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之恋》 正文卷 一、省城街头约定 一、省城街头约定 七十年代的省城,城区面积没这么大,城南才到雀山小区北面的那条小河。那时还没有雀山小区。小区位置是一座山叫雀山,具体名称叫雀山石料厂。那时小河南岸山脚北沿是一排冒着白烟的烧制石灰的大露窑。露窑南面平台上方是大小两个磕石机。东面的小磕石机是磕石子的,西面的大磕石机是磕大露窑石料的。露窑和大磕石机连着条皮带运输机,磕好的石料就源源不断地流进大露窑里。 负责给磕石机送料的是从五州八县来的农民工,当时叫农民运输工。石料厂工人是农民运输工的辅助工。他们只管劈山炸石备好石料让农民运输工搬运。 也就在一九七五年这年,石料厂农民运输工出了两个奇人。一个叫赵锐锋,一个叫韩天宇。他们奇出有三。一:两人都有两倍于常人的神力,被人们称赞为运输大王。二:有超常的智力。被誉为溪河畔有名的“双子星”。三:是因为他们都非常帅。赵锐锋长的高大威猛,一米八的白杨般挺拔的身材,英俊的长方脸堂,圆润的下腭,丰腴的嘴唇,挺拔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双剑眉直插眉稍。如钢丝粗硬的头发笔直地梳向一边,上面虽布满灰尘却一丝不乱。这青年身体比刘翔还运动员,相貌比姜妙香还京剧小生。他脚蹬一双上海回力鞋,身着一身绛红色拉链运动服。单薄的衣服掩不住鼓突的肌肉。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男人的阳刚之美,一股霸气,奇怪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美男子竟然还是一个光棍。他的同伴叫韩天宇的小伙身材矮些、单薄些,他长着一张俊气的方脸膛。同样是浓眉大眼但眼眉近些,那刻有少数民族印迹的鹰勾鼻,天然卷曲的波浪般的头发格外引人注目。他戴一副深度黑边眼镜,身着一身蓝色学生服,小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看他那文质彬彬的样子那像一名下苦力的农民运输工,到像是落难的大学教授。他俩与那些形容枯槁灰头土脸形同劳改犯人的同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那样的不同。这样出众的人为啥没落在石料厂里,自然事出有因。他俩是三百里外的泰州西武庄人,高考报名是报了北大清华的。只因运动来了,他们折戟沉沙,回乡劳动。为生活所迫才来石料厂拉车的。春节到了,机关放假,工人休班。然而赵锐锋和韩天宇所在的石料厂没有停工,这时赵锐锋和好友韩天宇拉空车正走在通往采掘面的盘路上,身边不时有同伴拉石车从盘路下滑,车尾拉地发出的“呜——呜——呜——”的声响,那车尾拉起的那两串尘烟久久不散。今天他们照常是加班,给大露窑拉石料的。他们的正班是晚上给小磕石机拉石渣。他们一年都是这样,黑白班都干,一天干十七八个小时的。 他们从北面拉车进了采石场,采石场上也是烟尘弥漫,石料不断被在山腰采石的运输工撬下。滚落的石料轰轰作响,在山崩地裂的落地声响里,是溅起的冲天烟尘。在烟尘散落的间隙里赵锐锋和韩天宇如聚光灯样的眼睛像猎手寻找猎物一样飞快地扫了场子一周。因为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又是下午了场子里好采的石料都采完了,运输工都上了断面采石,那些人影在陡峭的断面上如贴在墙上的壁虎。场子里只有几个懒洋洋整修路面的石料厂工人。最后赵锐锋的眼光落在场口右边的石坡上。石坡上石料海了,可上面静静悄悄的,一个运输工也没有,就是因为坡陡,空车下坡都难别说拉着吨重石车。人们眼馋了一年谁也没敢上去拉石。 “哥,今天就是它了!”赵锐锋看了看坡上的石头对韩天宇坚定地说。 “不,不行!这样太危险,再说今天是咱们拉车的最后一天!不能出什么差错呀!”韩天宇劝说赵锐锋。他们这些农民运输工已经接到村里通知,要他们回去修大寨田。这是他们在石料厂的最后一天。 “正因为是最后一天,咱们才上去拉石,要不拉就晚三春了!”赵锐锋早瞄上了这上面的石料,只是没有上去拉,他料定整个石料场还没有第二个有这能力上去拉石和他们哥俩争这买卖的,他要和天宇到最后才吃这顿的“大餐”,也向人们显示一下他们这运输大王不是浪得虚名。你别认为赵锐锋是逞能才这样干的,实际他真是为钱。他盘算着上面石料得有几十车,今天他们拉完每人就能挣几十元,正好够弟弟二勇买涤卡衣服的钱,天宇也能补上和妻子成亲没给妻子买的新衣了。这样丰厚的回报可以大胆一试。赵锐锋执意上坡,韩天宇知道这位老弟硬折不回的脾气上来了劝也无用,只得和赵锐锋上坡了。 赵锐锋韩天宇上坡采石立刻引起全场人的注意。好心人都向他们喊:“两位帅哥这不是闹着玩的,别逞能了!” “没事,没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大家放心好了!”赵锐锋一边向断面上的人们打着招呼一边装车。眨眼间他们都装满了石车,而且还满满的小山似的。石场上“呯呯啪啪”的砸石声骤然停下来。人们都紧张地看赵锐锋韩天宇。看他们怎样从石坡上弄下这车。大家的心悬起来,空气窒息地要爆炸。赵锐锋先拉,韩天宇赶紧帮忙却被赵锐锋制止。厂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各拉各的,不能互相帮忙。因为拉车按计件,谁也不能为了自己挣钱耽误别人的。 “狗日的赵锐锋,你小子要是能拉下这车石头,我刘伟就生吃了它!”一个歪戴着蓝工作帽的青年工人在场子里向坡上的赵锐锋喊。 “好,刘伟师傅,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反悔呀。” “反悔是小狗,我刘伟一句话掉地下砸个坑,从不反悔!”那青年得意洋洋地说,他不信赵锐锋不用人帮忙拉下这车石头。 “请好吧!”赵锐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转身双臂挎住车把,双臂一用劲车子被压起向前移动到坡边。“哐。”赵锐锋掀起车把让车尾着地,只听嗤地一声车子向坡下滑去。赵锐锋在车子下滑的一瞬间迅速反转双臂扛起车把,车子就在赵锐锋双肩上。由于坡陡,看着石车就在赵锐锋头也奇怪就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休息,那力气就像流水一样“啵啵”地流回全身,第二天人就像有上紧发条的老钟又正常运转起来。 赵锐锋和韩天宇来到伙房时。几十个运输工散落在伙房小屋前正吃饭准备上夜班。玉树村杨仲俊和他兄弟杨仲杰侄儿长毛蹲在小屋前水泥板前他们的专用饭桌前吃饭。老仲俊端着他那破黄瓷碗端稀粥吸溜溜喝。他兄弟仲杰对着黑的发光的没有一颗粮食粒的地瓜片煎饼发着狠,侄儿长毛咬得红红的胡萝卜咸菜咔咔响。杨仲俊都四十八了,兄弟杨仲杰四十岁左右,只有侄儿长毛正当年。俗话说:二十七八正当年,三十七八还叫好,四十七八就玩完。但人家杨仲俊竟拼得过壮劳力。除了赵锐锋、韩天宇他挣钱最多。杨仲俊见他们过来让他们:“锐锋天宇,我做了粥在这里喝碗粥吧!” 两位帅哥摆摆手,谢绝了杨仲俊的好意,走到伙房窗台下的石台边,这里两个毛头小伙子正吃着饭。他们早给赵锐锋韩天宇拿出了煎饼包,缸子里也打来开水,他俩只许从包里拿出煎饼、咸菜来吃就行。矮胖的小伙子叫赵卫阳是赵锐锋的族弟,瘦高的是赵锐锋的邻居叫杨文,他们都是刚毕业的高中生,因生活所迫才跟赵锐锋韩天宇来省城拉车。从水镇来的运输工就他四个是西武庄人,其他的都是玉树村的。 赵锐锋他们吃完饭时。石料厂的十几盏电灯突然亮了,一下把石料厂照的亮如白昼。他们的夜班开始了。他们纷纷放下饭碗,拉起自己的板车纷纷离去。当赵锐锋和韩天宇来到过磅小屋时,过磅屋关着的小门啪地开了。从小窗里探出一张女孩奇美的脸。“赵哥、韩哥,这么早!” “京京,你也早,能不早吗!这是我们今年最后一个班吗?”赵锐锋和韩天宇和女孩搭讪着。 “是呀,这是最后一个班了,时间过的真快呀!”女孩伤感地看着他们走远,心里有些不舍。看得出这美丽的城市姑娘和这些车伙子关系很好。按说任何城里人都不会看得起农民运输工的,别说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姑娘。城乡差别早把他们分开了,结果恰恰相反,他们亲如兄妹。其实他们的关系也是经过一段时间才建立起来的。赵锐锋他们初来上班时,冷眼朝过磅屋一望,却让他们大吃一惊。环境恶劣身出荒山野岭的过磅屋竟藏着这样一个美人。与石料厂的自然环境是那样的不协调。女孩的脸是那样白嫩,像鸡蛋扒了皮。如瓷如玉的皮肤更显的唇红齿白。那眼白如水银、眼珠如点漆。在农村那里,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孩!那真如老仲俊说的,这女孩比戏台上的旦角还要照人。等到女孩走出过磅屋。这样的人物怎么会隐居在这里,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就像赵锐锋和韩天宇一样不在大学里上课而在石料厂拉车一样,是特殊年代造成的结果。京京本生在北京一个军官家庭,父亲是中国最年轻的少将。妈妈是解放军总政文工团独唱演员。京京是他们的独生女儿,因她生在北京取名京京。京京从小就喜欢唱歌,受到妈妈的精心培养。她五岁就登台演出,她歌声优美有小百灵鸟的美称。有人说她将来一定超过她母亲成为中国歌坛一进而冉冉升起的新星。谁知风云突变,运动来了,爸爸受到冲击,被林彪“四人帮”打成军队走资派的爪牙而解除职务下放到该省城劳动改造。从此他们一家都来到省城,爸爸在军区兵工厂劳动,妈妈在军区招待所工作,京京在某小学上学。由于家庭变故,京京受到严重创伤,从此再也没有登台跳过一次舞,唱过一回歌,小白灵一哑就是八年,高中毕业她也没有好果子吃,被分到环境恶劣的石料厂当过磅员。由于特殊的经历,京京从此没有过一次笑脸。她那毫无表情的样子惹怒了这些农民运输工,认为是对他们的轻视,深深地伤了他们的自尊。玉树村的长毛几个坏小子气不过,专门弄恶作剧气她。有人车拉到磅上手却没事似的扶着车把,或故意放磅上一只脚,“干啥?干啥?”逼的小姑娘不得不说话,眼睛自然是翻着的。逗的长毛几个车伙子们哈哈大笑。赵锐锋、韩天宇气不过就批评了他们,他们才收敛些。 京京注意赵锐锋、韩天宇两位帅哥是当月的工资结账。两人创下建厂以来运石的最高记录,他们一个人相当于两个人的工作量,自然工资是平常人的两倍了。更让她惊奇的是两人的特殊经历。他们的遭遇让她同情,原是能力考上北大的赵锐锋竟是光棍更让她震惊。社会对他们太不公平了,怎么让这样的人受这样的苦难。面对他俩京京扪心自问,自己家庭惨遭不幸,但自己毕竟还有份吃国库粮的清闲的工作,比他们奴役般的生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自己比他们强多了。自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以后小姑娘的心情慢慢开朗,才有喜欢脸了。慢慢的对农民运输工了解多了。慢慢地对他们有了好感、有了同情。这些苦命人特别能吃苦,快到下班时累的一步都不愿意迈,看看就要倒下去了但还坚持着,不知他们干瘦的身体有多大的能量。他们是每天都是用完最后一点力气的才下班的。 京京真正感激他们是在一月后上夜班时。石料厂小磕石机分白班夜班,一月一换。第二个月京京和赵锐锋他们运输工分到夜班。夜班是从下午五点到夜里下一点。石料厂只有小磕石机上夜班,而小磕石机只有一名工人上夜班,那就是京京,她负责开磕石机和给运输工过磅。下夜班就她一个人下山了。石料厂与市里有一段距离,并且经过一个小石桥。桥上没有电灯,周围黑咕隆咚的,在这深更半夜下山,别说一个姑娘家,就是大男人下山没个仨俩也会害怕。这下可难坏了京京。父母每天在工厂里累个半死,她不忍心让他们来接自己,她又没有哥哥姐姐,那她只有自己下山了。她本来胆子就小,夜里都不敢出门别说荒山野岭走夜路。自然她怕的要命。她怕妖魔鬼怪、怕野兽、怕坏人。这山里虎豹没有,但狼还是有的,有人白天见过。当今国家形势很乱,社会秩序不好,强奸抢劫案件时有发生。就是不碰上坏人,就是那些得罪过的捣蛋运输工在路上吓她一吓,也够她戗的。这时才后悔自己怎么不对他们好点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随着下夜班的临近。小姑娘的心情越来越慌张。此刻京京就盼着这个班上起来没完,永远不下班才好。她祈祷着提心吊胆地一直不敢看窗外黑呼呼的夜空。终于那骇人的时刻到了。中夜一点磕石机准时停机京京下班的时刻到了。京京强装镇定地从小屋里推出自行车,在小屋门前打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时石料厂的灯都熄了。只有南面的运输工伙房前的那盏灯亮着,像巨兽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其余的都是黑黝黝的夜空。那黑暗的夜空像张开的血盆大口就要把她吞下去。此时在恶梦中出现的情景在眼前晃动黑暗中有无数的孤魂野鬼,狼虫虎豹在出没。京京怕极了心狂跳的要出了胸腔。也就在京京进退两难之时,从伙房那边的灯影里走来两个人。是赵锐锋和韩天宇两个帅哥。他们来到京京身边,他们对惊魂未定的小姑娘说:“我们下面走走,咱们一块走好吗?” “好,咱们一块走!一块走!”京京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们和京京过了石桥,不远处就是四十四中了,路边有路灯了。看着京京走远他们才回来。实际他们那里会散步,干一白天又上夜班到中夜人都累个半死哪有精力去散步,他们是帮助京京的。细心的韩天宇早就对京京走夜路不放心,是专门送京京的。一人为私两人为公,他才叫上赵锐锋。赵锐锋和韩天宇一样本来就是个善良人,从小受妈妈的教育最爱行善积德,最见不得受难的人,他早就想帮京京一把,送她回家,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一块送京京。聪明的京京自然心知肚明,她从心底里感激他们。以后下夜班总有几个散步的运输工和京京一块下山。当然韩天宇、赵锐锋居多。就这样不可能走在一起的青年走在了一起。他们边走边拉家常里短。从而赵锐锋和韩天宇知道了部队上层的秘密,知道了京京的遭遇。有一次赵锐锋忍不住好奇心问京京“你说话的嗓音是那么动听,你的歌声一定很好听,一定是天下最动听的声音。” “谁知道呢!从十岁到现在从未唱过歌,那里有心情唱歌。”赵锐锋自觉说错了话触动了姑娘的伤心事,忙说:“对不起,真对不起!” “哪里,哪里,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是一个被人唾弃的三反分子子女,你们不嫌弃我,下班这么累还送我回家。你们是好人,是天下最好的人。我是遇到褔星高照了,我怎么错怪你们呢?”京京满含感激地说。 最让京京佩服这些农民运输工的还有一件事。石料厂二班有个班长姓张。小张都叫成了老张。还是光棍一条。张班长兄弟六人,他是老二。兄弟六人有四人到了结婚年龄,但一个结婚的也没有。老两口是火柴厂退休工人,分得一四合院的两间正屋和一间偏房。眼看几个疯长的儿子要把屋子撑破。老两口急的要上吊。那怕说上一个儿媳妇也不至于绝后。可是老两口不想想真要说上儿媳妇在什么地方放,总不能放到空间里去吧。厂里知道老班长家的情况,有意帮助老张解决困难。老张想把平。不知不觉石桥到了,他们就要分别了。分别前京京告诉了她的一个心愿,就是期盼他们梦想成真。他们成功时一定来省城告诉她。她的大哥哥们答应了她的要求,向他们的城市妹妹承诺回去一定努力,不会让她失望,他们一定会相聚的:相会省城!“我提议,由于我们是相约会很难,难于上青天,我们就把这次约会叫我们的‘千年之约’吧!”赵锐锋说。“好,就叫我们的千年之约!”天宇和京京欣然同意。“好!好!”伙伴们为他们的誓言欢呼祝贺,在七五年那个的寒冷的山脚下在伙伴们的叫好声里他们的手紧紧我在一起。 他们要分别了,美丽的城市姑娘要走了,她深情地望着她对面黑暗中如石雕般的农村兄弟,她流出悲伤的泪水,多好的人呀,就因为有一颗善良的心护送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整整一年。现在她脱离苦海了,可她的农民兄弟还要受苦,他们什么时候能脱离苦海呢!但愿中国政策的春风能刮到农村,让他们不再受累了吧!小姑娘祈祷着,末了小姑娘对着她的朋友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对着她的最应感恩的人深情地说:“我的大哥哥们,我衷心感谢你们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关怀,临别了,我无以回报,我就用我的歌声做为回报了、我的哥哥们,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歌喉如何吗?我就要进歌舞团了,就要唱歌了,我就把我开始唱歌后的第一民歌《小河淌水》唱给你们听: 月亮出来亮汪汪—— 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阿哥——阿哥——阿哥——阿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清幽幽——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城市姑娘满含深情的歌让她的农民朋友泪流满面,这也许是赵锐锋他们这些农民工听到的最美的声音。在歌声里城市姑娘下了小桥,过了四十四中看不见了,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时局陨落双子星 翌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大山和省城在雾霾中露出了轮廓。兴奋的一夜没有睡的农民运输工就早早起床了。他们洗了脸,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去厂里办交接。无非就是交上他们用的厂里的铁锤、铁撬、叉子之类。交接完毕就到领工老杨那里领了工资。然后就兴冲冲地下山来。去购买他们需要的东西,下午他们就走上回家的路。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下山。从前他们经常下山。每星期一次,那就是星期天。石料厂是国营单位,工人星期天休班,运输工也得跟着歇星期。幸亏有这个星期天运输工才有了喘息的机会,才有撑下去的希望和力气。他们在六天的劳动中人人都像快拉断的弓,快要撑破的气球,体力已到了极限。有了星期天的补充营养和休整,那弓才不会断裂,那气球才不会破。就这样赵锐锋、韩天宇他们才撑下了这三百六十天,才完成了常人不能完成的任务。星期天这一天。他们一早拿着一张大团结下山的。一张大团结在当时是什么概念,能买十五斤猪肉,二百个鸡蛋,一个人仨月的口粮,你没钱买不起,是现代社会日新月异,布料越兴越好,一件衣服穿不破就过时了!” “原来这样,对不起,把我买一身吧!”长毛摸摸自己蓬乱的长发羞涩的笑了。大家又都笑起来。 长毛发飙有其客观原因。要知道长毛一年挣的近千元是什么概念。当时在生产队劳力多的户到年终决算分不到一百元,家里有一囤地瓜干(值一二百元)就是富户了。要不是他们挣的钱回家不是盖房或还債,他们都是大富翁了,说的也是不是急用钱谁来这里下苦力?长毛家里没有大花项,因此他才烧包,这就是人们说的“穷汉扎富吞沿凸肚”就是这个道理。 “喂!战场上下来人啦!”有人惊呼。大家转脸一看都笑了。只见杨仲俊兄弟买了耐穿的大黄鞋,一人买了五六双,挂在脖子上像挂着的两捆手榴弹。老仲俊也拍着胸前的大黄鞋笑着说:“回去干活穿,这鞋耐磨,一双能穿好几年哩!”此时大家该买的都买了。赵锐锋又特意买了些省城土特产口酥、羊角蜜什么的,让家人尝尝,特别让赵家最老的两位老祖宗奶奶和三奶奶尝尝。他难得来回省城买点稀罕物孝敬她们也是应该的。最后他们没有忘记凑钱给来的路上帮助了他们的王社长买了礼品。记得今年大年初六他们来省城时车队来到大山深处的一个公社驻地,又饥又渴的他们找到饭店准备吃饭,谁知铁将军把门,饭店员工过年放假还没上班。过春节怕打扰人家他们无奈地蹲在墙角干吃煎饼,是那个公社退休的老干部王社长领他们到他家里吃的饭。他们怎能忘记回报王社长? 一切准备就绪,就匆匆上山,匆匆吃了午饭,下午就登上了回乡的征程。他们的家乡在省城南面,只隔着那龙山而已。回家的路有两条,通火车的西路,和不通火车的东路。西路三百里,东路二百里。他们拉车步行回去自然选择走近路东路——来时走的路。当天他们要赶到来时的末站回去的第一站柳泉。从省城到柳泉五六十里正是一下午的路程。他们一行人下雀山,过十六里河,几十辆车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蜿蜒而去很是壮观。他们一出十六里河,只见公路两边红旗猎猎、人喊马嘶,到处是修大寨田的人,路边坝子上“三年普及大寨县”“学大寨赶昔阳”的标语随处可见。有的电线杆上还挂着电灯,怕是还要打夜战吧!赵锐锋在村里时也建过大寨田,大寨田都是在公路两边显眼的地方建、是形象工程。不过是把大块地整成小块地,给地边砌上整整齐齐的石坝而已。地还是那些地整出花样来也多打不出粮食。可是老百姓就遭殃了。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在野外干。天不亮就起床,用冷水洗把脸,从伙房里抢几个窝窝头,用碗舀碗糊糊蹲一边吃去。就为了白吃生产队的粮食和多挣工分,许多人还是愿意出工伕的。吃了饭黑暗中人们推着车子、拿着工具往工地走。没有言语声,只听得脚踏地面咔嚓咔嚓的声音。由于打夜战睡眠不足。有的人走着走着就睡着了。那滋味赵锐锋到死也忘不了。可是如果选择报仇,他还得在生产队干。又得出工伕去。人家韩天宇、杨文就脱离苦海了去教学了。此时的赵锐锋五味杂陈。 柳泉在龙山后,那是个环境优美的地方,依山而居的房子掩映在万杆树木之中。虽然这时看不到夏天枝繁叶茂的景象,但仍感到它的美丽、幽静。刚立春河冰就化了、竹林就青了。看着这远山近水、黛色的房子、青青的竹林感觉就是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在东山山腰树梢上露出一白塔的影子,显出小镇的古老。他们留宿的地方还是来时住的那家大车店。大车店在小镇东头。破旧的大车门朝东,对面是一片杨树林。满脸络腮胡子的回民店主热情接待了他们。那人正在屋内喝酒,一盘羊杂碎、一盘爆炒羊肝,一股刺鼻的膻腥味扑面而来。回族人热情好客,见面哥呀姐呀叫得人舒服。那人叫人们进屋喝酒客套了一番。随后出屋指挥人们把车一辆一辆排好。又让妻子烧水给车伙子们喝。赵锐锋、韩天宇他们仍然被安排在东边阁楼上安歇。所谓阁楼,就是在东厢房上部铺了层木板和下边的牛棚隔开。下面是牛圈,上面当客房,一举两得。进客房得从窗洞里爬进去,房子是起脊的那种。客房中间处还能站人,两边连腰都直不起来。幸亏他们是来睡觉的,不是站着的活,高矮无所谓。他们早早吃了饭,钻进阁楼来。阁楼里没有电灯,他们摸黑在木板上铺上铺盖。木板高低不平,厚薄不均,踩在上面直打颤。只听得木板嘎吱嘎吱一阵响,然后就静下来。不一会声音又起,是鼾声。有的像小哨在吹,有的像轰轰地如打雷,有的吱吱地如小虫鸣叫。这千奇百怪的鼾声和木板下老牛的咯嘣咯嘣声的吃草声彼此起伏,乱的赵锐锋、韩天宇不能入睡。赵锐锋、韩天宇都是捡一个靠东窗的地方躺下来。窗户底部和木板平行,窗户玻璃早破败不堪,不断有凉风从破洞里灌进来,正好冲淡从下面上来的浊气。他们选择这样的地方不只是透气,还能看看窗外异乡的风景。这不失为一种乐趣。为呼吸外面新鲜空气,他俩几乎把头伸出窗外了。月末的夜没有月亮,窗外的树林灰蒙蒙一片。在满天繁星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大山模糊的轮廓。风送来了异乡男女的欢笑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样清脆、嘹亮、动听。此时鼾声小了,牛的吃草声时断时续。此时跑了一天路的运输工大都睡着了。明天就要回家了,由于他们的家族与众不同,他们心里装的事太多,他们的责任太重太重双子星怎么也睡不着。他们都有辉煌的家族史。他们都寄托着家族的希望。 他们的家乡西武庄是个四县交界的地方。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自古民风彪悍有“宁走十里荒,不走西武庄”的俗语。西武庄是个几千人的大村,也是多姓村。但真正在西武庄称王称霸的只有两性人,就是赵韩两家。自建村起西武庄政权两家轮流坐庄,从未旁落他人。他们的家族和其他山东人一样都是宋末元初从山西洪洞县老鸹窝迁徙而来,都是小脚趾分瓣的人,是把父亲叫“大”把娘叫“nia”的人,上厕所叫解手的人。据说上厕所叫“解手”还有个来历,那时人们不愿意离开家乡到山东去,政府就强行驱赶,路上怕逃跑都捆上手。如果要大小便就叫押送的人解开手。一叫解手就说明是要大小便了,解手就成了大小便的代名词。两家人从山西而来,和其他姓氏共同建设着自己的家园。出众的强势性格和血统使他们在百姓面前脱颖而出。两家人有争斗也有合作。因此西武庄的历史。也是他们两家的斗争史和竞争史。赵家出个武举人韩家出个文举人,武举人修下乡下最坚固的寨墙,文举人捐资重修了岳王庙。我们赵家人长的粗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性格粗狂,暴躁如烈火。韩家人长的如白面书生,文质彬彬,性格细腻藏而鄙不露、柔中带刚。他们性格那样不同,但强势不分伯仲。据说赵举人这个武举人来的还挺曲折,赵举人在省里比试刀法时,舞着舞着大刀突然脱了手,我们祖上急中生智,硬是一脚踢起了刀,单手接刀又舞起来。考官对这飞脚踢刀的绝技大加赞赏,因此录取了祖上,祖上成了武举人。 就是当代他们两家也是名声在外。韩家两兄弟韩兰田韩新田一个是团政委一个是团长。赵家赵锐锋三爷爷的儿子赵杰是中央某部部长,什么这东西能抗癌。说的那么好听,可那代人怕是没有人再吃那东西了,它是那代人的噩梦。赵锐锋吃了这碗地瓜干,赵锐锋双手抱着胃才好受些。。 赵锐锋坐在窗下桌边的椅子上抱着胃抱了好久,等把胃抱暖和了,胃才不那么疼了,他这才从桌上拿起本书来看,看了会小说抬头看北面小窗外的雨。雨是越下越大,后园的地面被溅起串串水泡。小园围墙上的植物叶子在雨中飘摇。看了一会。赵锐锋烦了,站起身找了蓑衣披上挽挽裤腿赤着脚就涉入水中。穿过东边大堂屋进了后园,他怕泥中的玻璃划破脚试探地走在水中,他出了大车门。来到街上,街上已成了小河,水都要漫过碾台了。对面韩家大门台和安家大门台高高地浮在水面像是河边的码头,那时无论谁家的门台胡同口都是那么高,小街都那么底,而现在小街长高了各家的大门台、胡同却低了,街面都和废弃不用的石碾碾台一般高了。原因是过去种地是用圈粪就是土杂肥,各家的垃圾都垫到猪圈里当肥料了,现在种地都用化肥,各家垃圾就倒到街上来了,于是乎那街面越垫越高越垫越高了。赵锐锋看了一回水,见水面下去了一些才又涉入水中摇摇晃晃地来到安小慧家大门台。一步跨上门台消失在胡同里。 当赵锐锋出现在安小惠家堂屋门口时。安小惠娘那个高兴,她几步上前接过赵锐锋的蓑衣连说:“快坐快坐,我知道贵客临门,果不其然。”贵客是对闺女女婿的称呼安小惠娘早把赵锐锋当闺女女婿了。赵锐锋被小惠娘安排在椅子上坐了。赵锐锋发现堂屋里只有安小惠娘和小惠妹。安油嘴兄弟不知去哪儿了。小惠坐在东边炕沿边的矮凳上。她刚洗过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被水浸润过的脸蛋如桃花般鲜艳。赵锐锋一下呆了,成天和小惠妹在一块干活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美这么嫩。眉毛那么黑,那么弯,如画上去的。眼睛那么大,那么亮,如一潭清亮亮的湖水,特别她那秀发那么黑,那么长如马鬃一样垂在腰下,赵锐锋一时想起给生产队运粪小惠给他拉车上沿时的样子,小惠总把过膝的长辩挽在脖子上,撅着滚圆的屁股下腰没命地用劲拉,每上了崖,赵锐锋总见小惠因呼哧呼哧喘气那上下起伏的胸脯,那汗水浸的如梨花带雨的脸蛋。为什么总是安小惠给他拉车,为什么这女孩拉车这样用力,原来这女孩是爱上他了。真是身在宝山自不知,成天在安油嘴家玩,没想到他家还藏着个宝贝。 赵锐锋欣喜若狂。他的魂丢了,那冲出农村的理想大厦在美丽的姑娘面前轰然倒塌,他什么也不顾了。他爱上小惠了,爱的一塌糊涂,爱的死去活来。他下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因为整个故事都是赵锐锋导演的。因为小惠早就暗恋赵锐锋,只是这毛头小子浑然不觉罢了。从赵锐锋下学出现在生产队,出现在她家的时候,她就被这英俊的小伙子迷住了。只是由于羞怯不敢向赵锐锋表白。她母亲知道了女儿的心事。就托人说媒,可赵家没有表态,就这样混着。安小惠娘急了就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招数。让女儿主动进攻生米做成熟饭。这时小惠娘朝女儿会意的眨了眨眼睛。小惠就起身冒雨去了西厢房。身不由己如中了蛊似的赵锐锋跟着进了西厢房。小惠站在炕沿边从桌子上拿了木梳对着桌子上的镜子梳头。赵锐锋一下从后面抱住了小惠。小惠一点也不紧张,这也是娘俩预谋好的。是她们设计的一部分。她让赵锐锋抱着亲了个够。 赵锐锋恋爱了从此他的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他在生产队受的挫折和现在的快乐比起来未足不到了,考上北大又能怎样?他韩虎又算个屁?农村贫穷又怎么样?胃疼算个屁?只因有了她,他的生活不在是阴霾是阳光灿烂,是鲜花盛开。白天他和伙伴们在生产队干活,他总是和心爱姑娘在一起,他们一块在地利锄草,一块刨地瓜,一辆车去粮所送公粮。晚上他们约会:他们并排坐在小河边看月亮慢慢升起;他们数天生的星星,她总说,她的锐锋哥是最亮的那一颗。清纯的女孩伏在他怀里,像温顺的小猫。她纯净地像天上的白云,单纯的像出生的羔羊,赵锐锋感觉是上天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他要一生一世爱她,呵护她,让她不受一点委屈。他们永远不再分开了。 为了他为了小惠,他开始创作《大溪河的女儿》。他要写书成名,带着他的小鸟飞,飞到没有贫穷、饥饿的、没有压抑的上流社会去。 记得一个夏天的晚上,没有一丝风,天燥热异常。赵锐锋不去村外石桥上乘凉,而去了安小惠家。安油嘴兄弟没在家,小惠娘也不在。黑呼呼的天井里只有小惠躺在席子上乘凉。天本来就热。此时赵锐锋看着席子上女孩的身体觉得更热了。突然他冲动地俯下身子大胆地把手伸进女孩的汗衫里,女孩竟一动没动让他摸了。这是赵锐锋第一次摸女孩那神秘的地方,感觉是那么奇特。在爱情中的赵锐锋是甜蜜的,他的才思如泉涌,那时是他写小说写得最流畅的时候。那时赵锐锋人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因为他生活在爱里。一次赵锐锋和小惠约会,他让小惠在她大门外高台阶上等他。赵锐锋吃了晚饭,一出胡同朦胧中就见北面站在西边高台上的小惠。黑暗中赵锐锋朝安小惠招招手,安小惠就乐颠颠地跑过来。赵锐锋几步上前一手揽了安小惠,并肩朝南走。黑暗中路上会碰到人,两个小青年也不理睬,旁若无人地走着。他们出了南豁口,从四队牛棚边上了沿上。到高沿西边的斜坡上靠着斜坡坐下来,这时赵锐锋早把女孩拥抱入怀。青春女孩的身体是那样柔软,如面团一样,那感觉真好。天上的星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青草气息和花的香味,脚下的黑暗中的村庄静静的像是睡着了。周围的那些蔓棵植物,带刺的叶子刺在身上痒痒的,他也不得疼。他们就这样拥抱着,赵锐锋能感觉到女孩**的坚挺,但他不去抚摸,因为只要拥抱着女孩就满足了,女孩的身体是那么柔软,像一团面团。他一直愿意这样搂着,永远。他们在约会中始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抱抱、亲亲嘴而已,生米总没煮成熟饭。那时候的年轻人呀就是那么傻,那么傻!赵锐锋爱上了白牡丹。由于爷俩意见相左,爷俩谁也说服不了谁,赵锐锋的婚事一直悬了好几年,直到父亲病故的前一年,父亲才让了步,同意了儿子和小惠的婚事。 父亲这个支书是县副武部长换来的。赵锐锋祖父失寨被土匪打死。为早立门户,父亲十岁就结了婚,妻子是西边西头村的,那女人来了就生了儿子,都知道不是锐锋爸的,因去了这村没那个店就只好装聋作哑了。第二年那女人生第二个儿子时死了。据说这两孩子都是女人家羊倌的,女人家是地主,雇有放羊的。后来两个孩子都死了。父亲后来才娶的锐锋娘。不久父亲过继给了他的大伯赵立平。赵立平是在西武庄跺跺脚乱晃的强人,他当过多年庄长,因没有儿子后破罐破摔,吃喝嫖赌的只剩下几间茅草屋。老了要过继人,父亲就把殷实的家产给了弟弟,去了伯父家。祸不单行父亲因送被还乡团追杀的赵杰伯父的女儿赵萍去解放区,被还乡团知道后又遭追杀。没办法他才参了军,后参加了抗美援朝,由于他作战勇敢,立了不少战功,官至营长,退伍后分到县武装部工作,前程一片光明,本能过妻贵子荣的日子。可他心血来潮辞了工作回村搞起了初级社、高级社,当了村支部书记,一干就是二十余年。父亲本叫赵云万因他抗美援朝伤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个儿又枪杆儿一般高,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赵老枪。父亲在农村干了几十年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为让社员到西岭盖房少占耕地他光在西岭打吃水井就吃住工地四年多。他是一心一意要让社员过上好日子,那时他开会时常讲的一句话就是,:“了不得,挨饿呀!” 只是命不逢时,复出后的父亲又一次败给韩虎,他精神彻底崩溃了,刚下台时,他常常穿上旧军装,背着从朝鲜战场上带回来的黄背包一瘸一拐地往公社和县里跑,嘴里念念有词,:“混蛋的逻辑,乌龟王八蛋!”不久绝症恶化,花去近万元医疗费西去了,从此这家垮了,赵锐锋不再是书记公子哥,而是债务缠身的困难户,他的钟爱的姑娘走了,赵家破败了。赵锐锋的厄运来了。这时安家背弃了一贫如洗的赵家,小惠弃赵锐锋而去,跟哥哥去部队找了个军官。小惠走时,她和赵锐锋正在溪河搬沙造田工地。两个有情人在河边诀别。河风吹过黄叶飘飘。腮上挂满泪珠的小惠对着靠在树上的情哥哥说:“我的好哥哥,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爱你呀,只是我当不了我父母哥嫂的家呀,好哥哥你忘了我吧,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个比我好一千倍的女孩的。” 赵锐锋早知道婚事以无可挽回,他强忍万分悲痛。对负心的姑娘挥挥手,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吧,走吧!” “不,锐锋哥我爱你呀!”小惠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分开。最终小惠走了,他的女神走了,他在也不能带着他的小鸟飞是蓝天了。她带走了他的初恋,他的魂也没有了。 阴差阳错,最终赵锐锋娶了黑牡丹李秀芳。如泉下有知,父亲该多么高兴。然而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阴雨,秀芳嫁过来不到两年生女儿难产死了,他家又成了他和弟弟两个光棍。 赵锐锋永远忘不了父亲临终时那不甘的目光:“儿子,要报仇呀!要为赵家夺回这个书记呀!” “报仇,报仇!怨怨相报何时了!”可此事一旦落在自己头上,谁也逃不出这怨怨相报的怪圈了,仇恨打乱了他的人生部署,使他不情愿地成为充满仇恨的的复仇者了。一心找一块净土的写作的赵锐锋不情愿地卷入了争斗的旋窝了。他赵锐锋别无选择。不能上大学实现自己英雄抱负的赵锐锋回乡也不能实现写书成名的英雄梦,这么大个世界就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那场运动就是赵锐锋的噩运,是那代人的噩运。 我们的传奇小子天宇也有一段艰辛的经历。他的家庭原本的很好的。我们的天宇也有一段艰辛的经历。的家庭原本的很好的。父亲韩兰田在部队当团政委,天宇的母亲是一个维吾尔族将军的女儿。那是一个长着美丽卷发的漂亮女人。当时两人是何等的恩爱。丈夫被告发回原籍,女人回村后受不了苦不久就扔下丈夫和儿子回到新疆去了。韩天宇父亲韩兰田是又当父亲又当妈拉扯着儿子过,从那时天宇父亲就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冬天长夜爷儿俩睡父亲就把字写在身上让儿子认字,在被窝里教儿子被小九九歌。到天宇上学时,数学和语文程度都到三四年级水平了。当时韩天宇和同样是母亲精心抚养的赵锐锋在班里学习成绩不是你第一就是他第一。被成为西武庄双子星。两人同样六岁上学,初高中各跳一级提前两年高中毕业,一个报了北大,一个报了清华。但他们还是没有来得及高考,那场运动来了毁了天宇的美好前程。俗话说,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满心儿子不蹈自己覆辙的韩兰田精神几乎崩溃“天灭我也,天灭我也”成了他的口头禅。天宇最初回家是每夜都是抱着才能安眠的。这时天宇的妈妈,那个将军的女儿来找儿子了。她从西武庄逃回部队后嫁给了大军官。可天宇妈妈没再生育。随着时间的流逝,女人怀念儿子的心情越来越来强烈,前几年那女人还来西武庄看儿子。那女人是要带天宇到城里生活的。可天宇没有跟妈妈走,那女人受到了冷遇,她是哭着走的。这次天宇面临绝境的时候那女人又来了。女人仍是无功而返。 老兰田本想让她带天宇走。可遭到儿子的坚决反对。“大,你不是常说,做人要有志气,冻死迎风站,冻死不低头。当初那女人抛下我们,如今又要我跟她走。我怎么也不去。在农村干活我不怕,不是多少人都在农村生活吗,人家能活咱也能活。再说我走了,你怎么办,靠谁照顾?”韩天宇是个懂事正直的孩子。知道是非理直。飞出农村他和赵锐锋一样强烈,赵锐锋想方设法要飞出农村,他何曾不想。但人得讲良心。当时母亲抛弃他们父子是何等的绝情。如今需要儿子了就要,哪有这等好事?我韩天宇有能力考上大学时不跟母亲走,今天落难了也不能跟母亲走。这时做人的底线。儿子坚决不求母亲,让老兰田又欣慰、又遗憾、又心痛。欣慰的是自己有个有骨气的儿子,遗憾的是人家九牛二虎得不到的生活,儿子只要一句话就能得到,可儿子放弃了。他又心痛儿子在农村吃苦,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后来儿子上了山,活儿轻了,老兰田这才放了心。可是后来又一件重要的事让老兰田心急如焚,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却一个提亲的都没有。傻子也不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因为他的条件太差了。最終天宇还是找上了媳妇,只是媳妇长得不敢恭维,荠菜疙瘩一个,又矮又胖,头发黄脸儿黄,整个是黄脸婆一个。人家韩兰田父子不嫌。捡篮子里就是菜,有个媳妇就不错了,那里还挑三拣四。那女子自有自知之明,她在秀气飘逸的丈夫面前自惭形秽。总说自己配不上天宇。可天宇却对女子感恩不尽,爱如掌上明珠。两人恩恩爱爱,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儿子,韩天宇的日子有了盼头。韩天宇看山多亏妻子伺候公爹抚养孩子,天宇爱看书,女子也不反对。天宇看山女子也不反对,那时社员是靠工分吃饭的。天宇看山是十分工,是固定工天天有工分的。比在队里干活都挣得分多,分的粮食就多。多亏赵老枪安排他看山,他能成天与书为伴,他才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时光垒山,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他和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结下了深厚情谊。垒山腰上是片槐树林,几乎占满了半山腰。棵棵槐树枝杈缠绕,遮天蔽日。韩天宇上山后才保住了这片树林。这树林成了大队的一笔财富。西武庄南校教室的屋梁、椽条就是砍了这里的树去做的。这些不说,光这片槐树林的槐叶槐花就够社员吃上一两个月的。看来赵老枪派天宇看山是正确的。要不就不会有今天的槐树林,说来奇怪,这山的上部和下部都石头裸露,只有这山腰没有石头,是几丈深的黄土。这才适应种槐树。生产队的地瓜井子【就是放地瓜种的地方】都在这。秋天放上的地瓜种第二年春天还活鲜,和刚刨出来的一样。这片黄土地是西武庄人的宝地。韩天宇从熟悉的槐树林弯曲的小路到尽头沙石崖下走过时。总要停留。在黄土层和山岩衔接处,一颗苍劲的老柏树边有山泉从石缝中泻出。流入下面的砂石坑里,这水是从无农药污染的石山上渗出的,水质特别好,水清的让人心惊,乍一看好像是水坑里没有水似的。这山泉五冬立夏或旱或涝都一样流,。这水是宝水仙水,看山人都喝这泉水,这泉水真好喝,甜丝丝的,如加了糖似的。韩天宇整整喝了八年这山泉水都没有喝够。他一来到山泉边,总是急不可耐的蹲下来捧一捧山泉水就喝。又凉又甜的山泉水沁人心脾比任何饮料都好喝。石崖上就是柏树林了。那柏树是五七年泰州师范学生响应党的植树造林的号召植的。他们植到中午西武庄大队竟忘了给学生送水喝,山东边的玉树村送来了水,学生就到东边山坡上植了。西武庄的北山坡因此植了一半,这样北山坡东边有树西边无树,就像人剃了半边头一样。柏树是国家保护树种。不让随便砍伐,柏树因此没有受到多大损害。可柏树长得慢,一年一年不见长,几十年过去了,才只有碗口粗细。这片栢树林共柏树三百八十一棵。韩天宇成天和它们为伴,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那棵树几个树杈他都知道。柏树都长在人工挖的鱼鳞坑里。鱼鳞坑边长满杂草和酸枣什么的。枣树上挂着红红的干瘪的酸枣,小灯笼似的。韩天宇总摘了几个放在嘴里嚼着,那酸枣又酸又甜十分好吃。冬天天宇常摘些酸枣,把酸枣仁晒干卖给药材公司,卖的钱够一年的灯油钱。柏树西边就是没有一棵树毛的西山坡。山坡上衰草连天,主要是长的是一种叫黄草的草。那草往往长到半人多高,有麦杆粗细,它是生产队的打苫子盖垛的好材料。每年生产队都派人来割黄草,如今荒草已经割去,只剩光光的白碴了。据说有黄草的时候黄草里里好藏狼。韩天宇不信,因为这么小的山藏不住狼。他看山八年都没见过一个狼。 西边山坡上由黝黑杂树拱卫着一座清幽幽的小院。院落开的东北门。由于靠山体地势低,东北边离山体远,地势高,因此东北大门就建的特别高,像山洞的洞口悬在那里,又像一只巨眼凝望着山下的西武庄。大门台阶是由大小不一、厚薄不均的石板砌成。由于年代久远风吹日晒,石板呈青褐色,上面布满苔痕。台阶两旁院子周围长满杂树,院墙是乱石砌成,石墙也被日月浸成青褐色了。石级上的大门楼已破败不堪。门楼早没有了大门,门内墙皮剥落,墙上彩色壁画面目全非,依稀看出是仙女在空中挥舞长袖的画面。小院成长方形,靠山三间小庙早已荒废,门窗已烂掉小瓦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得早作准备。看山挣工分只能够一家人吃饭的。翻盖房子是不可能的。韩天宇在山上待不住了,他得下山挣钱了。正巧赵锐锋和杨文要去省城拉车,他就让他父亲替他看山随他们去省城拉车去了。在省城干了一年终于攒够了翻盖房子的钱,完成了一件大事,再也不用出去下苦力了。现在回去就可以教书了,他更有时间学他的数理化了。只要再苦点盖上了屋,再没有什么大事了,心中没有仇恨的天生善良的韩天宇想到未来美美的笑了。 这时“嘎勾”“嘎勾”窗外几声清脆的鸟叫惊醒了西武庄双子星的沉思,窗外的夜色更浓了,老牛的吃草声也没有了。夜已经很深了,他们才闭上眼睛睡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三、春节弥漫火药味 七六年的春节终于来了,在人们的翘首期盼中来了。人们终于歇一口气,吃几顿好饭,亲朋团聚迎来送往其乐融融几天。小孩们可以穿上盼望了一年的新衣裳,女孩戴上鲜花,男孩可以疯了似的放几天鞭炮,发泄一年的渴望了。按北方农村习俗腊月二十九,是准备年货。大年三十吃团圆饭请祖先夜里过除夕守岁,初一到各家磕头拜祖先傍晚把祖先送走。过了这两天人们就开始走亲逛友。招待客人。一直延续到大年初五,亮光光的春日里才出现了劳动的人影:村子里出圈粪的、山坡上叠地沿什么的。第二天早上,赵锐锋起床时,妹妹已经早做好了早饭,大年三十的早餐也没有好吃的,还是一锅地瓜干。妹妹吃了饭去牛棚喂牛了。母亲准备大年三十的团晚饭,赵锐锋的小女儿围着小桌子转圈玩。赵锐锋的任务是写对联。是他写的。赵锐锋没有春联本。就把***诗词当春联写“什么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赵锐锋的字没怎么练,却写的龙飞凤舞,隽永飘逸。这也是心里所处,俗话说,文如其人吗。赵锐锋写完对联,先贴自己的,贴完就拿对联到墙西面的大叔家贴。今年是贴对联还钱的。赵锐锋给父亲治病都是借的四祖父的独子赵方忠大叔的钱。大叔是部队营级干部转业,现在在造纸厂当厂长。他有的是钱。推开大叔朝北的后门,进了大叔院子赵锐锋不觉眼前一亮。小院沐浴早春的阳光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撒着水的地面散发着泥土的清香。石板甬路干净的能照出人影。正面五间大瓦房巍然屹立,与周围邻居的草房形成鲜明的对比。院子左右各有厢房,西边是饭屋,东边是磨房。有磨房的西武庄只有他一家。其他人家没有磨房,石磨都在露天里。小院猪圈、南屋和东南主大门。这四家只有大叔家有东南门和通往北面园子里的小后门的。他们三家只有朝北面园子的后门。四爷爷活着的时候赵锐锋很少到大叔家玩,这家是一个火药库,院里弥漫着一层恐怖气氛。制造这气氛的是人称【四阎王】的四爷爷赵清龙。他是赵家那辈人强悍性格是代表。他高大英俊、却性如烈火。他打人无数,人见人怕。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韩虎的姑奶奶就是被他打嫂子吓死了,死时刚过门才几天。第二任妻子没被吓死,却被打的新伤接旧伤,成天包着头像个伤病员。谁知四奶奶竟有如此强的生命力,她竟比健壮如牛的丈夫多活了几年。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四爷爷是偏瘫死的。他杀猪爱吃肉,刚从猪肠子上扒下的猪花油他可以生吃,想喝面条似的。后来不杀猪了,可是部队的儿子寄钱给他,他总是成提篮买肉,吃的血压高了,活不长了不到六十就死了。母亲说:“都说你四爷爷脾气不好,却从来没骂过她一次,别说打了。你不得罪他,他能平白无故的打人。” 赵锐锋亲自见四爷爷打人是在他们家后园里。那是村里一个姓王的人在背地里说当支书的赵锐锋父亲坏话让他听到了。他非要除掉姓王的一家不可,让他家在地球上消失。姓王的怕了到赵家求饶。那人就跪在四爷爷的后门口的园子里,一动不动。不一会四爷爷带着男丁怒骂着出来:“狗日的找死,碾死你还不如碾一个蚂蚁。”一人一拳一掌,谁不打也不行。一会又是女将出来照常轮流打一遍。直打的那人奄奄一息,兄弟媳妇来看看虚实,也被女将打得找不着北。父亲从县上回来知道这事,对他四叔的做法哭笑不得,可对这活阎王无可奈何。他只得到王家赔礼道歉。四爷爷年轻时也跟着侄儿参加了龙山起义,后来见部队条件差,就跑回来不干了。他唯一的儿子不满他的脾气当了兵,参加了抗美援朝。在杭州休养时,上级要提拔他的儿子赵方忠为团长,可控告信雪片样飞,自然官没提成。这都是四爷爷得罪人的结果。大叔在部队和大婶聚少离多,人又长得帅,曽受到女学生的追。女学生追得急,大叔没法给大婶来了离婚信。大婶何许人也,是和活阎王打交道打了半辈子都没有死的人,可见这人的不凡。大婶闻后,不哭不闹,而是直接带女儿去了部队,终于挽回了这段婚姻。大叔在部队待不下去了,就转业到了沂西劳动局,当了局长。那是个安排人的好差事。可那时赵锐锋和叔家的堂弟赵卫东都小,。当他们到了招工的年龄他却去了大河五七干校劳动改造,改造后调到沂建当了直属队长,这才安排他们叔兄弟俩到沂建当合同工。 赵锐锋小时也去四爷爷家那都是夏天的晚上,白天是不敢去的。他是跟母亲到四爷爷家乘凉的。就是在和他家只隔着一条夹道的四爷爷家的磨房说:“过年了,还不穿上新鞋试试新衣服?” 二勇说:“不试,一试就叠不好了。等我走亲戚才试。”二勇不穿大家也不勉强他。今年由于赵锐锋的的拼搏,挣的钱还上账还有结余,赵锐锋又买了这么好的衣服和布料,全家人都乐哈哈的,这是赵锐锋父亲过世后的少有高兴时刻。 母亲嫌花钱给她买,她穿什么都行,母亲想起什么,对二勇说:“还不上牛棚叫你姐来吃团圆饭。” “好,这就去。”二勇放下衣服塔拉着一张嘴一张嘴的鞋子喜冲冲地去叫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边走还唱着歌:“鞭子那个一甩唉--啪啪的响唉----”这里二勇出了胡同,见北边石碾边一群孩子们嘻嘻笑笑放鞭炮,里面一个小伙很起眼,那小伙一身时髦的灰色的迪卡中山装虽套在破棉袄外有些鼓鼓囊囊,但比起和他一样无扣破棉袄外扎一根草绳的那些碾边小孩一比就像鸡窝里飞进了金凤凰。二勇诧异,“这是哪里的小伙这么气派!”正嘀咕着。那人一转身还是杨文。二勇笑了:“杨文叔,鸟枪换跑了,穿的认不出来了。”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你哥不是给你也买了一身吗,没舍得穿?”杨文说。 “明天就穿,明天。”二勇不好意思笑了。杨文也笑了。杨文和二勇年龄相仿,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朋友。他们一块上的学。杨文因长得瘦小懦弱,常受人欺负,每次都是二帮忙,打得人家屁滚尿流。因此特崇拜二勇。把二勇当大哥看待。实际按庄乡二林应叫杨文叔里。“二叔晚上找胜军打牌!”二林拍了杨文一巴掌说。 “好,一言为定。”杨文爽快应诺。 二勇因去牛棚叫二姐,顾不得和杨文闲聊,就离开杨文往北走。小街到村外一览无余,街两边是高矮不齐的像二勇毛窝窝头一样的土灰样的茅草屋,远处***牌坊后是破败的摇摇欲堕的关帝庙。只有街道旁两旁农家屋子灰白的墙皮上留有带着时代印迹的标语,印证着那个风雨飘渺的年代。“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是写文章,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行动”“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三年普及大寨县”“学大寨、赶昔阳”。到十字路口,越过十字路中心的***牌坊贴东边的关帝庙和大队部走。过了北寨门。北寨门早已荡然无存。两边寨墙也七零八落了。在太阳的余晖里寨外壕边萧疏的树丛里露几间农舍。还有几座低矮石墙的大院落,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生产队的牛棚。为了公共卫生,生产队牛棚大都在村外。文化大革命把老干部关进牛棚,指的就是这种牛棚。紧靠沟边是第一生产队的牛棚。过了石桥公路东边才是赵锐锋的六生产队的牛棚。二勇打着胡哨,还用露出鞋子的脚趾踢着石子一窜一窜地来到本队牛棚边。还没进牛棚门,院子扑出来的浊气熏的二勇捂住了鼻子。推开用树枝编的简陋的牛棚门。二勇刚要喊姐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住了口。牛棚院中大水池边,他二姐赵卫华正和韩天华老头铡草,韩老头往铡里里放草,赵卫华铡,两人配合默契干得正欢。随着咯嘣、咯嘣的铡草声,铡里吐出的细料越来越来多,二勇见二姐按铡的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夕阳的余晖里二姐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身上散发的热气如掀开的蒸笼,二姐的破绿毛衣似乎也被汗水湿透了。“二姐,我的好姐,才几年间,由于劳累村里数一数二的青春靓丽的姑娘都快变成老太婆了。”二勇这才想起,姐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家庭遭难人人都承担起了责任,母亲、哥哥、二姐,特别二姐,她一个大姑娘家,为了多挣工分,竟干了这男人才干的又脏又累的喂牛的活。就是在家里打水、垫圈、推磨、压碾这些活她自己能干的决不让他兄弟俩干。让二勇羞愧的是姐得了感冒还去井上打水,他和哥就没有想着替她干,更让他敬佩的是姐姐早和本村刘明文定了亲却为这俩光棍延迟这婚期。由春节推到夏天。由夏天推迟到冬天,最后订到今春,盖上岭上的房才出嫁。他们兄弟都对不起她。二勇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疼姐,家务活再也不让她干了。二勇懂事了,二勇怕卫华和韩老头看见忙抹去脸上的泪水。颤声地喊了声:“二姐!” 韩老头和赵卫华两人正专心致志铡草,没看见二勇,二勇一喊两人一惊忙抬起头,一看是二勇都笑了:“懊,是二勇,叫姐吃饭,走吧侄女。”老头停下活,站起身用手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催卫华走。 “还有一点没有铡完,可惜了。”卫华用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一边不情愿地站起身和二勇走,一边说:“二大爷一块去我家吃吧,不用做饭了。” “不,我有中午剩的饭还没吃呢?”老头谢绝了韩老头的好意。卫华和二勇刚走到门口,听韩老头喊:“二侄女,明天别来了,在家过年吧,这里我自己就行!” “那哪行,过年才没事,我一定来的!”赵卫华向韩老头笑着说。 吃完团圆饭,母亲就在自家院子里烧香烧纸磕头嘴里虔诚的祷告着:“老爷奶奶回家过年了!老爷奶奶回家过年了!”他们的祖先老爷奶奶算是来了。母亲把老爷奶奶请到堂屋的里间屋里。父亲是党员干部活着时从不叫请老爷奶奶,父亲死了,父亲的灵魂罩着,母亲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请,就在家里请,请在灰暗的里间屋里。里间屋南面开了个老式木格窗户,窗户透光特差,大白天屋里都黑乎乎的,窗户下是一个大木床,早先是大爷爷和大奶奶睡在这床上的,赵锐锋记事时那个强势大爷爷已经老了,只记得他和几个老头在西饭屋前的石榴树下打长长带小人的纸牌,每个老头跟前都是一串铜钱。再后来就成了躺在床上的哼哼吆吆病老头了。记得大奶奶总叫他到黑洞洞的离间屋里向躺在床上的大爷爷问好,教他说,“爷爷你病好了吗?”赵锐锋就如此办理。大爷爷就很高兴,就给他冰糖吃。这个待遇只有赵锐锋有,他的姐姐和妹妹没有。因为大爷爷是不喜欢女孩的。老了生病了躺在床上的大爷爷也不好伺候,除了吃“小家饭”就是专门给他做的饭,那时再穷大家吃糠咽菜每天也得给他包一小瓢面的羊肉水饺。平时还得给他准备冰糖、点心零嘴,不然会骂人。一次母亲进屋给他倒水喝,见床边地上扔了一片没含化的冰糖心痛地问:“大爷,怎么回事?” 大爷爷说:“冰糖有皮。”大奶奶活的时间长,赵锐锋对大奶奶印象深些。他晚上和小朋友在街上玩,听老头讲鬼怪故事,每次都吓得不敢回家。“大勇,回家啦——”每次听到从老大门内传出大奶奶高亢悠扬呼唤他的声音。他都像得到大赦的罪犯样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才放下。赵锐锋也见过大奶奶和二奶奶(他的亲奶奶)吵嘴。她不让赵锐锋奶奶来他家,告诉赵锐锋那老太婆不是他的亲奶奶她才是亲奶奶。从记事起赵锐锋都是叫大爷爷和大奶奶老爷奶奶早去掉前面那个大字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弯腰的老太婆是他亲奶奶,认为家里的大爷爷大奶奶就是亲的。大奶奶个子大力气大,小时记得大奶奶让他骑在肩上步行八里地去镇上吃韭菜煎包,吃够了还拿着一串回来。每年八月初一夜里母亲总是白花菜煮老母鸡治自己浑身疼的病,母亲总是把鸡身上最好的肉盛给大奶奶吃,大奶奶却把白白的香喷喷的肉给了跟着她睡觉的赵锐锋吃。大奶奶脑筋不灵光疼他爱他就是不会讲故事。母亲是大地主家的女儿,会讲故事。给他讲:一个绣楼里住着一个美丽的女孩,每天夜定了总有一个俊美无比的小什么(书生)找她,母亲总把那故事中的人物叫“小什么”。“小什么”和女孩同枕共寝,后来女孩肚子大了。父母追问女儿这孩子是谁的。女孩瞒不过,就说出一到夜深人静,总有有一个年轻书生找她。每天都关门闭户,甚至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来的书生?父母感蹊跷。就嘱咐女儿那书生再来他走时在他身上偷偷插上穿了丝线的针,女孩照此办理。第二天人们顺着丝线找到磨盘底下,原来那“小什么”是个刷箸头子。人们就点火把那刷箸烧了,烧的那物件吱吱呀呀的叫,像是烧的什么动物似的。烧掉刷箸头子从此那女孩就相安无事了。母亲说:“东西怕古,(就是时间长了)古了就成精。”母亲也讲了画古了夜里画上的姑娘从画上下来找灯下读书的书生的事。孩提时代的赵锐锋是听着母亲的故事长大的,也许这些奇妙的故事,激发了他的想象力,由于他对故事的兴趣!后来才有了他编故事写小说的激情。 后来大爷爷、大奶奶死了。这间屋子当过大队会计室,当过生产队的仓库。后来大姐赵卫荷在这屋里住过,赵锐锋住过,现在是赵锐锋弟弟二勇住在这里了。小屋北面西墙角里是个香台。自父亲去世后,母亲就请了家客,成天烧香磕头让家客保佑一家平安。一到过年母亲就把大方凳搬进屋里,靠在北墙边,把炒好的供菜放在上面母亲又认真地刷好茶杯、酒盅,倒上茶,倒上酒,烧了香。母亲和妹妹赵卫华总是先给家客虔诚地磕上四个头。起来有到供桌前给祖宗磕头。母亲慢慢地认真地磕上四个头然后就跪在那眯着眼睛默念着:老爷奶奶一定要保佑全家平安,让生活好起来。默念归默念鬼神不睬虔诚的母亲的夙愿。但母亲仍对神灵很虔诚。一如既往地烧香磕头从不敢怠慢。今年磕头又增加了一个新成员就是他两岁的女儿小雨,母亲的祷告也有了新的内容,就是要神灵保佑儿子安安稳稳地去当他的民办教师,再也不牵扯村里的事了。保佑过年盖房子平平安安,让两个儿子娶上媳妇。这几年赵锐锋在外下苦力,十几岁的二勇早下学为那一车五角钱的补助干往水镇拉石头的苦活,妹妹卫华二十岁的大姑娘为了能多挣工分干了又脏又累的喂牛的活。兄妹三个经过几年努力终于还清了债,够了盖岭上的新房的钱。所以母亲的祈祷就有了盖上房两个儿子就能说上媳妇内容了。由天之骄子变成悲情王子的赵锐锋无语地看着祖孙三代跪在那里的情景就烦躁、心疼。母亲瘦小的身影越发瘦小了,头发全白了如一把荒草,生活把母亲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神能什么祈福的,他们的不幸是就是那场革命造成的,不仅改变了他的人生,也把他的家庭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家和韩虎的仇是摆在那里的,是得真枪真刀地干,岂是神是管得了的!赵锐锋也理解母亲的做法。母亲还有什么办法给这个家带来安宁,也只能求神灵保佑了。神灵怎能保佑了他们倒是有保佑他们的,那就是党和国家。他从省城看到的老干部平凡恢复工作和国家开始抓生产上他嗅到了国家变革的气息,他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可母亲怎么知道这些。于是他就拉起跪在地上的母亲安慰母亲说:“娘,别跪着了,快起来,娘你放心吧!从我在外面听到的消息,我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大年三十傍晚请了老爷奶奶,就兴到各家给老爷奶奶磕头拜祖宗了。在大年夜里黑暗的弥漫着火药味的村街上走着不声不响的一伙一伙的拜祖宗的人。两兄地也不例外和赵卫东兄弟挨家拜了祖宗。大年初一吃了晚饭就去送老爷奶奶了。那个年代送老爷奶奶也是偷偷的,不是一个家族一块送了,都是各送各的了。两兄弟走在还没有完全黑透的大街走着,他们碰到不少提着祭品腋下夹着活纸送老爷奶奶的人从街上匆匆往村外走,也是不声不响的犹如鬼魂。兄弟俩出了南豁口,路过冷冷清清的南湾头,来到南崖上的自家坟地里,在黑暗中摆上供品,点上活纸,烧完纸,悄悄地进行许愿磕头等仪式。他们看见各家祖林里都有烧纸的火光,怕是都在送老爷奶奶吧! 过去过年最有意义的事就是一年一度的送老爷奶奶时的放鞭炮。要说春节是一场大戏,那送老爷奶奶放鞭炮就是这出戏的高潮。那场运动以前农村就有请老爷奶奶的习俗。请是各家请自己的,送就一块送的。每年吃过两顿饭,太阳还没有落山,西武庄的一场大戏就开场了。这就是送老爷奶奶。送老爷奶奶是展示家族大小人丁旺不旺的机会。这时各族男丁几乎倾巢而出。聚集在一起送老爷奶奶回阴间的家里去。各家各户都端着放着火纸和祖宗牌位的簸箕,提着酒壶之类出了家门,向指定的送老爷奶奶的位置而去。送老爷奶奶的地点是以自己的坟地位置决定。祖坟在北坡就在村北大路上送。祖坟在村南就在村南送。韩家林在村西韩家就在村西的韩家湾头送。赵家林在村南就在南湾头送。因为老爷奶奶是阴间人物得太阳落山才送。可是往往大家得早出来一会,为什么,因为要挂鞭炮。送老爷奶奶要放鞭炮是这里的习俗。并且有谁家的鞭炮放的时间长就预示着子孙后代旺盛的说法。因此斗鞭炮就成了西武庄几百年来的习俗。放鞭还有个要求就是连起来放,中间不能中断,因此鞭炮就得一挂一挂地接起来,这就费事了。赵家几百户一家一挂就得几百挂,接起来得用多长时间。因此赵家就得早出来。接鞭炮挂鞭炮自然是小伙子的事。有人老早爬上了树,站在树杈上接下边人们用杆子挑上来的鞭炮接上,人们轻车熟路有条不紊的干着。不一会儿树干上就垂下无数鞭炮来。像秃树突然长出无数丝条一样,那丝条花花绿绿的十分好看。西武庄斗鞭炮主要是赵韩两家斗。斗鞭炮是两家斗争的一个方面。按说身为书记的父亲应该制止这种陋习。但是他们不但不制止还参与进来。他不明的干,是幕后操纵者,作为村党支部书记的他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他不请老爷奶奶,但却让族人请,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这是树家威压制老对头韩家的手段。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外送老爷奶奶的人越来越多,南湾头半千赵家子弟聚集在这里,那时赵家何等威武,黑鸦鸦一片,阵势相当吓人。西湾头也是人满为患,韩家也有几百人众。散落在村头路边旁名外姓送老爷奶奶的也不计其数。按风俗女眷不在送老爷奶奶之列,但她们这时也不愿意窝在家中早跑到村外,站在沟边岩畔看热闹,花枝招展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太阳一落山仪式开始,赵家自然由赵锐锋的叔赵霸天赵云雷主持,父亲是支书不便参加,叔先在地上画一个大圆圈,自然留有豁口是老爷奶奶来拿钱的门口。人们把纸放在里面,开始烧纸,此时叔念念有词:“儿孙们给你们送钱来了,老爷奶奶来使钱吧。”样子很虔诚。当时的样子谁也不会把他和让人闻风丧胆的强人等同起来。赵锐锋这些小孩子也停止了跑跳来到火堆旁看大人烧纸,看火光中照的一张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很像传说中的鬼魂。烧完纸,赵家子弟按长幼辈分依次排开,赵锐锋、赵卫东几个小孩也夹杂其中随大人磕头。人多的整个南湾头都盛不下了。站在前排中间位置的自然是叔和其他长辈。赵锐锋总见叔回头威严而骄傲地看了身后黑鸦鸦的赵家子弟。叔见赵家人都已站好,就高喊作揖,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只听衣抉声响,几百人上下起伏,动作整齐划一像操练过一样。磕过四个头,叔高声喊:“放鞭炮!” 那里早有人抢过去点燃了鞭炮。这时村外早已是万炮齐鸣,火花四溅了。如六月里下了一阵麻杆子雨,早啪啪啪一片分不成豆了。狂风暴雨似的鞭炮声响过一个时辰,渐渐稀疏起来。这就像一场音乐会的前奏,前奏结束,大戏才正式开始。赵韩两家的比拼才正式开始。两家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地下的鞭炮纸早已半尺厚了,鞭炮还响着,似乎响起来没完。已过去一个时辰了,鞭炮还在响着……此时赵韩两家的子弟不走旁名外姓的也不走他们要看胜负,看大幕落下。鞭炮又响了个把钟头,韩家告急,赶紧让人去买,直到把小供销社的鞭炮全买来放完,赵家的鞭炮还响着.在“赵家赢了,赵家赢了!”的欢呼声中韩家人灰溜溜的溜回家去。那情景好像就在眼前。每年都是赵家赢韩家,那是父亲干支书最辉煌的几年。以后父亲不在了,韩家掌了大权,把赵家踩在脚下了。赵家就暗无天日了。但赵锐锋同样流着桀骜不驯的血。叔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强人不服输的性格,仇恨和责任要他先放下梦想和仇人一搏。报仇的欲望又在膨胀、膨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四、祠堂里刀光剑影 家族会在祠堂召开。祠堂也叫厅房。如今厅房已经径历了几百年,很古老了,可以申请文化遗产了。厅房很高大。从地面到房:“此此掷石重二百五十斤,有单手提起者前来!”此时一些不知轻重的赵家子弟来到掷石前提那掷石,那里动他分毫,卫东兄弟虽提的起,但卫雄最强才翻手到肩而已。赵锐锋提过但从没有举过头顶。叔看了大家的表现笑了。他说:“小小掷石有那么可怕,看我的!”只见叔收收肚子把棉袄扎了扎,下腰单手抓住掷石的抓手,只听“嘿”的一声,那掷石已到肩上,再一“嘿”掷石已稳稳的举过头顶。已四十多岁叔身不动石不摇足挺了五分钟。等叔放下掷石惊呆的人们才回过神来欢呼叫好了。欢呼过后人们看到了赵家另一英雄赵锐锋就非要他表演,赵锐锋推不过就表演了大洪拳,同样迎来喝彩。 表演完毕,人们进厅房商量大事了。赵锐锋坐在厅房东北屋角,此时赵锐锋心里很不平静。当年为保父亲他和赵家子弟在祠堂院子里练拳的场面还记忆犹新,但形势所迫最终也没有保住父亲还是让韩虎造了反赶下了台。当年那声势没有斗过韩虎,如今还能搬倒早已根深蒂固的韩虎吗?他早知道这次叔一定要他站出来和韩虎干的。平时总想着要夺权的他到了真事又真是犯了难,平心而论韩虎干支书比父亲干的好,他敢说敢干动乱留下的烂摊子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如果自己干并非比韩虎干的好。农村统治是靠拳头的,到时你得提着脑袋和恶霸地痞死磕。他虽勇猛但从未和人打过架斗过狠。这正是赵锐锋的弱项。再说他真能斗过韩虎吗?自己虽然家族人多势众人口是韩家的三倍,都是赵举人赵忠烈的后代,但因年代久远,赵家这棵大树早分了许多枝杈,各支都出了五服已经不近了。各支早不在一起活动了。如婚丧嫁娶各搞各的,他们早和旁名外姓无异了。现在人们穷的叮当响,都为一家老小的嘴着想,谁还管赵家如何?再说赵家虽家族大,但纵观内部现状那里有大族气派。那里有斗士?屋内七八个分支的头面人物有半数早叫韩虎挖去自用。长脖子赵卫月是韩虎的狗头军师副业股长赵卫星的弟弟实际是韩虎的人,酒糟鼻赵云京是大队调解委员赵云根的堂弟。也是韩虎的人。令赵锐锋失望的是叔,叔本是西武庄第一强人,可只有匹夫之勇,不会把人为我所用。相反他是把人打的离他而去。真瞎了一身本事,赵锐锋为他可惜。他父子当不了支书,本族人不选他,外族人更不敢选他。再看别人也没有和韩虎匹敌的。酒糟鼻赵云京父亲兄弟六个,下面父兄弟十九人可以说人强马壮。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酒糟鼻领头,焉能斗不过韩虎?酒糟鼻是兄弟们中的佼佼者,他也蛮横也是打仨挟俩的主。可听说他俩曾有过交锋,结果是酒糟鼻完败。是人都想酒糟鼻众兄弟会群狼一样扑向韩虎,但此事并没有发生。是韩虎有渗人毛是虎威镇住了群狼酒糟鼻兄弟动都没敢动。后来他们兄弟就臣服于韩虎了。其他几支人更没能行的了,都是随风倒的货。赵锐锋为赵家悲哀,赵家真无翻身之日了吗?父亲的仇怎么报呢?赵锐锋悲哀地看着不成器的赵家子弟,看着这场已经被韩虎掌控的所谓的家族会这场闹剧,心里五味杂陈。可赵霸天却不这样认为,他对夺过这个支书充满信心。这几年侄儿赵锐锋为还债在外奔波,他在家一直没有停止夺权,但都是以失败告终。今年侄子终于在家了,侄子有能力有威望和韩虎不相上下,知道侄子能掀起风浪。他要侄子扛起夺支书的大旗,他做后台老板。赵霸天看到了希望,今年他志在必得、野心勃勃、信心十足。 赵霸天坐在太师椅上和对面椅子上卷着纸烟的酒糟鼻赵云京小声说着什么,酒糟鼻不住地点着头,酒糟鼻卷好一支,递跟赵霸天。又卷好一支叼在嘴上,酒糟鼻“嗤”地划着火柴,两人凑头点了纸烟。酒糟鼻猛吸了一口烟对厅内的赵家子弟说:“停一下,大家不要说了!让我二哥说!”场上静下来大家无精打采看着他们的活阎王,料定他没有新花样对付韩虎。连年大年初一开会研究对付韩虎都是失败告终,大家早就倦了。再说大家穷的叮当响,成天为吃放穿衣忙活谁还有功夫管谁掌权?大家来开会都是碍着赵霸天的面子不得不来罢了。赵霸天显然对人们的冷淡态度不满,他那令人生威的豹眼环视四周才朗声说:“兄弟子侄们,咱们团聚一起,是商量大事情的。今天就是商讨夺回支书的大事的,想想咱们洋洋大族,三千人众,多么气派,为了鼓士气叔把赵家人多说了一倍。可韩家不足千人,论打架我们两个打一个还有拿棉袄的。然而我们堂堂大族却让韩家掌了权,压在我们头上拉屎,这时我们的耻辱,是列祖列宗的耻辱,是子孙后代的耻辱。我们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对得起我死去的大哥,再说韩虎在台上飞扬跋扈。欺男霸女,就是个淫贼,我们能坐视不管?” “当然管,当然管!我们不能输给韩家!我们要和韩家斗到底!”赵家子弟在下面咬着长舌头喷着酒气参差不齐地高声呼应。 “是啊,我们不能,不能让他胡来让他宰割,我们要夺回支书,现在有信心夺回支书,按说党员选我们有一半党员,按社员选我们赵家也占一半,我们户大村里亲戚多,只要串联一下亲戚,就一定稳操胜券。现在我们先提一下咱们赵家的人选,卫月侄云京弟你们先提一下。”赵霸天客气地对赵家具有影响力的人物说。 “那里,那里,还是你德高望重,你提你提!”坐在赵霸天两侧的长脖子赵卫月酒糟鼻赵云京心怀叵测假意奉承着赵霸天。他们早受韩虎之命是来搅局的,他们早知道不论赵家谁干了支书,他们的位置不比现在好。他们又不敢自己领头和韩虎干。他很清楚在西武庄没有几个人能支撑当前乱局的,只有韩虎能,他们跟韩虎跟定了。他们才不管赵家的事里。这次韩虎让他们提不得人心的赵霸天,坚决不让赵锐锋当后选人,理由是他已经让赵锐锋当老师了。韩虎知道赵霸天父子在村里臭名昭著,不足畏惧。他怕的是赵锐锋。他不明说而已。 “吭,”赵霸天干咳了一声,假意谦让说,“还是你们先提,我压后阵。”赵霸天多了个心眼,他直接让自己的侄子当候选人,太直接了。他让别人提出来好些。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当仁不让说说我的看法,”酒气冲天的长脖子赵卫月咬着舌儿耸耸肩向大家点点头说,“要。。。要。。。我看,咱们西武庄能真正压住韩虎的还是咱霸天叔。” “不,不行,你霸天叔老了。”赵霸天连连摆手。 “卫东当工人了那就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里选一个!他们三个都能对付韩虎!”长脖子赵卫月又说。 “对,我也有同感!”酒糟鼻子赵云京赶紧符合。 “对,对,对,就他们兄弟中的一个吧!”下面有人应和。赵锐锋一阵欣喜,他巴不得他们兄弟领头韩虎干。此时他看见莽汉卫壮卫强兴奋得通红的脸,看来他们想当支书早想疯了。赵霸天却皱起眉头,这非他所愿。他看出这两个老滑头是给他捣蛋的。 “不妥不妥,我们父子只是冲锋陷阵的料,那里担当大任,”赵霸天年纪大了自有自知知名,他连连摆手,“我看还是方京兄弟吧!” “不行,不行!”赵云京如遇到鬼魂似的打着哆嗦说,这孬种真叫韩虎打怕了。 “我看还是从你们长枝里出。我们全力支持罢了!”有人说。 “对,从长枝里出!”有人呼应。 赵霸天再没办法只得提出让自己侄子干。“要是这样我提我侄子赵锐锋。”说时两只豹眼直逼赵锐锋。 赵锐锋回以坚定的目光。 “对,咱赵家韩虎最怕的是赵锐锋,赵锐锋能文能武,那一点不比韩虎差。我看赵锐锋行。”又有人挺赵锐锋。 “我看赵锐锋并不能压住韩虎镇住全村,不说别的,就性格而言,赵锐锋太仁慈太善良,不适合当支书。支书得狠,得不怕得罪人。赵锐锋未必豁得出去。对,农村干部都是打出来的,比谁拳头硬,你说一千个道理还不一拳头管用。你说从未打过架赵锐锋能动拳头吗?我是没见过赵锐锋打过人!” “是呀,当支书的干拼命,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咱赵家有这本事的只有咱霸天父子!”有人出来搅局了。 “我看赵锐锋行,干党支书不能光靠拳头硬,得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赵锐锋顶头干,一呼百应,我们选赵锐锋!”一时两方争执不下,一时人选不能定夺。这时墙角边不合时宜地传来了醉鬼的鼾声。大家循声看去,只见东墙边的背影里如庙里的十八罗汉定格了一大片,不知是对这家族会不感兴趣睡的还是受韩虎之意来搅局故意装睡,现在鼾声早已盖过了吵嚷声,看来这场闹剧是无法继续下去了。 “好了好了!”叔不耐烦了拍着桌子,“大家不要争吵了,这事不急,咱下次再议。”赵霸天无奈地宣布散会。就是赵霸天的这不经意的决定,故事的走向走上了反面,这是他始料不及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五、西武庄老一遇强敌 过了大年初一送走了祖先老爷奶奶按溪河南岸习俗就算过完年了,可以走亲戚了。初二那天赵锐锋去的是南山西头的西头村的姥娘家,就是那个和羊倌生下两个孩子的娘的娘家了,弟弟二勇去的南山东头的东头村的姥娘家也就是亲娘的娘家了。 小时他不理解怎么有两个姥娘家,有两个娘。母亲领他到村南湾旁的坟地种豆摘豆,母亲总指着坟地角上大坟堆边的一个长着杂树荒草的小坟堆悠悠地说:“这里埋着你的娘,快磕头!” “我的娘不在跟前吗?不在里面吗?” “她是你大娘,你爹的第一个妻子!”无轮怎么说赵锐锋都不明白土堆里还有个娘。两个姥娘家都是地主,庆幸东头村的大表哥因父亲是国家干部还说上媳妇。西头村的俩表哥都是光棍,西头村的姥娘家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特别热情,赵锐锋去了都是倾其所有招待他。赵锐锋记得他这些年走了那么多亲戚,对吃的什么没有印象,唯独对西头村光棍子表哥家印象深刻。每次去了,大表哥总是从大桌地下端出肉盆,对赵锐锋说“走这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尽肚儿装!”。母亲领他到远房的二舅家去,赵锐锋一到,二妗子第一个仪式是,忽的拉开抽屉,从抽屉里端出酥鱼酥肉又让赵锐锋吃个肚里圆。在亲姥娘家他连桌子都上不了,被娘赶出去和小表弟们玩了。到吃饭连菜汤都喝不上。娘也说,西头村娘家对她像是亲闺女那样,每次过年去,姥爷都是迎到东边岭头上。 初三、初四赵锐锋哥俩都走亲戚。这几天也算是他哥俩给个皇上都不换的日子,但亲戚还是走完了,又到了“年好过,春难熬”吃糠咽菜的日子。 初五那天,韩天宇、杨文、赵卫阳约他去大队见韩虎。那时大队管民办教师的去留。韩天宇、杨文、赵卫阳是去述职,当这个民办教师,而赵锐锋相反,他是来向韩虎通报辞去这个民办教师的。年前年后经过反复思考家仇和家族使命让他放弃了易于完成旷世之作的写作环境教书生涯要留在生产队。为了报仇,他做好了“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回还”的准备和韩虎死磕到底,哪怕输的很惨。 那天韩虎正在大队部。韩虎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让赵家人畏惧。韩虎是个枭雄,在拳头就是真理的时代,他应运而生。韩虎身材粗壮,虎背熊腰,横宽的脸上一双豹眼令人生畏,这和韩家文弱的形象大相径。他做事杀伐果断,胆大心细,天生就有渗人毛,人见人怕,是个刀放脖子是眼皮一眨不眨的人。他弄乱局如探囊取物一般。有人这样评论韩虎,他能粗能细,粗时如屋梁细如头发丝。他有爷爷韩永轩的精明头脑,又有爷爷没有的强悍。他是个能文能武的人。韩虎的性格缘于他的人生磨难。韩虎是个孤儿,他从小就死了母亲,是继母把他养大。韩虎继母是韩虎父亲韩新田解放后驻守上海和那女人在舞厅跳舞认识的,那女人是个旧社会舞女,卖艺不卖身,她也是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有着好前程身为解放军团长的韩新田和女人一见如故,冒着受处分的的危险和舞女结了婚。这才叫村里仇人抓住把柄,控告信雪片样来到部队,结果以前干过国民党(他是投诚后参加八路军的)的韩新田和同样在部队当干部的弟弟一同发配回家。一到家韩新田就死掉了。那漂亮的上海舞女不知头被驴踢了怎的,本可以回上海去,但她却留下来照顾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韩虎(也许是自己是孤儿对孤儿特别有感情有关)。可这样做的结果是,孤儿寡母受尽了欺凌。欺负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韩虎的六叔韩老六。韩老六看上了外貌如花的寡嫂上海女人,扬言要尝尝上海女人的味道。韩虎继母不从。自然孤侄寡嫂就成了他攻击的对象。韩老六在食品杀猪,有钱有势,此人品质恶劣,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媳妇也狐假虎威,专欺弱小。而韩虎继母是个刚烈之人。她生死不怕。她可以和韩老六媳妇对骂三天三夜,直到口吐白沫昏死过去。韩虎从小时就有杀这对狗男女的心。韩虎到了十几岁时,韩老六要霸占韩虎家房子,他想两家合并一家。他要用他家大队西边韩家园的地皮交换,实际是硬抢,是把韩虎母子赶出韩家大院。韩虎母子坚作不同意。至此两家就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从此战事不断。终于韩虎参战了。韩老六身大力大没有看得起十来岁的毛孩子。然而一交手就不是这回事了。冷不防韩老六就挨了黑眼锤,然后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身上。这下韩虎算是捅了马蜂窝。韩老六飞快回家摸出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抢出家门,这里韩虎早已钢叉在手严阵以待。两人你一刀我一叉打在一起,韩虎挥的钢叉虎虎生风,下下直奔韩老六要害,新仇旧恨都在钢叉上了。俗话说,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别看韩老六横的要命,实际是外强中干是绣花枕头一肚子草,是个软的欺硬的怕,见了驴吊就跪下的主。韩老六怕了,可此时已由不得他了。幸亏从门里冲出韩虎继母,一把抱住韩虎推进门口,又挡住韩老六说:“他叔你有种的朝我来,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你朝老娘这里砍,老娘一点也不含糊.”韩虎继母拍的胸脯咣咣响。 “你小子等着,看我不慢慢收拾你!”韩老六见好就收虚张声势地叫喊着灰溜溜的跑回家了。从无数的争斗中韩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打出来的,拳头代表真理。两强之争就在最后一口气。谁坚持到底谁就胜利。因此他的家教也很特别。人家教育孩子要孩子听话在外面不要打架。他教育孩子在外打架一定要打赢,孩子输了回家定要挨打。胜了就受表扬。就是他的两个儿子打架,他一定打失败的一方。韩虎心狠手辣但有原则,他绝不恃强凌弱。他讲义气会团结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吃独食,哪怕就要饿死有一块干粮他得分给别人吃,再就是他能办事就多给人办事,得到他好处的人自然想着他的好。因此村里有不少人聚拢在他的周围。 韩虎继母见和小叔子一墙之隔,抬头不见低头见,叔侄怕有一拼。就和儿子在大队西边的韩家园盖了两间小屋去哪里住,从此搬出韩家大院。 初时赵老枪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以为他只是个打打杀杀的鲁莽汉子。赵老枪还害怕刚下学的韩天宇,于是他很快把韩天宇弄上了山让他与世隔绝,解除了后顾之忧。后来见韩虎逐渐成了气候,赵老枪才感到了威胁,尽量让韩虎在外带工,远离大队领导层。赵老枪还口头承诺,好好干,今后发展你党员,让你接我的班。实际心里对韩虎怕得要命早提防着他里。回回发展党员都没有韩虎的份。问问就说,到下一次。下一次又没有他的份。西武庄的瞎子、瘸子都发展成党员了,还没有韩虎的份。西武庄发展瘸子、瞎子成党员成为当时的笑话。瘸子是真瘸子,而两个瞎子一个是真瞎子,一个是半瞎,真瞎的就是光棍韩天会,半瞎的是李三瞎子,他不是全瞎,他还教过赵锐锋一年级里。 韩虎对赵老枪的作法恨得咬牙,终于又等来了发展党员的机会。那时上级下来了党员指标,非常时期没有什么条条框框,一切从简。发展党员上级发下几张表,下来让人填上就行。通过内线韩虎知道这次又没他的份,韩虎没有声张。早以为办的很妙的赵老枪刚把表格放到桌上,韩虎突然斜刺里杀出,一手抢了表格,一边飞快地拿起笔填上自己的名字,一边笑嘻嘻对赵老枪说:“书记大叔,谢谢你给我留着,谢谢!” 弄的赵老枪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事到如此赵老枪只好顺水推舟讪笑着说:“你老叔早想着你里,正想让人给你送去,你来了正好,正好!” 韩虎就这样入了党。赵老枪就再也按不住这只虎了。满是仇恨的韩虎就像等待时机燃烧的火药桶,运动就像点燃的导火索,韩虎这个火药桶燃烧了,烧的轰轰烈烈,烧的两家族仇恨越来越深,烧掉了他的宿敌赵老抢。他终于夺过梦寐一求的村政大全。三结合宿敌赵老枪又卷土重来,只是受到批斗游街精神肉体受了创伤的赵老枪再也没有昨日雄风,复出后的赵老枪工作缩头缩尾,西武庄工作不力,驾驭不了新形势下的西武庄了。村里乱占宅基地屡禁不止,偷摸现象严重,生产搞不上去,西武庄成了远近闻名的落后村。当时曾流传着一句俗语,“西武庄三大干,不是撇油捞炭就要饭。”当西武庄要饭的多如牛毛,没有柴烧就到化肥厂撇废油,去矿上渣子山上捞炭。这时韩虎又出手了他在选举中获胜,一个主宰者应运而生。当上大队书记的韩虎工作上也很出色他敢说敢干,他和赵老枪一样也相当敬业,现在他在西岭住,韩家园的房子继母和女儿住,他每天必须得走几里路到大队去上班,风雨无阻。他首先刹住了乱抢宅基地的歪风。为了树立威信他把公社给的唯一一个煤矿工人指标给了老憨六兄弟的老二,才让六兄弟没有全打光棍,继续了香火,六兄弟老年有靠。动乱时期北边公路两边就没有栽起树,年年出来树苗都让人砍了当柴烧了,韩虎上台就刹住了偷砍树的歪风,现在树都碗口粗了,这些举动给西武庄人看到了希望。韩虎旗开得胜踌躇满志。今天他又站在大队办公室当门里习惯地一手叉着腰,一双豹眼从打开的门口看着院中的关帝庙出神。看着关帝庙后墙上那溜“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红色标语出神。那“斗”字格外显眼,刺激着他的神经。爷爷韩永轩斗过赵家当了庄长多么气派?他父亲当团长他五叔当团政委时有多么气派?可那莫名其妙的“斗、斗、斗”的结果是斗死了父亲,斗伤了五叔,斗死了宿敌赵老枪而从宿敌手中夺过了村政大权,如今他还要斗下去。|“这到底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韩虎常常扪心自问。如陀螺般在斗争漩涡打转的他并没有夺权后的快乐!而是无比的苦恼! 现在的韩虎只需做两件事就天下太平了。一是拆除抢占宅基地。拆除宅基地是个烫手的山药是个马蜂窝。前几年动乱时期,没人管。西武庄人乱抢宅基地,把村边好地都占了,复出后的赵老枪都没敢捅。韩虎知道这骨头难啃,但他有信心拿下。二是赵锐锋。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老枪会死,他和赵锐锋的仇可以说是不共戴天。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都占了。赵家一年一度的家族会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赵家拿赵锐锋领头和他对着干,虽然赵锐锋没有表态。这事定不下来那剑还是悬在头回来韩虎虽忌憚赵锐锋。但赵锐锋并没有功夫报仇血恨和他死磕到底。这几年赵锐锋为还债东奔西走,无暇顾以他。现在赵锐锋还清了债务稳在家中,这才让韩虎心急如焚,他必须想出对策了。他知道这事处理好不好关系到江山稳不稳的问题。像赵锐锋这样的文化人的厉害他早领教过。刚干书记时他为巩固自己江山让韩天宇当了个副书记。谁知当年民意测验人们对天宇的评价就比他高。他毫不含糊地把韩天宇又赶上了山。为了一绝后患今年他干脆劝韩天宇当了民办教师。对付赵锐锋他也用了这个办法,他利用大队管理民办教师的权利就把去年几个民办教师当兵走了的空位留了四个。除了韩天宇、赵锐锋,还有杨平和赵卫阳。为了让赵锐锋当民办教师,他多次到赵锐锋家让家人给赵锐锋捎信传达他的意思,但至今没有回音。他正在为这事烦躁不安的时候,大门里闪出了赵锐锋、韩天宇、杨文、赵卫阳。韩虎喜从天降,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他认为赵锐锋也是来报到的了。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几步窜出屋外紧紧握住赵锐锋的手虚情假意地说:“大哥早就等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快办公室里坐!办公室里坐!” 赵锐锋几个被韩虎让进办公室里在破旧的联椅上坐下,韩虎忙着投炉子烧水沏茶。赵锐锋发现西武庄支部办公室和父亲在时没什么两样,简陋的可以。没有沙发,没有写字台,只有几张破桌子,几把破椅子,在就是他们坐的联椅了。唯一变化的是墙上多了几张表格。是大队分工什么的。韩虎烧着水习惯地拿出对文化人特有的客气和赵锐锋他们说这话。 “大大,我奶奶找你有事!”突然屋外传来一声银铃般的女孩声。接着门口出现一个美丽的少女,那女孩近一米八的苗条身材,她上着高领白毛衣,下着笔挺藏青裤,女孩脸如满月,眼如灿星,唇如花瓣,两条油亮大辫垂到膝下。她一进门一眼看到坐在联椅上的赵锐锋就像遭雷击一样呆在那里。 “啊!小惠,我的小惠!”赵锐锋看到女孩同样呆了,脑子“咯噔”一下进入了幻觉,他的小惠又回来了她吐气如兰袅袅婷婷,如仙女那样美。 “是玉兰,你的侄女玉兰。”韩虎似乎看到女儿和赵锐锋的异样赶忙说。 “懊,是玉兰侄女,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这么标致。”赵锐锋一惊,从痴呆中恢复到现实,他觉出了自己的失态忙说。从那他一见到韩玉兰脑子就迷糊,他就认为韩玉兰就是小惠,他的小惠又回来了。 “嘿,不是你表哥我吹,在整个溪河畔,整个省的姑娘怕都没有我闺女长的俊。这归于我继母,与我无关。她一直跟我继母过是我继母从小养大的。”韩虎自鸣得意地说。看出他对有这个女儿无比自豪。 爸爸一席话把女儿弄了个大红脸,玉兰娇羞地说:“爸,看你说的,那有自夸自个的!” “哈,哈,哈!”看着玉兰娇羞的样子大家都大笑起来。笑毕,韩虎郑重地对赵锐锋他们几个说:“玉兰在学校教书,你们是她的长辈,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们了,你们要向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样教导她,”转脸又对玉兰说,“玉兰,你知道这位叔是谁,他就是和咱老家对胡同的赵锐锋,按亲戚你该叫他表叔,他可是个大才子,是和你天宇叔齐名的那位!” “知道知道,四里八村谁不知道,是高考报了北大的。我一定向叔学习!”韩玉兰早恢复了自然她深深的看了赵锐锋一眼走了。是一步三回头走的,到拐出大门口时还回头瞄了赵锐锋一眼。就是这一眼改变了赵锐锋的命运。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仇人赶走了他的小惠,上天又送来个他的“女儿”来补偿他的,他的最爱来了,他再也不会放走她了,爱的力量竟这样神奇它战胜了仇恨。这女孩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人生步署,他没有辞掉这个民办教师,他鬼神差事的就跟韩天宇、杨文、赵卫阳走了。好戏的大幕就这样拉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六、为真爱学校教书 赵锐锋终于逃避了他的责任决定教学了,这令全家人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却让叔震怒,他骂侄儿软蛋、逃兵、孬种。但叔再勇猛也不能左右别人的选择,他只有怒骂而已,别无他法。赵锐锋爱上书记的女儿韩玉兰也是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如果不是她是仇人的女儿,如果不是他家徒四壁,如果不是他大她十多岁还是带着孩子的鳏夫而偏偏是这种情况!真是把赵锐锋置于爱又不能爱,舍弃又能舍尴尬的境地。可能是上天安排让他和书记的女儿有扯不清的关系,就随它去吧!反正赵锐锋改了初衷教学了。可是到时怎么面对“小惠”,他羞得无地自容。但心里又盼着开学,去见他的“小惠”。说到底,大才子赵锐锋没有过美人关,他爱上了不该爱的她了。 正月十六如期开学了。赵锐锋一早起来,为实施目的,就开始梳妆的打扮,比女孩都仔细。赵锐锋自小有爱美的习惯。平时梳头照影是他的长项,每次人们见到他都是光彩夺目的形象,决没有邋邋遢遢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对手可是个世界级美女,不是一下能就范的。他一边倒的分头梳了又梳能照出人影,这才换上出门时才穿的蓝色斜纹学生装,他有时穿草绿色军装上衣,这是他出门常穿的两件衣服。学生装衣领故意敞开着露出白色衬衣的衣领。脚上是雪白的上海大回力。这行头一上身,在那里一站一米八的大个像白杨般挺拔。打扮停当正好杨文赵卫阳来叫他,他才一颠一颠地和杨文赵卫阳走出家门来到街上。 开春的大街上,亮光光的,暖暖的。街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有人在平整从社员家挖出的粪土为会计丈量(粪土也是记工分的),丈量过的粪土边有社员在装车往地里搬运。大街上弥漫着热哄哄的粪土的气味,几只草鸡在粪堆上挠着在找食吃。石碾北面安油嘴家胡同口边赵锐锋生产队的昔日好友安油嘴兄弟和光曾几个正在往车里装粪。赵锐锋见推粪这又累又脏的活又让这些外姓人包了,赵锐锋为他们不平,但自己已经脱离了韩天德的魔掌不在他手下干了又无比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对安油嘴他们热情地说:“三哥你们推粪啦!” “咱不推粪谁推?‘南瓜头’这狗娘养的,专找咱们这些外姓干这累活,唉,怎么没找你?”。安油嘴想起什么转了话题,滴溜溜的小眼睛疑惑地看着焕然一新的赵锐锋和杨文赵卫阳,“你们难道去相亲” “我和赵锐锋教学了!”杨文骄傲地说。 “教学啦,当老师啦,舍下老哥享福去了!”安油嘴嫉妒的小眼睛都绿了油嘴滑舌地说,“好呀,真应了那句话,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瞎慌慌,我安油嘴早就说过,你赵锐峰和韩天宇印堂发亮,面有福相,不是下力的料,金豆子埋在土里早晚会发光,不是我说大话,你和天宇都会飞黄腾达,会成为家族中那颗最亮的星!” “哈,哈,是谁在说我们”正在这时仍穿着那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学生装的韩天宇出现在他的老大门口。 原来韩家胡同口没有老大门的,这胡同是条小街,这街上都住的韩姓子弟,韩家在胡同口盖了大门,里面就成了韩家大院。韩家大门高大雄伟,也是青砖小瓦飞檐走兽的屋的鹅脖。别说正面,就是背面也美的让人心颤。这时正好韩玉兰的对面的赵锐锋六丈叔的女儿李小苗朝他频频点头微笑。让赵锐锋从痴呆中清醒过来。 这时李小苗朝赵锐锋笑着说话了:“姐夫,姐夫,你也来教学了!”小苗见了姐夫高兴的有些结巴。李小苗和韩玉兰一样也是明目皓齿,一样光洁如玉的脸。只是她小了一号:她小巧玲珑,精致的鼻子,精致的小嘴,精致的耳朵,一切都很精致,她短发又黑又亮能照出人影,她长的特别白,像柜台上的瓷娃娃。她和韩玉兰一样穿的很洋气,韩玉兰着高领白毛衣,笔挺的藏青西裤,绛黄色高跟鞋,如一株盛开的白玉兰。而李小苗是红色高龄毛衣,围着红色纱巾,绛红色高跟鞋,一片红,像一团火。一看就是热情如火的姑娘。她俩的气质装扮与屋内其他老师的装扮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似乎不是同一代人。朱明翠姐妹花棉袄,蓝裤子与村姑无异。韩天辉,安子平穿着从部队带来的脏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无领黄棉袄。袁军着一件破旧的青大衣。大王小王的衣服灰不灰,蓝不蓝的,早看不出颜色。赵卫洋和校长李全法穿的讲究些也不过是身制服棉袄而已。那校工韩老三就甭提了就像刚从锅底里钻出来一样。后来才知道她们的衣服是小苗的在上海工作的爸爸买的,小苗妈巴结书记也给韩玉兰一块买来的。李小苗和姐夫说着话,人就来到赵锐锋韩天宇面前,一股不知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呛的人喘不过气来:“两位大帅哥,大才子,真来当老师了,这不是做梦吧!”李小苗说的有些肉麻还放肆地嘻笑着眼睛火辣辣地看着他俩。 “这不是梦,是俩帅哥!”安子平模仿着李小苗的腔调说,把人们引得大笑了。李小苗一点也不害羞也笑,笑的比别人更欢。 “来我给你们抹桌子!”李小苗一把抢过韩天宇手中的抹布,不由分说地仔细地给他俩抹起桌子,李小苗的殷勤让两个帅哥感到难为情。 赵锐锋要抢抹布:“说,我来,我来!” “不吗!不吗!”小姨子娇态毕露,又引得人们哈哈大笑。 “哦,小苗,光知道给姐夫抹桌子,不给你大叔我抹。”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安子平呲着大黄牙和李小苗打趣。 “去你的,就是不给你抹,等着吧!”人们又笑了,李小苗脸皮真厚,她一点也不在乎,她认真地抹完桌子,才回到自己桌边。 赵锐锋的眼睛从未离开过韩玉兰,他见她很局促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头,笑也是克制着的。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只听屋里劈哩啪啦一阵响动,老师们站起来,准备上课。赵锐锋有些窘。从大田里下来就传道、授业、解惑给学生上课能不窘?这荒唐事也就是那特殊年代才有的吧!这时赵锐锋的姐姐赵卫荷走了过来,赵卫荷泰州师范毕业,分到自己村教学。她要带弟弟上第一堂课,赵锐锋才有了勇气。他拿起一眼都没有看的薄薄的语文课本跟着姐姐走了出去。跟着姐姐走在路上,赵锐锋心里又打起鼓来,怎样面对这么多学生,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这课怎么上他没有底,心里是慌的。但丑媳妇怎么也得见婆婆,赵锐锋定下心来,勇敢地跟姐姐上了讲台。姐姐简单地把弟弟介绍给学生就走了,扔下弟弟赵锐锋一个人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那么明晃晃的眼睛,心是真慌了。但他的学生都是些小孩子,他又恢复了勇气。他威严地扫了学生一眼,就开始讲话,主要讲了纪律什么的。接着念课文,领读课文,然后是抄写课文。一天没有教过课的赵锐锋竟上的有板有眼,像教了许多年的老教师一样。因为教材太简单了,课文大都是几行字的***语录。领学生念念、读读,谁都会,别说是高材生了。然而这样的课也不经常上,因为当时开门办学,学生多去参加社会实践去了。所谓实践,就是到学农基地干活,去大寨田劳动,去水库工地什么的。这样的教学生活是轻松愉快的。最累的不外乎领着学生干干活。这活还叫活,比起雀山石料厂的劳动,这不过是游戏而已。 不几天,在赵锐锋就熟悉了学校的情况。西武庄学校和其它农村学校一样,办学条件特别差。七十年代正是人口激增的年代。接收的旧学堂承受不了这么多学生。各大队就得想法盖教室,大队没钱就分给生产队盖,几个队一口教室。生产队出石料人工,大队出木料,山上有树。木料只限于椽条和梁头。门窗、课桌、讲台不用木料。讲台、课桌是石头垒的,门和窗就是一个洞。冬天冷了窗户就用石头垒上,门不能垒就一年四季的敞着。就是这样大队也盖不起这么多教室,就只好找民房。赵锐锋家住的西街上一富农的两间西屋曾当过教室,村西副业队的大敞棚安了两个班,是五年级毕业班。西武庄老学校在村里北街东十字路口左手。它是旧社会学堂的所在地,就是当年赵杰杀死两个鬼子的地方。那是一个四周有房子的大院子,房屋大小不一,参差不齐,但都是石头墙体。屋是老兄的尊容上不得台面,老丈母娘不叫去的吧!”小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身上弹着弦子笑眯眯地看着梁军,人们一阵哄笑,这是又一轮戏谑梁军开始。 “听说,老弟有叫弟妹打的上磨台了吧!”大王趁火打劫。人们又哄笑起来。 梁军常被涮也不恼了,他老兄自我解嘲地说:“挨了,怎么着,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你们想挨打还捞不到哩,你们挑拨也白搭,我们是久经考验的战友!” “你把她当战友,她未必当战友。昨天晚上又摔煤油灯了吧!”有人问。 “摔了,那时人家关心俺的身体不是怕费油!” “那你在学校看书,她为啥还在窗户外监视你,这也管的太宽了吧!” “你们说吧,反正你们总有理,俺没理行了吧!”梁军辞屈理穷,人们又大笑起来。赵锐锋知道大家拿梁军开涮是穷开心,找乐子,生活太艰辛了。那个大王就是赵锐锋姐夫王镇的侄子,他和安子俊、梁军都在最穷的岭上的十五队和十六队住。每年一人分四斤六两麦子,不够塞牙缝的。他们的主食就是那没什么营养的地瓜。人吃多了淌酸水,农村人大都有胃病就是这个原因。同是老三届的小王和袁军截然相反是学校会计是有实权的人。他是老师中最精得人。小王和袁军一样相貌平平,小王特瘦,一脱小褂,根根肋骨突出,如像肉架上的排骨他对事物的看法总比别人看的准,他从不盲从。小王精明,来自遗传。他的父亲是有名的笑面虎。他父亲原在大队当会计,不知谁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倒霉,从街上走,孩子们都喊他倒霉,他也不恼,他总是笑嘻嘻地骂孩子几句。可是以后谁也不敢喊他倒霉了。原来他真的倒了霉了。而且倒霉的厉害。先是一个和赵锐锋同岁的叫河生的三儿子投奔一个在河南焦作的本家找工作,工作没找着,也没回家,干起了偷盗,对家里谎称找到了工作,还在家娶妻生了女儿。后来此子在严打时被枪毙了。接着母亲心疼死了。紧接着四儿子在水镇录像厅放录像被画面上的一些凶险镜头吓成神经病,竟成了光着屁股拿着刀要杀人的货。老倒霉没法只好制造疯子自焚现场,不想让烧的着忙的儿子逃出屋了,被守在门外的父亲碰个正着手起镢落,结果了儿子性命,儿子的惨叫声在街上都听的到。不几天死了两个孙女,一个得白血病,另一个被人强奸后杀死的,接二连三王家死了五口人。这打击够大了,叫谁也承受不住,但老倒霉承受得了。他越活越健旺,如今是西武庄最高寿的人。九十多岁了,还不见西去的样子。这不能不说人和人不一样,城府不一样,承受能力就不一样。如今老倒霉儿孙满堂,人才济济。西武庄五个研究生他家就占三个。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性格决定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七、农村妹子敢当替身 春天来了,春天像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鼓动着飘逸的风情踏着愉快的脚步翩翩来到人间,来到贫穷的农村。春天是一个青春勃发的季节,到处是美丽和神奇。村庄变绿了、小山变绿了,那村庄、小山像黄色大海上的座座孤岛。在西武庄村西的半里之遥的叫杨柳树的地方,也是一片绿色。那里绿草茵茵,垂柳依依,是个绿色的世界。 赵锐锋、韩天宇他们正在杨柳树这优美的地方劳动。他们到学校不久,大队就给了学校一百方石子的任务。学校接到任务不敢怠慢,任务分到各班,学校停课,学生都被老师带出去砸石子了。赵锐锋、韩玉兰两个班去砸石子的地方是村西,就是那叫杨柳树的地方。杨柳树旁有一孤零零的大院落,这就是大队副业队。院落后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石窝坑,他们就在这里砸石子。正因为石窝坑边有几棵弯把柳树和几棵大黄杨,人们就把这里叫杨柳树。自古农民的地分散在田野各处,为了能让人知道具体位置去干活,就以地附近的标志命名。如杨柳树、干井子、枣行。生产队长在街上喊:“吃饭到‘北大井’割谷子去了!”“北大井”就是北大井边的地就是这个意思了。 室外活动比教室里上课强多了,那时的学生干活比读书的时候多,学生们干活一点也不怯。你看学生们在春日的阳光里个个像撒开笼头的小马驹跳跃着、奔跑着。他们两人一架把石渣从石窝坑里用筐抬到坑上的杨柳树下。那抬石渣的孩子们一对跟着一对蚂蚁倒蛋似的。他们抬着石渣嘴里也不闲着,有唱歌的、有喊口号的,有说话的叽叽喳喳像一群欢乐的小麻雀,不一会儿杨柳树下就出现了堆堆碎石。砸石子开始了,“乒乒乓乓”的砸石子声不绝于耳。赵锐锋几个老师也在孩子中间砸石子,干的挺带劲,他们砸石子的采石场周围是大片的田野,北面是一块麦田,这时麦苗已泛青,满眼绿绿的一片,身边柳树吐出嫩嫩的柳丝,鹅黄的柳丝在春风中荡漾。杨树的叶子嫩黄嫩黄的。他们的大课堂太广阔,太优美了。他们干的很起劲,石渣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大小均匀的石子了。砸完学生又去石窝里抬碎石,再砸,砸了再抬。干活虽然有趣但时间久了就有些乏味。先是瓷娃娃李小苗嚷嚷开了:“不干了,不干了。两个帅哥美女,怎么不说歇歇,还想把人累死不成?” “好,好。韩老师咱们休息一会儿吧!”赵锐锋对满脸汗珠如梨花带雨正兴致勃勃干的带劲的韩玉兰说。 “行,那咱就休息十分钟!”韩玉兰欢快地答应。 “懊,休息了,休息了!”孩子们欢呼跳跃。男孩子们疯跑到新耕过的田野上打滚嬉闹。女孩子们聚在柳树下说笑。 这时在副业队教课的赵锐锋二叔赵云和走过来,他让赵锐锋他们到办公室喝水。赵锐锋和二叔打了招呼。赵锐锋羡慕地对二叔说:“二叔,你看这里离村一里之遥,几间房屋绿树环绕,在这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教书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那是,那是,世外桃源一点不假!”赵云和自豪地说。大家都笑起来。 学生们疯跑一阵后倦了。又一窝燕一样围在老师周围。不知谁喊了一句:“赵老师给我们讲《红楼梦》吧!” “对老师给我们讲《红楼梦》我们干的更带劲!”一班学生一起要求。 上课和干活空隙常给学生讲故事是赵锐锋的必修课,讲故事能给学生提精神,学生听得入迷。听故事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这几天老师正给他们讲古典名著《红楼梦》。二班的学生没听过《红楼梦》,不知《红楼梦》是什么,却出于好奇,都没有走开,韩玉兰和李小苗也没有看过《红楼梦》,也出于好奇,想听听这位帅哥怎样讲《红楼梦》。 “讲呀,讲呀!学生们沉不住气了。”有韩玉兰在面前,赵锐锋有些心虚。 “讲吧,老师。磨镰不耽误割谷,今天我们保证超额完成任务!”劳动委员李莲打着保票。李莲是个长腿姑娘,干活没得说。干什么活只要交代给她,没有完不成的。劳动委员说活了,赵锐锋不能再推脱了,他只得讲了。 赵锐锋干咳了一声,就用他那优美的男中音生情并茂讲了起来:话说这天林黛玉来到贾府,从轿内见街边有一大门。很威武。门匾上赫然写着,赦赐宁国府几个鎏金大字。门两边有巨大的石头狮子。林黛玉心想,这就是母亲说的大外祖父家了。轿子没走多远,街边又有同样高大门楼,其匾額是敕赐【荣国府】,这便是去的地方外祖父家了。轿子没走正门,从偏门进去,只听衣抉声响,下人个个屏声静息,黛玉心想,外祖母家下人都这样懂礼数。自己到这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人耻笑了去。这里赵锐锋讲的绘声绘色,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 这时韩天宇独自来到一棵柳树边,坐下来,把身子靠在树杆上,他的眼前是亮光光的黄色的田野。田野上有一伙伙忙碌的黑色的身影,那是生产队在栽地瓜的社员。路上走着到村边湾坑挑水的社员,他们一字儿摆开,像飞翔的雁阵很是好看。不知那个队的社员唱起了电影《青松岭》上的插曲:“皮鞭那个一甩唉-------------啪啪的响唉-----”。这边的生产队也不敢示弱远处也哼起了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打虎上山的片段。“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一时田野上歌声彼起此伏,响声一片。韩天宇感叹,这些父老乡亲思想境界就是高,他们祖祖辈辈守着这片土地,那里也不去。人穷的揭不开锅还是那么乐观,成天载歌载舞的。不像他和赵锐锋就是想走出农村,到外面的世界里去。韩天宇看着看着,眼睛有些模糊,他太累了,一过年他就开始拆旧房,出地基,盖房。一切活计都是他亲自操办,几个月来他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白天有白天的活,夜里有夜里的活,几个月下来,人整整瘦了一圈,头发都有些白的了。可是同是盖房,人好人就不一样人家赵锐锋有妹子和弟弟:“你刚进校,要好好干给人留个好印象,千万不要误人子弟。再说,你干的活我不放心,还得干二遍,更费事。” 赵锐锋没办法只得来到学校,更重要的是学里还有个韩玉兰。这是第三个中午他和韩玉兰独自在一起了。过来人赵锐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单单是巧合,这是人为的。是他和她都在创造机会相见,都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只是一个想,一个怕而已。 春日盎然的中午,艳阳把办公室里照的亮光光的。古朴的放着作业本的办公桌上放着光。撒过水的地面湿漉漉的,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南窗外的那株迎春花开的正旺,阵阵香气扑进教室里。中午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赵锐锋坐在东墙根自己的办公桌边,拿起一本外国小说列夫、托尔斯泰《复活》在看。赵锐锋近期在看外国小说,或者说是研究外国小说。小说都是从教育学院四姑夫那里借的。赵锐锋有事困扰不能写作,就看书,积累知识准备厚积薄发。可是不知怎么了书也看不下去,他翻开又合上合上又翻开,他目光从门玻璃往外看悠悠南山,又看倦了。赵锐锋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这就是因为离他三步之遥坐在南窗边背对着他的韩玉兰。今天韩玉兰在家刚洗了头,头发还湿漉漉的,她为了晾头发,本来用丝线竖着的头发如今披散开来,如瀑布般倾泻在脑后,一直垂到地下。阳光照着韩玉兰的秀发如根根银条在发光,她的侧影是那么美,如维也纳雕像,这就是他的“小惠”。他一看到她,就爱的心疼,爱的发狂他们的爱就要燃烧起来,烧的轰轰烈烈,烧的玉石俱焚。赵锐锋的脑子急剧变化着,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英雄就没有爱情?不会的,不是说,自古英雄爱美人吗可是你爱她是等于把她往火坑里推呀!不行!这样又违背做英雄的本质!可是她就是你心中的哪一位,你放弃她这辈子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你的人生就是一片空白,你做英雄又如何?和她恋爱会影响你的写作毁掉你的英雄梦?不!和美人恋爱会更激发你产生灵感、才思奔涌!然而会真像你说的那样吗?此时的赵锐锋说不出有多么难以抉择。 在赵锐锋思想翻江倒海之时,那少女的心里也正掀起波涛。其原因就是那次在大队部见到了赵锐锋。现在我们说说书记的女儿韩玉兰。书记的女儿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村里人批个宅基地、儿子当个兵什么的巴结书记给书记送礼的有的是,才把书记的女儿养的又嫩又美。奶奶又把她当宝贝,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样做的结果是小姑娘脾气不好特任性。成了一个心理不平衡的姑娘。因为一件事不依她怄气可以三天不吃饭,急的奶奶很不得上吊。随着渐渐长大,书记的女儿面对的是枯燥的生活,黑色破败的小屋,年迈的奶奶和打打杀杀的父亲,人们仇恨的眼光,活的越来越不开心,她没有几个朋友,只有同样生在蜜罐里的爱慕虚荣不安现状做着飞到五彩世界里的李小苗。从奶奶的那里韩玉兰就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她知到了上海的大世界多繁华,上海的大剧院多堂皇,奶奶从不讲她的身世,也不讲她舞女的生活,因为过去当舞女不光彩李小苗每次从上海回来,带来的不只是时髦的衣服,还有小苗美丽的照片,还有那炫目的霓虹灯,时髦的上海女郎。玉兰对外面的世界好向往好向往。她想如果爷爷如果不被坏人诬陷回家,她不就是高级军官的孙女,不就生活在城市,过上城里人的生活?现在谁能带他飞呢!他是神是谁?她苦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这个人出现了,他就是赵锐锋。要知道这女孩本来就与众不同,她原来是多么高傲的人呀!书记小姐从没有把同类和异性当一回事,她太美了。美的不是了人,是神,是仙女,她在高高的天上,她的同类在地上。那个人的出现,她成了凡人,女神来到了地上。她从娘胎里生出来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羞的低下了头,从一见面她就爱上了他,爱的发狂。她仰慕他不只是他英俊的外表,还有他传奇故事。她对赵锐锋早认识,虽然他们不在一个生产队,见面极少,但只因赵锐锋不是平常的人,就对他注意了。注意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小惠。虽然韩玉兰那时还小,但赵锐锋和小惠是当年青年里最漂亮的人给她印象深刻。他们爱的轰轰烈烈,恋爱中赵锐锋有为世上最美的恋人写书更成为美谈。世上有那个女孩能让恋人为自己写书的,也只有小惠。韩玉兰好羡慕好羡慕,她想自己能有一个为自己写书的人这辈子也值了。就是父亲从他父亲手中夺过这个支书,后来一切都变了,他父亲死了,他的小惠像小鸟一样飞走了。他的心也死了,从此他一个字也写不出,他成了一个光棍。这都是他们家的错,是父亲的错。他们罪孽深重,拿什么偿还?这事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见了赵锐锋的那刻起她就更无地自容了。突然她想起赵锐锋和他在大队初次见面时对他痴呆的情景,他把她当成他的恋人小惠了。她知道她长的像小惠,人们见了她都说她就是当年的小惠,为什么我长的像小惠,这不是我们天生有缘。让我当成“小惠”和赵锐锋搞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唤起他写作的灵感,写书成名,走出贫穷的农村。那多好呀!可是她还是摸不准他爱不爱她。赵锐锋是有大志的人,他那能爱一个仇人的女儿?春节前后这些事一直折磨着她的心。最后她决定先一步一步来,她先得到他的和解再扮他的“小惠”最后成他的真小惠。她决定找机会向他道歉,她寻找着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这几天老师大都在家中自留地了。于是她不再和小苗一块来学校了,而是独自来校。也是巧合也许不是巧合她来时办公室里只有赵锐锋。可到了只有他俩时她又害怕他,怕他不原谅她们家,受到奚落,几次想和赵锐锋搭话都不敢说,她是那样爱他,不说他们就没有一点戏了。她的爱就永远烂在肚子里了,她不甘心。这是他们第三个中午单独在一起了,不说不行了,少女终于鼓足勇气打破了沉默要和赵锐锋说话了,她虽然羞的心里“呯呯”直跳。 韩玉兰站起身往后拢了下披散在脸侧的长发。把那光洁如玉的脸蛋对着天才小子赵锐锋,她羞赧地微笑着,一扫那高傲的目空一切的眼神。韩玉兰正要说话时突然出现了一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小惠,我的小惠,你终于来了,我再也不放你走了。”只见那文质彬彬的赵锐锋突然像着了魔似的站起身冲向韩玉兰,一下抱住韩玉兰。赵锐锋在大队部见到韩玉兰犯迷糊的毛病又犯了他把韩玉兰当成了他的小惠。 “我不是小惠,我是韩玉兰呀!” “你不是小惠,是韩玉兰?对不起,我又犯迷糊了!”赵锐锋一惊醒了过来忙松开抱韩玉兰的双手,脸红的像个关公,讪讪地退后自己桌边。就这犯迷糊的尴尬的事以后也犯过几次,只是后来他们约会了就没有再犯。 “不要这么说,你是思念小惠所致,迷瞪了!”那被男神抱着的感觉真好,韩玉兰只愿这样抱着永不分开,到地老天荒,到世界末日。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都在平复平复自己的心情。后来还是韩玉兰打破僵局说话了。 “赵老师,你近来看的什么书呀?”为了不看出两人隔着一辈,她故意不叫赵锐锋表叔叫老师。赵锐锋的四爷爷娶的是玉兰的老姑奶奶,本来她应该叫赵锐锋表叔。说话时张开的樱桃小露出整齐洁白的糯米牙。 “唔,是,是《复活》。”韩玉兰的光芒像枝枝利箭刺向他。他窘的像犯错的孩子在暴躁的家长面前那样,满脸通红,说话结结巴巴。自他小鳏夫慢慢变成老鳏夫,他就自卑就怕面对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了。他想尽量保持镇定,让躲闪的眼睛对着女孩,可眼睛怎么也不听话。他虽知道她爱着他,但他在她面前仍然不自然。 “《复活》好看吗” “好看,它是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三大名著之一……”一谈小说赵锐锋有了点勇气,在小说领域他是有发言权的,百万字的习作,读过够一屋小说的他自信西武庄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匹敌。他缓过一点儿劲抬起眼睛迎视着韩玉兰的眼睛。韩玉兰那黑漆般的眸子正对着他,那眸子好黑好黑,那眼白好白好白,赵锐锋从娘胎里生出来还没有见过这么黑的、纯净的无邪的眼睛。看到这像像秋日的天空一样的纯净的眼睛。让他爱的有些发疼。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你个鳏夫怎么去和她去搞恋爱?这不是害她?再说他们根本成不了,他们面前有韩虎这道墙。与其欲罢不能,不如早早抽手,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事实却是向相反的方向发展的,就像铁钉遇到磁铁不由自主地“啪”地吸了过去了。 “你的红楼梦还在吗?能借给我看吗” “当然能!”他们的对话就这样开始的。韩玉兰轻移莲步来到赵锐锋桌边,女孩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令人震颤的青春气息,是体香和香水的混合的香味。赵锐锋知道少女那青春勃发的身体就在跟前,心虚的赵锐锋不敢正视她好看的眼睛。他慌乱地拉开三抽桌的抽屉在桌洞里找书,找了好几遍才找到那本书,他控制着哆嗦的手把书递给韩玉兰。不知道这么慌乱,在其他女孩面前从没有这么慌乱过。 韩玉兰双手如接珍宝一样接过书,把它捧在胸口上。她站在桌边并没有马上走,她和赵锐锋说着话:“赵老师,你讲的《红楼梦》太好了,我听了几乎是几夜没有合眼,满眼里都是书中的人物,那林黛玉真让人心疼!” “怕是还有贾宝玉吧!”在和对手第一次的交手中的赵锐锋尽量保持平静。缓过神来的他还给韩玉兰开了个玩笑。 “看你说的,赵老师。”两人都笑了。 “玉兰,人们说老不看《三国》少不看《红楼梦》你小小年纪不宜看红楼梦!” “为什么不能看红楼梦?”韩玉兰一双秀目紧盯着赵锐锋的眼睛。 “是怕火入魔,不是有人说看了红楼梦就得相思病吗!” “那里会呢!”韩玉兰随口说,“再说,我才不怕得什么病呢,得了相思才好呢!”两人都笑了。赵锐锋没想到高傲如公主的书记女儿竟有如此想法,她活的并不快乐。她的话让赵锐锋又惊又喜。但他不敢过于和她亲近,她早像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只要一碰它就会喷发,到时就不可收拾了。 “赵老师你来上课,家里的活谁干?”韩玉兰打破了赵锐锋的沉思。 “我二妹和我弟弟干,他们不让我插手,我也没有办法” “是呀!有这样优秀的哥哥,如果我是妹妹弟弟也不会让你干的!” “优秀啥,一介书生穷困潦倒,哪有出头之日?”赵锐锋感慨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你和我天宇叔才高八斗,是有名的双子星。你上学时就写出小说!你后来为自己的恋人写出百万字的小说!” “哪里哪里。当初只是写了一小块豆腐块文章而已,不算小说,后来再无建树,才华被生活淹没了。我后来写的百万字的小说只是草稿而已,这几年家里事多,我东奔西走那里还有功夫写小说。”在上高中时,他心血来潮向【童话世界】投过一篇作文不想发表了,这事曾轰动一时,那只是过去的事了。韩玉兰犯了个错误,提了赵锐锋最不想让人提的伤疤他和小惠分手的事,因此情绪有些消沉。 韩玉兰见赵锐锋神情消沉,不由脸色一变,她不该提他的婚事,这不都是他父亲造成的,想必他想起他们两家的仇了,是她父亲造的孽才害了他。看样他是不会原谅他们家了。怎么办,韩玉兰面红耳赤一阵以后,还是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向赵锐锋替她父亲道歉:“赵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因竞争支书,你父亲因此含恨而去,你失去初恋情人,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错,我这几天早到校都是想给你道歉来的,只是回回不敢说。今天我大胆说,我真心向你道歉,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希望我们两家和好,咱们俩成最好的朋友。”韩玉兰满含泪花低下头,双手合十分虔诚。 “不,不要这样想,我父亲是操劳过度去世的,他打井时就中病了。这事千万不要怨你爸,千万!至于我和小慧是我们没缘……”凭良心说撇开成见父亲和韩虎争支书落败,是适者生存的结果怨不得别人。两家积怨谁也不知道欠谁,赵家就不欠韩家他们把如日中天的韩家两个部队干部黑信告下来弄的一死一残,这手段也够下作的。是黑老鸹飞到猪腚谁也别说谁黑。赵锐锋见了韩虎女儿自己的女神第一次正视两家的矛盾,赵锐锋心中的仇恨慢慢化解了。看来爱情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真的,你真的这么想,真原谅我们了!”小姑娘惊喜地说。 “真的,记恨个啥,再说你父亲是民选的,光明正大,没什么错!” “可别这么说了我的好老师,谢谢你!谢谢你!”小姑娘激动地满眼泪花,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本来不拘言笑的她也高兴地得意忘形了:“赵老师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吗?”小姑娘得寸进尺,韩玉兰沉浸在无比的欢乐之中。“赵老师,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一定答应我。” “什么要求” “从咱们在大队那第一次见面,我就看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小惠了!” “不,不是!”赵锐锋忙说。他知道玉兰误解了,她想他是把她当成他的小惠了,实际她那里知道。他是把她当成他的最爱的,今年母亲曾找算卦的给他们哥俩算了卦,说是今年他们两个婚姻动,难道真应验了。他心里暗暗高兴。 “是,一定是!就算是吧,就让我当你的小惠吧!我想你因失去小慧而失去写作的灵感,我当你的小惠唤起你的写作灵感,行吗?” 赵锐锋见韩玉兰这样单纯,可爱,他今年交了桃花运上天送他个林妹妹他能拒绝就忍不住说:“好让我考虑考虑!” “好呀!怨不得不叫我,是两个人黏在一起来约会的!”他们正说着屋里憧冲进了一团火一样的李小苗。 “那里,我是来向赵老师借本书的.” “什么书?” “红楼梦!” “姐夫,我要看红楼梦,你给玉兰看就得我看!”小苗娇态百出,赶着从玉兰手中抢书,玉兰不给,两个姑娘在屋里跑着跳着,闹的不可开交。这时有人来了两个女孩才停吵闹知趣地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八、为爱情拆房大戏救仇人 天渐渐热起来。从初春到立夏老天没下过一次透地雨。七十年代的天总是旱、干旱。旱威为虐,赤地千里。学校东面的小河好几年初夏没有淌水了。整个河床裸露着像开了膛的牲畜,河床两边河岸上的草都干枯了,绿色变成了灰白色。田野里的春季作物地瓜、花生都旱的卷了叶子,一点就着。在这样的天气里,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眼看着庄稼枯萎、旱死。人们都躺在家里,像干死的鱼。 学校依然上课,办公室里的老师还相当齐全。天旱成这样,连草都不长了,地里还有是么活干?老师们就聚集在学校里来了。学校的反对派安子平一伙和实权派韩天辉一伙的斗争在继续。学校刚上第一节课,安子平就朝韩虎在学校的代理人韩天辉开火了。 “妈的,真是老牛吃嫩草,人物人不办人物事!”安子平又喝酒了,蹲在椅子上骂街。 “谁不想吃嫩草,你安子平不想,你是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韩天辉一伙的韩老三对上了碴。 “嘿,嘿,你韩老三才想吃嫩草里,想吃吃不上才吃瘸子嫂的老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起嘴仗。 “别看自己干的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安子平越发激昂。 “你安子平就是刀枪不入的正人君子?”韩老三激他说。 “那当然我是堂堂的人民教师,传道、授业、解惑,是学生的榜样,那里干那下三滥的事?哪像个别人枉为人民教师是披着人皮的狼!”这时韩天辉,朱明芳一起进了办公室。安子平的话戛然而止。看那朱明芳脸红成猪肝色。韩天辉到不动声色,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边。屋里一阵沉默。难道是说的他俩,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难道能和大她一倍年龄的人胡搞。赵锐锋不信。后来在赵卫洋家喝酒安子平也在场,他们找赵锐锋喝酒是商量让赵锐锋八一后进初中班,夺过学校大权的。酒场上安子平又说起此事。赵锐锋仍不信他们的话。韩天辉是个老实人,说话慢言慢语,他和朱明芳打对桌,从未见他俩有亲密举动,甚至连话都不的说,怎么能搞到一块赵锐锋问他们有事实根据吗,他们又说不出,赵锐锋怀疑他们无中生有是打击对方的手段罢了。 几年后,赵锐锋、韩天辉、袁祝星几个骨干教师调到东武庄学区新组成的尖子班任教,那朱明芳伏在桌上哭成泪人儿,她为什么哭赵锐锋不解。没人时安子平对赵锐锋说出根据:“锐锋我说得没错吧,看这小妮子哭的,是不愿意老情人走呀!”谁知一会儿朱明芳的姐姐朱明翠来了劝妹妹,原来是在家里和母亲打架使性子哭的,安子平的话不攻自破。 这时上课铃响了,韩玉兰、李小苗几个上课去了。安子平转移了话题。 “妈的,娘希匹,老三,你嫌我说当官的贪污腐败,你知道韩虎家里有多少鸡,多少酒吗? “多少?” “多少,他家夹道里都放满了,就都堆成了山,这都是批宅基地社员送的。” “你当官也这样,别说人家。”韩老三对安子平说他本家韩虎坏话明显不快。 “老三,你听说过韩虎更绝的吗?” “没有?” “嘿嘿,人家不只要货,还要人,去要宅基地的女性不论老少韩虎一律过手,咱村里大闺女小媳妇快叫他日遍了,哪像你只抱着一个老嫂子啃。”安子平攻击敌人到了见了风就是雨的地步,赵锐锋听了安子平的话十分震惊。他决不相信韩虎会这样,撇开家仇不说他对韩虎的这个人还是赞许的。 “妈的,娘希匹,今年又有好戏看了,恶有恶宝善有善报,今天自有惩罚他的人了,韩虎蹦到头了!” “为啥?”有人问。 “为啥,就因为韩虎要拆抢占宅基地。” “他韩虎傻,他趟这浑水?” “他当然得趟,他当书记时是向上级立下军令状的。今年夏天是最后期限,他不拆能行!他韩虎不是硬吗,但有比他硬的,那就是赵霸天,他拆河沿赵霸天叔的房子不得挨揍,我说有好戏看了能有假?”安子平说的振振有词。赵锐锋也知道这事。这几天他早就观察到韩玉兰的反常举动,原来欢欢乐乐的她愁眉不展了。她每天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坐在那里惴惴不安,却又装出平静的样子不让人察觉她心中的秘密。 赵锐锋看心爱的人难受没人时就安稳她:“你父亲做的是利村利民的好事,有上级支持,不用怕的,歪风终究压不过正风。再说拆房时有公社领导在,谁敢不拆?再说到时我也会见机行事,不用怕的。” “真的,你会帮我”韩玉兰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高兴。 “真的,到时你就看我的吧,我定会化险为夷的!” 韩天宇也劝侄女说:“我哥向来做事是有分寸的,他不会蛮干的,你放心好了。”韩玉兰的心才稍稍放下。韩天宇劝归劝,其实也为堂哥捏着一把汗,赵霸天是何许人,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恶人。只要他领头呀,叫你们来不是当闷葫芦的,”坐在办公桌边椅子上的韩虎猛吸了一口烟,猛地扔掉烟头,“光抽烟拆宅基是虚张声势。如果就是真拆,有大个挡住水就挡住了灾难。韩虎深信不疑。他早听说西武庄村四县交界之处,自古人性彪悍,打架斗殴层出不穷,但从未出过人命案子,这就是说这道石崖和关帝庙挡住了灾祸,石崖在关帝庙在西武庄就不会出血光之灾,这就是他敢和赵霸天叫板的原因之一。翻盖大队办公室时他没让拆大队院中的关帝庙。有人想掘开石崖让水直接往北走能造出几亩大地他也没有同意。这石崖前面河弯叫地漏,河水到了这里就沉到地下到北面三四里之外的北宋村才露出地面,因此从地漏到北宋村这段河床一年有半年是干涸的。水去了那儿一定是地下,说明西武庄北面万亩良田地下有水,只要打了井,万亩良田就成了水浇地,那样的话西武庄人就过上好生活了。另外拆宅基地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原因。韩虎虽生死不怕,铮铮汉子,却迷信。他请的风水先生还说过另外一件事。他说地漏上方的石崖是西武庄这条巨龙的龙头。并说谁在此盖房就压住了龙头。西武庄原当权者就一厥不振,而这人则鸿运当头能在西武庄坐大,当权者非他莫属云云。韩虎信了,因此韩虎拆赵霸天的房是必然的了。他非要铲除这颗毒瘤了。 赵霸天早知道韩虎先拿他开刀,早按耐不住心中怒火。爷四人早早吃了饭来到村南河边的宅基地。房子是大青石结构,这里的房子都是石头的,西武庄地下有石头,人们盖房就地取材省钱,因此西武庄人都用石头盖房。赵霸天的房子已盖到平口,动乱年代盖的,这几年风声紧就没有再盖。一到宅基地爷五人二话没说就纷纷上墙,都光着膀子在墙上走动怒骂:“娘的,狗日的韩虎,你敢动老子的房,非叫你脑袋搬家。”墙是石墙,自然有石头。他们备好石头,准备来一个砸一个,来一对砸一双。让韩虎一伙片甲不留。这话不是虚谈,要知道赵霸天霸的这块地是怎样的一块地。它是被称为宝地的。它在石崖后,四面环水,中间一块二亩大小的高地俗称鳖盖地。这块地能从崖上东边出入,不是绝地。人们看中这块地原因,不只是占了这二亩地,更重要的的是河边能种树,种好多好多的树。人们都看好这块地,但谁能争得过赵霸天?赵霸天有四个儿子,老大赵卫东出继卫花家有了房子,老二赵卫壮住自家房子,赵霸天家正缺老三赵卫强老四赵卫雄的婚房,赵霸天已经把第一座房子盖成半成品,他把这宅基看的比命都重要,他能让韩虎拆因此一场龙虎斗不可避免。 随着赵霸天父子们在墙头出现。西武庄人开始从村里往外涌。他们并不靠前只远远看着等着大戏开演。这时学校老师早早给学生安排了自习课。准备参观这场难得的好戏了。韩玉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早六神无主,心慌的像揣着小兔。她分明看见父亲的对头安子平,赵卫洋几个高兴的脸上放光。小姑娘知道灾祸就要来临了。她虽然恨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呀,她能不担心谁能解救父亲呢,她第一个人想到的人是赵锐锋,他说到时他会见机行事化险为夷的。可事到临头他不在办公室,他从早上到现在都不在。他去了哪儿,他难道怕了,事到临头逃之夭夭了!他难道去给他叔帮场去了!不,不会!赵锐锋不是这样的人,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她以女孩的特有的敏感知道他对她好,他们志同道合,亲如兄妹,赵锐锋决不会欺骗她的。可是关键时候他上那儿去了韩玉兰盼着救星的到来,望眼欲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到了上午十点了。赵锐锋还没有来。老师们纷纷出了办公室,站在办公室东边居高临下地朝河东边张望。那东边“戏台”和这里只一河之隔,几十米之遥,这里不得不说是最好的看台。办公室里只剩下韩天宇和李小苗陪伴着韩玉兰。这时韩玉兰再也沉不住气了,她站起身准备亲自到现场保护父亲。韩天宇和李小苗紧紧地守护在她的身边,他们一起出了办公室,下了崖,崖下河边就是条西武庄通往玉门的路。这时他们见东南寨门有人往外涌,并不见大队拆房人员,他们就站在了路边。此时的韩玉兰愣愣地站在那儿像掉了魂的似的样子让人心疼。干涸的河床上站满了人。但仍有人从村里往外涌出。人越聚越多,不一会儿,河床上、崖畔上、大路上都站满了人,几乎西武庄的人都来到东南寨门豁口外的河滩上来了。他们像企鹅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东面屋墙上的赵霸天父子在墙头上表演。这时赵霸天父子五人早已严阵以待。四个儿子各占一个墙角,为了房子保卫战赵卫东也从油田回来了。赵霸天把住屋门。他们面前都堆着拆下的石头。他们拍的胸膛咣咣响,嘴里胡乱低吼着:“韩虎,有种的你就拆我的房,我就叫你有来无回。”气氛紧张地要爆炸。连太阳吓得都躲进了云层。发着白白的光,像人惨白的脸。 正在这时,不只谁喊了一声:“来了,来了!”人群一阵骚动,人们的目光齐唰唰地投向东南寨门豁口。东南寨门豁口第一个出现的是手提钢撬雄赳赳、气昂昂的韩虎。他披这常常披的白布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同样拿家伙的大队班子成员和小队长们。韩虎的出现就像一块石头砸进湾里,乱叫的青蛙立即禁声一样,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了。就连在屋上叫骂的赵霸天父子也被震慑了一下停止了叫骂,只是一瞬间,赵霸天父子又叫骂起来:“韩虎你这婊子养的,我看你干撬我的屋!” “兰她爸,你不能去呀!”突然从豁口里冲出一个半老女人,是韩虎继母,继母不知那里来的上前一下抱住韩虎的胳臂。 “娘这没你的事,搅和啥,去一边去,”韩虎焦躁地一挥胳臂,把继母搡到一边。继母又扑上来。“娘你这是干啥,儿子是干的正事好事,不是打群架。我韩虎搭上命也要干,大不了咱韩家出个烈士!”韩虎豹眼圆睁,声如狮吼,吓退了继母,大踏步地往前走,一行人下了河床,走到河东岸石崖上。人们呼啦啦地跟着韩虎一伙往前涌。站在西崖上的老师们也下了崖朝河东边涌。 韩玉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急长发倒竖、面上梨花带雨,她嘴里嘟囔着:“我要救我爸!我要救我爸!”她发疯样地往下挤,拦都拦不住。韩天宇和李小苗只得簇拥着韩玉兰来到石崖北面的赵家宅基地旁。这时韩虎早已站在石崖上的一块大石上。离北面的赵家父子几十米远,他不睬赵家父子如何叫骂,而是用眼睛扫了干涸的河床上越聚越多的人。 “嘿。”正式开会人也没这么多。韩虎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这不是教育大家的好机会吗,于是他环视四周一遍,用高亢的声音向大家说:“乡亲们大家都来开这个会了,我知道大家为什么到的这么齐,”韩虎又无不幽默地说,“是来看我韩虎是怎样被赵家父子砸死的,是看好戏的!”韩虎自嘲地笑笑又说,“实话说,我韩虎也怕死,但为我村能收回这百亩大地,我死而无憾,这既将成为水浇地的百亩大地,我们北坡有地下水,安上电就打井,这百亩大地是什么概念,能打二十万斤粮食呀,够我们村吃半年的,因此我们必须退房还田,遇任何阻力都得办,不办得人心,不办不占宅基地的人吃亏,这不公平,我韩虎干支书就得一碗水端平,没大汉子小汉子,一视同仁!”韩虎不善言辞,从不在公开场合讲话,不想在这非常时期竟能侃侃而谈,实属不易。“我知道占宅基地是动乱年代,抢了没人管,才抢了,这不怨大家。如今要拆了,是有些损失,但拆下的料还能用,损失不大。到西岭盖房误工给你们补工分。再说,以后大队条件好了,可以往西岭修水泥路,往岭上埋水管,那样岭上交通方便吃水方便和下村无异,只多了个环境优美,空气新鲜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韩虎的话真引起了反映,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要真这样,可行,可行!” 韩虎趁热打铁又说了几句。说话时韩虎没忘观察赵家父子动向,他见赵家父子已停止了叫骂,沉着脸不知所措的样了,但杀气还在。韩虎想你赵霸天借坡下驴最好,不然,我才不管你赵霸天、李霸天里一律撬倒,看你怎么办!随后他话锋一转对着赵霸天父子说:“霸天叔不愿拆房情有可愿,儿子要结婚需要房子。但得顾全大局。我想霸天叔是个明白人,咱不能为一百零八户出头当枪使,往枪口上撞。咱有地方盖房,岭上任意挑行了吧!”韩虎是给赵霸天台阶下让他自动收手。但赵霸天是容易说服的人吗,不是。 “别说了韩虎,你韩虎怎敢拿我开刀,我好欺负怎的我今天就碰碰你这个碴,看你的头硬还是石头硬。”赵霸天越发狂躁地吼着。 “霸天叔,你这话就错了,咱们拆房是按顺序从南往北拆,你的在最南面,不拆你的拆谁的。” “那我不管,拆我的就不行,你拆了谁的再拆我的都行,你先拆我的,就是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高人一等。”“ “我就是高人一等不让拆,看你敢对我怎的?”两位西武庄顶尖的强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我非得拆,拆定了!”韩虎的虎劲上来了。 “你敢拆!看我不砸烂你的狗头!” “我就拆!好,赵霸天你个龟孙,我看你敢砸烂我的头。”韩虎彻底被激怒了,他头脑一热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提着撬棍冲到宅基地跟前。 “好,来得好!”赵霸天早举起一块巨石就要砸下,赵家人不计后果爱冲动的毛病上来了,此刻的赵霸天早失去了理智,只要韩虎撬他的墙他就砸下,出人命是不可避免了。 “爸,不要。”说时迟那时块,韩玉兰韩天宇一左一右抓住了韩虎的胳臂。 “干什么?”韩虎狂怒胳臂一晃把堂弟和女儿甩到一边,披在身上的小白褂一扔,握着钢撬光着膀子冲到门前,只听“唰”的一声,韩虎已把钢撬插入墙缝,只要一用力,就会造成墙倒人亡的悲剧。赵霸天那里让他占先,他把巨石举的更高了,韩虎只要撬墙他就砸下。 “啊!”人群一阵惊呼。 “儿呀,你砸先砸死我。”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一下扑倒在屋门口的过门石上不动了。两个强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惊。像使了定身法一样愣在那里。 这时又从人群里冲出一个青年伏在老妇人跟前用手捂老人鼻息惊叫说:“叔我奶奶心脏病犯了,我奶奶没气了!“这青年就是赵锐锋,那老太太就是赵霸天赵云雷的娘。 “娘,你怎么啦?”墙上强人惊呼一声,“嘭”地扔掉巨石又嘭地落到地下扑到老母亲身边俯下身子绝望地大声呼喊,“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四兄弟也纷纷跳下墙,围在奶奶身边对老太太实施抢救。又是蜷胳膊蜷腿的,韩虎早顾不了其它,也帮着抢救老人。终于弄的老太太有了气息。这时赵霸天下腰抱起老母亲如抱一个婴儿。他狠很地瞪了韩虎一眼转身往家走,几个儿子跟在身后。他们边走边喊:“韩虎我跟你没完,不是老太太我非砸烂你的狗头不可。”一行人骂咧咧地去了。 这里韩虎双臂一用力,“哗啦”一声,墙轰然倒塌。西武庄一霸的房子就这样被拆了。其他人的房子也被拆了。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这场大戏这样收场,一个人的作用不得不提,那就是赵锐锋。是他把奶奶背到现场演了苦肉计,这场灾难才化险为夷。事后赵霸天从心里感谢侄儿,如果不是侄儿演这苦肉计,他还真不好下台。真逞一时之勇砸死韩虎自己得偿命,或一辈子在监狱里待着了。当时不砸又不行,他已发出话去,是侄儿救了他。韩虎也感激赵锐锋,当时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冲动是魔鬼,自己一头火上来,把撬棍插进墙里不是明智之举。此时你不撬不行,撬就得出人命。把自己置于两难之地。那时他叹息自己丧命太快,才干了三年支书,一些事没干里。那时他也不相信关帝庙石崖能救他的命了,幸亏赵锐锋救了他。他把赵锐锋视为救星。韩虎决心以后要报答他。这场风波赵锐锋亲眼目睹了西武庄两强的真面目,他们是真英雄,是敢把命当儿戏的人。赵霸天实至名归,韩虎有当书记的魄力,要是自己还真不一定拿命去博的。赵锐锋为解决这事是费了脑筋的。他知道两个强人争斗已久,谁都不服谁,这次相遇必拼个你死我活不可。怎么办,终于绝顶聪明的赵锐锋想出了办法。他知道叔虽性如烈火但是个孝子,自古赵家人都是对媳妇残忍,对父母及孝顺的,对,让奶奶当挡箭牌。这样做还真成功了,赵锐锋为什么要解除这场危机,是怕伤了叔,不是!还是为了韩玉兰,理智让他和书记女儿离得远远的,但感情让他越想靠的更近。他控制不了自己了。 再说韩虎终于解决了西武庄遗留下来的最棘手的问题了,他开了个好头,他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他真正成了西武庄老一了,西武庄终于是他的天下了。他和赵霸天结下的梁子他有办法解决,那是以后的事了。赵霸天的宅基虽然被撬倒,但老虎不倒架,谁也没敢搬走一块石头,那废墟还在那,如今南校都不存在了,它还在,见证着这段历史。如今从河边走过,就会看到东河沿上的那片废墟,旁边几棵杂树胡乱地长着。 也就在这时候。赵锐锋家和韩天宇两家的房子正式完工。韩天宇为盖房累的虚脱。但赵锐锋没事似的。整个盖房期间,他只去过两次,一次是开工一次是完工。他的时间都用在搞恋爱上了。完工时赵锐锋去了岭上新房。他客气地向人们敬着烟说着客气话:“多亏众位操劳,我谢谢了。” “懊,大才子,才露面,你感谢的不是我们,是你的妹子和兄弟,他们才是最能干的,你得谢谢他们才是。”有人嘲笑赵锐锋。 “是!”赵锐锋看着在一边忙碌的瘦了一圈妹子和兄弟心里愧疚的很只有说是的份了。屋是寒苍了些。比生产队的社场屋大不了多少,但毕竟是新屋了,能盖起这样的屋也是尽了最大努力的。二勇有屋子娶媳妇了赵锐锋自然高兴。 赵锐锋年后给赵杰伯父信终于有了回信了。信是挂号信,是邮递员小郎送来的。赵锐锋捧着那印有中央某部红色铅印大字的信如捧着金元宝似的。他颤抖着放手拆开关系着他的命运的信。“大勇侄儿你的来信收到,内情尽知,伯父知道你是有为的青年我顿感欣慰,希望你不辜负家族的期望,有所作为。你要出来工作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伯父的权利是人民给的,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谋私利的。伯父知道农村困苦,农业落后,我才让和你同岁的大林和他弟弟去了建设兵团,就是要为祖国多打粮食,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农村有什么不好,种地有什么不好,***说,‘农村是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 “大有作为,有作为还去找你?”如一盆冷水浇到头上赵锐锋凉到脚后跟。赵锐锋走伯父这条路断了,他苦恼了好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九、相约电影场 六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炙烤着大溪河畔。天气炎热难当,可位于村西一里之遥的西武庄副业队却是另一幅景象,这里湖水荡漾,垂柳依依,清凉如秋。俗话说:有钱难买五月的旱,六月连阴吃饱饭,大旱不过六月二十四。从春上没下过一天雨的老天,一进六月就开始下雨,一连几场暴雨,直下的沟满河平,副业队北面的石窝蓄满了水,成了一个天然湖泊。被湖水和柳树包围的副业队真成了避暑的好去处,真成了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在副业队那排北面正房最西头的那间屋子里,一个英俊的青年正站在北窗边出神,他就是赵锐锋。八一后,他没有进初中班,而是跟班来到了副业队,随这两个班来的是这两个班的原班人马,赵锐锋、韩天宇、韩玉兰、李小苗。副业队只留了个教常识的赵锐锋二叔赵云和。跟班教学是学校惯例,教完四年级再教五年级,一直把学生送到小学毕业。这样班熟人熟好带。只是韩天宇、赵锐锋两人太优秀了,这样的人才窝在小学不教初中班不是太浪费人才了吗?自然这样安排是有原因的。这是掌权的韩天辉之流搞的鬼。韩天宇、赵锐锋早已功高盖主,影响了他们的统治,因此才做出了这荒唐的决定。还美其名曰,是提拔他们,让他们去负责分校的工作,实在是搞笑。实际来副业队正是两位才子梦寐以求的事,韩天宇是找一个安静的环境学习。而鬼迷心窍的赵锐锋就是为他的“小惠”来的。当然来副业队有得也有失,失去的是人生价值和经济收入。在世人眼里教初中的比教小学的能力强,本事大。经济上教初中的上级每月补助五元,教小学的每月补助三元。这两元的差距可不小,当时的两元钱,可是一家人半年的菜金里。韩天宇、赵锐锋不看重名誉,可心疼这两元钱里。 夏天学校学生中午上午休,今天是赵锐锋和韩玉兰值班。韩玉兰到班里去了。赵锐锋就一直站在小窗前,已经站了好久了。窗外柳丝摇拽湖水荡漾,清澈的水面上几只黄绒绒小鸭子在尽情地戏水,微风吹来湖水掀起阵阵涟漪,如褶皱的绸布一样。湖水北岸,是玉米地,密密匝匝的玉米正在抽穗,玉米上方白茫茫的像下了一层雪。风从水面上送来玉米花的甜香是那样浓,那样浓。 不说赵锐锋在窗前如何感想。再说说他们教学环境副业队。副业队是个破大院。北边一溜十几间房子,靠东大门的最东头那间是副业队办公室,最西头的那间是教师办公室。院子西边是几间大敞篷原是仓库什么的,如今用石头隔开,就成了学生教室。南边也是一溜大敞篷,胡乱地放着柴油机,拖拉机头什么的。那时的副业队也没干起什么副业。只是办了一次编制班,用玉米皮编什么篮子、提包什么的日用品。辅导教师是一为女孩,长的漂亮,给人印象深刻。最后也没弄成规模就不了了之了。大队副业队常有两人在这里晃荡。一个是大队副业股长赵卫星,一个是会计赵云成,两人都是赵锐锋远房本家。赵云成是个老实人。可赵卫星却是个能人。他原先在煤矿工作,是采煤队最年轻的队长。他带领的采煤队年年超额完成任务,回回夺红旗。因此名声大震。他的名字上了电台。他当时是红的发紫的采煤队长,前途不可限量。可不知因为什么事受了挫折,辞职不干了,回村踩百家门织开了布。布自然织的好,但出名的是他的风流韵事。赵卫星年轻时长得帅,把大姑娘小媳妇引得神魂颠倒。据说不论什么女子,只要他愿意都能拿下。为此他还和人打过一次赌。赌资是一挂猪头。就是从大街上指任何一女子,让他勾搭,如女子上钩算赢,不上钩算输。结果不言自喻,赵卫星赢了。据说那时一个是会计不如说是看大门的而已。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正在这时副业队大门口传来优美的歌声,赵锐锋知道矿上的两个小青年又来了。一个叫小金,是赵卫星的侄儿,一个是东武庄的王新汶,两人都是东边离西武庄十几里路远近的一煤矿的工人。两人都穿着时髦,英俊潇洒,分头梳的铮亮,皮鞋擦的放光,赵锐锋在南校见过他俩,他俩常拿着小收音机在校园里转,也带来了电影上夜总会上歌女唱的那种缠绵的歌曲,听说是台湾歌手邓丽君的歌。当时那是禁歌,不让听的。可能小青年是从外台上收来吧。原先赵锐锋他们在南校时他们出现在南校,现在赵锐锋他们搬到副业队他们又来到副业队,只要下班他俩必来。聪明的赵锐锋立刻知道了他们来副业队的原因。他们是为两个妙人来的。他们的目标就是韩玉兰和李小苗。王新汶身材高大肤色有点黑,他看上了韩玉兰。赵小金身材矮些却白嫩的如新生的婴儿,他看上小巧玲珑的李小苗。按说这两人和韩玉兰李小苗也算般配,人长的好不说,他们是人人羡慕的工人。是吃国库粮的公家人。主要是他们挣钱多,跟了他们能过上吃香喝辣的生活。那个年代早不是农村姑娘喜欢绿军装的年代了,是农村姑娘喜欢蓝工作服的年代了。两个姑娘也知道他俩的来意。可是两个姑娘硬不接这个碴,高傲的很,连眼角都不瞧他们一眼。按说她们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韩玉兰十五岁,李小苗十四岁整。韩玉兰本考上了高中,因长的俊,受到了坏学生的骚扰,就死活不上学了,李小苗根本没有考上高中,两人一块教了学。两人自此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两个女孩不接招,据他们千里之外的样子,王新汶赵小金见了韩玉兰李小苗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上前跟她们说话,只远远地看她们。赵锐锋知道韩玉兰李小苗不理他俩的碴,是他的原因。韩玉兰不理王新汶,他才放了心。因为是午休,他们没有进副业队,他们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就到屋后湖边玩去了。 也就在这时候,韩玉兰一只手拿纸扇遮挡着柳丝中少有的阳光,一只手拿着赵锐锋借她的小说【复活】跑进办公室。看见赵锐锋站在北窗边,也来到了窗边:“看什么呢?” “看窗外风景,你看多美呀。”赵锐锋明显感觉到女孩身上的气息,是他熟悉的青春勃发的气息。这是和小慧不一样的气息。这气息那样强烈,像一束强烈电磁波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精让他震颤,晕眩。他又有了南校那恍惚的感觉。从那次在南校和玉兰出现尴尬的一幕后,他总怕和玉兰出现那一幕。今天还好他总算克制住了。 他用眼睛的余光审视着看眼前的姑娘。只见女孩那张晶莹剔透的脸上布满层层细小的汗珠,如早晨布满露珠的含苞欲放的鲜花那样娇艳。玉兰那带纹络的红唇,那水葱样挺直的鼻梁,那如点漆样的眸子,那瓷片一样白的眼睛。它清澈、纯净如秋天的晴空。那脸的曲线美的让人心惊。他又不自在了。他不知怎么对她才好,他不敢碰她,一碰就完了。 这时从空中飞来一对绿底黄色花纹的水禽。它们形影不离地在水中玩耍嬉戏,是一对鸳鸯,“好美呀!”韩玉兰一声惊呼。她被那对鸟儿吸引住了。它们是那样的欢乐,那样的自由自在,那样地相爱。 “玉兰,我给你的书看到那里啦?”赵锐锋强装着镇静问。在玉兰面前他总是心里想踹着小兔样慌张。 “懊,快看完了。就剩最后两章!” “这么快呀,是吃书呀!你看小说真快,《安娜·卡列尼娜》你用了六天,《复活》怕五天就看完了,你对托尔斯泰的书有什么感想。” “书太好了,一本比一本好,我几乎是含着眼泪看完的,那奇特的故事那奇特的人物吸引着我,特别是涅赫溜多金,他是真正的男人,为了一次过错,用一生来赎罪,玛丝托娃这一生能遇到这个男人也值了。爱不需要终身厮守,只要轰轰烈烈,像火山爆发、星球爆炸那样!”看来这女孩真是一点就着的炸药包了。赵锐锋没有想到新潮女孩是这么有激情。 “是呀,人生能有一次真爱,这一生就值了。可是世上有几对夫妇是真正心心相印一对没有几对!”赵锐锋心不由己感慨地说, “是呀,有多少夫妇是胡乱凑成的,要这样还不如不结婚。真爱难呀!我多想,能有这样的爱,这爱像雨后的彩红,划过天空的流星,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它闪耀过、美丽过就行了。我就像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上的银环说的“愿嫁个好男人牵马坠蹬,不愿嫁个赖汉子当娘娘!” “这样的人那里去找?”赵锐锋感慨说。 痴情的姑娘不语,心想:那里难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就在身边吗?但她不敢说出。怕他拒绝了她,那就全完了,那样连梦想都没有了。玉兰是个精明的姑娘,她知道得慢慢来,得引君入瓮。她不能退缩!得积极争取。她得先演他的“小惠”再做他的真小惠。 此时那美如天仙的女孩就在眼前,她秀目低垂,吐气如兰,春笋般纤长的手指摩挲着书页,似乎有万般惆怅,为自己不敢爱而伤心。一时他们无话,窗外杨柳依依,湖水涌动,蝉声阵阵,蛙声如鼓。 女孩突然抬起美丽的眼睛鼓足勇气又重复在南校办公室里说的话:“赵老师,刚才我说的话是真的,因为我常为你失去小惠而伤心,我多想成为小惠,让你快乐,让你这旷世奇才回到从前,完成你的大作,飞出农村,可我不乞求你能娶我!只要我的心爱的人能远走高飞过上幸福生活我就满足。” “不,不行!你一黄花大闺女!”不想书记女儿还这么痴情,不记成见爱着落魄的鳏夫,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仇人女儿那不顾一切的行为的心让他感动,多久没有得到了爱了,还是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孩。他为新潮女孩韩玉兰对自己的爱感动,又深深的痛惜,她为他舍弃一切值得吗?凭他的条件能接受她的爱吗?此时他还是犹豫的下不了决心的。 “行,我说行就行!” “真不行,这与我的做人信条相违背!再说这那能会刺激我的灵感?简直胡闹!”他有些生气。 “试一试吗?我们先接触一下,如果我们投缘,你就娶我,就是不成,能唤起你的写作灵感,产生一个伟大作家也是值得的!” “不行!” “一人为私,两人为公,要不我和小苗都当小惠!”傻傻的为了能接近心爱的人就是和小苗一块也在所不惜。 “小苗愿意?” “她巴不得呢,这小妖精!” “好呀,你们在窗前干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身白色连衣裙,齐耳短发的小苗闯进屋来,那风风火火的样子,真像一头发情的小鹿,随着小苗带来的是一阵扑鼻的雪花膏的香味。小苗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对话。李小苗一进屋,就用秀目狐疑地审视着他俩。见两人不说话就走到韩玉兰身边瞧她手中的书。一看就惊叫起来,“又是玛丝托娃和涅赫溜多金的一夜情,多迷人呀,俊男倩女,天生一对,干柴烈火不烧在一块才怪!”李小苗大言不惭,说的韩玉兰讪讪的不好意思。李小苗没心没肺单纯的可以,她也看书,但是连走马观花都不如,她为寻求刺激专捡男女幽会的章节看,别的地方记不住,只有这些地方记得牢。 “小苗你不值班,不在家睡觉跑来干什么?”韩玉兰训斥小苗。 “我是来看书的。” “看什么书?”韩玉兰不解。 “你看美女帅哥站在那里不是一本好书吗?” “小苗,开什么玩笑,太放肆了!”韩玉兰生气地呵斥小苗。 “我不是开玩笑,不是胡扯,我小苗向来心直口快,敢说敢当,我早知道你们互相喜欢。” “小苗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韩玉兰听了心里那个高兴嘴里却呵斥着李小苗。 “玉兰姐,我偏要说,不说我要憋死,今天只我们三人,我就把我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说出来。我不是说你,是说我,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好女孩,从八九岁就爱上一个人,那人就是姐夫。记得那时四五年前春节后的一天。大概是正月初三。听妈妈说,今天咱家有贵客来,不要乱跑。贵客是谁?是你姐夫,就是你大爷家二姐的对象,因年前才成亲,过年就来走亲戚,是七家礼。还有咱家的礼呢。姐夫是个陌生的字眼。姐夫是什么样子呢,我好奇地等姐夫的到来。一会儿姐夫来了,先进了奶奶的屋,我们几个小姐妹都站在奶奶屋门前朝屋里张望。朝屋里一看,我就呆了,那是怎样一个人呀,太好看了,就像在上海时在剧院看到的武生。从此这个人就印在我脑海里了,于是我就盼过年,过年就能看到姐夫,谁知第二年姐死了,姐夫不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姐夫了。就在我不见姐夫的时候,姐夫来到学校,并和我一块教学,我好高兴,好高兴,我终于和姐夫不分开了。我不是好女孩我爱姐夫,就是爱,你玉兰不爱,我爱,我和你竞争。” 李小苗大言不惭地说着。赵锐锋又是愕然,怎么今年自己是交桃花运了吗怎么一下有两个绝世美女爱上他! 李小苗的一席话让赵锐锋想起了以前他去秀芳奶奶家走亲戚看到一群小女孩在外面看他,里面一个小女孩特漂亮,像商店里的瓷娃娃似地。原来是小苗。小姑娘竟有着这心思,让赵锐锋吃惊。小苗说出的话更让韩玉兰吃惊。不想身边还埋着着个定时炸弹,一个情敌,幸亏这浪妮子没肝没肺说出实情,让她防着她,要不还真怕她把赵锐锋抢了去。她听了小苗的话虽心跳得像打鼓,但很快缓过劲来,自信心又来了,她认为凭自己的容貌和她争赵锐锋的人还没有生出来,随后她奚落情敌说:“小苗,真不害臊,说出爱姐夫这样的话,不怕嫁不出去!” “怕,我才不怕呢,我嫁不出去,怕是天下男人我要那个就要那个,只有男的打光棍,没有女的嫁不出去的,这不,大门外就有一帅小伙等着我呢!”小苗的话刺激了赵锐锋韩玉兰的神经,三个人都想着心事好久没有说话。 天就凉爽起来,转眼到了秋天,那是个绚丽多彩的傍晚,西天的火烧云在燃烧,大地被它染成了玫瑰色。那西天的云霞像电影上的组组镜头,不断地变换着自己的姿态和颜色。颜色由赤红橘黄到暗红,而那形状更是千奇百怪,一会儿像骏马,一会儿像峰峦……九月的彩霞让人陶醉,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俗话说,八月九月看巧云一点不假。这天赵锐锋老早吃过晚饭,洗刷一新的他早早来到大队副业队他心神不定地在院中来回走动,一会儿看看西边的天空,一会儿看看副业队门口。那样子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会他急不可耐地来到大门外朝东面的村口张望。他到底是来副业队干什么来的,是要和她们看电影。 说起农村看电影,这当农民最大的精神享受。当时农村物质生活贫乏,而精神生活更贫乏的可怜。当时农村还没有通电,没有电就没有电灯电话没有电视之类。老百姓干一天活,吃完饭,就睡觉。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一年三百六十天,天有如此。真是应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句老话。也许看电影是他们平时最有乐趣事。和过新年一样快乐。每当公社放影队来村里放电影,村里就像炸开了锅,学生们兴奋地盘算着晚上看电影占个好座位,那里还注意听课。在坡里干活的社员如打了兴奋剂,个个容光焕发,心情激动,干活干的特别卖力,小车推的像风车一样快。锄头挥舞的眼花缭乱,拦都拦不住。他们急着早早干完活早早吃饭早早去看电影。他们的身在坡里心却早飞到了电影场。有时队长也会发善心提前收工让社员早回家早吃饭抢个好位置看电影。当天还没黑透,放映员还没挂上幕布,孩子们就来到电影场抢占位置了。孩子们用石块在地上画出自己的位置,就像电影场里的包厢,里面只有他们的家人进去别人休想。有时电影还没开场,电影上的人物还没开打,下面孩子们为争地盘就打起来了,打成一锅粥。电影是黑白的。都是老掉牙的片子【地雷战】【地道战】,【平原游击队】什么的。可是人们百看不厌,看完在本村放映的,就到别村看,看它个白天黑日,一直把全公社几十个大队全看完才罢休。由于看的遍数多了,电影上的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他们平时就学者电影人物的台词搞笑,什么,不见鬼子不拉弦。平安无事了。高,实在是高。鬼子军官挥着指挥刀喊的,鸡给给……赵锐锋从小就是电影迷。七八岁就跟大人到外村看电影。曾跟大人跑到三十里外的齐水县灰山村,南阳的丰里镇看电影,人去了电影也快演完了。说是某村有电影,往往是十去九空。多是有人搞恶作剧欺骗大家的。出现这种情况是人们最懊恼的时候。想想人们早早吃了晚饭,满怀希望地兴冲冲都去看电影,走到半路,再说没电影,当时人们热切的心如浇了一桶凉水,真凉到脚后跟的。往往人们一团一伙地走在幽暗的田间小路上,边走边说笑,但心里却是悬着的,怕前面传来没有电影的坏消息。只要人们往前涌,就有希望,就有盼头。然而不想看到的事发生了,不好,前面的人停下来了,他们也只得心灰意泠地站住,打探前面的消息,那自然是传来某村没电影的坏消息,但当时人们并没有走,他们盼着是前面人们说谎骗他们的。这样的事也是有过的。但前面的人流往回走,他们这才绝望,某村真是没电影了。赵锐锋不知遇到多少回。赵锐锋跟大人连跑几个村子看不上电影是常有的事。可见那个年代人们对电影的痴迷到了什么程度。 再说站在副业队大门外的赵锐锋,此时他已是望眼欲穿。不管怎么走动,他的眼睛从没挪过一个方向,那就是村口。这时他见村口一伙一伙的人往外涌,如同从一个黑色怪物大口里吐出来的一样,他们的白色身影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赵锐锋更加焦躁不安。今晚有电影是由小河西的亲戚亲自来通知的,千真万确,他们在学校就得到了这消息。并且都说吃完饭到副业队集合他们一块到小河西看电影。这个决定是泼泼辣辣的小姨子和韩玉兰提出来的,提出来时,赵锐锋看见那的绝代美人韩玉兰还羞得面如桃花,眼睛还躲闪着赵锐锋的眼睛。难道这俩小妮子还真豁出去了当他的“小慧”和他赵锐锋约会一起去看电影?赵锐锋知道赵云和叔不爱看电影,韩天宇那有时间看电影,他对数学的研究已经痴迷得很深了,比他赵锐锋对小说的痴情深的多,他的野心更大,想和陈景润一样也研究什么猜想里。他俩不来看电影,那就他们仨人去看电影了。他们是不是疯了?傻子也知道两个如花似玉女孩和一个老光棍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外村看电影这意味着什么这有什么影响?他们难道不怕风言风语,不顾自己的名声吗?他们能把自己弄到风头浪尖上吗?村里人谁知道她们在帮赵锐锋产生灵感是演戏?可你为什么轻易的答应她们去看电影?你不怕良心的谴责吗?你是不是也疯了!他确实疯了在女神面前他早败下阵来了。因此他早早的来到了副业队等她们了。此时他的心情是:怕她们来,又盼她们来!不行,得走,赵锐锋想着要走,但腿脚就是不听使唤,竟没有迈出半步。心里想着你们千万别来了但那眼睛不死心地倔强地朝东面村口张望。 一波一波的人从村口涌出,过了小桥,从赵锐锋南边的路上兴致勃勃说说笑笑地走过,这里面就是没有韩玉兰李小苗。他恨自己不马上离开但望眼欲穿,体会着“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感觉。东方一轮圆月露出了树梢,那月亮真圆,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是十六了吧。赵锐锋第一次感觉月亮太亮,也许那是喜欢在黑暗中活动的人独特感觉吧。那月亮亮的惊人,从村里走来的人,男人女人,高矮胖瘦都看的分明。赵锐锋用双眼仔细地梳理着从村里出来的每一个人,看看里面有没有韩宇兰李小苗。过了一会儿从村口出来的人明显减少了,看来她们是不来了,赵锐锋如重释负地送了口气,蹦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刚想走。村口突然走出一高一矮两个白色的身影。就像猛兽突然见到了久盼的猎物赵锐锋的毛发又紧绷起来,是她们,赵锐锋的心狂跳地要蹦出胸腔。她们来了,赵锐锋使劲地揉了眼睛,睁开来看,千真万确,是她俩。赵锐锋亲眼看见她们身后没有赵云和二叔和韩天宇。她们前后也没有别人。就她们两个。她们今晚都着连衣裙,在夜色里韩玉兰的连衣裙暗一些定是穿的那件黄色的连衣裙,李小苗的连衣裙亮一些定是她常穿的白色的连衣裙。这样时髦的穿着西武庄那有第二个,不是她俩是谁?两个女孩从上天飘来的仙女一样眨眼间就来到赵锐锋身边。空气中立刻弥漫着好闻的香肥皂和雪花膏的混合香味。看来两个女孩刚洗过头。韩玉兰的头发瀑布般泄泻在脑后,李小苗洗过的齐耳短发蓬松着如炸开的蘑菇。女孩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还有青春女孩身上独有的气息,这是青春勃发如鲜花怒放时发出的气息。他和她离的那么近,他能感受到她们的心跳,感受到她们青春的肌肤发出的热量。这就是他那朝思暮想的女孩韩玉兰,触手可及。月光下的女孩朦朦胧胧又真真切切,月光勾勒出她美丽的倩影。她的脸庞和身体的曲线是那样优美,如维也娜雕像。她的头发真长,快到地面赵锐锋和女孩站在那里,赵锐锋看着朝思暮想的西武庄最漂亮最骄傲的女孩,天仙一样的女孩。赵锐锋知道今天他们的事就见分晓了。赵锐锋思想又激烈的斗争起来。你真要陷入这无言的结局吗?你是骗子、恶魔!自誉为正直的人赵锐锋在关键时刻他还是犹豫了。他盼望着你们走南面的大路吧!和人们一起看电影他们就不是约会了,结束这场游戏,一切事都没有。如果他们踏上去北面的小路。不能结婚的人约会了,就毁了她俩的人生,你不能这样做呀!可是赵锐锋亲眼看见李小苗韩玉兰毫不犹豫的走向了那条玉米地中间的那条小路,也是他期盼多少回的那条路。赵锐锋呆住了:怎么办?怎么办?在这人生的决择中满脑子里都是怎么办。 小苗说话了:“姐夫还愣着干啥,咱看电影去呀!” “好看电影去,看电影去!”赵锐锋机械地答应着。扭扭捏捏的赵锐锋还是走向北面的小路。他想顺其自然吧!两人为私三人为公,一起看看电影有啥?再说我是在激发我写作的灵感,这是在体验生活,我们不做出格的事,把她们当作小妹妹就行了,最后赵锐锋还是身不由己的跟了上去。 实际她们这次行动是韩玉兰主动策划的,为实施计划韩玉兰约小苗一块睡了一晚。在韩玉兰那喷发着浓浓香味的绣房里,两个女孩子商量了一夜,兴奋了一夜,两个单纯的女孩的想法并不把赵锐锋当老光棍,而是当成偶像。他们商量着怎样当他的“小慧”和他搞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给她们的男神带来灵感,写出旷世之作,让这只雄鹰飞上高高的蓝天,她们就是拿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女孩都豁出去了,也是巧合两个都是叛逆的女孩都敢说敢干,天不怕地不怕的种,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她们盘算着怎么和他约会,怎样怎样‥‥‥。万事开头难,具体怎么去约他,她们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苦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怎样约他。不想机会终于来了,小河西有电影,她们才提出去小河西去看电影。由于早有的安排,韩玉兰才跟李小苗一头钻进了玉米地中间的小路,不见了。 赵锐锋赶紧跟了上去,他真要靠近那女孩了,以前女孩就像天上的仙女,可望而不可及,女孩只是他心中的一个梦想而已,就像他的小说一样是他一生都难以实现的目标,没有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女孩从天上来到人间来到他身旁,多久没有和女孩约会了,那久违的感觉真好!