盅里面,乖乖的,一动不动。 方才施法的人,收了法阵之后,只觉一阵眩晕,险些撑不住,倒向一边。 “主人!” 此时,一群剑灵,一拥而上,扶住他们的主心骨--紫胤真人。 “...无碍,切莫担忧...” 紫胤闭上眼,缓了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主人,此法尚属逆天而为,消耗甚大,怎可无碍?” 此时的红玉,眉头皱得能够夹死苍蝇,那紧张不已的情绪,丝毫没有隐瞒。紫胤苍白的脸色,和那被汗水浸透的道袍,怎么可能是他那一句轻飘飘的无碍,就能够解释的呢?怎么可能让人不忧心呢? “...此法,虽然尚属逆天,可却是老君交予的任务,吾不可不做。伏羲大人的意思,即是天命,吾不过是区区仙人,怎可与上古神上,相互抗衡?” 紫胤虽是心中有千百个不愿,可也不得不按照伏羲神上的旨意来做。 “可这未免也......” 红玉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紫胤说得其实是无可辩驳的,这六界之中,谁又会不忌惮那上古神力呢?哪怕是妖界之主,魔界之尊,又有谁敢公然挑衅这天规天条呢?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主人,比之那妖界之主,魔界之尊,的确不可同日而语。也许,天界还会对他们的力量抱有三分礼让,三分忌惮,可主人就完全不同了。若是伏羲大人真的想要结束主人的生命,简直比凡人杀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主人亦是不得不为啊!就连太上老君,不也得按旨行事吗?更何况主人呢? “红玉一向洒脱自在,此番又为何忧心忡忡?一切皆是伏羲大人的旨意,吾照做便可。” 缓过劲儿的紫胤,看到红玉此时担忧不已的神情,不由开解道。 “是,红玉明白。” 此刻的红玉,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把瓷盅给吾看看。” 紫胤指了指放在床头上的那个白色的瓷盅。 “是,主人。” 红玉先是示意旁边的剑灵,扶好紫胤,这才去取来瓷盅。 为何如此? 只道是,红玉太过明白。 那白色瓷盅里,盛的正是那个现在还躺在床上,永远也不会知道现在发生了何事的,身着天墉首席大弟子服的七尺男儿,身体里的非毒,那一魄。 不用看,红玉亦知,此人身体中的非毒这一魄,必是黑得像墨一样。毕竟,此人的执念,刻入骨髓,刻入灵魂,出现此等境况,又有何难?只是,自己的主人见到如此世间含有的非毒一魄,又会作何感想呢? 红玉虽是心中千回百转,可动作上亦无拖沓。 玉葱托起白色的瓷盅,可谓浑然一体,似冰,又似雪,美丽非常。 而此番正在忧心白色瓷盅所盛之物的紫胤,是无暇他顾的,哪怕面前是七仙女,亦是如此。 “主人,请看。” 红玉把白色瓷盅,端端正正的呈给紫胤。 紫胤往那白色的瓷盅里面一瞧,未销片刻,便发生了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紫胤竟然晕了过去。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红玉不觉此番境况,出乎意外。毕竟,这非毒一魄,掌管着人的爱,这种情绪。能够有深黑如墨的非毒,的确实属世间罕有,如此震惊,亦是情有可原。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爱徒的非毒一魄,此番情状,无可厚非,哪怕是已经成仙多年的紫胤。 此番,淡定的红玉,便开始把惊魂未定的众剑灵,一一拉回现实。 “古均,叫上几人,先送主人回房,休息片刻,然后待到主人把非毒一魄处理过后。再把主人送到翠徽别院,进入阴阳琉璃馆静养。其余之事,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即可。若是有变,再寻主人问个清楚之后,再行执行。” “好” “秋水,快速施法,去除掉大公子的记忆,一定要做得干净利索,永绝后患。不要让大公子想起任何有关计划的事情,等到主人把非毒一魄的事情处理之后,然后根据主人的安排,送大公子回到之前被劫的地方即可,记住,此番行动,定要谨小慎微,万万不可粗枝大叶,掉以轻心。” “是,红玉姐” “其余人等,待到秋水施法完毕,就快速使用凝冰决,封冻大公子,直到主人把非毒一事解决之后,再行解封,明白了吗?” “是” 待到把一切安排完毕,红玉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长路慢慢,看上去竟然是这般令人绝望,希望两个孩子谁也不要放弃,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琴川,欧阳府。 “屠苏,喝了醒酒汤,好些了吗?” 欧阳少恭满面春光的看着还有懵懵懂懂的屠苏。 “嗯,好多了,头也没有那么痛了,谢谢少恭。” 屠苏自觉那日醉酒之后,定然是丑态百出,便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事。今日,阳光明媚,不知屠苏可有兴致,随我去逛逛琴川?” 欧阳少恭提议道。 “嗯,好啊。” 屠苏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看看欧阳少恭过的好不好,逛逛他的家乡,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吧。毕竟,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离开了。 “那屠苏就先行洗漱,我这便遣了小厮,准备早餐,用餐过后,我再与屠苏一睹这江南胜景,可好?” 欧阳少恭理了理杏黄色的长袖,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安排。 “嗯,劳烦少恭了。” 屠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无碍。” 说完,欧阳少恭便自顾自的离开了屠苏的房间,准备物什去了。 而屠苏这边,却不如门外,小厮来来往往的院落,这般热闹。 欧阳少恭走后,屠苏不知为何,突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充斥心头,似乎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般,又如同在突然之间,便被割去了心头肉一样,让人难捱。左侧胸膛的深处,犹如被凌迟,一次又一次剜心的疼痛,狠狠纠缠着,还伴随着烈火焚心般的焦灼感,这等滋味,实在是难以言喻。屠苏抚上那个怅然若失的地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一阵烧杀抢掠般的疼痛过后,就有什么东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命运的罗盘,再度开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1章 琴心使计拢人心,剑魄心中满感动 一名小厮恭敬的给屠苏行礼过后,便领着屠苏去找正在院落里享受着非常具有暖意的阳光的欧阳少恭,用餐。 可在经过一个房间门口时,屠苏停住了脚步。 而屠苏一停下脚步,前方领路的小厮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其实,这间屋子,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究竟是什么让一向近乎不会对任何事感到讶异的屠苏停下脚步呢? 答案便是,满屋子到处摆放的书。 小厮领着屠苏前往欧阳少恭所在院落的过程中,经过了一个门开着的屋子。这样一个屋子,着实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是,细心的屠苏发现,这间屋子有些混乱,满地都摆满了书籍,有些书倒是规规矩矩的躺在了地上,而有些却还是翻开着的,张牙舞爪,到处都是。在屠苏的眼中,欧阳少恭绝对应该算得上是一个翩翩君子,没有理由会让自己的屋子,如此混乱不堪,形同乱葬岗一样,“尸横遍野”。 屠苏远远就能够瞥见,那些翻开的书页上,有着他并不认识的文字,甚至于有些书页上,还有花花绿绿的图画。 而这些东西,屠苏都看不懂。 “...呃...你等等,我问你一件事...” 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屠苏喊住了前方领路的小厮,询问道。 “是,百里少爷,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若是小的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前方的小厮,掉转过头来,低着头,诺诺的说道。 “这间房为何如此混乱,我见此处院落的主人,并非如此不知礼数之人?” 屠苏仔细斟酌着词句,亦是害怕自己措辞不当,招的风言风语。 “哦,百里少爷说的是这间房啊。这间房是欧阳少爷的书房,也不知为何,自从前几年,也就大概是三年前吧,少爷远游归来,就常常把自己锁在这间屋子里面,像是在查阅什么东西,甚至于,少爷还常常遣了一些略微会些轻功的小厮,天南海北的去找寻一些医书,然后秉烛夜读,日夜不辍。几乎日日如此,而自那以后,少爷都不准我们来清理这间房,说是弄乱了以后,就麻烦了。所以,一直以来,这间房都是这般杂乱无章。” 小厮说这话时,心中似乎还有些不满似的。多半是为不能为自己的主人效劳,而自觉有愧吧。 但这些,屠苏却是□□裸的没有注意到。 小厮的一番话,倒是让屠苏想起一些事来。 三年前?那不是自己刚刚关进禁地的日子吗?难道三年前,少恭就离开天墉城,回到琴川了吗?不会啊?难道天墉城是这样让人自由来去的地方吗?怎么会是这样呢?不太可能啊!难道是因为师兄帮了忙,欧阳少恭才得以顺利离开的吗?否则,又怎会如此?凭借师兄手里的权力,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吧?什么?还天南海北的寻找医书?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究竟是要做什么?甚至于还秉烛夜读,日夜不辍,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自己的煞气?不应该啊?自己和少恭不过才近三个月的交情,值得少恭如此吗? 一个又一个疑问,如同小鱼儿吐出的泡泡一般,在屠苏心里升腾。 而能够解开问题的主人,这会儿却信步走来。 “屠苏。” 欧阳少恭那好听的声线,响起。 “呃...少恭...” 屠苏尴尬的回了一句。 “少...少...少爷,我...我...我” 背对着欧阳少恭的小厮,见到屠苏的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耽误了时辰,害怕的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 “少恭,你不要怪他,是我有些好奇,便问了他几个问题,耽误了时间。少恭,你可千万不要怪他啊!” 屠苏见到小厮害怕的样子,心底升起一分怜惜,遂开口向欧阳少恭解释道。 “无碍,你先退下吧。” 欧阳少恭先是遣了小厮离开。 “屠苏,你若是有什么疑问,直接询问我便是。府里的小厮,对府里的事情,大多一知半解,到时让屠苏误会了,不就麻烦了?不知屠苏,想要知道些什么?” 然后,接而解释道,顺带还微微勾起嘴角,像是一切都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哦。少恭,这间房.......” 屠苏觉得像欧阳少恭这样一个温润如水的男子,定然不会对那个做错了事的小厮如何的,遂也放下心来。这屋子的正主也来了,正巧问问心中的疑惑。只是,这问题,还真是有些...... “屠苏说的是这间房啊?这是我的书房,不好意思,未经整理,让屠苏见笑了。” 欧阳少恭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那嘴角竟然一点也没有懊恼之色。 “没有!没有!” 屠苏连忙摆手,生怕欧阳少恭误会于他。 “屠苏不必如此紧张,不如我们边走边叙?屠苏尽管把心中的疑问一一道来,我定然不会有所隐瞒。” 欧阳少恭对屠苏这样有些窘迫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仿佛这欧阳少恭就是屠苏肚子里面的蛔虫,永远都能知道屠苏心中的所思所想。 “好。”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少恭,屠苏只能说好。 而在之后的交谈中,屠苏方知欧阳少恭的确在三年前,也就是在自己关入禁地后不久,就在红玉姐的帮助下,离开了天墉城。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些出乎屠苏预料的,不过,帮助欧阳少恭的人既然是红玉姐,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欧阳少恭是如何结识红玉姐的,那番奇遇倒也让屠苏觉得有趣。 而离开天墉城之后的欧阳少恭,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就回到了他的家乡琴川,在一名朋友的帮助下,开起了一家医馆。平日里,为乡里乡亲解决解决头疼脑热,也算是为琴川的老百姓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 一有时间,欧阳少恭便在这几尺书房之中,钻研如何为屠苏除去煞气。故而,秉烛夜读各类医书,只为寻求一丝可能。 然而,这千古煞气,又怎会是那般轻易被去除的呢? 虽然欧阳少恭嘴上说是屠苏的煞气,激发了他治疗疑难杂症的兴趣,可屠苏却觉得,自己仿佛又一次成为了他人的负担一般,让他人如此操心劳神。 而欧阳少恭却说,为朋友如此,心甘情愿。 此番话,更是让屠苏原本平静的心绪,激荡不已。 原本就不大的心中,盛的是满满的感动。 这一日,在欧阳少恭的带领下,屠苏把琴川繁华之地逛了一个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2章 剑仙还魄仙术成,剑灵甘愿为情臣 临天阁,又是那一间僻静的厢房。 躺在床上的男子,无知无觉,被玄冰封印,无法感知时光的流逝,亦无法感知周遭的一切。 “主人,这是处理过的非毒,请您过目。” 红玉把处理过后,并且放置了些时候的非毒,交给紫胤。 “如此甚好。” 望向瓷盅当中已经由黑变红,并且红得透亮的非毒,紫胤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事关重大,却并未出现什么差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既然如此,就请主人施法,还大公子完整的三魂七魄。” 红玉恭敬的接过瓷盅,退立一旁。 “嗯。” 紫胤淡淡的应了一句。 一道仙力自指尖飞出,将瓷盅里面的非毒轻轻托起,送到床上躺着的那人的眉心上方。忽而,那一道仙力,变得和针一样锐利,将非毒饶了几圈。 然后,像一阵小型旋风一样,裹挟着非毒,顺着眉心,就钻进了那人的身体。 不消片刻,魂魄便已相互融合。 将魂魄融合,自然是比分离抽取魂魄更为容易。 “法成。” 紫胤淡淡的点了点头,完成一切,自是舒了一口气。 “主人,下面,便按照先前的计划继续进行?” 红玉眼见法成,亦知现下是开启下一个计划的关头,生怕事情有变,还是请示一下为好。 “嗯,吾知红玉对此甚是不喜,吾亦是如此。待到一切事了,吾便自此逍遥天地之间,不知红玉,意下如何?” 紫胤何尝不知这条道路是何等艰辛,若是没有铁石般的心肠,怕是早已缴械投降,功亏一篑。自己也好,还是红玉也罢,不过就是伏羲手上的棋子而已。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之奈何? 紫胤亦知红玉虽已历经千百余年时光的洗礼,却仍旧是个性情中人,对世间万物皆有情,更何况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 红玉心疼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过,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天道无情,亦或者怪当时的人和神之间遗留下来的问题,困扰此时的人间。 紫胤又何尝不知红玉对自己的那些深埋于心中的情感,只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罢了。 红玉不提,自己亦是不提,此番大家也就不曾尴尬难堪。 此番成仙大业,甚是让人疲惫不堪,痛苦不已。 红玉对此,甚为不喜,自己不是不知。 如此,便只有用情之一字,画地为牢,让红玉甘心成为其奴隶,此番才能不阻碍成仙大业。自己不得已,也只能用情之一字,拴住红玉。虽然自己对这样非君子所为,感到不齿,可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红玉定当追随主人。” 红玉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心思通透,又怎会不知紫胤心里打的小算盘。 然而,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自己早已坠落红尘,哪怕明知是一个圈套,不也自当是俯首称臣吗? “再过两个时辰,就让秋水送越儿回到之前所在之处吧,手脚麻利些,别露出什么马脚,让越儿发现端倪。” 紫胤望了望还被封印在玄冰里的大徒弟,不由担心的特地嘱咐道。 毕竟,他的越儿可是十分的出色,自然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会逃过他的火眼精金。那么,事情自然就要做的干净利落才好。 “是,红玉知道。” 红玉亦是望了望在夕阳映照下的玄冰中,封印着的俊美的人,心中的痛,从未削减,即使有了紫胤刻意的关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3章 剑魄巧遇方兰生,惹出麻烦方才始 又过了几日,对琴川逐渐熟悉起来的屠苏,便自行到琴川的街头巷尾逛逛,并未要求欧阳少恭陪同。 而没有了如同镇宅之宝的欧阳少恭的陪同,却惹出了个大麻烦。 这天,百里屠苏正在琴川一条繁华的街道上闲逛,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不明飞行物体,惊了一惊。 一道青绿色的光芒,绕行着一块看似搓衣板一样的物体,在低空“高速”飞行。 而站在搓衣板上的青衣少年,执着一块青色竹筒状的玉佩,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念念有词。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严肃的模样,才惹人好笑。 虽然百里屠苏并无恶意,可出自于习武之人骨子里的警惕性,还是让屠苏手快于脑,一把抓住了那块飞行着的搓衣板。 百里屠苏这一抓不要紧,倒霉的可就是那个还在闭着眼念念有词的青衣少年了。 “啊~” 一声刺耳的惨叫声,让原本喧闹的街头,霎时安静下来。 原本各忙各的人们,悉数转过头来,看看这琴川街上颇为有趣的一幕。 但是,百里屠苏却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或者说没有发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的自觉性。反而是一门心思的研究起自己手中的那个会飞的搓衣板,左瞧瞧,右看看,觉得很是稀奇。 ‘这年头,还真是奇了怪了?这搓衣板,竟然还会飞?自己身处昆仑几多载,可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孤陋寡闻?亦或者像少恭所说的那样,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这搓衣板上毫无灵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作为一个好奇宝宝的百里屠苏,正木着脸,眼神犀利的打量着这块拥有“神力”的搓衣板。 这番情态,倒也有些滑稽。 摔倒在一旁的青衣少年,整整砸了一个小贩一半的摊位,而当事人却不觉得羞愧,甚至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当事人,没理会那个倒了八辈子霉才惹到他的摊主,倒是找起了那个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的麻烦。 摔倒的青衣少年,或许是本就没有摔的多么严重,“兹溜儿~”一下,如同驴打滚儿一样,翻身就爬了起来。 气势汹汹的,双手叉着腰,大步流星的走着,跟个泼妇一般的,就来到还在木着脸研究那块会飞的搓衣板的百里屠苏身边,恶狠狠的夺过百里屠苏手里的搓衣板,就开始发挥狮吼功了。 “嘿嘿嘿,我说,你谁啊你?竟敢拦截我方小公子?” 摔的有些鼻青脸肿的方兰生,看着面无表情的百里屠苏,就跟是气不打一处来。 “......” 百里屠苏望着气势汹汹的方兰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满脸黑线的望着眼前这个泼皮。 “嘿,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好好看看,啊!”方兰生指了指自己有些五彩斑斓的脸庞,继续说道“就没有是什么可说的吗?难道不应该道歉吗?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 此刻的百里屠苏,只是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黑线更多了。 不自觉得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再想看到那张摔的七荤八素的脸。可就是这么视线的一个不经意的转换,让百里屠苏发现了,那块不同寻常的搓衣板,会飞的秘密。 原来,搓衣板会飞,秘密并不在搓衣板本身身上,而在那个青衣男子手里拿的那一块青绿色的竹筒状玉佩上面。 百里屠苏顿觉自己愚钝,方才还那么努力的在那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搓衣板上找原因,还真是脑子坏掉了。 稍稍释放一些灵力出去,探了探那块玉佩的虚实,还果真不同凡响。只是不知为何,那个玉佩里面的灵力似乎是时断时续的,有时强,有时弱。 除了青衣男子手中的玉佩是个灵物以外,百里屠苏还发现了另一个灵物。 那便是戴在青衣男子手上的那一串佛珠,只是轻微送些灵力过去,就给了自己十分浑厚的反馈。当真是一珍宝,只是不知这串佛珠的来历,恐怕甚是不凡。 一连串的疑问,溜溜的在百里屠苏心中滑过。 不知不觉,百里屠苏脑子里面便浮现出一个身影,或许此时,那个什么都知道的师兄在,一定能够告诉自己这一切问题的答案了。 