玉米地的夹道如同黑洞两边的玉米如同两道黑色的屏障,东方的月亮照不进来,夹道里的光线虽然黑暗,但前面的女孩灰色的身影依稀可见,两个人女孩互相依偎着,小声说着什么,她们的镇定举动让赵锐锋的心也稍稍平静下来。黑洞里女孩身上特有的香气和浓郁的庄稼青草气息融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让赵锐锋那稍微平静的心又激动起来,赵锐锋的脑子“咯噔”一下脑子晕眩起来,甜甜的、熏熏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人如在梦幻中,眼前的景物朦朦胧胧的,眼前的女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像在虚幻中离他很远很远,这感觉真好,以后他每次见到韩玉兰都现在这种感觉里。他沉浸在美妙的感觉中跟她们走着。玉米地有一里之遥。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出了玉米地,眼前豁然开亮,前面是一片低矮植物,许是地瓜之类,在月光的斜照下白茫茫的一片如铺上的灰白色的地毯。地毯和玉米地中间是一条东西小公路,是整方田时修的,这条路从村往北数是第一条东西路,这条路直通到最西的那条南北路,再往西就是南阳县源里村的地了。这是村西北一里之外的地方,夏天这里很幽深,一般人不到这里来。别说夜里了。可是今晚一切都变了,他一点不觉得害怕,还觉得原野的夜是那么美好那么富有诗意那么让人陶醉,就是因为有了两位女孩。两位女孩站在路上,比在玉米地里清晰多了,在淡淡的月光里如出水芙蓉一样娇媚。“咯噔”赵锐锋彻底醒了,他应该清醒了,他决定着他们的方向。她们没有用他说就按他想的方向走了,两个女孩簇拥着往西走了,望着夜色中女孩朦朦胧胧如诗如画的身影,诱惑是那么大,终于他伸出了手一下一左一右紧紧地搂住了两个女孩,没有想象的反抗,像等待着被搂一样。三个青年人搂在了一起。她俩紧靠在赵锐锋的肩头,她们的秀发摩挲的赵锐锋的面颊痒痒的,赵锐锋拥着两位女孩的细腰,韩玉兰苗条如林黛玉,李小苗丰满如薛宝钗女孩的细腰是那么柔软那么富有弹性。赵锐锋这才知道古人为什么用温玉软香来形容女人了。拥着两个女孩赵锐锋兴奋地颤抖,他觉得他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因为他左拥右抱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孩。。 他们相拥着往前走,他们没有说话,他们是怕打破了那感觉才不说话的。田野里是那样静,虫鸟的叫声没有了,只听到他们啪啪啪有节奏的脚步声和彼此的心跳。那感觉真好,赵锐锋希望路永远不到头,他们永远走下去,一直走到地老天荒。他们还是走到了路的尽头。他们已经走到了最西边的那条南北路了。往西没有了路,是一片密密匝匝的高粱地。赵锐锋记得这是坡里村的高粱种植区,因这方圆几里地方离溪河近,地势低洼十年九涝,这地方不适应种其它庄稼,只能种耐涝的高粱。这片高粱深不可测,不到溪河边不到头。这片高粱是个神秘的地方。大白天谁也不敢闯进去,说是只要闯进去就别想出来,人会迷在里面。以前赵锐锋曾和小伙伴们闯进高粱地里打草,这伙人在里面迷了路,足足转了一上午,才转出来,草没打着,家去还挨了父亲一顿臭骂,说是在闯高粱地就打断他的腿。他们三人站在高粱地边望着这块高粱地不知所措。这时从南面路上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那是从南路看电影的人的说话声。如果他们往南走就和村里人会合,可他们是愿意和他们会合的,村里人看见他们会怎么想,那不是跳到黄河不洗不清了。怎么办?几乎是同时他们选择了进高粱地。他们要夜里穿过这足有四五里地长的高粱地到河口。真是色胆包天,赵锐锋亲身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这大白天都不敢闯的高粱地他们夜里要闯过去。这片高梁地不知有多少凶险在哪里,据说高粱地里有一条小路,曲里拐弯的,它不是人走的路,它是狼走的路,这条路人们叫他狼路。有人大白天看见狼群扶老携幼地从这条路上走过去到汶河里喝水。深更半夜进高粱地遇到狼怎么办?可是沉浸在狂热中他们早顾不上这些了。他们已进入高粱地,就像进入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又像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黑暗一下就把他们吞没了,他们面前是密密麻麻的高粱棵,如南方的竹林一样,他们紧靠在一起,用手拨拉着高粱杆,他们是用手拨拉出一条路的。他们的手向外拨拉着就想划船。高粱向后倒去,一会又弹回来,高粱叶片凉凉的像把刀子一样锋利它划破了他与总编大大直接对话。们的胳膊,他们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三人飞快地拉着高粱秆急切地往里走,想早一点到达河口。他们越往里走,他们越觉得里面越黑暗,越觉得静。只听到他们拨拉高粱叶的声音。“哗、哗、哗。”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听着就像野兽在高粱地里的乱闯声。此时你认为他们会害怕,他们才不呢,激情燃烧的他们早忘记了害怕,他们觉得越往里走越觉得安全,越觉得心里踏实。他们怕的是人不是野兽。他们听到的声响那是野兽的脚步声,而是一首最动听的乐曲。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美好,千万颗高粱在他们面前上下起伏,像是给他们唱歌跳舞。他们飞快地拨拉着高粱杆像游泳健将那样劈波斩浪奋勇前进。不只走了多少时候,他们脚下出现了一条小路。“咯噔”,他们三个人的心从狂热中清醒过来,三个人的心里几乎同时喊出,狼路。两个女孩同时如惊恐小鸟一样一左一右抱住了赵锐锋。三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他们屏声静息倾听周围动静。哗啦、呼呼,啪啪从高粱地里传来各种声响,有的像野兽在高粱地里的奔跑声,有的像野兽的喘息。女孩抱他抱的更紧了,赵锐锋切身感受到了女孩的颤抖像狂风横扫的落叶一样。此时赵锐锋明白,他不能害怕,不能崩溃,那样一切就完了。他得坚强。他是堂堂男子汉是要保护她们的时候了。接着一股浩然正气涌上赵锐锋的心头,他思忖,此地不能久留得赶快走。 “走呀,马上到河口了。”赵锐锋故作轻松地说。三人继续往前走赵锐锋为了驱赶心中的恐惧,为两个女孩壮胆,他还轻轻地哼起了歌,“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我的阿哥在深山唉。。。。。。”这是他们在省城和杨京京分别时京京给他们唱的歌,赵锐锋回来后,就在四院里大叔家小东屋里从三姑留下的那堆旧书里找到了一本破旧的民歌选,从上面找到了这首歌,赵锐锋会简谱,他学会了这首歌就经常吟唱,在歌声里让他回想起在省城的日日夜夜,想起美丽的城市姑娘,想起他和韩天宇和美丽的城市姑娘的约定。有了歌声壮胆,三人忘记了害怕,只顾往前走,走着走着不只走了多少时候,忽然耳边响起糟杂的说话声。他们一喜紧走几步冲出了高粱地,眼前豁然开朗。 河口真的到了。这时那轮圆月已经挂上了东天,照着那灰茫茫的树墙,那水银一样闪闪发光的河面,那河面上影影绰绰过河的人影。真是太美了,真是一幅绝美的月下涉河图。他们站在河堤上,等最后一个人过了河,他们才下了河堤来到水边,眼前的河面亮晶晶的光闪闪的,像一汪抖动的水银,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闪的他们有些晕眩。他们在河边定了定神。赵锐锋顺着河面远望,河水像一条银色的缎带一样飘向远方,两边是灰色的大堤。河口静极了。只听到河水的吟唱。月光下的河口真美,就像一个睡美人。他们要过河了。秋天的河水并不深,最深处也不过腿弯。两个女孩脱掉她们的皮凉鞋,皮凉鞋怕水只得脱掉,赵锐锋的凉鞋是塑料的不用脱,赵锐锋只需把白色的长裤挽到膝盖以上就行。两个女孩怕水,她们一只手提着凉鞋一只手挽住赵锐锋的胳膊。他们三人试探着下了水,很好河底还算硬实,是有人经常过河的缘故吧,只是河水有点凉,毕竟是秋后的天,水凉的沁人心脾,又让人心旷神怡。“哗啦,”哗啦,水银被他们搅碎又复原,河面更光更亮了,两个女孩一手紧紧抓住赵锐锋生怕跌倒。往里走水更深了,已快没到膝盖了两个女孩更害怕了,几乎不敢走了,在赵锐锋的鼓励下,她们才又往前走。赵锐锋感觉她们靠得他更近了,韩玉兰只比赵锐锋矮几公分,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她的脸几乎碰到赵锐锋的脸了。赵锐锋里能感觉到女孩嘴里呼出的热气,河水的腥气和女孩身上散发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直冲赵锐锋的鼻子。比玉米地里的气味更加浓烈。赵锐锋又进入了梦幻中了。岸边的树木影影绰绰,河面如一块打碎的银子在晃动,哗哗哗的流水声像一首催眠曲。起风了,河水卷起千堆雪。赵锐锋把她们搂的更紧了。他好幸福,梦想终于成真了。韩玉兰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女孩,她就在他的臂弯中,此时他的仇恨早忘到爪牙国了。他只感受爱的感觉了。赵锐锋搂着两个女孩在河中慢慢移动,他们终于涉过了河,,到了河边,女孩忙穿上了凉鞋。他们三人上了河岸,一下就钻入幽暗的河堤了,河堤被参天大树包围,月亮的光线照不进来,人就像在黑洞中,河堤小路犹如浮在空中的灰线。河堤静极了,幽深极了,林中不断传出,“咕咕咕,”“嘎嘎嘎”的鸟叫声。青蛙“咯咯咯”地打着鼓点,草丛的小虫,“吱、吱、吱”地叫声彼起此伏,他们啼听着大自然最优美的声音在河堤上走着。一会儿走出了河堤,视野一下开阔起来,亮堂起来,月光下露出小村的一角,几间房屋几株树木静立在那里。隐约从村里传来噪杂的人声。他们赶紧下了河堤进了村子,在村口迎面来了一个拿鱼叉的看菜人,见了他们三人不觉一愣。他可能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搂两个女孩的。是夫妻一个男人不会有两个妻子,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妹妹也不能都搂着,是情人两个情人在一块不争风吃醋地打架。那人站在那里看他们。因为他们是外村人他们互不认识,他们三人一点也不在乎,就搂的更紧了示威似地从那人身边走过,走了很远还看到那人站在那里发愣。村街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怕是人们都去看电影了吧。月光下的街面树影斑驳,如街面铺上了一条灰白花纹的地毯,他们在异乡的小街上走着,他们走走停停,判断这噪杂声音的位置,声音好像是从村东河堤上传来,电影肯定在老地方村头河堤下的湾坑里放映。于是他们拐上了去村东的路,街边的农家小院在月光下静默着,看着这异乡的小院,赵锐锋想:这人家里是藏着一个人面桃花别样红的女孩吧。平时赵锐锋除了看小说写小说,就是外出采风,他没有自行车时就步行,他几乎走遍方圆几十里的所有村庄,只要是异乡的从未见过的东西包括人他都感兴趣。新的东西总是让人神往的。如今他左拥右抱着两个天下最美的女孩走在异乡的小街上,那就别有一番风味了。他们终于走到村头,老远就看到河堤边那两棵树中间的那块有人物跳动画面的影幕和幕下密密麻麻的白色的人影。人群大都集中在洼地里,也有三三两两地站在洼地远处较高的地方看的。还未来到电影场边他们就站住了,是他们想想在那里看电影的问题了。电影场上肯定有不少西武庄的人,他们靠近看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站在圈外高处看也不行,他们必定成为人们观看的目标。近也不行远也不行那怎么办。最后他们决定围到后面看,他们不要离得太近就行。于是他们三人悄悄地来到人群后面,赵锐锋和她俩只隔两个人的距离。赵锐锋来到电影场上顾不得看影幕,而是迅速地朝四周张望看附近有没有西武庄的人。见进出没有村里人才放下心来。韩玉兰李小苗互相依偎着坦然地看着影幕,不时侧过脸来看赵锐锋一下。他们就相视笑笑。他们站定不过几分钟,他们所在的地方人流开始涌动,按说电影场上人不拥挤,人为啥还这么拥挤。这是有人故意这样搞的。是有人趁着夜色浑水摸鱼的。原来农村露天电影场上的人员分布是有规律的。电影场最前面的是些老人和孩子,他们都不拿座位,是坐在地上看,再往后就是坐在矮凳上中年男女还有带个把孩子的。他们大都是一家人,再后面就是坐在高櫈上中老年人。这两部分人一般是不动的,一直到看完电影。这些人后面电影场最外围这层人主要是青年男女,他们都是站着看,他们是流动的一群人。一会儿站这一会儿站那,这部分人的心大都不在电影上,他们有的是会情人的,有的是寻找梦中情人的,还有一些小流氓搞性骚扰的,这些人在人群里你拥我挤浑水摸鱼。实际他们对看电影情有独钟是另有原因。生产队时,人们各自为政,青年男女成天面对的就是那几个人,难得和外队的外村的青年男女在一起。电影场上就成了青年男女聚会的最佳场所。你想在淡淡的夜幕掩护下激情似火的青年男女就可以说白天不能说的话,干白天不能干的事。当然电影场上鱼龙混杂,也给好色之徒可逞之机。他们会在夜幕掩护下干些下流事。有的耍流氓还成了精。东武庄有一个姓王的风流男子曾自吹自擂地说,他如何如何有能耐,一晚上又摸了几个几个的。他说,你别看大闺女小媳妇白天人狗模样的拒人千里之外圣女似的。可到了黑暗的电影场上你偷偷摸她那里她都乖乖地让你摸。一摸她就一动不敢动,像在水中被围住的鱼一样。那人的话赵锐锋不敢恭维,女孩那有不怕羞的她能让你摸呢,她能不叫起来,除非是破鞋之类。因为他亲眼看到他们村的革委会副主任梁柱看电影摸人家妇女挨打。赵锐锋亲见的一次,那是在水库工地晚上看电影,一个人摸了人家女孩,女孩认为是她身后的民工摸了她,结果那青年无故地挨了打,幸亏当时有民工的领导在那里在看电影,领导上前及时劝解,才平息这件事。要不还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呢,没想到看电影还有风险。韩玉兰李小苗一到电影场立刻引起人们的注意,她俩太引人瞩目了。特别是韩玉兰近一米八的模特般的大个,站在那里比别人高出半个头,她的满月般晶莹的脸蛋一出现,如太阳一样照亮了全场。韩玉兰太美了,他是人间的一个奇迹,她一走到那里都会引起人们的目光。在家里时只要韩玉兰在她大队西面家门口一站,东边的关帝庙前的***牌坊边必定站一群小伙子朝韩玉兰看,韩玉兰连正眼也不看他们,他们那里入了她的眼。这时韩玉兰李小苗几乎是同时尖叫起来:“臭流氓,真坏!”她们急忙朝赵锐锋这边靠,赵锐锋借机把她们领出圈外几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下。两个女孩浑身打着颤,气喘嘘嘘,脸红脖子粗,惊魂未定的样子。赵锐锋拍着她俩的肩安抚她们说:“不怕不怕,有我在!”她俩才慢慢安静下来。三人站的位置离影幕已经很远了,映幕上的画面已经看不真切,依稀是演的是【永不消逝的电波】这电影他们不知看了多少遍,不用看就能知道每一个镜头画面。本来他们这次来本不是来看电影的,于是他们就站在那里欣赏电影场内外的风景。看月亮慢慢移动,看映幕影影绰绰,看电影场上人影晃动,他们观看着这美妙的秋夜观影图无比的快乐。此时他们都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了。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是月亮升到中天的时候吧。突然电影场上一片大乱如一棵炸弹在电影场上炸开,又像捅了马蜂窝。人们呼儿喊娘四处奔走,电影散场了,眨眼间人满为患的电影场已没了人,只有放映员在收映幕,到最后一个看电影的人离开后,他们才离开电影场。他们不能和众人一起走,他们只能殿后。回去他们就不用走高粱地了,他们尾随在人们后面走就行了。他们过了河来到回村的大道上,他们走在朗月照耀下的幽静的田野上,这时月亮已到了中天,它的银辉洒满了大地,夜已经很深了,连虫鸟都停止了鸣叫好像睡着了。天下露水了,空气中的水分太多了,觉得粘粘的、湿湿的。赵锐锋一左一右拥抱着两个女孩在幽深的旷野上慢慢地走着,路边是一片低矮植物,那是一片大豆或谷子之类吧,那植物的叶子上挂满了亮晶晶的露珠,在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无数颗珍珠在闪耀,这无数颗珍珠连成一片,成为一片珠光宝气的海,他们就在这亮闪闪的海里面,似乎要成了仙人乘风飞去。这是他们一生中见到的最美的景色,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们来到村头余烬未消又站了一回,才进了村,先到韩玉兰的家。第一次约会让两个女孩亢奋的一夜没睡,那感觉太奇妙了,那是从未有过的,她们都为她们的英雄做出牺牲感到荣耀。沉浸在亢奋中的赵锐锋来到自己园子中时,看了看手脖上的夜光表,竟下一点了,时间过的这么快,真应了那句老话,{欢乐嫌夜短,愁苦恨更长},赵锐锋抬眼看大堂屋通往园子的后门缝里还透着微弱的灯光:坏了,母亲一定是不放心他在等他。母亲问起来怎么办赵锐锋还不想让母亲知道和韩玉兰这八字没有一撇的事,等有眉目了再告诉她。赵锐锋想好了回答母亲的话才推开虚掩着的大堂屋后门,又轻轻关上。回头看东面炕上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正抱着孙女睡着了,看来等儿子等不着就睡着了。赵锐锋大喜,忙吹灭了窗台上的煤油灯,轻轻的出了大堂屋,来到南面院里。来到西屋门口,推开门,摸黑床边,摸到南床头墙洞里的火柴,点亮了煤油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两眼灼灼,他回忆着刚才的一那牵魂梦绕如诗如画的一幕。他没有一点睡意,他的女神来了,他对韩玉兰的那么那么的爱,那是让人发疯的爱,是火星撞地球的爱,为了这爱,他得振作,他得写书成名才能配的上美丽的姑娘才能过韩虎这一关。于是他又拿过好久没有动过的手稿《大溪河的女儿》他想他的命运全靠它了。他赶忙掀开书稿认真的修改起来。 那晚正好韩天宇没在家做家务,他吃了晚饭就到了副业队,到办公室点亮了罩子灯,开始研究他的数理化来。只要家里没事星期六星期天不办公的晚上他都到副业队的办公室来学习,在学校学习不是为省那点灯油钱,而是图清净好研究学问。他刚坐下没多会儿,赵卫星进来了,他和韩天宇聊了几句。 “大哥,你怎么没去看电影?”天宇问赵卫星。 “我。我没去,没去!”赵卫星吱吱唔唔说。“你没见卫林他们看电影去”“看见了,是锐锋和玉兰小苗三个去的!” “云和叔没去?懊!”韩天宇“懊”了一声,再没往下说。赵卫星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这里韩天宇有些发呆。这赵锐锋怎么搞的,能带两个姑娘看电影?此时他又想到韩玉兰李小苗这两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对赵锐锋无比崇拜,平时就眉来眼去,韩天宇的眉头皱紧了。老弟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让人不放心,老弟千万不要走这条路呀,她们俩怎么能和一个当她们父亲的人结婚?你们是不能搞在一起的。他和赵锐锋一块长大,知道这位老弟才高八斗是难得的人才,他的文采可以和任何一个作家相媲美,此人虽未崭露头角,但凭才华将来一定成名成家。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呀!再说就是你爱玉兰也无可厚非也不能和两个姑娘腻腻歪歪的,再说和玉兰搞恋爱就是玉兰愿意,堂哥也绝不会愿意,这只是一场无用工。韩天宇本来想劝赵锐锋可又犹豫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世上什么事也可能发生,锐锋虽然比玉兰大几岁,但也是郎才女貌是绝佳的一对。要是成了也是天作之合。再说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劝人家不找对象也说不口。因此没有和赵锐锋谈而成为憾事。 再说赵卫星当时没在副业队,原来他是盯梢他们三人去了。作为过来人赵卫星对副业队突然出现的几个俊男倩女就特别注意,俊男倩女能不碰出火花?凭经验这下副业队有好戏看了。可通过观察他见人家韩天宇不愧是老庄长韩永轩的后代真是堂堂正正的汉子,他成天除了上课就是趴桌上写写划划,从不问别的事。他见李小苗去黏糊人家却被韩天宇一身正气所震慑而望而却步。反观他老弟赵锐锋就不怎么样,他经常和俩美女腻腻歪歪、粘粘糊糊的,他们肯定有戏。因此赵卫星就对他们几个格外注意,寻找着他们的蛛丝马迹。他干这个并不是向韩虎告密,而是为满足他的好奇心,寻找精神刺激罢了。今天放学时他听赵锐锋几个老师商量着去看电影,心里就有数了。他也知道赵方和韩天宇不会去看电影,那么赵锐锋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是约韩玉兰李小苗去看电影,这不有戏了。赵卫星暗自窃喜,他回家早早吃了饭就来到副业队躲在屋里看动静,。事实真像他想的那样,他果真看到他们拐上了北边的玉米地。他的淫心激动得要跳出来,一出大戏终于要上演了,还是一个人对付两个,怎能不让他振奋。他屏住呼吸尾随上去,一直跟到高粱地边,他们也没发现他。他见他们进了高粱地认为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可是刺激的场面没有出现。他们仍往里走,看来他们真是去看电影了,赵卫星失望极了,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了,明明有意却搞那没用的,不像他干那事,行不,行,行就脱裤。来个干脆的。以后赵卫星又盯了他们几次,见到的只是三个人不管是走站都利利索索的一次搂抱都没有,后来他厌了也就不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痴迷原野夜 当西方隐去最后那一抹晚霞,村庄、田野就笼罩在蓝色的雾霭里了。在这蓝色的魔盒里,一切都变得朦胧,变得似真似幻,在村北如仙境般的旷野里一身白色的轻纱的美丽的女神就立他赵锐锋的在眼前,他迷糊了站在眼前的是人还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她像一道天上降来的祥瑞赶走赵锐锋心中的阴霾,让他的天空变得光芒四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比天仙还美的书记的女儿韩玉兰怎能看上他。每次约会他都不知这是梦还是现实。可世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这样美姑娘竟爱上比她大十多岁的他这老光棍了。他也假戏真做,爱的一塌糊涂了。他心荡漾他好幸福,好幸福!他要欢呼要歌唱!那被人爱和爱着别人的感觉真好而且她还是天下最美的姑娘。他又回到久违的爱意里。他的生活翻开了新的充满刺激的一页。白天当东方升起那一轮朝阳把村街照得一片金黄金黄的时候,三靓男靓女在街头出现了。赵锐锋和韩玉兰、李小苗神采飞扬并排走在去副业队的村街上,连身边的土屋都被照亮。白天他们在近在咫尺的办公室里办公,晚上就是他们的美梦。那是个没有争斗、没有仇恨、是五光十彩、鸟语花香的世界。在这幽静的港湾里,他们看夜色流动,听露珠落地之声,嗅野花青草的芳香。只有这时被压抑的心情才彻底放下。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和他的小惠约会时一样。西武庄四周的田野都有他们的身影,有时有月亮有时没有月亮。有时是晴天,有时下着小雨。走累了他们有时坐在岩畔上,看天上的星星,看天上的月牙,那月牙儿多像一只小船,载着他们飞呀飞,飞到没没有烦恼的天上去。他们走呀走呀走到了青纱帐,他们一头一进北边玉米地里,就像野兽进了森林,鱼儿进了深渊无比的自由自在。他们总是在玉米地的中央停下,在这与世隔绝的神秘世界里,在这秋天的夜晚,在这如诗如歌的玉米地里,嗅着大地的芳香静静地听原野的歌唱。玉米向给他们站岗的哨兵。蛐蛐的叫声彼起此伏,给他们奏着优美的乐章。和其他情侣不一样的是,不是只他们俩约会,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李小苗。戏开始唱时有她,后来就甩不掉了。 实际都是是赵锐锋一个人在谈,她们两个都是在听。赵锐锋有那么多的故事,他永远讲不完,在女神面前赵锐锋激情四溢。他发表宏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他俨然大作家大评论家自居评价古今中外作家作品。世界上他最崇拜的作家是托翁,最欣赏的小说是《红楼梦》他对中国四大名著中的《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评价的一钱不值,认为前者是故事雷同,光因女子出轨而发生的故事就有七八处。而后者只是胡编乱造三岁小孩都能写的出。而《三国演义》不过是流水账。他最欣赏的是《青春之歌》里卢嘉川几个北大学生在学校聚会意气奋发慷慨陈词的场景。因为进入北大曾是他的梦想。 赵锐锋也有热潮退去的时候。他从狂癫里清醒过来又羞愧得要死,他何德何能让女神去爱?这还是不能爱的爱。他们多想像别的男女青年那样正大光明的恋爱,他们手挽手走在大街上,集镇上,让人们见一见绝世美女的风采,但他们不能,他们只能在夜里。在夜里他们不能靠近。赵锐锋知道韩玉兰和小惠不同,她们几乎是两代人,小惠温顺像一只小猫,又像一潭清水,她在赵锐锋面前她从不敢流露自己的感情。而韩玉兰成长在变革年代思想叛逆大胆,倔强,就像带刺的玫瑰让人爱又不敢接近她,她敢说敢干,像一团火,碰到自己爱的人就会燃烧就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赵锐锋虽强烈地爱着她,却不敢碰它,一碰就会爆炸,炸的他们粉身碎骨。一碰爱的岩浆就要喷发,一喷就千万丈,会把他们烧成灰烬,为什么?因为他们面前有一个不能逾越的大山,那就是韩虎。他能同意他们的婚事吗?这是不可能的事,就像上天上摘星星一样不可能。他碰了她。不能给女孩承诺的情况下他就是恶魔、淫棍。,赵锐锋一直牢牢控制着爱情的闸门,不点燃那引起爆炸的引线。悲情王子赵锐锋想到做到,在几年里的约会他从没有碰过她们。见到心爱的姑娘就在眼前却不能亲近那滋味有多难受,但赵锐锋克制住了。怎么解开这个结。赵锐锋开始创作他的《大溪河的女儿》,只有写书成名,才能敲开韩虎这个门。只有写书成名才能娶韩玉兰才能带她飞。才能实现他们那省城的“千年之约”。在约会和工作的有限间隙里他又写起小说来。本以为爱情来临会使他才思奔涌却适得其反。和小惠恋爱时生活平静如水,易于写作,如今和韩玉兰的爱是不确定的爱,并且他时时觉得韩玉兰就是水中月镜中花,不定那天就像鸟子一样飞了。当时的状态就像发着高烧的病人亢奋、恍惚、疯疯癫癫,他怕失去她,整个白天是在惶恐中渡过,直到夜晚她来到他跟前他的心才放下。他整个心都悬在空中,这样的心情能静下心来写作?我们的大才子遇到大麻烦了。他像是困在泥沼中的蛟龙、翻过身的甲鱼他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秋天学校老师集合在铁道边的北宋村种了“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反修麦,天就凉了。原野上高棵植物都已收获,地里空旷了。一个秋天的晚上,水银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在弥漫着浓郁甜甜的涩涩的潮潮地瓜秧和青草的气息的村北原野上,一块地瓜地的中央,他们依偎着坐在湿漉漉的地瓜沟上已经很久了,露水落在他们身上像下了一场小雨,他们身上都白茫茫的,像晶莹剔透的冰人了。他们头发都湿的打了绺。身子都坐的发麻了,他们都没有懒得动,他们的身是冰冷的心是火热的。他们正沉浸优美的故事中。一天赵锐锋找到了一个小册子,是写了一个民间故事,是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他看过和听过不少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但都没有这小册子是的故事讲的情真意切,那悲剧爱情和他们爱情十分相似,他为主人公的命运百般惆怅在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他动情地讲给她们听。 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一个镇里住着两户人家,一家姓姜,一家姓孟,他两家都是家财万贯的大财主。只是孟家儿孙满堂,家人烟稀落,没有儿女成为憾事。这年孟家种了棵葫芦,葫芦枝繁叶盛,翻墙倒了姜家,在姜家长出了一个葫芦,长的出奇的大。人们以为怪事,都来看蹊跷。到了摘葫芦的那一天更是人山人海。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呢?等锯开葫芦,从葫芦里走出一个美丽的大姑娘来,出来就来到姜家两口前喊爹妈。人们由惊到喜,这原来姜家老两口行善积德是上天给他们送女儿来了。老两口更是欣喜若狂,把女儿当成掌上明珠,因这孩子是从孟家的葫芦里出来的,给女孩取名孟姜女。从此姜家有了欢乐,日子过的更好。渐渐的女儿长大了,出落的美如天仙,上门求亲的络绎不绝,可小姐一个也没有看上,而成了僵局。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小姐无聊就下绣楼来到花园里玩耍。只见那花园里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只见一对大蝴蝶在她面前上下翻飞,逗她玩里。她拿出折扇扑她们,它们飞的不紧不慢,可就是让她扑不着。她随着蝴蝶来到花丛深处。猛然她吓了一跳,从花丛里走出一个俊俏的书生来。“你是何人,为何藏在我们后花园里?” “很抱歉,打扰了小姐,我叫万喜良,因逃婚才藏到后花园里,请小姐赎罪!”说着香小姐深深鞠了个躬。小姐只见这书生长的潇洒飘逸,风流倜傥早看的呆了。万喜良见小姐貌美如花,疑似天女下凡也看的呆了。许久小姐才脸一红扭头跑了。回到绣楼,小姐就病了,不吃不喝,生命垂危,那万喜良也是如此,百般医志都无用,急的两家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两人就要命丧黄泉之时,镇上来了个癞头和尚说是能治百病,无奈病重乱投医两家都请了和尚看病,那和尚给出的答案一样,是得了相思病。并说只要问一下他她相思的人是谁,并让他们结婚,这病就好了。两家如和尚所说,向两家孩子问出了相思的人。两家结了亲。万喜良和孟姜女的病都好了。却说结婚后万喜良孟姜女这对小夫妻真是那个百般恩爱,如漆似胶。这是好景不长,秦始皇修长城,是成年男子都要去。万喜良也不能幸免。临走送别那天人们那个哭呀,哭的泪如成河。他们知道这次去就是永别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看看快到了冬天了,孟姜女知道丈夫修长城的地方在很远很远的北方,冬天那里一定很冷很冷,她就做了寒衣给丈夫送去。送寒衣那天乡亲们送她,有让她给自己孩子捎鞋子的,有捎袜子,有捎口信的,孟姜女一一答应。孟姜女走了,朝北方去了。她越往北走越荒凉,越往北走越寒冷,她走呀走,不知走了多少天,终于看到长城了。见到了恍如鬼魂的快要累死的修长城的人,她问他们她的万喜良在那里,他们说万喜良死了埋在长城下了。孟姜女听了那个哭呀,一哭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哭到长城七百里。这事让秦始皇知道了。抓来孟姜女见他,一见貌如天仙孟姜女一下呆了。一定要她做妃子。孟姜女提出三个条件,只要秦始皇答应,她就嫁给她。她的条件是,一要秦始皇到长城祭奠修长城死去的人们。二是不要新婚夫妇修长城。做了前两件事后要秦始皇在海边修一个探海楼,在楼上成亲。秦始皇一一答应。就在秦始皇做了前两件事后在探海楼和孟姜女成亲时,孟姜女跳海自杀。秦始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皇帝的话是金玉良言,前面孟姜女要他做的那两件事不能更改。秦始皇吃了哑巴亏。赵锐锋讲了多久,两个姑娘的泪雨下了多久。她们柔软的心为故事主人公苦难的命运流泪伤心。更为他们自己的坎坷的爱情伤心流泪‘’ 赵锐锋的出现改变了韩玉兰的生活,她的生活不再寂寞。他的小说向她打开了通往外部世界一扇门,让她看到了异国他乡的美景,体验人物的奇特人生,她走入书中与书中人物交流,那书中伟岸英俊的骑士,静寂的旷野,萧肃的丛林都让她陶醉。生活中他给她带来了新奇,那月光下的河口,那幽静的玉米地,那灰暗的小路,,那博学多才的男人,那动听的男中音。一切都像现实又像在书中。他像一束阳光,一滴春雨,一抹晚霞。给十五岁的单纯的少女带来五彩的梦。他有那么高深的思想,那样富有哲理的语言,那样沉郁的面孔,他知道的那么多,“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他心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故事。她把他当成了一个伟人。他分明是一个伟人,但是她早把他当成又一个“丹东”,又一个“于连”了。他不会一直生活在底层,他会飞到蓝天上去。在他面前他是一座大山,她就是一棵小草。在他面前她越发自卑了,越不敢说出心里话了。不敢祈求做他妻子,哪怕去做他的情人也心满意足了。她期盼着等待着,她的神爱上她,她要等,一年两年,一只等到老她也要等。 她暗暗祈祷。他能写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作品,走上人间天堂。到那时他会带上她一起飞上天堂永远离开这贫穷讨厌的农村了!天真的少女幻想着他是周瑜,她就是他的小乔,他是张学良,她是他的赵四小姐,他会带着她走遍全世界,她们会在夏威夷海滩上晒太阳,在巴黎大铁塔下照相,在英国泰晤河边散步她。过了几天一个惊天大事来了,九月九日伟大领袖***逝世了,天塌了,地陷了,全国人民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教育学院设了灵堂,学生老师都带着小白花到哪里祭拜***,***去世人们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心里无比的空虚的韩玉兰李小苗更把赵锐锋当成了她们的偶像当神来崇拜了那是很自然的事了。具体韩玉兰走上这一步还有另外原因,是赵锐锋太英俊了。他不但是他同代女孩的偶像,还是几代女孩的梦中情人。 这事还是四十年后年过六旬的赵锐锋和妻子张凤在泰州照顾在泰州一中上高中的小外甥时,他听一位到他们住处玩的一个同乡道出了这个秘密。那同乡是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子,她和赵锐锋夫妇谈着玩时偶尔说出:“嫂子你也许不知道,我大哥可是几代女孩的梦中情人,我们这些女孩子年轻时候,在一块没事就谈论村里谁最帅,最漂亮,都把大哥排第一。我们都谈论你,你成了我们的神。” “那里,别开玩笑,我都比你们大三十多岁,按年龄可当你们的父亲。” “真的,你呀,夏天穿一身白衣白裤,冬天是藏青色风衣。你浓密的黑发向后梳着,方正的脸膛上剑眉下那双大眼睛仍然炯炯有神,你那样帅气风度翩翩。我们女孩都想怕是你到八十岁年轻人也没人比上你的风度、气质。” 赵锐锋第一次听了异性对他的评价,才觉得人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们多半是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怨不得他走过去会有那么多的回头率,怨不得给大队苹果树剪枝的外地技工说他是城市知青。实际自己有一张诱人的臭皮囊罢了。这样看来一代美女韩玉兰疯狂的爱赵锐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一、找工作远走定水 一日,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来到玉兰奶奶家,进门就喊玉兰奶奶为表奶奶。玉兰奶奶和小伙一交谈,原来和小伙是多年不走动的亲戚。小伙是来叙旧的,但礼物却贵重的很,糖茶烟酒,鸡鱼肉蛋俱全,显示来客的阔绰。玉兰奶奶对这不速之客印象很好,不久小伙就托媒人到玉兰家上门提亲,这小伙就是那个常到副业队的煤矿工人王新汶,是他家向韩玉兰提亲的。玉兰奶奶到是对这门亲事挺满意,就给儿子说了,儿子也见过王新汶也挺满意,就让继母去探玉兰口风。儿子下了命令,做继母的不敢怠慢,就向孙女说了东武庄王家提亲的事。 正和赵锐锋爱的死去活来沉浸在幻想中的女孩那里听得这个韩玉兰一听就恼了:“奶奶别提这事,我还小呢!”。 “在农村十五六都要找婆家的。” “那是老封建,我不到二十不结婚,谁再提就别怕我翻脸。” “不提了,不提了,听你的不行!”奶奶败下阵来,从此不敢在孙女面前提这事。只有叹气的份了。第二天王新汶又来到奶奶家,这次是送来了一排车块煤。奶奶知道小伙和孙女的事不大可能,怕耽误了人家就委婉地像小伙说了孙女近几年不谈对象的事。让小伙不要再来了。谁知那小伙也是个犟种,他说:“表奶奶你放心,我喜欢玉兰,但不勉强她,她一天不找对象我就等她一天,一年不找对象我就等她一年,什么时候她找对象了,我才死心,那时我还要来,因为我们是亲戚,我来看我表奶奶总行吧!”说得奶奶唏嘘不已。 再说李小苗这里。赵小金也追得急,可小苗不急,她妈妈也不急,她妈妈见自己女儿如花似玉,找个煤矿工人可惜,还想找个国家干部,还想让她爸爸在上海找个城市人里。因此没有答应赵小金的求婚,这正中李小苗的下怀。她正热恋自己的姐夫赵锐锋那里容得下别人。婚事也这样悬着。但小金也是个犟种,仍不依不饶托人说媒,说什么非小苗不娶的。 话说正在赵锐锋深陷在热恋中过着似醒似梦的日子时,一个惊人的消息让赵锐锋如梦方醒,在阳历年前村里突然传出赵卫东招工渤海油田的消息,是在渤海油田工作的赵杰伯父的女儿赵萍办的。赵锐锋大感诧异。前段时间自己找伯父要出去工作,怎么如今却招了赵卫东,他们父女搞的什么鬼?按说都是一样的堂兄弟,你赵萍要招一块招了去,不招一个也不招,怎么厚此薄彼再说俺父亲冒着生命危险把你送到解放区,没有我父亲就没有你赵萍,你怎么这么办!赵锐锋听说这事带着疑问心急如焚地去三奶奶家找二姐赵宁问问情况。 “果真来了一个准签证,名字就是赵卫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宁支支吾吾也说不所以然来。原来赵宁心中有鬼,这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赵宁这个人是赵杰前妻生的,前妻共生了两个女儿,赵宁是老二。赵萍是老大。赵宁几岁时母亲病死跟着老爷奶奶过,一直没有出来工作,在家照顾爷爷奶奶,后爷爷死了,和奶奶相依为命,后来找了对象是个煤矿工人,现在已有了三个孩子。她的堂叔赵老枪怕她在队里劳累照顾她让她在村里当了村妇女主任。赵宁行事不行,秀芳曾说过一件事,她刚嫁过来不久,给赵宁家摊煎饼,也叫滚煎饼,就是拿一团地瓜面团在滚烫的鏊子上滚。秀芳本来为人实在又是新媳妇,摊了一天煎饼也没人换一换,赵宁耍奸说不会摊,烧鏊子的小姑娘真不会摊,这就苦了新媳妇李秀芳,两手都烫起十几个血泡,惨不忍睹。为这事母亲还找了赵宁。这还不说,看看人家是怎么管饭的吧,中午吃饭,给她俩吃的地瓜面牛肉水萝卜水饺。说是牛肉水饺实际只不过放一星半点牛肉,无油无盐,疝气的让人难以下咽,小姑娘到屋里拿东西却见赵宁和她奶奶在屋里偷偷喝白面条里。赵宁还好记仇,具体是从这样一件事。赵宁不知道怎么冒犯了地痞李继武,挨了打。赵宁和二叔赵霸天关系不好。赵宁就找赵老枪给她撑腰。赵老枪见侄女没吃多大亏,和这赖皮闹起来也没什么好,就呵斥赵宁几句给了李继武面子,按下这事。可赵宁却对堂叔记恨在心,说不帮她打架,还呵斥她。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也是。就在招工这件事上赵宁报了仇。招工这事本来是赵锐锋引起,赵锐锋给伯父去信要出来工作这事,赵杰虽然当时回绝了这事,但后来思前想后,觉得不招工对不住堂弟,是他舍命护送女儿到解放区的,现在他儿子要出来工作,自己怎么也得还这个人情。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还?自己出面不行,于是他想到了在渤海油田工作的女儿。渤海油田待建之际,正在面向全国招收工人。他就给女儿去了封信,让女儿帮忙,父亲托付的事女儿自然答应,赵萍是总厂组织部长她有能力办到。只是他们父女不知道赵锐锋的大名,只知道赵锐锋的小名叫大勇,就打电报让赵宁发回赵锐锋的名字这里好发准迁证。还嘱咐如果老家兄弟有到年龄的多写几个名字来备用。赵宁接了电报喜上眉梢,此仇终于可以报了。她接到电报不是找赵锐锋而是屁颠颠地去找和她本来关系不好的二叔赵霸天去了,她和二叔密谋此事,就给赵萍报了赵卫东的名字,搞了个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真是蛇毒妇人心,按常理赵萍让你多报几个名字,你只是动几下笔家乡兄弟就脱离苦海了,以后谁不念你的好,就是不报别人你报上赵锐锋也行为啥把事做绝。这就是好人和坏人做事的不同了。这下可把赵锐锋坑坏了,赵锐锋在赵宁这里问不出什么,就从赵宁这里要了赵萍地址,向学校请了假,就坐上火车去大姐所在地定水要指标去了。 火车在寒冷的灰色的山东平原上飞驶,轰隆隆的车轮声在这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响亮,车内受到颠簸之苦的旅客大都昏昏欲睡,像是霜打的叶子一样无精打采的。车厢内几个不甘寂寞的年轻人在打扑克,咋咋呼呼的吵闹声给沉闷的车厢内带来暂时的欢乐。这时咱们的主人公赵锐锋正在坐车窗边看着窗外往后飞驶的田野和萧疏的村庄陷入了沉思。此时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神情如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空一样阴沉。他知道这次招工可能又要和自己擦肩而过了,他知道此去要指标希望不大,他只是去碰碰运气罢了,就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争取,因为他的机会已经不过了,他已经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已经有了孩子,他多么希望招了工和心爱的姑娘来到油田,再也不让她凉在沙滩上了。幸运之神能降到他们身上吗?不得而知。 赵家四大家在外面的人多,赵锐锋原有过招工机会的。一次是在赵卫东过继到卫花家不久,现孤身一人的在沂州南岭煤矿医院妇产科当大夫的赵锐锋四爷爷的孤身一人三女儿赵云菊见哥哥过继了赵卫东也想过继个人。赵方菊第一次谈对象挨了骗,她到男人家去时见到了男人离婚不离门的女人,赵云菊立刻发了疯大骂男人是骗子。从那高傲倔强的赵云菊从此不结婚了,随着年龄增长赵云菊也考虑身边有个继承人了,她选中了堂侄赵锐锋,矿上照顾她给了个煤矿工人指标,赵云菊就决定给赵锐锋。为此赵云菊还叫赵锐锋去了南岭煤矿医院她的住处和他谈招工的事。说很快赵锐锋就要招工了。可是赵锐锋最终没有等来招工的消息。赵锐锋如今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不知怎么三姑转了簧,因此赵锐锋也没过继给赵云菊,去矿上当工人的事也告了吹。 还有一次就是在赵锐锋父亲过世的那一年。从大河五七干校释放出来的四爷爷家赵云忠大叔分到沂西建筑公司任直属队队长,沂西建筑公司也是部队建制,是五个营和一个直属队。一到直属队大叔就给赵锐锋、赵卫东两兄弟弄了沂建合同工指标,就是到建筑队当小工。合同工几年后是可以转为正式工的,因此他们当了合同工就是一只脚踏进了国库粮的大门了。两兄弟兴奋不已,认为这辈子有指望了。只是招工时遇到了点小麻烦,管区书记卡着不放人,非让大叔给弄几个指标不可。大叔没法只得又给管区书记弄了指标这事才算完。 去沂建上班那日,沂建专门开来两辆大卡车来接他们。这次招工共三十人,水镇十五人,镇里十五人。里面男女各半。这些即将奔赴新生活的年轻人,似乎看到铺满鲜花的路在向他们招手,他们眼前一片光明。他们站在敞篷车上迎着扑面而来的和煦的春风,欢欣鼓舞神采飞扬。他们去的地方是沂州城南的七零九工地,就是从省城转移下来新华印刷厂。此时正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时候,一些工厂都转移到山沟里来了。赵锐锋在路上看到公路两旁到处都是正在建设中的厂房,这就是所谓的三线建设了。汽车载着几十颗充满希望的心在泰沂公路上向北行驶了半天又拐向了西,向西跑了一会又拐上了南边山套,不久穿过一个小村后在一个小河边停下来。眼前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工地上楼房厂房大都成雏形,看来工程已到了收尾工作。大门左侧是一座刚建成的石砌的楼房。在楼前大叔和领导班子成员迎接了他们。记得那天大叔笑的很灿烂,他指着他的两个侄子对下属说:“你们看我的两个侄儿长得帅不帅!” “帅,帅!”众人齐声符合,笑声一片。说实话赵锐锋和他兄弟赵卫东真是少有的帅小伙,他们给大叔长了脸,大叔感到自豪才这样在下属面前夸他们的。一会一个黑脸的瘦瘦的中年人给新来的合同工训话,那人自称是工长,他们也不知道工长是什么官,反正比大叔的官小,然而却是他们的话,两人都是细皮嫩肉,一样的黑眉大眼,如一对亲兄妹。赵锐锋感慨他们是绝佳的一对,但是天下有几个能成眷属的呢,没有几个。最后也没有听到他们成亲的消息,赵锐锋为他们可惜了很久。星期天施工队也组织一些活动,主要是和中学进行乒乓球、篮球比赛。热爱体育的赵锐锋都是积极参加的,这些活动使赵锐锋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新生活虽然很快乐,但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常回家。两兄弟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得步行到高庄,从高庄坐公共汽车走几十里到沂州东去坐火车,挺麻烦的。 有一次两兄弟突发奇想,决定步行回家一次。他们盘算,他们工地虽在沂州地面,却在沂州最南面和泰州的接壤处,这里的垂直距离不比他们家乡到县城泰州远多少,他们估计他们家乡到工地也就一百里左右,最多一百三十里,估计一天准能到家。从地图上看他们回家有两条路,一条是翻过平好话让他带他们一程。司机推脱不过只得让他俩上车。汽车到山下山前公社,司机说不走了让他们下车,他们只好下车,可他们下车后司机一加油门汽车飞一样地开跑了。兄弟俩叹息人心不古,司机人性不好,汽车带个人和开空车一样,但人家就是不带你,不行这个好。人为什么会是这样。怨不得要提倡学**做好事,可这个人是怎么学的。两兄弟怨恨这司机,但怨恨归怨恨但还得走路,直走到太阳西堕,人困马乏一步也不愿走的时候。他们才到了家。等到了家,媳妇给赵锐锋做的一双千层底新布鞋都磨得见了底。一次他们从平着笑着。不用说他们就是从全国各地招来的石油工人了。不用说他的赵卫东兄弟也是其中的一员了,赵锐锋看到他们真是羡慕的要死。他不敢在街上停留,怕受不了刺激疯掉了,就急急忙忙出了县城去找城西边的燃化部七零四总厂了。大姐赵萍就在那里上班。 从县城往西一里就是七零四总厂所在地。是个灰不溜秋破破烂烂的大院子。厂子虽破败,但牌子却吓人,是中央燃化部直属的厂子.,国家重点企业。进了路南破旧的七零四总厂的大门.里面仍然是一片灰色破败的景象。一条见不到头的灰色大马路。路两边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掉了叶子的大杨树。右边是一座座灰色破旧大厂房。左边是十几排平房,也是青色的。打听大姐去处,大姐名气很大,她是七零四总厂的组织部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她的家在最在这平房前排最东边的一家。赵锐锋很快找到了大姐的家。总厂组织部长的家也是大港油建书记的家,大姐的丈夫老张是渤海油建书记,他和大姐都是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大姐夫是师级干部转业,是属于高干了。大姐是团级干部转业。当时这高级干部的家也普普通通,不过三间平房而已别无他物。什么都缺少。这让赵锐锋有些失望,高级干部怎么住这样的地方?住什么地方?应该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小屋不大,却是人声不小,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吵吵嚷嚷、笑声不断。赵锐锋推开虚掩的门,只见屋内高朋满座,那些人都向一个齐耳短发容光焕发的中年妇女献殷勤,赵锐锋料定那中年妇女必定是大姐了。人们见赵锐锋进来都静下来,上下打量赵锐锋。赵锐锋刚想和大姐说话,大姐早一步上前双手握住赵锐锋的手说:“你就是大勇弟,是吗快坐,快坐!” 众人见部长家来了客人就和大姐打个招呼悄悄地溜走了,屋里只剩下大姐和一个小青年,那小青年接过赵锐锋带来的土特产一点煎饼和几斤花生米。小青年是大姐的秘书,那人手脚伶俐、说话客气,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又是递烟,忙得不亦乐乎。末了他在大姐耳边耳语几句就出去买菜,大姐让他带钱去,他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有的是钱。”说着乐颠颠地去了。 屋里只剩下大姐和赵锐锋了,姐弟俩坐在大桌边喝水拉家常,赵锐锋心里虽然很急一心想着招工的事,但一时说出来太唐突,就只得和大姐拉家常。拉着拉着就拉到父亲上的事了。赵锐锋如实讲了父亲的经历。赵萍诧异地说:“大叔也当了兵?” “当了,就是因为送你去解放区被还乡团追杀才当了兵的。” “是大叔送我当兵的,不是二叔?赵宁怎么说是二叔?” “不是我叔,我叔是和你同岁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扮成父女?”赵锐锋一口否定。他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赵宁搞的鬼,真是蛇毒妇人心,赵锐锋气愤难忍。但守着大姐他没有发作,毕竟她们是亲姐妹。 “懊,原来是大叔送的我,原来弄错了!”大姐欲言又止,“原来是这样,怨不得我爸让我给你找工作。只是可惜来晚了一步,如今到了阳历年底,今年的指标都批完了。”阴差阳错大姐没能给赵锐锋弄到指标显得有些尴尬。她见赵锐锋有些沮丧就忙改口说:“你别急,等会我去厂里再争取一下,看看能否再弄个指标。”大姐说完就急匆匆地去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姐回来了。她有些遗憾地说:“的确是太晚了,明天就是阳历年了,机关都放假了,上那里弄指标?但是大勇弟,今年不成了。如今粉碎“四人帮”,邓主席主持工作,国家大搞建设,明年油田还会招人,明年大姐一定给你弄个指标,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今年真是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了。”大姐觉得对不起赵锐锋父子,有些焦急,忙安慰赵锐锋。等赵锐锋情绪稍稍稳定后。大姐才谈起这次厂里招工的内幕。 她说:“我刚从四川油田调来不久,你姐夫正在办调动之中。我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在党委讨论招工问题的会议上,党委对这次招工要求很严。党委成员一个人只照顾三个指标,我就给老家要了一个,给枣庄的二姑家二表弟要了一个,给你姐夫老张四川老家的侄女要了一个。谁知后来就乱了,党委成员要多少都行,我知道乡下困苦就想多弄几个指标给乡下的亲戚朋友,只是只有几天时间,你得知道姓名籍贯才能发准迁证,我当时对老家的人不熟悉,给谁发准签证?因此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只给知道的发了准迁证,她的秘书那个小青年就要了三个。”她嘴里说着心里还是埋怨这位不争气的妹妹的,“赵宁呀赵宁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怨不得在老家受苦,是做事太荒唐了,你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我早让你多报几个名字你不报不说,还故意把赵锐锋写成赵卫东让我不能还大叔这个人情心里过意不去。弄得现在一切都晚了。”大姐和赵锐锋谈了一会话。她要赵锐锋要在徐水多待几天,星期天她要给赵锐锋包酸菜水饺。赵锐锋看到招工是没戏了,也就承认了这个事实,也就死了这条心。再说你不死心怎么办,只得把这事想开了。傍晚大姐的孩子都回来了,大女儿二女儿都二十来岁都参加了工作,老三是个儿子,他和两个妹妹都在上学。大姐的两个女儿性格迥异,大女儿叫丽的对母亲老家来的这个生面孔笑脸相迎,还一个一个舅舅的叫,对赵锐锋很亲热,难得高级干部的女儿有这姿态。而大姐二女儿正相反,她见了赵锐锋连眼角都不瞅,只是白了赵锐锋一眼就进了里屋到吃饭都没有出来。几个小点的孩子对赵锐锋没有成见,嘻嘻哈哈的。晚饭自然丰盛都是那个小青年张罗的,有鸡有鱼的。但赵锐锋一点也吃不出滋味。 第二天赵卫东来到了大姐家里,几天不见赵卫东像完全变了个人。和赵锐锋在街上见到的那些工人一样穿着蓝色的绵工作服,戴着雪白的翻羊皮帽子,像电影《智取威虎山》上的扬子荣。赵锐锋自然是心里如打了五味瓶一样酸酸的不是滋味。赵卫东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高兴地大谈他的工作去向,他要去油田钻井队了,他们钻井队共四十人。男女各半,来自天南海北,明天他们就出发了,带着他们的希望和憧憬开始他们的新生活了。赵锐锋又嫉妒又羡慕,他的心早飞到了广袤的渤海平原上,几十个青年男女搭起帐篷竖起井架。白天干活,晚上点起篝火,在篝火边尽情地跳舞歌唱。几十颗年轻的心在跳跃在飞翔。而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赵锐锋而是赵卫东。赵锐锋能不伤感。闲着没事赵锐锋就到县城去,他总站在路边,目送一辆辆载着钻井器材和年轻工人的汽车从身边走过。他的心也随着汽车远去直到最后一辆汽车远去了他还站在那里,车上那一张张青春阳光的笑脸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三天后的傍晚,赵锐锋出现在家乡水镇的火车站上。那天天气阴沉还下着小雪花。赵锐锋下了火车孤零零站在车站阳台上。看那路灯下那雪花如灯蛾在飞舞。赵锐锋见天还没有黑透,就赶忙越过铁轨往南面的西武庄村走。前面说过,赵锐锋堂堂一大男人,害怕走夜路。这都是小时候听人讲那些鬼怪故事吓的。赵锐锋知道今晚有八里夜路要走。他心里不免发怵,步子就加快了。他刚翻过铁轨来到南边的路上,忽然斜刺里飞出了韩玉兰和李小苗。赵锐锋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被爱烧昏了头少女来迎接赵锐锋来了 “你,你们干什么去了来了,怎么在这里?”赵锐锋虽惊喜又不安。 “来迎你呀,怕你害怕呀。”李小苗快嘴快舌地说,“我和玉兰姐早想来迎你了,不信你问玉兰?”韩玉兰羞赧地点点头。 “你们怎么知道我去徐水找工作的事又知道我今天回来,又知道我坐这趟车?”三人上了路赵锐锋一左一右把两个女孩揽在怀里疑惑地问。 “怎么不知道,你一走我们就知道了。我们听说后,真是又高兴又苦恼,高兴的是你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不在农村受苦了,苦恼的是你远走高飞,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盼着你招工又怕你离开我们,我俩这几天如掉了魂一样,惶惶不可终日,我俩一天跑火车站几次,看从北方来的火车到站的时间表,天天我们等,已经等了三天了终于等到了你!”,忽然李小苗惊叫着说:“你招工了没有?你怎么回来了?” “没有!”赵锐锋沮丧地说。 “没有。怎么会呢!”小苗惊叫着,“你和赵卫东都是同样的兄弟,怎么只招他不招你,这不公平!”小苗给赵锐锋打抱不平。 “唉,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说清楚的,好了别提它了,不当工人不是一样活着?”赵锐锋自嘲着说。 “那可不一样,当工人多好,吃香的喝辣的,我和玉兰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飞出农村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就再无遗憾了!” 靠在赵锐锋肩上的李小苗又动情地说:“哥,你知道吗”她总把姐夫叫哥。“一天我和玉兰姐赶集,我们看见一个人特想你,我们就跟着那人走,那人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直到那人走上了一条与我们村相反的路。我们才知道那人不是你我们才懊恼地回来了” 赵锐锋和小苗说着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韩玉兰,她听了赵锐锋没招工就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赵锐锋知道他让她失望了,心爱的女孩必定做着和他去油田的梦。对不起呀,心爱的姑娘!为了我们一起飞,我会努力的!赵锐锋暗暗下着决心。 他们踏着冻得坚硬的地面往前走。雪下的的更紧了,他们加快了脚步。四周灰茫茫一片,像他们未知的前途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二、招工致死老厂长 转眼又到了一九七七年的春天。韩玉兰十六岁了。这时女孩已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是最美的时候。这朵溪河畔最美的最娇艳的花朵急切的等待着她的主人来采摘。可她的主人迟迟不动手,她等不及了,她要劝心上人私奔。星期天到了,韩玉兰避开李小苗迫不及待地约赵锐锋到南边岭上看桃花。这也是他们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的第一次约会。他们骑车过了玉树村,村南边是个沙土岭。岭上种满了桃树。人们就叫它桃岭。岭前就是连绵百里的凤仙山了。他们上了岭钻入桃林里了,路两边就是桃花盛开的桃树,他们如钻入花海一般。桃岭上没有人影,静悄悄的,只听到桃花轻轻的絮语。他们在路边插好车子。相拥着并排躺在桃树下松软的的沙地上,春日的地气在蒸腾。躺着上面就像躺在暖暖的棉被上。他们的上面是桃花的海。树上的桃花挨挨挤挤,一簇簇开满枝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粉红的花瓣,黄色的花蕾,真是漂亮极了。无数对生活充满热爱的小蜜蜂“嘤嘤嗡嗡”在他们脸前飞来飞去在忙着采蜜,热闹极了。空气中弥漫着撩人桃花的甜香,让人痴迷,让人心醉。韩玉兰紧挨着心上人,她好幸福好幸福!她多想这样依偎着他,永不分离。赵锐锋何曾不这样想。他也想和心爱的姑娘一走了之,浪迹天涯。可他顾虑太多。他不能太自私,他看着身边如花瓣一样娇嫩的女孩,他犹豫了,他们私奔了,这美丽的女孩就像从温室里移出的鲜花,得不到充分的营养很快就会枯萎,就像花瓣一样飘落。他不能让玉兰跟着他受罪,一点也不能。如果私奔他的写书成名的愿望会破灭,因此他下不了决心。人总是得陇望蜀的,玉兰要的可不是他们这样一直混着。她要嫁给他永远在一起,她为此夜不能寐,她知道父亲是绝不会答应他们的婚事,没办法他们只有和其他情人那样私奔。私奔也是她脑子里常出现的字。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含苞待放的桃花如雪花一样纷纷落下,像下了场花雨,一时落红无数,他们的脸上身上落满了花瓣,地已成粉色的了。 赵锐锋轻轻地抹去脸上的花瓣,也吹去玉兰脸上的花瓣,玉兰的脸的侧影就在赵锐锋的眼前了。赵锐锋一下呆了。青春女孩的脸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娇艳,脸如白皙如雪脸颊却泛着淡淡的桃红,人们说的“面如桃花”就是这了。“看什么?”韩玉兰见赵锐锋看她羞的用双手捂住了双颊。“看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赵锐锋扒开玉兰的双手。玉兰又捂上娇羞地说“成天在一起,还看不够?”“就是看不够!”赵锐锋又扒开了玉兰的手。玉兰不捂脸了。转过脸让赵锐锋看个够。他们脸对脸眼睛对眼睛低看着笑了。看了一会韩玉兰动情地说“哥呀!我们私奔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那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一生一世再也不分离了!”韩玉兰她已经等不及了。她看着如精灵一样满天飞舞的桃花对恋人说。她不想这样耗下去,她等不下去了。她不能等到自己像桃花一样飘落的时候。 “玉兰我的最爱!”赵锐锋看着比花瓣还要娇艳的玉兰的脸庞动情的说。 “玉兰,你是个好姑娘!是天下最美的女孩,我是多么的爱你,从在大队见到的你的一刻起,你就是天上的仙女,你比仙女美一万倍,我盼望着我们私奔过着双宿放飞的生活,我在外干活,你在家操持家务,我干活回来一起吃做的饭。那是神仙的日子,我但愿有一天这样的夫妻生活,这辈子也值了。我为你做过多少梦,常见在美丽的大草原上,在清澈的小河边,有一个洁白的蒙古包,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河边洗衣服,一个小伙子在河边放羊,那姑娘就是你,哪小伙就是我。在这远离尘嚣地方我们生活的那样快乐。有时我想,我们两个绝色的人儿出走后走街串巷卖艺,你唱歌,我给你伴奏。不说唱歌就是你上台一站,人们如见天仙,一辈子也值了。可是思来想去我没勇气带你私奔,我担心的是两个家庭再无宁日,你爸爸不是气死也会杀了我全家自杀,我还害怕颠簸流离的生活让你鲜花一样慢慢枯萎。。。。。。”“哥呀!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什么苦也能吃,别的女人做的我照样能做,我会给你做饭,洗衣服,洗脚,你累了,我会在你身边轻轻的唱歌,直到你睡去,我会给你生很多孩子,让他们都快快乐乐的成长。。。。。”“不,我的女神,我决不让你跟着我受苦,决不,玉兰等着我吧!我一定会娶你的,等我有了娶你的资本,我就会光明正大的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这日子不会太远的!”说着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赵锐锋对韩玉兰的爱超出了一般的男女之爱,就像父亲对女儿,丈夫对妻子,哥哥对妹妹的爱,他太爱她了。他像呵护鲜花一样呵护她,她是他的生命,她成了他身上的一部分。他为了心爱的姑娘不受委屈他没有带玉兰私奔。他们的婚事就这样拖着,像搁浅的鱼搁浅在沙滩上了。 就在赵锐锋韩玉兰看桃花回来写作陷入停滞不能带心爱的女人飞陷入绝望的时候,这时他们教师队伍里却有老师飞了。她就是赵卫花她招工了。赵卫花是赵锐锋西院四爷爷独子赵云忠大叔的大女儿,也是民办教师,在北校教书。大叔是造纸厂厂长,按条件孩子可以招工。赵卫花到了年龄自然招工了,赵卫花算是解脱了不再当这“孩子王。”了这天上午,赵锐锋、韩天宇赵云和几个正在副业队的办公室闲聊来打发这漫长的春日。忽听外面“扑腾、扑腾”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鲜有人来的仙境的幽静,接着外面有人尖着嗓子喊:“锐锋弟,天宇弟,有好消息,好消息,赵卫花招工了,赵云忠大叔今天中午请客,下午学生放学,老师都到南校集合,校长让我来给你们下通知。”随着话音,办公室里闯进兴奋的满脸通红流着口水的韩老三。 “请客,赵卫花招工了?”有酒场,有好酒好菜了,这对于一年不见一点油水的他们这些穷民办来说是多么渴望的事,他们听了应该是欢喜跳跃的,可是没有,是沉默、无奈、惊讶,羡慕,各人都想着心事。韩玉兰李小苗想:一样的女孩子,就是人家赵卫花有个当厂长的爸爸,就一步登天了,她俩的心里自然是酸溜溜的。李小苗的爸爸是工人能接班,可人们往往是重男轻女,接班的也是李小苗的弟弟不是她。韩玉兰更是懊恼万分,她爷爷比赵卫花的爸爸官还大,如果不被坏人告回家致死,她不只是个工人,全家都是城里人。韩天宇听了心里一沉,不是别的,是又要花钱了,人家请客你就的凑份子,不能白吃人家的。韩天宇盖房正囊中羞涩,他最怕酒场,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了。赵锐锋想的是赵卫花招工是好事,可是自己呢,谁为自己招工呢?想想自己招工的失败著书成名的梦想遥遥无期和心爱的姑娘婚事不能未了赵锐锋心里隐隐的疼。 “三哥,云忠叔请客没说凑多少份子,”韩天宇无奈地问。 “校长没有说,老弟咱管那个干吗,那是领导班子的事,咱小民不用操心只管喝酒就是了!”韩老三拉着长腔阴阳怪气地说,“通知我下了,晚了不候。”韩老三交代完就兴冲冲地去了。 中午十二点,所有老师都到了南校。李全法校长也在。领导班子成员都在。聚会的老师为什么到的这么齐,是有原因的。迎来送往凑份子喝酒本是平常的事,这都是自愿的,谁有人情谁参加的,没有学校下通知的。如果学校不下通知,像卫花这样攀高枝吃皇粮走的,他们会抹皮脸不会去喝欢送酒的。份子钱最少三元,这是他们一月的补贴,是他们一家的全部收入,搭进这钱整个家庭的资金链就会断裂,不是迫不得已谁参加呢?今天特别是校长下命令的,这就让有些人有了投机取巧的心理。认为校长大发慈悲是公家出这份子钱的,认为学校有那么多学生复收的地瓜干,学校拿出点钱来九牛一毛,赵锐锋这么认为,韩天宇也这么认为,大家都这样认为。韩老二那句这是领导班子的事咱小民不用操心也起了作用,他俩就没有问份子钱谁出。那天西武庄全体教师在校长李全法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去了大叔家。大叔全家客气相迎。一向不拘言笑的大叔笑的比谁都甜。还挺幽默地说:“谢谢大家光临寒舍,你们的到来是我老赵莫大的荣幸。” 赵锐锋见李全法有些脸红,红得有些不正常,他讪笑着:“打扰了,让你破费了。”屋内两个桌子早已摆好,,早已上了些菜,鸡鱼肉蛋都有,满屋子香气扑鼻,大家被大叔让到座位上。李全法被大叔让到左边那一桌的主位上。能喝酒的都到东面主桌上了,不能喝酒的赵锐锋、韩天宇和女老师在西边桌上。从一进屋,赵锐锋的眼睛就注视着李全法,可从头到尾到喝了酒赵锐锋没见李全法拿出一分钱来。这就怪了,难道为人师表的教师是来白吃是来蹭饭的,大叔有钱不假,他也不在乎这几个钱,可这不合乎礼数,按当地风俗,请酒凑份子天经地义,除了学生家长请老师除外。难道他们要破这个例,拿他们老赵家人当猴耍,也许是早送过来了份子钱。赵锐锋还侥幸地想李全法之流没那么坏。大叔这次真是实心实意地招待他们,大鱼大肉的菜很丰盛,还上了老师们见也没见过的高档酒,烟是一律大前门,可是赵锐锋只想着贺礼的事,再好的酒菜也味如嚼蜡。最后赵锐锋还是知道了真相。 席间赵锐锋出来小解,他听大叔和他的好友厨师朱老六在西饭屋里说话,只听朱老六气冲冲地说:“我说咱兄弟俩弄的啥呀,这群白吃,愿不得人们叫他们臭老九,连礼数都不懂,我们这大鱼大肉也白瞎了。堂堂人民教师,在过去是叫先生的怎么这么脸皮厚,怎么吃得下,真气死我了!” “你生气啥,我老赵还拿不出几个钱,我请老师并不是要什么贺礼,他们来给我捧场我就高兴!”大叔哈哈大笑。 “唉,我的傻兄弟,叫我怎么说你呢!”朱老六无可奈何地说。听着朱老六的话,赵锐锋羞愧得无地自容。可一想,就李全法的品行,做出这样的事也就不足为怪了。那猫眼李全法本来生在溪河边一有名望的教师世家,父亲李光是远近闻名的老私塾先生。他兄弟李全立、李全有也是教师,他们好名声远扬。可这猫眼却是个另类。刚接触看他道貌岸然、文质彬彬的,可长了才知道这人不怎么样。对李全法的了解是在赵锐锋的本家哥哥赵卫洋搞的一次恶作剧上。中午饭空,李全法不在。赵卫洋神秘地对大家说:“大家听着,我会变戏法,一会变出东西来给大家看。” “你别吹了你能变什么?”大家不信。我赵锐锋也知道这位本家哥哥办事荒唐,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今天不知这老兄唱的那一处。 “好,看我的!”眨眼间赵卫洋从李全法床下拉出一个小缸来,掀开盖子,里面竟是满满一缸地瓜片。大家大吃一惊,怎么这里还有地瓜片。地瓜片不是在仓库里吗?赵卫洋说明情况,他说,“别看李全法表面装好人,是富得流油的公办教师,实际他却是个小偷。这老白毛每星期回家一次,就带一缸地瓜片走,回来就又充满再带走,这老白毛不知道偷了咱多少地瓜片了。”大家听了对李全法的看法一落千丈。这老白毛还有更可恶的事,学校勤工俭学养了几头猪,不想瘟死了一头,大家剥了喝了酒。谁知这老白毛还是偷了些肉块,又让赵卫洋弄出来展览。最后这老白毛实在在西武庄学校呆不下去了,不到退休就卷铺盖逃跑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出白吃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赵锐锋在屋外听了两人对话心里不是滋味。可当了傻逼的大叔一点也不在乎,在席间敬酒敬菜,谈笑风生少有的高兴。这就是老赵家秉性使然。憨直、诚实、厚道、呆傻兼而有之。老师白吃这事传到社会上,老师的威信一落千丈,臭老九的名声更臭了。这事事后有脸面的赵锐锋、韩天宇怎么也觉得不是事,副业队的几个老师就又凑了点钱买了被面给卫花送去,礼虽不重,又过了时候送去的,但总不是白吃人家的,面子好看些。 赵卫花招了工,这可急坏了一个人,这就是赵卫花的恋人邹文广。赵卫花和邹文广都在北校教书,邹文广是县教育局会计邹贵荣的公子。也是长的白白净净一表人才,就是脾气软些,大闺女似的。他的家庭也算和赵卫花家门当户对。邹会计的权力极大,掌管着整个县教育的财政大权。当时教育局还没有财务科,他这教育局会计就是财务科长。他管着向地方拨款的生杀大权,地方学校都巴结他。一开始接触时赵卫花和邹文广是成天打打闹闹的,后来不打闹了搞起了恋爱。只是邹文广怕不拘言笑的赵卫花爸,不敢公开和赵卫花的关系。就想到他招了工再公开他们的关系,谁想到赵卫花突然招工,邹文广慌了手脚。如果这婚事不马上定下来,两人分离后,不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赵卫花家请酒那天当晚上他们就在北校办公室里相约了。是来商量对策的。在北校北排中间那个屋子也就是当年赵杰司令派人打死鬼子的那间屋子里,在昏暗的罩子灯下,两个恋人长久地拥抱亲吻。末了邹文广对赵卫花忧心忡忡地说:“卫花,你当工人来,你还等我吗?” “等,怎么不等!”赵卫花信誓旦旦地说。 “真的,你能等我!”邹文广兴奋地直跳,他说,“卫花,我也很快要招工的,我爸正在给我找着呢,你好歹等我。”个性腼腆的小伙更紧地搂住了赵卫花生怕她逃走了似的。有人替邹文广出主意,要他要了赵卫花,免得夜长梦多,可小伙子怎么也做不出来,终于没有下手,才成了千古恨。最后两人立下誓言,保证今生今世非对方不嫁不娶。咬定海枯石烂不变心。临别之时。一对恋人那晚谈了很久很久,计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谁知赵卫花工作不久,事情突变,赵卫花变了心和一个纸厂工人谈起了恋爱。赵锐锋亲见每到下午下班,就见一名穿蓝工作服的青年骑自行车送赵卫花回家。那人把赵卫花送到六队牛棚就回去,从不送到赵卫花的家门。赵锐锋知道邹文广和赵卫花爱的死去活来,怎么赵卫花这么快就爱上别人了。后来赵锐锋才知道这本不是赵卫花所愿,是被那人控制住了。那青年叫杨豹,是有名的混世魔王。杨豹并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跟爸爸妈妈来到纸厂的,他随后插入三中上学,进校后的他拉帮结伙打架斗殴无所不为,弄得三中乌烟瘴气。杨豹曾多次被学校开除,并多次在学校大会上做过检查的。他毕业后分到纸厂。这更是蛟龙入海猛虎归山,他闹得更欢了,成了闻名四州八县的团伙头头。也就是现在的黑社会了。赵卫花分到他所在的电工班,让这混世魔王喜不自胜。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黑眉黑眼的姑娘了。于是他就用上浑身解数和赵卫花套近乎献殷勤。赵卫花初来乍到不了解杨豹,还对他颇有好感。这也怨大叔太粗心了。怎么把女儿放入虎口!初始赵卫花只把杨豹当成个热心人,是师傅对徒弟的照顾,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没多久在电工班那逼仄的小屋里,杨豹手捧鲜花单腿跪地向赵卫花求婚:“卫花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赵卫花吓了一跳对这混世魔王的唐突举动弄的不知所措,连说:“杨师傅,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对象了。” “我知道,就是那个娘娘们们的人,他能做你的丈夫,他不配。他还是个男人吗?不是!” “你怎么这样说人家!”赵卫花又急又恼。 从那以后杨豹像恶鬼缠身一样缠上了赵卫花,对邹文广则采取了恐吓的办法,一次杨豹堵住了来纸厂洗澡实际是来见赵卫花的邹文广,说:“赵卫花是我的对象谁要打她的主意,我就灭他全家。你邹文广只要敢来纸厂我就打断你的腿,不信咱就走着瞧!”吓的邹文广再也不敢去纸厂找赵卫花了。他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吓住了赵卫花,如不从他要杀她全家。 邹文广那里是杨豹的对手,一次交锋就败下阵来,小伙为这事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不久就让父亲弄到了县城找了工作,后结婚生子了。这里赵卫花只得瞒着家人和杨豹搞起了恋爱。这事赵卫花是不敢让耿直的父亲知道的。他如果知道女儿和一个地痞流氓搞恋爱,还不得气死。但纸里是保住火的,这事还是让赵卫花爸知道了。天生耿直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卫花爸那里碰到这样的事,当时就气血血攻心昏死过去。记得那是上午十点左右。赵锐锋正在上课,二妹赵卫华急冲冲地跑到副业队上气不接下气对赵锐锋说:“咱大叔知道了卫花和杨豹谈恋爱的事,气急败坏的从厂里回来就晕倒不省人事了,快送大叔去医院。”赵锐锋跑到大叔家,赵锐锋见大叔躺在床上打着很响的呼噜,赵锐锋见大叔有气息认为不要紧。就赶紧从家里拉来了地排车准备送大叔去医院。这时叔和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三兄弟也来了,大家一起把大叔抬上了车。那时医院里还没有救护车,厂子里有没有也不知道,当时又没有电话无法和厂里联系,就只有用地排车送大叔去医院了。一进医院就进了抢救室。可没见医生没怎么抢救,只是翻了翻病人眼皮,用听诊器听了听胸脯,也没说什么就输上了液。大叔依然打着呼噜。赵锐锋还认为只要打了针就能醒过来的。实际赵锐锋哪里知道,大叔是得的脑溢血,脑子早死亡了,也就是人早已死亡了。只是心脏还在跳动,所以还有呼吸,。大叔打呼噜打到半夜呼噜停止,大叔去了。大叔就这样离去了。从春上给女儿招工到现在死亡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被女儿气死了,早知道这样他是怎么也不会给女儿招工的。在给大叔守灵的当晚,等赵卫壮兄弟离去,大叔的四个妹妹和大婶小声嘀咕几句,忽然心直口快的二姑对赵锐锋说:“大勇,你看你大叔走了,你大婶无依无靠,赵卫东在油田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几个姐妹和你婶子商量,觉得还是你们夫妻心眼好,大婶想和赵卫东退继,过继你,你敢吗?” “不行,不行,不是敢不敢的事。过继卫东是大叔生前定下的事,怎能随便更改。姑们和大婶放心,我虽没过继给大婶,我不是和过继给大婶一样吗!姑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婶的。”姑和大婶听了谁也没有吭声。赵锐锋知道有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们为什么要过继赵卫东!现在已经晚了。我叔一家是好惹的,我有几颗脑袋和他们碰? 大叔就这样去了,大叔的丧事办的很风光。厂里还让大叔的家属去厂里开了追悼会。大叔的家属是厂里用汽车拉去的。赵锐锋自然也在场。追悼会上,大叔的那张穿军装的面带微笑的照片放大了。放在会场前面的桌上。大叔着黄色军装,披少校军衔,他笑的那样灿烂。大叔一般不笑,一笑还挺迷人了。赵锐锋记得开追悼会的人很多,全厂职工都到了。赵锐锋亲眼看到站在前排的造纸厂年青女工那含着泪花的眼睛。有那么多美丽女孩为大叔流泪,大叔的一生也值了。如果自己死了有几个女孩为自己流泪呢,赵锐锋无限的伤感。大叔大头,四方大脸,络腮胡了总是剃得发青。平时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旧军装,他成天板着脸不拘言笑,让人害怕,其实大叔是个心地特别善良正直柔情的人。大叔从部队到地方工作后几次长工资,他都不要,他都让给条件不好的同事,他说:“我是部队工资,本来比地方上高,不用长了。再说我家人口少,这些工资都花不了,给别人长吧!”这样的傻子当今人很难理解他的。他从沂西建筑公司调到纸厂当副厂长时,正好厂里盖宿舍楼。他正好把沂建工作的经验用上了。他和他的堂哥赵老枪一样,吃住在工地。承包商甭想偷工减料蒙混过关。那里不合格都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你想请客下礼,让大叔通融通融没门,大叔就是水泼不进。这下可把开发商害苦了。工程自然没挣多少钱。但从心底里佩服大叔,国家有这样的干部。是老百姓的福气呀!大叔的高风亮节才让人佩服让那么多女孩为他流泪。大叔是在家送走的,自然是赵卫东以继子的身份摔的捞盆,以继子的身份披麻戴孝送走了大叔。 大叔过五七的晚上,赵卫东四兄弟这四条虎和杨豹这条龙较上劲了。四条虎认为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一定压住杨豹这条龙。在大叔刚走不久的屋子里。在昏暗的罩子灯下赵锐锋眼见证了四英战吕布的场面。下午上了五七坟,亲朋好友都走了,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杨豹没有走四兄弟没有走。大婶和两个女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喝的醉熏熏的杨豹和四兄弟坐在东边炕沿上说话吹牛皮。赵锐锋坐在八仙桌边东边的椅子上。本应该是杨豹坐,他是贵客。可杨豹不坐,他客气地很敬重的把赵锐锋按在椅子上:“说,在这里你是老大哥,众兄弟中您得高望重你坐在这里最合适。” 杨豹让赵卫东坐西边椅子上,赵卫东不坐,杨豹也没坐。他们五人就坐在东边炕沿上了,四兄弟左右围住了杨豹。赵锐锋见状知道不妙。四兄弟要给大叔报仇,要教训杨豹了。赵锐锋不由得有些紧张,大叔尸骨未寒,难道又要出血光之灾?事情并不像赵锐锋想的那样简单,双方不是一上来就动手,而是显出少有的克制。就像不知底细的两个动物,动手前先嗅嗅对方的鼻子,探探对方的虚实,看对方怯了再动手。先是老大赵卫东眉色飞舞地大谈他们兄弟打仗的辉煌战绩震慑杨豹:“在东西武庄,我们兄弟是老大,我们跺跺脚,东西武庄都晃荡。东武庄强人王老八八兄弟都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他们兄弟八人,你们几人?”杨豹不动声色地问。 “我们五个。”赵卫东不知是计脱口而出。 “哈哈哈,”杨豹轻蔑地笑了,“你们五个打败八个,这有何了不起,在褐山岭上,一个人对付他们六人还绰绰有余。我不费一刀一枪就震住了他们,我一三节鞭下去,就打断碗口粗一棵小树,那六人那敢叫阵就抱头鼠窜了。” 杨豹不愧是混世魔王,对四兄弟视如草芥,他在虎视眈眈的四兄弟面前么没有一点惧色。四兄弟大谈横行乡里,杨豹却说众道上兄弟大闹沂西城。话里总压四兄弟一头。本想痛打杨豹的四兄弟被杨豹镇住总没敢发作,到头来是虚惊一场。但杨豹毕竟是团伙头头,最会见风使舵、能屈能伸。在后来赵卫东退继抢占赵卫花房子这件事上他显出少有的冷静和克制。叔家几乎是明抢赵卫花家房子的。赵卫东退继赵卫花家要回房子名正言顺。但赵霸天给赵卫花家算了一笔帐,披麻戴孝要多少钱,打水一次多少钱,扫一次地多少钱。这样一算赵卫花家搭上房子还得给叔家钱里。赵卫东明抢了卫花家房子。气坏了杨豹的众兄弟,他们嚷嚷着要灭了赵霸天一家。但被杨豹制止了。他说:“打死人偿命为这值千儿八百的房产不值得,打不死他们,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的报复你。咱在明处他们在暗处,给你一下子就够呛。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在这件事上杨豹没有和赵霸天火拼,这是明智之举,这自然是以后发生的事。 再说订婚后的杨豹赵卫花的情况。那杨豹性格毕竟不同常人,上好神时对赵卫花百依百顺,发起怒来就是活阎王。一次他和赵卫花架线,一句话不合适在电线杆上的杨豹扔下电工钳砸向赵卫花,幸亏钳子没有砸中头部,只擦破了脸皮,如果再偏一点就砸中头部就要了赵卫花的命。赵卫花对杨豹彻底失望,她认不干了这工人也要和杨豹断绝关系。还没有结婚就这样,结了婚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赵卫花不上班了,杨豹慌了手脚,他天天到赵卫花家向赵卫花道歉,他老先生跪在赵卫花床前发誓,如果再打赵卫花他就砍掉自己的手臂。并且当着赵卫花母女的面要砍自己手臂,被赵卫花妈死死抱住才没有砍成。杨豹还端赵卫花的尿盆。赵卫花妈看不过说:“这不是你干的活。”毕竟赵卫花是个女孩子没有城府,架不住杨豹软缠硬磨。也是惹不起杨豹,最后赵卫花嫁给了杨豹。赵卫花嫁给了杨豹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反正日子过的不错。那杨豹能量很大,在纸厂破产之前就去了沂西啤酒厂,干了销售,分管几个县。是几个县的总代理。赚了许多钱,早就有车有房了。后来又合伙办了东岳啤酒厂成了有名的企业家。这自然是以后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三、出谋破解龙虎斗 大叔五七过后不久,刚去油田上班的赵卫东回来了,这次回来,是和妻子离婚的。离婚是赵韩两大家族战火的导火索,赵韩两大家族的矛盾大爆发了,西武庄又要掀起滔天巨浪了。说起赵卫东的婚事,也颇具传奇,赵卫东的妻子是西武庄大名鼎鼎的韩老六的女儿。说起这门亲事本身就是个错误。本来到油田工作的赵卫东凭着一表人才在油田找个女工轻而易举。可是赵卫花父母却不愿意赵卫东找个工人,找了工人就不能伺候他们了,她非叫赵卫东找农村的媳妇。如果赵卫东找工人他们就退继。这样就逼着南霸天两口给赵卫东说了农村媳妇,赵卫东去油田不久就回来结了婚。媳妇是韩老六的女儿。起初赵卫花妈不愿意,说韩老六人性不好。可赵霸天说:“什么韩老六张老六,咱不怕,只要女儿好就行。”实际韩老六的女儿业是西武庄一只花,性情好活道没得挑?不像是韩老六的女儿。大婶勉强就答应这门亲事。给赵卫东找农村媳妇本来不妥,又是找的韩老六的女儿这就多了变数。赵卫东结了婚不久就有了儿子,本来日了就这样过下去。谁知风云突变,大叔这棵摇钱树倒了。赵卫花家已经无油水可榨了。赵卫东早就在油田搞了个女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徒弟,两人爱的死去活来,还到黄山旅游过。只因怕退继,不敢离婚娶那女孩。这事一直悬着。现在大叔一去,不离婚还待何时?才不怕退继不退继呢!西武庄两大家族上演一场龙虎斗是必然的了。 这事发生在赵锐锋参加县积代会回来。县积代会在七七年六月份召开。这次积代会是县上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一次教育上的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七六年粉碎四人帮,***又主持了国务院工作,全国抓革命促生产,出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教育战线也不例外,教育上抓学习抓得紧,公社教育经常组织统考,这又给西武庄双子星露脸的机会。赵锐锋的语文成绩和韩天宇的数学成绩都稳居公社第一名。取得这样的好成绩自然引起教育部门的注意,来了县积极分子指标就戴帽给了东武庄学区两个,指名给赵锐锋、韩天宇。可是学区校长有私心,指标到了他手里,他就扣了一个给了小舅子。只给西武庄学校一个指标。这下难坏了西武庄学校校长,赵锐锋、韩天宇一样优秀,给谁不给谁呢。没办法只好采取无记名投票的方式来决定。可是投票结果,两人又是同票。这可难坏了校长,韩天宇见校长为难,就主动退出了竞争,他对校长说:“让锐锋去吧,他家盖房从未耽误学生一节课,我家盖房却耽误了学生的课,这点我不如他,让他去吧!” 这样赵锐锋如愿参加县积极分子代表大会。赵锐锋第一次参加积极分子代表大会,那情景难以忘怀。主要是大会的招待那真是太好了。五天的会,每天早上是鸡蛋豆汁油条,中午、晚上都成席,都是十个菜,有鸡有肉的。那几天真是神仙过的日子。赵锐锋从县上回来。就听说了赵卫东离婚的事。韩赵两家又要一场大战,赵锐锋心里就烦。他真不情愿有这个叔,成天打架斗殴的,没少让他这当侄子的帮忙,不帮忙是他亲叔,帮忙就有危险。真让赵锐锋为难。这次怕是又难逃一劫。事情真像赵锐锋想的那样,怕什么就来什么,赵卫东在岭上饲料地把老丈人踢成重伤,一场械斗不可避免了。要知道赵锐东踢的是老赵家的宿敌兄弟六人子侄十多个的韩老六。前面说过韩老六欺负寡嫂孤侄,把韩虎母子赶出韩家大院。这只是他劣迹一斑,韩老六仗着在公社食品杀猪的好工作,用小恩小惠拉拢村里不争气的妇女,搞得情人情妇到处是,搞娘们顺手牵羊搞了人家闺女把人家闺女搞大了肚子,没办法就把人家闺女当了自己的儿媳妇也是他办的事。儿媳妇都到临盆了,他还上儿媳妇屋里跑,韩老六老婆在后面喊:“你个扒灰头,别伤了孙子!” 韩老六赶走韩虎母子,又和西邻居韩四王子因两家墙打得不可开交。今天你把墙垒过一公分,明天他就垒过两公分,一堵墙拆了又垒垒了又拆,仗也不知打了多少回。寨外新房,他可以把房子盖到街上一间,挡半条街,像个老鱼头。后来他死了个孙子,儿子请了风水先生看,风水先生说这是路贱,这才拆了伸到街上的房子。就是这样一个臭名昭著难缠的主又和半疯人李继武成了儿女亲家,就更难缠了。就是这样的主,遇到赵霸天,也算遇到了克星,该他倒霉。这次打韩老六是叔父子早预谋好的。赵卫东要离婚妻子不答应,赵卫东就打了妻子,妻子就带孩子到了娘家。想来个持久战,熬死赵卫东。赵卫东那里熬得起,非来刺刀见红不可。他非得把事闹大,做个了断。出事那天,翁婿两人都在岭上饲料地翻地瓜秧,赵卫东妻子虽走了,但地没法带走,还得一块种,实际是翁婿两个是在一块地里干活。自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没吵几句就动了手。那韩老六那是赵卫东的对手,三下五除二韩老六就被赵卫东打翻在地,头就被没轻没重地踢,自然被踢成了血窟窿。韩老六带伤回家。他那里咽得下这口气,立即带伤和儿子跪拜韩家族人,招兵买马准备和赵家决一死战。按战斗双双实力对比,赵家完全出于下风。近亲近支韩家占绝对优势,光韩家老六兄弟子侄就不少,而赵家老四支,老大绝后,老四的儿子死了也没留下孙子。老三赵杰那一支在北京,就是不在北京国家高级干部赵杰也不会帮堂弟打群架的。赵家就剩赵锐锋叔侄两家,充其量就是赵锐锋赵卫东六兄弟加上叔六个生力军。而韩家六兄弟子侄几十号人众,四个打一个还有拿棉袄的。按五服之内韩家也比赵家多十多人。五服外的赵家人多,但那是没用的,决不会来帮着打仗了。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想一想不能不让人心寒。但赵家毕竟是赵家,他们从来没有怕过谁?赵家也积极备战,迎接韩家的挑战。赵韩两家都是大族,自古不和,过去曾有过几次大的冲突。一次北京上学放假回家的赵家大公子赵杰因地界和庄长韩永轩发生争执,由吵嘴到动手。韩永轩小试牛刀就把这为高官的人物拉下马,让他一败涂地。在斗殴中韩永轩用早备好的瓦片割破了眉弓,血流满面。他随既报了官和赵家打起了官司。结果人证物证都在的韩永轩打赢了官司。赵家为此输了几十亩大地。两家的仇更深了。但韩永轩在大事上不糊涂,该出手时就出手。后来对抗日的赵杰不计前仇,可以拿生命来保护赵杰一家的事让人津津乐道。当时赵司令领着部下到处打鬼子杀汉奸,让鬼子恨之入骨。鬼子多次偷袭西武庄抓赵杰家属由于韩永轩暗中保护鬼子一次也没有得逞。一次鬼子在村东破庙里找到了赵杰的老父母,鬼子不认识赵杰父母就拷问这老人来历,韩永轩急中生智忙对鬼子说,这不知是从那里来的要饭的,来了多时了挡了回去。三九年,赵杰派人在西武庄北学堂杀了两个从镇上下来游逛的鬼子。这可闯了大祸,要让鬼子知道,西武庄人全都性命不保。大家慌了手脚。可庄长韩永轩镇定自若,为了掩人耳目和防止鬼子警犬嗅出血腥味他让人重新装修了杀人现场学堂办公室。铺了洒了血的地面和墙皮。后把尸体拉到西武庄南面玉门村后的乱石岗埋了。玉门人知道怕受连累,就忙把死尸扔到西面坡里村的河里。坡里村见状不敢怠慢忙把死尸埋在河水里的沙底下。驻守水镇的鬼子见少了人,自然认为是赵杰干的。就把东西两武庄的人驱赶到东武庄村北破庙后的大广场上。东西武庄几千老少像被人宰割的羔羊一样蜷缩在场子里。四周是荷枪实弹的鬼子,鬼子队长先拉出一个东武庄姓冯的汉子一刀劈了,鲜血肠子流了一地算是杀鸡给猴看。然后宣布,限五分钟时间为期限。不说出赵杰家属就杀一个,直杀到说出赵杰家属为止。鬼子军官让翻译向大家说了,大家吓得面面相觑,然后都低下了头。这时庄长韩永轩拿眼朝场子里巡视。不好,赵杰老父亲赵立阵正低头坐在人群里。他二话没说几步窜过去一把抓住赵立阵胳臂呵斥道:“老张头,叫你给皇军烧水,你却躲在这里还不给皇军烧水去!”赵立阵闻言不敢怠慢忙起身赶到破庙,跳墙跑走了。这里鬼子见没有人举报就又杀了几个人,后又拉上个小男孩子,让他指认赵杰家属,孩子亲眼看见赵立阵被韩永轩指派走了指认谁去?鬼子找不到赵杰家属恼羞成怒,认为是庄长韩永轩捣的鬼,鬼子军官对着韩永轩挥舞着军刀,嘴里吼着:“八格压路、八各压路。” 韩永轩见自己必死无疑,就坦然地脱下大褂,随手搭在身边的树杈上,转身对翻译说:“兄弟,咱们都是在鬼门关讨生活的人,不容易,我死了,我那大褂子里有几十块大洋,你拿去吧!”那翻译听了动了恻隐之心就向鬼子军官耳语几句,最终鬼子放了韩永轩。 韩赵两家的冲突最近一次是在建国前几年。也是韩强赵弱。起因是赵锐锋四爷爷外号赵阎王的赵立龙和号称四王子韩家老四争谁是西武庄第一强人上,不知是谁撺掇两人在北坡赵家井不期而遇。两人一交手,就是一场龙虎斗,你一拳我一脚,打的血肉横飞,比拳击场上还好看,看的人都看呆了都忘了给家里报信。最后赵阎王给了韩四王子致命一击,把韩四王子打翻在地,又踏上一只脚。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吃过亏的四王子那里咽下这口气。那时他父亲韩永轩还在。他立刻招集韩家兄弟商讨伐大计。韩家人多势众让人欺负连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尽了。连一向稳重的韩老先生韩庄长韩永轩都沉不住气了,发誓一定要和赵家拼个你死我活。赵家听到这个消息,虽是强者也不免发怵,毕竟是力量悬殊的战斗,计算来计算去必须以一当俩当仨才能打个平手。这仗难打也得打不打不是赵家人的性格。赵家人积极备战,这一些被赵阎王赵立龙看在眼里,见这仗真打起来赵家输多胜少,祸都是自己惹下的,怎么也不能让众兄弟受过。从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赵阎王惹得祸我赵阎王一人承担,大丈夫做事何惧之有?他决定独闯韩家说个软话,如果韩家不让再打不迟,这叫先礼后兵。看来赵清龙不是一介武夫而是一个有心机之人。当然赵立龙独闯韩家,那胆量也不得不让人信服。俗话说,一拳难敌四手,你不怕让正在气头上韩家父子打扁。看来赵阎王就是常山赵子龙,一身是胆。却说赵立龙雄赳赳气昂昂地闯进韩家大院。大院里都是人,忽见赵立龙独自进来,不知虚实,认为后面跟有大队人马,都吓得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呼啦啦往后退。等一看只有赵立龙一人才稳住阵角。 “二哥,小弟冒犯了你家四侄,特来向你道歉,要杀要刮息从君便。”赵立龙几步上前双手抱拳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韩老爷子欠一欠身朗声说,那声音如洪钟如狮吼,惊得韩家父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韩永轩几步上前挽住了赵立龙的手说:“四弟你来了就好,你给了我们面子,我们还是好兄弟。”一场械斗从此完结,韩永轩竟原谅了赵立龙。赵立龙朝韩老爷子和韩家兄弟供供手,说声谢了扬长而去。那是冬天,赵阎王赵立龙出来以后,才感觉浑身冰凉,原来冷汗把棉衣都湿透了。这事竟这样解决,也不是偶然,毕竟赵家自古强悍,真要火拼,也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这种敌伤一千我伤八百的事不是韩永轩愿意看到的。再说韩永轩毕竟是谦谦君子,不是硬对硬的主,他一见赵阎王就被他的气势所震撼,因此放弃争斗是必然的了。 今天历史上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只是韩家没有了智多星韩老爷子,事情的走向就更难预料了。韩老六吃了大亏,组织人马报复,赵霸天父子不敢怠慢,知道晚上这仗在所难免,就积极组织人马迎敌。赵霸天知道敌方阵营里有了他的死对头李继武,那坏蛆一定借机对付自己,因此对此仗特别重视。赵家五服内众兄弟子侄听说赵卫东惹了祸,都一个不少的来给赵霸天助战。连老五支赵立深的三儿子赵云对也来了。赵云对是煤矿工人,歇病保在家,他身分特殊,他是赵霸天的四服上的兄弟又是对方韩四王子的闺女女婿,对方是丈人叔,按说为避嫌他不应该来。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本家兄弟的阵营。赵家兄弟都这样心甘情愿地来帮赵霸天打仗,说来不可理解。拳头不长眼睛,打到哪里都难受,并且有生命危险,这样的忙万不得已是没人幚的。可赵家众兄弟子侄都来帮这个忙,是有原因的,他们是来抱赵霸天这棵大树的,是靠赵霸天这棵大树遮风挡雨的。有赵霸天在,谁敢欺负你?实际赵霸天也很仁义,谁家有难他都能摆平。因此众兄弟给赵霸天帮场是自然的了。赵锐锋赵二勇是赵霸天的亲侄子,是给叔帮场不帮场,这可难坏了赵锐锋。他犹豫的原因不是害怕打仗,是两家因为出继的事关系一直不好。 母亲说:“按两家关系,你们兄弟本不该去,他们那么绝情,见面连话都不说了,这事因我们而起,是我们让他们引起误会,这事让谁也会怀疑的,是我们考虑不周,责任不在叔家。这次叔家有事,你还是得去,毕竟咱们太近了,他毕竟是你亲叔,你们不去让人看着咱赵家不团结,让人看不起,再说人家远支的都去了,你们不去不合适。” 母亲也劝儿子去,去站站场好看。只是要他们兄弟要见机行事,帮人打架不是喝酒,拳头不长眼睛,不要伤着自己就行。她要赵锐锋尽量劝着别打起来。赵锐锋听了心里烦躁,真是老年人见识,这事是我能控制的了的,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怪里。眼子不搁三劝赵锐锋还是决定要去了,去参加那个不愿意参加的战斗。去时他多了个心眼,他们兄弟没有直接去东面的叔家,而是出了西大门,他们要看一下外面的动静,了解一下敌情。他们一出胡同就见对面韩家老大门台阶上站着许多人,胡同里也有,像是韩家正在组织人马里,赵锐锋猜测这仗还真能打起来,我们怎么办呢?我倒无所谓二勇还小呀!赵锐锋心里打着鼓,可看身边的二勇不愧是愣头青不知道害怕还扎腰撸袖子的准备去拼命。这更让赵锐锋心焦。他们赶紧向南走。天气异常闷热,空气湿度很大,赵锐锋觉得浑身都湿透了。到南十字路,人多起来,他们在黑暗中往东涌,这是来观看两家这种势单力薄的人家和杨文父子一样老实巴交过活,也不会受人欺负。可这白茂雄非得硬充好汉,惹是生非,得罪不少人,自找倒霉是自然不过的了。终于白茂雄犯到王前进家族手里。王前进老爷兄弟四人,叫王三的老三性格倔强,又有些田产,被打成富农,经常挨批斗,白茂雄是整人的积极分子,每次批斗,王三都被白茂雄整得死去活来。王三恶从胆边生,要给白茂雄厉害。兄弟们经过密谋后在北坡韩家井围殴了白茂雄。白茂雄虽年轻有蛮力是打仗好手,但双拳难敌四手,单虎难敌群狼,几个回合白茂雄就被众兄弟打倒在地,昏死过去。王三一时杀的兴起,要众兄弟抬白茂雄,把白茂雄扔进井里。还是王前进老爷明白,出了人命不好收场才作罢。此战白茂雄吃了大亏,在家躺了半年才能出门。后来白茂雄攀上西武庄一霸赵霸天,赵霸天妻子又把娘家侄女许给了白茂雄,这样白茂雄才有了靠山,总想着报仇,后来白茂雄自然报了仇,赵霸天带人横扫了王家,只打的四兄弟屁滚尿流,挂了免战牌,叫人调停赔礼道歉才算完事。再说副座的是安子锤。安子锤五短身材,一脸横肉,从小打娘骂老,是打仗的魔王。后来投靠了赵霸天,借了赵霸天的势,在西武庄更是威武扬威,成了人见人怕的恶魔。后来运动时他们自然随赵霸天当了保皇派保赵老枪。赵家子弟学拳就是二人撺掇的。泉头村的拳师张大拳是的表哥。赵家委托安子锤请他来教拳。安子锤和白茂雄自然是学拳的积极分子。他们什么大红拳、少林拳、二郎棍,关公刀都学的滚瓜烂熟。另外两人还有自己的绝活。白茂雄擅长扫荡腿,从扫扁担练起,练到扫人一扫必倒的地步。安子锤靠的不是锤,他练的是铁砂掌,他在盆里装上沙子,他反复用手往沙子里插,每天一千遍只练的手钢板一样硬。打人只一掌,对方必失去战斗力。两人自持有绝世武功又有赵霸天撑腰,在村里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韩虎也畏惧其气焰,不和他们硬干,而是都委任生产队长来安抚。今晚哼哈二将坐在椅子上神态自若与赵家兄弟子侄的慌慌不可终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不愧打仗魔王的称号,人家是越有战事越兴奋。亢奋地满脸放光的安子锤用那令人生畏的牛眼挨个扫着众人,他扫到谁谁的头就低下,当然赵卫东兄弟例外,他们早跃跃欲试,等的不耐烦了,几天不打人,手就痒痒了。上过高中的安子锤又咬文嚼字地说:“打仗讲究知己知彼,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我们团结,他们韩家不团结。论地利是在我们这里打,我们熟悉地形他们不熟悉,论天时是在晚上我们看得见对手对手看不见我们,这就叫关起门来大狗。你们说还有不胜之理?”安子锤对胜利充满信心。 安子锤对赵家兄弟的表现明显不满,他挥舞着粗壮的胳膊向大家鼓气又说:“大家要振作起来,不要害怕,我视韩家人如草芥,是我拳头上的草把子而已。是群乌合之众,何惧之有?再说要真打起来,他们打击的首要目标定是打帮架的人,就是我和姐夫。” 他看了看狼眼,狼眼会意地点了点头:“是呀,向来打仗都是最恨打帮架的,他们韩家人见了我俩必定像饿虎见了美食恶狼见了羔羊一样猛扑过来,想把我们生生地吃了,这是必然的。”狼眼把必然的加重了说,“因此大家不要怕,天塌下来有高个接着,你们怕什么。再说凭我打仗的经验,打架不要退缩,你越退缩,你就越挨打,不是说黄鼠狼单咬癞鸭子吗就是这个理!”狼眼见赵家兄弟面色凝重,也煽风打气说。 赵霸天见紧张空气没有好转就接着打气:“子锤,茂雄说的没错,打架不能怕,越怕越挨打。两强相遇勇者胜吗。我想他们也是肉长的不能不怕挨打。咱们别怕,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现在咱们盘算这仗怎么打,我们得盘算双方的势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早盘算过了,不管怎么算我们总比他们少十来个人,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满打满算五十三人,他们是六十八人。这仗我们怎么打,谁对付谁我们都要考虑。” “那是自然,我早盘算好了,咱是比他们少十多人,但是我们有以一当五当十的人。卫强兄弟我和姐夫还有锐锋兄弟那个不是打仨挟俩,他们多那几个我们两个就抵消了。”安子锤接话说,他打仗成了家常便饭,那里有一点惧色。 只是赵家人是越听越怕,那赵云和牙都打着颤,身子蜷缩地更小了。接着就分析韩家参战人员情况,那个勇猛那个菜鸟一个。谁对付谁什么的。体环节。 在对打仗时拿不拿家伙时发生了争执,有愿意拿的,有不愿意拿的,有人说:“不拿家伙人家拿了咱会吃亏。” 有人说:“拿了家伙会出人命。” 最后赵霸天一锤定音,他说:“先看对方情况,他们拿咱就拿,他们不拿咱不拿,尽量别械斗,但得做好械斗的准备。”门后他们练拳时的二郎棍还在。赵卫东兄弟就一人一根发到赵家人手里。一棍在手的赵家子弟们不但没有壮胆,而是个个神情大变个个呼吸急促,浑身打着颤。形势一下紧张起来。我们都占住了,论人。然而这并没有给赵家人鼓起勇气,而是个个低下头,面色慌张,如临大敌一般。接住就研究打仗具体细节。 对开着大门还是关着大门,大家一直认为还是开着好,这样才显出赵家威风。说起大门,赵锐锋想起一件事,赵锐锋小时他去叔家门口玩,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躺在叔家大门口,浑身泥土,那女人又哭又骂,叔家大门紧闭任那女人叫骂,一向不怕事的叔婶连一声都不敢吭,难道西武庄第一强人还有怕的主?还真有,那就是这女人。这女人丈夫姓孙,孙家单门独户,婶觉得人家好欺负打了女人,女人摔开了破罐子,人家堵在叔家大门口,非叫叔婶打死她,不打死就是狗娘养的。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叔婶对这种你是碌碡我是鸡蛋,就是死了我也要碰你一身黄子的做法还是怯了。你反正不能打死人家,你不打死人家人家就堵在你的门口叫骂。从此叔家挂了免战牌,不敢出门了。吃水都是从三奶奶那边墙上送过来。看来再强的人也有死穴,也有怕的人。 “吱呀”一声大门四敞大开,气氛愈发紧张,也正在这时,从后园里突然传来叫骂声:“赵云雷,我灭你全家……” 听到叫骂声,只听到厅内外哗啦啦一阵响,从厅内嗖地窜出几十条汉子,他们迅速地散在院子阴暗处,一下古槐下,墙角边,大门后都藏满了人。他们也是怕堵在屋内挨揍忙出来躲藏。看来谁也是怕挨揍的。赵锐锋也随着人流出了厅房。见院子的阴暗处都是白花花的人。他都没地方藏了。赵霸天和白茂雄、安子锤还算镇定,他们赶紧把躲藏的人喊出来,当然有的是吓瘫了喊不出来的。他们把人分为两拨,一拨埋伏在门南,一拨在埋伏在门北。单等韩家人冲进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灭一双。可是韩家人并没有冲进来,而是叫骂了一阵后,就走了。叫骂的人是韩老六的大儿子韩天阵,看来韩天阵是打前站的,按惯例,韩家大对人马马上就到。 形势一触即发,赵锐锋沉不住气了,得避免这场冲突,别让自家兄弟受皮肉之苦,别酿成一场悲剧。再说为了韩玉兰也不要两家打起来。他脑子飞快地转着,天才小子赵锐锋毕竟不同常人,很快有了办法,俗话说有事找政府,天经地义。你韩虎虽是韩老六的亲侄子,但你又是大队书记,告诉你,你不能不管。你不管一旦出了人命,你吃不了兜着走!赵锐锋想出办法,谁也没有告诉就出了西大门朝大队走去。赵锐锋知道此时韩虎一定在大队办公室,不是像叔说的在他叔家指挥!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堂堂共产党员,大队书记能组织这次械斗?不可能的!实际韩虎正像赵锐锋说的那样他在大队部。韩虎知道这事后,就积极阻止,他先是劝说六叔不要和赵家拼命,要上级处理。吃了亏的韩老六那里听韩虎的,而是积极的动员人手去和赵家拼命。韩虎见劝不下六叔,就赶紧到大队召集领导班子开会商量对策,严密注意事态变化,他已经派了大队民兵连长梁柱准备去调停这事,不想这时赵锐锋赶到了。 “大队快去人阻止吧,我刚从我叔家来的,韩天阵都骂过阵了!要出人命了!” “好,好,我马上让人去调停,我已经派好人了!” 赵锐锋见韩虎当场拍板,悬着的心才放下。赵锐锋完成使命又回到叔家,此时叔家的人对赵锐锋去大队的事一概不知,他们个个如临大敌,个个紧握镢柄,双眼死死盯着门口。准备和韩家决一死战里。赵锐锋回来不久,大队委员梁柱就来到叔家。梁柱说明来意。说大队要调停这事,要双方派代表去大队谈判。听说大队要调解这事,大家的悬着心才放下。赵霸天也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仗他本是不愿意打的,只是不打不行。但打仗没有赢家,打伤对方或己方他都得赔医药费。打死了人得偿命。这都是赔本的买卖。赵霸天打仗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打就得胜利。赵霸天打仗无数次,还没有败过。和孙家是小河湾里翻了船是个例外。对韩家这场战斗,是最没底的一场大仗。上百人参战,结果很难预料,说起来就害怕,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放,再说这仗打不打不是他说了算的。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大队来调解这事,让赵霸天大感意外,可赵霸天转念一想,这别是韩虎爷们的阴谋。是想把赵家人调出来打。赵霸天放心不下。实际这是赵霸天多虑了,只要大队介入,这仗怎么也打不起来了。因为大队有责任呀!战事暂时缓解,事情有回旋余地,赵霸天也是高兴的。可如此天上掉馅饼的事是怎么来的,赵霸天压根不知道。赵锐锋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起过,在赵家这一直是个迷。他们要知道是赵锐锋化解了这场危机,还不知道怎么感谢赵锐锋里。 再说对如何谈判,赵家还是慎重考虑的。他们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对付圈套他们也是有准备的。他们把人分为两拨,一拨主力军,一拨援军,主力军由安子锤狼眼带领,都是挑的五大三粗的精壮汉子,保护着赵霸天父子去谈判。.援军由赵锐锋带领都是些老弱残疾之辈,援军的任务就是等主力军和韩家打起来,援军冲过去打他个冷不防。主力军从东门走的,赵锐锋一伙是悄悄地出了西门,赵锐锋见韩家大门台上已经没有了人,难道都去了大队部,也未可知。街是的人明显少了,人们见仗打不起来,没好戏看了就回家睡觉去了。赵锐锋一伙来到大队门前,在大队门前的对面墙根石头上坐下。时刻注视着里面的动静。赵锐锋见大队门口没有看热闹的人。院子里人也不多,韩家人都到哪儿去了?难道都在办公室,办公室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呀!赵锐锋挺纳闷。这时只听大队办公室里吵吵嚷嚷的,也听不出什么来。赵锐锋让人去大队办公室去打探情况。打探的人回来说:“屋内也没多少韩家人,只十几个还不如咱赵家人多。” “韩家人到底去哪里了。这韩家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正疑惑间,从大队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从大队办公室里射出的灯光里赵锐锋见是韩四王子的儿子六队队长韩天德,韩天德也看见坐在南墙跟石头上的妹夫赵云对和赵锐锋一伙。就有些尴尬地和妹夫赵云对打招呼:“妹夫你在这里玩?” “是我们在这里玩,你呢?” “我到东边有事,刚回来,你们玩吧,我走了!”韩天德灰溜溜走了。这更让赵锐锋不解,韩家人不像打仗,到底想干什么。后来谜底才揭开,韩家并没有像叔们预料的那样上五六十口人打仗,韩老六在韩家老六支不得人心,在韩家家族里也不得人心,连韩虎他的亲侄都不帮他,别说别人了。韩老六父子一共才组织起几十口人,鬼怕恶人,连那半疯人李继武都躲了。幸亏没有打,要打也是败的更惨。这次韩赵之战以韩老六彻底失败为告终。韩老六平生跌了这么个大跟头,痛恨交加,没多久就因头疼病死去。通过这件事赵家的威信在西武庄大增,赵霸天也弥补了在拆房中输给韩虎的遗憾,韩赵两家打了个平手。韩老六虽和侄子韩虎不和,但还是一直对外的,在那场运动中是他批斗赵老枪最凶的人。赵霸天早想除之而后快。打死韩老六赵霸天也算出了口恶气。只是最后结果并不像赵霸天父子想的那样走。赵卫东和妻子离了婚,但并没有和徒弟结婚,在赵卫东和妻子离婚后徒弟就和师父拜拜了。让赵卫东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啥这样结局。据说那女孩是真心喜欢赵卫东的。但经不住从赵卫东老家来的黑信的蛊惑,动摇了。信是韩老六儿子韩天阵写的,信中大讲赵卫东如何残忍如何打死人的事,尽可能地夸大赵卫东的凶恶。好人不搁三劝,那女孩这才和赵卫东拜拜。最后伤心欲绝的赵卫东从油田调回了家乡化肥厂,又娶了个农村媳妇。厂子效益好时还发出工资,不好时连工资都发不出日子相当窘迫..而油田却成了香饽饽,工资高得出奇。赵卫东后悔的要死,但只能为自己草率的决定买单了。这次冲突的最后结果,也不是韩虎所看到的,搭上自己的亲叔不说,主要是败给了赵家让他心里犯堵。韩虎自知本家人不如赵家人团结。硬和人家干会输的更惨。他就采取了软的办法对付赵霸天,他知道赵霸天没当干部的野心,就是贪财。于是他对症下药,先让他看村里路上的树,实际树都大了根本不用看,是让赵霸天白拿工分和钱的。赵霸天知道韩虎用意,对这点小恩小惠根本没看在眼里。直到包产到户时,韩虎承包给他十亩好地种苹果,说是承包,大队一分钱都不要他的,算是白送。这地是在河东沿,决不是结仇的那块地。就是傻子的也不会这么做的,这块地在那鳖盖地的北边。从此赵霸天就被捆在苹果园了。再无暇顾及大队里的事,十亩地就把赵霸天拿下了。从此韩虎再无威胁。真正成了西武庄老一,西武庄真正成了韩虎的天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五、真才英雄初登龙门 正在赵锐锋、杨文玩感情游戏之时,中国社会正发生着巨大变化。七七年冬天一个惊天巨雷在中国人民面前炸响,停考十年的高考又恢复了。这消息对十年中未参加高考的高中毕业生来说无疑是打上了一剂兴奋剂。他们激动亢奋、欢呼雀跃。但高兴之余,静下来想一想,又无疑是腊月里喝了瓢凉水凉到脚后跟。恢复高考是好事,可是招生有限,十年来积累下来的高中生何止几千万,区区招个几十万人,还不是百里挑一。如果不是特优学生和从事数理化教学的,其他人连门也没有。再说几乎没有给考生多少复习时间。从恢复高考到正式考试也就一两月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连荒了学业的高材生赵锐锋都没有了把握。别说才学平庸的梁军之类了。这事自然高兴了有备而来的韩天宇了。上天有眼,让他默默无闻苦读十年现在终于有了回报。这真应了那句老话,机会总是给那有准备的人。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韩天宇和父亲抱头痛哭一场,老兰田老泪纵横地说:“天不灭韩,天不灭韩,老天有眼咱们有救了。” 韩天宇抢先一步,这可急坏了一个人,那就是赵锐锋。西武庄双星又是一颗闪烁一颗暗淡了。韩天宇内心虽狂喜不跌,但在惶惶不可终日的赵锐锋、袁军、大王、小王面前却显得低调。他说他的文科不好,时事政治都没有背过还不知怎么样呢。他是怕他们不高兴,嫉恨他。 刚听说恢复高考时,西武庄老三届们几乎个个跃跃欲试,认为有了出头之日。连教语文的不知道招生形势的梁军都嚷着要报名参加考试。被小王来了个迎头痛击。杂七杂八一阵讽刺让梁军找不着北。 “我说老哥,吃错了药疯癫了不是。你知道今年有多难考,除了韩天宇、赵锐锋这样的神童,别人连门也不没有。就是教数理化的王坤教化学的袁祝星都没有把握,你老兄搀和个啥。况且咱老哥智力一般,榆木疙瘩一个,别再一心想王大娘了,用那功夫复习还不如看着蚂蚁上树或者去回家种自留地有用。”小王一阵讽刺让梁军泄了气。其实真到高考报名的寥寥无几,西武庄只报了韩天宇、赵锐锋、王坤、韩天辉。考试结果自然不出所料,西武庄只考上了个韩天宇,水镇公社只考上了一个韩天宇。由于文科的原因,韩天宇也没有考上好的大学,只考上省师范大学。赵锐锋几个都名落孙山,赵锐锋对自己考不上学的结果早就心中有数,对韩天宇没有考上清华大学有些意外。韩天宇考上师专,只是改变了户口,吃了国库粮,但教学的身份没有变,还是砸鼻涕桶,还是孩子头,没多大出息,赵锐锋心里还稍平些。他还幻想着自己能写作成名,韩天宇考上师范大学比自己的写作梦想差远里,因此不以为意。 在这期间赵锐锋还有了一次和韩天宇扳平成为“公家人”的机会,就是阳历年前赵锐锋刚高考之后,在渤海油田工作的大姐赵萍突然来到西武庄,给赵锐锋送招工之标来了。赵锐锋对招工这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他认为第二年给他招工大姐是敷衍他的,不算数的。谁知赵萍却记在心里,有恩不报非君子吗,她不想欠大叔家的人情,于是在油田第二年招工时她给赵锐锋要了招工指标。这次她没有再让妹妹赵宁插手决定亲自回故乡给赵锐锋送指标,顺便看看阔别几十年的故乡。从十来岁离家当兵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家,她早想回老家看看了。赵萍刚在赵锐锋家坐定,赵霸天和他的三个儿子就闻讯赶来,他们倒茶倒水,热情伺候赵萍。 赵萍来时是下午两点,赵锐锋正在副业队上课。母亲叫赵锐锋的弟弟二勇去叫赵锐锋,却被王镇拦住了。他把母亲和赵卫华刘明玉两口子叫到屋里。王镇是是赵卫荷的丈夫。他的老家就在赵锐锋的后边胡同里,和安油嘴家对胡同的。王镇和赵卫荷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王镇考上煤校,赵卫荷考上了泰州师范。此时王镇就追赵卫荷,赵家不同意,嫌他家里穷,又不合辈,按庄乡王镇高一辈。王镇兄弟四人,他是老小,他和几个成家的哥哥一块过。哥嫂都不让他上学,让他下地劳动。他赌志气饿着肚子也要上学,并考上了煤校。赵家经不住王镇的软缠硬磨,最终答应了这门亲事。王镇煤校毕业分到矿上,因得了肝病现在家吃病保,他的家在西岭上,但他天天在赵锐锋家里吃喝,还当家管地的。他把人们叫进屋里,是他有了小算盘,他想当家让二勇替赵锐锋去当工人。他叫他们进来就是商量此事的。他们一进门他就神神秘秘地对大家说:“趁大姐去二姐的时候,我和大家商量个事,就是大姐送指标的事,我丑话说到头里,我想让锐锋把指标让给二勇。” 大家听了一惊!“这事赵锐锋愿意,是他给赵萍要的指标,是去年他赵萍许下的。”母亲摇头说。 “这个锐锋要的不假,咱不会让锐锋让给二勇,这指标二勇要比锐锋要合适。你想锐锋已经有女儿了,又有个体面的教学工作。可二勇呢,什么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话,不招工二勇这光棍是打定了。我们能看着二勇打光棍?” “可是锐锋能让,叫谁谁也不让?”直率赵卫荷也提出疑问,她认为让赵锐锋让指标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为了二勇也叫它可能,锐锋他有软肋,我有办法。咱先做好说服锐锋的工作。大姐的话也好说,谁去也是赵家人,锐锋年龄大了去还得改户口挺费事,大姐巴不得二勇去。这事就这样定了。”王镇一锤定音。王镇的话也有道理,只是这样做可就坑了赵锐锋了。事定下来以后,他们就开始行动,有的叫赵锐锋,有的去和赵萍说指标给二勇的事。去副业队叫赵锐锋的是二妹赵卫华。赵锐锋一听说我大姐来了,心里就有了数。他想到去年在徐水大姐打的包票,又是阳历年前来,不是送招工指标是什么。赵锐锋一时激动万分,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十年奋斗奔波,不想今日如愿,我就要一步登天了,我要脱离农村了,要吃国库粮了。我都二十七了,快要步入中年了,机会还是叫我抓住了,我要呼喊,我要歌唱,我赵锐锋终于当工人了。我终于可以带玉兰飞了。赵锐锋不知道怎么回家的,人如在梦中。路上行人纷纷向他道喜,使赵锐锋对自己当工人深信不疑。赵萍来西武庄给赵锐锋送招工指标的事早在村里传的家喻户晓。 赵锐锋兴冲冲地回到家里。并没有见到大姐,见到的面面相觑的一屋子人。赵锐锋问:“大姐呢?” “大姐去二姐家了。”有人回答。 赵锐锋去二姐家找大姐。被王镇叫住了:“他大舅你先坐下,我们有话对你说。”赵锐锋只得看姐夫怎么说。“锐锋,你看到了满屋子人的表现了吗?” “什么表现?”赵锐锋越发对姐夫的话不解了。 “锐锋那我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我破裤子先伸腿,我是老大丑话我先说,大姐带来一个指标不假,按你和二勇情况,二勇去最合适。” “什么让我把指标让二勇,你们想的美,让指标没门,不行,我得找大姐去!”赵锐锋一听就急了。 他要走。又被姐夫拦住:“他大舅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走不迟!”赵锐锋只得停下。“锐锋呀谁去谁不去都是你们兄弟的事,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没有利害关系。可是我大你几岁有事就得说,费力不讨好也得说,锐锋呀,你静下来想一想,你去了不过是个普通工人,与你的志向相差十万八千里,我们都知道你的志向不在这,你早晚会成名的。”为了说服赵锐锋王镇连他都不相信内弟能写书成名这不可能事都说成是真的了。这一点就是赵锐锋的软肋,是征服他的法宝。前面王镇说的我有办法就是这个,“退一步说就是就是不成名你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女儿,可二勇呢,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招工,光棍是打定了,你就让自己的兄弟打一辈子光棍?” “你别说了,你不是常说别指望兄弟别指望哥,指望了必定会扎脚,你就不把亲兄弟当回事,你让我把指标让出来没门!”赵锐锋以牙还牙地反驳王镇,“要你,你会让给你的兄弟吗?” “正常情况下我不会让,可是情况不一样呀,这种情况我也会让,谁忍心让自己的亲弟弟打光棍,又没有了父亲,哥哥就是他的依靠呀!”王镇说到动情处还抹了把眼泪。 赵锐锋没有坑声,他看了满屋子像霜打了叶子似的人,特别靠在他真能离开他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红颜知己韩玉兰吗,想到他的写作还有一线希望,而弟弟什么都没有让就让吧!最后悲情王子赵锐锋权衡再三,还是痛苦地点了点头,决定让弟弟去。赵锐锋让二勇去油田,这让全家人意想不到,喜从天降满屋子不知所措的人都还过阳来。抱着母亲哭的赵卫荷赵卫华姐妹哭声停止了,破涕为笑了。靠在柱子上的如霜打叶子的二勇身子挺直了。 “这是真的吗锐锋?”姐姐赵卫荷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姐,我把指标让跟二勇!”赵锐锋又重复了一句。尘埃落落定大家的心彻底放下了。心善的赵锐锋成全了弟弟,可又一次害苦了韩玉兰,他继续把她凉在沙滩上了。 二勇当工人了,自然成了香饽饽了,说媒的追上门。二勇不但能说上媳妇还可以挑三拣四了。二勇从家里寄来的女孩的照片,选中了玉树村一个姓周的女孩,那女孩叫周红红,在县煤矿工作,也算是个半拉子工人。人真长的漂亮。女孩去油田见的面,二勇一眼就看上了,两人的婚事就定下来了。两人都老大不小了,一切从简,春节叔回来就登记结婚。从成亲到登记结婚不到一月时间。赵锐锋是个不管事的人,这可忙坏了早已出嫁了的卫华,她又是置办家具,又是布置新房,。二勇和周红红成亲,夫妻两地分聚,诸多不便。后来二勇只好调回家乡的煤矿工作。后有了两个儿子。二勇秉性实在,有些木纳。媳妇却是矿上一只花聪明伶俐深得人们喜爱,在矿上是个吃得开的人物。起初孩子小两口子过日子不会精打细算,等孩子却渐渐长大了二勇两口子慌了神,两口子只得盘算如何挣钱,得挣钱给两个儿子娶媳妇里。这女子还真有本事,先和朋友贩卖豆子,后来又是开饭店的。可闹腾一阵,消停下来了,贩豆子的本钱一万块钱被朋友骗去盖了房。开饭店赊了账要不上钱来,吃塌了铺。把二勇两口子逼到了绝境。最后还是二勇媳妇沾了有人缘的光,不只那个朋友给她找了个跑药的活,是县上的总代理,挣了不少钱。如今是两个儿子都结了婚有车有房。过上小资的日子。 说完赵锐锋家的家事,再说阳历年后进入省师范大学的韩天宇吧!冬日的省师范大学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生们正听一位年轻的数学老师讲课。看看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你就会哑然失笑。真是特殊年代才出奇怪现象里,在座的学生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有乳毛未退的小青年,有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有的须发斑白像七旬老翁,可做年轻教师的父亲。教他们这些学生数学的是一个工农兵大学生,是省大毕业的,名头挺吓人,实际外强中干,绣花枕头一肚子草,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他对大学知识一知半解,自己都不明白,怎能教好学生?他讲的题错误连篇,漏洞百出。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幸亏这些学生大都荒废学业多年比他强不了多少他才没被赶下台。只是教室里有一个人坐不住了,他就是韩天宇。老师讲的这些题太简单了,他不只算了多少遍,连背都背的过。可老师却越讲越讲不明白,学生是越听越糊涂。韩天宇几次要站起来给大家讲一讲,但都怕老师下不了台,都没敢上去讲。这时老师讲着讲着突然卡了壳,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里。韩天宇想此时不上还待何时,韩天宇举手向老师说,这题他能解的出。韩天宇一语既出,满座哗然。精神病,出洋相,大学老师都解不开,你是那瓣蒜出风头也得有个时候!此时班里炸开锅,真不自量力老师不会你会?你小子是发神经吗?出洋相也不找个地方?班里说什么的都有。真如捅了马蜂窝,嗡嗡作响。 年轻老师也颇感意外,他像看天外来客那样看着韩天宇,他这学生会讲,这不是痴说梦,他认为这学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疑惑归疑惑,老师还是想让他讲,死马当活马医,讲对了更好,讲不出来也没什么。 “静一静,静一静!”年轻老师在讲台上狠狠地甩了甩黑板擦。课堂静下来,“韩天宇同学你上来讲吧!”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韩天宇的身上。疑惑的,嘲笑的,嫉妒的,蔑视的,什么眼光都有。韩天宇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讲台,他迅速地扫了大家一眼,就开始讲题,开始有些拘束,后来就放开了,他讲的透彻明了清晰,一道难题不用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学生们都听的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接着就是热烈的呼喊声和掌声。真是特殊年代才出奇怪现象里,老师的水平不如学生的水平高,真奇哉,怪哉。 学校出了个奇人高人的消息不胫而走。震惊了整个大学校园。全体师生都为目睹一下韩天宇为一快事。务实的大学老师放下架子,有不会的问题就向韩天宇请教,韩天宇是有问必答,每答必对。这事惊动了老校长。在古色古香的省师范大学校长办公室里,老校长接见了韩天宇。这时,窗外寒风刺骨,室内却温暖如春,满头白发精神矍烁的老校长正站在那里和韩天宇讲话。他刚解放出来不久,国家正是改天换地之时,一切百废待兴,老校长见了韩天宇高兴地像个孩子,他挥舞着双手在校长室里来回走动。 “天宇了不起,了不起!在这万马齐喑的荒废年代,你却寒窗十载,研究学问,几乎学完大学研究生课程。这是个奇迹!国家有这样的有志青年是国家之大幸,有这样的青年国家何愁不腾飞,不复兴。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年轻人你前途无量呀,前途无量!”韩天宇事据说不仅轰动了省师范大学,还轰动了整个教育界。 进入了一九七八年,韩玉兰已经十七岁,是大姑娘了十七岁的韩玉兰遇到了烦心事。从春节过后,上他家给她说媒的从未消停过。按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无论谁都得过这个坎,无可厚非。可韩玉兰不是正常女孩,她一心上有了白马王子她心里还能有别人吗、自心中有了心中的神,自有了他,她就有了梦想,就有了希望,就有了精神寄托,他是她苦闷少女生活的一缕阳光。没有了阳光她还能活吗?不能。因此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她就像虔诚的圣女找到圣主一样,甘愿当他的奴仆,一辈子匍匐在他的脚下了。他能带她飞更好,不能和她结婚她也认了。他为了心中的神决定一辈子不嫁人了。自她有了这个想法就不答应任何追求者了。即使这些追求者都不是简单人物。春节以后不只说媒的,直接登堂入室的也有。这还不算原来的王新汶。不久王新汶就遇到韩玉兰家另一个远房亲戚的挑战。那小伙长得帅不说,还有一个好的工作,那就是当时最吃香的供销社。从此韩玉兰家里什么紧俏商品都有了,都能开个供销社了。对这个小伙奶奶和父亲都同意,可韩玉兰总说自己小拒绝了。虎毒不食子,韩虎再凶猛在自己的女儿玉兰面前没有一点办法。不久公社书记田茂义的二儿子也参加追逐韩玉兰的行列。田书记的二儿子在水镇派出所当所长。是年轻有为的派出所所长,他心高气傲。机关单位有许多年轻女性都向他投来媚眼,但他都没有相中,他发誓一定找个最好的。韩玉兰到公社教育开会不想让田所长发现了,田所长一见钟情。放着吃国库粮的有工作女孩不要非要和韩玉兰处对象。他打听韩玉兰父亲韩虎是父亲的下级又是好朋友,儿子就要父亲促成此事。田书记听了儿子的话不以为然,本身这样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找个农村的,这不是犯傻吗。当田书记在韩虎家里见到韩玉兰时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韩虎还有这样美丽的女儿,真是怪事,怨不得儿子看上了。西武庄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不仅出大学生还出大美女里。他同意了儿子的选择,就当面向韩虎说明愿接金兰的美意。韩虎大喜过望认为能攀上田书记这门亲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韩虎也见过田书记的儿子也是一表人才,他答应田书记劝说女儿促成此事,韩虎满以为这次女儿没话说了吧,这样的条件的上那里去找。结果又碰了一鼻子灰。让韩虎在田书记面前不好说话。 田书记是大度之人,他拍着老部下肩摇摇头说:“这是小孩子们的事,这是缘分,不是强求的事,咱当老子尽力就行了。”田书记也很惋惜婚事没成。田书记的儿子伤心欲绝,但听了以后韩玉兰拒绝省大学生求婚的事就坦然了,人家名牌大学生都吃闭门羹咱算那棵葱? 韩玉兰和省大学生李宗锋谈对象是这年秋天的事。这李宗锋就是当县委秘书时写发言稿光写开头的那位。据说革委会主任要他写发言稿,到开会了让办事员去拿发言稿,只见哪里有发言稿,只是一桌子只写着开头的废纸。李宗锋是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他原在西武庄学校教数学。他家庭贫寒,二十三四了还是光棍一条。大队可怜他就推荐他上了大学。第一年因有皮肤病没有走,第二年才走的。上了省大的,他本来中文底子薄,在大学有没有学到什么,因此才有了只写开头的笑话。这年秋天李宗锋从省大毕业先在村里实习一段时间再去县里当秘书。李宗锋学成归来,可以说是荣归故里,踌躇满志,再不像当民办教师灰溜溜的模样。他在村里参加三秋生产,成天出入大队书记韩虎家。不想一次偶然机会撞见了韩玉兰。当时这山大学生的眼珠差点掉出眼眶。他大惊失色竟以为是撞上天上来的仙女。李宗锋也是在省城待了四年,是见过世面的,他见过多少美女,可一比韩玉兰都黯然失色。是月亮和星星的差别。李宗锋被韩玉兰迷住了,他放下架子非要和韩玉兰搞恋爱。本来他实习完去县里当秘书的,县里有多少女孩让他挑。他的突兀行动受到他父母和兄弟的坚决反对。说好容易脱离农村,你前途一片光明,你非要取个农村媳妇和农村牵扯不清还嫌没有土腥气,这不是犯傻?但不管谁劝李宗锋都不为所动,坚决要和韩玉兰处对象。李宗锋先向韩虎表明心迹,韩虎狂喜但不露声色。他知道女儿难缠,就说他满意,只要女儿满意就行。李宗锋见韩虎同意,如吃了蜜一样甜,屁颠颠的去了。这里韩虎忙着去找韩玉兰。玉兰正好在家。韩虎直接向女儿说了此事,说这是梦也梦不着的好事。是要将来做县长太太的,一辈子夫贵妻荣了。韩玉兰做在炕沿边只管看她的小说,对父亲说的特大喜讯置若罔闻,韩虎继母坐在孙女身边焦急地看着孙女。怕爷儿俩一句话不合适又要打起来。 韩虎对女儿的冷淡激怒了:“给你说话了,你耳朵聋了。没听我说吗?你同意不同意给个痛快话!” “不同意,我看不上!”玉兰放下书干脆地回答父亲。 “那你看上谁了?”韩虎尽量压不让自己发火,他这几年光顾着大队里的事,那里顾上女儿的事,他只认为女儿长的这么漂亮找个好对象并不难?没有想到这成了问题。他不知道女儿会这样排斥找对象。 “我还小,谁也没有看上,等以后再说吧!”。 “你看小李多好虽人物差了些,可前程远大!”父亲耐心地劝说女儿。 “爸,李宗锋真不行,三寸丁一个,相貌猥琐,他就是高官部长我也不嫁!”女儿坚决回绝。 韩虎没法。只好让母亲好好地劝说玉兰,无奈地走了。 晚上韩玉兰又是夜里十二点了才回来,今晚奶奶没有早睡觉,而是坐在椅子上等孙女会来想着心事。那个成天跟着她牙牙学语的孙女转眼间长成比她高一头的大姑娘了,就像窗前那蓬牡丹昨天还是花骨朵一夜之间就怒放了美丽妖娆的让人心惊肉跳。这千年不遇比当年上海舞后都漂亮的孙女生在社会底层的自己家里不知是福还是祸。孙女长大她就没有睡过一回安稳觉。继子把孙女托付给她,她有责任保护好。可她能保护的了吗?今晚她要再给孙女敲敲警钟。 孙女刚出现在灯影里。奶奶就叫住了孙女,本想溜走的韩玉兰只好进了屋里。自和赵锐锋有了约会,为了不引起奶奶怀疑,她就和奶奶分屋住了,韩玉兰搬进了西厢房。韩玉兰一进屋就看见了奶奶西边床上的自己的被单,看来奶奶要和她睡要和她长谈了。这几年孙女渐渐长大,心也也野了,再不是那个百依百顺的小孩了。自孙女教了学和王桂花的女儿李小苗在一块,就成天不着家了,特别是从去年下半年,简直是夜不归宿了。她知道破鞋王桂花教育不出好闺女,但孙女愿意和人家玩你也没有办法。她就担心跟着李小苗学坏。她就想早早地给孙女找个婆家了却心事,可孙女就是不同意让她焦心。继子在大队忙,顾不了自己女儿,责任都在她身上了。孙女出了事不好交代。她本来不怀疑孙女的人品,但一听说有人提亲就出现过激反应的事也让她疑惑,人大了哪有这么反对这事的。是什么原因呢,不单单是女孩小害羞的缘故吧!她多少次问自己。孙女这么美,被人追求是常有的事,像王新汶就是例子。真有人追求,孙女有了心上人也好。就是怕让好色之徒勾引了。走了邪路。过去那么封建不是有那么多女孩被骗了,就是她本家也出过这样的事,她四嫂的大女儿和王义相好怀了孕,生下了孩子偷埋在栏坑里被出粪的挖出来。这样的事多了。当然她对自己的孙女自信的是,孙女这么高傲,一般人没门,西武庄还没有这样的人。奶奶数着村里的一个个青年,竟没有一个人入眼的,那是谁呢圈内人没有,那圈外的呢,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是赵锐锋。就是仇人的儿子赵锐锋。怎么没有想着他呢,他是个老光棍。不在危险人物之列,才把他忽落了。奶奶心收紧了。 “坏了,怎么没有想到他?”就因为年龄大,家境坏没有想到他,可他也是个光棍,也有这个愿望呀!真作死呀!上海女人后悔的要死。越想越觉得这人可能性最大。难道是这个小人?她疑惑更重。一是他有杀父之仇,有报复的野心。再是这人太英俊了。他脸总是洗得净光,三十来岁了收拾的连一根胡须也没有,不像他们老赵家都乌黑的络腮胡。他头发梳得铮亮,能照出人影,无论春夏秋冬都是穿的整整齐齐,总是雪白球鞋,走路一颤一颤,风度翩翩,村里几代女孩都对他如痴如醉的。西武庄也就是他算个人物,又听说会写书什么的,更会吸引女孩了,奶奶记的自赵锐锋进了学校就一直和孙女在一起教学,从南校到副业队好像都是教的同级学生。放学路上他经常和孙女走在一起回家,看他们谈笑风生的好像很亲密的样子。玉兰奶奶以为他们年龄如同父子,因此没有在意。自赵锐锋来到学校后,玉兰奶奶见孙女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会打扮了,穿衣服都是小苗爸爸从上还买来的时髦货。孙女比以前更俊俏了。奶奶以为是女大十八变的原因,也没放在心上。从那孙女安静了许多,她常常看书,还时时呆想。这以前是没有的。这难道,奶奶不敢想下去。但这一切都是猜测,奶奶一会儿想这是不会的,一会儿想也有可能,心里不得安宁,想了半天,还是给孙女打打预防针为好。她还要说服孙女和李宗锋成亲。因此她把孙女的铺盖搬来要和孙女促膝长谈。孙女大了好久没有和孙女长谈了。韩玉兰进了屋,看了看自己的铺盖就打着哈欠说:“奶奶要我给你睡,那我太困了我要睡觉!” 韩玉兰拉开蚊帐就上了床,上床后拉开毛毯钻了进去,衣服也没脱,一歪头就睡了,她累了太困了。和赵锐锋、李小苗在坡里游逛了半夜能不累。奶奶也钻进蚊帐,坐在孙女身边,焦灼又心疼地看着孙女,推醒孙女说:“脱了睡,这样睡觉不舒服。”韩玉兰只好坐起来,脱掉身上的黑色连衣裙,露出只穿三角白色小裤头和白底黑花的奶罩的光滑如玉的女孩青春勃发的酮体。奶奶看着孙女的身体有些发呆。 韩玉兰刚想钻进毛巾被,被奶奶拦住了,她让孙女披上毛巾被坐下来和她说话。“兰,从小你跟奶奶长大,你是奶奶的小宝贝,奶奶想你,你和奶奶好久没有说说话了。 “陪奶奶说说话好吗?” 韩玉兰点点头。心里有些内疚,自和那人好上,早把奶奶忘了,奶奶是那样疼自己。韩玉兰低着头听奶奶说。被错爱扭曲心灵的她担心奶奶知道她和赵锐锋的事,她心里有些紧张。 这时奶奶说话了:“孩子,人生不易,但也得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就像春夏秋冬一样的过,春是人生最美好的季节,但是人无十年好,花无百日红,就是这个道理。趁年轻找一个好对象,一辈子就享福了。” 韩玉兰听了奶奶的话,见奶奶不知道他和赵锐锋的事,还是劝她结婚的事,就放下心来。她对奶奶撒娇地说:“奶奶我不结婚,我要和奶奶过!” “傻孩子,女孩那有不结婚的,奶奶老了总要死的,你跟谁过?我的小兰,听奶奶一句话吧,李家那小伙多好,就是大一点,人长一般点,可人长的好当吃当喝,几年老了还不都一样。咱只要找一个能享福的就行,别的差差点点都行。听说姓李的小伙实习完就去县里当大干部了。” “不是大干部,只是个小小的秘书。”韩玉兰纠正说。 “不管什么秘书不秘书,听说人家将来是要当大官的,跟了他……” “跟了他,就是官太太。”玉兰抢着替奶奶说了。爷孙俩都笑了。 “奶奶,跟你实话说,李宗锋真的不行,我没有感觉,奶奶别逼我了,我不信世界这么大,你孙女找不到一个好的。”她才不跟李宗锋里。她要的是神奇又浪漫的爱情。 “姓李的小伙真不行!” “不行!” “有没有别的原因?” “没有。” “有看上的给奶奶说,奶奶给你参谋参谋?” “现在没有。”韩玉兰坚决否认。她的情人可不敢给奶奶说。 奶奶问不出什么仍不放心。就旁敲侧击地说:“小兰呀,人生在世活得就是一个名节。当时你爷爷死后,打你奶奶主意的坏人就不少,晚上上屋的,爬墙的,敲窗户,死皮赖脸和奶奶说下流话的,什么人都有,但奶奶都挺过来了。唉,只是你奶奶命不好,你爷爷还是被奸人所害,”说着奶奶又扯道丈夫身上说到这里,还是抑制不住痛苦流了眼泪,“据说,写黑信的事是赵家有关的。”她本不想给孙女说他们家和赵家的仇恨,她怕孙女心中有恨。一直没有说,这次为了孙女她不得不说了。 “不会吧,他们干嘛告我爷爷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不过是听说的,不足为信,再说写黑信的不一定是赵家,就是赵家他们赵家也不光赵锐锋一家,干嘛就认定是赵锐锋家写的黑信?”韩玉兰仍不信。 “小孩子知道啥,自古我们韩在两家势不两立,不是你压我就是我压你,从没有消停过,因此我们怀疑他们没错。我们要防着赵家人,别看赵家人表面笑嘻嘻的心里还不知道想的啥里。”韩玉兰听了奶奶的话表面点头心里却不已为然。中了赵锐锋的盅鬼迷心窍的韩玉兰那里听得别人的话,就是最亲的人的话也听不进去。 奶奶还说:“小兰咱们家都躺着桀骜不驯的血,你是高级干部的后代,一定得争气。别做辱没祖宗的事。” “奶奶你放心,孙女一定听你的话。” 但奶奶哪能放不下心来,孙女一天不结婚她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来。 李宗锋在西武庄没有拿下韩玉兰面子大伤,老早就到县上报道当他的县委秘书去了。 过了秋天,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在西武庄传开,韩兰田的儿子韩天宇被国家选派公费赴美留学生了。这是改革开放后国家第一次派出国留学生,一共一百名,就被韩天宇赶上了。这消息无异是在大溪河畔扔了一颗炸弹,溪河畔沸腾了,泰州县沸腾了,沂西市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欢欣鼓舞,为家乡出了这样一个能人骄傲自豪。然而有一个人却是另一种情形,他是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他就是西武庄双子星之一的赵锐锋。如果说韩天宇考上师范大学的时候他不在乎,如今是出国留学生他在乎了。这是双子星中的一颗冉冉升起,一颗沉戟沙底黯然失色。赵锐锋和韩天宇都代表着家族的希望,他们从小较劲,谁也没有输过谁。如今一见分晓,赵锐锋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他沮丧他后悔,他像被困在笼子里,大门也不敢出。他无颜面对父老乡亲。但韩天宇的欢送酒宴还是要参加的,因为他们是亲如兄弟的好朋友。 韩天宇公派留学生的事在当事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从公社到县到地区都很重视。上级都派人下人来慰问,公社田书记还亲自参加了韩天宇的欢送酒宴,代表上级领导来向韩天宇祝贺为他送行。这给足了韩家面了。韩天宇成为公派留学生,在村民眼里,无疑是出国大使。将来必是国家栋梁,都说韩家林里又冒烟了。当田书记推着他那辆金鹿牌自行车出现在老大门洞里时,胡同里的人就把这消息传到院里。呼啦啦从院里涌出了韩天宇父子许多人。 “欢迎老书记莅临寒舍,蓬壁生辉。”韩虎上前双手握住老上级的手。这里韩天宇早接过田书记的车子,一群人簇拥着田书记往里走,人们把田书记让进韩天宇刚盖好的三间大瓦房里。田书记落座。兴奋地打量着新房子,房子拾掇的干净利索,有条不紊,窗台上一盆夹竹桃开得正艳。 田书记接过韩虎双手递过来的烟,韩虎点火,田书记凑过头来点了烟,猛吸了一口,对着韩虎粗声大嗓地说:“韩书记呀韩书记,你们韩家不亏是千年老族。真是人才辈出,听说祖上就出过举人?” “出过,那是明朝嘉靖年间的事。他还出资重修了村里的关帝庙里。”韩虎站在田书记身边接话说。 “是吗,可他怎么也比不上我们天宇。”田书记两目炯炯地扫了全屋人一眼。眼光落在英姿勃勃的韩天宇身上。 韩天宇忙上前给田书记倒着茶,谦虚地说:“那里那里田书记过奖了!” 韩兰田敬了田书记一根烟,也谦卑地说:“田书记过奖了,犬子不过是出国留学罢了。” “可不是这样,可不是这样的!”田书记连忙站起,一手握住韩兰田,一手握住韩天宇激动地说,“兰田老哥,真是虎门无犬子,你虽虎落平阳,但儿子争气,天宇侄子前程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往后进国务院也不是不可能!” “那里,那里,承蒙你夸奖!”天宇父子千恩万谢了。那天田书记还带来了地县公社三级政府送来的慰问金。可见韩天宇留学这个破天荒的事对下面的影响有多大。为庆祝韩天宇留学,那天来了不少人。除了韩家人,韩家亲戚,村里旁名外姓来的也不少,学校老师是全部到场,不下一二百人,整整摆了二十桌酒席。这是西武庄近期最大的酒场了。中午眼看就要开席了,眼尖的韩天宇发现不见了他的最好的朋友赵锐锋,他心中有数,一定是这位老弟见他成功了,自己没成功心里羞愧,自尊心受到伤害逃走了。韩天宇会心地笑了,这老弟也太着急了,他和赵锐锋一块长大,他相信这位老弟的本事,他对赵锐锋的写作充满信心。认为赵锐锋腾飞是迟早的事。他早想和赵锐锋畅谈一次,给他以鼓励。只是没有腾出时间,他懊恼把这事忽略了。韩天宇不见了赵锐锋,韩天宇赶忙去赵锐锋,到他家没有找到。他母亲说他一直没有回家。韩天宇从我家出来,思考着赵锐锋的去出,忽然他一拍脑门:有了,这小子一定去了那儿! 韩天宇赶紧跑步朝垒山上跑去,过了山腰槐树林他一眼就看到了赵锐锋坐在山:“赵锐锋咱兄弟光屁股长大谁不知道谁。不就是一个早走一步,一个晚走一步的事。你老弟就是红楼梦里贾雨村詩里的那句话,叫什么金入妆匣待时飞,你老弟还不到飞时候。走吧,咱们在路上谈。”赵锐锋才勉强站起身跟着韩天宇走。 路上韩天宇语重心长地对老朋友说:“赵锐锋呀,你选择的路没有错,只是更艰难更长远,但时机未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看好你的才华。你一定会在文学上有所建树。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才。也许人们不知道高官是谁,市长是谁,但知道你赵锐锋!” “好了别给我戴高帽了,现在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锐锋,哥看好你,我不是恭维你,我说的是真的。老弟听哥一句不该说的话,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兄有话请讲,咱兄弟是谁,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弟兄,说吧我洗耳恭听!” “那我就直说,老弟有才华不假,不坚持不懈也是白搭。这几年你在生产队的写作热情到哪里去了?那时干着活,一天炮打不动一万字。不到一年就写出百万字长篇小说。发表不发表不说,那劲头真大。如今有那一半的劲头你几长篇也出来,现在不定是第二个冯德英里。韩天宇不直接讲赵锐锋和韩玉兰安小苗的事。他们的事聪明的韩天宇能看不出?他装不知道罢了。他为老朋友惋惜,不能成的事勉强为之,只有伤心劳神耽误了自己的结婚大事事小耽误了自己的写作梦想事大,这事又不能给赵锐锋明说。他只能盼赵锐锋幡然醒悟,回过头来,实现他的写作梦想。现在他临走点一点赵锐锋,让浪子回头。 赵锐锋当然能听得出韩天宇的话里话。为此他也后悔他陷入了儿女私情。他说:“老哥说的是,我一定改,一定改!” “再一点,我对你的写作顺序提点看法,按客观规律,做什么事都是循序渐进,由易到难。谁也不能违背这个法则,要不会碰得头破血流。写小说也不例外。开始阅历少,积累少,先写短篇,短篇用时少,有时间千锤百炼,容易出精品,容易成功。一单成功,就有了信心,等写出一些短篇来,有了积累再写中篇,长篇。焉能不成功这是你老哥临行前最后对你的忠告,你务必考虑。” “那是那是!你老兄正切中要害。我知道我做事不像你做事扎扎实实,有条不紊。我总是急于求成,贪大求洋、好高骛远。这些我一定要改,听说了你的事,我反思了许久,从你我的成败上,得出一个结论。冰冻三尺不是一日之寒。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从你身上我已经酝酿出一个短篇,是以你的事迹提炼而成,题目就叫【重逢】。” “真的,很好,我真心地希望你能成功。到时发表,你一定寄给我一份呀!” “那是一定的!”两个好朋友的手又紧紧地握在一起。 送走了客人,收拾完残局,已经下半夜了。韩天宇夫妻才睡下。最然劳累一天,韩天宇一点不觉得累。他异常兴奋,明天就要到北京去报到了,出国前这是在家的最后一夜。韩天宇能不想和妻子温存可黄脸婆却意外地转过身去,把臃肿的后背留给韩天宇。还小声哭泣。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是累坏了吗?”韩天宇关心地问妻子。 “呜呜!”妻子哭的更响了。 韩天宇慌忙坐起身就要点灯看妻子到底怎么了。妻子却转身拉住丈夫的手,呜咽地说:“别点灯我没事,我是高兴地哭,我为你高兴,你苦读十年终于有了回报,这真是上天有眼。杨洪芳说着就坐起来,她用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平静地对丈夫说,“孩他爸,明天咱们离婚去吧!” “离婚,你说什么,你疯了!”韩天宇大惊慌忙要捂妻子的嘴。 “不,我没疯。我说的是真的,”杨洪芳推开丈夫的手说,“我知道,我一直配不上你,你是可怜我才勉强和我过。我知道委屈了你。你如今有了好前程,我们分开吧!分开后我离婚不离门,你放心我照常照看咱们的孩子。你呀,到了美国,找个好的,外国女孩也行。这样才不委屈了你!” “哈哈哈,我的傻洪芳呀!”韩天宇静静地听了妻子的话。没想到妻子竟有这样荒唐的想法。真是我的傻傻的女人呀,穷了和我共患难,丈夫发达了,自己甘愿当丈夫铺路的草,让丈夫离她而去过好的生活。她在丛中笑。这就是中国女人金子般的心。韩天宇为之心痛,为之流泪,他大笑后用手抹了妻子脸上的泪生气地对妻子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韩天宇是那朝三暮四的小人吗,我是那没有良心的人吗?你杨洪芳当年不嫌俺家贫穷,嫁给了我,使我没有成为光棍,你嫁过来你伺候公爹,操持家务,又为我们生了儿子,你为我家做出了多大贡献,你是我们家的头等功臣。洪芳,你放心我韩天宇发誓我这辈子你有你杨洪芳,再无她人!”韩天宇深情地说着搂紧了妻子。 “我,我知道我的本事,要貌没貌,要身个没身个……” “别说人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有各的用处,我韩天宇看着你好就行,我看你美你就美,因为你有一颗美丽的心灵。你就是我的最爱,洪芳你放心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韩天宇劝了好久,才把妻子劝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六、落后小子初试牛刀 韩天宇走了,小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春节后的一个晴好的一天。这天南校办公室格外安静,老师们都上课去了,办公室里只有赵锐锋坐在那里出神。他坐的位置就是以前韩玉兰坐的位置,在这里可以开轩面场圃,悠悠见南山。春节后他就从副业队调到南校教了初中。这年春节前后他一直竭尽脑汁写小说【重逢】,小说正月里就完成了,投到了中国青年日报编辑部。现在都过了半月了还没有消息。他很焦急又无奈。这篇小说投入了他的全部心血,他认为一定能发表。 听听故事梗概你就知道它的分量。小说是采取倒叙的手法。开头是首都国际机场候机大厅。九十九名赴美留学生在机场门口翘首以待。他们在等一位叫晚晴的姑娘,飞机要起飞了那叫晚晴的女留学生还没到,此时一个叫韩天宇的留学生格外焦急,他跑下台阶在路口等候。这时一辆轿车驶来,嘎地在机场门口停下,从车里出来一位美丽的姑娘,啊,晚晴真是你呀,韩天宇扑上去,和那叫晚晴的姑娘紧紧拥抱在一起。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飞机上两个青年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机窗外蔚蓝的天空和飞驶的白云。他们的心也像机窗外飞驰的白云飞到了过去。 七零年夏天,在大溪河畔,一群村里的姑娘迎来了来村的知青。一个叫晚晴的姑娘带走了一位带重重纸箱的男孩。知青没有知青点,就分散住在农民家里,住晚晴家里的知青箱里装的全是书,不是小说之类,而是大学课本。女孩颇感诧异。后来才知道男孩是在自学大学课程。女孩也是高中毕业生,比男孩同一级。和男孩一样也是高材生,一样失去高考机会。酷爱学习的女孩也加入了学习的行列。学习中两人产生了爱情。但他们没有时间谈情说爱,他们在学完大三课程时,男孩调回城了。临走时两人立下誓言,学完大学课程就是他们的新婚礼物。学不完他们不会相见。一九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两人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第二年又被国家选为赴美留学生,因为那个约定,他们没有见面。在北京集训时女孩因有病没有来北京,他们出国了那女孩才姗姗来常迟。韩宇猜不准这个叫晚清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友,还是重名的女孩。今日又见,那女孩真是晚晴,两个志向高远的年轻人终于重逢。小说反映的是十年动乱中有为青年积极向上的故事,也就是现在说反映正能量的。当时文艺界还没有涉及这类题材的,这样小说就占了个新颖独到。另外小说文笔洒脱优美,优美的故事和大溪河的美丽环境结合起来。景美人美,那晨光中大溪河畔两人背公式定律,煤油灯下两人夜读的镜头写的真挚感人。他对稿子充满信心。稿子写好了,送到那个编辑部呢,当时赵锐锋为方便投稿早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国家地方文学刊物和报纸编辑部的地址。刊物接触读者少,报纸面向的是全国观众天天和观众见面。哪个单位不订报纸?干脆投就投影响大的报纸,小说题材是写青年人的赵锐锋才选择了投中国青年报。稿子从写作到投稿都是秘密进行的,这事只有韩天宇赵方和知道,他连妻子也没告诉,这样做的目的,是怕投稿不成功让人耻笑,怕上级以不务正业把他辞退。另外他抱定不写出大作品就不声张,要鸣就一鸣惊人的。为他投稿的事不泄漏,投稿落款人是他二叔赵云和。副业队就赵云和和韩玉兰李小苗,还有一个本家的嫂子老程。就是泄密范围也小。稿子投出十多天了,总没回音,他觉的已经等急了。正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学生。 “谁?”赵锐锋问。 “我,是赵老师让我给你捎信的,中午放学后让你到副业队去一趟。他有事找你!” “好好,赵锐锋心头一震,真有回音了,只是不知道录用还是没有录用,神仙保佑好歹录用了吧!”赵锐锋暗暗祈祷。好容易等到了中午放了学,赵锐锋才急急忙忙地去副业队。当他心惊胆战又忐忑不安地来到副业队办公室门口时,他看见办公室里二叔和韩玉兰李小苗围在一起眉色飞舞地看二叔手中的一张报纸。连赵锐锋进来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赵锐锋颤着声说。 “啊!”几个人猛地抬起头看是赵锐锋,几乎是他们一起惊叫起来:“发表了!发表了!”他们欢跳起来,比他们自己发表了作品还高兴。 “姐夫,了不起,你成了著名作家了!”李小苗夸张地边喊边跑过来抱住姐夫摇着晃着,赵锐锋才知道他的作品真的发表了。他挣脱小苗哆嗦着手从二叔手中接过报纸。中国青年报文艺版头条白纸黑字印着,重逢,小说作者赵锐锋,首都国际机场候机大厅……赵锐锋的心在狂跳,在歌唱在飞翔: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得到国家的承认,我的文字又变成了铅字。我的小说会在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传扬,我的名字会传遍全中国!我这颗星也要冉冉升起了!我和天宇能平起平坐了,我能带玉兰一起飞了! “哦,锐锋。”二叔赵云和拍了一下赵锐锋的肩膀,赵锐锋才如梦方醒。他控制着自己的眼泪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姑娘,韩玉兰是兴奋的脸色通红,艳如桃花,她的那双秀目正深情地望着他,那里面是崇敬,是看神一样的眼神。小苗又激动地过来抱着他,像怕他一下子飞走似地。嘴里说着:“你终于可以飞了,终于可以飞了,可一定要带着我和玉兰姐一起飞。” 赵锐锋对小姨子的过分举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守着他的二叔赵云和。“小苗说什么呢,区区一篇文章算不了什么。别这么大呼小叫的!” “不,锐锋,你的字只要变成铅字,就说明你已经到了发表文章的水平,随后会发表许多小说,不成功才怪。老侄子,你真行,不亏为老赵家的子孙,咱老赵家林里也冒烟了!”二叔高兴地说。 “不,我比天宇差远了,可别说了。”赵锐锋表面这样说,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他自信自己这颗星将来会比韩天宇那颗更大更亮。二叔提议要侄子摆几桌酒席庆贺庆贺,显示老赵家威风。反正是发表了,怕他个鸟? “对怕什么,咱就要他们看看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气死他们!”两个小姑娘也气呼呼地说,她俩也知道韩天辉他们嫉妒赵锐锋。 赵锐锋拒绝了,他说:“不行,这会让上级抓住把炳,说我不务正业,搞旁名外道,会辞退了我。等我真写出惊世之作到时再庆贺也不迟。现在咱谁也不要声张,千万保密!” 大家想想也都赞同了。赵锐锋只把稿费买了花糖点心和二叔和两个女孩分享,算是庆贺了。 赵锐锋发表小说没有告诉村里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但他却第一时间告诉了远在美国的韩天宇。告诉他他们的“千年之约”为期不远了。韩天宇知道后高兴程度不压于自己被国家选为赴美公费留学生。终于他最好的朋友赵锐锋写出小说,一举成名。他也放下一块心病。他想他的朋友会展翅高飞,飞得越来越高。他对赵锐锋的未来充满期待。随后他给赵锐锋去了热情洋溢的信。他鼓励他再接再励,他等待他的好消息。等待他的成功。等待他们相会省城的那一刻。 发表了小说赵锐锋欣喜若狂,他有资格和心爱的姑娘相爱了。他知道玉兰也等待这一天,他得立刻告诉她。 这是醉人的春三月,村里到处弥漫着梧桐花的药香和槐花的甜香,一到夜晚这香气更浓。更撩人,天渐渐暗下来。夜色向魔术师抖来的一块黑布把大地遮盖的严严实实,这时却有一个人趁着夜色悄悄地走到村外,出村后一头扎进路西边寨墙下的树影里。 在黑影里伏在柳树杆往路口张望。耳朵也雷达样的忽闪着倾听者外面的动静。自赵锐锋来到南校教学,他们的约会地点就改变了。就改在村口了,见她们一出村口,他就从黑影里闪出一同朝黑魆魆的野外走去。如夏天北面小石桥有乘凉的人,赵锐锋就放过她们,等她们过去他再随后跟过去,再在北面田野里会面。他们的约会的时间也变了,由夜夜约会到每周一次,就是星期六的晚上。如不是特大暴雨雷打不动。每次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他的心激动地要跳出胸腔。她们的脚步声是由远及近的由小到大的。她们的脚步声比世上最好的音乐都动听。韩玉兰和李小苗的脚步声是有区别的。韩玉兰性格沉稳,她的脚步声是吧嗒、吧嗒、吧嗒高跟鞋是不紧不慢地均匀地敲地,如模特在台上走台的猫步声。李小苗性格欢快,她走路向她的说话一样快是哒哒哒鸡啄米的碎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夜光表的指针指到他们约会的时间八点半了,韩玉兰还是没有来。这次他是单独约韩玉兰的,他没让李小苗来。这次就是和韩玉兰求爱的。就在他等得快要崩溃的时候,那熟悉的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响起,赵锐锋如一头矫健的豹子窜出上前一下就拥住了韩玉兰,随后就朝北面的黑暗的原野走去。过了石桥。过了二队牛棚,就是通往水镇西侧的溪河大桥的小公路,这是西武庄通往外部世界的最大通道叫大路。和它并排的西边那条路叫小路,大路边长满两排高大的白杨树,直通北面的铁路,棵棵有半搂粗细。这就是韩虎的杰作,从动乱起到赵老枪复出执政这几年,大路边从未长成像样的树,种上树不到长大就被人砍了当柴烧了,年年如此。韩虎上台许下将来树的一半的收入归看树人的代价顾上赵霸天看树,才使树长成了参天大树。将给大队数以万计的收入,而赵霸天得到同样的收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能用这降住了这条恶龙韩虎觉得值。走在大树拱卫的大路上,两人总觉得黑糊糊的树后会藏着人,越过二队场时听到场边水渠上有说话声,那是来水渠上乘凉的人,他们胆颤心惊地过了一队场。就一头拐进了西边的玉米地。他们相拥走进玉米地中央的一片坟茔里。随后他们就坐在那有碑身前的那个供桌上了,他们互拥着就靠在碑身上。这片坟茔被密密麻麻的夏玉米包围如水中的一座孤岛。孤岛里面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坟,几棵杂树胡乱地长着,黑黑的如蜷伏在哪里要吃人的动物。从赵锐锋来到南校这里就是他们的主要约会地点。投过玉米的叶子的上方不远处有两个黑幽幽的怪物趴伏在那里,那是第二生产队和第八生产队的的孤伶伶的场院屋。 `初夏的夜晚是静寂的,没有蛙鼓没有虫鸣,只有风在轻轻地吹,和吹来的浓郁的梧桐花和槐花的甜香。微风吹过棵棵玉米像无数的小精灵在摇头摆尾,一会又静止不动了。赵锐锋坐在那里,心潮汹涌,他的小说发表了,捆绑他的绳索解开了,他已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他离最终成功只一步之遥了,他终于他有了爱韩玉兰的资本,今天他可以紧紧地拥着他的女神韩玉兰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了。怀中的姑娘像温顺小猫伏在他的怀里,满是幸福和向往。她的神终于要飞了,要带她飞了。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她从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成为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要说那时的玉兰是一棵花蕾现在就是怒放的花朵了!他是多么想摸一摸她的秀发,拥抱一下她那柔软的躯体,他没有,一次也没有。今天他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这还不是时候,等他的长篇巨著《大溪河的女儿》发表他一举成名,他就实现他诺言和韩天宇、杨京京相会省城了他就带女孩飞了,谁也不能阻止他们了。怀中的女孩是那样美,那红润的如花蕾般的嘴唇就在眼前,那是打开情欲的开关,是燃烧他们的引线,今天他仍不能碰它,离碰它已经不远了。他把下巴轻轻地放在女孩的头上深情地说:“玉兰,我的红颜知己,因为有了你,我的生活才有了光彩,我感谢你,真的感谢你!可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今天我终于发表了小说,我们的事有希望了,我已经让你等了四年,玉兰我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我一定带你飞!” “我知道,我知道你能的,你一定能的,你一定成为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怀中的姑娘喃喃地说,“哥呀!这四年你一直没有碰过我,今天我要求你抱抱我亲亲我行吗?”姑娘抬起你美丽的脸。拥在赵锐锋怀中的姑娘早像熟透的苹果香气肆意,等人采摘了。 “亲你,我何曾不想,那都是在梦里,我在没有资格亲你的时候是不能亲你的,我怕一亲就不能控制自己!”这开关能打开吗?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了。 “亲吧!今天你有资格亲了,就亲一下!” 赵锐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立刻那颗等待已久的炸弹爆炸了。就像烈火烧在了一起。他们的魂早飞到凌霄云外飞到了极乐世界,那里绿草茵茵,小溪潺潺,鲜花盛开,鸟语花香。等激情褪去,赵锐锋后悔的要死,他本来是把她当成仙子、艺术品、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是来当神来供着的,那里是来玷污的。他紧紧的抱着他的女神,像抱着破碎的花瓶,被蹂躏的花朵,心疼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该受天谴!” “不,我愿意,能得到世界上我最心爱的神的眷顾,他的仆人就是死也了也值了。也不枉此一生了!” “我也是,我心爱的姑娘,我的女神,我一定要娶你,我的长篇巨著发表之时,就是结婚之时!我一定对你负责,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姑娘,我再也不让你担心、忧愁了,让你露出最美的笑颜,玉兰你等着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两个有情人抱着不知说了多少知心话,他们向往着美好的未来,他们的心已经飞到上流社会上去了。 赵锐锋要了韩玉兰,木已成舟,两人正式确定了关系。这时他们都想到了小苗,考虑解决这个三人在一起的局面了,哪有两人恋爱还跟着一个的?只是苦了小苗了,不知怎么驱逐小苗。驱逐小苗两人有些不忍心。但这是必须的。恶人还是让赵锐锋做了。 在村北大路西边的二队黝黑的社场屋前,赵锐锋单独约了小苗。他有话对她说。残星的光照着美女的倩影,赵锐锋看着眼前的李小苗心痛的要落泪,这么美的女孩找什么样的小伙找不到,非要找我,明明知道我爱的是韩玉兰却坚韧不拔地追这不存在的爱,一追就是四年,小苗醒醒吧!他得让她清醒了。他不得不把残酷的决定告诉了她:“小苗,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和姐夫瞎跑了,姐夫不是什么神,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老光棍罢了。再说我是你姐夫,怎么也不能娶小姨的。再说我爱的是玉兰这你也知道。我和玉兰成与不成还取决于我能不能写出旷世之作,不成还是一场空。” “不,我不退缩,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等,我等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我才死心了。我知道也许我和玉兰姐都是一场梦,但我们等,哥你不能赶我走,我宁做绿叶陪在你们身边,要不不如死了的好!”而小苗的决定让他有些意外,实际她对姐夫的爱比韩玉兰更强烈。她的一席话,确实给赵锐锋出了个难题,哪有两人恋爱还夹着一个人的。事实就是这样。他不忍心赶她,约会小苗依然跟着。只是他们的约会由一天一次,到一星期一次。其节约出来的时间修改《大溪河的女儿》。把带玉兰飞和他们那“千年之约”赵锐锋把希望就寄托在它身上了。约会时李小苗知趣的多留给两个恋人在一块的时间,他们卿卿我我时她就离开一点,傻傻的女孩是怕的是再也不能来了,见不到有了心上人的心上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七、私奔失败逼上绝路 赵锐锋百万字的小说终于修改完了。大功告成就是投稿了,他先投了国家级出版社又投省级出版社得到的结果一样就是退稿。他绝望了,到底怎么了?渐渐的他明白了,是他的以阶级斗争为纲小说过时了。改革开放之后阶级斗争提的少了,发展生产力提的多了,祖国到处抓革命促生产,就是煤矿、工厂工人都积极的上班,他们学校也抓教学质量了,公社会考,学区竞赛不断。