就不用自己还傻乎乎的去研究那个“会飞的搓衣板”了...... 不自觉的想起陵越,让屠苏有些失落,就更是没有心情,去理会方兰生的喋喋不休了。 原本还在埋怨百里屠苏的方兰生,眼尖儿的发现百里屠苏身后背着的埋藏在厚厚布包下的露出些许焚寂剑的手柄,注意力成功的被转移了。 原本的骂骂咧咧,便成了慕艳非常。 “你背的是剑吗?你是剑客吗?你是在江湖闯荡的剑客吗?我听说那些江湖侠客,非常豪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常常救人于水火,却不喜自夸,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啊?” 方兰生说着说着,就自来熟般的靠近百里屠苏,发挥出他的“挽手神功”,一个劲儿的拽着百里屠苏的手。 “............” 面对这个青衣少年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百里屠苏感到心中一阵烦躁。 现下的百里屠苏,内心正思念着那个会因为自己单方面的决定而会在昆仑之巅,望穿秋水的萧索身影,而感到伤怀。 身边却有一个不知趣的人,还在一边说着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喋喋不休的,甚至于如此的胆大妄为,看到人,就往上面扑,当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此人多半有病!!!’ 这是百里屠苏对今天这个冒冒失失,跌跌撞撞的青衣少年的结论。 实在是无法忍受耳边如此聒噪的百里屠苏,暗自凝力于剑指,在不会伤害到对方的情况下,猛地一发力,以让对方松开自己为目的,此番才好离开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 甩开麻烦的百里屠苏,就跟被鬼追着跑一样,须臾之间,便没了踪影。 百里屠苏觉得今日十分不幸,撞见了个脑子有病的家伙,一定是因为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 否则,怎么会这么倒霉。 然而,自以为已经甩开了麻烦的百里屠苏,又怎么会知道? 其实,自己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尤其是碰到一个比鬼还难缠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会“挽手神功”! 这让方小公子的内心受了一万点伤害。 ‘哼!拽什么拽啊!就是一个木头脸!会法术了不起吗?小爷我也会!算了,算了,和一个木头脸计较什么?遭了!差点忘了二姐交代的任务,还是赶快去少恭家吧!否则的话,就算是少恭在,恐怕也要家法伺候了吧!明明都快到夏天了,怎么感觉还是像冬天一样冷呢?’ 方小公子搓了搓手臂,带着一脸的伤,去找自己的发小--欧阳少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4章 剑魄受惊吓,琴心惑身份。小兰欲撮合,牵出大秘密。 就像是躲瘟神一样,百里屠苏脚下生风,“蹭~蹭~蹭~”就窜回了欧阳少恭的府邸。 连一个招呼都来不及给欧阳少恭打一个,就行色匆匆的向着自己的厢房跑去。 百里屠苏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倒是让正在院子里面,在下人的帮助下,侍弄花草的欧阳少恭吃了一惊。 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淡定的屠苏,怎会这样惊恐?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还连蹦带跳的?还不停的回头看,难道碰到鬼了吗?又会不会是天墉城的追兵到了呢?不可能啊!明明屠苏呼吸如常,并没有出现打过架的痕迹啊!不该啊!若是真的出现了天墉城的追兵,屠苏应该一进屋,就拉着自己离开了,又怎会只是往自己的房间里面去呢?会不会是在躲什么人呢?难道是风晴雪暴露了?这也不可能啊!如果是风晴雪见到了屠苏,屠苏身体周围应该是有瘴毒味道的,可是屠苏身上,明明就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又会不会是灵蝶呢?可这附近并没有灵力波动的迹象啊!这倒还真是怪了!可这样的情态,会不会是碰到他那个师兄了呢?但这就更不可能了。若是见到陵越的话,以陵越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让屠苏跑了,而没有抓到他呢?这陵越的武功,依照自己在天墉城收集的资料来看,虽然没有那个掌教真人道行高深,若是就只论武力的话,那个掌教真人也未必是个对手。而屠苏一直以来都是陵越在教习剑术,依着在天墉城的境况来看,屠苏若是没有煞气的帮助,想要打赢陵越,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前几天晴雪才用幽都秘法为屠苏压制过煞气,就现在的境况来看,屠苏并没有煞气发作或者发作过后的痕迹,以此类推,屠苏也应该没有碰到过陵越,否则,在屠苏没有催动煞气的情况下,只有一个结果--屠苏缴械投降。当然,也包括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屠苏主动对着陵越投降。但是,在琴川境内,并没有感知到有其他的灵力来源,肯定没有陌生的人或者其他修炼过的物种来到琴川,否则,自己早就感知到了。更何况,今日屠苏离开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想要走到琴川之外,哪怕是地方稍微偏远一点的郊外,都是不可能的,又怎么会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呢?莫不是真的碰到鬼了?可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啊? “屠苏~屠苏~” 欧阳少恭望着屠苏匆匆离开的方向,试着喊了两声。 但是,只顾着匆匆离开的屠苏,充耳不闻。 欧阳少恭看到这样的情状,只得摇了摇头,不解其中关窍,想他欧阳少恭聪明一世,怎么还会有他猜不到的人的心思? 此时,寂桐来到了欧阳少恭身边。 “公子,你少算了一个人” 苍老的声音,就如同经过了千百年时光的洗濯,只留下岁月的暗纹与深痕。 “谁?” 欧阳少恭在屠苏踏进门的那一刻,就发现寂桐已经站在了不远处,只是没有打算现身罢了。 “你的发小--方兰生” 寂桐仿佛是很了解一切似的。 “...小兰?” 欧阳少恭有些迟疑的开口,可未几,便已明了寂桐之意。若说自己与屠苏之间冥冥之中的灵魂的相互牵引,以及自己对世事人情的深刻洞悉,能够让自己十分轻易的知晓屠苏的想法。但是,不过是和自己萍水相逢的寂桐,却是似乎非常了解自己似的,虽然自己已然十分谨慎,可终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寂桐却像是上天派来的帮助自己的人一般,刚好能够补足自己那一处疏漏,这等滋味,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不知为何,自己对寂桐总觉得有几分熟稔,却又觉得有几分陌生。可每每自己的猜不出答案的时候,寂桐就会告诉自己答案,而每每答案,都是对的。这种感觉,太神奇了,几乎可以说是默契至极,就好像是又回到了那个仙岛--蓬莱,回到了那一段和巽芳心有灵犀琴瑟和鸣的日子...... 一想起自己那个泼皮的发小,欧阳少恭也觉得一阵头疼。这方小公子方兰生的宇宙无敌“挽手神功”,真的可以是说是人神共愤。不管见到谁,只要是自己的要求不被满足之时,就会施展他方小公子独创的“挽手神功”,让人头痛不已,也无奈至极。每每这时,你除了答应他的要求外,别无他法。否则,他会继续像一只苍蝇一样,在你眼前飞来飞去,就是搅得你难以安宁。与其被气死,不如主动缴械投降更好,也免得让自己日子过的“太过热闹”。 “寂桐,你回避一下,小兰来了” 欧阳少恭感知到方兰生手上那一串佛珠的灵力,立刻嘱咐寂桐回避。在他欧阳少恭的计划里,现在还不是寂桐现身的时候。 “是,公子” 寂桐也知现在让方兰生看到自己,会惹来无尽的麻烦,自己自然不能成为欧阳少恭的掣肘,毕竟,欧阳少恭是...... 寂桐匆匆离开,回到后院。 不多会儿,那个能够把人烦死的方兰生就刺啦啦的来了,还带了一帮小厮。 一见到欧阳少恭,方兰生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人一样,就跟一只兔子一般,窜到欧阳少恭面前,也不管现在欧阳少恭在干嘛,立刻就挽住了欧阳少恭的手臂。 “少恭,你来评评理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啊!” 方兰生把自己摔的万紫千红的小脸,左转转,右转转的给欧阳少恭展示一遍。 “...小兰,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少恭看着方兰生那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心里绝对是狂笑不已,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其实,看着方兰生脸上带着伤,欧阳少恭就不禁开始脑补起了,这屠苏和芳兰生之间的趣事。毕竟,一个冷若冰霜的高冷美人,碰上一个顽劣不堪的泼皮无赖,这场面,能够小的了吗? “少恭啊!你看看,我被整的多惨啊!我不就是奉我二姐的命令,到你这里来,帮衬帮衬你吗?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突遭横祸,毁了我这张如花似玉的俊脸啊!而且,那个家伙,就是一木头脸,我跟他说了很久的话,还夸他是个剑侠,他竟然就木在那里,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嚣张,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吗?” 方兰生感受到来自欧阳少恭的关心,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倾吐苦水。 然而,这些话,却听得欧阳少恭在心里,连连发笑。 这还叫惨?那要是被挫骨扬灰了,又该怎么办呢?什么?还帮衬我?你这个小祖宗,没给我添乱,就算不错了!还帮衬,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还奉你二姐的命令?依我看,不过就是想要躲懒,这才利用你二姐对我暗生情愫,来讨个轻松的差事的吧?还突遭横祸,就你这样恨不得在琴川横着走的人,也会突遭横祸?那不过就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什么?还如花似玉的俊脸?天那,就你这样还如花似玉,为何我的钛合金狗眼瞬间被闪瞎,脆弱的小心脏遭遇了五雷轰顶?你还跟屠苏说了很久的话?还夸他?天那,屠苏没有拿给你烦死,定然是修炼到位了!否则,肯定恨不得分分钟秒了你这个上天找不到一个,下地找不到一双的全天下无敌话唠!还说人家是木头脸,也只能怪你,眼水太差,搞不好屠苏早就浑身上下,冷气全开,拒你这种珍惜物种于千里之外,只可惜你没有这种自知之明!而且,还是从来就没有这种自知之明罢了!肯定是脑子坏掉了!要不就是少根筋!还说屠苏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在这琴川,到底是谁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啊? 欧阳少恭对自己这个不知趣的发小,已经无力吐槽! 欧阳少恭卒! “小兰,你怎么能够这么没有礼貌呢?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给别人取‘雅号’呢?” 欧阳少恭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眼神里满是一种失望。 “哎,少恭,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知书达理吗?我二姐总是说,我要有你的一半,她就可以不用操心了。” 看到欧阳少恭的表情,这方兰生,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原本还一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随时要去找别人拼命的样子,这下又焉了。 “你啊!小兰,如沁支撑着整个方家的家业,甚是不易,你要体谅她。平日里,少惹些祸事,也算是为你二姐分担了” 欧阳少恭作为一个少年时期和方家姐弟一同长大的旁观者,怎会看不到如沁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怎会不知道她的不容易?这方太大师四处云游,在如沁不过是少年的年纪,就把一切都交给了如沁,十分的不负责任。再加上,方家姐弟,早年丧母,兰生几乎就是如沁拉扯长大的。那个时候,如沁自己还是个孩子,又还要照顾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兰生,其困难可想而知。而这兰生还相当的不懂事,到处惹事,给如沁惹来了不少的麻烦,想起来,都觉得心累啊! “想要给我二姐分担,这还不简单?少恭,你娶了我二姐,不就可以为我二姐分担了吗?我可是非常希望你做我姐夫的呢!” 不要看着方兰生那样粗枝大叶的样子,就以为他看不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自从结识了欧阳少恭开始,只要欧阳少恭在场,自家二姐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欧阳少恭。这一点儿,明眼人都是看的出来的,更何况是和方如沁生活了许久的方兰生了。而自家二姐虽然心仪欧阳少恭,却从来未曾表示,自己作为弟弟,也不可能赶鸭子上架,只有在一旁顾影自怜的份儿。就算是欧阳少恭外出游学的日子,只要自家搞到了什么好宝贝,定然会送上一份儿,到这欧阳府里来,从未间断。可这样的情愫,难道就该埋藏在心底,永远没有见到天日的那一天吗?自己作为弟弟,现在的二姐,也到了该嫁娶的时间了,若是可以的话,何不撮合撮合,促成这一对神仙眷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5章 琴心道过往,公主许深情。小兰心中沉,终是弃初心。 “...兰生,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欧阳少恭难得的有些犹豫。以往的欧阳少恭,总是满面春风,从容不迫,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样子。而想要让欧阳少恭脸上出现迟疑这种神色,可是很难得的呢! “少恭啊,我们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这么吞吞吐吐的干嘛?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方兰生根本不知,接下来,欧阳少恭捅出的消息,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还一副哥俩好,很体谅欧阳少恭的样子。 “...兰生,我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可能会伤害到如沁...” 欧阳少恭微微别过眼去,似乎是为了掩饰掉眼中伤感,遗憾的神色。 “伤害我二姐?少恭,你究竟做了什么?!” 方兰生一向是一个沉不住气的性子,一听说会伤害方如沁,立刻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恶狠狠的放开欧阳少恭的手臂,叉着腰,质问道。 “...兰生,我早就已经与她人缔结秦晋之好,共修连理了......” 欧阳少恭言简意赅的告诉方兰生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什么?!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方兰生的书,绝对没有白读,虽然都是些在常人眼中旁门左道的书籍。虽然欧阳少恭说的很隐晦,但是此刻的方兰生绝对是听懂了的,瞬间瞪大了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就是在我游学期间,在机缘巧合之下,误入蓬莱仙岛。此番,我便结识了蓬莱仙岛的公主--巽芳,我们之间情投意合,心有灵犀,很快坠入了爱河。在她父亲的主持之下,已然缔结秦晋之好。那时,家父尚未过世,因路途遥远,岳父便特地休书一封,告知家父此事,家父也是同意的。因为这蓬莱仙岛,远离中原,岳父不希望中原人打扰到如同世外桃源一样的蓬莱。我便与岳父达成密契,成为蓬莱仙岛的驸马之后,虽然可以在中原和蓬莱之间,自由来去。但是,对中原的亲朋好友,师长上级,都不能提及自己已经完婚一事,也不能再行嫁娶。此生,都只能是蓬莱公主--巽芳的驸马。” 欧阳少恭说出这些的时候,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似乎伊人就在眼前。 这下,叽叽喳喳不停的方兰生,霎时间,被震住了,以往一直都是停不下来的嘴,终于止住了,未发出什么声响。 听闻这样一个新闻,说不震惊是假的! 方兰生喜欢修仙,也希望像自己父亲一样,云游四方,过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于是,有关修仙的书籍,也看过不少。这蓬莱,方兰生不是不熟悉。这蓬莱仙岛,一直都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存在,传说这个岛上的人,寿数十分长久,而且经过多年,依然保持着青春貌美的样子。此番,便令这些俗世之人,慕艳不已。当然,也包括王侯将相。只要是十分富庶,而且想要拥有长久寿数的人,都会去寻觅这蓬莱仙岛的仙踪,希望自己能够彪炳千秋。可,就如同修仙一样,也许倾尽人力,物力,财力,到头来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多少人想要寻觅仙踪,却都不得法门而入。少恭竟然能有这样的机缘,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而且,还有幸成为了公主的丈夫,这真真是教人难以接受的,尤其是自家二姐还钟情于少恭这种情况。公主,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还是一个化外之境的仙岛的公主!竟然这公主还倾心于少恭,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无论在什么朝代,都逃不开士农工商这样的等级划分,方兰生不是不知。自己家里虽然腰缠万贯,可却是最底层级的人。莫说什么,就算那个叫做巽芳的女子,不是什么蓬莱公主,只是中原这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的大家小姐,想必少恭的父亲也会毫不犹豫的让少恭娶了巽芳,而不会有自己二姐什么事了。毕竟,这欧阳家是这琴川的大家旺族,虽然一直很低调,却也抵挡不住他们欧阳家,耀眼的光华--华佗再世。这欧阳家,算的上是最早迁居于琴川的家族了。因为一家人都是岐黄之士,便在这一方天地,治病救人。渐渐地声名鹊起,在这堪称“小江南”的琴川有了名气,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后来,这欧阳家不仅出过几名妙手回春的医者,甚至还出过几名鼎鼎大名的丹青手,以及供职于宫廷的御医总管。说是欧阳少恭家族显赫,实在是不为过。只是,欧阳一家,十分低调。后来的众人,只道是一个普通的医者之家,并不知其悠久的历史,以及显赫的地位罢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欧阳少恭和巽芳是门当户对。更何况,这个巽芳还不是普通人,还是一个公主,还是一个仙岛的公主,此番的地位就更是不凡。若是自己是少恭的父亲,想必也会毫不犹豫让少恭成为蓬莱仙岛的驸马吧!毕竟,这样的亲事,可是求之不得的呢!其实,自己的二姐一直以来都是没有机会的,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的,只可惜作为亲人的自己,以及当事人的二姐,一直执迷不悟罢了。毕竟,少恭是这样的优秀,若说是妙手回春,都绝对不为过,再加上出尘的气质,温润如水的性子,知书达理的样子,背景家世的显赫,恐怕没人会不喜欢少恭吧。这世家大族,最重礼数,少恭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人接物仪态万方,为人处事妥贴得体,他的岳父想要不舒心都难。此番,也算是父亲所说的因缘吧。能够和蓬莱公主共结连理,不知是前世烧了多少高香,才修来的福气啊! “...兰生,这是家父与岳父之间来往的信件...” 欧阳少恭似乎对他和巽芳这段感情十分的珍视,就连自己父亲过世之后,与自己岳父往来的书信,都一直珍藏在身边。 方兰生动作缓慢的接过书信,慢慢看了起来。这欧阳少恭父亲的笔迹,方兰生不是不识。只是,看到这些往来信件之时,方兰生的心,更是往下沉了沉。 “...少恭,我知道了,是我和二姐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此事绝不再提。可,少恭,你不是和你的岳父达成密契,你这般岂不是已经违约?” 方兰生素与欧阳少恭交好,看完了信件,也开始担心起欧阳少恭的处境来。 “......即使岳父知道此事,要降下何等处罚,我欧阳少恭接下便是,与旁人无关。只是,我不想,如沁再这样遥遥无期的等下去,如沁是我一生的至交。我不能如此耽误她的前程。就连我当初在蓬莱,无法回到中原处理家父的葬礼,而这一切都是如沁帮着操办的,就是这份情谊,都是我欧阳少恭此生无以为报的。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欧阳少恭提到家父,眼睛里有了些许湿润,似乎在为自己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而感到遗憾。 “少恭,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回去会规劝二姐断绝掉这个念头的,我们依然是好朋友” 方兰生说完,就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向上。 “嗯” 欧阳少恭亦是伸出了一只手,有力地握住方兰生的手,给与了一个十分重大的承诺。 “少恭,那我先走了,二姐还在等我回家呢” 方兰生的脾气,一向是来得快,去的快。只要想通了,就没什么大事了。 “嗯,路上小心点” 欧阳少恭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方兰生带着小厮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6章 琴心道无奈,剑魄却体己。玉门关外阻,意外获惊喜。 而院落里,只留下欧阳少恭一个人。 此时,一直在房间里听闻两人聊天的屠苏,来到了欧阳少恭身边。 “少恭,我听闻你叫那个人小兰,你们认识?” 屠苏一副“少恭啊,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认识这个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欧阳少恭。 “实不相瞒,的确认识。” 原本想到巽芳还有点伤感的欧阳少恭,被屠苏这个表情瞬间就驱走了眉间的阴霾。 “...” 屠苏琥珀色的杏眸,瞪的老大。 “小兰,是我的发小。我们都是地地道道的琴川人,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他还有个二姐,叫做方如沁,我们也是好朋友。小兰,现在年纪尚轻,这性子是活泼了些。可心地还是十分善良的,还望屠苏不要介意。毕竟,小兰正是这青春年少的年纪,多有冒犯,还请屠苏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欧阳少恭说得极为婉转,眼神里也流露出些许无奈。 “少恭,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 屠苏被欧阳少恭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窘迫起来。 “我明白。屠苏,你比小兰虚长几岁,若是小兰日后有不当之处,一定要多多担待。” 此番,欧阳少恭收敛起了无奈,认认真真的叮嘱屠苏。 “嗯,少恭,我答应你” 屠苏面对欧阳少恭如此诚恳的态度,也只得应下。 “方才屠苏行色匆匆回来之后,就窜进房间里,就是为了躲小兰?” 得到屠苏的允诺,欧阳少恭原本神情很专注的样子,一下子就被嘴角的微笑所取代,可这样的转变,无论如何,在他欧阳少恭的脸上,都不会显得突兀。 “...嗯” 屠苏闷闷地点了点头。 “小兰性子活泼,话是多了些” 欧阳少恭看到屠苏那副样子,只能调和道。 “...少恭,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屠苏觉得被欧阳少恭调笑,有些窘迫,便寻了一个话题。 “屠苏是说,我和巽芳之间的事?” 虽然这屠苏的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可是欧阳少恭还是轻易的猜到了。 “是,我...我...巽芳姐,不是已经......少恭不是......” 屠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是词不达意。本来不想触及欧阳少恭伤怀的事情,但是却自己提起了这个由头。 “屠苏,你不必为了巽芳这件事感到自责。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方才,屠苏所听,句句皆为实言。小兰年纪还小,对人的生老病死,并不能够轻易的接受。他本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又为何要去承担这生命之重呢?我不告诉小兰,巽芳芳魂已逝,是为他好。虽然,我的岳父不准我告知外人,蓬莱仙岛的事情。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的原因,白白耽误了小兰的二姐--如沁啊。她是个好姑娘,不值得为我继续守候下去。而且,即使如沁愿意和我在一起,也只能为妾,这般实在是太委屈她了。我不能这么做,至少道义上不能。现在,我的日子也过的轻松自在,是我想要的。所以,没有必要让如沁参与其中” 此番,欧阳少恭语气之中少了平日里的随和,多了几分沉重。 “我知道了,少恭,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屠苏未曾想到,欧阳少恭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只要是他身边的人,都能得他如此相待,当真是幸运至极啊。 “那就谢谢屠苏了。现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一同去用晚膳?” 欧阳少恭提议道。 “嗯,好” 屠苏微微扬起嘴角,点头应道。 清晨,金黄色的阳光,照亮了一片苍凉的地方。此地,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漠,与那金黄色的阳光,交响辉映,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阳光染黄了沙漠,还是沙漠覆盖了阳光。而今日,这天空却是出奇的湛蓝,仿佛前几日的风暴并没有发生,只是一个来自于远古的传说罢了。 玉门关,一家客栈内。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提醒屋子里的人,有人来访。 “请进” 一个沉稳而不失大气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些许不可侵犯的威严。 “是,大师兄” 一个紫衣弟子推门而入。 “陵云,何事?” 仍然躺在床上歇息的陵越问道。 并非是因为陵越离开门派之后,便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而是,现在的他,就像是服用了软筋散一样,提不起力气。能够说出几句话,已是相当费神的事。 此时的陵越,总觉得在客栈休息的这几天,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这事情是什么,陵越却是不知。冥冥之中,陵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又觉得没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这样的感觉实在是怪极了,可这偏偏还无从说起,你说这恼人不恼人? 陵云,也是陵越的心腹之一。与陵越私交深厚,为人严谨,做事妥当,从不出现任何纰漏,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下属。正因为与陵越私交深厚,故而与陵越之间的关系,和陵阳并不相同。陵云与陵越的关系,更像是兄长和弟弟之间的关系。陵云为人机敏,陵越有意提拔,再加上陵云在情感上有些依赖陵越,便使得陵越在很多时候,对待陵云就像是自家的弟弟一般,虽然不如屠苏那般亲厚,但更像是普通家庭里的那种兄弟关系。 “大师兄,风暴过去了,天也晴了。今日,可以顺利御剑回天墉城了。” 陵云站在木质的屏风之后,对陵越说道。 也不知是为何,当他们几人参加完太华山继承人的奠基仪式之后,在御剑回天墉城的途中,到了玉门关这个鬼地方,就怎么都走不了了。 这是为何? 陵越一行人到达玉门关之时,很是不幸,正好遇到此地常年出现的风暴。 一时之间,黄沙漫天,让整个玉门关都在这风暴的肆虐下,无所遁形。当时,整个玉门关,可以说是暗无天日,日月无光。 陵越一行人,无法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情况下,辨识方向,只得在玉门关停留。而且,在风暴肆虐的情况下,也无法御剑。虽然陵越归心似箭,但也不能不顾及自己这些心腹师弟的安全。陵越虽有那个自信,自己就是硬闯,也能够顺利回到天墉城。可他的这些师弟,就没有他这个本事了。无法,只有先传回一封灵笺,等到风暴过后,再次启程。 “让其他师弟先行准备,未时启程。” 陵越自知自己这种情况,可能暂时无法御剑,只得把时间往后面延迟一些。现在才是巳时,还有几个时辰,缓缓过后,再图后事。 “是,那陵云就领命告退,大师兄好好休息” 陵云知趣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陵云这几天,不知为何,也觉得心中不□□宁。这大师兄就像那未出阁的姑娘一样,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在房间里休息。这让陵云觉得有些奇怪,以往,陵越是不会这样的,就算是修炼,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啊。毕竟,这个地方浊气这么重,还怎么修炼啊?忽地,陵云想起了那时执剑长老惩罚陵越的事,便觉得肯定是那个时候,执剑长老罚的太狠了,所以陵越留下了病根,这才出现了这种情况。 陵云为自己想通了这样一件事,还沾沾自喜。 只可惜,背道而驰矣。 此番,陵云就去告知师弟们准备未时启程。 可这说来也怪,陵云刚刚离开,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陵越周身那种像是服用了软筋散的感觉,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一般,很快就烟消云散了。陵越忽然有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真是...... 可这酸软无力的感觉消退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心口的位置,有些隐隐作痛。 陵越只道是自己归心似箭,思念成疾。 只是,陵越不知道的是,在心口的位置,早在前几天,就被一把名为剜心刃的狠狠割开,取尽了心头血。现在,那左侧的胸腔里,涌动的是仅剩下一滴的心头血。其余的,去了一个天寒地冻的地方。 天墉城,界碑处。 “哎,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啊?” 芙蕖一个人坐在阶梯处,玩弄这种自己的小辫子,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望穿秋水,喃喃自语。 “哦?原来芙蕖妹妹在这儿啊?在等大公子吗?” 缀着一袭红衣的红玉,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芙蕖身边,笑着打趣道。 “...我...我...红玉姐,又取笑芙蕖” 芙蕖怎么经得起红玉的一番调侃,如同白色的芙蕖花般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想就是想,有什么好隐瞒的?莫不是芙蕖也是个别扭的人?” 原本,红玉是想说,莫不是芙蕖也是个和主人一样别捏的人?可想想,又觉得不妥,就咽了回去。要是紫胤听到自己这句话,岂不是得气的背过气去? “不是...不是...” 芙蕖连忙否认道。 “芙蕖,这清晨,阴寒之气甚重,还是回去吧。大公子回来了,应该不想见到一个病怏怏的芙蕖吧?” 红玉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善于利用他人弱点,达到自己目的的人。而这陵越便是芙蕖的弱点,只要是和陵越有关的,芙蕖都不会放过。