理论上对“两个凡是”的讨论,时间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的提出。一切都变了,他还蒙在鼓里。他的梦想破灭了。他把他喜爱的姑娘晾在沙滩上了。他们何去何从?这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他失败了,不能实现他们相会省城的诺言了,不能带玉兰飞了。他让玉兰等成了老姑娘了,他不得不痛苦的面对现实,不得不痛苦选择让玉兰离开了。“玉兰,我的最爱,我害了你,我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离开我吧!” “不,决不,我就是父亲打死我,我也要嫁给你!要不我们私奔吧!跑的远远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苦我也愿意!” “玉兰,我何不曾想到这个问题,我为我们的事彻夜不眠,我几乎每晚都想到这个事,我带着心爱的姑娘远走高飞,就是过一天两人世界就是死也值了。可是我们走了,我们两家就定遭灭他俩是文艺演出的。马上欢快的说:“算你们走运,找对人了,你们别找大队,我侄子是大队书记,我在大队也是管事的,能当半个家。有事找我就行。我刚想外出还没有走,就碰上你们了。我姓杨叫杨有富,外号杨不穷,我虽是一介乡民,却是个热心肠人,专干扶危救贫的事,最看不得出门在外有困难的人,谁没有个难处,我不知接待过多少来村演出的,玩戏法的,耍把戏的,好了。今天是星期六,曹校长回家你们就住在学校,住处有了,演出就在榕树下戏台,灯就用学校的汽灯,我负责架到戏台。一会我到大队喇叭上一吆喝就齐了。现在跟我学校去!”赵锐锋韩玉兰没想到困难时遇到这么个好人,一切都解决了。自然是千恩万谢。那人领赵锐锋先到学校,一进学校门就喊:“周老二,我给你领客人来了!”“什么客人,又是耍把戏的吧!”从紧挨门口办公室里出来个半胡子老头,见赵锐锋韩玉兰自然一惊。他从没有接待过这么俊美的人。老杨和校工周老三耳语几句。看样老杨说话好使,那校工立即招呼赵锐锋韩玉兰进办公室,几乎这办公室和他们南校的办公室一个格局,也是办公室兼宿舍的。周老头让他们在屋内插好车子把行李放到北面东墙跟的床上,看样校长是个干净的人,床铺挺干净,也有蚊帐,能有住在这儿他们自然是高兴的了。这时老杨已经轻车熟路的把挂在梁上的汽灯拿下来,拿着吊灯往外走着说:“你们先吃饭,我安排会场,这里有水,门外有供销社,买点熟食吃就行!”说着乐颠颠去了。校工见来了人也交代几句回去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俩了。一切都像梦,又像是早安排好的,他们没想到第一次演出就这么顺利,看来他们的路决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那么艰难会顺利的走下去。演出自然很成功:一会是赵锐锋的《二泉映月》二胡独奏,一会是韩玉兰的独唱,他们对唱的电影《五朵金花》上的插曲“蝴蝶泉边”绝了,可以和原唱媲美,引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歌让他们唱了三遍才罢休。演唱会到中夜才结束,看看天晚了,老杨好人做到底,他嘱咐他俩早上多睡会,明天星期天学生不到校。他负责给他们从社员家里收演唱费。他们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找那人要了演出费,再到别的村去。可那人是再也找不着了。那人收了演出费卷款跑路了。原来那人是村里一霸,仗着是书记的叔,在村里无恶不作,说是管事的实际是在大队当民兵。那人是个人不敢惹的吃喝嫖赌抽都在行的滑皮二流子,他不知坑了多少来演出的了。赵锐锋韩玉兰只得自认倒霉,别无他法。他们忙活了半晚一无所有。他们还得找别的村演出,要不他们就得挨饿了。第二晚他们不找大村子了,找了个靠山的小村庄演出,他们认为山里人醇厚不会骗人的。村子以山而建,偏僻荒凉、贫穷落后。碎石斜坡路旁是些一座比一座高的乱世院落。一进村,看到一个奇怪现象。村内树下,乱世墙根边或躺着的歪着的有许多灰头土脸的人,有老的也有小的。他们过后这些人都像的被雷激了的鸭子一样突然惊醒过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韩玉兰。慌的韩玉兰往赵锐锋身后躲,赵锐锋也有些骇然,像是八路军进了日本鬼子的领地。他们从一个在墙角压碾的妇女口中知道了大队部所在地。有了前村教训他们不再轻信别人找一级政府可靠。顺陡峭的小街来到村头。村外山坡上一棵大槐树下,那几间村子唯一的瓦房就是大队部了。大队部碰巧有人,是个穿着制服的慈祥的老者,一打听这人还是支书,支书也是热情的人。听说他们是来演出的自然高兴。他们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还没有来过演出队。他安排他们在大队部住宿,又亲自亲自布置会场。村子没有戏台,就在大队部左前方山坡边一块天然生成的大平石,平石前是一片凸起的大小不一蜷伏如怪兽一样黑色的岩石。就地取财大平石当了戏台,台前的岩石就当座位。提灯挂在石边的树杈上了事。还没到演出石台前就挤满了来看演出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虽然他们个个衣服褴褛,灰头土脸,但对精神生活的要求一样强烈,他们看演出的热情不减他们兴奋的在台前叽叽喳喳呼儿喊娘的。他们见台前本是小孩子占领的地方意外的被那些白天看到的衣服褴褛神情呆滞人占领,他们也和小孩子一样为争一个好位置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的。在黑暗大背景下犹如萤火虫的提灯照着他们模糊不清的面目,犹如上窜下跳的小鬼。汗臭味、老旱烟的炝味、劣质酒味一浪接一浪的扑上台来熏得韩玉兰喘不过气来。这阵势让赵锐锋韩玉兰发沭。怕到时候这些难民样的人发难。还好韩玉兰上台一站台下如蛙声鸣叫的湾里投了块石头立即鸦雀无声。人们都被韩玉兰的美貌震惊,恍若是仙女下凡,西施在世。她的一首“在那遥远的地方”又是震惊四座,叫好声鼓掌声彼起此伏。喊的最响的是台前那些蓬头垢面的汉子们。“小娘们,给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你个有的是钱!”下面一个光着膀子腆着大肚子露着胸毛的光头高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其他汉子挥舞着手臂诈尸样的喊叫听着让人惊心动魄。韩玉兰没法就接着唱,她平生所学都拿出来了,那些汉子余兴未消还是非要韩玉兰唱。场面不可控,赵锐锋急了不知如何收场。正在这时老书记赶到了给他们解了围。他上台朝台下喊:“不早了,不早了,散了,明天接着演!”在大队书记的弹压下那些汉子才满心的不快随人们走了。他们回到屋内,大队书记对他们抱歉的说:“那些汉子都是些光棍,我们大队太穷了,不足千人的大队,就有五六十个光棍,他们并无恶意,只是精神生活太贫乏了,见到这样的高规格的演出,太高兴了,情绪有些失控,我在向你们道歉了!好了,我们大队虽穷,但怎么也少不了你们的钱,明天我叫人收上来给你们送来!”大队书记说的好,但他们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们眼前怎么也抹不去那些汉子看韩玉兰的眼神,是要吃人的眼神。他们怕这些人夜里来捣乱,就用棍子把门,心沉静了许多。她想他的神如果不能带她飞了。也只有像小苗说的办了。看来她们的神不能把她们带上了天,就只能入地,她们真是死路一条了?没想到这小妮子平时毛毛糙糙的不谙世事,可对爱比自己还执着,连死都不怕,我还能怕吗?我已经得到了,我死而无憾了。她真可怜小苗来世上一回不能做一回女人多么遗憾!听小苗这么说,韩玉兰的漂浮着心终于落了地。到时怎么死法,她们在小屋里商量了好久,上吊她们怕死后的样子太难看。喝农药她们怕那难闻的味道。卧轨她们怕尸首不全,最后她们选择了跳海,她们想像她们像燕子样飞入大海,样子是多么美,多么美!她们选择在美丽的海滨城市绿岛跳海,她们准备了坐车去绿岛的车票钱,连时间都定下了。只要他不和她们好了,她们就去跳海。 私奔没有成功,逼上绝境的赵锐锋并不甘心,为了心爱的姑娘为了自己,他还得重操旧业走写书成名路,不走这路他还能有别的路可选择吗?他经过一番调查了解和思考。他从一场大雨冲毁了他们公社全体劳动力干了一年的搬沙造出的小平原的现象。******。小说又是超前,独一无二,为了他和韩天宇杨京京三人的诺言,为了心爱的姑娘,赵锐锋又开始造梦做最后的挣扎 时间很快到了一九八零年的春天。一日有轻微神经病的新任校长张仁江从学区开会回来传达会议精神,说出新名词,函授。说是上级招函授生,谁愿意上就报名考试。 什么是函授生。张校长解释了好久,大家大致才明白就是大学老师下来给他们辅导利用业余时间学习不脱离教学的学生叫函授生。大家对函授生是什么不在乎,在乎的是毕业后转不转正。“具体转不转正上级没交代,我只管传达会议精神罢了”张校长如实回答。“不转正学个球?”小王发牢骚。“报不报名是你们的事,你们看着办好了!”张校长不耐烦的说。小王说归说,宁可信其有,无枣打一杆的想法大家还是报了名。结果报名多少录取了多少。中文有赵锐锋、王前进、梁军,数学有王坤、乔荣中。占了公社录取人数的一半。为啥西武庄录取这么多,一是西武庄老师水平高,二是多数校长不明白函授是什么开会回去根本没有传达。这才叫西武庄沾了光,由于参加函授,他们比一般老师提前十五年成为公办教师。当时国家招收函授生,也是无奈之举,大学十年不招生没有毕业生分配到学校全靠民办教师支撑的学校教学质量太差了,上级才想出上学教学两不误函授学习的办法,真是绝处才出绝招里。放秋假,沂西师专安排了函授生第一次学习,地点就在南阳县南的高中。是南阳七中。南阳县是贫穷县,但再穷不穷教育,学校还是挺高档的,一排排新的教室,新的学生宿舍,还有一座容上千人开会的大礼堂。赵锐锋这些学员是在堂里上的课。学校教学设施齐全,有宽阔的操场,有篮球场,足球场等。 赵锐锋他们上的第一堂课是语音。教语音的是一位挺文雅的中年妇女,看似平平常常的一个人,一语既出,震惊全场。她的普通话说的太好了,可以和中央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相媲美。那声音是那样柔和如清风扶摸,如柔水依偎。那感觉真好,从听了那位女老师的普通话赵锐锋才觉得普通话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比任何声音都美。第一堂课赵锐锋就大开了眼界,知道了大学教授就是和一般教师不一样,他是多么遗憾没有进大学的门。教汉字的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别看貌不惊人可讲课却是好手,他讲的造字法绘声绘色,给人印象深刻。比如他教会意字美。他说美的上方是一个“羊”子,羊是美的,人就以羊的标准为美。羊是瓜子脸,瓜子脸就成了最美的脸型。羊毛卷曲,女人就把头发烫成羊羔子毛。还有好,女子加起来就是好。人跟人走是“从”,三个人称“众”等。这是赵锐锋这些没有进过师范门的老师们听到的最生动的课。学习期间的生活是愉快的。生活安排得也很好,顿顿白面馒头,顿顿有菜,国家像供神一样吧他们供起来。业余时间可以散散步,他们总爱到校外走走,走在秋日的田间小路上,十分惬意.赵锐锋也好打打球。赵锐锋一身件红色运动服,白色上海回力鞋,一米八的大个在那里一站,英俊潇洒的样子,一看就是打球的料。可是一打球就不行了。人家泰州矿务局的几个小伙把球玩的那个熟,一米八九的大个,个个身轻如燕。赵锐锋看呆了。他们其中一个竟让他看到了几十年后美国abn球员的动作,扣篮。这些人真是奇了。后来知道矿务局曾在煤炭部拿过冠军,有这样的球员也就不足为奇了。赵锐锋第一天在大礼堂集合就看到他们了,他们几个穿着油腻腻的涤卡蓝色和灰色中山装。白白嫩嫩地大洋马样地站在那里。与一脸土灰瘦小干瘪的农民学员一眼就分别出来。城乡差别那么大,让赵锐锋沮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眼看离哪个阶层越来越远,赵锐锋的心在下沉下沉。也许这次函授学习是他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但愿能抓住,他祈祷着。 学习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终于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他们将和大作家齐勉见面了。给他们上文学概论的是小说家齐勉。他是当今文坛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反映抗美援朝的小说【碧空雄鹰】早搬上映幕。只是赵锐锋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位大作家,怎么在一个小小的沂西师专当老师,这本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吗!在当时齐勉也算是有名的作家了。因为当时文坛作家队伍中除了一个浩然还有谁?现在大家眼前的也就不过几部作品,【金光大道】,【艳阳天】,【使命】什么的,这还是在否定之中,现在不讲阶级斗争了,做品已经过时了。如今自中国文坛也只有他齐勉的【碧空雄鹰】了。当然当今文坛写短篇小说、中篇小说的作家不少,但都不入赵锐锋的眼,他认为写出长篇才是真本事。这样的人怎么不在各地体验生活或在国内外学术会议上作报告。怎么到师专来了呢。这不是亵渎人才么。赵锐锋愤愤不平。真是千唤万唤才出来,大作家终于出现在讲台上。不是神人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一般人。他神情呆板。语言生硬、讲话像背台词。语言一个也不幽默。这是赵锐锋他们所想象的作家吗?不是,那作家是什么样子呢,应该是长发飘逸,神采纷扬,出口成章,字字珠玑的人。这自然是赵锐锋的误解。赵锐锋把作家神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八、事败露有情人天隔一方 然而事情发展并不像两个姑娘想的那样,她们没有来得及跳海殉情,他们的事就败露了。让他们走向另一样的人生。这事的败露和一个人的追求韩玉兰有关,这人就是公办教师薛帅。 八一开学后,西武庄学校分来了英俊帅气的师范毕业生薛帅,薛帅家据水镇东北角的一个小村。小村十有八九都姓薛。薛家也是千年老族,他们的祖先可追溯到唐朝名将薛礼。据说薛礼征东路过此地时和这里的一个女子发了关系,女子并生下一子,才有了薛家。上千年以后薛家已是几千人的大族了。薛家还真不愧为将门之后,还真出了几个将军市长的。贫穷农民出生的薛帅虽没有当将军市长的野心,但薛帅走出农村的强烈愿望不比任何人差。也是薛帅赶上了点,当时师范学校已招生。薛帅在校拼命学习,发誓要考上师范,脱离贫穷的农村成为公家人。努力学习终于有了回报,薛帅顺利地考上了泰州师范。实现了成为公家人的愿望。进校后他下一步的计划是娶个吃国库粮有工作的老婆。让自己彻底与农村绝缘。薛帅凭着堂堂外貌,他踌躇满志,认为弄个公家人老婆手到擒来。事实却不是这样。哪个吃国库粮有工作的女孩还要找农村女婿呢? 三年师范薛帅一无所获,带着不甘的心来到西武庄学校。当内心失落苦恼的薛帅看见韩玉兰时,他一下惊呆了。认为是仙女下凡,西施再世。小伙子一下像一根铁钉铛地一声毫不犹豫地就吸在韩玉兰这个磁石上了。他从此离不开韩玉兰半步了,他决心追到韩玉兰,什么非公家人女孩不娶的誓言早忘到爪牙国了。薛帅来到西武庄学校一下吸引他的还有赵锐锋,他一下被赵锐锋那不凡的气质所吸引,立刻和赵锐锋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赵锐锋成了他的偶像。他们又都爱打球,不轮上课下课球场上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打球休息时间,坐在球场边薛帅向好友赵锐锋说明了自己要追韩玉兰的想法。赵锐锋听了是五味杂陈,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按说薛帅和韩玉兰成亲,也不辱没韩玉兰,人家是公办教师,跟了他终身有靠。赵锐锋也算解脱了。可人的劣根性还是像手中的珍宝被别人拿去一样舍不得,心里酸酸的好想喝了几斤醋一样。他断然的拒绝了薛帅的请求。没法薛帅找了韩玉娥。韩玉娥是韩虎的远房姑姑,也是赵家另一强人酒糟鼻赵云京妻子。她听了薛帅让他说媒,喜不自胜,她正想巴结韩虎批个宅基地里。她连忙应承下来,答应给薛帅说媒。她知道韩玉兰这孙女的头难剃。就对薛帅说:“咱丑话说到了头里,这事我不敢打包票,你知道我这孙女是拒绝了省大生的。” “好老师,求你了,不成不怨你,你去说说吧。”薛帅哀求着,精明的薛帅顺便拿出了一块时髦的电子手表送给韩玉娥让她操心成全此事。 爱财的韩玉娥眼馋地看着手表假意推脱说:“这事还没办,怎么收你东西?” 精明的薛帅一把抓过韩玉娥的手啪地把手表放在韩玉娥的手心,说:“拿着,不是说成不成二两平吗,真成了我还要重谢里。” 一下把韩玉娥说的乐开了花。韩玉娥去给薛帅去说媒。具体成与不成,就看韩玉娥的了。这里薛帅是盼金山盼银山一样地盼着韩玉娥的回话。这天中午韩玉娥吃过午饭就兴冲冲的上西岭来找韩虎。韩虎正在家。韩虎难得在家。他为大队的事操碎了心。近期上级给村按农业用电,他也跟着忙,哪事不用他操心?媳妇中午没在家,浑身疲惫的韩虎吃饭后光着膀子摇着蒲扇坐椅子上小憩。听到狗咬忙睁开眼一看是姑姑进来了,忙站起来高兴地说:“什么风把姑吹来了,快坐下喝茶。”韩虎说着就倒碗茶给姑姑。又递过去一个蒲扇。韩玉娥接了蒲扇.坐在韩虎对面摇着蒲扇和韩虎说话,这几天很热,在大队书记韩虎逼仄的小屋里更显的热,“吃饭了吗?要不让你侄媳妇炒几个菜,咱娘俩喝一盅。”韩虎说着递给姑姑一棵烟,啪地打开打火机给姑姑点了。韩虎知道他这位老姑不寻常,喝酒抽烟都会。 “吃了,不要麻烦了。”两人说着话韩玉娥扫了眼侄子的家。韩玉娥见自己侄儿还真是个好官里。干了几年的大队书记还是一贫如洗。屋里破破烂烂的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娘儿俩说了会儿话。韩玉娥把话谈到正题上。 韩虎一听是把女儿说给薛帅,一拍大腿高兴地说:“哎呀,老姑,正和我意。我见过薛宝生,一表人才,又是公办教师配咱玉兰再好不过。你不说我还想着让你说合里。这几年我忙大队的事,把玉兰的婚事耽误了,这事就靠老姑你操心了。” “只是玉兰的头难剃!”韩玉娥早知道韩玉兰拒婚的事,那么多好对象都被她拒绝了,她不是不知道。 “头难剃也得剃,这次可由不得她了!姑,咱这就走,中午时间玉兰一定在家,咱们这就去找她。”韩虎历来做事干脆。光着膀子的韩虎忙披了褂子和韩玉娥下岭来。他们来到大队西韩家园老家的房子时韩玉兰吃过饭拿了本书刚想往外走,被父亲和韩玉娥赌个正着。父亲叫住了女儿,韩玉兰只得回屋里。坐在西边炕沿上低着头伏在炕边的桌上不快地拨拉着手中的书。她知道父亲和韩玉娥一块来一定又是说媒的事,见他们来了因此就焦躁不安,也没给韩玉娥好脸色,话也没和韩玉娥说就坐在炕沿上生气了。韩玉娥和韩虎母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明白这是一场比拆房还难打的硬仗。还是韩玉娥有求于韩虎,自愿热脸贴冷屁股先打这个头阵,她凑到花枝招展的韩玉兰跟前坐在韩玉兰身边小心地腆着笑脸对玉兰说:“玉兰看到什么书。” “德伯家的苔丝”韩玉兰勉强地回答。 “玉兰,”韩玉娥拉着玉兰手,硬着头皮对玉兰说,“玉兰,姑奶奶给你说件事!” “什么事说吧,我听着呢!” “我不妨直说,就是你的事!” “我的什么事?”小姑娘烦了,向韩玉娥翻了白眼。 “就是你的终身大事。玉兰你知道你奶奶爸爸对你婚事操了多少心,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以前咱就不说了,那都是没有缘分。现在咱校来的那个师范生薛帅,那青年真应了他的名,长的帅气,他又是公办教师。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韩玉兰抬起头斜着眼看了韩玉娥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看上你要和你处对象!” “我不愿意!”韩玉兰犟脾气又上来了把书一摔一口回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这样的小伙上那里找,是多少农村女孩梦寐以求的,他看上你是你的福分!”韩玉娥看着貌若天仙的玉兰,心想莫非真是受赵锐锋蛊惑才这样的,真可惜了,她又耐心劝说。 “是呀,人家是堂堂公办教师,那里配不上你,还是听你姑奶奶的吧,我和你奶奶都看着行!”韩虎坐在椅子上小心地观察者女儿的动静,他心里很难受,他决没有想到女儿的婚事成了难题。大队什么事都能摆平就是女儿的事他摆不平。他百事不得其解是那里出了问题。韩虎继母又站在了儿子和孙女之间了她怕这两头犟驴闹崩了,大犟驴会打小犟驴。 “薛帅真好!”韩炳爱苦劝着。 “你看着好你嫁。反正我看不上!”深深的陷在爱情里韩玉兰哪里还看上别人,她早烦了,她豁出去了拿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是这样回韩玉娥。 “你,你这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一忍再忍的韩虎再也忍不住了终于爆发了,站起身要打女儿,被继母和韩玉娥死死抱住。韩玉娥见事不妙一时解决不了问题,就把韩虎叫出屋子商量这事。两人都感到这事蹊跷。韩玉娥早知道赵锐锋和韩玉兰的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原来她不信,从韩玉兰的态度看来这是真的了。这事真有些麻烦看来薛帅的喜酒是喝不成了。她气恨赵锐锋堂堂男子汉人五人六却干这缺德事。也真是色包天,那个女孩不能搞,你却搞韩虎的女儿,你不看看自己的条件,能配得上玉兰吗?韩玉娥想归想但不给给韩虎说,就是亲侄也不能说,这要要出大事的。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商量出什么来。最后韩虎让韩玉娥先不要回绝帅,他们再做做玉兰的工作再说。晚上吃饭时韩玉娥和丈夫酒糟鼻赵云京说起这件事。都知道赵锐锋在里面搅合,可这事没有真凭实据。 这时坐在饭桌边他们的儿子赵超说话了:“谁说没有真凭实据,我知道这是真的。”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这话可不能乱说!”父亲呵斥儿子。 “我没有乱说!我没有乱说!”儿子被父亲怨枉了急得要哭,“放学后我是和成立亲眼看见的,去年冬天上晚自习,下晚自习时我和成立在赵老师后面走,黑暗中见赵老师到了他家胡同没有进他家胡同还往北走,出了村子就躲在了寨墙西边,不久从村里走来了韩老师和李老师,虽然有些黑,但我们还是能认出她们的。当她俩走出寨门时,赵老师从西边阴影里冲出来,和她们相拥着朝北走,我们几个小孩悄悄地尾随着,看他们一直朝北走拐上了二队场到了社场屋,又往北走到了北边麦田中间的坟地里,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我们就躲在社场屋边朝他们观望,虽然黑暗但我们还是看到他们三人站在那里听赵老师讲什么,有时坐下讲。夏天他们就钻玉米地。他们约会还有个规律就是星期六晚上。”看来他们这几个调皮学生盯梢不是一回两回了。 听赵超一说看来这是真的了。两人忙嘱咐儿子在外千万不要给人说。两人知道这事难办了。把这事告诉韩虎这将出大事,他杀了赵锐锋也是可能的,再说他们得罪谁也不敢得罪的赵霸天的侄子,他们才不搅这浑水里。但不说给韩虎也对不住他,他是他们巴结的主,有事还求着他里。真是左右为难。忽然酒糟鼻灵机一动想出对策来。他对韩玉娥说:“玉兰在副业队教学和赵卫星这个老滑头在一块。一定知道这事,让韩虎找他了解情况,他是韩虎的铁哥们,具体他说给韩虎还是不说与咱无关了。” “对,对!”韩玉娥连连称赞。嫁祸给自己的老对头死敌赵卫星不能说是一步好棋 第二天韩玉娥领计而去,到了韩虎那里当然说的很委婉,说是玉兰在副业队教学赵卫星也许知道些情况,了解了解他会更好,找到结症才能对症下药。韩虎半信半疑,想我女儿还会有什么事。但见韩玉娥神神秘秘的,别真的女儿有事,就决定到副业队了解情况。吃了晚饭,韩虎披了褂子拿了蒲扇下岭来。傍晚的街上有早吃饭出来乘凉的人,韩虎可气和乡亲们打着招呼,看不出韩虎有心事的样子。这就是韩虎的与众不同的地方。他能屈能伸藏而不漏,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装着心事的韩虎来到副业队。副业股长赵卫星和会计赵云成都在大门口坐在小凳上乘凉,他们见和他们架了一天线的韩虎突然来副业队必定有事。就赶忙起身和韩虎一起走进副业队办公室。赵卫星小心地点上罩子灯,从兜里拿出纸烟抽一棵递给韩虎又嗤地划着火柴给韩虎点上烟,也点上自己嘴上的纸烟。韩虎抽着烟一屁股坐在办公桌边赵卫星坐的那把椅子上。赵卫星对沏茶的赵云成说:“快去弄几个菜我们喝几盅!” “不了。我有事单独给你说。”他大手一挥赶跑了赵云成,赵云成巴不得这样,一溜烟去了。自拆房风波后,大队风平浪静。因此韩虎来副业队和赵卫星商量事的时候少了,今天韩虎突然造访,又是大热天把人叫进这闷罐样的屋子里,让赵卫星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他和韩虎喝着茶,猛摇着着扇子,还觉的热,汗还是从脸上往外冒。赵卫星递给韩虎一条毛巾让韩虎擦汗,赵卫星坐在韩虎对面的高凳上。在亮如蚕豆的罩子灯影里一直在偷偷打量韩虎的神情,他见韩虎粗眉拧在一块,豹眼阴森森的,心里不免打鼓,坏了,精明的赵卫星不由一惊。莫不是韩玉兰这小妮子的事。一想到这事赵卫星自觉自己失职了,韩玉兰是把兄弟是主子的女儿,还是他的干女儿,这小妮子出了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确的办法是他应该从发现他们第一次看电影那次就应告诉好兄弟。那样才扼杀在萌芽中。可是自己做的是任其发展,只想看西洋镜了,这事做的太荒唐了。他如何面对主子。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不,不能说出此事,决不能。那样会出大事。在关键时候赵卫星背叛了他的主子,死咬口不说。具体这小妮子和赵锐锋到了那一步,他还真不知道。可别干出那事,那我这当干爷的死无葬身之地了。赵卫星暗暗祈祷着。 韩虎猛抽一口烟,把烟蒂扔在脚下,用脚使劲踩着。又猛抬起头两眼狠狠地盯着赵卫星强忍怒火对赵卫星说:“哥,我今天找你就是玉兰的事。你说咱俩是不是好兄弟?玉兰是我的闺女也是你的闺女。” “那当然玉兰比我的亲闺女还要亲!” “那好,咱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问你玉兰在副业队有什么事,为啥就是不愿意找对象,如果有什么你别瞒我!”韩虎一双豹眼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赵卫星的眼睛。 赵卫星被韩虎盯得有些发慌,差点说出实情。但毕竟是老狐狸,只是定了神就恢复了平静:“玉兰是个乖巧的孩子,那里会有什么事,她一直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 “她没有和小苗学坏?” “没有!真没有?”赵卫星打着包票。 “玉兰为啥迟迟不愿意找对象?” “那是玉兰还小,这事急不得,不是叫瓜熟蒂落吗!”赵卫星接着又说,“像咱玉兰这样优秀的女孩还愁嫁不出去,这事老弟就别愁了。”韩虎见赵卫星如是说,他心里才才稍稍放下。他庆幸没事就好,这么关系到女儿人生大事的时候他相信赵卫星不敢和他撒谎,他那里料到他认为最知心的朋友还真撒了谎。韩虎轻信了赵卫星,临走他交代赵卫星说:“我只担心玉兰和李小苗在一起,会学坏。现在我放心了,哥,我把玉兰交给你了,你一定要那她管好呀!”韩虎自得其乐地去了。可是韩虎回家第二天这事就败露了。 俗话说,墙打百钵也透风,偶然里蕴藏着必然,赵锐锋和韩玉兰李小苗约会的事在西武庄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西武庄都知道这事,但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也不趟这浑水。不知道的也许只有韩虎一家和赵锐锋一家了。这事已经有五六年时间了,瓜熟了蒂落了,脓疮熟了,脓该流了。 这天中午放学回家的二女儿是哭着回家的。韩虎问她原因,女儿说:“我在班里偷听同学说夜里俺姐和赵锐锋在北坡里搂着亲嘴。” “是谁造的谣看我不把他杀了!”韩虎顿时气的脑袋要爆炸。 “是成立说的。是成立亲眼看见的。”小女儿哭啼着说。 韩虎顿时两眼一黑,差点跌倒:“怎么是他,这时我命注定有一拼。赵锐锋呀赵锐锋看我不杀了你,你欺人太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活腻歪了不是。本来我看你是个英雄,竟是人模狗样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你是英雄咱们来明的真枪真刀地干,怎么玩下作的。这真是我韩虎家之大不幸。怎么让我韩虎摊上,我韩虎兢兢业业群众谋福利,有人却在我身后捅刀子。真是人心都叫狗吃了。” 韩虎对赵锐锋和他女儿的事还有幻想,他叫人把成立叫来。亲自询问成立。成立那里架住韩虎审问,吓的哆哆嗦嗦说出了真相。连他们约会的时间星期六晚上,地点是村口,到北面的坟地都说的清清楚楚。韩虎听着怒火一股一股地往上窜。成立说完,他怒骂一声,他娘的:“滚,要说出半句杀你全家。” 成立不敢怠慢像脱离狗嘴的兔子飞也似的跑了。韩虎这才信了。活阎王韩虎听了如万箭攒心惊天巨雷在头话声,如今那里有坐着乘凉的人,虽然快要来雨,但人们贪恋雨前的凉风,不到下雨点他们是不走的。赵锐锋望眼欲穿,但眼前只有随风起舞的玉米哪里有他们的影子。这时隆隆雷声更响了,更近了,闪电如火蛇在墨黑的天空飞窜。风带着雨星扑面而来,暴风雨就要来了。上个星期六晚上他和韩玉兰刚温存了一回,一般人认为倩女帅哥相遇,得是觅死觅活夜夜狂欢。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这几年他们没做几次。赵锐锋是个护花使者他珍惜他的美女,他才不让她早早枯萎里。 这时突然一道闪电过后,在被风刮的东倒西歪的玉米地里显出两个白色的人影。是她们,她们真的来了。赵锐锋看见她们了。她们在起伏不定的玉米地里,时隐时现,不一会儿就飞到坟地边。还没到近前,那刺鼻的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潮湿的雨腥味扑面而来。闪电中赵锐锋看见韩玉兰的两个大辩不见了,满头乌发披散着,狂风不时把韩玉兰的瀑布般的乌发甩向天空,露出光洁如玉的脸,那乌发向后的样子,让赵锐锋想起一个宣传画上的一个镜头。那也是一个女孩,手拿镰刀,抬着带着胜利微笑的美丽脸庞,那不是很长的头发被吹向脑后,像一把燃烧的火炬。那健康美丽的女孩总让他难忘。小苗仍是齐耳短发,风不时地把毛发般粗硬的头发被吹到脸上又散开。赵锐锋见她们来到近前,忽的跳下供台,伸出双臂一边一个把她俩拉在怀里。这时一道闪电过后,巨雷在她们头:“爸,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死皮赖脸粘人家的,人家没错。错的是我们。爸,你不愿意也好,就此打住。我们就此断绝关系,你让赵老师走吧!永远不找赵老师麻烦,只要你答应,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给谁结婚我就给谁结婚。不论是薛帅还是王新汶,我都结。如果你不听女儿的,你知道女儿的脾气,那又是另外一种结局,你看着办吧。” 凶狠的西武庄老一韩虎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假装头气急败坏地又无可奈何地向女儿挥一挥手说:“好,我听你的,你们一定要遵守诺言,你和小苗还不快滚!我和这他有话说。”随后无奈地坐在身边的供桌上。 韩玉兰见赵锐锋没有什么危险,才赶忙拉起泥水中的李小苗,跌跌闯闯地消失在风雨中。韩虎一屁股坐在身后的供台上。鄙视地看一眼已经站起的赵锐锋呵斥道:“你还不过来坐,我有话说。” 原来相貌堂堂一身帅气现如落汤鸡样的赵锐锋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赵锐锋不知所措地来到韩虎跟前坐在韩虎身边。韩虎朝这个自己一生中最畏惧又最敬畏的人高喝一声:“你......我本来看你是个人原来如此不堪,干勾引无知少女的勾当,” 雨越下越大,像罐子倒,倒在了两人的头上身上。此时赵锐锋感觉到身边的汉子受的打击有多么大。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那本是生死不怕的强悍汉子缩在那里像个小老头。赵锐锋才意识到这事做的太离谱了,这不该有的婚姻硬强求,必定惹来大祸。他对韩虎说:“表哥,我不该......我错了,我就此罢手!” “早该罢手,赵锐锋。赵锐锋你干的啥呀,叫我如何说你呀!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一个三十多的光棍,玉兰小苗都是黄花大闺女都是良家妇女,你怎么狠心对她们下手。你领着她们在坡里乱跑,让人知道让她们以后怎么嫁人你这是毁了她们一生的!这些你难道不知道?”韩虎并不想知道他们到了什么程度,那些他不敢去想。但能意识到,她们不单单是在坡里疯跑的。他知道这是报应,知道自己干的缺德事。凭西武庄的太上皇的威望,西武庄有点模样的大闺女小媳妇他也上手了几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骚扰人家妇女,人家打你女儿的主意。此时韩虎后悔也晚了。韩虎贼喊捉贼呵斥了赵锐锋几句,气也消了些。这时雨也小了。韩虎哆嗦着手从裤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颗,含在嘴里,用打火机打住火点烟,烟早湿透了,打了几次没打着就扔掉了。他又正人君子似地训开了赵锐锋:“赵锐锋,做人就是个脸面,人生在世就得活得堂堂正正,别让人戳脊梁骨。你和天宇都是家族寄予厚望的,不是我夸我们家天宇,人家可是真君子,真是个人才!而你呢,竟如此不堪!” “是,表哥,我错了!”锐锋只有道歉的份。 “你错,错大了。说重的你这是勾引人家良家妇女罪,得判个十年八年都不为过。轻的也得在公社全体师生面前做检查,那让你面子往那搁,谁还把孩子让你教?到时候你还有脸在世上混么!” “我求你了表哥,别,千万别公开,那我真死无葬身之地了!”心里却说这哪里是勾引良家妇女,是正当恋爱,但他还能分辨的了? “我也不想公开,我不会让我女儿名誉扫地,不会。这事就让它过去,让它烂在心里,谁也不说,”赵锐锋狠狠地点了点头。“是我们过去两家自古不睦,那是老思想作祟,我早想两家和平相处,我当年当支书是群众选的,你父亲撒神人寰,我也过意不去,可并不是想致人死地。反正我们两家的事从今天起就此了结。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了。从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赵锐锋你走吧,让我再坐一会。” “好,表哥我听你的。我会记住你的话,一辈子都记住的。”赵锐锋借坡下驴。向韩虎道了谢,沮丧地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九、痴情女无奈嫁郎 坟地里发生惊险一幕后,韩玉兰的婚事就好办了。她是得到了一家人不再找赵锐锋的麻烦的许诺才答应薛帅的求婚的。薛帅像捡了个大元宝似的一样高兴。能娶到天下最美的女孩为妻,他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只觉得上帝眷顾与他。让他分到西武庄学校与韩玉兰相遇。薛帅和韩玉兰定了亲,名正言顺地和韩玉兰交往起来。薛帅看韩玉兰是越看越爱,越爱越疼。副业队小柳树下,天然湖边常见他们依依相拥的身影。有时两人在村里走,常惹得人们驻足观看。都嫉妒这小子艳福不浅,能娶上这样美的女孩。也有幸灾乐祸的,心想你小子别美,再俊也是人家赵锐锋吃剩下的馍,还有什么滋味?薛帅每看到人们那羡慕嫉妒的目光,心里比吃了蜜一样甜。只是韩玉兰从不在南校和薛帅卿卿我我,有时韩玉兰来南校开会也和薛帅规规矩矩。薛帅那里知道是韩玉兰在老情人面前难为情还认为韩玉兰害羞里,薛帅常常看着美如天仙的玉兰,再看看那些灰头土脸的同事,心里美美的想,伙计们,让你们嫉妒吧,我是卖油郎独占花魁,你们是干瞪眼了。每天薛帅都在偷偷地乐了。 自从韩玉兰和薛帅订了婚,那煤矿工人王新汶是几年工夫白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几年不只给玉兰干了多少活,送了多少礼,光媒块就堆成了小山。他总认为玉兰早晚都是他的,不想斜刺里杀出个程咬金,薛帅横刀夺爱让他始料不及。小伙子并没我有伤心欲绝地碰头打滚,喊冤叫屈,而是照常到韩玉兰家去。玉兰奶奶可怜他不让他来了。而王新汶却平静地对奶奶说:“奶奶,玉兰妹是天仙样的人物,该找个最好的人家,我自觉配不上她。薛帅条件比我好,玉兰妹跟了他能得到幸福,我别无怨言就祝愿他们白头偕老了。以后我还来看你老人家,你还是我的表奶奶!反过来说,玉兰妹虽和薛帅订了婚,但还没娶进门,我还有机会吗!” 一席话说的奶奶泪水涟涟:“孩子,我的好孩子,听奶奶说一句话,忘了玉兰吧,世上好女孩有的是,像你这样条件的找什么样的没有?答应奶奶的话,别等玉兰了,找个好女孩成家吧!” “不,我等,只要玉兰妹不上花轿我就等!”这又是个痴情的主。这次赵锐锋和韩玉兰的事情败露,对赵锐锋的打击是巨大的,虽然韩虎没有要他的命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赵锐锋一旦失去韩玉兰,没有了这个红颜知己,就像没有了魂一样,真成了行尸走肉了。没有人爱和爱着别人的日子比死了还难受。虽然小苗还在追他,但他坚决拒绝了李小苗。因为他的心根本没有在别人身上,只在韩玉兰身上。每当看到如花似玉的韩玉兰和薛帅在一起,他的心总是酸溜溜的。又有些惴惴不安,韩玉兰跟了薛帅,韩玉兰终身有靠了,这是很好的结局,这是好事。但赵锐锋无不担心精明的薛帅会知道了他和韩玉兰的事,那样就惨了,但愿薛帅不知道,赵锐锋只有暗暗地祈祷了。一切都结束了,他整个人彻底垮了。 就在赵锐锋和韩玉兰私情败露他在感情和肉体受到双重打击后的一个星期后,真是屋露偏逢连阴雨,他的肉体再次受到了打击。赵锐锋从生下来第二次被人打了。打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堂弟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三兄弟。赵卫花父亲去世后,赵卫东和妻子离了婚。赵卫东媳妇走了,赵卫花家大舍手了。一些家务活没人干了。别的不说,就是每天的吃水就是个事。你得到几百米外的井里去打水。卫花妈干不动这活了,赵卫花赵冬花姐妹又都在纸厂上班。一般不回家,赵卫壮兄弟又不管这事。有时赵锐锋看不过就给赵卫花家挑担水是有的,有时垫栏土卫花妈也叫赵锐锋弄。人家还没有退继,这样做会引起赵锐锋叔家的误会,按说赵卫花妈不该这样做,这不是把赵锐锋往火坑里推? 就这样在赵锐锋不知情的情况下,两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又兼这时维系他们关系的赵锐锋的奶奶去世了。他们两家关系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家族内部的矛盾像熟透的疮一样破裂了。 这天中午赵锐锋正在家吃饭,母亲正好没在家,赵锐锋在猪圈里喂那头花豹子猪,忽听小黑狗在堂屋后门口声嘶力竭的“汪汪”的吼叫。这时后园里传来了比狗叫还大声的叫骂:“赵锐锋你有种的出来,看不揍扁了你!” 赵锐锋深感诧异,就忙起身到后门瞧,只见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三兄弟凶神恶煞骂骂咧咧来从园子东边骂着过来,赵锐锋立刻明白这是因为给卫花家干活他们怀疑争继要报复来了。 “奶奶的想争继,没门,赵锐锋你给我出来!” “谁争继,你们放屁!”赵锐锋和他们兄弟理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锐锋话没说完就交了上了手。俗话说,两拳难敌四手,一交手赵锐锋就处于下风。赵锐锋虽然力大无穷,但他们四兄弟同样也是赵家的种,又是常年打架斗狠的,打架都打出经验来了。不像赵锐锋从未和人打过架,不知怎么打人。交了手两兄弟再不说话,东一拳西一脚个个着实,不一会儿赵锐锋就挨了十来下。也算赵锐锋倒霉,母亲不在家,大婶去了纸厂闺女家,连一个喊人拉架的都没有。 这时打闹声传到街上惊动了一个人。 这人从西车门里冲进来,赵锐锋一看是南街一个姓袁的眼睛有些歪斜的小伙。小伙上前拉开两兄弟说:“自家兄弟有事好商量打什么架?看我的面子别打了!” 三兄弟见好就收骂骂咧咧地去了。从这事看出来好人自有好报,到关键时候是有人救的。下午母亲回来,听说了这事气得不行,大骂小叔子两口了不是人,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说一会让儿子赵锐锋和女儿卫华抬着她去和小叔子摔破罐子。 赵锐锋不想去叔家摔破罐子,打的也不重,忍了算了。可一向看来懦弱的母亲上了脾气宁死不怕,她非要去,他只得和卫华把母亲抬到叔大门前,母亲躺在破门板上不住叫骂:“小二子你个没良心的,是谁把你拉扯大,你说上媳妇就恩将仇报。你还算人吗?” 赵霸天家门口聚集了许多人,赵霸天父子并没有把嫂子家的反扑看在眼里,已经教训了侄儿达到目的,现在嫂子和侄儿侄女来报复,他无意再打他们,爷几个和婶只象征性的堵在堂屋后门口。白茂雄、安子锤如哼哈二将站在堂屋后门两边。母亲和小叔子两口对骂,赵锐锋要往里冲。被赵卫壮接住,两人扭打在一起,但谁也搬不到谁,扭打一会,赵卫壮抽身走了。黑暗中赵锐锋从墙根摸起块碗口大一块石头要砸站在门口的叔。被安子锤拦住:“不要扔,伤了别人。” 赵锐锋不听,挣脱了安子锤,轮起石头朝叔扔去,只听“嘭”的一声,火花四溅,也不知砸住没有。按那力量如果砸住非死既伤。后来想想就让赵锐锋害怕,如果砸死了自己的叔,你的学也不用教了,枪毙不了也得在局子里待一辈子了。幸亏没有砸住自己的叔,砸墙上去了。石渣崩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当时石头不长眼睛,如果砸住谁都够呛,看来这是教训,有人打仗千万不要去看热闹,误伤了就吃不了兜着走。此时叔家并不出击,只在门口支撑着,母亲和对方谩骂一阵也占不了上风,再说母亲也不是发泼耍赖之人。后来在别人的劝说之下还是被抬回去了。至此赵锐锋和叔家的仇就更大了。 好了且不说赵锐锋和亲叔家闹得不可交,这里在说说韩玉兰的事。正在薛帅和韩玉兰爱得如漆似胶之时,薛帅突然提出和韩玉兰分手。这让韩玉兰措手不及。更让赵锐锋如遭雷击。毫无疑问这是他和韩玉兰的事让精明的薛帅知道了才提出分手的。赵锐锋第一想到的是自尊心特强的韩玉兰如何面对,她能受得了?赵锐锋知道自己犯的罪得到了报应,这可怎么办,赵锐锋再次为自己的轻率后悔自责。 实际薛帅和韩玉兰散亲还真不只是听到了韩玉兰和赵锐锋的风声,他是有了后备军。后备军就是从外校转来的女学生刘彩霞。听到了韩玉兰和赵锐锋的风声,薛帅寻问过韩玉兰这事。这时韩玉兰咬口不承认的话,这亲也散不了。可韩玉兰承认了,她说她曾恋爱过,你成也好,散也好你看着办!薛帅听了如雷轰变就变。谁敢保证刘彩霞如果遇到好的不甩了他薛帅薛帅为此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夜晚在学校通往玉树村的小路上,薛帅和刘彩霞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两人怎么也想不出让刘彩霞父母同意的办法。就在刘彩霞第二天就去银行报道的那晚,聪明过人的薛帅终于想出了让刘彩霞父母同意他们婚事的办法。办法就是薛帅当刘彩霞的弟弟刘彩虎的家庭教师,刘彩虎是刘彩霞唯一的弟弟,是刘彩霞父母的心肝宝贝,只因儿子小接不了父亲的班,而成了刘彩霞父母的心病。老两口怎么也不能让儿子在家务农,怎么办就只有让儿子认真学习,走考学这条路。可是考中专谈何容易上百名学生里才考一个里。刘彩虎虽学习在班里占前几名,但离考中专还有距离,为这事老两口急得要上吊。这时薛帅自报奋勇当刘彩虎的家庭教师,刘父刘母还不感激涕零,解决了儿子难题刘父刘母就是许上女儿也会在所不惜的,这事不就成了。从这件事上看,薛帅真不愧为薛礼后代里。另外薛帅还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成天到刘家去给刘彩虎补课,就成天和刘彩霞见面,不至于长了他们不见面而冷淡了感情。刘彩霞对情人薛帅出的好主意高兴地搂着薛帅又亲又咬。她正为自己接了父亲的班让弟弟晾在沙滩上而内疚,这样薛帅连弟弟的事也解决了她能不高兴的发狂。要说薛帅还真能让刘彩虎考上中专,薛帅聪明过人,刘彩虎天资聪明两人一结合这是不就成了。这事在三年后真实现了,刘彩虎顺利地考上中专。瓜熟蒂落薛帅和刘彩霞也结婚了。两个有情人终成了眷属。此时薛帅想出办法,两人放下心病,大大方方地进了刘彩霞家。刘父刘母对薛帅的突然造访,又是和自己女儿这么晚一块来明显不快。但听了薛帅老师是来给儿子补课让儿子考中专的,又眉开眼笑了,把薛帅当救世主来对待了。他们让薛帅上座,又是烧水沏茶又是炒菜炖肉贵客一样招待了。其间刘彩霞又为薛帅帮腔:“薛老师是个热心人,他不仅对我的学习很用心,一听说彩虎数学差些,就自告顺勇地要来给瑞虎补课,薛老师是考中专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泰州师范的,他这样的高材生教彩虎哪有考不上中专的?” “是呀,彩虎考学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敢打包票三年后瑞虎一定考上中专的!”刘父刘母听了女儿和薛帅的话比吃了蜜还甜。那里还顾得上薛帅的企图是在女儿身上,是引狼入室。就是知道他们还能反对?不能的。此时薛帅别说是狼,就是老虎他们也不管了。 自此薛帅就成刘家的座上客,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跑到刘彩虎家给刘彩虎补课,到东武庄水镇四中教课也没有间断。他几乎天天和刘彩霞见面,刘彩霞被薛帅牢牢地控制在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贫穷后生为婚姻忍辱负重 就在天才小子悲情王子赵锐锋的婚姻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阴差阳错杨文却婚姻动了,他结婚了,媳妇是东武庄的。他和媳妇见面是在晚上,还闹了个笑话。选在晚上见面就有玄妙了。晚上见面能隐瞒的就能隐瞒,能遮掩的就能遮掩了。杨文见了面还算满意。回来别人问杨文女孩怎么样,杨文说:“一般。” “什么一般不一般,凭咱的条件找上个媳妇就不错了,只要两条腿的就行。”杨文父亲老洪祥一锤定音,婚事就这样定下了。因两人到了结婚年龄,没多少天杨文就把媳妇娶进门。当媳妇进门后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杨文说的一般的媳妇个子不矮,只是横里长,像个葫芦。人们见了哑然失笑。都嘲笑杨文没眼力。后来人们就编了个歇后语,杨文的媳妇—“一般。”为啥杨文不嫌媳妇胖,因为他不知道呀。因为人家掉了包见面时他见的是他的瘦点的小姨子不是他媳妇,杨文知道自己挨了坑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挺满意里,要不这样的也老不着呀!按说杨文家穷的叮当响,怎么有人看上他,那不是往火坑里跳,但人家杨文岳父却不这样看。认为是女儿进了天堂里。你知道了杨文岳父是谁,他就是和赵锐锋在复线干活的那个经常讲笑话的活宝徐二能。 徐二能眼睛特别毒,他看的杨文不是当时,是杨文的未来。杨文是高中毕业生,在校是尖子生,如今民办教师可以考师范,杨文考上师范是早晚的事,考上师范杨文就不是如今的杨文了。徐二能看的杨文的潜力股。至于杨文后来考上师范和自己女儿条件不平衡要和他女儿离婚,这点老徐没看出来,这是人的劣根性所决定的,人都是向好处想谁往坏处想,他徐二能也不例外。 杨文结婚了,这急坏了学校另一光棍赵卫阳。赵卫阳的那一支人烟也有百十余口人。大多居住在村东门外河沟旁。赵卫阳就住在此处的几间破旧草房里。说起赵卫阳比杨文还苦条件还差。赵卫阳也是祖辈赤贫。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父母都有长远病,父亲得的是腿疼病,母亲是浮肿病,赵卫阳在省城拉车挣的钱都填了窟窿当了老两口的医疗费了。老两口病得不轻但没耽误生育,接二连三生下就生下七八个。赵卫阳是老大。家庭条件虽差,但赵卫阳人没话说,人虽长的矮了些胖了点。但长的圆圆的脸蛋,小奶光子似的,也是个少有的俊小伙子,另外就是聪明。这样才苦了赵卫阳。人如若憨傻还不至于对前程那样焦急。他太聪明了,他对自己的处境比谁都清楚,如不奇迹出现,他这光棍是谁也争不去了。但他赵卫阳不是坐以待毙得主,他伺机出击。考师范是棵救命稻草,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考师范难于上青天。况且赵卫阳成绩平平,这也是聪明害了他,在上高中时他看到高中毕业后学习好坏都得回村劳动,费那个劲学习干啥,他三年高中是糊弄下来的,不像杨文憨直玩命学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那里想到后来民办老师可以考师范,这亏吃大了。考上师范娶媳妇的路堵死。但赵卫阳并不死心,他竭尽脑汁想着办法,为娶上媳妇他让老父母请媒婆。媒婆不敢应这个差,凭赵卫阳家条件她就是骗个媳妇来也是留不住的,这会砸了她的买卖。请媒婆不成就让老父母亲自上阵为自己找媳妇,亲戚朋友都托遍了但仍是无功而返。真是把赵卫阳逼上了绝路。父母不成那只有自己下手,怎么下手,朝谁下手,这不得不认真考虑。赵卫阳知道要下手的人必须是自己能说得上话的,这样的人自然是单位上的人。现在单位尚未出嫁的女孩就只有朱明芳和李小苗了。朱明芳但贼精不会上钩。那李小苗呢年龄小性格单纯容易上钩,可真容易上钩吗?李小苗是西武庄弟二美人,出自工人家庭,人长的漂亮,现在正被帅小伙煤矿工人赵小金追着,李小苗能放弃煤矿工人赵小金跟武大郎样的自己吗,这不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傻子也不会干!想到这赵卫阳有些气馁,但气馁不等于放弃。他们差距越大越激发赵阳追求李小苗的欲望。具体怎样征服李小苗他百思不得其解。如若按正常出牌他一点戏也没有。那只有不安常规出牌,怎样不安常规出这张牌呢,他竭尽脑汁,终于想出来办法。那就是先征服其妈再征服其母。怎么征服王桂花?怎么取得王桂花的好感。一个贵妇人能对一个穷小子有好感把自己宝贝女儿嫁给他往火坑里推这不是痴人说梦。这怎么可能,除非王桂花疯了。这不可能不会让他变成可能,事都是人做的,不做怎么知道不行!身处绝境的赵卫阳决定一试。李小苗不是黄花大闺女,她和姐夫有染这个赵卫阳早知道。但赵卫阳也知道赵锐锋是个要脸面的人决不会娶妻子的妹妹?赵锐锋不是竞争对手。正因为赵锐锋和李小苗有一手的原因,李小苗才迟迟不答应赵小金的求婚,才给自己留了机会,按说他赵卫阳还得感谢这位老兄里。至于到征服小苗后,他有能力控制住小苗,再不让老兄插手的。虽然大计已定,但具体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怎样接近李小苗母亲王桂花,能否一下取得王桂花的好感这都是个未知数。你不能平白无故地跑到王桂花家说我要娶你的女儿吧!中间怎么也得有个过渡吧。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过渡竟然来了。 八一后,赵卫阳和杨文接四年级课时,赵卫阳发现这个班里竟有李小苗的弟弟李小宝。李小宝成了进王桂花家的敲门砖。作为班主任的赵卫阳把李小宝当成了珍宝。本来学习不好的李小宝被委任为学习委员兼班长。课上着重培养,课下精心辅导,一下李小宝从一个四六不懂的差生变成了上游生,这自然引起王桂花的好感,几次让儿子约赵卫阳到家里来玩,这正是赵卫阳想要的。过了一段时间,赵卫阳觉得条件已经成熟到拜访这位家长的时候了。到去时,他心里有些怯也有些难为情,毕竟赵卫阳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为了给自己壮胆和掩人耳目去时他特意叫上杨文。杨文早已结婚对他没有威胁。杨文有些呆傻这正合赵卫阳的意。赵卫阳给杨文一说,杨文欣然答应,杨文早暗恋着李小苗里。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晚上一块到李小苗家给小宝补课。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放学,两人急冲冲地回家吃饭准备到李小苗家补课。赵卫阳兴冲冲来到东门外的家中,只见一大盆地瓜干早已煮熟放在桌上正冒着热气,弟弟妹妹正一窝燕一样围在矮桌边等赵卫阳回来开饭。赵卫阳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桌边坐下来舀一碗地瓜片一句话不说,低下头就吃。站在一边老两口会心地互相对望了一下: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今天是太阳是从东边出来,往常回家吃饭时总是闹别扭没好脸色,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又是这烂地瓜片,给狗狗都不吃。要知道这么穷,就别一个个生,有人生没人养,生下来让人受罪。”或者是,“要这破家干啥,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了!”只吓得老两口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老两口惊异地看儿子吃饭,饭后刷牙,梳头照影,用劲刷他那双破黄球鞋,最后是从破柜子翻出过年才穿的小白褂,小心的捧出从省城买的那套蓝色涤卡中山装。他穿上小白褂,又敞开裤子把褂子扎进腰里,这才套上从省城买的涤卡中山装。雄赳赳气昂昂地扬长而去。老两口相视一笑,“有门,这小子莫非是谈对象去!” 赵卫阳来到大队前的西十子路口见杨文早焕然一新地站在南面他家胡同口等他。一招手杨文兔子似都跑过来了。见杨文兴奋异常赵卫阳颇感意外,心想这小子别有想法,可别搅了我的好事,思忖叫杨文是否合适,可别是引狼入室,成了两虎争食的局面。最后赵卫阳还是坚信自己能驾驭了杨文,况且杨文已结婚不足为虑。赵卫阳和杨文各怀鬼胎地朝李小苗居住的大队西面的李家场走去。李家场离大队不足百米,在路北,过了韩玉兰住的韩家园几步就是。原来李家场这里没有住户,是李家的场园,如今盖了房,住着赵锐锋岳父李兴光六兄弟中的五兄弟,李兴光早搬到北面村外河沟边居住。他俩转过大队朝西走,几步就到了路北的李家场。他俩朝南一看,夕阳下胡同两边几座高房大屋黑森森如巨兽一样立在那里,与周围的破旧草屋形成鲜明对比。这就是闻明大溪河畔的李家场,是个工人窝。六家共出了十几个煤矿工人。六兄弟中只有李兴光不是工人。当时他们还没有分家众兄弟都在矿上,家里只有妇女孩子,没有挑水喝的,李兴光心软就辞掉工人回家挑水了,但他的三个儿子都是工人,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儿子招工的招工接班的接班都是工人。当时工农差别很大,一个工人的收入要跟上几十个农民的收入,李家一下出这么多工人不出名才怪,不富的流油才怪,房子不盖的金銮殿一样才怪。李小苗就住在最里面的路西那栋房子里。赵卫阳、杨文战战兢兢地进了李家场战战兢兢来到李小苗的家门前,两人推开虚掩的大门,听到门响屋院里早飞出了花枝招展的王桂花。 “欢迎两位老师光临寒舍,欢迎,热烈欢迎。”说着就上前就一手抓赵卫阳一手抓杨文像领导接见群众那样顿着。从那台词和王桂花的举动让他俩恍惚觉得是他们在学校欢迎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的情景,再加上学生家长过分的热情让他俩不胜尴尬。扑面的香水味让他俩又迷迷糊糊。虽是夏天王桂花却穿着碎花旗袍或是睡衣,像只大花蝴蝶一样又让他俩震惊。“来来,快进屋,快进屋!”一边又朝屋里喊,“小苗小宝看谁来了?快来迎接你们的老师!”在女人的呼喊下,屋里走出小苗和小宝。 李小苗对两人的造访明显不快,两人对她图谋不轨,见面就像苍蝇见了蜜一样缠住不放她早烦透了,对他俩避之而不及。不想今天竟找上门来,真是恬不知耻,脸皮厚到家了。李小苗知道他们是借给弟弟补课目的是打她的注意,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李小苗烦透了他们,但为着妈妈的面子她还是勉强的和他俩打了声招呼:“赵老师杨老师你们来了,快屋里坐。”小宝只是抱着汽车玩具羞涩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赵卫阳、杨文被让进屋。把她俩安排到太师椅上坐了。这里李小苗忙着沏茶,王桂花早端上糖果来,王桂花让他们吃他俩不好意思动手,就抓起一把块糖抓过赵阳的手放在赵卫阳的手心里,又抓一把给了杨文,说:“这是上海大白兔,特好吃了,可甜了。” 两人受宠若惊,接了大白兔剥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含化,那个甜呀都甜到心里去了。等喝着李小苗沏的龙井茶,嘴里吃着上海大白兔两人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偷偷地打量他们的梦中情人李小苗。今天李小苗知道她们要来,烦的要命。故意穿的邋遢些,她没穿连衣裙,是随便穿了白色短袖衫,一条黑色超短裙。脚上随便踏拉着一双红拖鞋。穿着随便,但她的姿色不随便,西武庄第二美人不白叫,只见她肤若凝脂,奶油般放光,,那模样如出水芙蓉一样清纯,有如鲜花一样鲜艳。特别那粉嫩的大腿,一下把两个傻子看呆了。李小苗低着眉眼不看他们,她给他们倒了几次水就想溜被母亲叫住了,她只好坐在门口矮凳上寻找机会溜走。两个活宝看了会小苗,见人家不欢迎,就知趣地收回目光朝屋内打量着。 西斜的阳光从大玻璃窗里斜照过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照的家居熠熠生辉。屋内硬化的水泥地面如镜子般光滑。堂屋正面是擦拭的铮亮的古朴典雅枣红色八仙桌太师椅条山几。八仙桌后的条山几上正中摆着一座金黄色的大座钟,座钟两边是插着鲜花的大花瓶。右边花瓶边还放着上海牌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放轻音乐,声音缓缓的像小河水在流淌。又像少女在轻轻地诉语。正看着突然‘当’的一声把两人吓了一跳。两人循声望去原来是那大座钟发出的,是报时。两人见北墙正中是四副古旧的山水画。山水画两边的特大镜框引起赵卫阳、杨文的注意。镜框里大都是放大的一些单人彩色照片,李小苗的居多。大都穿着时髦衣服搔首弄姿的,个个比电影明星还漂亮。王桂花的也不少,穿着更新潮暴露,可无论王桂花怎样穿,那张驴脸怎么也抹不去。李小宝的一张半蹲着手扶足球的照片特别引人注目。这些照片自然是在上海照相馆照的。屋子西面靠西墙是一对真皮枣红色沙发。靠东墙是一衣架,衣架上挂满一年四季的新潮的女人衣服,什么连衣裙,碎花旗袍,雪花尼大衣等等,都是赵卫阳、杨文没见过的。这衣服大都是小苗的也有王桂花的。两个毛头小子坐在皇宫般的屋子里只羡慕的吧嗒嘴,眼睛都看花了。这些摆设再好也是绿叶,那红花就是屋子的主人李小苗。她高贵典雅的坐在那里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花让赵卫阳、杨文心动,最终他们的目光又一齐集中在坐在门口边矮凳上的李小苗身上。赵卫阳贪婪的看着李小苗心里暗暗说,“我赵卫阳一定娶这女子为妻,不娶这女子誓不为人。娶了这女子就做上门女婿,再也不会那狗窝样的家了!” 李小苗坐在那里,越看这俩活宝心里就越烦,心里想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看看自己的家庭,就想好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高妄想。我李小苗跟谁也不跟赵卫阳癞皮狗。李小苗自打那暴风夜之后,就像霜打的叶子萎靡了一阵子。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对赵锐锋的感情就像春天的草一样疯长起来,她满眼里是他的影子,满心里都是想着他。他受到那次打击会多么大,他失去自己最爱的韩玉兰会多么伤心,他是否能度过这一关?她知道他爱的人是韩玉兰,韩玉兰走了。她就可以追求姐夫了,可是他对自己的示好置若罔闻,她多次约他他都没有赴约她无计可施,十分苦恼。她能不伤心欲绝。现在南街的赵小金求婚的攻势愈演愈烈。说媒的三天两头的到她家。她也拿不定主意,是否答应小金的求婚。她答应也不算,决定权在她母亲王桂花手里。母亲一直对赵家的求婚不冷不热,她一直在心高妄想,她认为凭女儿的姿色想给女儿找个大干部,好沾光。最差也找到上海去,那样全家都会搬到上海去了。正在这时两个绿头苍蝇又来赶热闹来了。小苗不心烦才怪。更让小苗心烦恶心的是妈对这两个心怀不轨的人如获至宝,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两个活宝眼睛滴溜溜的在李小苗身上转一圈以后。才想起自己的使命,忙要小宝拿书包来给小宝补课。 “不忙不忙,”王桂花从变戏法似的从厨房里端来一碗鸡,一碗鱼出来,“先吃饭再补课,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王桂花的父亲是老私塾先生,王桂花也是高中毕业生说话净带词儿。他把菜放到八仙桌前的矮桌上,忙让小苗拿酒,她又从厨房端来几个炒菜,摆了满桌了。这时菜香人香满屋子香气,两个小伙看着他们过年都吃不上美味佳肴,赵卫阳、杨文早咽着口水肚子早咕咕叫起来,他们太需要油水了,他们连起码的谦让一番都没有就坐在矮桌边了。赵卫阳坐上手,王桂花紧挨着赵卫阳,杨文和小宝坐对面。小苗坐南头桌边。杨桂花让小苗满上酒。王桂花双手举起杯嘴里说:“我衷心感谢你们这样关心小宝,让小宝进步这么快。我千言万语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王桂花一仰脖喝了杯中酒,赵卫阳和杨文也仰脖喝了酒。 “吃菜吃菜。”王桂花捡一块鸡大腿夹给赵卫阳又把另一块鸡大腿夹给杨文。接着是不顾斯文的大吃大喝。 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给李小宝补课。两人成了小苗家的坐上客。以后他们俩不仅给小宝补课,也兼起了勤杂工的工作,家里的推土垫圈,扫地压碾,烧火做饭,坡里的自留地里的活他们全包了。为了达到目的赵卫阳来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先动员杨文和小宝拜仁兄弟管王桂花叫干妈。杨文早乐不思蜀自然愿意,他们就和小宝拜仁兄弟就叫起王桂花干妈黏在李小苗家赶也赶不走了。 俗话说好事没人提,坏事传万里,他们的事在村里炸开了锅此事立刻成了西武庄一大新闻,三里五村的一大新闻,溪河畔的一大新闻,他们的荒唐事成了人们饭后茶余的话提。听说赵卫阳和杨文拜骚货王桂花干妈了,那当然,更邪乎的在后头。 “听说赵卫阳要把王桂花转正成亲妈了,王桂花要成赵卫阳丈母娘了。真可惜,小苗如花似玉却要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小苗她傻呀!愿意嫁给赵卫阳?” “她不愿意她当家,她得听她那悍母的。” “可惜了可惜了!” 这事终于让憨直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的赵锐锋岳父李兴光坐不住了,兄弟媳妇凶悍撒泼早有名,老六不在家他一般不敢趟这浑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而今兄弟媳妇一下养了两个小白脸,见面还大伯大伯地叫,让他的老脸不知往哪里搁,很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老六不在家。他找老二老三老四五商量对策,想办法阻止次事。可五兄弟的会开的并不成功,他们意见分歧很大,兄弟中最精明的老四李兴山小名叫大杆的对阻止这事持反对态度。他说:“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不便多言!” “怎么不便多言,老六不在家,咱兄弟们就看着她胡搞,咱的老脸往哪里搁?”大哥显然对老四的态度不满。 “咱的脸该上哪里搁就往哪里搁,人家胡闹不胡闹管咱屁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是咱,咱就别再无事找事自讨苦吃了。”老四反对管这事,老二老三老五都是老实头都不愿淌这浑水,家庭会不欢而散。老四反对管这事另有隐情,因为老四早和兄弟媳妇是一伙人。原来他们老母亲在时。六兄弟贡献给老母亲的东西都是王桂花管账。因为私利老四和兄弟媳妇早是一伙,蒙骗他四兄弟了。当时六兄弟每月有固定的月供,有送二十见面的,有送十斤羊肉的,有送十斤猪肉的,有送五斤油的有送十元钱的。除了月供平时孝敬老人的东西另记账,或者买斤茶叶,半斤香油几斤水果,几斤点心的,这个王桂花记在账上,到年终一起总算账,本来老四老五没买多少东西,一算他们比孝顺老人买东西比他们多得多的四兄弟还多出许多。到头来四兄弟还得找给他俩钱里,真正成了冤大头。儿子们送的东西那么多,就是五个老太太也吃不完,这还不是让和老太太住一院的王桂花母子们享用了。王桂花家富的流油也因为这个有关,李小苗姐弟才养的奶光子似的,那是用油水滋润的。 可是忍不可忍的大伯哥决定闯闯这个虎穴,他们兄弟不管,他管。不管对不起他亲兄弟。他为了给自己壮胆,本来不喝酒的他喝了点酒,就趁着酒劲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兄弟媳妇的家。但还没给兄弟媳妇说几句,兄弟媳妇就撒泼打滚碰披头头散发声色力竭大骂起大伯哥来“你这个老扒灰头,你自己一身薄屎擦不净管起人家的家事来!小宝拜仁兄弟与你何干?你敢管,我死给你!”吓得大伯哥败下阵来,只有落慌而逃的份了。这样王桂花逼退了大伯哥,就再也没有人敢管她的家事了。 赵卫阳和杨文在李小苗家胡闹的事还是叫杨文父亲老洪祥知道了。这可把老洪祥气坏了。他老杨家虽穷,但志不穷,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忠厚之人,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自己大儿子跟儿媳钻夹皮墙那是真正恋爱,不算胡搞。怨不得成天摸不着小儿子的面,碰到就说是给学生补课,原来跟赵卫阳干的这勾当,补课补课竟补出个娘来了。赵卫阳是什么人咱是什么人,人家精的猴一样,买了你都不知道数钱,你怎么跟着这样的人跑,干出这样辱没祖宗的事,真气死我了。老洪祥终于在门口堵住了打扮一新刚往外溜的杨文。 “小文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放着自己的日子不过,跟着赵卫阳胡搞,错了辈分认那人家做干妈,当她的儿子去,丢人丢人,你把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尽了。人家赵卫阳认人家做干妈有所图,你有老婆不好好过日子你去干啥?你是给人家淌露水的。你这狗日的二杆子,我看你再去那家,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老洪祥杂七杂八把杨文骂的狗血喷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自此杨文再也不赶进王桂花的门。杨文不敢去了,这更随了赵卫阳的意了。这也是赵阳的初衷,杨文的作用已完,去了更好。这里赵卫阳如鱼得水,成了干儿子的赵卫阳真成了王桂花的儿子。从此赵卫阳乐不思蜀再也不回他那狗窝一样的家了。拜了王桂花干娘为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把干妈的干子去了做亲妈了,娶李小苗为妻了,可实施这一步是多么的难难于上青天。赵阳是夜不能寐,愁白了头。 再说离开李小苗家的杨文痛定思痛,决定复习考师范,他有这个能力。他想约赵锐锋一块复习考师范,赵锐锋何曾不想考师范,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是考师范年龄限制,最大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可此时赵锐锋已经近三十岁了,早过了考师范的年龄了。赵锐锋不能考他就单干,从此杨文收起杂念,开始认真复习准备考师范了。再说自从赵卫阳和杨文进了家门,李小苗家就不是家了,最难受的人就是李小苗了,原先赵卫阳和杨文一口一个干妈叫的紧,如今杨文走了,那赵卫阳叫的更欢了。李小苗再傻也猜出了赵卫阳讨好母亲的目的,,是把母亲当梯子再最终要了女儿的。李小苗明白他的意图惶惶不可终日,她急切地要逃出这个狼窝了。她想嫁人了。嫁谁自然是赵小金了。为此他亲自上阵约了赵小金,晚上在副业队小柳树下的大青石上,两个小青年相泣而立,两人为不能左右他们的婚姻而伤心。李小苗忽上心来要赵小金带她私奔,可赵小金在关系他命运大事的时候,他退缩了,他舍不得他的工作了。李小苗彻底绝望了,她是无处可逃了。 这里虽然赵卫阳叫妈叫的比蜜一样甜,可是老奸巨猾的王桂花不为所动,她是知道赵卫阳讨好她目的是要娶自己女儿,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一个秋后的星期六,李小苗李小宝姐弟去坡里的姥娘家了。家里只剩下干娘王桂花和干儿赵卫阳,赵卫阳坐在西边椅子上低着头心事重重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不能再托下去了得向王桂花摊牌了,得向王桂花下跪了求她了。可是如果王桂花不答应这丑出大了,他怎么有脸在世上混?再说人民教师也不是白叫的,那可是人民灵魂的工程师。以他的特殊身份他也不能随便下跪。那不下跪又回到他那狗窝样的家里打一辈子光棍了。那搂上如花似玉的女孩,过上天堂般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哪头炕热赵卫阳自然明白,怎么办?怎么办?赵卫阳进退两难,把他逼上了绝路。最终赵卫阳还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王桂花面前说:“妈,我的好妈妈,求你一件事,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什么事?”王桂花慌的站起身要拉赵卫阳起来。“您答应我和小苗的婚事吧!我会像亲儿子一样孝顺你,我一直在你跟前,不让您受一点委屈,一点都不!”说着赵卫阳抱着王桂花的双腿哭成了刘备。王桂花心里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怎么办?真把女儿许给赵卫阳吗?她好纠结,人们说,就是小猫小狗时间长了也有感情别说是人,经过这一段的接触她也喜欢上连洗脚水都给自己到比亲儿子都亲的赵卫阳了,舍不得他走了,再说赵卫阳是穷点,正因为穷赵卫阳才孝顺才懂事才听话,找个富的人家未必孝顺,再说赵卫阳穷结婚后在这里过还穷吗?想到这她也就无奈地说:“阳子,我的好儿子,快起来,我都答应你!” “真的,”赵卫阳抬起头强忍狂跳的心看着女人他不相信他会绝处重生。 “真的,一点不假,说地上砸个坑!”。 “好,妈,我的亲妈妈!” “你得让我们在这里成亲,一辈子住在这里,要不我不起来”! “行,行,就是两辈子都行!起来吧!我的儿!” 赵卫阳有些不放心地抬脸望着王桂花说:“可要是小苗不愿意?” “小苗算个屁,我说一不二!” “他爸呢?” “哈哈哈,她爸,就是个二杆子,他更是对我言听计从,在这家里我是太上皇,什么都是我说了算。干脆我就年后她爸放假在家时就把婚事办了这样行了吧!” “啊,你真是我的亲妈妈,我的最亲的妈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一、傻女子无路可逃搬救兵 很快年终就要到了。放寒假在家的赵锐锋百般无聊准备到水镇赶年集散散心。这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雪的样子。吃了早饭他正准备出门,突见李小苗的学生安小毛鬼头鬼脑的出现,赵锐锋知道这又是给李小苗送信的,赵锐锋无奈地走过去,小毛递给赵锐锋一封信就跑了。 赵锐锋拿信走进自己屋里,屋里没有别人。女儿和奶奶在大堂屋里玩。赵锐锋一见李小苗的信心里就有些烦,自从那风雨夜之后,李小苗约了赵锐锋几次,赵锐锋一次也没有去。因为他的心早死了,这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为这事赵锐锋做了深刻的反省,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有的婚姻不能强求,他走了一条害人害己的路。他害玉兰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匆匆嫁了个煤矿工人,过提心吊胆的日了。一辈子生活在对丈夫的愧疚之中和对自己的过错深深的悔恨之中,一辈子总不得安宁。虽然这样赵锐锋并不后你悔和玉兰的相遇。一辈子能结识她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就值了。就算这辈子孤苦伶仃的代价。这时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李小苗又送来了纸条。他刚要把纸条扔掉,可忽然停住了。他看着这折叠的很仔细的信想起了什么,以前小苗都是随便写一个纸条让小毛送来,这次为啥信纸叠的这么整齐,还加了信封。别是真有什么事求自己。赵锐锋立刻想到自己族弟赵卫阳为能娶小苗赖在小苗家不走还认小苗妈干妈的事早传的沸沸扬扬。赵锐锋虽痛恨赵卫阳的所作所为,但知道这是处境把他逼疯才这样做的,赵锐锋可怜的是李小苗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竟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五六岁的穷小子,实在是可惜。他为小苗叹息,却又无能为力,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赵锐锋出开信,坐在北窗跟前的桌子边,仔细看小苗的信。信是这样写的,“哥,你好,(背地里小苗不叫赵锐锋姐夫叫哥)我知道我们的事 败露后,我是多么担心你。怕你承受不了打击,垮下来,我多次跟你写信你都不接,这更让我焦急。我多想代玉兰姐安慰安慰你。锐锋哥我是爱你的,并且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从我小时那年见到你的那刻起,就注定了。哥你知道吗,自赵卫阳杨文进了我们家我们家就不是家了。家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了,人人知道谁家的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我的妈妈竟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火坑。为了让我嫁给三寸丁赵卫阳。他们还是向我下了最后通牒,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年后就结婚。我和他们抗争,我悄悄找小金,让他带我走,可在关键时候退缩了。小金是不指望了,我是完了,再也逃不出他们的魔掌了,只能让他们摆布了,除非去死,可我又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赵锐锋看着信心里越来越沉重。“锐锋哥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恳求和你见一面,就死而无憾了,注意,你别害怕,我绝不要我求你娶我。时间就定在今晚六点正,我在我家大门口等你,不见不散,一言为定你一定要来呀!否则你就见不着你妹妹了,你的小苗。” 赵锐锋看完了信,被小苗最后一句话惊住了。也把大才子给难住了,他赵锐锋是:“别走,你们的婚事你也参谋参谋,光让阳子操心” “你们爱怎么就怎么样,别跟我说!”李小苗没好气地给了王桂花一句就摔门冲出了屋子,扑入大雪之中。这里李小苗迎着扑面大雪踏着齐膝大雪回到自己的屋子,摸索着点亮床前罩子灯。在灯下扑打着身上的雪花。刚坐下,又想起什么,忙又走出屋子,冒雪来到大门边,看大门关着没有,她怕他们关上门,他的心上人就进不来了。她见大门虚掩着,这才放了心。她又回到屋里。坐在床边看着灯苗出神。灯下的绣房亮堂堂的,小苗和她爸都爱干净,绣房虽小梳妆上方一个大镜框,一个小苗的艳妆照片格外引人注目,小苗出奇的美,只是和韩玉兰在一起,看不出她的美,是被韩玉兰比下去了。 靠东墙边是一米黄色大衣厨,自然是摆放着各季时髦衣服。小木床上,大红缎子被面,绣着鲤鱼戏水的图案。屋内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不知道是女孩身上的香味还是雪花膏香水的香味。这屋子女孩的绣房就要被糟蹋了,它要作为赵卫阳和她的婚房了,说是赵卫阳从此再也不回他的家了,一辈子就住在这里了,她多么不情愿。她也求救过爸爸,可懦弱的爸爸也改变不了这一切。她是在劫难逃了,此时她无时无刻的想玉兰结了婚,她有了机会,可是她约了赵锐锋几次,赵锐锋一次都没有去。平时见面他也总躲着她。她绝望了。看来姐夫是害怕舆论了怎么也不娶小姨了。她仍不死心才又写信给了赵锐锋,信里故意不和他结婚的内容,结尾写上要自杀的内容。他就不能见死不救。想到姐夫没有退回纸条,就是答应赴约了,按惯例不来是退回纸条的。人要来了李小苗一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只要和心爱的人共渡良宵,她这一辈子也值了。李小苗心中充满着期盼和渴望。她不时看手脖子上夜光表,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窗外落雪压断树枝的声响,从门口的灯光里看落雪像无数灯蛾在飞舞,大堂屋里的灯光依然明亮,王桂花和朝赵卫阳还没睡,还在商讨着怎样置办酒席的事,但赵卫阳怎么没有想到她的女儿他的妻子在这时却要和别人偷情。 望着门外的大雪,她的锐锋哥会来吗,这么冷,这么大的雪。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他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他一定回来的!她坚信。 再说赵锐锋这里。此时赵锐锋正站在自家的大门洞里,望着眼前的雪花出神。赵锐锋路过堂屋时,在灯下纳鞋底母亲还关心地问儿子这么大的雪还到哪里去。赵锐锋搪塞母亲说是找杨文有事就开后门,冲进了园子。踏雪来到西边大门洞里,看看手上的夜光表才六点整,离约会的时间整整早了半小时,他估计从这里到小苗家也就五分钟,大雪难走也就七八分钟,他心急出来早了,他只能在门洞里等一会了,他家的大车门并不大,是那种走人不卸门板,过车时才卸门板的那种,门洞不足一米,勉强站一个人,那在风中斜射过来的雪花仍然打在赵锐锋外则的身上,脖颈里。雪花扫进脖颈里凉凉的,凉到脚心。他心里到现在还想着这不寻常的见面。他犹豫了。孤男寡女在夜里同在一室,面对激情似火一般的安小苗,自己能否把持得住?一定!做第二个柳下惠!他坚决地做了决定。你害了一个韩玉兰决不能再害小苗了了。她还小,她应该有好的归宿!想好了,他心里沉静多了。不一会儿,雪花就落满赵锐锋侧身衣服,他成了半个雪人了,一边黑一边白,成了一个两面人了。他抬头看看漫天的雪花,黑暗中那漫天的雪花像无数黑色的蝴蝶在飞舞着旋转着。,多年没有下这样的雪了,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收成。赵锐锋抬起手脖看看夜光表,六点二十二分,该走了,赵锐锋拍打拍打身上的雪花,走出大们,回身又把门轻轻关上。赵锐锋在扑面的雪花里踏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没有路眼的雪地不好走他试探着往前走,雪花打在脸上麻麻的疼,眼前是一片白茫茫,这个风雪夜静极了,只听到唰唰唰雪花落地的声音。整个街筒一片白,赵锐锋像进了雪洞中。有时偶尔从雪光中看到树杈黑色的底部和房屋黑色的墙壁。风大起来,原野的风吹来卷起团团雪雾,打得准赵锐锋睁不开眼睛。赵锐锋缩缩头,把黄大衣领子往上拉了拉,继续往前走。天气恶劣路这么难走,但赵锐锋喜欢这样的天气,对约会这件事可以说是天赐良机了。这样的天气里就碰不上人,人谁会出来呢,赵锐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小苗家门,看了看手脖上夜光表整六点半,他刚想推门,门却开了,小苗一下就把赵锐锋拉进门内,轻轻转身关了大门,没有上栓,随后一声不吭地拥着赵锐锋往她屋里走,赵锐锋看见北面大堂屋里亮着灯,他有些紧张,也尽量放轻脚步随小苗进了东厢房李小苗的闺房。一进门李小苗不顾拍打身上的雪就一头扎进姐夫怀里紧紧的抱住姐夫再也不松手。 赵锐锋说:“别这样,别这样,堂屋里还没有睡觉里!” “我不管,我不管,我的男神你可来了,来看你火坑里的妹妹来了!”李小苗双手抱的更紧了,怕赵锐锋会消失了似的。 赵锐锋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小姨,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苗的落满雪花的秀发,动情地说: “小妹,你是一个好女孩,一个勇敢的开朗的女孩无论多大烦恼都会挺过去的,姐夫能不帮你?” “那里有烦恼,别为我操心了,这辈子我爱的只有你,这个世界上只要看见你就够了,至于我嫁猫嫁狗都不重要了!”说着小苗离开赵锐锋的怀抱给赵锐锋拍打着身上的雪,咯咯笑了。小苗真是个不谙世事的没心没肺的女孩子,见到了心上人什么是都忘到脑后了。 “你呀我的傻妹子,你这时还有心笑!这就是人们说的骑木马戴鲜花,自在一霎是一霎。”小苗这样心情让赵锐锋心也放松下来,“原来你这小妮子是吓唬我骗我来的!” “是,不这样说,你能来吗?”两人说这话,小苗拉着赵锐锋坐在床沿上。小苗又拥进他的怀中。说了一会话,李小苗先觉着冷,就上床拉开大绣花棉被,唰地就把自己身上呢子大衣脱了。亮出雪白的美丽的女孩酮体,这女孩为方便和心上人床,竟在大雪天只穿了件呢子大衣,里面什么都没穿,真是疯了。 赵锐锋有些吃惊,没想到小姨子竟这样做,忙说:“快快进被窝,别感冒了。” “不,不吗,你不脱,我就不进被窝!”小姨子向姐夫撒娇。 “好,好,我脱,我脱。”赵锐锋怕小苗冻着只得脱了黄大衣和里面的绒衣绒裤,只留秋衣秋裤在身上,无论李小苗怎样要他脱,他都没脱,他怕脱了会把持不住,那样就真是完全堕落了。实际赵锐锋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他虽然说自己罪大恶极,但他只和恋爱对象韩玉兰有了那种关系,他这辈子还没有和其它女人有这种关系。就是小苗他们约会多年他连搂抱她的时候都很少。虽然有那么多美丽女孩追求过他,赵锐锋从未对她们有过淫荡龌龊之心,他不过是当美景欣赏罢了。赵锐锋和小姨子躺在一个被窝里了。身边就是女孩青春饱满的侗体。李小苗双手抱住赵锐锋翻身伏在他身上,嘴凑到他脸上就是一阵乱吻。 “别,别这样,咱躺下来说说话好吗?”赵锐锋扭头拒绝,但脸上早已留下几十个吻印。但赵锐锋总没让小苗亲到那关键部位,嘴唇。他知道那是个火药线,不能碰的,一碰火被点着,就再也压不住了。 “不,不吗,我就是亲你亲你,非和你亲嘴!”李小苗撒娇着水蛇样的身子在赵锐锋身上盘绕,嘴唇寻找着赵锐锋的嘴唇,执拗地非要亲到他的嘴唇不可。赵锐锋没法,只叫她亲了一下嘴唇就忙躲开了。小苗满足了要求,虽不尽兴,但也没有再强吻,就躺下来,两人头枕在一个枕头上,脸对脸,鼻对鼻,眼睛对眼睛,两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欣赏着对方,且不说李小苗怎样贪婪地欣赏着心上人。且说对小姨子从未认真注意过的赵锐锋看着李小苗,竟然发现李小苗是那么美。小苗的美是她的嫩,艳、妖。小苗就像是精心设计的充气娃娃。弯眉下是黑如宝石的大眼睛,那大眼睛上的睫毛又长又黑又弯,像是人工植上去的,小苗的鼻子又直又挺,鼻尖还像少数民族女孩那样往下弯着,最好看的是在李小苗的嘴上,她的嘴是古代美人样的樱桃小口。如两片鲜艳的花瓣,李小苗五官精致不说,李小苗还有一项别人不能有的,就是溪河畔第一美人韩玉兰也未必赶得上。那就是嫩,她不亏叫瓷娃娃,那婴儿般光洁晶莹光滑的细嫩的皮肤,让人认为那不是人肉做的,倒像是奶油做的一样。人一碰就会化了一样。李小苗见心上人看她,一兴奋忽的掀开被子让心上人看她美丽的酮体。立刻玉体横陈,春光无限,李小苗那冰雕般的肌肤的肌肤白的耀眼。赵锐锋忽的拉上了被子:“小苗,别这样会冻着的。”不这样他快坚持不住了。他忙搂住一丝不挂的小姨子给她取暖。 两人依偎了一会,小苗暖和过来,手又不老实起来,摸赵锐锋。不尽兴,就给赵锐锋脱秋衣秋裤:“哥,脱呀,脱了暖和!”赵锐锋勉强脱掉了上衣,秋裤是怎么也不脱了,脱了他又会成为千古罪人。按说赵锐锋真坐怀不乱让人不信。他这辈子是个失败的人,无论事业和为人处事。他没有了朋友,没有人真心爱他,只有韩玉兰和李小苗这两个红颜知己真心爱他,使他在孤独的社会里不在孤独,他本来是带她们飞的,如今不能了。自己不能娶她就不能害她?是魔鬼也不会这么做了。再说赵锐锋总以正派立身,从没有了那邪恶的心。他能经住诱惑坚持不和小苗做那事就可以理解了。 “别闹,别闹。堂屋里的人还没睡呢!” “管他呢,这么大的雪,他们不会出来捉我们的,你放心好了。姐夫!玉兰嫁了,我终于等到机会了,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李小苗急不可耐地说。 “不行!你不是不可爱!正因为你青春阳光,我们才不能结婚。撇开你是我的小姨不说,就是大一倍的年龄,还有我的家庭,我的职业。” “我不管那些,我就要嫁给你!要不我们私奔!”小苗执拗地说。 “你不管,我管!你再这样我就走了!”闹腾了一阵后李小苗的劲泄了。她妥协了,无奈地认了命。 两人就躺着说话,赵锐锋现在唯一做的,就是增强小苗生活的信心。主意已定,赵锐锋就循循善诱的跟小苗说:“小妹,听天由命吧,这就是说的命,以前我不相信命。现在我相信命了。命里注定是事你挣扎也是徒劳。退一步说,我兄弟赵卫阳这人我知道,他的能力比我强,他聪明,会体贴人,更因为他是真爱你的,跟了他你会幸福的。赵卫阳采取非常规的方法逼着鸭子强上架,要和你结婚。这也是逼的,他家太穷了,不这样怎能抱得美人归,能在这么劣势的情况下能娶上你,不就说明他的不凡么。我看好赵卫阳,论过日子比我这不且实际胡思乱想的人强多了。小妹就别想三想四了,以后和赵卫阳好好过日子吧,并且以后我们不要再这样了,一是赵阳是我本家兄弟,二是赵卫阳特精明让他知道咱们的事对你我都不好!” “好,我的心肝宝贝,我都听你的不行么,我认命了不行?只是他们无论谁娶我都是取得我的躯壳,我的心早就属于另一个人,那就是你,至于是赵小金,还是赵卫阳娶我都不重要了。你才是我的太阳,这辈子这个世界上我不是独行,还有一个人像太阳一样时时照着她,温暖着我的心就行了。只是我们这次分别我会再也约不到你了,你不会再来了,我们这次分别是诀别。我这辈子和我最爱的人不同床共枕一回我不甘心,我今晚我要把我的贞操献给你,我这辈子值了!”李小苗抱着赵锐锋伏在胸前呜呜地哭着,她是真心把贞操献给赵锐锋的。她给谁都不甘心的。 赵锐锋也动情了,他搂着小苗光滑的娇嫩的身体,说:“这不行,我的好小妹呀,难道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我没有七情六欲,我不想要了天仙样的你,想,想得要命,可是我只图自己快乐做了,你怎么办,赵卫阳他那样聪明,能看不出?我不能让他抓住你的把柄要挟你,让你一辈子挺不起腰杆。” “不,不行!不,我的第一次一定给你,不给那武大郎,三寸丁!”小苗又在做最后的努力,赵锐锋以走相威逼才把小苗劝下。两人一夜没睡,说了一夜的话,两人分别时依依不舍。分别时李小苗的心坚强了许多,她决定顽强地生活下去,不为别人就为她的心上人也要活得好好的。春节刚过赵卫阳和李小苗就结婚了。他得到了完整的李小苗。婚事办的很尴尬,李家老六支的人去的人很少,亲戚朋友去的也很少,他们都丢不起这个人。学校老师是全部到场,因为这是规矩,不能不去捧场,但酒喝的不尴不尬的。婚后,赵阳就住进了李小苗家,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李小苗结婚后,就不再干这民办教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二,星光闪耀波士顿 进入八十年代形势变得眼花缭乱,首先生产队解散了,生产队的地,耕牛等都分到了各家各户。没有了生产队,大队,公社这些上级机构也不复存在了。公社变成了乡镇,大队变成了村委,社员也变成了村民,农民也不用划分成分了,不管地主,富农,贫下中农一律叫村民。国家不再搞政治运动,农业不再搞一刀切的学大寨运动,一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律让人富起来为中心。土地分到了农民自己手里谁不起早贪黑的干让自己富起来,人人发家致富各奔前程。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也出了些新矛盾新问题。生产队没有了,生产队的耕牛农机具分到户里,农机具和耕牛不能分到各户,生产队才十多头耕牛,而队里有几十户人家,不能把耕牛劈开来分吧!再说牛耕地是两头以上的牛为一犋才能耕地,因此当时就按能耕作的要求分了许多作业组,这作业组里的人轮流照顾耕牛,共同使用耕牛。那时赵锐锋胡同里的人家是为一作业组的。锐锋家、杨文家,袁亮家,共二十多口人。赵锐锋也是这年结的婚,他随便找了个离了婚的女人,那女人叫张凤是东武庄的,那女人人物一般,但有牛一样的健康体魄,家里家外的活她都包了,她心眼也好,对赵锐锋的女儿就像亲生的那样爱,对婆婆也好,他对丈夫更好,以为能跟了这样一个美男子是上辈子积的德。灰心丧气的赵锐锋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没有了真爱,是谁都无所谓了。作业组里的人一块劳动,但各人的地的收入归个人。但没过几月各组就分崩离析,原来在一块干,耍奸偷懒的,干活尽量少干的,这样就是亲兄弟的也不干了。就各人干个人的,牲口仍然轮流喂。可不几个月牲口几乎全废了,轮到好人喂精心照料,轮到奸猾的,甚至连棵草都舍不得给牲口吃,而用牲口时狠不得把牲口累死。只是后来用了拖拉机耕地不用牛耕地了,才解决了这一问题。 赵锐锋这一组同样也出现了这一问题,但是这组不但没分,还坚持了很久有十几年吧!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其中内在原因是这几家男劳力都有公事,他们当教师的当教师,当工人的当工人,在大队的在大队,不能参加组里的劳动,组里的活全靠女人干。有些活一个女人干不了,像拉水种花生种玉米这样的重活就得妇女们集合起来干,再是晚上浇地什么的,一个妇女害怕,也得合伙。但最最重要就是这组里有宽宏大量不计得失的好人杨洪祥老爹和赵锐锋妻子张凤,他们包容了刁钻爱占便宜的袁亮媳妇,这组才没散。杨洪祥老爹七口人的地却有老洪祥,两个儿媳,家加上女儿怀莲是四个劳动力,老洪祥又是耕耙耩扬的能手,赵锐锋家五口人,四口人的地,只张凤一个劳动力,但张凤干活是一个人:“世上那有绝对公平的事,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里,再说咱组里最吃亏的洪祥老爷家都没说散伙,咱怎么好意思说,吃亏的常在,吃点亏怕啥,你就别计较了。”赵锐锋才作罢。 说起袁亮家的家史,比杨文家强不了那里去,他家也是单门独户,他的祖上也是要饭到西武庄,也是扛活为生的贫苦农民。赵锐锋记得最深的一件事,就在他小时从胡同里走,总见袁亮的大门洞里一个躺在破门板上的浑身长满脓疮的浑身散发着臭气爬满苍蝇的老头,那老头总是绝望地一成不变地喊着一句话:“豹呀,给我点水喝呀!”路过时他总是捂着鼻子匆匆跑过。那老头就是袁亮的爷爷。说起这老头也不是个好人。他是讨饭来西武庄的两兄弟的老大,他早年丧妻和同样早年丧夫的兄弟媳妇胡搞,弄大了兄弟媳妇的肚子,他怕事情败露用尽各种方法打胎都不能奏效的时候,大伯哥心血来潮就把手伸进弟媳下身生生把孩子从子宫里拉出来,其结果不言而喻,兄弟媳妇大出血死亡,只留下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世上受苦。这老头到老年依然毛病不改,他和儿媳妇摊煎饼,儿媳摊,他烧火,他趁机摸儿媳大腿跟,被儿媳用煎饼劈子打的尖叫。老头作恶多端老了自然没有好果子吃,他老年自己蜗居在村西韩家湾边的小屋里,自己不能从井里挑水喝就喝湾里脏水,湾水又脏又臭,水中蝌蚪虫子成群,他用小罐拨拨水舀上一罐,他说,这水真好,不用买鱼虾就喝上鱼汤了。最后弄了个浑身毒素,流脓长疮,赵锐锋见到的就是那人死前的悲惨景象,看来这就是报应。袁亮父亲袁老豹是个老实头,在他身上出了不少笑话。解放前他和他祖上一样扛活为生。是标准的贫雇农,是共产党依靠的对象,工作组来村里开忆苦思甜大会,让他到台上发言,他上台第一句话就是:“解放后,我是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去扛活时,晚上四个盘子撕麦秸垛一样,现在一年到头只吃盐粒。”弄得场上大乱,让人苦笑不得。被工作组赶下台。原来这老先生太讲实话了,他由于早年劳累过度,以致解放后得了浑身疼的病,他才说解放后一天好日子没过。 他家穷本来是娶不上儿媳妇的,可人家因为是贫下中农儿子当了兵,当时是黄军装吃香的年代,他老先生就待价而沽了,他说:“我找儿媳妇,摸摸腚唇不硬的不要!”他把挑小鸡的办法用在挑儿媳上来了。 以致后来小子们给袁亮媳妇开玩笑:“你老公公摸你屁股来没有?”袁亮媳妇是河边源里人,因袁亮是解放军才嫁给了袁亮,后来袁亮复员自然而然地去矿上当了工人,他们家条件好起来。按说不用盐粒当菜了,然而袁亮媳妇依然继承了他家吃盐粒的习惯,公公婆婆吃不上油老早就看不清东西了成为废人了。这样的人为人处事能不扣才怪,在组里大家当冤大头给她干活,她还不足,又趁机在村里包桑园的时候,又包了四亩桑园,活就更多了,大家还是得给她家干。这女人也许太精太会算计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后来她中风得了偏瘫,成了在床上呜呜叫的怪物,下场可怜得很。而张凤她们三个娘们健健康康的,吃了亏的却是沾了光了。分地当年秋收他们就尝到了包产到户了好处,赵锐锋家二亩地就收了上千斤玉米,比在生产队几十年分了多,杨文家分的更多,堆在天井里像小山,高兴的老洪祥捋着胡子那个乐。一下子黑乎乎的地瓜面煎饼换成了香喷喷的金黄色的玉米面煎饼。第二年分地分到一队、六队场院北边的那方地,正好靠近西武庄钻的两个小柴油井的一个,另一个井在村西副业队石窝坑北边。有水浇地,这年他们几家都收获了几千斤小麦,一下他们就由玉米面煎饼换成了白面馒头了,真是一步一重天,农民的日子进了蜜罐里。白面馒头养的张凤几个女子水灵灵的壮壮的,她们干活越来越有劲头,刚分田到户那几年,天大旱,张凤她们几个女子老牛一样的拉水种玉米、种花生、间苗、锄草,成天累死累活,但她们却从没有过的快乐。她们叽叽喳喳的每天都像快乐的小鸟。这里专门说说我们的洪祥老爹。分田到户后,老洪祥家彻底和贫穷无缘了。老洪祥那个乐,他突然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他成天把脸刮到光光的,一个胡渣都没有。他又有了生产队长的派头,成天精神抖擞老洪祥成天乐颠颠地带着他的女兵干活。有人见了就跟他开玩笑:“老杨头,你这生产队长又当上了,又领着她们干活了!” 老洪祥就裂着嘴笑,自豪地说:“那是那是,我这生产队长还没干够了,我还要干几年里!只是这好政策来的晚了些,我多想再活一百年!”引得人们哈哈大笑。他们成天老牛似的那样累,可是他们换来的却是丰硕的成果,家里囤里的粮食越来越多,再也不会为吃不上饭发愁了,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他们是多么的快乐。 这年赵锐锋又接了毕业班,虽精神受到打击一厥不振,但他的智商能力在那,况且他现在不用约会了有的是时间,他只有心思用到教学上才忘了伤痛,受伤的心才得到安慰。由于他一心一意地教学,他的初三一班教学成绩在镇里居首位。赵锐锋治班有方,成绩好,连二班班主任王前进都把自己女儿送到赵锐锋班让赵锐锋教。因为他这明智的选择,使他女儿当年考上了百里挑一的中专。成为西武庄第一个吃上国库粮的教师子女。赵锐锋对自己抓教学抓的紧,对其他任课教师的教学也不放过。他通过了解学生发现英语教学出了问题,就是教学跟不上进度,本来学二册了还在学一册,如果英语完不了教学任务,势必影响中考。教英语的是朱家两姐妹中的老大朱明翠。因为他们姐妹是赵锐锋的对手韩天辉的人,一直和赵锐锋不好。赵锐锋当时就没有直接找朱明翠,是找了校长让他去做朱明翠的工作的。 这时校长又换上了叫李长天的人,他更是不管学校里事的人,学校几乎见不了他的人影,校长是外村人,赵锐锋跑三里之外找到他的家里,他正在家里盖房,忙的不可开交,赵锐锋急切地说明情况,校长听了耍了赖,他苦笑着说:“你看我这里动不开身,我有自知之明在学校你的威信比我高,就麻烦你带我做她的工作吧,拜托了!” 赵锐锋没法就只得碰这个碴。谁知给朱明翠一说,朱明翠的回答是:“英语这门课刚开,学生刚接触,学不动,我也没办法!” 赵锐锋和她吵,但她仍是说完不成任务,最后无果而散。这下可得罪了两姐妹,她们对赵锐锋恨的牙痒痒,说:“人家校长都不管,你算那棵葱” 解决不了问题,赵锐锋焦急万分。只到后来,听说别的学校同样有这个情况,他才放了心。原来学校都是刚设英语课,老师都是从民办教师抓来刚培训几个月的新教师,他们几乎不知道英语是什么,怎么教好学生这年赵锐锋班中考成绩出奇的好,出了两个中专生,十个重点高中生,重点是两个中专,全镇不下几十个班,才分给十个中专,赵锐锋班就占了五分之一。这个成绩能说不好正好这年学区毕业班成立尖子班。学区校长常西亭对赵锐锋很器重,就让赵锐锋去学区教尖子班,赵锐锋教一班的语文兼一班班主任,二班的语文课和班主任是坐地户东武庄的王平业。一同去的还有王坤韩天辉几个。在学区送了一年毕业班,他没有辜负校长常西亭的信任,教学成绩相当惊人。在镇毕业统考中各科成绩均超过镇重点学校的尖子班,更比同级的王平业的班超出一大截。王平业慌了就动了歪心眼,他和赵锐锋商量把两个班的考中专的学生集中辅导,赵锐锋不知是计,也没考虑其他就集中起来辅导。结果中考赵锐锋班一下考上三个中专考中专数占全镇考取中专的三分之一,而王平业班一个也没考上,可幸亏王平业提前集中一块辅导这样考上学生是他和赵锐锋的共同的功劳,才给了王平业面子,要不这人丢大了。 第二年学区小学和初中分开。初中生到新校学习,新校在村东云蒙山旁的军工技校北边,叫水镇四中,成了和学区同级的单位,属于镇教育办公室管。赵锐锋自然就去了四中教学,教初中一年级语文兼班主任。这样分配让赵锐锋意外,也让众人意外,这样一个能送镇近一半中专的老师不送毕业班怎么教了初一。这让他的英雄之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样安排自然有其原因的。原因是他们的校长常西亭仍留在学区当学区校长。新成立的四中校长是小山村的张万臣。张原是一般教师,他的提拔得易于他在县教育局工作的两乔邹贵荣。他和赵锐锋一同考的函授,后来中断了。虽是函授同学但两人关系一般没有交情。在教师分课问题上他没有看重赵锐锋,一切都按坐地户王平业安排。这做法正中新任教导主任坐地户王平业的下怀,上次送毕业班赵锐锋差点让他栽了跟头,他正恨的牙疼。这样还有赵锐锋的好果子吃,被打压是必然的了。赵锐锋却并不在乎这个,况且你在乎也没用。现在的赵锐锋把一切都看淡了,只要平平静静地教他的学就行了,不管是教初一初三。可是这样的最低要求也不可能了,事情就要发生变化,他可能要被辞退了。赵锐锋面临教学以来的最大一次危机。据确切消息,八一后又一轮整顿老师开始了。教育上整顿老师已进行了几次,已整顿下去了许多不称职的老师。这些人里面有计划生育超生的,当然也有和领导不睦的,老实巴交好欺负的人。按说赵锐锋教学成绩显著,在镇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辞退谁也辞退不了他。这样想你就大错特错了。当时的情况是,你就是有搬太山的本事,只要你和领导不睦说辞退就辞退,辞退个老师跟碾死个蚂蚁一样容易,全凭领导一句话的事。赵锐锋知道自己生来就带有反骨,不巴结领导,还视不顺眼的领导如粪土,在领导眼里早就是一害。现在赵锐锋知道他和校长教导主任都不和,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是除去而后快的人物。再说按当时的四中的实际情况对赵锐锋也极为不利。他们四中教师来自东西武庄、小山村、莲花、北宋几个村,小山村是张万臣的家乡,他不会辞退自己村的教师,小山村的教师保住了。东武庄是王平业的领地,东武庄老师又是坐地户,没人敢动他们,他们东武庄的老师保住了,西武庄老师有三个,除了他赵锐锋,还有王坤,韩天辉,王坤韩天辉都在毕业班教数学,是所谓的学校骨干教师,又都和李王关系很好。他俩辞退不了,莲花、北宋村的几个老师也都会玩事他们和学校领导关系融洽。那么四中辞退一个教师也是赵锐锋了。从张万臣在教师会上的讲话更证明了赵锐锋的判断。张万臣在教师会上敲鸡打狗地说:“如今有人只顾自己,耽误学生功课,这样的人不整顿整顿谁?”四中此时只有赵锐锋参加函授,说的是赵锐锋再明确不过了。这是英雄梦没有实现不说,连民办教师都干不成了。这对我们的英雄赵锐锋来说打击有多么的大!此时赵锐锋惶惶不可终日,消沉到极点。他悲哀地在日记中写道:看来我的教学生涯就要结束了,但我无怨无悔,我对得起我的学生,我内心无愧。我教学成绩显著,但这有什么用呢,如今四中是小人当道,教学再好也比不得丧失尊严给他们添腚有用。但我不是那样的人,致死不向小人低头,我要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要我回到农村我不怕,我本来就是农民吗,来吧,来吧,都朝我来吧!实际情况真如赵锐锋想的那样,四中第一个辞退的人就是赵锐锋,当然辞退他也不只是他想的和领导不睦,还有其他原因。赵锐锋写出了小说上级领导早有耳闻,他们对这样的不务正业人早恨得咬牙。早想除去而后快,辞退赵锐锋的报告已放在教育办公室教办主任的办公桌洞里,单等上级文件一下,辞退赵锐锋一伙不称职的教师了。整个这段时间苦闷中的赵锐锋没有坐以待毙,他又修改着他的小说,做他的英雄梦了。那才是他的终生梦想!那是他的理想大厦,是精神支柱,不管他的前程多么暗淡,心中都有那块明朗的天空,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总相信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只要到了那一天,区区失去一个民办教师又如何? 在赵锐锋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在美国留学的韩天宇工作学习顺风顺水。此时韩天宇早已博士毕业,到波士顿的剑桥城哈佛大学世界著名的林肯实验室工作,他的老师就是美国诺贝尔奖得主著名科学家马丁教授,他是这位天才教授的最得意的门生,是教授重点培养的对象。美国为留住这位希望之星,给了韩天宇优厚的待遇。年薪高达百万,配高档别墅。更提供优越的实验条件,供韩天宇发挥自己的潜能,韩天宇正承担着一项重要的科研任务。但韩天宇心里想到是祖国,他的最爱是中国。他虽在美国的他的心在中国,他没忘记是祖国出资培养了他,他要报效祖国。他没有忘记他的亲人,没忘记他的老父亲,妻子儿子。 八三年的秋,红叶染红了大西洋西海岸的波士顿城。在波士顿剑桥城,杂树黄叶中露着欧式风情的小楼的尖:“天宇真不会喝酒我代劳了,谢谢!” “哈哈,这就护着男朋友了,不行,得男朋友喝。”大家起哄,还是教授劝说大家说天宇真不会喝就大家才赦免了他们俩。酒后自然是入乡随俗,大学实验室也不例外,唱歌,跳舞,一样不少。他们工作太忙了,一年没有放松的机会,他们该放松放松了。大家先让韩天宇上台唱歌,韩天宇推不过就上台唱了一段京剧***“打虎上山”的片段。没想到从不唱歌的他还有一副好嗓子,他那漂亮男高音一下把大家镇住了,大家又要他唱了几首,还是不过瘾,红花必须绿叶配,他们非要凯丽和天宇合唱,天宇和凯丽推不过,他们合唱了《我的太阳》等几首世界名曲才罢休。接下来是晚会的重头戏跳舞。韩天宇和凯丽又成了舞会的焦点。晚会的最美丽的公主凯丽霸主了韩天宇,他们俩跳了探戈,又跳斗牛舞、贴面舞他们优美的舞姿赢得了人们的喝彩。伏在天宇怀中的女孩陶醉了,她多想一直伏在他的怀中,永不分开。只是她知道她心爱的人心中还有一个女人,他的结发妻子。这是他一直没有答应她的原因。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呀,让他不能忘怀,她想那女人一定很美、很美。要不他不会放着美好的前程回国。她是善良的女孩她爱他但尊重他的选择,因此她的爱只在心里。终于凯丽被别的男孩抢去跳舞了,韩天宇趁机走出大厅,来到酒店外的查尔顿河边。站在河堤上迎着河面吹来的风,天宇的脑子才清静了些。傍晚的查尔顿是那么美,摩天大楼万盏灯火如满天繁星倒影在河面上,使人分不清那是河面那是天上。就像约好了一样,天宇刚站一会凯丽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们相依着走在河畔的大道上,他们虽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不只从何说起,天宇看着身边美丽少女,她是他的助手是个天才少女,她的能力不在他以下,他俩配合的很好。她比他小十来岁,才二十二岁,她多情,像一团火;她美丽娇艳,像盛开的花朵。她聪明过人是将来的居里夫人,他们结合前途不可限量。可是他已经有了妻子,他不可能有其他的女人了。他知道凯丽真心爱他,但他知道凯丽是个明智善良的女孩,他告诉她实情她会理解的。是时候了,今晚他得把实情告诉她了。他们走累了坐在河边的白色椅子上,看着和对面摩天大楼如繁星一样发出的亮光,韩天宇向美丽的美国姑娘讲了自己的过去,自己自学成才的过程,讲到自己不能高考回到生产队父子俩困苦的生活,是妻子不嫌他们家贫嫁给了他,让他没有打光棍,还有了儿子时,两个人都泣不成声。率直的美国姑娘知道了事情原委,自觉选择了退出。 他们聚会结束时,这个城市已是万籁俱寂,只有繁星和两岸的摩天大楼的灯光相互辉映。夜风袭来,韩天宇有些寒意,他忙拉拉风衣的衣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到了秋末,家乡的妻子已经在承包地里种上小麦了吧!父亲看山帮不上忙几亩承包地全靠你一个人了,洪芳我韩天宇这辈子欠你的,我一辈子也还不完。听说两个儿子学习很好,都是班里的第一名。这都是你的功劳呀,我真心地向你说,谢谢了!想到妻子,妻子那黄黄的带有病态的脸就浮现在眼前。让他心疼。他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他怎么也不会抛弃和他曾共患难的妻子,他不会。他也不会抛弃他的祖国。如今美国为留住他答应让他的妻子儿子来美国定居。但天宇不为所动,为自己的利益背信弃义,抛弃祖国这不是他的性格,虽然他的试验工作到了攻坚阶段,是基因工程上的最后堡垒,一旦攻克,不逊于世界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宇宙飞船升空。它对疾病的治疗,人类寿命的延长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但他并没受其诱惑,他想只要祖国一声召唤他就立刻回国。他要把平生所学用在祖国,用在科学事业,从而造福于人民。一想到这目标就要实现,韩天宇会心的笑了。韩天宇信步来到实验室后的公寓,像往常一样到门口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公寓门口的信箱,看家乡来信没有,有几天妻子没来信了,也快来了吧。韩天宇轻轻地打开信箱,他喜出望外里面果然有妻子的来信。韩天宇拿着妻子的来信如获至宝,他急急打开公寓的门,进了富丽堂皇的家。这公寓如何堂皇不好细说,只是除了游泳池几乎该有的都有了。韩天宇一进客厅,急忙打开大吊灯,客厅立刻亮如白昼。高档家居熠熠生辉。韩天宇忙坐在高档沙发上,从一角小心地撕开信封,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来,妻子只上到三年级,知识水平不高,写信内容不多,信从没有超过一张纸的,而且有别字错字,但丈夫都能看懂。韩天宇出开信,几行歪歪扭扭的如小鸭子样的字映入韩天宇眼帘。韩天宇眼睛湿润了,妻子信中没有亲呀爱呀的话,农村妇女都羞于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心中不外乎家长里短,谁家的住下崽了,谁家的还子考上大学了,谁家又盖了新房了等等,家乡的气息扑面而来。韩天宇看着信有仿佛会到可爱的家乡,和一家人在一起了,心中充满了无比的甜蜜。韩天宇读着妻子的信,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妻子在信中抱怨说,大伯哥韩天德种地太狠了。第一年分地时他们家是五垅麦子,紧挨着他们家的韩天德家是八垅,可现在他们家却成了三垅,韩天德家成了十垅,白白让韩天德侵占去了两垅。韩天宇得意地笑了,我不叫你种你偏种,让天德大哥都占了去才好呢。妻子还告诉天宇一个趣闻,说,一天晚上,她出去玩是没有拉灯的,谁知回家时灯是亮着的,她一下慌了神,莫非是家里进了小偷?她没有进屋就找了人来抓小偷。人们进屋一看,不觉哑然失笑,原来那里是屋里进了小偷,是栓在院子里的大黄牛开了绳子了,跑到屋里找东西吃,不想碰住了灯绳,把灯拉着了,大家虚惊一场。天宇看了捧腹大笑,笑的都淌出了泪花。也是在那年冬天韩天宇回国了,国家给他准备了最高级的实验室。组成了最大团队让他搞他在美国未完的科学实验。国家给了他最好的住宿条件,并没用他说就把的父亲和妻子儿子接来北京,并让儿子上了北京最好的学校。那年韩天宇父亲也在国家落实政策中平反了,还补发几万元工资里。韩家真是双喜临门呀。 韩天宇的前程一片光明,和过街老鼠一样的赵锐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万幸的是这次整顿老师是谣传,赵锐锋才逃过一劫。劫后余生的赵锐锋这样战战兢兢地又过了一年。他们函授毕业了。如果函授毕业能转为公办教师,就能逃脱他们的魔掌了,赵锐锋祷告着期盼着。毕业典礼在沂西师专如期举行。这批函授生齐聚沂西师专开毕业典礼会。 毕业典礼后,学员们聚集在院里不走,他们是等校长出来,询问他们是否转正的事,他们知道如果这次不转正,他们转正的机会就渺茫了。校长出来了,他细心地听了大家的询问,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你们期盼转为公办教师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转不转正不是学校说了算的事,是上级的事,现在还没有文件说你们转为公办教师,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你们就只好回去等通知了。”校长的话,让几百期盼转为公办教师急疯了学员们大失所望,都拿到毕业证都不转正,以后还转个啥?看来他们是没戏了,他们的民办教师当定了。他们大呼上当,说受了骗,要知道这样学这个干啥,白白搭了四年功夫!希望成了失望,但既然事情无法改变,也就承认了这个事实。人还得要过,不能总是沉浸在悲伤之中吧。 一夜之后,王前进王坤梁军几个早把转不转正的事忘的精光,他们要爬山玩里。来一次沂西不容易,机会可不能缺过。赵锐锋心情和他们不一样,他听说了不能转正的事,心就绝望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没有抓住,他想他的末日就要到了,他们总会把他赶出教师队伍去,他无处可逃了。赵锐锋本不想爬山,但一伙来的,得服从集体行动也就去了。到了山上,本不信神的赵锐锋因自己改变不了自己悲惨的命运也只有求神灵的保护了,他和大王、梁军他们是见庙烧香见神磕头,很是虔诚,可人家小王不,他老先生不但不磕头扔钱。还嘲笑他们愚昧无知,说什么神鬼都是骗人的把戏,山上老祖,山上老祖个屁,说完,还呸了一声。这下可把梁勇吓坏了,他颤声说:“小王,你对山上老祖不敬,老祖一生气,看不摔断你的腿,让你下不了山!” “瞎说,我的腿不是好好的!”王前进还特意跳了个高让人们看。引得人们发笑。小王的思想境界就是与众不同。 赵锐锋他们本以为转正的事是无望了。但是国家没有忘记他们。国家那能亏待他们精心培养的人才?国家早就酝酿把他们转为公办教师的事。就在赵锐锋他们回校不久,赵锐锋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突然大王拿着一张报纸兴冲冲地跑进办公室来,进来就喊:“大舅,小王,好消息,好消息!全省要转两万名公办教师里,条件就是函授大专以上学历的,那不就是我们这样的。” “啊,真的!”赵锐锋、小王跑过去,抢过报纸,搭眼一看,大众报醒目位置一行大字,赫然写着:省转大专以上函授生二万名为公办教师。赵锐锋看了高兴地就要跳起来。心中想的不是为转为公办教师吃上国库粮实现自己的梦想而高兴,而是他得救了,他有了铁饭碗了,谁也辞退不了他了。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从不满意的国家母亲救了他这逆子。从这件事他才对国家有了新的认识。当然转为公办教师还有许多手续要办,开会、报名、填表,政审,一项手续都少不了。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在等待中,许多传言出来了,这次转正不都转了。转不转正的大权在教办主任(那时叫教育组长)身上,有人已经给教育组长送礼了。赵锐锋听了心惊胆战,要这样按自己和教育组长的关系第一个不转的就他了因为他从来没和教育组长套过近乎过还嗤之以鼻。怎么办怎么办?是拉下脸来毁了一世清白去给教育组长送礼,还是不去送礼在家坐以待毙?这可急坏了赵锐锋。在关系自己命运的时候赵锐锋也顾不得仁义廉耻的事了。他决定给教育组长送礼。凭和组长的关系担心人家不收礼给你扔出来怎么办?赵锐锋苦恼极了。也是赵锐锋命不该绝,万般无奈的他忽然想起了教育组长王冠一的小儿子在教育学院当勤杂工的事。四姑父在教育学院当教导主任,按说王的小儿子是四姑父的下级。和四姑父一起去找王冠一还不是一找一个准?赵锐锋喜从天降,马上去找教育学院找四姑父,。赵锐锋给四姑父一说。四姑父欣然答应。赵锐锋买好了丰厚的礼品和四姑父去了水镇东北三里之遥的寨里村王冠一的家。所谓丰厚礼品也不外乎酒肉鸡鱼之类罢了。因为四姑父的原因,他们受到热情的接待。领教了王冠一妻子待人接物的本领,人家不笑不说话,话话都说到你心坎里。看来待人接物人情世故也是一门学问,王冠一夫妻真研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看来行行出状元里。本来赵锐锋和四姑父坐一会儿要走的,可那里走的了。一会儿屋里就满了人,有杀鸡的有剥鱼的、有切肉的,忙的不亦乐乎。有人飞去教办去找王冠一。一会回来人说王冠一去县里开会去了。王冠一真去县里开会?那是骗人。精明的王冠一知道这是自己不该出面的事,这事关系的转正的事,如果真有转不了的,知道赵锐锋送了礼,不找他麻烦才怪。自然席面很丰盛,招待的很热情。临走,王冠一的妻子还从园里割了菜花送给他们。这是赵锐锋第一次见到菜花这种菜。最后结果是他们这些函授生都转了,原来是虚惊一场。但他们也不是白跑这一趟,后来在三中时函授同学张才俊曾说起过他们转正的事,说是赵锐锋在转正顺序上是排了第二名的。看来王冠一做事还是讲信用的。赵锐锋终于转为梦寐以求的公办教师了,吃了国库粮,实现了他的梦想。也许是这梦想等的太久了,也许是这公办教师比韩天宇的前程差得太远,反正他并没有和范进一样高兴地发疯,但他仍是高兴的,他高兴的是他终于逃出他们的魔掌,他再也不怕被他们辞退了。转正后,这些函授生在当时教师资源极度缺乏的特殊情况下成了抢手货。赵锐锋函授成绩是泰州县第一名,被泰州三中抢去,王前进去了泰州第三职业高中,王坤、袁军谢绝了高中的邀请,王坤是提了学校教导主任。袁军是妻子不让袁军离开乡村学校,怕不能帮家里干活了。转正后赵锐锋到了水镇,成了县中学三中的一名教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三、处境艰难孤独人 水镇位于大溪河东岸,地处东西走廊的洼处。因此水镇水力资源相当丰富。水镇南部叫泉林的地方,小河两侧有无数泉眼涌出,个个都锅盖大小,样子如九月的盛开的菊花十分好看。无数涌泉汇成的巨流涌入遍布全镇如人身血管样的水渠中,被水网分割成块状的小镇如浸泡在水中的座座孤岛。身临其境给人以身处江南乌镇,意大利威尼斯水城的感觉。水镇是那【三面荷花一面柳,半城春色半城湖】的泉城的缩小版。水镇独特的自然环境自然引起上层的注意,解放初期建县,叫新阳县。后不知什么原因,撤县改为公社,但地级市的陪都的地位没有变。地区的主要的文化、教育、卫生单位都在此,地区工业中心也在此。所在单位有省大分校、省医学院、地区党校、地区干校、地区教育学院、地区医学院附属医院。省军工技校,矿务局技工学校,泰州师范、泰州进修学校。地区化肥厂,国家橡胶厂等许多国家、省、地区厂子都在此。这就出现了一个公社却有一个地区规模的工业文化教育的奇怪现象,这种现象全国也许只有水镇所独有。这都是水镇独特的自然风貌造成的吧! 这么优美的地方赵锐锋将要与它终生为伴了。时事造人赵锐锋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要到他引以为骄傲的母校泰州三中教书了。他的泰州三中是何等学校她是农村孩子那样向往的学校!因为她是帮农家子弟飞出农村的福地。 三中成为名校,得益于有一批骨干教师。这些教师穿的花里胡哨,操着南腔北调。可个个是身怀绝技,身手不凡。原来他们大都是来自南方的一些大专院校,因犯错误下放到三中来的。他们中有个教体育的老师叫于跟柱,值得提一提。于根柱老师看起来与其他老师没什么不同,唯有不同的是他一年四季都翻穿着那身绛红色绒衣,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哨子。那时刚进校的赵锐锋下体育时在单杠边被于根柱一套体操动作所震惊。他看到了几十年后奥运会上的体操动作。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倒立,大回环,又一个大回还。身子从双臂间穿过,又一个更猛的大回环后,只见他突然脱手腾到空中又落下抓住单杠,后身子腾起,连翻几个身稳稳落在地下。这套动作,把他们这些新生都惊呆了。后来赵锐锋才知道于根柱老师原是国家队体操队的主力队员,曾在国际大赛上得过冠军。他犯错误下放到省城拉地排车了。后来于根柱老师来三中教体育,一直默默无闻,直到改革开放后已退休的他和同样是国家体操队队员的妻子被县里聘到县体校当辅导老师,他们才出了名,他们培养的体操队队员沈健获得奥运会冠军,他们的女弟子毕文静获亚特兰大奥运会银牌。以毕文静的事迹拍了电视剧【蓝月亮】曾轰动一时。记得最清楚的是学校还培养个马拉松世界冠军。那人叫常对翔家住三十里外的镇里公社,那人生来爱跑步,他上三中期间,是跑着来上课的。早晨跑着来学校,晚上下自习跑着回家。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如此。因此练出一身好功夫。赵锐锋见校运动会上,万米赛跑,人家在校操场跑的那十圈他就拉最快的对手二三圈。后来那场革命停止一些比赛,他没有出名。再后来他回家到煤矿工作。他还是国家改革开放后才出了名。已经年近三十的他代表国家到外国参加马拉松比赛,拿了冠军,终于圆了他的冠军梦。 七月二十八是赵锐锋去泰州三中报道的日子。赵锐锋早早吃了饭,就急急往水镇赶。不一会就到了,他没有直接去西边的三中,而是去东路上的十六间屋供销社买了脸盆,牙膏等日用品。骑车到北边十字路口,转向往西的路,因为三中在镇西部。西部是教学园区,所有的大专院校都在西部。东部是工业区,厂矿企业都在东部。越过镇电影院,水渠北边露出沂西干校红楼的影子。一渠之隔是省医学院高大黄楼的英姿。再往西是省大分校白色的楼群。省大分校西邻就是赵锐锋要去的地方他的母校泰州三中了。随着离三中的临近,赵锐锋的心越发激动,狂跳的心就要跳出胸腔。他为了平复狂跳的心就下了车子,推车慢慢走。这条路,他不知道走过多少回。过去是学生为实现青春梦想走的,而今天是以主人翁的教师身份去的。这简直是在做梦。从小就追梦的他,到了而立之年一事无成,早已对前途无望的他奇迹般地国家转为公办教师,又奇迹般的去他心目中的高等学府泰州三中去教书,他心潮能平,能不激动万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的赵锐锋看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美,那么美!岸上杨柳依依,渠里碧波荡漾,被绿水包围,绿树缠绕的那些机关院校如水中的海市蜃楼一样美,那样富有诗意!在身边的水渠里学校举行过的游泳比赛他仍记忆犹新。游泳健儿像大白鱼一样在清澈的水中游泳比赛,赵锐锋自然是游泳的高手,水渠是他劈荆斩浪的好地方,回回比赛他都是游在最前面。在水渠北面的十号水闸要进行游泳比赛的重头戏,跳水表演。赵锐锋又是跳水中的姣娇者,他每一次从水闸上跳下都引来同学们热烈的掌声。那情景好像在昨天一样。那时的水是那样清,那样亮,水底水草,水中的鱼虾都历历在目。如今还是那渠,还是那水,那水还是满满荡荡。可是不再那么清澈,那么干净,他也受到工业化带来的污染,渠里有了塑料纸,垃圾袋等脏物了。过了路南的革命烈士陵园,水渠北面就是与山东大学分校一渠之隔的泰州三中了。由于单位之间只一水相隔,没有围墙,因此里面景物一目了然。赵锐锋老远看见二中院中耸起一座白色的高大白色教学楼,那楼在绿树掩映下显得十分壮观。这楼原来没有的,三中在变,变的不敢认了。过了熟悉的水渠上的石桥,进了三中大门,门右边传达室还在,只是里面的人不再是那年轻的小王没了而换成赵锐锋不认识的老头了。赵锐锋推车进了院子。穿过教学楼中间的过道,看楼后面景物设施没多大变化,依稀还见到三中过去的影子。过去中心路两边是座座青砖排房,靠中心路西边第一排房子依次是校长室团委,党支部,后边是排排教师宿舍,宿舍后是一块空地种着葡萄,葡萄成熟的季节,学校都是把葡萄分给学生吃了,一班一班的轮着吃。空地后是学校伙房。再后就是学校操场了。东边第一排教室就是初一四个班的教室,后面几排是初二、初三和高中的教室了。让赵锐锋吃惊的是现在西边前排房子竟还是校长室等几个机关单位的。二十年了还没变。只是后面的空地不再是葡萄园而是一座大楼的半成品了。路东的第一排房子成了老师的办公室了。赵锐锋触景生情,一想到以前上学时的情景他的眼睛湿润了。 赵锐锋定一下神,推车来到路西的校长室先向校长康有良报到。赵锐锋一进校长室就看见坐在北面靠窗位置写字台后的康有良,他正在看报纸。赵锐锋早认识他,他原是在初中教初二语文的,是个不起眼的人物,谁想到二十年后竟成了三中校长了。康有良不出名,出名的是他的妻子冰雪花,冰雪花在校卫生室工作。她的性格真随了她的性了,对人真是冷若冰霜。学生头疼脑热拿药或破皮红伤让她包扎总让她数落。学生没少和她吵架的。因此赵锐锋对她印象深刻。 “康校长你好!”赵锐锋热情地和康校长打着招呼。 “懊,是赵锐锋,我校的高材生,欢迎,欢迎来我校工作,快坐,快坐!康有良忙站起来,客气地让座。康有良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是,小白脸上长满胡子,茅草湖一般,像个刺猬。康有良也是南方人,说着带有浓重的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康校长让赵锐锋来三中教书是因为三中急缺教师,才无奈找这些冒牌大学生函授生的,语文组一下招了赵锐锋、葛贵金、张才俊三个。具体他们本事如何他也没有底,只能看看再说。因此他一见面就直截了当地对赵锐锋说:“赵老师咱丑话说到头里,这次找你们来,是有条件的,和以前一样先三个月试验期。三个月试验期一过,咱不管什么高材生、低才生,好马拉出来溜溜。能行就留下,不行就回本单位,你同意学校提出的条件吗”康校长两眼直视着赵锐锋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我同意学校的条件,如果不行我是不会赖在三中的!” “好,好,毕竟是三中大才子,我看好你,好好干吧!”康有良亲切地拍打着赵锐锋的的肩膀高兴的说。他还是看好赵锐锋的。 赵锐锋离开校长室,到路东面的教研组去,教研组门前都挂着牌子,他一眼就看见他去的语文教研组了,是第三口屋子。语文组的左边是数学组,化学组。赵锐锋顺着砖砌甬路往东走,他越过数学组和化学组时,见办公室的门窗都大开,从窗户里看到个个教师都屏声静息地伏在办公桌上办公,办公室里静的跟没有人一样,连笔划纸的唰唰声都听得到。赵锐锋不无感慨,国办中学就是国办中学,和乡下学校就是不一样,乡下学校谁会安安静静地办公,打瞌睡的,吹牛皮,骂大街的,干什么的都有。到了语文组门前赵锐锋心跳加快,他不知道语文组是什么样子,他对三中的教师有天生的敬畏。他们的本事他早就领教过,他们那是人是神。但从门里一眼看到坐在北窗边的他的老同学朱少金、杨同名时,他的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他俩在班里是中游偏上的学生,和他这尖子生不能相提并论,现在他们都是三中语文教师我怕什么。赵锐锋鼓足勇气进了办公室。先给他们打招呼:“好呀,老同学,真认真呀! 牛少金、杨同名一惊抬起头,人们也都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赵锐锋:“来了,老同学!”几乎是同时朱少金、杨同名站起身跑过来抓住赵锐锋的手,夸张地笑着说:“欢迎当年三中高材生,如今文学新星赵锐锋!”看来他们都知道他已发表了小说了。 “那里,那里,好汉不提当年勇,今非昔比,你们都是国办中学的高中教师,我一直在小学混,我得向你们学习里!” 他们寒暄着,这时一位戴黑框眼镜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教师来到赵锐锋跟前握着赵锐锋的手热情地说:“欢迎你来,我是孙立山,能和你一快工作很荣幸。你的工作学校安排了,让你担任初中一年级语文课,你的办公桌就是靠门口的那张,现在你休息一下就可以到图书室领教材。现在学生没到校,我们先办着公!” “好,好!”赵锐锋机械地答应着,来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他心里不快,我来二中还是教初中太看不起人了,我的本事总比杨、牛二人强吧。 刚一坐下,一位老教师来到赵锐锋跟前,赵锐锋一看竟是他的初中时的语文老师李宇京,师生很相见分外高兴。师徒俩自然寒暄一阵。等一切都归为平静,赵锐锋坐在桌边,偷偷打量语文组的成员。心里感叹,老师队伍变化太大了。如今的教师队伍已分成老中青三代。老的是老教师李宇京和王离琦。中的被赵锐锋的高中同学葛贵金称为【土包子】一族。这些人大都是黄土埋了半截子才到二中教学,他们大都黑瘦面孔,小平头,灰不溜秋的中山装,大黄鞋,像刚从地里干活出来了农民。其形象怎么也不能和国办中学的教师等同起来。这批人有牛少金、杨同名、杨辉金、葛贵金、张才俊还有他赵锐锋。青年人就是文化大革命后毕业的大学生,像孙立山、万世当,杨金然、安学强几个,他们都文质彬彬,才真像国办中学的教师的样子里。赵锐锋想三中教师队伍竟这样了。就是这些老师能担当起教学的重任吗?泰州三中还能一年考上几个北大、清华生吗实际是赵锐锋看错了,如今的三中已和从前一样一年真出几个清华、北大生哩! 下午他们新来的老师都从家里拿来了行李,住进了伙房后的一个大屋里,据说刚来的教师先住大宿舍,经过三个月考验期能通过的老师才住进两人一院的单身宿舍,通不过的就卷铺盖回家了。 因为是夏天,他们的行李都很简单,不外乎被单,蚊帐之类,他们换了新地方睡不着,就坐着闲聊。这时赵锐锋的老乡安学强来找赵锐锋玩。他是改革开放后的大学生,进校已经两年了。他知道三中许多事。说话口无遮拦,他对同村的赵锐锋说:“锐锋哥,你来三中知道三中的内幕吗?” “什么内幕,咱又不当官,管那个干啥,咱只管教好自己的课,怕什么?” “绝对!”安学强用当时最流行的一个词轻蔑地看着赵锐锋说。 “你老兄绝对的四六不懂,你只要教好自己的课就行,怕是绝对不行。老兄你太老实了。告诉你吧,在三中你别站错队!” “真这么邪乎吗?你给我讲讲?”赵锐锋惊讶。 “在三中你别看康校长是正校长,实际大权在后勤校长刘文革手里。”“为什么在他手里?”“后勤校长刘文革,此人最为不耻,但绝对是三中的实权派,他掌握着三中的财政大权还有老师的去留权,刘文革是坐地户水镇人,初中没上完因打架被学校开除,在村里成了无恶不作的小混混,造反派小头目。后来他在工地跟着公社领导跑龙套,干个通讯员什么的,再后来托人进了三中印刷厂,后当厂长,三中后勤主任,后勤校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自持坐地户从不把外来户康有良放在眼里。三中的一切事,都是他说了算。按说谁说了算也无可厚非,只是这老兄素质太差了。他就是个大老粗。他在大会上给老师作报告,词不达意,错话连篇,牛腚不对马嘴,话里不断冒出过去的词来,如史无前“例”,把“例”说成列。让场下老师啼笑皆非,一片哗然。三中正人君子都对他嗤之以鼻。但小人抱了他的大腿,都耀武扬威。跟了他可以说在三中地位坚如磐石!可是你得时时受到良心的谴责!三中威信高的是教导主任史永昌,是二中的,“同学们,咱们老师好不好?” “好!这样的老师能不能走?” “不能!”下面喊声震天。把梁勇几个坏学生镇住,乖乖地低下了头。 “老师讲课口若悬河、出口成章、字字珠玑、精辟入里、是我们见过最好的老师,我们誓死保护老师和老师共存亡!”那女生突然激动起来,一改文弱形象,她怒视着梁勇一伙接着说,“老师来自乡下出现个别土话字念不准是有情可原的。我想老师很快会改正的。我们决不让坏学生阴谋得成,我们的老师绝不能走,是吧!” “是!”学生一齐喊,撤底把趁火打劫的梁勇那伙人的气焰压下。余慧中原来不是向老师发难的,她是为老师成为完美老师才沉不住气给老师提出问题的,不想让梁勇一伙钻了空子。余慧中生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爸爸和妈妈原来都是省大学教授,只因余教授余大由生性倔强和校长闹翻,被赶到地区教育学院,余教授文学素养很高,曾多次在杂志报刊发表散文、杂文什么的。他的女儿受他影响,自幼就喜爱文学,她并有文学天赋,在小学时她的作文就在地区获奖。余教授不支持她女儿爱好文学,认为还是爱好数理化好。她很苦恼。正在这时竟然来了个才华横溢的老师,她认为找到了良师会给她写作带来帮助。她好高兴,好高兴。她多么希望让这位老师教下去。她知道新老师是有考验期的,她怕老师被辞退,就急切地帮老师纠正普通话出现的问题。才出现了先前的一幕。 一天赵锐锋上完课刚走出教学楼,余慧中呼哧呼哧地赶上了他,把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递给赵锐锋,“老师,老师!”余慧中激动地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我每节可上找出你发音不准的字,老师你回去练习一下,没多少天你的普通话就会提高的。希望老师不要生气!我们全班学生都希望老师经住三个月考验期,永远当我们的老师的。” 赵锐锋拿过余慧中手中的笔记本,翻开来,几行公正、清秀的字出现在赵锐锋眼前。水不念,“fei”念shui”,说不念“fo”念“shuo”赵锐锋的眼睛湿润了。多么好的孩子,为了提高老师普通话水平,让老师留在二中,竟下那么多功夫整理着记录。 “老师,只要下决心,你的普通话水平一定会提高的。老师我们一起学习普通话的好吗” “好好!一快学习!”赵锐锋被余慧中的真诚所感动,他答应了学生的请求。赵锐锋的普通话进步很快,常见的土语大都纠正过来,没到仨月,赵锐锋的普通话能勉强拿得出手了,这为他能留在三中增加了砝码。二十年后的在沂州党校师生聚会,他们师生又见面了。此时余慧中地区小有名气的作家了。师生见面分外亲切,余慧中对老师说:“我为老师您写的散文《我的老师》发表在沂西日报上老师看到了吗?” 在乡下学校赵锐锋那里见过。对没有看到弟子写他文章有些遗憾。 很快三个月的考验期快到了。决定赵锐锋他们去留的公开课如期举行。赵锐锋打的头一炮。凭自己的本事赵锐锋对这堂课很自信,他没有让任何老师指点。不像葛贵金、张才俊都让校长下手帮他们备课,评课,他们的公开课不知预演了多少回。赵锐锋自持精通小说,选的课就是古典小说【水浒传】里的片段【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决定赵锐锋去留的公开课上去的人很多,有三中正副校长,正副教导主任,语文组全体教师,整个教室黑压压坐的满满的,黑压压一片,形势很是吓人。但赵锐锋却毫无惧色,侃侃而谈,。赵锐锋深入浅出地讲了小说时代背景,让学生跟小说朗读课文,了解课文大致内容,接着赵锐锋着重从鲁提辖的所作所为及带来的后果,提炼出鲁提辖嫉恶如仇,不为强暴,见义勇为,爱打抱不平的性格。使学生深受感染和启发。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赵锐锋还设计了按角色读课文的一环。 男生读:“你是何等人氏,为何在这里啼哭,搅我兄弟吃酒?” “奴家是东京人氏,和老父亲因投奔亲戚来此,因投亲不着,暂在客栈安歇。不久盘缠花尽,交不起房租,又无钱回家,无奈,奴家只好买些小曲勉强度日,不想碰到镇关西郑大官人,硬说欠他三千贯钱,如还不上,就要奴家做妾,奴家因还不上钱因此啼哭。”余慧中读的悲悲切切,如翠莲再世,让听课老师和学生如痴如醉,余慧中的表演给这堂课增色不少。赵锐锋这堂课大获成功,赵锐锋自然而然地留在了三中。葛贵金也勉强过关,只是张才俊老先生出了大丑,砸了锅。老先生讲的是【藤野先生】也许是心里货少没底心怯,他太紧张了,讲着讲着竟然卡了壳,脸憋成猪肝样,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罪犯,足足五分钟站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真够尴尬的了。张才俊的课是砸了。但人家仍然留在了三中,后来人家还当了三中副教导主任。因为他是县教育局一副局长的大舅子哥。他们三人都留下了,都搬进了两人一院的单身宿舍。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三中教师了。 这时的三中早已步入正轨。学校教学抓的紧,但也知道劳逸结合。学校不时让老师出去旅游一次,万仙山,黑虎泉、沂山岩洞他们都去过。赵锐锋一进校他的女儿也进了校跟着他上初一,据说这是本校老师的福利之一。按说赵锐锋应该心满意足知恩图报和招他来康有良搞好关系,好好在三中干下去。但赵锐锋其实不然他把康有良,刘文革当成了对立面,义无反顾地跑进了史永昌的阵营。对康有良、刘文革视如粪土,见面连互相问候一句的话都没有了。锐锋又是表里如一的直白人,脸是心事的晴雨表,他烦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三中几个主管领导不讨厌他才是区区怪事? 毕竟康有良还是善良之人他为了赵锐锋的女儿能有父亲在身边也不忍心让赵锐锋走的,毕竟他是爱才的,希望赵锐锋加入到他的麾下。几次见赵锐锋都说:“锐锋是我把你招来三中的,没事到我家来玩。” 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赵锐锋哼哼哈哈着,一次也不去,心想我才不给当权者舔腚里。但他却心甘情愿地给没有实权的所谓的“正义的化赵身”的史永昌舔腚,而乐此不疲,逢年过节必定送礼,史家来客他总是跑前跑后,他把史永昌当成了靠山,保护伞。拍拍肩膀一句:“老弟,好好干,老兄支持你”就让赵锐锋感激涕零。实际这只是赵锐锋的一厢情愿,史永昌在三中自身难保,康有良以除去史永昌而后快,只是史永昌树大根深他还没有找到史永昌的死穴,还无法下手。史永昌哪里顾得了他。爱情上受了挫折后的赵锐锋不是那个阳光的男孩了他变得抑郁、漠然了,老师们认为他孤傲也不和他来往,他的老同学牛少金、杨同名对这位不谙世事老同学也敬而远之,连他的老师李宇京也对这学生的倔强性格失望。那王离琦、孙立山等徐校长心腹更把他当成怪物。站错了队的赵锐锋在三中成了孤家寡人。这样的结果不是赵锐锋想要的,心高气傲的赵锐锋想从教学上争得先机,证明自己的价值。在乡下教学几乎没有听过一堂公开课,都是自已信口开河的乱讲以后,就是让学生写五十遍水多泡倒墙的教学方法教了十几年几乎没有一点章法的赵锐锋要想在三中当姣娇者谈何容易。他拼命阅读办公室订的教学杂志,研究先进的教学方法,尽量改正自己带土话的普通话。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就像是一个当时摔断腿没有及时治疗时间长了已经就筋的瘸子再治怎么也治不好了。他听了杨金然万世党的课,丧气到极点。别说课上的怎么样就那普通话就是一辈子也学不到人家的水平。就是他的同学程同银、付贵森也不能和过去同日而语了因上过几年大学,教了几年高中已成高中骨干教师了。他们和赵锐锋拉开了距离。赵锐锋落伍了。这给他想干一番事业的的雄心壮志浇了一盆冷水,但不服输的性格让赵锐锋越挫越勇,他不但在工作上勤奋努力,他还在他擅长的领域来显示他的非凡才能,压下他的对手。那自然是文学的道路,英雄的路!这时他加快了修改小说的进度。他为了给自己充电不但订教学杂志,还订了【文学评论】【小说月报】。除了上课学校阅览室成了他待的地方,一去就是半天,他看古今中外名著,更看当今小说,他对改革开放后涌现出的作家的作品几乎篇篇都看,省作家张伟的、王润滋的、莫言的,外省作家张抗抗,王安忆、铁凝的他最喜欢。看着这些精彩的小说他都后悔的要死,他们这些作家发表作品时都在他发表《重逢》之后,如若他按韩天宇说的从短篇小说写起,如果不沉浸儿女私情里,也许他比他们出名的还早里,现在他早就是著名作家了,飞出农村也不会在这里受气了。往事不堪回首,赵锐锋悔之晚矣。赵锐锋每天晚饭后要去的地方就是后操场东边的水渠边,他都是独自一人坐在渠边柳树下想心事。听对面喇叭里唱流行歌曲,看对岸的省大的师生散步,那对对美丽的倩影引起他无限的遐想。刺中了他那敏感的神经。他感叹自己不幸的命运,要不是那场革命,我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月亮出来了,他看着月亮想起了像月亮一样美的韩玉兰,想起那和玉兰在一起的日日夜夜,玉兰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娶你,私奔没成成为千古恨。玉兰你永远是是我的最爱。玉兰我不在的日子你过的还好吗?可我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也正在这时杨文师范毕业进了三中教赵锐锋班物理,赵锐锋在三中终于有了伙伴。杨文来了,赵锐锋为之一振,可随后就失望了,今非昔比,此时的杨文早不是赵锐锋呼来唤去言听计从的杨文了。除了杨文上课,平时赵锐锋别想见到杨文,赵锐锋那里能见到杨文那时杨文不是刘文革的坐上客,就是康校长的勤杂工,史永昌那里也少不了杨文的身影。杨文在三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墙头草见风使舵的家风派上了用场,并被他发扬光大,玩到极致。赵锐锋自觉他们不是一路人对没有气节的杨文嗤之以鼻。当时按条件杨文这学历是进不了泰州三中,是杨文走了刘文革这条路进的三中。杨文进校,还把侄子杨国国带进三中上初中,杨国国进三中本不够条件,三中老师的子女才够这个条件,可杨文做到了,这也是杨文的本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四,为梦想省城投稿 在三中赵锐锋虽不开心,但转为公办教师的赵锐锋物质生活富裕了。拿出工资的零头就能买一大块肉,赵锐锋能不买?可买回去,一个人不愿意了,那就是张凤,她不是嫌丈夫不会过,是嫌炖肉炒菜麻烦,耽误她干活,为此,他两人还吵了嘴。张凤发誓说:“你再买肉来,我就扔栏坑里去!”但说归说,赵锐锋买来她还是乖乖地去做。一下有了这么多钱,就是吃山珍海味也吃不完,张凤就打算翻盖老屋了,爱玩的赵锐锋想的是买当时流行的录音机和刚刚进入百姓家的电视机。 张凤说:“还没有照明用电!”当时西武庄还没有通照明用电。 赵锐锋:“说可以用电瓶给电视充电。”这次张凤没有争过丈夫。 到那里去买,赵锐锋就想到了在徐州居住的大舅。想去看望一直没有看望过的大舅,顺便买这些电器。正巧西武庄的三姨家表弟乔荣中也去徐州相亲,他们正好一快去。大舅在徐州棉麻公司工作,是棉麻公司的会计,现早已退休。大舅的家乡东头村是八路军的根据地。因他有文化八路军就让他帮着收集粮草记记账什么的,八路军想让他加入游击队,他没有吐口。他看走了眼,他看土八路没有什么前途,就加入了国民党的军队,在淮海战役中被俘,因他有文化,就到了棉麻公司当了会计。徐州的大舅是老大,他还有两个弟弟,赵锐锋跟着织布的是老二,三舅也是参加国民党军队被俘的,他参加了抗美援朝又被美国俘虏,后去了台湾。就因为这样的社会关系赵锐锋才当不了兵,使他成功的路少了一条。表弟乔荣中去徐州相亲,一个城里一个乡下相隔几百里和谁相亲?难道一个农村小伙和城市姑娘相亲!实际情况还真是这样,乔荣中真是和城里姑娘相亲的。事情是这样的。城里女孩老家是东武庄,如今在徐州定居,老家就剩一个老奶奶。儿子让老母亲到城里居住,老太太死活不去。儿子是个孝子,就说通了在徐州工作的小女儿,想把女儿调回老家工作好照顾奶奶。这才有了在乡下给女儿找对象的事。也就有了乔荣中相亲的事。到了徐州舅舅家。大舅是真热情,真应了,【舅疼外甥,姑疼侄,姑父妗子是外人】那句话。初时妗子见外甥带了些土特产花生油什么的,还算热情。妗子是大舅的第二任妻子,大舅的前妻是在生下一个儿子时正巧日本鬼子扫荡吓死了。听母亲讲,妗子对前窝儿子特狠心,儿子在山上地里干活,妗子每天都是送一小罐地瓜片,而妗子和她的女儿儿子在家里吃香喝辣,大舅在外工作有钱寄家里来的。后来妗子和她自己的一对儿女去徐州安家了。据说妗子走时连一棵小树都没给前窝儿子留下,都砍了当柴烧了。妗子走时,妗子娘家兄弟用驴车送他们车站,爬岭时车重驴拉不上去,妗子娘家兄弟停车看车里,妗子连砸蒜的石头蒜臼都带来了,气的妗子娘家兄弟把石臼等没用的东西都仍到山沟里去了。真是蛇蝎后妈心。闲聊时大舅提起那场革命时,常盼外甥和外甥女串联时来徐州看他,可总是没有盼到,可人家都有红卫兵的亲戚来,让大舅很没面子。大舅那里知道赵锐锋根本没有串联,那时他和天宇早在农村劳动了。 赵锐锋表弟俩难得来一回大舅家,大舅让他俩多住几天。他们也没有急着走,放寒假正月十五开学还早里,按计划第一天乔荣中去相亲,赵锐锋在家休息,再逛两天徐州,第四天买电器,第五天就走的。大舅家居住条件极差,是两间小仓库门还是往后开的,并且只有门,门边没有窗户,外屋照明是靠屋是叫云龙湖。山东面有一座寺庙,有几进院落,老远就听到里面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他们好奇就往里走,到了最里面院落,见庙堂里有一些穿着黄色袈裟的光头和尚坐在地上念经。赵锐锋有些不解,这里怎么还有和尚,不是破四旧都破没了吗?怎么又死灰复燃,国家怎么不禁止这是赵锐锋思想落后了,现在改革开放,言论自由,宗教自由,一切都变了,赵锐锋的思想还停留在文革时期里。赵锐锋和表弟在山上山下逛,此情此景,让赵锐锋想起【儒林外史】上的一个镜头,就是马二先生游山逛景的情景,取景也像是这云龙山的,马二先生逛山玩景,下山去酒厮喝酒,就像在眼前一样。赵锐锋、乔荣中两个走走停停在云龙山逛了个够,才移步向东来,他们要去东南面的淮海战役纪念馆了。穿过几条镶嵌着冬青花坛路边的柏油大马路,老远就看见远处的白色纪念塔的影子了。这时一个解放军骑一匹白马从柏油路上哒哒地经过。这时,白色的纪念碑,黄绿色的草坪,斜坡上的花坛,蓝天上的白云,骑马的解放军,勾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那景象很美很美。赵锐锋、乔荣中上得山来,来到淮海战役烈士纪念馆,门口门房没有人值班,院内也没有一个人,就是进了烈士纪念馆,馆内也没有见一个人,赵锐锋才想到过了年才几天谁会来上班呢?馆内静悄悄的,馆内地上摆满展品,墙上是大型壁画。馆内展品颇多,大小不一,五花八门,大的有淮海战役中缴获的敌人坦克,装甲车,大炮,飞机。小的到子弹壳。还有农民支前的独轮车。纪念馆里还有缴获国民党集团军司令黄维的手枪。每件物品都文字说明。他们在无声无息的大厅里转了一个时辰,就出了大厅,到院里逛了逛,也没见到人,就出了纪念馆,顺原路回家,晚上大舅家又是鸡鱼肉蛋的招待,晚上又是大舅讲淮海战役的故事。那几天是大舅最高兴的几天,也是他俩最高兴的几天。第三天就是买电器的时间,他们一早吃了大舅给他们买来的豆汁油条,就去买家电了,一路上店铺里传出的都是费翔的【春天里一把火】【故乡的云】的歌声。电视画面里跳动着费翔那身着绚丽服装长发飘飘的身影。淮海路是徐州最繁华的路。两边高楼林立,店铺特多,十几层的楼比比皆是,棉麻公司算是其中的一座,有十四层高。棉麻公司离车站广场百货大楼不远,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了。到了商场,赵锐锋花四百八十元买了上海产的金星牌的四十英寸黑白电视机,金星牌电视机是三大名牌之一,另外还有上海凯歌牌电视机,还有南京熊猫牌的电视机。买了电视机,赵锐锋和表弟又买了当时兴的录音机。他们回去时,录音机好带,电视机就犯了难,他们是轮流抗着回去的。后天就要走了,大舅就是不愿意,说他还要领他们逛逛徐州最大的商店,逛淮海公园,他有离休证,不用买票的。妗子不说什么,而是提前买了元宵煮了让他们吃,表兄弟俩面面相觑,这是妗子暗示他们必须滚蛋了。第二天无论大舅如何挽留,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后,赵锐锋旁无他顾专心写起他的小说来,到初秋大功告成,他怕邮寄出意外,打算亲自送编辑部。为了跟自己壮胆,他叫上了杨文。一个星期六的中午,两人偷偷地坐上了去省城的列车。那时车只有慢车,车站站停,不知停多少次车,经过了多少时间,直到太阳偏西他们才到了省城。他们随着人流从地下通道出的站,还没走出出口就看见出口对面正在建设中的大楼的影子。紧上几步台阶,出了出口,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站在广场上,看西面广场尽头凭空也耸起几座高楼,广告牌上标有宾馆、酒店之类。候车厅票房无变化,虽是歌德体尖过向日葵商场原来叫大明居,是那场革命时改成了向日葵广场,如今官复原职,恢复原名了。进了熟悉的院子,见大明居早已旧貌换新颜。店铺还是那些,却都装饰一新,个个橱窗明亮,货物齐全,琳琅满目。十多年不见大大明居变了,从一个灰不溜秋的老太婆变成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了。他们顺着熟悉的小街往里走,依次是服装店、古玩店、杂货铺、摆满美味佳肴的肉食店,看着橱窗里诱人的肉食,闻着那肉食传出的香味,赵锐锋、杨文才觉得饿了。赵锐锋舍不得花钱买肉吃,就赶紧拉在肉店前迈不动腿的杨文往里走。在烧饼铺买了六个大圆烧饼,一人三个边吃边走。经过了熟悉的电影院,见电影院门贴着电影广告。是日本电影【追捕】,赵锐锋和杨文在乡下看过,是日本影星高仓健演的男主角。他们只在电影院门前站了站,就到了他们以前经常光顾的聚仙楼水饺店了。水饺店门缝里飘出的香味引得他们直流口水。还是那熟悉的气味,赵锐锋几次忽上心来要领杨文进水饺店,再品一品省城第一美味的滋味,回忆回忆那过去的感觉。但最后还是疼那几元钱而放弃了。往东不多远就是狗不理蒸包铺。他们在铺前像在聚仙楼水饺店前一样只站了站,没有进去。刚想返回,忽见店铺东边的那道墙不见了。外面好像是一条街的样子。他们赶紧走过去,出去一看一条宽阔大马路展现在眼前。马路上车马水龙,路两边高楼林立,几座摩天大楼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巨大的广告牌上写着,省电力集团,电信集团办公大楼字样。这眼前的一幕,恍如梦境,这是对省城每一个角落都熟悉赵锐锋和杨文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们静下来细想才恍然大悟,那从八一大礼堂到铁路天桥不通的路,如今通了。他们站在马路边没有动,专门数一数那电力大楼有多高,整整五十层,比二十层的上海国际饭店高一倍还要多。省城的变化之快让赵锐锋惊讶心惊。这真应了一日千里那句话了。 他们顺大马路往南走,走他们以前经常走的这条路。这条路是省城最大的一条大马路,是省城的中心南北大通道。以前没有贯通的这条大马路两边的建筑也稀松平常,就是一个八一大礼堂而已,其它最高的楼房只有一个三层的,平房居多,两层的也少见。那个唯一的三层小楼赵锐锋印象深刻的原因是他在那里失过窃。只记得进店买东西时店里没有顾客,他买东西给营业员讲价时进来一个人,好像靠了他一下,他没在意,可当付钱时,发现钱丢了,钱丢的不多,只是十来元,那是赵锐锋第一次失窃。记得那时省城别的不多,就是小偷多。那时石料场电线杆上绑着小偷,进城里见到的第一个镜头,就是众人抓小偷的镜头。那时的人傻,只要见了小偷从不怕报复就像灯蛾见了火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赶的小偷东躲西藏,有的上了墙,上了屋是山径通幽,曲曲折折,拾级而上,两边是奇松怪柏环绕。赵锐锋杨文顺山路逶迤而上,很快就爬到山省市级的了。可城里人国家级的演出都看腻了,别说省里的了。赵锐锋又感到城乡差别是那么大,这差别不只是物质的,还包括精神的。别认为吃上国库粮就赶上城里人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农村人个和城里人的精神生活是无法相比的。城里人下班后。有许多娱乐场所可以去:城里人可以进电影院看电影,可以到剧场看看文艺演出,可以到舞场跳跳舞,最差去大马路上压马路。可农村人呢,一点娱乐活动也没有,能看一场电影就是奢望,至今农村没有照明用电,就是有了电,能买上电视的屈指可数。赵锐锋正呆想着,此时场内的欢声笑语打破了赵锐锋的遐想。原来一女孩摔倒在地,引起人们的大笑。看场上人们滑冰滑的正欢,有人像飞翔的小鸟在场里飞翔,有人技艺高超,在人群中自由滑行并做出各种高难动作,有时一脚着地,后腿蹬起,两臂向左右分开,如大鹏展翅,有的前腿朝前蹬直,两臂伸开,如金鸡独立,潇洒地令人乍舌。也有刚学滑冰的,在别人的搀扶下如刚出生的小鸭一样歪歪扭扭滑着,样子娇态可掬。滑冰是年轻人的专利。滑冰的年轻伴侣的居多。看到年轻夫妻并肩双飞的样子,就让赵锐锋和杨文产生无限遐想。滑冰滑累了,他们就到旱冰场外的草坪上休息野餐。在地上扑上一张报纸,把自己带来的美味佳肴往报纸上一放,又从兜里拿出葡萄酒、饮料之类,就盘腿坐在草地上,慢慢品尝佳肴美酒了。他们一边吃菜喝酒,一边欣赏冰场上滑冰人的舞姿,真是惬意极了。怕比神仙都逍遥。赵锐锋看不下去了,忙转身要走,却见杨文站着不动,正痴痴朝滑冰场里观看,赵锐锋顺着杨文的目光看去,一位美女正伸直大腿朝前滑行,短裙落下,露出粉白的大腿根,原来杨文是看西洋镜里。赵锐锋忙推了推流着口水的杨文,杨文醒悟过来,忙用手擦了口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慌忙说:”走,咱这就走!”两人离开了旱冰场,进了体育场,快演出了,体育场里人多了些,但也不足二百人。大都散落在演出台前部的看台台阶上。杨文抢了正中位置坐下,被赵锐锋拉起,说:“不行,在这里让京京看见,咱是怎么嘴脸,不怕丢京京的脸?”杨文不情愿地跟赵锐锋来到场子左边的角落里,在这里他们能看见京京,京京看不见他们。 他们刚坐下不久,伴奏演员陆续坐到千奇百怪的乐器前,吱吱呀呀地调着调子。忙乱一阵忽然停下来。片刻从后台款款走出一位穿军装的妙龄少女上前报幕。第一场:笛子独奏。第二场。。。。。。接着又是独唱,又是舞蹈,真不亏是省级单位的演出,个个节目都精彩纷呈,美轮美奂,掌声如暴风雨一浪高过一浪。这也许是赵锐锋、杨文这辈子看到的最精彩的演出了,只看的他们如痴如醉,心动神摇。他们期待着那最精彩的一幕出现,那就是他们的女神京京的演出。 演出进入高潮终于那最精彩的一幕出现了。这时报幕员来到台前用她那优美动听的声音激动地说:“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现在就是大家盼望已久的全国著名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杨京京给大家演出。” 台下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在掌声里一位绝美的女孩嫣嫣婷婷地走上前台。那苗条的身材,那光洁如满月的美丽脸庞,那亮若灿星的大眼睛。她不是京京是谁!现在的京京比十二年前更娇艳,更美丽,美的让人心疼。他俩为眼前的京京骄傲,高兴。但又有些遗憾,他们多像和京京见一面重诉旧情,可近在咫尺却像相隔十万八千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京京,可京京却看不到他们。但京京并没有忘记他的农村朋友,京京款款来到台前,场下静下来,人们吃惊地看着台上这位绝美的女孩,呆了傻了,认为是在梦中,是见到了仙女。京京朝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起身微笑地看着大家,用她那清脆甜美的声音深情地对大家说:“朋友们,我叫杨京京,是军区文工团独唱演员。在这里我为大家演唱的第一首歌是《小河淌水》,唱这首民歌是纪念我的农村朋友的。十二年前,我在石料厂当过磅员,认识了我的农村朋友,那时我上夜班,石料厂只有我一个工人上夜班,我害怕回家,就是我的农村朋友们无轮多累他们都送我回家,一送就是一年。后来他们回家了,我也到了文工团,但我一直想念他们,感谢他们。他们中有两为佼佼者。一个叫韩天宇,一个叫赵锐锋,他们的名字就像他们本人一样一个胸怀如天上的宇宙,一个锋利无比。他俩本来都是高材生,是可以考上北大、清华的,那场革命断送了他们的大学梦。但是他们并不气馁,依然和命运抗争。一个学数,一个攻文。都有建树。我们分手时曾约定。等他们成名时一定来见我。为啥要他们见我,因为我也有私心,我早看准他们一定是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在石料厂就悄悄地爱上他们啦!天宇已经娶妻生子已经不可能了,另一位哥哥赵锐锋没有,我暗恋着他,如果有缘,他不结婚的话,我们会在相约省城时吐露我的心扉了。天宇哥来了,他成功了,他已留学美国,成为了著名科学家。只因锐锋哥没有出名,使我们的“千年之约”一再推迟,我的锐锋哥怎么了,锐锋哥你在那里?你还记得我们的“千年之约吗?””京京呜咽了,台下一阵唏嘘声。好了,现在我要用心歌唱,寄托我的有思和怀念。 月亮出来亮汪汪_----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阿哥-----阿哥----阿哥----阿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清幽幽-----月亮出来照半坡走------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清风吹半坡----吹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京京几乎是含着泪唱完这首歌的,这几乎是世上最动听的歌声,全场观众几乎全部站起,拍掌欢迎,其中有哭泣声穿插期间。台下赵锐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水如涌泉流下。他决没有想到一个将军的女儿,在中国已小有名气的歌唱家,天仙一样的美丽姑娘还对他这个乡下人情有独钟,一等就是十多年。我赵锐锋在事业上处处不顺,在单位人际关系那样不好,没几个朋友。可偏偏那么多女孩喜欢他。我赵锐锋何德何能受这样的爱。京京,你的锐锋哥配不上你,我一事无成。我辜负了你和天宇的期望,使我们的“千年之约”成为一个梦。京京那里知道她的锐锋哥就坐在台下他是无脸见他的阿妹了。赵锐锋无地自容,只能用手捂住了泪水横流的脸,赵锐锋想到那迷失的过去,想到天宇那冉冉升起的星,想到自己在三中的处境,想到自己的小说,自己的命运就押在这不可能发表的小说上。心比吃了黄连还苦。杨文听了京京的陈述,嫉妒的要命,这便宜都叫你找锐锋占了。在乡下最美的姑娘爱你,而城里的姑娘照常让你迷得团团转。你赵锐锋该遭天杀,他心里也不好受。后来京京有唱了几首歌,可以说个个精彩。因为她是带着无限的思念唱的。可此时他们俩心里翻江倒海都没有来得及听。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文艺演出结束。赵锐锋、杨文随着人流来到体育场外。人们如鸟兽散,各奔东西,奔想自己温暖的家,而赵锐锋、杨文得走十多里路到车站候车过夜。他俩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夜已经很深了,下露水了,路灯下的树叶都白茫茫的,他们感到了冷,就缩缩头加快了脚步。走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到火车站候车室。他们进了灯光昏暗的候车室,候车室里的人或躺或坐在联椅上,大都昏昏欲睡,候车室墙角里蜷缩着衣服褴褛头发散乱的流浪汉。赵锐锋、杨文见联椅已经被乘客占满,也就无奈地和流浪汉一样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准备过夜,他们跑了半天又困又乏,刚一坐下就睡着了。梦乡中忽觉被人踢了一下,随后就听到暴怒的呵斥声,“拿票,拿票!”赵锐锋、杨文揉着眼睛,睁眼一看,是车站警察。他们拿不出票,警察二话没说就像赶流浪汉一样把他俩赶出来了候车室。赵锐锋杨文又站在空旷的广场上了。他们又冷又饿,真是无比凄凉。赵锐锋、杨文见候车室东边有一个紧闭的房门,门前伸出了几个台阶。他们就朝门口走去,他们决定坐在那门口石阶上过夜。他们到了石阶就背靠门板坐下来,为了御寒,他们靠的很近,并把双手抱着膝盖。九月寒露时节的夜很冷,他们坐了一会就觉得腿冻的受不了。就脱下褂子包在腿上御寒,这样还好点。由于太累了,不久杨平就睡着了,可赵锐锋怎么也睡不着,他看着眼前空旷的车站广场,又看看那车站周围楼房上灯光,想想此时省城的千家万户都在温暖的家里入睡,只有他俩露宿街头好可怜。如若不是走了弯路,这城市里一定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梦,这只能到下辈子了,如今那小说也就是自己最后的挽歌罢了。虽然对自己的小说没有信心,但既然来了就得送出去,可是明天怎么好意思送到编辑手里,编辑不搭理他们怎么办,讽刺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办?他怕编辑那鄙夷的目光,一想到这,赵锐锋真不想碰这个钉子,想打退堂鼓了。但自然来了,就得丑媳妇见婆婆了。他得硬着头皮送,听从他们奚落好了。赵锐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宽敞明亮的编辑部里,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青年编辑接待他们,他是双手接了赵锐锋的稿件,并仔细读着他的作品,赵锐锋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祈祷,我的作品好歹过关吧!好歹过关吧!不只等了多久,那大胡子猛然转过身站起来紧紧抓住赵锐锋的手,兴奋地有些发狂地说,:“好作品好作品,这定是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警示之作。祝贺你,你的作品被录用了”! “真的?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赵锐锋欢呼着,跳跃着,流下激动的泪水。高兴之余,他脑子一激灵,想着千万别是梦!这一想他就醒过来了。睁眼一看,眼前是灰茫茫的广场,原来这真是梦,赵锐锋懊恼极了,绝望极了。他听人说梦都是反着的,心更沮丧了。天更冷了,赵锐锋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赵锐锋好久才抬起冻僵的双臂,用双手拍打着冻麻的双腿,拍打了一阵,腿才有了知觉,他努力站起身子,活动活动手脚,才好了些。杨文仍睡着,毕竟杨文比赵锐锋小五六岁,有活力抗冻。赵锐锋看看周围只有东方有些发白,其它地方灰茫茫一片。赵锐锋看一下夜光表,四点正,离明天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计算着从车站到省城南部的柳泉编辑部,步行得一个小时。现在他们起身,天亮正好到【柳泉编辑部】。于是他叫醒了正在酣睡的杨文,杨文醒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说:“天还早里,不再睡会儿”看来他做着美梦,被赵锐锋搅了有些不高兴。 “还早呢?到编辑部正好明天,咱们走吧!” “好!”杨文不情愿地站起身,揉着眼睛跟赵锐锋走了。两人出了车站广场,走到南北大马路上,拂晓的大马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经过一夜照射的路灯也乏了,发着昏黄的光。黎明前的城市是那样静,像是睡着了。偶尔一辆车从马路上驶过,破坏了马路上的宁静,但以后马路上又恢复了平静。马路两旁的店铺都关着门,像是个个紧闭的嘴巴。赵锐锋、杨文在这空旷寂静的马路走着。走了好一会身上才暖和些,有了知觉。此时身体暖和了但肚子饿了。他们盼望路边出现个上早市的馒头房或油条铺什么的,好饱餐一顿。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一个开门营业的。这么早谁会开业呢?赵锐锋、杨文无奈地走在空旷的马路上,不只走了多少时间,他们终于看到前方路边店铺里射出的亮光。他们大喜,认为定是赶早上市的饭铺。他们加快了脚步,来到那亮光处,果然是个一早开火的烧饼铺,几个穿白褂的师傅正有说有笑地在转炉上烤着烧饼。两人要了二斤烧饼,也没有进店,在店门口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烧饼师傅见这两人面生,为啥这么早来这里吃饭,看样子不像下夜的歹人,看衣着打扮是乡下人,那他们这么早来城干什么呢?烧饼师傅不解。两人很快各一斤烧饼下肚,起身又往前走。走着走着慢慢地就走到了东方微明,路上车辆多起来,路上也有了行人,他们加快脚步,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才走到了他们昨天晚上踩好点的【柳泉编辑部】。这时天已大亮,马路上车马水龙,省城新的一天开始了。两人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来到【柳泉编辑部】大门前,大门关着,门柱外侧有小门开着。他们凑上前从小门伸头往里一看,见传达室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面孔慈祥的老大爷,看来老大爷是看大门的,两人鼓足勇气进了小门,他们先堆着笑脸和老大爷打着招呼:“老大爷,上班了!请问编辑部在哪里?”赵锐锋忙把烟递上去。 老头推开赵锐锋递过来的烟,客气地说:“我不抽烟,你们是来投稿的吧,不巧,今天是星期天,编辑部不上班,你们明天再来吧!”老头一眼就看出这又是做白日梦的俩农村穷小子,老头嘀咕:这人是怎么了,真是疯了。是人都想当作家,这作家是人人能当的,这几年送稿的人还少些,那几年哪天不是成百上千的疯子来编辑部,哪年不是几百万投稿者。听编辑部里编辑说,投稿最多的人是广东省,有八百万业余作者。为什么那么多人走这独木桥,对了,那时大学不招生是人们没有出路才走上这不归路的。可这条路好走?几乎千万人里出不来一个作家,那是条死路。老头为这些人惋惜。今天他见来投稿的两人,阅人无数的老头看那耳大面方的青年还有些才气,那尖嘴猴腮的瘦子也来投稿,真是不自量力了。 老头想着,,他刚想赶他们走,见两个青年不想走。只见那英俊的高个青年搭着笑脸对他说:“老大爷,我们是从三百里外的乡下来的,来一趟不容易,我们想让你老把稿子送给编辑行吗?”赵锐锋接着从包里拿出他的【部长的女儿】的稿件来。 老头是个热心人,他忙接了稿子,说:“也好,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那我就送给编辑吧!” “那就谢谢了!” “哪里?哪里?”他们正客套着。忽见院里骑车来了个黑黑瘦瘦的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老头一见不由地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王编辑来了,把稿直接送王编辑好了。” 赵锐锋、杨文见是编辑来了,立刻局促不安起来,最终他们赶忙腆着笑脸迎上去和王编辑打招呼:“王老师,你来了。”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到门口下了自行车,看门老头笑着对那人说:“王编辑,又去乡下钓鱼?” “是呀!星期天没事去钓钓鱼玩,今天你老值班?” “嗯,我值班,王编辑这不有人从乡下送稿来,要我稍给你,你来了给你吧!” “好。”那人冷眼扫了赵锐锋、杨文一眼极不情愿地从老头手中接过稿件,顺手扔进自行车前车筐里,一手推开他俩递过来的烟,连招呼没有跟赵锐锋、杨文打,只朝老头说声:“别了!”就骑上车扬长而去。赵锐锋怎么也有想到稿子是这样送的,编辑又是这样态度,怕是他们送稿影响了他星期天的休息才不高兴,不高兴的编辑能认真看他的稿子吗?再说这样土气的编辑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看到编辑的态度,赵锐锋投稿的热情凉下来。他想到夜里做的梦,心更消沉了。他们投了稿,按计划他们要在省城玩一天,因为赵锐锋心情不好他们就没有在省城停留,投了稿就直奔火车站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五,为老师学生义无反顾 结局就想赵锐锋想象的那样,他的投稿以失败而告终。就在他们俩回来不久,稿子就退回到西武庄村委办公室。是村委会计韩玉送到他家里的。为啥送到村里,是因为赵锐锋把地址落在村里,没有落在学校,他怕投稿不成让他的敌人讥笑他。稿子的包装拆了,看不看内容不知道,编辑连个退稿条都没有回。赵锐锋理想大厦轰然倒塌了,他的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有抓住。一切都结束了。他无奈地接受了这一切,他看看稿子,想把折磨他半辈子的东西烧掉。最后他没有烧掉,而是用报纸包起来,把稿子放到屋梁上,尘封了这段记忆,当着永久的纪念。另外他赶快做了另一件事,他给还恋着他的城市姑娘写信,告诉她他已结婚生子不要再等他了。写小说失败失去唯一证明自己的砝码,赵锐锋一无所有。而独有的是清高和傲慢。他在三中的岌岌可危。但是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关键时候康有良又约赵锐锋去他家玩缓和两人关系,留住赵锐锋的。赵锐锋对康有良发来的橄榄枝不屑一顾,他赵锐锋书没有写成,但性格没有变,他仍然坚信作家是正义的化身,不好的人写不出好做品的做人的信条,他的写做梦不灭,就不做巴结领导,做领导的舔腚狗。康有良约了赵锐锋几次,赵锐锋不为所动。康终于失去了耐心,彻底抛弃了赵锐锋。赵锐锋在三中彻底孤立起来,他孤立无援,那状况就像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清教徒。他成为人人攻击的目标,成为除之而后快的人物。 这时他的好友杨文也玩的过了火,也遇到了危机。他搞了个女学生,在三中传的沸沸扬扬。事情是这样的。过年开学,初二一班插进了一名女学生,名字叫田秀秀,这女孩大眼圆脸长的细皮嫩肉,算是个小美人。这女孩给赵锐锋的印象就是勤学好问。赵锐锋上语文课时,每到她身边,她都站起来向你问问题,问问题无可厚非,但这小女生有些特别,每次问问题她都是把脸往你脸上靠和她瘦弱的身体不相称的**房往你胳臂上蹭,那眼睛也是含情脉脉的。赵锐锋诧异:这女孩小小年纪这是怎么了,是有病吗光天化日之下挑逗老师也太大胆了吧!难道不知羞耻了吗?还是这女孩另有阴谋,想使美人计敲诈老师?“好色之徒”赵锐锋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敬而远之。一班班主任半胡子老头徐建业也反映这个情况,说是只要走过她那个地方那女孩没有不纠缠的,这就奇了怪了。但这女生还有个嗜好,她不和男生搞恋爱,专和老师黏糊,而且不管老幼俊丑。田秀秀并不受她周围的学生欢迎,赵锐锋还没有来到她身边,她旁边的学生们就捂着鼻子指着田秀秀脚边,赵锐锋一看,是一堆粘痰。田秀秀整天脸儿红红的,像喝了半斤烧酒,她好咳嗽吐痰。怕是有肺炎或是气管炎。学生们怕脏和传染病都嚷着调位。 终于在对老师的多次冲锋中,田秀秀照终于逮住了一个,那人就是杨文。杨文考上了师范身份变了他的妻子早就是除之而后快的人物了,每天都色迷迷地寻找着新猎物,这下得来并不费工夫,两人如电石火花一样一下就粘在一起,如漆似胶起来。田秀秀的行为在班里引起轩然大波。女生为之脸红,男生为之心动,班里恋爱风气愈演愈烈,让徐建业伤透了脑筋。 杨文和田秀秀的事成为学校的热点新闻,到处传扬。按常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主动勾搭有妇之夫,看来不可思议,实际这里面有着原因。不要小看这女孩,这女孩是有目的而为之。这女孩出生在一个放荡家庭,父亲在云南工作,常年不回家,母亲耐不住寂寞,就成了卖货,田秀秀从小耳闻目染,早对男女之事看的不那么重,而且看到这行当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早急不可耐,蓄势待发。从她对她的同学说的话看可见一斑:“三中的老师有钱,勾一个就能给自己交学费,交饭钱,何乐而不为呢?她语出惊人,让女同学们好向往,只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做那事罢了。 田秀秀勾住杨文后立刻丰满起来,平时桌洞里糖果不断,到食堂里打饭都是大鱼大肉,让同学们好眼馋。按说杨文的事在堂堂国办中学影响这么坏就没有人管,没有人问?当时还真没有人管。得了好处的头头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管这个。这下可急坏了班主任徐建业,他每天的业余时间就是找领导,如苍蝇见了血粘上了,非要领导把杨文调出三中,领导没有办法只有忍疼割爱就把杨文调到后勤当会计。这下更给杨文、田秀秀创造了条件。自此杨文、田秀秀有了单独相会的去处。紧邻学校大伙房的后勤办公室一边的杨文宿舍就成了他们的淫窝。杨文和田秀秀如鱼得水,从此杨文乐不思蜀,从那再也没有回过家,并扬言要和老伴离婚。此时杨文父亲老洪祥已死,谁还管得了他?只管胡作非为了。一般人认为田秀秀胡搞八搞成天在温柔乡里那里还顾得学习,这你就大错特错了,田秀秀和杨文好上营养丰富又得到了心身的愉悦,人家淫乐学习两不误,成绩还上了台阶,由班里第五名成了第二名。你说这事奇不奇?田秀秀成绩好这也是徐建业告杨文不告田秀秀的原因,脸面比生命都重要的徐建业为了升学率他能让田秀秀走?田秀秀夜不归宿,徐建业怒火中烧,堂堂国办中学光天化日之下出了这等事情成何体统?你学校不管我管,自持全国模范班主任老资格的徐建业不信邪,他要碰碰这对狗男女,给他们点颜色看。晚上查房田秀秀又没在宿舍,徐建业问女学生,女学生都说:“田秀秀去杨老师那里补课去了。” 徐建业心领神会,他决定去捉奸。跟他们难堪,抓住把柄,乖乖地听从收拾。徐建业推开了杨文宿舍虚掩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徐建业面红耳赤,屋里床上田秀秀正坐杨文腿上亲嘴,吧嗒吧嗒震天响。让徐建业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但毕竟是老狐狸,他定了定神,干咳了一声,呵斥道:“田秀秀还不回宿舍去,都几点了!” 正在欢乐的两人一惊都抬起来头,见是徐建业,田秀秀先嘻嘻地笑了:“原来是老徐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既然碰上了,快过来一块欢乐欢乐!”她向徐建业招手。 徐建业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他咆哮:“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干这等丑事,不怕雷劈吗田秀秀小你杨文小,反映上去,就该......” “就该什么,老徐头,你反映呀,只要你反映,我就告你强奸我,你已经奸了我十次,看你十张嘴也说不清!” “田秀秀你小小年纪怎么这样?”徐建业气的直哆嗦。“那样,我和杨老师是正当恋爱,管你个俅?国法也没有不让恋爱的,我看你是想也来凑热闹来想好事的,那好,我也让你老头尝尝鲜!”说着她就要退裤。 徐建业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状况,他连说:“好,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干你们的,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奸巨猾的他败了,败的很惨。 “算你识相,不管,还看啥,还不快滚!”徐建业灰溜溜地跑了,也许这是徐建业一生中最狼狈的一次了。后面是放肆的哈哈大笑。自此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双宿双飞,如正常夫妻。杨文在三中和一个女生相好的事终于让杨文妻子徐云娟知道了。杨文成天不着家,钱一分不往家拿,话里话里还要离婚,不能不让人怀疑,经过多次观察,徐云娟知道杨文和女学生搞到了一起。徐云娟先找早已瘫痪在床的老父亲徐二能商量此事,当徐云娟哭哭啼啼地像父亲诉说此事时,老父亲如此这般让女儿以计而行,女儿才破涕而笑去了。 那是一个中午吃饭的时间,三中师生正站在伙房门前排队买饭。伙房门前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三中的师生几乎都到了。这时伙房一旁的杨文宿舍前的水管边,田秀秀整蹲在水管边旁如无人洗杨文的裤头袜子之类。杨文正往门口的绳子上晾衣服。这时的这对狗男女早没有了廉耻,还不已为耻地有意向全校师生炫耀示威的意思。三中的师生对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们连看杨文田秀秀一眼都不看,各自排队买自己的饭。师生买饭正在有秩序的进行,赵锐锋也在其中。谁知平地一声雷:“田秀秀,你这浪逼,勾引我老公,我跟你拼了!”忽地斜刺里滚出了炮弹一样的徐云娟。 一时间伙房门前如一颗炮弹落下,人们乱作一团再也顾不上打饭,忽的围上来看杨文媳妇怎样收拾这对狗男女。此事田秀秀早已敏捷的站起身,闪开冲过来的小胖,也许小胖太激动了她没有留住身子摔倒在水管旁,笨重的身体爬不起来了。 田秀秀对师生们嘻嘻笑着:“大家看看,这是人还是猪,怨不得杨老师看不上她,要离婚娶我,这样的人叫谁日谁也不日!” “啊!”人群里一阵哗然。 “田秀秀你不是人,你这浪逼。”坐在地上的徐云娟一惊,田秀秀的表现不像他父亲说的那样,这小妮子无颜面对,不抱头痛哭就是飞快逃窜。怎么是这样,她有些手忙脚乱,失去了阵脚。她好容易爬起身,对着田秀秀骂着,“你这浪逼,不要脸,不要脸!” “什么脸不脸,人都喜欢嫩的,你又老又丑,丑八怪,要是我早一头碰死,不在这丢人现眼!”田秀秀语出惊人,人群里又一阵哗然。徐云娟彻底傻了,呆了。人家不安常规出牌,她不知道这牌怎么下了。 这时杨文也窜过来向妻子发威:“还不滚家去,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里。”杨文操着鼻音很重的声音朝妻子吼着,还朝妻子踢了一脚。 徐云娟又是一惊,她脑子乱了,糊涂了。本来是他们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怎么成了我丢人现眼了,真是拿着不是当理说,这怎么办?挨了一脚的小胖她再没了办法就只得像其他妇女那样撒泼装疯起来,她顺势又坐在水泥地上,撕乱了头发双手胡乱地拍着地又哭又骂:“唉呀,我不活了,我死给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活了!”骂着骂着又是碰头打滚,弄的满身是泥水。 杨文对妻子的惨状面不改色,仍然朝地上的徐云娟大骂:“你死你死,你死了我马上和秀秀结婚。” 田秀秀是哈哈笑着恬不知耻的对众人说,:“快来看呀,看这疯子如何演戏啦!” 赵锐锋见状这不是事,小胖婶怎么斗得已经不要脸的他们俩。就上前拉住哭闹的徐云娟:“二婶,别闹了,你没看出你越闹吃亏的是你!” “我就是闹,我要他们丢脸,无脸见人!”徐云娟还坚持着。 “二婶,人不要脸了,你还有什么办法?二婶,快走吧!”徐云娟不再坚持,她忙借坡下驴狼狈地起身跟赵锐锋走了。这次交锋徐云娟撤底败了。老滑头父亲的如意算盘第一次失算了,他本想让女儿抓个现行,让这对狗男女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了脸,就知难而退了,不想结局竟成这样,是老滑头没有料到的。经过徐云娟这一闹,徐云娟也不是无功而返,杨文、田秀秀他们的恶行在学校传开,由于他们的做法影响太坏,学校领导脸上挂不住了。只得忍疼割爱,把杨文调到镇里的泰州四中。杨文到四中后,立刻把田秀秀也转学到四中,杨文花大把钱买住了学校领导后,就干脆把田秀秀说成是他干女儿,让她住进了自己的后勤宿舍。自此两人同吃同住安安稳稳地过起夫妻生活来了。杨文从此再不回家,拿他乡当故乡了。赵锐锋、薛帅、乔荣中几个杨文好友曾劝说过杨文:“说田秀秀是骗他钱花,不是真和他结婚的。等她考上大学一定和他拜拜。” 无论怎么说,杨文那里听得进去,几个朋友才作罢。此时杨文想:你们是嫉妒我,兴你薛帅娶了女学生刘彩霞,不兴我杨文娶田秀秀?我才不傻里,听你们的?实际杨文和田秀秀与薛帅和刘彩霞的事有天壤之别。人家是真感情,田秀秀对杨文只是逢场作戏,杨文只是痴心妄想罢了。这事就这样悬起来,杨文供完了田秀秀上了大学,她并没有和杨文拜拜,而是让杨文供她上大学又供它的弟弟上了大学,这时田秀秀还没有和杨文拜拜,而是不断地来学校找杨文住几天,直到她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找了对象,才和杨文拜拜。杨文和田秀秀胡搞具体损失多少钱?没有具体统计,反正是他十年的工资都搭上,又欠了三万多元的外债。杨文和田秀秀胡搞这几年,可苦了杨文妻子徐云娟。儿子全靠徐云娟抚养,幸亏此时互助组没有散,家里家外的活全靠张风一伙给实话,此时的赵锐锋是不愿意离开三中的,不只是三中是国办高中待遇高什么的,他是怕被赶出三中脸面没有地方搁,他无法面对乡村父老,更无法面对乡下老师那鄙夷的目光,你往上爬,怕的越高就摔得越惨,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高妄想。再说三中还有他的女儿,他走了女儿怎么办?可见他对三中生活是渴望的。以致后来都退休了,还常常做这样的梦:他又在三中教室里上课了。他教的班是在后排那溜教室的中间那口教室,千真万确。此时站在讲台上的他还四处打量,看看讲台下是不是他的学生,这是不是个梦?有他的得意弟子余慧中,李越光,这不是梦,这不是梦,他骄傲地笑了,他终于回来了,又成为三中的教师了。他下课后顺学校西边那条路往南走,左边是老师宿舍,走到最前一排房屋,往东走,见校长室里有人,里面不是康校长,难道换校长了?不对自己这次进来是康校长又找人叫他来的,怎么不是康校长了呢?赵锐锋还疑惑,他朝校长室东边的语文组走,还没有走到就醒了,原来还是一个梦。有时是梦见在班里上课,可是班里没几个学生,他慌了,学生少了,校长不又把他要赶出三中,他看看自己是那里做错了,才发现自己一学期竟没有教学生写作文,他觉得自己又在劫难逃了,被三中辞退永远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就像他由于在三中时没有被评上中教一级教师,以致后来到乡镇后错过了评上中教高级教师一样,这辈子没有评上高级教师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一样。赵锐锋从未想到他会被逐出三中的,一是往年很少老师被赶出三中,二来他门班成绩和他的语文成绩都还好,更因为他们班的学生康慧中在全国、省、大市作文竞赛上均获奖,给学校带来了荣誉。这赵锐锋又想错了,你这成绩能比得上一次送两个清华学生的高业善?高业善曾一年送走两个清华生,因为和领导不和还是被排挤走了。你太天真了,这辈子赵锐锋被天真不切实际害苦了。他总生活在想象之中,想象总和现实相反。在生产队队里需要记工员,赵锐锋认为非他莫负,因为队里就他一个高中生,结果队长韩天德把记工员给了只上过三年级的张永军。在四中因他送毕业班成绩出色,认为接着送毕业班顺理成章,结果让他教了六年级。他的想法回回落空,他就没有想想总结一下,仍是我行我素,人生不顺时时栽跟头是必然的了。 暑假过后,三中开学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年一度的分课调课会在学校小礼堂进行,赵锐锋和其他教师一样若无其事地进了会议室,参加调课会。赵锐锋对自己的任课情况也有清楚的认识,往常教初中的老师提到高中的有的是,赵锐锋知道自己和校长闹的这么僵,不奢望教高中,但跟着教初中毕业班还是稳当的,因为三中初中部在语文教学上还没有赶上他赵锐锋的。会上没有一点异样,教导主任史永昌宣读教师任课情况,先宣读高中教师任课情况,不出所料,高中教师里没有赵锐锋。史永昌又宣读初中教师任课情况,结果只分了初一初二老师任课,往下就不念了,他抬起头不尴不尬地对老师们说:“初三老师任课还没有定下来,下次开会再说,散会!”会议就散了,赵锐锋也没有觉出有什么不正常。就和老师们一块涌出会议室回到自己宿舍。照常地到食堂打饭提水没事人似的。第二天学校开学了,学生们都到校上课。女儿也上课去了。赵锐锋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初三没有分课,学生怎么上课了?如初中开课怎么没通知他?赵锐锋感到情况很特别,但还没有想到问题的严重。他认为是学校出了差错把他忘记了。他想到校长室找校长问问,觉的太唐突。就想我回家吃饭时问问女儿再做决定。 一上午,赵锐锋心急如焚,如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中午女儿回家吃饭,赵锐锋问女儿情况,女儿早对父亲没有上课去就觉得奇怪,她更不知道父亲被学校辞退了,她在班里没有见到父亲,认为父亲可能教高中了,那里想到是被辞退了,女儿说我们班换了一个新来的女语文老师了。赵锐锋脸色大变差点摔倒,一下好像老了十几岁。在女儿面前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在女儿走后,他早想像一个突然中风的病人一样一头栽在床上,嘟囔着:“完了。完了,我被赶出三中了,我怎么面对乡下教师?如何面对?”他彻底被击垮了,绝望了,此时他死的心都有了。他心里还是那个念头,我真的被赶出三中了吗?这狗日的康有良真的把我辞退了。你这不是往死里整我,我的脸往哪里搁?突然又向好出想,我成绩这么好,许不会把我辞退吧!没有给你通知之前什么都有可能。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占了上风。于是他洗了把脸准备去伙房打饭看看动静,这是赵锐锋这天第一次出门。 赵锐锋走在去伙房的路上,他见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教师,那教师痴呆地拿着饭盒在路上走着,嘴里念念有词:“我是高中教师,我是高中教师,我要上课,我要上课,谁也辞退不了我!”看来这老师定是被辞退了,是经受不住打击疯掉了。 赵锐锋的心在下沉,他观察路上老师的神情,明明感觉出不一样了,以前点头说话的老师都像见了瘟神似的躲着他走,眼里怪怪的,是好奇、兴奋、激动、惋惜的种种复杂的目光。精明的赵锐锋知道被辞退是真的了。此时赵锐锋去伙房不是,不去又不是,进退两难,他很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当时他那个难呀,比下地狱都难受。以后赵锐锋不知道是怎样去伙房打的饭,又怎么回的宿舍,他早已疯掉了一半。一回到宿舍,赵锐锋就一头扎在床上,像死人一样,他无法面对当前的局面了。他在宿舍躺了一下午,学校没有一个人来找他谈话,想是学校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 晚上,赵锐锋见学校上了晚自习,他才趁着黑暗像一夜行动物似的溜进史永昌的家。史永昌不在,只他妻子在家。赵锐锋让史妻把史永昌叫回家。史永昌回家见到赵锐锋红头红脸好不尴尬,他说:“锐锋,对不住了,我本想留你,可是人微言轻,是一票对四票。真没办法,三中什么好,我还想离开三中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凭老弟的才华,那里不踩出一片天地!” “不,不是这回事,自己愿意走,还是被人赶走,是两码事。去哪还是两码事,要我去泰州一中我不丢脸,可让我回乡下,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老史,凭咱俩的关系,你怎么也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所准备,自己找个地方落脚,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这是党内会议,规定要保密,我敢违反组织纪律?”史永昌支支吾吾,一脸虚假象。赵锐锋这才彻底看透了这个人。表面憨厚实则奸猾,白让他支持他一场。他实际比康有良校长好不到那里去。兴许康校长才是好人里。他真后悔一开始怎么不投靠康校长。赵锐锋对自己站错队后悔的要死,史永昌说的会议要保密也是骗人的鬼话。和赵锐锋一块被辞退的孙平军就是提前从刘文革那里听到了被辞退的消息,活动了领导又留在了三中的。 赵锐锋不知到怎么从史永昌家出来的。他思前想后一夜没睡,最后才决定到康有中家去一次,看还没有回旋的余地。赵锐锋到了康有中的家,也是一个极普通的小院,康不在,他妻子冰雪花说康去办公室了。赵锐锋本想在家里见到康有良,既然康有良去了校长室赵锐锋也只有硬着头皮去校长室了。校长室里康有良、薛胜利两位校长都在。康有良跷着二郎腿在看报纸,薛胜利在南面办公桌上办公,批改着学生作业。康见赵锐锋进来知道来者不善就连忙站起身朝赵锐锋摆摆手皮笑肉不笑地对赵锐锋说:“你坐,你坐!” “你坐,你坐个屁!”赵锐锋一见康有良就火了,把想了一晚上的话都忘了,“老康你欺人太甚,你为啥要辞退我,你给我个理由!” “课都上不下去,还找别的理由吗?人要有自知之明!” “那是徐建业搞的鬼!” “我不管谁到的鬼,我只是亲眼所见!再说你赵锐锋心用在教学上了吗?你自己说!” “我的主要精力用到教学上了!” “我要的不是主要,是百分之百!另外还有其他方面!” “那还有什么方面?当然是德勤绩全面衡量了。”看来康有良早有准备,他从容面对赵锐锋的质问。 “我德勤绩能那里差了?” ”那里?你教师测评倒数第一,好了人都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多说了!” “那算什么,学校是以教学质量为第一的。” “那就是唯教学论了,现在要纠正的。”赵锐锋在教学上找不到便宜就以康有良赶走教师破坏教师平衡说事,而康有良的对答的严实合缝,我们打破平衡就是为了更好的平衡,这无可厚非。赵锐锋对答不过康有良就像发了疯的狗一样乱咬了,他见坐南面一声不吭低头批改作业的薛胜利就气急败坏的咬向薛胜利:“我在三中走的直站的正,为啥辞退我,那些流氓为什么不辞退为什么?”赵锐锋挑衅地把脸朝向薛胜利,薛胜利意识到赵锐锋是含沙射影的说他就抬了抬头,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就又低下了头。 康说:“什么流氓不流氓,说话得有证据,赵锐锋你说三中谁耍流氓,我立刻就辞退他!”赵锐锋指出不人来,这軍又被将住了。在赵锐锋憋住不吭声时,康有良假惺惺地对赵锐锋说,“赵锐锋你的事已成定局,板上钉钉,这是全校领导的决议,不是我个人行为。从我本人看,对你还是认可的,有才但无社交能力。在三中和老师打不到一块。待在这里也是痛苦,还不如到乡镇去,一样拿工资还轻松,为啥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你在乡镇干好还可以回来的吗?”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们轻看我赵锐锋你们是会后悔的,历史会证明谁是胜者的。我干好了再回来吗?”赵锐锋对康有良的敷衍话当了真,他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 “自然当真!”康有良说。这种糊弄人的话谁也会说。 谈到这里赵锐锋才知道这谈话是向着被辞退的方向发展,这不是他的初衷,他是想留下的。赵锐锋醒悟过来就忙改口说:“不,我今年就留下,你们不留下我我就到市教育局告你们去!” “告吧!我等你!”康有良一点都不怕,学校辞退的老师他都是想教育局长汇报过,他早知道赵锐锋局里没有人。他摆摆手让赵锐锋去市教育局告。 赵锐锋只得跌跌闯闯地像疯子一样嘟囔着:“我去告你们,去市里告你们!”出了校长室。 赵锐锋到党支部找支部书记张力厂,张力厂口咬的更紧,说这是支部决议,谁也不能更改。赵锐锋在这里得不到好果子吃,就又喊着:”我要到教育局告你们,我找局长去。” “去吧,去吧!找市长也行!”张力厂回答地和康有良一样干脆,还把赵锐锋送出办公室,摊开两手像送别朋友那样说,“去吧,去吧!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赵锐锋一气之下就坐火车去了百里外的泰州找教育局长去了。赵锐锋在教育局办公室见到了教育局局长孙才立。孙才立是刚提上来的教育局局长,三十多岁,他是赵锐锋同级不同校的同学,只一个在一中上的,一个在三中上的。对三中的这位神童孙局长也略知一二,不想这位老弟到了这种地步,也很惋惜,但现在他们身份变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里还有同学之情。他以不能干涉下边的事为由,回绝赵锐锋说:“赵弟落到这种地步这事真难办,不是不帮你,下面决定的事我不便插手,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康校长做的再不对,我也不能否决他们。”孙局长说着冠冕堂皇的官话,弄得赵锐锋一点办法也没有,赵锐锋感叹世道不公,官官相护一点面子都不讲。赵锐锋垂头丧气地出了教育局回到学校,他被逼上了绝路。此时他有病乱投医,他想到了在煤矿当科长的姐夫。他到矿上找到姐夫告诉此事时姐夫爽快地答应了,他说他认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玉,他可以找他办。赵锐锋听了很高兴,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实际他那里知道他姐夫是借腿搓麻线是借内弟的礼品找李玉调自己去市里煤炭局的事。于是他们连夜从矿去了市里,在市委家属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高档酒烟糖茶等礼品悄悄地到了李玉的家。李玉住的是居民楼后的一个小院,李部长连屋子都没有让他俩进,在院里接见了他们。小院不大墙边堆满了木柴等杂物,院中就没有多大空间了。在潮湿闷热的狭小的院子里,组织部长穿着大裤衩白背心,黑暗里模样也看不清。组织部长让赵锐锋和王镇坐在石桌旁,自己也坐下。王镇还未开口,组织部长就说话了:“老同学呀,不好办呀,现在有多少人往市里涌,关系都找到书记市长,咱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人微言情,真不好办,但有一丝希望我就努力。” “李部长,咱们是老同学我能信不过你,你尽量办,我不着急。”这事说过后,王镇才轻描淡写说,“还有一事,就是我内弟被三中唰下来了,你是否能给徐校长说说,能否留在三中?” 部长听了沉吟了一会敷衍他们说:“我去问问,但不要报多大希望。”组织部长站起身看来是要谢客。王镇和赵锐锋知趣地忙站起身和部长告辞了。赵锐锋出了部长的家心里凉到脚后跟,赵锐锋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了。他从矿上姐夫家回来下火车时天灰蒙蒙的正下着小雨,从车站回到宿舍的福气亲淋成了落汤鸡,知道再也不能咸鱼翻身的赵锐锋老实了,他一头栽在床上,再也没脸走出屋门一步了,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这两天屋里静悄悄的,像是一座坟墓。这期间没有人来看他,包括他的同乡安学强,他最信任的史永昌,他像被人遗忘了。这两天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我回去,怎么面对乡镇教师,这匹吃回头草的马脸面往哪搁?此时的赵锐锋怕见人,怕见三中的老师。他不敢走出宿舍半步,他被困住了。他像一具僵尸,在床上躺着,虽是两天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赵锐锋躺在床上回顾自己这半生走过的路。自己原来是那样的志气昂扬,是西武庄有名的双子星。十七岁就写出百万字习作,因在爱情纠葛上的不果断,使心爱的姑娘远走他乡并让他远乡。自己几年的情感纠缠而远离了朋友,远离了社会,远离了亲人,远离了写作的源泉。在无创作激情的情况下写《部长的女儿》以失败而告终。他的人生是失败的。细想想他这个人,没有杀人放火但决不是一个好人,作为人民教师不好好教课,却还是梦想自己写书成名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学生。如果自己好好教课踏踏实实做人不参加到派性中去也到不了这样下场。他痛恨自己的行为,但悔之晚矣。是呀!人欠了债总是要还的,今天被逼到绝境,是自己罪有应得。 赵锐锋困在宿舍不能出门,饭菜只能让女儿去打,早知人间事的女儿能不知道父亲被逐出三中了,不再是这里的教师了,她受的打击比父亲更重,想想小小年纪是怎样在大家面前打饭打菜,遭受多少白眼,我她受的伤害有多大。这都是死脑筋的赵锐锋干的好事,让他女儿受委屈。她知道父亲被逐出三中伤心欲绝,但无能为力救父亲,她只能暗暗流泪,默默地打饭买菜,本来少言寡语的她更没有话了。 赵锐锋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最后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他得面对这个事实了,事情已无可挽回就得做下一步打算了。他到乡镇去具体到哪个学校去好呢不用细想,为了照顾女儿他应该留在水镇,留在水镇去哪儿,只有去水镇一中,水镇一中在泰州三中西边和泰州三中一水相隔,照顾女儿方便。况且水镇一中的校长还是他的本家兄弟赵卫飞,好说话。晚上他带上些许礼物到了赵卫飞的家。毕竟是本家兄弟,赵卫飞马上答应下来。赵卫飞在水镇是个相当当的人物,此事以后再说。赵卫飞说他早知道赵锐锋的事,教育办公室是要把他打回老家西武庄的。是康让教育办公室这么做的,他不让赵锐锋在水镇晃,看了心烦。可见大凡人做事大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赵锐锋有了回去的着落,心里稍稍安心了些。但还有一事他很为难,就是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三中他无法面对那双双幸灾若祸的眼睛。那样他不如死了的好。赵锐锋急的面红耳赤,比上杀场都难。正在他快要难死的时候,忽然院里喊叫老师的声音:“赵老师,你在家吗我们看你来了!” 昏睡中的赵锐锋一惊,说“在,在家!”他慌张地起身擦把脸时,屋里一下涌进了他的学生,由于人多屋里涌满了还有一多半在院子里,两班的学生都有,最前面的是班长李越光、学习委员余慧中他俩。好人遭难时一定会有人相救,这不他的学生救他来了。 “老师,你为什么没有给我们上课?我们换了新语文老师,我们认为你教高中了!是怎么回事?赵小雨说你被学校辞退了是真的吗?”李越光和余慧中上前一人拉住赵锐锋的一只手急切地问。其他同学都往前靠想靠近他们的老师想探明究竟。“老师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急死我们了!” 赵锐锋听了学生们的话心里吃了蜂蜜那个甜,他知道他有救了,能得到了他的学生的支持,承认。他还怕什么。他还丢什么人?他孤单的心强壮了许多。他心里一热,差点掉下泪来。他想哭,大哭一场来排泄几天来的痛苦,但他都忍住了。他看着满屋的学生他的亲爱的弟子,为了不让他的学生为他担心,就平静地说:“是我和领导不和自己要走的,是的!” “不,老师,赵小雨都告诉我们了,是校长逼你走的,是吧!赵小雨!” “是!”挤在一边的女儿点了点头。她不会说谎,是学生们向她询问父亲的消息时,她把父亲被学校辞退的消息告诉学生们的。 老师被学校赶走的消息再次被得到了证实。余慧中急了,学生们急了:“妈的,我们去找校长,我们这就情愿去!这样的好老师还要辞退,还有天理吗?” “对,我们找校长去,让校长收回成命!”学生们情绪激昂,喊声震天。 赵锐锋深感欣慰又有些惭愧。他惭愧自己并没有把精力用到教书育人上,而他的弟子们却是真心爱他支持他。他含着眼泪声音有些呜咽地对他的弟子说:“我的学生们,我多么感谢你们,你们知道吗,当我知道辞退我的消息,我是多么是无助,多么的害怕,我整整躺了三天,不敢出门,我到不是怕去乡下,是怕见了乡下的老师怕他们奚落我,说我是升的高摔的重。我无脸见他们,我也无脸见三中的老师,怕他们鄙视我,人家没被辞退,为啥你被辞退,还是你干的不好。这几天像过了一年一辈子。在我快要精神崩溃的时候,我正愁怎么灰溜溜地溜出三中的时候,你们来了,你们来看我,支持我,有你们的肯定,我害怕什么?我走不是教学不好走的,是他们当官的报复我让我走的,我走的不丢人,有你们陪伴我走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就够了。不要再找校长了。” “不,决不!”学生们怒吼!响声震天。 一向文弱的余慧中紧紧抓住老师的手斩钉截铁地说:“老师,你就别管了。我们两个班的学生早就商量好了,如果是学校真要把你辞退,我们就到校长室情愿去,校长不收回成命我们就罢课到底,直到胜利为止。” “对,一直到胜利为止!”学生们激昂的回答。无论赵锐锋怎么劝说,都劝不住。 李越光大手一挥,对他的老师和他的同学们坚定地说:“老师,我对着你和你的学生的面说,我们不怕校长报复,大不了让他们开除了我们,我们也要给我们最好的老师争一口气,我们一定为老师出头请命,和康有良斗争到底,直至胜利!” “对,斗争到底,直至胜利!” 李越光高喊一声,学生们呼啸而去。这时的三中开天辟地以来都是学生赶老师走如今是学生留老师找校长评理的事第一次发生了。赵锐锋原教的两个班的学生全数到齐了,上百名学生黑压压地涌在校长室门口,高喊着口号:“留下赵老师,留下赵老师!不留赵老师我们罢课到底!罢课到底!” 喊声震天。一下把全校师生吸引过来,一时校长室门外围的水泄不通。上课铃打了也不管用,师生们仍然不走看西洋镜,一时整个学校瘫痪了。康有良慌了手脚,他那里见过这个阵势,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让学生们上课去,但学生们不为所动。一个也没走。康有良暴跳如雷。他赶忙召开班主任会,让班主任赶他们的学生走,大多学生散去,但原来赵锐锋教的那百名学生一个也没有走。无论怎么劝谁劝都没有用。越劝他们干脆都坐在校长室门前静坐示威。逼校长收回成命。康有良暴跳如雷又如惊弓之鸟,这事他怎么也没有弄成这样,这赵锐锋有这么的能量。他这跟头是栽大了。这事怎么收场,看着校长室门前黑压压的学生他能不慌,这事如果让教育局知道了,他这校长是当到头了。可怎么解决,只有留下赵锐锋。但支部决议那能随便更改,并且他也不想更改。于是他只得和几个校长用上浑身解数,软硬兼施让学生复课。并叫嚣,再不复课,就把他们全部开除。学生听了这恐吓齐声回答:“开除我们好了,我们巴不得和我们的老师一走。”并高喊,“我们和老师共去留,老师在我们在,老师走我们走!” 这事闹僵了。康有良和几个副校长如丧家之犬在校长室外乱窜。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相持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校长抓住这个机会让班主任分头去做自己班静坐学生的工作,特别是李越光几个领头的。可结果下午一上课,赵锐锋的学生又全部到校长室门前静坐,一个不少,比上课还到的齐。 这下康有良真没有招了。解铃还许系铃人他们知道学生闹根在赵锐锋。他们劝不动学生们就让赵锐锋名义上好友史永昌去做赵锐锋的工作,许以她女儿和本校老师子女一样可以不教学杂费的待遇,并且说赵锐锋明年考好可以调回三中的条件要赵锐锋劝回学生。史永昌有愧于赵锐锋本不想去,但校长要他去他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去宿舍去见赵锐锋,赵锐锋见面红耳赤的史永昌进了屋知道来意。心想你小子这才来找我了,这以前你去那了?就气不一出来讥讽地说:“史主任,我知道你是替老贼当说客的,劝我别让学生别再闹了。可实话说,这学生闹事是自愿的,与我何干?你找错人了,你该找学生去!” “锐锋弟,别这样,事情已经到这样,反正和他们已经闹僵,留在这里无意了,何必和他们治气。还是你老弟大人不计小人过去劝劝学生吧!”史永昌的脸更红了。 “好,你说的好,我挨你们的刀还要我替你们擦刀上的鲜血,你们惹了祸还要我给你们收拾残局,想的美,学生爱怎么闹我不管,史大主任,你请回吧!”但史永昌怕回去交不了差,就是赖着不走,还说了学校的待遇。 “待遇我不要,我要的是恢复我的名誉。我要老贼亲自来和我道歉还得老贼在全校师生会上向学生说调走我的决定是错误的才行。”赵锐锋不想和他们缠了,早想离开了,况且他不是刁钻之人他很快就摊了牌,最后还去了前一条,他再也不愿意见康有良了就不让他亲自来道歉了。史永昌听了赵锐锋的条件觉得有戏,就乐滋滋地去向主子汇报去了。康有良听了史永昌的汇报,紧锁眉头,低头不语。要他在全校师生面前道歉,他面子上下不来。他不想干。可康有良不答应,赵锐锋不说话学生们不走。这样学生又和校长僵持到下午放学。晚上学校紧急召开领导班子会议讨论此事。领导成员特别是掌握着三中领导大权的刘文革坚决要康有良在师生会上给赵锐锋道歉,说:“脸皮值多少钱,不就是说几句不疼不痒的道歉话吗,渡过难关才是正事。” 康有良拗不过大家的一致意见。只得在第二天的早操完毕集合起学生时向赵锐锋倒了歉。他闪烁其词地说学校对赵锐锋的教学能力判断有误,不该让这么好的老师走,他在这里向赵锐锋老师道歉,希望得到他的原谅云云。赵锐锋的学生给老师争回了面子,赵锐锋心满意足了,他决定要走了。他的学生簇拥在他的身边不让他走,都说:“老师你不能走,你还得教我们,我们还要找校长闹,闹到留下你的时候为止。” 赵锐锋坚决要走,学生们看老师去心已决,知道留不住老师了。都伤心的落泪,连性格坚强的班长李越光都嚎啕大哭,赵锐锋的整个宿舍院里哭声一片,怕整个学校都听的见。第二天早上,赵锐锋走了。他走的的那样风光,赵锐锋在百名学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往外走,学生们是哭着送老师走的,他们哭声震天,学生们哭是对他们老师工作的肯定,是对老师最高的评价,是对老师的无比留恋。是对康有良一伙的蔑视。他们以这样的方式送别他们最喜爱的老师,立即引起人们的驻足观看,老师们想:做老师做到赵锐锋这样就心满意足了。而学生们想:我们如果也遇到这样的老师就好了。行人想怎么还有这么好的老师,真是难得。学生们给足了老师面子,他们一直把老师送到水镇一中,让老师进了校长室报了到,又把老师的行李送到宿舍,才恋恋不舍地回来,镇一中教师们都吃惊地看,只觉得我赵锐锋不简单,了不起,那里还有蔑视赵锐锋的想法。赵锐锋走了,赵锐锋走的很光荣很骄傲。三中只留下女儿了,女儿的自尊心受到打击,面子不好看,但她的同学们对她没有成见,她和她们关系很好,她心情慢慢开朗起来,虽然父亲不在身边,女儿照样好好学习,准备考上中专,为父亲争一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六、退两级又回老校 赵锐锋进水镇一中这本不是康有良所愿,他早和水镇教办主任王冠一通了气的。他要赵锐锋滚回乡下去,免得在镇上晃,见了犯堵。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赵卫飞把赵锐锋留在了水镇。原先打算落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康坏人做到底,他专门宴请了王冠一赵卫飞和一中教导主任朱华顺。席间康有良叫出他的学生朱华顺面授机宜,要他一定不要安排赵锐锋教毕业班,彻底打消他卷土重来的念头。这些当然都是瞒着赵卫飞的暗箱操作的。等到分课,给赵锐锋的是初一两个班的语文,赵锐锋大感意外,他脑子一闪:不教毕业班还怎么回三中?我还回三中吗?不回了,离了三中我照常活,打死也不会三中了,他做出了决定。 这两个班语文老师原是个叫朱英风的女老师,她退休了赵锐锋接了她的语文课。交接班时,朱英风当着校长赵卫飞和教导主任朱华顺的面说:“我这两个班的学生都是绝:“都过去的事了,也不怪你,谁知道那时那么穷,为一丁点小事就争来争去的打架,现在好了,我们都赶上几天好日子了。”叔嫂之仇彻底化开。谢天谢地这事最终没有死人,算是万幸,都说是老爷奶奶积德积德积的多,才化险为夷。这事平安过去,一个人的功劳不得不提,那就是赵卫飞,按常理这事过后赵锐锋怎么也得到赵卫飞家致谢。可被毒昏头了的赵锐锋竟没有到赵卫飞家去。肚量再大的赵卫飞也对他这位老弟产生了反感,两兄地之间产生了缝隙。这就为小人找到了离间他们兄弟的机会。赵锐锋在一中的处境岌岌可危。情况不比在三中好那里去也许更糟。 这次事件过去,缓过劲来的赵锐锋开始翻盖房子了。这次翻盖房子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就是妻子张凤的娘家侄子大力支持,侄子在矿上当采购员,盖屋材料侄子都是按矿上收购低价供给,当然也有侄子家库存的钢筋水泥什么的,不要钱白送了来。矿上车运材料来,不搭运费不说,侄子还自带酒菜,饭也不让姑姑管里。这就奇了,侄儿为啥对姑姑这么好,这就是刮下春风就下秋雨,侄子是姑姑看大的,看侄子时张凤正十二岁才上四年级,她就看侄子了,因此把姑姑的学业也耽误了。材料有侄子的支持,谋划有西头村的外祖母家的光棍表哥,干活有以一当三当四的妻子,钱有赵锐锋的工资,这事就好办多了。盖房张凤的体力发挥到极致。赵锐锋星期六回家时,旧房已不复存在,而被张凤填进一米高的石头地基里,再一个星期六回去,新房已盖平口,一个月过后,一座西武庄屈指可数漂亮的房子竣工了。房子是当时农村最时兴的中间带厦两头带挂屋的那种。房屋高大气派,是西武庄的第二家,第一家当然是村支书韩虎的房子了。盖房赵锐锋没有耽误一节课,可心怀叵测人从赵锐锋的言谈话语中知道了赵锐锋盖房的事,就向赵卫飞告赵锐锋旷课在家盖房的事。一气之下赵卫飞就不分青红皂白在语文组当着老师的面劈头盖脸地对赵锐锋一顿猛批,弄得赵锐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样第二年春节后开学上课,赵锐锋被学校通知去四中任教了。赵锐锋对此已不在意了,他早麻木了。就是感叹他的人生轨迹很滑稽,人家骆驼祥子人生是三起三落,他赵锐锋是三起二落,就差打回老家西武庄小学了。值得庆幸的是如今的四中校长又换成了对他很器重的常西亭,教导主任是王坤。遍体鳞伤的赵锐锋回来老校长自然很高兴,还特意弄了几个菜给赵锐锋接风。赵锐锋自然感激涕零,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赵锐锋折腾一阵又回到四中,自然有兴灾落祸的,鄙夷他的。但赵锐锋有硬气的一点就是他从四中出去时是个民办教师,如今是公办教师了。他自然比民办教师高一头,他还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是国家给了他面子给了他做人的尊严。出三中时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要是想到他就没有那样痛苦了。赵锐锋刚来是接的六年级的课,到八一后就教了毕业班了。 这里切不说赵锐锋在四中的生活如何,再说说西武庄的事。分田到户之后,农民有了钱,韩虎就着手完成他的宏伟计划了,他集资在村北边一连钻了六口百米深井让万亩良田成了水浇地。农民富了,他也富了,凭他敢作敢为又头脑灵活的性格,他借钱开起了油坊,不久在购销花生中转了一笔。有了钱韩虎早不愿在岭上住了,他让风水先生在村北看好一块地方,就是北大路靠西一点一大水湾北边,说是这里有水有树,是盘龙卧虎之地。韩虎信了。就大兴土木,在湾边盖起让村民嫉恨的又高又大的房子,带厦屋他是第一家。韩虎富全凭的党好政策富起来。可是有人就得了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富,嫉妒韩虎。盼着有那个泼皮发疯宰了他,也巧为西武庄立下汗马功劳的村支书韩虎真得罪了村里一个亡命之徒。让心怀叵测的人的预言成了现实。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西武庄有一个寡妇,是西武庄有名是破鞋。自然也是生计所致,因为她有五六个孩子要吃饭。动乱年代由于家里穷,就和姘夫李丙行、韩瞎子、刘尘银几个偷化肥厂的废铜烂铁卖钱花。韩瞎子就是赵老枪发展党员两个瞎子中的一个韩天会。偷东西为啥带瞎子去,是要发挥瞎子耳朵灵的特点,是让他听动静的。几次偷盗成功让他们得意忘形肆无忌惮,放松了警惕。实际厂里早有了准备,正张一支网等着他们。再去偷被厂里发现,刘尘银几个一轰而散,只留下瞎子陀螺样地在原地打转,被厂里逮个正着。瞎子瞒不过如实招供,结果刘尘银三人判了刑,瞎子举报有功免予处分。寡妇蹲了大狱,家里有几个孩子无人看管,最大的孩子是女孩,叫香香,才十二三岁。香香真香,她长的黑灿灿的,环睁大眼十分受看,没人管的香香立刻成了流氓好色之徒光顾的对象。自然瞎子韩天会也分得一杯羹。赵锐锋早晨上学校亲眼见香香的弟弟坐在瞎子紧闭的大门前等他的姐姐。瞎子无父无母,一个妹妹早已出嫁。据说他原来不瞎,是出疮子时偷吃了犯忌的花生米而瞎的。瞎子虽瞎,但特聪明。他不仅耳朵灵,记性也好,他在村里走动从不拄拐棍,到什么地方几步他都算的清,他到百米外的水井打水,路是曲里拐弯的,但他担着两桶水健步如飞。他还有一绝活,就是笛子吹的特别好,为此文化大革命中他成了村宣传队的骨干,他管宣传队的伴奏。他也独奏,他的独奏是宣传队的一大亮点,是压轴戏。他的同伙逮了,他的这一绝活派上了用场。他带上香香几个没娘的孩子走街串巷讨饭,门笛成了敲门砖。每到一户人家他必先吹上一曲。主家不知是被这之音所震惊,还是可怜他们几个苦命人,施舍的东西就多。讨着讨着饭,瞎子就睡了香香。 西武庄有一恶棍叫山魁,他是生死不怕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如挠痒痒。小时候西武庄有名的小霸王赵锐锋和山魁在村北小石桥不期而遇。一个西街的霸王,一个东街的魔头,两人相见分外眼红,立刻就摔在一起,赵锐锋一时兴起,把山魁如仍麻袋一样扔出去多远,山魁毫无惧色又爬起来又摔,又被摔出,几次三番,山魁不知被赵锐锋摔出去多少回。赵锐锋累了,不摔了,但山魁不依不饶,仍要赵锐锋摔,赵锐锋彻底服了他。后来他和村里另一恶霸争一水湾打架让他名声大振。那恶霸院下有一河湾,据说是他的祖产,他在湾边栽树无可厚非,但这恶霸凭着兄弟六人,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而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行的过了些。别人到湾里洗衣服、担水都不愿意。这下惹恼了山魁,他一气之下就拔了湾边恶霸的树,栽上了自己的树,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恶霸在众兄弟的助威声中,掀翻了山魁,把山魁紧紧地压在身子底下不能动弹,接着就是一顿没轻没重地乱捶。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当恶霸打累了一不留神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山魁从面前抓过身边恶霸打他打断的镢柄,攒足浑身力气朝身后轮去,只听“嘭”地一声,正中恶霸脑门,恶霸应声倒地,血流如注昏死过去。众兄弟大惊,顾不得山魁,七手八脚抬起恶霸送去医院,当恶霸出院没等他去找山生算账时,山魁早堵在他家门口恭候,说仍要和恶霸决一死战。恶霸怯了,甘拜了下风,乖乖地把水湾让给了山魁。山魁和韩虎冲突是在香香身上,香香在村里和多人有染,也包括山魁,山魁和香香有染是想娶了做媳妇的。谁知香香是水性杨花之人,她后来甩了山魁又和别人好上了,这里山魁那里咽下这口气,他放火烧了香香家房子。杀人放火是犯罪行为,韩虎知道自然报了派出所,派出所拿了山魁,因这事蹲了一年公安局。出狱后山魁伺机报复韩虎。最终两人在去水镇的路上相遇了。那时韩虎身边还有村民兵连长梁柱,他们是上水镇开会回来。一交手山魁就被韩虎老鹰抓小鸡一样擒住。双臂紧紧地勒住山魁脖颈,让山魁喘不过气来。山魁一下憋得如关公,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梁柱见不是事,就拉开了韩虎。山魁回家后,先拿杀猪刀去了梁柱家,梁柱一家对山魁磕头如捣蒜。山魁绕了梁柱一家。就有如法炮制拿刀去岭上找韩虎算账。韩虎一家早听到消息严阵以待。当山魁拿刀出现在韩虎大门前时,大门开了,门内出现了韩虎一家。最前面是白发苍苍的韩虎继母,后面依次是韩虎,韩虎妻子,韩虎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山魁拿刀面对韩虎继母时犹豫了,盘算着杀了老太婆合算不合算。思忖间手中的刀被韩虎踢飞,韩虎一家上前一阵乱打,打的山魁找不着北。这时藏在一边的派出所民警呼啸而至,拿了山魁,呼啸而去,结果山魁又以杀人放火罪判处了十年徒刑。现如今山魁已在大狱蹲了九年多,即将出狱,心怀叵测人兴奋异常,傻子都知道,牢狱十年耽误了说媳妇成家立业的山魁得和韩虎拼命,山魁出狱之时就是韩虎覆灭之日。那些人明里斗不过韩虎暗寄希望于山魁的力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七,温旧情玩起“猫捉老鼠” 话说日月荏苒,星转斗移。眼看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水镇四中又一次调整,四中校长成了赵锐锋在一中时一个办公室的教师贾中旺,他是教办主任冯元清的侄女婿,冯元清是他叔丈人。冯元清原是教办会计,王冠一提了一级当了镇教科文卫主任,冯元清才提成了教办主任。贾中旺来四中是来镀金的,因为很快二三中就要合并,叫水镇二中。校址就是泰州师范,泰州师范从水镇搬到泰州去了。有关系的贾中旺就是合并后的水镇二中的校长。四中教导主任竟成了和赵锐锋不滑头的王平业。赵锐锋和贾王二人都不好。自然是日子不好过,但也差不到那里去。有了公办教师的护身符他才不怕他们呢!不叫教毕业班更好,还赚得轻松,此时他又不是拼命追求名利的时候。赵锐锋的四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赵锐锋的教学节奏又回到从前,教一个几十人一班的语文课,轻松无比,这样的环境正可以休养生息,疗遍体鳞伤的。此时赵锐锋已年到四十,到了人生的中午,生命的那一半就像西坠的太阳一样坠去,留都留不住。赵锐锋能感觉青春像小河水那样“啵啵”的流去。过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他早没有了雄心大志,他要和平常人一样生活下去。如一个漂浮在人生河流中的木板随波逐流,直到生命的尽头。生活像一潭死水,没有了波澜,没有了涟漪。赵锐锋每天机械地上课。批改作业,除此就是呆想,他是在回忆过去的时光,是后悔,又不全是,他回忆那浪漫的过去。回忆是他最大的乐趣。他的英雄梦早破灭了,他不写小说了,甚至连小说都不看了,只是一想到他们的“千年之约”他的心就被人捅了一刀样的疼,他的麻木的心才有了感觉。他是个失败者,而他俩却是天空中最闪亮的星。一个是世界著名的科学家,一个是家喻户晓的著名歌唱家。他辜负他俩的希望,辜负了家族的希望。如今他这颗星彻底的堕落了再无翻盘的希望了,他只能品尝失败的苦果了。另外他心中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结,就是他至今没有儿子,张凤不能生育,吃药都不管用。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赵锐锋打击很大。他知道这是报应,这是愧对人家女孩的惩罚。赵锐锋只有自食苦果了。心灰意懒的赵锐锋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闲暇时候他和老师们爬爬校南边的小山,赵锐锋的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生活下去,一直到退休。可是他的女神出现了,又改变了他的人生。这年四中来了从一中流放下来的两个教师,他们是被赵卫飞赶下来的教育上的刺头李忠虎和因生孩子耽误功课的女教师吴莹莹。 一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秋日的阳光照的六年级办公室里亮堂堂的。中午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几个吃完午饭的教师在办公桌前打盹。窗外的那株白玉兰繁华点点,扑鼻的清香徐徐溢进办公室来,让这石头屋子里的几个教师陶醉。赵锐锋吃过午饭没有动他和往常一样伏在办公桌上望着窗外的白玉兰出神,白玉兰呀,你洁白无瑕,芳香扑鼻美艳人间。可是我的那朵白玉兰呢,你还美吗?这都是我的错,让溪河畔这朵最美丽的花受到伤害。浪迹天涯,现在你还好吗?有你的日子如在天堂,那幽静的旷野,那有月光的河口,那世上最美丽的姑娘。一切像在梦中又不是梦。赵锐锋谴责自己,又怀念那牵魂梦绕的日子。 “来,别睡觉,别睡觉,咱们接着开战,再比个高低!”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时一位体态丰满,和韩玉兰一样长相俊美的年轻女教师的话打断了赵锐锋的思绪,这俊美无比的女教师就是从一中下来的吴莹莹,她太美了,在这简陋的乡下办公室里如金凤凰飞进草窝里。她吃饭没事正向她的跳棋对手袁军、李连国下挑战书。 “下就下,谁怕谁?”当年的文化疙瘩如今的小老头梁军受不了刺激先上来应战。梁军才学平庸,教学出不了成绩,一辈子在乡下教书,但凭着大专函授毕业证,早评上中教高级教师,比上窜下跳教学成绩斐然的赵锐锋还高一级职称。工资高出一大截。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瞎慌慌里。现在梁军功德圆满即将退休,给自己的教学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如今梁军一身轻松,单等退休指令下达了。中午没事梁军好和吴莹莹、李连国下棋解闷消遣。也不管输赢。李连国是赵锐锋远房姐家的儿子,是赵锐锋的外甥,他这外甥和赵锐锋一点都不一样,他长相猥琐,鼠头獐目,他是个大烟鬼,抽烟抽的牙齿焦黄乌黑。他样子不雅,但口舌如簧,好讲故事笑话,听说这些笑话是他从一本古书《笑林》上找来的。李连国和赵锐锋、吴莹莹一块教六年级语文。他是莲花村人。中午也在这里吃饭,吃饭后没事常和梁军吴莹莹下下跳棋玩。他和梁军跟吴莹莹下棋从没有胜过,但屡败屡战主要是和美女下棋图个快乐。吴莹莹在自己办公桌上摆下跳棋,三人又厮杀在一起。赵锐锋也爱下棋,是爱下象棋,不爱这小孩子玩的跳棋,就是爱下跳棋他也没有这个心情。他只是坐在那里呆想。胡思乱想,天马行空 “又输了,又输了,你们俩真撑不起将,堂堂男子汉败在我小女子身上。”那边吴莹莹的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看来她的对手又输了。赵锐锋朝那边望去正和朝这边望的吴莹莹的毛毛眼对上,“来,赵老师,大帅哥,他们称不起将,我要领教一下西武庄双子星的本领如何?”吴莹莹挑衅地瞪着毛毛眼对赵锐锋说。 “不,我不会下跳棋。” “我不会教你吗?一回生两回熟吗!”吴莹莹奶声奶气地哀求赵锐锋。 “不,我真不会下。”赵锐锋坚决拒绝。赵锐锋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自知下跳棋他也不是吴莹莹的对手,他怕输了丢人,下不了台。吴莹莹的厉害他早就领教过。初一第一次考试,赵锐锋自觉稳拿第一,可结果是吴莹莹拿了第一,这让在教学上从没有当过老二的赵锐锋初尝失败的滋味。他懊恼了许久。这本是后浪推前浪的自然规律,可在赵锐锋这里就过不了这道坎。吴莹莹见赵锐锋不接招,就无可奈何地收回目光,无奈地又和她的两位对手下起来。但她下着棋那双秀目还不时地朝赵锐锋抛着媚眼。赵锐锋也没有收回看吴莹莹的目光,他仍然看着吴莹莹那张光彩四射的青春勃发的脸。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 谁知这位聪明绝些引逗的话,经常拿吴莹莹和小王这段不匹配的婚姻说事:“莹莹老同学,小王又来送你了吧!” “送了,怎么着?”吴莹莹的脸红起来。 “小王为啥只送到你校门北边的那条小路?不送到学校门口,是他的尊容上不得台面吧!” “是,怎的,他丑怕见老师们,还有错。你真咸吃萝卜辣操心!”吴莹莹虽恼但还不想和他翻脸。得罪这个混世魔王。 “可惜了可惜了,堂堂青岛海洋大学的校花竟看上了水镇第一丑人,岂不怪哉,老同学的眼光怎么这么差。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一点不假!” “就这么差,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就是赖汉娶花枝,我愿意管你屁事。我就看着小王俊,比你俊,俊一千倍!一万倍!”吴莹莹羞得满面通红,她对应着李忠虎,极力地坚持着不和李忠虎闹翻。赵锐锋他们看着吴莹莹受李忠虎奚落,心里为吴莹莹难受,但也插不上嘴,人家老同学闹着玩管你什么事李忠虎见吴莹莹还没有翻脸就得寸进尺, “老同学我就为你鸣不平,自己花容月貌被人骗了为啥为他守身?为啥一棵树上吊死咱们才是郎才女貌,咱们”李忠虎得寸进尺半真……半假地引诱吴莹莹。 吴莹莹花颜变色:“你李忠虎再说一句我就恼了。” 李忠虎见吴莹莹真想恼了就借坡下驴,他忙说:“老,老同学,不是和你闹着玩吗?不叫闹,咱走,咱走不行吗?”李忠虎自我解嘲地说,知趣地溜走了。李忠虎不傻,他总不想把事情闹僵,留有下次进攻的机会,他对征服教育上第一美人充满信心。梁军、李连国认为吴莹莹真是贞洁烈女,在这样不相配的婚姻情况下还始终如一,值得敬佩。大家对吴莹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实际吴莹莹真是个无爱无恨的无情人吗,不是,她也是个健全人,同样有爱有恨。她和所有女孩子一样都有美丽的梦想,都向往着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小伙。其中在大学里曾出现过,可是昙花一现白马王子就消失了。最后非她所愿嫁给了小王。她甘心吗,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女孩的心就像一团就要喷发的岩浆,只等着喷发的时候。就在那次水镇电影院开会,爱的岩浆喷发了,她的梦中情人找到了,那就是在剧院盯着她看的赵锐锋。赵锐锋那沉稳抑郁的气质一下吸引了她。她一眼就看出他与众不同,他紧锁眉头,棱角分明的外表多像那个雕塑沉思者,又像那个甩铁饼的竞技者。吴莹莹被他吸引过去,他们这两个孤独者像老朋友一样久别重逢一样地交谈起来。他们分开后吴莹莹问身边的同事这人是谁,问的人哈哈大笑:“这人你还不认识,这是个传奇人物,咱水镇谁不知他,他就是赫赫有名的西武庄双子星之一的赵锐锋是也。他才高八斗,在校就和刘绍棠一样发表小说,后又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小说《重逢》的,据说这人毁在爱长毛上,要不早是了不起的人物了。还听说这人特别招女孩子喜欢,莹莹,你要离他远远的。”那人这么吓唬吴莹莹。吴莹莹不但不害怕,还兴奋。从小爱文学的吴莹莹早就对小说家视若神明。就因为赵锐锋写了那篇狗屁小说,又有个女孩中了他的蛊,把他当成了神。如今小说家就在眼前她能不高兴。这时她是多么相见赵锐锋。她盼着进一中,可进一中时他已不在了,他像一颗流星一样消失了。后来知道他去了四中,以后她又过产假,就没有和赵锐锋联系上。不想几年后他们在四中相遇。又在一个办公室教六年级语文,她好高兴,好高兴。她终于和她梦中的神在一起了。当然吴莹莹的这种对赵锐锋的感情,不是肉欲,不是胡搞八搞,是对赵锐锋的好奇,是崇拜,是敬仰而已。她了解了赵锐锋境遇后,更加同情赵锐锋。她终于和自己崇拜的人在一起,吴莹莹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情趣。她对赵锐锋崇拜到了五体投地爱屋及乌的地步。赵锐锋的一切都是好的。赵锐锋从家里拿来妻子腌制的咸菜,吴莹莹吃着说比上山珍海味。非要拿丈夫特意给她买来的午餐,具有胶质蛋白有美容作用的猪蹄猪肝换赵锐锋从家里拿来的咸菜吃。那时四中的伙房只供开水,跑校老师的午饭、晚饭都是从家里拿来的。赵锐锋受到吴莹莹这样待遇,让在同一个办公室吃饭的梁军、李连国、王喜喜对赵锐锋羡慕不已。吴莹莹多想和心上的神约会散步,就是下下棋也行。就像一团火碰到冷水上人家就是不接招,把你的火扑灭。她约赵锐锋赶集,初时他怎么也不肯,非要再约上其他老师一同去,后来才渐渐地和她赶集了。赶集是四中老师的一大乐趣。每到二、七的东武庄集上,没有课的四中教师就三三两两地去村中心河边的集上赶集。他们有时骑车有时步行。他们去集上很少买东西,只是出来逛逛散散心而已。四中老师到集赶集是四中的习惯,是延续下来的惯例。就是对学校管理严格的贾中旺也没有破这个惯例。他在四中镀镀金就走,他才不得罪老师们。每到集上吴莹莹不叫同样女教师的王喜喜,偏叫赵锐锋:“赵老师,别忙了,赶集去,赶集去!”吴莹莹娇态毕露无异。常引得人们善意地笑。 “锐锋哥,赶集去吗!”李连国学着吴莹莹的腔挤着嗓子说,人们笑出了眼泪。 这时赵锐锋总是像干了偷事一样脸臊的通红,人家吴莹莹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笑什么,赶集有什么笑的。”人们才不笑了。可好像是有预谋似的,他们都不和他俩一块去,等他们走了才去赶集。每到集上赵锐锋怕吴莹莹叫他赶集难堪,只要吴莹莹一起身他就起身,两人就去赶集了。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吴莹莹喜欢赵锐锋,也没有把这事当回事,人和人之间除了自己的爱人有喜欢的人是正常的,并不能说喜欢就上床,他们把赵锐锋和吴莹莹的关系看作是融洽罢了,并没有向坏处想,并且他们年龄差距那么大。吴莹莹又是那么正派,连李忠虎都碰一鼻子灰。 赵锐锋和吴莹莹走在去集的小街上,两人肩并肩头靠头就像夫妻一样只差没有拉着手了。他们边走边说笑,吴莹莹那爽朗的笑声和吴莹莹那惊人的美引起路人的注意,他们这形同父女又不同于父女的亲昵举动又引起人们的疑惑。他俩我行我素谈笑自如浑然不觉。他们来到集上高崖处的修车的小伙子身边,吴莹莹总和小伙子打趣几句。 “姐,又来赶集了?赶集了!”小伙子是吴莹莹的铁杆粉丝,他叫吴莹莹姐,甘为大美女修车,效劳。“怎么又是和他来?不和别人来?别人会说闲话的!”小伙子显然对吴莹莹和赵锐锋来赶集不高兴,在赵锐锋不在身边时他抱怨说。 “说什么闲话,他是我男朋友吗?”吴莹莹嘻嘻笑着和小青年开玩笑。 “谁说的,他是西武庄的,叫赵锐锋,他原先娶的媳妇死了留下一个女儿,后又娶了个壮媳妇没有生育这我知道,女儿都上师范了。你的对象是化肥厂科长,别开玩笑了!” “那不是男朋友,是情人总可以了吧!现在不是都兴找情人吗?”吴莹莹仍然嘻嘻地笑着。 “我的傻姐姐,找情人也不能找这么老的。” “那就是找你这样年轻的了!” “不,不是。凭姐的姿色,找什么的人没有,达官贵人,少年才俊!” “不,我就找赵老师,不找你,气死你!”吴莹莹弄得小伙子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小伙子见父赵锐锋来就不吭声了。 “说呀,怎么不说了!”吴莹莹不依不饶。 赵锐锋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事,就追问:“你们说什么呢?” “说什么,他说我不该和你搞情人里。”他俩哈哈大笑,臊的小伙子在头都抬不起来了。 两人离开小伙子来到崖边,崖下河边是小集的主要部分。小集分崖上崖下两部分。崖上广场上主要是卖百货的,锅碗瓢盆,刀叉棍棒,鸡市也在这里,另外还有修鞋的配钥匙的,修车的一些生意人。而崖下河边是菜市,菜市靠小河边方便清洗货物。河边路两边地摊上,有买芹菜的,有买藕的,有买小白菜的,买韭菜的。有豆腐皮摊子,有烧饼摊子,馒头摊子,还有一个间煎包锅。往西里边一条路上是布市,有买鞋的,买成品衣服的,有买皮带的,应有尽有。再靠北崖下是水果摊,因是初夏水果没有上市,摊上只有买干果的,什么栗子,核桃,大红枣应有尽有。小集西北角是鱼市,鱼市上有咸鱼也有鲜鱼,咸鱼有黄花鱼、带鱼、鲅鱼、鲳鱼。鲜鱼市上的鲜鱼都是刚从东武庄水库上打来的,有活蹦乱跳的鲤鱼、鲢鱼,也有河虾、河蟹、老鳖之类,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特鲜。鱼市北头就是从崖上下来的路口,把住这老虎口就是东武庄一霸王家的肉架子,西武庄赵姓多,东武庄王姓多,这王家兄弟七个,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真随了他们的姓,成了东武庄的王子,独霸了东武庄的肉市。赵锐锋、吴莹莹过王家肉架子时,吴莹莹总迎来王家兄弟恶狼一样贪婪的目光,赵锐锋和吴莹莹总是赶紧逃离了这里。两人来到集上,东瞧瞧西望望。这对人物的出现小集立刻亮起来,他们出众的外表立刻吸引了人们的目光,他们成了集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特别是吴莹莹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吸引眼球。那内着白色毛衣外罩米黄色西服的吴莹莹除了苗条又不失丰满的身段特别引人注意。她显得婷婷玉立,风姿卓越。她那艳若桃花的脸蛋,那亮若灿星的顾盼神飞的大眼睛,紧紧地勾住了人们的魂,大闺女小媳妇不说,就是老太太也被吴莹莹迷住了。总是打听这是谁家的女孩子,怎么长的这么俊。实话说,一般人物是不能吸引武庄人眼球的,他们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前军工技校在东边山上时,常常有军工技校的学生到集上来玩,他们中不乏有俊男倩女,但比起吴莹莹还差些,那些女生不过是不起眼的繁花,而吴莹莹就是花中皇后牡丹了。吴莹莹不仅美,还在她的气质,还在她的嫩,那皮肤真是鸡蛋扒了皮,真是肤如凝脂,比得上杨贵妃。赵锐锋虽然人生不得意被人踢来踢去,但却是人人皆知的人物,四里八乡谁不知道赵锐锋。他的风流韵事谁人不知。赶集的人中自然有西武庄的人,他们见赵锐锋又和一个按年龄比他女儿还小的女孩勾搭在一起,自然是嫉妒,并为赵锐锋妻子张凤鸣不平。有好事者飞奔回村向张凤报信,说她丈夫又勾了个比天仙还俊的小妖精,那憨女人却笑笑说:“你们想错了,锐锋早告诉过我,这女孩叫吴莹莹,不是什么妖精,是我丈夫的同事。她早已有了家庭还有了一个女儿,她喜欢我做的饭菜,他们经常换着吃,她和锐锋真没什么,只是赶赶集而已。”人家的妻子不信,别人也就不管这事了。赵锐锋就继续和吴莹莹在集市上招摇,我行我素。吴莹莹和赵锐锋来集上,赵锐锋有时买些蔬菜水果之类。但吴莹莹从来不买东西,一日三餐她从来都不管,都是她丈夫的,衣服她从来不买地摊上的,她都是从城里大商场上买的时髦衣服。办公室女教师陈喜喜见吴莹莹穿的一身鹅黄西服很好看,文雅地如机关里的白领。她相中了,也想买了一身,可她穿上左看右看都不如吴莹莹穿上好看,最后才明白,不是衣服好看是人好看,好看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那是初夏的一个时节,河边的柳树刚换上新衣,满眼里都是一片绿色,一切都是那样充满生机。农历初七的东武庄集又到了。因为天气转暖,吴莹莹早已脱下春装她穿上一身鹅黄色的羊毛套裙,配黄色高跟皮鞋。更显得高贵典雅,像个尊贵的公主。吴莹莹从不穿花里胡哨的衣服,说是和教师这职位不相称。可漂亮人穿什么衣服都漂亮。此时的吴莹莹是齐耳短发,显得英姿勃勃。赵锐锋也是一身蓝西装,白衬衫,擦的铮亮的三接头皮鞋,显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和吴莹莹相得益彰。在集上他们旁落无人的游荡着,眼里东看西瞧,嘴里还忘不了谈话,他们谈文学,谈《莎士比亚》谈《红与黑》谈《百年孤独》也谈中国文学《红楼梦》,他们的说笑声常常引起人们的窃窃私语。初夏的小集,集上人很多,人来人往的。自生产责任制以来,农民清闲多了,一年就那一两个月的春种秋收季节,其余时间都没有事干,青壮年劳力都出去打工去了,村里只有老人妇女和小孩,女人成了活寡妇女光棍。她们为了派遣寂寞空虚,他们就成了集上的常客。女人们到集上买东西,看男人,找相好,碰运气来了。集上的女人们个个穿的花枝招展,个个风情万种,一个比一个洋气,一个比一个精神,但万绿丛中一点红,她们没有比得上吴莹莹漂亮的。东武庄大队书记的千金,小山村电工的妻子虽风骚无比但比吴莹莹差多了。她们和吴莹莹比,吴莹莹像月亮,她们就是小星星了。当年青岛海洋大学的校花成为名副其实的集花。要不是一个女孩的出现,她将继续保持着传奇。谁知一个女孩出现了,出现的那样突然,让人猝不及防。那天赵锐锋和吴莹莹在修车小伙子前边的崖上往下望。小集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小集不大一目了然,他们对赶集的人大都熟悉,里面几个美女,几个帅小伙他们都知道。 谁知今天他们的眼睛扫向小集时,同时目光一动不动了。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绝的对吧!”吴莹莹有些气急败坏,她早搬到了醋缸。 “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赵锐锋机械地说。。 “是,一定是,看你们的年龄差距那么大,一定是师生恋吧!”吴莹莹紧追不舍。 “真的,我怎么骗你,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个人,才多看几眼。”赵锐锋不敢承认他们的关系,是怕重新给玉兰带来伤害。他要把他们的秘密埋在心里。让谁都不知道,包括吴莹莹。 “你们真没戏?”吴莹莹秀目紧盯着赵锐锋向审犯人一样让赵锐锋心里不舒服。 “真的没戏。是第一次见。那你说她美还是我美呢?”吴莹莹咄咄逼人。 “她吗,是出奇的美,但比起青岛海洋大学的校花来还差些。”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不!你说谎,你一定认为那女孩比我美,要不你见了人家如痴如呆的像掉了魂一样,可对我却冷若冰霜。”吴莹莹不依不饶和赵锐锋撒娇。 “好了,你们都美行吧!都是人间尤物行了吧!” “不行,你得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回去的路上,吴莹莹耍小孩子脾气,小嘴撅着仍然追问赵锐锋,很可爱的样子。 赵锐锋看她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你说有,就有行了吧!我的好妹子!” “真的!”吴莹莹亢奋地两眼放光,像发现了新大陆,,“好,你承认了吧!那你和她好,就得和我好。”吴莹莹早豁出去了,没有了女孩的羞涩,直接把心中的秘密捅了出去。赵锐锋对吴莹莹的话一惊,这女孩原来对自己有这心思,这让赵锐锋很感动,半生没有人瞧得起他,可就有那些女孩爱他我,可我给她们什么呢,只是让她们一生都生活在屈辱中,赵锐锋不再做孽了。现在的我是什么人,是一个又老又无能的人,可你吴莹莹是一个那么清纯美丽的女孩,我有什么能耐去喜欢你呢再说我害了一个韩玉兰,还要害另一个吗?虽有人说我好色,可我这一生并没有乱爱,只爱韩玉兰一人。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赵锐锋看着眼前一包水一样嫩的女孩他选择了逃避,他说:“莹莹,我是和你闹着玩的,怎么当真了呢?我们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多想,再说,你年轻漂亮,我老眼昏花咱们怎么可能呢?”赵锐锋委婉又坚决拒绝了吴莹莹的爱。自此两人的关系微妙起来,出现了裂痕。此时的赵锐锋旁无他顾,只想着怎么和韩玉兰约会,急切地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对于他对韩虎的承诺早忘到爪牙国了。真是白有所思,夜有所梦,赵锐锋那晚做了个梦。他恍惚记得是在村外的韩家湾南头,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个穿着短衣短裤的一二岁的小男孩,那女人对赵锐锋说:“这男孩就是你的儿子。” “真的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那来的?”赵锐锋还疑惑。 “这孩子真是你的儿子!我给你送回来了!”“懊,这是真的了!”赵锐锋依稀记得自己是有一个儿子的,不知怎么就没有了,终于这女子送回来了!”他明白后好高兴好高兴,他从女人怀中抱过儿子,拼命地往家里跑,他边跑边喊,“我有儿子我有儿子了,”他要告诉母亲、妻子。跑着跑着他突然醒了,这原来是一场梦。醒来梦里的情节记忆犹新,因为是梦赵锐锋为此懊恼了很久。他是想儿子太心切了。自此他就反复考虑韩玉兰结婚前后的每个细节。最后断定这孩子就是他的儿子。赵锐锋的心思都在这孩子身上,自然也在孩子母亲韩玉兰身上,为了和韩玉兰取得联系了解真相,他第一次赶集躲开了吴莹莹,他要悄悄地和韩玉兰取得联系,不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他们久别重逢的事让韩虎知道还不杀了他不说,韩玉兰就又得远走他乡去矿上了。因此他去集上就自己去了。而且他是心急火燎的骑车去的。这让吴莹莹怒火中烧烧,又伤心欲绝,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要比男人强千万倍。她见赵锐锋自己偷偷地去集上竟不顾女孩的羞怯,不由自主地骑车尾随赵锐锋来到集上,这样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就开始了。求子心切相见到韩玉兰的赵锐锋顾不得有人盯梢就匆匆来到集上,寄下车子,就赶紧来到崖旁,从崖上居高临下地用眼睛扫射着小集,寻找着韩玉兰。几乎没用两眼,一眼就看到了集上的韩玉兰,就像约好了一样他们都来到集上。今天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掩人耳目或心虚,她带了个女伴。是东武庄书记的娇妻。两人一块来赶集这就让赵锐锋暗暗着急。有旁人在场他是不能和她说话的,集上多少人都知道他俩的事,他一和韩玉兰搭话,一定不出一天就会传到韩虎的耳朵里,他们就大祸临头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就别想见面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虽然韩玉兰身边多了个女伴增加了相约的难度,他坚信一定会成功的,他下了崖,慢慢像向韩玉兰靠近,韩玉兰比赵锐锋还紧张,她见靠过来的赵锐锋暗暗朝赵锐锋使眼色不让他过来。赵锐锋还是过来了他不敢和韩玉兰说话就装着不认识从她身边过去了,往返不知道多少次他都没有和韩玉兰联系上。直到韩玉兰和女伴赶完集远去。赵锐锋才无可奈何地往回走。赵锐锋在集上的一切都没有瞒过吴莹莹的眼睛,她对两人相见如同陌人的举动很不理解。明明是两人有一腿,但为什么装着不认识?难道他们之间真没有什么?可是又不像,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莹莹百思不得其解。吴莹莹是带着疑问回去的,但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之间一定有戏,她坚信她一定会抓住把柄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八,电影场又续前缘 春天随着落花走了,夏天披着一身绿色的新衣羞羞答答的来了。只过了几个集夏天就到了。机会终于来了,西武庄有电影。电影场是他们第一次相会的地方,电影场是他们感情的纽带,她不是不知道。赵锐锋坚信她一定会和他在电影场上相会的。他蛮有信心地写了约会纸条,上面注上了约会地点约会时间。地点就是村北的韩玉兰的新家屋后,如今韩玉兰奶奶已经去世了,从矿上回来的韩玉兰自然得回她的父母家了。时间就是晚上八点半。那是刚黑不久,赵锐锋是算好了的。赵锐锋匆匆吃了饭,就有像初次约会一样开始梳洗打扮,他心砰砰直跳,那个兴奋比新婚夜都兴奋。他的还很茂密的头发一会儿梳成大背头,一会儿又成了偏分头了。最后成了偏分头,那样显得年轻些。最后是雪白的短袖衫扎在白色西裤里,穿上白色回力鞋。在黑暗中“噗踏噗踏”地信步来到村南寨外南校后的斜坡边的露天电影场。映幕就张在斜坡上的两棵槐树在上,人们就在沟坡下的空地上观看。他去时天刚黑,电影还没有开演,但电影场上早是人山人海了,人满为患了。微弱的灯光下人影如蚂蚁般晃动,呼儿喊娘声不绝于耳。他要的就是这个场面,人少了或去早了天不黑都不行,他不能给韩玉兰纸条,会被人看见。天黑人多了正好浑水摸鱼趁黑下手。据他推算韩玉兰一定坐在人群中的倒数第一排或第二排的位置等他。并且是坐在高凳上,这样容易传递纸条。赵锐锋自信地在电影场人群后寻找着韩玉兰,他确信她一定在电影场。他一想到就要见到韩玉兰他的心在狂跳。电影场上人喊马嘶的场面记忆犹新,他和韩玉兰、李小苗在一块看电影的景象又在眼前。他和她们不知看过多少次,最疯狂的一次他们竟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水镇大电影院看的电影。当时他们就坐在一起,那时会有多少人看见他们。他们回来时也是和村里人一块来的。谁人不知道是他们。真是色胆包天说的就是这了。事后赵锐锋也有些后怕,他们怕是疯掉了,要是有人告诉了韩虎那后果真不堪设想。那时他总是盼有电影。然而自那风雨夜之后,他就不盼电影了,因为他没有了期盼,没有了心上人。今天就现在他又有了她,他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像小伙子一样亢奋,他的眼睛聚光灯一样扫射着场子后面,一个不落地审视着坐在后面的每一个人。目光落在电影机子后面,电影机子周围都是人,机子前面都是坐在矮凳上的,机子后面是坐在高凳上的,在电影机子上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赵锐锋一下就看到了韩玉兰,她就坐在电影机子后面倒数第二排的位置,赵锐锋一阵狂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韩玉兰真在此等他。赵锐锋一阵狂喜之后就考虑怎么给韩玉兰送纸条了。他注意韩玉兰的左边是她母亲,右边是孩子,一看孩子他就激动地浑身颤抖,好久才平息下激动的心。她的后面一排是一个老太婆和一个抱孩子的媳妇。在老眼昏花的老太婆身边传递纸条有利,真是天助我也。赵锐锋信心百倍。单等电影开演,趁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时把纸条传给心上人。赵锐锋看到坐在他前面的韩玉兰也是坐立不安,左顾右盼,分明是在找人,是找他。韩玉兰一转脸正看见了身后的赵锐锋,赵锐锋也看见了她。两人四目相对,黏在一起。那万般思念万般深情都在里面了。赵锐锋怕被玉兰母亲看见就急忙从口袋里拿出纸条,朝玉兰晃了晃,玉兰会意地点了点头,就若无其事转回头像一点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万般就绪,只欠东风。赵锐锋就只等电影开演给韩玉兰送纸条了。电影终于开演了,赵锐锋往前挤了挤,把拿纸条的手从老太婆身边伸过去,轻轻碰了下韩玉兰的手臂,韩玉兰没事赵锐锋也没有转,而是转过手腕,赵锐锋飞快地把纸条放在韩玉兰的手心上。韩玉兰攥紧了纸条,收回了手。大功告成。赵锐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他的眼前有出现了月光、田野,小路。美丽的女孩,一切那梦幻的过去就要回来了。赵锐锋的心又醉了。 第二天上午下了一场小雨,中午就放晴了,赵锐锋由焦躁变得喜出望外了。他盼着盼着夜晚还没有黑透。如困兽一般的赵锐锋急不可耐地冲出胡同朝村北走去。此时昏暗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农家人正在吃饭。此时天气并不很热,街上、场园,石桥上还没有乘凉的人。赵锐锋从镇上回四中后,常常在星期六或不上晚自习的夜晚,赵锐锋不去学校。就常到北大路走走这不是什么新闻。人们也不去管他,知道他的情人早在百里外的矿上。他们再也约不了会了,只让赵锐锋触景生情,去回忆过去了。今晚就不同了,他又要回到那梦幻般的过去了。错过十来年的梦又要开始了。他兴奋异常,他的脚步有像青年时那样铿锵有力。一出北寨门豁口,过了小石桥。就见坐落在东北角的韩大猛的油坊灯火通明,机器隆隆。而西北角的韩虎家大院虎盘龙居耸立那里,阴森森的像一头吃人的巨兽。赵锐锋心里一沉,他立刻想到那晚的情景,他向韩虎许下的承诺,发的毒誓。永远不和玉兰联系。他有些犹豫,但那只是一瞬间,赵锐锋就不去想它了。当今社会谁会信守承诺,管他呢?赵锐锋赶快朝北走了几步,来到二队牛棚位置的路上,二队牛棚不复存在,已成了两家住户,村会计韩玉和村主任的房屋了。过了这里就是旷野了。原野上的雾气很重,庄稼上都湿漉漉的。北大路远处白茫茫一片,雾霭已从原野上弥漫过来,绕在了秋庄稼的半腰,像给庄稼缠上白色的飘带。赵锐锋朝北面原野上望了一眼就拐上了西面从王家兄弟屋后走,因为过了王家兄弟的屋子,就是韩虎的深宅大院的后墙了。站在王家和韩虎家的胡同北头,赵锐锋见南面的胡同里灰茫茫一片,没有一个人影,只有王家大门口的两株冬青黑糊糊地蜷缩在那里像把门狗。赵锐锋看看表,才八点正,到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里。赵锐锋怕被人看见,就忙隐身在胡同北面的玉米地里。从玉米的间隙里朝胡同里观望一目了然。本来韩玉兰的大门前有一条朝东南的斜路直通小石桥。他们家都走那条路的。为了避免人看见,赵锐锋就让韩玉兰走胡同这条路在北面玉米地边和他相约的,韩玉兰一定从胡同里来,因此赵锐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胡同里。赵锐锋像寻找猎物的豹子,潜伏在玉米地边窥视着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在玉米地里韩玉兰家屋里的说话声依稀可辨。 “兰,都快黑了,走吧!”是韩玉兰母亲的声音。 “慌什么,天还早呢!家去又没事,再玩一会儿。”有重任在身的韩玉兰那里能走,她在等时间。 “天黑了,你不害怕!”母亲为女儿担心。 “害怕什么,就几步路,我再玩会儿就走。”里面没有韩虎的声音,可能是去了村委,还是向市里开会去了反正没有在家,这让赵锐锋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他单等美人出现。玉米地里又潮又湿,沾满雨水的玉米叶子贴在脸上又凉又痒,十分不舒服。赵锐锋的白衬衫和白西裤都打湿些。赵锐锋早旁无他顾了,他两眼透过玉米叶子望眼欲穿地看者胡同口。。耳朵如雷达一样地忽闪着,扑捉着每一点信息。 “玉兰,玉兰,该走了。都黑严了。”妈妈有催促着。 “好,这就走,我出去解个手,就走!”一听韩玉兰的话,赵锐锋心里一阵甜蜜涌上心头,他的美人就要来到了。赵锐锋赶紧出了玉米地,就见胡同南面白光一闪,那美丽的女孩就如仙女下凡一样飘到赵锐锋身边。没等韩玉兰站稳,就被赵锐锋弯腰抱进玉米地里。放下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赵锐锋在韩玉兰的脸上,嘴唇,脖颈印下无数个吻印。韩玉兰没有阻止,他让他亲个够。把十年的思念之情都亲出来。等赵锐锋过了嘴瘾。这才揽着韩玉兰的细腰往玉米深处走,他们任凉凉的玉米叶子刮擦着他们的肌肤,他们也不去管它,只管往里走。玉米被他们撞到了不少,他们也不去管它。他们一只走到了玉米地的深处了,知道远离了外面的世界了,他们才停下来。赵锐锋又对韩玉兰一阵狂风暴雨样地狂吻。吻后两人相拥了一回。赵锐锋发现穿玉米地而过的水渠边有一个小麦垛。赵锐锋牵韩玉兰来到麦垛边,赵锐锋坐下来让韩玉兰坐在他的腿上。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韩玉兰凝脂般细嫩光滑的脸颊。那瀑布样倾泄的秀发,证实这不是梦。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他们分手时是八二年的夏天,如今已是九二年的夏天了。这没有玉兰的日子里,他是过的多么糟糕。没有了玉兰他就没有了灵魂,玉兰就是他的灵魂。他紧紧地抱着她抚摸一阵又亲吻一阵。生怕她消失了似的。他们从进玉米地就没有说一句话,他们没有时间说话,他们都在用心感受着对方,胜过千言万语。赵锐锋从头到脚抚摸着韩玉兰,抚摸着大汶河畔最美丽的姑娘,全身抚摸了个一遍,好像他的宝贝少了什么似的。沉浸在幸福中的韩玉兰没有动。随后他们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沉浸在久别重逢之中的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玉兰母亲的呼喊声:“玉兰,你上那啦?” “妈妈,你在那儿?”是玉兰儿子带哭声的呼喊。 两人一激灵,他们赶紧分开,站起身,韩玉兰整整衣衫,用手往后拢拢长发,对我心上人轻轻地说:“你在胡同口等我,我回去就走。”赵锐锋点点头。 韩玉兰急冲冲地跑出去了玉米地。隐身在玉兰后面的赵锐锋还听到玉兰母亲的抱怨:“解个手还用这么长时间,还跑进着湿漉漉的玉米地里。王锐都急哭了!”随后他们就远去了。赵锐锋随后出了玉米地,用手扑打了下身上的玉米花。这时韩玉兰已推车从胡同那头过来了。后车座上坐着那漂亮男孩她的儿子王锐。两人凑了头就肩并肩像夫妻一样朝东走,直到快到石桥才分开。他们怕油坊里的玉兰哥哥韩大猛看见。韩玉兰先走几步,赵锐锋后走几步。在村口赵锐锋赶上韩玉兰,他们没有进村里,而是从村外河沟朝东走。这河沟原是护寨河,这河边是一排大柳树,下堕的柳丝随风摇拽,在黑暗中像是团团晃动的烟雾似的。在这静悄悄的路上,他们靠的更紧了。空气中弥漫这湿漉漉的水气和玉兰身上的熟悉的香气。那气息差点把赵锐锋晕倒,他想拥抱韩玉兰,可是有男孩在身边他不敢造次。他们就这样走着,过了东门外的石桥,又越过路两边的几户人家,就是去东武庄的大路。他们怕遇见人就没有走大路,拐上了南边的小路,走在了小路上他们的心才轻松起来。两人走着走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赵锐锋知道这时问孩子的事有些唐突,他得找个恰当的时候。他知道如果王锐真是他们的儿子,他不问她也会说的。 他们不说话,那漂亮小男孩说话了,他已经是上二年级,知道点事了,今晚妈妈不走正路拐上北面胡同和这位像伯伯样的男人会合,他就觉得奇怪,妈妈是怎么了,记得在矿上时妈妈最生气的就是到他家去的拿着礼物的不同叔叔们,妈妈总是连人带礼物拥出门外,几乎是天天如此。妈妈从未留下过一个人,给一个人好脸色看,今天是怎么了。妈妈怎么和爸爸以外的男人这么亲近。这人是谁?他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带着疑问问妈妈:“妈妈,这位伯伯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他为什么送我们?”话里明显带有不快。 “他呀,是舅舅,是送我们回家的,你从出生就没有回过家,你怎么认识舅舅” “那我们怎么不回姥姥家?” “是姥爷不让回,怕耽误你上学。这不是回来了吗?”当初韩玉兰和王新汶结婚,玉兰是像父亲做过承诺的,她十年不能会西武庄的,韩虎怕玉兰不离开她和赵锐锋会死灰复燃。具体为什么定十年,也许韩虎认为十年他们就断了念想的,不想女儿一回来就投如情人的怀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舅舅是学里的老师,他以后你进了四中他会教你呢!快叫舅舅!”心怀鬼胎的妈妈忙转移了话题。 “舅舅!” “唉!”赵锐锋赶忙答应着,他过去亲昵地抚摸男孩的头表示友好。 “你真是老师吗?”男孩抬起小脸问黑暗中的赵锐锋。 “当然是,王锐,你知道吗,你妈妈以前也是老师,那时我们是在一起教学的。” “那我怎么不知道?”王锐不解地问。 “哈哈……”赵锐锋和韩玉兰笑的前仰后缩。笑毕,妈妈对儿子说,“那时还没有你呢!” “是呀,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而我们的小王锐,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九岁多一个月。是吗?”赵锐锋计算着他和玉兰最后的那次是在坟地,是在春末比这早那么一个月,记得玉米才半人高里。赵锐锋表面是问孩子,实际是试探韩玉兰,让她解开谜团。 韩玉兰听了赵锐锋的话明显激动不已。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记不清了,真记不清了。”赵锐锋听了韩玉兰的回答,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猜错,王锐不是他们的儿子,不,不可能,王锐一定是他们的儿子。只是还不到时候,玉兰还不愿意说。赵锐锋坚信后者,这事慢慢来,最后一定会知道真相的。 他们在黑魆魆的小路上走着,过了玉米地的森林,前面路两边地里是低矮植物了,再过一截高棵植物掩映的路段,前面就是东武庄了,时间不等人,他们得诉说衷肠了。赵锐锋靠近韩玉兰动情地说:“玉兰,你在矿上的生活好吗??” “好什么,凑合着过呗!” “我何曾不是,没有你的日子,我的日子一塌糊涂,整个人如掉了魂一样。我的事业是一挫再挫,由泰州三中降到水镇一中,又从水镇一中降到水镇四中,可我是因祸得福,要不是回四中怎么能遇到你,如果在镇上怕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了”赵锐锋调侃地说。 “哥,别说的那么悲伤,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唉,你在矿上过的好好的,为啥又会来了呢?是长住还是短住?” “长住永远不回去了。” “为什么?”赵锐锋问。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话说的很轻,怕后座上儿子听见,“唉,在矿上房租、孩子上学都花钱,王新汶就那么点工资,那里够花。所以我就会来了,再说我实在不愿意在矿上了,那些没脸皮的人就想打俺的主意,烦透了!” “谁叫你这么漂亮,谁见了不想咬一口。”赵锐锋和玉兰调笑。 “看你说的,还漂亮呢,都三十岁了人老珠黄了。” “那里那里,我们玉兰姑娘,就是到了七十岁、八十岁都一定是美人,一定的!” “别骗人了,那里比得上年轻女孩,哥,在集上和你在一块的女孩太漂亮了,你们那么亲密,她是谁,是你的新情人吗”韩玉兰在集上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相处的样子,就吃醋的很,她认为她的锐锋哥又有新情人了。在夜色中韩玉兰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 “不,不是,是同事,她叫吴莹莹我们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她从春上从水镇一中下来的,秋后就回水镇一中了,我们就是碰上在一块赶赶集罢了,真没别的?” 玉兰不信,“真没别的” “她又是那么小,又是青岛海洋大学的毕业生,人家那里看上我?再说,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你!”这个你同样说的很轻,怕王锐听见。 “我也是!”韩玉兰信了,她相信她一辈子相爱的人,她对自己更有自信。他们俩脸对脸会意地笑了。 “玉兰,你回来,要干什么呢。”赵锐锋关心韩玉兰的工作。 “干什么,我一个村妇,能干什么,不就是和其他女人一样,种地、喂猪什么的!” “不,不能干那,我早想好了你的活了。就是开发廊。” “是呀,我刚才是骗你的,我在矿上就是开发廊的,我回来就是开发廊的,我的发廊就要开张了,在我们家的南房里,对着街的。请你第一个光临!”玉兰嘻嘻笑了。 “那我就放心了,你这样一个嫩妹子,到地里干活还不晒化了,你干发廊好,你的美丽就是最好的招牌,你就是活广告。你看集上有多少眼睛看你,谁不想变得和你一样美!”两人说着说着就到村头了。两人站住了依依不舍,告别时他们悄声相约了下次会面的时间,就依依不舍地分手了。赵锐锋看着他们娘俩远去了,消失在黑暗中了,才慢慢地往回走,他期待着下次的会面,下次玉兰会告诉我真相吗?他期待着。 从韩玉兰的出现,赵锐锋的生活有了期盼,有了希望。他一改过去颓废而朝气蓬勃,容光焕发,好像年轻了十岁。回去后,为了解王锐的归附,赵锐锋还在一个星期天坐公共汽车到了矿上,韩玉兰住的的家属区好找,在矿家属区打听这里曾住过一个奇美的女住户就行。被打听的是一个并不算老的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干脆说;“你打听我算是打听对了,她就在我们家上层住,她是真美是千年不遇,反正我是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子。她叫韩玉兰,在矿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这女孩,不,不是女孩,长的像女孩,实际人家都有孩子了,你,你问她干啥?”老太太警惕地看着赵锐锋,“那女孩可是个正派人,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矿上有多少男人打她的主意,比你漂亮年轻的小伙有的是都一概碰壁。”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我这年龄也不是追女孩年龄了,对吧。我这次来我是想打听一下这女孩是什么时间生的孩子,你们是邻居一定知道吧!”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相貌堂堂的赵锐锋,看样子不是坏人就给赵锐锋说“当然知道,她是和儿媳妇同一天坐的月子,是热天,对,是四月天,没有错的;”老太太是个热情好说的人,“具体是那一年呢?那一年,我孙子都九岁了,这样算。” “这样算是八三年夏天对吧!” “对,对是八三年。你怎么知道?”老太太惊奇地说。 “谢谢你,谢谢你。”赵锐锋没有回答老太太的话,只说了几声“谢谢。”就离开了。他心里狂喜地要跳起来。他的猜测得到证实,他和玉兰最后一次是八二年阳历五月,玉兰生孩子是八三年四月,整整十个月。而玉兰结婚是八二年八月,也就是说玉兰结婚八个月就生下了王锐,这样算来王锐是自己的儿子确定无疑。赵锐锋甭说那个高兴;我们老赵家有后了,我们老赵家有后了,我可以坦然地去见老祖宗了。那因为没有儿子带来的耻辱一扫而光了,他长长出了口气。她这次回来可能就是要告诉他这件事的,她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韩玉兰不说,他决不能问她。 他一次次地约韩玉兰,一次次地等待着。近期赵锐锋的明显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那就是吴莹莹。按常理,吴莹莹对赵锐锋不会有感情的,毕竟赵锐锋和吴莹莹是两代人,比她大十几岁,可以做她父亲的人。可是世界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再说赵锐锋虽比吴莹莹大十多岁,但男人老的慢,俗话说,男人四十一只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就是这个道理。四十岁的赵锐锋并不见老。另外赵锐锋不是平常人,在一般人面前一钱不值,可是会写小说的他在女孩面前就不一样了。那是奉作家如神明的时代,那样看对热爱文学爱的发狂的吴莹莹的行为就不足为奇了。再说山东买卖一群羊,一个买,不管好坏都抢着买。也许是嫉妒心里。要不是韩玉兰的出现,吴莹莹和赵锐锋也就是一块赶赶集的的关系。仅此而已。可韩玉兰的出现,吴莹莹的心中起了波澜。吴莹莹嫉妒了,吴莹莹嫉妒韩玉兰的美貌超过了自己,嫉妒她占有了赵锐锋。现在小集的女皇不再是她吴莹莹而是那女孩,那女孩几乎衣服是一集一换,集上的女孩的衣服也是一集一换,都追赶着女孩的脚步。这集女孩是什么衣服,下集所有女孩都是这样的衣服了。以前他们是追她吴莹莹,今天是追那女孩了。那女孩不是浓装艳抹,可更显得眉眼如黛,唇红齿白,如出水芙蓉,美的让人心痛。后来吴莹莹知道了那女子并不是女孩,已经三十来岁了,是真和赵锐锋有暧昧关系,他们十多年前在西武庄小学一块教过学,从那他们就勾搭上了。不知什么原因那女子嫁人远走他乡去了矿上一直没有回来,就在一个月前才回来的,看来是又续前缘的。吴莹莹听了就有多生气有多生气了,自己堂堂青岛海洋学院的校花,水镇教育第一美人怎么还争不过一个家庭妇女?这听了让人笑话。吴莹莹自然不服气,要和这个家庭妇女争个高低。要从女子手中争过赵锐锋,出一口恶气。吴莹莹就是这个心理。为博得赵锐锋的欢心,吴莹莹下血本到城里美了容,用上了几百元的法国香水,高档护肤霜。她又用和赵锐锋在一个办公室里的条件,嫉妒得昏了脑的吴莹莹早忘记了女孩的羞耻,在没人时主动向赵锐锋投怀送抱,可总被赵锐锋拒绝,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吴莹莹说:“你是,你就是,集上那个女人是你相好!相好!” 赵锐锋死不承认。吴莹莹没法就开始抓赵锐锋的把炳,让他就范。赵锐锋上集时就更加小心了。他尽量避开吴莹莹听和玉兰相会,说是相会只是看一看他的美人。赵锐锋集集必到,吴莹莹也集集必到,她那里知道赵锐锋和韩玉兰早以暗渡陈仓,还认为没有接上头里。也是该他们的关系暴露给吴莹莹,上次他们的约会下了雨,他们中断了联系。赵锐锋就想在集上给韩玉兰送纸条相约。计划趁人不备时偷偷放进韩玉兰的菜篮子里。 这天吴莹莹骑车尾随赵锐锋来到集上,她见赵锐锋把车寄存在修车小伙子那里就匆匆地下了崖。吴莹莹随后赶到。推车来到小伙子身边,说:“弟弟,给我车子上上油,紧紧条,维修维修。” “悉听君便。”小伙子热情地从吴莹莹手中接过车子插好,像四周扫了一眼问梦中情人,“怎么,不见了你的男友?”小伙子几个集不见吴莹莹和那姓赵的老师一块来了就奇怪地问。 “什么男友,修你的车吧!”吴莹莹气鼓鼓地说吓的小伙子连连赔罪。 “姐,是小弟多嘴了,请姐原谅。”说着还朝吴莹莹举了一躬。有心事的吴莹莹没有笑,“好吧,你赶集去吧,你回来时,车一定修好,等你来骑就是了。”小伙子不尴不尬地说。 “不,今天我那里也不去,就坐在这里看人。” “那好,欢迎有美女陪伴。”小伙子拿一个凳子来用自己衣服一角擦拭了一下双手递给吴莹莹。吴莹莹接过凳子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雪白的手帕又擦了擦才把凳子拿到崖边,吴莹莹朝着崖下坐下来。眼睛扫向了脚下的小集。集上人更多了。夏末秋初正是农闲季节,人们没有活儿做,就涌到集上来了。集上人虽多,吴莹莹还是很快地看到了她的情敌韩玉兰了。她早一身夏装了。是一身时髦的白色连衣裙了。她仍和书记的妻子在一起。这女人左顾右盼,一看就是找她的情人赵锐锋。吴莹莹妒火中烧:“你个小妖精,别让我抓住你们的把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吴莹莹恨恨地说。当吴莹莹寻找赵锐锋时,吴莹莹忽然紧张起来,她分明看见赵锐锋在集的一头向女子靠近。此时韩玉兰正在买地摊上买藕,韩玉兰集集买菜,是伺候在矿上洗煤厂工作的丈夫,矿上虽离家百里远,但丈夫疼爱娇妻下班还是天天骑车回家,玉兰不要他天天回家,他就是不听。玉兰就精心地伺候着丈夫,集集买菜是必须的了。只是这小妮子明明是想和旧情人相约,为啥还和村书记王武妻子一块来,吴莹莹不解,后来才明白,这是欲盖弥彰,心里有鬼才带个挡箭牌。原来这浪妮子还鬼灵精里。随着赵锐锋的靠近。韩玉兰明显不安起来。虽然买着菜付着款,可那俊美的大眼睛却朝女伴和周围的人晙巡,想做贼似的。赵锐锋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虽是干偷鸡摸狗的事可是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装着买菜东瞅瞅西望望地靠近了韩玉兰。身子都靠着身子了,可玉兰女伴卖完菜起身招呼玉兰:“玉兰,咱们到那边看看去!”玉兰只好跟那女人走了。 头没有接上,吴莹莹见赵锐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就跟在两个女人后面往前走,赵锐锋和韩玉兰一直没有说话,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这鬼把戏可瞒不过崖上的吴莹莹的眼睛,她还是紧紧地盯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他们就这样在人群里挤着走着,从集西头到集东头,总不见赵锐锋对韩玉兰有什么动作。吴莹莹疑惑了,这两人真的不认识,不对。人人都说的话还有假。吴莹莹对赵锐锋和韩玉兰的事是了解许多人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接头在集上陀螺似的转?仔细一想,好看侦探小说的吴莹莹明白了原因,他们一定有接头暗号,只是没有机会下手,那么他们的接头方法是什么呢?不能用口头传递,怕别人听见,那怎么传达呢,吴莹莹百思不得其解。但吴莹莹毕竟是聪明过人之人。她很快判断出他们最有可能传递的方法就是用纸条传递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一想到他们可能用这个方法,吴莹莹振奋起来,她的那双秀目就更专注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这时他们来到东边集上拐弯的地方,吴莹莹见赵锐锋果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样东西,对,是小纸条。她见赵锐锋迅速地扫了下周围,顺手把纸条投到韩玉兰的小圆篮子里。随机装着无意地碰了下玉兰的提篮的手臂,玉兰一惊,低头一看就看见了篮子里的纸条,她赶忙用另一只手一拉菜盖住了纸条。就装着没事人一样地跟女伴走了。赵锐锋心满意足地向相反的方向去了。传递只在一瞬间。但被吴莹莹看个正着。看来他们是真的了。自己本认为最信任的人却对她说他们没有关系。是骗了她。自己心目中的伟人怎么是这样的人,是伪君子,是大坏蛋,表面道貌岸然实际男盗女娼。吴莹莹心里酸楚到极点。两手捧着脸泪如雨下。 小青年关切地问:“姐你怎么了?” “是,蠓虫子进眼里了。”吴莹莹忙用手帕拭去眼上的泪水,她摆手让小青年走开。她极力地平静下心来。她得鼓足勇气对付负心狼。 完成使命的赵锐锋匆匆走上崖来,他早就看见了吴莹莹,就有些尴尬地走过来:“莹莹,也来赶集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你能看到我,你要看的是别人吧!”赵锐锋见吴莹莹对他有气,就不再说话,搬起车子就走也不管吴莹莹。气急败坏的吴莹莹早失去了理智,她也推了车子跟了上去。 赵锐锋推车到了集口,刚要骑车离去,不想吴莹莹推车冲过来:“好呀,做了好事就想溜呀!”赵锐锋只得停下来等吴莹莹。吴莹莹过来也不管有人没人。没好气地对赵锐锋气呼呼地说,“你不是说和那女人没有关系吗?怎么给人家送纸条?” “没有呀,你别瞎说。”赵锐锋死不承认。 “你真是个伪君子,大坏蛋!”吴莹莹眼里浸满了泪水,也不顾路人的目光,像和自己男人赌气的撒泼耍泼的小媳妇,和夫妻吵着。弄得赵锐锋不知所措,对着路上行人很窘。 “你本做了,还不承认,算什么男子汉?我亲眼看见你把纸条投进她的篮子里去的还不承认?” “就是没有,我承认什么?”赵锐锋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承认,他心里很气愤,我是你什么人,我愿意干啥就干啥,你管得着吗?赵锐锋真生气了。 “我恨死你了,赵锐锋!”一气之下,吴莹莹骑上车子风驰电掣地去了。她真恨死了这个男人,原先是崇拜的对象,文学挚友、梦中情人,原来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人。她吴莹莹从小学到大学那里不是校花。多少帅哥美男追求她,她连眼皮都没有抬。如今自己却在这半胡子老头心里一钱不值。这是吴莹莹和丈夫以外的男人第一次调情就失败的这么惨,她像让人仍一块抹布一样就被人扔掉了,她太伤心了。由爱生恨,对赵锐锋恨得要命。他们的关系到了零点。此时赵锐锋也烦吴莹莹到了极点。又一次考试,赵锐锋又败给了吴莹莹,这是赵锐锋自教学以来输过的第一人,而且是连输两次。他心中窝火,但也没有办法,他对吴莹莹的火气更大。吴莹莹怎能不知道,一想好强的赵锐锋那里能输?她知道赵锐锋是多么的懊恼。她是喜欢赵锐锋的。她也不想让赵锐锋难堪。但他也太绝情了,是自做自受,吴莹莹的火气也一样大。两股火终于撞在一起,在一天中午他们的矛盾终于爆发了。先是李忠虎的脑袋撞在枪口上,吃了中午饭贼心不死的李忠虎又来调戏吴莹莹,还没有说几句话,吴莹莹的一腔怒火就发向了李忠虎:“李忠虎你个混蛋,我知道你想勾引老娘,你别做梦了,老娘给谁也不给你!”吴莹莹拍着桌子咣咣响,头发倒竖,花颜变色如同一个疯婆子。 教育一霸被镇住了,他那里知道吴莹莹发这么大的火,这弱女子发起火来竟这么厉害。“好好,咱不惹你行来吧,咱惹不起还躲不起。”李忠虎灰溜溜地知趣地走了。 梁军、李连国几个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都为吴莹莹捏一把汗,见李忠虎走了才松了一口气。李连国瓷着大黄牙嬉笑着晃着大拇指对吴莹莹说:“小吴,你是这个,我真服了你,连李忠虎你都敢骂,了不起!” “我怕啥,他还能把我吃了?” “我是看你平时文文静静的人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李老师,别扯别的了,咱们还是下棋玩。”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棋盘、棋子。余怒未消的吴莹莹又要和梁军、李连国下棋。 “你心情不好还下棋?”梁军、李连国狐疑。 “心情那里不好,好着呢,你们二位敢不敢迎战?”吴莹莹咄咄逼人。 “敢,谁说不敢,我们奉陪到底!”梁李二人又和吴莹莹下起棋来,喊杀声、叫好声不绝于耳。王喜喜伏在桌上小憩。赵锐锋坐在桌边发呆,刚才的一幕,让赵锐锋对吴莹莹有了更深的了解。看来吴莹莹虽然对他情独钟,但也决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对相貌堂堂的李忠虎都不屑一顾,别说别人了。只是这样女孩怎么对他较上劲他不能理解。这女孩这样的脾气他也始料不及。刚才李忠虎并没有说过分的话,她就勃然大怒,发泼装疯,实际上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杀鸡给猴看,是发泄对他的不满。这样文雅的女孩子发起泼来竟这样判若两人,赵锐锋又讨厌吴莹莹了。 也正在这时三人战罢一局。梁、李二人又败下阵来,吴莹莹哈哈大笑:“屡战屡败,手下败将,不下了!不下了!你们武庄人智商太低了,”说着还拿俊目挑战似的对着赵锐锋,“有行的吗,有行的上!” 吴莹莹的话让赵锐锋憋了好久的火气腾地上来了,他忽地站起来,两眼对视着吴莹莹讥讽地说:“是呀,我们武庄人智商低,就你智商高,智商高怎么不到北大、清华任教,来我们小小的四中?” 赵锐锋的话如巨雷在吴莹莹头炸响,把吴莹莹炸懵了,炸傻了,她知道自己图一时痛快,心口开河,讥讽赵锐锋。这下闯了祸,伶牙俐齿的莹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憋的通红,坐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样子让人心疼。这样一下子闹僵了,还是李连国脑子转的快,他赶忙打圆场:“下棋闹着玩,论什么智商,论智商我李连国不差,却偏偏让我碰上你们俩,我成绩每次倒数。你们都不差,这样行了吧!” “连国说的对,下棋闹着玩的,可别伤了和气,让别的办公室的老师听了笑话我们。”老好人梁军也劝解着。 “嘿嘿!小吴,别不高兴了,我大舅性子直,不会拐弯,他冲撞了你,我给你陪不是行吧!”李连国嘿嘿笑着劝解着心里受伤的吴莹莹。吴莹莹仍不哭不笑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从娘胎里生下来也没有让人这样奚落过,她真是一时反映不过来了。这时发过火的赵锐锋见吴莹莹坐在那里如遭暴风雨似的,花容变色,无地自容。顿觉自己过火了,武庄人就你自己吗?你发什么火?自己堂堂男儿竟欺负一弱女子,赵锐锋自责懊恼羞的无地自容。可一时抹不开面子向吴莹莹承认错误。结果两人都僵在那里,没有缓和矛盾,也没有解开他们的结。 六年级办公室因下棋闹矛盾的事,还是在学校传开了,不知道怎么传到校长贾中旺的耳朵里了。贾中旺不动声色地来到六年级办公室。他先东扯葫芦西扯瓢地乱侃一阵,然后悄悄地切入正题。他笑哈哈地阴阳怪气对梁军老师说:“梁老师,听说你们办公室里娱乐活动搞得好,特别是棋下的好。咱们学校得推广推广里。” “对,对,这叫磨镰不耽误割谷,下下棋,活跃活跃气氛吗?”梁军不知就里,还认为校长表扬他们呢! 李连国看出校长的来意,嘿嘿笑着说:“贾校长,我们办公室跳棋下得好,不乏高手,莹莹小姐堪称一流,我和梁老师甘拜下风,我们办公室正准备和校长挑战下棋,你敢不敢应战?” “不敢,只怕我这智商比不上你们办公室高手里,怎么,贾中旺话锋一转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你们办公室老师下棋还判断智商,还吵了架,有这事吗?”大家才恍然大悟,知道了校长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是借题发挥,他是反对下棋,更反对因下棋闹起矛盾来,他是批评他们来了。 大家都窘地低下头。闯祸者赵锐锋和吴莹莹更是无地自容,脸都成了大红布了,羞地伏在桌上埋下了头。好久梁军腆着老脸解嘲地对校长说:“我们是中午闲着没事,躁的慌,才下棋的,这事赖我,他俩也不是吵架,是闹着玩的!” “是呀,我们是下棋闹着玩!”李连国接着说。 “闹着玩就好,可别因下棋闹了别扭,伤了和气,你们好自为之吧!”校长佛袖而去,弄了个六年级办公室老师一个大没脸。自此六年级办公室再无人下棋。发生这件事以后赵锐锋和吴莹莹的关系到了冰点。事后赵锐锋就为自己的冲动买单了,他后悔自己的冲动,人家吴莹莹没碍着你什么,西武庄也不是你一个教师,人家没有指名道姓说你,你就对一个弱女子下狠手,于心何忍?赵锐锋后悔的要命,但还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向吴莹莹和好。这事就这样浑下去。可是很快要发生的事不能让他们的事再浑下去了。因为吴莹莹就要走了,八一后她就要回一中了。也就是说八一后吴莹莹就不来四中上课了,这样他们现在再不缓和矛盾就没有机会了。两人心急如焚,又都抹不开面子。还是吴莹莹心细,她给他们缓和矛盾创造了机会。一天下午吃过晚饭,他们晚饭也在学校吃,因为还上晚自习。夏天的天长,吃了晚饭才五六点钟,离黑天还早呢。这时吴莹莹站起来手拿一个早准备好的小包,边往办公室外走边说:“我去挖野菜了谁跟我去呀”说着就聘聘婷婷地出了办公室。 大家会意都没有跟吴莹莹去。梁军趁机对赵锐锋说:“锐锋还不跟了去,人家是给你借坡下驴的的机会,去吧,再不和好就没有机会了!” 赵锐锋不再犹豫就大踏步地出了办公室朝南操场奔去去找吴莹莹。吴莹莹并没有走远,在南面的操场边站着,她预感赵锐锋会来,就站那等着。赵锐锋几步来到吴莹莹身边,两人相视一笑,:“来了?” “来了!”赵锐锋回答说。今天吴莹莹是穿了件黑色连衣裙,更显得皮肤白皙,她浓密的短发向后梳着显出女孩的魅力。他们一会合没有在操场停留,而是肩并肩的朝南走去,南边就是军工技校的旧址。军工技校早搬走了,学校就荒废了。他们来到技校外墙从被人掏开的墙洞里钻进去,越过一座破旧的厂房,前面就是上山的水泥路了。山上有环山路,环山路内侧有十几个大山洞,是当年备战时的产物,是一个团的解放军在这里挖了好几年,耗资几个亿建成的。如今也废弃了。只用过一回,就是四种师生在这山洞里看过一次电影,是上级安排的。他们四中教师除了赶集,还喜欢逛山玩。春天上山可以撸些花椒芽、春芽什么的,和上面糊炸着吃,真香。秋天就采些野果什么的吃,酸枣、野梨有的是。有些早恋的学生也上山来幽会,被学校处理过几回了。赵锐锋和吴莹莹顺小公路往山上爬,很快就到了环山路了。站在环山路上举目四望,满山郁郁葱葱,绿的让人心醉。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又让人心旷神贻。他们肩并肩地在环山路走着,谈着。夕阳斜照着绿葱葱的小山,照着这两个才华横溢又怀才不遇的俊男倩女。命运让他们走在一起,可又要分开了,他们真舍不得离开。赵锐锋看着身边秀色可餐的女孩那样让人怜爱,想想她对自己的那火一样的感情,不图权势,不图金钱完全是一种原始的不含一个杂质的爱,和当年的韩玉兰、李小苗一样,自己何德何能受到她们的爱,这份感情太重了,是拿着她们的青春和生命去扑火。他在这个社会上最亏欠人是她们。他感激小吴对他的喜爱。可是他不会再做孽了,永远不会了。想到这赵锐锋心无限的纯净,像脚下东武庄水库的水一样纯净。吴莹莹也把他们的事想开了,不再纠缠心上人了,没有了私欲的女孩同样心情轻松,没有负担。她撒娇地把头靠在赵锐锋肩上,赵锐锋也没有躲闪,而是伸出手臂紧紧地拦住了女孩的娇柔的细腰。他们就在环山的水泥路上走这谈着,脚下的田野卷起层层绿波为他们的真挚友情欢呼,远处的群山向他们点头。此时他们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了,他们有的是友情。男女之间的没有私欲的友情竟这么美。他们要分别了,赵锐锋真和这位泼泼辣辣的妹子没有待够,想想这女孩的不配的婚姻,赵锐锋也很同情。这就是命吧!临别赵锐锋自然谈了些鼓励吴莹莹好好要生活下去的话题。 吴莹莹感慨地说:“生活能好到那里去,家里有个不爱的男人,在单位我们不会巴结领导,干的再好也没有用。我的同学李梅,相貌平平草包一个,却成了一中副校长,人五人六的,让人赌气。我要是给张立国哪怕是一个媚眼,一个拥抱,那副校长不就是我的,可我怎么也做不出来,一看到这些坏人就恶心!” “这就是我们几千年来的道德传统要我们这样做的。社会上不是多数人就是吃了亏也做不了坏人吗?不光我们,是大多数!他们不都是堂堂正正地活着,我们不孤单!”赵锐锋排解吴莹莹的烦恼。 “对,是大多数。我们不孤单,我怎么孤单呢?我现在又有了一个关心我的好哥哥你,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吴莹莹的心开朗了不少。 他们谈了许久,但吴莹莹的还有一个心结一直没有涉及到。那就是吴莹莹想知道赵锐锋和他的情人韩玉兰这对妙人儿的传奇故事。他们的故事一定浪漫令人神往。如果今天不问就没有机会了。聪明的吴莹莹就故意把话题转到他们俩身上:“哥,你不是发表了小说了,以后怎么么没有再写” “一言难尽,这也是命吧,如果……”. “是一个女孩对吧!” “对,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女孩,也许我就是改革开放后的那批青年作家的一员了。但我永远不后悔的!” “是集上那个女孩吧?”吴莹莹说。 “是,是那女孩,她叫韩玉兰。因为她长的像我的前女友,我对她有了好感,我本想通过和她的交往唤起我的灵感,可后来真爱上了玉兰不能自拔,”赵锐锋的眼睛看着远处的群山,深沉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有石破天惊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就像正负两极的磁铁一下就沾在一起,心想她就是我一辈子苦苦寻觅的那个人。可是那种疯狂的如火山爆发的爱使我失去了理智,我成了疯子。我们相爱了,爱的轰轰烈烈,天昏地暗,玉兰从少女变成大姑娘,玉兰为这爱拒绝了多少不错的追求者,她可以为我去死,这就是女孩的可悲之处,一单爱上一个人就生死不顾了。而我呢,是那么自私,因我们之间隔着韩虎这座大山我退缩了,我担心自己的家人受到报复不敢私奔,把她晾在沙滩上。后来事情败露她不得不下嫁他人,嫁给了一个煤矿工去了矿上,并向父亲承诺十年中她不会回来了!” “那她为什么又回来呢?”吴莹莹被他们的奇特的爱情故事所打动。她看着下面川道里的披上金装的小河、村庄幽幽地问。 “她已走了十年了,所以回来了。” “那次集上是她回来后你们的第一次见面。” “是的,是第一次。怨不得你那么丢魂,那么忘情!”吴莹莹用头碰碰赵锐锋的肩,两只媚眼笑望着赵锐锋酸溜溜地说,“看集上你们的情景,你们一定是旧情复燃,烧的更旺了吧!” “恰恰相反,韩玉兰有对父亲的承诺,她是永远也放不下这个结了,我也就不勉强她了,我还害的不够深吗?我们现在之间只有的是精神上的依恋。” “这次会来有什么目的吗?”吴莹莹有用美丽的眼睛直视着赵锐锋,“是诉旧情?” “不,我可爱的小妹,她可能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不是一直认为我上集上跑急着去见玉兰是急着和她诉旧情吗?不是的,我是想知道一个秘密,”赵锐锋的声音有些颤抖。“莹莹你知道吗?我们家族很显赫也有遗憾就是人丁不旺,老兄弟四人老大老四已经绝后,如今我也没有儿子,这也是我一生的痛。可是我在集上见了那个男孩,我的心狂跳的要跳出胸腔,你不是见玉兰领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吗” “是的,那男孩真漂亮,粉妆玉琢的像个洋娃娃,那眉眼里还有点像你里,真的!”吴莹莹双手扶住赵锐锋的脸认真地看了又看最后肯定地说,“是像,真像!” 赵锐锋轻轻地拿开吴莹莹的手,又揽住了吴莹莹的柔软的腰肢。“这就对了,我判断男孩是我的儿子里!那男孩就是我赵锐锋的儿子!” “你们,你们!有了那个,还有了孩子?”吴莹莹醋缸搬到了,她双手捶打这赵锐锋带着哭腔说。 “我们是有了那个,我们不是圣人,是凡夫俗子我们是破了禁区。但我们都觉得这是丑陋的事,很少做,四五年中也就有数的几次吧,这是真的,”赵锐锋见吴莹莹平静下来后又说,“可就在我们的事败露前我们做了这事。随后玉兰就出嫁去了矿上。一只没有回来。” “那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是你们的孩子呢?” “我见的那男孩后我偷偷去了一趟矿上,了解了玉兰的孩子说是早产,提前了两个月,出生时间和我们那次相隔时间正是十个月。你说这事哪有这么巧,王锐不是我的是谁的?我想韩玉兰这次回来必定和这孩子的身世之谜有关。是否她知道我没有儿子苦恼,是想把这消息告诉我让我惊喜的也未可知。” “那么韩玉兰把这事告诉你了吗?” “没有,一直没有告诉我!” “她为么不告诉你呢,她回来不是告诉你这件事的吗”吴莹莹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就是王锐真是我们的儿子,玉兰能告诉我她能没有顾虑。王锐是王新汶和玉兰唯一的儿子,如果说儿子是和别人生的不是他的,那会怎样?必然会掀起滔天巨浪。王新汶一定把玉兰母子扫地出门,那他娘俩的日子怎么过,玉兰的脸面上那里搁?我的脸面往那里搁,还不让人骂死?再说这事要是让玉兰父亲知道按他的脾气他不杀了我?这事难了。这事最终不能公开,我知道王锐是我的儿子,可社会上谁也不知道王锐是我的儿子,我永远没有有儿子的名声。就是这个结局。这也许就是对我这种对爱情不坚决的人的惩罚吧!”赵锐锋痛苦地说。 “那你没有想到和妻子离婚和与韩玉兰结婚的可能” “没有,一直没有,因为我是老师我不能离婚,事情就是这样。”赵锐锋坚决地不容置地说。 “那么这事怎么办”吴莹莹也觉得这事棘手。 “那就等等看,现在王锐是否是不是我的儿子还不知道。就是王锐真是我的儿子玉兰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就是确定王锐真是我的儿子也不会公开的,我也不奢侈公开,我知道王锐是我的儿子就行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唉,这都是特殊的时代才造成的这种现象吧!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好了。”吴莹莹忙转移了这沉重的话题。这时他们已转到了小山的北面,他们大约在山上待了近一个小时了。晚自习快到了,他们该下山了。这里吴莹莹也有一个秘密要说,她得赶紧说了:“哥,我有个想法一只想对你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对你说了。我早知道你家嫂子了不起,对她的传说我也了解了不少,怕是天底下最好的女性了。我想和她拜个干姊妹,行吗?哥!我这辈子难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可不愿意失去你,这样我们就可以公开来往了,但我说的是正常的来往。” “这吗,得让我考虑考虑,。”赵锐锋故意卖着关子沉吟着。 “你答应不答应不管用,我得找我嫂子,凭我嫂子的为人,我嫂子肯定答应!” “嘿,小丫头,我怎能不同意,能有这样的漂亮的妹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谢谢哥哥了,谢谢哥哥了!”高兴地吴莹莹搂着赵锐锋又蹦又跳。在赵锐锋的脸上叭叭叭印了无数个吻。后来莹莹真去了赵锐锋家。张凤毫不迟疑地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开朗的俊美无比的妹子。吴莹莹和张凤拜干姊妹的事吴莹莹丈夫也有些怀疑,怀疑是妻子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妻子别有用心是看上了赵锐锋。可是从精确地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妻子真是和赵锐锋没有什么,看样最多就是崇拜偶像的那种,又加上妻子软缠硬磨,小王只好答应了妻子的要求赵锐锋家建立了亲戚关系。他不仅让妻子来赵锐锋家,他还过年过节和妻子一块来赵锐锋做客。吃了饭,还必须带上张凤腌制的咸菜萝卜、辣椒什么的。赵锐锋和一个奇美女孩子拜干亲的事又和赵卫阳拜干妈的事一样轰动了西武庄,轰动了大溪河畔。男人们为赵锐锋又勾了个美女愤愤不平,女人们眼红地看着心中的男神归附他人而嫉妒地要命。人们把和吴莹莹说的那样不堪,实际他们之间一直是纯洁的。他们才不怕人们说里。有了这段有情,他们彼此生活不再孤独。吴莹莹来了赵锐锋还领着吴莹莹在街上显摆,初始人们看不惯,长了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后来又把韩玉兰介绍给了吴莹莹,两个大美女还成了好朋友。后来赵锐锋写的小说亏这个红颜知己帮着修改、打印、装订。才最终完成。最终他们之间纯粹是异姓兄妹之情的事得到大多数人的承认,他们的故事成了一段佳话在世间流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十九,为面子初入官场 说着就到了九十年代中期,计划生育政策已显现出成果,学生大量减少,从小学到初中都减员严重。村办小学暂时没有撤,只是四五年级集中到联办小学。而水镇的二、三、四中干脆合并,成了水镇二中。四中校长贾中旺自然而然地去当他的水镇二中校长了。赵锐锋又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是去水镇二中,还是到小学去?这两条路摆在他的面前,当然为了所谓的面子他愿意去水镇二中,他要是去了小学那真就是三进三退了,和骆驼祥子无二了。他这个马是连吃回头草了。可是他不吃回头草行吗这能由得他吗?现在他在四中的地位,早是无足轻重,他早就不教毕业班,那里还是骨干教师?贾中旺能让他去水镇二中?显然不可能。这期间发生的一件事上,验证了他的推测。赵锐锋听说了贾中旺秘密召开了一次骨干教师会。这里面没有赵锐锋。所谓教师骨干会听说就是贾中旺选定去二中的老师的碰头会。赵锐锋被淘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了。赵锐锋的心凉透了。自己又要被人踢出去了。幸亏赵锐锋知道的比较早,有了回悬余地。从这一点上贾中旺比康有良会玩事,他能给人留面子。道不同而不为谋,自然和贾中旺不投机,不能进水镇二中,就只有回小学了。可是怎么回,却大有学问。回小学还当一名教师人们自然认为这人是中学不要撵下来的,面子丢尽了。如果是当个什么小官下来就不同了,那是上级特意提拔下小学当领导的,面子就保住了。话虽这么说,可这领导能好当,这官好提?事实真就这么幸运,还真有人能让他当这个官,这个人就是挨过他过河拆桥的族哥赵卫飞。如今的赵卫飞已是水镇教育的实际掌门人了。他的懦弱的儿女亲家教办主任冯元清对他言听计从。实际水镇教育他说了算。找这位老哥能行吗?想想自己对族哥做的事,没有报多大希望,他是无枣打一杆,老哥不把礼物扔出来就是好事。再说这是不是巴结领导?在这关系到面子的关键时候,赵锐锋管不了许多了。他备了两份礼,一份赵卫飞的,一份是冯元清的,他先到赵卫飞家。没想到赵卫飞很大度,并没有计较赵锐锋过去的事。而是热情地接待了他。听说赵锐锋想在小学当官,赵卫飞很高兴,他用手捋着梳的铮亮的大背头,高兴地说:“好呀,你想当官我高兴,咱们兄弟不当官谁当官?咱兄弟当官怎么也比旁名外性当官强,水镇教育你老哥说了算,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就会去等消息吧!” 赵锐锋对老哥的承诺半信半疑,当个官就这么容易吗他和冯元清不熟就没有去他家,礼物是让赵卫飞妻子送去的。赵锐锋回来,学校就放假了,在假期里,赵锐锋盼赵卫飞的消息,可是到开学了,还是没有等到赵卫飞的消息,赵锐锋觉得老哥是吹牛皮,根本办不了,赵锐锋觉的希望不大了。 联小开学,赵锐锋拿着联小通知书去联小报到。联小新址就是他们四中的校址。到了四中,见水镇四中的牌子换成了武庄联办小学的字样,字是篆体,是梁军的手笔。进了熟悉的校门,只见门内的校长室外站满了来报到的教师,大都是教小学的老师,赵锐锋虽一直在中学教书,但小学的老师他基本认识。他看到了他的当初的好朋友赵阳、曾光军、刘仁光几个,还有外村的朱少亮、张高柱,也有被贾中旺唰下来的原四中教师王慧强、封贵然几个。他一进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停止了,他们都看着赵锐锋。赵阳曾光军几个好友都涌到赵锐锋身边,赵阳微笑地对赵锐锋说:“大哥恭喜你,你当联小副校长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众兄弟一声!” “是呀,怎么不告诉我们,好庆贺庆贺!”曾光军也说。赵锐锋听了心中狂喜不叠,难道我真成联小副校长了,我是盼个教导主任的,反而升的官比教导主任还大。他心中虽然高兴,但没有得到正式通知,是小道消息,他还是不完全相信的,他不置可否地哼哼哈哈地回答着大家的问话。 “大哥,我们估计你这校长可能是管业务的吧?”赵卫阳为赵家有人当校长有了靠山自然高兴。 “也许是吧,我还不知道。”赵锐锋正和他们说这话。就有老师叫赵锐锋去校长室去开会。 赵锐锋一进校长室,就看见椅子上坐着他的泰州三中同学李贵荣,李贵荣看见他忙站起来笑着对赵锐锋说:“老同学,咱们又成老搭档了,你我和刘校长共同主持工作。欢迎你!”说着和跑过来的赵锐锋热情地握手,赵锐锋才知道他这个官是真的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赵锐锋这三把火烧的很旺。他首先协助年轻的教导主任余小海制定了小联小教学计划。他吸收了泰州三中的教学经验。把教师公开课列入教学计划中。列出表发给老师,让他们记住某月某日是自己的公开课。这样就促进他们平时就加强教学准备公开课了。这样自然而然地提高教学成绩了。为了提高教学水平,他还有更大雄心,他要在收取的学生的学费中提取部分钱当奖学金,他要实行月考制。他的这个想法比二十年代后个别学校实行的月考整整早了十来年。他计算着学生的学费海了。一个学生一百元联小上千名学生就是十万元,学校笔墨纸张开支那里用那么多。为落实自己的计划,赵锐锋亲自抓了收缴学生学杂费的工作。每年班里都有收不上来的,这里面有真困难的学生,但大多数是村里的渣滓头,硬抗耍赖不交的。赵锐锋仔细摸排学生情况,做到心中有数。该照顾就照顾。对那些有钱不交的学生亲自叫到校长室谈话,这办法挺奏效。一些爱面皮的学生闹家长家长没有法就乖乖地交了学费。赵锐锋是一天一次叫。慢慢地不交学费的学生队伍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几个死硬分子了。听说这几个学生的家长都是村里有名的恶霸,他们的孩子从上学就没有交过学费。 一天赵锐锋在校长室里正和那几个顽固分子谈着话,就听外面有人吵嚷:“是谁,这么大胆收我老万的学费,谁是赵校长,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人?”说话间校长室里窜进一个凶神恶煞的精壮汉子。 “我就是,你是?” “我是北宋村的,三里五乡谁人不知我万志胆,老子的孩子从上学就没有交过学费,就是不交你还把俺吃了不成?”说着那喝酒喝的通红的一双牛眼狠狠地瞪着赵锐锋。 赵锐锋心中一惊,这人他知道,他是北宋村村支部书记娃万志才的五弟万志胆。是有名的恶霸,此人在村里恶贯满盈,没有人敢和他叫板。他包村里的水井,西武庄人种玉米用车点水,他硬是不顾情面一车收五角钱的。这样事只有这中混账人才做出来的。 “我就是赵校长,叫我赵锐锋就行,你找我有什么事?”赵锐锋虽知道这人不好缠,但学生上学交学费天经地义,他收的理直气壮没什么好怕的,他不卑不亢地说。 那汉子见了赵锐锋忽然一迟疑:“你我好像认识,你是西武庄姓赵,是和赵霸天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是我亲叔!” “懊,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我们交学费,明天就叫孩子拿来。”那汉子凶焰尽失,比绵羊还绵羊了。不想叔的大名竟这么管用,不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真是奇哉!那几个村的横人一听说是赵霸天的侄子也都乖乖地交上了学费。收交学费工作圆满完成任务,比任何一年都收的齐全。联小金库盆满钵满,为实现赵锐锋的计划打下坚实的基础。但等计划落实了,实际初涉官场的赵锐锋还嫩的很,他不知道这官场水有多深。先是他的月考计划泡了汤,正校长不同意,他拿不出这部分资金,人家是正校长说了算。接着他管联小财务的事碰了壁。你管财务学校支出得有他的签字才行,可人家会计从来花费不报账,他签什么字,赵锐锋财务管理形同虚设。后来就不管财务,管了有名无实联小工会工作。 初干小官的赵锐锋那里知道为官之道。他只巴结住了冯赵二人。却忘了他的有多高兴了。赵锐锋和韩玉兰旧灰复燃的事又成了当时的爆炸新闻。因为别人的事无人问禁,可韩玉兰的是就不一样了,每个身心健全的的男人谁不盯着韩玉兰?韩玉兰一有风吹草动,谁人不知学校老师也知道他们的事。男老师都嫉妒的很,狠不得生吃了赵锐锋。一次约会赵锐锋对韩玉兰说总想亲自吃一顿她亲自做的饭,韩玉兰听心里去了。就借着赵锐锋教王锐的机会,请王锐的任课老师到她家吃饭,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赵锐锋吃了她做的饭了。他俩想的高妙,可瞒不过老师的眼睛。他们岂能让他俩的阴谋得逞?被韩玉兰派去叫王锐任课老师的王通仁亲眼看见了赵锐锋却没有吭声,回去给韩玉兰谎说:“赵校长去教办开会去了。”最终赵锐锋没有吃上韩玉兰亲自做的菜,成为憾事。 暑假到了,学校要建供伙房用水的水塔,为了节省开支,水塔都是他们领导班子成员利用假期时间自己盖的。赵锐锋自然参加了这次劳动。一日赵锐锋干完活傍晚回家,他突然心血来潮,故意从韩玉兰家门口经过,看看是否看见韩玉兰。因为几次约会都没有如愿以偿。如今的韩玉兰不是以前的韩玉兰了,她不是女孩子时期了,她如今是孩子母亲又是人家的丈夫,事情多了,临时有事不去是正常的,可是赵锐锋可心急如焚,总担心韩玉兰是不是病了,还是这事被玉兰丈夫发现了什么的。所以这次赵锐锋冒险去找韩玉兰。赵锐锋骑车来到韩玉兰家门口时,正巧小街上没有人,韩玉兰没有活正依在发廊门口玩,她看见赵锐锋吃了一惊。赵锐锋飞快下车,示意要推车进大门,韩玉兰没有阻止,赵锐锋会意韩玉兰丈夫一定不在家。赵锐锋推车进了大门韩玉兰尾随过来,有些慌乱地说:“你怎么来了,这里的人都认识你,要让他们看见就坏了!” 赵锐锋也有些慌乱,这毕竟是干偷事,一进大门,玉兰家里好象有无数的眼睛看着他,他浑身不自在,像做贼似的。他不敢把自行车放在大门底下,他怕人一进门就看见,就推进院子里,战战兢兢地插下车子随韩玉兰上了台阶,进了客厅。房子是新盖的,是农村最流行的那种,有厦平:“你亏没有在俺家过夜,那晚他真回来了,他感冒请了假。你不知道王锐爸虽对我言听计从,在家里我说一不二,就是小心眼,总怕我出轨,他戴了绿帽子,要不他也不会百里路也天天下班往家跑。他成天疑神疑鬼的,如果他知道我们的事,他不杀了我他也会自杀。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干了,让他看见了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从那赵锐锋彻底打消了去玉兰家的念头。 他和玉兰隔三差五地约会着,虽不像过去回回相约。但十回也有五回。如果玉兰有事不去赴约,赵锐锋就在集上用纸条传递信息。他们约会这么多次只限于拥抱从没做违背良心的事。一两年过去了,但韩玉兰一直没有告诉赵锐锋王锐是他的儿子。赵锐锋虽很着急但不能问,得从韩玉兰口中说出才行,他等待着。 就在这时,西武庄就要发生让西武庄人疯狂的事了。西武庄心怀叵测的人盼望已久的那件事就要发生了。那就是蹲了十年大牢的山魁就要出狱了。韩虎的末日就要到了,人们觉的韩虎在劫难逃了。此时的赵锐锋明显地感觉到韩玉兰的变化。她已无心约会了,几次约会韩玉兰都不到。赵锐锋心里很急,他多想见玉兰,排解她心中的忧虑,更想让玉兰说出王锐的身世。此刻他不愿意韩虎出问题。因为韩虎是韩玉兰的亲生父亲,韩虎出了问题,韩玉兰一定痛不欲生,那里还有心和他好?他听说南山东头褐山子上如今修了一个庙,烧香磕头许愿的人络绎不绝,就决定带玉兰到那庙里烧香还愿。过了春节,他决定让他的一个学生把这消息告诉她。那个送信的倒霉鬼就落在韩玉兰的娘家东邻居王家老大的孩子三蛋子身上。三蛋子长的獐头鼠目但人灵活。十来岁正是对老师视若神明的时候,老师要他做的事,他不敢不做。三蛋子接了这差事,心中不悦,知道这不是事,十多岁的年纪他早知道人事,知道赵老师和韩玉兰是胡搞,是不正当关系。他们是偷着玉兰丈夫干的,不能让韩玉兰丈夫知道,要知道了要出大事。他这传纸条的拉皮条的要是让韩玉兰丈夫知道,也得打趴下了他。三蛋子一万个不情愿,但师命难违,三蛋子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可那天就这么巧王新汶正巧歇班在家,见家里出现个形容猥琐面生的男孩有些疑惑,就生硬地问三蛋子:“你是谁家的孩子,来干什么?” “我,我是找王锐来玩的。”三蛋子灵机一动忙说。可王锐正在屋内,他和三蛋子不熟悉也不搭理三蛋子。三蛋子尴尬地站在一边。 玉兰早看见了他们的信使三蛋子,脸腾地红了,她知道三蛋子是来送信的,这孩子如果真拿出纸条这事就大了。她正慌乱中见三蛋子灵巧地掩饰过去,就长长地出了口气。见儿子不理三蛋子就喝叱儿子:“王锐,二三蛋子是你老娘家对门邻居,你刚从矿上回来你们还不认识,人家是找你玩的,怎么不理人家?还不跟三蛋子出去玩?”王锐子不情愿地跟三蛋子去了。韩玉兰对赵锐锋的鲁莽做法很生气,这样太冒险了不说,因父亲她这阵子也没有心情。她虽然一万个不高兴但还是找机会接了三蛋子送来的信。偷偷看了,见是赵锐锋要约她到褐山子去烧香许愿,她答应了,她正想为父亲许愿里。 他们约的是正月初六,正月初六很快就到了。赵锐锋早早骑车来到他们约定的会面地点,东武庄村南的水库大坝上。赵锐锋站在大坝上,朝北面的村口张望。水库离村子有一里之遥。初春的田野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开春才几天,大地就变湿润了。一切都泛着白光。河边的树干吸了一冬的养分,树干饱涨地快要裂开。河边,沟畔上已经泛出淡淡的绿色了。赵锐锋坐在大坝上的一块石头上,他无心欣赏美丽的春光。他急切地等待他的红颜知己的到来。与约定的时间过了半小时了。她还没有来。按他们的约定如果半个小时等不到她就说明她有事不来了,不要等了。赵锐锋无奈地站起身刚要推车走的时候,赵锐锋见村口黄光一闪,村口闪出一个骑车的女孩。那女孩骑车如飞,长发飘飘。眨眼间就到了大坝下。那正是迟到的韩玉兰。赵锐锋赶紧下去接过玉兰的坤车。 “来晚了,很抱歉,又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是从市里的,婆婆专门让我在家伺候,我才不干呢,我就找个借口跑出来了!”韩玉兰跑的香汗淋漓,嫩玉般光洁的脸上滚动着晶莹的汗珠,韩玉兰一边用手帕擦着汗,一边抱歉地对赵锐锋说。 “你跑出来,人家可是冲你来的!” “去你的,还开玩笑。真气死人!”韩玉兰撅着小嘴有些生气,赵锐锋用手指刮了一下玉兰的小嘴两人都笑起来。两人都特别兴奋,毕竟他们这些年来约会不只多少次,但都在夜间,大白天约会还是第一次。两人说说笑笑地上了大坝,走在铺满春日阳光的山间小路上。小路曲曲折折通往远处的大山。路上很少行人,偶尔有野兔从枣林中窜出,在远处站定,远远地看着这对恋人。两人像夫妻一样地走着,两人靠地那样近,那样近。那偷情带来的欢乐使他们的脸比阳光还灿烂。两人边走边说悄悄话,赵锐锋多么希望那山路永远走不完。他多么愿意和美人这样走下去,一自直走到地老天荒。此时的韩玉兰早已放下了父亲的事,是骑木马戴鲜花,自在一刹算一刹。韩玉兰撒娇地把头靠在情人的肩头。她沉浸在无比的甜蜜中。人真是有前世姻缘吗?她相信有。因为这一生中只有赵锐锋给她石破天惊的感觉。从第一次看见赵锐锋的那刻起。他的影子就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了。她明明知道再这样做她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孩子,可是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了自己。在煤矿生活的岁月中,她思念赵锐锋夜不能寐。她虽然不回家但还是打听赵锐锋的消息,她盼望着她的神写书成名的消息。但一直没有听到。她为他惋惜,她为此深深地后悔,她知道也许是她影响了他的写作,她对他表示深深地歉意。当她知道他转成了公办教师,她为他高兴。他进了泰州三中她跟为他欢呼。只是后来他连连受挫,被赶出泰州三中,最终打回镇四中。她知道心比天高的锐锋哥那里受得这样打击,她为他担心、流泪。她知道赵锐锋还有一个心病,就是没有儿子,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他如何在人们面前抬起头来。双层压力下的他怎么受的了。她左思右想傻傻的女孩又做出了一个傻傻的决定!她要回家乡去,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他有儿子他就是她的儿子王锐。她在和薛帅搞恋爱时就知道怀孕了,她那时就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她这辈子不能和心中的神结婚,有他们的爱的结晶也满足了。为此她才对薛帅说她曾谈过恋爱的事。让薛帅掂量,薛帅退缩了。这也是好事,和薛帅结婚精明的薛帅可能识破她的计划,而率直的王新汶就轻而易举的瞒过了。这次她向言听计从的丈夫说了要回阔别十年的家乡住,丈夫也轻易地答应她的要求。回来后的玉兰真要和赵锐锋说这事,她又犹豫了,她怕这事传出去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决定在这次上山许愿时告诉赵锐锋实情。她知道心上人听了会多么高兴。今天为这次不同寻常的约会,她特意精心打扮一番,她特意到镇上做了头,拉了直发。那瀑布样的如钢丝版地垂下来更显得飘逸。她今天打扮的也很抢眼,棕黄色高跟牛皮鞋。乳白色喇叭裤,白色高领毛衣外套一件鹅黄色羽绒服。羽绒服没有系扣,敞开的胸前挺立的**如两座山峰。加上肤色细嫩如玉,从那里看她都不像是农村女孩,倒像是从城里来的那位大公司老总的千金。路上有行人了,有骑车的有步行了。他们见了赵锐锋和韩玉兰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想看西洋镜一样看韩玉兰。这样在电视里才见到的人物谁不看呢?此时的赵锐锋挺胸昂头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当他们走到一个向南和向东南的岔路口时,赵锐锋选择了向东南的那条更小的沙石小路。这条沙石小路通赵锐锋的外祖母家的东头村。这是条他无数次走过的小路。最早是骑驴去的,母亲揽着他骑在驴上,父亲在身后赶着毛驴,毛驴在山路上吧嗒吧嗒的走路声还在他耳边回响。后来赵锐锋大些了就和姐姐去,再后来就他一人骑车去,后来姥娘死了就去的少了。他们去褐山子小庙东头村是必经之路。舅家大表哥家就住在必经的大街上。他们来到村口时。赵锐锋、韩玉兰下了车子。赵锐锋说了他大表哥就住在一进村口大街北面的第一个胡同里,他怕他们一快走撞见了,就和玉兰分开走,赵锐锋先走,玉兰随后。过了表哥的胡同再相会。赵锐锋骑车先进了街,他边骑车边朝表哥的胡同口张望,没有表哥家里的人,赵锐锋飞驰而过,过了这危险地带赵锐锋骑车停下来,回头看韩玉兰,见她也骑车过来了,她的出现引起路北边的打牌、下棋人的注意,条条聚光灯射在韩玉兰身上。韩玉兰目不斜视箭一般地飞驰而过。赵锐锋等她过来,骑上车和玉兰一块走。几年不来了,小村变化很大。这条东西大街拓宽了,铺成了水泥路,路两边盖起了许多两层小楼,底层都是对着街的门头。什么饭庄、肉店、五金店、商店、装饰材料店应有尽有。路北还建有三层楼的学校,赵锐锋像一下子进了城里的感觉。这小山村变化这么快据说是得易于苇箔业。这里家家打箔,这里成了山东最大的苇箔集散地。因此小村才这么富裕。他们出了小村是一条向西南的沙土路。前面一里之遥路南就是他们的目的地褐山子。一河之隔就是褐山村。他们来到褐山子下的石桥边,石桥这边的斜坡是散落着几家农舍,挡住了后面的褐山子。赵锐锋觉得这褐山下的几户人家不一定有小卖部。他想买些香纸之类,你来上香许愿不能没有这些,他还想买些食品到山上吃。就让玉兰在河边等着他过河去大褐山村买东西。进村不久就找到了小卖部。就买了两条饼干,那时还没有牛奶矿泉水之类,他就买了几瓶汽水。赵锐锋回来时见玉兰不在河边,赵锐锋四处张望,看见玉兰在南边一棵树下等他。原来玉兰见过河的人多不好意思,就躲到那边去了。赵锐锋和韩玉兰见小街上没有人,不能问路。就顺一条大路往崖上爬,上了坡路是一片平地,路边是稀疏的杨树林。北面树林中有一个妇女在放羊。南面褐山子露出它的侧影。圆圆的馒头一样的小山上,稀稀疏疏的松树下是奇形怪状的黝黑岩石。可能以此才叫褐山子。褐山子东边半山腰露出一青灰色庙宇的一角。 赵锐锋问妇女去褐山子的庙怎么走,那妇女像是看天外来客样地惊异地打量着他俩,可能是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俩人,她说:“从你们走的路也能到小庙,得从西边转过去,从河边也有直接去古庙的路,你们走过了!”他们决定不回去了就走这条路到小庙去。他们往西走了一段路,小路向南而去,南边崖下正是一个水坝。他们骑车飞驰而下,越过大坝,顺山根往西爬,山路很陡已经不能骑车他们就推车走。路右边是明镜样是水湾。左边是青苍苍的山峰。景色十分美。越往上爬路越陡。沙路两边的梯田,种着苹果树。再往上爬路两边就是荒草连天了。在这林深草密的无人的山腰里,赵锐锋有些惊恐。都说南山有狼,说不定忽然从草丛里窜出一只狼来,那就坏了。赵锐锋看玉兰,这小妮子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表情平静,她真不知道害怕还东张西望地观看精致里。赵锐锋什么也没有说就是赶紧往上爬,离开这危险之地。他们又爬上一个陡坡。前面是两山交界处,他们到了交界处,小公路顺南山坡向东顺势而下。他们骑上车子下坡,让惯力把车子推到东面崖上停下时,他们已经到了褐山子的东面,他们望北一看,一座青灰色的寺庙就在山腰间。去寺庙都是石阶路,不能骑车去,他们就把车子插在路边。也不用给车上锁。因为整个山腰就他们两个人。他们南面是光光的还没有耕种的花生地,东面远处一条公路从两山之间穿过,这就是省级公路零九公路,是百里内唯一的一条南北大动脉。直通北面的水镇的。 他们停下车子并没有急着去寺庙。他们要休息一下吃点饼干补充点能量。他们俩坐在路边的石块上。赵锐锋从车筐里拿来饼干和汽水,先递给玉兰,玉兰还不好意思接:“我不饿,你吃吧!吃点吧!玉兰,咱俩还有不好意思的。”玉兰才接了。她吃的很斯文,一点一点地掰着吃。像是喂雀似的。引得赵锐锋哈哈大笑。两人吃完饼干就手挽手开始顺级而上去寺庙。石阶是从陡峭的山腰挖凿出来的,十分险要。一边是石壁,一边是百丈深渊。他们小心地往上爬,终于来到了庙门下。爬上了高高的庙门台阶。来到庙门。站在高高的庙门上东望,见不远处的山脚下有简陋的戏台,戏台边有人影晃动,远处路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向戏台走来,看来春节后为寺庙造势的大戏还没有结束里。赵锐锋在山南面时没有看到这方面的情况。他们进了院内,寺庙里没有一个人。一溜九间大殿依山而立,庙上面有苍松翠柏掩映。寺院内却光光的没有树木,可能是寺庙刚建不久还没有来得绿化。寺院依山成长方形,院中有一大香炉,炉边有一石碑。南北都有山门,东有围墙,别无他物。他们见东墙边鞭炮皮厚厚的一层,大香炉里盛满烟灰,能看出春节后来上香许愿的人一定很多,能想象那熙熙攘攘的景象。他们来到香炉边,赵锐锋在香炉里插上香,韩玉兰已经麻利地点着纸了。他们烧了纸香,在地上虔诚地磕了几个头。才站起来来到碑前。碑身正面有碑文,讲建庙来历,内容不过是古庙历史悠久,后毁于战火,今天捐资重修古庙,请回神灵,让人们顶礼膜拜。保护百姓幸福安康,让天风调雨顺之类。下面就是捐款人的名字。以捐款多少为序。两人随后离开石碑,来到大殿前。这九间大殿分为三个房间,从左到右依次是送子娘娘殿、祈福殿、武圣殿。他们先推开中间正殿虚掩的门。殿中是赵公元帅金身塑像。神像前有只能投钱不能往外拿钱的密封很好的玻璃大缸。里面堆满面值很小的硬币和纸币。赵锐锋看没有超过十元的。 赵锐锋投出五元钱纸币。先让韩玉兰许愿。韩玉兰跪在缸前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头。仍跪着没动双手合一,秀目低垂,嘴里念念有词。赵锐锋听不见玉兰说的什么,但他一定是在期盼她父亲度过难关。赵锐锋还无比期盼玉兰能念叨着要把儿子的实情告诉他。韩玉兰真虔诚,足足地许了十分钟的愿才站起来,两人对视一笑。 “默念什么呢?” “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韩玉兰羞涩地说。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一定是祝情哥哥,一生平安,和请哥哥相伴一生不离不弃的。” “去你的,你想那啦,俺那有心想咱们的事?”韩玉兰假装气恼撅起了嘴,逗得赵锐锋笑了。赵锐锋也到蒲团上对神灵磕了头许了愿。他的愿自然是期盼玉兰告诉他实情了。他们出了祈福殿,韩玉兰意外地去了送子娘娘殿。赵锐锋不解,玉兰已有一个儿子了,生了儿子的地面煤矿工是不允许生二胎的。玉兰还去许愿干什么?赵锐锋疑惑着和韩玉兰进了送子娘娘殿。赵锐锋投了钱,韩玉兰又磕头许愿好一会才完。他们出了送子娘娘殿,他们么没有去关圣庙。他们看到殿上的郁郁青松,心血来潮决定爬褐山子登高远望,浏览一下周围美丽的风景。他们出了庙门,沿庙门内侧山岩往上攀爬。他们钻石缝攀巨石,左冲右突,蜿蜒而上,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上是一块方圆几十米的平顶巨石,山顶山风烈烈,清爽无比,正是登高望远的好去处。他们相拥着站在山顶举目远望,北望是片馒头状的山岭,西望凤仙山郁郁苍苍如长龙蜿蜒而去,而南面是一马平川的齐水地面了。东面是沂蒙山的余脉大大小小的山岭。脚下苍松翠栢在风中摇拽,发出呼呼地风声。再远处是明镜样的水面和泛着白光的万杆树木。此时山风更大了。带着春天暖意的风吹在脸上格外舒服。山风把玉兰的长发吹起高高飞扬。秀发时而掩住脸庞时而又抛向脑后,露出嫩玉般光洁的俊美脸庞。秀发飞舞,像一面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赵锐锋突然想起了那风雨夜玉兰在风中的长发也是这样飘舞。那镜头已经定格在赵锐锋的心中。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也嵌在他的脑海里了,他们的承诺犹在耳边回想。今天他们违背了承诺又走在一起又去玩火。俊美的女孩又冒天大的风险去为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去扑火,让赵锐锋很感动、很感动。他紧紧地搂紧了玉兰他一生的宝贝,不愿意分开。他们看了一会风景,就紧紧地相拥着坐在一块岩石上。韩玉兰依偎在赵锐锋怀中,赵锐锋的脸靠在玉兰的头上。 此时韩玉兰心潮翻滚想着心事。这时把她父亲的事早已放在了一边,而把她心中的第一个男人的事放在心头了。她今天来就是要把她的决定告诉赵锐锋的。 赵锐锋见怀中的女孩秀目低垂似有心事,他认为她是为自己父亲的事而担心正要劝说玉兰时,怀中的韩玉兰离开赵锐锋的怀抱,她面对面地深情地看着赵锐锋,颤声说:“我的好哥哥呀,你知道我为什么从矿上回来吗?就是因为你呀,我知道因为没有儿子你伤心欲绝,我知道一个男人心情,对有后的渴望,哥呀!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有儿子,王锐就是你的儿子!” “王锐是我的儿子?我有儿子啦------”赵锐锋疯狂地抱着玉兰热泪盈眶他发狂地对着山谷喊。声音久久在山谷回荡。赵锐锋紧紧地抱着韩玉兰眼泪纵横:“玉兰我怎么感谢你呢!你是我的女神,我的福星,你让我找回作人的尊严!虽然不能把我们的儿子公布于世!但只要我的血脉能传下去我就知足了,我们最亏的是王新汶,我们今后再也不会伤害他了,也不伤害你了,你就做我的心爱的妹妹吧!”“好,我也是这样想的,就让我们下辈子做夫妻,如今做兄妹吧!我也觉得这辈子最亏欠是王新汶,他只得到我的躯壳,连后代都没有,所以我决定为他生个儿子!”“可你再生,这是违法的呀?别出事?”“好在我已经让他下井了,按条件是特殊工种能为他生儿子了。”“那好,这样我们才会心安些!” 他们在山上谈了很久,自然也谈了玉兰父亲韩虎的事,赵锐锋自然是说些宽慰玉兰的话,说她父亲什么风浪没有经过,还怕一个小混混,人万不得已是不会拼命的。无论如何都会有办法对付的。韩玉兰的心才放松了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三十,千年之约 春节后不久山魁如期刑满释放了。韩虎虽然不惧怕山魁但也不敢轻敌。他做好山魁和他拼命的准备。他料定山魁不会明里和他单打独斗,三个山魁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怕的是山魁在暗处搞突然袭击,扔黑石头。也怕山魁晚上往他家里下毒和扔炸药包。为此韩虎要家里关门闭户。不是熟人一律不准开门。晚上他派民兵在院外巡逻。平时韩虎出门也有民兵护卫。韩虎平常腰里也藏有匕首,如山魁胆敢行凶,他也会搞个正当防卫,结果了山魁。准备妥当,韩虎毫无惧色,但他的妻子却吓得要命她要丈夫向山魁服软,许以重金,让山魁放过他们。却遭韩虎唾骂。 “要我给山魁服软,没门,山魁是什么人,是癞皮狗,是属弹簧的,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你软了他还不得成天在你头上拉屎,臭婆娘懂什么,滚一边去!”妻子越发害怕,惶惶不可终日。韩虎的准备并不多余,山魁真预谋着诛杀韩虎一家的打算。杀一个也是死,杀俩也是亡,不如都杀了。连韩虎的两个孙子一样宰了,你让我断子绝孙,我也让你断子绝孙。因为是达到一网全歼,山魁的计划才迟迟不能落实。一次杀他全家得有全家在场的机会,能全家在场的机会不多,那只有过年吃团圆饭的时候。选择方法有二,一是下毒,二是用炸药包。投毒就怕不一定都喝有毒的水,不能完成全部诛杀的任务。那只有用炸药包了。炸药包也有副作用他怕炸药爆炸力过猛炸了韩虎邻居,反正自己已死就管不得许多了。山魁注意一定,就弄来了炸药,雷管,在垒山无人处试爆。试爆结果让山魁很满意,那威力足可以把韩虎大院炸平。山魁准备就绪单等东风。可等着等着山魁等的不耐烦了,要脾气暴躁的山魁等到春节他没有那个耐心了。他一想到韩虎家戒备森严,他能否进得门都是问题。山魁又想到了一一诛杀的手段。做到悄悄地接连诛杀最好在暴露前完成全部诛杀任务。他第一个开刀的是韩虎。依次是韩虎老大、老二。杀了强敌,那些小毛芽子就如秋风扫落叶了。 计划实施是在秋天。诛杀韩虎的地点选在韩虎苹果园。韩虎在副业队南面有二亩苹果园,快到收获季节韩虎总得去看苹果园。对山魁来说这是个机会。对韩虎来说面临着危险。一家人都不叫韩虎去看苹果园,雇个人去就行。韩虎一反做事谨慎的特点,他非要去,一家人苦劝不住。原来韩虎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山魁疯狂报复是迟早的事,躲过初一躲不过初五,与其天天面对这把悬着的剑害怕,不如让它落下来,早早了解此事。韩虎去苹果园的第一个晚上没事,第二晚上没事,一连几天都没事。终于到了一个月黑风高夜、放火杀人天的夜晚山魁拿这磨的风块的杀猪刀来了。山魁悄悄摸到苹果园小屋跟前,伏在门缝里听里面动静,里面鼾声如雷,山魁大喜,随即用刀磨开门拴,轻轻推开门闪进屋内,他正轮起刀摸索着朝鼾声处靠近,忽然屋内电灯骤亮,照的小屋亮如白昼。让山魁目瞪口呆。搭眼往床上望去,韩虎不在床上,而是端坐在小屋正面的椅子上,桌边也有一把同样的明光闪闪的尖刀。 “山魁我在此等你多时了,咱今天就做个了结,你愿意来文的还是来武,你来选择,我奉陪到底!” “韩虎你个孬种,你害的我断子绝孙我和你不共戴天!”山魁缓过神来,牙咬的咯咯响,他操着公鸭嗓子说,“好,咱们今天就做个了结,你说文的怎样?武的怎样?” “文的吗,就是计划给你现金五万,让你在村南河湾边盖个屋子居住,河边靠玉树村的几十亩靠河地白给你,也算村里对你的补偿。我想这几十亩地种上树,不下几年就是十几万的收入,娶妻生子不成问题。” “那武的呢?”山魁有些心动。 “武的,就是咱俩拼个你死我活。”韩虎嗖地拿起桌上的刀,站起身来。山魁神经质地往后退了退。“今晚咱就得有一个死,但死和死不一样,你死了我是正当防卫不偿命,我死了你也得死!”山魁犹豫了,拿刀的手在颤抖。这样的局面让他措手不及。最终大把的钞票和女人占了上风,他选择了前者。 韩虎又一次化险为夷。实际给山魁和玉树村搭界的河边地。原来是西武庄的地,被小小的玉树村的横人强家爷们抢占去了。他爷们从动乱时就蚕食着西武庄的地,西武庄大队都奈何不了他,如今强三更恶,竟已经侵占了西武庄几十亩河边地了。韩虎这次给山魁的地就是被强三霸占的地,让山魁去争地,实际是让山魁去送死去的,山魁不知是计,欣然前往在河边盖起了房子,做他栽树致富娶妻生子的美梦。盖完房子山魁就从村会计那里确定了西武庄和玉树村的地界,开始丈量西武庄河边的地。他发现西武庄的河边地十有八九被玉门强家父子栽上了树。山魁大怒,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小小的玉树人竟敢抢堂堂大村地,真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我就要你们看看武庄人的厉害。当晚山魁就对小树苗下了手。他多了不砍,只砍了三十棵。强三父子大怒,父子们如秋风扫落叶样把山魁打翻在地,又踏上一只脚,父子们认为万事大吉,不料第二天又被砍三十棵。强家父子如法炮制又打了山魁一顿。第三天又砍了三十棵。他们又打了山魁。直到打人的怕了不去打了。你不去了,人家找上门来了,山魁闯进强三家,拿镰刀对着惊慌失措的强三的大腿挥去,一下割了四寸深一个口子,鲜血如注,强三住了院。强三这才知道锅是铁打的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遇到了克星。他彻底服了山魁,还没有出院就让家人把抢占的西武庄地上的大小树都杀个精光,把地退还给西武庄,村里没有要过来的地被山魁一个人要过来了。几年后,山魁买了第一批树,就得十余万。山魁有了钱,自然就引来了女人。南面村里有个丈夫蹲监狱的妇女带着孩子投奔了山魁,山魁不用耕种就有儿有女,美美地过上了好日子。再也不想跟韩虎报仇的事了。西武庄最后一个危险信号解除,西武庄终于迎来太平日子。第二年韩玉兰如愿给王新汶生了儿子,也是皆大欢喜。 随后,沂西市教育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市比国家规定的二零零年把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的承诺提前两年把民办教师转为了公办教师。国家终于圆了民办教师吃国库粮的梦。那些把大好时光献给教育事业过了而立之年没有立起来的民办教师,国家给他们立起来了,自然欢喜雀跃,兴奋无比。此时张立国主持了水镇教育。他一上台就学习外地经验搞了个什么“四制改革”干部竟选制教师聘任制,一朝天子一朝臣。干部换上了张立国的人,赵锐锋这些原来的干部就内退回家了。才四十来岁的赵锐锋还年轻,得想着怎么开始自己的第二春。有了儿子,有了两个红颜知己的他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此时他才思奔涌,激情四射,如快要决堤的江河随时就要喷发。他仿佛又回到当初写《大溪河的女儿》的时候。他把这情绪打电话告诉远在北京的朋友韩天宇。百忙之中的韩天宇耐心的听了老朋友的倾诉,听后他高兴地说:“锐锋我的老弟,你终于迎来了爆发的那一天了,厚积薄发就是这个道理,你赵锐锋不记得我们和京京是‘千年之约’?你不能违约。你能行,你还年轻,你才四十多岁,按国际惯例还是青年里。你呀,现在内退在家有时间了,有钱也不为吃饭发愁了,终于可以有时间实现你的梦想了!”“是啊!我此时激动难耐,总有要喷发的感觉,我感慨太多了,我感慨我苦苦奋斗半生追求的公家人没有成功,可国家给办到了。人们追求一生的好日子得不到,而国家给他们办到了。从这里面我发现了一个道理人的命运是和国家的命运紧紧的连在一起的。可是我们对国家母亲做了些什么呢!是埋怨,像任性的孩子任意作为。为此我决定把我的这些想法写出来,我才心安!”“好呀!你就写出来吧!我期盼你的大作早日问世,去赴我们的千年之约!”赵锐锋开始创作他的《原野之恋》,不知怎的他写起来特别顺畅,从来没有过的顺畅,不到两月三十万字小说就写完了,投到编辑部,几天就签约了。一发表就在社会引起了空前的轰动,几十万册的首发小说几天就告罄。听说小说里的几个主要人物都是真人并非虚构,中国著名科学家韩天宇也就是小说里的韩天宇要来参加赵锐锋小说发布会,中国著名年轻歌唱家一级演员杨京京小说里的杨京京也要出现在现场,来省城赴他们的“千年之约”。于是千万粉丝共同在微博发声要开发布会,要见他们,要亲自见证小说里的“千年之约”,看一看小说人物千年一遇韩玉兰的风采。盛情难为编辑部就答应了粉丝的要求,决定召开这次发布会。《原野之恋》发布会在省文联会堂举行,因为这次发布会别开生面,因此发布会空前绝后,省各大媒体记者都到了,粉丝到会者不下上万人。大礼堂爆满,门外也挤满了人。在人们的翘首期待中,省美女主持人王小冬走上主席台,宣布赵锐锋小说《原野之恋》发布会开始。接着她以富有煽情的语言万分激动的说:“现在就请我们盼望已久的《原野之恋》作者原野先生也就是书中人物赵锐锋上台和大家见面。赵锐锋一身便装神采奕奕走上主席台,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主持人要赵锐锋发表感言。赵锐锋看着那么多的记者朋友到场,那么多的粉丝到场,他眼睛湿润了,他用他那甜美的男中音激动的说:“朋友们!先生们!女士们,我赵锐万分感谢你们对我的厚爱和支持,我的成功得益于这个时代,是时代让我实现了我的梦想。”接着赵锐锋用低沉的声音讲了他的曲折的人生经历,讲了特殊年代社会之大没有安下一张安静的书桌,讲了特殊年代他和恋人那爱不能爱,恨不能恨的现实,人们听了唏嘘不已。随后赵锐锋话锋一转激动的对大家说,“先生们!女士们,终于我有了安静的环境写作了,我的梦想实现了,我们的梦想实现了。在这里我第一要感谢的是党和国家,是她给了起飞的翅膀,是她把我转成公办教师,完成我们一辈子都去追求却追求不到的成为公办教师的愿望,我在这里再一次说声谢谢!”下面又想起热烈的掌声。“第二,我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特别是一直支持我的著名科学家韩天宇,和中国著名歌唱家杨京京,由于我们那‘千年之约‘我才孜孜追求才获得成功,我的成功虽然来的比他们晚,但还是成功了!”下面又是热烈的掌声。掌声一停,美女主持人煽情地说:“现在,我们期待的一幕就要出现了,现在就让‘千年之约’另外两位人物韩天宇,杨京京出场,让我们见证他们的‘千年之约’吧!”穿着一身盛装只有国际国家颁奖时才穿的礼服的韩天宇走上主席台,人们对他并不陌生,只是在报纸和电视上所见,今天见到了真人能不激动,真是掌声雷动,山呼海啸。接着杨京京人们心中的女神,穿一身演出时才穿的庄重的黑色拖地长裙款款走上台来,来赴他们的“千年之约”,人们对她也熟悉,她的歌早响彻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今天见到本人,也是拍掌拍麻了手掌。他们三人在掌声里紧紧拥抱在一起。千百荧光灯闪烁,记者都抢先录下了这一幕。主持人趁机扇风点火用夸张的语言大声说:“现在就用我们热烈的掌声请出作品韩玉兰的原型,也是现实中的人物千年一遇的美女韩玉兰出场。”在雷鸣般的掌声里,在无数的荧光灯的照射下,韩玉兰着一身白色拖地长裙款款走上台来,她走到京京身边,一转身,如一道闪光一下照亮全场,那那里是人,那是仙女,是女神,是太阳,是月亮,人们被韩玉兰的美惊得目瞪口呆都忘记了鼓掌。主持人率先鼓掌,人们才热烈的鼓掌。接着美女李小苗,吴莹莹登场。人们又是热烈的掌声。这时台上是帅哥美女,争奇斗艳,好像选美比赛的现场,特别那四大美女真是出彩,那美女主持人在她们面前都黯然失色。还是有两个孩子的韩玉兰力压群芳更胜一筹,三十多岁的她还像个小姑娘,娇艳如花,是群星中最亮的那颗星。最后主持人请上如害羞的乡下的姑娘扭捏不安的赵锐锋的妻子张风登场。