就像是那个时候,明明芙蕖并不喜欢屠苏插在她和陵越之间,可为了能够天天见到陵越,还不是委曲求全,在陵越三言两语之下,就乖乖的去和涵素求情了吗? “嗯,知道了,谢谢红玉姐提点” 芙蕖知道自己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很容易感染风寒。于是在这偌大的天墉城里,个个弟子都能够在寒冷的冬天利用修炼的真气护体,只是穿着单薄的弟子服,而自己却还要披上御寒的斗篷。 说完,芙蕖就一个人离开了。 界碑处,只余一袭红衣,仿佛是在等待宿命的来临,又像是在等待着为迷途之人,指点方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7章 红衣坠地等归人,归心似箭引差池 太阳带着自己周身炽热的温度,缓缓向下坠去。 正当太阳即将要收起自己万丈光芒中的最后一束光芒之时,那一袭红衣,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陵越远远的在高空就看见天墉城界碑处,那熟悉的一袭红衣,心知肯定是红玉有事相告,或是师尊有什么指示,便携了众师弟,齐齐下落。 “你们先行去回禀掌教真人,大家已经顺利到达。路途之中,遇到风暴,以致延误归期这件事,我已传信掌教真人。回禀之后,就去歇着吧。” 陵越稳稳落地之后,就先行做下安排。 “是,大师兄。” 众师弟看到那一袭红衣,也十分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按照陵越的指示做事去了。 只不过,末了的时候,仍是向着红玉,行了行礼。 太阳终是向下沉去,最后一丝光芒也收敛了。 “红玉姐,方才在御剑之时,远远的,我便看见红玉姐的身影。想必,红玉姐是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红玉姐,辛苦了,不知是否是有要事相告?” 陵越向前一步,更靠近红玉了些。 “大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红玉微蹙的眉头,看起来很是焦心。 “红玉姐,果真是料事如神。” 陵越听闻红玉的询问,不由觉得这千年剑灵果然名不虚传。仅仅就是这么短短的几瞬,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情况。 “情状如何?” 红玉接着询问陵越的身体状况。 “...此事一言难尽。” 面对红玉的这个问题,陵越却似乎是不知从何说起,颇有些为难。毕竟,这事儿自己也有些说不明,讲不清。 “哦?既然如此,不如边走边叙?主人前几日,算过一卦,说是大公子此行,定然遭遇不测,故而遣红玉在此恭候。主人现已在凌云居,还请大公子移步凌云居。” 红玉虽然面上是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可心里却是一点儿也不感到一丝一毫的吃惊。毕竟,她曾亲眼见证了那让人不太愿意,或者说是看上去就有些惨不忍睹的一幕。 “嗯,我也正有此意。毕竟,事发突然,我也想请教请教师尊,身子突感不适,究竟是为何?” 陵越心里的确也是很想知道这些怪事发生的原因。 “那便随红玉来吧。” 红玉发出了邀请的手势。 “嗯。现在我还是把当初的情形,告诉红玉姐吧。就在前几日,太华观继承人的奠基仪式完成之后,打点好一切,我就携众师弟告辞。掌教真人较我们稍微先行一步。我带着师弟们后走一步,我们一路御剑而来,哪知在经过玉门关之时,却遭遇当地常年肆虐的风沙。当事之时,黄沙漫天,暗无天日。实在是那风沙太过强横,考虑到师弟们的安全,我便下令,所有人等,全部留驻玉门关,待到风沙过去,这才御剑回来。” 陵越说明了当时的客观情况。 “玉门关?” 听到玉门关,红玉的眼眸一下子就睁大了。 并且,红玉也在心中暗道,难怪陵越的非毒可以到达那样的地步。 原来如此啊~ “红玉姐,这玉门关有何不妥吗?” 只不过,陵越倒是未曾察觉其中不妥。 “不知大公子当初为何选择玉门关这条路线御剑?” 红玉没有直接点明某些事,只是委婉道。 “这是能够最快回到天墉城的线路。” 陵越也没多想,就说出了自己当初的想法。 毕竟,那太华山其实是与昆仑山遥遥相对的。只是,一个在西边,一个靠近东边罢了。若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往返两地之间,肯定是会经过阴山,经玉门关进入西域腹地,转而经弱水,即可回到昆仑山。这是最快的方法,可也是最易遭遇风暴的路线。若是想要避开这玉门关的风沙,必定会是途径阴山,转道秦岭,然后从昆仑后山上山。虽然此线可以避开玉门关常年肆虐的风沙,可也会至少耽误近三天的回程。 不过,这玉门关也不是天天都有风暴,运气好的话,便可一路向西,直达昆仑。 “可这玉门关常年风沙肆虐,大公子不是不知。难不成...是归心似箭?” 红玉听闻陵越的答案,便起了调笑陵越的心思。 “...呃...红玉姐,果然目光如炬...” 果不其然,红玉真的从陵越的脸上看到了尴尬的神色。 “那当时身体可曾出现什么异状?” 自然,红玉也不会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自在客栈中停留,我便没有出过自己所住房间的门。也不知为何,刚一踏进门,就觉得十分疲累。虽然长时间的御剑,的确很是费力,但是也不至于让我感到很累。当事之时,我也未曾在意,只是告知师弟们,风沙过后,就告知于我。然后,我们一道回归天墉城。可是,自从躺上床休息,便久睡不醒,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实在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师弟来告知我风沙过去了,可以回天墉城了。那时的我,仍感到困倦和浑身乏力。后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那种酸软无力的感觉才消退了。可这心口的位置,却有些隐隐作痛。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心里甚感不安。” 陵越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红玉,自己这几天的感受。 “哦?心口隐隐作痛?难不成是相思成疾?” 红玉又一次被陵越的话,挑起了逗乐的心思。 “...这...这...还请红玉姐莫要调笑于我了。” 陵越那一直沉静如水的面容,竟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微红。这可真是有些让人感到意外呢! “好了,凌云居到了,大公子请吧。” 红玉眼见已经来到凌云居,也不再调笑,转而摆正了自己的脸色,正色道。 “嗯。” 陵越淡淡应下。 红玉走在前方领路,而陵越走在后方。 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脚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8章 凌云居内未点灯,因祸得福养仙根 凌云居,是这天墉城里一个很是特殊的存在。一直以来,它都存在着,可也没有存在着。说是存在着,则是因为自第八任掌门开始,这凌云居就落成了。而说是没有存在着,则是因为此处很少有人来到,常年都是空着的。除去一些特殊的时候,这凌云居是有人的以外,其余的时候,都是空空如也的。 所以,这凌云居里便没有点上灯的习惯,除非有人。 可今天这凌云居明明是有人的,却是没有点灯的。 有人,却没有点灯,这究竟代表什么? 定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暗中,凌云居的一道门,缓缓地打开了。 虽然是在黑暗中,可在月光的衬托下,那一身蓝白道袍,也难掩风骨。 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匆匆进了屋。 黑暗中,门缓缓的又关上了。 蓝白色的袖袍一甩,房间里的烛台上,燃起了阴火,而与此同时,房间里也施下了结界。 “陵越见过师尊。” 还是同以前一样,陵越恭恭敬敬的行礼。 “红玉,先下去吧。” 清冷的阴火,微微摇曳着。蓝色的火焰,映得紫胤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上,并不能显现出,此刻紫胤的表情。或许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清冷冷的,又或许在那万年没有什么表情的冰山脸下,还有深埋着的带着深深歉疚的心痛。 “是,主人。” 红玉自然是领命退下,可末了,仍是饱含深意的看了陵越一眼。 可,一直都注视着紫胤的陵越,丝毫没有察觉到。 一直以来,紫胤如同一轮带着熠熠光辉的太阳,而陵越则是追逐着太阳的后羿。不论是什么时候,紫胤都是陵越仰望的对象,且这天墉城中的人都是这样。但整个天墉城中,也只有陵越有机会站在太阳的身边,感受到来自太阳的暖意。 “越儿,过来。” 背对着陵越的紫胤,淡然道,示意在他身后三步开外还轻微低着头,端着礼的陵越到他身边去。 “是。” 陵越依言来到了紫胤身边。 “把手给为师。” 紫胤继续讲道。 “是。” 陵越依言把手伸了出来。 紫胤伸出三指,扣之于寸关尺,探查陵越的脉象。 比起当初被秋水带回来之时,陵越的脉象发生了些变化。但这些变化,可不是世间一般的郎中或者说医术高明的医者可以看得出的。当然,身怀太子长琴二魂三魄的欧阳少恭定然能够看出。不仅仅是凭借他过人的医术,同样也凭借他拥有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不过,想要知道,却并不容易。这需要他耗费体内的灵力。但现在的他,并不想暴露,自是把身上一丝一毫的灵力都压制得紧紧的。故而,此事或许他不会知道了。陵越脉象上的变化想要探知,必须具备仙神之力,否则,这等玄奇的变化,实在是很难让人察觉。 陵越当初被秋水带回来之后,除了那非毒一魄被漂洗过,再者就是被剜心刃割开胸膛,取尽心头血,只余一滴,提供这一具□□使用。 正因如此,这脉象便发生了变化,比之以前,看上去更像是修为上升了一个档次,愈发靠近半仙之体。 “这些日子可有不适?” 紫胤收回手,略带了些关怀看向陵越道。 “前几日曾有过浑身乏力之感,后来在心口的位置又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陵越据实以告。 “嗯,那就没错了。” 听闻陵越的回答,紫胤微微点了点头,带了点满意的神色。 “...师尊,什么没错了?” 紫胤这样的神色,对于陵越而言,十分的少见。 甚至一度陵越以为是自己看差了。 但在阴火的映照下,陵越确实感受到了来自紫胤的满意。 能够被紫胤认同,陵越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 毕竟,紫胤的水准颇高,能够得他满意,定是极难的。 不过,陵越也感到有几丝疑惑。 毕竟,他是感觉到了不适,怎么在紫胤那里却得到了满意? 难道紫胤不该觉得是自己的修为退步了吗? 又或者是自己干了什么自作主张却又危及到自身的事了? 难道是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怪事了吗? 还是... 陵越略有些忐忑。 “此番,要恭喜越儿了。” 紫胤轻轻地拍了拍陵越的肩头,目光和蔼道。 “师尊,何喜之有?” 感觉到紫胤的满意似乎变得更多更实在了些,陵越的忐忑有增无减。 并且,他的内心也十分急迫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紫胤感到满意,让他竟然要恭喜自己。 “之前,为师曾算过一卦,此去太华山一行,越儿会遭遇不测。为师对此很是担心。