这个粗壮如老牛一样的女人在俊男倩女中间是那样的不协调,她也显得局促不安。赵锐锋上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感慨地说:“风,不要怕,自然时代让我选择了你,我没有遗憾!我有你和四个妹妹喜爱着我,此生足矣!”主持人让张风讲几句。能一手提起一袋水泥的张风听说让她讲话,羞得不知往哪里藏。在赵锐锋的鼓励下她才鼓起勇气从支持人手中接过话筒结结巴巴地说:“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相貌平平乡下妇女,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和锐锋结婚,俺知道俺配不上俺锐锋,他的哪个妹妹都比我强千倍万倍,自然阴差阳错选择了俺,俺就一心一意地爱他,代他的妹妹爱他,决不让她们失望。俺说完了!”人们又为这幸运的憨直的女人鼓掌。发布会开的空前绝后的成功。末了主持人激动地说:“最后让我国著名歌唱家京京为我们唱那首歌。作为我们的结束语,来寄托我们对赵锐锋韩天宇两位不凡的农村朋友的尊敬和赞赏之情!”优美的歌声响彻大厅,在人们的心上久久回荡:“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阿哥啊——阿哥啊——阿哥啊——阿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青幽幽——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此作《原野之恋》又名《双子星》属于原创。(完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四、大溪河畔风流事 盛夏的原野,像画家泼洒的画布,到处绚丽多彩,到处生机勃勃富有传奇。在一个晴朗无雨的星期天,赵锐锋和他好友杨文、赵卫阳决定到大溪河畔游玩,感受一下菜乡的田园风光,为写作采风。杨文、赵卫阳不过是闲着无事跟着赵锐锋瞎起哄而已。赵锐锋和杨文、赵卫阳有说有笑骑车顺南北小公路朝北面的溪河大桥驶去。他们很快就越过了水镇南边的铁路,来到水镇西侧。路东就是省地县大中院校聚集区,绿树碧波中露出造型各异美轮美奂楼宇。而左边就是溪河大堤绿树的世界、绿树的海洋。他们无心欣赏美景,他们骑车如飞,就像三只飞翔的大鸟很快从水镇西边掠过来到溪河大桥上。 流火七月,骄阳似火,桥身被太阳照得直晃眼睛。过了大桥,见绿茵下有几个妇女在纳鞋底有说有笑的。而桥下就是一丝不挂的男人在河边洗澡,桥上行人不断,有男有女,他们一眼就能看见河边光屁股的男人,按说这些男人不该光天化日之下在河边洗澡,这样有伤风败俗,不雅观。可是自古就有,有理的街道,无理的河道的说法,因此出现这种现象也就不足为怪了。过了大桥,三人就骑车钻入南边河堤的树洞中。进入树洞温度立刻降下来,酷热早被密密麻麻的树叶挡在了外边。人在这绿色的树洞中真是无比的惬意。堤路平滑光洁那是无数次雨水冲刷打磨而成的。堤路弯弯曲曲顺河而下,似缠绕在绿波中的飘带,又似游走于树间的长蛇。三人骑车慢下来,他们尽情地享受堤上的清凉。尽情地欣赏河畔的美景。尽管树冠把河堤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从树干的空隙里仍然看到堤内如云如雾的矮树丛,树丛的间隙里露出的镜子般闪亮的水面。堤内蝉声震天,每根树条都爬满黑色的蝉,如小贩买的糖葫芦。那时人们还不知道幼蝉好吃,蝉才这么多。赵锐锋和杨文、赵卫阳在清凉的伴着蝉声的河堤上骑车慢慢走着。堤外就是有名的菜乡。一河之隔南岸菜园不多,而北岸全是菜园,也许是北岸地势低的缘故吧,赵锐锋、杨文、赵卫阳尽情地欣赏着堤外的美丽田园风光。堤外就是绿树环绕的村庄,花红菜绿的菜园。犹如飘浮在碧波中的蘑菇样的看菜小屋。那时还不兴地膜,蔬菜都是露天长的。那里黄瓜一架架,碧绿的韭菜一畦畦,紫色的茄子,碧绿的扁豆,通红的西红柿,数不胜数。一派浓郁的田园风光扑面而来。让人沉醉。不能自已。杨文、赵卫阳初次到河堤自感新鲜,不免喜出望外,东张西望,他们也不忙赶路,走走停停,边走边聊,很快过了溪河铁路大桥,又转过了一个河湾,赵锐锋和杨文赵卫阳停下来,把车子停在大树下插下车子。拿出他们带的午餐,就下了河堤。这里正是小河西河口。就是赵锐锋和韩玉兰李小苗第一次看电影的那个河口。河口下就是小河西村。小河西村属于沂西市的南城区,河对岸东南五里就是他们的村子西武庄,属于泰州县,西武庄南面四里之的遥马村就属于齐水县,而对岸垒山下的源里村属于南阳县,因此说他的家乡西武庄是四县交界的地方,一点不假。 中午的河堤根本没有人。他们来到河边,汛期的河面宽了不少,水流也急。汪汪的一片望不到头。由于水深浪急,夏日人们是过不了河的。有急事过河就用缸摆渡过河,就是人坐在缸里摆渡手游着水推过缸去。现在修了溪河大桥人们有事就从溪河大桥走了。推缸摆渡手也就失了业。赵锐锋和杨文、赵卫阳朝河边张望了一会。他们发现前面河边有一颗柳树探出河面,弯弯曲曲的长得奇形怪状。那柳树足有一搂粗细,它是歪在水面的。到水面处树头又盎然向天冲去,窜出三四米高又长出一个巨大的树冠。如浮在水面的大蘑菇。又想撑开的一把巨伞。 “就是这里了。”赵锐锋对杨文、赵卫阳说。三人信步来到树边,爬上弯树,正好大树有三个斜出的树干,他们三人各靠了一个树干坐了。树上青丝如盖,树下水流潺潺,坐在树上,只见河两岸绿树参天,如镶嵌在河面这块明镜上的绿色镜边,真是美极了。如果在这里野餐真是妙不可言。实际他们准备的在这里野餐里。所谓野餐实际很简单,就是一斤猪头肉,半斤烧酒而已,猪头肉是赵锐锋买的,酒是杨文从家里偷来的。杨文赵卫阳积极响应这次来大溪河也是为这野餐而来,杨文、赵卫阳怕是一年也吃不上一次猪头肉吧!赵锐锋从破包里拿出纸包着的猪头肉,出开包摊在他们面前的树干上。猪头肉是切好的,他们也就没有拿筷子,用手拿着吃就行。这里杨文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磨出半瓶酒来。他笑嘻嘻地对赵锐锋赵卫阳说:“老侄子,喝酒难得有肴,今天你们兄弟俩就跟老叔喝个痛快。咱一醉方休,今天你们一定开开斋,陪老叔喝,我先干为敬。”杨文见了酒兴奋的小眼睛放光,话也多起来,他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把瓶子递给赵卫阳自己随手拿一块猪头肉放在嘴里嚼着。赵卫阳也喝了一口,把酒瓶递给赵锐锋,赵锐锋从不喝酒,但今天心情特好也就喝了一口,那感觉就像一团火冲进胃里,他被呛的直咳嗽,连泪都流出来了。 “快,吃块猪头肉压一压,哈哈哈,”杨文、哈哈大笑,也就是喝酒这一点他胜过赵锐锋因此得意。 赵锐锋忙那一块猪头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忙咽下去才觉好些。但仍晕眩,身下的水打着旋往下流,他感觉眼花缭乱,他忙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把身子靠在树干上才好了些,他说:“杨文,上你当了,这酒是毒药是驴马尿,我再也不喝了。” “哈哈哈,你老叔什么都不跟你就是喝酒,这酒真是好东西,喝了酒晕乎乎的,给个神仙都不换。赵锐锋你不喝酒,不抽烟,是从来不喝酒不抽烟的,还是后来忌的?” “我是从来不沾烟酒,不是后来忌的。”赵锐锋说了来历。原来赵锐锋刚下学那会。在生产队吊儿郎当的干,父亲只管大队的事情,根本顾不了儿子的事。还是母亲见儿子在队里拉伙结帮地要和韩天德干,母亲怕闹出事,就想让儿子离开生产队学点手艺,将来养家糊口,大学上不成了,也得生活呀。干什么呢,她自然想起娘家弟弟,娘家二弟是织布匠,就让儿子跟舅舅学织布吧。织布这活儿轻松,在屋里干的活,风不着雨不着。赵锐锋就跟舅舅学开了织布。学织布前舅舅给外甥约法三章;一不能喝酒,二不能抽烟,三不能调戏妇女。为啥有这些规定,因为织布这行业竞争很激烈,僧多粥少,织布的都讨好主家,好明年接着干主家的活,活干的好,还得为主家省钱,因此织布的大都不喝酒不抽烟。就是这样织布也是一年干不了半年的活,活大都在农闲干。再说,织布又是和妇女打交道的行业,成天在妇女窝里转,不得不防。在农村织布、木匠、凿麽是高风险的行业,这些踩百家门的行业还真出了不少风流韵事。小石匠、小织布的、小木匠都成了贬义词。 他们村有个织布匠叫袁继平,四十来岁,已有了老婆孩子,此人是嗜酒如命,成天喝的鼻子红红的,有一次在东武庄东面的小山村织布,早上就喝了不少酒,饭后开始递缯,原来织布先递缯。缯是织布的器具,是两片带有密密麻麻针眼的器物,成千上万的线得穿过针眼放进缯里。缯在织布机上起落一次,带线的织布梭就穿过一次,碰撞一次,布就在无数次的起落穿线碰撞中织成的。织布的工序共四道,一是先纺线。二是刷布,就是把线刷上浆糊晒干了线硬了好摆弄。三是递缯,四才是织布。因此递缯是一道不可缺的工序。递缯是两个人的活,一个是织布匠,另一个是主家人充当。两个人面对面,脚对脚,一个递线,一个用小钩勾线,上万根线都得从针眼里穿过,两个人没半天功夫递不完。因此递线的活都是让有耐心的老奶奶充当。吃饭时袁继平就发现这家里就祖孙二人,年迈的奶奶,俊俏的孙女,袁继平一眼就看上了俊美如花的孙女。袁继平接着酒劲就打起了坏主意,伺机调戏人家女孩。先是老奶奶上来递缯,但没递几根,袁继平就说老奶奶老眼昏花不能胜任,家里没别人,就只能小姑娘上。两人脸对脸脚对脚递起缯来。袁继平心不在焉,哪里还有心递缯。美丽女孩近在咫尺,女孩呼出的气息直扑袁继平的脸,女孩那如鲜花样鲜艳的脸庞触手可及。袁继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装着无意碰女孩的脸,那伸到女孩裆下的脚也无意地碰女孩的敏感部位,女孩原先还不以为意。极力忍着。后来袁继平脚重了些。女孩才忍不住嚷叫起来,一时引来众多人等,个个如狼似虎扑向袁继平,袁继平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连织布机都不要了。血的教训让干上织布这一行的赵锐锋烟酒不沾。袁继平的事让赵锐锋铭记在心,发誓他赵锐锋一定不做辱没祖宗的事。 话说赵锐锋和杨文、赵卫阳在那棵歪把柳树干上细酌慢饮,欣赏着大溪河畔美丽的自然风光。此时正是烈日当头是最热的中午,可在这里却是河风吹拂凉爽如春十分惬意。三人吃喝完毕,把纸往河里一扔,酒瓶杨文舍不得扔,又装进裤兜。三人打扫完战场就脱掉衣服双双鱼跃跳进水中,靠河边的河水很浅,只有脚脖深。三人平躺在凉丝丝的水中,让流水冲洗去身上的污垢。流水像小孩凉凉的小手抚摸着你让人很舒服,很受用。他们闭上眼睛,尽情地让河水冲刷着。赵锐锋躺了一会,又睁开眼睛顺河面望去,是镜子般闪亮的河水一直涌到天边相接处。微风轻轻吹来,荡起层层褶皱就像让人抖动的丝绸。这大溪河是太美了,太神奇了,大溪河所处位置平坦,河水才这样柔柔的流着。它美丽的自然环境适宜的气候孕育了多少美人。像韩玉兰、安小苗,一想到她们他就愁肠百结。它们在水中躺了一会,感觉河水已把身上的污垢泡透了。他们就坐起来搓自己身上的污垢。赵锐锋、赵卫阳见了杨文赤裸的身子就想发笑,这家伙吃的东西都上那了。怎么光吃东西不长肉,根根肋骨裸露着,杨文的大腿还不跟赵锐锋的胳臂粗。 杨文见赵锐锋、赵卫阳嘲笑自己,就自我解嘲地说:“谁愿意长这模样,谁不愿意长的貌似潘安的你赵锐锋,可是老天就是不公。让什么好都让你占了。什么家庭、财富、相貌、才学、人缘。可我什么都么没有。真是人比人就得死,货比货就得扔。” “我真像你说的那样吗,未必,我一介书生,贫困潦倒,快到而立之年还是光棍一条,一事无成。想想就让人寒心。”杨文的话触到了赵锐锋的疼处,杨文那里知道里面的奥妙,赵锐锋身边两个美人是不能爱的人,为这赵锐锋快愁死了。三人一时无语。他们三人互相搓完了后背。洗完了,三人光着身子爬上树来,躺在树干上让和风吹干身上的水渍后,然后就穿上衣服又躺在树杆上了。他们都有午休的习惯,一到中午就睁不开眼睛。他们想小憩一会。可是今天由于环境因素他们怎么也睡不着,他们就开始闲聊。赵锐锋大谈自己的小说创作,让杨文、赵卫阳提意见,杨文、赵卫阳虽然崇拜赵锐锋,但对他写小说却不以为然。认为赵锐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高妄想,小说是咱凡人写的,写小说的人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一个地区都出不了一个作家,你赵锐锋真是太不量力了。同样不甘平庸,他还不如韩天宇,人家务实是学的实实在在的东西,不定将来会用着。那时心高妄想的你赵锐锋就只有哭的份了。杨文、赵卫阳虽然看不起赵锐锋写小说,但毕竟是赵锐锋的小兄弟,赵锐锋是他们的偶像大哥。因此他们心里有却从来没有说出来。他们呢还帮着赵锐锋写小说,承担着了解风土人情,记录季节变化的工作。三人谈了一会小说,就开始谈女人,他们在一块时谈女人是他们不变的话题,谈女人主要是谈论漂亮女人,村里那个女孩漂亮那个女孩是第一呀。谈着谈着不只怎的他们谈到了京京,赵锐锋他们从省城回来后,京京就去了军区文工团,她后来也给韩天宇和赵锐锋来过几封信,但他们都没有给京京回信,他们觉得他们不是一个路人,如果有人知道京京有这么下贱的朋友,对京京不好,就不和京京联系了,但赵锐锋他们心中从未忘记京京那个美丽的城市姑娘。 一提京京杨文赵卫阳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人格外兴奋。他们亢奋地说:“京京真是漂亮,是人间极品,是城市的皇后,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是漂亮不假,不是有人说山上尽出灵芝草,洼里尽出盲牛墩吗,咱家乡人杰地灵可是出美女的地方。”赵锐锋接上话,赵锐锋是想让杨文赵卫阳说他的红颜知己韩玉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杨文赵卫阳自从知道赵锐锋和韩玉兰李小苗有一腿的事。他俩简直气疯了,你霸着两个,给我们一个也行呀!真是作孽呀,都快三十了,一个带着孩子的老鳏夫,还诱骗人家小姑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去和仇家西武庄一霸韩虎的女儿搞恋爱这不是找死。韩玉兰哪是人,是神,是仙女,是人间尤物,是人能碰的,谁碰她谁就死。杨文、赵卫阳恨世间的不平,狠不得要杀了赵锐锋。但想归想,但他们不会做,他们和赵锐锋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他们谈论美女的时候,西武庄那个女孩最美的时候,他们就从来不提韩玉兰李小苗了。以前韩玉兰都是他们谈论的中心。 赵锐锋见无论怎么谈杨文、赵卫阳都不谈韩玉兰就转了话题,他说:“大溪河畔,气候湿润,风景宜人,是出美女的地方咱们身后小河西村就出过一个美女,名叫荷花,长得和荷花一样美。” “你怎么知道荷花的美,你难道和荷花有一腿,听说你在这一片织过布?”杨文一听赵锐锋说出一美女,就立刻认为与赵锐锋有关,赵锐锋是个万人迷,太会勾引人家女孩子了,杨文冲口而出。 “不,我并不认识荷花,荷花的事是我从看菜人说的,我曾在那里织过布,”赵锐锋用手指了指对岸上的几间房子说,“那所房子就在河口路的西边,紧靠河堤。那房子原来是源里村第一生产队的磨面坊。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相比你也知道就是前几年我们一块去水镇看枪毙人,罪犯里面就有个杀人犯叫李德文,你记得不?” “记得是有个叫李德文的,那漂亮女孩和李德文有什么关系?”赵卫阳疑惑地问。 “你知道李德文杀的谁吗,就是溪河畔美丽的姑娘荷花!” “他怎么杀荷花,这畜生是疯了吗?”杨文听不得漂亮女孩遭难他拍着树干愤愤地说。 “这事说来话长,”赵锐锋采一柳叶含在嘴里幽幽地说,“实际李德文还是我远房亲戚,他是我姑奶奶的亲孙子,以前我还跟大人去他家吊过丧。和这位表兄认识是在吴庄大溪河搬沙造田工地上。晚上我到吴庄的另一姑奶奶家玩,姑奶奶家有一气宇轩昂的帅小伙,听姑奶奶介绍,他们才认识,真是三辈子不离老娘家门。李德文长的真像老赵家人,和我真像是一个膜子里刻出来的,长的一样高大帅气,像对孪生兄弟。让在场的人惊奇不已。因此我对这为表兄印象深刻,这样的小伙不出事才怪。” 杨文、赵卫阳听了心中暗笑,你赵锐锋更不是什么好鸟,你小子比李德文好不到那里去,你是光着屁股骂光腚。人家是一个,你是霸着俩里。你小子怕会比李德文死的更惨。但杨平心里想但嘴里却说:“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快讲来听听?”杨文、赵卫阳急不可耐。 “这就得从那所房子说起,那房子原是生产队磨面坊。李德文是磨面坊会计。李德文那时早已娶妻生子,日子过的和和美美。小河西和源里一河之隔,春冬两季河上架上桥时小河西的荷花就常过河到李德文的磨面坊磨面。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按说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不会上一个有妇之夫的当,可是大溪河畔的女孩都这么傻。” “是呀,溪河畔的女孩就是傻,要不你赵锐锋一下就骗了两个。”杨文、赵卫阳冷笑。 “她就糊里糊涂的上了李德文的当,”赵锐锋接着说,“她幻想李德文离婚娶她,这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李德文那里舍得下娇气爱子,舍下殷实的小家庭。他不过尝新鲜玩玩而已。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大溪河畔就成了他们的洞房,只是好景不长,荷花怀孕了。荷花慌了,忙让李德文离婚娶她。李德文只说正在办离婚让荷花等他敷衍荷花。眼看荷花的肚子越来越大荷花又逼得急,李德文狗急跳墙在河边和荷花温存之后,就狠心掐死了荷花,把死尸扔进河里造了自己溺水而亡的假象,一代美人从此香消玉焚。”赵锐锋感慨不已。 杨文赵卫阳听了低头不语,他们又恨这些美丽女孩,她们对风流男人投怀送抱,对自己这样不起眼的不屑一顾,想想就窝心,她们死了才好。沉默了一会,杨文余兴未消就对赵锐锋嬉笑着说:”赵锐锋大侄子,咱别光说别人,我不信你这帅哥在这里织布不能出点事来。说说你自己吧,让老叔我开开眼,这里又没有别人,说吧!“杨文催促。“对,大哥,你就讲讲吧!杨文叔又不是外人!”赵卫阳急不可耐了。 “我是在对面的源里村织过布,前后不到一个月。要说事吗,是有,差一点一失足成千古恨‥‥‥”赵锐锋拗不过杨文、赵卫阳,就把双手背在脑后当枕头,双眼看着树上摇动的树叶,给杨文、赵卫阳讲了在源里织布时的那段奇遇。杨文赵卫阳躺累了树干咯的腰有些疼就坐起来专注地听赵锐锋说。 父亲生前的赵锐锋是另一个样子的赵锐锋。是没有忧愁的赵锐锋,是意气风发的赵锐锋。那是赵锐锋下学母亲见儿子早就卷入韩赵两家斗争的漩涡,怕儿子有闪失,就让儿子跟他娘家二弟学织布。刚学织布不久。源里村有舅舅揽的活,活不多也就让赵锐锋来织了。源里是南依垒山北紧靠大溪河的小村庄。织布机就安在紧靠河堤的看菜屋子里,就是刚才赵锐锋跟杨文说是南岸的那路边的房子,那房子原是生产队的磨面坊,自出了李德文的事,磨坊就搬进了村里。这房子就成了生产队的看菜小屋了。屋子挺宽敞,安一架织布机放两张床还绰绰有余。床是看菜老头和他的助手两小青年的。小青年不常住,赵锐锋就睡他们的床。看菜老头姓王,实际并不很老,也就四五十岁,那时就觉很老了。那时四五十岁就是生产队的半劳力,不干重活了,冬天是靠着墙根晒太阳的一族。两小青年胖点的叫栓住,瘦点的叫连营,都十七八岁和赵锐锋年龄相仿。舅舅跟他们很熟,他们家的布历年都是舅舅织的。舅舅和老王两小青年说:“我外甥是老张家表亲,咱们都沾亲带故的,差差减减地你们看我面子照顾着点,我就把我外甥交代给你们了。” “好来,老叔你就放心,我们一定把你外甥照顾得好好的。”俩小青年齐声叫道。他们那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小伙,早喜欢的不行,早愿意交赵锐锋这个朋友了。赵锐锋经过半年织布,油水使赵锐锋肤色发光,室内的环境把皮肤捂的白嫩如玉,赵锐锋又穿了一身白褂白裤白回力鞋,(赵锐锋爱穿大回力夏天也舍不的脱下)显得风度翩翩、英气逼人。舅舅交代完了就离开了。赵锐锋就在这里织开了布。先织老王家的依次是栓住、连营家的。这生产队的菜园面积很大,种的菜种类很多,有成架的豆角黄瓜,又成隙的韭菜小葱,还有不上架的西红柿茄子之类,菜园里散发着浓郁的青菜气息。种菜是辛苦活。当时浇菜全靠人工,就是那口辘轳井。靠人打上水来浇菜。这体力活自然是小青年的。老王只管管理,和夜里守夜。相比赵锐锋织布的活比连营栓住的活轻松多了。第一天晚上赵锐锋从老王家吃晚饭回来,赵锐锋见连营栓住也在菜园,他们原不在菜园过夜,他们是吃饭后来和新朋友玩的。他们坐在棚子下聊天说笑。老王在棚子边烧水,挂在棚子柱子上的提灯照得四周亮光光的。他们在棚下喝着茶聊着天,谈人情世故,讲乡村轶事,就是那晚赵锐锋听了这菜屋发生的故事,两个小青年都见过荷花,都说荷花长得太美了,真是自古美人多薄命,死了可惜了。他们一直谈到深夜。这时胖点的栓住忽然想起什么他拍着肚子说:“天不早了,咱们的客人一定饿了,栓住咱们还是老办法,拿豆来招待客人。” “对,你们等着我们去摘豆。”两青年相视一笑,站起身从屋里拿一小竹筐,一前一后钻入黑色的夜幕中。不一会儿,两小伙摘豆回来,老王接过豆,放进黑壶里,再往壶里装上水,就开始烧火煮豆。大家暂停了说话,看老王煮豆。这时河堤上不断传来夜鸟的啼叫和青蛙的咕咕咯咯的叫声。更显得夜的深沉和河畔的幽静。大溪河水呜咽着,声音很轻很轻,像人的低声诉语。下露水了,菜园里不时传来露珠掉落地面的声音。豆煮好了,老王把豆倒进竹筐里,露掉了水,只剩下热气腾腾的豆了。大家围上来都来扒豆吃。那也许是赵锐锋吃的最好吃的豆了。在生产队时,赵锐锋他们一到坡里干活,只要能吃的东西都吃,反正是不花钱的,比如玉米、地瓜、花生什么的。他们也烧着吃,用窑子捂了吃,就是挖了土坑把坷垃头搭在土坑上面用火烧红了坷垃头,再把地瓜、花生放滚烫的土坑里,再砸碎烧红的土坷垃盖在食物上面,又加盖一些土,等一会就扒开土就可以享受美食了,那烤的黄黄的带着土香味的食物好吃的不得了。他们也烧豆吃,他们拔豆的拔豆,去找柴火的找柴火,等一切都准备好了,然后点旺了火,再把豆放到火上,火烧的豆啪啪响。火苗灭了,豆烧熟了。人们就围上来从灰堆里扒出豆来吃,人人都吃的嘴上黑黑的如突然长上的胡子,那豆也好吃但怎么也比不上那晚上的豆好吃。就像鲁迅《社戏》里孩子们吃豆的感觉。因为是在那深沉的夜晚,那样幽静的河堤边,尤其和那样质朴的朋友吃豆,才有那种感觉。 赵锐锋给老王家织完布,就织栓住家的,连营家的。赵锐锋年轻又舍得下力气,布织的瓦片一样瓷实。三家都很高兴,都把赵锐锋当上宾伺候,那真是餐餐有鱼、炖炖有肉。真是天堂般的的生活,给个高官都不换。赵锐锋每天织布,每天穿过菜园到前面的村里吃饭,生活有条不紊,有滋有味。要不是碰到第四家这一户他就这样地织下去,一直到完。可是他碰到了第四户,让赵锐锋遇到织布以来第一次严峻的考验。第四家主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风骚的少妇。少妇美不美,从称呼就看的出来,她姐妹五个被称为坡里五支花,她是最美的一朵。女人齐耳短发,面如满月,眼如灿星。人长得俊,但从那一双看人不老实的眼睛上一看就不是正经货。女人刚嫁过来不久。丈夫在百里外的煤矿上上班。不经常回家。家里实际就是她一个人。赵锐锋给她家织布时,那激情似火的女人正处在***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个贾宝玉,那女人真是乐疯了。赵锐锋到她家吃第一顿饭,这女人就眼睛放光,不能自持。她和赵锐锋同桌吃饭,她连连给赵锐锋夹菜,一双媚眼不断向赵锐锋放电。她也许是故意的,那天她穿了一件肥大的背心,又没带奶罩。赵锐锋这个毛头小子那里见过这个,一时浑身不自在,心突突乱跳。但赵锐锋还是有理智的。再说舅舅的约法三章也起了作用。赵锐锋慢慢地抑制住自己的亢奋,尽量不去看女人,心里给自己打气,赵锐锋呀赵锐锋你已定要经得住考验,千万不要一出村织布就闯大祸,做辱没祖宗的事。要挺住过这一关。赵锐锋还真挺住了,不管那女人怎样撩拨,赵锐锋都如穿了金钟罩一样,六侵不进。赵锐锋匆匆吃了饭,无论女人怎么要留赵锐锋喝茶,赵锐锋都没留下,就借故离开了。赵锐锋回来试探着问老王这女人的情况。这老王是老实厚道之人,不该说的话一概不说,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无论赵锐锋怎么问,人家老头都说:“姐妹妹都长得俊,再无它话。” 赵锐锋从老王这里没有问不出实情,再说就是问出实情,你又有什么办法,你是给人家干活的,你干活人家给你钱,至于其它,你别动心不就行了,那有不喝水强按头的。只是赵锐锋怕经不住女人三番五次的撩拨,自己毕竟是青春的小伙子。一下午赵锐锋的心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不知道怎么过晚上这一关。终于傍晚到了,菜园一角出现了打扮的像个纯情少女的妖娆女人,她上着红色无领短袖衫,显出白嫩的脖颈,下着白色超短裙,显得亭亭玉立。 她一进菜园就张开喉咙喊:“小织布的,小织布的,回家吃饭了。” 赵锐锋在屋里听了女人喊叫就浑身不舒服。本来织布的用不着主家叫吃饭,去一次就知道路了还用来叫?这分明是这女人不怀好意。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赵锐锋心里暗暗叫苦,今晚这鸿门宴不知怎么吃了。赵锐锋停了织布机,不情愿地出了屋子。那里女人正和两小青年开着玩笑,话说的露骨让人脸红。按习俗农村小叔子和嫂子是可以闹着玩的,说些放肆露骨的话做些不雅的动作是可行的。在生产队干活小叔子和嫂子乱疯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嫂子,我哥好久没有回来了吧,一定想哥了吧?”栓住笑嘻嘻的对女人说。 “想,想个球,想也白想。” “要不今晚让我去陪嫂子!” “你想得美,自己不看看自己模样,谁让你陪?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高妄想!” “不行,我们俩都去赔子行吗?”连营接着说。 “去,你们敢去,看我不阉了你们!”女人和连营栓住打着嘴仗就和赵锐锋出了园子。在路上女人非要和赵锐锋并排走,遇到人,人们问他她干什么去了,那女人总笑嘻嘻地说:“我叫小织布的去了。”骚的赵锐锋的脸不知道往哪里搁。 来到女人家,下面小桌上早摆好了鸡鱼肉丸子,还有一瓶葡萄酒,大桌上放着包好的水饺。看来女人是下了老本今晚要把赵锐锋拿下了。两人对面坐下,女人拿起酒瓶就给我赵锐锋倒酒,赵锐锋拿起酒杯放到大桌上去,连连摆手说:“我不会喝酒,真的滴酒不沾。” “我不信,大男人哪有不会喝酒,再说这葡萄酒没有酒,当饮料喝就行了。”赵锐锋仍然推脱,女人生气了,“怎么你嫌嫂子跟你喝酒不配?嫂子先干为敬。”女人一仰脖喝了杯中酒,又倒上一杯双手捧杯送到赵锐锋嘴边。两只媚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赵锐锋看他喝不喝这一杯。赵锐锋没法就一仰脖勉强喝了这杯酒。火辣辣的酒呛的赵锐锋咳嗽起来,女人趁机过去给赵锐锋捶背,身子几乎压在赵锐锋身上。女人又逼着赵锐锋喝了几杯。用上浑身解数来挑拨赵锐锋,可是赵锐锋就是不上钩,最后还是女人泄了劲,也许是女人良心发现,勾引人家毛头小子,是下地狱的事。女人没精打采的和赵锐锋吃了饭。赵锐锋见那女人神情沮丧的样子有些不忍,就没有马上走,就坐下来和女人说了会儿话。女人沏上茶,两人喝茶聊天,女人再没有纠缠赵锐锋。 女人问起赵锐锋有无对象,赵锐锋说:“刚下学,没有。” “那嫂子给你说一个?” “那得谢谢嫂子。” “唉,看来不只那个有福的女孩嫁给你,那女孩比天仙才配上你。嫂子自叹没有这个福气。嫂子敬重你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你是你嫂子见过的最英俊的小伙子,你嫂子才想入非非,渴望哪怕一次,这辈子也值了。可是你不是那样的人。嫂子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你好好地织布,我好好地做饭,啥事没有。你就是给俺西家老两口织布也别吃他家的饭,来我家吃,那家太脏了,饭真不能吃!”女人说到做到,从那再也没有骚扰赵锐锋,她认为再风骚也不能毁掉一个纯洁男孩的。从那顿顿是好酒好菜,菜是变着花样做。看见那女人是真真喜欢赵锐锋的。眼看到了织完布的那晚,仍是好酒好菜,两人吃完了饭,赵锐锋要走。女人不舍,她泪水涟涟地对赵锐锋说:“弟弟,今晚村里有电影,你就和嫂子看回电影吧,这是你嫂子最后的请求,九点钟我在我家胡同口等你!” 赵锐锋不好当面拒绝,就说:“我回去换件衣服就来。”就匆匆离开了。赵锐锋在回来的路上,思考再三,是去还是不去?他犹豫不决。一时想起被人追赶的袁继平,一时又想起舅舅严肃的脸,一时又想不就是看回电影吗,人家对自己可是这样热情招待,你总得有所回报,在光天化日之下看电影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答应一次吧!!最后去看电影的想法占了上风。赵锐锋精神亢奋就赶紧回到菜屋,洗刷打扮一番。完毕看了看手表,夏天天晚的慢,刚黑就八点半了。他忙给老王说了声去看电影去了,就出了菜园。他几步越过菜园的田埂,走到大路上,随着离女人的家越近,他的心跳加快,步子也慢下来了。等走到村口路边的那棵老槐树下停住了。他背靠在老槐树上仰头呆想。你真是和女人看电影这么简单吗?赵锐锋你还是想干大事的人,赵锐锋呀,赵锐锋你怎么能有龌龊之心!你不能有啊!一点都不能有!赵锐锋醒悟过来狠狠的拍着自己脑袋,他决定不去赴约,依然决然的回来了。杨文、赵卫阳听了只是摇头,又点头,不知他怎么想的。 那天他们在大溪河逗留了很久,到了天黑才回来。又一天晚上,赵锐锋和杨文在我家的后园玩,两人都靠在小园石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着说着杨文话锋一转对赵锐锋神神秘秘地说:“赵锐锋有一件事,想让你出个主意,你是过来人,经验比我多。” “说吧,咱爷俩还有瞒着的事?”赵锐锋对杨文的表现有些疑惑,这小子有事从不瞒他,今天是怎么啦? “是有件说不出口的事,就是朱明芳这几天,这几天问我问题总是靠得我很近,头发扫着我的脸。你说是朱明芳喜欢我想和我搞恋爱,还是刺激我取乐,我难以判断,你怎么说?”杨文靠近了赵锐锋一点,有些焦急对赵锐锋说。这时朱明芳已调到北校和杨文在一块教书。 “这不好说,你不是不知道她在学校就乱搞恋爱!她名誉不好!” “什么名誉不好!赵锐锋你别这样说,我不是你,我杨文剜篮子里就是菜,我有个媳妇就不错了,没得挑。你快说我怎么办吧!”杨文急了,他痛恨赵锐锋碗里有锅里还有,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好好让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想个万全之策。”赵锐锋见杨文急了就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竭尽脑汁给杨文想起了办法。看来杨文想媳妇真是想疯了,这样的人也想要。赵锐锋知道杨文嫉妒他,这是再正常不过得事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赵锐锋不行,那杨文就更不行了。杨文从祖辈里就是穷命。杨文祖上要饭来到西武庄的。杨文爹杨洪祥四十多才娶了个后婚媳妇,越穷就越生孩子,杨文娘一连生了八九个孩子,到头来只剩下一半。杨文家在西武庄是单门独户,为生存学会了青藤性格,攀附在强者身上活。在六队本来按人数外姓和韩姓旗鼓相当,选队长一半对一半,可就是杨洪祥这个叛徒却投靠了韩家,这队长才年年是韩家的。外姓人对杨洪祥恨之入骨,说他是狗,因他得了鬼剃头,头上白一片灰一片的,人们给他起外号叫“花豹子”,在大队杨洪祥巴结赵老枪,老早杨洪祥的大儿子杨平就成了赵老枪的培养对象,当了大队民兵连长,虽改朝换代人家杨平凭着圆滑的性格成了不倒翁,现在是大队当副书记。杨洪祥一直是在队里是领着社员干活的副队长。那场革命杨平成了红得发紫的大队革命委员会副主任,杨平看上了小队会计赵云农的女儿赵兰,两人搞起了恋爱。一次革命委员会开会不见了杨平,这在强调阶级斗争新动向的非常时期,阶级斗争嗅觉灵敏的革委会主任韩虎立刻意识到杨平的失踪是阶级敌人的疯狂反扑,于是把四类分子控制起来,严加审讯,并请全村劳力到处寻找杨平,什么机井、河坝、水库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杨平。可就在大家都认为杨平被地富反坏右杀害的时候,杨平出现在大队部。原来是虚惊一场。杨平那里是被坏人杀害,他是会情人去了。他和赵兰藏在赵兰屋里的夹皮墙里幽会,两人尝到甜头竟乐不思蜀,早不知东西南北,什么也不顾了。由于大队弄的动静太大,杨平才不情愿地现了身。两人事公开,赵家本来不愿意也不成了。杨平好说歹说说上媳妇。杨文就惨了。杨文天生丑陋干瘦,一双招风耳让人心烦,,杨文爹要扔掉,被杨文娘苦苦劝住:“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不就是多一双碗筷吗,”杨文才算留下。 杨文稍大就成了人们戏耍的对象。因为杨文说话口齿不清,人们就叫他说:“葱是葱蒜是蒜,韭菜一撮一撮的。”杨文说不清楚,引得人们哈哈大笑。杨文上学后,由于貌不惊人,杨文就以勤补拙,拼命学习,学习成绩一直是上游。可大学不招生,杨文高中毕业还得回村劳动,后跟赵锐锋和韩天宇去省城拉车混了点钱,后他们一齐教了学,但由于先天不足,就和二勇有了婚房仍然说不上媳妇一样,杨文媳妇仍然无望,。杨文年龄渐渐大了他能不焦急,能不寻找着一切机会,他对朱明芳的反常举动能不注意?就是井他也得跳了。赵锐锋对杨文的状况能不了解?因此他才不和杨文开玩笑认真考虑这事里。按正常情况朱明芳不会看上杨文,他们的可能性不大,但赵锐锋还是不扫杨文的兴,给他想出了个办法。他向杨文如此这般传授机密,无非就是让吃杨文用左手写约会纸条,不写落款。也就是无枣打一杆,试探朱明芳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果是真心就去约会,碰巧杨文会抱得美人归。如朱明芳无意,不去约会也无伤大雅,她不知道谁写的纸条,也怪不到杨文头上。杨文听了赵锐锋妙计,如醍醐灌,我是真心为你好!”朱明翠对赵锐锋和韩玉兰李小苗的事早知道,朱明翠是正派人她痛恨赵锐锋同时和两个人搞恋爱这种做法,才告诫杨文不要跟赵锐锋学坏。 “是,是,是,我知道了,再也不跟赵锐锋学了,我一定走正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我这一回吧!”杨文唯唯诺诺低头求饶。朱明翠不是大恶之人,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她念杨文本质不坏,最后原谅了杨文。 事情怎么让朱明翠知道。原来是阴差阳错,杨文扔的纸条,被风挂到一边朱明芳开门时根本没有看见。被下午来娘家的朱明翠看到了纸条,看了纸条内容,朱明翠知道人们传说的妹妹和韩天辉的事是真的了。朱明翠心里暗暗叫苦,这是什么事。这妹妹从小就费心,爹死的早,是看【奇门遁甲】的书因看不懂疯死的,是母亲拉扯她们姐妹三人长大,朱明芳是老小,从小就受一家人溺爱,她任性不说,大了竟乱搞恋爱,在三中上学时就弄得鸡飞狗跳,弄出不少传闻。现在她也偏信谣言认为妹妹小小年纪和韩天辉胡搞,让她这当姐姐的无地自容。她痛恨妹妹更痛恨韩天辉。妹妹无知,你韩天辉是中共党员,学校领导干部又是有妇之夫竞做出勾引良家妇女的事,按罪当斩。朱明翠思考再三决定晚上她去约会现场,逮住韩天辉数落他个狗屌不值,让他无地自容,颜面扫地,死了这条心。谁知等她悄悄地从一边观看有些黑暗的现场,现场那里那里有冤大头韩天辉那胖乎乎是的身影,却意外地出现了干瘦刀鱼般杨文的身影。朱明翠本想过去数落杨文一顿,可转念一想黑天黑地在坡里一男一女在一块说不清楚。当时没有发作,以后找杨文算账不迟。朱明翠回家和妹妹吵了一架,说妹妹不捡点让人误会。妹妹对姐姐撒泼哭闹,弄得不可开交。妹妹说,她并没有暗示杨文什么,是杨文一厢情愿,是姐姐误会了她。因和姐姐吵架朱明芳哭红了眼睛,明天进校后的朱明芳的眼睛是肿着的。 杨文经过这次打击,从此心灰意泠再也不敢有什么企图,只老老实实地教他的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五、真才英雄初登龙门 十五、真才英雄初登龙门正在赵锐锋、杨文玩感情游戏之时,中国社会正发生着巨大变化。七七年冬天一个惊天巨雷在中国人民面前炸响,停考十年的高考又恢复了。这消息对十年中未参加高考的高中毕业生来说无疑是打上了一剂兴奋剂。他们激动亢奋、欢呼雀跃。但高兴之余,静下来想一想,又无疑是腊月里喝了瓢凉水凉到脚后跟。恢复高考是好事,可是招生有限,十年来积累下来的高中生何止几千万,区区招个几十万人,还不是百里挑一。如果不是特优学生和从事数理化教学的,其他人连门也没有。再说几乎没有给考生多少复习时间。从恢复高考到正式考试也就一两月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连荒了学业的高材生赵锐锋都没有了把握。别说才学平庸的梁军之类了。这事自然高兴了有备而来的韩天宇了。上天有眼,让他默默无闻苦读十年现在终于有了回报。这真应了那句老话,机会总是给那有准备的人。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韩天宇和父亲抱头痛哭一场,老兰田老泪纵横地说:“天不灭韩,天不灭韩,老天有眼咱们有救了。” 韩天宇抢先一步,这可急坏了一个人,那就是赵锐锋。西武庄双星又是一颗闪烁一颗暗淡了。韩天宇内心虽狂喜不跌,但在惶惶不可终日的赵锐锋、袁军、大王、小王面前却显得低调。他说他的文科不好,时事政治都没有背过还不知怎么样呢。他是怕他们不高兴,嫉恨他。 刚听说恢复高考时,西武庄老三届们几乎个个跃跃欲试,认为有了出头之日。连教语文的不知道招生形势的梁军都嚷着要报名参加考试。被小王来了个迎头痛击。杂七杂八一阵讽刺让梁军找不着北。 “我说老哥,吃错了药疯癫了不是。你知道今年有多难考,除了韩天宇、赵锐锋这样的神童,别人连门也不没有。就是教数理化的王坤教化学的袁祝星都没有把握,你老兄搀和个啥。况且咱老哥智力一般,榆木疙瘩一个,别再一心想王大娘了,用那功夫复习还不如看着蚂蚁上树或者去回家种自留地有用。”小王一阵讽刺让梁军泄了气。其实真到高考报名的寥寥无几,西武庄只报了韩天宇、赵锐锋、王坤、韩天辉。考试结果自然不出所料,西武庄只考上了个韩天宇,水镇公社只考上了一个韩天宇。由于文科的原因,韩天宇也没有考上好的大学,只考上省师范大学。赵锐锋几个都名落孙山,赵锐锋对自己考不上学的结果早就心中有数,对韩天宇没有考上清华大学有些意外。韩天宇考上师专,只是改变了户口,吃了国库粮,但教学的身份没有变,还是砸鼻涕桶,还是孩子头,没多大出息,赵锐锋心里还稍平些。他还幻想着自己能写作成名,韩天宇考上师范大学比自己的写作梦想差远里,因此不以为意。 在这期间赵锐锋还有了一次和韩天宇扳平成为“公家人”的机会,就是阳历年前赵锐锋刚高考之后,在渤海油田工作的大姐赵萍突然来到西武庄,给赵锐锋送招工之标来了。赵锐锋对招工这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他认为第二年给他招工大姐是敷衍他的,不算数的。谁知赵萍却记在心里,有恩不报非君子吗,她不想欠大叔家的人情,于是在油田第二年招工时她给赵锐锋要了招工指标。这次她没有再让妹妹赵宁插手决定亲自回故乡给赵锐锋送指标,顺便看看阔别几十年的故乡。从十来岁离家当兵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家,她早想回老家看看了。赵萍刚在赵锐锋家坐定,赵霸天和他的三个儿子就闻讯赶来,他们倒茶倒水,热情伺候赵萍。 赵萍来时是下午两点,赵锐锋正在副业队上课。母亲叫赵锐锋的弟弟二勇去叫赵锐锋,却被王镇拦住了。他把母亲和赵卫华刘明玉两口子叫到屋里。王镇是是赵卫荷的丈夫。他的老家就在赵锐锋的后边胡同里,和安油嘴家对胡同的。王镇和赵卫荷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王镇考上煤校,赵卫荷考上了泰州师范。此时王镇就追赵卫荷,赵家不同意,嫌他家里穷,又不合辈,按庄乡王镇高一辈。王镇兄弟四人,他是老小,他和几个成家的哥哥一块过。哥嫂都不让他上学,让他下地劳动。他赌志气饿着肚子也要上学,并考上了煤校。赵家经不住王镇的软缠硬磨,最终答应了这门亲事。王镇煤校毕业分到矿上,因得了肝病现在家吃病保,他的家在西岭上,但他天天在赵锐锋家里吃喝,还当家管地的。他把人们叫进屋里,是他有了小算盘,他想当家让二勇替赵锐锋去当工人。他叫他们进来就是商量此事的。他们一进门他就神神秘秘地对大家说:“趁大姐去二姐的时候,我和大家商量个事,就是大姐送指标的事,我丑话说到头里,我想让锐锋把指标让给二勇。” 大家听了一惊!“这事赵锐锋愿意,是他给赵萍要的指标,是去年他赵萍许下的。”母亲摇头说。 “这个锐锋要的不假,咱不会让锐锋让给二勇,这指标二勇要比锐锋要合适。你想锐锋已经有女儿了,又有个体面的教学工作。可二勇呢,什么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话,不招工二勇这光棍是打定了。我们能看着二勇打光棍?” “可是锐锋能让,叫谁谁也不让?”直率赵卫荷也提出疑问,她认为让赵锐锋让指标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为了二勇也叫它可能,锐锋他有软肋,我有办法。咱先做好说服锐锋的工作。大姐的话也好说,谁去也是赵家人,锐锋年龄大了去还得改户口挺费事,大姐巴不得二勇去。这事就这样定了。”王镇一锤定音。王镇的话也有道理,只是这样做可就坑了赵锐锋了。事定下来以后,他们就开始行动,有的叫赵锐锋,有的去和赵萍说指标给二勇的事。去副业队叫赵锐锋的是二妹赵卫华。赵锐锋一听说我大姐来了,心里就有了数。他想到去年在徐水大姐打的包票,又是阳历年前来,不是送招工指标是什么。赵锐锋一时激动万分,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十年奋斗奔波,不想今日如愿,我就要一步登天了,我要脱离农村了,要吃国库粮了。我都二十七了,快要步入中年了,机会还是叫我抓住了,我要呼喊,我要歌唱,我赵锐锋终于当工人了。我终于可以带玉兰飞了。赵锐锋不知道怎么回家的,人如在梦中。路上行人纷纷向他道喜,使赵锐锋对自己当工人深信不疑。赵萍来西武庄给赵锐锋送招工指标的事早在村里传的家喻户晓。 赵锐锋兴冲冲地回到家里。并没有见到大姐,见到的面面相觑的一屋子人。赵锐锋问:“大姐呢?” “大姐去二姐家了。”有人回答。 赵锐锋去二姐家找大姐。被王镇叫住了:“他大舅你先坐下,我们有话对你说。”赵锐锋只得看姐夫怎么说。“锐锋,你看到了满屋子人的表现了吗?” “什么表现?”赵锐锋越发对姐夫的话不解了。 “锐锋那我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我破裤子先伸腿,我是老大丑话我先说,大姐带来一个指标不假,按你和二勇情况,二勇去最合适。” “什么让我把指标让二勇,你们想的美,让指标没门,不行,我得找大姐去!”赵锐锋一听就急了。 他要走。又被姐夫拦住:“他大舅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走不迟!”赵锐锋只得停下。“锐锋呀谁去谁不去都是你们兄弟的事,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没有利害关系。可是我大你几岁有事就得说,费力不讨好也得说,锐锋呀,你静下来想一想,你去了不过是个普通工人,与你的志向相差十万八千里,我们都知道你的志向不在这,你早晚会成名的。”为了说服赵锐锋王镇连他都不相信内弟能写书成名这不可能事都说成是真的了。这一点就是赵锐锋的软肋,是征服他的法宝。前面王镇说的我有办法就是这个,“退一步说就是就是不成名你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女儿,可二勇呢,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招工,光棍是打定了,你就让自己的兄弟打一辈子光棍?” “你别说了,你不是常说别指望兄弟别指望哥,指望了必定会扎脚,你就不把亲兄弟当回事,你让我把指标让出来没门!”赵锐锋以牙还牙地反驳王镇,“要你,你会让给你的兄弟吗?” “正常情况下我不会让,可是情况不一样呀,这种情况我也会让,谁忍心让自己的亲弟弟打光棍,又没有了父亲,哥哥就是他的依靠呀!”王镇说到动情处还抹了把眼泪。 赵锐锋没有坑声,他看了满屋子像霜打了叶子似的人,特别靠在他真能离开他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红颜知己韩玉兰吗,想到他的写作还有一线希望,而弟弟什么都没有让就让吧!最后悲情王子赵锐锋权衡再三,还是痛苦地点了点头,决定让弟弟去。赵锐锋让二勇去油田,这让全家人意想不到,喜从天降满屋子不知所措的人都还过阳来。抱着母亲哭的赵卫荷赵卫华姐妹哭声停止了,破涕为笑了。靠在柱子上的如霜打叶子的二勇身子挺直了。 “这是真的吗锐锋?”姐姐赵卫荷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姐,我把指标让跟二勇!”赵锐锋又重复了一句。尘埃落落定大家的心彻底放下了。心善的赵锐锋成全了弟弟,可又一次害苦了韩玉兰,他继续把她凉在沙滩上了。 二勇当工人了,自然成了香饽饽了,说媒的追上门。二勇不但能说上媳妇还可以挑三拣四了。二勇从家里寄来的女孩的照片,选中了玉树村一个姓周的女孩,那女孩叫周红红,在县煤矿工作,也算是个半拉子工人。人真长的漂亮。女孩去油田见的面,二勇一眼就看上了,两人的婚事就定下来了。两人都老大不小了,一切从简,春节叔回来就登记结婚。从成亲到登记结婚不到一月时间。赵锐锋是个不管事的人,这可忙坏了早已出嫁了的卫华,她又是置办家具,又是布置新房,。二勇和周红红成亲,夫妻两地分聚,诸多不便。后来二勇只好调回家乡的煤矿工作。后有了两个儿子。二勇秉性实在,有些木纳。媳妇却是矿上一只花聪明伶俐深得人们喜爱,在矿上是个吃得开的人物。起初孩子小两口子过日子不会精打细算,等孩子却渐渐长大了二勇两口子慌了神,两口子只得盘算如何挣钱,得挣钱给两个儿子娶媳妇里。这女子还真有本事,先和朋友贩卖豆子,后来又是开饭店的。可闹腾一阵,消停下来了,贩豆子的本钱一万块钱被朋友骗去盖了房。开饭店赊了账要不上钱来,吃塌了铺。把二勇两口子逼到了绝境。最后还是二勇媳妇沾了有人缘的光,不只那个朋友给她找了个跑药的活,是县上的总代理,挣了不少钱。如今是两个儿子都结了婚有车有房。过上小资的日子。 说完赵锐锋家的家事,再说阳历年后进入省师范大学的韩天宇吧!冬日的省师范大学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生们正听一位年轻的数学老师讲课。看看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你就会哑然失笑。真是特殊年代才出奇怪现象里,在座的学生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有乳毛未退的小青年,有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有的须发斑白像七旬老翁,可做年轻教师的父亲。教他们这些学生数学的是一个工农兵大学生,是省大毕业的,名头挺吓人,实际外强中干,绣花枕头一肚子草,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他对大学知识一知半解,自己都不明白,怎能教好学生?他讲的题错误连篇,漏洞百出。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幸亏这些学生大都荒废学业多年比他强不了多少他才没被赶下台。只是教室里有一个人坐不住了,他就是韩天宇。老师讲的这些题太简单了,他不只算了多少遍,连背都背的过。可老师却越讲越讲不明白,学生是越听越糊涂。韩天宇几次要站起来给大家讲一讲,但都怕老师下不了台,都没敢上去讲。这时老师讲着讲着突然卡了壳,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里。韩天宇想此时不上还待何时,韩天宇举手向老师说,这题他能解的出。韩天宇一语既出,满座哗然。精神病,出洋相,大学老师都解不开,你是那瓣蒜出风头也得有个时候!此时班里炸开锅,真不自量力老师不会你会?你小子是发神经吗?出洋相也不找个地方?班里说什么的都有。真如捅了马蜂窝,嗡嗡作响。 年轻老师也颇感意外,他像看天外来客那样看着韩天宇,他这学生会讲,这不是痴说梦,他认为这学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疑惑归疑惑,老师还是想让他讲,死马当活马医,讲对了更好,讲不出来也没什么。 “静一静,静一静!”年轻老师在讲台上狠狠地甩了甩黑板擦。课堂静下来,“韩天宇同学你上来讲吧!”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韩天宇的身上。疑惑的,嘲笑的,嫉妒的,蔑视的,什么眼光都有。韩天宇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讲台,他迅速地扫了大家一眼,就开始讲题,开始有些拘束,后来就放开了,他讲的透彻明了清晰,一道难题不用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学生们都听的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接着就是热烈的呼喊声和掌声。真是特殊年代才出奇怪现象里,老师的水平不如学生的水平高,真奇哉,怪哉。 学校出了个奇人高人的消息不胫而走。震惊了整个大学校园。全体师生都为目睹一下韩天宇为一快事。务实的大学老师放下架子,有不会的问题就向韩天宇请教,韩天宇是有问必答,每答必对。这事惊动了老校长。在古色古香的省师范大学校长办公室里,老校长接见了韩天宇。这时,窗外寒风刺骨,室内却温暖如春,满头白发精神矍烁的老校长正站在那里和韩天宇讲话。他刚解放出来不久,国家正是改天换地之时,一切百废待兴,老校长见了韩天宇高兴地像个孩子,他挥舞着双手在校长室里来回走动。 “天宇了不起,了不起!在这万马齐喑的荒废年代,你却寒窗十载,研究学问,几乎学完大学研究生课程。这是个奇迹!国家有这样的有志青年是国家之大幸,有这样的青年国家何愁不腾飞,不复兴。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年轻人你前途无量呀,前途无量!”韩天宇事据说不仅轰动了省师范大学,还轰动了整个教育界。 进入了一九七八年,韩玉兰已经十七岁,是大姑娘了十七岁的韩玉兰遇到了烦心事。从春节过后,上他家给她说媒的从未消停过。按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无论谁都得过这个坎,无可厚非。可韩玉兰不是正常女孩,她一心上有了白马王子她心里还能有别人吗、自心中有了心中的神,自有了他,她就有了梦想,就有了希望,就有了精神寄托,他是她苦闷少女生活的一缕阳光。没有了阳光她还能活吗?不能。因此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她就像虔诚的圣女找到圣主一样,甘愿当他的奴仆,一辈子匍匐在他的脚下了。他能带她飞更好,不能和她结婚她也认了。他为了心中的神决定一辈子不嫁人了。自她有了这个想法就不答应任何追求者了。即使这些追求者都不是简单人物。春节以后不只说媒的,直接登堂入室的也有。这还不算原来的王新汶。不久王新汶就遇到韩玉兰家另一个远房亲戚的挑战。那小伙长得帅不说,还有一个好的工作,那就是当时最吃香的供销社。从此韩玉兰家里什么紧俏商品都有了,都能开个供销社了。对这个小伙奶奶和父亲都同意,可韩玉兰总说自己小拒绝了。虎毒不食子,韩虎再凶猛在自己的女儿玉兰面前没有一点办法。不久公社书记田茂义的二儿子也参加追逐韩玉兰的行列。田书记的二儿子在水镇派出所当所长。是年轻有为的派出所所长,他心高气傲。机关单位有许多年轻女性都向他投来媚眼,但他都没有相中,他发誓一定找个最好的。韩玉兰到公社教育开会不想让田所长发现了,田所长一见钟情。放着吃国库粮的有工作女孩不要非要和韩玉兰处对象。他打听韩玉兰父亲韩虎是父亲的下级又是好朋友,儿子就要父亲促成此事。田书记听了儿子的话不以为然,本身这样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找个农村的,这不是犯傻吗。当田书记在韩虎家里见到韩玉兰时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韩虎还有这样美丽的女儿,真是怪事,怨不得儿子看上了。西武庄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不仅出大学生还出大美女里。他同意了儿子的选择,就当面向韩虎说明愿接金兰的美意。韩虎大喜过望认为能攀上田书记这门亲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韩虎也见过田书记的儿子也是一表人才,他答应田书记劝说女儿促成此事,韩虎满以为这次女儿没话说了吧,这样的条件的上那里去找。结果又碰了一鼻子灰。让韩虎在田书记面前不好说话。 田书记是大度之人,他拍着老部下肩摇摇头说:“这是小孩子们的事,这是缘分,不是强求的事,咱当老子尽力就行了。”田书记也很惋惜婚事没成。田书记的儿子伤心欲绝,但听了以后韩玉兰拒绝省大学生求婚的事就坦然了,人家名牌大学生都吃闭门羹咱算那棵葱? 韩玉兰和省大学生李宗锋谈对象是这年秋天的事。这李宗锋就是当县委秘书时写发言稿光写开头的那位。据说革委会主任要他写发言稿,到开会了让办事员去拿发言稿,只见哪里有发言稿,只是一桌子只写着开头的废纸。李宗锋是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他原在西武庄学校教数学。他家庭贫寒,二十三四了还是光棍一条。大队可怜他就推荐他上了大学。第一年因有皮肤病没有走,第二年才走的。上了省大的,他本来中文底子薄,在大学有没有学到什么,因此才有了只写开头的笑话。这年秋天李宗锋从省大毕业先在村里实习一段时间再去县里当秘书。李宗锋学成归来,可以说是荣归故里,踌躇满志,再不像当民办教师灰溜溜的模样。他在村里参加三秋生产,成天出入大队书记韩虎家。不想一次偶然机会撞见了韩玉兰。当时这山大学生的眼珠差点掉出眼眶。他大惊失色竟以为是撞上天上来的仙女。李宗锋也是在省城待了四年,是见过世面的,他见过多少美女,可一比韩玉兰都黯然失色。是月亮和星星的差别。李宗锋被韩玉兰迷住了,他放下架子非要和韩玉兰搞恋爱。本来他实习完去县里当秘书的,县里有多少女孩让他挑。他的突兀行动受到他父母和兄弟的坚决反对。说好容易脱离农村,你前途一片光明,你非要取个农村媳妇和农村牵扯不清还嫌没有土腥气,这不是犯傻?但不管谁劝李宗锋都不为所动,坚决要和韩玉兰处对象。李宗锋先向韩虎表明心迹,韩虎狂喜但不露声色。他知道女儿难缠,就说他满意,只要女儿满意就行。李宗锋见韩虎同意,如吃了蜜一样甜,屁颠颠的去了。这里韩虎忙着去找韩玉兰。玉兰正好在家。韩虎直接向女儿说了此事,说这是梦也梦不着的好事。是要将来做县长太太的,一辈子夫贵妻荣了。韩玉兰做在炕沿边只管看她的小说,对父亲说的特大喜讯置若罔闻,韩虎继母坐在孙女身边焦急地看着孙女。怕爷儿俩一句话不合适又要打起来。 韩虎对女儿的冷淡激怒了:“给你说话了,你耳朵聋了。没听我说吗?你同意不同意给个痛快话!” “不同意,我看不上!”玉兰放下书干脆地回答父亲。 “那你看上谁了?”韩虎尽量压不让自己发火,他这几年光顾着大队里的事,那里顾上女儿的事,他只认为女儿长的这么漂亮找个好对象并不难?没有想到这成了问题。他不知道女儿会这样排斥找对象。 “我还小,谁也没有看上,等以后再说吧!”。 “你看小李多好虽人物差了些,可前程远大!”父亲耐心地劝说女儿。 “爸,李宗锋真不行,三寸丁一个,相貌猥琐,他就是高官部长我也不嫁!”女儿坚决回绝。 韩虎没法。只好让母亲好好地劝说玉兰,无奈地走了。 晚上韩玉兰又是夜里十二点了才回来,今晚奶奶没有早睡觉,而是坐在椅子上等孙女会来想着心事。那个成天跟着她牙牙学语的孙女转眼间长成比她高一头的大姑娘了,就像窗前那蓬牡丹昨天还是花骨朵一夜之间就怒放了美丽妖娆的让人心惊肉跳。这千年不遇比当年上海舞后都漂亮的孙女生在社会底层的自己家里不知是福还是祸。孙女长大她就没有睡过一回安稳觉。继子把孙女托付给她,她有责任保护好。可她能保护的了吗?今晚她要再给孙女敲敲警钟。 孙女刚出现在灯影里。奶奶就叫住了孙女,本想溜走的韩玉兰只好进了屋里。自和赵锐锋有了约会,为了不引起奶奶怀疑,她就和奶奶分屋住了,韩玉兰搬进了西厢房。韩玉兰一进屋就看见了奶奶西边床上的自己的被单,看来奶奶要和她睡要和她长谈了。这几年孙女渐渐长大,心也也野了,再不是那个百依百顺的小孩了。自孙女教了学和王桂花的女儿李小苗在一块,就成天不着家了,特别是从去年下半年,简直是夜不归宿了。她知道破鞋王桂花教育不出好闺女,但孙女愿意和人家玩你也没有办法。她就担心跟着李小苗学坏。她就想早早地给孙女找个婆家了却心事,可孙女就是不同意让她焦心。继子在大队忙,顾不了自己女儿,责任都在她身上了。孙女出了事不好交代。她本来不怀疑孙女的人品,但一听说有人提亲就出现过激反应的事也让她疑惑,人大了哪有这么反对这事的。是什么原因呢,不单单是女孩小害羞的缘故吧!她多少次问自己。孙女这么美,被人追求是常有的事,像王新汶就是例子。真有人追求,孙女有了心上人也好。就是怕让好色之徒勾引了。走了邪路。过去那么封建不是有那么多女孩被骗了,就是她本家也出过这样的事,她四嫂的大女儿和王义相好怀了孕,生下了孩子偷埋在栏坑里被出粪的挖出来。这样的事多了。当然她对自己的孙女自信的是,孙女这么高傲,一般人没门,西武庄还没有这样的人。奶奶数着村里的一个个青年,竟没有一个人入眼的,那是谁呢圈内人没有,那圈外的呢,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是赵锐锋。就是仇人的儿子赵锐锋。怎么没有想着他呢,他是个老光棍。不在危险人物之列,才把他忽落了。奶奶心收紧了。 “坏了,怎么没有想到他?”就因为年龄大,家境坏没有想到他,可他也是个光棍,也有这个愿望呀!真作死呀!上海女人后悔的要死。越想越觉得这人可能性最大。难道是这个小人?她疑惑更重。一是他有杀父之仇,有报复的野心。再是这人太英俊了。他脸总是洗得净光,三十来岁了收拾的连一根胡须也没有,不像他们老赵家都乌黑的络腮胡。他头发梳得铮亮,能照出人影,无论春夏秋冬都是穿的整整齐齐,总是雪白球鞋,走路一颤一颤,风度翩翩,村里几代女孩都对他如痴如醉的。西武庄也就是他算个人物,又听说会写书什么的,更会吸引女孩了,奶奶记的自赵锐锋进了学校就一直和孙女在一起教学,从南校到副业队好像都是教的同级学生。放学路上他经常和孙女走在一起回家,看他们谈笑风生的好像很亲密的样子。玉兰奶奶以为他们年龄如同父子,因此没有在意。自赵锐锋来到学校后,玉兰奶奶见孙女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会打扮了,穿衣服都是小苗爸爸从上还买来的时髦货。孙女比以前更俊俏了。奶奶以为是女大十八变的原因,也没放在心上。从那孙女安静了许多,她常常看书,还时时呆想。这以前是没有的。这难道,奶奶不敢想下去。但这一切都是猜测,奶奶一会儿想这是不会的,一会儿想也有可能,心里不得安宁,想了半天,还是给孙女打打预防针为好。她还要说服孙女和李宗锋成亲。因此她把孙女的铺盖搬来要和孙女促膝长谈。孙女大了好久没有和孙女长谈了。韩玉兰进了屋,看了看自己的铺盖就打着哈欠说:“奶奶要我给你睡,那我太困了我要睡觉!” 韩玉兰拉开蚊帐就上了床,上床后拉开毛毯钻了进去,衣服也没脱,一歪头就睡了,她累了太困了。和赵锐锋、李小苗在坡里游逛了半夜能不累。奶奶也钻进蚊帐,坐在孙女身边,焦灼又心疼地看着孙女,推醒孙女说:“脱了睡,这样睡觉不舒服。”韩玉兰只好坐起来,脱掉身上的黑色连衣裙,露出只穿三角白色小裤头和白底黑花的奶罩的光滑如玉的女孩青春勃发的酮体。奶奶看着孙女的身体有些发呆。 韩玉兰刚想钻进毛巾被,被奶奶拦住了,她让孙女披上毛巾被坐下来和她说话。“兰,从小你跟奶奶长大,你是奶奶的小宝贝,奶奶想你,你和奶奶好久没有说说话了。 “陪奶奶说说话好吗?” 韩玉兰点点头。心里有些内疚,自和那人好上,早把奶奶忘了,奶奶是那样疼自己。韩玉兰低着头听奶奶说。被错爱扭曲心灵的她担心奶奶知道她和赵锐锋的事,她心里有些紧张。 这时奶奶说话了:“孩子,人生不易,但也得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就像春夏秋冬一样的过,春是人生最美好的季节,但是人无十年好,花无百日红,就是这个道理。趁年轻找一个好对象,一辈子就享福了。” 韩玉兰听了奶奶的话,见奶奶不知道他和赵锐锋的事,还是劝她结婚的事,就放下心来。她对奶奶撒娇地说:“奶奶我不结婚,我要和奶奶过!” “傻孩子,女孩那有不结婚的,奶奶老了总要死的,你跟谁过?我的小兰,听奶奶一句话吧,李家那小伙多好,就是大一点,人长一般点,可人长的好当吃当喝,几年老了还不都一样。咱只要找一个能享福的就行,别的差差点点都行。听说姓李的小伙实习完就去县里当大干部了。” “不是大干部,只是个小小的秘书。”韩玉兰纠正说。 “不管什么秘书不秘书,听说人家将来是要当大官的,跟了他……” “跟了他,就是官太太。”玉兰抢着替奶奶说了。爷孙俩都笑了。 “奶奶,跟你实话说,李宗锋真的不行,我没有感觉,奶奶别逼我了,我不信世界这么大,你孙女找不到一个好的。”她才不跟李宗锋里。她要的是神奇又浪漫的爱情。 “姓李的小伙真不行!” “不行!” “有没有别的原因?” “没有。” “有看上的给奶奶说,奶奶给你参谋参谋?” “现在没有。”韩玉兰坚决否认。她的情人可不敢给奶奶说。 奶奶问不出什么仍不放心。就旁敲侧击地说:“小兰呀,人生在世活得就是一个名节。当时你爷爷死后,打你奶奶主意的坏人就不少,晚上上屋的,爬墙的,敲窗户,死皮赖脸和奶奶说下流话的,什么人都有,但奶奶都挺过来了。唉,只是你奶奶命不好,你爷爷还是被奸人所害,”说着奶奶又扯道丈夫身上说到这里,还是抑制不住痛苦流了眼泪,“据说,写黑信的事是赵家有关的。”她本不想给孙女说他们家和赵家的仇恨,她怕孙女心中有恨。一直没有说,这次为了孙女她不得不说了。 “不会吧,他们干嘛告我爷爷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不过是听说的,不足为信,再说写黑信的不一定是赵家,就是赵家他们赵家也不光赵锐锋一家,干嘛就认定是赵锐锋家写的黑信?”韩玉兰仍不信。 “小孩子知道啥,自古我们韩在两家势不两立,不是你压我就是我压你,从没有消停过,因此我们怀疑他们没错。我们要防着赵家人,别看赵家人表面笑嘻嘻的心里还不知道想的啥里。”韩玉兰听了奶奶的话表面点头心里却不已为然。中了赵锐锋的盅鬼迷心窍的韩玉兰那里听得别人的话,就是最亲的人的话也听不进去。 奶奶还说:“小兰咱们家都躺着桀骜不驯的血,你是高级干部的后代,一定得争气。别做辱没祖宗的事。” “奶奶你放心,孙女一定听你的话。” 但奶奶哪能放不下心来,孙女一天不结婚她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来。 李宗锋在西武庄没有拿下韩玉兰面子大伤,老早就到县上报道当他的县委秘书去了。 过了秋天,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在西武庄传开,韩兰田的儿子韩天宇被国家选派公费赴美留学生了。这是改革开放后国家第一次派出国留学生,一共一百名,就被韩天宇赶上了。这消息无异是在大溪河畔扔了一颗炸弹,溪河畔沸腾了,泰州县沸腾了,沂西市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欢欣鼓舞,为家乡出了这样一个能人骄傲自豪。然而有一个人却是另一种情形,他是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他就是西武庄双子星之一的赵锐锋。如果说韩天宇考上师范大学的时候他不在乎,如今是出国留学生他在乎了。这是双子星中的一颗冉冉升起,一颗沉戟沙底黯然失色。赵锐锋和韩天宇都代表着家族的希望,他们从小较劲,谁也没有输过谁。如今一见分晓,赵锐锋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他沮丧他后悔,他像被困在笼子里,大门也不敢出。他无颜面对父老乡亲。但韩天宇的欢送酒宴还是要参加的,因为他们是亲如兄弟的好朋友。 韩天宇公派留学生的事在当事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从公社到县到地区都很重视。上级都派人下人来慰问,公社田书记还亲自参加了韩天宇的欢送酒宴,代表上级领导来向韩天宇祝贺为他送行。这给足了韩家面了。韩天宇成为公派留学生,在村民眼里,无疑是出国大使。将来必是国家栋梁,都说韩家林里又冒烟了。当田书记推着他那辆金鹿牌自行车出现在老大门洞里时,胡同里的人就把这消息传到院里。呼啦啦从院里涌出了韩天宇父子许多人。 “欢迎老书记莅临寒舍,蓬壁生辉。”韩虎上前双手握住老上级的手。这里韩天宇早接过田书记的车子,一群人簇拥着田书记往里走,人们把田书记让进韩天宇刚盖好的三间大瓦房里。田书记落座。兴奋地打量着新房子,房子拾掇的干净利索,有条不紊,窗台上一盆夹竹桃开得正艳。 田书记接过韩虎双手递过来的烟,韩虎点火,田书记凑过头来点了烟,猛吸了一口,对着韩虎粗声大嗓地说:“韩书记呀韩书记,你们韩家不亏是千年老族。真是人才辈出,听说祖上就出过举人?” “出过,那是明朝嘉靖年间的事。他还出资重修了村里的关帝庙里。”韩虎站在田书记身边接话说。 “是吗,可他怎么也比不上我们天宇。”田书记两目炯炯地扫了全屋人一眼。眼光落在英姿勃勃的韩天宇身上。 韩天宇忙上前给田书记倒着茶,谦虚地说:“那里那里田书记过奖了!” 韩兰田敬了田书记一根烟,也谦卑地说:“田书记过奖了,犬子不过是出国留学罢了。” “可不是这样,可不是这样的!”田书记连忙站起,一手握住韩兰田,一手握住韩天宇激动地说,“兰田老哥,真是虎门无犬子,你虽虎落平阳,但儿子争气,天宇侄子前程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往后进国务院也不是不可能!” “那里,那里,承蒙你夸奖!”天宇父子千恩万谢了。那天田书记还带来了地县公社三级政府送来的慰问金。可见韩天宇留学这个破天荒的事对下面的影响有多大。为庆祝韩天宇留学,那天来了不少人。除了韩家人,韩家亲戚,村里旁名外姓来的也不少,学校老师是全部到场,不下一二百人,整整摆了二十桌酒席。这是西武庄近期最大的酒场了。中午眼看就要开席了,眼尖的韩天宇发现不见了他的最好的朋友赵锐锋,他心中有数,一定是这位老弟见他成功了,自己没成功心里羞愧,自尊心受到伤害逃走了。韩天宇会心地笑了,这老弟也太着急了,他和赵锐锋一块长大,他相信这位老弟的本事,他对赵锐锋的写作充满信心。认为赵锐锋腾飞是迟早的事。他早想和赵锐锋畅谈一次,给他以鼓励。只是没有腾出时间,他懊恼把这事忽略了。韩天宇不见了赵锐锋,韩天宇赶忙去赵锐锋,到他家没有找到。他母亲说他一直没有回家。韩天宇从我家出来,思考着赵锐锋的去出,忽然他一拍脑门:有了,这小子一定去了那儿! 韩天宇赶紧跑步朝垒山上跑去,过了山腰槐树林他一眼就看到了赵锐锋坐在山:“赵锐锋咱兄弟光屁股长大谁不知道谁。不就是一个早走一步,一个晚走一步的事。你老弟就是红楼梦里贾雨村詩里的那句话,叫什么金入妆匣待时飞,你老弟还不到飞时候。走吧,咱们在路上谈。”赵锐锋才勉强站起身跟着韩天宇走。 路上韩天宇语重心长地对老朋友说:“赵锐锋呀,你选择的路没有错,只是更艰难更长远,但时机未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看好你的才华。你一定会在文学上有所建树。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才。也许人们不知道高官是谁,市长是谁,但知道你赵锐锋!” “好了别给我戴高帽了,现在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锐锋,哥看好你,我不是恭维你,我说的是真的。老弟听哥一句不该说的话,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兄有话请讲,咱兄弟是谁,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弟兄,说吧我洗耳恭听!” “那我就直说,老弟有才华不假,不坚持不懈也是白搭。这几年你在生产队的写作热情到哪里去了?那时干着活,一天炮打不动一万字。不到一年就写出百万字长篇小说。发表不发表不说,那劲头真大。如今有那一半的劲头你几长篇也出来,现在不定是第二个冯德英里。韩天宇不直接讲赵锐锋和韩玉兰安小苗的事。他们的事聪明的韩天宇能看不出?他装不知道罢了。他为老朋友惋惜,不能成的事勉强为之,只有伤心劳神耽误了自己的结婚大事事小耽误了自己的写作梦想事大,这事又不能给赵锐锋明说。他只能盼赵锐锋幡然醒悟,回过头来,实现他的写作梦想。现在他临走点一点赵锐锋,让浪子回头。 赵锐锋当然能听得出韩天宇的话里话。为此他也后悔他陷入了儿女私情。他说:“老哥说的是,我一定改,一定改!” “再一点,我对你的写作顺序提点看法,按客观规律,做什么事都是循序渐进,由易到难。谁也不能违背这个法则,要不会碰得头破血流。写小说也不例外。开始阅历少,积累少,先写短篇,短篇用时少,有时间千锤百炼,容易出精品,容易成功。一单成功,就有了信心,等写出一些短篇来,有了积累再写中篇,长篇。焉能不成功这是你老哥临行前最后对你的忠告,你务必考虑。” “那是那是!你老兄正切中要害。我知道我做事不像你做事扎扎实实,有条不紊。我总是急于求成,贪大求洋、好高骛远。这些我一定要改,听说了你的事,我反思了许久,从你我的成败上,得出一个结论。冰冻三尺不是一日之寒。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从你身上我已经酝酿出一个短篇,是以你的事迹提炼而成,题目就叫【重逢】。” “真的,很好,我真心地希望你能成功。到时发表,你一定寄给我一份呀!” “那是一定的!”两个好朋友的手又紧紧地握在一起。 送走了客人,收拾完残局,已经下半夜了。韩天宇夫妻才睡下。最然劳累一天,韩天宇一点不觉得累。他异常兴奋,明天就要到北京去报到了,出国前这是在家的最后一夜。韩天宇能不想和妻子温存可黄脸婆却意外地转过身去,把臃肿的后背留给韩天宇。还小声哭泣。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是累坏了吗?”韩天宇关心地问妻子。 “呜呜!”妻子哭的更响了。 韩天宇慌忙坐起身就要点灯看妻子到底怎么了。妻子却转身拉住丈夫的手,呜咽地说:“别点灯我没事,我是高兴地哭,我为你高兴,你苦读十年终于有了回报,这真是上天有眼。杨洪芳说着就坐起来,她用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平静地对丈夫说,“孩他爸,明天咱们离婚去吧!” “离婚,你说什么,你疯了!”韩天宇大惊慌忙要捂妻子的嘴。 “不,我没疯。我说的是真的,”杨洪芳推开丈夫的手说,“我知道,我一直配不上你,你是可怜我才勉强和我过。我知道委屈了你。你如今有了好前程,我们分开吧!分开后我离婚不离门,你放心我照常照看咱们的孩子。你呀,到了美国,找个好的,外国女孩也行。这样才不委屈了你!” “哈哈哈,我的傻洪芳呀!”韩天宇静静地听了妻子的话。没想到妻子竟有这样荒唐的想法。真是我的傻傻的女人呀,穷了和我共患难,丈夫发达了,自己甘愿当丈夫铺路的草,让丈夫离她而去过好的生活。她在丛中笑。这就是中国女人金子般的心。韩天宇为之心痛,为之流泪,他大笑后用手抹了妻子脸上的泪生气地对妻子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韩天宇是那朝三暮四的小人吗,我是那没有良心的人吗?你杨洪芳当年不嫌俺家贫穷,嫁给了我,使我没有成为光棍,你嫁过来你伺候公爹,操持家务,又为我们生了儿子,你为我家做出了多大贡献,你是我们家的头等功臣。洪芳,你放心我韩天宇发誓我这辈子你有你杨洪芳,再无她人!”韩天宇深情地说着搂紧了妻子。 “我,我知道我的本事,要貌没貌,要身个没身个……” “别说人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有各的用处,我韩天宇看着你好就行,我看你美你就美,因为你有一颗美丽的心灵。你就是我的最爱,洪芳你放心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韩天宇劝了好久,才把妻子劝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六、落后小子初试牛刀 一六、落后小子初试牛刀韩天宇走了,小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春节后的一个晴好的一天。这天南校办公室格外安静,老师们都上课去了,办公室里只有赵锐锋坐在那里出神。他坐的位置就是以前韩玉兰坐的位置,在这里可以开轩面场圃,悠悠见南山。春节后他就从副业队调到南校教了初中。这年春节前后他一直竭尽脑汁写小说【重逢】,小说正月里就完成了,投到了中国青年日报编辑部。现在都过了半月了还没有消息。他很焦急又无奈。这篇小说投入了他的全部心血,他认为一定能发表。 听听故事梗概你就知道它的分量。小说是采取倒叙的手法。开头是首都国际机场候机大厅。九十九名赴美留学生在机场门口翘首以待。他们在等一位叫晚晴的姑娘,飞机要起飞了那叫晚晴的女留学生还没到,此时一个叫韩天宇的留学生格外焦急,他跑下台阶在路口等候。这时一辆轿车驶来,嘎地在机场门口停下,从车里出来一位美丽的姑娘,啊,晚晴真是你呀,韩天宇扑上去,和那叫晚晴的姑娘紧紧拥抱在一起。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飞机上两个青年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机窗外蔚蓝的天空和飞驶的白云。他们的心也像机窗外飞驰的白云飞到了过去。 七零年夏天,在大溪河畔,一群村里的姑娘迎来了来村的知青。一个叫晚晴的姑娘带走了一位带重重纸箱的男孩。知青没有知青点,就分散住在农民家里,住晚晴家里的知青箱里装的全是书,不是小说之类,而是大学课本。女孩颇感诧异。后来才知道男孩是在自学大学课程。女孩也是高中毕业生,比男孩同一级。和男孩一样也是高材生,一样失去高考机会。酷爱学习的女孩也加入了学习的行列。学习中两人产生了爱情。但他们没有时间谈情说爱,他们在学完大三课程时,男孩调回城了。临走时两人立下誓言,学完大学课程就是他们的新婚礼物。学不完他们不会相见。一九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两人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第二年又被国家选为赴美留学生,因为那个约定,他们没有见面。在北京集训时女孩因有病没有来北京,他们出国了那女孩才姗姗来常迟。韩宇猜不准这个叫晚清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友,还是重名的女孩。今日又见,那女孩真是晚晴,两个志向高远的年轻人终于重逢。小说反映的是十年动乱中有为青年积极向上的故事,也就是现在说反映正能量的。当时文艺界还没有涉及这类题材的,这样小说就占了个新颖独到。另外小说文笔洒脱优美,优美的故事和大溪河的美丽环境结合起来。景美人美,那晨光中大溪河畔两人背公式定律,煤油灯下两人夜读的镜头写的真挚感人。他对稿子充满信心。稿子写好了,送到那个编辑部呢,当时赵锐锋为方便投稿早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国家地方文学刊物和报纸编辑部的地址。刊物接触读者少,报纸面向的是全国观众天天和观众见面。哪个单位不订报纸?干脆投就投影响大的报纸,小说题材是写青年人的赵锐锋才选择了投中国青年报。稿子从写作到投稿都是秘密进行的,这事只有韩天宇赵方和知道,他连妻子也没告诉,这样做的目的,是怕投稿不成功让人耻笑,怕上级以不务正业把他辞退。另外他抱定不写出大作品就不声张,要鸣就一鸣惊人的。为他投稿的事不泄漏,投稿落款人是他二叔赵云和。副业队就赵云和和韩玉兰李小苗,还有一个本家的嫂子老程。就是泄密范围也小。稿子投出十多天了,总没回音,他觉的已经等急了。正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学生。 “谁?”赵锐锋问。 “我,是赵老师让我给你捎信的,中午放学后让你到副业队去一趟。他有事找你!” “好好,赵锐锋心头一震,真有回音了,只是不知道录用还是没有录用,神仙保佑好歹录用了吧!”赵锐锋暗暗祈祷。好容易等到了中午放了学,赵锐锋才急急忙忙地去副业队。当他心惊胆战又忐忑不安地来到副业队办公室门口时,他看见办公室里二叔和韩玉兰李小苗围在一起眉色飞舞地看二叔手中的一张报纸。连赵锐锋进来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赵锐锋颤着声说。 “啊!”几个人猛地抬起头看是赵锐锋,几乎是他们一起惊叫起来:“发表了!发表了!”他们欢跳起来,比他们自己发表了作品还高兴。 “姐夫,了不起,你成了著名作家了!”李小苗夸张地边喊边跑过来抱住姐夫摇着晃着,赵锐锋才知道他的作品真的发表了。他挣脱小苗哆嗦着手从二叔手中接过报纸。中国青年报文艺版头条白纸黑字印着,重逢,小说作者赵锐锋,首都国际机场候机大厅……赵锐锋的心在狂跳,在歌唱在飞翔: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得到国家的承认,我的文字又变成了铅字。我的小说会在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传扬,我的名字会传遍全中国!我这颗星也要冉冉升起了!我和天宇能平起平坐了,我能带玉兰一起飞了! “哦,锐锋。”二叔赵云和拍了一下赵锐锋的肩膀,赵锐锋才如梦方醒。他控制着自己的眼泪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姑娘,韩玉兰是兴奋的脸色通红,艳如桃花,她的那双秀目正深情地望着他,那里面是崇敬,是看神一样的眼神。小苗又激动地过来抱着他,像怕他一下子飞走似地。嘴里说着:“你终于可以飞了,终于可以飞了,可一定要带着我和玉兰姐一起飞。” 赵锐锋对小姨子的过分举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守着他的二叔赵云和。“小苗说什么呢,区区一篇文章算不了什么。别这么大呼小叫的!” “不,锐锋,你的字只要变成铅字,就说明你已经到了发表文章的水平,随后会发表许多小说,不成功才怪。老侄子,你真行,不亏为老赵家的子孙,咱老赵家林里也冒烟了!”二叔高兴地说。 “不,我比天宇差远了,可别说了。”赵锐锋表面这样说,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他自信自己这颗星将来会比韩天宇那颗更大更亮。二叔提议要侄子摆几桌酒席庆贺庆贺,显示老赵家威风。反正是发表了,怕他个鸟? “对怕什么,咱就要他们看看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气死他们!”两个小姑娘也气呼呼地说,她俩也知道韩天辉他们嫉妒赵锐锋。 赵锐锋拒绝了,他说:“不行,这会让上级抓住把炳,说我不务正业,搞旁名外道,会辞退了我。等我真写出惊世之作到时再庆贺也不迟。现在咱谁也不要声张,千万保密!” 大家想想也都赞同了。赵锐锋只把稿费买了花糖点心和二叔和两个女孩分享,算是庆贺了。 赵锐锋发表小说没有告诉村里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但他却第一时间告诉了远在美国的韩天宇。告诉他他们的“千年之约”为期不远了。韩天宇知道后高兴程度不压于自己被国家选为赴美公费留学生。终于他最好的朋友赵锐锋写出小说,一举成名。他也放下一块心病。他想他的朋友会展翅高飞,飞得越来越高。他对赵锐锋的未来充满期待。随后他给赵锐锋去了热情洋溢的信。他鼓励他再接再励,他等待他的好消息。等待他的成功。等待他们相会省城的那一刻。 发表了小说赵锐锋欣喜若狂,他有资格和心爱的姑娘相爱了。他知道玉兰也等待这一天,他得立刻告诉她。 这是醉人的春三月,村里到处弥漫着梧桐花的药香和槐花的甜香,一到夜晚这香气更浓。更撩人,天渐渐暗下来。夜色向魔术师抖来的一块黑布把大地遮盖的严严实实,这时却有一个人趁着夜色悄悄地走到村外,出村后一头扎进路西边寨墙下的树影里。 在黑影里伏在柳树杆往路口张望。耳朵也雷达样的忽闪着倾听者外面的动静。自赵锐锋来到南校教学,他们的约会地点就改变了。就改在村口了,见她们一出村口,他就从黑影里闪出一同朝黑魆魆的野外走去。如夏天北面小石桥有乘凉的人,赵锐锋就放过她们,等她们过去他再随后跟过去,再在北面田野里会面。他们的约会的时间也变了,由夜夜约会到每周一次,就是星期六的晚上。如不是特大暴雨雷打不动。每次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他的心激动地要跳出胸腔。她们的脚步声是由远及近的由小到大的。她们的脚步声比世上最好的音乐都动听。韩玉兰和李小苗的脚步声是有区别的。韩玉兰性格沉稳,她的脚步声是吧嗒、吧嗒、吧嗒高跟鞋是不紧不慢地均匀地敲地,如模特在台上走台的猫步声。李小苗性格欢快,她走路向她的说话一样快是哒哒哒鸡啄米的碎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夜光表的指针指到他们约会的时间八点半了,韩玉兰还是没有来。这次他是单独约韩玉兰的,他没让李小苗来。这次就是和韩玉兰求爱的。就在他等得快要崩溃的时候,那熟悉的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响起,赵锐锋如一头矫健的豹子窜出上前一下就拥住了韩玉兰,随后就朝北面的黑暗的原野走去。过了石桥。过了二队牛棚,就是通往水镇西侧的溪河大桥的小公路,这是西武庄通往外部世界的最大通道叫大路。和它并排的西边那条路叫小路,大路边长满两排高大的白杨树,直通北面的铁路,棵棵有半搂粗细。这就是韩虎的杰作,从动乱起到赵老枪复出执政这几年,大路边从未长成像样的树,种上树不到长大就被人砍了当柴烧了,年年如此。韩虎上台许下将来树的一半的收入归看树人的代价顾上赵霸天看树,才使树长成了参天大树。将给大队数以万计的收入,而赵霸天得到同样的收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能用这降住了这条恶龙韩虎觉得值。走在大树拱卫的大路上,两人总觉得黑糊糊的树后会藏着人,越过二队场时听到场边水渠上有说话声,那是来水渠上乘凉的人,他们胆颤心惊地过了一队场。就一头拐进了西边的玉米地。他们相拥走进玉米地中央的一片坟茔里。随后他们就坐在那有碑身前的那个供桌上了,他们互拥着就靠在碑身上。这片坟茔被密密麻麻的夏玉米包围如水中的一座孤岛。孤岛里面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坟,几棵杂树胡乱地长着,黑黑的如蜷伏在哪里要吃人的动物。从赵锐锋来到南校这里就是他们的主要约会地点。投过玉米的叶子的上方不远处有两个黑幽幽的怪物趴伏在那里,那是第二生产队和第八生产队的的孤伶伶的场院屋。 `初夏的夜晚是静寂的,没有蛙鼓没有虫鸣,只有风在轻轻地吹,和吹来的浓郁的梧桐花和槐花的甜香。微风吹过棵棵玉米像无数的小精灵在摇头摆尾,一会又静止不动了。赵锐锋坐在那里,心潮汹涌,他的小说发表了,捆绑他的绳索解开了,他已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他离最终成功只一步之遥了,他终于他有了爱韩玉兰的资本,今天他可以紧紧地拥着他的女神韩玉兰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了。怀中的姑娘像温顺小猫伏在他的怀里,满是幸福和向往。她的神终于要飞了,要带她飞了。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她从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成为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要说那时的玉兰是一棵花蕾现在就是怒放的花朵了!他是多么想摸一摸她的秀发,拥抱一下她那柔软的躯体,他没有,一次也没有。今天他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这还不是时候,等他的长篇巨著《大溪河的女儿》发表他一举成名,他就实现他诺言和韩天宇、杨京京相会省城了他就带女孩飞了,谁也不能阻止他们了。怀中的女孩是那样美,那红润的如花蕾般的嘴唇就在眼前,那是打开情欲的开关,是燃烧他们的引线,今天他仍不能碰它,离碰它已经不远了。他把下巴轻轻地放在女孩的头上深情地说:“玉兰,我的红颜知己,因为有了你,我的生活才有了光彩,我感谢你,真的感谢你!可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今天我终于发表了小说,我们的事有希望了,我已经让你等了四年,玉兰我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我一定带你飞!” “我知道,我知道你能的,你一定能的,你一定成为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怀中的姑娘喃喃地说,“哥呀!这四年你一直没有碰过我,今天我要求你抱抱我亲亲我行吗?”姑娘抬起你美丽的脸。拥在赵锐锋怀中的姑娘早像熟透的苹果香气肆意,等人采摘了。 “亲你,我何曾不想,那都是在梦里,我在没有资格亲你的时候是不能亲你的,我怕一亲就不能控制自己!”这开关能打开吗?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了。 “亲吧!今天你有资格亲了,就亲一下!” 赵锐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立刻那颗等待已久的炸弹爆炸了。就像烈火烧在了一起。他们的魂早飞到凌霄云外飞到了极乐世界,那里绿草茵茵,小溪潺潺,鲜花盛开,鸟语花香。等激情褪去,赵锐锋后悔的要死,他本来是把她当成仙子、艺术品、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是来当神来供着的,那里是来玷污的。他紧紧的抱着他的女神,像抱着破碎的花瓶,被蹂躏的花朵,心疼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该受天谴!” “不,我愿意,能得到世界上我最心爱的神的眷顾,他的仆人就是死也了也值了。也不枉此一生了!” “我也是,我心爱的姑娘,我的女神,我一定要娶你,我的长篇巨著发表之时,就是结婚之时!我一定对你负责,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姑娘,我再也不让你担心、忧愁了,让你露出最美的笑颜,玉兰你等着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两个有情人抱着不知说了多少知心话,他们向往着美好的未来,他们的心已经飞到上流社会上去了。 赵锐锋要了韩玉兰,木已成舟,两人正式确定了关系。这时他们都想到了小苗,考虑解决这个三人在一起的局面了,哪有两人恋爱还跟着一个的?只是苦了小苗了,不知怎么驱逐小苗。驱逐小苗两人有些不忍心。但这是必须的。恶人还是让赵锐锋做了。 在村北大路西边的二队黝黑的社场屋前,赵锐锋单独约了小苗。他有话对她说。残星的光照着美女的倩影,赵锐锋看着眼前的李小苗心痛的要落泪,这么美的女孩找什么样的小伙找不到,非要找我,明明知道我爱的是韩玉兰却坚韧不拔地追这不存在的爱,一追就是四年,小苗醒醒吧!他得让她清醒了。他不得不把残酷的决定告诉了她:“小苗,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和姐夫瞎跑了,姐夫不是什么神,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老光棍罢了。再说我是你姐夫,怎么也不能娶小姨的。再说我爱的是玉兰这你也知道。我和玉兰成与不成还取决于我能不能写出旷世之作,不成还是一场空。” “不,我不退缩,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等,我等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我才死心了。我知道也许我和玉兰姐都是一场梦,但我们等,哥你不能赶我走,我宁做绿叶陪在你们身边,要不不如死了的好!”而小苗的决定让他有些意外,实际她对姐夫的爱比韩玉兰更强烈。她的一席话,确实给赵锐锋出了个难题,哪有两人恋爱还夹着一个人的。事实就是这样。他不忍心赶她,约会小苗依然跟着。只是他们的约会由一天一次,到一星期一次。其节约出来的时间修改《大溪河的女儿》。把带玉兰飞和他们那“千年之约”赵锐锋把希望就寄托在它身上了。约会时李小苗知趣的多留给两个恋人在一块的时间,他们卿卿我我时她就离开一点,傻傻的女孩是怕的是再也不能来了,见不到有了心上人的心上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十七、私奔失败走上绝路 十七、私奔失败逼上绝路赵锐锋百万字的小说终于修改完了。大功告成就是投稿了,他先投了国家级出版社又投省级出版社得到的结果一样就是退稿。他绝望了,到底怎么了?渐渐的他明白了,是他的以阶级斗争为纲小说过时了。改革开放之后阶级斗争提的少了,发展生产力提的多了,祖国到处抓革命促生产,就是煤矿、工厂工人都积极的上班,他们学校也抓教学质量了,公社会考,学区竞赛不断。理论上对“两个凡是”的讨论,时间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的提出。一切都变了,他还蒙在鼓里。他的梦想破灭了。他把他喜爱的姑娘晾在沙滩上了。他们何去何从?这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他失败了,不能实现他们相会省城的诺言了,不能带玉兰飞了。他让玉兰等成了老姑娘了,他不得不痛苦的面对现实,不得不痛苦选择让玉兰离开了。“玉兰,我的最爱,我害了你,我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离开我吧!” “不,决不,我就是父亲打死我,我也要嫁给你!要不我们私奔吧!跑的远远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苦我也愿意!” “玉兰,我何不曾想到这个问题,我为我们的事彻夜不眠,我几乎每晚都想到这个事,我带着心爱的姑娘远走高飞,就是过一天两人世界就是死也值了。可是我们走了,我们两家就定遭灭他俩是文艺演出的。马上欢快的说:“算你们走运,找对人了,你们别找大队,我侄子是大队书记,我在大队也是管事的,能当半个家。有事找我就行。我刚想外出还没有走,就碰上你们了。我姓杨叫杨有富,外号杨不穷,我虽是一介乡民,却是个热心肠人,专干扶危救贫的事,最看不得出门在外有困难的人,谁没有个难处,我不知接待过多少来村演出的,玩戏法的,耍把戏的,好了。今天是星期六,曹校长回家你们就住在学校,住处有了,演出就在榕树下戏台,灯就用学校的汽灯,我负责架到戏台。一会我到大队喇叭上一吆喝就齐了。现在跟我学校去!”赵锐锋韩玉兰没想到困难时遇到这么个好人,一切都解决了。自然是千恩万谢。那人领赵锐锋先到学校,一进学校门就喊:“周老二,我给你领客人来了!”“什么客人,又是耍把戏的吧!”从紧挨门口办公室里出来个半胡子老头,见赵锐锋韩玉兰自然一惊。他从没有接待过这么俊美的人。老杨和校工周老三耳语几句。看样老杨说话好使,那校工立即招呼赵锐锋韩玉兰进办公室,几乎这办公室和他们南校的办公室一个格局,也是办公室兼宿舍的。周老头让他们在屋内插好车子把行李放到北面东墙跟的床上,看样校长是个干净的人,床铺挺干净,也有蚊帐,能有住在这儿他们自然是高兴的了。这时老杨已经轻车熟路的把挂在梁上的汽灯拿下来,拿着吊灯往外走着说:“你们先吃饭,我安排会场,这里有水,门外有供销社,买点熟食吃就行!”说着乐颠颠去了。校工见来了人也交代几句回去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俩了。一切都像梦,又像是早安排好的,他们没想到第一次演出就这么顺利,看来他们的路决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那么艰难会顺利的走下去。演出自然很成功:一会是赵锐锋的《二泉映月》二胡独奏,一会是韩玉兰的独唱,他们对唱的电影《五朵金花》上的插曲“蝴蝶泉边”绝了,可以和原唱媲美,引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歌让他们唱了三遍才罢休。演唱会到中夜才结束,看看天晚了,老杨好人做到底,他嘱咐他俩早上多睡会,明天星期天学生不到校。他负责给他们从社员家里收演唱费。他们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找那人要了演出费,再到别的村去。可那人是再也找不着了。那人收了演出费卷款跑路了。原来那人是村里一霸,仗着是书记的叔,在村里无恶不作,说是管事的实际是在大队当民兵。那人是个人不敢惹的吃喝嫖赌抽都在行的滑皮二流子,他不知坑了多少来演出的了。赵锐锋韩玉兰只得自认倒霉,别无他法。他们忙活了半晚一无所有。他们还得找别的村演出,要不他们就得挨饿了。第二晚他们不找大村子了,找了个靠山的小村庄演出,他们认为山里人醇厚不会骗人的。村子以山而建,偏僻荒凉、贫穷落后。碎石斜坡路旁是些一座比一座高的乱世院落。一进村,看到一个奇怪现象。村内树下,乱世墙根边或躺着的歪着的有许多灰头土脸的人,有老的也有小的。他们过后这些人都像的被雷激了的鸭子一样突然惊醒过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韩玉兰。慌的韩玉兰往赵锐锋身后躲,赵锐锋也有些骇然,像是八路军进了日本鬼子的领地。他们从一个在墙角压碾的妇女口中知道了大队部所在地。有了前村教训他们不再轻信别人找一级政府可靠。顺陡峭的小街来到村头。村外山坡上一棵大槐树下,那几间村子唯一的瓦房就是大队部了。大队部碰巧有人,是个穿着制服的慈祥的老者,一打听这人还是支书,支书也是热情的人。听说他们是来演出的自然高兴。他们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还没有来过演出队。他安排他们在大队部住宿,又亲自亲自布置会场。村子没有戏台,就在大队部左前方山坡边一块天然生成的大平石,平石前是一片凸起的大小不一蜷伏如怪兽一样黑色的岩石。就地取财大平石当了戏台,台前的岩石就当座位。提灯挂在石边的树杈上了事。还没到演出石台前就挤满了来看演出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虽然他们个个衣服褴褛,灰头土脸,但对精神生活的要求一样强烈,他们看演出的热情不减他们兴奋的在台前叽叽喳喳呼儿喊娘的。他们见台前本是小孩子占领的地方意外的被那些白天看到的衣服褴褛神情呆滞人占领,他们也和小孩子一样为争一个好位置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的。在黑暗大背景下犹如萤火虫的提灯照着他们模糊不清的面目,犹如上窜下跳的小鬼。汗臭味、老旱烟的炝味、劣质酒味一浪接一浪的扑上台来熏得韩玉兰喘不过气来。这阵势让赵锐锋韩玉兰发沭。怕到时候这些难民样的人发难。还好韩玉兰上台一站台下如蛙声鸣叫的湾里投了块石头立即鸦雀无声。人们都被韩玉兰的美貌震惊,恍若是仙女下凡,西施在世。她的一首“在那遥远的地方”又是震惊四座,叫好声鼓掌声彼起此伏。喊的最响的是台前那些蓬头垢面的汉子们。“小娘们,给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你个有的是钱!”下面一个光着膀子腆着大肚子露着胸毛的光头高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其他汉子挥舞着手臂诈尸样的喊叫听着让人惊心动魄。韩玉兰没法就接着唱,她平生所学都拿出来了,那些汉子余兴未消还是非要韩玉兰唱。场面不可控,赵锐锋急了不知如何收场。正在这时老书记赶到了给他们解了围。他上台朝台下喊:“不早了,不早了,散了,明天接着演!”在大队书记的弹压下那些汉子才满心的不快随人们走了。他们回到屋内,大队书记对他们抱歉的说:“那些汉子都是些光棍,我们大队太穷了,不足千人的大队,就有五六十个光棍,他们并无恶意,只是精神生活太贫乏了,见到这样的高规格的演出,太高兴了,情绪有些失控,我在向你们道歉了!好了,我们大队虽穷,但怎么也少不了你们的钱,明天我叫人收上来给你们送来!”大队书记说的好,但他们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们眼前怎么也抹不去那些汉子看韩玉兰的眼神,是要吃人的眼神。他们怕这些人夜里来捣乱,就用棍子把门,心沉静了许多。她想他的神如果不能带她飞了。也只有像小苗说的办了。看来她们的神不能把她们带上了天,就只能入地,她们真是死路一条了?没想到这小妮子平时毛毛糙糙的不谙世事,可对爱比自己还执着,连死都不怕,我还能怕吗?我已经得到了,我死而无憾了。她真可怜小苗来世上一回不能做一回女人多么遗憾!听小苗这么说,韩玉兰的漂浮着心终于落了地。到时怎么死法,她们在小屋里商量了好久,上吊她们怕死后的样子太难看。喝农药她们怕那难闻的味道。卧轨她们怕尸首不全,最后她们选择了跳海,她们想像她们像燕子样飞入大海,样子是多么美,多么美!她们选择在美丽的海滨城市绿岛跳海,她们准备了坐车去绿岛的车票钱,连时间都定下了。只要他不和她们好了,她们就去跳海。 私奔没有成功,逼上绝境的赵锐锋并不甘心,为了心爱的姑娘为了自己,他还得重操旧业走写书成名路,不走这路他还能有别的路可选择吗?他经过一番调查了解和思考。他从一场大雨冲毁了他们公社全体劳动力干了一年的搬沙造出的小平原的现象。******。小说又是超前,独一无二,为了他和韩天宇杨京京三人的诺言,为了心爱的姑娘,赵锐锋又开始造梦做最后的挣扎 时间很快到了一九八零年的春天。一日有轻微神经病的新任校长张仁江从学区开会回来传达会议精神,说出新名词,函授。说是上级招函授生,谁愿意上就报名考试。 什么是函授生。张校长解释了好久,大家大致才明白就是大学老师下来给他们辅导利用业余时间学习不脱离教学的学生叫函授生。大家对函授生是什么不在乎,在乎的是毕业后转不转正。“具体转不转正上级没交代,我只管传达会议精神罢了”张校长如实回答。“不转正学个球?”小王发牢骚。“报不报名是你们的事,你们看着办好了!”张校长不耐烦的说。小王说归说,宁可信其有,无枣打一杆的想法大家还是报了名。结果报名多少录取了多少。中文有赵锐锋、王前进、梁军,数学有王坤、乔荣中。占了公社录取人数的一半。为啥西武庄录取这么多,一是西武庄老师水平高,二是多数校长不明白函授是什么开会回去根本没有传达。这才叫西武庄沾了光,由于参加函授,他们比一般老师提前十五年成为公办教师。当时国家招收函授生,也是无奈之举,大学十年不招生没有毕业生分配到学校全靠民办教师支撑的学校教学质量太差了,上级才想出上学教学两不误函授学习的办法,真是绝处才出绝招里。放秋假,沂西师专安排了函授生第一次学习,地点就在南阳县南的高中。是南阳七中。南阳县是贫穷县,但再穷不穷教育,学校还是挺高档的,一排排新的教室,新的学生宿舍,还有一座容上千人开会的大礼堂。赵锐锋这些学员是在堂里上的课。学校教学设施齐全,有宽阔的操场,有篮球场,足球场等。 赵锐锋他们上的第一堂课是语音。教语音的是一位挺文雅的中年妇女,看似平平常常的一个人,一语既出,震惊全场。她的普通话说的太好了,可以和中央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相媲美。那声音是那样柔和如清风扶摸,如柔水依偎。那感觉真好,从听了那位女老师的普通话赵锐锋才觉得普通话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比任何声音都美。第一堂课赵锐锋就大开了眼界,知道了大学教授就是和一般教师不一样,他是多么遗憾没有进大学的门。教汉字的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别看貌不惊人可讲课却是好手,他讲的造字法绘声绘色,给人印象深刻。比如他教会意字美。他说美的上方是一个“羊”子,羊是美的,人就以羊的标准为美。羊是瓜子脸,瓜子脸就成了最美的脸型。羊毛卷曲,女人就把头发烫成羊羔子毛。还有好,女子加起来就是好。人跟人走是“从”,三个人称“众”等。这是赵锐锋这些没有进过师范门的老师们听到的最生动的课。学习期间的生活是愉快的。生活安排得也很好,顿顿白面馒头,顿顿有菜,国家像供神一样吧他们供起来。业余时间可以散散步,他们总爱到校外走走,走在秋日的田间小路上,十分惬意.赵锐锋也好打打球。赵锐锋一身件红色运动服,白色上海回力鞋,一米八的大个在那里一站,英俊潇洒的样子,一看就是打球的料。可是一打球就不行了。人家泰州矿务局的几个小伙把球玩的那个熟,一米八九的大个,个个身轻如燕。赵锐锋看呆了。他们其中一个竟让他看到了几十年后美国abn球员的动作,扣篮。这些人真是奇了。后来知道矿务局曾在煤炭部拿过冠军,有这样的球员也就不足为奇了。赵锐锋第一天在大礼堂集合就看到他们了,他们几个穿着油腻腻的涤卡蓝色和灰色中山装。白白嫩嫩地大洋马样地站在那里。与一脸土灰瘦小干瘪的农民学员一眼就分别出来。城乡差别那么大,让赵锐锋沮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眼看离哪个阶层越来越远,赵锐锋的心在下沉下沉。也许这次函授学习是他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但愿能抓住,他祈祷着。 学习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终于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他们将和大作家齐勉见面了。给他们上文学概论的是小说家齐勉。他是当今文坛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反映抗美援朝的小说【碧空雄鹰】早搬上映幕。只是赵锐锋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位大作家,怎么在一个小小的沂西师专当老师,这本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吗!在当时齐勉也算是有名的作家了。因为当时文坛作家队伍中除了一个浩然还有谁?现在大家眼前的也就不过几部作品,【金光大道】,【艳阳天】,【使命】什么的,这还是在否定之中,现在不讲阶级斗争了,做品已经过时了。如今自中国文坛也只有他齐勉的【碧空雄鹰】了。当然当今文坛写短篇小说、中篇小说的作家不少,但都不入赵锐锋的眼,他认为写出长篇才是真本事。这样的人怎么不在各地体验生活或在国内外学术会议上作报告。怎么到师专来了呢。这不是亵渎人才么。赵锐锋愤愤不平。真是千唤万唤才出来,大作家终于出现在讲台上。不是神人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一般人。他神情呆板。语言生硬、讲话像背台词。语言一个也不幽默。这是赵锐锋他们所想象的作家吗?不是,那作家是什么样子呢,应该是长发飘逸,神采纷扬,出口成章,字字珠玑的人。这自然是赵锐锋的误解。赵锐锋把作家神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八、事败露痴情人抱美人归 十八、事败露有情人天隔一方然而事情发展并不像两个姑娘想的那样,她们没有来得及跳海殉情,他们的事就败露了。让他们走向另一样的人生。这事的败露和一个人的追求韩玉兰有关,这人就是公办教师薛帅。 八一开学后,西武庄学校分来了英俊帅气的师范毕业生薛帅,薛帅家据水镇东北角的一个小村。小村十有八九都姓薛。薛家也是千年老族,他们的祖先可追溯到唐朝名将薛礼。据说薛礼征东路过此地时和这里的一个女子发了关系,女子并生下一子,才有了薛家。上千年以后薛家已是几千人的大族了。薛家还真不愧为将门之后,还真出了几个将军市长的。贫穷农民出生的薛帅虽没有当将军市长的野心,但薛帅走出农村的强烈愿望不比任何人差。也是薛帅赶上了点,当时师范学校已招生。薛帅在校拼命学习,发誓要考上师范,脱离贫穷的农村成为公家人。努力学习终于有了回报,薛帅顺利地考上了泰州师范。实现了成为公家人的愿望。进校后他下一步的计划是娶个吃国库粮有工作的老婆。让自己彻底与农村绝缘。薛帅凭着堂堂外貌,他踌躇满志,认为弄个公家人老婆手到擒来。事实却不是这样。哪个吃国库粮有工作的女孩还要找农村女婿呢? 三年师范薛帅一无所获,带着不甘的心来到西武庄学校。当内心失落苦恼的薛帅看见韩玉兰时,他一下惊呆了。认为是仙女下凡,西施再世。小伙子一下像一根铁钉铛地一声毫不犹豫地就吸在韩玉兰这个磁石上了。他从此离不开韩玉兰半步了,他决心追到韩玉兰,什么非公家人女孩不娶的誓言早忘到爪牙国了。薛帅来到西武庄学校一下吸引他的还有赵锐锋,他一下被赵锐锋那不凡的气质所吸引,立刻和赵锐锋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赵锐锋成了他的偶像。他们又都爱打球,不轮上课下课球场上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打球休息时间,坐在球场边薛帅向好友赵锐锋说明了自己要追韩玉兰的想法。赵锐锋听了是五味杂陈,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按说薛帅和韩玉兰成亲,也不辱没韩玉兰,人家是公办教师,跟了他终身有靠。赵锐锋也算解脱了。可人的劣根性还是像手中的珍宝被别人拿去一样舍不得,心里酸酸的好想喝了几斤醋一样。他断然的拒绝了薛帅的请求。没法薛帅找了韩玉娥。韩玉娥是韩虎的远房姑姑,也是赵家另一强人酒糟鼻赵云京妻子。她听了薛帅让他说媒,喜不自胜,她正想巴结韩虎批个宅基地里。她连忙应承下来,答应给薛帅说媒。她知道韩玉兰这孙女的头难剃。就对薛帅说:“咱丑话说到了头里,这事我不敢打包票,你知道我这孙女是拒绝了省大生的。” “好老师,求你了,不成不怨你,你去说说吧。”薛帅哀求着,精明的薛帅顺便拿出了一块时髦的电子手表送给韩玉娥让她操心成全此事。 爱财的韩玉娥眼馋地看着手表假意推脱说:“这事还没办,怎么收你东西?” 精明的薛帅一把抓过韩玉娥的手啪地把手表放在韩玉娥的手心,说:“拿着,不是说成不成二两平吗,真成了我还要重谢里。” 一下把韩玉娥说的乐开了花。韩玉娥去给薛帅去说媒。具体成与不成,就看韩玉娥的了。这里薛帅是盼金山盼银山一样地盼着韩玉娥的回话。这天中午韩玉娥吃过午饭就兴冲冲的上西岭来找韩虎。韩虎正在家。韩虎难得在家。他为大队的事操碎了心。近期上级给村按农业用电,他也跟着忙,哪事不用他操心?媳妇中午没在家,浑身疲惫的韩虎吃饭后光着膀子摇着蒲扇坐椅子上小憩。听到狗咬忙睁开眼一看是姑姑进来了,忙站起来高兴地说:“什么风把姑吹来了,快坐下喝茶。”韩虎说着就倒碗茶给姑姑。又递过去一个蒲扇。韩玉娥接了蒲扇.坐在韩虎对面摇着蒲扇和韩虎说话,这几天很热,在大队书记韩虎逼仄的小屋里更显的热,“吃饭了吗?要不让你侄媳妇炒几个菜,咱娘俩喝一盅。”韩虎说着递给姑姑一棵烟,啪地打开打火机给姑姑点了。韩虎知道他这位老姑不寻常,喝酒抽烟都会。 “吃了,不要麻烦了。”两人说着话韩玉娥扫了眼侄子的家。韩玉娥见自己侄儿还真是个好官里。干了几年的大队书记还是一贫如洗。屋里破破烂烂的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娘儿俩说了会儿话。韩玉娥把话谈到正题上。 韩虎一听是把女儿说给薛帅,一拍大腿高兴地说:“哎呀,老姑,正和我意。我见过薛宝生,一表人才,又是公办教师配咱玉兰再好不过。你不说我还想着让你说合里。这几年我忙大队的事,把玉兰的婚事耽误了,这事就靠老姑你操心了。” “只是玉兰的头难剃!”韩玉娥早知道韩玉兰拒婚的事,那么多好对象都被她拒绝了,她不是不知道。 “头难剃也得剃,这次可由不得她了!姑,咱这就走,中午时间玉兰一定在家,咱们这就去找她。”韩虎历来做事干脆。光着膀子的韩虎忙披了褂子和韩玉娥下岭来。他们来到大队西韩家园老家的房子时韩玉兰吃过饭拿了本书刚想往外走,被父亲和韩玉娥赌个正着。父亲叫住了女儿,韩玉兰只得回屋里。坐在西边炕沿上低着头伏在炕边的桌上不快地拨拉着手中的书。她知道父亲和韩玉娥一块来一定又是说媒的事,见他们来了因此就焦躁不安,也没给韩玉娥好脸色,话也没和韩玉娥说就坐在炕沿上生气了。韩玉娥和韩虎母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明白这是一场比拆房还难打的硬仗。还是韩玉娥有求于韩虎,自愿热脸贴冷屁股先打这个头阵,她凑到花枝招展的韩玉兰跟前坐在韩玉兰身边小心地腆着笑脸对玉兰说:“玉兰看到什么书。” “德伯家的苔丝”韩玉兰勉强地回答。 “玉兰,”韩玉娥拉着玉兰手,硬着头皮对玉兰说,“玉兰,姑奶奶给你说件事!” “什么事说吧,我听着呢!” “我不妨直说,就是你的事!” “我的什么事?”小姑娘烦了,向韩玉娥翻了白眼。 “就是你的终身大事。玉兰你知道你奶奶爸爸对你婚事操了多少心,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以前咱就不说了,那都是没有缘分。现在咱校来的那个师范生薛帅,那青年真应了他的名,长的帅气,他又是公办教师。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韩玉兰抬起头斜着眼看了韩玉娥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看上你要和你处对象!” “我不愿意!”韩玉兰犟脾气又上来了把书一摔一口回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这样的小伙上那里找,是多少农村女孩梦寐以求的,他看上你是你的福分!”韩玉娥看着貌若天仙的玉兰,心想莫非真是受赵锐锋蛊惑才这样的,真可惜了,她又耐心劝说。 “是呀,人家是堂堂公办教师,那里配不上你,还是听你姑奶奶的吧,我和你奶奶都看着行!”韩虎坐在椅子上小心地观察者女儿的动静,他心里很难受,他决没有想到女儿的婚事成了难题。大队什么事都能摆平就是女儿的事他摆不平。他百事不得其解是那里出了问题。韩虎继母又站在了儿子和孙女之间了她怕这两头犟驴闹崩了,大犟驴会打小犟驴。 “薛帅真好!”韩炳爱苦劝着。 “你看着好你嫁。反正我看不上!”深深的陷在爱情里韩玉兰哪里还看上别人,她早烦了,她豁出去了拿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是这样回韩玉娥。 “你,你这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一忍再忍的韩虎再也忍不住了终于爆发了,站起身要打女儿,被继母和韩玉娥死死抱住。韩玉娥见事不妙一时解决不了问题,就把韩虎叫出屋子商量这事。两人都感到这事蹊跷。韩玉娥早知道赵锐锋和韩玉兰的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原来她不信,从韩玉兰的态度看来这是真的了。这事真有些麻烦看来薛帅的喜酒是喝不成了。她气恨赵锐锋堂堂男子汉人五人六却干这缺德事。也真是色包天,那个女孩不能搞,你却搞韩虎的女儿,你不看看自己的条件,能配得上玉兰吗?韩玉娥想归想但不给给韩虎说,就是亲侄也不能说,这要要出大事的。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商量出什么来。最后韩虎让韩玉娥先不要回绝帅,他们再做做玉兰的工作再说。晚上吃饭时韩玉娥和丈夫酒糟鼻赵云京说起这件事。都知道赵锐锋在里面搅合,可这事没有真凭实据。 这时坐在饭桌边他们的儿子赵超说话了:“谁说没有真凭实据,我知道这是真的。”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这话可不能乱说!”父亲呵斥儿子。 “我没有乱说!我没有乱说!”儿子被父亲怨枉了急得要哭,“放学后我是和成立亲眼看见的,去年冬天上晚自习,下晚自习时我和成立在赵老师后面走,黑暗中见赵老师到了他家胡同没有进他家胡同还往北走,出了村子就躲在了寨墙西边,不久从村里走来了韩老师和李老师,虽然有些黑,但我们还是能认出她们的。当她俩走出寨门时,赵老师从西边阴影里冲出来,和她们相拥着朝北走,我们几个小孩悄悄地尾随着,看他们一直朝北走拐上了二队场到了社场屋,又往北走到了北边麦田中间的坟地里,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我们就躲在社场屋边朝他们观望,虽然黑暗但我们还是看到他们三人站在那里听赵老师讲什么,有时坐下讲。夏天他们就钻玉米地。他们约会还有个规律就是星期六晚上。”看来他们这几个调皮学生盯梢不是一回两回了。 听赵超一说看来这是真的了。两人忙嘱咐儿子在外千万不要给人说。两人知道这事难办了。把这事告诉韩虎这将出大事,他杀了赵锐锋也是可能的,再说他们得罪谁也不敢得罪的赵霸天的侄子,他们才不搅这浑水里。但不说给韩虎也对不住他,他是他们巴结的主,有事还求着他里。真是左右为难。忽然酒糟鼻灵机一动想出对策来。他对韩玉娥说:“玉兰在副业队教学和赵卫星这个老滑头在一块。一定知道这事,让韩虎找他了解情况,他是韩虎的铁哥们,具体他说给韩虎还是不说与咱无关了。” “对,对!”韩玉娥连连称赞。嫁祸给自己的老对头死敌赵卫星不能说是一步好棋 第二天韩玉娥领计而去,到了韩虎那里当然说的很委婉,说是玉兰在副业队教学赵卫星也许知道些情况,了解了解他会更好,找到结症才能对症下药。韩虎半信半疑,想我女儿还会有什么事。但见韩玉娥神神秘秘的,别真的女儿有事,就决定到副业队了解情况。吃了晚饭,韩虎披了褂子拿了蒲扇下岭来。傍晚的街上有早吃饭出来乘凉的人,韩虎可气和乡亲们打着招呼,看不出韩虎有心事的样子。这就是韩虎的与众不同的地方。他能屈能伸藏而不漏,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装着心事的韩虎来到副业队。副业股长赵卫星和会计赵云成都在大门口坐在小凳上乘凉,他们见和他们架了一天线的韩虎突然来副业队必定有事。就赶忙起身和韩虎一起走进副业队办公室。赵卫星小心地点上罩子灯,从兜里拿出纸烟抽一棵递给韩虎又嗤地划着火柴给韩虎点上烟,也点上自己嘴上的纸烟。韩虎抽着烟一屁股坐在办公桌边赵卫星坐的那把椅子上。赵卫星对沏茶的赵云成说:“快去弄几个菜我们喝几盅!” “不了。我有事单独给你说。”他大手一挥赶跑了赵云成,赵云成巴不得这样,一溜烟去了。自拆房风波后,大队风平浪静。因此韩虎来副业队和赵卫星商量事的时候少了,今天韩虎突然造访,又是大热天把人叫进这闷罐样的屋子里,让赵卫星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他和韩虎喝着茶,猛摇着着扇子,还觉的热,汗还是从脸上往外冒。赵卫星递给韩虎一条毛巾让韩虎擦汗,赵卫星坐在韩虎对面的高凳上。在亮如蚕豆的罩子灯影里一直在偷偷打量韩虎的神情,他见韩虎粗眉拧在一块,豹眼阴森森的,心里不免打鼓,坏了,精明的赵卫星不由一惊。莫不是韩玉兰这小妮子的事。一想到这事赵卫星自觉自己失职了,韩玉兰是把兄弟是主子的女儿,还是他的干女儿,这小妮子出了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确的办法是他应该从发现他们第一次看电影那次就应告诉好兄弟。那样才扼杀在萌芽中。可是自己做的是任其发展,只想看西洋镜了,这事做的太荒唐了。他如何面对主子。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不,不能说出此事,决不能。那样会出大事。在关键时候赵卫星背叛了他的主子,死咬口不说。具体这小妮子和赵锐锋到了那一步,他还真不知道。可别干出那事,那我这当干爷的死无葬身之地了。赵卫星暗暗祈祷着。 韩虎猛抽一口烟,把烟蒂扔在脚下,用脚使劲踩着。又猛抬起头两眼狠狠地盯着赵卫星强忍怒火对赵卫星说:“哥,我今天找你就是玉兰的事。你说咱俩是不是好兄弟?玉兰是我的闺女也是你的闺女。” “那当然玉兰比我的亲闺女还要亲!” “那好,咱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问你玉兰在副业队有什么事,为啥就是不愿意找对象,如果有什么你别瞒我!”韩虎一双豹眼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赵卫星的眼睛。 赵卫星被韩虎盯得有些发慌,差点说出实情。但毕竟是老狐狸,只是定了神就恢复了平静:“玉兰是个乖巧的孩子,那里会有什么事,她一直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 “她没有和小苗学坏?” “没有!真没有?”赵卫星打着包票。 “玉兰为啥迟迟不愿意找对象?” “那是玉兰还小,这事急不得,不是叫瓜熟蒂落吗!”赵卫星接着又说,“像咱玉兰这样优秀的女孩还愁嫁不出去,这事老弟就别愁了。”韩虎见赵卫星如是说,他心里才才稍稍放下。他庆幸没事就好,这么关系到女儿人生大事的时候他相信赵卫星不敢和他撒谎,他那里料到他认为最知心的朋友还真撒了谎。韩虎轻信了赵卫星,临走他交代赵卫星说:“我只担心玉兰和李小苗在一起,会学坏。现在我放心了,哥,我把玉兰交给你了,你一定要那她管好呀!”韩虎自得其乐地去了。可是韩虎回家第二天这事就败露了。 俗话说,墙打百钵也透风,偶然里蕴藏着必然,赵锐锋和韩玉兰李小苗约会的事在西武庄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西武庄都知道这事,但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也不趟这浑水。不知道的也许只有韩虎一家和赵锐锋一家了。这事已经有五六年时间了,瓜熟了蒂落了,脓疮熟了,脓该流了。 这天中午放学回家的二女儿是哭着回家的。韩虎问她原因,女儿说:“我在班里偷听同学说夜里俺姐和赵锐锋在北坡里搂着亲嘴。” “是谁造的谣看我不把他杀了!”韩虎顿时气的脑袋要爆炸。 “是成立说的。是成立亲眼看见的。”小女儿哭啼着说。 韩虎顿时两眼一黑,差点跌倒:“怎么是他,这时我命注定有一拼。赵锐锋呀赵锐锋看我不杀了你,你欺人太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活腻歪了不是。本来我看你是个英雄,竟是人模狗样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你是英雄咱们来明的真枪真刀地干,怎么玩下作的。这真是我韩虎家之大不幸。怎么让我韩虎摊上,我韩虎兢兢业业群众谋福利,有人却在我身后捅刀子。真是人心都叫狗吃了。” 韩虎对赵锐锋和他女儿的事还有幻想,他叫人把成立叫来。亲自询问成立。成立那里架住韩虎审问,吓的哆哆嗦嗦说出了真相。连他们约会的时间星期六晚上,地点是村口,到北面的坟地都说的清清楚楚。韩虎听着怒火一股一股地往上窜。成立说完,他怒骂一声,他娘的:“滚,要说出半句杀你全家。” 成立不敢怠慢像脱离狗嘴的兔子飞也似的跑了。韩虎这才信了。活阎王韩虎听了如万箭攒心惊天巨雷在头话声,如今那里有坐着乘凉的人,虽然快要来雨,但人们贪恋雨前的凉风,不到下雨点他们是不走的。赵锐锋望眼欲穿,但眼前只有随风起舞的玉米哪里有他们的影子。这时隆隆雷声更响了,更近了,闪电如火蛇在墨黑的天空飞窜。风带着雨星扑面而来,暴风雨就要来了。上个星期六晚上他和韩玉兰刚温存了一回,一般人认为倩女帅哥相遇,得是觅死觅活夜夜狂欢。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这几年他们没做几次。赵锐锋是个护花使者他珍惜他的美女,他才不让她早早枯萎里。 这时突然一道闪电过后,在被风刮的东倒西歪的玉米地里显出两个白色的人影。是她们,她们真的来了。赵锐锋看见她们了。她们在起伏不定的玉米地里,时隐时现,不一会儿就飞到坟地边。还没到近前,那刺鼻的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潮湿的雨腥味扑面而来。闪电中赵锐锋看见韩玉兰的两个大辩不见了,满头乌发披散着,狂风不时把韩玉兰的瀑布般的乌发甩向天空,露出光洁如玉的脸,那乌发向后的样子,让赵锐锋想起一个宣传画上的一个镜头。那也是一个女孩,手拿镰刀,抬着带着胜利微笑的美丽脸庞,那不是很长的头发被吹向脑后,像一把燃烧的火炬。那健康美丽的女孩总让他难忘。小苗仍是齐耳短发,风不时地把毛发般粗硬的头发被吹到脸上又散开。赵锐锋见她们来到近前,忽的跳下供台,伸出双臂一边一个把她俩拉在怀里。这时一道闪电过后,巨雷在她们头:“爸,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死皮赖脸粘人家的,人家没错。错的是我们。爸,你不愿意也好,就此打住。我们就此断绝关系,你让赵老师走吧!永远不找赵老师麻烦,只要你答应,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给谁结婚我就给谁结婚。不论是薛帅还是王新汶,我都结。如果你不听女儿的,你知道女儿的脾气,那又是另外一种结局,你看着办吧。” 凶狠的西武庄老一韩虎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假装头气急败坏地又无可奈何地向女儿挥一挥手说:“好,我听你的,你们一定要遵守诺言,你和小苗还不快滚!我和这他有话说。”随后无奈地坐在身边的供桌上。 韩玉兰见赵锐锋没有什么危险,才赶忙拉起泥水中的李小苗,跌跌闯闯地消失在风雨中。韩虎一屁股坐在身后的供台上。鄙视地看一眼已经站起的赵锐锋呵斥道:“你还不过来坐,我有话说。” 原来相貌堂堂一身帅气现如落汤鸡样的赵锐锋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赵锐锋不知所措地来到韩虎跟前坐在韩虎身边。韩虎朝这个自己一生中最畏惧又最敬畏的人高喝一声:“你......我本来看你是个人原来如此不堪,干勾引无知少女的勾当,” 雨越下越大,像罐子倒,倒在了两人的头上身上。此时赵锐锋感觉到身边的汉子受的打击有多么大。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那本是生死不怕的强悍汉子缩在那里像个小老头。赵锐锋才意识到这事做的太离谱了,这不该有的婚姻硬强求,必定惹来大祸。他对韩虎说:“表哥,我不该......我错了,我就此罢手!” “早该罢手,赵锐锋。赵锐锋你干的啥呀,叫我如何说你呀!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一个三十多的光棍,玉兰小苗都是黄花大闺女都是良家妇女,你怎么狠心对她们下手。你领着她们在坡里乱跑,让人知道让她们以后怎么嫁人你这是毁了她们一生的!这些你难道不知道?”韩虎并不想知道他们到了什么程度,那些他不敢去想。但能意识到,她们不单单是在坡里疯跑的。他知道这是报应,知道自己干的缺德事。凭西武庄的太上皇的威望,西武庄有点模样的大闺女小媳妇他也上手了几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骚扰人家妇女,人家打你女儿的主意。此时韩虎后悔也晚了。韩虎贼喊捉贼呵斥了赵锐锋几句,气也消了些。这时雨也小了。韩虎哆嗦着手从裤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颗,含在嘴里,用打火机打住火点烟,烟早湿透了,打了几次没打着就扔掉了。他又正人君子似地训开了赵锐锋:“赵锐锋,做人就是个脸面,人生在世就得活得堂堂正正,别让人戳脊梁骨。你和天宇都是家族寄予厚望的,不是我夸我们家天宇,人家可是真君子,真是个人才!而你呢,竟如此不堪!” “是,表哥,我错了!”锐锋只有道歉的份。 “你错,错大了。说重的你这是勾引人家良家妇女罪,得判个十年八年都不为过。轻的也得在公社全体师生面前做检查,那让你面子往那搁,谁还把孩子让你教?到时候你还有脸在世上混么!” “我求你了表哥,别,千万别公开,那我真死无葬身之地了!”心里却说这哪里是勾引良家妇女,是正当恋爱,但他还能分辨的了? “我也不想公开,我不会让我女儿名誉扫地,不会。这事就让它过去,让它烂在心里,谁也不说,”赵锐锋狠狠地点了点头。“是我们过去两家自古不睦,那是老思想作祟,我早想两家和平相处,我当年当支书是群众选的,你父亲撒神人寰,我也过意不去,可并不是想致人死地。反正我们两家的事从今天起就此了结。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了。从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赵锐锋你走吧,让我再坐一会。” “好,表哥我听你的。我会记住你的话,一辈子都记住的。”赵锐锋借坡下驴。向韩虎道了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九、痴情女无奈嫁郎 坟地里发生惊险一幕后,韩玉兰的婚事就好办了。她是得到了一家人不再找赵锐锋的麻烦的许诺才答应薛帅的求婚的。薛帅像捡了个大元宝似的一样高兴。能娶到天下最美的女孩为妻,他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只觉得上帝眷顾与他。让他分到西武庄学校与韩玉兰相遇。薛帅和韩玉兰定了亲,名正言顺地和韩玉兰交往起来。薛帅看韩玉兰是越看越爱,越爱越疼。副业队小柳树下,天然湖边常见他们依依相拥的身影。有时两人在村里走,常惹得人们驻足观看。都嫉妒这小子艳福不浅,能娶上这样美的女孩。也有幸灾乐祸的,心想你小子别美,再俊也是人家赵锐锋吃剩下的馍,还有什么滋味?薛帅每看到人们那羡慕嫉妒的目光,心里比吃了蜜一样甜。只是韩玉兰从不在南校和薛帅卿卿我我,有时韩玉兰来南校开会也和薛帅规规矩矩。薛帅那里知道是韩玉兰在老情人面前难为情还认为韩玉兰害羞里,薛帅常常看着美如天仙的玉兰,再看看那些灰头土脸的同事,心里美美的想,伙计们,让你们嫉妒吧,我是卖油郎独占花魁,你们是干瞪眼了。每天薛帅都在偷偷地乐了。 自从韩玉兰和薛帅订了婚,那煤矿工人王新汶是几年工夫白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几年不只给玉兰干了多少活,送了多少礼,光媒块就堆成了小山。他总认为玉兰早晚都是他的,不想斜刺里杀出个程咬金,薛帅横刀夺爱让他始料不及。小伙子并没我有伤心欲绝地碰头打滚,喊冤叫屈,而是照常到韩玉兰家去。玉兰奶奶可怜他不让他来了。而王新汶却平静地对奶奶说:“奶奶,玉兰妹是天仙样的人物,该找个最好的人家,我自觉配不上她。薛帅条件比我好,玉兰妹跟了他能得到幸福,我别无怨言就祝愿他们白头偕老了。以后我还来看你老人家,你还是我的表奶奶!反过来说,玉兰妹虽和薛帅订了婚,但还没娶进门,我还有机会吗!” 一席话说的奶奶泪水涟涟:“孩子,我的好孩子,听奶奶说一句话,忘了玉兰吧,世上好女孩有的是,像你这样条件的找什么样的没有?答应奶奶的话,别等玉兰了,找个好女孩成家吧!” “不,我等,只要玉兰妹不上花轿我就等!”这又是个痴情的主。这次赵锐锋和韩玉兰的事情败露,对赵锐锋的打击是巨大的,虽然韩虎没有要他的命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赵锐锋一旦失去韩玉兰,没有了这个红颜知己,就像没有了魂一样,真成了行尸走肉了。没有人爱和爱着别人的日子比死了还难受。虽然小苗还在追他,但他坚决拒绝了李小苗。因为他的心根本没有在别人身上,只在韩玉兰身上。每当看到如花似玉的韩玉兰和薛帅在一起,他的心总是酸溜溜的。又有些惴惴不安,韩玉兰跟了薛帅,韩玉兰终身有靠了,这是很好的结局,这是好事。但赵锐锋无不担心精明的薛帅会知道了他和韩玉兰的事,那样就惨了,但愿薛帅不知道,赵锐锋只有暗暗地祈祷了。一切都结束了,他整个人彻底垮了。 就在赵锐锋和韩玉兰私情败露他在感情和肉体受到双重打击后的一个星期后,真是屋露偏逢连阴雨,他的肉体再次受到了打击。赵锐锋从生下来第二次被人打了。打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堂弟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三兄弟。赵卫花父亲去世后,赵卫东和妻子离了婚。赵卫东媳妇走了,赵卫花家大舍手了。一些家务活没人干了。别的不说,就是每天的吃水就是个事。你得到几百米外的井里去打水。卫花妈干不动这活了,赵卫花赵冬花姐妹又都在纸厂上班。一般不回家,赵卫壮兄弟又不管这事。有时赵锐锋看不过就给赵卫花家挑担水是有的,有时垫栏土卫花妈也叫赵锐锋弄。人家还没有退继,这样做会引起赵锐锋叔家的误会,按说赵卫花妈不该这样做,这不是把赵锐锋往火坑里推? 就这样在赵锐锋不知情的情况下,两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又兼这时维系他们关系的赵锐锋的奶奶去世了。他们两家关系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家族内部的矛盾像熟透的疮一样破裂了。 这天中午赵锐锋正在家吃饭,母亲正好没在家,赵锐锋在猪圈里喂那头花豹子猪,忽听小黑狗在堂屋后门口声嘶力竭的“汪汪”的吼叫。这时后园里传来了比狗叫还大声的叫骂:“赵锐锋你有种的出来,看不揍扁了你!” 赵锐锋深感诧异,就忙起身到后门瞧,只见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三兄弟凶神恶煞骂骂咧咧来从园子东边骂着过来,赵锐锋立刻明白这是因为给卫花家干活他们怀疑争继要报复来了。 “奶奶的想争继,没门,赵锐锋你给我出来!” “谁争继,你们放屁!”赵锐锋和他们兄弟理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锐锋话没说完就交了上了手。俗话说,两拳难敌四手,一交手赵锐锋就处于下风。赵锐锋虽然力大无穷,但他们四兄弟同样也是赵家的种,又是常年打架斗狠的,打架都打出经验来了。不像赵锐锋从未和人打过架,不知怎么打人。交了手两兄弟再不说话,东一拳西一脚个个着实,不一会儿赵锐锋就挨了十来下。也算赵锐锋倒霉,母亲不在家,大婶去了纸厂闺女家,连一个喊人拉架的都没有。 这时打闹声传到街上惊动了一个人。 这人从西车门里冲进来,赵锐锋一看是南街一个姓袁的眼睛有些歪斜的小伙。小伙上前拉开两兄弟说:“自家兄弟有事好商量打什么架?看我的面子别打了!” 三兄弟见好就收骂骂咧咧地去了。从这事看出来好人自有好报,到关键时候是有人救的。下午母亲回来,听说了这事气得不行,大骂小叔子两口了不是人,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说一会让儿子赵锐锋和女儿卫华抬着她去和小叔子摔破罐子。 赵锐锋不想去叔家摔破罐子,打的也不重,忍了算了。可一向看来懦弱的母亲上了脾气宁死不怕,她非要去,他只得和卫华把母亲抬到叔大门前,母亲躺在破门板上不住叫骂:“小二子你个没良心的,是谁把你拉扯大,你说上媳妇就恩将仇报。你还算人吗?” 赵霸天家门口聚集了许多人,赵霸天父子并没有把嫂子家的反扑看在眼里,已经教训了侄儿达到目的,现在嫂子和侄儿侄女来报复,他无意再打他们,爷几个和婶只象征性的堵在堂屋后门口。白茂雄、安子锤如哼哈二将站在堂屋后门两边。母亲和小叔子两口对骂,赵锐锋要往里冲。被赵卫壮接住,两人扭打在一起,但谁也搬不到谁,扭打一会,赵卫壮抽身走了。黑暗中赵锐锋从墙根摸起块碗口大一块石头要砸站在门口的叔。被安子锤拦住:“不要扔,伤了别人。” 赵锐锋不听,挣脱了安子锤,轮起石头朝叔扔去,只听“嘭”的一声,火花四溅,也不知砸住没有。按那力量如果砸住非死既伤。后来想想就让赵锐锋害怕,如果砸死了自己的叔,你的学也不用教了,枪毙不了也得在局子里待一辈子了。幸亏没有砸住自己的叔,砸墙上去了。石渣崩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当时石头不长眼睛,如果砸住谁都够呛,看来这是教训,有人打仗千万不要去看热闹,误伤了就吃不了兜着走。此时叔家并不出击,只在门口支撑着,母亲和对方谩骂一阵也占不了上风,再说母亲也不是发泼耍赖之人。后来在别人的劝说之下还是被抬回去了。至此赵锐锋和叔家的仇就更大了。 好了且不说赵锐锋和亲叔家闹得不可交,这里在说说韩玉兰的事。正在薛帅和韩玉兰爱得如漆似胶之时,薛帅突然提出和韩玉兰分手。这让韩玉兰措手不及。更让赵锐锋如遭雷击。毫无疑问这是他和韩玉兰的事让精明的薛帅知道了才提出分手的。赵锐锋第一想到的是自尊心特强的韩玉兰如何面对,她能受得了?赵锐锋知道自己犯的罪得到了报应,这可怎么办,赵锐锋再次为自己的轻率后悔自责。 实际薛帅和韩玉兰散亲还真不只是听到了韩玉兰和赵锐锋的风声,他是有了后备军。后备军就是从外校转来的女学生刘彩霞。听到了韩玉兰和赵锐锋的风声,薛帅寻问过韩玉兰这事。这时韩玉兰咬口不承认的话,这亲也散不了。可韩玉兰承认了,她说她曾恋爱过,你成也好,散也好你看着办!薛帅听了如雷轰变就变。谁敢保证刘彩霞如果遇到好的不甩了他薛帅薛帅为此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夜晚在学校通往玉树村的小路上,薛帅和刘彩霞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两人怎么也想不出让刘彩霞父母同意的办法。就在刘彩霞第二天就去银行报道的那晚,聪明过人的薛帅终于想出了让刘彩霞父母同意他们婚事的办法。办法就是薛帅当刘彩霞的弟弟刘彩虎的家庭教师,刘彩虎是刘彩霞唯一的弟弟,是刘彩霞父母的心肝宝贝,只因儿子小接不了父亲的班,而成了刘彩霞父母的心病。老两口怎么也不能让儿子在家务农,怎么办就只有让儿子认真学习,走考学这条路。可是考中专谈何容易上百名学生里才考一个里。刘彩虎虽学习在班里占前几名,但离考中专还有距离,为这事老两口急得要上吊。这时薛帅自报奋勇当刘彩虎的家庭教师,刘父刘母还不感激涕零,解决了儿子难题刘父刘母就是许上女儿也会在所不惜的,这事不就成了。从这件事上看,薛帅真不愧为薛礼后代里。另外薛帅还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成天到刘家去给刘彩虎补课,就成天和刘彩霞见面,不至于长了他们不见面而冷淡了感情。刘彩霞对情人薛帅出的好主意高兴地搂着薛帅又亲又咬。她正为自己接了父亲的班让弟弟晾在沙滩上而内疚,这样薛帅连弟弟的事也解决了她能不高兴的发狂。要说薛帅还真能让刘彩虎考上中专,薛帅聪明过人,刘彩虎天资聪明两人一结合这是不就成了。这事在三年后真实现了,刘彩虎顺利地考上中专。瓜熟蒂落薛帅和刘彩霞也结婚了。两个有情人终成了眷属。此时薛帅想出办法,两人放下心病,大大方方地进了刘彩霞家。刘父刘母对薛帅的突然造访,又是和自己女儿这么晚一块来明显不快。但听了薛帅老师是来给儿子补课让儿子考中专的,又眉开眼笑了,把薛帅当救世主来对待了。他们让薛帅上座,又是烧水沏茶又是炒菜炖肉贵客一样招待了。其间刘彩霞又为薛帅帮腔:“薛老师是个热心人,他不仅对我的学习很用心,一听说彩虎数学差些,就自告顺勇地要来给瑞虎补课,薛老师是考中专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泰州师范的,他这样的高材生教彩虎哪有考不上中专的?” “是呀,彩虎考学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敢打包票三年后瑞虎一定考上中专的!”刘父刘母听了女儿和薛帅的话比吃了蜜还甜。那里还顾得上薛帅的企图是在女儿身上,是引狼入室。就是知道他们还能反对?不能的。此时薛帅别说是狼,就是老虎他们也不管了。 自此薛帅就成刘家的座上客,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跑到刘彩虎家给刘彩虎补课,到东武庄水镇四中教课也没有间断。他几乎天天和刘彩霞见面,刘彩霞被薛帅牢牢地控制在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0、为婚姻贫穷小子忍辱负重 就在天才小子悲情王子赵锐锋的婚姻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阴差阳错杨文却婚姻动了,他结婚了,媳妇是东武庄的。他和媳妇见面是在晚上,还闹了个笑话。选在晚上见面就有玄妙了。晚上见面能隐瞒的就能隐瞒,能遮掩的就能遮掩了。杨文见了面还算满意。回来别人问杨文女孩怎么样,杨文说:“一般。” “什么一般不一般,凭咱的条件找上个媳妇就不错了,只要两条腿的就行。”杨文父亲老洪祥一锤定音,婚事就这样定下了。因两人到了结婚年龄,没多少天杨文就把媳妇娶进门。当媳妇进门后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杨文说的一般的媳妇个子不矮,只是横里长,像个葫芦。人们见了哑然失笑。都嘲笑杨文没眼力。后来人们就编了个歇后语,杨文的媳妇—“一般。”为啥杨文不嫌媳妇胖,因为他不知道呀。因为人家掉了包见面时他见的是他的瘦点的小姨子不是他媳妇,杨文知道自己挨了坑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挺满意里,要不这样的也老不着呀!按说杨文家穷的叮当响,怎么有人看上他,那不是往火坑里跳,但人家杨文岳父却不这样看。认为是女儿进了天堂里。你知道了杨文岳父是谁,他就是和赵锐锋在复线干活的那个经常讲笑话的活宝徐二能。 徐二能眼睛特别毒,他看的杨文不是当时,是杨文的未来。杨文是高中毕业生,在校是尖子生,如今民办教师可以考师范,杨文考上师范是早晚的事,考上师范杨文就不是如今的杨文了。徐二能看的杨文的潜力股。至于杨文后来考上师范和自己女儿条件不平衡要和他女儿离婚,这点老徐没看出来,这是人的劣根性所决定的,人都是向好处想谁往坏处想,他徐二能也不例外。 杨文结婚了,这急坏了学校另一光棍赵卫阳。赵卫阳的那一支人烟也有百十余口人。大多居住在村东门外河沟旁。赵卫阳就住在此处的几间破旧草房里。说起赵卫阳比杨文还苦条件还差。赵卫阳也是祖辈赤贫。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父母都有长远病,父亲得的是腿疼病,母亲是浮肿病,赵卫阳在省城拉车挣的钱都填了窟窿当了老两口的医疗费了。老两口病得不轻但没耽误生育,接二连三生下就生下七八个。赵卫阳是老大。家庭条件虽差,但赵卫阳人没话说,人虽长的矮了些胖了点。但长的圆圆的脸蛋,小奶光子似的,也是个少有的俊小伙子,另外就是聪明。这样才苦了赵卫阳。人如若憨傻还不至于对前程那样焦急。他太聪明了,他对自己的处境比谁都清楚,如不奇迹出现,他这光棍是谁也争不去了。但他赵卫阳不是坐以待毙得主,他伺机出击。考师范是棵救命稻草,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考师范难于上青天。况且赵卫阳成绩平平,这也是聪明害了他,在上高中时他看到高中毕业后学习好坏都得回村劳动,费那个劲学习干啥,他三年高中是糊弄下来的,不像杨文憨直玩命学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那里想到后来民办老师可以考师范,这亏吃大了。考上师范娶媳妇的路堵死。但赵卫阳并不死心,他竭尽脑汁想着办法,为娶上媳妇他让老父母请媒婆。媒婆不敢应这个差,凭赵卫阳家条件她就是骗个媳妇来也是留不住的,这会砸了她的买卖。请媒婆不成就让老父母亲自上阵为自己找媳妇,亲戚朋友都托遍了但仍是无功而返。真是把赵卫阳逼上了绝路。父母不成那只有自己下手,怎么下手,朝谁下手,这不得不认真考虑。赵卫阳知道要下手的人必须是自己能说得上话的,这样的人自然是单位上的人。现在单位尚未出嫁的女孩就只有朱明芳和李小苗了。朱明芳但贼精不会上钩。那李小苗呢年龄小性格单纯容易上钩,可真容易上钩吗?李小苗是西武庄弟二美人,出自工人家庭,人长的漂亮,现在正被帅小伙煤矿工人赵小金追着,李小苗能放弃煤矿工人赵小金跟武大郎样的自己吗,这不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傻子也不会干!想到这赵卫阳有些气馁,但气馁不等于放弃。他们差距越大越激发赵阳追求李小苗的欲望。具体怎样征服李小苗他百思不得其解。如若按正常出牌他一点戏也没有。那只有不安常规出牌,怎样不安常规出这张牌呢,他竭尽脑汁,终于想出来办法。那就是先征服其妈再征服其母。怎么征服王桂花?怎么取得王桂花的好感。一个贵妇人能对一个穷小子有好感把自己宝贝女儿嫁给他往火坑里推这不是痴人说梦。这怎么可能,除非王桂花疯了。这不可能不会让他变成可能,事都是人做的,不做怎么知道不行!身处绝境的赵卫阳决定一试。李小苗不是黄花大闺女,她和姐夫有染这个赵卫阳早知道。但赵卫阳也知道赵锐锋是个要脸面的人决不会娶妻子的妹妹?赵锐锋不是竞争对手。正因为赵锐锋和李小苗有一手的原因,李小苗才迟迟不答应赵小金的求婚,才给自己留了机会,按说他赵卫阳还得感谢这位老兄里。至于到征服小苗后,他有能力控制住小苗,再不让老兄插手的。虽然大计已定,但具体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怎样接近李小苗母亲王桂花,能否一下取得王桂花的好感这都是个未知数。你不能平白无故地跑到王桂花家说我要娶你的女儿吧!中间怎么也得有个过渡吧。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过渡竟然来了。 八一后,赵卫阳和杨文接四年级课时,赵卫阳发现这个班里竟有李小苗的弟弟李小宝。李小宝成了进王桂花家的敲门砖。作为班主任的赵卫阳把李小宝当成了珍宝。本来学习不好的李小宝被委任为学习委员兼班长。课上着重培养,课下精心辅导,一下李小宝从一个四六不懂的差生变成了上游生,这自然引起王桂花的好感,几次让儿子约赵卫阳到家里来玩,这正是赵卫阳想要的。过了一段时间,赵卫阳觉得条件已经成熟到拜访这位家长的时候了。到去时,他心里有些怯也有些难为情,毕竟赵卫阳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为了给自己壮胆和掩人耳目去时他特意叫上杨文。杨文早已结婚对他没有威胁。杨文有些呆傻这正合赵卫阳的意。赵卫阳给杨文一说,杨文欣然答应,杨文早暗恋着李小苗里。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晚上一块到李小苗家给小宝补课。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放学,两人急冲冲地回家吃饭准备到李小苗家补课。赵卫阳兴冲冲来到东门外的家中,只见一大盆地瓜干早已煮熟放在桌上正冒着热气,弟弟妹妹正一窝燕一样围在矮桌边等赵卫阳回来开饭。赵卫阳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桌边坐下来舀一碗地瓜片一句话不说,低下头就吃。站在一边老两口会心地互相对望了一下: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今天是太阳是从东边出来,往常回家吃饭时总是闹别扭没好脸色,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又是这烂地瓜片,给狗狗都不吃。要知道这么穷,就别一个个生,有人生没人养,生下来让人受罪。”或者是,“要这破家干啥,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了!”只吓得老两口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老两口惊异地看儿子吃饭,饭后刷牙,梳头照影,用劲刷他那双破黄球鞋,最后是从破柜子翻出过年才穿的小白褂,小心的捧出从省城买的那套蓝色涤卡中山装。他穿上小白褂,又敞开裤子把褂子扎进腰里,这才套上从省城买的涤卡中山装。雄赳赳气昂昂地扬长而去。老两口相视一笑,“有门,这小子莫非是谈对象去!” 赵卫阳来到大队前的西十子路口见杨文早焕然一新地站在南面他家胡同口等他。一招手杨文兔子似都跑过来了。见杨文兴奋异常赵卫阳颇感意外,心想这小子别有想法,可别搅了我的好事,思忖叫杨文是否合适,可别是引狼入室,成了两虎争食的局面。最后赵卫阳还是坚信自己能驾驭了杨文,况且杨文已结婚不足为虑。赵卫阳和杨文各怀鬼胎地朝李小苗居住的大队西面的李家场走去。李家场离大队不足百米,在路北,过了韩玉兰住的韩家园几步就是。原来李家场这里没有住户,是李家的场园,如今盖了房,住着赵锐锋岳父李兴光六兄弟中的五兄弟,李兴光早搬到北面村外河沟边居住。他俩转过大队朝西走,几步就到了路北的李家场。他俩朝南一看,夕阳下胡同两边几座高房大屋黑森森如巨兽一样立在那里,与周围的破旧草屋形成鲜明对比。这就是闻明大溪河畔的李家场,是个工人窝。六家共出了十几个煤矿工人。六兄弟中只有李兴光不是工人。当时他们还没有分家众兄弟都在矿上,家里只有妇女孩子,没有挑水喝的,李兴光心软就辞掉工人回家挑水了,但他的三个儿子都是工人,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儿子招工的招工接班的接班都是工人。当时工农差别很大,一个工人的收入要跟上几十个农民的收入,李家一下出这么多工人不出名才怪,不富的流油才怪,房子不盖的金銮殿一样才怪。李小苗就住在最里面的路西那栋房子里。赵卫阳、杨文战战兢兢地进了李家场战战兢兢来到李小苗的家门前,两人推开虚掩的大门,听到门响屋院里早飞出了花枝招展的王桂花。 “欢迎两位老师光临寒舍,欢迎,热烈欢迎。”说着就上前就一手抓赵卫阳一手抓杨文像领导接见群众那样顿着。从那台词和王桂花的举动让他俩恍惚觉得是他们在学校欢迎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的情景,再加上学生家长过分的热情让他俩不胜尴尬。扑面的香水味让他俩又迷迷糊糊。虽是夏天王桂花却穿着碎花旗袍或是睡衣,像只大花蝴蝶一样又让他俩震惊。“来来,快进屋,快进屋!”一边又朝屋里喊,“小苗小宝看谁来了?快来迎接你们的老师!”在女人的呼喊下,屋里走出小苗和小宝。 李小苗对两人的造访明显不快,两人对她图谋不轨,见面就像苍蝇见了蜜一样缠住不放她早烦透了,对他俩避之而不及。不想今天竟找上门来,真是恬不知耻,脸皮厚到家了。李小苗知道他们是借给弟弟补课目的是打她的注意,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李小苗烦透了他们,但为着妈妈的面子她还是勉强的和他俩打了声招呼:“赵老师杨老师你们来了,快屋里坐。”小宝只是抱着汽车玩具羞涩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赵卫阳、杨文被让进屋。把她俩安排到太师椅上坐了。这里李小苗忙着沏茶,王桂花早端上糖果来,王桂花让他们吃他俩不好意思动手,就抓起一把块糖抓过赵阳的手放在赵卫阳的手心里,又抓一把给了杨文,说:“这是上海大白兔,特好吃了,可甜了。” 两人受宠若惊,接了大白兔剥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含化,那个甜呀都甜到心里去了。等喝着李小苗沏的龙井茶,嘴里吃着上海大白兔两人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偷偷地打量他们的梦中情人李小苗。今天李小苗知道她们要来,烦的要命。故意穿的邋遢些,她没穿连衣裙,是随便穿了白色短袖衫,一条黑色超短裙。脚上随便踏拉着一双红拖鞋。穿着随便,但她的姿色不随便,西武庄第二美人不白叫,只见她肤若凝脂,奶油般放光,,那模样如出水芙蓉一样清纯,有如鲜花一样鲜艳。特别那粉嫩的大腿,一下把两个傻子看呆了。李小苗低着眉眼不看他们,她给他们倒了几次水就想溜被母亲叫住了,她只好坐在门口矮凳上寻找机会溜走。两个活宝看了会小苗,见人家不欢迎,就知趣地收回目光朝屋内打量着。 西斜的阳光从大玻璃窗里斜照过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照的家居熠熠生辉。屋内硬化的水泥地面如镜子般光滑。堂屋正面是擦拭的铮亮的古朴典雅枣红色八仙桌太师椅条山几。八仙桌后的条山几上正中摆着一座金黄色的大座钟,座钟两边是插着鲜花的大花瓶。右边花瓶边还放着上海牌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放轻音乐,声音缓缓的像小河水在流淌。又像少女在轻轻地诉语。正看着突然‘当’的一声把两人吓了一跳。两人循声望去原来是那大座钟发出的,是报时。两人见北墙正中是四副古旧的山水画。山水画两边的特大镜框引起赵卫阳、杨文的注意。镜框里大都是放大的一些单人彩色照片,李小苗的居多。大都穿着时髦衣服搔首弄姿的,个个比电影明星还漂亮。王桂花的也不少,穿着更新潮暴露,可无论王桂花怎样穿,那张驴脸怎么也抹不去。李小宝的一张半蹲着手扶足球的照片特别引人注目。这些照片自然是在上海照相馆照的。屋子西面靠西墙是一对真皮枣红色沙发。靠东墙是一衣架,衣架上挂满一年四季的新潮的女人衣服,什么连衣裙,碎花旗袍,雪花尼大衣等等,都是赵卫阳、杨文没见过的。这衣服大都是小苗的也有王桂花的。两个毛头小子坐在皇宫般的屋子里只羡慕的吧嗒嘴,眼睛都看花了。这些摆设再好也是绿叶,那红花就是屋子的主人李小苗。她高贵典雅的坐在那里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花让赵卫阳、杨文心动,最终他们的目光又一齐集中在坐在门口边矮凳上的李小苗身上。赵卫阳贪婪的看着李小苗心里暗暗说,“我赵卫阳一定娶这女子为妻,不娶这女子誓不为人。娶了这女子就做上门女婿,再也不会那狗窝样的家了!” 李小苗坐在那里,越看这俩活宝心里就越烦,心里想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看看自己的家庭,就想好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高妄想。我李小苗跟谁也不跟赵卫阳癞皮狗。李小苗自打那暴风夜之后,就像霜打的叶子萎靡了一阵子。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对赵锐锋的感情就像春天的草一样疯长起来,她满眼里是他的影子,满心里都是想着他。他受到那次打击会多么大,他失去自己最爱的韩玉兰会多么伤心,他是否能度过这一关?她知道他爱的人是韩玉兰,韩玉兰走了。她就可以追求姐夫了,可是他对自己的示好置若罔闻,她多次约他他都没有赴约她无计可施,十分苦恼。她能不伤心欲绝。现在南街的赵小金求婚的攻势愈演愈烈。说媒的三天两头的到她家。她也拿不定主意,是否答应小金的求婚。她答应也不算,决定权在她母亲王桂花手里。母亲一直对赵家的求婚不冷不热,她一直在心高妄想,她认为凭女儿的姿色想给女儿找个大干部,好沾光。最差也找到上海去,那样全家都会搬到上海去了。正在这时两个绿头苍蝇又来赶热闹来了。小苗不心烦才怪。更让小苗心烦恶心的是妈对这两个心怀不轨的人如获至宝,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两个活宝眼睛滴溜溜的在李小苗身上转一圈以后。才想起自己的使命,忙要小宝拿书包来给小宝补课。 “不忙不忙,”王桂花从变戏法似的从厨房里端来一碗鸡,一碗鱼出来,“先吃饭再补课,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王桂花的父亲是老私塾先生,王桂花也是高中毕业生说话净带词儿。他把菜放到八仙桌前的矮桌上,忙让小苗拿酒,她又从厨房端来几个炒菜,摆了满桌了。这时菜香人香满屋子香气,两个小伙看着他们过年都吃不上美味佳肴,赵卫阳、杨文早咽着口水肚子早咕咕叫起来,他们太需要油水了,他们连起码的谦让一番都没有就坐在矮桌边了。赵卫阳坐上手,王桂花紧挨着赵卫阳,杨文和小宝坐对面。小苗坐南头桌边。杨桂花让小苗满上酒。王桂花双手举起杯嘴里说:“我衷心感谢你们这样关心小宝,让小宝进步这么快。我千言万语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王桂花一仰脖喝了杯中酒,赵卫阳和杨文也仰脖喝了酒。 “吃菜吃菜。”王桂花捡一块鸡大腿夹给赵卫阳又把另一块鸡大腿夹给杨文。接着是不顾斯文的大吃大喝。 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给李小宝补课。两人成了小苗家的坐上客。以后他们俩不仅给小宝补课,也兼起了勤杂工的工作,家里的推土垫圈,扫地压碾,烧火做饭,坡里的自留地里的活他们全包了。为了达到目的赵卫阳来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先动员杨文和小宝拜仁兄弟管王桂花叫干妈。杨文早乐不思蜀自然愿意,他们就和小宝拜仁兄弟就叫起王桂花干妈黏在李小苗家赶也赶不走了。 俗话说好事没人提,坏事传万里,他们的事在村里炸开了锅此事立刻成了西武庄一大新闻,三里五村的一大新闻,溪河畔的一大新闻,他们的荒唐事成了人们饭后茶余的话提。听说赵卫阳和杨文拜骚货王桂花干妈了,那当然,更邪乎的在后头。 “听说赵卫阳要把王桂花转正成亲妈了,王桂花要成赵卫阳丈母娘了。真可惜,小苗如花似玉却要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小苗她傻呀!愿意嫁给赵卫阳?” “她不愿意她当家,她得听她那悍母的。” “可惜了可惜了!” 这事终于让憨直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的赵锐锋岳父李兴光坐不住了,兄弟媳妇凶悍撒泼早有名,老六不在家他一般不敢趟这浑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而今兄弟媳妇一下养了两个小白脸,见面还大伯大伯地叫,让他的老脸不知往哪里搁,很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老六不在家。他找老二老三老四五商量对策,想办法阻止次事。可五兄弟的会开的并不成功,他们意见分歧很大,兄弟中最精明的老四李兴山小名叫大杆的对阻止这事持反对态度。他说:“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不便多言!” “怎么不便多言,老六不在家,咱兄弟们就看着她胡搞,咱的老脸往哪里搁?”大哥显然对老四的态度不满。 “咱的脸该上哪里搁就往哪里搁,人家胡闹不胡闹管咱屁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是咱,咱就别再无事找事自讨苦吃了。”老四反对管这事,老二老三老五都是老实头都不愿淌这浑水,家庭会不欢而散。老四反对管这事另有隐情,因为老四早和兄弟媳妇是一伙人。原来他们老母亲在时。六兄弟贡献给老母亲的东西都是王桂花管账。因为私利老四和兄弟媳妇早是一伙,蒙骗他四兄弟了。当时六兄弟每月有固定的月供,有送二十见面的,有送十斤羊肉的,有送十斤猪肉的,有送五斤油的有送十元钱的。除了月供平时孝敬老人的东西另记账,或者买斤茶叶,半斤香油几斤水果,几斤点心的,这个王桂花记在账上,到年终一起总算账,本来老四老五没买多少东西,一算他们比孝顺老人买东西比他们多得多的四兄弟还多出许多。到头来四兄弟还得找给他俩钱里,真正成了冤大头。儿子们送的东西那么多,就是五个老太太也吃不完,这还不是让和老太太住一院的王桂花母子们享用了。王桂花家富的流油也因为这个有关,李小苗姐弟才养的奶光子似的,那是用油水滋润的。 可是忍不可忍的大伯哥决定闯闯这个虎穴,他们兄弟不管,他管。不管对不起他亲兄弟。他为了给自己壮胆,本来不喝酒的他喝了点酒,就趁着酒劲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兄弟媳妇的家。但还没给兄弟媳妇说几句,兄弟媳妇就撒泼打滚碰披头头散发声色力竭大骂起大伯哥来“你这个老扒灰头,你自己一身薄屎擦不净管起人家的家事来!小宝拜仁兄弟与你何干?你敢管,我死给你!”吓得大伯哥败下阵来,只有落慌而逃的份了。这样王桂花逼退了大伯哥,就再也没有人敢管她的家事了。 赵卫阳和杨文在李小苗家胡闹的事还是叫杨文父亲老洪祥知道了。这可把老洪祥气坏了。他老杨家虽穷,但志不穷,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忠厚之人,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自己大儿子跟儿媳钻夹皮墙那是真正恋爱,不算胡搞。怨不得成天摸不着小儿子的面,碰到就说是给学生补课,原来跟赵卫阳干的这勾当,补课补课竟补出个娘来了。赵卫阳是什么人咱是什么人,人家精的猴一样,买了你都不知道数钱,你怎么跟着这样的人跑,干出这样辱没祖宗的事,真气死我了。老洪祥终于在门口堵住了打扮一新刚往外溜的杨文。 “小文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放着自己的日子不过,跟着赵卫阳胡搞,错了辈分认那人家做干妈,当她的儿子去,丢人丢人,你把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尽了。人家赵卫阳认人家做干妈有所图,你有老婆不好好过日子你去干啥?你是给人家淌露水的。你这狗日的二杆子,我看你再去那家,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老洪祥杂七杂八把杨文骂的狗血喷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自此杨文再也不赶进王桂花的门。杨文不敢去了,这更随了赵卫阳的意了。这也是赵阳的初衷,杨文的作用已完,去了更好。这里赵卫阳如鱼得水,成了干儿子的赵卫阳真成了王桂花的儿子。从此赵卫阳乐不思蜀再也不回他那狗窝一样的家了。拜了王桂花干娘为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把干妈的干子去了做亲妈了,娶李小苗为妻了,可实施这一步是多么的难难于上青天。赵阳是夜不能寐,愁白了头。 再说离开李小苗家的杨文痛定思痛,决定复习考师范,他有这个能力。他想约赵锐锋一块复习考师范,赵锐锋何曾不想考师范,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是考师范年龄限制,最大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可此时赵锐锋已经近三十岁了,早过了考师范的年龄了。赵锐锋不能考他就单干,从此杨文收起杂念,开始认真复习准备考师范了。再说自从赵卫阳和杨文进了家门,李小苗家就不是家了,最难受的人就是李小苗了,原先赵卫阳和杨文一口一个干妈叫的紧,如今杨文走了,那赵卫阳叫的更欢了。李小苗再傻也猜出了赵卫阳讨好母亲的目的,,是把母亲当梯子再最终要了女儿的。李小苗明白他的意图惶惶不可终日,她急切地要逃出这个狼窝了。她想嫁人了。嫁谁自然是赵小金了。为此他亲自上阵约了赵小金,晚上在副业队小柳树下的大青石上,两个小青年相泣而立,两人为不能左右他们的婚姻而伤心。李小苗忽上心来要赵小金带她私奔,可赵小金在关系他命运大事的时候,他退缩了,他舍不得他的工作了。李小苗彻底绝望了,她是无处可逃了。 这里虽然赵卫阳叫妈叫的比蜜一样甜,可是老奸巨猾的王桂花不为所动,她是知道赵卫阳讨好她目的是要娶自己女儿,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一个秋后的星期六,李小苗李小宝姐弟去坡里的姥娘家了。家里只剩下干娘王桂花和干儿赵卫阳,赵卫阳坐在西边椅子上低着头心事重重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不能再托下去了得向王桂花摊牌了,得向王桂花下跪了求她了。可是如果王桂花不答应这丑出大了,他怎么有脸在世上混?再说人民教师也不是白叫的,那可是人民灵魂的工程师。以他的特殊身份他也不能随便下跪。那不下跪又回到他那狗窝样的家里打一辈子光棍了。那搂上如花似玉的女孩,过上天堂般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哪头炕热赵卫阳自然明白,怎么办?怎么办?赵卫阳进退两难,把他逼上了绝路。最终赵卫阳还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王桂花面前说:“妈,我的好妈妈,求你一件事,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什么事?”王桂花慌的站起身要拉赵卫阳起来。“您答应我和小苗的婚事吧!我会像亲儿子一样孝顺你,我一直在你跟前,不让您受一点委屈,一点都不!”说着赵卫阳抱着王桂花的双腿哭成了刘备。王桂花心里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怎么办?真把女儿许给赵卫阳吗?她好纠结,人们说,就是小猫小狗时间长了也有感情别说是人,经过这一段的接触她也喜欢上连洗脚水都给自己到比亲儿子都亲的赵卫阳了,舍不得他走了,再说赵卫阳是穷点,正因为穷赵卫阳才孝顺才懂事才听话,找个富的人家未必孝顺,再说赵卫阳穷结婚后在这里过还穷吗?想到这她也就无奈地说:“阳子,我的好儿子,快起来,我都答应你!” “真的,”赵卫阳抬起头强忍狂跳的心看着女人他不相信他会绝处重生。 “真的,一点不假,说地上砸个坑!”。 “好,妈,我的亲妈妈!” “你得让我们在这里成亲,一辈子住在这里,要不我不起来”! “行,行,就是两辈子都行!起来吧!我的儿!” 赵卫阳有些不放心地抬脸望着王桂花说:“可要是小苗不愿意?” “小苗算个屁,我说一不二!” “他爸呢?” “哈哈哈,她爸,就是个二杆子,他更是对我言听计从,在这家里我是太上皇,什么都是我说了算。干脆我就年后她爸放假在家时就把婚事办了这样行了吧!” “啊,你真是我的亲妈妈,我的最亲的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一、傻女子无路可逃搬救兵 很快年终就要到了。放寒假在家的赵锐锋百般无聊准备到水镇赶年集散散心。这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雪的样子。吃了早饭他正准备出门,突见李小苗的学生安小毛鬼头鬼脑的出现,赵锐锋知道这又是给李小苗送信的,赵锐锋无奈地走过去,小毛递给赵锐锋一封信就跑了。 赵锐锋拿信走进自己屋里,屋里没有别人。女儿和奶奶在大堂屋里玩。赵锐锋一见李小苗的信心里就有些烦,自从那风雨夜之后,李小苗约了赵锐锋几次,赵锐锋一次也没有去。因为他的心早死了,这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为这事赵锐锋做了深刻的反省,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有的婚姻不能强求,他走了一条害人害己的路。他害玉兰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匆匆嫁了个煤矿工人,过提心吊胆的日了。一辈子生活在对丈夫的愧疚之中和对自己的过错深深的悔恨之中,一辈子总不得安宁。虽然这样赵锐锋并不后你悔和玉兰的相遇。一辈子能结识她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就值了。就算这辈子孤苦伶仃的代价。这时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李小苗又送来了纸条。他刚要把纸条扔掉,可忽然停住了。他看着这折叠的很仔细的信想起了什么,以前小苗都是随便写一个纸条让小毛送来,这次为啥信纸叠的这么整齐,还加了信封。别是真有什么事求自己。赵锐锋立刻想到自己族弟赵卫阳为能娶小苗赖在小苗家不走还认小苗妈干妈的事早传的沸沸扬扬。赵锐锋虽痛恨赵卫阳的所作所为,但知道这是处境把他逼疯才这样做的,赵锐锋可怜的是李小苗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竟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五六岁的穷小子,实在是可惜。他为小苗叹息,却又无能为力,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赵锐锋出开信,坐在北窗跟前的桌子边,仔细看小苗的信。信是这样写的,“哥,你好,(背地里小苗不叫赵锐锋姐夫叫哥)我知道我们的事 败露后,我是多么担心你。怕你承受不了打击,垮下来,我多次跟你写信你都不接,这更让我焦急。我多想代玉兰姐安慰安慰你。锐锋哥我是爱你的,并且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从我小时那年见到你的那刻起,就注定了。哥你知道吗,自赵卫阳杨文进了我们家我们家就不是家了。家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了,人人知道谁家的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我的妈妈竟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火坑。为了让我嫁给三寸丁赵卫阳。他们还是向我下了最后通牒,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年后就结婚。我和他们抗争,我悄悄找小金,让他带我走,可在关键时候退缩了。小金是不指望了,我是完了,再也逃不出他们的魔掌了,只能让他们摆布了,除非去死,可我又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赵锐锋看着信心里越来越沉重。“锐锋哥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恳求和你见一面,就死而无憾了,注意,你别害怕,我绝不要我求你娶我。时间就定在今晚六点正,我在我家大门口等你,不见不散,一言为定你一定要来呀!否则你就见不着你妹妹了,你的小苗。” 赵锐锋看完了信,被小苗最后一句话惊住了。也把大才子给难住了,他赵锐锋是:“别走,你们的婚事你也参谋参谋,光让阳子操心” “你们爱怎么就怎么样,别跟我说!”李小苗没好气地给了王桂花一句就摔门冲出了屋子,扑入大雪之中。这里李小苗迎着扑面大雪踏着齐膝大雪回到自己的屋子,摸索着点亮床前罩子灯。在灯下扑打着身上的雪花。刚坐下,又想起什么,忙又走出屋子,冒雪来到大门边,看大门关着没有,她怕他们关上门,他的心上人就进不来了。她见大门虚掩着,这才放了心。她又回到屋里。坐在床边看着灯苗出神。灯下的绣房亮堂堂的,小苗和她爸都爱干净,绣房虽小梳妆上方一个大镜框,一个小苗的艳妆照片格外引人注目,小苗出奇的美,只是和韩玉兰在一起,看不出她的美,是被韩玉兰比下去了。 靠东墙边是一米黄色大衣厨,自然是摆放着各季时髦衣服。小木床上,大红缎子被面,绣着鲤鱼戏水的图案。屋内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不知道是女孩身上的香味还是雪花膏香水的香味。这屋子女孩的绣房就要被糟蹋了,它要作为赵卫阳和她的婚房了,说是赵卫阳从此再也不回他的家了,一辈子就住在这里了,她多么不情愿。她也求救过爸爸,可懦弱的爸爸也改变不了这一切。她是在劫难逃了,此时她无时无刻的想玉兰结了婚,她有了机会,可是她约了赵锐锋几次,赵锐锋一次都没有去。平时见面他也总躲着她。她绝望了。看来姐夫是害怕舆论了怎么也不娶小姨了。她仍不死心才又写信给了赵锐锋,信里故意不和他结婚的内容,结尾写上要自杀的内容。他就不能见死不救。想到姐夫没有退回纸条,就是答应赴约了,按惯例不来是退回纸条的。人要来了李小苗一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只要和心爱的人共渡良宵,她这一辈子也值了。李小苗心中充满着期盼和渴望。她不时看手脖子上夜光表,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窗外落雪压断树枝的声响,从门口的灯光里看落雪像无数灯蛾在飞舞,大堂屋里的灯光依然明亮,王桂花和朝赵卫阳还没睡,还在商讨着怎样置办酒席的事,但赵卫阳怎么没有想到她的女儿他的妻子在这时却要和别人偷情。 望着门外的大雪,她的锐锋哥会来吗,这么冷,这么大的雪。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他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他一定回来的!她坚信。 再说赵锐锋这里。此时赵锐锋正站在自家的大门洞里,望着眼前的雪花出神。赵锐锋路过堂屋时,在灯下纳鞋底母亲还关心地问儿子这么大的雪还到哪里去。赵锐锋搪塞母亲说是找杨文有事就开后门,冲进了园子。踏雪来到西边大门洞里,看看手上的夜光表才六点整,离约会的时间整整早了半小时,他估计从这里到小苗家也就五分钟,大雪难走也就七八分钟,他心急出来早了,他只能在门洞里等一会了,他家的大车门并不大,是那种走人不卸门板,过车时才卸门板的那种,门洞不足一米,勉强站一个人,那在风中斜射过来的雪花仍然打在赵锐锋外则的身上,脖颈里。雪花扫进脖颈里凉凉的,凉到脚心。他心里到现在还想着这不寻常的见面。他犹豫了。孤男寡女在夜里同在一室,面对激情似火一般的安小苗,自己能否把持得住?一定!做第二个柳下惠!他坚决地做了决定。你害了一个韩玉兰决不能再害小苗了了。她还小,她应该有好的归宿!想好了,他心里沉静多了。不一会儿,雪花就落满赵锐锋侧身衣服,他成了半个雪人了,一边黑一边白,成了一个两面人了。他抬头看看漫天的雪花,黑暗中那漫天的雪花像无数黑色的蝴蝶在飞舞着旋转着。,多年没有下这样的雪了,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收成。赵锐锋抬起手脖看看夜光表,六点二十二分,该走了,赵锐锋拍打拍打身上的雪花,走出大们,回身又把门轻轻关上。赵锐锋在扑面的雪花里踏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没有路眼的雪地不好走他试探着往前走,雪花打在脸上麻麻的疼,眼前是一片白茫茫,这个风雪夜静极了,只听到唰唰唰雪花落地的声音。整个街筒一片白,赵锐锋像进了雪洞中。有时偶尔从雪光中看到树杈黑色的底部和房屋黑色的墙壁。风大起来,原野的风吹来卷起团团雪雾,打得准赵锐锋睁不开眼睛。赵锐锋缩缩头,把黄大衣领子往上拉了拉,继续往前走。天气恶劣路这么难走,但赵锐锋喜欢这样的天气,对约会这件事可以说是天赐良机了。这样的天气里就碰不上人,人谁会出来呢,赵锐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小苗家门,看了看手脖上夜光表整六点半,他刚想推门,门却开了,小苗一下就把赵锐锋拉进门内,轻轻转身关了大门,没有上栓,随后一声不吭地拥着赵锐锋往她屋里走,赵锐锋看见北面大堂屋里亮着灯,他有些紧张,也尽量放轻脚步随小苗进了东厢房李小苗的闺房。一进门李小苗不顾拍打身上的雪就一头扎进姐夫怀里紧紧的抱住姐夫再也不松手。 赵锐锋说:“别这样,别这样,堂屋里还没有睡觉里!” “我不管,我不管,我的男神你可来了,来看你火坑里的妹妹来了!”李小苗双手抱的更紧了,怕赵锐锋会消失了似的。 赵锐锋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小姨,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苗的落满雪花的秀发,动情地说: “小妹,你是一个好女孩,一个勇敢的开朗的女孩无论多大烦恼都会挺过去的,姐夫能不帮你?” “那里有烦恼,别为我操心了,这辈子我爱的只有你,这个世界上只要看见你就够了,至于我嫁猫嫁狗都不重要了!”说着小苗离开赵锐锋的怀抱给赵锐锋拍打着身上的雪,咯咯笑了。小苗真是个不谙世事的没心没肺的女孩子,见到了心上人什么是都忘到脑后了。 “你呀我的傻妹子,你这时还有心笑!这就是人们说的骑木马戴鲜花,自在一霎是一霎。”小苗这样心情让赵锐锋心也放松下来,“原来你这小妮子是吓唬我骗我来的!” “是,不这样说,你能来吗?”两人说这话,小苗拉着赵锐锋坐在床沿上。小苗又拥进他的怀中。说了一会话,李小苗先觉着冷,就上床拉开大绣花棉被,唰地就把自己身上呢子大衣脱了。亮出雪白的美丽的女孩酮体,这女孩为方便和心上人床,竟在大雪天只穿了件呢子大衣,里面什么都没穿,真是疯了。 赵锐锋有些吃惊,没想到小姨子竟这样做,忙说:“快快进被窝,别感冒了。” “不,不吗,你不脱,我就不进被窝!”小姨子向姐夫撒娇。 “好,好,我脱,我脱。”赵锐锋怕小苗冻着只得脱了黄大衣和里面的绒衣绒裤,只留秋衣秋裤在身上,无论李小苗怎样要他脱,他都没脱,他怕脱了会把持不住,那样就真是完全堕落了。实际赵锐锋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他虽然说自己罪大恶极,但他只和恋爱对象韩玉兰有了那种关系,他这辈子还没有和其它女人有这种关系。就是小苗他们约会多年他连搂抱她的时候都很少。虽然有那么多美丽女孩追求过他,赵锐锋从未对她们有过淫荡龌龊之心,他不过是当美景欣赏罢了。赵锐锋和小姨子躺在一个被窝里了。身边就是女孩青春饱满的侗体。李小苗双手抱住赵锐锋翻身伏在他身上,嘴凑到他脸上就是一阵乱吻。 “别,别这样,咱躺下来说说话好吗?”赵锐锋扭头拒绝,但脸上早已留下几十个吻印。但赵锐锋总没让小苗亲到那关键部位,嘴唇。他知道那是个火药线,不能碰的,一碰火被点着,就再也压不住了。 “不,不吗,我就是亲你亲你,非和你亲嘴!”李小苗撒娇着水蛇样的身子在赵锐锋身上盘绕,嘴唇寻找着赵锐锋的嘴唇,执拗地非要亲到他的嘴唇不可。赵锐锋没法,只叫她亲了一下嘴唇就忙躲开了。小苗满足了要求,虽不尽兴,但也没有再强吻,就躺下来,两人头枕在一个枕头上,脸对脸,鼻对鼻,眼睛对眼睛,两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欣赏着对方,且不说李小苗怎样贪婪地欣赏着心上人。且说对小姨子从未认真注意过的赵锐锋看着李小苗,竟然发现李小苗是那么美。小苗的美是她的嫩,艳、妖。小苗就像是精心设计的充气娃娃。弯眉下是黑如宝石的大眼睛,那大眼睛上的睫毛又长又黑又弯,像是人工植上去的,小苗的鼻子又直又挺,鼻尖还像少数民族女孩那样往下弯着,最好看的是在李小苗的嘴上,她的嘴是古代美人样的樱桃小口。如两片鲜艳的花瓣,李小苗五官精致不说,李小苗还有一项别人不能有的,就是溪河畔第一美人韩玉兰也未必赶得上。那就是嫩,她不亏叫瓷娃娃,那婴儿般光洁晶莹光滑的细嫩的皮肤,让人认为那不是人肉做的,倒像是奶油做的一样。人一碰就会化了一样。李小苗见心上人看她,一兴奋忽的掀开被子让心上人看她美丽的酮体。立刻玉体横陈,春光无限,李小苗那冰雕般的肌肤的肌肤白的耀眼。赵锐锋忽的拉上了被子:“小苗,别这样会冻着的。”不这样他快坚持不住了。他忙搂住一丝不挂的小姨子给她取暖。 两人依偎了一会,小苗暖和过来,手又不老实起来,摸赵锐锋。不尽兴,就给赵锐锋脱秋衣秋裤:“哥,脱呀,脱了暖和!”赵锐锋勉强脱掉了上衣,秋裤是怎么也不脱了,脱了他又会成为千古罪人。按说赵锐锋真坐怀不乱让人不信。他这辈子是个失败的人,无论事业和为人处事。他没有了朋友,没有人真心爱他,只有韩玉兰和李小苗这两个红颜知己真心爱他,使他在孤独的社会里不在孤独,他本来是带她们飞的,如今不能了。自己不能娶她就不能害她?是魔鬼也不会这么做了。再说赵锐锋总以正派立身,从没有了那邪恶的心。他能经住诱惑坚持不和小苗做那事就可以理解了。 “别闹,别闹。堂屋里的人还没睡呢!” “管他呢,这么大的雪,他们不会出来捉我们的,你放心好了。姐夫!玉兰嫁了,我终于等到机会了,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李小苗急不可耐地说。 “不行!你不是不可爱!正因为你青春阳光,我们才不能结婚。撇开你是我的小姨不说,就是大一倍的年龄,还有我的家庭,我的职业。” “我不管那些,我就要嫁给你!要不我们私奔!”小苗执拗地说。 “你不管,我管!你再这样我就走了!”闹腾了一阵后李小苗的劲泄了。她妥协了,无奈地认了命。 两人就躺着说话,赵锐锋现在唯一做的,就是增强小苗生活的信心。主意已定,赵锐锋就循循善诱的跟小苗说:“小妹,听天由命吧,这就是说的命,以前我不相信命。现在我相信命了。命里注定是事你挣扎也是徒劳。退一步说,我兄弟赵卫阳这人我知道,他的能力比我强,他聪明,会体贴人,更因为他是真爱你的,跟了他你会幸福的。赵卫阳采取非常规的方法逼着鸭子强上架,要和你结婚。这也是逼的,他家太穷了,不这样怎能抱得美人归,能在这么劣势的情况下能娶上你,不就说明他的不凡么。我看好赵卫阳,论过日子比我这不且实际胡思乱想的人强多了。小妹就别想三想四了,以后和赵卫阳好好过日子吧,并且以后我们不要再这样了,一是赵阳是我本家兄弟,二是赵卫阳特精明让他知道咱们的事对你我都不好!” “好,我的心肝宝贝,我都听你的不行么,我认命了不行?只是他们无论谁娶我都是取得我的躯壳,我的心早就属于另一个人,那就是你,至于是赵小金,还是赵卫阳娶我都不重要了。你才是我的太阳,这辈子这个世界上我不是独行,还有一个人像太阳一样时时照着她,温暖着我的心就行了。只是我们这次分别我会再也约不到你了,你不会再来了,我们这次分别是诀别。我这辈子和我最爱的人不同床共枕一回我不甘心,我今晚我要把我的贞操献给你,我这辈子值了!”李小苗抱着赵锐锋伏在胸前呜呜地哭着,她是真心把贞操献给赵锐锋的。她给谁都不甘心的。 赵锐锋也动情了,他搂着小苗光滑的娇嫩的身体,说:“这不行,我的好小妹呀,难道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我没有七情六欲,我不想要了天仙样的你,想,想得要命,可是我只图自己快乐做了,你怎么办,赵卫阳他那样聪明,能看不出?我不能让他抓住你的把柄要挟你,让你一辈子挺不起腰杆。” “不,不行!不,我的第一次一定给你,不给那武大郎,三寸丁!”小苗又在做最后的努力,赵锐锋以走相威逼才把小苗劝下。两人一夜没睡,说了一夜的话,两人分别时依依不舍。分别时李小苗的心坚强了许多,她决定顽强地生活下去,不为别人就为她的心上人也要活得好好的。春节刚过赵卫阳和李小苗就结婚了。他得到了完整的李小苗。婚事办的很尴尬,李家老六支的人去的人很少,亲戚朋友去的也很少,他们都丢不起这个人。学校老师是全部到场,因为这是规矩,不能不去捧场,但酒喝的不尴不尬的。婚后,赵阳就住进了李小苗家,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李小苗结婚后,就不再干这民办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二、星光闪耀波士顿 进入八十年代形势变得眼花缭乱,首先生产队解散了,生产队的地,耕牛等都分到了各家各户。没有了生产队,大队,公社这些上级机构也不复存在了。公社变成了乡镇,大队变成了村委,社员也变成了村民,农民也不用划分成分了,不管地主,富农,贫下中农一律叫村民。国家不再搞政治运动,农业不再搞一刀切的学大寨运动,一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律让人富起来为中心。土地分到了农民自己手里谁不起早贪黑的干让自己富起来,人人发家致富各奔前程。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也出了些新矛盾新问题。生产队没有了,生产队的耕牛农机具分到户里,农机具和耕牛不能分到各户,生产队才十多头耕牛,而队里有几十户人家,不能把耕牛劈开来分吧!再说牛耕地是两头以上的牛为一犋才能耕地,因此当时就按能耕作的要求分了许多作业组,这作业组里的人轮流照顾耕牛,共同使用耕牛。那时赵锐锋胡同里的人家是为一作业组的。锐锋家、杨文家,袁亮家,共二十多口人。赵锐锋也是这年结的婚,他随便找了个离了婚的女人,那女人叫张凤是东武庄的,那女人人物一般,但有牛一样的健康体魄,家里家外的活她都包了,她心眼也好,对赵锐锋的女儿就像亲生的那样爱,对婆婆也好,他对丈夫更好,以为能跟了这样一个美男子是上辈子积的德。灰心丧气的赵锐锋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没有了真爱,是谁都无所谓了。作业组里的人一块劳动,但各人的地的收入归个人。但没过几月各组就分崩离析,原来在一块干,耍奸偷懒的,干活尽量少干的,这样就是亲兄弟的也不干了。就各人干个人的,牲口仍然轮流喂。可不几个月牲口几乎全废了,轮到好人喂精心照料,轮到奸猾的,甚至连棵草都舍不得给牲口吃,而用牲口时狠不得把牲口累死。只是后来用了拖拉机耕地不用牛耕地了,才解决了这一问题。 赵锐锋这一组同样也出现了这一问题,但是这组不但没分,还坚持了很久有十几年吧!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其中内在原因是这几家男劳力都有公事,他们当教师的当教师,当工人的当工人,在大队的在大队,不能参加组里的劳动,组里的活全靠女人干。有些活一个女人干不了,像拉水种花生种玉米这样的重活就得妇女们集合起来干,再是晚上浇地什么的,一个妇女害怕,也得合伙。但最最重要就是这组里有宽宏大量不计得失的好人杨洪祥老爹和赵锐锋妻子张凤,他们包容了刁钻爱占便宜的袁亮媳妇,这组才没散。杨洪祥老爹七口人的地却有老洪祥,两个儿媳,家加上女儿怀莲是四个劳动力,老洪祥又是耕耙耩扬的能手,赵锐锋家五口人,四口人的地,只张凤一个劳动力,但张凤干活是一个人:“世上那有绝对公平的事,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里,再说咱组里最吃亏的洪祥老爷家都没说散伙,咱怎么好意思说,吃亏的常在,吃点亏怕啥,你就别计较了。”赵锐锋才作罢。 说起袁亮家的家史,比杨文家强不了那里去,他家也是单门独户,他的祖上也是要饭到西武庄,也是扛活为生的贫苦农民。赵锐锋记得最深的一件事,就在他小时从胡同里走,总见袁亮的大门洞里一个躺在破门板上的浑身长满脓疮的浑身散发着臭气爬满苍蝇的老头,那老头总是绝望地一成不变地喊着一句话:“豹呀,给我点水喝呀!”路过时他总是捂着鼻子匆匆跑过。那老头就是袁亮的爷爷。说起这老头也不是个好人。他是讨饭来西武庄的两兄弟的老大,他早年丧妻和同样早年丧夫的兄弟媳妇胡搞,弄大了兄弟媳妇的肚子,他怕事情败露用尽各种方法打胎都不能奏效的时候,大伯哥心血来潮就把手伸进弟媳下身生生把孩子从子宫里拉出来,其结果不言而喻,兄弟媳妇大出血死亡,只留下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世上受苦。这老头到老年依然毛病不改,他和儿媳妇摊煎饼,儿媳摊,他烧火,他趁机摸儿媳大腿跟,被儿媳用煎饼劈子打的尖叫。老头作恶多端老了自然没有好果子吃,他老年自己蜗居在村西韩家湾边的小屋里,自己不能从井里挑水喝就喝湾里脏水,湾水又脏又臭,水中蝌蚪虫子成群,他用小罐拨拨水舀上一罐,他说,这水真好,不用买鱼虾就喝上鱼汤了。最后弄了个浑身毒素,流脓长疮,赵锐锋见到的就是那人死前的悲惨景象,看来这就是报应。袁亮父亲袁老豹是个老实头,在他身上出了不少笑话。解放前他和他祖上一样扛活为生。是标准的贫雇农,是共产党依靠的对象,工作组来村里开忆苦思甜大会,让他到台上发言,他上台第一句话就是:“解放后,我是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去扛活时,晚上四个盘子撕麦秸垛一样,现在一年到头只吃盐粒。”弄得场上大乱,让人苦笑不得。被工作组赶下台。原来这老先生太讲实话了,他由于早年劳累过度,以致解放后得了浑身疼的病,他才说解放后一天好日子没过。 他家穷本来是娶不上儿媳妇的,可人家因为是贫下中农儿子当了兵,当时是黄军装吃香的年代,他老先生就待价而沽了,他说:“我找儿媳妇,摸摸腚唇不硬的不要!”他把挑小鸡的办法用在挑儿媳上来了。 以致后来小子们给袁亮媳妇开玩笑:“你老公公摸你屁股来没有?”袁亮媳妇是河边源里人,因袁亮是解放军才嫁给了袁亮,后来袁亮复员自然而然地去矿上当了工人,他们家条件好起来。按说不用盐粒当菜了,然而袁亮媳妇依然继承了他家吃盐粒的习惯,公公婆婆吃不上油老早就看不清东西了成为废人了。这样的人为人处事能不扣才怪,在组里大家当冤大头给她干活,她还不足,又趁机在村里包桑园的时候,又包了四亩桑园,活就更多了,大家还是得给她家干。这女人也许太精太会算计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后来她中风得了偏瘫,成了在床上呜呜叫的怪物,下场可怜得很。而张凤她们三个娘们健健康康的,吃了亏的却是沾了光了。分地当年秋收他们就尝到了包产到户了好处,赵锐锋家二亩地就收了上千斤玉米,比在生产队几十年分了多,杨文家分的更多,堆在天井里像小山,高兴的老洪祥捋着胡子那个乐。一下子黑乎乎的地瓜面煎饼换成了香喷喷的金黄色的玉米面煎饼。第二年分地分到一队、六队场院北边的那方地,正好靠近西武庄钻的两个小柴油井的一个,另一个井在村西副业队石窝坑北边。有水浇地,这年他们几家都收获了几千斤小麦,一下他们就由玉米面煎饼换成了白面馒头了,真是一步一重天,农民的日子进了蜜罐里。白面馒头养的张凤几个女子水灵灵的壮壮的,她们干活越来越有劲头,刚分田到户那几年,天大旱,张凤她们几个女子老牛一样的拉水种玉米、种花生、间苗、锄草,成天累死累活,但她们却从没有过的快乐。她们叽叽喳喳的每天都像快乐的小鸟。这里专门说说我们的洪祥老爹。分田到户后,老洪祥家彻底和贫穷无缘了。老洪祥那个乐,他突然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他成天把脸刮到光光的,一个胡渣都没有。他又有了生产队长的派头,成天精神抖擞老洪祥成天乐颠颠地带着他的女兵干活。有人见了就跟他开玩笑:“老杨头,你这生产队长又当上了,又领着她们干活了!” 老洪祥就裂着嘴笑,自豪地说:“那是那是,我这生产队长还没干够了,我还要干几年里!只是这好政策来的晚了些,我多想再活一百年!”引得人们哈哈大笑。他们成天老牛似的那样累,可是他们换来的却是丰硕的成果,家里囤里的粮食越来越多,再也不会为吃不上饭发愁了,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他们是多么的快乐。 这年赵锐锋又接了毕业班,虽精神受到打击一厥不振,但他的智商能力在那,况且他现在不用约会了有的是时间,他只有心思用到教学上才忘了伤痛,受伤的心才得到安慰。由于他一心一意地教学,他的初三一班教学成绩在镇里居首位。赵锐锋治班有方,成绩好,连二班班主任王前进都把自己女儿送到赵锐锋班让赵锐锋教。因为他这明智的选择,使他女儿当年考上了百里挑一的中专。成为西武庄第一个吃上国库粮的教师子女。赵锐锋对自己抓教学抓的紧,对其他任课教师的教学也不放过。他通过了解学生发现英语教学出了问题,就是教学跟不上进度,本来学二册了还在学一册,如果英语完不了教学任务,势必影响中考。教英语的是朱家两姐妹中的老大朱明翠。因为他们姐妹是赵锐锋的对手韩天辉的人,一直和赵锐锋不好。赵锐锋当时就没有直接找朱明翠,是找了校长让他去做朱明翠的工作的。 这时校长又换上了叫李长天的人,他更是不管学校里事的人,学校几乎见不了他的人影,校长是外村人,赵锐锋跑三里之外找到他的家里,他正在家里盖房,忙的不可开交,赵锐锋急切地说明情况,校长听了耍了赖,他苦笑着说:“你看我这里动不开身,我有自知之明在学校你的威信比我高,就麻烦你带我做她的工作吧,拜托了!” 赵锐锋没法就只得碰这个碴。谁知给朱明翠一说,朱明翠的回答是:“英语这门课刚开,学生刚接触,学不动,我也没办法!” 赵锐锋和她吵,但她仍是说完不成任务,最后无果而散。这下可得罪了两姐妹,她们对赵锐锋恨的牙痒痒,说:“人家校长都不管,你算那棵葱” 解决不了问题,赵锐锋焦急万分。只到后来,听说别的学校同样有这个情况,他才放了心。原来学校都是刚设英语课,老师都是从民办教师抓来刚培训几个月的新教师,他们几乎不知道英语是什么,怎么教好学生这年赵锐锋班中考成绩出奇的好,出了两个中专生,十个重点高中生,重点是两个中专,全镇不下几十个班,才分给十个中专,赵锐锋班就占了五分之一。这个成绩能说不好正好这年学区毕业班成立尖子班。学区校长常西亭对赵锐锋很器重,就让赵锐锋去学区教尖子班,赵锐锋教一班的语文兼一班班主任,二班的语文课和班主任是坐地户东武庄的王平业。一同去的还有王坤韩天辉几个。在学区送了一年毕业班,他没有辜负校长常西亭的信任,教学成绩相当惊人。在镇毕业统考中各科成绩均超过镇重点学校的尖子班,更比同级的王平业的班超出一大截。王平业慌了就动了歪心眼,他和赵锐锋商量把两个班的考中专的学生集中辅导,赵锐锋不知是计,也没考虑其他就集中起来辅导。结果中考赵锐锋班一下考上三个中专考中专数占全镇考取中专的三分之一,而王平业班一个也没考上,可幸亏王平业提前集中一块辅导这样考上学生是他和赵锐锋的共同的功劳,才给了王平业面子,要不这人丢大了。 第二年学区小学和初中分开。初中生到新校学习,新校在村东云蒙山旁的军工技校北边,叫水镇四中,成了和学区同级的单位,属于镇教育办公室管。赵锐锋自然就去了四中教学,教初中一年级语文兼班主任。这样分配让赵锐锋意外,也让众人意外,这样一个能送镇近一半中专的老师不送毕业班怎么教了初一。这让他的英雄之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样安排自然有其原因的。原因是他们的校长常西亭仍留在学区当学区校长。新成立的四中校长是小山村的张万臣。张原是一般教师,他的提拔得易于他在县教育局工作的两乔邹贵荣。他和赵锐锋一同考的函授,后来中断了。虽是函授同学但两人关系一般没有交情。在教师分课问题上他没有看重赵锐锋,一切都按坐地户王平业安排。这做法正中新任教导主任坐地户王平业的下怀,上次送毕业班赵锐锋差点让他栽了跟头,他正恨的牙疼。这样还有赵锐锋的好果子吃,被打压是必然的了。赵锐锋却并不在乎这个,况且你在乎也没用。现在的赵锐锋把一切都看淡了,只要平平静静地教他的学就行了,不管是教初一初三。可是这样的最低要求也不可能了,事情就要发生变化,他可能要被辞退了。赵锐锋面临教学以来的最大一次危机。据确切消息,八一后又一轮整顿老师开始了。教育上整顿老师已进行了几次,已整顿下去了许多不称职的老师。这些人里面有计划生育超生的,当然也有和领导不睦的,老实巴交好欺负的人。按说赵锐锋教学成绩显著,在镇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辞退谁也辞退不了他。这样想你就大错特错了。当时的情况是,你就是有搬太山的本事,只要你和领导不睦说辞退就辞退,辞退个老师跟碾死个蚂蚁一样容易,全凭领导一句话的事。赵锐锋知道自己生来就带有反骨,不巴结领导,还视不顺眼的领导如粪土,在领导眼里早就是一害。现在赵锐锋知道他和校长教导主任都不和,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是除去而后快的人物。再说按当时的四中的实际情况对赵锐锋也极为不利。他们四中教师来自东西武庄、小山村、莲花、北宋几个村,小山村是张万臣的家乡,他不会辞退自己村的教师,小山村的教师保住了。东武庄是王平业的领地,东武庄老师又是坐地户,没人敢动他们,他们东武庄的老师保住了,西武庄老师有三个,除了他赵锐锋,还有王坤,韩天辉,王坤韩天辉都在毕业班教数学,是所谓的学校骨干教师,又都和李王关系很好。他俩辞退不了,莲花、北宋村的几个老师也都会玩事他们和学校领导关系融洽。那么四中辞退一个教师也是赵锐锋了。从张万臣在教师会上的讲话更证明了赵锐锋的判断。张万臣在教师会上敲鸡打狗地说:“如今有人只顾自己,耽误学生功课,这样的人不整顿整顿谁?”四中此时只有赵锐锋参加函授,说的是赵锐锋再明确不过了。这是英雄梦没有实现不说,连民办教师都干不成了。这对我们的英雄赵锐锋来说打击有多么的大!此时赵锐锋惶惶不可终日,消沉到极点。他悲哀地在日记中写道:看来我的教学生涯就要结束了,但我无怨无悔,我对得起我的学生,我内心无愧。我教学成绩显著,但这有什么用呢,如今四中是小人当道,教学再好也比不得丧失尊严给他们添腚有用。但我不是那样的人,致死不向小人低头,我要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要我回到农村我不怕,我本来就是农民吗,来吧,来吧,都朝我来吧!实际情况真如赵锐锋想的那样,四中第一个辞退的人就是赵锐锋,当然辞退他也不只是他想的和领导不睦,还有其他原因。赵锐锋写出了小说上级领导早有耳闻,他们对这样的不务正业人早恨得咬牙。早想除去而后快,辞退赵锐锋的报告已放在教育办公室教办主任的办公桌洞里,单等上级文件一下,辞退赵锐锋一伙不称职的教师了。整个这段时间苦闷中的赵锐锋没有坐以待毙,他又修改着他的小说,做他的英雄梦了。那才是他的终生梦想!那是他的理想大厦,是精神支柱,不管他的前程多么暗淡,心中都有那块明朗的天空,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总相信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只要到了那一天,区区失去一个民办教师又如何? 在赵锐锋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在美国留学的韩天宇工作学习顺风顺水。此时韩天宇早已博士毕业,到波士顿的剑桥城哈佛大学世界著名的林肯实验室工作,他的老师就是美国诺贝尔奖得主著名科学家马丁教授,他是这位天才教授的最得意的门生,是教授重点培养的对象。美国为留住这位希望之星,给了韩天宇优厚的待遇。年薪高达百万,配高档别墅。更提供优越的实验条件,供韩天宇发挥自己的潜能,韩天宇正承担着一项重要的科研任务。但韩天宇心里想到是祖国,他的最爱是中国。他虽在美国的他的心在中国,他没忘记是祖国出资培养了他,他要报效祖国。他没有忘记他的亲人,没忘记他的老父亲,妻子儿子。 八三年的秋,红叶染红了大西洋西海岸的波士顿城。在波士顿剑桥城,杂树黄叶中露着欧式风情的小楼的尖:“天宇真不会喝酒我代劳了,谢谢!” “哈哈,这就护着男朋友了,不行,得男朋友喝。”大家起哄,还是教授劝说大家说天宇真不会喝就大家才赦免了他们俩。酒后自然是入乡随俗,大学实验室也不例外,唱歌,跳舞,一样不少。他们工作太忙了,一年没有放松的机会,他们该放松放松了。大家先让韩天宇上台唱歌,韩天宇推不过就上台唱了一段京剧***“打虎上山”的片段。没想到从不唱歌的他还有一副好嗓子,他那漂亮男高音一下把大家镇住了,大家又要他唱了几首,还是不过瘾,红花必须绿叶配,他们非要凯丽和天宇合唱,天宇和凯丽推不过,他们合唱了《我的太阳》等几首世界名曲才罢休。接下来是晚会的重头戏跳舞。韩天宇和凯丽又成了舞会的焦点。晚会的最美丽的公主凯丽霸主了韩天宇,他们俩跳了探戈,又跳斗牛舞、贴面舞他们优美的舞姿赢得了人们的喝彩。伏在天宇怀中的女孩陶醉了,她多想一直伏在他的怀中,永不分开。只是她知道她心爱的人心中还有一个女人,他的结发妻子。这是他一直没有答应她的原因。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呀,让他不能忘怀,她想那女人一定很美、很美。要不他不会放着美好的前程回国。她是善良的女孩她爱他但尊重他的选择,因此她的爱只在心里。终于凯丽被别的男孩抢去跳舞了,韩天宇趁机走出大厅,来到酒店外的查尔顿河边。站在河堤上迎着河面吹来的风,天宇的脑子才清静了些。傍晚的查尔顿是那么美,摩天大楼万盏灯火如满天繁星倒影在河面上,使人分不清那是河面那是天上。就像约好了一样,天宇刚站一会凯丽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们相依着走在河畔的大道上,他们虽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不只从何说起,天宇看着身边美丽少女,她是他的助手是个天才少女,她的能力不在他以下,他俩配合的很好。她比他小十来岁,才二十二岁,她多情,像一团火;她美丽娇艳,像盛开的花朵。她聪明过人是将来的居里夫人,他们结合前途不可限量。可是他已经有了妻子,他不可能有其他的女人了。他知道凯丽真心爱他,但他知道凯丽是个明智善良的女孩,他告诉她实情她会理解的。是时候了,今晚他得把实情告诉她了。他们走累了坐在河边的白色椅子上,看着和对面摩天大楼如繁星一样发出的亮光,韩天宇向美丽的美国姑娘讲了自己的过去,自己自学成才的过程,讲到自己不能高考回到生产队父子俩困苦的生活,是妻子不嫌他们家贫嫁给了他,让他没有打光棍,还有了儿子时,两个人都泣不成声。率直的美国姑娘知道了事情原委,自觉选择了退出。 他们聚会结束时,这个城市已是万籁俱寂,只有繁星和两岸的摩天大楼的灯光相互辉映。夜风袭来,韩天宇有些寒意,他忙拉拉风衣的衣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到了秋末,家乡的妻子已经在承包地里种上小麦了吧!父亲看山帮不上忙几亩承包地全靠你一个人了,洪芳我韩天宇这辈子欠你的,我一辈子也还不完。听说两个儿子学习很好,都是班里的第一名。这都是你的功劳呀,我真心地向你说,谢谢了!想到妻子,妻子那黄黄的带有病态的脸就浮现在眼前。让他心疼。他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他怎么也不会抛弃和他曾共患难的妻子,他不会。他也不会抛弃他的祖国。如今美国为留住他答应让他的妻子儿子来美国定居。但天宇不为所动,为自己的利益背信弃义,抛弃祖国这不是他的性格,虽然他的试验工作到了攻坚阶段,是基因工程上的最后堡垒,一旦攻克,不逊于世界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宇宙飞船升空。它对疾病的治疗,人类寿命的延长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但他并没受其诱惑,他想只要祖国一声召唤他就立刻回国。他要把平生所学用在祖国,用在科学事业,从而造福于人民。一想到这目标就要实现,韩天宇会心的笑了。韩天宇信步来到实验室后的公寓,像往常一样到门口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公寓门口的信箱,看家乡来信没有,有几天妻子没来信了,也快来了吧。韩天宇轻轻地打开信箱,他喜出望外里面果然有妻子的来信。韩天宇拿着妻子的来信如获至宝,他急急打开公寓的门,进了富丽堂皇的家。这公寓如何堂皇不好细说,只是除了游泳池几乎该有的都有了。韩天宇一进客厅,急忙打开大吊灯,客厅立刻亮如白昼。高档家居熠熠生辉。韩天宇忙坐在高档沙发上,从一角小心地撕开信封,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来,妻子只上到三年级,知识水平不高,写信内容不多,信从没有超过一张纸的,而且有别字错字,但丈夫都能看懂。韩天宇出开信,几行歪歪扭扭的如小鸭子样的字映入韩天宇眼帘。韩天宇眼睛湿润了,妻子信中没有亲呀爱呀的话,农村妇女都羞于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心中不外乎家长里短,谁家的住下崽了,谁家的还子考上大学了,谁家又盖了新房了等等,家乡的气息扑面而来。韩天宇看着信有仿佛会到可爱的家乡,和一家人在一起了,心中充满了无比的甜蜜。韩天宇读着妻子的信,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妻子在信中抱怨说,大伯哥韩天德种地太狠了。第一年分地时他们家是五垅麦子,紧挨着他们家的韩天德家是八垅,可现在他们家却成了三垅,韩天德家成了十垅,白白让韩天德侵占去了两垅。韩天宇得意地笑了,我不叫你种你偏种,让天德大哥都占了去才好呢。妻子还告诉天宇一个趣闻,说,一天晚上,她出去玩是没有拉灯的,谁知回家时灯是亮着的,她一下慌了神,莫非是家里进了小偷?她没有进屋就找了人来抓小偷。人们进屋一看,不觉哑然失笑,原来那里是屋里进了小偷,是栓在院子里的大黄牛开了绳子了,跑到屋里找东西吃,不想碰住了灯绳,把灯拉着了,大家虚惊一场。天宇看了捧腹大笑,笑的都淌出了泪花。也是在那年冬天韩天宇回国了,国家给他准备了最高级的实验室。组成了最大团队让他搞他在美国未完的科学实验。国家给了他最好的住宿条件,并没用他说就把的父亲和妻子儿子接来北京,并让儿子上了北京最好的学校。那年韩天宇父亲也在国家落实政策中平反了,还补发几万元工资里。韩家真是双喜临门呀。 韩天宇的前程一片光明,和过街老鼠一样的赵锐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万幸的是这次整顿老师是谣传,赵锐锋才逃过一劫。劫后余生的赵锐锋这样战战兢兢地又过了一年。他们函授毕业了。如果函授毕业能转为公办教师,就能逃脱他们的魔掌了,赵锐锋祷告着期盼着。毕业典礼在沂西师专如期举行。这批函授生齐聚沂西师专开毕业典礼会。 毕业典礼后,学员们聚集在院里不走,他们是等校长出来,询问他们是否转正的事,他们知道如果这次不转正,他们转正的机会就渺茫了。校长出来了,他细心地听了大家的询问,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你们期盼转为公办教师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转不转正不是学校说了算的事,是上级的事,现在还没有文件说你们转为公办教师,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你们就只好回去等通知了。”校长的话,让几百期盼转为公办教师急疯了学员们大失所望,都拿到毕业证都不转正,以后还转个啥?看来他们是没戏了,他们的民办教师当定了。他们大呼上当,说受了骗,要知道这样学这个干啥,白白搭了四年功夫!希望成了失望,但既然事情无法改变,也就承认了这个事实。人还得要过,不能总是沉浸在悲伤之中吧。 一夜之后,王前进王坤梁军几个早把转不转正的事忘的精光,他们要爬山玩里。来一次沂西不容易,机会可不能缺过。赵锐锋心情和他们不一样,他听说了不能转正的事,心就绝望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没有抓住,他想他的末日就要到了,他们总会把他赶出教师队伍去,他无处可逃了。赵锐锋本不想爬山,但一伙来的,得服从集体行动也就去了。到了山上,本不信神的赵锐锋因自己改变不了自己悲惨的命运也只有求神灵的保护了,他和大王、梁军他们是见庙烧香见神磕头,很是虔诚,可人家小王不,他老先生不但不磕头扔钱。还嘲笑他们愚昧无知,说什么神鬼都是骗人的把戏,山上老祖,山上老祖个屁,说完,还呸了一声。这下可把梁勇吓坏了,他颤声说:“小王,你对山上老祖不敬,老祖一生气,看不摔断你的腿,让你下不了山!” “瞎说,我的腿不是好好的!”王前进还特意跳了个高让人们看。引得人们发笑。小王的思想境界就是与众不同。 赵锐锋他们本以为转正的事是无望了。但是国家没有忘记他们。国家那能亏待他们精心培养的人才?国家早就酝酿把他们转为公办教师的事。就在赵锐锋他们回校不久,赵锐锋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突然大王拿着一张报纸兴冲冲地跑进办公室来,进来就喊:“大舅,小王,好消息,好消息!全省要转两万名公办教师里,条件就是函授大专以上学历的,那不就是我们这样的。” “啊,真的!”赵锐锋、小王跑过去,抢过报纸,搭眼一看,大众报醒目位置一行大字,赫然写着:省转大专以上函授生二万名为公办教师。赵锐锋看了高兴地就要跳起来。心中想的不是为转为公办教师吃上国库粮实现自己的梦想而高兴,而是他得救了,他有了铁饭碗了,谁也辞退不了他了。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从不满意的国家母亲救了他这逆子。从这件事他才对国家有了新的认识。当然转为公办教师还有许多手续要办,开会、报名、填表,政审,一项手续都少不了。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在等待中,许多传言出来了,这次转正不都转了。转不转正的大权在教办主任(那时叫教育组长)身上,有人已经给教育组长送礼了。赵锐锋听了心惊胆战,要这样按自己和教育组长的关系第一个不转的就他了因为他从来没和教育组长套过近乎过还嗤之以鼻。怎么办怎么办?是拉下脸来毁了一世清白去给教育组长送礼,还是不去送礼在家坐以待毙?这可急坏了赵锐锋。在关系自己命运的时候赵锐锋也顾不得仁义廉耻的事了。他决定给教育组长送礼。凭和组长的关系担心人家不收礼给你扔出来怎么办?赵锐锋苦恼极了。也是赵锐锋命不该绝,万般无奈的他忽然想起了教育组长王冠一的小儿子在教育学院当勤杂工的事。四姑父在教育学院当教导主任,按说王的小儿子是四姑父的下级。和四姑父一起去找王冠一还不是一找一个准?赵锐锋喜从天降,马上去找教育学院找四姑父,。赵锐锋给四姑父一说。四姑父欣然答应。赵锐锋买好了丰厚的礼品和四姑父去了水镇东北三里之遥的寨里村王冠一的家。所谓丰厚礼品也不外乎酒肉鸡鱼之类罢了。因为四姑父的原因,他们受到热情的接待。领教了王冠一妻子待人接物的本领,人家不笑不说话,话话都说到你心坎里。看来待人接物人情世故也是一门学问,王冠一夫妻真研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看来行行出状元里。本来赵锐锋和四姑父坐一会儿要走的,可那里走的了。一会儿屋里就满了人,有杀鸡的有剥鱼的、有切肉的,忙的不亦乐乎。有人飞去教办去找王冠一。一会回来人说王冠一去县里开会去了。王冠一真去县里开会?那是骗人。精明的王冠一知道这是自己不该出面的事,这事关系的转正的事,如果真有转不了的,知道赵锐锋送了礼,不找他麻烦才怪。自然席面很丰盛,招待的很热情。临走,王冠一的妻子还从园里割了菜花送给他们。这是赵锐锋第一次见到菜花这种菜。最后结果是他们这些函授生都转了,原来是虚惊一场。但他们也不是白跑这一趟,后来在三中时函授同学张才俊曾说起过他们转正的事,说是赵锐锋在转正顺序上是排了第二名的。看来王冠一做事还是讲信用的。赵锐锋终于转为梦寐以求的公办教师了,吃了国库粮,实现了他的梦想。也许是这梦想等的太久了,也许是这公办教师比韩天宇的前程差得太远,反正他并没有和范进一样高兴地发疯,但他仍是高兴的,他高兴的是他终于逃出他们的魔掌,他再也不怕被他们辞退了。转正后,这些函授生在当时教师资源极度缺乏的特殊情况下成了抢手货。赵锐锋函授成绩是泰州县第一名,被泰州三中抢去,王前进去了泰州第三职业高中,王坤、袁军谢绝了高中的邀请,王坤是提了学校教导主任。袁军是妻子不让袁军离开乡村学校,怕不能帮家里干活了。转正后赵锐锋到了水镇,成了县中学三中的一名教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三、处境艰难孤独人 水镇位于大溪河东岸,地处东西走廊的洼处。因此水镇水力资源相当丰富。水镇南部叫泉林的地方,小河两侧有无数泉眼涌出,个个都锅盖大小,样子如九月的盛开的菊花十分好看。无数涌泉汇成的巨流涌入遍布全镇如人身血管样的水渠中,被水网分割成块状的小镇如浸泡在水中的座座孤岛。身临其境给人以身处江南乌镇,意大利威尼斯水城的感觉。水镇是那【三面荷花一面柳,半城春色半城湖】的泉城的缩小版。水镇独特的自然环境自然引起上层的注意,解放初期建县,叫新阳县。后不知什么原因,撤县改为公社,但地级市的陪都的地位没有变。地区的主要的文化、教育、卫生单位都在此,地区工业中心也在此。所在单位有省大分校、省医学院、地区党校、地区干校、地区教育学院、地区医学院附属医院。省军工技校,矿务局技工学校,泰州师范、泰州进修学校。地区化肥厂,国家橡胶厂等许多国家、省、地区厂子都在此。这就出现了一个公社却有一个地区规模的工业文化教育的奇怪现象,这种现象全国也许只有水镇所独有。这都是水镇独特的自然风貌造成的吧! 这么优美的地方赵锐锋将要与它终生为伴了。时事造人赵锐锋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要到他引以为骄傲的母校泰州三中教书了。他的泰州三中是何等学校她是农村孩子那样向往的学校!因为她是帮农家子弟飞出农村的福地。 三中成为名校,得益于有一批骨干教师。这些教师穿的花里胡哨,操着南腔北调。可个个是身怀绝技,身手不凡。原来他们大都是来自南方的一些大专院校,因犯错误下放到三中来的。他们中有个教体育的老师叫于跟柱,值得提一提。于根柱老师看起来与其他老师没什么不同,唯有不同的是他一年四季都翻穿着那身绛红色绒衣,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哨子。那时刚进校的赵锐锋下体育时在单杠边被于根柱一套体操动作所震惊。他看到了几十年后奥运会上的体操动作。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倒立,大回环,又一个大回还。身子从双臂间穿过,又一个更猛的大回环后,只见他突然脱手腾到空中又落下抓住单杠,后身子腾起,连翻几个身稳稳落在地下。这套动作,把他们这些新生都惊呆了。后来赵锐锋才知道于根柱老师原是国家队体操队的主力队员,曾在国际大赛上得过冠军。他犯错误下放到省城拉地排车了。后来于根柱老师来三中教体育,一直默默无闻,直到改革开放后已退休的他和同样是国家体操队队员的妻子被县里聘到县体校当辅导老师,他们才出了名,他们培养的体操队队员沈健获得奥运会冠军,他们的女弟子毕文静获亚特兰大奥运会银牌。以毕文静的事迹拍了电视剧【蓝月亮】曾轰动一时。记得最清楚的是学校还培养个马拉松世界冠军。那人叫常对翔家住三十里外的镇里公社,那人生来爱跑步,他上三中期间,是跑着来上课的。早晨跑着来学校,晚上下自习跑着回家。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如此。因此练出一身好功夫。赵锐锋见校运动会上,万米赛跑,人家在校操场跑的那十圈他就拉最快的对手二三圈。后来那场革命停止一些比赛,他没有出名。再后来他回家到煤矿工作。他还是国家改革开放后才出了名。已经年近三十的他代表国家到外国参加马拉松比赛,拿了冠军,终于圆了他的冠军梦。 七月二十八是赵锐锋去泰州三中报道的日子。赵锐锋早早吃了饭,就急急往水镇赶。不一会就到了,他没有直接去西边的三中,而是去东路上的十六间屋供销社买了脸盆,牙膏等日用品。骑车到北边十字路口,转向往西的路,因为三中在镇西部。西部是教学园区,所有的大专院校都在西部。东部是工业区,厂矿企业都在东部。越过镇电影院,水渠北边露出沂西干校红楼的影子。一渠之隔是省医学院高大黄楼的英姿。再往西是省大分校白色的楼群。省大分校西邻就是赵锐锋要去的地方他的母校泰州三中了。随着离三中的临近,赵锐锋的心越发激动,狂跳的心就要跳出胸腔。他为了平复狂跳的心就下了车子,推车慢慢走。这条路,他不知道走过多少回。过去是学生为实现青春梦想走的,而今天是以主人翁的教师身份去的。这简直是在做梦。从小就追梦的他,到了而立之年一事无成,早已对前途无望的他奇迹般地国家转为公办教师,又奇迹般的去他心目中的高等学府泰州三中去教书,他心潮能平,能不激动万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的赵锐锋看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美,那么美!岸上杨柳依依,渠里碧波荡漾,被绿水包围,绿树缠绕的那些机关院校如水中的海市蜃楼一样美,那样富有诗意!在身边的水渠里学校举行过的游泳比赛他仍记忆犹新。游泳健儿像大白鱼一样在清澈的水中游泳比赛,赵锐锋自然是游泳的高手,水渠是他劈荆斩浪的好地方,回回比赛他都是游在最前面。在水渠北面的十号水闸要进行游泳比赛的重头戏,跳水表演。赵锐锋又是跳水中的姣娇者,他每一次从水闸上跳下都引来同学们热烈的掌声。那情景好像在昨天一样。那时的水是那样清,那样亮,水底水草,水中的鱼虾都历历在目。如今还是那渠,还是那水,那水还是满满荡荡。可是不再那么清澈,那么干净,他也受到工业化带来的污染,渠里有了塑料纸,垃圾袋等脏物了。过了路南的革命烈士陵园,水渠北面就是与山东大学分校一渠之隔的泰州三中了。由于单位之间只一水相隔,没有围墙,因此里面景物一目了然。赵锐锋老远看见二中院中耸起一座白色的高大白色教学楼,那楼在绿树掩映下显得十分壮观。这楼原来没有的,三中在变,变的不敢认了。过了熟悉的水渠上的石桥,进了三中大门,门右边传达室还在,只是里面的人不再是那年轻的小王没了而换成赵锐锋不认识的老头了。赵锐锋推车进了院子。穿过教学楼中间的过道,看楼后面景物设施没多大变化,依稀还见到三中过去的影子。过去中心路两边是座座青砖排房,靠中心路西边第一排房子依次是校长室团委,党支部,后边是排排教师宿舍,宿舍后是一块空地种着葡萄,葡萄成熟的季节,学校都是把葡萄分给学生吃了,一班一班的轮着吃。空地后是学校伙房。再后就是学校操场了。东边第一排教室就是初一四个班的教室,后面几排是初二、初三和高中的教室了。让赵锐锋吃惊的是现在西边前排房子竟还是校长室等几个机关单位的。二十年了还没变。只是后面的空地不再是葡萄园而是一座大楼的半成品了。路东的第一排房子成了老师的办公室了。赵锐锋触景生情,一想到以前上学时的情景他的眼睛湿润了。 赵锐锋定一下神,推车来到路西的校长室先向校长康有良报到。赵锐锋一进校长室就看见坐在北面靠窗位置写字台后的康有良,他正在看报纸。赵锐锋早认识他,他原是在初中教初二语文的,是个不起眼的人物,谁想到二十年后竟成了三中校长了。康有良不出名,出名的是他的妻子冰雪花,冰雪花在校卫生室工作。她的性格真随了她的性了,对人真是冷若冰霜。学生头疼脑热拿药或破皮红伤让她包扎总让她数落。学生没少和她吵架的。因此赵锐锋对她印象深刻。 “康校长你好!”赵锐锋热情地和康校长打着招呼。 “懊,是赵锐锋,我校的高材生,欢迎,欢迎来我校工作,快坐,快坐!康有良忙站起来,客气地让座。康有良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是,小白脸上长满胡子,茅草湖一般,像个刺猬。康有良也是南方人,说着带有浓重的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康校长让赵锐锋来三中教书是因为三中急缺教师,才无奈找这些冒牌大学生函授生的,语文组一下招了赵锐锋、葛贵金、张才俊三个。具体他们本事如何他也没有底,只能看看再说。因此他一见面就直截了当地对赵锐锋说:“赵老师咱丑话说到头里,这次找你们来,是有条件的,和以前一样先三个月试验期。三个月试验期一过,咱不管什么高材生、低才生,好马拉出来溜溜。能行就留下,不行就回本单位,你同意学校提出的条件吗”康校长两眼直视着赵锐锋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我同意学校的条件,如果不行我是不会赖在三中的!” “好,好,毕竟是三中大才子,我看好你,好好干吧!”康有良亲切地拍打着赵锐锋的的肩膀高兴的说。他还是看好赵锐锋的。 赵锐锋离开校长室,到路东面的教研组去,教研组门前都挂着牌子,他一眼就看见他去的语文教研组了,是第三口屋子。语文组的左边是数学组,化学组。赵锐锋顺着砖砌甬路往东走,他越过数学组和化学组时,见办公室的门窗都大开,从窗户里看到个个教师都屏声静息地伏在办公桌上办公,办公室里静的跟没有人一样,连笔划纸的唰唰声都听得到。赵锐锋不无感慨,国办中学就是国办中学,和乡下学校就是不一样,乡下学校谁会安安静静地办公,打瞌睡的,吹牛皮,骂大街的,干什么的都有。到了语文组门前赵锐锋心跳加快,他不知道语文组是什么样子,他对三中的教师有天生的敬畏。他们的本事他早就领教过,他们那是人是神。但从门里一眼看到坐在北窗边的他的老同学朱少金、杨同名时,他的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他俩在班里是中游偏上的学生,和他这尖子生不能相提并论,现在他们都是三中语文教师我怕什么。赵锐锋鼓足勇气进了办公室。先给他们打招呼:“好呀,老同学,真认真呀! 牛少金、杨同名一惊抬起头,人们也都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赵锐锋:“来了,老同学!”几乎是同时朱少金、杨同名站起身跑过来抓住赵锐锋的手,夸张地笑着说:“欢迎当年三中高材生,如今文学新星赵锐锋!”看来他们都知道他已发表了小说了。 “那里,那里,好汉不提当年勇,今非昔比,你们都是国办中学的高中教师,我一直在小学混,我得向你们学习里!” 他们寒暄着,这时一位戴黑框眼镜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教师来到赵锐锋跟前握着赵锐锋的手热情地说:“欢迎你来,我是孙立山,能和你一快工作很荣幸。你的工作学校安排了,让你担任初中一年级语文课,你的办公桌就是靠门口的那张,现在你休息一下就可以到图书室领教材。现在学生没到校,我们先办着公!” “好,好!”赵锐锋机械地答应着,来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他心里不快,我来二中还是教初中太看不起人了,我的本事总比杨、牛二人强吧。 刚一坐下,一位老教师来到赵锐锋跟前,赵锐锋一看竟是他的初中时的语文老师李宇京,师生很相见分外高兴。师徒俩自然寒暄一阵。等一切都归为平静,赵锐锋坐在桌边,偷偷打量语文组的成员。心里感叹,老师队伍变化太大了。如今的教师队伍已分成老中青三代。老的是老教师李宇京和王离琦。中的被赵锐锋的高中同学葛贵金称为【土包子】一族。这些人大都是黄土埋了半截子才到二中教学,他们大都黑瘦面孔,小平头,灰不溜秋的中山装,大黄鞋,像刚从地里干活出来了农民。其形象怎么也不能和国办中学的教师等同起来。这批人有牛少金、杨同名、杨辉金、葛贵金、张才俊还有他赵锐锋。青年人就是文化大革命后毕业的大学生,像孙立山、万世当,杨金然、安学强几个,他们都文质彬彬,才真像国办中学的教师的样子里。赵锐锋想三中教师队伍竟这样了。就是这些老师能担当起教学的重任吗?泰州三中还能一年考上几个北大、清华生吗实际是赵锐锋看错了,如今的三中已和从前一样一年真出几个清华、北大生哩! 下午他们新来的老师都从家里拿来了行李,住进了伙房后的一个大屋里,据说刚来的教师先住大宿舍,经过三个月考验期能通过的老师才住进两人一院的单身宿舍,通不过的就卷铺盖回家了。 因为是夏天,他们的行李都很简单,不外乎被单,蚊帐之类,他们换了新地方睡不着,就坐着闲聊。这时赵锐锋的老乡安学强来找赵锐锋玩。他是改革开放后的大学生,进校已经两年了。他知道三中许多事。说话口无遮拦,他对同村的赵锐锋说:“锐锋哥,你来三中知道三中的内幕吗?” “什么内幕,咱又不当官,管那个干啥,咱只管教好自己的课,怕什么?” “绝对!”安学强用当时最流行的一个词轻蔑地看着赵锐锋说。 “你老兄绝对的四六不懂,你只要教好自己的课就行,怕是绝对不行。老兄你太老实了。告诉你吧,在三中你别站错队!” “真这么邪乎吗?你给我讲讲?”赵锐锋惊讶。 “在三中你别看康校长是正校长,实际大权在后勤校长刘文革手里。”“为什么在他手里?”“后勤校长刘文革,此人最为不耻,但绝对是三中的实权派,他掌握着三中的财政大权还有老师的去留权,刘文革是坐地户水镇人,初中没上完因打架被学校开除,在村里成了无恶不作的小混混,造反派小头目。后来他在工地跟着公社领导跑龙套,干个通讯员什么的,再后来托人进了三中印刷厂,后当厂长,三中后勤主任,后勤校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自持坐地户从不把外来户康有良放在眼里。三中的一切事,都是他说了算。按说谁说了算也无可厚非,只是这老兄素质太差了。他就是个大老粗。他在大会上给老师作报告,词不达意,错话连篇,牛腚不对马嘴,话里不断冒出过去的词来,如史无前“例”,把“例”说成列。让场下老师啼笑皆非,一片哗然。三中正人君子都对他嗤之以鼻。但小人抱了他的大腿,都耀武扬威。跟了他可以说在三中地位坚如磐石!可是你得时时受到良心的谴责!三中威信高的是教导主任史永昌,是二中的,“同学们,咱们老师好不好?” “好!这样的老师能不能走?” “不能!”下面喊声震天。把梁勇几个坏学生镇住,乖乖地低下了头。 “老师讲课口若悬河、出口成章、字字珠玑、精辟入里、是我们见过最好的老师,我们誓死保护老师和老师共存亡!”那女生突然激动起来,一改文弱形象,她怒视着梁勇一伙接着说,“老师来自乡下出现个别土话字念不准是有情可原的。我想老师很快会改正的。我们决不让坏学生阴谋得成,我们的老师绝不能走,是吧!” “是!”学生一齐喊,撤底把趁火打劫的梁勇那伙人的气焰压下。余慧中原来不是向老师发难的,她是为老师成为完美老师才沉不住气给老师提出问题的,不想让梁勇一伙钻了空子。余慧中生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爸爸和妈妈原来都是省大学教授,只因余教授余大由生性倔强和校长闹翻,被赶到地区教育学院,余教授文学素养很高,曾多次在杂志报刊发表散文、杂文什么的。他的女儿受他影响,自幼就喜爱文学,她并有文学天赋,在小学时她的作文就在地区获奖。余教授不支持她女儿爱好文学,认为还是爱好数理化好。她很苦恼。正在这时竟然来了个才华横溢的老师,她认为找到了良师会给她写作带来帮助。她好高兴,好高兴。她多么希望让这位老师教下去。她知道新老师是有考验期的,她怕老师被辞退,就急切地帮老师纠正普通话出现的问题。才出现了先前的一幕。 一天赵锐锋上完课刚走出教学楼,余慧中呼哧呼哧地赶上了他,把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递给赵锐锋,“老师,老师!”余慧中激动地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我每节可上找出你发音不准的字,老师你回去练习一下,没多少天你的普通话就会提高的。希望老师不要生气!我们全班学生都希望老师经住三个月考验期,永远当我们的老师的。” 赵锐锋拿过余慧中手中的笔记本,翻开来,几行公正、清秀的字出现在赵锐锋眼前。水不念,“fei”念shui”,说不念“fo”念“shuo”赵锐锋的眼睛湿润了。多么好的孩子,为了提高老师普通话水平,让老师留在二中,竟下那么多功夫整理着记录。 “老师,只要下决心,你的普通话水平一定会提高的。老师我们一起学习普通话的好吗” “好好!一快学习!”赵锐锋被余慧中的真诚所感动,他答应了学生的请求。赵锐锋的普通话进步很快,常见的土语大都纠正过来,没到仨月,赵锐锋的普通话能勉强拿得出手了,这为他能留在三中增加了砝码。二十年后的在沂州党校师生聚会,他们师生又见面了。此时余慧中地区小有名气的作家了。师生见面分外亲切,余慧中对老师说:“我为老师您写的散文《我的老师》发表在沂西日报上老师看到了吗?” 在乡下学校赵锐锋那里见过。对没有看到弟子写他文章有些遗憾。 很快三个月的考验期快到了。决定赵锐锋他们去留的公开课如期举行。赵锐锋打的头一炮。凭自己的本事赵锐锋对这堂课很自信,他没有让任何老师指点。不像葛贵金、张才俊都让校长下手帮他们备课,评课,他们的公开课不知预演了多少回。赵锐锋自持精通小说,选的课就是古典小说【水浒传】里的片段【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决定赵锐锋去留的公开课上去的人很多,有三中正副校长,正副教导主任,语文组全体教师,整个教室黑压压坐的满满的,黑压压一片,形势很是吓人。但赵锐锋却毫无惧色,侃侃而谈,。赵锐锋深入浅出地讲了小说时代背景,让学生跟小说朗读课文,了解课文大致内容,接着赵锐锋着重从鲁提辖的所作所为及带来的后果,提炼出鲁提辖嫉恶如仇,不为强暴,见义勇为,爱打抱不平的性格。使学生深受感染和启发。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赵锐锋还设计了按角色读课文的一环。 男生读:“你是何等人氏,为何在这里啼哭,搅我兄弟吃酒?” “奴家是东京人氏,和老父亲因投奔亲戚来此,因投亲不着,暂在客栈安歇。不久盘缠花尽,交不起房租,又无钱回家,无奈,奴家只好买些小曲勉强度日,不想碰到镇关西郑大官人,硬说欠他三千贯钱,如还不上,就要奴家做妾,奴家因还不上钱因此啼哭。”余慧中读的悲悲切切,如翠莲再世,让听课老师和学生如痴如醉,余慧中的表演给这堂课增色不少。赵锐锋这堂课大获成功,赵锐锋自然而然地留在了三中。葛贵金也勉强过关,只是张才俊老先生出了大丑,砸了锅。老先生讲的是【藤野先生】也许是心里货少没底心怯,他太紧张了,讲着讲着竟然卡了壳,脸憋成猪肝样,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罪犯,足足五分钟站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真够尴尬的了。张才俊的课是砸了。但人家仍然留在了三中,后来人家还当了三中副教导主任。因为他是县教育局一副局长的大舅子哥。他们三人都留下了,都搬进了两人一院的单身宿舍。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三中教师了。 这时的三中早已步入正轨。学校教学抓的紧,但也知道劳逸结合。学校不时让老师出去旅游一次,万仙山,黑虎泉、沂山岩洞他们都去过。赵锐锋一进校他的女儿也进了校跟着他上初一,据说这是本校老师的福利之一。按说赵锐锋应该心满意足知恩图报和招他来康有良搞好关系,好好在三中干下去。但赵锐锋其实不然他把康有良,刘文革当成了对立面,义无反顾地跑进了史永昌的阵营。对康有良、刘文革视如粪土,见面连互相问候一句的话都没有了。锐锋又是表里如一的直白人,脸是心事的晴雨表,他烦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三中几个主管领导不讨厌他才是区区怪事? 毕竟康有良还是善良之人他为了赵锐锋的女儿能有父亲在身边也不忍心让赵锐锋走的,毕竟他是爱才的,希望赵锐锋加入到他的麾下。几次见赵锐锋都说:“锐锋是我把你招来三中的,没事到我家来玩。” 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赵锐锋哼哼哈哈着,一次也不去,心想我才不给当权者舔腚里。但他却心甘情愿地给没有实权的所谓的“正义的化赵身”的史永昌舔腚,而乐此不疲,逢年过节必定送礼,史家来客他总是跑前跑后,他把史永昌当成了靠山,保护伞。拍拍肩膀一句:“老弟,好好干,老兄支持你”就让赵锐锋感激涕零。实际这只是赵锐锋的一厢情愿,史永昌在三中自身难保,康有良以除去史永昌而后快,只是史永昌树大根深他还没有找到史永昌的死穴,还无法下手。史永昌哪里顾得了他。爱情上受了挫折后的赵锐锋不是那个阳光的男孩了他变得抑郁、漠然了,老师们认为他孤傲也不和他来往,他的老同学牛少金、杨同名对这位不谙世事老同学也敬而远之,连他的老师李宇京也对这学生的倔强性格失望。那王离琦、孙立山等徐校长心腹更把他当成怪物。站错了队的赵锐锋在三中成了孤家寡人。这样的结果不是赵锐锋想要的,心高气傲的赵锐锋想从教学上争得先机,证明自己的价值。在乡下教学几乎没有听过一堂公开课,都是自已信口开河的乱讲以后,就是让学生写五十遍水多泡倒墙的教学方法教了十几年几乎没有一点章法的赵锐锋要想在三中当姣娇者谈何容易。他拼命阅读办公室订的教学杂志,研究先进的教学方法,尽量改正自己带土话的普通话。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就像是一个当时摔断腿没有及时治疗时间长了已经就筋的瘸子再治怎么也治不好了。他听了杨金然万世党的课,丧气到极点。别说课上的怎么样就那普通话就是一辈子也学不到人家的水平。就是他的同学程同银、付贵森也不能和过去同日而语了因上过几年大学,教了几年高中已成高中骨干教师了。他们和赵锐锋拉开了距离。赵锐锋落伍了。这给他想干一番事业的的雄心壮志浇了一盆冷水,但不服输的性格让赵锐锋越挫越勇,他不但在工作上勤奋努力,他还在他擅长的领域来显示他的非凡才能,压下他的对手。那自然是文学的道路,英雄的路!这时他加快了修改小说的进度。他为了给自己充电不但订教学杂志,还订了【文学评论】【小说月报】。除了上课学校阅览室成了他待的地方,一去就是半天,他看古今中外名著,更看当今小说,他对改革开放后涌现出的作家的作品几乎篇篇都看,省作家张伟的、王润滋的、莫言的,外省作家张抗抗,王安忆、铁凝的他最喜欢。看着这些精彩的小说他都后悔的要死,他们这些作家发表作品时都在他发表《重逢》之后,如若他按韩天宇说的从短篇小说写起,如果不沉浸儿女私情里,也许他比他们出名的还早里,现在他早就是著名作家了,飞出农村也不会在这里受气了。往事不堪回首,赵锐锋悔之晚矣。赵锐锋每天晚饭后要去的地方就是后操场东边的水渠边,他都是独自一人坐在渠边柳树下想心事。听对面喇叭里唱流行歌曲,看对岸的省大的师生散步,那对对美丽的倩影引起他无限的遐想。刺中了他那敏感的神经。他感叹自己不幸的命运,要不是那场革命,我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月亮出来了,他看着月亮想起了像月亮一样美的韩玉兰,想起那和玉兰在一起的日日夜夜,玉兰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娶你,私奔没成成为千古恨。玉兰你永远是是我的最爱。玉兰我不在的日子你过的还好吗?可我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也正在这时杨文师范毕业进了三中教赵锐锋班物理,赵锐锋在三中终于有了伙伴。杨文来了,赵锐锋为之一振,可随后就失望了,今非昔比,此时的杨文早不是赵锐锋呼来唤去言听计从的杨文了。除了杨文上课,平时赵锐锋别想见到杨文,赵锐锋那里能见到杨文那时杨文不是刘文革的坐上客,就是康校长的勤杂工,史永昌那里也少不了杨文的身影。杨文在三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墙头草见风使舵的家风派上了用场,并被他发扬光大,玩到极致。赵锐锋自觉他们不是一路人对没有气节的杨文嗤之以鼻。当时按条件杨文这学历是进不了泰州三中,是杨文走了刘文革这条路进的三中。杨文进校,还把侄子杨国国带进三中上初中,杨国国进三中本不够条件,三中老师的子女才够这个条件,可杨文做到了,这也是杨文的本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四、为梦想省城投稿 在三中赵锐锋虽不开心,但转为公办教师的赵锐锋物质生活富裕了。拿出工资的零头就能买一大块肉,赵锐锋能不买?可买回去,一个人不愿意了,那就是张凤,她不是嫌丈夫不会过,是嫌炖肉炒菜麻烦,耽误她干活,为此,他两人还吵了嘴。张凤发誓说:“你再买肉来,我就扔栏坑里去!”但说归说,赵锐锋买来她还是乖乖地去做。一下有了这么多钱,就是吃山珍海味也吃不完,张凤就打算翻盖老屋了,爱玩的赵锐锋想的是买当时流行的录音机和刚刚进入百姓家的电视机。 张凤说:“还没有照明用电!”当时西武庄还没有通照明用电。 赵锐锋:“说可以用电瓶给电视充电。”这次张凤没有争过丈夫。 到那里去买,赵锐锋就想到了在徐州居住的大舅。想去看望一直没有看望过的大舅,顺便买这些电器。正巧西武庄的三姨家表弟乔荣中也去徐州相亲,他们正好一快去。大舅在徐州棉麻公司工作,是棉麻公司的会计,现早已退休。大舅的家乡东头村是八路军的根据地。因他有文化八路军就让他帮着收集粮草记记账什么的,八路军想让他加入游击队,他没有吐口。他看走了眼,他看土八路没有什么前途,就加入了国民党的军队,在淮海战役中被俘,因他有文化,就到了棉麻公司当了会计。徐州的大舅是老大,他还有两个弟弟,赵锐锋跟着织布的是老二,三舅也是参加国民党军队被俘的,他参加了抗美援朝又被美国俘虏,后去了台湾。就因为这样的社会关系赵锐锋才当不了兵,使他成功的路少了一条。表弟乔荣中去徐州相亲,一个城里一个乡下相隔几百里和谁相亲?难道一个农村小伙和城市姑娘相亲!实际情况还真是这样,乔荣中真是和城里姑娘相亲的。事情是这样的。城里女孩老家是东武庄,如今在徐州定居,老家就剩一个老奶奶。儿子让老母亲到城里居住,老太太死活不去。儿子是个孝子,就说通了在徐州工作的小女儿,想把女儿调回老家工作好照顾奶奶。这才有了在乡下给女儿找对象的事。也就有了乔荣中相亲的事。到了徐州舅舅家。大舅是真热情,真应了,【舅疼外甥,姑疼侄,姑父妗子是外人】那句话。初时妗子见外甥带了些土特产花生油什么的,还算热情。妗子是大舅的第二任妻子,大舅的前妻是在生下一个儿子时正巧日本鬼子扫荡吓死了。听母亲讲,妗子对前窝儿子特狠心,儿子在山上地里干活,妗子每天都是送一小罐地瓜片,而妗子和她的女儿儿子在家里吃香喝辣,大舅在外工作有钱寄家里来的。后来妗子和她自己的一对儿女去徐州安家了。据说妗子走时连一棵小树都没给前窝儿子留下,都砍了当柴烧了。妗子走时,妗子娘家兄弟用驴车送他们车站,爬岭时车重驴拉不上去,妗子娘家兄弟停车看车里,妗子连砸蒜的石头蒜臼都带来了,气的妗子娘家兄弟把石臼等没用的东西都仍到山沟里去了。真是蛇蝎后妈心。闲聊时大舅提起那场革命时,常盼外甥和外甥女串联时来徐州看他,可总是没有盼到,可人家都有红卫兵的亲戚来,让大舅很没面子。大舅那里知道赵锐锋根本没有串联,那时他和天宇早在农村劳动了。 赵锐锋表弟俩难得来一回大舅家,大舅让他俩多住几天。他们也没有急着走,放寒假正月十五开学还早里,按计划第一天乔荣中去相亲,赵锐锋在家休息,再逛两天徐州,第四天买电器,第五天就走的。大舅家居住条件极差,是两间小仓库门还是往后开的,并且只有门,门边没有窗户,外屋照明是靠屋是叫云龙湖。山东面有一座寺庙,有几进院落,老远就听到里面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他们好奇就往里走,到了最里面院落,见庙堂里有一些穿着黄色袈裟的光头和尚坐在地上念经。赵锐锋有些不解,这里怎么还有和尚,不是破四旧都破没了吗?怎么又死灰复燃,国家怎么不禁止这是赵锐锋思想落后了,现在改革开放,言论自由,宗教自由,一切都变了,赵锐锋的思想还停留在文革时期里。赵锐锋和表弟在山上山下逛,此情此景,让赵锐锋想起【儒林外史】上的一个镜头,就是马二先生游山逛景的情景,取景也像是这云龙山的,马二先生逛山玩景,下山去酒厮喝酒,就像在眼前一样。赵锐锋、乔荣中两个走走停停在云龙山逛了个够,才移步向东来,他们要去东南面的淮海战役纪念馆了。穿过几条镶嵌着冬青花坛路边的柏油大马路,老远就看见远处的白色纪念塔的影子了。这时一个解放军骑一匹白马从柏油路上哒哒地经过。这时,白色的纪念碑,黄绿色的草坪,斜坡上的花坛,蓝天上的白云,骑马的解放军,勾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那景象很美很美。赵锐锋、乔荣中上得山来,来到淮海战役烈士纪念馆,门口门房没有人值班,院内也没有一个人,就是进了烈士纪念馆,馆内也没有见一个人,赵锐锋才想到过了年才几天谁会来上班呢?馆内静悄悄的,馆内地上摆满展品,墙上是大型壁画。馆内展品颇多,大小不一,五花八门,大的有淮海战役中缴获的敌人坦克,装甲车,大炮,飞机。小的到子弹壳。还有农民支前的独轮车。纪念馆里还有缴获国民党集团军司令黄维的手枪。每件物品都文字说明。他们在无声无息的大厅里转了一个时辰,就出了大厅,到院里逛了逛,也没见到人,就出了纪念馆,顺原路回家,晚上大舅家又是鸡鱼肉蛋的招待,晚上又是大舅讲淮海战役的故事。那几天是大舅最高兴的几天,也是他俩最高兴的几天。第三天就是买电器的时间,他们一早吃了大舅给他们买来的豆汁油条,就去买家电了,一路上店铺里传出的都是费翔的【春天里一把火】【故乡的云】的歌声。电视画面里跳动着费翔那身着绚丽服装长发飘飘的身影。淮海路是徐州最繁华的路。两边高楼林立,店铺特多,十几层的楼比比皆是,棉麻公司算是其中的一座,有十四层高。棉麻公司离车站广场百货大楼不远,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了。到了商场,赵锐锋花四百八十元买了上海产的金星牌的四十英寸黑白电视机,金星牌电视机是三大名牌之一,另外还有上海凯歌牌电视机,还有南京熊猫牌的电视机。买了电视机,赵锐锋和表弟又买了当时兴的录音机。他们回去时,录音机好带,电视机就犯了难,他们是轮流抗着回去的。后天就要走了,大舅就是不愿意,说他还要领他们逛逛徐州最大的商店,逛淮海公园,他有离休证,不用买票的。妗子不说什么,而是提前买了元宵煮了让他们吃,表兄弟俩面面相觑,这是妗子暗示他们必须滚蛋了。第二天无论大舅如何挽留,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后,赵锐锋旁无他顾专心写起他的小说来,到初秋大功告成,他怕邮寄出意外,打算亲自送编辑部。为了跟自己壮胆,他叫上了杨文。一个星期六的中午,两人偷偷地坐上了去省城的列车。那时车只有慢车,车站站停,不知停多少次车,经过了多少时间,直到太阳偏西他们才到了省城。他们随着人流从地下通道出的站,还没走出出口就看见出口对面正在建设中的大楼的影子。紧上几步台阶,出了出口,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站在广场上,看西面广场尽头凭空也耸起几座高楼,广告牌上标有宾馆、酒店之类。候车厅票房无变化,虽是歌德体尖过向日葵商场原来叫大明居,是那场革命时改成了向日葵广场,如今官复原职,恢复原名了。进了熟悉的院子,见大明居早已旧貌换新颜。店铺还是那些,却都装饰一新,个个橱窗明亮,货物齐全,琳琅满目。十多年不见大大明居变了,从一个灰不溜秋的老太婆变成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了。他们顺着熟悉的小街往里走,依次是服装店、古玩店、杂货铺、摆满美味佳肴的肉食店,看着橱窗里诱人的肉食,闻着那肉食传出的香味,赵锐锋、杨文才觉得饿了。赵锐锋舍不得花钱买肉吃,就赶紧拉在肉店前迈不动腿的杨文往里走。在烧饼铺买了六个大圆烧饼,一人三个边吃边走。经过了熟悉的电影院,见电影院门贴着电影广告。是日本电影【追捕】,赵锐锋和杨文在乡下看过,是日本影星高仓健演的男主角。他们只在电影院门前站了站,就到了他们以前经常光顾的聚仙楼水饺店了。水饺店门缝里飘出的香味引得他们直流口水。还是那熟悉的气味,赵锐锋几次忽上心来要领杨文进水饺店,再品一品省城第一美味的滋味,回忆回忆那过去的感觉。但最后还是疼那几元钱而放弃了。往东不多远就是狗不理蒸包铺。他们在铺前像在聚仙楼水饺店前一样只站了站,没有进去。刚想返回,忽见店铺东边的那道墙不见了。外面好像是一条街的样子。他们赶紧走过去,出去一看一条宽阔大马路展现在眼前。马路上车马水龙,路两边高楼林立,几座摩天大楼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巨大的广告牌上写着,省电力集团,电信集团办公大楼字样。这眼前的一幕,恍如梦境,这是对省城每一个角落都熟悉赵锐锋和杨文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们静下来细想才恍然大悟,那从八一大礼堂到铁路天桥不通的路,如今通了。他们站在马路边没有动,专门数一数那电力大楼有多高,整整五十层,比二十层的上海国际饭店高一倍还要多。省城的变化之快让赵锐锋惊讶心惊。这真应了一日千里那句话了。 他们顺大马路往南走,走他们以前经常走的这条路。这条路是省城最大的一条大马路,是省城的中心南北大通道。以前没有贯通的这条大马路两边的建筑也稀松平常,就是一个八一大礼堂而已,其它最高的楼房只有一个三层的,平房居多,两层的也少见。那个唯一的三层小楼赵锐锋印象深刻的原因是他在那里失过窃。只记得进店买东西时店里没有顾客,他买东西给营业员讲价时进来一个人,好像靠了他一下,他没在意,可当付钱时,发现钱丢了,钱丢的不多,只是十来元,那是赵锐锋第一次失窃。记得那时省城别的不多,就是小偷多。那时石料场电线杆上绑着小偷,进城里见到的第一个镜头,就是众人抓小偷的镜头。那时的人傻,只要见了小偷从不怕报复就像灯蛾见了火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赶的小偷东躲西藏,有的上了墙,上了屋是山径通幽,曲曲折折,拾级而上,两边是奇松怪柏环绕。赵锐锋杨文顺山路逶迤而上,很快就爬到山省市级的了。可城里人国家级的演出都看腻了,别说省里的了。赵锐锋又感到城乡差别是那么大,这差别不只是物质的,还包括精神的。别认为吃上国库粮就赶上城里人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农村人个和城里人的精神生活是无法相比的。城里人下班后。有许多娱乐场所可以去:城里人可以进电影院看电影,可以到剧场看看文艺演出,可以到舞场跳跳舞,最差去大马路上压马路。可农村人呢,一点娱乐活动也没有,能看一场电影就是奢望,至今农村没有照明用电,就是有了电,能买上电视的屈指可数。赵锐锋正呆想着,此时场内的欢声笑语打破了赵锐锋的遐想。原来一女孩摔倒在地,引起人们的大笑。看场上人们滑冰滑的正欢,有人像飞翔的小鸟在场里飞翔,有人技艺高超,在人群中自由滑行并做出各种高难动作,有时一脚着地,后腿蹬起,两臂向左右分开,如大鹏展翅,有的前腿朝前蹬直,两臂伸开,如金鸡独立,潇洒地令人乍舌。也有刚学滑冰的,在别人的搀扶下如刚出生的小鸭一样歪歪扭扭滑着,样子娇态可掬。滑冰是年轻人的专利。滑冰的年轻伴侣的居多。看到年轻夫妻并肩双飞的样子,就让赵锐锋和杨文产生无限遐想。滑冰滑累了,他们就到旱冰场外的草坪上休息野餐。在地上扑上一张报纸,把自己带来的美味佳肴往报纸上一放,又从兜里拿出葡萄酒、饮料之类,就盘腿坐在草地上,慢慢品尝佳肴美酒了。他们一边吃菜喝酒,一边欣赏冰场上滑冰人的舞姿,真是惬意极了。怕比神仙都逍遥。赵锐锋看不下去了,忙转身要走,却见杨文站着不动,正痴痴朝滑冰场里观看,赵锐锋顺着杨文的目光看去,一位美女正伸直大腿朝前滑行,短裙落下,露出粉白的大腿根,原来杨文是看西洋镜里。赵锐锋忙推了推流着口水的杨文,杨文醒悟过来,忙用手擦了口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慌忙说:”走,咱这就走!”两人离开了旱冰场,进了体育场,快演出了,体育场里人多了些,但也不足二百人。大都散落在演出台前部的看台台阶上。杨文抢了正中位置坐下,被赵锐锋拉起,说:“不行,在这里让京京看见,咱是怎么嘴脸,不怕丢京京的脸?”杨文不情愿地跟赵锐锋来到场子左边的角落里,在这里他们能看见京京,京京看不见他们。 他们刚坐下不久,伴奏演员陆续坐到千奇百怪的乐器前,吱吱呀呀地调着调子。忙乱一阵忽然停下来。片刻从后台款款走出一位穿军装的妙龄少女上前报幕。第一场:笛子独奏。第二场。。。。。。接着又是独唱,又是舞蹈,真不亏是省级单位的演出,个个节目都精彩纷呈,美轮美奂,掌声如暴风雨一浪高过一浪。这也许是赵锐锋、杨文这辈子看到的最精彩的演出了,只看的他们如痴如醉,心动神摇。他们期待着那最精彩的一幕出现,那就是他们的女神京京的演出。 演出进入高潮终于那最精彩的一幕出现了。这时报幕员来到台前用她那优美动听的声音激动地说:“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现在就是大家盼望已久的全国著名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杨京京给大家演出。” 台下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在掌声里一位绝美的女孩嫣嫣婷婷地走上前台。那苗条的身材,那光洁如满月的美丽脸庞,那亮若灿星的大眼睛。她不是京京是谁!现在的京京比十二年前更娇艳,更美丽,美的让人心疼。他俩为眼前的京京骄傲,高兴。但又有些遗憾,他们多像和京京见一面重诉旧情,可近在咫尺却像相隔十万八千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京京,可京京却看不到他们。但京京并没有忘记他的农村朋友,京京款款来到台前,场下静下来,人们吃惊地看着台上这位绝美的女孩,呆了傻了,认为是在梦中,是见到了仙女。京京朝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起身微笑地看着大家,用她那清脆甜美的声音深情地对大家说:“朋友们,我叫杨京京,是军区文工团独唱演员。在这里我为大家演唱的第一首歌是《小河淌水》,唱这首民歌是纪念我的农村朋友的。十二年前,我在石料厂当过磅员,认识了我的农村朋友,那时我上夜班,石料厂只有我一个工人上夜班,我害怕回家,就是我的农村朋友们无轮多累他们都送我回家,一送就是一年。后来他们回家了,我也到了文工团,但我一直想念他们,感谢他们。他们中有两为佼佼者。一个叫韩天宇,一个叫赵锐锋,他们的名字就像他们本人一样一个胸怀如天上的宇宙,一个锋利无比。他俩本来都是高材生,是可以考上北大、清华的,那场革命断送了他们的大学梦。但是他们并不气馁,依然和命运抗争。一个学数,一个攻文。都有建树。我们分手时曾约定。等他们成名时一定来见我。为啥要他们见我,因为我也有私心,我早看准他们一定是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在石料厂就悄悄地爱上他们啦!天宇已经娶妻生子已经不可能了,另一位哥哥赵锐锋没有,我暗恋着他,如果有缘,他不结婚的话,我们会在相约省城时吐露我的心扉了。天宇哥来了,他成功了,他已留学美国,成为了著名科学家。只因锐锋哥没有出名,使我们的“千年之约”一再推迟,我的锐锋哥怎么了,锐锋哥你在那里?你还记得我们的“千年之约吗?””京京呜咽了,台下一阵唏嘘声。好了,现在我要用心歌唱,寄托我的有思和怀念。 月亮出来亮汪汪_----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阿哥-----阿哥----阿哥----阿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清幽幽-----月亮出来照半坡走------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清风吹半坡----吹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京京几乎是含着泪唱完这首歌的,这几乎是世上最动听的歌声,全场观众几乎全部站起,拍掌欢迎,其中有哭泣声穿插期间。台下赵锐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水如涌泉流下。他决没有想到一个将军的女儿,在中国已小有名气的歌唱家,天仙一样的美丽姑娘还对他这个乡下人情有独钟,一等就是十多年。我赵锐锋在事业上处处不顺,在单位人际关系那样不好,没几个朋友。可偏偏那么多女孩喜欢他。我赵锐锋何德何能受这样的爱。京京,你的锐锋哥配不上你,我一事无成。我辜负了你和天宇的期望,使我们的“千年之约”成为一个梦。京京那里知道她的锐锋哥就坐在台下他是无脸见他的阿妹了。赵锐锋无地自容,只能用手捂住了泪水横流的脸,赵锐锋想到那迷失的过去,想到天宇那冉冉升起的星,想到自己在三中的处境,想到自己的小说,自己的命运就押在这不可能发表的小说上。心比吃了黄连还苦。杨文听了京京的陈述,嫉妒的要命,这便宜都叫你找锐锋占了。在乡下最美的姑娘爱你,而城里的姑娘照常让你迷得团团转。你赵锐锋该遭天杀,他心里也不好受。后来京京有唱了几首歌,可以说个个精彩。因为她是带着无限的思念唱的。可此时他们俩心里翻江倒海都没有来得及听。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文艺演出结束。赵锐锋、杨文随着人流来到体育场外。人们如鸟兽散,各奔东西,奔想自己温暖的家,而赵锐锋、杨文得走十多里路到车站候车过夜。他俩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夜已经很深了,下露水了,路灯下的树叶都白茫茫的,他们感到了冷,就缩缩头加快了脚步。走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到火车站候车室。他们进了灯光昏暗的候车室,候车室里的人或躺或坐在联椅上,大都昏昏欲睡,候车室墙角里蜷缩着衣服褴褛头发散乱的流浪汉。赵锐锋、杨文见联椅已经被乘客占满,也就无奈地和流浪汉一样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准备过夜,他们跑了半天又困又乏,刚一坐下就睡着了。梦乡中忽觉被人踢了一下,随后就听到暴怒的呵斥声,“拿票,拿票!”赵锐锋、杨文揉着眼睛,睁眼一看,是车站警察。他们拿不出票,警察二话没说就像赶流浪汉一样把他俩赶出来了候车室。赵锐锋杨文又站在空旷的广场上了。他们又冷又饿,真是无比凄凉。赵锐锋、杨文见候车室东边有一个紧闭的房门,门前伸出了几个台阶。他们就朝门口走去,他们决定坐在那门口石阶上过夜。他们到了石阶就背靠门板坐下来,为了御寒,他们靠的很近,并把双手抱着膝盖。九月寒露时节的夜很冷,他们坐了一会就觉得腿冻的受不了。就脱下褂子包在腿上御寒,这样还好点。由于太累了,不久杨平就睡着了,可赵锐锋怎么也睡不着,他看着眼前空旷的车站广场,又看看那车站周围楼房上灯光,想想此时省城的千家万户都在温暖的家里入睡,只有他俩露宿街头好可怜。如若不是走了弯路,这城市里一定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梦,这只能到下辈子了,如今那小说也就是自己最后的挽歌罢了。虽然对自己的小说没有信心,但既然来了就得送出去,可是明天怎么好意思送到编辑手里,编辑不搭理他们怎么办,讽刺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办?他怕编辑那鄙夷的目光,一想到这,赵锐锋真不想碰这个钉子,想打退堂鼓了。但自然来了,就得丑媳妇见婆婆了。他得硬着头皮送,听从他们奚落好了。赵锐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宽敞明亮的编辑部里,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青年编辑接待他们,他是双手接了赵锐锋的稿件,并仔细读着他的作品,赵锐锋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祈祷,我的作品好歹过关吧!好歹过关吧!不只等了多久,那大胡子猛然转过身站起来紧紧抓住赵锐锋的手,兴奋地有些发狂地说,:“好作品好作品,这定是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警示之作。祝贺你,你的作品被录用了”! “真的?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赵锐锋欢呼着,跳跃着,流下激动的泪水。高兴之余,他脑子一激灵,想着千万别是梦!这一想他就醒过来了。睁眼一看,眼前是灰茫茫的广场,原来这真是梦,赵锐锋懊恼极了,绝望极了。他听人说梦都是反着的,心更沮丧了。天更冷了,赵锐锋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赵锐锋好久才抬起冻僵的双臂,用双手拍打着冻麻的双腿,拍打了一阵,腿才有了知觉,他努力站起身子,活动活动手脚,才好了些。杨文仍睡着,毕竟杨文比赵锐锋小五六岁,有活力抗冻。赵锐锋看看周围只有东方有些发白,其它地方灰茫茫一片。赵锐锋看一下夜光表,四点正,离明天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计算着从车站到省城南部的柳泉编辑部,步行得一个小时。现在他们起身,天亮正好到【柳泉编辑部】。于是他叫醒了正在酣睡的杨文,杨文醒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说:“天还早里,不再睡会儿”看来他做着美梦,被赵锐锋搅了有些不高兴。 “还早呢?到编辑部正好明天,咱们走吧!” “好!”杨文不情愿地站起身,揉着眼睛跟赵锐锋走了。两人出了车站广场,走到南北大马路上,拂晓的大马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经过一夜照射的路灯也乏了,发着昏黄的光。黎明前的城市是那样静,像是睡着了。偶尔一辆车从马路上驶过,破坏了马路上的宁静,但以后马路上又恢复了平静。马路两旁的店铺都关着门,像是个个紧闭的嘴巴。赵锐锋、杨文在这空旷寂静的马路走着。走了好一会身上才暖和些,有了知觉。此时身体暖和了但肚子饿了。他们盼望路边出现个上早市的馒头房或油条铺什么的,好饱餐一顿。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一个开门营业的。这么早谁会开业呢?赵锐锋、杨文无奈地走在空旷的马路上,不只走了多少时间,他们终于看到前方路边店铺里射出的亮光。他们大喜,认为定是赶早上市的饭铺。他们加快了脚步,来到那亮光处,果然是个一早开火的烧饼铺,几个穿白褂的师傅正有说有笑地在转炉上烤着烧饼。两人要了二斤烧饼,也没有进店,在店门口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烧饼师傅见这两人面生,为啥这么早来这里吃饭,看样子不像下夜的歹人,看衣着打扮是乡下人,那他们这么早来城干什么呢?烧饼师傅不解。两人很快各一斤烧饼下肚,起身又往前走。走着走着慢慢地就走到了东方微明,路上车辆多起来,路上也有了行人,他们加快脚步,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才走到了他们昨天晚上踩好点的【柳泉编辑部】。这时天已大亮,马路上车马水龙,省城新的一天开始了。两人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来到【柳泉编辑部】大门前,大门关着,门柱外侧有小门开着。他们凑上前从小门伸头往里一看,见传达室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面孔慈祥的老大爷,看来老大爷是看大门的,两人鼓足勇气进了小门,他们先堆着笑脸和老大爷打着招呼:“老大爷,上班了!请问编辑部在哪里?”赵锐锋忙把烟递上去。 老头推开赵锐锋递过来的烟,客气地说:“我不抽烟,你们是来投稿的吧,不巧,今天是星期天,编辑部不上班,你们明天再来吧!”老头一眼就看出这又是做白日梦的俩农村穷小子,老头嘀咕:这人是怎么了,真是疯了。是人都想当作家,这作家是人人能当的,这几年送稿的人还少些,那几年哪天不是成百上千的疯子来编辑部,哪年不是几百万投稿者。听编辑部里编辑说,投稿最多的人是广东省,有八百万业余作者。为什么那么多人走这独木桥,对了,那时大学不招生是人们没有出路才走上这不归路的。可这条路好走?几乎千万人里出不来一个作家,那是条死路。老头为这些人惋惜。今天他见来投稿的两人,阅人无数的老头看那耳大面方的青年还有些才气,那尖嘴猴腮的瘦子也来投稿,真是不自量力了。 老头想着,,他刚想赶他们走,见两个青年不想走。只见那英俊的高个青年搭着笑脸对他说:“老大爷,我们是从三百里外的乡下来的,来一趟不容易,我们想让你老把稿子送给编辑行吗?”赵锐锋接着从包里拿出他的【部长的女儿】的稿件来。 老头是个热心人,他忙接了稿子,说:“也好,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那我就送给编辑吧!” “那就谢谢了!” “哪里?哪里?”他们正客套着。忽见院里骑车来了个黑黑瘦瘦的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老头一见不由地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王编辑来了,把稿直接送王编辑好了。” 赵锐锋、杨文见是编辑来了,立刻局促不安起来,最终他们赶忙腆着笑脸迎上去和王编辑打招呼:“王老师,你来了。”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到门口下了自行车,看门老头笑着对那人说:“王编辑,又去乡下钓鱼?” “是呀!星期天没事去钓钓鱼玩,今天你老值班?” “嗯,我值班,王编辑这不有人从乡下送稿来,要我稍给你,你来了给你吧!” “好。”那人冷眼扫了赵锐锋、杨文一眼极不情愿地从老头手中接过稿件,顺手扔进自行车前车筐里,一手推开他俩递过来的烟,连招呼没有跟赵锐锋、杨文打,只朝老头说声:“别了!”就骑上车扬长而去。赵锐锋怎么也有想到稿子是这样送的,编辑又是这样态度,怕是他们送稿影响了他星期天的休息才不高兴,不高兴的编辑能认真看他的稿子吗?再说这样土气的编辑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看到编辑的态度,赵锐锋投稿的热情凉下来。他想到夜里做的梦,心更消沉了。他们投了稿,按计划他们要在省城玩一天,因为赵锐锋心情不好他们就没有在省城停留,投了稿就直奔火车站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五、为老师学生义无反顾 结局就想赵锐锋想象的那样,他的投稿以失败而告终。就在他们俩回来不久,稿子就退回到西武庄村委办公室。是村委会计韩玉送到他家里的。为啥送到村里,是因为赵锐锋把地址落在村里,没有落在学校,他怕投稿不成让他的敌人讥笑他。稿子的包装拆了,看不看内容不知道,编辑连个退稿条都没有回。赵锐锋理想大厦轰然倒塌了,他的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有抓住。一切都结束了。他无奈地接受了这一切,他看看稿子,想把折磨他半辈子的东西烧掉。最后他没有烧掉,而是用报纸包起来,把稿子放到屋梁上,尘封了这段记忆,当着永久的纪念。另外他赶快做了另一件事,他给还恋着他的城市姑娘写信,告诉她他已结婚生子不要再等他了。写小说失败失去唯一证明自己的砝码,赵锐锋一无所有。而独有的是清高和傲慢。他在三中的岌岌可危。但是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关键时候康有良又约赵锐锋去他家玩缓和两人关系,留住赵锐锋的。赵锐锋对康有良发来的橄榄枝不屑一顾,他赵锐锋书没有写成,但性格没有变,他仍然坚信作家是正义的化身,不好的人写不出好做品的做人的信条,他的写做梦不灭,就不做巴结领导,做领导的舔腚狗。康有良约了赵锐锋几次,赵锐锋不为所动。康终于失去了耐心,彻底抛弃了赵锐锋。赵锐锋在三中彻底孤立起来,他孤立无援,那状况就像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清教徒。他成为人人攻击的目标,成为除之而后快的人物。 这时他的好友杨文也玩的过了火,也遇到了危机。他搞了个女学生,在三中传的沸沸扬扬。事情是这样的。过年开学,初二一班插进了一名女学生,名字叫田秀秀,这女孩大眼圆脸长的细皮嫩肉,算是个小美人。这女孩给赵锐锋的印象就是勤学好问。赵锐锋上语文课时,每到她身边,她都站起来向你问问题,问问题无可厚非,但这小女生有些特别,每次问问题她都是把脸往你脸上靠和她瘦弱的身体不相称的**房往你胳臂上蹭,那眼睛也是含情脉脉的。赵锐锋诧异:这女孩小小年纪这是怎么了,是有病吗光天化日之下挑逗老师也太大胆了吧!难道不知羞耻了吗?还是这女孩另有阴谋,想使美人计敲诈老师?“好色之徒”赵锐锋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敬而远之。一班班主任半胡子老头徐建业也反映这个情况,说是只要走过她那个地方那女孩没有不纠缠的,这就奇了怪了。但这女生还有个嗜好,她不和男生搞恋爱,专和老师黏糊,而且不管老幼俊丑。田秀秀并不受她周围的学生欢迎,赵锐锋还没有来到她身边,她旁边的学生们就捂着鼻子指着田秀秀脚边,赵锐锋一看,是一堆粘痰。田秀秀整天脸儿红红的,像喝了半斤烧酒,她好咳嗽吐痰。怕是有肺炎或是气管炎。学生们怕脏和传染病都嚷着调位。 终于在对老师的多次冲锋中,田秀秀照终于逮住了一个,那人就是杨文。杨文考上了师范身份变了他的妻子早就是除之而后快的人物了,每天都色迷迷地寻找着新猎物,这下得来并不费工夫,两人如电石火花一样一下就粘在一起,如漆似胶起来。田秀秀的行为在班里引起轩然大波。女生为之脸红,男生为之心动,班里恋爱风气愈演愈烈,让徐建业伤透了脑筋。 杨文和田秀秀的事成为学校的热点新闻,到处传扬。按常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主动勾搭有妇之夫,看来不可思议,实际这里面有着原因。不要小看这女孩,这女孩是有目的而为之。这女孩出生在一个放荡家庭,父亲在云南工作,常年不回家,母亲耐不住寂寞,就成了卖货,田秀秀从小耳闻目染,早对男女之事看的不那么重,而且看到这行当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早急不可耐,蓄势待发。从她对她的同学说的话看可见一斑:“三中的老师有钱,勾一个就能给自己交学费,交饭钱,何乐而不为呢?她语出惊人,让女同学们好向往,只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做那事罢了。 田秀秀勾住杨文后立刻丰满起来,平时桌洞里糖果不断,到食堂里打饭都是大鱼大肉,让同学们好眼馋。按说杨文的事在堂堂国办中学影响这么坏就没有人管,没有人问?当时还真没有人管。得了好处的头头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管这个。这下可急坏了班主任徐建业,他每天的业余时间就是找领导,如苍蝇见了血粘上了,非要领导把杨文调出三中,领导没有办法只有忍疼割爱就把杨文调到后勤当会计。这下更给杨文、田秀秀创造了条件。自此杨文、田秀秀有了单独相会的去处。紧邻学校大伙房的后勤办公室一边的杨文宿舍就成了他们的淫窝。杨文和田秀秀如鱼得水,从此杨文乐不思蜀,从那再也没有回过家,并扬言要和老伴离婚。此时杨文父亲老洪祥已死,谁还管得了他?只管胡作非为了。一般人认为田秀秀胡搞八搞成天在温柔乡里那里还顾得学习,这你就大错特错了,田秀秀和杨文好上营养丰富又得到了心身的愉悦,人家淫乐学习两不误,成绩还上了台阶,由班里第五名成了第二名。你说这事奇不奇?田秀秀成绩好这也是徐建业告杨文不告田秀秀的原因,脸面比生命都重要的徐建业为了升学率他能让田秀秀走?田秀秀夜不归宿,徐建业怒火中烧,堂堂国办中学光天化日之下出了这等事情成何体统?你学校不管我管,自持全国模范班主任老资格的徐建业不信邪,他要碰碰这对狗男女,给他们点颜色看。晚上查房田秀秀又没在宿舍,徐建业问女学生,女学生都说:“田秀秀去杨老师那里补课去了。” 徐建业心领神会,他决定去捉奸。跟他们难堪,抓住把柄,乖乖地听从收拾。徐建业推开了杨文宿舍虚掩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徐建业面红耳赤,屋里床上田秀秀正坐杨文腿上亲嘴,吧嗒吧嗒震天响。让徐建业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但毕竟是老狐狸,他定了定神,干咳了一声,呵斥道:“田秀秀还不回宿舍去,都几点了!” 正在欢乐的两人一惊都抬起来头,见是徐建业,田秀秀先嘻嘻地笑了:“原来是老徐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既然碰上了,快过来一块欢乐欢乐!”她向徐建业招手。 徐建业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他咆哮:“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干这等丑事,不怕雷劈吗田秀秀小你杨文小,反映上去,就该......” “就该什么,老徐头,你反映呀,只要你反映,我就告你强奸我,你已经奸了我十次,看你十张嘴也说不清!” “田秀秀你小小年纪怎么这样?”徐建业气的直哆嗦。“那样,我和杨老师是正当恋爱,管你个俅?国法也没有不让恋爱的,我看你是想也来凑热闹来想好事的,那好,我也让你老头尝尝鲜!”说着她就要退裤。 徐建业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状况,他连说:“好,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干你们的,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奸巨猾的他败了,败的很惨。 “算你识相,不管,还看啥,还不快滚!”徐建业灰溜溜地跑了,也许这是徐建业一生中最狼狈的一次了。后面是放肆的哈哈大笑。自此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双宿双飞,如正常夫妻。杨文在三中和一个女生相好的事终于让杨文妻子徐云娟知道了。杨文成天不着家,钱一分不往家拿,话里话里还要离婚,不能不让人怀疑,经过多次观察,徐云娟知道杨文和女学生搞到了一起。徐云娟先找早已瘫痪在床的老父亲徐二能商量此事,当徐云娟哭哭啼啼地像父亲诉说此事时,老父亲如此这般让女儿以计而行,女儿才破涕而笑去了。 那是一个中午吃饭的时间,三中师生正站在伙房门前排队买饭。伙房门前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三中的师生几乎都到了。这时伙房一旁的杨文宿舍前的水管边,田秀秀整蹲在水管边旁如无人洗杨文的裤头袜子之类。杨文正往门口的绳子上晾衣服。这时的这对狗男女早没有了廉耻,还不已为耻地有意向全校师生炫耀示威的意思。三中的师生对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们连看杨文田秀秀一眼都不看,各自排队买自己的饭。师生买饭正在有秩序的进行,赵锐锋也在其中。谁知平地一声雷:“田秀秀,你这浪逼,勾引我老公,我跟你拼了!”忽地斜刺里滚出了炮弹一样的徐云娟。 一时间伙房门前如一颗炮弹落下,人们乱作一团再也顾不上打饭,忽的围上来看杨文媳妇怎样收拾这对狗男女。此事田秀秀早已敏捷的站起身,闪开冲过来的小胖,也许小胖太激动了她没有留住身子摔倒在水管旁,笨重的身体爬不起来了。 田秀秀对师生们嘻嘻笑着:“大家看看,这是人还是猪,怨不得杨老师看不上她,要离婚娶我,这样的人叫谁日谁也不日!” “啊!”人群里一阵哗然。 “田秀秀你不是人,你这浪逼。”坐在地上的徐云娟一惊,田秀秀的表现不像他父亲说的那样,这小妮子无颜面对,不抱头痛哭就是飞快逃窜。怎么是这样,她有些手忙脚乱,失去了阵脚。她好容易爬起身,对着田秀秀骂着,“你这浪逼,不要脸,不要脸!” “什么脸不脸,人都喜欢嫩的,你又老又丑,丑八怪,要是我早一头碰死,不在这丢人现眼!”田秀秀语出惊人,人群里又一阵哗然。徐云娟彻底傻了,呆了。人家不安常规出牌,她不知道这牌怎么下了。 这时杨文也窜过来向妻子发威:“还不滚家去,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里。”杨文操着鼻音很重的声音朝妻子吼着,还朝妻子踢了一脚。 徐云娟又是一惊,她脑子乱了,糊涂了。本来是他们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怎么成了我丢人现眼了,真是拿着不是当理说,这怎么办?挨了一脚的小胖她再没了办法就只得像其他妇女那样撒泼装疯起来,她顺势又坐在水泥地上,撕乱了头发双手胡乱地拍着地又哭又骂:“唉呀,我不活了,我死给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活了!”骂着骂着又是碰头打滚,弄的满身是泥水。 杨文对妻子的惨状面不改色,仍然朝地上的徐云娟大骂:“你死你死,你死了我马上和秀秀结婚。” 田秀秀是哈哈笑着恬不知耻的对众人说,:“快来看呀,看这疯子如何演戏啦!” 赵锐锋见状这不是事,小胖婶怎么斗得已经不要脸的他们俩。就上前拉住哭闹的徐云娟:“二婶,别闹了,你没看出你越闹吃亏的是你!” “我就是闹,我要他们丢脸,无脸见人!”徐云娟还坚持着。 “二婶,人不要脸了,你还有什么办法?二婶,快走吧!”徐云娟不再坚持,她忙借坡下驴狼狈地起身跟赵锐锋走了。这次交锋徐云娟撤底败了。老滑头父亲的如意算盘第一次失算了,他本想让女儿抓个现行,让这对狗男女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了脸,就知难而退了,不想结局竟成这样,是老滑头没有料到的。经过徐云娟这一闹,徐云娟也不是无功而返,杨文、田秀秀他们的恶行在学校传开,由于他们的做法影响太坏,学校领导脸上挂不住了。只得忍疼割爱,把杨文调到镇里的泰州四中。杨文到四中后,立刻把田秀秀也转学到四中,杨文花大把钱买住了学校领导后,就干脆把田秀秀说成是他干女儿,让她住进了自己的后勤宿舍。自此两人同吃同住安安稳稳地过起夫妻生活来了。杨文从此再不回家,拿他乡当故乡了。赵锐锋、薛帅、乔荣中几个杨文好友曾劝说过杨文:“说田秀秀是骗他钱花,不是真和他结婚的。等她考上大学一定和他拜拜。” 无论怎么说,杨文那里听得进去,几个朋友才作罢。此时杨文想:你们是嫉妒我,兴你薛帅娶了女学生刘彩霞,不兴我杨文娶田秀秀?我才不傻里,听你们的?实际杨文和田秀秀与薛帅和刘彩霞的事有天壤之别。人家是真感情,田秀秀对杨文只是逢场作戏,杨文只是痴心妄想罢了。这事就这样悬起来,杨文供完了田秀秀上了大学,她并没有和杨文拜拜,而是让杨文供她上大学又供它的弟弟上了大学,这时田秀秀还没有和杨文拜拜,而是不断地来学校找杨文住几天,直到她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找了对象,才和杨文拜拜。杨文和田秀秀胡搞具体损失多少钱?没有具体统计,反正是他十年的工资都搭上,又欠了三万多元的外债。杨文和田秀秀胡搞这几年,可苦了杨文妻子徐云娟。儿子全靠徐云娟抚养,幸亏此时互助组没有散,家里家外的活全靠张风一伙给实话,此时的赵锐锋是不愿意离开三中的,不只是三中是国办高中待遇高什么的,他是怕被赶出三中脸面没有地方搁,他无法面对乡村父老,更无法面对乡下老师那鄙夷的目光,你往上爬,怕的越高就摔得越惨,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高妄想。再说三中还有他的女儿,他走了女儿怎么办?可见他对三中生活是渴望的。以致后来都退休了,还常常做这样的梦:他又在三中教室里上课了。他教的班是在后排那溜教室的中间那口教室,千真万确。此时站在讲台上的他还四处打量,看看讲台下是不是他的学生,这是不是个梦?有他的得意弟子余慧中,李越光,这不是梦,这不是梦,他骄傲地笑了,他终于回来了,又成为三中的教师了。他下课后顺学校西边那条路往南走,左边是老师宿舍,走到最前一排房屋,往东走,见校长室里有人,里面不是康校长,难道换校长了?不对自己这次进来是康校长又找人叫他来的,怎么不是康校长了呢?赵锐锋还疑惑,他朝校长室东边的语文组走,还没有走到就醒了,原来还是一个梦。有时是梦见在班里上课,可是班里没几个学生,他慌了,学生少了,校长不又把他要赶出三中,他看看自己是那里做错了,才发现自己一学期竟没有教学生写作文,他觉得自己又在劫难逃了,被三中辞退永远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就像他由于在三中时没有被评上中教一级教师,以致后来到乡镇后错过了评上中教高级教师一样,这辈子没有评上高级教师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一样。赵锐锋从未想到他会被逐出三中的,一是往年很少老师被赶出三中,二来他门班成绩和他的语文成绩都还好,更因为他们班的学生康慧中在全国、省、大市作文竞赛上均获奖,给学校带来了荣誉。这赵锐锋又想错了,你这成绩能比得上一次送两个清华学生的高业善?高业善曾一年送走两个清华生,因为和领导不和还是被排挤走了。你太天真了,这辈子赵锐锋被天真不切实际害苦了。他总生活在想象之中,想象总和现实相反。在生产队队里需要记工员,赵锐锋认为非他莫负,因为队里就他一个高中生,结果队长韩天德把记工员给了只上过三年级的张永军。在四中因他送毕业班成绩出色,认为接着送毕业班顺理成章,结果让他教了六年级。他的想法回回落空,他就没有想想总结一下,仍是我行我素,人生不顺时时栽跟头是必然的了。 暑假过后,三中开学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年一度的分课调课会在学校小礼堂进行,赵锐锋和其他教师一样若无其事地进了会议室,参加调课会。赵锐锋对自己的任课情况也有清楚的认识,往常教初中的老师提到高中的有的是,赵锐锋知道自己和校长闹的这么僵,不奢望教高中,但跟着教初中毕业班还是稳当的,因为三中初中部在语文教学上还没有赶上他赵锐锋的。会上没有一点异样,教导主任史永昌宣读教师任课情况,先宣读高中教师任课情况,不出所料,高中教师里没有赵锐锋。史永昌又宣读初中教师任课情况,结果只分了初一初二老师任课,往下就不念了,他抬起头不尴不尬地对老师们说:“初三老师任课还没有定下来,下次开会再说,散会!”会议就散了,赵锐锋也没有觉出有什么不正常。就和老师们一块涌出会议室回到自己宿舍。照常地到食堂打饭提水没事人似的。第二天学校开学了,学生们都到校上课。女儿也上课去了。赵锐锋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初三没有分课,学生怎么上课了?如初中开课怎么没通知他?赵锐锋感到情况很特别,但还没有想到问题的严重。他认为是学校出了差错把他忘记了。他想到校长室找校长问问,觉的太唐突。就想我回家吃饭时问问女儿再做决定。 一上午,赵锐锋心急如焚,如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中午女儿回家吃饭,赵锐锋问女儿情况,女儿早对父亲没有上课去就觉得奇怪,她更不知道父亲被学校辞退了,她在班里没有见到父亲,认为父亲可能教高中了,那里想到是被辞退了,女儿说我们班换了一个新来的女语文老师了。赵锐锋脸色大变差点摔倒,一下好像老了十几岁。在女儿面前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在女儿走后,他早想像一个突然中风的病人一样一头栽在床上,嘟囔着:“完了。完了,我被赶出三中了,我怎么面对乡下教师?如何面对?”他彻底被击垮了,绝望了,此时他死的心都有了。他心里还是那个念头,我真的被赶出三中了吗?这狗日的康有良真的把我辞退了。你这不是往死里整我,我的脸往哪里搁?突然又向好出想,我成绩这么好,许不会把我辞退吧!没有给你通知之前什么都有可能。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占了上风。于是他洗了把脸准备去伙房打饭看看动静,这是赵锐锋这天第一次出门。 赵锐锋走在去伙房的路上,他见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教师,那教师痴呆地拿着饭盒在路上走着,嘴里念念有词:“我是高中教师,我是高中教师,我要上课,我要上课,谁也辞退不了我!”看来这老师定是被辞退了,是经受不住打击疯掉了。 赵锐锋的心在下沉,他观察路上老师的神情,明明感觉出不一样了,以前点头说话的老师都像见了瘟神似的躲着他走,眼里怪怪的,是好奇、兴奋、激动、惋惜的种种复杂的目光。精明的赵锐锋知道被辞退是真的了。此时赵锐锋去伙房不是,不去又不是,进退两难,他很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当时他那个难呀,比下地狱都难受。以后赵锐锋不知道是怎样去伙房打的饭,又怎么回的宿舍,他早已疯掉了一半。一回到宿舍,赵锐锋就一头扎在床上,像死人一样,他无法面对当前的局面了。他在宿舍躺了一下午,学校没有一个人来找他谈话,想是学校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 晚上,赵锐锋见学校上了晚自习,他才趁着黑暗像一夜行动物似的溜进史永昌的家。史永昌不在,只他妻子在家。赵锐锋让史妻把史永昌叫回家。史永昌回家见到赵锐锋红头红脸好不尴尬,他说:“锐锋,对不住了,我本想留你,可是人微言轻,是一票对四票。真没办法,三中什么好,我还想离开三中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凭老弟的才华,那里不踩出一片天地!” “不,不是这回事,自己愿意走,还是被人赶走,是两码事。去哪还是两码事,要我去泰州一中我不丢脸,可让我回乡下,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老史,凭咱俩的关系,你怎么也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所准备,自己找个地方落脚,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这是党内会议,规定要保密,我敢违反组织纪律?”史永昌支支吾吾,一脸虚假象。赵锐锋这才彻底看透了这个人。表面憨厚实则奸猾,白让他支持他一场。他实际比康有良校长好不到那里去。兴许康校长才是好人里。他真后悔一开始怎么不投靠康校长。赵锐锋对自己站错队后悔的要死,史永昌说的会议要保密也是骗人的鬼话。和赵锐锋一块被辞退的孙平军就是提前从刘文革那里听到了被辞退的消息,活动了领导又留在了三中的。 赵锐锋不知到怎么从史永昌家出来的。他思前想后一夜没睡,最后才决定到康有中家去一次,看还没有回旋的余地。赵锐锋到了康有中的家,也是一个极普通的小院,康不在,他妻子冰雪花说康去办公室了。赵锐锋本想在家里见到康有良,既然康有良去了校长室赵锐锋也只有硬着头皮去校长室了。校长室里康有良、薛胜利两位校长都在。康有良跷着二郎腿在看报纸,薛胜利在南面办公桌上办公,批改着学生作业。康见赵锐锋进来知道来者不善就连忙站起身朝赵锐锋摆摆手皮笑肉不笑地对赵锐锋说:“你坐,你坐!” “你坐,你坐个屁!”赵锐锋一见康有良就火了,把想了一晚上的话都忘了,“老康你欺人太甚,你为啥要辞退我,你给我个理由!” “课都上不下去,还找别的理由吗?人要有自知之明!” “那是徐建业搞的鬼!” “我不管谁到的鬼,我只是亲眼所见!再说你赵锐锋心用在教学上了吗?你自己说!” “我的主要精力用到教学上了!” “我要的不是主要,是百分之百!另外还有其他方面!” “那还有什么方面?当然是德勤绩全面衡量了。”看来康有良早有准备,他从容面对赵锐锋的质问。 “我德勤绩能那里差了?” ”那里?你教师测评倒数第一,好了人都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多说了!” “那算什么,学校是以教学质量为第一的。” “那就是唯教学论了,现在要纠正的。”赵锐锋在教学上找不到便宜就以康有良赶走教师破坏教师平衡说事,而康有良的对答的严实合缝,我们打破平衡就是为了更好的平衡,这无可厚非。赵锐锋对答不过康有良就像发了疯的狗一样乱咬了,他见坐南面一声不吭低头批改作业的薛胜利就气急败坏的咬向薛胜利:“我在三中走的直站的正,为啥辞退我,那些流氓为什么不辞退为什么?”赵锐锋挑衅地把脸朝向薛胜利,薛胜利意识到赵锐锋是含沙射影的说他就抬了抬头,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就又低下了头。 康说:“什么流氓不流氓,说话得有证据,赵锐锋你说三中谁耍流氓,我立刻就辞退他!”赵锐锋指出不人来,这軍又被将住了。在赵锐锋憋住不吭声时,康有良假惺惺地对赵锐锋说,“赵锐锋你的事已成定局,板上钉钉,这是全校领导的决议,不是我个人行为。从我本人看,对你还是认可的,有才但无社交能力。在三中和老师打不到一块。待在这里也是痛苦,还不如到乡镇去,一样拿工资还轻松,为啥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你在乡镇干好还可以回来的吗?”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们轻看我赵锐锋你们是会后悔的,历史会证明谁是胜者的。我干好了再回来吗?”赵锐锋对康有良的敷衍话当了真,他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 “自然当真!”康有良说。这种糊弄人的话谁也会说。 谈到这里赵锐锋才知道这谈话是向着被辞退的方向发展,这不是他的初衷,他是想留下的。赵锐锋醒悟过来就忙改口说:“不,我今年就留下,你们不留下我我就到市教育局告你们去!” “告吧!我等你!”康有良一点都不怕,学校辞退的老师他都是想教育局长汇报过,他早知道赵锐锋局里没有人。他摆摆手让赵锐锋去市教育局告。 赵锐锋只得跌跌闯闯地像疯子一样嘟囔着:“我去告你们,去市里告你们!”出了校长室。 赵锐锋到党支部找支部书记张力厂,张力厂口咬的更紧,说这是支部决议,谁也不能更改。赵锐锋在这里得不到好果子吃,就又喊着:”我要到教育局告你们,我找局长去。” “去吧,去吧!找市长也行!”张力厂回答地和康有良一样干脆,还把赵锐锋送出办公室,摊开两手像送别朋友那样说,“去吧,去吧!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赵锐锋一气之下就坐火车去了百里外的泰州找教育局长去了。赵锐锋在教育局办公室见到了教育局局长孙才立。孙才立是刚提上来的教育局局长,三十多岁,他是赵锐锋同级不同校的同学,只一个在一中上的,一个在三中上的。对三中的这位神童孙局长也略知一二,不想这位老弟到了这种地步,也很惋惜,但现在他们身份变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里还有同学之情。他以不能干涉下边的事为由,回绝赵锐锋说:“赵弟落到这种地步这事真难办,不是不帮你,下面决定的事我不便插手,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康校长做的再不对,我也不能否决他们。”孙局长说着冠冕堂皇的官话,弄得赵锐锋一点办法也没有,赵锐锋感叹世道不公,官官相护一点面子都不讲。赵锐锋垂头丧气地出了教育局回到学校,他被逼上了绝路。此时他有病乱投医,他想到了在煤矿当科长的姐夫。他到矿上找到姐夫告诉此事时姐夫爽快地答应了,他说他认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玉,他可以找他办。赵锐锋听了很高兴,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实际他那里知道他姐夫是借腿搓麻线是借内弟的礼品找李玉调自己去市里煤炭局的事。于是他们连夜从矿去了市里,在市委家属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高档酒烟糖茶等礼品悄悄地到了李玉的家。李玉住的是居民楼后的一个小院,李部长连屋子都没有让他俩进,在院里接见了他们。小院不大墙边堆满了木柴等杂物,院中就没有多大空间了。在潮湿闷热的狭小的院子里,组织部长穿着大裤衩白背心,黑暗里模样也看不清。组织部长让赵锐锋和王镇坐在石桌旁,自己也坐下。王镇还未开口,组织部长就说话了:“老同学呀,不好办呀,现在有多少人往市里涌,关系都找到书记市长,咱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人微言情,真不好办,但有一丝希望我就努力。” “李部长,咱们是老同学我能信不过你,你尽量办,我不着急。”这事说过后,王镇才轻描淡写说,“还有一事,就是我内弟被三中唰下来了,你是否能给徐校长说说,能否留在三中?” 部长听了沉吟了一会敷衍他们说:“我去问问,但不要报多大希望。”组织部长站起身看来是要谢客。王镇和赵锐锋知趣地忙站起身和部长告辞了。赵锐锋出了部长的家心里凉到脚后跟,赵锐锋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了。他从矿上姐夫家回来下火车时天灰蒙蒙的正下着小雨,从车站回到宿舍的福气亲淋成了落汤鸡,知道再也不能咸鱼翻身的赵锐锋老实了,他一头栽在床上,再也没脸走出屋门一步了,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这两天屋里静悄悄的,像是一座坟墓。这期间没有人来看他,包括他的同乡安学强,他最信任的史永昌,他像被人遗忘了。这两天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我回去,怎么面对乡镇教师,这匹吃回头草的马脸面往哪搁?此时的赵锐锋怕见人,怕见三中的老师。他不敢走出宿舍半步,他被困住了。他像一具僵尸,在床上躺着,虽是两天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赵锐锋躺在床上回顾自己这半生走过的路。自己原来是那样的志气昂扬,是西武庄有名的双子星。十七岁就写出百万字习作,因在爱情纠葛上的不果断,使心爱的姑娘远走他乡并让他远乡。自己几年的情感纠缠而远离了朋友,远离了社会,远离了亲人,远离了写作的源泉。在无创作激情的情况下写《部长的女儿》以失败而告终。他的人生是失败的。细想想他这个人,没有杀人放火但决不是一个好人,作为人民教师不好好教课,却还是梦想自己写书成名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学生。如果自己好好教课踏踏实实做人不参加到派性中去也到不了这样下场。他痛恨自己的行为,但悔之晚矣。是呀!人欠了债总是要还的,今天被逼到绝境,是自己罪有应得。 赵锐锋困在宿舍不能出门,饭菜只能让女儿去打,早知人间事的女儿能不知道父亲被逐出三中了,不再是这里的教师了,她受的打击比父亲更重,想想小小年纪是怎样在大家面前打饭打菜,遭受多少白眼,我她受的伤害有多大。这都是死脑筋的赵锐锋干的好事,让他女儿受委屈。她知道父亲被逐出三中伤心欲绝,但无能为力救父亲,她只能暗暗流泪,默默地打饭买菜,本来少言寡语的她更没有话了。 赵锐锋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最后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他得面对这个事实了,事情已无可挽回就得做下一步打算了。他到乡镇去具体到哪个学校去好呢不用细想,为了照顾女儿他应该留在水镇,留在水镇去哪儿,只有去水镇一中,水镇一中在泰州三中西边和泰州三中一水相隔,照顾女儿方便。况且水镇一中的校长还是他的本家兄弟赵卫飞,好说话。晚上他带上些许礼物到了赵卫飞的家。毕竟是本家兄弟,赵卫飞马上答应下来。赵卫飞在水镇是个相当当的人物,此事以后再说。赵卫飞说他早知道赵锐锋的事,教育办公室是要把他打回老家西武庄的。是康让教育办公室这么做的,他不让赵锐锋在水镇晃,看了心烦。可见大凡人做事大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赵锐锋有了回去的着落,心里稍稍安心了些。但还有一事他很为难,就是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三中他无法面对那双双幸灾若祸的眼睛。那样他不如死了的好。赵锐锋急的面红耳赤,比上杀场都难。正在他快要难死的时候,忽然院里喊叫老师的声音:“赵老师,你在家吗我们看你来了!” 昏睡中的赵锐锋一惊,说“在,在家!”他慌张地起身擦把脸时,屋里一下涌进了他的学生,由于人多屋里涌满了还有一多半在院子里,两班的学生都有,最前面的是班长李越光、学习委员余慧中他俩。好人遭难时一定会有人相救,这不他的学生救他来了。 “老师,你为什么没有给我们上课?我们换了新语文老师,我们认为你教高中了!是怎么回事?赵小雨说你被学校辞退了是真的吗?”李越光和余慧中上前一人拉住赵锐锋的一只手急切地问。其他同学都往前靠想靠近他们的老师想探明究竟。“老师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急死我们了!” 赵锐锋听了学生们的话心里吃了蜂蜜那个甜,他知道他有救了,能得到了他的学生的支持,承认。他还怕什么。他还丢什么人?他孤单的心强壮了许多。他心里一热,差点掉下泪来。他想哭,大哭一场来排泄几天来的痛苦,但他都忍住了。他看着满屋的学生他的亲爱的弟子,为了不让他的学生为他担心,就平静地说:“是我和领导不和自己要走的,是的!” “不,老师,赵小雨都告诉我们了,是校长逼你走的,是吧!赵小雨!” “是!”挤在一边的女儿点了点头。她不会说谎,是学生们向她询问父亲的消息时,她把父亲被学校辞退的消息告诉学生们的。 老师被学校赶走的消息再次被得到了证实。余慧中急了,学生们急了:“妈的,我们去找校长,我们这就情愿去!这样的好老师还要辞退,还有天理吗?” “对,我们找校长去,让校长收回成命!”学生们情绪激昂,喊声震天。 赵锐锋深感欣慰又有些惭愧。他惭愧自己并没有把精力用到教书育人上,而他的弟子们却是真心爱他支持他。他含着眼泪声音有些呜咽地对他的弟子说:“我的学生们,我多么感谢你们,你们知道吗,当我知道辞退我的消息,我是多么是无助,多么的害怕,我整整躺了三天,不敢出门,我到不是怕去乡下,是怕见了乡下的老师怕他们奚落我,说我是升的高摔的重。我无脸见他们,我也无脸见三中的老师,怕他们鄙视我,人家没被辞退,为啥你被辞退,还是你干的不好。这几天像过了一年一辈子。在我快要精神崩溃的时候,我正愁怎么灰溜溜地溜出三中的时候,你们来了,你们来看我,支持我,有你们的肯定,我害怕什么?我走不是教学不好走的,是他们当官的报复我让我走的,我走的不丢人,有你们陪伴我走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就够了。不要再找校长了。” “不,决不!”学生们怒吼!响声震天。 一向文弱的余慧中紧紧抓住老师的手斩钉截铁地说:“老师,你就别管了。我们两个班的学生早就商量好了,如果是学校真要把你辞退,我们就到校长室情愿去,校长不收回成命我们就罢课到底,直到胜利为止。” “对,一直到胜利为止!”学生们激昂的回答。无论赵锐锋怎么劝说,都劝不住。 李越光大手一挥,对他的老师和他的同学们坚定地说:“老师,我对着你和你的学生的面说,我们不怕校长报复,大不了让他们开除了我们,我们也要给我们最好的老师争一口气,我们一定为老师出头请命,和康有良斗争到底,直至胜利!” “对,斗争到底,直至胜利!” 李越光高喊一声,学生们呼啸而去。这时的三中开天辟地以来都是学生赶老师走如今是学生留老师找校长评理的事第一次发生了。赵锐锋原教的两个班的学生全数到齐了,上百名学生黑压压地涌在校长室门口,高喊着口号:“留下赵老师,留下赵老师!不留赵老师我们罢课到底!罢课到底!” 喊声震天。一下把全校师生吸引过来,一时校长室门外围的水泄不通。上课铃打了也不管用,师生们仍然不走看西洋镜,一时整个学校瘫痪了。康有良慌了手脚,他那里见过这个阵势,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让学生们上课去,但学生们不为所动。一个也没走。康有良暴跳如雷。他赶忙召开班主任会,让班主任赶他们的学生走,大多学生散去,但原来赵锐锋教的那百名学生一个也没有走。无论怎么劝谁劝都没有用。越劝他们干脆都坐在校长室门前静坐示威。逼校长收回成命。康有良暴跳如雷又如惊弓之鸟,这事他怎么也没有弄成这样,这赵锐锋有这么的能量。他这跟头是栽大了。这事怎么收场,看着校长室门前黑压压的学生他能不慌,这事如果让教育局知道了,他这校长是当到头了。可怎么解决,只有留下赵锐锋。但支部决议那能随便更改,并且他也不想更改。于是他只得和几个校长用上浑身解数,软硬兼施让学生复课。并叫嚣,再不复课,就把他们全部开除。学生听了这恐吓齐声回答:“开除我们好了,我们巴不得和我们的老师一走。”并高喊,“我们和老师共去留,老师在我们在,老师走我们走!” 这事闹僵了。康有良和几个副校长如丧家之犬在校长室外乱窜。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相持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校长抓住这个机会让班主任分头去做自己班静坐学生的工作,特别是李越光几个领头的。可结果下午一上课,赵锐锋的学生又全部到校长室门前静坐,一个不少,比上课还到的齐。 这下康有良真没有招了。解铃还许系铃人他们知道学生闹根在赵锐锋。他们劝不动学生们就让赵锐锋名义上好友史永昌去做赵锐锋的工作,许以她女儿和本校老师子女一样可以不教学杂费的待遇,并且说赵锐锋明年考好可以调回三中的条件要赵锐锋劝回学生。史永昌有愧于赵锐锋本不想去,但校长要他去他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去宿舍去见赵锐锋,赵锐锋见面红耳赤的史永昌进了屋知道来意。心想你小子这才来找我了,这以前你去那了?就气不一出来讥讽地说:“史主任,我知道你是替老贼当说客的,劝我别让学生别再闹了。可实话说,这学生闹事是自愿的,与我何干?你找错人了,你该找学生去!” “锐锋弟,别这样,事情已经到这样,反正和他们已经闹僵,留在这里无意了,何必和他们治气。还是你老弟大人不计小人过去劝劝学生吧!”史永昌的脸更红了。 “好,你说的好,我挨你们的刀还要我替你们擦刀上的鲜血,你们惹了祸还要我给你们收拾残局,想的美,学生爱怎么闹我不管,史大主任,你请回吧!”但史永昌怕回去交不了差,就是赖着不走,还说了学校的待遇。 “待遇我不要,我要的是恢复我的名誉。我要老贼亲自来和我道歉还得老贼在全校师生会上向学生说调走我的决定是错误的才行。”赵锐锋不想和他们缠了,早想离开了,况且他不是刁钻之人他很快就摊了牌,最后还去了前一条,他再也不愿意见康有良了就不让他亲自来道歉了。史永昌听了赵锐锋的条件觉得有戏,就乐滋滋地去向主子汇报去了。康有良听了史永昌的汇报,紧锁眉头,低头不语。要他在全校师生面前道歉,他面子上下不来。他不想干。可康有良不答应,赵锐锋不说话学生们不走。这样学生又和校长僵持到下午放学。晚上学校紧急召开领导班子会议讨论此事。领导成员特别是掌握着三中领导大权的刘文革坚决要康有良在师生会上给赵锐锋道歉,说:“脸皮值多少钱,不就是说几句不疼不痒的道歉话吗,渡过难关才是正事。” 康有良拗不过大家的一致意见。只得在第二天的早操完毕集合起学生时向赵锐锋倒了歉。他闪烁其词地说学校对赵锐锋的教学能力判断有误,不该让这么好的老师走,他在这里向赵锐锋老师道歉,希望得到他的原谅云云。赵锐锋的学生给老师争回了面子,赵锐锋心满意足了,他决定要走了。他的学生簇拥在他的身边不让他走,都说:“老师你不能走,你还得教我们,我们还要找校长闹,闹到留下你的时候为止。” 赵锐锋坚决要走,学生们看老师去心已决,知道留不住老师了。都伤心的落泪,连性格坚强的班长李越光都嚎啕大哭,赵锐锋的整个宿舍院里哭声一片,怕整个学校都听的见。第二天早上,赵锐锋走了。他走的的那样风光,赵锐锋在百名学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往外走,学生们是哭着送老师走的,他们哭声震天,学生们哭是对他们老师工作的肯定,是对老师最高的评价,是对老师的无比留恋。是对康有良一伙的蔑视。他们以这样的方式送别他们最喜爱的老师,立即引起人们的驻足观看,老师们想:做老师做到赵锐锋这样就心满意足了。而学生们想:我们如果也遇到这样的老师就好了。行人想怎么还有这么好的老师,真是难得。学生们给足了老师面子,他们一直把老师送到水镇一中,让老师进了校长室报了到,又把老师的行李送到宿舍,才恋恋不舍地回来,镇一中教师们都吃惊地看,只觉得我赵锐锋不简单,了不起,那里还有蔑视赵锐锋的想法。赵锐锋走了,赵锐锋走的很光荣很骄傲。三中只留下女儿了,女儿的自尊心受到打击,面子不好看,但她的同学们对她没有成见,她和她们关系很好,她心情慢慢开朗起来,虽然父亲不在身边,女儿照样好好学习,准备考上中专,为父亲争一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六、退两级又回老校 赵锐锋进水镇一中这本不是康有良所愿,他早和水镇教办主任王冠一通了气的。他要赵锐锋滚回乡下去,免得在镇上晃,见了犯堵。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赵卫飞把赵锐锋留在了水镇。原先打算落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康坏人做到底,他专门宴请了王冠一赵卫飞和一中教导主任朱华顺。席间康有良叫出他的学生朱华顺面授机宜,要他一定不要安排赵锐锋教毕业班,彻底打消他卷土重来的念头。这些当然都是瞒着赵卫飞的暗箱操作的。等到分课,给赵锐锋的是初一两个班的语文,赵锐锋大感意外,他脑子一闪:不教毕业班还怎么回三中?我还回三中吗?不回了,离了三中我照常活,打死也不会三中了,他做出了决定。 这两个班语文老师原是个叫朱英风的女老师,她退休了赵锐锋接了她的语文课。交接班时,朱英风当着校长赵卫飞和教导主任朱华顺的面说:“我这两个班的学生都是绝:“都过去的事了,也不怪你,谁知道那时那么穷,为一丁点小事就争来争去的打架,现在好了,我们都赶上几天好日子了。”叔嫂之仇彻底化开。谢天谢地这事最终没有死人,算是万幸,都说是老爷奶奶积德积德积的多,才化险为夷。这事平安过去,一个人的功劳不得不提,那就是赵卫飞,按常理这事过后赵锐锋怎么也得到赵卫飞家致谢。可被毒昏头了的赵锐锋竟没有到赵卫飞家去。肚量再大的赵卫飞也对他这位老弟产生了反感,两兄地之间产生了缝隙。这就为小人找到了离间他们兄弟的机会。赵锐锋在一中的处境岌岌可危。情况不比在三中好那里去也许更糟。 这次事件过去,缓过劲来的赵锐锋开始翻盖房子了。这次翻盖房子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就是妻子张凤的娘家侄子大力支持,侄子在矿上当采购员,盖屋材料侄子都是按矿上收购低价供给,当然也有侄子家库存的钢筋水泥什么的,不要钱白送了来。矿上车运材料来,不搭运费不说,侄子还自带酒菜,饭也不让姑姑管里。这就奇了,侄儿为啥对姑姑这么好,这就是刮下春风就下秋雨,侄子是姑姑看大的,看侄子时张凤正十二岁才上四年级,她就看侄子了,因此把姑姑的学业也耽误了。材料有侄子的支持,谋划有西头村的外祖母家的光棍表哥,干活有以一当三当四的妻子,钱有赵锐锋的工资,这事就好办多了。盖房张凤的体力发挥到极致。赵锐锋星期六回家时,旧房已不复存在,而被张凤填进一米高的石头地基里,再一个星期六回去,新房已盖平口,一个月过后,一座西武庄屈指可数漂亮的房子竣工了。房子是当时农村最时兴的中间带厦两头带挂屋的那种。房屋高大气派,是西武庄的第二家,第一家当然是村支书韩虎的房子了。盖房赵锐锋没有耽误一节课,可心怀叵测人从赵锐锋的言谈话语中知道了赵锐锋盖房的事,就向赵卫飞告赵锐锋旷课在家盖房的事。一气之下赵卫飞就不分青红皂白在语文组当着老师的面劈头盖脸地对赵锐锋一顿猛批,弄得赵锐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样第二年春节后开学上课,赵锐锋被学校通知去四中任教了。赵锐锋对此已不在意了,他早麻木了。就是感叹他的人生轨迹很滑稽,人家骆驼祥子人生是三起三落,他赵锐锋是三起二落,就差打回老家西武庄小学了。值得庆幸的是如今的四中校长又换成了对他很器重的常西亭,教导主任是王坤。遍体鳞伤的赵锐锋回来老校长自然很高兴,还特意弄了几个菜给赵锐锋接风。赵锐锋自然感激涕零,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赵锐锋折腾一阵又回到四中,自然有兴灾落祸的,鄙夷他的。但赵锐锋有硬气的一点就是他从四中出去时是个民办教师,如今是公办教师了。他自然比民办教师高一头,他还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是国家给了他面子给了他做人的尊严。出三中时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要是想到他就没有那样痛苦了。赵锐锋刚来是接的六年级的课,到八一后就教了毕业班了。 这里切不说赵锐锋在四中的生活如何,再说说西武庄的事。分田到户之后,农民有了钱,韩虎就着手完成他的宏伟计划了,他集资在村北边一连钻了六口百米深井让万亩良田成了水浇地。农民富了,他也富了,凭他敢作敢为又头脑灵活的性格,他借钱开起了油坊,不久在购销花生中转了一笔。有了钱韩虎早不愿在岭上住了,他让风水先生在村北看好一块地方,就是北大路靠西一点一大水湾北边,说是这里有水有树,是盘龙卧虎之地。韩虎信了。就大兴土木,在湾边盖起让村民嫉恨的又高又大的房子,带厦屋他是第一家。韩虎富全凭的党好政策富起来。可是有人就得了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富,嫉妒韩虎。盼着有那个泼皮发疯宰了他,也巧为西武庄立下汗马功劳的村支书韩虎真得罪了村里一个亡命之徒。让心怀叵测的人的预言成了现实。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西武庄有一个寡妇,是西武庄有名是破鞋。自然也是生计所致,因为她有五六个孩子要吃饭。动乱年代由于家里穷,就和姘夫李丙行、韩瞎子、刘尘银几个偷化肥厂的废铜烂铁卖钱花。韩瞎子就是赵老枪发展党员两个瞎子中的一个韩天会。偷东西为啥带瞎子去,是要发挥瞎子耳朵灵的特点,是让他听动静的。几次偷盗成功让他们得意忘形肆无忌惮,放松了警惕。实际厂里早有了准备,正张一支网等着他们。再去偷被厂里发现,刘尘银几个一轰而散,只留下瞎子陀螺样地在原地打转,被厂里逮个正着。瞎子瞒不过如实招供,结果刘尘银三人判了刑,瞎子举报有功免予处分。寡妇蹲了大狱,家里有几个孩子无人看管,最大的孩子是女孩,叫香香,才十二三岁。香香真香,她长的黑灿灿的,环睁大眼十分受看,没人管的香香立刻成了流氓好色之徒光顾的对象。自然瞎子韩天会也分得一杯羹。赵锐锋早晨上学校亲眼见香香的弟弟坐在瞎子紧闭的大门前等他的姐姐。瞎子无父无母,一个妹妹早已出嫁。据说他原来不瞎,是出疮子时偷吃了犯忌的花生米而瞎的。瞎子虽瞎,但特聪明。他不仅耳朵灵,记性也好,他在村里走动从不拄拐棍,到什么地方几步他都算的清,他到百米外的水井打水,路是曲里拐弯的,但他担着两桶水健步如飞。他还有一绝活,就是笛子吹的特别好,为此文化大革命中他成了村宣传队的骨干,他管宣传队的伴奏。他也独奏,他的独奏是宣传队的一大亮点,是压轴戏。他的同伙逮了,他的这一绝活派上了用场。他带上香香几个没娘的孩子走街串巷讨饭,门笛成了敲门砖。每到一户人家他必先吹上一曲。主家不知是被这之音所震惊,还是可怜他们几个苦命人,施舍的东西就多。讨着讨着饭,瞎子就睡了香香。 西武庄有一恶棍叫山魁,他是生死不怕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如挠痒痒。小时候西武庄有名的小霸王赵锐锋和山魁在村北小石桥不期而遇。一个西街的霸王,一个东街的魔头,两人相见分外眼红,立刻就摔在一起,赵锐锋一时兴起,把山魁如仍麻袋一样扔出去多远,山魁毫无惧色又爬起来又摔,又被摔出,几次三番,山魁不知被赵锐锋摔出去多少回。赵锐锋累了,不摔了,但山魁不依不饶,仍要赵锐锋摔,赵锐锋彻底服了他。后来他和村里另一恶霸争一水湾打架让他名声大振。那恶霸院下有一河湾,据说是他的祖产,他在湾边栽树无可厚非,但这恶霸凭着兄弟六人,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而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行的过了些。别人到湾里洗衣服、担水都不愿意。这下惹恼了山魁,他一气之下就拔了湾边恶霸的树,栽上了自己的树,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恶霸在众兄弟的助威声中,掀翻了山魁,把山魁紧紧地压在身子底下不能动弹,接着就是一顿没轻没重地乱捶。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当恶霸打累了一不留神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山魁从面前抓过身边恶霸打他打断的镢柄,攒足浑身力气朝身后轮去,只听“嘭”地一声,正中恶霸脑门,恶霸应声倒地,血流如注昏死过去。众兄弟大惊,顾不得山魁,七手八脚抬起恶霸送去医院,当恶霸出院没等他去找山生算账时,山魁早堵在他家门口恭候,说仍要和恶霸决一死战。恶霸怯了,甘拜了下风,乖乖地把水湾让给了山魁。山魁和韩虎冲突是在香香身上,香香在村里和多人有染,也包括山魁,山魁和香香有染是想娶了做媳妇的。谁知香香是水性杨花之人,她后来甩了山魁又和别人好上了,这里山魁那里咽下这口气,他放火烧了香香家房子。杀人放火是犯罪行为,韩虎知道自然报了派出所,派出所拿了山魁,因这事蹲了一年公安局。出狱后山魁伺机报复韩虎。最终两人在去水镇的路上相遇了。那时韩虎身边还有村民兵连长梁柱,他们是上水镇开会回来。一交手山魁就被韩虎老鹰抓小鸡一样擒住。双臂紧紧地勒住山魁脖颈,让山魁喘不过气来。山魁一下憋得如关公,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梁柱见不是事,就拉开了韩虎。山魁回家后,先拿杀猪刀去了梁柱家,梁柱一家对山魁磕头如捣蒜。山魁绕了梁柱一家。就有如法炮制拿刀去岭上找韩虎算账。韩虎一家早听到消息严阵以待。当山魁拿刀出现在韩虎大门前时,大门开了,门内出现了韩虎一家。最前面是白发苍苍的韩虎继母,后面依次是韩虎,韩虎妻子,韩虎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山魁拿刀面对韩虎继母时犹豫了,盘算着杀了老太婆合算不合算。思忖间手中的刀被韩虎踢飞,韩虎一家上前一阵乱打,打的山魁找不着北。这时藏在一边的派出所民警呼啸而至,拿了山魁,呼啸而去,结果山魁又以杀人放火罪判处了十年徒刑。现如今山魁已在大狱蹲了九年多,即将出狱,心怀叵测人兴奋异常,傻子都知道,牢狱十年耽误了说媳妇成家立业的山魁得和韩虎拼命,山魁出狱之时就是韩虎覆灭之日。那些人明里斗不过韩虎暗寄希望于山魁的力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七、温旧情玩起猫捉老鼠 话说日月荏苒,星转斗移。眼看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水镇四中又一次调整,四中校长成了赵锐锋在一中时一个办公室的教师贾中旺,他是教办主任冯元清的侄女婿,冯元清是他叔丈人。冯元清原是教办会计,王冠一提了一级当了镇教科文卫主任,冯元清才提成了教办主任。贾中旺来四中是来镀金的,因为很快二三中就要合并,叫水镇二中。校址就是泰州师范,泰州师范从水镇搬到泰州去了。有关系的贾中旺就是合并后的水镇二中的校长。四中教导主任竟成了和赵锐锋不滑头的王平业。赵锐锋和贾王二人都不好。自然是日子不好过,但也差不到那里去。有了公办教师的护身符他才不怕他们呢!不叫教毕业班更好,还赚得轻松,此时他又不是拼命追求名利的时候。赵锐锋的四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赵锐锋的教学节奏又回到从前,教一个几十人一班的语文课,轻松无比,这样的环境正可以休养生息,疗遍体鳞伤的。此时赵锐锋已年到四十,到了人生的中午,生命的那一半就像西坠的太阳一样坠去,留都留不住。赵锐锋能感觉青春像小河水那样“啵啵”的流去。过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他早没有了雄心大志,他要和平常人一样生活下去。如一个漂浮在人生河流中的木板随波逐流,直到生命的尽头。生活像一潭死水,没有了波澜,没有了涟漪。赵锐锋每天机械地上课。批改作业,除此就是呆想,他是在回忆过去的时光,是后悔,又不全是,他回忆那浪漫的过去。回忆是他最大的乐趣。他的英雄梦早破灭了,他不写小说了,甚至连小说都不看了,只是一想到他们的“千年之约”他的心就被人捅了一刀样的疼,他的麻木的心才有了感觉。他是个失败者,而他俩却是天空中最闪亮的星。一个是世界著名的科学家,一个是家喻户晓的著名歌唱家。他辜负他俩的希望,辜负了家族的希望。如今他这颗星彻底的堕落了再无翻盘的希望了,他只能品尝失败的苦果了。另外他心中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结,就是他至今没有儿子,张凤不能生育,吃药都不管用。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赵锐锋打击很大。他知道这是报应,这是愧对人家女孩的惩罚。赵锐锋只有自食苦果了。心灰意懒的赵锐锋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闲暇时候他和老师们爬爬校南边的小山,赵锐锋的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生活下去,一直到退休。可是他的女神出现了,又改变了他的人生。这年四中来了从一中流放下来的两个教师,他们是被赵卫飞赶下来的教育上的刺头李忠虎和因生孩子耽误功课的女教师吴莹莹。 一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秋日的阳光照的六年级办公室里亮堂堂的。中午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几个吃完午饭的教师在办公桌前打盹。窗外的那株白玉兰繁华点点,扑鼻的清香徐徐溢进办公室来,让这石头屋子里的几个教师陶醉。赵锐锋吃过午饭没有动他和往常一样伏在办公桌上望着窗外的白玉兰出神,白玉兰呀,你洁白无瑕,芳香扑鼻美艳人间。可是我的那朵白玉兰呢,你还美吗?这都是我的错,让溪河畔这朵最美丽的花受到伤害。浪迹天涯,现在你还好吗?有你的日子如在天堂,那幽静的旷野,那有月光的河口,那世上最美丽的姑娘。一切像在梦中又不是梦。赵锐锋谴责自己,又怀念那牵魂梦绕的日子。 “来,别睡觉,别睡觉,咱们接着开战,再比个高低!”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时一位体态丰满,和韩玉兰一样长相俊美的年轻女教师的话打断了赵锐锋的思绪,这俊美无比的女教师就是从一中下来的吴莹莹,她太美了,在这简陋的乡下办公室里如金凤凰飞进草窝里。她吃饭没事正向她的跳棋对手袁军、李连国下挑战书。 “下就下,谁怕谁?”当年的文化疙瘩如今的小老头梁军受不了刺激先上来应战。梁军才学平庸,教学出不了成绩,一辈子在乡下教书,但凭着大专函授毕业证,早评上中教高级教师,比上窜下跳教学成绩斐然的赵锐锋还高一级职称。工资高出一大截。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瞎慌慌里。现在梁军功德圆满即将退休,给自己的教学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如今梁军一身轻松,单等退休指令下达了。中午没事梁军好和吴莹莹、李连国下棋解闷消遣。也不管输赢。李连国是赵锐锋远房姐家的儿子,是赵锐锋的外甥,他这外甥和赵锐锋一点都不一样,他长相猥琐,鼠头獐目,他是个大烟鬼,抽烟抽的牙齿焦黄乌黑。他样子不雅,但口舌如簧,好讲故事笑话,听说这些笑话是他从一本古书《笑林》上找来的。李连国和赵锐锋、吴莹莹一块教六年级语文。他是莲花村人。中午也在这里吃饭,吃饭后没事常和梁军吴莹莹下下跳棋玩。他和梁军跟吴莹莹下棋从没有胜过,但屡败屡战主要是和美女下棋图个快乐。吴莹莹在自己办公桌上摆下跳棋,三人又厮杀在一起。赵锐锋也爱下棋,是爱下象棋,不爱这小孩子玩的跳棋,就是爱下跳棋他也没有这个心情。他只是坐在那里呆想。胡思乱想,天马行空 “又输了,又输了,你们俩真撑不起将,堂堂男子汉败在我小女子身上。”那边吴莹莹的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看来她的对手又输了。赵锐锋朝那边望去正和朝这边望的吴莹莹的毛毛眼对上,“来,赵老师,大帅哥,他们称不起将,我要领教一下西武庄双子星的本领如何?”吴莹莹挑衅地瞪着毛毛眼对赵锐锋说。 “不,我不会下跳棋。” “我不会教你吗?一回生两回熟吗!”吴莹莹奶声奶气地哀求赵锐锋。 “不,我真不会下。”赵锐锋坚决拒绝。赵锐锋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自知下跳棋他也不是吴莹莹的对手,他怕输了丢人,下不了台。吴莹莹的厉害他早就领教过。初一第一次考试,赵锐锋自觉稳拿第一,可结果是吴莹莹拿了第一,这让在教学上从没有当过老二的赵锐锋初尝失败的滋味。他懊恼了许久。这本是后浪推前浪的自然规律,可在赵锐锋这里就过不了这道坎。吴莹莹见赵锐锋不接招,就无可奈何地收回目光,无奈地又和她的两位对手下起来。但她下着棋那双秀目还不时地朝赵锐锋抛着媚眼。赵锐锋也没有收回看吴莹莹的目光,他仍然看着吴莹莹那张光彩四射的青春勃发的脸。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 谁知这位聪明绝些引逗的话,经常拿吴莹莹和小王这段不匹配的婚姻说事:“莹莹老同学,小王又来送你了吧!” “送了,怎么着?”吴莹莹的脸红起来。 “小王为啥只送到你校门北边的那条小路?不送到学校门口,是他的尊容上不得台面吧!” “是,怎的,他丑怕见老师们,还有错。你真咸吃萝卜辣操心!”吴莹莹虽恼但还不想和他翻脸。得罪这个混世魔王。 “可惜了可惜了,堂堂青岛海洋大学的校花竟看上了水镇第一丑人,岂不怪哉,老同学的眼光怎么这么差。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一点不假!” “就这么差,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就是赖汉娶花枝,我愿意管你屁事。我就看着小王俊,比你俊,俊一千倍!一万倍!”吴莹莹羞得满面通红,她对应着李忠虎,极力地坚持着不和李忠虎闹翻。赵锐锋他们看着吴莹莹受李忠虎奚落,心里为吴莹莹难受,但也插不上嘴,人家老同学闹着玩管你什么事李忠虎见吴莹莹还没有翻脸就得寸进尺, “老同学我就为你鸣不平,自己花容月貌被人骗了为啥为他守身?为啥一棵树上吊死咱们才是郎才女貌,咱们”李忠虎得寸进尺半真……半假地引诱吴莹莹。 吴莹莹花颜变色:“你李忠虎再说一句我就恼了。” 李忠虎见吴莹莹真想恼了就借坡下驴,他忙说:“老,老同学,不是和你闹着玩吗?不叫闹,咱走,咱走不行吗?”李忠虎自我解嘲地说,知趣地溜走了。李忠虎不傻,他总不想把事情闹僵,留有下次进攻的机会,他对征服教育上第一美人充满信心。梁军、李连国认为吴莹莹真是贞洁烈女,在这样不相配的婚姻情况下还始终如一,值得敬佩。大家对吴莹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实际吴莹莹真是个无爱无恨的无情人吗,不是,她也是个健全人,同样有爱有恨。她和所有女孩子一样都有美丽的梦想,都向往着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小伙。其中在大学里曾出现过,可是昙花一现白马王子就消失了。最后非她所愿嫁给了小王。她甘心吗,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女孩的心就像一团就要喷发的岩浆,只等着喷发的时候。就在那次水镇电影院开会,爱的岩浆喷发了,她的梦中情人找到了,那就是在剧院盯着她看的赵锐锋。赵锐锋那沉稳抑郁的气质一下吸引了她。她一眼就看出他与众不同,他紧锁眉头,棱角分明的外表多像那个雕塑沉思者,又像那个甩铁饼的竞技者。吴莹莹被他吸引过去,他们这两个孤独者像老朋友一样久别重逢一样地交谈起来。他们分开后吴莹莹问身边的同事这人是谁,问的人哈哈大笑:“这人你还不认识,这是个传奇人物,咱水镇谁不知他,他就是赫赫有名的西武庄双子星之一的赵锐锋是也。他才高八斗,在校就和刘绍棠一样发表小说,后又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小说《重逢》的,据说这人毁在爱长毛上,要不早是了不起的人物了。还听说这人特别招女孩子喜欢,莹莹,你要离他远远的。”那人这么吓唬吴莹莹。吴莹莹不但不害怕,还兴奋。从小爱文学的吴莹莹早就对小说家视若神明。就因为赵锐锋写了那篇狗屁小说,又有个女孩中了他的蛊,把他当成了神。如今小说家就在眼前她能不高兴。这时她是多么相见赵锐锋。她盼着进一中,可进一中时他已不在了,他像一颗流星一样消失了。后来知道他去了四中,以后她又过产假,就没有和赵锐锋联系上。不想几年后他们在四中相遇。又在一个办公室教六年级语文,她好高兴,好高兴。她终于和她梦中的神在一起了。当然吴莹莹的这种对赵锐锋的感情,不是肉欲,不是胡搞八搞,是对赵锐锋的好奇,是崇拜,是敬仰而已。她了解了赵锐锋境遇后,更加同情赵锐锋。她终于和自己崇拜的人在一起,吴莹莹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情趣。她对赵锐锋崇拜到了五体投地爱屋及乌的地步。赵锐锋的一切都是好的。赵锐锋从家里拿来妻子腌制的咸菜,吴莹莹吃着说比上山珍海味。非要拿丈夫特意给她买来的午餐,具有胶质蛋白有美容作用的猪蹄猪肝换赵锐锋从家里拿来的咸菜吃。那时四中的伙房只供开水,跑校老师的午饭、晚饭都是从家里拿来的。赵锐锋受到吴莹莹这样待遇,让在同一个办公室吃饭的梁军、李连国、王喜喜对赵锐锋羡慕不已。吴莹莹多想和心上的神约会散步,就是下下棋也行。就像一团火碰到冷水上人家就是不接招,把你的火扑灭。她约赵锐锋赶集,初时他怎么也不肯,非要再约上其他老师一同去,后来才渐渐地和她赶集了。赶集是四中老师的一大乐趣。每到二、七的东武庄集上,没有课的四中教师就三三两两地去村中心河边的集上赶集。他们有时骑车有时步行。他们去集上很少买东西,只是出来逛逛散散心而已。四中老师到集赶集是四中的习惯,是延续下来的惯例。就是对学校管理严格的贾中旺也没有破这个惯例。他在四中镀镀金就走,他才不得罪老师们。每到集上吴莹莹不叫同样女教师的王喜喜,偏叫赵锐锋:“赵老师,别忙了,赶集去,赶集去!”吴莹莹娇态毕露无异。常引得人们善意地笑。 “锐锋哥,赶集去吗!”李连国学着吴莹莹的腔挤着嗓子说,人们笑出了眼泪。 这时赵锐锋总是像干了偷事一样脸臊的通红,人家吴莹莹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笑什么,赶集有什么笑的。”人们才不笑了。可好像是有预谋似的,他们都不和他俩一块去,等他们走了才去赶集。每到集上赵锐锋怕吴莹莹叫他赶集难堪,只要吴莹莹一起身他就起身,两人就去赶集了。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吴莹莹喜欢赵锐锋,也没有把这事当回事,人和人之间除了自己的爱人有喜欢的人是正常的,并不能说喜欢就上床,他们把赵锐锋和吴莹莹的关系看作是融洽罢了,并没有向坏处想,并且他们年龄差距那么大。吴莹莹又是那么正派,连李忠虎都碰一鼻子灰。 赵锐锋和吴莹莹走在去集的小街上,两人肩并肩头靠头就像夫妻一样只差没有拉着手了。他们边走边说笑,吴莹莹那爽朗的笑声和吴莹莹那惊人的美引起路人的注意,他们这形同父女又不同于父女的亲昵举动又引起人们的疑惑。他俩我行我素谈笑自如浑然不觉。他们来到集上高崖处的修车的小伙子身边,吴莹莹总和小伙子打趣几句。 “姐,又来赶集了?赶集了!”小伙子是吴莹莹的铁杆粉丝,他叫吴莹莹姐,甘为大美女修车,效劳。“怎么又是和他来?不和别人来?别人会说闲话的!”小伙子显然对吴莹莹和赵锐锋来赶集不高兴,在赵锐锋不在身边时他抱怨说。 “说什么闲话,他是我男朋友吗?”吴莹莹嘻嘻笑着和小青年开玩笑。 “谁说的,他是西武庄的,叫赵锐锋,他原先娶的媳妇死了留下一个女儿,后又娶了个壮媳妇没有生育这我知道,女儿都上师范了。你的对象是化肥厂科长,别开玩笑了!” “那不是男朋友,是情人总可以了吧!现在不是都兴找情人吗?”吴莹莹仍然嘻嘻地笑着。 “我的傻姐姐,找情人也不能找这么老的。” “那就是找你这样年轻的了!” “不,不是。凭姐的姿色,找什么的人没有,达官贵人,少年才俊!” “不,我就找赵老师,不找你,气死你!”吴莹莹弄得小伙子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小伙子见父赵锐锋来就不吭声了。 “说呀,怎么不说了!”吴莹莹不依不饶。 赵锐锋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事,就追问:“你们说什么呢?” “说什么,他说我不该和你搞情人里。”他俩哈哈大笑,臊的小伙子在头都抬不起来了。 两人离开小伙子来到崖边,崖下河边是小集的主要部分。小集分崖上崖下两部分。崖上广场上主要是卖百货的,锅碗瓢盆,刀叉棍棒,鸡市也在这里,另外还有修鞋的配钥匙的,修车的一些生意人。而崖下河边是菜市,菜市靠小河边方便清洗货物。河边路两边地摊上,有买芹菜的,有买藕的,有买小白菜的,买韭菜的。有豆腐皮摊子,有烧饼摊子,馒头摊子,还有一个间煎包锅。往西里边一条路上是布市,有买鞋的,买成品衣服的,有买皮带的,应有尽有。再靠北崖下是水果摊,因是初夏水果没有上市,摊上只有买干果的,什么栗子,核桃,大红枣应有尽有。小集西北角是鱼市,鱼市上有咸鱼也有鲜鱼,咸鱼有黄花鱼、带鱼、鲅鱼、鲳鱼。鲜鱼市上的鲜鱼都是刚从东武庄水库上打来的,有活蹦乱跳的鲤鱼、鲢鱼,也有河虾、河蟹、老鳖之类,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特鲜。鱼市北头就是从崖上下来的路口,把住这老虎口就是东武庄一霸王家的肉架子,西武庄赵姓多,东武庄王姓多,这王家兄弟七个,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真随了他们的姓,成了东武庄的王子,独霸了东武庄的肉市。赵锐锋、吴莹莹过王家肉架子时,吴莹莹总迎来王家兄弟恶狼一样贪婪的目光,赵锐锋和吴莹莹总是赶紧逃离了这里。两人来到集上,东瞧瞧西望望。这对人物的出现小集立刻亮起来,他们出众的外表立刻吸引了人们的目光,他们成了集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特别是吴莹莹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吸引眼球。那内着白色毛衣外罩米黄色西服的吴莹莹除了苗条又不失丰满的身段特别引人注意。她显得婷婷玉立,风姿卓越。她那艳若桃花的脸蛋,那亮若灿星的顾盼神飞的大眼睛,紧紧地勾住了人们的魂,大闺女小媳妇不说,就是老太太也被吴莹莹迷住了。总是打听这是谁家的女孩子,怎么长的这么俊。实话说,一般人物是不能吸引武庄人眼球的,他们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前军工技校在东边山上时,常常有军工技校的学生到集上来玩,他们中不乏有俊男倩女,但比起吴莹莹还差些,那些女生不过是不起眼的繁花,而吴莹莹就是花中皇后牡丹了。吴莹莹不仅美,还在她的气质,还在她的嫩,那皮肤真是鸡蛋扒了皮,真是肤如凝脂,比得上杨贵妃。赵锐锋虽然人生不得意被人踢来踢去,但却是人人皆知的人物,四里八乡谁不知道赵锐锋。他的风流韵事谁人不知。赶集的人中自然有西武庄的人,他们见赵锐锋又和一个按年龄比他女儿还小的女孩勾搭在一起,自然是嫉妒,并为赵锐锋妻子张凤鸣不平。有好事者飞奔回村向张凤报信,说她丈夫又勾了个比天仙还俊的小妖精,那憨女人却笑笑说:“你们想错了,锐锋早告诉过我,这女孩叫吴莹莹,不是什么妖精,是我丈夫的同事。她早已有了家庭还有了一个女儿,她喜欢我做的饭菜,他们经常换着吃,她和锐锋真没什么,只是赶赶集而已。”人家的妻子不信,别人也就不管这事了。赵锐锋就继续和吴莹莹在集市上招摇,我行我素。吴莹莹和赵锐锋来集上,赵锐锋有时买些蔬菜水果之类。但吴莹莹从来不买东西,一日三餐她从来都不管,都是她丈夫的,衣服她从来不买地摊上的,她都是从城里大商场上买的时髦衣服。办公室女教师陈喜喜见吴莹莹穿的一身鹅黄西服很好看,文雅地如机关里的白领。她相中了,也想买了一身,可她穿上左看右看都不如吴莹莹穿上好看,最后才明白,不是衣服好看是人好看,好看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那是初夏的一个时节,河边的柳树刚换上新衣,满眼里都是一片绿色,一切都是那样充满生机。农历初七的东武庄集又到了。因为天气转暖,吴莹莹早已脱下春装她穿上一身鹅黄色的羊毛套裙,配黄色高跟皮鞋。更显得高贵典雅,像个尊贵的公主。吴莹莹从不穿花里胡哨的衣服,说是和教师这职位不相称。可漂亮人穿什么衣服都漂亮。此时的吴莹莹是齐耳短发,显得英姿勃勃。赵锐锋也是一身蓝西装,白衬衫,擦的铮亮的三接头皮鞋,显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和吴莹莹相得益彰。在集上他们旁落无人的游荡着,眼里东看西瞧,嘴里还忘不了谈话,他们谈文学,谈《莎士比亚》谈《红与黑》谈《百年孤独》也谈中国文学《红楼梦》,他们的说笑声常常引起人们的窃窃私语。初夏的小集,集上人很多,人来人往的。自生产责任制以来,农民清闲多了,一年就那一两个月的春种秋收季节,其余时间都没有事干,青壮年劳力都出去打工去了,村里只有老人妇女和小孩,女人成了活寡妇女光棍。她们为了派遣寂寞空虚,他们就成了集上的常客。女人们到集上买东西,看男人,找相好,碰运气来了。集上的女人们个个穿的花枝招展,个个风情万种,一个比一个洋气,一个比一个精神,但万绿丛中一点红,她们没有比得上吴莹莹漂亮的。东武庄大队书记的千金,小山村电工的妻子虽风骚无比但比吴莹莹差多了。她们和吴莹莹比,吴莹莹像月亮,她们就是小星星了。当年青岛海洋大学的校花成为名副其实的集花。要不是一个女孩的出现,她将继续保持着传奇。谁知一个女孩出现了,出现的那样突然,让人猝不及防。那天赵锐锋和吴莹莹在修车小伙子前边的崖上往下望。小集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小集不大一目了然,他们对赶集的人大都熟悉,里面几个美女,几个帅小伙他们都知道。 谁知今天他们的眼睛扫向小集时,同时目光一动不动了。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绝的对吧!”吴莹莹有些气急败坏,她早搬到了醋缸。 “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赵锐锋机械地说。。 “是,一定是,看你们的年龄差距那么大,一定是师生恋吧!”吴莹莹紧追不舍。 “真的,我怎么骗你,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个人,才多看几眼。”赵锐锋不敢承认他们的关系,是怕重新给玉兰带来伤害。他要把他们的秘密埋在心里。让谁都不知道,包括吴莹莹。 “你们真没戏?”吴莹莹秀目紧盯着赵锐锋向审犯人一样让赵锐锋心里不舒服。 “真的没戏。是第一次见。那你说她美还是我美呢?”吴莹莹咄咄逼人。 “她吗,是出奇的美,但比起青岛海洋大学的校花来还差些。”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不!你说谎,你一定认为那女孩比我美,要不你见了人家如痴如呆的像掉了魂一样,可对我却冷若冰霜。”吴莹莹不依不饶和赵锐锋撒娇。 “好了,你们都美行吧!都是人间尤物行了吧!” “不行,你得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回去的路上,吴莹莹耍小孩子脾气,小嘴撅着仍然追问赵锐锋,很可爱的样子。 赵锐锋看她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你说有,就有行了吧!我的好妹子!” “真的!”吴莹莹亢奋地两眼放光,像发现了新大陆,,“好,你承认了吧!那你和她好,就得和我好。”吴莹莹早豁出去了,没有了女孩的羞涩,直接把心中的秘密捅了出去。赵锐锋对吴莹莹的话一惊,这女孩原来对自己有这心思,这让赵锐锋很感动,半生没有人瞧得起他,可就有那些女孩爱他我,可我给她们什么呢,只是让她们一生都生活在屈辱中,赵锐锋不再做孽了。现在的我是什么人,是一个又老又无能的人,可你吴莹莹是一个那么清纯美丽的女孩,我有什么能耐去喜欢你呢再说我害了一个韩玉兰,还要害另一个吗?虽有人说我好色,可我这一生并没有乱爱,只爱韩玉兰一人。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赵锐锋看着眼前一包水一样嫩的女孩他选择了逃避,他说:“莹莹,我是和你闹着玩的,怎么当真了呢?我们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多想,再说,你年轻漂亮,我老眼昏花咱们怎么可能呢?”赵锐锋委婉又坚决拒绝了吴莹莹的爱。自此两人的关系微妙起来,出现了裂痕。此时的赵锐锋旁无他顾,只想着怎么和韩玉兰约会,急切地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对于他对韩虎的承诺早忘到爪牙国了。真是白有所思,夜有所梦,赵锐锋那晚做了个梦。他恍惚记得是在村外的韩家湾南头,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个穿着短衣短裤的一二岁的小男孩,那女人对赵锐锋说:“这男孩就是你的儿子。” “真的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那来的?”