但这卦象并没有说明这不测的严重程度。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紫胤的语气中,也不知是欣慰居多,还是感喟居多。 “的确,越儿回程途中遭遇了十分强大的风沙,几乎是寸步难行,差点就被埋在黄沙之中了。” 听紫胤提起所谓不测,陵越隐隐有种莫名的感觉充斥在心头。 这感觉就如同当时的感受一样。 当初,陵越感觉到了莫名的无力,之后又是莫名出现的心口疼痛。 这一切是如此的突如其来,仿若天光降临一般。 可是,陵越的心里却对这样的感觉,有几分陌生,有几分局促。 其实,自从他们师兄弟俩到前山生活以来,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似乎这些事都是接二连三出现的,连给人一个喘息的机会都很吝啬。 若说自从移居碧云阁以后,能够让陵越勉强喘息一口气的时候,也就是屠苏进入禁地的时候了。 虽然陵越也很心疼屠苏的孤独,也很心疼禁地的环境并不如碧云阁舒服,当然根本不如玄古居,可是那片禁地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仅仅只有他二人,仅仅只有他二人... 且屠苏在禁地,既不会听到天墉城那些弟子间的风言风语,也不会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受到莫须有的指责与伤害,还能撇掉那个多事的幽都灵女,以及那个狐狸精欧阳少恭,这是多么完美... 可是,长期呆在禁地的屠苏,却变得沉默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长久没有看到太阳的缘故... 尤其是那一次屠苏的梦呓,更是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一道无形的隔膜,让彼此之间总是无法那样紧密... 毕竟是破镜重圆,即便修复得再好,也无法完美如初了... 屠苏的沉默,让自己心疼,可自己却力不从心,无可奈何... 想着或许明亮的太阳能够驱走屠苏眉眼间的愁绪,想着或许芙蕖那般妙语连珠能够暂且让屠苏勾起淡淡的笑容,想着也许陵端的挑衅能够让屠苏的冰山脸有一丝的崩塌... 耐不住自己的私心,自己寻了芙蕖,让屠苏重见日光... 可仍旧趋不走屠苏眉间的阴霾... 到底是什么事? 让屠苏这般心事重重? 是为了那一声梦呓? 还是为了欧阳少恭? 又或者为了他那个梦? 那么,他到底是梦到什么了呢? 不知为何,渐渐地,自己发觉,屠苏不再是以前的屠苏了... 以前的屠苏,是那样清晰地在自己面前,一丝一毫都无所遁形... 可自从来了前山,自从结识了欧阳少恭,自从出了盗剑贼一事,自从有了那碍事的幽都灵女,以及那对焚寂一点也不死心的幽都婆婆,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就像是自己这次遭遇的一切... 这一切... 究竟... “嗯,那就是了。没想到,这风沙阻挠了回程,越儿的修为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越儿竟然长出了仙根,已经拥有成为半仙之体的前提条件了。” 紫胤缓缓道出喜从何来。 “师尊,何谓仙根?!” 对于紫胤所言,陵越不太明白。 “仙根,是修仙者都希望得到的东西。它就长在心脉上,所以越儿当时才会感到心口隐隐作痛。那便是仙根,破土而出时候,所带来的。想要修仙得道,必先修炼出仙根,仙根是成为仙人的基础。就像是想要长成参天大树,必须得有深厚的根系一样。而这仙根的获得,则十分依靠机缘。有些修道者,即使修为甚高,却不一定有那样得到仙根的机会。但是,此番越儿却很幸运。得到了仙根,若是在修炼上勤耕不辍,定然离半仙之体不远了。若是能够修得半仙之体,再历经天庭给予的考验,自然就离成仙之日不远了。” 紫胤往前踱了两步,解释了陵越的疑问。 “原来如此,谢师尊提点。” 听闻紫胤的解释,陵越暗道,这真是太好了。若是自己已经有了这样的条件,那么自己定然能够往成仙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如果自己能够像师尊一样,成为仙人,那么对于屠苏的痛苦,或许自己就会有办法一些了。也不至于那么无能为力。且之前师尊就已经告知,自己的修为不够,为屠苏镇压煞气,是一件害人害己的事情。如果自己真的能够修成仙身,外加自己本身就修行的是水系术法,这般一定对于屠苏是有好处的。并且,也只有自己的修为继续提升,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得金水相生之术,如此有了更为上乘的五灵仙术加持,对于屠苏的煞气才可能寻得个两全之法,且自己才能更大意义上的护得他周全。 “不过,日后得万分小心行事。毕竟,这仙根刚刚长出,还不稳定,就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孩一样,需要好好照顾修养。以后,若是没有必要,不要使用‘万箭穿心’以上的招数。那些招数虽然攻击力十分强横,可对法力、灵力的消耗亦是甚巨。仙根,需要充沛灵力的滋养,所以,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以至于有更加精纯的灵力去滋养仙根。有了更加精纯的灵力滋养,仙根才能成长得更好,越儿距离半仙之体也会越近,明白了吗?” 紫胤微微转过头,看着陵越,细致地叮嘱道。 “是,师尊,陵越明白。” 陵越暗暗记下紫胤所言,再拜曰。 “已然长出仙根这件事,定不许告诉他人。越儿,你在天墉城多年,其中厉害应是十分清楚的,这就不必为师多言了吧?” 为了陵越的安全,即便几乎不理天墉城杂事的紫胤也特地提醒了一句。 毕竟,这天墉城虽是修行之地,但其中的纠葛也是三言两语道不尽。 现在,陵越的体内只有一滴心头血,这对于陵越而言,是一件至少有三分危险的事情。 即便太上老君曾言,这对于陵越而言,并不会有伤害。 虽然这话来自于那让人望而生畏的上仙,但紫胤的心头,仍旧对于此事存续着几丝飘渺。 毕竟,有了老君的解释之后,自己也曾回想过当年。 可当年自己的成仙,那也是苦瓜浸泡在胆汁中,甚至时刻经受双剑的折磨,羲和焚心,望舒结魄... 身伤... 神伤... 魂伤... 自己都经历过... 成仙一事,哪是如同人们所想象中那么美好呢? 曾几何时,自己时常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曾几何时,自己时常在梦中醒转... 曾几何时,自己时常被悲伤掩埋... 越儿和屠苏的磨难,哪及自己当年万一... 虽然明知他们的磨难才刚刚开始,但自己终究还是有了一分柔软... 紫胤自信依照陵越的剑术,能够伤他的人甚少。若是遇到像欧阳少恭那样的人,却也还能拼个□□分。当然,这是在欧阳少恭不耍阴招的前提下。 这人心终究还是难测的。 毕竟,这涵素虽然并未明言什么,但是对于屠苏的事,终究还是有几分微词,尤其是因为自己闭关一事,则更甚矣。虽然以前自己也时常闭关,也时常云游天下,甚少呆在天墉城中,但对于涵素而言,只要自己是丝毫没有差池的,那便是极好的。如此,拥有天下唯一真仙的天墉城便可一直都是这昆仑山的修道执牛耳者。这一手算盘可谓是打得精妙。但自己却因为屠苏的事,确实伤及了自身几分毫毛,可这在涵素的眼里,却是让完美无瑕的玉璧多了几丝暗哑。他心里自是不太欢喜的,可又不敢或者说不愿说什么。且涵素的女儿芙蕖一直倾心于陵越,甚至为了陵越居然可以把屠苏当作是弟弟来照拂,这的确令人惊叹于她为爱忍让的胸怀。而涵素既想要陵越的能力,私心里多半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与陵越缔结秦晋之好,毕竟陵越的确是光风霁月,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如此便可双保险般的将陵越限制在这天墉城中,为他这天墉城鞠躬尽瘁。这一手算盘亦是打得相当好。 现在屠苏下山了,会成为陵越污点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此时或许更是涵素算盘开始打得更响的时候。 可并不能如他所愿。 除了陵越自己不愿意以外,更重要的是,陵越和屠苏有他们的使命要去完成,最终也会像自己一样的脱去凡尘,怎可耽溺于如此儿女情长? 涵素失算了。 或许所有人都以为陵越和芙蕖可算作是金童玉女,一个是几乎应该叫做众望所归的未来掌教,一个是现任掌教的掌上明珠,看起来也十分的门当户对。 可那不过是陵越给这些人的假象罢了。 陵越早就已经和屠苏结为道侣,怎么可能会对芙蕖有意?即便有意,那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的有意罢了。 如果现在将“仙根”一事这个消息抛出,虽然一时之间会让陵越得到更多的优待以及得到更多的追随者,甚至于涵素都会对陵越另眼相看。但这也代表着会让陵越暴露在更大的危险下,且这危险会一直持续到他登临掌教之位之前。毕竟,成为了掌教,很大程度上,需要身先士卒的地方,几乎没有。但在做弟子的时候,却需要真枪实刀的身先士卒。无论是为了树立威信,还是为了其他的目的,这样的消息一出,以后让陵越身先士卒的地方会更多。如此,只有一滴心头血的陵越即便剑术过人,怕是也岌岌可危。 再者,这个消息一出,涵素很可能会有另外的算盘。毕竟,这世人皆道仙人须太上忘情。为了天墉城的基业,为了天墉城能够再出一个仙人,涵素必然会舍弃芙蕖,即便他内心疼极了芙蕖,可在天墉城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上,涵素必然舍小家为大家。在这件事上,也许涵素能够有这个心性做到,只是内心会对芙蕖有更多的愧疚罢了,只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更加放纵和偏袒芙蕖罢了。但芙蕖却不会这么想。她是个小女儿家,她希望有人能够宠她爱她为她遮风挡雨,而这个人非陵越莫属。若是让她对于与陵越在一起一事在她自己未曾想明白未曾放弃之前而让她对于此事的幻想破灭,对于现在的陵越而言,并非妙事。毕竟,日后和屠苏有关的一些事,还需要她的斡旋。她此刻对陵越有意,是非常有用的。不过,即使她想明白了,放弃了,可陵越终究还会是她内心里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若是如此,日后必然接手妙法长老之位的芙蕖,还可是陵越身边的得力帮手。如此甚好。 “是,陵越明白。” 听到紫胤竟然提及了天墉城的内务,陵越的内心有几丝撼动,虽然音调如旧。 其实,自从到天墉城以来,对于天墉城的一切了解,都是在古钧、青冥、红玉的帮助下完成的。对于天墉城的事,紫胤几乎不提及。若说紫胤能够提及到的有关天墉城的事,也必然牵扯到剑术。几乎可以这么说来,紫胤与天墉城之间的联系,在陵越看来,只有那个执剑长老的名头,以及紫胤修缮的那一套新式天墉城剑法。其余的,陵越觉得,或许真的因为紫胤是仙人,所以这红尘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而现在,却听紫胤提及天墉城的内务... 陵越不知自己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似乎因为自己和屠苏这两个不肖徒儿,也让紫胤这个仙人染上了凡尘... “把这个拿去,等下回玄古居一趟,取离桃花树五尺远的泉眼处的泉水,再把丹药放在银杯里面,掺入泉水,运起火灵之术,直到丹药尽数化开,然后全数饮下即可。这几日,就在玄古居好好歇息,养好仙根。不管有什么事,都放些日子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在越儿心脉上刚刚长出来的仙根。其他的事,红玉会处理的,不用担心。” 接着,就滋养仙根一事,紫胤继续叮嘱道。 并且,紫胤还递给陵越一个金丝楠木盒。 盒子上刻着北斗七星。 仅仅只是简单雕刻,并未有多余的纹饰。 盒子是打开的,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普通丹药大小的似珍珠一样的香槟色药丸。 空气中隐隐透出几分冷香的气息。 “是,谢师尊。” 陵越恭敬地接过。 “现下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快行下去歇着吧。” 该交代的交代完成,紫胤便下了逐客令。 毕竟,是时候了,再晚些,怕是... “是,陵越告退。” 陵越拿着紫胤赐的装着丹药的盒子,一出了凌云居之后,就御剑直奔玄古居了。 陵越不是不明白紫胤的用意。毕竟,这碧云阁地处天墉城中,时常都会有些杂事纷至沓来,以使得自己自顾不暇,没法好好的让自己心脉上长出来的仙根,得到应有的修养。 其实,当紫胤告诉陵越,陵越长出了仙根,而这仙根又是半仙之体的基础的时候,陵越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这样的自己才能更好的保护屠苏了。 想到屠苏,陵越心里满满的都是高兴。 原本是想要早一点回到天墉城,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屠苏的,哪知却出了这么一挡子事,不过,也好,算是因祸得福吧。 尽管自己已经快被这思念折磨的快死了,但是为了屠苏,还是忍忍吧。 陵越一面赶回玄古居,一面安慰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9章 临天阁内飘阴霾,剑灵质问天何意 凌云居,在陵越走后,便空无一人,方才还在摇曳着身姿的阴火,这时也偃旗息鼓了。 而临天阁,却又燃起了明艳艳的烛光,暖融融的。 可主厅里的人,却没有一个被这暖融融的烛光,把心里的阴沉驱散。 临天阁,主厅内。 紫胤坐于主位,略有疲惫之感。 众剑灵皆是虚虚围绕在紫胤周围。 小墨一微微冲着在暗处的青冥闪了一个眼神过去,青冥接收到小墨一的暗示,轻飘飘地离开了。 而看着小墨一和青冥之间互动的古钧,面色微暗。 “主人,此番行事,可是妥当?” 虽然红玉也看出了紫胤隐隐有几分疲惫,可她现在更加焦灼于陵越的安全。毕竟,以她的经验来看,其实凡人比剑灵还要脆弱。仅仅一滴心头血,这真的无异于一场豪赌。再说,现在陵越还不知道屠苏下山的事,若是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气急攻心。更何况,就目前而言,依照陵越的情况,若是接触到了一些法器,很可能对他的伤害不止一星半点。虽然红玉也对陵越的剑术感到自信,但毕竟陵越根本还没有学到紫胤剑术的精髓,并且有些事根本就未必是高深的剑术可以解决的。 这... 还有那非毒... 被心头血漂洗,日后也不知... 这天界下达的命令是越发的奇怪... 如此,与那种不断地架空职权又有何异? 未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考验,这般模样的陵越能否经得起呢? “有何顾虑?” 半垂眼帘的紫胤,听到红玉的问题,也只是微微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回应道。 “这心头血只余一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红玉直言道。 “不会。” 紫胤也同样直言。 “当真不会?这心头血可是一个人身体中十分重要的一个部分,尤其对于修道者来说。修道,即修心。这修为也好,还是三魂七魄也罢,都靠这心头血滋养。若是这心头血稀薄,陵越真的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红玉确实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感到难以置信。 “正是因为这心头血可以濡养三魂七魄,才要取尽,只余一滴。越儿执念太深,你也看到了。越儿的非毒,颜色深黑如墨,这世间能有几人拥有这样的执念?若不能取尽心头血,怎么才能把非毒漂洗‘干净’?” 不过,紫胤却没有回答红玉真正的疑问,只是讲明为何是现在这样一种情况。 且若不是担忧陵越的情况,紫胤又何苦为陵越备上一手? 那太华山的葛山君可是比天墉城的凝丹更强的存在,有他的丸药,加上玄古居鼎盛的清气,以及陵越心无旁骛的休整,这般才可微微折损心头血耗费之过啊~ “可主人,你怎么能够保证,陵越不会使用‘万箭穿心’以上的招数呢?” 其实,方才在凌云居,红玉并没有走多远,她只是静静地躲在了暗处。陵越与紫胤之间的一番对答,她听了个全。虽然那时感觉到紫胤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方面是个人才,但是对于当时紫胤给出的几乎是盖棺定论般的叮嘱,红玉感到不信。 虽然道家确实可以通过卜算通过去,晓未来,但这无疑要以自身的寿数或是某种能力作为消耗。 毕竟,那是在窥探天机。 人窥探了天机之后,肯定不可能坐以待毙,总归会做些什么来改变的。 至于能够改变到何种程度,这就未能言尽了。 对于紫胤所提及的事,在找陵越之前,红玉已经知道了。但也是因为知道了,却更加忧心了。尤其是当时紫胤言之凿凿的样子,让她更加忧心。 虽然她应该相信神祗,但是她的心终归是为了所谓的言之凿凿而玄。 尤其是这样一件事,不仅仅牵扯的是本就命途多舛的陵越和屠苏,同样也牵扯到她心里特别的存在——紫胤。 在收下陵越以前,紫胤是何等的潇洒? 即便是天墉城的执剑长老,但这并没有改变紫胤。 该寻摸矿石,就寻摸矿石。 该开炉铸剑,就开炉铸剑。 该拜访道友,就拜访道友。 而自从收下了陵越之后,紫胤似乎就在真实意义上担起了所谓执剑长老的职责。 督促陵越的修为。 考虑陵越的成长。 安排陵越的未来。 再后来,有了屠苏,就更是这样。 甚至曾经无法绊住紫胤的天墉城,也好像拥有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力量,似锁一般将紫胤困在了这里。 并且,为了屠苏,紫胤还遭煞气侵体,于仙体有损,直到现在也并未找到这双全之法。 加之屠苏和陵越状况不断,累及紫胤。 红玉心头真是不知该作何滋味。 “这件事可不是我能保证的了的,此话是老君说的。” 对于红玉这话,紫胤微微垂了眼帘,淡淡道。 其实,红玉躲在暗处听闻了全篇的事,紫胤知道,只是不愿去讲罢了。 曾经,紫胤也对所谓天意感到迷茫,但得到了来自太上老君的解释,也明白了很多。 事实上,如果不是幽都的“擅离职守”,也不会造就乌蒙灵谷的灭门惨案,也不会有焚寂的解封,不会有屠苏的坎坷,不会有后来的很多很多。 并且,幽都的职责乃是看守封印于人界的十大凶剑,这是他们的本职。 但他们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加之当年,也是女娲给创造了十大凶剑的龙渊部族以庇护,可终究这祸患实在太大,只得以封印之法将凶剑封印于人界,龙渊部族全族被灭族。 这幽都是直属于女娲座下的,几乎为赎十大凶剑之罪而生的部族,却... 否则也不会... 但天意自古高难测,现在也只能是想办法解决此祸了。 再者说来,其实现在的焚寂之祸,或者称之为太子长琴之祸,又与当年琼华派的双剑之祸有什么分别呢? 都是人界与天界之间存续的问题... 相比于天界,人界自然是处于弱势的。 无论世道如何变迁,天界也只会牺牲小部分的利益而换取大部分的利益。 这是必然的。 就像当年痴心妄想的一众琼华弟子... 也不知若是没有当年天河的后羿射日弓,人界又会有多少生灵涂炭... 恐怕现在被人们奉为仙山的昆仑,也将不复存在... 昆仑,乃龙脉所在。 龙脉断... 天柱折... 地维绝... 怕是又会重演上古时期的惨祸... 幸得天河阻击... 幸得师叔指点... 一切都幸好~ “老君,老君,又是老君,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听闻紫胤提起太上老君,也不知牵动到了红玉哪一根敏感的神经,质疑之声,脱口而出。 当然,这也是红玉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 “红玉!休得胡言!” 虽说红玉快人快语,但这话在天界可谓大不敬,紫胤微微蹙了蹙眉。 “主人,伏羲究竟想要干什么?” 红玉的双眼有一刻的失神。 “我也不知。” 对于红玉的疑问,紫胤知道这是情感发泄,遂并没有解释的念头。 “主人,你不觉得这命令,一道比一道奇怪吗?” 红玉感觉,紫胤应该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才对。 毕竟,她的主人并不是一般人。 “即使奇怪,又何妨?” 但对此,紫胤却淡淡地反问道。 毕竟,只要是来自于天帝伏羲的命令,那就是天界所有成员都要遵守的一言九鼎的命令,岂是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剑仙可以置喙的? 不过,其实对于红玉的疑问,紫胤也明白。 只是,红玉终究还是红尘之人。 对于天道二字的彻悟,还远远不够... “又何妨?这难道不就像是在借主人的手杀人吗?虽然现在人还没有死,可谁又能料到后事呢?到时,这杀孽岂不是要主人一人来承担?” 红玉言辞犀利道。 “...红玉,此事......我...” 红玉这话可谓锐利至极。 当然,这也点破了紫胤的一部分担心。 虽然明知成仙几乎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与陵越和屠苏相处了几多载,紫胤几乎也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怎的会不心痛?怎的会不担忧?只是... 其实,红玉的担忧,紫胤也有。只不过,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且也不想把这样的担忧浮于表面,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好。毕竟,这一切还需要他来执行。对于红玉为自己的担心,紫胤隐隐觉得,有红玉这样的知己很好很好。但红玉似乎已经... 紫胤心头隐隐浮现了几分对于红玉的担忧。 可回想起之前的事,紫胤略微有了几分踌躇。 难道是因为仙力修补了红玉双剑,所以红玉对自己... “主人何至于这般吞吞吐吐?” 红玉依旧快人快语。 “相信我,无论老君也好,还是伏羲大人也罢,都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的想法。只是,想要达成目的,总归会要经历一些事情罢了。当初,老君告诉我,我能够得道成仙,全是伏羲大人的旨意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我本欲深究当时的情况,可眼见老君不愿多言的样子,我也没有多问。现在,越儿和屠苏需要经历这些东西,或许曾经的我也经历过,只是不知道罢了。就像越儿和屠苏一样,很多事都被蒙在鼓里,可终究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为何要如此这般?” 紫胤心知红玉忧心如焚,但他也着实找不到可以用来解释的话,只能是捎带劝慰道。 “主人......” 然红玉却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