赵锐锋还疑惑。 “这孩子真是你的儿子!我给你送回来了!”“懊,这是真的了!”赵锐锋依稀记得自己是有一个儿子的,不知怎么就没有了,终于这女子送回来了!”他明白后好高兴好高兴,他从女人怀中抱过儿子,拼命地往家里跑,他边跑边喊,“我有儿子我有儿子了,”他要告诉母亲、妻子。跑着跑着他突然醒了,这原来是一场梦。醒来梦里的情节记忆犹新,因为是梦赵锐锋为此懊恼了很久。他是想儿子太心切了。自此他就反复考虑韩玉兰结婚前后的每个细节。最后断定这孩子就是他的儿子。赵锐锋的心思都在这孩子身上,自然也在孩子母亲韩玉兰身上,为了和韩玉兰取得联系了解真相,他第一次赶集躲开了吴莹莹,他要悄悄地和韩玉兰取得联系,不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他们久别重逢的事让韩虎知道还不杀了他不说,韩玉兰就又得远走他乡去矿上了。因此他去集上就自己去了。而且他是心急火燎的骑车去的。这让吴莹莹怒火中烧烧,又伤心欲绝,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要比男人强千万倍。她见赵锐锋自己偷偷地去集上竟不顾女孩的羞怯,不由自主地骑车尾随赵锐锋来到集上,这样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就开始了。求子心切相见到韩玉兰的赵锐锋顾不得有人盯梢就匆匆来到集上,寄下车子,就赶紧来到崖旁,从崖上居高临下地用眼睛扫射着小集,寻找着韩玉兰。几乎没用两眼,一眼就看到了集上的韩玉兰,就像约好了一样他们都来到集上。今天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掩人耳目或心虚,她带了个女伴。是东武庄书记的娇妻。两人一块来赶集这就让赵锐锋暗暗着急。有旁人在场他是不能和她说话的,集上多少人都知道他俩的事,他一和韩玉兰搭话,一定不出一天就会传到韩虎的耳朵里,他们就大祸临头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就别想见面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虽然韩玉兰身边多了个女伴增加了相约的难度,他坚信一定会成功的,他下了崖,慢慢像向韩玉兰靠近,韩玉兰比赵锐锋还紧张,她见靠过来的赵锐锋暗暗朝赵锐锋使眼色不让他过来。赵锐锋还是过来了他不敢和韩玉兰说话就装着不认识从她身边过去了,往返不知道多少次他都没有和韩玉兰联系上。直到韩玉兰和女伴赶完集远去。赵锐锋才无可奈何地往回走。赵锐锋在集上的一切都没有瞒过吴莹莹的眼睛,她对两人相见如同陌人的举动很不理解。明明是两人有一腿,但为什么装着不认识?难道他们之间真没有什么?可是又不像,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莹莹百思不得其解。吴莹莹是带着疑问回去的,但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之间一定有戏,她坚信她一定会抓住把柄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八电影场又续前缘 春天随着落花走了,夏天披着一身绿色的新衣羞羞答答的来了。只过了几个集夏天就到了。机会终于来了,西武庄有电影。电影场是他们第一次相会的地方,电影场是他们感情的纽带,她不是不知道。赵锐锋坚信她一定会和他在电影场上相会的。他蛮有信心地写了约会纸条,上面注上了约会地点约会时间。地点就是村北的韩玉兰的新家屋后,如今韩玉兰奶奶已经去世了,从矿上回来的韩玉兰自然得回她的父母家了。时间就是晚上八点半。那是刚黑不久,赵锐锋是算好了的。赵锐锋匆匆吃了饭,就有像初次约会一样开始梳洗打扮,他心砰砰直跳,那个兴奋比新婚夜都兴奋。他的还很茂密的头发一会儿梳成大背头,一会儿又成了偏分头了。最后成了偏分头,那样显得年轻些。最后是雪白的短袖衫扎在白色西裤里,穿上白色回力鞋。在黑暗中“噗踏噗踏”地信步来到村南寨外南校后的斜坡边的露天电影场。映幕就张在斜坡上的两棵槐树在上,人们就在沟坡下的空地上观看。他去时天刚黑,电影还没有开演,但电影场上早是人山人海了,人满为患了。微弱的灯光下人影如蚂蚁般晃动,呼儿喊娘声不绝于耳。他要的就是这个场面,人少了或去早了天不黑都不行,他不能给韩玉兰纸条,会被人看见。天黑人多了正好浑水摸鱼趁黑下手。据他推算韩玉兰一定坐在人群中的倒数第一排或第二排的位置等他。并且是坐在高凳上,这样容易传递纸条。赵锐锋自信地在电影场人群后寻找着韩玉兰,他确信她一定在电影场。他一想到就要见到韩玉兰他的心在狂跳。电影场上人喊马嘶的场面记忆犹新,他和韩玉兰、李小苗在一块看电影的景象又在眼前。他和她们不知看过多少次,最疯狂的一次他们竟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水镇大电影院看的电影。当时他们就坐在一起,那时会有多少人看见他们。他们回来时也是和村里人一块来的。谁人不知道是他们。真是色胆包天说的就是这了。事后赵锐锋也有些后怕,他们怕是疯掉了,要是有人告诉了韩虎那后果真不堪设想。那时他总是盼有电影。然而自那风雨夜之后,他就不盼电影了,因为他没有了期盼,没有了心上人。今天就现在他又有了她,他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像小伙子一样亢奋,他的眼睛聚光灯一样扫射着场子后面,一个不落地审视着坐在后面的每一个人。目光落在电影机子后面,电影机子周围都是人,机子前面都是坐在矮凳上的,机子后面是坐在高凳上的,在电影机子上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赵锐锋一下就看到了韩玉兰,她就坐在电影机子后面倒数第二排的位置,赵锐锋一阵狂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韩玉兰真在此等他。赵锐锋一阵狂喜之后就考虑怎么给韩玉兰送纸条了。他注意韩玉兰的左边是她母亲,右边是孩子,一看孩子他就激动地浑身颤抖,好久才平息下激动的心。她的后面一排是一个老太婆和一个抱孩子的媳妇。在老眼昏花的老太婆身边传递纸条有利,真是天助我也。赵锐锋信心百倍。单等电影开演,趁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时把纸条传给心上人。赵锐锋看到坐在他前面的韩玉兰也是坐立不安,左顾右盼,分明是在找人,是找他。韩玉兰一转脸正看见了身后的赵锐锋,赵锐锋也看见了她。两人四目相对,黏在一起。那万般思念万般深情都在里面了。赵锐锋怕被玉兰母亲看见就急忙从口袋里拿出纸条,朝玉兰晃了晃,玉兰会意地点了点头,就若无其事转回头像一点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万般就绪,只欠东风。赵锐锋就只等电影开演给韩玉兰送纸条了。电影终于开演了,赵锐锋往前挤了挤,把拿纸条的手从老太婆身边伸过去,轻轻碰了下韩玉兰的手臂,韩玉兰没事赵锐锋也没有转,而是转过手腕,赵锐锋飞快地把纸条放在韩玉兰的手心上。韩玉兰攥紧了纸条,收回了手。大功告成。赵锐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他的眼前有出现了月光、田野,小路。美丽的女孩,一切那梦幻的过去就要回来了。赵锐锋的心又醉了。 第二天上午下了一场小雨,中午就放晴了,赵锐锋由焦躁变得喜出望外了。他盼着盼着夜晚还没有黑透。如困兽一般的赵锐锋急不可耐地冲出胡同朝村北走去。此时昏暗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农家人正在吃饭。此时天气并不很热,街上、场园,石桥上还没有乘凉的人。赵锐锋从镇上回四中后,常常在星期六或不上晚自习的夜晚,赵锐锋不去学校。就常到北大路走走这不是什么新闻。人们也不去管他,知道他的情人早在百里外的矿上。他们再也约不了会了,只让赵锐锋触景生情,去回忆过去了。今晚就不同了,他又要回到那梦幻般的过去了。错过十来年的梦又要开始了。他兴奋异常,他的脚步有像青年时那样铿锵有力。一出北寨门豁口,过了小石桥。就见坐落在东北角的韩大猛的油坊灯火通明,机器隆隆。而西北角的韩虎家大院虎盘龙居耸立那里,阴森森的像一头吃人的巨兽。赵锐锋心里一沉,他立刻想到那晚的情景,他向韩虎许下的承诺,发的毒誓。永远不和玉兰联系。他有些犹豫,但那只是一瞬间,赵锐锋就不去想它了。当今社会谁会信守承诺,管他呢?赵锐锋赶快朝北走了几步,来到二队牛棚位置的路上,二队牛棚不复存在,已成了两家住户,村会计韩玉和村主任的房屋了。过了这里就是旷野了。原野上的雾气很重,庄稼上都湿漉漉的。北大路远处白茫茫一片,雾霭已从原野上弥漫过来,绕在了秋庄稼的半腰,像给庄稼缠上白色的飘带。赵锐锋朝北面原野上望了一眼就拐上了西面从王家兄弟屋后走,因为过了王家兄弟的屋子,就是韩虎的深宅大院的后墙了。站在王家和韩虎家的胡同北头,赵锐锋见南面的胡同里灰茫茫一片,没有一个人影,只有王家大门口的两株冬青黑糊糊地蜷缩在那里像把门狗。赵锐锋看看表,才八点正,到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里。赵锐锋怕被人看见,就忙隐身在胡同北面的玉米地里。从玉米的间隙里朝胡同里观望一目了然。本来韩玉兰的大门前有一条朝东南的斜路直通小石桥。他们家都走那条路的。为了避免人看见,赵锐锋就让韩玉兰走胡同这条路在北面玉米地边和他相约的,韩玉兰一定从胡同里来,因此赵锐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胡同里。赵锐锋像寻找猎物的豹子,潜伏在玉米地边窥视着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在玉米地里韩玉兰家屋里的说话声依稀可辨。 “兰,都快黑了,走吧!”是韩玉兰母亲的声音。 “慌什么,天还早呢!家去又没事,再玩一会儿。”有重任在身的韩玉兰那里能走,她在等时间。 “天黑了,你不害怕!”母亲为女儿担心。 “害怕什么,就几步路,我再玩会儿就走。”里面没有韩虎的声音,可能是去了村委,还是向市里开会去了反正没有在家,这让赵锐锋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他单等美人出现。玉米地里又潮又湿,沾满雨水的玉米叶子贴在脸上又凉又痒,十分不舒服。赵锐锋的白衬衫和白西裤都打湿些。赵锐锋早旁无他顾了,他两眼透过玉米叶子望眼欲穿地看者胡同口。。耳朵如雷达一样地忽闪着,扑捉着每一点信息。 “玉兰,玉兰,该走了。都黑严了。”妈妈有催促着。 “好,这就走,我出去解个手,就走!”一听韩玉兰的话,赵锐锋心里一阵甜蜜涌上心头,他的美人就要来到了。赵锐锋赶紧出了玉米地,就见胡同南面白光一闪,那美丽的女孩就如仙女下凡一样飘到赵锐锋身边。没等韩玉兰站稳,就被赵锐锋弯腰抱进玉米地里。放下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赵锐锋在韩玉兰的脸上,嘴唇,脖颈印下无数个吻印。韩玉兰没有阻止,他让他亲个够。把十年的思念之情都亲出来。等赵锐锋过了嘴瘾。这才揽着韩玉兰的细腰往玉米深处走,他们任凉凉的玉米叶子刮擦着他们的肌肤,他们也不去管它,只管往里走。玉米被他们撞到了不少,他们也不去管它。他们一只走到了玉米地的深处了,知道远离了外面的世界了,他们才停下来。赵锐锋又对韩玉兰一阵狂风暴雨样地狂吻。吻后两人相拥了一回。赵锐锋发现穿玉米地而过的水渠边有一个小麦垛。赵锐锋牵韩玉兰来到麦垛边,赵锐锋坐下来让韩玉兰坐在他的腿上。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韩玉兰凝脂般细嫩光滑的脸颊。那瀑布样倾泄的秀发,证实这不是梦。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他们分手时是八二年的夏天,如今已是九二年的夏天了。这没有玉兰的日子里,他是过的多么糟糕。没有了玉兰他就没有了灵魂,玉兰就是他的灵魂。他紧紧地抱着她抚摸一阵又亲吻一阵。生怕她消失了似的。他们从进玉米地就没有说一句话,他们没有时间说话,他们都在用心感受着对方,胜过千言万语。赵锐锋从头到脚抚摸着韩玉兰,抚摸着大汶河畔最美丽的姑娘,全身抚摸了个一遍,好像他的宝贝少了什么似的。沉浸在幸福中的韩玉兰没有动。随后他们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沉浸在久别重逢之中的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玉兰母亲的呼喊声:“玉兰,你上那啦?” “妈妈,你在那儿?”是玉兰儿子带哭声的呼喊。 两人一激灵,他们赶紧分开,站起身,韩玉兰整整衣衫,用手往后拢拢长发,对我心上人轻轻地说:“你在胡同口等我,我回去就走。”赵锐锋点点头。 韩玉兰急冲冲地跑出去了玉米地。隐身在玉兰后面的赵锐锋还听到玉兰母亲的抱怨:“解个手还用这么长时间,还跑进着湿漉漉的玉米地里。王锐都急哭了!”随后他们就远去了。赵锐锋随后出了玉米地,用手扑打了下身上的玉米花。这时韩玉兰已推车从胡同那头过来了。后车座上坐着那漂亮男孩她的儿子王锐。两人凑了头就肩并肩像夫妻一样朝东走,直到快到石桥才分开。他们怕油坊里的玉兰哥哥韩大猛看见。韩玉兰先走几步,赵锐锋后走几步。在村口赵锐锋赶上韩玉兰,他们没有进村里,而是从村外河沟朝东走。这河沟原是护寨河,这河边是一排大柳树,下堕的柳丝随风摇拽,在黑暗中像是团团晃动的烟雾似的。在这静悄悄的路上,他们靠的更紧了。空气中弥漫这湿漉漉的水气和玉兰身上的熟悉的香气。那气息差点把赵锐锋晕倒,他想拥抱韩玉兰,可是有男孩在身边他不敢造次。他们就这样走着,过了东门外的石桥,又越过路两边的几户人家,就是去东武庄的大路。他们怕遇见人就没有走大路,拐上了南边的小路,走在了小路上他们的心才轻松起来。两人走着走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赵锐锋知道这时问孩子的事有些唐突,他得找个恰当的时候。他知道如果王锐真是他们的儿子,他不问她也会说的。 他们不说话,那漂亮小男孩说话了,他已经是上二年级,知道点事了,今晚妈妈不走正路拐上北面胡同和这位像伯伯样的男人会合,他就觉得奇怪,妈妈是怎么了,记得在矿上时妈妈最生气的就是到他家去的拿着礼物的不同叔叔们,妈妈总是连人带礼物拥出门外,几乎是天天如此。妈妈从未留下过一个人,给一个人好脸色看,今天是怎么了。妈妈怎么和爸爸以外的男人这么亲近。这人是谁?他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带着疑问问妈妈:“妈妈,这位伯伯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他为什么送我们?”话里明显带有不快。 “他呀,是舅舅,是送我们回家的,你从出生就没有回过家,你怎么认识舅舅” “那我们怎么不回姥姥家?” “是姥爷不让回,怕耽误你上学。这不是回来了吗?”当初韩玉兰和王新汶结婚,玉兰是像父亲做过承诺的,她十年不能会西武庄的,韩虎怕玉兰不离开她和赵锐锋会死灰复燃。具体为什么定十年,也许韩虎认为十年他们就断了念想的,不想女儿一回来就投如情人的怀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舅舅是学里的老师,他以后你进了四中他会教你呢!快叫舅舅!”心怀鬼胎的妈妈忙转移了话题。 “舅舅!” “唉!”赵锐锋赶忙答应着,他过去亲昵地抚摸男孩的头表示友好。 “你真是老师吗?”男孩抬起小脸问黑暗中的赵锐锋。 “当然是,王锐,你知道吗,你妈妈以前也是老师,那时我们是在一起教学的。” “那我怎么不知道?”王锐不解地问。 “哈哈……”赵锐锋和韩玉兰笑的前仰后缩。笑毕,妈妈对儿子说,“那时还没有你呢!” “是呀,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而我们的小王锐,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九岁多一个月。是吗?”赵锐锋计算着他和玉兰最后的那次是在坟地,是在春末比这早那么一个月,记得玉米才半人高里。赵锐锋表面是问孩子,实际是试探韩玉兰,让她解开谜团。 韩玉兰听了赵锐锋的话明显激动不已。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记不清了,真记不清了。”赵锐锋听了韩玉兰的回答,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猜错,王锐不是他们的儿子,不,不可能,王锐一定是他们的儿子。只是还不到时候,玉兰还不愿意说。赵锐锋坚信后者,这事慢慢来,最后一定会知道真相的。 他们在黑魆魆的小路上走着,过了玉米地的森林,前面路两边地里是低矮植物了,再过一截高棵植物掩映的路段,前面就是东武庄了,时间不等人,他们得诉说衷肠了。赵锐锋靠近韩玉兰动情地说:“玉兰,你在矿上的生活好吗??” “好什么,凑合着过呗!” “我何曾不是,没有你的日子,我的日子一塌糊涂,整个人如掉了魂一样。我的事业是一挫再挫,由泰州三中降到水镇一中,又从水镇一中降到水镇四中,可我是因祸得福,要不是回四中怎么能遇到你,如果在镇上怕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了”赵锐锋调侃地说。 “哥,别说的那么悲伤,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唉,你在矿上过的好好的,为啥又会来了呢?是长住还是短住?” “长住永远不回去了。” “为什么?”赵锐锋问。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话说的很轻,怕后座上儿子听见,“唉,在矿上房租、孩子上学都花钱,王新汶就那么点工资,那里够花。所以我就会来了,再说我实在不愿意在矿上了,那些没脸皮的人就想打俺的主意,烦透了!” “谁叫你这么漂亮,谁见了不想咬一口。”赵锐锋和玉兰调笑。 “看你说的,还漂亮呢,都三十岁了人老珠黄了。” “那里那里,我们玉兰姑娘,就是到了七十岁、八十岁都一定是美人,一定的!” “别骗人了,那里比得上年轻女孩,哥,在集上和你在一块的女孩太漂亮了,你们那么亲密,她是谁,是你的新情人吗”韩玉兰在集上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相处的样子,就吃醋的很,她认为她的锐锋哥又有新情人了。在夜色中韩玉兰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 “不,不是,是同事,她叫吴莹莹我们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她从春上从水镇一中下来的,秋后就回水镇一中了,我们就是碰上在一块赶赶集罢了,真没别的?” 玉兰不信,“真没别的” “她又是那么小,又是青岛海洋大学的毕业生,人家那里看上我?再说,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你!”这个你同样说的很轻,怕王锐听见。 “我也是!”韩玉兰信了,她相信她一辈子相爱的人,她对自己更有自信。他们俩脸对脸会意地笑了。 “玉兰,你回来,要干什么呢。”赵锐锋关心韩玉兰的工作。 “干什么,我一个村妇,能干什么,不就是和其他女人一样,种地、喂猪什么的!” “不,不能干那,我早想好了你的活了。就是开发廊。” “是呀,我刚才是骗你的,我在矿上就是开发廊的,我回来就是开发廊的,我的发廊就要开张了,在我们家的南房里,对着街的。请你第一个光临!”玉兰嘻嘻笑了。 “那我就放心了,你这样一个嫩妹子,到地里干活还不晒化了,你干发廊好,你的美丽就是最好的招牌,你就是活广告。你看集上有多少眼睛看你,谁不想变得和你一样美!”两人说着说着就到村头了。两人站住了依依不舍,告别时他们悄声相约了下次会面的时间,就依依不舍地分手了。赵锐锋看着他们娘俩远去了,消失在黑暗中了,才慢慢地往回走,他期待着下次的会面,下次玉兰会告诉我真相吗?他期待着。 从韩玉兰的出现,赵锐锋的生活有了期盼,有了希望。他一改过去颓废而朝气蓬勃,容光焕发,好像年轻了十岁。回去后,为了解王锐的归附,赵锐锋还在一个星期天坐公共汽车到了矿上,韩玉兰住的的家属区好找,在矿家属区打听这里曾住过一个奇美的女住户就行。被打听的是一个并不算老的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干脆说;“你打听我算是打听对了,她就在我们家上层住,她是真美是千年不遇,反正我是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子。她叫韩玉兰,在矿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这女孩,不,不是女孩,长的像女孩,实际人家都有孩子了,你,你问她干啥?”老太太警惕地看着赵锐锋,“那女孩可是个正派人,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矿上有多少男人打她的主意,比你漂亮年轻的小伙有的是都一概碰壁。”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我这年龄也不是追女孩年龄了,对吧。我这次来我是想打听一下这女孩是什么时间生的孩子,你们是邻居一定知道吧!”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相貌堂堂的赵锐锋,看样子不是坏人就给赵锐锋说“当然知道,她是和儿媳妇同一天坐的月子,是热天,对,是四月天,没有错的;”老太太是个热情好说的人,“具体是那一年呢?那一年,我孙子都九岁了,这样算。” “这样算是八三年夏天对吧!” “对,对是八三年。你怎么知道?”老太太惊奇地说。 “谢谢你,谢谢你。”赵锐锋没有回答老太太的话,只说了几声“谢谢。”就离开了。他心里狂喜地要跳起来。他的猜测得到证实,他和玉兰最后一次是八二年阳历五月,玉兰生孩子是八三年四月,整整十个月。而玉兰结婚是八二年八月,也就是说玉兰结婚八个月就生下了王锐,这样算来王锐是自己的儿子确定无疑。赵锐锋甭说那个高兴;我们老赵家有后了,我们老赵家有后了,我可以坦然地去见老祖宗了。那因为没有儿子带来的耻辱一扫而光了,他长长出了口气。她这次回来可能就是要告诉他这件事的,她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韩玉兰不说,他决不能问她。 他一次次地约韩玉兰,一次次地等待着。近期赵锐锋的明显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那就是吴莹莹。按常理,吴莹莹对赵锐锋不会有感情的,毕竟赵锐锋和吴莹莹是两代人,比她大十几岁,可以做她父亲的人。可是世界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再说赵锐锋虽比吴莹莹大十多岁,但男人老的慢,俗话说,男人四十一只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就是这个道理。四十岁的赵锐锋并不见老。另外赵锐锋不是平常人,在一般人面前一钱不值,可是会写小说的他在女孩面前就不一样了。那是奉作家如神明的时代,那样看对热爱文学爱的发狂的吴莹莹的行为就不足为奇了。再说山东买卖一群羊,一个买,不管好坏都抢着买。也许是嫉妒心里。要不是韩玉兰的出现,吴莹莹和赵锐锋也就是一块赶赶集的的关系。仅此而已。可韩玉兰的出现,吴莹莹的心中起了波澜。吴莹莹嫉妒了,吴莹莹嫉妒韩玉兰的美貌超过了自己,嫉妒她占有了赵锐锋。现在小集的女皇不再是她吴莹莹而是那女孩,那女孩几乎衣服是一集一换,集上的女孩的衣服也是一集一换,都追赶着女孩的脚步。这集女孩是什么衣服,下集所有女孩都是这样的衣服了。以前他们是追她吴莹莹,今天是追那女孩了。那女孩不是浓装艳抹,可更显得眉眼如黛,唇红齿白,如出水芙蓉,美的让人心痛。后来吴莹莹知道了那女子并不是女孩,已经三十来岁了,是真和赵锐锋有暧昧关系,他们十多年前在西武庄小学一块教过学,从那他们就勾搭上了。不知什么原因那女子嫁人远走他乡去了矿上一直没有回来,就在一个月前才回来的,看来是又续前缘的。吴莹莹听了就有多生气有多生气了,自己堂堂青岛海洋学院的校花,水镇教育第一美人怎么还争不过一个家庭妇女?这听了让人笑话。吴莹莹自然不服气,要和这个家庭妇女争个高低。要从女子手中争过赵锐锋,出一口恶气。吴莹莹就是这个心理。为博得赵锐锋的欢心,吴莹莹下血本到城里美了容,用上了几百元的法国香水,高档护肤霜。她又用和赵锐锋在一个办公室里的条件,嫉妒得昏了脑的吴莹莹早忘记了女孩的羞耻,在没人时主动向赵锐锋投怀送抱,可总被赵锐锋拒绝,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吴莹莹说:“你是,你就是,集上那个女人是你相好!相好!” 赵锐锋死不承认。吴莹莹没法就开始抓赵锐锋的把炳,让他就范。赵锐锋上集时就更加小心了。他尽量避开吴莹莹听和玉兰相会,说是相会只是看一看他的美人。赵锐锋集集必到,吴莹莹也集集必到,她那里知道赵锐锋和韩玉兰早以暗渡陈仓,还认为没有接上头里。也是该他们的关系暴露给吴莹莹,上次他们的约会下了雨,他们中断了联系。赵锐锋就想在集上给韩玉兰送纸条相约。计划趁人不备时偷偷放进韩玉兰的菜篮子里。 这天吴莹莹骑车尾随赵锐锋来到集上,她见赵锐锋把车寄存在修车小伙子那里就匆匆地下了崖。吴莹莹随后赶到。推车来到小伙子身边,说:“弟弟,给我车子上上油,紧紧条,维修维修。” “悉听君便。”小伙子热情地从吴莹莹手中接过车子插好,像四周扫了一眼问梦中情人,“怎么,不见了你的男友?”小伙子几个集不见吴莹莹和那姓赵的老师一块来了就奇怪地问。 “什么男友,修你的车吧!”吴莹莹气鼓鼓地说吓的小伙子连连赔罪。 “姐,是小弟多嘴了,请姐原谅。”说着还朝吴莹莹举了一躬。有心事的吴莹莹没有笑,“好吧,你赶集去吧,你回来时,车一定修好,等你来骑就是了。”小伙子不尴不尬地说。 “不,今天我那里也不去,就坐在这里看人。” “那好,欢迎有美女陪伴。”小伙子拿一个凳子来用自己衣服一角擦拭了一下双手递给吴莹莹。吴莹莹接过凳子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雪白的手帕又擦了擦才把凳子拿到崖边,吴莹莹朝着崖下坐下来。眼睛扫向了脚下的小集。集上人更多了。夏末秋初正是农闲季节,人们没有活儿做,就涌到集上来了。集上人虽多,吴莹莹还是很快地看到了她的情敌韩玉兰了。她早一身夏装了。是一身时髦的白色连衣裙了。她仍和书记的妻子在一起。这女人左顾右盼,一看就是找她的情人赵锐锋。吴莹莹妒火中烧:“你个小妖精,别让我抓住你们的把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吴莹莹恨恨地说。当吴莹莹寻找赵锐锋时,吴莹莹忽然紧张起来,她分明看见赵锐锋在集的一头向女子靠近。此时韩玉兰正在买地摊上买藕,韩玉兰集集买菜,是伺候在矿上洗煤厂工作的丈夫,矿上虽离家百里远,但丈夫疼爱娇妻下班还是天天骑车回家,玉兰不要他天天回家,他就是不听。玉兰就精心地伺候着丈夫,集集买菜是必须的了。只是这小妮子明明是想和旧情人相约,为啥还和村书记王武妻子一块来,吴莹莹不解,后来才明白,这是欲盖弥彰,心里有鬼才带个挡箭牌。原来这浪妮子还鬼灵精里。随着赵锐锋的靠近。韩玉兰明显不安起来。虽然买着菜付着款,可那俊美的大眼睛却朝女伴和周围的人晙巡,想做贼似的。赵锐锋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虽是干偷鸡摸狗的事可是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装着买菜东瞅瞅西望望地靠近了韩玉兰。身子都靠着身子了,可玉兰女伴卖完菜起身招呼玉兰:“玉兰,咱们到那边看看去!”玉兰只好跟那女人走了。 头没有接上,吴莹莹见赵锐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就跟在两个女人后面往前走,赵锐锋和韩玉兰一直没有说话,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这鬼把戏可瞒不过崖上的吴莹莹的眼睛,她还是紧紧地盯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他们就这样在人群里挤着走着,从集西头到集东头,总不见赵锐锋对韩玉兰有什么动作。吴莹莹疑惑了,这两人真的不认识,不对。人人都说的话还有假。吴莹莹对赵锐锋和韩玉兰的事是了解许多人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接头在集上陀螺似的转?仔细一想,好看侦探小说的吴莹莹明白了原因,他们一定有接头暗号,只是没有机会下手,那么他们的接头方法是什么呢?不能用口头传递,怕别人听见,那怎么传达呢,吴莹莹百思不得其解。但吴莹莹毕竟是聪明过人之人。她很快判断出他们最有可能传递的方法就是用纸条传递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一想到他们可能用这个方法,吴莹莹振奋起来,她的那双秀目就更专注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这时他们来到东边集上拐弯的地方,吴莹莹见赵锐锋果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样东西,对,是小纸条。她见赵锐锋迅速地扫了下周围,顺手把纸条投到韩玉兰的小圆篮子里。随机装着无意地碰了下玉兰的提篮的手臂,玉兰一惊,低头一看就看见了篮子里的纸条,她赶忙用另一只手一拉菜盖住了纸条。就装着没事人一样地跟女伴走了。赵锐锋心满意足地向相反的方向去了。传递只在一瞬间。但被吴莹莹看个正着。看来他们是真的了。自己本认为最信任的人却对她说他们没有关系。是骗了她。自己心目中的伟人怎么是这样的人,是伪君子,是大坏蛋,表面道貌岸然实际男盗女娼。吴莹莹心里酸楚到极点。两手捧着脸泪如雨下。 小青年关切地问:“姐你怎么了?” “是,蠓虫子进眼里了。”吴莹莹忙用手帕拭去眼上的泪水,她摆手让小青年走开。她极力地平静下心来。她得鼓足勇气对付负心狼。 完成使命的赵锐锋匆匆走上崖来,他早就看见了吴莹莹,就有些尴尬地走过来:“莹莹,也来赶集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你能看到我,你要看的是别人吧!”赵锐锋见吴莹莹对他有气,就不再说话,搬起车子就走也不管吴莹莹。气急败坏的吴莹莹早失去了理智,她也推了车子跟了上去。 赵锐锋推车到了集口,刚要骑车离去,不想吴莹莹推车冲过来:“好呀,做了好事就想溜呀!”赵锐锋只得停下来等吴莹莹。吴莹莹过来也不管有人没人。没好气地对赵锐锋气呼呼地说,“你不是说和那女人没有关系吗?怎么给人家送纸条?” “没有呀,你别瞎说。”赵锐锋死不承认。 “你真是个伪君子,大坏蛋!”吴莹莹眼里浸满了泪水,也不顾路人的目光,像和自己男人赌气的撒泼耍泼的小媳妇,和夫妻吵着。弄得赵锐锋不知所措,对着路上行人很窘。 “你本做了,还不承认,算什么男子汉?我亲眼看见你把纸条投进她的篮子里去的还不承认?” “就是没有,我承认什么?”赵锐锋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承认,他心里很气愤,我是你什么人,我愿意干啥就干啥,你管得着吗?赵锐锋真生气了。 “我恨死你了,赵锐锋!”一气之下,吴莹莹骑上车子风驰电掣地去了。她真恨死了这个男人,原先是崇拜的对象,文学挚友、梦中情人,原来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人。她吴莹莹从小学到大学那里不是校花。多少帅哥美男追求她,她连眼皮都没有抬。如今自己却在这半胡子老头心里一钱不值。这是吴莹莹和丈夫以外的男人第一次调情就失败的这么惨,她像让人仍一块抹布一样就被人扔掉了,她太伤心了。由爱生恨,对赵锐锋恨得要命。他们的关系到了零点。此时赵锐锋也烦吴莹莹到了极点。又一次考试,赵锐锋又败给了吴莹莹,这是赵锐锋自教学以来输过的第一人,而且是连输两次。他心中窝火,但也没有办法,他对吴莹莹的火气更大。吴莹莹怎能不知道,一想好强的赵锐锋那里能输?她知道赵锐锋是多么的懊恼。她是喜欢赵锐锋的。她也不想让赵锐锋难堪。但他也太绝情了,是自做自受,吴莹莹的火气也一样大。两股火终于撞在一起,在一天中午他们的矛盾终于爆发了。先是李忠虎的脑袋撞在枪口上,吃了中午饭贼心不死的李忠虎又来调戏吴莹莹,还没有说几句话,吴莹莹的一腔怒火就发向了李忠虎:“李忠虎你个混蛋,我知道你想勾引老娘,你别做梦了,老娘给谁也不给你!”吴莹莹拍着桌子咣咣响,头发倒竖,花颜变色如同一个疯婆子。 教育一霸被镇住了,他那里知道吴莹莹发这么大的火,这弱女子发起火来竟这么厉害。“好好,咱不惹你行来吧,咱惹不起还躲不起。”李忠虎灰溜溜地知趣地走了。 梁军、李连国几个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都为吴莹莹捏一把汗,见李忠虎走了才松了一口气。李连国瓷着大黄牙嬉笑着晃着大拇指对吴莹莹说:“小吴,你是这个,我真服了你,连李忠虎你都敢骂,了不起!” “我怕啥,他还能把我吃了?” “我是看你平时文文静静的人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李老师,别扯别的了,咱们还是下棋玩。”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棋盘、棋子。余怒未消的吴莹莹又要和梁军、李连国下棋。 “你心情不好还下棋?”梁军、李连国狐疑。 “心情那里不好,好着呢,你们二位敢不敢迎战?”吴莹莹咄咄逼人。 “敢,谁说不敢,我们奉陪到底!”梁李二人又和吴莹莹下起棋来,喊杀声、叫好声不绝于耳。王喜喜伏在桌上小憩。赵锐锋坐在桌边发呆,刚才的一幕,让赵锐锋对吴莹莹有了更深的了解。看来吴莹莹虽然对他情独钟,但也决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对相貌堂堂的李忠虎都不屑一顾,别说别人了。只是这样女孩怎么对他较上劲他不能理解。这女孩这样的脾气他也始料不及。刚才李忠虎并没有说过分的话,她就勃然大怒,发泼装疯,实际上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杀鸡给猴看,是发泄对他的不满。这样文雅的女孩子发起泼来竟这样判若两人,赵锐锋又讨厌吴莹莹了。 也正在这时三人战罢一局。梁、李二人又败下阵来,吴莹莹哈哈大笑:“屡战屡败,手下败将,不下了!不下了!你们武庄人智商太低了,”说着还拿俊目挑战似的对着赵锐锋,“有行的吗,有行的上!” 吴莹莹的话让赵锐锋憋了好久的火气腾地上来了,他忽地站起来,两眼对视着吴莹莹讥讽地说:“是呀,我们武庄人智商低,就你智商高,智商高怎么不到北大、清华任教,来我们小小的四中?” 赵锐锋的话如巨雷在吴莹莹头炸响,把吴莹莹炸懵了,炸傻了,她知道自己图一时痛快,心口开河,讥讽赵锐锋。这下闯了祸,伶牙俐齿的莹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憋的通红,坐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样子让人心疼。这样一下子闹僵了,还是李连国脑子转的快,他赶忙打圆场:“下棋闹着玩,论什么智商,论智商我李连国不差,却偏偏让我碰上你们俩,我成绩每次倒数。你们都不差,这样行了吧!” “连国说的对,下棋闹着玩的,可别伤了和气,让别的办公室的老师听了笑话我们。”老好人梁军也劝解着。 “嘿嘿!小吴,别不高兴了,我大舅性子直,不会拐弯,他冲撞了你,我给你陪不是行吧!”李连国嘿嘿笑着劝解着心里受伤的吴莹莹。吴莹莹仍不哭不笑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从娘胎里生下来也没有让人这样奚落过,她真是一时反映不过来了。这时发过火的赵锐锋见吴莹莹坐在那里如遭暴风雨似的,花容变色,无地自容。顿觉自己过火了,武庄人就你自己吗?你发什么火?自己堂堂男儿竟欺负一弱女子,赵锐锋自责懊恼羞的无地自容。可一时抹不开面子向吴莹莹承认错误。结果两人都僵在那里,没有缓和矛盾,也没有解开他们的结。 六年级办公室因下棋闹矛盾的事,还是在学校传开了,不知道怎么传到校长贾中旺的耳朵里了。贾中旺不动声色地来到六年级办公室。他先东扯葫芦西扯瓢地乱侃一阵,然后悄悄地切入正题。他笑哈哈地阴阳怪气对梁军老师说:“梁老师,听说你们办公室里娱乐活动搞得好,特别是棋下的好。咱们学校得推广推广里。” “对,对,这叫磨镰不耽误割谷,下下棋,活跃活跃气氛吗?”梁军不知就里,还认为校长表扬他们呢! 李连国看出校长的来意,嘿嘿笑着说:“贾校长,我们办公室跳棋下得好,不乏高手,莹莹小姐堪称一流,我和梁老师甘拜下风,我们办公室正准备和校长挑战下棋,你敢不敢应战?” “不敢,只怕我这智商比不上你们办公室高手里,怎么,贾中旺话锋一转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你们办公室老师下棋还判断智商,还吵了架,有这事吗?”大家才恍然大悟,知道了校长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是借题发挥,他是反对下棋,更反对因下棋闹起矛盾来,他是批评他们来了。 大家都窘地低下头。闯祸者赵锐锋和吴莹莹更是无地自容,脸都成了大红布了,羞地伏在桌上埋下了头。好久梁军腆着老脸解嘲地对校长说:“我们是中午闲着没事,躁的慌,才下棋的,这事赖我,他俩也不是吵架,是闹着玩的!” “是呀,我们是下棋闹着玩!”李连国接着说。 “闹着玩就好,可别因下棋闹了别扭,伤了和气,你们好自为之吧!”校长佛袖而去,弄了个六年级办公室老师一个大没脸。自此六年级办公室再无人下棋。发生这件事以后赵锐锋和吴莹莹的关系到了冰点。事后赵锐锋就为自己的冲动买单了,他后悔自己的冲动,人家吴莹莹没碍着你什么,西武庄也不是你一个教师,人家没有指名道姓说你,你就对一个弱女子下狠手,于心何忍?赵锐锋后悔的要命,但还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向吴莹莹和好。这事就这样浑下去。可是很快要发生的事不能让他们的事再浑下去了。因为吴莹莹就要走了,八一后她就要回一中了。也就是说八一后吴莹莹就不来四中上课了,这样他们现在再不缓和矛盾就没有机会了。两人心急如焚,又都抹不开面子。还是吴莹莹心细,她给他们缓和矛盾创造了机会。一天下午吃过晚饭,他们晚饭也在学校吃,因为还上晚自习。夏天的天长,吃了晚饭才五六点钟,离黑天还早呢。这时吴莹莹站起来手拿一个早准备好的小包,边往办公室外走边说:“我去挖野菜了谁跟我去呀”说着就聘聘婷婷地出了办公室。 大家会意都没有跟吴莹莹去。梁军趁机对赵锐锋说:“锐锋还不跟了去,人家是给你借坡下驴的的机会,去吧,再不和好就没有机会了!” 赵锐锋不再犹豫就大踏步地出了办公室朝南操场奔去去找吴莹莹。吴莹莹并没有走远,在南面的操场边站着,她预感赵锐锋会来,就站那等着。赵锐锋几步来到吴莹莹身边,两人相视一笑,:“来了?” “来了!”赵锐锋回答说。今天吴莹莹是穿了件黑色连衣裙,更显得皮肤白皙,她浓密的短发向后梳着显出女孩的魅力。他们一会合没有在操场停留,而是肩并肩的朝南走去,南边就是军工技校的旧址。军工技校早搬走了,学校就荒废了。他们来到技校外墙从被人掏开的墙洞里钻进去,越过一座破旧的厂房,前面就是上山的水泥路了。山上有环山路,环山路内侧有十几个大山洞,是当年备战时的产物,是一个团的解放军在这里挖了好几年,耗资几个亿建成的。如今也废弃了。只用过一回,就是四种师生在这山洞里看过一次电影,是上级安排的。他们四中教师除了赶集,还喜欢逛山玩。春天上山可以撸些花椒芽、春芽什么的,和上面糊炸着吃,真香。秋天就采些野果什么的吃,酸枣、野梨有的是。有些早恋的学生也上山来幽会,被学校处理过几回了。赵锐锋和吴莹莹顺小公路往山上爬,很快就到了环山路了。站在环山路上举目四望,满山郁郁葱葱,绿的让人心醉。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又让人心旷神贻。他们肩并肩地在环山路走着,谈着。夕阳斜照着绿葱葱的小山,照着这两个才华横溢又怀才不遇的俊男倩女。命运让他们走在一起,可又要分开了,他们真舍不得离开。赵锐锋看着身边秀色可餐的女孩那样让人怜爱,想想她对自己的那火一样的感情,不图权势,不图金钱完全是一种原始的不含一个杂质的爱,和当年的韩玉兰、李小苗一样,自己何德何能受到她们的爱,这份感情太重了,是拿着她们的青春和生命去扑火。他在这个社会上最亏欠人是她们。他感激小吴对他的喜爱。可是他不会再做孽了,永远不会了。想到这赵锐锋心无限的纯净,像脚下东武庄水库的水一样纯净。吴莹莹也把他们的事想开了,不再纠缠心上人了,没有了私欲的女孩同样心情轻松,没有负担。她撒娇地把头靠在赵锐锋肩上,赵锐锋也没有躲闪,而是伸出手臂紧紧地拦住了女孩的娇柔的细腰。他们就在环山的水泥路上走这谈着,脚下的田野卷起层层绿波为他们的真挚友情欢呼,远处的群山向他们点头。此时他们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了,他们有的是友情。男女之间的没有私欲的友情竟这么美。他们要分别了,赵锐锋真和这位泼泼辣辣的妹子没有待够,想想这女孩的不配的婚姻,赵锐锋也很同情。这就是命吧!临别赵锐锋自然谈了些鼓励吴莹莹好好要生活下去的话题。 吴莹莹感慨地说:“生活能好到那里去,家里有个不爱的男人,在单位我们不会巴结领导,干的再好也没有用。我的同学李梅,相貌平平草包一个,却成了一中副校长,人五人六的,让人赌气。我要是给张立国哪怕是一个媚眼,一个拥抱,那副校长不就是我的,可我怎么也做不出来,一看到这些坏人就恶心!” “这就是我们几千年来的道德传统要我们这样做的。社会上不是多数人就是吃了亏也做不了坏人吗?不光我们,是大多数!他们不都是堂堂正正地活着,我们不孤单!”赵锐锋排解吴莹莹的烦恼。 “对,是大多数。我们不孤单,我怎么孤单呢?我现在又有了一个关心我的好哥哥你,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吴莹莹的心开朗了不少。 他们谈了许久,但吴莹莹的还有一个心结一直没有涉及到。那就是吴莹莹想知道赵锐锋和他的情人韩玉兰这对妙人儿的传奇故事。他们的故事一定浪漫令人神往。如果今天不问就没有机会了。聪明的吴莹莹就故意把话题转到他们俩身上:“哥,你不是发表了小说了,以后怎么么没有再写” “一言难尽,这也是命吧,如果……”. “是一个女孩对吧!” “对,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女孩,也许我就是改革开放后的那批青年作家的一员了。但我永远不后悔的!” “是集上那个女孩吧?”吴莹莹说。 “是,是那女孩,她叫韩玉兰。因为她长的像我的前女友,我对她有了好感,我本想通过和她的交往唤起我的灵感,可后来真爱上了玉兰不能自拔,”赵锐锋的眼睛看着远处的群山,深沉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有石破天惊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就像正负两极的磁铁一下就沾在一起,心想她就是我一辈子苦苦寻觅的那个人。可是那种疯狂的如火山爆发的爱使我失去了理智,我成了疯子。我们相爱了,爱的轰轰烈烈,天昏地暗,玉兰从少女变成大姑娘,玉兰为这爱拒绝了多少不错的追求者,她可以为我去死,这就是女孩的可悲之处,一单爱上一个人就生死不顾了。而我呢,是那么自私,因我们之间隔着韩虎这座大山我退缩了,我担心自己的家人受到报复不敢私奔,把她晾在沙滩上。后来事情败露她不得不下嫁他人,嫁给了一个煤矿工去了矿上,并向父亲承诺十年中她不会回来了!” “那她为什么又回来呢?”吴莹莹被他们的奇特的爱情故事所打动。她看着下面川道里的披上金装的小河、村庄幽幽地问。 “她已走了十年了,所以回来了。” “那次集上是她回来后你们的第一次见面。” “是的,是第一次。怨不得你那么丢魂,那么忘情!”吴莹莹用头碰碰赵锐锋的肩,两只媚眼笑望着赵锐锋酸溜溜地说,“看集上你们的情景,你们一定是旧情复燃,烧的更旺了吧!” “恰恰相反,韩玉兰有对父亲的承诺,她是永远也放不下这个结了,我也就不勉强她了,我还害的不够深吗?我们现在之间只有的是精神上的依恋。” “这次会来有什么目的吗?”吴莹莹有用美丽的眼睛直视着赵锐锋,“是诉旧情?” “不,我可爱的小妹,她可能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不是一直认为我上集上跑急着去见玉兰是急着和她诉旧情吗?不是的,我是想知道一个秘密,”赵锐锋的声音有些颤抖。“莹莹你知道吗?我们家族很显赫也有遗憾就是人丁不旺,老兄弟四人老大老四已经绝后,如今我也没有儿子,这也是我一生的痛。可是我在集上见了那个男孩,我的心狂跳的要跳出胸腔,你不是见玉兰领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吗” “是的,那男孩真漂亮,粉妆玉琢的像个洋娃娃,那眉眼里还有点像你里,真的!”吴莹莹双手扶住赵锐锋的脸认真地看了又看最后肯定地说,“是像,真像!” 赵锐锋轻轻地拿开吴莹莹的手,又揽住了吴莹莹的柔软的腰肢。“这就对了,我判断男孩是我的儿子里!那男孩就是我赵锐锋的儿子!” “你们,你们!有了那个,还有了孩子?”吴莹莹醋缸搬到了,她双手捶打这赵锐锋带着哭腔说。 “我们是有了那个,我们不是圣人,是凡夫俗子我们是破了禁区。但我们都觉得这是丑陋的事,很少做,四五年中也就有数的几次吧,这是真的,”赵锐锋见吴莹莹平静下来后又说,“可就在我们的事败露前我们做了这事。随后玉兰就出嫁去了矿上。一只没有回来。” “那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是你们的孩子呢?” “我见的那男孩后我偷偷去了一趟矿上,了解了玉兰的孩子说是早产,提前了两个月,出生时间和我们那次相隔时间正是十个月。你说这事哪有这么巧,王锐不是我的是谁的?我想韩玉兰这次回来必定和这孩子的身世之谜有关。是否她知道我没有儿子苦恼,是想把这消息告诉我让我惊喜的也未可知。” “那么韩玉兰把这事告诉你了吗?” “没有,一直没有告诉我!” “她为么不告诉你呢,她回来不是告诉你这件事的吗”吴莹莹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就是王锐真是我们的儿子,玉兰能告诉我她能没有顾虑。王锐是王新汶和玉兰唯一的儿子,如果说儿子是和别人生的不是他的,那会怎样?必然会掀起滔天巨浪。王新汶一定把玉兰母子扫地出门,那他娘俩的日子怎么过,玉兰的脸面上那里搁?我的脸面往那里搁,还不让人骂死?再说这事要是让玉兰父亲知道按他的脾气他不杀了我?这事难了。这事最终不能公开,我知道王锐是我的儿子,可社会上谁也不知道王锐是我的儿子,我永远没有有儿子的名声。就是这个结局。这也许就是对我这种对爱情不坚决的人的惩罚吧!”赵锐锋痛苦地说。 “那你没有想到和妻子离婚和与韩玉兰结婚的可能” “没有,一直没有,因为我是老师我不能离婚,事情就是这样。”赵锐锋坚决地不容置地说。 “那么这事怎么办”吴莹莹也觉得这事棘手。 “那就等等看,现在王锐是否是不是我的儿子还不知道。就是王锐真是我的儿子玉兰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就是确定王锐真是我的儿子也不会公开的,我也不奢侈公开,我知道王锐是我的儿子就行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唉,这都是特殊的时代才造成的这种现象吧!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好了。”吴莹莹忙转移了这沉重的话题。这时他们已转到了小山的北面,他们大约在山上待了近一个小时了。晚自习快到了,他们该下山了。这里吴莹莹也有一个秘密要说,她得赶紧说了:“哥,我有个想法一只想对你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对你说了。我早知道你家嫂子了不起,对她的传说我也了解了不少,怕是天底下最好的女性了。我想和她拜个干姊妹,行吗?哥!我这辈子难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可不愿意失去你,这样我们就可以公开来往了,但我说的是正常的来往。” “这吗,得让我考虑考虑,。”赵锐锋故意卖着关子沉吟着。 “你答应不答应不管用,我得找我嫂子,凭我嫂子的为人,我嫂子肯定答应!” “嘿,小丫头,我怎能不同意,能有这样的漂亮的妹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谢谢哥哥了,谢谢哥哥了!”高兴地吴莹莹搂着赵锐锋又蹦又跳。在赵锐锋的脸上叭叭叭印了无数个吻。后来莹莹真去了赵锐锋家。张凤毫不迟疑地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开朗的俊美无比的妹子。吴莹莹和张凤拜干姊妹的事吴莹莹丈夫也有些怀疑,怀疑是妻子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妻子别有用心是看上了赵锐锋。可是从精确地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妻子真是和赵锐锋没有什么,看样最多就是崇拜偶像的那种,又加上妻子软缠硬磨,小王只好答应了妻子的要求赵锐锋家建立了亲戚关系。他不仅让妻子来赵锐锋家,他还过年过节和妻子一块来赵锐锋做客。吃了饭,还必须带上张凤腌制的咸菜萝卜、辣椒什么的。赵锐锋和一个奇美女孩子拜干亲的事又和赵卫阳拜干妈的事一样轰动了西武庄,轰动了大溪河畔。男人们为赵锐锋又勾了个美女愤愤不平,女人们眼红地看着心中的男神归附他人而嫉妒地要命。人们把和吴莹莹说的那样不堪,实际他们之间一直是纯洁的。他们才不怕人们说里。有了这段有情,他们彼此生活不再孤独。吴莹莹来了赵锐锋还领着吴莹莹在街上显摆,初始人们看不惯,长了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后来又把韩玉兰介绍给了吴莹莹,两个大美女还成了好朋友。后来赵锐锋写的小说亏这个红颜知己帮着修改、打印、装订。才最终完成。最终他们之间纯粹是异姓兄妹之情的事得到大多数人的承认,他们的故事成了一段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二九、为面子初入官场 说着就到了九十年代中期,计划生育政策已显现出成果,学生大量减少,从小学到初中都减员严重。村办小学暂时没有撤,只是四五年级集中到联办小学。而水镇的二、三、四中干脆合并,成了水镇二中。四中校长贾中旺自然而然地去当他的水镇二中校长了。赵锐锋又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是去水镇二中,还是到小学去?这两条路摆在他的面前,当然为了所谓的面子他愿意去水镇二中,他要是去了小学那真就是三进三退了,和骆驼祥子无二了。他这个马是连吃回头草了。可是他不吃回头草行吗这能由得他吗?现在他在四中的地位,早是无足轻重,他早就不教毕业班,那里还是骨干教师?贾中旺能让他去水镇二中?显然不可能。这期间发生的一件事上,验证了他的推测。赵锐锋听说了贾中旺秘密召开了一次骨干教师会。这里面没有赵锐锋。所谓教师骨干会听说就是贾中旺选定去二中的老师的碰头会。赵锐锋被淘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了。赵锐锋的心凉透了。自己又要被人踢出去了。幸亏赵锐锋知道的比较早,有了回悬余地。从这一点上贾中旺比康有良会玩事,他能给人留面子。道不同而不为谋,自然和贾中旺不投机,不能进水镇二中,就只有回小学了。可是怎么回,却大有学问。回小学还当一名教师人们自然认为这人是中学不要撵下来的,面子丢尽了。如果是当个什么小官下来就不同了,那是上级特意提拔下小学当领导的,面子就保住了。话虽这么说,可这领导能好当,这官好提?事实真就这么幸运,还真有人能让他当这个官,这个人就是挨过他过河拆桥的族哥赵卫飞。如今的赵卫飞已是水镇教育的实际掌门人了。他的懦弱的儿女亲家教办主任冯元清对他言听计从。实际水镇教育他说了算。找这位老哥能行吗?想想自己对族哥做的事,没有报多大希望,他是无枣打一杆,老哥不把礼物扔出来就是好事。再说这是不是巴结领导?在这关系到面子的关键时候,赵锐锋管不了许多了。他备了两份礼,一份赵卫飞的,一份是冯元清的,他先到赵卫飞家。没想到赵卫飞很大度,并没有计较赵锐锋过去的事。而是热情地接待了他。听说赵锐锋想在小学当官,赵卫飞很高兴,他用手捋着梳的铮亮的大背头,高兴地说:“好呀,你想当官我高兴,咱们兄弟不当官谁当官?咱兄弟当官怎么也比旁名外性当官强,水镇教育你老哥说了算,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就会去等消息吧!” 赵锐锋对老哥的承诺半信半疑,当个官就这么容易吗他和冯元清不熟就没有去他家,礼物是让赵卫飞妻子送去的。赵锐锋回来,学校就放假了,在假期里,赵锐锋盼赵卫飞的消息,可是到开学了,还是没有等到赵卫飞的消息,赵锐锋觉得老哥是吹牛皮,根本办不了,赵锐锋觉的希望不大了。 联小开学,赵锐锋拿着联小通知书去联小报到。联小新址就是他们四中的校址。到了四中,见水镇四中的牌子换成了武庄联办小学的字样,字是篆体,是梁军的手笔。进了熟悉的校门,只见门内的校长室外站满了来报到的教师,大都是教小学的老师,赵锐锋虽一直在中学教书,但小学的老师他基本认识。他看到了他的当初的好朋友赵阳、曾光军、刘仁光几个,还有外村的朱少亮、张高柱,也有被贾中旺唰下来的原四中教师王慧强、封贵然几个。他一进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停止了,他们都看着赵锐锋。赵阳曾光军几个好友都涌到赵锐锋身边,赵阳微笑地对赵锐锋说:“大哥恭喜你,你当联小副校长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众兄弟一声!” “是呀,怎么不告诉我们,好庆贺庆贺!”曾光军也说。赵锐锋听了心中狂喜不叠,难道我真成联小副校长了,我是盼个教导主任的,反而升的官比教导主任还大。他心中虽然高兴,但没有得到正式通知,是小道消息,他还是不完全相信的,他不置可否地哼哼哈哈地回答着大家的问话。 “大哥,我们估计你这校长可能是管业务的吧?”赵卫阳为赵家有人当校长有了靠山自然高兴。 “也许是吧,我还不知道。”赵锐锋正和他们说这话。就有老师叫赵锐锋去校长室去开会。 赵锐锋一进校长室,就看见椅子上坐着他的泰州三中同学李贵荣,李贵荣看见他忙站起来笑着对赵锐锋说:“老同学,咱们又成老搭档了,你我和刘校长共同主持工作。欢迎你!”说着和跑过来的赵锐锋热情地握手,赵锐锋才知道他这个官是真的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赵锐锋这三把火烧的很旺。他首先协助年轻的教导主任余小海制定了小联小教学计划。他吸收了泰州三中的教学经验。把教师公开课列入教学计划中。列出表发给老师,让他们记住某月某日是自己的公开课。这样就促进他们平时就加强教学准备公开课了。这样自然而然地提高教学成绩了。为了提高教学水平,他还有更大雄心,他要在收取的学生的学费中提取部分钱当奖学金,他要实行月考制。他的这个想法比二十年代后个别学校实行的月考整整早了十来年。他计算着学生的学费海了。一个学生一百元联小上千名学生就是十万元,学校笔墨纸张开支那里用那么多。为落实自己的计划,赵锐锋亲自抓了收缴学生学杂费的工作。每年班里都有收不上来的,这里面有真困难的学生,但大多数是村里的渣滓头,硬抗耍赖不交的。赵锐锋仔细摸排学生情况,做到心中有数。该照顾就照顾。对那些有钱不交的学生亲自叫到校长室谈话,这办法挺奏效。一些爱面皮的学生闹家长家长没有法就乖乖地交了学费。赵锐锋是一天一次叫。慢慢地不交学费的学生队伍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几个死硬分子了。听说这几个学生的家长都是村里有名的恶霸,他们的孩子从上学就没有交过学费。 一天赵锐锋在校长室里正和那几个顽固分子谈着话,就听外面有人吵嚷:“是谁,这么大胆收我老万的学费,谁是赵校长,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人?”说话间校长室里窜进一个凶神恶煞的精壮汉子。 “我就是,你是?” “我是北宋村的,三里五乡谁人不知我万志胆,老子的孩子从上学就没有交过学费,就是不交你还把俺吃了不成?”说着那喝酒喝的通红的一双牛眼狠狠地瞪着赵锐锋。 赵锐锋心中一惊,这人他知道,他是北宋村村支部书记娃万志才的五弟万志胆。是有名的恶霸,此人在村里恶贯满盈,没有人敢和他叫板。他包村里的水井,西武庄人种玉米用车点水,他硬是不顾情面一车收五角钱的。这样事只有这中混账人才做出来的。 “我就是赵校长,叫我赵锐锋就行,你找我有什么事?”赵锐锋虽知道这人不好缠,但学生上学交学费天经地义,他收的理直气壮没什么好怕的,他不卑不亢地说。 那汉子见了赵锐锋忽然一迟疑:“你我好像认识,你是西武庄姓赵,是和赵霸天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是我亲叔!” “懊,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我们交学费,明天就叫孩子拿来。”那汉子凶焰尽失,比绵羊还绵羊了。不想叔的大名竟这么管用,不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真是奇哉!那几个村的横人一听说是赵霸天的侄子也都乖乖地交上了学费。收交学费工作圆满完成任务,比任何一年都收的齐全。联小金库盆满钵满,为实现赵锐锋的计划打下坚实的基础。但等计划落实了,实际初涉官场的赵锐锋还嫩的很,他不知道这官场水有多深。先是他的月考计划泡了汤,正校长不同意,他拿不出这部分资金,人家是正校长说了算。接着他管联小财务的事碰了壁。你管财务学校支出得有他的签字才行,可人家会计从来花费不报账,他签什么字,赵锐锋财务管理形同虚设。后来就不管财务,管了有名无实联小工会工作。 初干小官的赵锐锋那里知道为官之道。他只巴结住了冯赵二人。却忘了他的有多高兴了。赵锐锋和韩玉兰旧灰复燃的事又成了当时的爆炸新闻。因为别人的事无人问禁,可韩玉兰的是就不一样了,每个身心健全的的男人谁不盯着韩玉兰?韩玉兰一有风吹草动,谁人不知学校老师也知道他们的事。男老师都嫉妒的很,狠不得生吃了赵锐锋。一次约会赵锐锋对韩玉兰说总想亲自吃一顿她亲自做的饭,韩玉兰听心里去了。就借着赵锐锋教王锐的机会,请王锐的任课老师到她家吃饭,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赵锐锋吃了她做的饭了。他俩想的高妙,可瞒不过老师的眼睛。他们岂能让他俩的阴谋得逞?被韩玉兰派去叫王锐任课老师的王通仁亲眼看见了赵锐锋却没有吭声,回去给韩玉兰谎说:“赵校长去教办开会去了。”最终赵锐锋没有吃上韩玉兰亲自做的菜,成为憾事。 暑假到了,学校要建供伙房用水的水塔,为了节省开支,水塔都是他们领导班子成员利用假期时间自己盖的。赵锐锋自然参加了这次劳动。一日赵锐锋干完活傍晚回家,他突然心血来潮,故意从韩玉兰家门口经过,看看是否看见韩玉兰。因为几次约会都没有如愿以偿。如今的韩玉兰不是以前的韩玉兰了,她不是女孩子时期了,她如今是孩子母亲又是人家的丈夫,事情多了,临时有事不去是正常的,可是赵锐锋可心急如焚,总担心韩玉兰是不是病了,还是这事被玉兰丈夫发现了什么的。所以这次赵锐锋冒险去找韩玉兰。赵锐锋骑车来到韩玉兰家门口时,正巧小街上没有人,韩玉兰没有活正依在发廊门口玩,她看见赵锐锋吃了一惊。赵锐锋飞快下车,示意要推车进大门,韩玉兰没有阻止,赵锐锋会意韩玉兰丈夫一定不在家。赵锐锋推车进了大门韩玉兰尾随过来,有些慌乱地说:“你怎么来了,这里的人都认识你,要让他们看见就坏了!” 赵锐锋也有些慌乱,这毕竟是干偷事,一进大门,玉兰家里好象有无数的眼睛看着他,他浑身不自在,像做贼似的。他不敢把自行车放在大门底下,他怕人一进门就看见,就推进院子里,战战兢兢地插下车子随韩玉兰上了台阶,进了客厅。房子是新盖的,是农村最流行的那种,有厦平:“你亏没有在俺家过夜,那晚他真回来了,他感冒请了假。你不知道王锐爸虽对我言听计从,在家里我说一不二,就是小心眼,总怕我出轨,他戴了绿帽子,要不他也不会百里路也天天下班往家跑。他成天疑神疑鬼的,如果他知道我们的事,他不杀了我他也会自杀。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干了,让他看见了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从那赵锐锋彻底打消了去玉兰家的念头。 他和玉兰隔三差五地约会着,虽不像过去回回相约。但十回也有五回。如果玉兰有事不去赴约,赵锐锋就在集上用纸条传递信息。他们约会这么多次只限于拥抱从没做违背良心的事。一两年过去了,但韩玉兰一直没有告诉赵锐锋王锐是他的儿子。赵锐锋虽很着急但不能问,得从韩玉兰口中说出才行,他等待着。 就在这时,西武庄就要发生让西武庄人疯狂的事了。西武庄心怀叵测的人盼望已久的那件事就要发生了。那就是蹲了十年大牢的山魁就要出狱了。韩虎的末日就要到了,人们觉的韩虎在劫难逃了。此时的赵锐锋明显地感觉到韩玉兰的变化。她已无心约会了,几次约会韩玉兰都不到。赵锐锋心里很急,他多想见玉兰,排解她心中的忧虑,更想让玉兰说出王锐的身世。此刻他不愿意韩虎出问题。因为韩虎是韩玉兰的亲生父亲,韩虎出了问题,韩玉兰一定痛不欲生,那里还有心和他好?他听说南山东头褐山子上如今修了一个庙,烧香磕头许愿的人络绎不绝,就决定带玉兰到那庙里烧香还愿。过了春节,他决定让他的一个学生把这消息告诉她。那个送信的倒霉鬼就落在韩玉兰的娘家东邻居王家老大的孩子三蛋子身上。三蛋子长的獐头鼠目但人灵活。十来岁正是对老师视若神明的时候,老师要他做的事,他不敢不做。三蛋子接了这差事,心中不悦,知道这不是事,十多岁的年纪他早知道人事,知道赵老师和韩玉兰是胡搞,是不正当关系。他们是偷着玉兰丈夫干的,不能让韩玉兰丈夫知道,要知道了要出大事。他这传纸条的拉皮条的要是让韩玉兰丈夫知道,也得打趴下了他。三蛋子一万个不情愿,但师命难违,三蛋子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可那天就这么巧王新汶正巧歇班在家,见家里出现个形容猥琐面生的男孩有些疑惑,就生硬地问三蛋子:“你是谁家的孩子,来干什么?” “我,我是找王锐来玩的。”三蛋子灵机一动忙说。可王锐正在屋内,他和三蛋子不熟悉也不搭理三蛋子。三蛋子尴尬地站在一边。 玉兰早看见了他们的信使三蛋子,脸腾地红了,她知道三蛋子是来送信的,这孩子如果真拿出纸条这事就大了。她正慌乱中见三蛋子灵巧地掩饰过去,就长长地出了口气。见儿子不理三蛋子就喝叱儿子:“王锐,二三蛋子是你老娘家对门邻居,你刚从矿上回来你们还不认识,人家是找你玩的,怎么不理人家?还不跟三蛋子出去玩?”王锐子不情愿地跟三蛋子去了。韩玉兰对赵锐锋的鲁莽做法很生气,这样太冒险了不说,因父亲她这阵子也没有心情。她虽然一万个不高兴但还是找机会接了三蛋子送来的信。偷偷看了,见是赵锐锋要约她到褐山子去烧香许愿,她答应了,她正想为父亲许愿里。 他们约的是正月初六,正月初六很快就到了。赵锐锋早早骑车来到他们约定的会面地点,东武庄村南的水库大坝上。赵锐锋站在大坝上,朝北面的村口张望。水库离村子有一里之遥。初春的田野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开春才几天,大地就变湿润了。一切都泛着白光。河边的树干吸了一冬的养分,树干饱涨地快要裂开。河边,沟畔上已经泛出淡淡的绿色了。赵锐锋坐在大坝上的一块石头上,他无心欣赏美丽的春光。他急切地等待他的红颜知己的到来。与约定的时间过了半小时了。她还没有来。按他们的约定如果半个小时等不到她就说明她有事不来了,不要等了。赵锐锋无奈地站起身刚要推车走的时候,赵锐锋见村口黄光一闪,村口闪出一个骑车的女孩。那女孩骑车如飞,长发飘飘。眨眼间就到了大坝下。那正是迟到的韩玉兰。赵锐锋赶紧下去接过玉兰的坤车。 “来晚了,很抱歉,又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是从市里的,婆婆专门让我在家伺候,我才不干呢,我就找个借口跑出来了!”韩玉兰跑的香汗淋漓,嫩玉般光洁的脸上滚动着晶莹的汗珠,韩玉兰一边用手帕擦着汗,一边抱歉地对赵锐锋说。 “你跑出来,人家可是冲你来的!” “去你的,还开玩笑。真气死人!”韩玉兰撅着小嘴有些生气,赵锐锋用手指刮了一下玉兰的小嘴两人都笑起来。两人都特别兴奋,毕竟他们这些年来约会不只多少次,但都在夜间,大白天约会还是第一次。两人说说笑笑地上了大坝,走在铺满春日阳光的山间小路上。小路曲曲折折通往远处的大山。路上很少行人,偶尔有野兔从枣林中窜出,在远处站定,远远地看着这对恋人。两人像夫妻一样地走着,两人靠地那样近,那样近。那偷情带来的欢乐使他们的脸比阳光还灿烂。两人边走边说悄悄话,赵锐锋多么希望那山路永远走不完。他多么愿意和美人这样走下去,一自直走到地老天荒。此时的韩玉兰早已放下了父亲的事,是骑木马戴鲜花,自在一刹算一刹。韩玉兰撒娇地把头靠在情人的肩头。她沉浸在无比的甜蜜中。人真是有前世姻缘吗?她相信有。因为这一生中只有赵锐锋给她石破天惊的感觉。从第一次看见赵锐锋的那刻起。他的影子就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了。她明明知道再这样做她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孩子,可是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了自己。在煤矿生活的岁月中,她思念赵锐锋夜不能寐。她虽然不回家但还是打听赵锐锋的消息,她盼望着她的神写书成名的消息。但一直没有听到。她为他惋惜,她为此深深地后悔,她知道也许是她影响了他的写作,她对他表示深深地歉意。当她知道他转成了公办教师,她为他高兴。他进了泰州三中她跟为他欢呼。只是后来他连连受挫,被赶出泰州三中,最终打回镇四中。她知道心比天高的锐锋哥那里受得这样打击,她为他担心、流泪。她知道赵锐锋还有一个心病,就是没有儿子,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他如何在人们面前抬起头来。双层压力下的他怎么受的了。她左思右想傻傻的女孩又做出了一个傻傻的决定!她要回家乡去,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他有儿子他就是她的儿子王锐。她在和薛帅搞恋爱时就知道怀孕了,她那时就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她这辈子不能和心中的神结婚,有他们的爱的结晶也满足了。为此她才对薛帅说她曾谈过恋爱的事。让薛帅掂量,薛帅退缩了。这也是好事,和薛帅结婚精明的薛帅可能识破她的计划,而率直的王新汶就轻而易举的瞒过了。这次她向言听计从的丈夫说了要回阔别十年的家乡住,丈夫也轻易地答应她的要求。回来后的玉兰真要和赵锐锋说这事,她又犹豫了,她怕这事传出去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决定在这次上山许愿时告诉赵锐锋实情。她知道心上人听了会多么高兴。今天为这次不同寻常的约会,她特意精心打扮一番,她特意到镇上做了头,拉了直发。那瀑布样的如钢丝版地垂下来更显得飘逸。她今天打扮的也很抢眼,棕黄色高跟牛皮鞋。乳白色喇叭裤,白色高领毛衣外套一件鹅黄色羽绒服。羽绒服没有系扣,敞开的胸前挺立的**如两座山峰。加上肤色细嫩如玉,从那里看她都不像是农村女孩,倒像是从城里来的那位大公司老总的千金。路上有行人了,有骑车的有步行了。他们见了赵锐锋和韩玉兰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想看西洋镜一样看韩玉兰。这样在电视里才见到的人物谁不看呢?此时的赵锐锋挺胸昂头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当他们走到一个向南和向东南的岔路口时,赵锐锋选择了向东南的那条更小的沙石小路。这条沙石小路通赵锐锋的外祖母家的东头村。这是条他无数次走过的小路。最早是骑驴去的,母亲揽着他骑在驴上,父亲在身后赶着毛驴,毛驴在山路上吧嗒吧嗒的走路声还在他耳边回响。后来赵锐锋大些了就和姐姐去,再后来就他一人骑车去,后来姥娘死了就去的少了。他们去褐山子小庙东头村是必经之路。舅家大表哥家就住在必经的大街上。他们来到村口时。赵锐锋、韩玉兰下了车子。赵锐锋说了他大表哥就住在一进村口大街北面的第一个胡同里,他怕他们一快走撞见了,就和玉兰分开走,赵锐锋先走,玉兰随后。过了表哥的胡同再相会。赵锐锋骑车先进了街,他边骑车边朝表哥的胡同口张望,没有表哥家里的人,赵锐锋飞驰而过,过了这危险地带赵锐锋骑车停下来,回头看韩玉兰,见她也骑车过来了,她的出现引起路北边的打牌、下棋人的注意,条条聚光灯射在韩玉兰身上。韩玉兰目不斜视箭一般地飞驰而过。赵锐锋等她过来,骑上车和玉兰一块走。几年不来了,小村变化很大。这条东西大街拓宽了,铺成了水泥路,路两边盖起了许多两层小楼,底层都是对着街的门头。什么饭庄、肉店、五金店、商店、装饰材料店应有尽有。路北还建有三层楼的学校,赵锐锋像一下子进了城里的感觉。这小山村变化这么快据说是得易于苇箔业。这里家家打箔,这里成了山东最大的苇箔集散地。因此小村才这么富裕。他们出了小村是一条向西南的沙土路。前面一里之遥路南就是他们的目的地褐山子。一河之隔就是褐山村。他们来到褐山子下的石桥边,石桥这边的斜坡是散落着几家农舍,挡住了后面的褐山子。赵锐锋觉得这褐山下的几户人家不一定有小卖部。他想买些香纸之类,你来上香许愿不能没有这些,他还想买些食品到山上吃。就让玉兰在河边等着他过河去大褐山村买东西。进村不久就找到了小卖部。就买了两条饼干,那时还没有牛奶矿泉水之类,他就买了几瓶汽水。赵锐锋回来时见玉兰不在河边,赵锐锋四处张望,看见玉兰在南边一棵树下等他。原来玉兰见过河的人多不好意思,就躲到那边去了。赵锐锋和韩玉兰见小街上没有人,不能问路。就顺一条大路往崖上爬,上了坡路是一片平地,路边是稀疏的杨树林。北面树林中有一个妇女在放羊。南面褐山子露出它的侧影。圆圆的馒头一样的小山上,稀稀疏疏的松树下是奇形怪状的黝黑岩石。可能以此才叫褐山子。褐山子东边半山腰露出一青灰色庙宇的一角。 赵锐锋问妇女去褐山子的庙怎么走,那妇女像是看天外来客样地惊异地打量着他俩,可能是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俩人,她说:“从你们走的路也能到小庙,得从西边转过去,从河边也有直接去古庙的路,你们走过了!”他们决定不回去了就走这条路到小庙去。他们往西走了一段路,小路向南而去,南边崖下正是一个水坝。他们骑车飞驰而下,越过大坝,顺山根往西爬,山路很陡已经不能骑车他们就推车走。路右边是明镜样是水湾。左边是青苍苍的山峰。景色十分美。越往上爬路越陡。沙路两边的梯田,种着苹果树。再往上爬路两边就是荒草连天了。在这林深草密的无人的山腰里,赵锐锋有些惊恐。都说南山有狼,说不定忽然从草丛里窜出一只狼来,那就坏了。赵锐锋看玉兰,这小妮子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表情平静,她真不知道害怕还东张西望地观看精致里。赵锐锋什么也没有说就是赶紧往上爬,离开这危险之地。他们又爬上一个陡坡。前面是两山交界处,他们到了交界处,小公路顺南山坡向东顺势而下。他们骑上车子下坡,让惯力把车子推到东面崖上停下时,他们已经到了褐山子的东面,他们望北一看,一座青灰色的寺庙就在山腰间。去寺庙都是石阶路,不能骑车去,他们就把车子插在路边。也不用给车上锁。因为整个山腰就他们两个人。他们南面是光光的还没有耕种的花生地,东面远处一条公路从两山之间穿过,这就是省级公路零九公路,是百里内唯一的一条南北大动脉。直通北面的水镇的。 他们停下车子并没有急着去寺庙。他们要休息一下吃点饼干补充点能量。他们俩坐在路边的石块上。赵锐锋从车筐里拿来饼干和汽水,先递给玉兰,玉兰还不好意思接:“我不饿,你吃吧!吃点吧!玉兰,咱俩还有不好意思的。”玉兰才接了。她吃的很斯文,一点一点地掰着吃。像是喂雀似的。引得赵锐锋哈哈大笑。两人吃完饼干就手挽手开始顺级而上去寺庙。石阶是从陡峭的山腰挖凿出来的,十分险要。一边是石壁,一边是百丈深渊。他们小心地往上爬,终于来到了庙门下。爬上了高高的庙门台阶。来到庙门。站在高高的庙门上东望,见不远处的山脚下有简陋的戏台,戏台边有人影晃动,远处路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向戏台走来,看来春节后为寺庙造势的大戏还没有结束里。赵锐锋在山南面时没有看到这方面的情况。他们进了院内,寺庙里没有一个人。一溜九间大殿依山而立,庙上面有苍松翠柏掩映。寺院内却光光的没有树木,可能是寺庙刚建不久还没有来得绿化。寺院依山成长方形,院中有一大香炉,炉边有一石碑。南北都有山门,东有围墙,别无他物。他们见东墙边鞭炮皮厚厚的一层,大香炉里盛满烟灰,能看出春节后来上香许愿的人一定很多,能想象那熙熙攘攘的景象。他们来到香炉边,赵锐锋在香炉里插上香,韩玉兰已经麻利地点着纸了。他们烧了纸香,在地上虔诚地磕了几个头。才站起来来到碑前。碑身正面有碑文,讲建庙来历,内容不过是古庙历史悠久,后毁于战火,今天捐资重修古庙,请回神灵,让人们顶礼膜拜。保护百姓幸福安康,让天风调雨顺之类。下面就是捐款人的名字。以捐款多少为序。两人随后离开石碑,来到大殿前。这九间大殿分为三个房间,从左到右依次是送子娘娘殿、祈福殿、武圣殿。他们先推开中间正殿虚掩的门。殿中是赵公元帅金身塑像。神像前有只能投钱不能往外拿钱的密封很好的玻璃大缸。里面堆满面值很小的硬币和纸币。赵锐锋看没有超过十元的。 赵锐锋投出五元钱纸币。先让韩玉兰许愿。韩玉兰跪在缸前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头。仍跪着没动双手合一,秀目低垂,嘴里念念有词。赵锐锋听不见玉兰说的什么,但他一定是在期盼她父亲度过难关。赵锐锋还无比期盼玉兰能念叨着要把儿子的实情告诉他。韩玉兰真虔诚,足足地许了十分钟的愿才站起来,两人对视一笑。 “默念什么呢?” “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韩玉兰羞涩地说。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一定是祝情哥哥,一生平安,和请哥哥相伴一生不离不弃的。” “去你的,你想那啦,俺那有心想咱们的事?”韩玉兰假装气恼撅起了嘴,逗得赵锐锋笑了。赵锐锋也到蒲团上对神灵磕了头许了愿。他的愿自然是期盼玉兰告诉他实情了。他们出了祈福殿,韩玉兰意外地去了送子娘娘殿。赵锐锋不解,玉兰已有一个儿子了,生了儿子的地面煤矿工是不允许生二胎的。玉兰还去许愿干什么?赵锐锋疑惑着和韩玉兰进了送子娘娘殿。赵锐锋投了钱,韩玉兰又磕头许愿好一会才完。他们出了送子娘娘殿,他们么没有去关圣庙。他们看到殿上的郁郁青松,心血来潮决定爬褐山子登高远望,浏览一下周围美丽的风景。他们出了庙门,沿庙门内侧山岩往上攀爬。他们钻石缝攀巨石,左冲右突,蜿蜒而上,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上是一块方圆几十米的平顶巨石,山顶山风烈烈,清爽无比,正是登高望远的好去处。他们相拥着站在山顶举目远望,北望是片馒头状的山岭,西望凤仙山郁郁苍苍如长龙蜿蜒而去,而南面是一马平川的齐水地面了。东面是沂蒙山的余脉大大小小的山岭。脚下苍松翠栢在风中摇拽,发出呼呼地风声。再远处是明镜样的水面和泛着白光的万杆树木。此时山风更大了。带着春天暖意的风吹在脸上格外舒服。山风把玉兰的长发吹起高高飞扬。秀发时而掩住脸庞时而又抛向脑后,露出嫩玉般光洁的俊美脸庞。秀发飞舞,像一面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赵锐锋突然想起了那风雨夜玉兰在风中的长发也是这样飘舞。那镜头已经定格在赵锐锋的心中。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也嵌在他的脑海里了,他们的承诺犹在耳边回想。今天他们违背了承诺又走在一起又去玩火。俊美的女孩又冒天大的风险去为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去扑火,让赵锐锋很感动、很感动。他紧紧地搂紧了玉兰他一生的宝贝,不愿意分开。他们看了一会风景,就紧紧地相拥着坐在一块岩石上。韩玉兰依偎在赵锐锋怀中,赵锐锋的脸靠在玉兰的头上。 此时韩玉兰心潮翻滚想着心事。这时把她父亲的事早已放在了一边,而把她心中的第一个男人的事放在心头了。她今天来就是要把她的决定告诉赵锐锋的。 赵锐锋见怀中的女孩秀目低垂似有心事,他认为她是为自己父亲的事而担心正要劝说玉兰时,怀中的韩玉兰离开赵锐锋的怀抱,她面对面地深情地看着赵锐锋,颤声说:“我的好哥哥呀,你知道我为什么从矿上回来吗?就是因为你呀,我知道因为没有儿子你伤心欲绝,我知道一个男人心情,对有后的渴望,哥呀!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有儿子,王锐就是你的儿子!” “王锐是我的儿子?我有儿子啦------”赵锐锋疯狂地抱着玉兰热泪盈眶他发狂地对着山谷喊。声音久久在山谷回荡。赵锐锋紧紧地抱着韩玉兰眼泪纵横:“玉兰我怎么感谢你呢!你是我的女神,我的福星,你让我找回作人的尊严!虽然不能把我们的儿子公布于世!但只要我的血脉能传下去我就知足了,我们最亏的是王新汶,我们今后再也不会伤害他了,也不伤害你了,你就做我的心爱的妹妹吧!”“好,我也是这样想的,就让我们下辈子做夫妻,如今做兄妹吧!我也觉得这辈子最亏欠是王新汶,他只得到我的躯壳,连后代都没有,所以我决定为他生个儿子!”“可你再生,这是违法的呀?别出事?”“好在我已经让他下井了,按条件是特殊工种能为他生儿子了。”“那好,这样我们才会心安些!” 他们在山上谈了很久,自然也谈了玉兰父亲韩虎的事,赵锐锋自然是说些宽慰玉兰的话,说她父亲什么风浪没有经过,还怕一个小混混,人万不得已是不会拼命的。无论如何都会有办法对付的。韩玉兰的心才放松了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三0、千年之约 春节后不久山魁如期刑满释放了。韩虎虽然不惧怕山魁但也不敢轻敌。他做好山魁和他拼命的准备。他料定山魁不会明里和他单打独斗,三个山魁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怕的是山魁在暗处搞突然袭击,扔黑石头。也怕山魁晚上往他家里下毒和扔炸药包。为此韩虎要家里关门闭户。不是熟人一律不准开门。晚上他派民兵在院外巡逻。平时韩虎出门也有民兵护卫。韩虎平常腰里也藏有匕首,如山魁胆敢行凶,他也会搞个正当防卫,结果了山魁。准备妥当,韩虎毫无惧色,但他的妻子却吓得要命她要丈夫向山魁服软,许以重金,让山魁放过他们。却遭韩虎唾骂。 “要我给山魁服软,没门,山魁是什么人,是癞皮狗,是属弹簧的,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你软了他还不得成天在你头上拉屎,臭婆娘懂什么,滚一边去!”妻子越发害怕,惶惶不可终日。韩虎的准备并不多余,山魁真预谋着诛杀韩虎一家的打算。杀一个也是死,杀俩也是亡,不如都杀了。连韩虎的两个孙子一样宰了,你让我断子绝孙,我也让你断子绝孙。因为是达到一网全歼,山魁的计划才迟迟不能落实。一次杀他全家得有全家在场的机会,能全家在场的机会不多,那只有过年吃团圆饭的时候。选择方法有二,一是下毒,二是用炸药包。投毒就怕不一定都喝有毒的水,不能完成全部诛杀的任务。那只有用炸药包了。炸药包也有副作用他怕炸药爆炸力过猛炸了韩虎邻居,反正自己已死就管不得许多了。山魁注意一定,就弄来了炸药,雷管,在垒山无人处试爆。试爆结果让山魁很满意,那威力足可以把韩虎大院炸平。山魁准备就绪单等东风。可等着等着山魁等的不耐烦了,要脾气暴躁的山魁等到春节他没有那个耐心了。他一想到韩虎家戒备森严,他能否进得门都是问题。山魁又想到了一一诛杀的手段。做到悄悄地接连诛杀最好在暴露前完成全部诛杀任务。他第一个开刀的是韩虎。依次是韩虎老大、老二。杀了强敌,那些小毛芽子就如秋风扫落叶了。 计划实施是在秋天。诛杀韩虎的地点选在韩虎苹果园。韩虎在副业队南面有二亩苹果园,快到收获季节韩虎总得去看苹果园。对山魁来说这是个机会。对韩虎来说面临着危险。一家人都不叫韩虎去看苹果园,雇个人去就行。韩虎一反做事谨慎的特点,他非要去,一家人苦劝不住。原来韩虎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山魁疯狂报复是迟早的事,躲过初一躲不过初五,与其天天面对这把悬着的剑害怕,不如让它落下来,早早了解此事。韩虎去苹果园的第一个晚上没事,第二晚上没事,一连几天都没事。终于到了一个月黑风高夜、放火杀人天的夜晚山魁拿这磨的风块的杀猪刀来了。山魁悄悄摸到苹果园小屋跟前,伏在门缝里听里面动静,里面鼾声如雷,山魁大喜,随即用刀磨开门拴,轻轻推开门闪进屋内,他正轮起刀摸索着朝鼾声处靠近,忽然屋内电灯骤亮,照的小屋亮如白昼。让山魁目瞪口呆。搭眼往床上望去,韩虎不在床上,而是端坐在小屋正面的椅子上,桌边也有一把同样的明光闪闪的尖刀。 “山魁我在此等你多时了,咱今天就做个了结,你愿意来文的还是来武,你来选择,我奉陪到底!” “韩虎你个孬种,你害的我断子绝孙我和你不共戴天!”山魁缓过神来,牙咬的咯咯响,他操着公鸭嗓子说,“好,咱们今天就做个了结,你说文的怎样?武的怎样?” “文的吗,就是计划给你现金五万,让你在村南河湾边盖个屋子居住,河边靠玉树村的几十亩靠河地白给你,也算村里对你的补偿。我想这几十亩地种上树,不下几年就是十几万的收入,娶妻生子不成问题。” “那武的呢?”山魁有些心动。 “武的,就是咱俩拼个你死我活。”韩虎嗖地拿起桌上的刀,站起身来。山魁神经质地往后退了退。“今晚咱就得有一个死,但死和死不一样,你死了我是正当防卫不偿命,我死了你也得死!”山魁犹豫了,拿刀的手在颤抖。这样的局面让他措手不及。最终大把的钞票和女人占了上风,他选择了前者。 韩虎又一次化险为夷。实际给山魁和玉树村搭界的河边地。原来是西武庄的地,被小小的玉树村的横人强家爷们抢占去了。他爷们从动乱时就蚕食着西武庄的地,西武庄大队都奈何不了他,如今强三更恶,竟已经侵占了西武庄几十亩河边地了。韩虎这次给山魁的地就是被强三霸占的地,让山魁去争地,实际是让山魁去送死去的,山魁不知是计,欣然前往在河边盖起了房子,做他栽树致富娶妻生子的美梦。盖完房子山魁就从村会计那里确定了西武庄和玉树村的地界,开始丈量西武庄河边的地。他发现西武庄的河边地十有八九被玉门强家父子栽上了树。山魁大怒,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小小的玉树人竟敢抢堂堂大村地,真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我就要你们看看武庄人的厉害。当晚山魁就对小树苗下了手。他多了不砍,只砍了三十棵。强三父子大怒,父子们如秋风扫落叶样把山魁打翻在地,又踏上一只脚,父子们认为万事大吉,不料第二天又被砍三十棵。强家父子如法炮制又打了山魁一顿。第三天又砍了三十棵。他们又打了山魁。直到打人的怕了不去打了。你不去了,人家找上门来了,山魁闯进强三家,拿镰刀对着惊慌失措的强三的大腿挥去,一下割了四寸深一个口子,鲜血如注,强三住了院。强三这才知道锅是铁打的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遇到了克星。他彻底服了山魁,还没有出院就让家人把抢占的西武庄地上的大小树都杀个精光,把地退还给西武庄,村里没有要过来的地被山魁一个人要过来了。几年后,山魁买了第一批树,就得十余万。山魁有了钱,自然就引来了女人。南面村里有个丈夫蹲监狱的妇女带着孩子投奔了山魁,山魁不用耕种就有儿有女,美美地过上了好日子。再也不想跟韩虎报仇的事了。西武庄最后一个危险信号解除,西武庄终于迎来太平日子。第二年韩玉兰如愿给王新汶生了儿子,也是皆大欢喜。 随后,沂西市教育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市比国家规定的二零零年把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的承诺提前两年把民办教师转为了公办教师。国家终于圆了民办教师吃国库粮的梦。那些把大好时光献给教育事业过了而立之年没有立起来的民办教师,国家给他们立起来了,自然欢喜雀跃,兴奋无比。此时张立国主持了水镇教育。他一上台就学习外地经验搞了个什么“四制改革”干部竟选制教师聘任制,一朝天子一朝臣。干部换上了张立国的人,赵锐锋这些原来的干部就内退回家了。才四十来岁的赵锐锋还年轻,得想着怎么开始自己的第二春。有了儿子,有了两个红颜知己的他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此时他才思奔涌,激情四射,如快要决堤的江河随时就要喷发。他仿佛又回到当初写《大溪河的女儿》的时候。他把这情绪打电话告诉远在北京的朋友韩天宇。百忙之中的韩天宇耐心的听了老朋友的倾诉,听后他高兴地说:“锐锋我的老弟,你终于迎来了爆发的那一天了,厚积薄发就是这个道理,你赵锐锋不记得我们和京京是‘千年之约’?你不能违约。你能行,你还年轻,你才四十多岁,按国际惯例还是青年里。你呀,现在内退在家有时间了,有钱也不为吃饭发愁了,终于可以有时间实现你的梦想了!”“是啊!我此时激动难耐,总有要喷发的感觉,我感慨太多了,我感慨我苦苦奋斗半生追求的公家人没有成功,可国家给办到了。人们追求一生的好日子得不到,而国家给他们办到了。从这里面我发现了一个道理人的命运是和国家的命运紧紧的连在一起的。可是我们对国家母亲做了些什么呢!是埋怨,像任性的孩子任意作为。为此我决定把我的这些想法写出来,我才心安!”“好呀!你就写出来吧!我期盼你的大作早日问世,去赴我们的千年之约!”赵锐锋开始创作他的《原野之恋》,不知怎的他写起来特别顺畅,从来没有过的顺畅,不到两月三十万字小说就写完了,投到编辑部,几天就签约了。一发表就在社会引起了空前的轰动,几十万册的首发小说几天就告罄。听说小说里的几个主要人物都是真人并非虚构,中国著名科学家韩天宇也就是小说里的韩天宇要来参加赵锐锋小说发布会,中国著名年轻歌唱家一级演员杨京京小说里的杨京京也要出现在现场,来省城赴他们的“千年之约”。于是千万粉丝共同在微博发声要开发布会,要见他们,要亲自见证小说里的“千年之约”,看一看小说人物千年一遇韩玉兰的风采。盛情难为编辑部就答应了粉丝的要求,决定召开这次发布会。《原野之恋》发布会在省文联会堂举行,因为这次发布会别开生面,因此发布会空前绝后,省各大媒体记者都到了,粉丝到会者不下上万人。大礼堂爆满,门外也挤满了人。在人们的翘首期待中,省美女主持人王小冬走上主席台,宣布赵锐锋小说《原野之恋》发布会开始。接着她以富有煽情的语言万分激动的说:“现在就请我们盼望已久的《原野之恋》作者原野先生也就是书中人物赵锐锋上台和大家见面。赵锐锋一身便装神采奕奕走上主席台,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主持人要赵锐锋发表感言。赵锐锋看着那么多的记者朋友到场,那么多的粉丝到场,他眼睛湿润了,他用他那甜美的男中音激动的说:“朋友们!先生们!女士们,我赵锐万分感谢你们对我的厚爱和支持,我的成功得益于这个时代,是时代让我实现了我的梦想。”接着赵锐锋用低沉的声音讲了他的曲折的人生经历,讲了特殊年代社会之大没有安下一张安静的书桌,讲了特殊年代他和恋人那爱不能爱,恨不能恨的现实,人们听了唏嘘不已。随后赵锐锋话锋一转激动的对大家说,“先生们!女士们,终于我有了安静的环境写作了,我的梦想实现了,我们的梦想实现了。在这里我第一要感谢的是党和国家,是她给了起飞的翅膀,是她把我转成公办教师,完成我们一辈子都去追求却追求不到的成为公办教师的愿望,我在这里再一次说声谢谢!”下面又想起热烈的掌声。“第二,我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特别是一直支持我的著名科学家韩天宇,和中国著名歌唱家杨京京,由于我们那‘千年之约‘我才孜孜追求才获得成功,我的成功虽然来的比他们晚,但还是成功了!”下面又是热烈的掌声。掌声一停,美女主持人煽情地说:“现在,我们期待的一幕就要出现了,现在就让‘千年之约’另外两位人物韩天宇,杨京京出场,让我们见证他们的‘千年之约’吧!”穿着一身盛装只有国际国家颁奖时才穿的礼服的韩天宇走上主席台,人们对他并不陌生,只是在报纸和电视上所见,今天见到了真人能不激动,真是掌声雷动,山呼海啸。接着杨京京人们心中的女神,穿一身演出时才穿的庄重的黑色拖地长裙款款走上台来,来赴他们的“千年之约”,人们对她也熟悉,她的歌早响彻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今天见到本人,也是拍掌拍麻了手掌。他们三人在掌声里紧紧拥抱在一起。千百荧光灯闪烁,记者都抢先录下了这一幕。主持人趁机扇风点火用夸张的语言大声说:“现在就用我们热烈的掌声请出作品韩玉兰的原型,也是现实中的人物千年一遇的美女韩玉兰出场。”在雷鸣般的掌声里,在无数的荧光灯的照射下,韩玉兰着一身白色拖地长裙款款走上台来,她走到京京身边,一转身,如一道闪光一下照亮全场,那那里是人,那是仙女,是女神,是太阳,是月亮,人们被韩玉兰的美惊得目瞪口呆都忘记了鼓掌。主持人率先鼓掌,人们才热烈的鼓掌。接着美女李小苗,吴莹莹登场。人们又是热烈的掌声。这时台上是帅哥美女,争奇斗艳,好像选美比赛的现场,特别那四大美女真是出彩,那美女主持人在她们面前都黯然失色。还是有两个孩子的韩玉兰力压群芳更胜一筹,三十多岁的她还像个小姑娘,娇艳如花,是群星中最亮的那颗星。最后主持人请上如害羞的乡下的姑娘扭捏不安的赵锐锋的妻子张风登场。这个粗壮如老牛一样的女人在俊男倩女中间是那样的不协调,她也显得局促不安。赵锐锋上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感慨地说:“风,不要怕,自然时代让我选择了你,我没有遗憾!我有你和四个妹妹喜爱着我,此生足矣!”主持人让张风讲几句。能一手提起一袋水泥的张风听说让她讲话,羞得不知往哪里藏。在赵锐锋的鼓励下她才鼓起勇气从支持人手中接过话筒结结巴巴地说:“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相貌平平乡下妇女,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和锐锋结婚,俺知道俺配不上俺锐锋,他的哪个妹妹都比我强千倍万倍,自然阴差阳错选择了俺,俺就一心一意地爱他,代他的妹妹爱他,决不让她们失望。俺说完了!”人们又为这幸运的憨直的女人鼓掌。发布会开的空前绝后的成功。末了主持人激动地说:“最后让我国著名歌唱家京京为我们唱那首歌。作为我们的结束语,来寄托我们对赵锐锋韩天宇两位不凡的农村朋友的尊敬和赞赏之情!”优美的歌声响彻大厅,在人们的心上久久回荡:“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阿哥啊——阿哥啊——阿哥啊——阿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青幽幽——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此作《原野之恋》又名《双子星》属于原创。(完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农民运输工 七十年代的省城,城区面积没这么大,城南才到雀山小区北面的那条小河。那时还没有雀山小区。小区位置是一座山叫雀山,具体名称叫雀山石料厂。那时小河南岸山脚北沿是一排冒着白烟的烧制石灰的大露窑。露窑南面平台上方是大小两个磕石机。东面的小磕石机是磕石子的,西面的大磕石机是磕大露窑石料的。露窑和大磕石机连着条皮带运输机,磕好的石料就源源不断地流进大露窑里。 负责给磕石机送料的是从农村来的农民工,当时叫农民运输工。石料厂工人是农民运输工的辅助工。他们只管劈山炸石备好石料让农民运输工搬运。 也就在一九七五年这年,石料厂农民运输工出了两个奇人。一个叫赵锐锋,一个叫韩天宇。他们奇出有三。一:两人都有两倍于常人的神力,被人们称赞为运输大王。二:有超常的智力。被誉为溪河畔有名的“双子星”。三:是因为他们都非常帅。赵锐锋长的高大威猛,一米八的白杨般挺拔的身材,英俊的长方脸堂,圆润的下腭,丰腴的嘴唇,挺拔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双剑眉直插眉稍。如钢丝粗硬的头发笔直地梳向一边,上面虽布满灰尘却一丝不乱。这青年身体比刘翔还运动员,相貌比姜妙香还京剧小生。他脚蹬一双上海回力鞋,身着一身绛红色拉链运动服。单薄的衣服掩不住鼓突的肌肉。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男人的阳刚之美,一股霸气,奇怪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美男子竟然还是一个光棍。他的同伴叫韩天宇的小伙身材矮些、单薄些,他长着一张俊气的方脸膛。同样是浓眉大眼但眼眉近些,那刻有那个少数民族特有印迹的宽额头、鹰勾鼻、天然卷曲的波浪般的头发格外引人注目。他戴一副深度黑边眼镜,身着一身蓝色学生服,小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看他那文质彬彬的样子那像一名下苦力的农民运输工,到像是落难的大学教授。他俩与那些形容枯槁灰头土脸形同劳改犯人的同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那样的不同。这样出众的人为啥没落在石料厂里下苦力呢!,自然事出有因。他俩是三百里外的泰州西武庄人,高考报名是报了北大清华的。只因运动来了,他们折戟沉沙,回乡劳动。为生活所迫才来石料厂拉车的。春节到了,机关放假,工人休班。然而赵锐锋和韩天宇所在的石料厂没有停工,这时赵锐锋和好友韩天宇拉空车正走在通往采掘面的盘路上,身边不时有同伴拉石车从盘路下滑,车尾拉地发出的“呜——呜——呜——”的声响,那车尾拉起的那两串尘烟久久不散。今天他们照常是加班,给大露窑拉石料的。 他们从北面拉车进了采石场,采石场上也是烟尘弥漫,石料不断被在山腰采石的运输工撬下。滚落的石料轰轰作响,在山崩地裂的落地声响里,是溅起的冲天烟尘。在烟尘散落的间隙里赵锐锋和韩天宇如聚光灯样的眼睛像猎手寻找猎物一样飞快地扫了场子一周。因为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又是下午了场子里好采的石料都采完了,运输工都上了断面采石,那些人影在陡峭的断面上如贴在墙上的壁虎。场子里只有几个懒洋洋整修路面的石料厂工人。最后赵锐锋的眼光落在场口右边的石坡上。石坡上石料海了,可上面静静悄悄的,一个运输工也没有,就是因为坡陡,空车下坡都难别说拉着吨重石车。人们眼馋了一年谁也没敢上去拉石。 “哥,今天就是它了!”赵锐锋看了看坡上的石头对韩天宇坚定地说。 “不,不行!这样太危险,再说今天是咱们拉车的最后一天!不能出什么差错呀!”韩天宇劝说赵锐锋。他们这些农民运输工已经接到村里通知,要他们回去修大寨田。这是他们在石料厂的最后一天。 “正因为是最后一天,咱们才上去拉石,要不拉就晚三春了!”赵锐锋早瞄上了这上面的石料,只是没有上去拉,他料定整个石料场还没有第二个有这能力上去拉石和他们哥俩争这买卖的,他要和天宇到最后才吃这顿的“大餐”,也向人们显示一下他们这运输大王不是浪得虚名。你别认为赵锐锋是逞能才这样干的,实际他真是为钱。他盘算着上面石料得有几十车,今天他们拉完每人就能挣几十元,正好够弟弟二勇买涤卡衣服的钱,天宇也能补上和妻子成亲没给妻子买的新衣了。这样丰厚的回报可以大胆一试。赵锐锋执意上坡,韩天宇知道这位老弟硬折不回的脾气上来了劝也无用,只得跟赵锐锋上坡了。 赵锐锋韩天宇上坡采石立刻引起全场人的注意。好心人都向他们喊:“两位帅哥这不是闹着玩的,别逞能了!” “没事,没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大家放心好了!”赵锐锋一边向断面上的人们打着招呼一边装车。眨眼间他们都装满了石车,而且还满满的小山似的。石场上“呯呯啪啪”的砸石声骤然停下来。人们都紧张地看赵锐锋韩天宇。看他们怎样从石坡上弄下这车。大家的心悬起来,空气窒息地要爆炸。赵锐锋先拉,韩天宇赶紧帮忙却被赵锐锋制止。厂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各拉各的,不能互相帮忙。因为拉车按计件,谁也不能为了自己挣钱耽误别人的。 “狗日的赵锐锋,你小子要是能拉下这车石头,我刘伟就生吃了它!”一个歪戴着蓝工作帽的青年工人在场子里向坡上的赵锐锋喊。 “好,刘伟师傅,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反悔呀。” “反悔是小狗,我刘伟一句话掉地下砸个坑,从不反悔!”那青年得意洋洋地说,他不信赵锐锋不用人帮忙拉下这车石头。 “请好吧!”赵锐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转身双臂挎住车把,双臂一用劲车子被压起向前移动到坡边。“哐”赵锐锋掀起车把让车尾着地,只听“嗤”地一声车子向坡下滑去。赵锐锋在车子下滑的一瞬间迅速反转双臂扛起车把,车子就在赵锐锋双肩上。由于坡陡,看着石车就在赵锐锋头也奇怪就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休息,那力气就像流水一样“啵啵”地流回全身,第二天人就像有上紧发条的老钟又正常运转起来。 赵锐锋和韩天宇来到伙房时。几十个运输工散落在伙房小屋前正在太阳的余晖里吃饭准备上夜班。太阳余晖给他们个个镀上了一层金。玉树村杨仲俊和他兄弟杨仲杰侄儿长毛蹲在小屋前水泥板前他们的专用饭桌前吃饭。老仲俊端着他那破黄瓷碗端稀粥吸溜溜喝。他兄弟仲杰对着黑的发光的没有一颗粮食粒的地瓜片煎饼发着狠,侄儿长毛咬得红红的胡萝卜咸菜咔咔响。杨仲俊都四十八了,兄弟杨仲杰四十岁左右,只有侄儿长毛正当年。俗话说:二十七八正当年,三十七八还叫好,四十七八就玩完。但人家杨仲俊竟拼得过壮劳力。除了赵锐锋、韩天宇他挣钱最多。杨仲俊见他们过来让他们:“锐锋天宇,我做了粥在这里喝碗粥吧!” 两位帅哥摆摆手,谢绝了杨仲俊的好意,走到伙房窗台下的石台边,这里两个毛头小伙子正吃着饭。他们早给赵锐锋韩天宇拿出了煎饼包,缸子里也打来开水,他俩只许从包里拿出煎饼、咸菜来吃就行。矮胖的小奶光子样的小伙子叫赵卫阳是赵锐锋的族弟,瘦高的打草杆子样的小伙子是赵锐锋的邻居叫杨文,他们都是刚毕业的高中生,因生活所迫才跟赵锐锋韩天宇来省城拉车。从水镇来的运输工就他四个是西武庄人,其他的都是玉树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将军的女儿 赵锐锋他们吃完饭时,余晖消失了夜色降临了。石料厂的十几盏电灯突然亮了,一下把石料厂照的亮如白昼。他们纷纷放下饭碗,拉起自己的板车纷纷离去,他们的夜班开始了。当赵锐锋和韩天宇拉车来到过磅小屋时,过磅屋关着的小门“啪”地打开了。从小窗里探出一张奇美的女孩的脸,一股女孩身上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赵哥、韩哥,这么早!” “京京,你也早,能不早吗!这是我们今年最后一个班吗?”赵锐锋和韩天宇和女孩搭讪着。 “是呀,这是最后一个班了,时间过的真快呀!”女孩伤感地看着他们走远,心里有些不舍。看得出这美丽的城市姑娘和这些车伙子关系很好。按说任何城里人都不会看得起农民运输工的,别说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姑娘。城乡差别早把他们分开了,结果恰恰相反,他们亲如兄妹。其实他们的关系也是经过一段时间才建立起来的。赵锐锋他们初来上班时,冷眼朝过磅屋一望,却让他们大吃一惊。环境恶劣身出荒山野岭的过磅屋竟藏着这样一个美人。与石料厂的自然环境是那样的不协调。女孩的脸是那样白嫩,像鸡蛋扒了皮。如瓷如玉的皮肤更显的唇红齿白。那眼白如水银、眼珠如点漆。在农村那里,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孩!那真如老仲俊说的,这女孩比戏台上的旦角还要照人。等到女孩走出过磅屋。这样的人物怎么会隐居在这里,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就像赵锐锋和韩天宇一样不在大学里上课而在石料厂拉车一样,是特殊年代造成的结果。京京本生在北京一个军官家庭,父亲是中国最年轻的少将。妈妈是解放军总政文工团独唱演员。京京是他们的独生女儿,因她生在北京取名京京。京京从小就喜欢唱歌,受到妈妈的精心培养。她五岁就登台演出,她歌声优美有小百灵鸟的美称。有人说她将来一定超过她母亲成为中国歌坛一进而冉冉升起的新星。谁知风云突变,运动来了,爸爸受到冲击,被林彪“四人帮”打成军队走资派的爪牙而解除职务下放到该省城劳动改造。从此他们一家都来到省城,爸爸在军区兵工厂劳动,妈妈在军区招待所工作,京京在某小学上学。由于家庭变故,京京受到严重创伤,从此再也没有登台跳过一次舞,唱过一回歌,小白灵一哑就是八年,高中毕业她也没有好果子吃,被分到环境恶劣的石料厂当过磅员。由于特殊的经历,京京从此没有过一次笑脸。她那毫无表情的样子惹怒了这些农民运输工,认为是对他们的轻视,深深地伤了他们的自尊。玉树村的长毛几个坏小子气不过,专门弄恶作剧气她。有人车拉到磅上手却没事似的扶着车把,或故意放磅上一只脚,“干啥?干啥?”逼的小姑娘不得不说话,眼睛自然是翻着的。逗的长毛几个车伙子们哈哈大笑。赵锐锋、韩天宇气不过就批评了他们,他们才收敛些。 京京注意赵锐锋、韩天宇两位帅哥是当月的工资结账。两人创下建厂以来运石的最高记录,他们一个人相当于两个人的工作量,自然工资是平常人的两倍了。更让她惊奇的是两人的特殊经历。他们的遭遇让她同情,原是能力考上北大的赵锐锋竟是光棍更让她震惊。社会对他们太不公平了,怎么让这样的人受这样的苦难。面对他俩京京扪心自问,自己家庭惨遭不幸,但自己毕竟还有份吃国库粮的清闲的工作,比他们奴役般的生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自己比他们强多了。自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以后小姑娘的心情慢慢开朗,才有喜欢脸了。慢慢的对农民运输工了解多了。慢慢地对他们有了好感、有了同情。这些苦命人特别能吃苦,快到下班时累的一步都不愿意迈,看看就要倒下去了但还坚持着,不知他们干瘦的身体有多大的能量。他们是每天都是用完最后一点力气的才下班的。 京京真正感激他们是在一月后上夜班时。石料厂小磕石机分白班夜班,一月一换。第二个月京京和赵锐锋他们运输工分到夜班。夜班是从下午五点到夜里下一点。石料厂只有小磕石机上夜班,而小磕石机只有一名工人上夜班,那就是京京,她负责开磕石机和给运输工过磅。下夜班就她一个人下山了。石料厂与市里有一段距离,并且经过一个小石桥。桥上没有电灯,周围黑咕隆咚的,在这深更半夜下山,别说一个姑娘家,就是大男人下山没个仨俩也会害怕。这下可难坏了京京。父母每天在工厂里累个半死,她不忍心让他们来接自己,她又没有哥哥姐姐,那她只有自己下山了。她本来胆子就小,夜里都不敢出门别说荒山野岭走夜路。自然她怕的要命。她怕妖魔鬼怪、怕野兽、怕坏人。这山里虎豹没有,但狼还是有的,有人白天见过。当今国家形势很乱,社会秩序不好,强奸抢劫案件时有发生。就是不碰上坏人,就是那些得罪过的捣蛋运输工在路上吓她一吓,也够她戗的。这时才后悔自己怎么不对他们好点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随着下夜班的临近。小姑娘的心情越来越慌张。此刻京京就盼着这个班上起来没完,永远不下班才好。她祈祷着提心吊胆地一直不敢看窗外黑呼呼的夜空。终于那骇人的时刻到了。中夜一点磕石机准时停机京京下班的时刻到了。京京强装镇定地从小屋里推出自行车,在小屋门前打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时石料厂的灯都熄了。只有南面的运输工伙房前的那盏灯亮着,像巨兽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其余的都是黑黝黝的夜空。那黑暗的夜空像张开的血盆大口就要把她吞下去。此时在恶梦中出现的情景在眼前晃动黑暗中有无数的孤魂野鬼,狼虫虎豹在出没。京京怕极了心狂跳的要出了胸腔。也就在京京进退两难之时,从伙房那边的灯影里走来两个人。是赵锐锋和韩天宇两个帅哥。他们来到京京身边,他们对惊魂未定的小姑娘说:“我们下面走走,咱们一块走好吗?” “好,咱们一块走!一块走!”京京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们和京京过了石桥,不远处就是四十四中了,路边有路灯了。看着京京走远他们才回来。实际他们那里会散步,干一白天又上夜班到中夜人都累个半死哪有精力去散步,他们是帮助京京的。细心的韩天宇早就对京京走夜路不放心,是专门送京京的。一人为私两人为公,他才叫上赵锐锋。赵锐锋和韩天宇一样本来就是个善良人,从小受妈妈的教育最爱行善积德,最见不得受难的人,他早就想帮京京一把,送她回家,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一块送京京。聪明的京京自然心知肚明,她从心底里感激他们。以后下夜班总有几个散步的运输工和京京一块下山。当然韩天宇、赵锐锋居多。就这样不可能走在一起的青年走在了一起。他们边走边拉家常里短。从而赵锐锋和韩天宇知道了部队上层的秘密,知道了京京的遭遇。有一次赵锐锋忍不住好奇心问京京“你说话的嗓音是那么动听,你的歌声一定很好听,一定是天下最动听的声音。” “谁知道呢!从十岁到现在从未唱过歌,那里有心情唱歌。”赵锐锋自觉说错了话触动了姑娘的伤心事,忙说:“对不起,真对不起!” “哪里,哪里,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是一个被人唾弃的三反分子子女,你们不嫌弃我,下班这么累还送我回家。你们是好人,是天下最好的人。我是遇到褔星高照了,我怎么错怪你们呢?”京京满含感激地说。 最让京京佩服这些农民运输工的还有一件事。石料厂二班有个班长姓张。小张都叫成了老张。还是光棍一条。张班长兄弟六人,他是老二。兄弟六人有四人到了结婚年龄,但一个结婚的也没有。老两口是火柴厂退休工人,分得一四合院的两间正屋和一间偏房。眼看几个疯长的儿子要把屋子撑破。老两口急的要上吊。那怕说上一个儿媳妇也不至于绝后。可是老两口不想想真要说上儿媳妇在什么地方放,总不能放到空间里去吧。厂里知道老班长家的情况,有意帮助老张解决困难。老张想把平顶的正房加盖一层,厂里白送石头给老张盖房,可运输成了问题。最爱济危扶困的赵锐锋和韩天宇知道后决定利用星期天休息时间自尽义务给老张送石头盖房。厂里知道后自然对这些农民运输工刮目相看,也让老张一家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次运石头又给了这些农民运输工露脸的机会。因为从石料厂到市里是下坡路,拉车省力。赵锐锋他们就把车装的满满的。车车都有两吨重,石块高出车身一米多,成了一座石山。看着几十座石山在省城大马路上蠕动,省城人都目瞪口呆、连连叫好。赵锐锋他们拉车来到位于剪子巷一胡同里的张家。张家比想象的还要糟糕。鸡腚样的小院却住着三家人,拥挤程度可想而知。省城平民的住宅是这样让人震惊。从张家的情况让赵锐锋看到城市的另一面。城里也有穷人,城里人的生活也不都是幸福的。赵锐锋、韩天宇见天还早就好人做到底,立刻就给老张盖房,他们和灰的和灰,砌墙的起砌墙。忙的不亦乐乎。们都是石头窝里长大,砌墙挂瓦是他们的长项。几十个人不到天黑就把墙垒好。接着盖上盖,不到天黑上盖也弄完了,他们创造了从备料到盖房当天完工的最快记录。张家父子千恩万谢要盛情款待他们。可是条件有限。在家伺候省钱却没有地方,下饭店又囊中羞涩,因此左右为父子为难。兄弟们一凑头,他们连饭也没吃呼啸而去。赵锐锋、韩天宇他们的义举在场难。赵锐锋、韩天宇看到张家里传开,农民运输工的形象在人们的心中大大提升。他们不再是是挣钱的机器而是有情有意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三、省城街头约定 话说日月荏冉、斗转星移。眼看到了七五年的下半年。国家形事发生了重大变化。一日京京如快乐的小鸟飞到了厂里。她一来就高兴地告诉她的农民朋友。***同志恢复工作了。真是应了“天上才数月,世上一千年了”这句俗语了。赵锐锋他们在山上拉车几乎与世隔绝,他们一无报纸,二无收音机,那里知道天下发生的事。别的事暂且不管,他们京京妹妹的事最大。他们这些车伙子专门在千佛山饭店举办酒会为京京庆贺。京京赵锐锋他都到了。喝了酒脸儿红红的比六月的鲜花还鲜艳,让车伙子哥哥见到了城市妹妹惊世骇俗的美。 到了七五年底,京京爸妈的事才有了眉目。爸爸不再回军区,而安排到省军区任职。妈妈不在唱歌而进了军区后勤部。京京即将参军,进省军区歌舞团。此时京京特别高兴,又特别忧伤。高兴的是自己的问题解决了,自己的梦想实现了。可是她的农民朋友们仍然吃苦、仍然受累,她解救不了他们。今晚是他们的最后相聚,明天他们就要分别了就不能朝夕相处了。为和这些农民朋友告别。京京还特别打扮一番。蓝工作服换成雪花尼子外套,里着白色高领毛衣。显得身材更加苗条挺拔。马尾辫盘上头。不知不觉石桥到了,他们就要分别了。分别前京京告诉了她的一个心愿,就是期盼他们梦想成真。他们成功时一定来省城告诉她。她的大哥哥们答应了她的要求,向他们的城市妹妹承诺回去一定努力,不会让她失望,他们一定会相聚的:相会省城!“我提议,由于我们是相约会很难,难于上青天,我们就把这次约会叫我们的‘千年之约’吧!”赵锐锋说。“好,就叫我们的千年之约!”天宇和京京欣然同意。“好!好!”伙伴们为他们的誓言欢呼祝贺,在七五年那个的寒冷的山脚下在伙伴们的叫好声里他们的手紧紧我在一起。 他们要分别了,美丽的城市姑娘要走了,她深情地望着她对面黑暗中如石雕般的农村兄弟,她流出悲伤的泪水,多好的人呀,就因为有一颗善良的心护送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整整一年。现在她脱离苦海了,可她的农民兄弟还要受苦,他们什么时候能脱离苦海呢!但愿中国政策的春风能刮到农村,让他们不再受累了吧!小姑娘祈祷着,末了小姑娘对着她的朋友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对着她的最应感恩的人深情地说:“我的大哥哥们,我衷心感谢你们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关怀,临别了,我无以回报,我就用我的歌声做为回报了、我的哥哥们,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歌喉如何吗?我就要进歌舞团了,就要唱歌了,我就把我开始唱歌后的第一民歌《小河淌水》唱给你们听: 月亮出来亮汪汪—— 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阿哥——阿哥——阿哥——阿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清幽幽——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城市姑娘满含深情的歌让她的农民朋友泪流满面,这也许是赵锐锋他们这些农民工听到的最美的声音。在歌声里城市姑娘下了小桥,过了四十四中看不见了,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四、省城置货 翌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大山和省城在雾霾中露出了轮廓。兴奋的一夜没有睡的农民运输工就早早起床了。他们洗了脸,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去厂里办交接。无非就是交上他们用的厂里的铁锤、铁撬、叉子之类。交接完毕就到领工老杨那里领了工资。然后就兴冲冲地下山来。去购买他们需要的东西,下午他们就走上回家的路。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下山。从前他们经常下山。每星期一次,那就是星期天。石料厂是国营单位,工人星期天休班,运输工也得跟着歇星期。他们在六天的劳动中人人都像快拉断的弓,快要撑破的气球,体力已到了极限。有了星期天的补充营养和休整,那弓才不会断裂,那气球才不会破。运输工才有了喘息的机会,才有撑下去的希望和力气。就这样赵锐锋、韩天宇他们才撑下了这三百六十天,才完成了常人不能完成的任务。星期天这一天。他们一早拿着一张大团结下山的。一张大团结在当时是什么概念,能买十五斤猪肉,二百个鸡蛋,一个人仨月的口粮,你没钱买不起,是现代社会日新月异,布料越兴越好,一件衣服穿不破就过时了!” “原来这样,对不起,把我买一身吧!”长毛摸摸自己蓬乱的长发羞涩的笑了。大家又都笑起来。 长毛发飙有其客观原因。要知道长毛一年挣的近千元是什么概念。当时在生产队劳力多的户到年终决算分不到一百元,家里有一囤地瓜干(值一二百元)就是富户了。要不是他们挣的钱回家不是盖房或还債,他们都是大富翁了,说的也是不是急用钱谁来这里下苦力?长毛家里没有大花项,因此他才烧包,这就是人们说的“穷汉扎富吞沿凸肚”就是这个道理。 “喂!战场上下来人啦!”有人惊呼。大家转脸一看都笑了。只见杨仲俊兄弟买了耐穿的大黄鞋,一人买了五六双,挂在脖子上像挂着的两捆手榴弹。老仲俊也拍着胸前的大黄鞋笑着说:“回去干活穿,这鞋耐磨,一双能穿好几年哩!”此时大家该买的都买了。赵锐锋又特意买了些省城土特产口酥、羊角蜜什么的,让家人尝尝,特别让赵家最老的两位老祖宗奶奶和三奶奶尝尝。他难得来回省城买点稀罕物孝敬她们也是应该的。最后他们没有忘记凑钱给来的路上帮助了他们的王社长买了礼品。记得今年大年初六他们来省城时车队来到大山深处的一个公社驻地,又饥又渴的他们找到饭店准备吃饭,谁知铁将军把门,饭店员工过年放假还没上班。过春节怕打扰人家他们无奈地蹲在墙角干吃煎饼,是那个公社退休的老干部王社长领他们到他家里吃的饭。他们怎能忘记回报王社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五、归心似箭 一切准备就绪,就匆匆上山,匆匆吃了午饭,下午就登上了回乡的征程。他们的家乡在省城南面,只隔着那龙山而已。回家的路有两条,通火车的西路,和不通火车的东路。西路三百里,东路二百里。他们拉车步行回去自然选择走近路东路——来时走的路。当天他们要赶到来时的末站回去的第一站柳泉。从省城到柳泉五六十里正是一下午的路程。他们一行人下雀山,过十六里河,几十辆车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蜿蜒而去很是壮观。他们一出十六里河,只见公路两边红旗猎猎、人喊马嘶,到处是修大寨田的人,路边坝子上“三年普及大寨县”“学大寨赶昔阳”的标语随处可见。有的电线杆上还挂着电灯,怕是还要打夜战吧!赵锐锋在村里时也建过大寨田,大寨田都是在公路两边显眼的地方建、是形象工程。不过是把大块地整成小块地,给地边砌上整整齐齐的石坝而已。地还是那些地整出花样来也多打不出粮食。可是老百姓就遭殃了。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在野外干。天不亮就起床,用冷水洗把脸,从伙房里抢几个窝窝头,用碗舀碗糊糊蹲一边吃去。就为了白吃生产队的粮食和多挣工分,许多人还是愿意出工伕的。吃了饭黑暗中人们推着车子、拿着工具往工地走。没有言语声,只听得脚踏地面咔嚓咔嚓的声音。由于打夜战睡眠不足。有的人走着走着就睡着了。那滋味赵锐锋到死也忘不了。可是如果选择报仇,他还得在生产队干。又得出工伕去。人家韩天宇、杨文就脱离苦海了去教学了。此时的赵锐锋五味杂陈。 柳泉在龙山后,那是个环境优美的地方,依山而居的房子掩映在万杆树木之中。虽然这时看不到夏天枝繁叶茂的景象,但仍感到它的美丽、幽静。刚立春河冰就化了、竹林就青了。看着这远山近水、黛色的房子、青青的竹林感觉就是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在东山山腰树梢上露出一白塔的影子,显出小镇的古老。他们留宿的地方还是来时住的那家大车店。大车店在小镇东头。破旧的大车门朝东,对面是一片杨树林。满脸络腮胡子的回民店主热情接待了他们。那人正在屋内喝酒,一盘羊杂碎、一盘爆炒羊肝,一股刺鼻的膻腥味扑面而来。回族人热情好客,见面哥呀姐呀叫得人舒服。那人叫人们进屋喝酒客套了一番。随后出屋指挥人们把车一辆一辆排好。又让妻子烧水给车伙子们喝。赵锐锋、韩天宇他们仍然被安排在东边阁楼上安歇。所谓阁楼,就是在东厢房上部铺了层木板和下边的牛棚隔开。下面是牛圈,上面当客房,一举两得。进客房得从窗洞里爬进去,房子是起脊的那种。客房中间处还能站人,两边连腰都直不起来。幸亏他们是来睡觉的,不是站着的活,高矮无所谓。他们早早吃了饭,钻进阁楼来。阁楼里没有电灯,他们摸黑在木板上铺上铺盖。木板高低不平,厚薄不均,踩在上面直打颤。只听得木板嘎吱嘎吱一阵响,然后就静下来。不一会声音又起,是鼾声。有的像小哨在吹,有的像轰轰地如打雷,有的吱吱地如小虫鸣叫。这千奇百怪的鼾声和木板下老牛的咯嘣咯嘣声的吃草声彼此起伏,乱的赵锐锋、韩天宇不能入睡。赵锐锋、韩天宇都是捡一个靠东窗的地方躺下来。窗户底部和木板平行,窗户玻璃早破败不堪,不断有凉风从破洞里灌进来,正好冲淡从下面上来的浊气。他们选择这样的地方不只是透气,还能看看窗外异乡的风景。这不失为一种乐趣。为呼吸外面新鲜空气,他俩几乎把头伸出窗外了。月末的夜没有月亮,窗外的树林灰蒙蒙一片。在满天繁星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大山模糊的轮廓。风送来了异乡男女的欢笑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样清脆、嘹亮、动听。此时鼾声小了,牛的吃草声时断时续。此时跑了一天路的运输工大都睡着了。明天就要回家了,由于他们的家族与众不同,他们心里装的事太多,他们的责任太重太重双子星怎么也睡不着。他们都有辉煌的家族史。他们都寄托着家族的希望。 他们的家乡西武庄是个四县交界的地方。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自古民风彪悍有“宁走十里荒,不走西武庄”的俗语。西武庄是个几千人的大村,也是多姓村。但真正在西武庄称王称霸的只有两性人,就是赵韩两家。自建村起西武庄政权两家轮流坐庄,从未旁落他人。他们的家族和其他山东人一样都是宋末元初从山西洪洞县老鸹窝迁徙而来,都是小脚趾分瓣的人,是把父亲叫“大”把娘叫“nia”的人,上厕所叫解手的人。据说上厕所叫“解手”还有个来历,那时人们不愿意离开家乡到山东去,政府就强行驱赶,路上怕逃跑都捆上手。如果要大小便就叫押送的人解开手。一叫解手就说明是要大小便了,解手就成了大小便的代名词。两家人从山西而来,和其他姓氏共同建设着自己的家园。出众的强势性格和血统使他们在百姓面前脱颖而出。两家人有争斗也有合作。因此西武庄的历史。也是他们两家的斗争史和竞争史。赵家出个武举人韩家出个文举人,武举人修下乡下最坚固的寨墙,文举人捐资重修了关帝庙。我们赵家人长的粗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性格粗狂,暴躁如烈火。韩家人长的如白面书生,文质彬彬,性格细腻藏而鄙不露、柔中带刚。他们性格那样不同,但强势不分伯仲。据说赵举人这个武举人来的还挺曲折,赵举人在省里比试刀法时,舞着舞着大刀突然脱了手,我们祖上急中生智,硬是一脚踢起了刀,单手接刀又舞起来。考官对这飞脚踢刀的绝技大加赞赏,因此录取了祖上,祖上成了武举人。 就是当代他们两家也是名声在外。韩家两兄弟韩兰田韩新田一个是团政委一个是团长。赵家赵锐锋三爷爷的儿子赵杰是中央某部,顶过去一方大员巡抚总督了。赵锐锋父亲和四爷爷家赵云忠大叔在部队时都是营长。以父辈为骄傲自小就立志当英雄赵锐锋韩天宇是他们两家的希望之星,他们上学都连跳两级十六岁高中毕业,一个报了北大,一个报了清华的。那场突如其来的运动来了他们双双回乡劳动。赵锐锋人生分为两个阶段:父亲生前是天子骄子的赵锐锋,父亲死后是悲情王子的赵锐锋。当时赵锐锋和韩天宇两帅哥天才小子出现在大街上时引来多少女孩贪恋的目光。帅哥韩天宇却因家庭破败却没有姑娘对他动真格的,她们看上的是书记公子哥天之娇子赵锐锋。高大英俊穿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旧军装(军装不是父亲给他的,是四院里大叔给的),脚穿雪白的上海回力鞋走路一颤一颤的赵锐锋几乎是西武庄所有青春女孩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赵锐锋成了姑娘们私下议论的话题。实际在西武庄配的上的只有两个姑娘,一个是叫白牡丹的小惠,一个是叫黑牡丹的李秀芳。实际此时的赵锐锋对她俩都没有感觉。她们都不是他要的那一位。赵锐锋是浪漫之人、他受书中人物影响,追求的是奇绝的爱情,爱就爱的轰轰烈烈如火山爆发、地震海啸。那种爱他在童年时就找到了,那是他在大叔家东堂屋里扒翻一堆书籍,书籍是上过卫校的三姑赵云菊留下的。他翻找时找到一本画报翻看里面的画面时突然一个镜头如一颗子弹打中来了他,是什么让他震颤,原来画面里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她站在屋内桌边正微笑着看门边,门边也站着一个同样满脸微笑的年轻的小伙子。他一下被女孩那笑脸打动,世上还有这么美的东西。不是花草,不是蓝天白云,而是人的笑脸。从那他爱上了那个姑娘,她的形象印在了他的心里。后来知道那演员叫陈学洁。从那他幼小的心灵里就想找一个和这叫陈学洁姑娘一样的让他心动让他欲仙欲死的媳妇。可是他一直没有发现。直到他到了该娶媳妇的必须选择的年龄。 父亲看中的是李秀芳,李秀芳长的俏,在大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是演铁梅、银环的。人也稳重,不像宣传队里其他女孩成天和男队员打情骂俏的。更重要的是父亲看中的是秀芳是村里闻名的干活好手。在队里担起二百斤的地瓜秧健步如飞。家里的活更不在话下。儿子对李秀芳和安小慧没有感觉。父亲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赵锐锋的婚事就这样僵持着。可时间久了赵锐锋的婚姻天平最终倾向了白牡丹小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六、赵锐锋的初恋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赵锐锋和安小惠同在一个生产队,是错对胡同的邻居。安小惠家是个乱场,是青年聚会的地方,小惠有四个哥哥一个弟弟。大哥在外地当军官,二哥在煤矿当工人,他们都娶妻生子。老三外号安油嘴长得贼眉鼠眼,加上油嘴滑舌又馋又懒,三十多了还没说上媳妇。耽误老四老五都没说上。安油嘴闹情绪,安油嘴娘就用铁勺子炒鸡蛋给他吃。这样名誉就更不好了,更说不上媳妇了。安油嘴父亲是个老实头。安油嘴娘却能说会道,会讲戏文、讲古论今一套一套的。下学后无所事事的天才小子赵锐锋一下就吸引到安油嘴家来。他一去安油嘴娘如捡一个大元宝似的那样高兴,他太喜欢这个小伙子了。常在安油嘴家玩的有王金雄、张胜队、李英军几个,都是在队里不吃香的旁名外姓。韩家人一个也没来过。西街上是韩家的居住地,近一半人姓韩。赵家人都在村子东部南部。锐锋家开的是西门,走西街。这街上就他家姓赵,成了单门独户,(他的西邻居赵卫花家也走后门但主门是南大门她家属于南街的四队)。这队的队长自然是韩家人担当,当时队长就是太上皇,是人人巴结的住,他掌握着社员的命运,他让谁吃上饭谁就吃上饭,叫谁受累谁就受累。有人说过一个笑话。一个人当队长时,过年过节社员请他喝酒排成了队,他就是藏到地窖里,也被人挖出来。不干队长了,他奇怪的是他就在光天化日的大街晃也没请他喝酒的。后来悟出人们请的不是他本人,是队长的名头。可见队长的权利有多大。赵锐锋他们队的队长韩天德在队里派活,重活累活给旁名外姓干,轻活他们韩家人干。赵锐锋是书记公子哥。因为两家族的世仇,因为这时赵老枪书记的地位并不稳固,正被韩虎批斗。韩天德也不尿他,照样派重活给他。再说就是赵老枪不被批斗也也奈何不了他。生产队长是民选的,不是支部任命的。这六生产队韩家人多,回回选队长都是他韩天德。生产队粮食入生产队仓库前等于是他韩天德的,他和看粮食的人串通好不知偷了多少?豆子下来偷豆子,花生下来偷花生,赵锐锋组织人监视他,但狡猾的韩天德总没有让赵锐锋一伙抓住。从那时赵锐锋就感觉到社会的不公。干部有好有坏,一心为公的父在安油嘴家赵锐锋知道了生产队里的一些内幕。原来生产队里有许多不公平的事。赵锐锋父亲和韩天德这样的干部是那样的不同。当时赵锐锋实际是在两个战场作战,在大队他们赵家子弟学拳练武和造反派韩虎斗,在生产队和伙伴们和队长韩天德斗。在队里赵锐锋成了旁名外姓的头。在队里外姓人和韩家势如水火、冷若冰霜。韩姓女孩决不给外姓男人拉车了。同样外姓女孩也不给韩姓男人一块抬粪。常给赵锐锋拉车的是安油嘴俊俏的妹妹小惠。安油嘴家成了外姓青年聚会的地方。农闲时赵锐锋和伙伴在安油嘴家里谈天说地,评古论今。韩天德后脑勺有天然形成的几道沟,像南瓜的花纹他们就给韩天德起外号叫“南瓜头”。他们有时打牌下棋,愤怒了也背***诗词向敌人示威,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声音激昂洪亮,在大街上都听得到。不知韩天德听到有如何感想。也就在这时对美有强烈的爱同时对仇有着强烈恨酷爱读小说的赵锐锋就有了拿起笔这个武器来展示生活中的美和丑写书成名冲出贫穷农村的愿望。有了从文当伯父那样的英雄的愿望。 夏日的一天,是下雨天,不上工。吃了一碗难以下咽的地瓜干。地瓜是农民的主食,秋冬吃鲜地瓜,春夏吃晾晒而成的地瓜干。这东西没多少营养,初次吃它甜甜的如香蕉一样好吃,吃常了就不是那回事,只吃的人皮包骨头,胃酸胃胀,百分之百都得胃病。那么有人问了,为啥吃那东西,因为不吃不行,那时农村没有通电,没有水浇地,不能种小麦等粮食作物。再说那旱田里最适应种这种植物,那东西也怪,只要上了点没多少肥效的土杂肥就狠命长,亩产少说一万斤,就是这不起眼的东西在那时却养活了亿万计农民。只是改革开放之后,才有了水浇地,农民才种上小麦玉米粮食作物,农民才和这猪饲料绝缘。谁知几十年后这东西又成了紧俏产品,说什么这东西能抗癌。说的那么好听,可那代人怕是没有人再吃那东西了,它是那代人的噩梦。赵锐锋吃了这碗地瓜干,赵锐锋双手抱着胃才好受些。 赵锐锋坐在窗下桌边的椅子上抱着胃抱了好久,等把胃抱暖和了,胃才不那么疼了,他这才从桌上拿起本书来看,看了会小说抬头看北面小窗外的雨。雨是越下越大,后园的地面被溅起串串水泡。小园围墙上的植物叶子在雨中飘摇。看了一会。赵锐锋烦了,站起身找了蓑衣披上挽挽裤腿赤着脚就涉入水中。穿过东边大堂屋进了后园,他怕泥中的玻璃划破脚试探地走在水中,他出了大车门。来到街上,街上已成了小河,水都要漫过碾台了。对面韩家大门台和安家大门台高高地浮在水面像是河边的码头,那时无论谁家的门台胡同口都是那么高,小街都那么底,而现在小街长高了各家的大门台、胡同却低了,街面都和废弃不用的石碾碾台一般高了。原因是过去种地是用圈粪就是土杂肥,各家的垃圾都垫到猪圈里当肥料了,现在种地都用化肥,各家垃圾就倒到街上来了,于是乎那街面越垫越高越垫越高了。赵锐锋看了一回水,见水面下去了一些才又涉入水中摇摇晃晃地来到安小慧家大门台。一步跨上门台消失在胡同里。 当赵锐锋出现在安小惠家堂屋门口时。安小惠娘那个高兴,她几步上前接过赵锐锋的蓑衣连说:“快坐快坐,我知道贵客临门,果不其然。”贵客是对闺女女婿的称呼安小惠娘早把赵锐锋当闺女女婿了。赵锐锋被小惠娘安排在椅子上坐了。赵锐锋发现堂屋里只有安小惠娘和小惠妹。安油嘴兄弟不知去哪儿了。小惠坐在东边炕沿边的矮凳上。她刚洗过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被水浸润过的脸蛋如桃花般鲜艳。赵锐锋一下呆了,成天和小惠妹在一块干活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美这么嫩。眉毛那么黑,那么弯,如画上去的。眼睛那么大,那么亮,如一潭清亮亮的湖水,特别她那秀发那么黑,那么长如马鬃一样垂在腰下,赵锐锋一时想起给生产队运粪小惠给他拉车上沿时的样子,小惠总把过膝的长辩挽在脖子上,撅着滚圆的屁股下腰没命地用劲拉,每上了崖,赵锐锋总见小惠因呼哧呼哧喘气那上下起伏的胸脯,那汗水浸的如梨花带雨的脸蛋。为什么总是安小惠给他拉车,为什么这女孩拉车这样用力,原来这女孩是爱上他了。真是身在宝山自不知,成天在安油嘴家玩,没想到他家还藏着个宝贝。 赵锐锋欣喜若狂。他的魂丢了,那冲出农村的理想大厦在美丽的姑娘面前轰然倒塌,他什么也不顾了。他爱上小惠了,爱的一塌糊涂,爱的死去活来。他下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因为整个故事都是赵锐锋导演的。因为小惠早就暗恋赵锐锋,只是这毛头小子浑然不觉罢了。从赵锐锋下学出现在生产队,出现在她家的时候,她就被这英俊的小伙子迷住了。只是由于羞怯不敢向赵锐锋表白。她母亲知道了女儿的心事。就托人说媒,可赵家没有表态,就这样混着。安小惠娘急了就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招数。让女儿主动进攻生米做成熟饭。这时小惠娘朝女儿会意的眨了眨眼睛。小惠就起身冒雨去了西厢房。身不由己如中了蛊似的赵锐锋跟着进了西厢房。小惠站在炕沿边从桌子上拿了木梳对着桌子上的镜子梳头。赵锐锋一下从后面抱住了小惠。小惠一点也不紧张,这也是娘俩预谋好的。是她们设计的一部分。她让赵锐锋抱着亲了个够。 赵锐锋恋爱了从此他的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他在生产队受的挫折和现在的快乐比起来未足不到了,考上北大又能怎样?他韩虎又算个屁?农村贫穷又怎么样?胃疼算个屁?只因有了她,他的生活不在是阴霾是阳光灿烂,是鲜花盛开。白天他和伙伴们在生产队干活,他总是和心爱姑娘在一起,他们一块在地利锄草,一块刨地瓜,一辆车去粮所送公粮。晚上他们约会:他们并排坐在小河边看月亮慢慢升起;他们数天生的星星,她总说,她的锐锋哥是最亮的那一颗。清纯的女孩伏在他怀里,像温顺的小猫。她纯净地像天上的白云,单纯的像出生的羔羊,赵锐锋感觉是上天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他要一生一世爱她,呵护她,让她不受一点委屈。他们永远不再分开了。 为了他为了小惠,他加紧创作《大溪河的女儿》。他要写书成名,带着他的小鸟飞,飞到没有贫穷、饥饿的、没有压抑的上流社会去。 记得一个夏天的晚上,没有一丝风,天燥热异常。赵锐锋不去村外石桥上乘凉,而去了安小惠家。安油嘴兄弟没在家,小惠娘也不在。黑呼呼的天井里只有小惠躺在席子上乘凉。天本来就热。此时赵锐锋看着席子上女孩的身体觉得更热了。在爱情中的赵锐锋是甜蜜的,他的才思如泉涌,那时是他写小说写得最流畅的时候。那时赵锐锋人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因为他生活在爱里。一次赵锐锋和小惠约会,他让小惠在她大门外高台阶上等他。赵锐锋吃了晚饭,一出胡同朦胧中就见北面站在西边高台上的小惠。黑暗中赵锐锋朝安小惠招招手,安小惠就乐颠颠地跑过来。赵锐锋几步上前一手揽了安小惠,并肩朝南走。黑暗中路上会碰到人,两个小青年也不理睬,旁若无人地走着。他们出了南豁口,从四队牛棚边上了沿上。到高沿西边的斜坡上靠着斜坡坐下来,这时赵锐锋早把女孩拥抱入怀。天上的星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青草气息和花的香味,脚下的黑暗中的村庄静静的像是睡着了。周围的那些蔓棵植物,带刺的叶子刺在身上痒痒的,他也不得疼。他们就这样拥抱着,但他不去抚摸,因为只要拥抱着女孩就满足了,他愿意一直这样搂着,永远。他们在约会中始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抱抱、亲亲嘴而已,生米总没煮成熟饭。那时候的年轻人呀就是那么傻,那么傻!赵锐锋爱上了白牡丹。由于爷俩意见相左,爷俩谁也说服不了谁,赵锐锋的婚事一直悬了好几年,直到父亲病故的前一年,父亲才让了步,同意了儿子和小惠的婚事。 父亲这个支书是县副武部长换来的。赵锐锋祖父失寨被土匪打死。为早立门户,父亲十岁就结了婚,妻子是西边西头村的,那女人来了就生了儿子,都知道不是锐锋爸的,因去了这村没那个店就只好装聋作哑了。第二年那女人生第二个儿子时死了。据说这两孩子都是女人家羊倌的,女人家是地主,雇有放羊的。后来两个孩子都死了。父亲后来才娶的锐锋娘。不久父亲过继给了他的大伯赵立平。赵立平是在西武庄跺跺脚乱晃的强人,据说五十里外溪口集的粮食市他不去就没人敢开市的,他当过多年庄长、区长。据说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他打死的。妻子都到临盆了,还得给在坡里干活的四兄弟送饭,妻子又病着勉强用担子挑着饭菜到了地头就晕的站不住脚东摇西晃,赵立平见状不是去替妻子挑担子,而是接过担子上前对妻子拳打脚踢还吼着:“俺兄弟在这里干活,饿的前胸贴后胸,你还在这里扭秧歌!”妻子当场而亡。也是报应后娶的妻子一连生了五个儿子都死了,他成了绝户头。因没有儿子他破罐破摔,吃喝嫖赌的最后只剩下几间茅草屋。老了要过继人,他的两个亲侄儿赵老枪兄弟不过继给他,他就过继远支的人,父亲怕他伯父的财产归了别人,就把殷实的家产给了弟弟,去了伯父家。祸不单行父亲因送被还乡团追杀的赵杰伯父的女儿赵萍去解放区,被还乡团知道后又遭追杀。没办法他才参了军,后参加了抗美援朝,由于他作战勇敢,立了不少战功,官至营长,退伍后分到县武装部工作,前程一片光明,本能过妻贵子荣的日子。可他心血来潮辞了工作回村搞起了初级社、高级社,当了村支部书记,一干就是二十余年。父亲本叫赵云万因他抗美援朝伤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个儿又枪杆儿一般高,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赵老枪。父亲在农村干了几十年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为让社员到西岭盖房少占耕地他光在西岭打吃水井就吃住工地四年多。他是一心一意要让社员过上好日子,那时他开会时常讲的一句话就是,:“了不得,挨饿呀!” 只是命不逢时,复出后的父亲又一次败给韩虎,他精神彻底崩溃了,刚下台时,他常常穿上旧军装,背着从朝鲜战场上带回来的黄背包一瘸一拐地往公社和县里跑,嘴里念念有词,:“混蛋的逻辑,乌龟王八蛋!”不久绝症恶化,花去近万元医疗费西去了,从此这家垮了,赵锐锋不再是书记公子哥,而是债务缠身的困难户,他的钟爱的姑娘走了,赵家破败了。赵锐锋的厄运来了。这时安家背弃了一贫如洗的赵家,小惠弃赵锐锋而去,跟哥哥去部队找了个军官。小惠走时,她和赵锐锋正在溪河搬沙造田工地。两个有情人在河边诀别。河风吹过黄叶飘飘。腮上挂满泪珠的小惠对着靠在树上的情哥哥说:“我的好哥哥,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爱你呀,只是我当不了我父母哥嫂的家呀,好哥哥你忘了我吧,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个比我好一千倍的女孩的。” 赵锐锋早知道婚事以无可挽回,他强忍万分悲痛。对负心的姑娘挥挥手,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吧,走吧!” “不,锐锋哥我爱你呀!”小惠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分开。最终小惠走了,他的女神走了,他在也不能带着他的小鸟飞是蓝天了。她带走了他的初恋,他的魂也没有了。天之骄子的赵锐锋成了最悲情的王子。 阴差阳错,最终赵锐锋娶了黑牡丹李秀芳。如泉下有知,父亲该多么高兴。然而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阴雨,秀芳嫁过来不到两年生女儿难产死了,他家又成了他和弟弟两个光棍。 赵锐锋永远忘不了父亲临终时那不甘的目光:“儿子,要报仇呀!要为赵家夺回这个书记呀!” “报仇,报仇!怨怨相报何时了!”可此事一旦落在自己头上,谁也逃不出这怨怨相报的怪圈了,仇恨打乱了他的人生部署,使他不情愿地成为充满仇恨的的复仇者了。一心找一块净土的写作的赵锐锋不情愿地卷入了争斗的旋窝了。他赵锐锋别无选择。不能上大学实现自己英雄抱负的赵锐锋回乡也不能实现写书成名的英雄梦,这么大个世界就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那场运动就是赵锐锋的噩运,是那代人的噩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七、夜读山神庙 我们的传奇小子天宇也有一段艰辛的经历。他的家庭原本的很好的。父亲韩兰田在部队当团政委,天宇的母亲是一个维吾尔族将军的女儿。那是一个长着美丽卷发的漂亮女人。当时两人是何等的恩爱。丈夫被告发回原籍,女人回村后受不了苦不久就扔下丈夫和儿子回到新疆去了。韩天宇父亲韩兰田是又当父亲又当妈拉扯着儿子过,从那时天宇父亲就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冬天长夜爷儿俩睡父亲就把字写在身上让儿子认字,在被窝里教儿子被小九九歌。到天宇上学时,数学和语文程度都到三四年级水平了。当时韩天宇和同样是母亲精心抚养的赵锐锋在班里学习成绩不是你第一就是他第一。被成为西武庄双子星。两人同样六岁上学,初高中各跳一级提前两年高中毕业,一个报了北大,一个报了清华。但他们还是没有来得及高考,那场运动来了毁了天宇的美好前程。俗话说,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满心儿子不蹈自己覆辙的韩兰田精神几乎崩溃“天灭我也,天灭我也”成了他的口头禅。天宇最初回家是每夜都是抱着才能安眠的。这时天宇的妈妈,那个将军的女儿来找儿子了。她从西武庄逃回部队后嫁给了大军官。可天宇妈妈没再生育。随着时间的流逝,女人怀念儿子的心情越来越来强烈,前几年那女人还来西武庄看儿子。那女人是要带天宇到城里生活的。可天宇没有跟妈妈走,那女人受到了冷遇,她是哭着走的。这次天宇面临绝境的时候那女人又来了。女人仍是无功而返。 老兰田本想让她带天宇走。可遭到儿子的坚决反对。“大,你不是常说,做人要有志气,冻死迎风站,冻死不低头。当初那女人抛下我们,如今又要我跟她走。我怎么也不去。在农村干活我不怕,不是多少人都在农村生活吗,人家能活咱也能活。再说我走了,你怎么办,靠谁照顾?”韩天宇是个懂事正直的孩子。知道是非理直。飞出农村他和赵锐锋一样强烈,赵锐锋想方设法要飞出农村,他何曾不想。但人得讲良心。当时母亲抛弃他们父子是何等的绝情。如今需要儿子了就要,哪有这等好事?我韩天宇有能力考上大学时不跟母亲走,今天落难了也不能跟母亲走。这时做人的底线。儿子坚决不求母亲,让老兰田又欣慰、又遗憾、又心痛。欣慰的是自己有个有骨气的儿子,遗憾的是人家九牛二虎得不到的生活,儿子只要一句话就能得到,可儿子放弃了。他又心痛儿子在农村吃苦,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后来儿子上了山,活儿轻了,老兰田这才放了心。可是后来又一件重要的事让老兰田心急如焚,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却一个提亲的都没有。傻子也不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因为他的条件太差了。最終天宇还是找上了媳妇,只是媳妇长得不敢恭维,荠菜疙瘩一个,又矮又胖,头发黄脸儿黄,整个是黄脸婆一个。人家韩兰田父子不嫌。捡篮子里就是菜,有个媳妇就不错了,那里还挑三拣四。那女子自有自知之明,她在秀气飘逸的丈夫面前自惭形秽。总说自己配不上天宇。可天宇却对女子感恩不尽,爱如掌上明珠。两人恩恩爱爱,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儿子,韩天宇的日子有了盼头。韩天宇看山多亏妻子伺候公爹抚养孩子,天宇爱看书,女子也不反对。天宇看山女子也不反对,那时社员是靠工分吃饭的。天宇看山是十分工,是固定工天天有工分的。比在队里干活都挣得分多,分的粮食就多。多亏赵老枪安排他看山,他能成天与书为伴,他才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时光垒山,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他和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结下了深厚情谊。垒山腰上是片槐树林,几乎占满了半山腰。棵棵槐树枝杈缠绕,遮天蔽日。韩天宇上山后才保住了这片树林。这树林成了大队的一笔财富。西武庄南校教室的屋梁、椽条就是砍了这里的树去做的。这些不说,光这片槐树林的槐叶槐花就够社员吃上一两个月的。看来赵老枪派天宇看山是正确的。要不就不会有今天的槐树林,说来奇怪,这山的上部和下部都石头裸露,只有这山腰没有石头,是几丈深的黄土。这才适应种槐树。生产队的地瓜井子【就是放地瓜种的地方】都在这。秋天放上的地瓜种第二年春天还活鲜,和刚刨出来的一样。这片黄土地是西武庄人的宝地。韩天宇从熟悉的槐树林弯曲的小路到尽头沙石崖下走过时。总要停留。在黄土层和山岩衔接处,一颗苍劲的老柏树边有山泉从石缝中泻出。流入下面的砂石坑里,这水是从无农药污染的石山上渗出的,水质特别好,水清的让人心惊,乍一看好像是水坑里没有水似的。这山泉五冬立夏或旱或涝都一样流,。这水是宝水仙水,看山人都喝这泉水,这泉水真好喝,甜丝丝的,如加了糖似的。韩天宇整整喝了八年这山泉水都没有喝够。他一来到山泉边,总是急不可耐的蹲下来捧一捧山泉水就喝。又凉又甜的山泉水沁人心脾比任何饮料都好喝。石崖上就是柏树林了。那柏树是五七年泰州师范学生响应党的植树造林的号召植的。他们植到中午西武庄大队竟忘了给学生送水喝,山东边的玉树村送来了水,学生就到东边山坡上植了。西武庄的北山坡因此植了一半,这样北山坡东边有树西边无树,就像人剃了半边头一样。柏树是国家保护树种。不让随便砍伐,柏树因此没有受到多大损害。可柏树长得慢,一年一年不见长,几十年过去了,才只有碗口粗细。这片栢树林共柏树三百八十一棵。韩天宇成天和它们为伴,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那棵树几个树杈他都知道。柏树都长在人工挖的鱼鳞坑里。鱼鳞坑边长满杂草和酸枣什么的。枣树上挂着红红的干瘪的酸枣,小灯笼似的。韩天宇总摘了几个放在嘴里嚼着,那酸枣又酸又甜十分好吃。冬天天宇常摘些酸枣,把酸枣仁晒干卖给药材公司,卖的钱够一年的灯油钱。柏树西边就是没有一棵树毛的西山坡。山坡上衰草连天,主要是长的是一种叫黄草的草。那草往往长到半人多高,有麦杆粗细,它是生产队的打苫子盖垛的好材料。每年生产队都派人来割黄草,如今荒草已经割去,只剩光光的白碴了。据说有黄草的时候黄草里里好藏狼。韩天宇不信,因为这么小的山藏不住狼。他看山八年都没见过一个狼。 西边山坡上由黝黑杂树拱卫着一座清幽幽的寺庙,现在是西武庄看林房。寺庙开的东北门。由于靠山体地势低,东北边离山体远,地势高,因此东北大门就建的特别高,像山洞的洞口悬在那里,又像一只巨眼凝望着山下的西武庄。大门台阶是由大小不一、厚薄不均的石板砌成。由于年代久远风吹日晒,石板呈青褐色,上面布满苔痕。台阶两旁院子周围长满杂树,院墙是乱石砌成,石墙也被日月浸成青褐色了。石级上的大门楼已破败不堪。门楼早没有了大门,门内墙皮剥落,墙上彩色壁画面目全非,依稀看出是仙女在空中挥舞长袖的画面。小院成长方形,靠山三间正殿早已荒废,门窗已烂掉小瓦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得早作准备。看山挣工分只能够一家人吃饭的。翻盖房子是不可能的。韩天宇在山上待不住了,他得下山挣钱了。正巧赵锐锋和杨文要去省城拉车,他就让他父亲替他看山随他们去省城拉车去了。在省城干了一年终于攒够了翻盖房子的钱,完成了一件大事,再也不用出去下苦力了。现在回去就可以教书了,他更有时间学他的数理化了。只要再苦点盖上了屋,再没有什么大事了,心中没有仇恨的天生善良的韩天宇想到未来美美的笑了。 这时“嘎勾”“嘎勾”窗外几声清脆的鸟叫惊醒了西武庄双子星的沉思,窗外的夜色更浓了,老牛的吃草声也没有了。夜已经很深了,他们才闭上眼睛睡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八、还钱 七六年的春节终于来了,在人们的翘首期盼中来了。人们终于歇一口气,吃几顿好饭,亲朋团聚迎来送往其乐融融几天。小孩们可以穿上盼望了一年的新衣裳,女孩戴上鲜花,男孩可以疯了似的放几天鞭炮,发泄一年的渴望了。按北方农村习俗腊月二十九,是准备年货。大年三十吃团圆饭请祖先夜里过除夕守岁,初一到各家磕头拜祖先傍晚把祖先送走。过了这两天人们就开始走亲逛友。招待客人。一直延续到大年初五,亮光光的春日里才出现了劳动的人影:村子里出圈粪的、山坡上叠地沿什么的。第二天早上,赵锐锋起床时,妹妹已经早做好了早饭,大年三十的早餐也没有好吃的,还是一锅地瓜干。妹妹吃了饭去牛棚喂牛了。母亲准备大年三十的团晚饭,过年穿上新兜兜的赵锐锋的三岁的女儿小雨“咿咿呀呀”欢叫着正围着小桌子转圈玩,茅草屋里增添了少有的欢乐。赵锐锋的任务是写对联,四大家的春联年年都是他写。赵锐锋没有春联本。就把***诗词当春联写“什么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赵锐锋的字没怎么练,却写的龙飞凤舞,隽永飘逸。这也是心里所出。俗话说,文如其人吗。赵锐锋写完对联,先贴自己的,贴完就拿对联到墙西面的大叔家贴。今年是贴对联还钱的。赵锐锋给父亲治病都是借的四爷爷的独子赵云忠大叔的钱。大叔是部队营级干部转业,现在是造纸厂当厂长,他有的是钱。推开大叔家朝向园子的后门,进了大叔院子赵锐锋不觉眼前一亮。小院沐浴早春的阳光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撒着水的地面散发着泥土的清香。石板甬路干净的能照出人影。正面五间大瓦房巍然屹立,与周围邻居的草房形成鲜明的对比。院子左右各有厢房,西边是饭屋,东边是磨房。有磨房的西武庄只有他一家。其他人家没有磨房,石磨都在露天里。小院猪圈、南屋和东南主大门。这四家只有大叔家有东南门和通往北面园子里的小后门的。他们三家只有朝北面园子的后门。四爷爷活着的时候赵锐锋很少到大叔家玩,这家是一个火药库,院里弥漫着一层恐怖气氛。制造这气氛的是人称【四阎王】的四爷爷赵立龙。他是赵家那辈人强悍性格是代表。他高大英俊、却性如烈火。他打人无数,人见人怕。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韩虎的姑奶奶就是被他打嫂子吓死了,死时刚过门才几天。第二任妻子没被吓死,却被打的新伤接旧伤,成天包着头像个伤病员。谁知四奶奶竟有如此强的生命力,她竟比健壮如牛的丈夫多活了几年。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四爷爷是偏瘫死的。他杀猪爱吃肉,刚从猪肠子上扒下的猪花油他可以生吃,想喝面条似的。后来不杀猪了,可是部队的儿子寄钱给他,他总是成提篮买肉,吃的血压高了,活不长了不到六十就死了。母亲说:“都说你四爷爷脾气不好,却从来没骂过她一次,别说打了。你不得罪他,他能平白无故的打人。” 赵锐锋亲自见四爷爷打人是在他们家后园里。那是村里一个姓王的人在背地里说当支书的赵锐锋父亲坏话让他听到了。他非要除掉姓王的一家不可,让他家在地球上消失。姓王的怕了到赵家求饶。那人就跪在四爷爷的后门口的园子里,一动不动。不一会四爷爷带着男丁怒骂着出来:“狗日的找死,碾死你还不如碾一个蚂蚁。”一人一拳一掌,谁不打也不行。一会又是女将出来照常轮流打一遍。直打的那人奄奄一息,兄弟媳妇来看看虚实,也被女将打得找不着北。父亲从县上回来知道这事,对他四叔的做法哭笑不得,可对这活阎王无可奈何。他只得到王家赔礼道歉。四爷爷年轻时也跟着侄儿参加了龙山起义,后来见部队条件差,就跑回来不干了。他唯一的儿子不满他的脾气当了兵,参加了抗美援朝。在杭州休养时,上级要提拔他的儿子赵云忠为团长,可控告信雪片样飞,自然官没提成。这都是四爷爷得罪人的结果。大叔在部队和大婶聚少离多,人又长得帅,曽受到女学生的追。女学生追得急,大叔没法给大婶来了离婚信。大婶何许人也,是和活阎王打交道打了半辈子都没有死的人,可见这人的不凡。大婶闻后,不哭不闹,而是直接带女儿去了部队,终于挽回了这段婚姻。大叔在部队待不下去了,就转业到了沂西劳动局,当了局长。那是个安排人的好差事。可那时赵锐锋和叔家的堂弟赵卫东都小,。当他们到了招工的年龄他却去了大河五七干校劳动改造,改造后调到沂建当了直属队长,这才安排他们叔兄弟俩到沂建当合同工。 赵锐锋小时也去四爷爷家那都是夏天的晚上,白天是不敢去的。他是跟母亲到四爷爷家乘凉的。就是在和他家只隔着一条夹道的四爷爷家的磨房顶上乘凉。赵锐锋躺在被太阳炙晒一天的平房上,虽隔着席子,但也觉得热,人像躺在火炭上,烙的人难受。躺在平房上四周黑洞洞的,成群的蚊子在眼前飞舞。母亲坐在他身边,一边有一扇没一扇地给儿子打着蚊子一边和兄弟媳妇、小姑几个拉家常。平房都是女眷只有赵锐锋一个男的。黑暗中赵锐锋有些害怕像是躺在半空中,觉得平房在摇晃,他一动不敢动。大人也不让他到平房边上去,怕他掉下去。小姑们敢到边上去,她们是去撒尿,黑暗中她们撅着屁股朝夹道里撒尿,声音很响,像下马杆子雨。赵锐锋不知在大婶的平房上渡过多少个夜晚,几乎是整个童年。大叔在大河五七干校期间,赵锐锋还在大婶家睡了一个冬天。大婶母女晚上害怕,是让赵锐锋给她们做伴的。大婶母女三人睡在东边炕上,赵锐锋睡在西边炕上。冬夜长睡不着,他们就猜谜语玩,常见的谜语猜完了,赵锐锋就编谜语让她们母女猜。赵锐锋编谜语张口就来,而且押韵合辙,赵锐锋的文学天赋显露无疑。那时大婶四十来岁,风韵犹存。但赵锐锋已经觉得很老了。大婶也给毛头小子赵锐锋讲一些遗闻轶事。记得大婶讲的一个趣闻赵锐锋记忆犹新。那是大婶在杭州亲眼遇见的一件事。她在街上游玩时,见一个擦皮鞋的给一个穿短裙的姑娘擦皮鞋,那时穿裙子还不兴穿裤头。她见那擦皮鞋的钻在姑娘身下,手里擦着皮鞋眼睛却从裙底往上看。那姑娘春光泄露还不知道里。大婶说完母女们笑的打着颤。不解风情的的赵锐锋挺疑惑,女人腚沟有什么好看的,又有什么好笑的,大婶守着两个女儿向赵锐锋讲这个不免有些轻佻。也许是她一时没把握住自己吧,也未可知。大婶大叔因为没有儿子早想过继个儿子,就因为这事赵锐锋和叔家一直不睦,因为有他这个日进斗金的厂长谁不愿意过继给他?赵家人都窥视着这个位子,但只有和大叔关系最近的两家的孩子最先有这个条件,那就是他的堂兄弟赵老枪和赵霸天的孩子。此时两家都愿意把孩子过继他家,老兄弟俩为过继的事暗暗较劲,表面平静而是暗流涌动。按说赵老枪这大哥这次又该让了弟弟,毕竟弟弟有四个儿子正愁着儿子的婚房,如过继出去一个就少盖一座房子,可这次他没有让,因为谁家的儿子进了卫花家这儿子也进了富囤。此时大叔和大婶的心里还是偏向赵锐锋的,赵锐锋家和卫花家一墙之隔,大婶经常让赵锐锋帮着他们家干些活,俨然把赵锐锋当他们的儿子。记得一次众兄弟年后的聚会上,众兄弟年后都兴轮流请酒。那天端菜的活是赵锐锋不是他叔兄弟赵卫东,大叔、大婶赵锐锋的偏爱显而易见。席间大叔夹一块鸡肉给向席上端菜的赵锐锋,还笑着对众兄弟说:“这才是长材,咱们吃了没用。”为达到目的,叔就撺掇和他在一块打石头的赵云山、赵云才兄弟像大叔游说,不惜造出出继的人的儿子不能回继的谎言,说这叫回继。赵云山、赵云才兄弟是大叔不多的朋友之一。他们兄弟穷的锅底朝天,是巴结住大叔让大叔接济他们的。最终叔家成功了,大叔大婶选择了赵卫东,而成为终身遗憾。看来两家翻脸还是那时太穷因为财呀! 赵锐锋进屋时,大叔一家正在吃饭,见赵锐锋来了都站起身笑着让赵锐锋吃饭。赵锐锋摆手让大家坐,说他已经吃过了。“又让你写对联哪年也忘不了!”一家人都客气地说。 赵锐锋见大叔家吃饭就没还钱忙出去贴对联。两姐妹吃完饭也帮着赵锐锋贴。老大赵卫花十八九岁,在村北校教书,老二赵冬冬十多岁正在上学,两姐妹都长得黑眉大眼的,很像赵家人。“哥,听说你也要教学了,是吗?”赵卫花关切的问赵锐锋。 “还没决定呢!”赵锐锋回答。 “哥,你为什么不决定,”卫花急了嗔怪地对赵锐锋撒娇,“不吗,我就是要你教学吗,支书都来咱家里几趟了要你当老师,你怎么不答应呢,教学多好,不累不说,主要是青年人在一块多热闹。听说都争着当老师还当不上呢。”赵卫花太愿意赵锐锋当老师,这样他就又有一个大哥哥保护了。 “好,好,我尽量当老师,行了吧好妹妹。”赵锐锋不想扫赵卫花的兴,先答应着。卫花听后顿时欢喜跳跃。 “娘,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哥要当老师了,我又有伴了。”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哥哥看着你我就放心了!”卫花妈推开门早乐得合不拢嘴。贴完对联,赵锐锋回到屋里,见大叔已经吃完饭坐在太师椅上拿着大哥赵杰送他的勃朗宁大烟斗美滋滋地抽烟。见赵锐锋进来,脸上露出平时少有的微笑。他让赵锐锋坐在对面椅子上。赵锐锋发现大叔一般不笑,一笑还挺迷人了。大叔大头,四方大脸,络腮胡了总是剃得发青。平时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旧军装,他成天板着脸不拘言笑,让人害怕,其实大叔是个心地特别善良正直柔情的人。 赵锐锋从口袋里拿出钱来,大叔见状忙说:“不用急,咱要盖岭上的屋,用钱多着呢,这钱就。。。。。。”大叔知道赵锐锋家困难不说,他是真不想要这钱了,没有过继赵锐锋大叔总觉得亏欠赵锐锋,因此堂哥有病时他鼎力相助,钱都是向他借的。 “盖岭上屋的钱够了,木料不用钱,光杀杀园里的树就够了,石头早备好了,找人盖房管几顿饭花不了多少钱!”赵锐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真不想再麻烦大叔了。 “那还是备用吧,盖屋哪有钱多?我们家用不着钱。钱你就用吧!不用还了!”大叔执意让赵锐锋家用这钱。 “那能不还我今年挣的钱真够用了,一出是一出,我还了钱,用钱的时候再来拿不行吗?”赵锐锋心里感激大叔对自己的情谊,大叔越是对他好,他越得还钱,他得知恩图报,这才是君子所为。 “你爷俩别争了,也好,咱就收下这钱吧,小雨家用钱的时候再来拿!”大婶接上话,精明的她可想的和丈夫不一样,她还真怕丈夫不要这钱里。这又不是小数目,是整整一千元里。大叔无法只得不好意思地接过赵锐锋递过来的钱,点也没点就放身后条山几上了。爷儿俩说了会家常话赵锐锋就出来了。他还得给他两家送春联。值得赵锐锋高兴的是到叔家时见跟着叔过的奶奶还健康。到三奶奶家去时还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十年不通音信的伯父来信了,他解放出来了,又恢复原职当了他的某部部长了。他的伯父出来他就有救了,他回家马上给伯父写了封要出去工作的信,他过了年就寄出去,他想当部长的伯父安排一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伯父是他的福星一定会救他出苦海的。他的灰暗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九、惨淡的春节 大年三十了,哥哥给二勇买的迪卡新衣服二勇还没舍得穿。自父亲过世,日子过的窘迫,他们全家还没有买过新衣服,二勇春秋就是一件破褂子,夏天就是一个小裤头,冬天就是当时都穿大档的棉裤和破青棉袄。二勇也学人家青棉袄也不扣扣,随便一免用草绳一扎就完事。一双鞋穿的露了底,也舍不得扔,走路像青蛙似的一张嘴一张嘴的,这样打扮挺好的一个小伙就像一个小要饭的了。可当时也不奇怪,谁不是这样穿戴的。赵锐锋跟弟弟笑着说说:“过年了,还不穿上新鞋试试新衣服?” 二勇说:“不试,一试就叠不好了。等我走亲戚才试。”二勇不穿大家也不勉强他。今年由于赵锐锋的的拼搏,挣的钱还上账还有结余,赵锐锋又买了这么好的衣服和布料,全家人都乐哈哈的,这是赵锐锋父亲过世后的少有高兴时刻。 母亲嫌花钱给她买,她穿什么都行,母亲想起什么,对二勇说:“还不上牛棚叫你姐来吃团圆饭。” “好,这就去。”二勇放下衣服塔拉着一张嘴一张嘴的鞋子喜冲冲地去叫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边走还唱着歌:“鞭子那个一甩唉--啪啪的响唉----”这里二勇出了胡同,见北边石碾边一群孩子们嘻嘻笑笑放鞭炮,里面一个小伙很起眼,那小伙一身时髦的灰色的迪卡中山装虽套在破棉袄外有些鼓鼓囊囊,但比起和他一样无扣破棉袄外扎一根草绳的那些碾边小孩一比就像鸡窝里飞进了金凤凰。二勇诧异,“这是哪里的小伙这么气派!”正嘀咕着。那人一转身还是杨文。二勇笑了:“杨文叔,鸟枪换跑了,穿的认不出来了。”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你哥不是给你也买了一身吗,没舍得穿?”杨文说。 “明天就穿,明天。”二勇不好意思笑了。杨文也笑了。杨文和二勇年龄相仿,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朋友。他们一块上的学。杨文因长得瘦小懦弱,常受人欺负,每次都是二帮忙,打得人家屁滚尿流。因此特崇拜二勇。把二勇当大哥看待。实际按庄乡二勇应叫杨文叔里。“二叔晚上找胜军打牌!”二勇拍了杨文一巴掌说。 “好,一言为定。”杨文爽快应诺。 二勇因去牛棚叫二姐,顾不得和杨文闲聊,就离开杨文往北走。小街到村外一览无余,街两边是高矮不齐的像二勇毛窝窝头一样的土灰样的茅草屋,远处***牌坊后是破败的摇摇欲堕的关帝庙。只有街道旁两旁农家屋子灰白的墙皮上留有带着时代印迹的标语,印证着那个风雨飘渺的年代。“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是写文章,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行动”“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三年普及大寨县”“学大寨、赶昔阳”。到十字路口,越过十字路中心的***牌坊贴东边的关帝庙和大队部走。过了北寨门。北寨门早已荡然无存。两边寨墙也七零八落了。在太阳的余晖里寨外壕边萧疏的树丛里露几间农舍。还有几座低矮石墙的大院落,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生产队的牛棚。为了公共卫生,生产队牛棚大都在村外。文化大革命把老干部关进牛棚,指的就是这种牛棚。紧靠沟边是第一生产队的牛棚。过了石桥公路东边才是赵锐锋的六生产队的牛棚。二勇打着胡哨,还用露出鞋子的脚趾踢着石子一窜一窜地来到本队牛棚边。还没进牛棚门,院子扑出来的浊气熏的二勇捂住了鼻子。推开用树枝编的简陋的牛棚门。二勇刚要喊姐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住了口。牛棚院中大水池边,他二姐赵卫华正和韩天华老头铡草,韩老头往铡里里放草,赵卫华铡,两人配合默契干得正欢。随着咯嘣、咯嘣的铡草声,铡里吐出的细料越来越来多,二勇见二姐按铡的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夕阳的余晖里二姐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身上散发的热气如掀开的蒸笼,二姐的破绿毛衣似乎也被汗水湿透了。“二姐,我的好姐,才几年间,由于劳累村里数一数二的青春靓丽的姑娘都快变成老太婆了。”二勇这才想起,姐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家庭遭难人人都承担起了责任,母亲、哥哥、二姐,特别二姐,她一个大姑娘家,为了多挣工分,竟干了这男人才干的又脏又累的喂牛的活。就是在家里打水、垫圈、推磨、压碾这些活她自己能干的决不让他兄弟俩干。让二勇羞愧的是姐得了感冒还去井上打水,他和哥就没有想着替她干,更让他敬佩的是姐姐早和本村刘明文定了亲却为这俩光棍延迟这婚期。由春节推到夏天。由夏天推迟到冬天,最后订到今春,盖上岭上的房才出嫁。他们兄弟都对不起她。二勇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疼姐,家务活再也不让她干了。二勇懂事了,二勇怕卫华和韩老头看见忙抹去脸上的泪水。颤声地喊了声:“二姐!” 韩老头和赵卫华两人正专心致志铡草,没看见二勇,二勇一喊两人一惊忙抬起头,一看是二勇都笑了:“懊,是二勇,叫姐吃饭,走吧侄女。”老头停下活,站起身用手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催卫华走。 “还有一点没有铡完,可惜了。”卫华用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一边不情愿地站起身和二勇走,一边说:“二大爷一块去我家吃吧,不用做饭了。” “不,我有中午剩的饭还没吃呢?”老头谢绝了韩老头的好意。卫华和二勇刚走到门口,听韩老头喊:“二侄女,明天别来了,在家过年吧,这里我自己就行!” “那哪行,过年才没事,我一定来的!”赵卫华向韩老头笑着说。 吃完团圆饭,母亲就在自家院子里烧香烧纸磕头嘴里虔诚的祷告着:“老爷奶奶回家过年了!老爷奶奶回家过年了!”他们的祖先老爷奶奶算是来了。母亲把老爷奶奶请到大堂屋的里间屋里。和里间屋对着的是西堂屋,也叫小堂屋,现在赵锐锋居住。父亲是党员干部活着时从不叫请老爷奶奶,父亲死了,父亲的灵魂罩着,母亲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请,就在家里请,请在灰暗的里间屋里。里间屋南面开了个老式木格窗户,窗户透光特差,大白天屋里都黑乎乎的,窗户下是一个大木床,早先是大爷爷和大奶奶睡在这床上的,赵锐锋记事时那个强势大爷爷已经老了,只记得他和几个老头在西饭屋前的石榴树下打长长带小人的纸牌,每个老头跟前都是一串铜钱。再后来就成了躺在床上的哼哼吆吆病老头了。记得大奶奶总叫他到黑洞洞的离间屋里向躺在床上的大爷爷问好,教他说,“爷爷你病好了吗?”赵锐锋就如此办理。大爷爷就很高兴,就给他冰糖吃。这个待遇只有赵锐锋有,他的姐姐和妹妹没有。因为大爷爷是不喜欢女孩的。老了生病了躺在床上的大爷爷也不好伺候,除了吃“小家饭”就是专门给他做的饭,那时再穷大家吃糠咽菜每天也得给他包一小瓢面的羊肉水饺。平时还得给他准备冰糖、点心零嘴,不然会骂人。一次母亲进屋给他倒水喝,见床边地上扔了一片没含化的冰糖心痛地问:“大爷,怎么回事?” 大爷爷说:“冰糖有皮。”大奶奶活的时间长,赵锐锋对大奶奶印象深些。他晚上和小朋友在街上玩,听老头讲鬼怪故事,每次都吓得不敢回家。“大勇,回家啦——”每次听到从老大门内传出大奶奶高亢悠扬呼唤他的声音。他都像得到大赦的罪犯样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才放下。赵锐锋也见过大奶奶和二奶奶(他的亲奶奶)吵嘴。她不让赵锐锋奶奶来他家,告诉赵锐锋那老太婆不是他的亲奶奶她才是亲奶奶。从记事起赵锐锋都是叫大爷爷和大奶奶老爷奶奶早去掉前面那个大字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弯腰的老太婆是他亲奶奶,认为家里的大爷爷大奶奶就是亲的。大奶奶个子大力气大,小时记得大奶奶让他骑在肩上步行八里地去镇上吃韭菜煎包,吃够了还拿着一串回来。每年八月初一夜里母亲总是白花菜煮老母鸡治自己浑身疼的病,母亲总是把鸡身上最好的肉盛给大奶奶吃,大奶奶却把白白的香喷喷的肉给了跟着她睡觉的赵锐锋吃。大奶奶脑筋不灵光疼他爱他就是不会讲故事。母亲是大地主家的女儿,会讲故事。给他讲:一个绣楼里住着一个美丽的女孩,每天夜定了总有一个俊美无比的小什么(书生)找她,母亲总把那故事中的人物叫“小什么”。“小什么”和女孩同枕共寝,后来女孩肚子大了。父母追问女儿这孩子是谁的。女孩瞒不过,就说出一到夜深人静,总有有一个年轻书生找她。每天都关门闭户,甚至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来的书生?父母感蹊跷。就嘱咐女儿那书生再来他走时在他身上偷偷插上穿了丝线的针,女孩照此办理。第二天人们顺着丝线找到磨盘底下,原来那“小什么”是个刷箸头子。人们就点火把那刷箸烧了,烧的那物件吱吱呀呀的叫,像是烧的什么动物似的。烧掉刷箸头子从此那女孩就相安无事了。母亲说:“东西怕古,(就是时间长了)古了就成精。”母亲也讲了画古了夜里画上的姑娘从画上下来找灯下读书的书生的事。从那后,孩提时代的赵锐锋没到夜深人静醒来,总看墙头上的那幅美人画,愿意那美人姐姐下来,仔细看她的美姿。但又怕她下来,因为是她是神仙不是真人呀!可是那神仙姐姐一次也没有下来。赵锐锋听着母亲的故事长大的,也许这些奇妙的故事,激发了他的想象力,和对故事的兴趣!加上伯父的榜样才使他有了写书成名的梦想。 后来大爷爷、大奶奶死了。里间屋子暂时闲置。这里间破屋成了抢手货,当过大队会计室,当过生产队的仓库。小队的会议室也在这里。当时这样黑屋子村里其他人也没有,大都是一家人蜗居在一间破屋里。赵锐锋家当年毕竟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因此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这个道理。后来大姐赵卫荷大了住进这屋里。这屋赵锐锋住过,现在是赵锐锋弟弟二勇住在这里了。小屋北面西墙角里是个香台。自父亲去世后,母亲就请了家客,成天烧香磕头让家客保佑一家平安。一到过年母亲就把大方凳搬进屋里,靠在北墙边,把炒好的供菜放在上面母亲又认真地刷好茶杯、酒盅,倒上茶,倒上酒,烧了香。母亲和妹妹赵卫华总是先给家客虔诚地磕上四个头。起来有到供桌前给祖宗磕头。母亲慢慢地认真地磕上四个头然后就跪在那眯着眼睛默念着:老爷奶奶一定要保佑全家平安,让生活好起来。默念归默念鬼神不睬虔诚的母亲的夙愿。但母亲仍对神灵很虔诚。一如既往地烧香磕头从不敢怠慢。今年磕头又增加了一个新成员就是他两岁的女儿小雨,母亲的祷告也有了新的内容,就是要神灵保佑儿子安安稳稳地去当他的民办教师,再也不牵扯村里的事了。保佑过年盖房子平平安安,让两个儿子娶上媳妇。这几年赵锐锋在外下苦力,十几岁的二勇早下学为那一车五角钱的补助干往水镇拉石头的苦活,妹妹卫华二十岁的大姑娘为了能多挣工分干了又脏又累的喂牛的活。兄妹三个经过几年努力终于还清了债,够了盖岭上的新房的钱。所以母亲的祈祷就有了盖上房两个儿子就能说上媳妇内容了。悲情王子赵锐锋无语地看着祖孙三代跪在那里的情景就烦躁、心疼。母亲瘦小的身影越发瘦小了,头发全白了如一把荒草,生活把母亲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神能什么祈福的,他们的不幸是就是那场革命造成的,不仅改变了他的人生,也把他的家庭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家和韩虎的仇是摆在那里的,是得真枪真刀地干,岂是神是管得了的!赵锐锋也理解母亲的做法。母亲还有什么办法给这个家带来安宁,也只能求神灵保佑了。神灵怎能保佑了他们倒是有保佑他们的,那就是党和国家。他从省城看到的老干部平凡恢复工作和国家开始抓生产上他嗅到了国家变革的气息,他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可母亲怎么知道这些。于是他就拉起跪在地上的母亲安慰母亲说:“娘,别跪着了,快起来,娘你放心吧!从我在外面听到的消息,我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大年三十傍晚请了老爷奶奶,就兴到各家给老爷奶奶磕头拜祖宗了。在大年夜里黑暗的弥漫着火药味的村街上走着不声不响的一伙一伙的拜祖宗的人。两兄地也不例外和赵卫东兄弟挨家拜了祖宗。大年初一吃了晚饭就去送老爷奶奶了。那个年代送老爷奶奶也是偷偷的,不是一个家族一块送了,都是各送各的了。两兄弟走在还没有完全黑透的大街走着,他们碰到不少提着祭品腋下夹着活纸送老爷奶奶的人从街上匆匆往村外走,也是不声不响的犹如鬼魂。兄弟俩出了南豁口,路过冷冷清清的南湾头,来到南崖上的自家坟地里,在黑暗中摆上供品,点上活纸,烧完纸,悄悄地进行许愿磕头等仪式。他们看见各家祖林里都有烧纸的火光,怕是都在送老爷奶奶吧! 过去过年最热闹的事就是一年一度的送老爷奶奶时的放鞭炮。要说春节是一场大戏,那送老爷奶奶放鞭炮就是这出戏的高潮。那场运动以前农村就有请老爷奶奶的习俗。请是各家请自己的,送就一块送的。每年吃过两顿饭,太阳还没有落山,西武庄的一场大戏就开场了。这就是送老爷奶奶。送老爷奶奶是展示家族大小人丁旺不旺的机会。这时各族男丁几乎倾巢而出。聚集在一起送老爷奶奶回阴间的家里去。各家各户都端着放着火纸和祖宗牌位的簸箕,提着酒壶之类出了家门,向指定的送老爷奶奶的位置而去。送老爷奶奶的地点是以自己的坟地位置决定。祖坟在北坡就在村北大路上送。祖坟在村南就在村南送。韩家林在村西韩家就在村西的韩家湾头送。赵家林在村南就在南湾头送。因为老爷奶奶是阴间人物得太阳落山才送。可是往往大家得早出来一会,为什么,因为要挂鞭炮。送老爷奶奶要放鞭炮是这里的习俗。并且有谁家的鞭炮放的时间长就预示着子孙后代旺盛的说法。因此斗鞭炮就成了西武庄几百年来的习俗。放鞭还有个要求就是连起来放,中间不能中断,因此鞭炮就得一挂一挂地接起来,这就费事了。赵家几百户一家一挂就得几百挂,接起来得用多长时间。因此赵家就得早出来。接鞭炮挂鞭炮自然是小伙子的事。有人老早爬上了树,站在树杈上接下边人们用杆子挑上来的鞭炮接上,人们轻车熟路有条不紊的干着。不一会儿树干上就垂下无数鞭炮来。像秃树突然长出无数丝条一样,那丝条花花绿绿的十分好看。西武庄斗鞭炮主要是赵韩两家斗。斗鞭炮是两家斗争的一个方面。按说身为书记的父亲应该制止这种陋习。但是他们不但不制止还参与进来。他不明的干,是幕后操纵者,作为村党支部书记的他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他不请老爷奶奶,但却让族人请,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这是树家威压制老对头韩家的手段。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外送老爷奶奶的人越来越多,南湾头半千赵家子弟聚集在这里,那时赵家何等威武,黑鸦鸦一片,阵势相当吓人。西湾头也是人满为患,韩家也有几百人众。散落在村头路边旁名外姓送老爷奶奶的也不计其数。按风俗女眷不在送老爷奶奶之列,但她们这时也不愿意窝在家中早跑到村外,站在沟边岩畔看热闹,花枝招展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太阳一落山仪式开始,赵家自然由赵锐锋的叔赵霸天赵云雷主持,父亲是支书不便参加,叔先在地上画一个大圆圈,自然留有豁口是老爷奶奶来拿钱的门口。人们把纸放在里面,开始烧纸,此时叔念念有词:“儿孙们给你们送钱来了,老爷奶奶来使钱吧!”样子很虔诚。当时的样子谁也不会把他和让人闻风丧胆的强人等同起来。赵锐锋这些小孩子也停止了跑跳来到火堆旁看大人烧纸,看火光中照的一张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很像传说中的鬼魂。烧完纸,赵家子弟按长幼辈分依次排开,赵锐锋、赵卫东几个小孩也夹杂其中随大人磕头。人多的整个南湾头都盛不下了。站在前排中间位置的自然是叔和其他长辈。赵锐锋总见叔回头威严而骄傲地看了身后黑鸦鸦的赵家子弟。叔见赵家人都已站好,就高喊作揖,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只听衣抉声响,几百人上下起伏,动作整齐划一像操练过一样。磕过四个头,叔高声喊:“放鞭炮!” 那里早有人抢过去点燃了鞭炮。这时村外早已是万炮齐鸣,火花四溅了。如六月里下了一阵麻杆子雨,早啪啪啪一片分不成豆了。狂风暴雨似的鞭炮声响过一个时辰,渐渐稀疏起来。这就像一场音乐会的前奏,前奏结束,大戏才正式开始。赵韩两家的比拼才正式开始。两家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地下的鞭炮纸早已半尺厚了,鞭炮还响着,似乎响起来没完。已过去一个时辰了,鞭炮还在响着……此时赵韩两家的子弟不走旁名外姓的也不走他们要看胜负,看大幕落下。鞭炮又响了个把钟头,韩家告急,赶紧让人去买,直到把小供销社的鞭炮全买来放完,赵家的鞭炮还响着.在“赵家赢了,赵家赢了!”的欢呼声中韩家人灰溜溜的溜回家去。那情景好像就在眼前。每年都是赵家赢韩家,那是父亲干支书最辉煌的几年。以后父亲不在了,韩家掌了大权,把赵家踩在脚下了。赵家就暗无天日了。但赵锐锋同样流着桀骜不驯的血。叔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家族那不服输的性格,仇恨和责任要他先放下梦想和仇人一搏。报仇的欲望又在膨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祠堂里的刀光剑影 家族会在祠堂召开。祠堂也叫厅房。如今厅房已经径历了几百年,很古老了,可以申请文化遗产了。厅房很高大。从地面到房:“此此掷石重二百五十斤,有单手提起者前来!”此时一些不知轻重的赵家子弟来到掷石前提那掷石,那里动他分毫,卫东兄弟虽提的起,但卫雄最强才翻手到肩而已。赵锐锋提过但从没有举过头顶。叔看了大家的表现笑了。他说:“小小掷石有那么可怕,看我的!”只见叔收收肚子把棉袄扎了扎,下腰单手抓住掷石的抓手,只听“嘿”的一声,那掷石已到肩上,再一“嘿”掷石已稳稳的举过头顶。已四十多岁叔身不动石不摇足挺了五分钟。等叔放下掷石惊呆的人们才回过神来欢呼叫好了。欢呼过后人们看到了赵家另一英雄赵锐锋就非要他表演,赵锐锋推不过就表演了大洪拳,同样迎来喝彩。 表演完毕,人们进厅房商量大事了。赵锐锋坐在厅房东北屋角,此时赵锐锋心里很不平静。当年为保父亲他和赵家子弟在祠堂院子里练拳的场面还记忆犹新,但形势所迫最终也没有保住父亲还是让韩虎造了反赶下了台。当年那声势没有斗过韩虎,如今还能搬倒早已根深蒂固的韩虎吗?他早知道这次叔一定要他站出来和韩虎干的。平时总想着要夺权的他到了真事又真是犯了难,平心而论韩虎干支书比父亲干的好,他敢说敢干动乱留下的烂摊子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如果自己干并非比韩虎干的好。农村统治是靠拳头的,到时你得提着脑袋和恶霸地痞死磕。他虽勇猛但从未和人打过架斗过狠。这正是赵锐锋的弱项。再说他真能斗过韩虎吗?自己虽然家族人多势众人口是韩家的三倍,都是赵举人赵忠烈的后代,但因年代久远,赵家这棵大树早分了许多枝杈,各支都出了五服已经不近了。各支早不在一起活动了。如婚丧嫁娶各搞各的,他们早和旁名外姓无异了。现在人们穷的叮当响,都为一家老小的嘴着想,谁还管赵家如何?再说赵家虽家族大,但纵观内部现状那里有大族气派。那里有斗士?屋内七八个分支的头面人物有半数早叫韩虎挖去自用。长脖子赵卫月是韩虎的狗头军师副业股长赵卫星的弟弟实际是韩虎的人,酒糟鼻赵云京是大队调解委员赵云根的堂弟。也是韩虎的人。令赵锐锋失望的是叔,叔本是西武庄第一强人,可只有匹夫之勇,不会把人为我所用。相反他是把人打的离他而去。真瞎了一身本事,赵锐锋为他可惜。他父子当不了支书,本族人不选他,外族人更不敢选他。再看别人也没有和韩虎匹敌的。酒糟鼻赵云京父亲兄弟六个,下面父兄弟十九人可以说人强马壮。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酒糟鼻领头,焉能斗不过韩虎?酒糟鼻是兄弟们中的佼佼者,他也蛮横也是打仨挟俩的主。可听说他俩曾有过交锋,结果是酒糟鼻完败。是人都想酒糟鼻众兄弟会群狼一样扑向韩虎,但此事并没有发生。是韩虎有渗人毛是虎威镇住了群狼酒糟鼻兄弟动都没敢动。后来他们兄弟就臣服于韩虎了。其他几支人更没能行的了,都是随风倒的货。赵锐锋为赵家悲哀,赵家真无翻身之日了吗?父亲的仇怎么报呢?赵锐锋悲哀地看着不成器的赵家子弟,看着这场已经被韩虎掌控的所谓的家族会这场闹剧,心里五味杂陈。可赵霸天却不这样认为,他对夺过这个支书充满信心。这几年侄儿赵锐锋为还债在外奔波,他在家一直没有停止夺权,但都是以失败告终。今年侄子终于在家了,侄子有能力有威望和韩虎不相上下,知道侄子能掀起风浪。他要侄子扛起夺支书的大旗,他做后台老板。赵霸天看到了希望,今年他志在必得、野心勃勃、信心十足。 赵霸天坐在太师椅上和对面椅子上卷着纸烟的酒糟鼻赵云京小声说着什么,酒糟鼻不住地点着头,酒糟鼻卷好一支,递跟赵霸天。又卷好一支叼在嘴上,酒糟鼻“嗤”地划着火柴,两人凑头点了纸烟。酒糟鼻猛吸了一口烟对厅内的赵家子弟说:“停一下,大家不要说了!让我二哥说!”场上静下来大家无精打采看着他们的活阎王,料定他没有新花样对付韩虎。连年大年初一开会研究对付韩虎都是失败告终,大家早就倦了。再说大家穷的叮当响,成天为吃放穿衣忙活谁还有功夫管谁掌权?大家来开会都是碍着赵霸天的面子不得不来罢了。赵霸天显然对人们的冷淡态度不满,他那令人生威的豹眼环视四周才朗声说:“兄弟子侄们,咱们团聚一起,是商量大事情的。今天就是商讨夺回支书的大事的,想想咱们洋洋大族,三千人众,多么气派,为了鼓士气叔把赵家人多说了一倍。可韩家不足千人,论打架我们两个打一个还有拿棉袄的。然而我们堂堂大族却让韩家掌了权,压在我们头上拉屎,这时我们的耻辱,是列祖列宗的耻辱,是子孙后代的耻辱。我们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对得起我死去的大哥,再说韩虎在台上飞扬跋扈。欺男霸女,就是个淫贼,我们能坐视不管?” “当然管,当然管!我们不能输给韩家!我们要和韩家斗到底!”赵家子弟在下面咬着长舌头喷着酒气参差不齐地高声呼应。 “是啊,我们不能,不能让他胡来让他宰割,我们要夺回支书,现在有信心夺回支书,按说党员选我们有一半党员,按社员选我们赵家也占一半,我们户大村里亲戚多,只要串联一下亲戚,就一定稳操胜券。现在我们先提一下咱们赵家的人选,卫月侄云京弟你们先提一下。”赵霸天客气地对赵家具有影响力的人物说。 “那里,那里,还是你德高望重,你提你提!”坐在赵霸天两侧的长脖子赵卫月酒糟鼻赵云京心怀叵测假意奉承着赵霸天。他们早受韩虎之命是来搅局的,他们早知道不论赵家谁干了支书,他们的位置不比现在好。他们又不敢自己领头和韩虎干。他很清楚在西武庄没有几个人能支撑当前乱局的,只有韩虎能,他们跟韩虎跟定了。他们才不管赵家的事里。这次韩虎让他们提不得人心的赵霸天,坚决不让赵锐锋当后选人,理由是他已经让赵锐锋当老师了。韩虎知道赵霸天父子在村里臭名昭著,不足畏惧。他怕的是赵锐锋。他不明说而已。 “吭,”赵霸天干咳了一声,假意谦让说,“还是你们先提,我压后阵。”赵霸天多了个心眼,他直接让自己的侄子当候选人,太直接了。他让别人提出来好些。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当仁不让说说我的看法,”酒气冲天的长脖子赵卫月咬着舌儿耸耸肩向大家点点头说,“要。。。要。。。我看,咱们西武庄能真正压住韩虎的还是咱霸天叔。” “不,不行,你霸天叔老了。”赵霸天连连摆手。 “卫东当工人了那就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里选一个!他们三个都能对付韩虎!”长脖子赵卫月又说。 “对,我也有同感!”酒糟鼻子赵云京赶紧符合。 “对,对,对,就他们兄弟中的一个吧!”下面有人应和。赵锐锋一阵欣喜,他巴不得他们兄弟领头韩虎干。此时他看见莽汉卫壮卫强兴奋得通红的脸,看来他们想当支书早想疯了。赵霸天却皱起眉头,这非他所愿。他看出这两个老滑头是给他捣蛋的。 “不妥不妥,我们父子只是冲锋陷阵的料,那里担当大任,”赵霸天年纪大了自有自知知名,他连连摆手,“我看还是方京兄弟吧!” “不行,不行!”赵云京如遇到鬼魂似的打着哆嗦说,这孬种真叫韩虎打怕了。 “我看还是从你们长枝里出。我们全力支持罢了!”有人说。 “对,从长枝里出!”有人呼应。 赵霸天再没办法只得提出让自己侄子干。“要是这样我提我侄子赵锐锋。”说时两只豹眼直逼赵锐锋。 赵锐锋回以坚定的目光。 “对,咱赵家韩虎最怕的是赵锐锋,赵锐锋能文能武,那一点不比韩虎差。我看赵锐锋行。”又有人挺赵锐锋。 “我看赵锐锋并不能压住韩虎镇住全村,不说别的,就性格而言,赵锐锋太仁慈太善良,不适合当支书。支书得狠,得不怕得罪人。赵锐锋未必豁得出去。对,农村干部都是打出来的,比谁拳头硬,你说一千个道理还不一拳头管用。你说从未打过架赵锐锋能动拳头吗?我是没见过赵锐锋打过人!” “是呀,当支书的干拼命,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咱赵家有这本事的只有咱霸天父子!”有人出来搅局了。 “我看赵锐锋行,干党支书不能光靠拳头硬,得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赵锐锋顶头干,一呼百应,我们选赵锐锋!”一时两方争执不下,一时人选不能定夺。这时墙角边不合时宜地传来了醉鬼的鼾声。大家循声看去,只见东墙边的背影里如庙里的十八罗汉定格了一大片,不知是对这家族会不感兴趣睡的还是受韩虎之意来搅局故意装睡,现在鼾声早已盖过了吵嚷声,看来这场闹剧是无法继续下去了。 “好了好了!”叔不耐烦了拍着桌子,“大家不要争吵了,这事不急,咱下次再议。”赵霸天无奈地宣布散会。就是赵霸天的这不经意的决定,故事的走向走上了反面,这是赵霸天始料不及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一、乱局出英雄 过了大年初一送走了祖先老爷奶奶按溪河南岸习俗就算过完年了,可以走亲戚了。初二那天赵锐锋去的是南山西头的西头村的姥娘家,就是那个和羊倌生下两个孩子的娘的娘家了,弟弟二勇去的南山东头的东头村的姥娘家也就是亲娘的娘家了。 小时他不理解怎么有两个姥娘家,有两个娘。母亲领他到村南湾旁的坟地种豆摘豆,母亲总指着坟地角上大坟堆边的一个长着杂树荒草的小坟堆悠悠地说:“这里埋着你的娘,快磕头!” “我的娘不在跟前吗?不在里面吗?” “她是你大娘,你爹的第一个妻子!”无轮怎么说赵锐锋都不明白土堆里还有个娘。两个姥娘家都是地主,庆幸东头村的大表哥因父亲是国家干部还说上媳妇。西头村的俩表哥都是光棍,西头村的姥娘家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特别热情,赵锐锋去了都是倾其所有招待他。赵锐锋记得他这些年走了那么多亲戚,对吃的什么没有印象,唯独对西头村光棍子表哥家印象深刻。每次去了,大表哥总是从大桌地下端出肉盆,对赵锐锋说“走这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尽肚儿装!”。母亲领他到远房的二舅家去,赵锐锋一到,二妗子第一个仪式是,忽的拉开抽屉,从抽屉里端出酥鱼酥肉又让赵锐锋吃个肚里圆。在亲姥娘家他连桌子都上不了,被娘赶出去和小表弟们玩了。到吃饭连菜汤都喝不上。娘也说,西头村娘家对她像是亲闺女那样,每次过年去,姥爷都是迎到东边岭头上。 初三、初四赵锐锋哥俩都走亲戚。这几天也算是他哥俩给个皇上都不换的日子,但亲戚还是走完了,又到了“年好过,春难熬”吃糠咽菜的日子。 初五那天,韩天宇、杨文、赵卫阳约他去大队见韩虎。那时大队管民办教师的去留。韩天宇、杨文、赵卫阳是去述职,当这个民办教师,而赵锐锋相反,他是来向韩虎通报辞去这个民办教师的。年前年后经过反复思考家仇和家族使命让他放弃了易于完成旷世之作的写作环境教书生涯要留在生产队。为了报仇,他做好了“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回还”的准备和韩虎死磕到底,哪怕输的很惨。 那天韩虎正在大队部。韩虎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让赵家人畏惧。韩虎是个枭雄,在拳头就是真理的时代,在那场搅得天昏地暗泥沙俱下的运动中他应运而生。韩虎身材粗壮,虎背熊腰,横宽的脸上一双豹眼令人生畏,这和韩家文弱的形象大相径。他做事杀伐果断,胆大心细,天生就有渗人毛,人见人怕,是个刀放脖子是眼皮一眨不眨的人。他弄乱局如探囊取物一般。有人这样评论韩虎,他能粗能细,粗时如屋梁细如头发丝。他有爷爷韩永轩的精明头脑,又有爷爷没有的强悍。他是个能文能武的人。韩虎的性格缘于他的人生磨难。韩虎是个孤儿,他从小就死了母亲,是继母把他养大。韩虎继母是韩虎父亲韩新田解放后驻守上海和那女人在舞厅跳舞认识的,那女人是个旧社会舞女,卖艺不卖身,她也是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有着好前程身为解放军团长的韩新田和女人一见如故,冒着受处分的的危险和舞女结了婚。这才叫村里仇人抓住把柄,控告信雪片样来到部队,结果以前干过国民党(他是投诚后参加八路军的)的韩新田和同样在部队当干部的弟弟一同发配回家。一到家韩新田就死掉了。那漂亮的上海舞女不知头被驴踢了怎的,本可以回上海去,但她却留下来照顾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韩虎(也许是自己是孤儿对孤儿特别有感情有关)。可这样做的结果是,孤儿寡母受尽了欺凌。欺负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们的六叔韩老六。韩老六看上了外貌如花的寡嫂上海女人,扬言要尝尝上海女人的味道。韩虎继母不从。自然孤侄寡嫂就成了他攻击的对象。韩老六在食品杀猪,有钱有势,此人品质恶劣,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媳妇也狐假虎威,专欺弱小。而韩虎继母是个刚烈之人。她生死不怕。她可以和韩老六媳妇对骂三天三夜,直到口吐白沫昏死过去。韩虎从小时就有杀这对狗男女的心。韩虎到了十几岁时,韩老六要霸占韩虎家房子,他想两家合并一家。他要用他家大队西边韩家园的地皮交换,实际是硬抢,是把韩虎母子赶出韩家大院。韩虎母子坚作不同意。至此两家就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从此战事不断。终于韩虎参战了。韩老六身大力大没有看得起十来岁的毛孩子。然而一交手就不是这回事了。冷不防韩老六就挨了黑眼锤,然后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身上。这下韩虎算是捅了马蜂窝。韩老六飞快回家摸出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抢出家门,这里韩虎早已钢叉在手严阵以待。两人你一刀我一叉打在一起,韩虎挥的钢叉虎虎生风,下下直奔韩老六要害,新仇旧恨都在钢叉上了。俗话说,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别看韩老六横的要命,实际是外强中干是绣花枕头一肚子草,是个软的欺硬的怕,见了驴吊就跪下的主。韩老六怕了,可此时已由不得他了。幸亏从门里冲出韩虎继母,一把抱住韩虎推进门口,又挡住韩老六说:“他叔你有种的朝我来,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你朝老娘这里砍,老娘一点也不含糊.”韩虎继母拍的胸脯咣咣响。 “你小子等着,看我不慢慢收拾你!”韩老六见好就收虚张声势地叫喊着灰溜溜的跑回家了。从无数的争斗中韩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打出来的,拳头代表真理。两强之争就在最后一口气。谁坚持到底谁就胜利。因此他的家教也很特别。人家教育孩子要孩子听话在外面不要打架。他教育孩子在外打架一定要打赢,孩子输了回家定要挨打。胜了就受表扬。就是他的两个儿子打架,他一定打失败的一方。韩虎心狠手辣但有原则,他绝不恃强凌弱。他讲义气会团结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吃独食,哪怕就要饿死有一块干粮他得分给别人吃,再就是他能办事就多给人办事,得到他好处的人自然想着他的好。因此村里有不少人聚拢在他的周围。 韩虎继母见和小叔子一墙之隔,抬头不见低头见,叔侄怕有一拼。就和儿子在大队西边的韩家园盖了两间小屋去哪里住,从此搬出韩家大院。 初时赵老枪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以为他只是个打打杀杀的鲁莽汉子。赵老枪还害怕刚下学的韩天宇,于是他很快把韩天宇弄上了山让他与世隔绝,解除了后顾之忧。后来见韩虎逐渐成了气候,赵老枪才感到了威胁,尽量让韩虎在外带工,远离大队领导层。赵老枪还口头承诺,好好干,今后发展你党员,让你接我的班。实际心里对韩虎怕得要命早提防着他里。回回发展党员都没有韩虎的份。问问就说,到下一次。下一次又没有他的份。西武庄的瞎子、瘸子都发展成党员了,还没有韩虎的份。西武庄发展瘸子、瞎子成党员成为当时的笑话。瘸子是真瘸子,而两个瞎子一个是真瞎子,一个是半瞎,真瞎的就是光棍梁瞎子,半瞎的是韩天会,他不是全瞎,他还教过赵锐锋一年级里。 韩虎对赵老枪的作法恨得咬牙,终于又等来了发展党员的机会。那时上级下来了党员指标,非常时期没有什么条条框框,一切从简。发展党员上级发下几张表,下来让人填上就行。通过内线韩虎知道这次又没他的份,韩虎没有声张。早以为办的很妙的赵老枪刚把表格放到桌上,韩虎突然斜刺里杀出,一手抢了表格,一边飞快地拿起笔填上自己的名字,一边笑嘻嘻对赵老枪说:“书记大叔,谢谢你给我留着,谢谢!” 弄的赵老枪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事到如此赵老枪只好顺水推舟讪笑着说:“你老叔早想着你里,正想让人给你送去,你来了正好,正好!” 韩虎就这样入了党。赵老枪就再也按不住这只虎了。满是仇恨的韩虎就像等待时机燃烧的火药桶,运动就像点燃的导火索,韩虎这个火药桶燃烧了,烧的轰轰烈烈,烧的两家族仇恨越来越深,烧掉了他的宿敌赵老抢。他终于夺过梦寐一求的村政大全。三结合宿敌赵老枪又卷土重来,只是受到批斗游街精神肉体受了创伤的赵老枪再也没有昨日雄风,复出后的赵老枪工作缩头缩尾,西武庄工作不力,驾驭不了新形势下的西武庄了。村里乱占宅基地屡禁不止,偷摸现象严重,生产搞不上去,西武庄成了远近闻名的落后村。当时曾流传着一句俗语,“西武庄三大干,不是撇油捞炭就要饭。”当西武庄要饭的多如牛毛,没有柴烧就到化肥厂撇废油,去矿上渣子山上捞炭。这时韩虎又出手了他在选举中获胜,一个主宰者应运而生。当上大队书记的韩虎工作上也很出色他敢说敢干,他和赵老枪一样也相当敬业,现在他在西岭住,韩家园的房子继母和女儿住,他每天必须得走几里路到大队去上班,风雨无阻。他首先刹住了乱抢宅基地的歪风。为了树立威信他把公社给的唯一一个煤矿工人指标给了老憨六兄弟的老二,才让六兄弟没有全打光棍,继续了香火,六兄弟老年有靠。动乱时期北边公路两边就没有栽起树,年年出来树苗都让人砍了当柴烧了,韩虎上台就刹住了偷砍树的歪风,现在树都碗口粗了,这些举动给西武庄人看到了希望。韩虎旗开得胜踌躇满志。今天他又站在大队办公室当门里习惯地一手叉着腰,一双豹眼从打开的门口看着院中的关帝庙出神。看着关帝庙后墙上那溜“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红色标语出神。那“斗”字格外显眼,刺激着他的神经。爷爷韩永轩斗过赵家当了庄长多么气派?他父亲当团长他五叔当团政委时有多么气派?可那莫名其妙的“斗、斗、斗”的结果是斗死了父亲,斗伤了五叔,斗死了宿敌赵老枪而从宿敌手中夺过了村政大权,如今他还要斗下去。|“这到底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韩虎常常扪心自问。如陀螺般在斗争漩涡打转的他并没有夺权而是无比的苦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二、韩虎的心病 现在的韩虎只需做两件事就天下太平了。一是拆除抢占宅基地。拆除宅基地是个烫手的山药是个马蜂窝。前几年动乱时期,没人管。西武庄人乱抢宅基地,把村边好地都占了,复出后的赵老枪都没敢捅。韩虎知道这骨头难啃,但他有信心拿下。二是赵锐锋。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老枪会死,他和赵锐锋的仇可以说是不共戴天。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都占了。赵家一年一度的家族会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赵家拿赵锐锋领头和他对着干,虽然赵锐锋没有表态。这事定不下来那剑还是悬在头不好我就灭了他”。赵锐锋对众人一笑灵机一动坦然的说:“就是肉硬吗!比如我们的割麦的镰,镰把是坚硬的木头,可硬生生地被我们的手磨细了,我们的手不伤分毫,不是肉硬是什么?” “呵呵”人们哄堂大笑,一场危机顷刻解除。这时只有一个人没笑,那就是韩虎,他后悔自己只晚一步没有制止这场危机,让他的冤家对头赵老枪的儿子赵锐锋抢了先,这怎么能让他笑起来。 他们抽了地头烟,开始割麦了,那大眼姑娘自然跟在赵锐锋身后捆麦。割麦都是四人一组,三个割麦的,一个捆麦的。还没等队长一声令下,各村割麦好手为博得驻地女孩的青睐都抢先下手,“唰唰唰“都割出好远,身后成了像串串手榴弹样的麦捆子。那割麦的阵式真好看,那个个匍匐前行的割麦人就像前行的大雁,他们排开的样子就像空中飞翔的雁阵。但割麦好手赵锐锋没割,他还像欣赏家一样欣赏这割麦的场景。他的两边的副手候延刚、韩顺急了,说:“锐锋,快割,让他们见识一下咱割麦好手的风采!”那大眼姑娘也频频向赵锐锋示意,让他快割。锐锋割麦了,只见他像下山的猛虎,像离弦的箭,不一会儿超过其他割麦好手冲到了最前面,各村割麦好手都停止了割麦,为真正割麦好手叫好。韩虎看着像苍狼一样往前冲的赵锐锋,韩虎的心往下沉。 有时下雨。他们不能上工,只窝在大通铺上。真是闲得无聊。此时赵锐锋不能写他的小说,赵锐锋写小说是保密的,他只在家里写。从不在众人面前写。为啥,一是要出一鸣惊人的效果,二是怕遭人反感,说他有野心,是不自量力,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能写小说就画画。给人们画像。真是诗画同理赵锐锋文章写的好画也画得好。赵锐锋寥寥几笔就把人们的特征画出来,让韩虎目瞪口呆。对对手有文化的儿子敬畏几分。胜老子不难,战胜儿子难于上青天。这不是危言耸听,韩虎没有看走眼。在工地可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那时赵锐锋是个多么阳光的男孩呀!不久他的个人魅力显现出了。天子骄子赵锐锋像磁石一样把各村才俊吸引过来。他们有东武庄第一大户王家的主宰王业军,北宋的强人万志才,小山村的帅哥候延刚等,这些各村的佼佼者休息时都聚在赵锐锋周围,他们崇拜赵锐锋,甘愿当他的小弟。赵锐锋的威望超过各村的排长。天之骄子赵锐锋成了一呼百应的英雄。自然生活并不能像小溪那样一直平静地流一样。一天中午,赵锐锋和他的好友王业军他们去村北合作社买日用品,他们回来韩虎虽忌憚赵锐锋。但赵锐锋并没有功夫报仇血恨和他死磕到底。这几年赵锐锋为还债东奔西走,无暇顾以他。现在赵锐锋还清了债务稳在家中,这才让韩虎心急如焚,他必须想出对策了。他知道这事处理好不好关系到江山稳不稳的问题。像赵锐锋这样的文化人的厉害他早领教过。刚干书记时他为巩固自己江山让韩天宇当了个副书记。谁知当年民意测验人们对天宇的评价就比他高。他毫不含糊地把韩天宇又赶上了山。为了一绝后患今年他干脆劝韩天宇当了民办教师。对付赵锐锋他也用了这个办法,正好去年两个当教师的知青回城和两个民办教师当兵走了。他利用大队管理民办教师的权利就把空位留给了韩天宇、赵锐锋,还有杨文和赵卫阳。他对赵锐锋当教师特别上心,他三番五次到赵锐锋家让家人给赵锐锋捎信传达他的意思,但至今没有回音。他正在为这事烦躁不安的时候,大门里闪出了赵锐锋、韩天宇、杨文、赵卫阳。韩虎喜从天降,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他认为赵锐锋也是来报到的了。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几步窜出屋外紧紧握住赵锐锋的手虚情假意地说:“大哥早就等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快办公室里坐!办公室里坐!” 赵锐锋几个被韩虎让进办公室里在破旧的联椅上坐下,韩虎忙着投炉子烧水沏茶。赵锐锋发现西武庄支部办公室和父亲在时没什么两样,简陋的可以。没有沙发,没有写字台,只有几张破桌子,几把破椅子,在就是他们坐的联椅了。唯一变化的是墙上多了几张表格。是大队分工什么的。韩虎烧着水习惯地拿出对文化人特有的客气和赵锐锋他们说这话。 “大大,我奶奶找你有事!”突然屋外传来一声银铃般的女孩声。接着门口出现一个美丽的少女,那女孩近一米八的苗条身材,她上着高领白毛衣,下着笔挺藏青裤,女孩脸如满月,眼如灿星,唇如花瓣,两条油亮大辫垂到膝下。她一进门一眼看到坐在联椅上的赵锐锋就像遭雷击一样呆在那里。 “啊!小惠,我的小惠!”赵锐锋看到女孩同样呆了,脑子“咯噔”一下进入了幻觉,他的小惠又回来了她吐气如兰袅袅婷婷,如仙女那样美。 “是玉兰,你的侄女玉兰。”韩虎似乎看到女儿和赵锐锋的异样赶忙说。 “懊,是玉兰侄女,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这么标致。”赵锐锋一惊,从痴呆中恢复到现实,他觉出了自己的失态忙说。从那他一见到韩玉兰脑子就迷糊,他就认为韩玉兰就是小惠,他的小惠又回来了。 “嘿,不是你表哥我吹,在整个溪河畔,整个省的姑娘怕都没有我闺女长的俊。这归于我继母,与我无关。她一直跟我继母过是我继母从小养大的。”韩虎自鸣得意地说。看出他对有这个女儿无比自豪。 爸爸一席话把女儿弄了个大红脸,玉兰娇羞地说:“爸,看你说的,那有自夸自个的!” “哈,哈,哈!”看着玉兰娇羞的样子大家都大笑起来。笑毕,韩虎郑重地对赵锐锋他们几个说:“玉兰在学校教书,你们是她的长辈,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们了,你们要向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样教导她,”转脸又对玉兰说,“玉兰,你知道这位叔是谁,他就是和咱老家对胡同的赵锐锋,按亲戚你该叫他表叔,他可是个大才子,是和你天宇叔齐名的那位!” “知道知道,四里八村谁不知道,是高考报了北大的。我一定向叔学习!”韩玉兰早恢复了自然她深深的看了赵锐锋一眼走了。是一步三回头走的,到拐出大门口时还回头瞄了赵锐锋一眼。就是这一眼改变了赵锐锋的命运。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仇人赶走了他的小惠,上天又送来个他的“女儿”来补偿他的,他的最爱来了,他再也不会放走她了,爱的力量竟这样神奇它战胜了仇恨。这女孩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人生步署,他没有辞掉这个民办教师,他鬼神差事的就跟韩天宇、杨文、赵卫阳走了。好戏的大幕就这样拉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三、为真爱学校教书 赵锐锋终于逃避了他的责任决定教学了,这令全家人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却让叔震怒,他骂侄儿软蛋、逃兵、孬种。但叔再勇猛也不能左右别人的选择,他只有怒骂而已,别无他法。赵锐锋爱上书记的女儿韩玉兰也是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如果不是她是仇人的女儿,如果不是他家徒四壁,如果不是他大她十多岁还是带着孩子的鳏夫而偏偏是这种情况!真是把赵锐锋置于爱又不能爱,舍弃又能舍尴尬的境地。可能是上天安排让他和书记的女儿有扯不清的关系,就随它去吧!反正赵锐锋改了初衷教学了。可是到时怎么面对“小惠”,他羞得无地自容。但心里又盼着开学,去见他的“小惠”。说到底,大才子赵锐锋没有过美人关,他爱上了不该爱的她了。 正月十六如期开学了。赵锐锋一早起来,为实施目的,就开始梳妆的打扮,比女孩都仔细。赵锐锋自小有爱美的习惯。平时梳头照影是他的长项,每次人们见到他都是光彩夺目的形象,绝没有邋邋遢遢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对手可是个世界级美女,不是一下能就范的。他一边倒的分头梳了又梳能照出人影,这才换上出门时才穿的蓝色斜纹学生装,他有时穿草绿色军装上衣,这是他出门常穿的两件衣服。学生装衣领故意敞开着露出白色衬衣的衣领。脚上是雪白的上海大回力。这行头一上身,在那里一站一米八的大个像白杨般挺拔。打扮停当正好焕然一新的毛头小子杨文赵卫阳来叫他,他才一颠一颠地和杨文赵卫阳走出家门来到街上。 开春的大街上,亮光光的,暖暖的。街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有人在平整从社员家挖出的粪土为会计丈量(粪土也是记工分的),丈量过的粪土边有社员在装车往地里搬运。大街上弥漫着热哄哄的粪土的气味,几只草鸡在粪堆上挠着在找食吃。石碾北面安油嘴家胡同口边赵锐锋生产队的昔日好友安油嘴兄弟和光曾几个正垂头丧气、懒洋洋往车里装粪,农民新的一年艰苦的劳动又开始了。过去每年过了年从猪圈里出粪和上地里运粪这又累又脏的活几乎让他们这些外姓人包了,今天见他的好友们依然干这些活,心里五味杂陈。赵锐锋为他们不平,但自己教学了脱离了队长韩天德的魔掌不再干这样的累活脏活又无比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对安油嘴他们热情地说:“三哥你们推粪啦!” “咱不推粪谁推?‘南瓜头’这狗娘养的,专找咱们这些外姓干这累活,唉,怎么没找你?”。安油嘴想起什么转了话题,滴溜溜的小眼睛疑惑地看着装扮一新的赵锐锋和杨文赵卫阳,“你们难道去相亲” “我们再也不干这苦活了,我们教学了!”杨文、赵卫阳骄傲地说。 “教学啦,当老师啦,舍下老哥享福去了!”安油嘴嫉妒的小眼睛都绿了油嘴滑舌地说,“好呀,真应了那句话,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瞎慌慌,我安油嘴早就说过,你赵锐峰和韩天宇印堂发亮,面有福相,不是下力的料,金豆子埋在土里早晚会发光,不是我说大话,你和天宇都会飞黄腾达,会成为家族中那颗最亮的星!” “哈,哈,是谁在说我们”正在这时仍穿着那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学生装的韩天宇出现在他的老大门口。 原来韩家胡同口没有老大门的,这胡同是条小街,这街上都住的韩姓子弟,韩家在胡同口盖了大门,里面就成了韩家大院。韩家大门高大雄伟,也是青砖小瓦飞檐走兽的屋顶,很是气派。韩家大门和赵家厅房是两家千年老族的见证,它和北街上的关帝庙、北校大门楼被称为西武庄四大古建筑。 “是油嘴哥说咱们呢,他羡慕咱们教学呢!”赵锐锋笑着对韩天宇说。 “是啊,你们走了,不苦了我们了!”安油嘴苦着脸说。 “什么好活,不也是挣工分,当孩子头罢了!”韩天宇安稳安油嘴说。 他们四人没工夫和安油嘴闲聊他们得赶快到学校去报到,今天是他们第一天上班里。四人告别安油嘴他们一边和路边干活的社员说着话,一边往南走,一到南十字路口,拐向东到厅房前的那条南北街往南走,尽头是南寨墙,寨墙早拆了一个豁口,豁口两边的寨墙也已七零八落了,但仍依稀看到它当年的影子。 当年的寨墙是何等的雄伟,何等的坚固。寨墙高五米,宽三米,寨墙外皮是大青石筑的。里面用三合土夯成,非常坚固。赵锐锋、赵卫阳在寨墙边稍作停留,左右观看寨墙古迹,就像韩天宇总是在关帝庙前停留一样,他们都是在此缅怀祖上的荣耀和辉煌,为英雄的祖上折腰,英雄气概油然而生。这寨墙古迹见证着西武庄那段苦难的历史,见证着一个英雄人物的人生传奇。二八年的一个冬夜四五百武装精良的土匪不用吹灰之力就攻陷了地处长廊腹地毫无戒备的西武庄。打死四十八人,掳走男女老幼二百余人,财产牲畜无数。当时放假在家的赵杰正和他二伯父赵锐锋爷爷赵立富守在南寨墙上,忽听到东南角寨墙上传来枪声,就听到土匪吹着呼哨打着枪呼啦啦地往他们爷俩这边来了。爷爷端起土枪对土匪就是几枪,也不知打着土匪没有,打完了土药就拉侄儿赵杰下了寨墙。爷爷让侄子赵杰躲在寨墙下的麦秸垛里。他回家拿火药,刚到自己大门前就听街北边黑糊糊的街筒子里有人喊:“干什么的?” 爷爷不知道土匪已经进了村就随口说:“回家拿药打土匪!”直听“哐”的一声,爷爷被土匪打死在自家大门边。当时父亲才十岁,而叔才二三岁,是奶奶从被窝里把一丝不挂兄弟俩抱到夹道里的。奶奶躲在了床底下。土匪进了家,搜到了在夹道里的冻得瑟瑟发抖的兄弟俩。刚举枪想打,可又放下了枪,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动了恻隐之心了吧!为此他们兄弟俩大难不死,这才有了他们这两支子人烟了。伯父是被土匪从麦秸垛里吓出来的,和他一块被土匪掳走的还有大爷爷家的二姑。据说土匪黑夜里驱赶着人们在野地里走,谁也不敢吭声,谁吭声就打死谁,当时很奇怪,连吃奶的孩子都没有一个敢哭的。土匪这么冷的天都穿着单裤,说是便于行走。他们都穿着掳来的衣服,花里胡哨,犹如鬼魂。他们把人掳到沂蒙山腹地山上的破庙里。一去就让他们搓麻绳,他们不解搓这么多麻绳干什么?后来才明白原来是捆绑他们自己用的。他们被捆上手脚,一个个虾米样地缩成一团。门口有土匪把守,解手都有人看着。吃饭胡乱扔几个红薯几把菜秧之类。有时土匪出外抢劫也带上这些人,让他们在抢劫的村子里找东西吃。土匪也怕把他们饿死,如果这些人饿死了就不来钱了,土匪是拿这些人当绑票让他们家里拿钱来赎人的。伯父虽还是个学生却是个特有心计之人。他见土匪对富裕人家的人特别照顾,土匪认为这样的人油水多,对这些人也不怎么捆绑,和土匪一样吃白面馒头和牛羊肉,叫这些人“阔客”。赵杰伯父就称自己家有万贯家财,店铺遍布省内外。土匪就高看了他一眼,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伯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有了有限的自由活动的机会,他就暗中观察土匪的活动规律。他见大门口有四个土匪站岗,庙门口也有一老一小两个土匪站岗。看来从大门口逃走是不可能了,他观察院墙都是石块垒的。西墙边有一个豁口,他逃走就选中了豁口。他每天放风时就从豁口悄悄地搬去一些石头。这期间他又在随土匪到村里打劫时偷藏了一把板斧。又找了个帮手,就是来西武庄走亲戚被掳来的赵大个。因为他逃走必须带走二姑,否则他逃走也没用,他家照常来赎人,还因为他逃跑而招重罚。他见二姑在庙里边,他许以重金骗取了门口两个土匪的信任,把二姑换到门口。一切具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就是给土匪讲故事:伯父讲《水浒传》讲《三国演义》伯父口落悬河,讲的绘声绘色,听得土匪神魂颠倒、如痴如醉,伯父讲呀讲,一直讲了整整七个晚上,讲的土匪实在熬不住了,昏睡过去。这时不跑还待何时?说时迟那时快,伯父手握板斧开路,赵大个背起二姑,从豁口跃出去。墙边还有土匪把守,扯床被子睡在墙根,“咯咯咯”的磨牙声听得清清楚楚。伯父、赵大个不敢怠慢,赶紧钻入了杂树林。路上又躲过几次土匪的巡逻队。直到走到天明约摸走出了土匪的势力范围他们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等到天色大亮人困马乏之时他们看到一个村庄正想去村里讨口水喝,护村人见三人似人似鬼,疑是土匪就要绑人。伯父问这是什么村庄?护村人说是许庄。正好伯父有一个高中同学是徐庄的。他们找来了老同学,才知道他们不是土匪,是从匪窑里逃出来的。老同学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临走还找了毛驴让二姑骑着。徐庄离西武庄不足二十里,不到中午他们就到家了。伯父大学毕业后回故乡教书。后加入了共产党,抗战爆发,他组织参加了平顶山起义,开始了他辉煌的人生。伯父是北方省份为数不多的高官高干。赵锐锋的听着伯父的传奇故事长大的,他是赵家的骄傲,西武庄人的骄傲。只是那场运动后就没有了他的音信,年前终于有了伯父官复原职的的消息!他的求救信过年就寄出了,他只等消息了。现在豁口外护寨河早成了一条小街,小街南面高崖斜坡上已凌乱地盖了些房子,空隙里长着乱七八糟的杂树,数黑皮的弯曲的槐树居多。四队牛棚就在此。他们沿四队牛棚爬上崖顶,不觉豁然开朗。面前是发着春天亮光的一片平地,足有四个足球场大小,平地中间是一个乱石砌成的没有上盖的简易厕所。平地东面耸立着几排大青石瓦房,那就是没有围墙的南校的全部校舍了。东边崖下是一条的小河。河东远处层层叠叠的沂蒙山余脉像母亲搂抱自己的婴儿一样拱卫着一个圆圆的小山那就是云蒙山,山西面就是和西武庄三里之遥的管区驻地东武庄就是当年赵杰杀死两个鬼子的地方。那是一个四周有房子的大院子,房屋大小不一,参差不齐,但都是石头墙体。屋顶有挂小。由于小山西边经过贯穿南北的省道零九公路,有交通便利的原因,在备战年代部队在云蒙山上挖了十几个大山洞储备军事物资。那时水镇有一个团的驻军,建了能制造炸药的化肥厂,平时造化肥战时造炸药。如今战事云消雨散,山洞闲置起来,驻军走了,来了军工技校,现在军工技校也走了,那里成了一片废墟。正南二里之遥是百十户人家小小的玉树村,小村后面就是连绵百余里的灰苍苍的风仙山也叫南山的。西南裸露的黄土地的上方是小山垒山。站在平台北望,村子就在脚底下。经过多次运动洗礼的西武庄和中国其他农村一样也没有发生多大变化,农家的破屋烂墙在树枝织成的灰色的网里时隐时现,在灰色的网上显出西武庄四大古建筑的影子。它们高出了其他房屋一块。那赵家厅房和关帝庙看着像伏在树稍上的怪兽,而那韩家大门楼和北校门楼像是从树梢上掠过的大鸟。远处黄褐色的原野上一条闪亮的巨龙从西北方向蜿蜒而来到垒山遇阻后向西而去,那就是著名的大溪河。西武庄北面八里之遥紧靠大溪河边是苍苍茫茫一个大村镇,那就是公社驻地水镇,一个奇特的地方。水镇后面三座巍峨的大山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从东往西它们依次是荷花山,平顶山,和龙山。它们自然形成了北面的一道屏障。它与南面的沂蒙山余脉凤仙山一道,形成了东西二百余里南北四五十里的狭长走廊的地貌。这走廊成簸箕状,脊背就是东面的沂蒙山脉。由于东高西低水往西流,形成了溪河倒流的奇观。 这是块神奇的土地。是举世闻名的古文明发源地。大溪口文化就在这里。这里物产资源相当丰富,矿盐和石膏储量占全国一半,煤炭储量惊人,从沿河一溜十几个大煤就可见一斑,这块土地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是有名的古战场。从村庄的命名就可以看出。如村名有:城里,东武庄,西武庄,演武厅,跑马场,南大营、北大营等。震惊中外的平顶山起义就发生在这里。赵锐锋他们为生在这里感到无比自豪。赵锐锋、韩天宇几个年轻人兴奋的东张西望,他们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他们一行人来到最南头的那排房子前,最西头的那间屋子就是办公室兼校长室。那办公室前面一颗弯巴槐树上挂了一段钢轨,那就是学校的钟了。树边有一个水泥乒乓球台,西边靠路边有一对篮球架,那算是学校的主要体育设施了。 他们一进屋内,黑不溜秋的屋里立刻站起十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欢迎!欢迎!”不知谁喊了一句,劈哩啪啦的掌声响了几下。 这时一个满头白发脸上泛着油光有一对猫眼的老头迎上来,他把杨文、赵卫阳撇在一边上前一步一手握住赵锐锋一手握住韩天宇的手不停地顿着,并他操着公鸭嗓子咬文嚼字地说:“我叫李全法在这里主持工作,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的名声如雷贯耳,西武庄有名的双子星,你们的到来,我们的工作如虎添翼。”他先恭维几句然后给他们安排工作。“赵老师任四年级一班语文兼班主任。韩老师任四年级一班数学。四年级的老师你们认识,就是俩大美女,是韩书记的女儿韩玉兰和李小苗,我想你们会合作愉快的。其他教师就不用介绍了都是你们村的。”随后李校长指着靠东墙挨着封闭的南门的一对办公桌说,“这是你们的办公桌,赵老师靠墙在东面,韩老师在西面。”安排好了赵锐锋和韩天宇。李校长转身对一个蜷缩在炉子边的瘦的猴样的汉子说:“韩老三你领杨文、赵卫阳到北校张冰老教师那里报到,去吧!” 那汉子不情愿地狠狠地用火钩捅了一下炉子才站起身尖着公鸭嗓子对杨文喊:“杨文,卫阳咱走!”杨文、赵卫阳跟他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四、初见心上人 赵锐锋和韩天宇来到桌边坐下来,只听“吱呀呀”一声响,两人几乎同事如弹簧般跳起来,他们的椅子早歪向一边,差点把他们带倒。低头一看,两人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他们的椅子像被捕的犯人绳捆索绑的。韩天宇的三条腿,而赵锐锋的更惨,是两条好腿,那两条吊儿郎当的耷拉着,要不是靠在东墙上早歪倒了。两人赶紧把椅子稳定好,试着坐下。李校长见状抱歉地对他俩说:“先勉强坐着,大队说是给我们做几把新椅子的,来了先给你们!” “行,行,谢谢你校长的好意!”他们礼貌地对校长说,他们知道这是校长在敷衍他们,村里穷的叮当响才不会给他们做椅子里,但他们给校长留了面了不说破而已。校长尴尬地回到自己桌边。赵锐锋迅速地扫了他们的工作环境一眼。被煤炉烟熏得如锅底一样黑的石头屋里。摆放着十几张破旧不堪五花八门的办公桌子,桌子有两抽屉的,有三抽屉的,有没抽屉的,都破旧的看不出颜色,都是旧社会旧学堂留下的产物。桌边坐着同样黑不溜秋的他早就认识的同乡(韩玉兰李小苗除外)。东山墙中间四个对桌是王前进、梁军、曾光军和教化学的袁祝星。西北角是一张床,那是校长李全法下榻的地方。和床隔一个大立橱位置最好的北面窗下是赵卫荷丈夫的侄子王坤和校长李全法。西边窗户下是他的本家哥哥赵卫洋和家住岭上退伍军人安子平。对着西山墙和东山墙一样也两两相对摆放着四张办公桌,赵锐锋的姐姐赵卫荷和教导主任韩天辉在坐北朝南,他们的对面是朱明翠姐妹。而南窗下就是那妙人儿韩玉兰和赵锐锋六丈父的女儿李小苗。屋子中间是烧水的炉子。这时学校教导主任韩天辉给赵锐锋和韩天宇送来了教材,要他得赶紧备课,一会他们就要上进校后的第一节课了。 然而在这重要时刻,赵锐锋并没有沉下心来备课。而心思全在一个人身上了。那人就是韩玉兰。从一进门赵锐锋就看见了坐在南面窗台边的韩玉兰,女孩就坐在那里,只隔着韩天宇。幸亏她背对着他,这样的位置他可以偷偷观赏她了。她的秀发真长,她坐在那里,两条大辩都扫着地面了。她的头是美丽的圆形,她的脸也是圆的,这就是女孩奇特的地方,往往个子高的人脸是长的。她不。脸是园的但勃颈很长,是人们常说的鹅脖。别说正面,就是背面也美的让人心颤。这时正好韩玉兰的对面的赵锐锋六丈叔的女儿李小苗朝他频频点头微笑。让赵锐锋从痴呆中清醒过来。 这时李小苗朝赵锐锋笑着说话了:“姐夫,姐夫,你也来教学了!”小苗见了姐夫高兴的有些结巴。李小苗和韩玉兰一样也是明目皓齿,一样光洁如玉的脸。只是她小了一号:她小巧玲珑,精致的鼻子,精致的小嘴,精致的耳朵,一切都很精致,她短发又黑又亮能照出人影,她长的特别白,像柜台上的瓷娃娃。她和韩玉兰一样穿的很洋气,韩玉兰着高领白毛衣,笔挺的藏青西裤,绛黄色高跟鞋,如一株盛开的白玉兰。而李小苗是红色高龄毛衣,围着红色纱巾,绛红色高跟鞋,一片红,像一团火。一看就是热情如火的姑娘。她俩的气质装扮与屋内其他老师的装扮形成鲜明的对比。要说办公室是个鸡窝的话,她俩就是鸡窝里的凤凰了。朱明翠姐妹花棉袄,蓝裤子与村姑无异。韩天辉,安子平穿着从部队带来的脏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无领黄棉袄。袁军着一件破旧的青大衣。大王小王的衣服灰不灰,蓝不蓝的,早看不出颜色。赵卫放和校长李全法穿的讲究些也不过是身制服棉袄而已。那校工韩老三就甭提了就像刚从锅底里钻出来一样。后来才知道她们的衣服是小苗的在上海工作的爸爸买的,小苗妈巴结书记也给韩玉兰一块买来的。李小苗和姐夫说着话,人就来到赵锐锋韩天宇面前,一股不知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呛的人喘不过气来:“两位大帅哥,大才子,真来当老师了,这不是做梦吧!”李小苗说的有些肉麻还放肆地嘻笑着眼睛火辣辣地看着他俩。 “这不是梦,是俩帅哥!”安子平模仿着李小苗的腔调说,把人们引得大笑了。李小苗一点也不害羞也笑,笑的比别人更欢。 “来我给你们抹桌子!”李小苗一把抢过韩天宇手中的抹布,不由分说地仔细地给他俩抹起桌子,李小苗的殷勤让两个帅哥感到难为情。 赵锐锋要抢抹布:“说,我来,我来!” “不吗!不吗!”小姨子娇态毕露,又引得人们哈哈大笑。 “哦,小苗,光知道给姐夫抹桌子,不给你大叔我抹。”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安子平呲着大黄牙和李小苗打趣。 “去你的,就是不给你抹,等着吧!”人们又笑了,李小苗脸皮真厚,她一点也不在乎,她认真地抹完桌子,才回到自己桌边。 赵锐锋的眼睛从未离开过韩玉兰,他见她很局促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头,笑也是克制着的。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只听屋里劈哩啪啦一阵响动,老师们站起来,准备上课。赵锐锋有些窘。从大田里下来就传道、授业、解惑给学生上课能不窘?这荒唐事也就是那特殊年代才有的吧!这时赵锐锋的姐姐赵卫荷走了过来,赵卫荷泰州师范毕业,分到自己村教学。她要带弟弟上第一堂课,赵锐锋才有了勇气。他拿起一眼都没有看的薄薄的语文课本跟着姐姐走了出去。跟着姐姐走在路上,赵锐锋心里又打起鼓来,怎样面对这么多学生,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这课怎么上他没有底,心里是慌的。但丑媳妇怎么也得见婆婆,赵锐锋定下心来,勇敢地跟姐姐上了讲台。姐姐简单地把弟弟介绍给学生就走了,扔下弟弟赵锐锋一个人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那么明晃晃的眼睛,心是真慌了。但他的学生都是些小孩子,他又恢复了勇气。他威严地扫了学生一眼,就开始讲话,主要讲了纪律什么的。接着念课文,领读课文,然后是抄写课文。一天没有教过课的赵锐锋竟上的有板有眼,像教了许多年的老教师一样。因为教材太简单了,课文大都是几行字的***语录。领学生念念、读读,谁都会,别说是高材生了。然而这样的课也不经常上,因为当时开门办学,学生多去参加社会实践去了。所谓实践,就是到学农基地干活,去大寨田劳动,去水库工地什么的。这样的教学生活是轻松愉快的。最累的不外乎领着学生干干活。这活还叫活,比起雀山石料厂的劳动,这不过是游戏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五、学校众生相 不几天,在赵锐锋就熟悉了学校的情况。西武庄学校和其它农村学校一样,办学条件特别差。七十年代正是人口激增的年代。接收的旧学堂承受不了这么多学生。各大队就得想法盖教室,大队没钱就分给生产队盖,几个队一口教室。生产队出石料人工,大队出木料,山上有树。木料只限于椽条和梁头。门窗、课桌、讲台不用木料。讲台、课桌是石头垒的,门和窗就是一个洞。冬天冷了窗户就用石头垒上,门不能垒就一年四季的敞着。就是这样大队也盖不起这么多教室,就只好找民房。赵锐锋家住的西街上一富农的两间西屋曾当过教室,村西副业队的大敞棚安了两个班,是五年级毕业班。西武庄老学校在村里北街东十字路口左手。它是旧社会学堂的所在地,瓦的有挂大瓦的,有扇草的但都不露雨勉强能上课。房子一般,大门却气派,也是朱漆大门,小瓦屋是老兄的尊容上不得台面,老丈母娘不叫去的吧!”小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身上弹着弦子笑眯眯地看着梁军,人们一阵哄笑,这是又一轮戏谑梁军开始。 “听说,老弟有叫弟妹打的上磨台了吧!”大王趁火打劫。人们又哄笑起来。 梁军常被涮也不恼了,他老兄自我解嘲地说:“挨了,怎么着,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你们想挨打还捞不到哩,你们挑拨也白搭,我们是久经考验的战友!” “你把她当战友,她未必当战友。昨天晚上又摔煤油灯了吧!”有人问。 “摔了,那时人家关心俺的身体不是怕费油!” “那你在学校看书,她为啥还在窗户外监视你,这也管的太宽了吧!” “你们说吧,反正你们总有理,俺没理行了吧!”梁军辞屈理穷,人们又大笑起来。赵锐锋知道大家拿梁军开涮是穷开心,找乐子,生活太艰辛了。那个大王就是赵锐锋姐夫王镇的侄子,他和安子俊、梁军都在最穷的岭上的十五队和十六队住。每年一人分四斤六两麦子,不够塞牙缝的。他们的主食就是那没什么营养的地瓜。人吃多了淌酸水,农村人大都有胃病就是这个原因。梁军兄弟四人,他是老大,家里穷的连饭也吃不上饭,梁军父亲梁继光是个聪明人,他也上过几年私塾,懂得世间道理,他评估了家庭现状,就和四个儿子道出了实情,他说:“实不相瞒,我给你们起了文武双全的名,那是虚名是靠不住的,得靠实干才有出路,现在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学,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们上学,你们考上考不上公家人就靠你们的造化了。兄弟们听了父亲的话面面相觑,这还应了致之死地而后生的那句话。兄弟们玩命的读书,还真出了人才,老二走捷径考上了中专,学习好的那三兄弟上了高中,只是命不逢时,梁军还是回村劳动当了民办教师,梁军上高中时精明的父亲来了个双保险早早就给梁军成了家,认为就是考不上大学也不至于过了说媳妇年龄说不上媳妇。媳妇是饿花了眼来村里“换营生”就是拿布或衣服换饭吃的黄河边上来的妇女。那妇女长的五大三粗比梁军高出一个头,干活是把好手。她到学校给梁军送饭总说她是梁军的姐姐,瞒很长时间。那妇女兴许是饿变了态。生活的目的就是攒钱。星期天本是休息时间,她却早把活儿给梁军安排的满满当当,不是推垫栏土,就是到石窝起石头,一刻也不让闲着,让梁军苦不堪言。这样攻于算计还是穷的叮当响。也是梁军该倒霉他们摊了个半疯子队长,就雪上加霜。那人专坑固定工。那队长如喊不来社员干活,就拿出他的杀手锏包工。“张三,这块地锄草包给你了五百分!”像梁军这样的固定工一天十分工,一年就三千六百分。队长一句话张三一天挣得工分就顶梁军干个半月了。“李四,运一车粪二十分!”李四运一天粪就能挣一千分,顶梁军干仨月了。梁军挣的工分少粮食分的少那个穷字谁也争不去了。日子紧巴,但那章丘女人在上顿不接下顿的饭里却还有创意之举,实行了分餐制。就是一小勺菜也是一人一份,而且是按功劳大小分。功劳大的自然分的多。孩子为了多分菜,没放学就盘算着到家里抢什么活干了,那里还有心学习?西武庄教师的孩子就梁军的孩子没有考上大学中专的。梁军的大儿子叫强的,在学校不防备被坏孩子从背后摔倒,摔坏了胯骨轴,孩子怕悍母回家不敢说,后来高烧不退,儿子才说了事情,梁军两口慌了手脚,送公社医院治不了了,只好送到省医院,刚住下不久两口了就把孩子舍医院人间蒸发了,老娘们想住大医院得花多少钱,我没有钱不说就是有钱也不愿意拿呀!反正你们医院不能不管。医院是管了,只是管的不好,孩子成了直腿子了。后来梁军当了公办教师条件好了,就给残疾的儿子从云南买了个媳妇,媳妇比强小二十岁,才十五六岁,女孩人物还过得去,就是有羊角风病,不时犯上一会,犯了病就得花钱治,几次治病花钱,女人心痛了,就让梁军写信让女孩娘家人领走了女孩,至此强再没有说上媳妇,就是盖上新房也无济于事。再说女人也不让人给她儿子说媳妇,一提这事,她就移开话题,她总认为人们没心给儿子说媳妇,是骗钱的骗吃喝的。后来生活好了,她仍节俭如初,大蒜贱就买几百斤大蒜腌糖蒜,结果弄的满院子都是蒜味,吃不了都烂掉了。猪油贱她就集集买猪油,说人真傻,猪油白菜价都不知道吃。结果不言自明两口子都吃成了高血压、冠心病,女人早死掉了,也是死在干活上,她在浇地时不小心歪在有化学农药的水里中毒死的。只留下两个光棍苟延残喘了。这都的女人造的孽,真是时势造英雄也造蠢货。据说女人父亲死的早,是母亲把他们拉扯大,艰苦的环境磨炼了她们的性格。据梁军说,他妻子能干,还有更厉害的,就是他的小姨和岳母,小姨的事梁军没有说,他说过岳母的一件事。某年,年过八旬的岳母住他家时,他们星期天脱了几百块坯,当时是夏天阴晴不定,一会天阴了老女人就把几百坯搬进屋里,一会天晴她又搬出来,搬进搬出不只多少回,这样干怕的壮劳力也受不了。梁军生性懦弱,老师们戏弄他,学生们更是如此。他近视眼,他不时从粉笔盒里摸出青蛙或是蝎子,他往往吓的大叫,引得学生呵呵大笑。实际梁军是赵锐锋最敬重的人。这不光是他高尚的人品,他还救过他赵锐锋的命。那是赵锐锋七八岁时,他跟大孩子到“地漏”南面的“石盆”洗澡。“地漏”就是南校东面石崖下漏水的地方叫地漏。“石盆”是天然形成的盆子样的石水坑。他人小不知好歹,见大孩子纷纷往石盆里跳。他也跳进去了。结果他悬在绿绿的玻璃样的水里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他头昏昏的,看见水里水里自己呼出的气泡一串串的富浮上水面。忽然他不知怎的已经在石岸了。他蹲在那里头依然昏昏的。他看岸上有两个大人,一个是南沟住的张雪萍,一个是东街的梁军,只听梁军说:“这孩子,怎么这么莽撞,不会睡就往里跳,要不是我发现,早淹死了!”赵锐锋因此断定救他的人就是梁军。后来他对两军说起此事。梁军说忘了。是梁军不愿让别人欠他人情,还是真忘了也未可知。同是老三届的小王和梁军截然相反是学校会计是有实权的人。他是老师中最精得人。小王和袁军一样相貌平平,小王特瘦,一脱小褂,根根肋骨突出,如像肉架上的排骨他对事物的看法总比别人看的准,他从不盲从。小王精明,来自遗传。他的父亲是有名的笑面虎。他父亲原在大队当会计,不知谁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晦气”,从街上走,孩子们都喊他“晦气”,他也不恼,他总是笑嘻嘻地骂孩子几句。可是以后谁也不敢喊他“晦气”了。原来他真的晦气了。而且晦气的厉害。先是一个和赵锐锋同岁的叫河水的三儿子投奔一个在河北邯郸的本家找工作,工作没找着,也没回家,干起了偷盗,对家里谎称找到了工作,还在家娶妻生了女儿。后来此子在严打时被枪毙了。接着母亲心疼死了。紧接着四儿子在水镇录像厅放录像被画面上的一些凶险镜头吓成神经病,竟成了光着屁股拿着刀要杀人的货。老晦气没法只好制造疯子自焚现场,不想让烧的着忙的儿子逃出屋了,被守在门外的父亲碰个正着手起镢落,结果了儿子性命,儿子的惨叫声在街上都听的到。不几天死了两个孙女,一个得白血病,另一个被人强奸后杀死的,接二连三王家死了五口人。这打击够大了,叫谁也承受不住,但老晦气承受得了。他越活越健旺,如今是西武庄最高寿的人。九十多岁了,还不见西去的样子。这不能不说人和人不一样,城府不一样,承受能力就不一样。如今老晦气儿孙满堂,人才济济。西武庄五个研究生他家就占三个。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性格决定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六、校外劳动课 年华的少女鼓动着飘逸的风情踏着愉快的脚步翩翩来到人间,来到贫穷的农村。春天是一个青春勃发的季节,到处是美丽和神奇。村庄变绿了、小山变绿了,那村庄、小山像黄色大海上的座座孤岛。在西武庄村西的半里之遥的叫杨柳树的地方,也是一片绿色。那里绿草茵茵,垂柳依依,是个绿色的世界。 赵锐锋、韩天宇他们正在杨柳树这优美的地方劳动。他们到学校不久,大队就给了学校一百方石子的任务。学校接到任务不敢怠慢,任务分到各班,学校停课,学生都被老师带出去砸石子了。赵锐锋、韩玉兰两个班去砸石子的地方是村西,就是那叫杨柳树的地方。杨柳树旁有一孤零零的大院落,这就是大队副业队。院落后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石窝坑,他们就在这里砸石子。正因为石窝坑边有几棵弯把柳树和几棵大黄杨,人们就把这里叫杨柳树。自古农民的地分散在田野各处,为了能让人知道具体位置去干活,就以地附近的标志命名。如杨柳树、干井子、枣行。生产队长在街上喊:“吃饭到‘北大井’割谷子去了!”“北大井”就是北大井边的地就是这个意思了。 室外活动比教室里上课强多了,那时的学生干活比读书的时候多,学生们干活一点也不怯。你看学生们在春日的阳光里个个像撒开笼头的小马驹跳跃着、奔跑着。他们两人一架把石渣从石窝坑里用筐抬到坑上的杨柳树下。那抬石渣的孩子们一对跟着一对蚂蚁倒蛋似的。他们抬着石渣嘴里也不闲着,有唱歌的、有喊口号的,有说话的叽叽喳喳像一群欢乐的小麻雀,不一会儿杨柳树下就出现了堆堆碎石。砸石子开始了,“乒乒乓乓”的砸石子声不绝于耳。赵锐锋几个老师也在孩子中间砸石子,干的挺带劲,他们砸石子的采石场周围是大片的田野,北面是一块麦田,这时麦苗已泛青,满眼绿绿的一片,身边柳树吐出嫩嫩的柳丝,鹅黄的柳丝在春风中荡漾。杨树的叶子嫩黄嫩黄的。他们的大课堂太广阔,太优美了。他们干的很起劲,石渣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大小均匀的石子了。砸完学生又去石窝里抬碎石,再砸,砸了再抬。干活虽然有趣但时间久了就有些乏味。先是瓷娃娃李小苗嚷嚷开了:“不干了,不干了。两个帅哥美女,怎么不说歇歇,还想把人累死不成?” “好,好。韩老师咱们休息一会儿吧!”赵锐锋对满脸汗珠如梨花带雨正兴致勃勃干的带劲的韩玉兰说。 “行,那咱就休息十分钟!”韩玉兰欢快地答应。 “懊,休息了,休息了!”孩子们欢呼跳跃。男孩子们疯跑到新耕过的田野上打滚嬉闹。女孩子们聚在柳树下说笑。 这时在副业队教课的赵锐锋二叔赵云和走过来,他让赵锐锋他们到办公室喝水。赵锐锋和二叔打了招呼。赵锐锋羡慕地对二叔说:“二叔,你看这里离村一里之遥,几间房屋绿树环绕,在这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教书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那是,那是,世外桃源一点不假!”赵云和自豪地说。大家都笑起来。 学生们疯跑一阵后倦了。又一窝燕一样围在老师周围。不知谁喊了一句:“赵老师给我们讲《红楼梦》吧!” “对老师给我们讲《红楼梦》我们干的更带劲!”一班学生一起要求。 上课和干活空隙常给学生讲故事是赵锐锋的必修课,讲故事能给学生提精神,学生听得入迷。听故事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这几天老师正给他们讲古典名著《红楼梦》。二班的学生没听过《红楼梦》,不知《红楼梦》是什么,却出于好奇,都没有走开,韩玉兰和李小苗也没有看过《红楼梦》,也出于好奇,想听听这位帅哥怎样讲《红楼梦》。 “讲呀,讲呀!学生们沉不住气了。”有韩玉兰在面前,赵锐锋有些心虚。 “讲吧,老师。磨镰不耽误割谷,今天我们保证超额完成任务!”劳动委员李莲打着保票。李莲是个长腿姑娘,干活没得说。干什么活只要交代给她,没有完不成的。劳动委员说活了,赵锐锋不能再推脱了,他只得讲了。 赵锐锋干咳了一声,就用他那优美的男中音生情并茂讲了起来:话说这天林黛玉来到贾府,从轿内见街边有一大门。很威武。门匾上赫然写着,赦赐宁国府几个鎏金大字。门两边有巨大的石头狮子。林黛玉心想,这就是母亲说的大外祖父家了。轿子没走多远,街边又有同样高大门楼,其匾額是敕赐【荣国府】,这便是去的地方外祖父家了。轿子没走正门,从偏门进去,只听衣抉声响,下人个个屏声静息,黛玉心想,外祖母家下人都这样懂礼数。自己到这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人耻笑了去。这里赵锐锋讲的绘声绘色,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 这时韩天宇独自来到一棵柳树边,坐下来,把身子靠在树杆上,他的眼前是亮光光的黄色的田野。田野上有一伙伙忙碌的黑色的身影,那是生产队在栽地瓜的社员。路上走着到村边湾坑挑水的社员,他们一字儿摆开,像飞翔的雁阵很是好看。不知那个队的社员唱起了电影《青松岭》上的插曲:“皮鞭那个一甩唉-------------啪啪的响唉-----”。这边的生产队也不敢示弱远处也哼起了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打虎上山的片段。“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一时田野上歌声彼起此伏,响声一片。韩天宇感叹,这些父老乡亲思想境界就是高,他们祖祖辈辈守着这片土地,那里也不去。人穷的揭不开锅还是那么乐观,成天载歌载舞的。不像他和赵锐锋就是想走出农村,到外面的世界里去。韩天宇看着看着,眼睛有些模糊,他太累了,一过年他就开始拆旧房,出地基,盖房。一切活计都是他亲自操办,几个月来他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白天有白天的活,夜里有夜里的活,几个月下来,人整整瘦了一圈,头发都有些白的了。可是同是盖房,人好人就不一样人家赵锐锋有妹子和弟弟:“你刚进校,要好好干给人留个好印象,千万不要误人子弟。再说,你干的活我不放心,还得干二遍,更费事。” 赵锐锋没办法只得来到学校,更重要的是学里还有个韩玉兰。这是第三个中午他和韩玉兰独自在一起了。过来人赵锐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单单是巧合,这是人为的。是他和她都在创造机会相见,都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只是一个想,一个怕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七、办公室诉衷肠 春日盎然的中午,艳阳把办公室里照的亮光光的。古朴的放着作业本的办公桌上放着光。撒过水的地面湿漉漉的,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南窗外的那株迎春花开的正旺,阵阵香气扑进教室里。中午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赵锐锋坐在东墙根自己的办公桌边,拿起一本外国小说列夫、托尔斯泰《复活》在看。赵锐锋近期在看外国小说,或者说是研究外国小说。小说都是从教育学院四姑夫那里借的。赵锐锋有事困扰不能写作,就看书,积累知识准备厚积薄发。可是不知怎么了书也看不下去,他翻开又合上合上又翻开,他目光从门玻璃往外看悠悠南山,又看倦了。赵锐锋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这就是因为离他三步之遥坐在南窗边背对着他的韩玉兰。今天韩玉兰在家刚洗了头,头发还湿漉漉的,她为了晾头发,本来用丝线竖着的头发如今披散开来,如瀑布般倾泻在脑后,一直垂到地下。阳光照着韩玉兰的秀发如根根银条在发光,她的侧影是那么美,如维也纳雕像,这就是他的“小惠”。他一看到她,就爱的心疼,爱的发狂他们的爱就要燃烧起来,烧的轰轰烈烈,烧的玉石俱焚。赵锐锋的脑子急剧变化着,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英雄就没有爱情?不会的,不是说,自古英雄爱美人吗可是你爱她是等于把她往火坑里推呀!不行!这样又违背做英雄的本质!可是她就是你心中的哪一位,你放弃她这辈子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你的人生就是一片空白,你做英雄又如何?和她恋爱会影响你的写作毁掉你的英雄梦?不!和美人恋爱会更激发你产生灵感、才思奔涌!然而会真像你说的那样吗?此时的赵锐锋说不出有多么难以抉择。 在赵锐锋思想翻江倒海之时,那少女的心里也正掀起波涛。其原因就是那次在大队部见到了赵锐锋。现在我们说说书记的女儿韩玉兰。书记的女儿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村里人批个宅基地、儿子当个兵什么的巴结书记给书记送礼的有的是,才把书记的女儿养的又嫩又美。奶奶又把她当宝贝,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样做的结果是小姑娘脾气不好特任性。成了一个心理不平衡的姑娘。因为一件事不依她怄气可以三天不吃饭,急的奶奶很不得上吊。随着渐渐长大,书记的女儿面对的是枯燥的生活,黑色破败的小屋,年迈的奶奶和打打杀杀的父亲,人们仇恨的眼光,活的越来越不开心,她没有几个朋友,只有同样生在蜜罐里的爱慕虚荣不安现状做着飞到五彩世界里的李小苗。从奶奶的那里韩玉兰就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她知到了上海的大世界多繁华,上海的大剧院多堂皇,奶奶从不讲她的身世,也不讲她舞女的生活,因为过去当舞女不光彩李小苗每次从上海回来,带来的不只是时髦的衣服,还有小苗美丽的照片,还有那炫目的霓虹灯,时髦的上海女郎。玉兰对外面的世界好向往好向往。她想如果爷爷如果不被坏人诬陷回家,她不就是高级军官的孙女,不就生活在城市,过上城里人的生活?现在谁能带他飞呢!他是神是谁?她苦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这个人出现了,他就是赵锐锋。要知道这女孩本来就与众不同,她原来是多么高傲的人呀!书记小姐从没有把同类和异性当一回事,她太美了。美的不是了人,是神,是仙女,她在高高的天上,她的同类在地上。那个人的出现,她成了凡人,女神来到了地上。她从娘胎里生出来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羞的低下了头,从一见面她就爱上了他,爱的发狂。她仰慕他不只是他英俊的外表,还有他传奇故事。她对赵锐锋早认识,虽然他们不在一个生产队,见面极少,但只因赵锐锋不是平常的人,就对他注意了。注意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小惠。虽然韩玉兰那时还小,但赵锐锋和小惠是当年青年里最漂亮的人给她印象深刻。他们爱的轰轰烈烈,恋爱中赵锐锋有为世上最美的恋人写书更成为美谈。世上有那个女孩能让恋人为自己写书的,也只有小惠。韩玉兰好羡慕好羡慕,她想自己能有一个为自己写书的人这辈子也值了。就是父亲从他父亲手中夺过这个支书,后来一切都变了,他父亲死了,他的小惠像小鸟一样飞走了。他的心也死了,从此他一个字也写不出,他成了一个光棍。这都是他们家的错,是父亲的错。他们罪孽深重,拿什么偿还?这事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见了赵锐锋的那刻起她就更无地自容了。突然她想起赵锐锋和他在大队初次见面时对他痴呆的情景,他把她当成他的恋人小惠了。她知道她长的像小惠,人们见了她都说她就是当年的小惠,为什么我长的像小惠,这不是我们天生有缘。让我当成“小惠”和赵锐锋搞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唤起他写作的灵感,写书成名,走出贫穷的农村。那多好呀!可是她还是摸不准他爱不爱她。赵锐锋是有大志的人,他那能爱一个仇人的女儿?春节前后这些事一直折磨着她的心。最后她决定先一步一步来,她先得到他的和解再扮他的“小惠”最后成他的真小惠。她决定找机会向他道歉,她寻找着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这几天老师大都在家中自留地了。于是她不再和小苗一块来学校了,而是独自来校。也是巧合也许不是巧合她来时办公室里只有赵锐锋。可到了只有他俩时她又害怕他,怕他不原谅她们家,受到奚落,几次想和赵锐锋搭话都不敢说,她是那样爱他,不说他们就没有一点戏了。她的爱就永远烂在肚子里了,她不甘心。这是他们第三个中午单独在一起了,不说不行了,少女终于鼓足勇气打破了沉默要和赵锐锋说话了,她虽然羞的心里“呯呯”直跳。 韩玉兰站起身往后拢了下披散在脸侧的长发。把那光洁如玉的脸蛋对着天才小子赵锐锋,她羞赧地微笑着,一扫那高傲的目空一切的眼神。韩玉兰正要说话时突然出现了一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小惠,我的小惠,你终于来了,我再也不放你走了。”只见那文质彬彬的赵锐锋突然像着了魔似的站起身冲向韩玉兰,一下抱住韩玉兰。赵锐锋在大队部见到韩玉兰犯迷糊的毛病又犯了他把韩玉兰当成了他的小惠。 “我不是小惠,我是韩玉兰呀!” “你不是小惠,是韩玉兰?对不起,我又犯迷糊了!”赵锐锋一惊醒了过来忙松开抱韩玉兰的双手,脸红的像个关公,讪讪地退后自己桌边。就这犯迷糊的尴尬的事以后也犯过几次,只是后来他们约会了就没有再犯。 “不要这么说,你是思念小惠所致,迷瞪了!”那被男神抱着的感觉真好,韩玉兰只愿这样抱着永不分开,到地老天荒,到世界末日。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都在平复平复自己的心情。后来还是韩玉兰打破僵局说话了。 “赵老师,你近来看的什么书呀?”为了不看出两人隔着一辈,她故意不叫赵锐锋表叔叫老师。赵锐锋的四爷爷娶的是玉兰的老姑奶奶,本来她应该叫赵锐锋表叔。说话时张开的樱桃小露出整齐洁白的糯米牙。 “唔,是,是《复活》。”韩玉兰的光芒像枝枝利箭刺向他。他窘的像犯错的孩子在暴躁的家长面前那样,满脸通红,说话结结巴巴。自他小鳏夫慢慢变成老鳏夫,他就自卑就怕面对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了。他想尽量保持镇定,让躲闪的眼睛对着女孩,可眼睛怎么也不听话。他虽知道她爱着他,但他在她面前仍然不自然。 “《复活》好看吗” “好看,它是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三大名著之一……”一谈小说赵锐锋有了点勇气,在小说领域他是有发言权的,百万字的习作,读过够一屋小说的他自信西武庄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匹敌。他缓过一点儿劲抬起眼睛迎视着韩玉兰的眼睛。韩玉兰那黑漆般的眸子正对着他,那眸子好黑好黑,那眼白好白好白,赵锐锋从娘胎里生出来还没有见过这么黑的、纯净的无邪的眼睛。看到这像像秋日的天空一样的纯净的眼睛。让他爱的有些发疼。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你个鳏夫怎么去和她去搞恋爱?这不是害她?再说他们根本成不了,他们面前有韩虎这道墙。与其欲罢不能,不如早早抽手,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事实却是向相反的方向发展的,就像铁钉遇到磁铁不由自主地“啪”地吸了过去了。 “你的红楼梦还在吗?能借给我看吗” “当然能!”他们的对话就这样开始的。韩玉兰轻移莲步来到赵锐锋桌边,女孩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令人震颤的青春气息,是体香和香水的混合的香味。赵锐锋知道少女那青春勃发的身体就在跟前,心虚的赵锐锋不敢正视她好看的眼睛。他慌乱地拉开三抽桌的抽屉在桌洞里找书,找了好几遍才找到那本书,他控制着哆嗦的手把书递给韩玉兰。不知道这么慌乱,在其他女孩面前从没有这么慌乱过。 韩玉兰双手如接珍宝一样接过书,把它捧在胸口上。她站在桌边并没有马上走,她和赵锐锋说着话:“赵老师,你讲的《红楼梦》太好了,我听了几乎是几夜没有合眼,满眼里都是书中的人物,那林黛玉真让人心疼!” “怕是还有贾宝玉吧!”在和对手第一次的交手中的赵锐锋尽量保持平静。缓过神来的他还给韩玉兰开了个玩笑。 “看你说的,赵老师。”两人都笑了。 “玉兰,人们说老不看《三国》少不看《红楼梦》你小小年纪不宜看红楼梦!” “为什么不能看红楼梦?”韩玉兰一双秀目紧盯着赵锐锋的眼睛。 “是怕火入魔,不是有人说看了红楼梦就得相思病吗!” “那里会呢!”韩玉兰随口说,“再说,我才不怕得什么病呢,得了相思才好呢!”两人都笑了。赵锐锋没想到高傲如公主的书记女儿竟有如此想法,她活的并不快乐。她的话让赵锐锋又惊又喜。但他不敢过于和她亲近,她早像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只要一碰它就会喷发,到时就不可收拾了。 “赵老师你来上课,家里的活谁干?”韩玉兰打破了赵锐锋的沉思。 “我二妹和我弟弟干,他们不让我插手,我也没有办法” “是呀!有这样优秀的哥哥,如果我是妹妹弟弟也不会让你干的!” “优秀啥,一介书生穷困潦倒,哪有出头之日?”赵锐锋感慨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你和我天宇叔才高八斗,是有名的双子星。你上学时就写出小说!你后来为自己的恋人写出百万字的小说!” “哪里哪里。当初只是写了一小块豆腐块文章而已,不算小说,后来再无建树,才华被生活淹没了。我后来写的百万字的小说只是草稿而已,这几年家里事多,我东奔西走那里还有功夫写小说。”在上高中时,他心血来潮向【童话世界】投过一篇作文不想发表了,这事曾轰动一时,那只是过去的事了。韩玉兰犯了个错误,提了赵锐锋最不想让人提的伤疤他和小惠分手的事,因此情绪有些消沉。 韩玉兰见赵锐锋神情消沉,不由脸色一变,她不该提他的婚事,这不都是他父亲造成的,想必他想起他们两家的仇了,是她父亲造的孽才害了他。看样他是不会原谅他们家了。怎么办,韩玉兰面红耳赤一阵以后,还是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向赵锐锋替她父亲道歉:“赵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因竞争支书,你父亲因此含恨而去,你失去初恋情人,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错,我这几天早到校都是想给你道歉来的,只是回回不敢说。今天我大胆说,我真心向你道歉,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希望我们两家和好,咱们俩成最好的朋友。”韩玉兰满含泪花低下头,双手合十分虔诚。 “不,不要这样想,我父亲是操劳过度去世的,他打井时就中病了。这事千万不要怨你爸,千万!至于我和小慧是我们没缘……”凭良心说撇开成见父亲和韩虎争支书落败,是适者生存的结果怨不得别人。两家积怨谁也不知道欠谁,赵家就不欠韩家他们把如日中天的韩家两个部队干部黑信告下来弄的一死一残,这手段也够下作的。是黑老鸹飞到猪腚谁也别说谁黑。赵锐锋见了韩虎女儿自己的女神第一次正视两家的矛盾,赵锐锋心中的仇恨慢慢化解了。看来爱情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真的,你真的这么想,真原谅我们了!”小姑娘惊喜地说。 “真的,记恨个啥,再说你父亲是民选的,光明正大,没什么错!” “可别这么说了我的好老师,谢谢你!谢谢你!”小姑娘激动地满眼泪花,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本来不拘言笑的她也高兴地得意忘形了:“赵老师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吗?”小姑娘得寸进尺,韩玉兰沉浸在无比的欢乐之中。“赵老师,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一定答应我。” “什么要求” “从咱们在大队那第一次见面,我就看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小惠了!” “不,不是!”赵锐锋忙说。他知道玉兰误解了,她想他是把她当成他的小惠了,实际她那里知道。他是把她当成他的最爱的,今年母亲曾找算卦的给他们哥俩算了卦,说是今年他们两个婚姻动,难道真应验了。他心里暗暗高兴。 “是,一定是!就算是吧,就让我当你的小惠吧!我想你因失去小慧而失去写作的灵感,我当你的小惠唤起你的写作灵感,行吗?” 赵锐锋见韩玉兰这样单纯,可爱,他今年交了桃花运上天送他个林妹妹他能拒绝就忍不住说:“好让我考虑考虑!” “好呀!怨不得不叫我,是两个人黏在一起来约会的!”他们正说着屋里憧冲进了一团火一样的李小苗。 “那里,我是来向赵老师借本书的.” “什么书?” “红楼梦!” “姐夫,我要看红楼梦,你给玉兰看就得我看!”小苗娇态百出,赶着从玉兰手中抢书,玉兰不给,两个姑娘在屋里跑着跳着,闹的不可开交。这时有人来了两个女孩才停吵闹知趣地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八、韩虎谋划拆房大戏 天渐渐热起来。从初春到立夏老天没下过一次透地雨。七十年代的天总是旱、干旱。旱威为虐,赤地千里。学校东面的小河好几年初夏没有淌水了。整个河床裸露着像开了膛的牲畜,河床两边河岸上的草都干枯了,绿色变成了灰白色。田野里的春季作物地瓜、花生都旱的卷了叶子,一点就着。在这样的天气里,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眼看着庄稼枯萎、旱死。人们都躺在家里,像干死的鱼。 学校依然上课,办公室里的老师还相当齐全。天旱成这样,连草都不长了,地里还有是么活干?老师们就聚集在学校里来了。学校的反对派安子平一伙和实权派韩天辉一伙的斗争在继续。学校刚上第一节课,安子平就朝韩虎在学校的代理人韩天辉开火了。 “妈的,真是老牛吃嫩草,人物人不办人物事!”安子平又喝酒了,蹲在椅子上骂街。 “谁不想吃嫩草,你安子平不想,你是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韩天辉一伙的韩老三对上了碴。 “嘿,嘿,你韩老三才想吃嫩草里,想吃吃不上才吃瘸子嫂的老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起嘴仗。 “别看自己干的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安子平越发激昂。 “你安子平就是刀枪不入的正人君子?”韩老三激他说。 “那当然我是堂堂的人民教师,传道、授业、解惑,是学生的榜样,那里干那下三滥的事?哪像个别人枉为人民教师是披着人皮的狼!”这时韩天辉,朱明芳一起进了办公室。安子平的话戛然而止。看那朱明芳脸红成猪肝色。韩天辉到不动声色,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边。屋里一阵沉默。难道是说的他俩,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难道能和大她一倍年龄的人胡搞。赵锐锋不信。后来在赵卫放家喝酒安子平也在场,他们找赵锐锋喝酒是商量让赵锐锋八一后进初中班,夺过学校大权的。酒场上安子平又说起此事。赵锐锋仍不信他们的话。韩天辉是个老实人,说话慢言慢语,他和朱明芳打对桌,从未见他俩有亲密举动,甚至连话都不的说,怎么能搞到一块赵锐锋问他们有事实根据吗,他们又说不出,赵锐锋怀疑他们无中生有是打击对方的手段罢了。 几年后,赵锐锋、韩天辉、袁祝星几个骨干教师调到东武庄学区新组成的尖子班任教,那朱明芳伏在桌上哭成泪人儿,她为什么哭赵锐锋不解。没人时安子平对赵锐锋说出根据:“锐锋我说得没错吧,看这小妮子哭的,是不愿意老情人走呀!”谁知一会儿朱明芳的姐姐朱明翠来了劝妹妹,原来是在家里和母亲打架使性子哭的,安子平的话不攻自破。 这时上课铃响了,韩玉兰、李小苗几个上课去了。安子平转移了话题。 “妈的,娘希匹,老三,你嫌我说当官的贪污腐败,你知道韩虎家里有多少鸡,多少酒吗? “多少?” “多少,他家夹道里都放满了,都堆成了山,这都是批宅基地社员送的。” “你当官也这样,别说人家!”韩老三对安子平说他本家韩虎坏话明显不快。 “老三,你听说过韩虎更绝的吗?” “没有?” “嘿嘿,人家不只要货,还要人,去要宅基地的女性不论老少韩虎一律过手,咱村里大闺女小媳妇快叫他日遍了,哪像你只抱着一个老嫂子啃。”“你无中生有,放屁!放屁连味都没有!”韩老三反驳。赵锐锋听了安子平的话十分震惊。安子平攻击敌人竟到了心口雌黄的地步。他决不相信韩虎会这样,撇开家仇不说他对韩虎的这个人还是赞许的。 “妈的,娘希匹,告诉大家,今年又有好戏看了,恶有恶宝善有善报,今天自有惩罚他的人了,韩虎蹦到头了!”安子平转移了话题他又故作神秘的说。 “为啥?”有人问。 “为啥,就因为韩虎要拆抢占宅基地。” “他韩虎傻,他趟这浑水?” “他当然得趟,他当书记时是向上级立下军令状的。今年夏天是最后期限,他不拆能行!他韩虎不是硬吗,但有比他硬的,那就是赵霸天,他拆河沿赵霸天叔的房子不得挨揍,我说有好戏看了能有假?”安子平说的振振有词。赵锐锋也知道这事。这几天他早就观察到韩玉兰的反常举动,原来欢欢乐乐的她愁眉不展了。她每天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坐在那里惴惴不安,却又装出平静的样子不让人察觉她心中的秘密。 赵锐锋看心爱的人难受没人时就安稳她:“你父亲做的是利村利民的好事,有上级支持,不用怕的,歪风终究压不过正风。再说拆房时有公社领导在,谁敢不拆?再说到时我也会见机行事,不用怕的。” “真的,你会帮我”韩玉兰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高兴。 “真的,到时你就看我的吧,我定会化险为夷的!” 韩天宇也劝侄女说:“我哥向来做事是有分寸的,他不会蛮干的,你放心好了。”韩玉兰的心才稍稍放下。韩天宇劝归劝,其实也为堂哥捏着一把汗,赵霸天是何许人,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恶人。只要他领头呀,叫你们来不是当闷葫芦的,”坐在办公桌边椅子上的韩虎猛吸了一口烟,猛地扔掉烟头,“光抽烟顶个屁用,快说!”韩虎威严地扫着他的伙伴,他的支部成员们。他们都低着头一窝燕一样围在韩虎周围。 “我说,我说!”坐在矮凳上的里面最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发言,他就是赵锐锋妹夫刘明玉。刘明玉是个墙头草,赵老抢当书记时他就在大队干,开抽水机,后开拖拉机。韩虎干了他投靠韩虎,韩虎也是大度之人,他不仅不把仇人的女婿赶出大队,还发展了党员,提了副书记。这就是韩虎的高明之处,刘明玉无不感激涕零,当了他的左膀右臂。“韩书记,我还是那句话,暂缓拆房,不是咱做的事咱凭什么管。遗留问题就叫他遗留吧!”刘明玉不了解主子意图,只想巴结主子,不让他惹祸。 “怎么你还是个投降派!你主张不拆房,刘明玉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地接着,有我韩虎在,闹出事来也轮不到你担责任!”韩虎对刘明玉的发言明显不满。刘明玉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他红了脸嘟囔说,“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这事不办不行,我们是领了军令状的不说。就是咱村这些歪风不除,能开展工作不拆房咱怎么对得起父老兄弟对我们的信任拆房这事定了,谁也别再有异意。现在是我们是多想想遇到的困难,这事如何入手,怎样把危险降到最低程度。”韩虎一锤定音。再也没有说不拆的了。一时大家提了些建议什么的。一提到从哪里拆时大家都沉默了。韩虎亲自点明让他们说。他们滑头的很,又说从东往西拆的,有说从西往东拆的,有说从北往南拆的,没有一个说从南往北拆的,因为最南边的房子是赵霸天的,谁也不敢得罪他。韩虎鄙夷地扫了他的手下一眼,冷笑着说:“我们从南往北拆,就这样定了。”大伙吓得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有人提出让公安来助阵的办法来压赵霸天的。“不用,公社的干部一个都不用,就咱们自己,四月二十六那天九点大小队干部自带钢撬铁锤之类到大队集合,不去的立刻除名。只要在之前不拆的坚决拆掉。”最后韩虎下了绝户命令。事就这样定了,谁也没敢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十九、为情人拆房大戏救仇人 终于四月二十六的最后期限到了,这期间西武庄一百零八户强占宅基地的户,一户也没拆。这也在预料之中,谁不以为有赵霸天撑腰,韩虎不敢动他家的,谁的就拆不了。韩虎说拆宅基是虚张声势。如果就是真拆,有大个挡住水就挡住了灾难。韩虎深信不疑。他早听说西武庄村四县交界之处,自古人性彪悍,打架斗殴层出不穷,但从未出过人命案子,这就是说这道石崖和关帝庙挡住了灾祸,石崖在关帝庙在西武庄就不会出血光之灾,这就是他敢和赵霸天叫板的原因之一。翻盖大队办公室时他没让拆大队院中的关帝庙。有人想掘开石崖让水直接往北走能造出几亩大地他也没有同意。这石崖前面河弯叫地漏,河水到了这里就沉到地下到北面三四里之外的北宋村才露出地面,因此从地漏到北宋村这段河床一年有半年是干涸的。水去了那儿一定是地下,说明西武庄北面万亩良田地下有水,只要打了井,万亩良田就成了水浇地,那样的话西武庄人就过上好生活了。另外拆宅基地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原因。韩虎虽生死不怕,铮铮汉子,却迷信。他请的风水先生还说过另外一件事。他说地漏上方的石崖是西武庄这条巨龙的龙头。并说谁在此盖房就压住了龙头。西武庄原当权者就一厥不振,而这人则鸿运当头能在西武庄坐大,当权者非他莫属云云。韩虎信了,因此韩虎拆赵霸天的房是必然的了。他非要铲除这颗毒瘤了。 赵霸天早知道韩虎先拿他开刀,早按耐不住心中怒火。爷五人早早吃了饭来到村南河边的宅基地。房子是大青石结构,这里的房子都是石头的,西武庄地下有石头,人们盖房就地取材省钱,因此西武庄人都用石头盖房。赵霸天的房子已盖到平口,动乱年代盖的,这几年风声紧就没有再盖。一到宅基地爷五人二话没说就纷纷上墙,都光着膀子在墙上走动怒骂:“娘的,狗日的韩虎,你敢动老子的房,非叫你脑袋搬家。”墙是石墙,自然有石头。他们备好石头,准备来一个砸一个,来一对砸一双。让韩虎一伙片甲不留。这话不是虚谈,要知道赵霸天霸的这块地是怎样的一块地。它是被称为宝地的。它在石崖后,四面环水,中间一块二亩大小的高地俗称鳖盖地。这块地能从崖上东边出入,不是绝地。人们看中这块地原因,不只是占了这二亩地,更重要的的是河边能种树,种好多好多的树。人们都看好这块地,但谁能争得过赵霸天?赵霸天有四个儿子,老大赵卫东出继卫花家有了房子,老二赵卫壮住自家房子,赵霸天家正缺老三赵卫强老四赵卫雄的婚房,赵霸天已经把第一座房子盖成半成品,他把这宅基看的比命都重要,他能让韩虎拆因此一场龙虎斗不可避免。 随着赵霸天父子们在墙头出现。西武庄人开始从村里往外涌。他们并不靠前只远远看着等着大戏开演。这时学校老师早早给学生安排了自习课。准备参观这场难得的好戏了。韩玉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早六神无主,心慌的像揣着小兔。她分明看见父亲的对头安子平,赵卫放几个高兴的脸上放光。小姑娘知道灾祸就要来临了。她虽然恨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呀,她能不担心谁能解救父亲呢,她第一个人想到的人是赵锐锋,他说到时他会见机行事化险为夷的。可事到临头他不在办公室,他从早上到现在都不在。他去了哪儿,他难道怕了,事到临头逃之夭夭了!他难道去给他叔帮场去了!不,不会!赵锐锋不是这样的人,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她以女孩的特有的敏感知道他对她好,他们志同道合,亲如兄妹,赵锐锋决不会欺骗她的。可是关键时候他上那儿去了韩玉兰盼着救星的到来,望眼欲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到了上午十点了。赵锐锋还没有来。老师们纷纷出了办公室,站在办公室东边居高临下地朝河东边张望。那东边“戏台”和这里只一河之隔,几十米之遥,这里不得不说是最好的看台。办公室里只剩下韩天宇和李小苗陪伴着韩玉兰。这时韩玉兰再也沉不住气了,她站起身准备亲自到现场保护父亲。韩天宇和李小苗紧紧地守护在她的身边,他们一起出了办公室,下了崖,崖下河边就是条西武庄通往玉门的路。这时他们见东南寨门有人往外涌,并不见大队拆房人员,他们就站在了路边。此时的韩玉兰愣愣地站在那儿像掉了魂的似的样子让人心疼。干涸的河床上站满了人。但仍有人从村里往外涌出。人越聚越多,不一会儿,河床上、崖畔上、大路上都站满了人,几乎西武庄的人都来到东南寨门豁口外的河滩上来了。他们像企鹅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东面屋墙上的赵霸天父子在墙头上表演。这时赵霸天父子五人早已严阵以待。四个儿子各占一个墙角,赵霸天把住屋门。他们面前都堆着拆下的石头。他们拍的胸膛咣咣响,嘴里胡乱低吼着:“韩虎,有种的你就拆我的房,我就叫你有来无回。”气氛紧张地要爆炸。连太阳吓得都躲进了云层。发着白白的光,像人惨白的脸。 正在这时,不只谁喊了一声:“来了,来了!”人群一阵骚动,人们的目光齐唰唰地投向东南寨门豁口。东南寨门豁口第一个出现的是手提钢撬雄赳赳、气昂昂的韩虎。他披这常常披的白布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同样拿家伙的大队班子成员和小队长们。韩虎的出现就像一块石头砸进湾里,乱叫的青蛙立即禁声一样,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了。就连在屋上叫骂的赵霸天父子也被震慑了一下停止了叫骂,只是一瞬间,赵霸天父子又叫骂起来:“韩虎你这婊子养的,我看你干撬我的屋!” “兰她爸,你不能去呀!”突然从豁口里冲出一个半老女人,是韩虎继母,继母不知那里来的上前一下抱住韩虎的胳臂。 “娘这没你的事,搅和啥,去一边去,”韩虎焦躁地一挥胳臂,把继母搡到一边。继母又扑上来。“娘你这是干啥,儿子是干的正事好事,不是打群架。我韩虎搭上命也要干,大不了咱韩家出个烈士!”韩虎豹眼圆睁,声如狮吼,吓退了继母,大踏步地往前走,一行人下了河床,走到河东岸石崖上。人们呼啦啦地跟着韩虎一伙往前涌。站在西崖上的老师们也下了崖朝河东边涌。 韩玉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急长发倒竖、面上梨花带雨,她嘴里嘟囔着:“我要救我爸!我要救我爸!”她发疯样地往下挤,拦都拦不住。韩天宇和李小苗只得簇拥着韩玉兰来到石崖北面的赵家宅基地旁。这时韩虎早已站在石崖上的一块大石上。离北面的赵家父子几十米远,他不睬赵家父子如何叫骂,而是用眼睛扫了干涸的河床上越聚越多的人。 “嘿。”正式开会人也没这么多。韩虎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这不是教育大家的好机会吗,于是他环视四周一遍,用高亢的声音向大家说:“乡亲们大家都来开这个会了,我知道大家为什么到的这么齐,”韩虎又无不幽默地说,“是来看我韩虎是怎样被赵家父子砸死的,是看好戏的!”韩虎自嘲地笑笑又说,“实话说,我韩虎也怕死,但为我村能收回这百亩大地,我死而无憾,这既将成为水浇地的百亩大地,我们北坡有地下水,安上电就打井,这百亩大地是什么概念,能打二十万斤粮食呀,够我们村吃半年的,因此我们必须退房还田,遇任何阻力都得办,不办得人心,不办不占宅基地的人吃亏,这不公平,我韩虎干支书就得一碗水端平,没大汉子小汉子,一视同仁!”韩虎不善言辞,从不在公开场合讲话,不想在这非常时期竟能侃侃而谈,实属不易。“我知道占宅基地是动乱年代,抢了没人管,才抢了,这不怨大家。如今要拆了,是有些损失,但拆下的料还能用,损失不大。到西岭盖房误工给你们补工分。再说,以后大队条件好了,可以往西岭修水泥路,往岭上埋水管,那样岭上交通方便吃水方便和下村无异,只多了个环境优美,空气新鲜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韩虎的话真引起了反映,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要真这样,可行,可行!” 韩虎趁热打铁又说了几句。说话时韩虎没忘观察赵家父子动向,他见赵家父子已停止了叫骂,沉着脸不知所措的样了,但杀气还在。韩虎想你赵霸天借坡下驴最好,不然,我才不管你赵霸天、李霸天里一律撬倒,看你怎么办!随后他话锋一转对着赵霸天父子说:“霸天叔不愿拆房情有可愿,儿子要结婚需要房子。但得顾全大局。我想霸天叔是个明白人,咱不能为一百零八户出头当枪使,往枪口上撞。咱有地方盖房,岭上任意挑行了吧!”韩虎是给赵霸天台阶下让他自动收手。但赵霸天是容易说服的人吗,不是。 “别说了韩虎,你韩虎怎敢拿我开刀,我好欺负怎的我今天就碰碰你这个碴,看你的头硬还是石头硬。”赵霸天越发狂躁地吼着。 “霸天叔,你这话就错了,咱们拆房是按顺序从南往北拆,你的在最南面,不拆你的拆谁的。” “那我不管,拆我的就不行,你拆了谁的再拆我的都行,你先拆我的,就是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高人一等。”“ “我就是高人一等不让拆,看你敢对我怎的?”两位西武庄顶尖的强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我非得拆,拆定了!”韩虎的虎劲上来了。 “你敢拆!看我不砸烂你的狗头!” “我就拆!好,赵霸天你个龟孙,我看你敢砸烂我的头。”韩虎彻底被激怒了,他头脑一热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提着撬棍冲到宅基地跟前。 “好,来得好!”赵霸天早举起一块巨石就要砸下,赵家人不计后果爱冲动的毛病上来了,此刻的赵霸天早失去了理智,只要韩虎撬他的墙他就砸下,出人命是不可避免了。 “爸,不要。”说时迟那时块,韩玉兰韩天宇一左一右抓住了韩虎的胳臂。 “干什么?”韩虎狂怒胳臂一晃把堂弟和女儿甩到一边,披在身上的小白褂一扔,握着钢撬光着膀子冲到门前,只听“唰”的一声,韩虎已把钢撬插入墙缝,只要一用力,就会造成墙倒人亡的悲剧。赵霸天那里让他占先,他把巨石举的更高了,韩虎只要撬墙他就砸下。 “啊!”人群一阵惊呼。 “儿呀,你砸先砸死我。”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一下扑倒在屋门口的过门石上不动了。两个强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惊。像使了定身法一样愣在那里。 这时又从人群里冲出一个青年伏在老妇人跟前用手捂老人鼻息惊叫说:“叔我奶奶心脏病犯了,我奶奶没气了!“这青年就是赵锐锋,那老太太就是赵霸天赵云雷的娘。 “娘,你怎么啦?”墙上强人惊呼一声,“嘭”地扔掉巨石又嘭地落到地下扑到老母亲身边俯下身子绝望地大声呼喊,“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四兄弟也纷纷跳下墙,围在奶奶身边对老太太实施抢救。又是蜷胳膊蜷腿的,韩虎早顾不了其它,也帮着抢救老人。终于弄的老太太有了气息。这时赵霸天下腰抱起老母亲如抱一个婴儿。他狠很地瞪了韩虎一眼转身往家走,几个儿子跟在身后。他们边走边喊:“韩虎我跟你没完,不是老太太我非砸烂你的狗头不可。”一行人骂咧咧地去了。 这里韩虎双臂一用力,“哗啦”一声,墙轰然倒塌。西武庄一霸的房子就这样被拆了。其他人的房子也被拆了。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这场大戏这样收场,一个人的作用不得不提,那就是赵锐锋。是他把奶奶背到现场演了苦肉计,这场灾难才化险为夷。事后赵霸天从心里感谢侄儿,如果不是侄儿演这苦肉计,他还真不好下台。真逞一时之勇砸死韩虎自己得偿命,或一辈子在监狱里待着了。当时不砸又不行,他已发出话去,是侄儿救了他。韩虎也感激赵锐锋,当时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冲动是魔鬼,自己一头火上来,把撬棍插进墙里不是明智之举。此时你不撬不行,撬就得出人命。把自己置于两难之地。那时他叹息自己丧命太快,才干了三年支书,一些事没干里。那时他也不相信关帝庙石崖能救他的命了,幸亏赵锐锋救了他。他把赵锐锋视为救星。韩虎决心以后要报答他。这场风波赵锐锋亲眼目睹了西武庄两强的真面目,他们是真英雄,是敢把命当儿戏的人。赵霸天实至名归,韩虎有当书记的魄力,要是自己还真不一定拿命去博的。赵锐锋为解决这事是费了脑筋的。他知道两个强人争斗已久,谁都不服谁,这次相遇必拼个你死我活不可。怎么办,终于绝顶聪明的赵锐锋想出了办法。他知道叔虽性如烈火但是个孝子,自古赵家人都是对媳妇残忍,对父母及孝顺的,对,让奶奶当挡箭牌。这样做还真成功了,赵锐锋为什么要解除这场危机,是怕伤了叔,不是!还是为了韩玉兰,理智让他和书记女儿离得远远的,但感情让他越想靠的更近。他控制不了自己了。 再说韩虎终于解决了西武庄遗留下来的最棘手的问题了,他开了个好头,他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他真正成了西武庄老一了,西武庄终于是他的天下了。他和赵霸天结下的梁子他有办法解决,那是以后的事了。赵霸天的宅基虽然被撬倒,但老虎不倒架,谁也没敢搬走一块石头,那废墟还在那,如今南校都不存在了,它还在,见证着这段历史。如今从河边走过,就会看到东河沿上的那片废墟,旁边几棵杂树胡乱地长着。 也就在这时候。赵锐锋家和韩天宇两家的房子正式完工。韩天宇为盖房累的虚脱。但赵锐锋没事似的。整个盖房期间,他只去过两次,一次是开工一次是完工。他的时间都用在搞恋爱上了。完工时赵锐锋去了岭上新房。他客气地向人们敬着烟说着客气话:“多亏众位操劳,我谢谢了。” “懊,大才子,才露面,你感谢的不是我们,是你的妹子和兄弟,他们才是最能干的,你得谢谢他们才是。”有人嘲笑赵锐锋。 “是!”赵锐锋看着在一边忙碌的瘦了一圈妹子和兄弟心里愧疚的很只有说是的份了。屋是寒苍了些。比生产队的社场屋大不了多少,但毕竟是新屋了,能盖起这样的屋也是尽了最大努力的。二勇有屋子娶媳妇了赵锐锋自然高兴。 赵锐锋年后给赵杰伯父信终于有了回信了。信是挂号信,是邮递员小郎送来的。赵锐锋捧着那印有中央某部红色铅印大字的信如捧着金元宝似的。他颤抖着放手拆开关系着他的命运的信。“大勇侄儿你的来信收到,内情尽知,伯父知道你是有为的青年我顿感欣慰,希望你不辜负家族的期望,有所作为。你要出来工作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伯父的权利是人民给的,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谋私利的。伯父知道农村困苦,农业落后,我才让和你同岁的大林和他弟弟去了建设兵团,就是要为祖国多打粮食,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农村有什么不好,种地有什么不好,***说,‘农村是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 “大有作为,有作为还去找你?”如一盆冷水浇到头上赵锐锋凉到脚后跟。赵锐锋走伯父这条路断了,他苦恼了好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十、痴情女甘愿当替身 六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炙烤着大溪河畔。天气炎热难当,可位于村西一里之遥的西武庄副业队却是另一幅景象,这里湖水荡漾,垂柳依依,清凉如秋。俗话说:有钱难买五月的旱,六月连阴吃饱饭,大旱不过六月二十四。从春上没下过一天雨的老天,一进六月就开始下雨,一连几场暴雨,直下的沟满河平,副业队北面的石窝蓄满了水,成了一个天然湖泊。被湖水和柳树包围的副业队真成了避暑的好去处,真成了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在副业队那排北面正房最西头的那间屋子里,一个英俊的青年正站在北窗边出神,他就是赵锐锋。八一后,他没有进初中班,而是跟班来到了副业队,随这两个班来的是这两个班的原班人马,赵锐锋、韩天宇、韩玉兰、李小苗。副业队只留了个教常识的赵锐锋二叔赵云和。跟班教学是学校惯例,教完四年级再教五年级,一直把学生送到小学毕业。这样班熟人熟好带。只是韩天宇、赵锐锋两人太优秀了,这样的人才窝在小学不教初中班不是太浪费人才了吗?自然这样安排是有原因的。这是掌权的韩天辉之流搞的鬼。韩天宇、赵锐锋早已功高盖主,影响了他们的统治,因此才做出了这荒唐的决定。还美其名曰,是提拔他们,让他们去负责分校的工作,实在是搞笑。实际来副业队正是两位才子梦寐以求的事,韩天宇是找一个安静的环境学习。而鬼迷心窍的赵锐锋就是为他的“小惠”来的。当然来副业队有得也有失,失去的是人生价值和经济收入。在世人眼里教初中的比教小学的能力强,本事大。经济上教初中的上级每月补助五元,教小学的每月补助三元。这两元的差距可不小,当时的两元钱,可是一家人半年的菜金里。韩天宇、赵锐锋不看重名誉,可心疼这两元钱里。 夏天学校学生中午上午休,今天是赵锐锋和韩玉兰值班。韩玉兰到班里去了。赵锐锋就一直站在小窗前,已经站了好久了。窗外柳丝摇拽湖水荡漾,清澈的水面上几只黄绒绒小鸭子在尽情地戏水,微风吹来湖水掀起阵阵涟漪,如褶皱的绸布一样。湖水北岸,是玉米地,密密匝匝的玉米正在抽穗,玉米上方白茫茫的像下了一层雪。风从水面上送来玉米花的甜香是那样浓,那样浓。 不说赵锐锋在窗前如何感想。再说说他们教学环境副业队。副业队是个破大院。北边一溜十几间房子,靠东大门的最东头那间是副业队办公室,最西头的那间是教师办公室。院子西边是几间大敞篷原是仓库什么的,如今用石头隔开,就成了学生教室。南边也是一溜大敞篷,胡乱地放着柴油机,拖拉机头什么的。那时的副业队也没干起什么副业。只是办了一次编制班,用玉米皮编什么篮子、提包什么的日用品。辅导教师是一为女孩,长的漂亮,给人印象深刻。最后也没弄成规模就不了了之了。大队副业队常有两人在这里晃荡。一个是大队副业股长赵卫星,一个是会计赵云成,两人都是赵锐锋远房本家。赵云成是个老实人。可赵卫星却是个能人。他原先在煤矿工作,是采煤队最年轻的队长。他带领的采煤队年年超额完成任务,回回夺红旗。因此名声大震。他的名字上了电台。他当时是红的发紫的采煤队长,前途不可限量。可不知因为什么事受了挫折,辞职不干了,回村踩百家门织开了布。布自然织的好,但出名的是他的风流韵事。赵卫星年轻时长得帅,把大姑娘小媳妇引得神魂颠倒。据说不论什么女子,只要他愿意都能拿下。为此他还和人打过一次赌。赌资是一挂猪头。就是从大街上指任何一女子,让他勾搭,如女子上钩算赢,不上钩算输。结果不言自喻,赵卫星赢了。据说那时一个是会计不如说是看大门的而已。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正在这时副业队大门口传来优美的歌声,赵锐锋知道矿上的两个小青年又来了。一个叫小金,是赵卫星的侄儿,一个是东武庄的王新汶,两人都是东边离西武庄十几里路远近的一煤矿的工人。两人都穿着时髦,英俊潇洒,分头梳的铮亮,皮鞋擦的放光,赵锐锋在南校见过他俩,他俩常拿着小收音机在校园里转,也带来了电影上夜总会上歌女唱的那种缠绵的歌曲,听说是台湾歌手邓丽君的歌。当时那是禁歌,不让听的。可能小青年是从外台上收来吧。原先赵锐锋他们在南校时他们出现在南校,现在赵锐锋他们搬到副业队他们又来到副业队,只要下班他俩必来。聪明的赵锐锋立刻知道了他们来副业队的原因。他们是为两个妙人来的。他们的目标就是韩玉兰和李小苗。王新汶身材高大肤色有点黑,他看上了韩玉兰。赵小金身材矮些却白嫩的如新生的婴儿,他看上小巧玲珑的李小苗。按说这两人和韩玉兰李小苗也算般配,人长的好不说,他们是人人羡慕的工人。是吃国库粮的公家人。主要是他们挣钱多,跟了他们能过上吃香喝辣的生活。那个年代早不是农村姑娘喜欢绿军装的年代了,是农村姑娘喜欢蓝工作服的年代了。两个姑娘也知道他俩的来意。可是两个姑娘硬不接这个碴,高傲的很,连眼角都不瞧他们一眼。按说她们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韩玉兰十五岁,李小苗十四岁整。韩玉兰本考上了高中,因长的俊,受到了坏学生的骚扰,就死活不上学了,李小苗根本没有考上高中,两人一块教了学。两人自此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两个女孩不接招,据他们千里之外的样子,王新汶赵小金见了韩玉兰李小苗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上前跟她们说话,只远远地看她们。赵锐锋知道韩玉兰李小苗不理他俩的碴,是他的原因。韩玉兰不理王新汶,他才放了心。因为是午休,他们没有进副业队,他们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就到屋后湖边玩去了。 也就在这时候,韩玉兰一只手拿纸扇遮挡着柳丝中少有的阳光,一只手拿着赵锐锋借她的小说【复活】跑进办公室。看见赵锐锋站在北窗边,也来到了窗边:“看什么呢?” “看窗外风景,你看多美呀。”赵锐锋明显感觉到女孩身上的气息,是他熟悉的青春勃发的气息。这是和小慧不一样的气息。这气息那样强烈,像一束强烈电磁波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精让他震颤,晕眩。他又有了南校那恍惚的感觉。从那次在南校和玉兰出现尴尬的一幕后,他总怕和玉兰出现那一幕。今天还好他总算克制住了。 他用眼睛的余光审视着看眼前的姑娘。只见女孩那张晶莹剔透的脸上布满层层细小的汗珠,如早晨布满露珠的含苞欲放的鲜花那样娇艳。玉兰那带纹络的红唇,那水葱样挺直的鼻梁,那如点漆样的眸子,那瓷片一样白的眼睛。它清澈、纯净如秋天的晴空。那脸的曲线美的让人心惊。他又不自在了。他不知怎么对她才好,他不敢碰她,一碰就完了。 这时从空中飞来一对绿底黄色花纹的水禽。它们形影不离地在水中玩耍嬉戏,是一对鸳鸯,“好美呀!”韩玉兰一声惊呼。她被那对鸟儿吸引住了。它们是那样的欢乐,那样的自由自在,那样地相爱。 “玉兰,我给你的书看到那里啦?”赵锐锋强装着镇静问。在玉兰面前他总是心里想踹着小兔样慌张。 “懊,快看完了。就剩最后两章!” “这么快呀,是吃书呀!你看小说真快,《安娜·卡列尼娜》你用了六天,《复活》怕五天就看完了,你对托尔斯泰的书有什么感想。” “书太好了,一本比一本好,我几乎是含着眼泪看完的,那奇特的故事那奇特的人物吸引着我,特别是涅赫溜多金,他是真正的男人,为了一次过错,用一生来赎罪,玛丝托娃这一生能遇到这个男人也值了。爱不需要终身厮守,只要轰轰烈烈,像火山爆发、星球爆炸那样!”近期她看了很多书,古今中外的都有,这自然都是赵锐锋借给她看的,书看得越多,书记女儿心情越不平静,越心猿意马,她越向往浪漫的爱情,越崇拜英雄,男神。这英雄这男神自然是赵锐锋了。这女孩的心理赵锐锋那里知道,只觉的新潮女孩是那么有激情。像是一点就着的炸药包。 “是呀,人生能有一次真爱,这一生就值了。可是世上有几对夫妇是真正心心相印一对没有几对!”赵锐锋心不由己感慨地说, “是呀,有多少夫妇是胡乱凑成的,要这样还不如不结婚。真爱难呀!我多想,能有这样的爱,这爱像雨后的彩红,划过天空的流星,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它闪耀过、美丽过就行了。我就像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上的银环说的“愿嫁个好男人牵马坠蹬,不愿嫁个赖汉子当娘娘!” “这样的人那里去找?”赵锐锋感慨说。 痴情的姑娘不语,心想:那里难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就在身边吗?但她不敢说出。怕他拒绝了她,那就全完了,那样连梦想都没有了。玉兰是个精明的姑娘,她知道得慢慢来,得引君入瓮。她不能退缩!得积极争取。她得先演他的“小惠”再做他的真小惠。 此时那美如天仙的女孩就在眼前,她秀目低垂,吐气如兰,春笋般纤长的手指摩挲着书页,似乎有万般惆怅,为自己不敢爱而伤心。一时他们无话,窗外杨柳依依,湖水涌动,蝉声阵阵,蛙声如鼓。 女孩突然抬起美丽的眼睛鼓足勇气又重复在南校办公室里说的话:“赵老师,刚才我说的话是真的,因为我常为你失去小惠而伤心,我多想成为小惠,让你快乐,让你这旷世奇才回到从前,完成你的大作,飞出农村,可我不乞求你能娶我!只要我的心爱的人能远走高飞过上幸福生活我就满足。” “不,不行!你一黄花大闺女!”不想书记女儿还这么痴情,不记成见爱着落魄的鳏夫,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仇人女儿那不顾一切的行为的心让他感动,多久没有得到了爱了,还是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孩。他为新潮女孩韩玉兰对自己的爱感动,又深深的痛惜,她为他舍弃一切值得吗?凭他的条件能接受她的爱吗?此时他还是犹豫的下不了决心的。 “行,我说行就行!” “真不行,这与我的做人信条相违背!再说这那能会刺激我的灵感?简直胡闹!”他有些生气。 “试一试吗?我们先接触一下,如果我们投缘,你就娶我,就是不成,能唤起你的写作灵感,产生一个伟大作家也是值得的!” “不行!” “一人为私,两人为公,要不我和小苗都当小惠!”傻傻的为了能接近心爱的人就是和小苗一块也在所不惜。 “小苗愿意?” “她巴不得呢,这小妖精!” “好呀,你们在窗前干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身白色连衣裙,齐耳短发的小苗闯进屋来,那风风火火的样子,真像一头发情的小鹿,随着小苗带来的是一阵扑鼻的雪花膏的香味。小苗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对话。李小苗一进屋,就用秀目狐疑地审视着他俩。见两人不说话就走到韩玉兰身边瞧她手中的书。一看就惊叫起来,“又是玛丝托娃和涅赫溜多金的一夜情,多迷人呀,俊男倩女,天生一对,干柴烈火不烧在一块才怪!”李小苗大言不惭,说的韩玉兰讪讪的不好意思。李小苗没心没肺单纯的可以,她也看书,但是连走马观花都不如,她为寻求刺激专捡男女幽会的章节看,别的地方记不住,只有这些地方记得牢。 “小苗你不值班,不在家睡觉跑来干什么?”韩玉兰训斥小苗。 “我是来看书的。” “看什么书?”韩玉兰不解。 “你看美女帅哥站在那里不是一本好书吗?” “小苗,开什么玩笑,太放肆了!”韩玉兰生气地呵斥小苗。 “我不是开玩笑,不是胡扯,我小苗向来心直口快,敢说敢当,我早知道你们互相喜欢。” “小苗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韩玉兰听了心里那个高兴嘴里却呵斥着李小苗。 “玉兰姐,我偏要说,不说我要憋死,今天只我们三人,我就把我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说出来。我不是说你,是说我,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好女孩,从八九岁就爱上一个人,那人就是姐夫。记得那时四五年前春节后的一天。大概是正月初三。听妈妈说,今天咱家有贵客来,不要乱跑。贵客是谁?是你姐夫,就是你大爷家二姐的对象,因年前才成亲,过年就来走亲戚,是七家礼。还有咱家的礼呢。姐夫是个陌生的字眼。姐夫是什么样子呢,我好奇地等姐夫的到来。一会儿姐夫来了,先进了奶奶的屋,我们几个小姐妹都站在奶奶屋门前朝屋里张望。朝屋里一看,我就呆了,那是怎样一个人呀,太好看了,就像在上海时在剧院看到的武生。从此这个人就印在我脑海里了,于是我就盼过年,过年就能看到姐夫,谁知第二年姐死了,姐夫不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姐夫了。就在我不见姐夫的时候,姐夫来到学校,并和我一块教学,我好高兴,好高兴,我终于和姐夫不分开了。我不是好女孩我爱姐夫,就是爱,你玉兰不爱,我爱,我和你竞争。” 李小苗大言不惭地说着。赵锐锋又是愕然,怎么今年自己是交桃花运了吗怎么一下有两个绝世美女爱上他! 李小苗的一席话让赵锐锋想起了以前他去秀芳奶奶家走亲戚看到一群小女孩在外面看他,里面一个小女孩特漂亮,像商店里的瓷娃娃似地。原来是小苗。小姑娘竟有着这心思,让赵锐锋吃惊。小苗说出的话更让韩玉兰吃惊。不想身边还埋着着个定时炸弹,一个情敌,幸亏这浪妮子没肝没肺说出实情,让她防着她,要不还真怕她把赵锐锋抢了去。她听了小苗的话虽心跳得像打鼓,但很快缓过劲来,自信心又来了,她认为凭自己的容貌和她争赵锐锋的人还没有生出来,随后她奚落情敌说:“小苗,真不害臊,说出爱姐夫这样的话,不怕嫁不出去!” “怕,我才不怕呢,我嫁不出去,怕是天下男人我要那个就要那个,只有男的打光棍,没有女的嫁不出去的,这不,大门外就有一帅小伙等着我呢!”小苗的话刺激了赵锐锋韩玉兰的神经,三个人都想着心事好久没有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一、看电影夜闯青纱帐 天就凉爽起来,转眼到了秋天,那是个绚丽多彩的傍晚,西天的火烧云在燃烧,大地被它染成了玫瑰色。那西天的云霞像电影上的组组镜头,不断地变换着自己的姿态和颜色。颜色由赤红橘黄到暗红,而那形状更是千奇百怪,一会儿像骏马,一会儿像峰峦……九月的彩霞让人陶醉,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俗话说,八月九月看巧云一点不假。这天赵锐锋老早吃过晚饭,洗刷一新的他早早来到大队副业队他心神不定地在院中来回走动,一会儿看看西边的天空,一会儿看看副业队门口。那样子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会他急不可耐地来到大门外朝东面的村口张望。他到底是来副业队干什么来的,是要和她们看电影。 说起农村看电影,这当农民最大的精神享受。当时农村物质生活贫乏,而精神生活更贫乏的可怜。当时农村还没有通电,没有电就没有电灯电话没有电视之类。老百姓干一天活,吃完饭,就睡觉。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一年三百六十天,天有如此。真是应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句老话。也许看电影是他们平时最有乐趣事。和过新年一样快乐。每当公社放影队来村里放电影,村里就像炸开了锅,学生们兴奋地盘算着晚上看电影占个好座位,那里还注意听课。在坡里干活的社员如打了兴奋剂,个个容光焕发,心情激动,干活干的特别卖力,小车推的像风车一样快。锄头挥舞的眼花缭乱,拦都拦不住。他们急着早早干完活早早吃饭早早去看电影。他们的身在坡里心却早飞到了电影场。有时队长也会发善心提前收工让社员早回家早吃饭抢个好位置看电影。当天还没黑透,放映员还没挂上幕布,孩子们就来到电影场抢占位置了。孩子们用石块在地上画出自己的位置,就像电影场里的包厢,里面只有他们的家人进去别人休想。有时电影还没开场,电影上的人物还没开打,下面孩子们为争地盘就打起来了,打成一锅粥。电影是黑白的。都是老掉牙的片子【地雷战】【地道战】,【平原游击队】什么的。可是人们百看不厌,看完在本村放映的,就到别村看,看它个白天黑日,一直把全公社几十个大队全看完才罢休。由于看的遍数多了,电影上的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他们平时就学者电影人物的台词搞笑,什么,不见鬼子不拉弦。平安无事了。高,实在是高。鬼子军官挥着指挥刀喊的,鸡给给……赵锐锋从小就是电影迷。七八岁就跟大人到外村看电影。曾跟大人跑到三十里外的齐水县灰山村,南阳的丰里镇看电影,人去了电影也快演完了。说是某村有电影,往往是十去九空。多是有人搞恶作剧欺骗大家的。出现这种情况是人们最懊恼的时候。想想人们早早吃了晚饭,满怀希望地兴冲冲都去看电影,走到半路,再说没电影,当时人们热切的心如浇了一桶凉水,真凉到脚后跟的。往往人们一团一伙地走在幽暗的田间小路上,边走边说笑,但心里却是悬着的,怕前面传来没有电影的坏消息。只要人们往前涌,就有希望,就有盼头。然而不想看到的事发生了,不好,前面的人停下来了,他们也只得心灰意泠地站住,打探前面的消息,那自然是传来某村没电影的坏消息,但当时人们并没有走,他们盼着是前面人们说谎骗他们的。这样的事也是有过的。但前面的人流往回走,他们这才绝望,某村真是没电影了。赵锐锋不知遇到多少回。赵锐锋跟大人连跑几个村子看不上电影是常有的事。可见那个年代人们对电影的痴迷到了什么程度。 再说站在副业队大门外的赵锐锋,此时他已是望眼欲穿。不管怎么走动,他的眼睛从没挪过一个方向,那就是村口。这时他见村口一伙一伙的人往外涌,如同从一个黑色怪物大口里吐出来的一样,他们的白色身影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赵锐锋更加焦躁不安。今晚有电影是由小河西的亲戚亲自来通知的,千真万确,他们在学校就得到了这消息。并且都说吃完饭到副业队集合他们一块到小河西看电影。这个决定是泼泼辣辣的小姨子和韩玉兰提出来的,提出来时,赵锐锋看见那的绝代美人韩玉兰还羞得面如桃花,眼睛还躲闪着赵锐锋的眼睛。难道这俩小妮子还真豁出去了当他的“小慧”和他赵锐锋约会一起去看电影?赵锐锋知道赵云和叔不爱看电影,韩天宇那有时间看电影,他对数学的研究已经痴迷得很深了,比他赵锐锋对小说的痴情深的多,他的野心更大,想和陈景润一样也研究什么猜想里。他俩不来看电影,那就他们仨人去看电影了。他们是不是疯了?傻子也知道两个如花似玉女孩和一个老光棍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外村看电影这意味着什么这有什么影响?他们难道不怕风言风语,不顾自己的名声吗?他们能把自己弄到风头浪尖上吗?村里人谁知道她们在帮赵锐锋产生灵感是演戏?可你为什么轻易的答应她们去看电影?你不怕良心的谴责吗?你是不是也疯了!他确实疯了在女神面前他早败下阵来了。因此他早早的来到了副业队等她们了。此时他的心情是:怕她们来,又盼她们来!不行,得走,赵锐锋想着要走,但腿脚就是不听使唤,竟没有迈出半步。心里想着你们千万别来了但那眼睛不死心地倔强地朝东面村口张望。 一波一波的人从村口涌出,过了小桥,从赵锐锋南边的路上兴致勃勃说说笑笑地走过,这里面就是没有韩玉兰李小苗。他恨自己不马上离开但望眼欲穿,体会着“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感觉。东方一轮圆月露出了树梢,那月亮真圆,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是十六了吧。赵锐锋第一次感觉月亮太亮,也许那是喜欢在黑暗中活动的人独特感觉吧。那月亮亮的惊人,从村里走来的人,男人女人,高矮胖瘦都看的分明。赵锐锋用双眼仔细地梳理着从村里出来的每一个人,看看里面有没有韩宇兰李小苗。过了一会儿从村口出来的人明显减少了,看来她们是不来了,赵锐锋如重释负地送了口气,蹦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刚想走。村口突然走出一高一矮两个白色的身影。就像猛兽突然见到了久盼的猎物赵锐锋的毛发又紧绷起来,是她们,赵锐锋的心狂跳地要蹦出胸腔。她们来了,赵锐锋使劲地揉了眼睛,睁开来看,千真万确,是她俩。赵锐锋亲眼看见她们身后没有赵云和二叔和韩天宇。她们前后也没有别人。就她们两个。她们今晚都着连衣裙,在夜色里韩玉兰的连衣裙暗一些定是穿的那件黄色的连衣裙,李小苗的连衣裙亮一些定是她常穿的白色的连衣裙。这样时髦的穿着西武庄那有第二个,不是她俩是谁?两个女孩从上天飘来的仙女一样眨眼间就来到赵锐锋身边。空气中立刻弥漫着好闻的香肥皂和雪花膏的混合香味。看来两个女孩刚洗过头。韩玉兰的头发瀑布般泄泻在脑后,李小苗洗过的齐耳短发蓬松着如炸开的蘑菇。女孩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还有青春女孩身上独有的气息,这是青春勃发如鲜花怒放时发出的气息。他和她离的那么近,他能感受到她们的心跳,感受到她们青春的肌肤发出的热量。这就是他那朝思暮想的女孩韩玉兰,触手可及。月光下的女孩朦朦胧胧又真真切切,月光勾勒出她美丽的倩影。她的脸庞和身体的曲线是那样优美,如维也娜雕像。她的头发真长,快到地面赵锐锋和女孩站在那里,赵锐锋看着朝思暮想的西武庄最漂亮最骄傲的女孩,天仙一样的女孩。赵锐锋知道今天他们的事就见分晓了。赵锐锋思想又激烈的斗争起来。你真要陷入这无言的结局吗?你是骗子、恶魔!自誉为正直的人赵锐锋在关键时刻他还是犹豫了。他盼望着你们走南面的大路吧!和人们一起看电影他们就不是约会了,结束这场游戏,一切事都没有。如果他们踏上去北面的小路。不能结婚的人约会了,就毁了她俩的人生,你不能这样做呀!可是赵锐锋亲眼看见李小苗韩玉兰毫不犹豫的走向了那条玉米地中间的那条小路,也是他期盼多少回的那条路。赵锐锋呆住了:怎么办?怎么办?在这人生的决择中满脑子里都是怎么办。 小苗说话了:“姐夫还愣着干啥,咱看电影去呀!” “好看电影去,看电影去!”赵锐锋机械地答应着。扭扭捏捏的赵锐锋还是走向北面的小路。他想顺其自然吧!两人为私三人为公,一起看看电影有啥?再说我是在激发我写作的灵感,这是在体验生活,我们不做出格的事,把她们当作小妹妹就行了,最后赵锐锋还是身不由己的跟了上去。 实际她们这次行动是韩玉兰主动策划的,为实施计划韩玉兰约小苗一块睡了一晚。在韩玉兰那喷发着浓浓香味的绣房里,两个女孩子商量了一夜,兴奋了一夜,两个单纯的女孩的想法并不把赵锐锋当老光棍,而是当成偶像。他们商量着怎样当他的“小慧”和他搞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给她们的男神带来灵感,写出旷世之作,让这只雄鹰飞上高高的蓝天,她们就是拿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女孩都豁出去了,也是巧合两个都是叛逆的女孩都敢说敢干,天不怕地不怕的种,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她们盘算着怎么和他约会,怎样怎样‥‥‥。万事开头难,具体怎么去约他,她们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苦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怎样约他。不想机会终于来了,小河西有电影,她们才提出去小河西去看电影。由于早有的安排,韩玉兰才跟李小苗一头钻进了玉米地中间的小路,不见了。 赵锐锋赶紧跟了上去,他真要靠近那女孩了,以前女孩就像天上的仙女,可望而不可及,女孩只是他心中的一个梦想而已,就像他的小说一样是他一生都难以实现的目标,没有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女孩从天上来到人间来到他身旁,多久没有和女孩约会了,那久违的感觉真好!玉米地的夹道如同黑洞两边的玉米如同两道黑色的屏障,东方的月亮照不进来,夹道里的光线虽然黑暗,但前面的女孩灰色的身影依稀可见,两个人女孩互相依偎着,小声说着什么,她们的镇定举动让赵锐锋的心也稍稍平静下来。黑洞里女孩身上特有的香气和浓郁的庄稼青草气息融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让赵锐锋那稍微平静的心又激动起来,赵锐锋的脑子“咯噔”一下脑子晕眩起来,甜甜的、熏熏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人如在梦幻中,眼前的景物朦朦胧胧的,眼前的女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像在虚幻中离他很远很远,这感觉真好,以后他每次见到韩玉兰都现在这种感觉里。他沉浸在美妙的感觉中跟她们走着。玉米地有一里之遥。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出了玉米地,眼前豁然开亮,前面是一片低矮植物,许是地瓜之类,在月光的斜照下白茫茫的一片如铺上的灰白色的地毯。地毯和玉米地中间是一条东西小公路,是整方田时修的,这条路从村往北数是第一条东西路,这条路直通到最西的那条南北路,再往西就是南阳县源里村的地了。这是村西北一里之外的地方,夏天这里很幽深,一般人不到这里来。别说夜里了。可是今晚一切都变了,他一点不觉得害怕,还觉得原野的夜是那么美好那么富有诗意那么让人陶醉,就是因为有了两位女孩。两位女孩站在路上,比在玉米地里清晰多了,在淡淡的月光里如出水芙蓉一样娇媚。“咯噔”赵锐锋彻底醒了,他应该清醒了,他决定着他们的方向。她们没有用他说就按他想的方向走了,两个女孩簇拥着往西走了,望着夜色中女孩朦朦胧胧如诗如画的身影,诱惑是那么大,终于他伸出了手一下一左一右紧紧地搂住了两个女孩,没有想象的反抗,像等待着被搂一样。三个青年人搂在了一起。她俩紧靠在赵锐锋的肩头,她们的秀发摩挲的赵锐锋的面颊痒痒的,赵锐锋拥着两位女孩的细腰,韩玉兰苗条如林黛玉,李小苗丰满如薛宝钗女孩的细腰是那么柔软那么富有弹性。赵锐锋这才知道古人为什么用温玉软香来形容女人了。拥着两个女孩赵锐锋兴奋地颤抖,他觉得他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因为他左拥右抱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二、迷醉电影场 河口真的到了。这时那轮圆月已经挂上了东天,照着那灰茫茫的树墙,那水银一样闪闪发光的河面,那河面上影影绰绰过河的人影。真是太美了,真是一幅绝美的月下涉河图。他们站在河堤上,等最后一个人过了河,他们才下了河堤来到水边,眼前的河面亮晶晶的光闪闪的,像一汪抖动的水银,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闪的他们有些晕眩。他们在河边定了定神。赵锐锋顺着河面远望,河水像一条银色的缎带一样飘向远方,两边是灰色的大堤。河口静极了。只听到河水的吟唱。月光下的河口真美,就像一个睡美人。他们要过河了。秋天的河水并不深,最深处也不过腿弯。两个女孩脱掉她们的皮凉鞋,皮凉鞋怕水只得脱掉,赵锐锋的凉鞋是塑料的不用脱,赵锐锋只需把白色的长裤挽到膝盖以上就行。两个女孩怕水,她们一只手提着凉鞋一只手挽住赵锐锋的胳膊。他们三人试探着下了水,很好河底还算硬实,是有人经常过河的缘故吧,只是河水有点凉,毕竟是秋后的天,水凉的沁人心脾,又让人心旷神怡。“哗啦,”哗啦,水银被他们搅碎又复原,河面更光更亮了,两个女孩一手紧紧抓住赵锐锋生怕跌倒。往里走水更深了,已快没到膝盖了两个女孩更害怕了,几乎不敢走了,在赵锐锋的鼓励下,她们才又往前走。赵锐锋感觉她们靠得他更近了,韩玉兰只比赵锐锋矮几公分,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她的脸几乎碰到赵锐锋的脸了。赵锐锋里能感觉到女孩嘴里呼出的热气,河水的腥气和女孩身上散发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直冲赵锐锋的鼻子。比玉米地里的气味更加浓烈。赵锐锋又进入了梦幻中了。岸边的树木影影绰绰,河面如一块打碎的银子在晃动,哗哗哗的流水声像一首催眠曲。起风了,河水卷起千堆雪。赵锐锋把她们搂的更紧了。他好幸福,梦想终于成真了。韩玉兰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女孩,她就在他的臂弯中,此时他的仇恨早忘到爪牙国了。他只感受爱的感觉了。赵锐锋搂着两个女孩在河中慢慢移动,他们终于涉过了河,,到了河边,女孩忙穿上了凉鞋。他们三人上了河岸,一下就钻入幽暗的河堤了,河堤被参天大树包围,月亮的光线照不进来,人就像在黑洞中,河堤小路犹如浮在空中的灰线。河堤静极了,幽深极了,林中不断传出,“咕咕咕,”“嘎嘎嘎”的鸟叫声。青蛙“咯咯咯”地打着鼓点,草丛的小虫,“吱、吱、吱”地叫声彼起此伏,他们啼听着大自然最优美的声音在河堤上走着。一会儿走出了河堤,视野一下开阔起来,亮堂起来,月光下露出小村的一角,几间房屋几株树木静立在那里。隐约从村里传来噪杂的人声。他们赶紧下了河堤进了村子,在村口迎面来了一个拿鱼叉的看菜人,见了他们三人不觉一愣。他可能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搂两个女孩的。是夫妻一个男人不会有两个妻子,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妹妹也不能都搂着,是情人两个情人在一块不争风吃醋地打架。那人站在那里看他们。因为他们是外村人他们互不认识,他们三人一点也不在乎,就搂的更紧了示威似地从那人身边走过,走了很远还看到那人站在那里发愣。村街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怕是人们都去看电影了吧。月光下的街面树影斑驳,如街面铺上了一条灰白花纹的地毯,他们在异乡的小街上走着,他们走走停停,判断这噪杂声音的位置,声音好像是从村东河堤上传来,电影肯定在老地方村头河堤下的湾坑里放映。于是他们拐上了去村东的路,街边的农家小院在月光下静默着,看着这异乡的小院,赵锐锋想:这人家里是藏着一个人面桃花别样红的女孩吧。平时赵锐锋除了看小说写小说,就是外出采风,他没有自行车时就步行,他几乎走遍方圆几十里的所有村庄,只要是异乡的从未见过的东西包括人他都感兴趣。新的东西总是让人神往的。如今他左拥右抱着两个天下最美的女孩走在异乡的小街上,那就别有一番风味了。他们终于走到村头,老远就看到河堤边那两棵树中间的那块有人物跳动画面的影幕和幕下密密麻麻的白色的人影。人群大都集中在洼地里,也有三三两两地站在洼地远处较高的地方看的。还未来到电影场边他们就站住了,是他们想想在那里看电影的问题了。电影场上肯定有不少西武庄的人,他们靠近看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站在圈外高处看也不行,他们必定成为人们观看的目标。近也不行远也不行那怎么办。最后他们决定围到后面看,他们不要离得太近就行。于是他们三人悄悄地来到人群后面,赵锐锋和她俩只隔两个人的距离。赵锐锋来到电影场上顾不得看影幕,而是迅速地朝四周张望看附近有没有西武庄的人。见进出没有村里人才放下心来。韩玉兰李小苗互相依偎着坦然地看着影幕,不时侧过脸来看赵锐锋一下。他们就相视笑笑。他们站定不过几分钟,他们所在的地方人流开始涌动,按说电影场上人不拥挤,人为啥还这么拥挤。这是有人故意这样搞的。是有人趁着夜色浑水摸鱼的。原来农村露天电影场上的人员分布是有规律的。电影场最前面的是些老人和孩子,他们都不拿座位,是坐在地上看,再往后就是坐在矮凳上中年男女还有带个把孩子的。他们大都是一家人,再后面就是坐在高櫈上中老年人。这两部分人一般是不动的,一直到看完电影。这些人后面电影场最外围这层人主要是青年男女,他们都是站着看,他们是流动的一群人。一会儿站这一会儿站那,这部分人的心大都不在电影上,他们有的是会情人的,有的是寻找梦中情人的,还有一些小流氓搞性骚扰的,这些人在人群里你拥我挤浑水摸鱼。实际他们对看电影情有独钟是另有原因。生产队时,人们各自为政,青年男女成天面对的就是那几个人,难得和外队的外村的青年男女在一起。电影场上就成了青年男女聚会的最佳场所。你想在淡淡的夜幕掩护下激情似火的青年男女就可以说白天不能说的话,干白天不能干的事。当然电影场上鱼龙混杂,也给好色之徒可逞之机。他们会在夜幕掩护下干些下流事。有的耍流氓还成了精。东武庄有一个姓王的风流男子曾自吹自擂地说,他如何如何有能耐,一晚上又摸了几个几个的。他说,你别看大闺女小媳妇白天人狗模样的拒人千里之外圣女似的。可到了黑暗的电影场上你偷偷摸她那里她都乖乖地让你摸。一摸她就一动不敢动,像在水中被围住的鱼一样。那人的话赵锐锋不敢恭维,女孩那有不怕羞的她能让你摸呢,她能不叫起来,除非是破鞋之类。因为他亲眼看到他们村的革委会副主任梁柱看电影摸人家妇女挨打。赵锐锋亲见的一次,那是在水库工地晚上看电影,一个人摸了人家女孩,女孩认为是她身后的民工摸了她,结果那青年无故地挨了打,幸亏当时有民工的领导在那里在看电影,领导上前及时劝解,才平息这件事。要不还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呢,没想到看电影还有风险。韩玉兰李小苗一到电影场立刻引起人们的注意,她俩太引人瞩目了。特别是韩玉兰近一米八的模特般的大个,站在那里比别人高出半个头,她的满月般晶莹的脸蛋一出现,如太阳一样照亮了全场。韩玉兰太美了,他是人间的一个奇迹,她一走到那里都会引起人们的目光。在家里时只要韩玉兰在她大队西面家门口一站,东边的关帝庙前的***牌坊边必定站一群小伙子朝韩玉兰看,韩玉兰连正眼也不看他们,他们那里入了她的眼。这时韩玉兰李小苗几乎是同时尖叫起来:“臭流氓,真坏!”她们急忙朝赵锐锋这边靠,赵锐锋借机把她们领出圈外几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下。两个女孩浑身打着颤,气喘嘘嘘,脸红脖子粗,惊魂未定的样子。赵锐锋拍着她俩的肩安抚她们说:“不怕不怕,有我在!”她俩才慢慢安静下来。三人站的位置离影幕已经很远了,映幕上的画面已经看不真切,依稀是演的是【永不消逝的电波】这电影他们不知看了多少遍,不用看就能知道每一个镜头画面。本来他们这次来本不是来看电影的,于是他们就站在那里欣赏电影场内外的风景。看月亮慢慢移动,看映幕影影绰绰,看电影场上人影晃动,他们观看着这美妙的秋夜观影图无比的快乐。此时他们都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了。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是月亮升到中天的时候吧。突然电影场上一片大乱如一棵炸弹在电影场上炸开,又像捅了马蜂窝。人们呼儿喊娘四处奔走,电影散场了,眨眼间人满为患的电影场已没了人,只有放映员在收映幕,到最后一个看电影的人离开后,他们才离开电影场。他们不能和众人一起走,他们只能殿后。回去他们就不用走高粱地了,他们尾随在人们后面走就行了。他们过了河来到回村的大道上,他们走在朗月照耀下的幽静的田野上,这时月亮已到了中天,它的银辉洒满了大地,夜已经很深了,连虫鸟都停止了鸣叫好像睡着了。天下露水了,空气中的水分太多了,觉得粘粘的、湿湿的。赵锐锋一左一右拥抱着两个女孩在幽深的旷野上慢慢地走着,路边是一片低矮植物,那是一片大豆或谷子之类吧,那植物的叶子上挂满了亮晶晶的露珠,在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无数颗珍珠在闪耀,这无数颗珍珠连成一片,成为一片珠光宝气的海,他们就在这亮闪闪的海里面,似乎要成了仙人乘风飞去。这是他们一生中见到的最美的景色,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们来到村头余烬未消又站了一回,才进了村,先到韩玉兰的家。第一次约会让两个女孩亢奋的一夜没睡,那感觉太奇妙了,那是从未有过的,她们都为她们的英雄做出牺牲感到荣耀。沉浸在亢奋中的赵锐锋来到自己园子中时,看了看手脖上的夜光表,竟下一点了,时间过的这么快,真应了那句老话,{欢乐嫌夜短,愁苦恨更长},赵锐锋抬眼看大堂屋通往园子的后门缝里还透着微弱的灯光:坏了,母亲一定是不放心他在等他。母亲问起来怎么办赵锐锋还不想让母亲知道和韩玉兰这八字没有一撇的事,等有眉目了再告诉她。赵锐锋想好了回答母亲的话才推开虚掩着的大堂屋后门,又轻轻关上。回头看东面炕上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正抱着孙女睡着了,看来等儿子等不着就睡着了。赵锐锋大喜,忙吹灭了窗台上的煤油灯,轻轻的出了大堂屋,来到南面院里。来到西屋门口,推开门,摸黑床边,摸到南床头墙洞里的火柴,点亮了煤油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两眼灼灼,他回忆着刚才的一那牵魂梦绕如诗如画的一幕。他没有一点睡意,他的女神来了,他对韩玉兰的那么那么的爱,那是让人发疯的爱,是火星撞地球的爱,为了这爱,他得振作,他得写书成名才能配的上美丽的姑娘才能过韩虎这一关。于是他又拿过好久没有动过的手稿《大溪河的女儿》他想他的命运全靠它了。他赶忙掀开书稿认真的修改起来。 那晚正好韩天宇没在家做家务,他吃了晚饭就到了副业队,到办公室点亮了罩子灯,开始研究他的数理化来。只要家里没事星期六星期天不办公的晚上他都到副业队的办公室来学习,在学校学习不是为省那点灯油钱,而是图清净好研究学问。他刚坐下没多会儿,赵卫星进来了,他和韩天宇聊了几句。 “大哥,你怎么没去看电影?”天宇问赵卫星。 “我。我没去,没去!”赵卫星吱吱唔唔说。“你没见卫林他们看电影去”“看见了,是锐锋和玉兰小苗三个去的!” “云和叔没去?懊!”韩天宇“懊”了一声,再没往下说。赵卫星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这里韩天宇有些发呆。这赵锐锋怎么搞的,能带两个姑娘看电影?此时他又想到韩玉兰李小苗这两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对赵锐锋无比崇拜,平时就眉来眼去,韩天宇的眉头皱紧了。老弟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让人不放心,老弟千万不要走这条路呀,她们俩怎么能和一个当她们父亲的人结婚?你们是不能搞在一起的。他和赵锐锋一块长大,知道这位老弟才高八斗是难得的人才,他的文采可以和任何一个作家相媲美,此人虽未崭露头角,但凭才华将来一定成名成家。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呀!再说就是你爱玉兰也无可厚非也不能和两个姑娘腻腻歪歪的,再说和玉兰搞恋爱就是玉兰愿意,堂哥也绝不会愿意,这只是一场无用工。韩天宇本来想劝赵锐锋可又犹豫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世上什么事也可能发生,锐锋虽然比玉兰大几岁,但也是郎才女貌是绝佳的一对。要是成了也是天作之合。再说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劝人家不找对象也说不口。因此没有和赵锐锋谈而成为憾事。 再说赵卫星当时没在副业队,原来他是盯梢他们三人去了。作为过来人赵卫星对副业队突然出现的几个俊男倩女就特别注意,俊男倩女能不碰出火花?凭经验这下副业队有好戏看了。可通过观察他见人家韩天宇不愧是老庄长韩永轩的后代真是堂堂正正的汉子,他成天除了上课就是趴桌上写写划划,从不问别的事。他见李小苗去黏糊人家却被韩天宇一身正气所震慑而望而却步。反观他老弟赵锐锋就不怎么样,他经常和俩美女腻腻歪歪、粘粘糊糊的,他们肯定有戏。因此赵卫星就对他们几个格外注意,寻找着他们的蛛丝马迹。他干这个并不是向韩虎告密,而是为满足他的好奇心,寻找精神刺激罢了。今天放学时他听赵锐锋几个老师商量着去看电影,心里就有数了。他也知道赵方和韩天宇不会去看电影,那么赵锐锋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是约韩玉兰李小苗去看电影,这不有戏了。赵卫星暗自窃喜,他回家早早吃了饭就来到副业队躲在屋里看动静,。事实真像他想的那样,他果真看到他们拐上了北边的玉米地。他的淫心激动得要跳出来,一出大戏终于要上演了,还是一个人对付两个,怎能不让他振奋。他屏住呼吸尾随上去,一直跟到高粱地边,他们也没发现他。他见他们进了高粱地认为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可是刺激的场面没有出现。他们仍往里走,看来他们真是去看电影了,赵卫星失望极了,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了,明明有意却搞那没用的,不像他干那事,行不,行,行就脱裤。来个干脆的。以后赵卫星又盯了他们几次,见到的只是三个人不管是走站都利利索索的一次搂抱都没有,后来他厌了也就不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三、原野夜静悄悄 当西方隐去最后那一抹晚霞,村庄、田野就笼罩在蓝色的雾霭里了。在这蓝色的魔盒里,一切都变得朦胧,变得似真似幻,在村北如仙境般的旷野里一身白色的轻纱的美丽的女神就立他赵锐锋的在眼前,他迷糊了站在眼前的是人还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她像一道天上降来的祥瑞赶走赵锐锋心中的阴霾,让他的天空变得光芒四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比天仙还美的书记的女儿韩玉兰怎能看上他。每次约会他都不知这是梦还是现实。可世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这样美姑娘竟爱上比她大十多岁的他这老光棍了。他也假戏真做,爱的一塌糊涂了。他心荡漾他好幸福,好幸福!他要欢呼要歌唱!那被人爱和爱着别人的感觉真好。他又回到久违的爱意里。他的生活翻开了新的充满刺激的一页。白天当东方升起那一轮朝阳把村街照得一片金黄金黄的时候,四个靓男靓女在街头出现了。赵锐锋、韩天宇和韩玉兰、李小苗神采飞扬并排走在去副业队的村街上,连身边的土屋都被照亮。白天赵锐锋和她们两在近在咫尺的办公室里办公,晚上就是他们的美梦。那是个没有争斗、没有仇恨、是五光十彩、鸟语花香的世界。这段日子是悲情王子赵锐锋最惬意的时光。他忘记了忧愁,他们在这幽静的港湾里,他们看夜色流动,听露珠落地之声,嗅野花青草的芳香。只有这时被压抑的心情才彻底放下。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和他的小惠约会时一样。西武庄四周的田野都有他们的身影,有时有月亮有时没有月亮。有时是晴天,有时下着小雨。走累了他们有时坐在岩畔上,看天上的星星,看天上的月牙,那月牙儿多像一只小船,载着他们飞呀飞,飞到没没有烦恼的天上去。他们走呀走呀走到了青纱帐,他们一头一进北边玉米地里,就像野兽进了森林,鱼儿进了深渊无比的自由自在。他们总是在玉米地的中央停下,在这与世隔绝的神秘世界里,在这秋天的夜晚,在这如诗如歌的玉米地里,嗅着大地的芳香静静地听原野的歌唱。玉米向给他们站岗的哨兵。蛐蛐的叫声彼起此伏,给他们奏着优美的乐章。和其他情侣不一样的是,不是只他们俩约会,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李小苗。戏开始唱时有她,后来就甩不掉了。 实际都是是赵锐锋一个人在谈,她们两个都是在听。他的个传道者,她们是他的听众。他是神她们是他的仆人。赵锐锋有那么多的故事,他永远讲不完,在女神面前赵锐锋激情四溢。他发表宏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他俨然大作家大评论家自居评价古今中外作家作品。世界上他最崇拜的作家是托翁,最欣赏的小说是《红楼梦》他对中国四大名著中的《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评价的一钱不值,认为前者是故事雷同,光因女子出轨而发生的故事就有七八处。而后者只是胡编乱造三岁小孩都能写的出。而《三国演义》不过是流水账。他最欣赏的是《青春之歌》里卢嘉川几个北大学生在学校聚会意气奋发慷慨陈词的场景。因为进入北大曾是他的梦想。 这段时光也是赵锐锋最纠结的时候。赵锐锋也有热潮退去的时候。他从狂癫里清醒过来又羞愧得要死,他何德何能让女神去爱?这还是不能爱的爱。他们多想像别的男女青年那样正大光明的恋爱,他们手挽手走在大街上,集镇上,让人们见一见绝世美女的风采,但他们不能,他们只能在夜里。在夜里他们不能靠近。赵锐锋知道韩玉兰和小惠不同,她们几乎是两代人,小惠温顺像一只小猫,又像一潭清水,她在赵锐锋面前她从不敢流露自己的感情。而韩玉兰成长在变革年代思想叛逆大胆,倔强,就像带刺的玫瑰让人爱又不敢接近她,她敢说敢干,像一团火,碰到自己爱的人就会燃烧就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赵锐锋虽强烈地爱着她,却不敢碰它,一碰就会爆炸,炸的他们粉身碎骨。一碰爱的岩浆就要喷发,一喷就千万丈,会把他们烧成灰烬,为什么?因为他们面前有一个不能逾越的大山,那就是韩虎。他能同意他们的婚事吗?这是不可能的事,就像上天上摘星星一样不可能。他碰了她。不能给女孩承诺的情况下他就是恶魔、淫棍。,赵锐锋一直牢牢控制着爱情的闸门,不点燃那引起爆炸的引线。悲情王子赵锐锋想到做到,在几年里的约会他从没有碰过她们。见到心爱的姑娘就在眼前却不能亲近那滋味有多难受,但赵锐锋克制住了。怎么解开这个结。赵锐锋开始创作他的《大溪河的女儿》,只有写书成名,才能敲开韩虎这个门。只有写书成名才能娶韩玉兰才能带她飞。只有写书成名才能实现他们那省城的“千年之约”。在约会和工作的有限间隙里他又写起小说来。本以为爱情来临会使他才思奔涌却适得其反。和小惠恋爱时生活平静如水,易于写作,如今和韩玉兰的爱是不确定的爱,并且他时时觉得韩玉兰就是水中月镜中花,不定那天就像鸟子一样飞了。当时的状态就像发着高烧的病人亢奋、恍惚、疯疯癫癫,他怕失去她,整个白天是在惶恐中渡过,直到夜晚她来到他跟前他的心才放下。他整个心都悬在空中,这样的心情能静下心来写作?我们的大才子遇到大麻烦了。他像是困在泥沼中的蛟龙、翻过身的甲鱼他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秋天学校老师集合在铁道边的北宋村种了“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反修麦,天就凉了。原野上高棵植物都已收获,地里空旷了。一个秋天的晚上,水银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在弥漫着浓郁甜甜的涩涩的潮潮地瓜秧和青草的气息的村北原野上,一块地瓜地的中央,他们依偎着坐在湿漉漉的地瓜沟上已经很久了,露水落在他们身上像下了一场小雨,他们身上都白茫茫的,像晶莹剔透的冰人了。他们头发都湿的打了绺。身子都坐的发麻了,他们都没有懒得动,他们的身是冰冷的心是火热的。他们正沉浸优美的故事中。一天赵锐锋找到了一个小册子,是写了一个民间故事,是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他看过和听过不少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但都没有这小册子是的故事讲的情真意切,那悲剧爱情和他们爱情十分相似,他为主人公的命运百般惆怅在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他动情地讲给她们听。 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一个镇里住着两户人家,一家姓姜,一家姓孟,他两家都是家财万贯的大财主。只是孟家儿孙满堂,家人烟稀落,没有儿女成为憾事。这年孟家种了棵葫芦,葫芦枝繁叶盛,翻墙倒了姜家,在姜家长出了一个葫芦,长的出奇的大。人们以为怪事,都来看蹊跷。到了摘葫芦的那一天更是人山人海。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呢?等锯开葫芦,从葫芦里走出一个美丽的大姑娘来,出来就来到姜家两口前喊爹妈。人们由惊到喜,这原来姜家老两口行善积德是上天给他们送女儿来了。老两口更是欣喜若狂,把女儿当成掌上明珠,因这孩子是从孟家的葫芦里出来的,给女孩取名孟姜女。从此姜家有了欢乐,日子过的更好。渐渐的女儿长大了,出落的美如天仙,上门求亲的络绎不绝,可小姐一个也没有看上,而成了僵局。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小姐无聊就下绣楼来到花园里玩耍。只见那花园里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只见一对大蝴蝶在她面前上下翻飞,逗她玩里。她拿出折扇扑她们,它们飞的不紧不慢,可就是让她扑不着。她随着蝴蝶来到花丛深处。猛然她吓了一跳,从花丛里走出一个俊俏的书生来。“你是何人,为何藏在我们后花园里?” “很抱歉,打扰了小姐,我叫万喜良,因逃婚才藏到后花园里,请小姐赎罪!”说着香小姐深深鞠了个躬。小姐只见这书生长的潇洒飘逸,风流倜傥早看的呆了。万喜良见小姐貌美如花,疑似天女下凡也看的呆了。许久小姐才脸一红扭头跑了。回到绣楼,小姐就病了,不吃不喝,生命垂危,那万喜良也是如此,百般医志都无用,急的两家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两人就要命丧黄泉之时,镇上来了个癞头和尚说是能治百病,无奈病重乱投医两家都请了和尚看病,那和尚给出的答案一样,是得了相思病。并说只要问一下他她相思的人是谁,并让他们结婚,这病就好了。两家如和尚所说,向两家孩子问出了相思的人。两家结了亲。万喜良和孟姜女的病都好了。却说结婚后万喜良孟姜女这对小夫妻真是那个百般恩爱,如漆似胶。这是好景不长,秦始皇修长城,是成年男子都要去。万喜良也不能幸免。临走送别那天人们那个哭呀,哭的泪如成河。他们知道这次去就是永别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看看快到了冬天了,孟姜女知道丈夫修长城的地方在很远很远的北方,冬天那里一定很冷很冷,她就做了寒衣给丈夫送去。送寒衣那天乡亲们送她,有让她给自己孩子捎鞋子的,有捎袜子,有捎口信的,孟姜女一一答应。孟姜女走了,朝北方去了。她越往北走越荒凉,越往北走越寒冷,她走呀走,不知走了多少天,终于看到长城了。见到了恍如鬼魂的快要累死的修长城的人,她问他们她的万喜良在那里,他们说万喜良死了埋在长城下了。孟姜女听了那个哭呀,一哭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哭到长城七百里。这事让秦始皇知道了。抓来孟姜女见他,一见貌如天仙孟姜女一下呆了。一定要她做妃子。孟姜女提出三个条件,只要秦始皇答应,她就嫁给她。她的条件是,一要秦始皇到长城祭奠修长城死去的人们。二是不要新婚夫妇修长城。做了前两件事后要秦始皇在海边修一个探海楼,在楼上成亲。秦始皇一一答应。就在秦始皇做了前两件事后在探海楼和孟姜女成亲时,孟姜女跳海自杀。秦始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皇帝的话是金玉良言,前面孟姜女要他做的那两件事不能更改。秦始皇吃了哑巴亏。赵锐锋讲了多久,两个姑娘的泪雨下了多久。她们柔软的心为故事主人公苦难的命运流泪伤心。更为他们自己的坎坷的爱情伤心流泪‘’ 赵锐锋的出现改变了韩玉兰的生活,她的生活不再寂寞。他的小说向她打开了通往外部世界一扇门,让她看到了异国他乡的美景,体验人物的奇特人生,她走入书中与书中人物交流,那书中伟岸英俊的骑士,静寂的旷野,萧肃的丛林都让她陶醉。生活中他给她带来了新奇,那月光下的河口,那幽静的玉米地,那灰暗的小路,,那博学多才的男人,那动听的男中音。一切都像现实又像在书中。他像一束阳光,一滴春雨,一抹晚霞。给十五岁的单纯的少女带来五彩的梦。他有那么高深的思想,那样富有哲理的语言,那样沉郁的面孔,他知道的那么多,“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他心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故事。她把他当成了一个伟人。他分明是一个伟人,但是她早把他当成又一个“丹东”,又一个“于连”了。他不会一直生活在底层,他会飞到蓝天上去。在他面前他是一座大山,她就是一棵小草。在他面前她越发自卑了,越不敢说出心里话了。不敢祈求做他妻子,哪怕去做他的情人也心满意足了。她期盼着等待着,她的神爱上她,她要等,一年两年,一只等到老她也要等。 她暗暗祈祷。他能写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作品,走上人间天堂。到那时他会带上她一起飞上天堂永远离开这贫穷讨厌的农村了!天真的少女幻想着他是周瑜,她就是他的小乔,他是张学良,她是他的赵四小姐,他会带着她走遍全世界,她们会在夏威夷海滩上晒太阳,在巴黎大铁塔下照相,在英国泰晤河边散步她。过了几天一个惊天大事来了,九月九日伟大领袖***逝世了,天塌了,地陷了,全国人民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教育学院设了灵堂,学生老师都带着小白花到哪里祭拜***,***去世人们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心里无比的空虚的韩玉兰李小苗更把赵锐锋当成了她们的偶像当神来崇拜了那是很自然的事了。具体韩玉兰走上这一步还有另外原因,是赵锐锋太英俊了。他不但是他同代女孩的偶像,还是几代女孩的梦中情人。 这事还是四十年后年过六旬的赵锐锋和妻子张凤在泰州照顾在泰州一中上高中的小外甥时,他听一位到他们住处玩的一个同乡道出了这个秘密。那同乡是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子,她和赵锐锋夫妇谈着玩时偶尔说出:“嫂子你也许不知道,我大哥可是几代女孩的梦中情人,我们这些女孩子年轻时候,在一块没事就谈论村里谁最帅,最漂亮,都把大哥排第一。我们都谈论你,你成了我们的神。” “那里,别开玩笑,我都比你们大三十多岁,按年龄可当你们的父亲。” “真的,你呀,夏天穿一身白衣白裤,冬天是藏青色风衣。你浓密的黑发向后梳着,方正的脸膛上剑眉下那双大眼睛仍然炯炯有神,你那样帅气风度翩翩。我们女孩都想怕是你到八十岁年轻人也没人比上你的风度、气质。” 赵锐锋第一次听了异性对他的评价,才觉得人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们多半是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怨不得他走过去会有那么多的回头率,怨不得给大队苹果树剪枝的外地技工说他是城市知青。实际自己有一张诱人的臭皮囊罢了。这样看来一代美女韩玉兰疯狂的爱赵锐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四、找工作远走定水 一日,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来到玉兰奶奶家,进门就喊玉兰奶奶为表奶奶。玉兰奶奶和小伙一交谈,原来和小伙是多年不走动的亲戚。小伙是来叙旧的,但礼物却贵重的很,糖茶烟酒,鸡鱼肉蛋俱全,显示来客的阔绰。玉兰奶奶对这不速之客印象很好,不久小伙就托媒人到玉兰家上门提亲,这小伙就是那个常到副业队的煤矿工人王新汶,是他家向韩玉兰提亲的。玉兰奶奶到是对这门亲事挺满意,就给儿子说了,儿子也见过王新汶也挺满意,就让继母去探玉兰口风。儿子下了命令,做继母的不敢怠慢,就向孙女说了东武庄王家提亲的事。 正和赵锐锋爱的死去活来沉浸在幻想中的女孩那里听得这个韩玉兰一听就恼了:“奶奶别提这事,我还小呢!”。 “在农村十五六都要找婆家的。” “那是老封建,我不到二十不结婚,谁再提就别怕我翻脸。” “不提了,不提了,听你的不行!”奶奶败下阵来,从此不敢在孙女面前提这事。只有叹气的份了。第二天王新汶又来到奶奶家,这次是送来了一排车块煤。奶奶知道小伙和孙女的事不大可能,怕耽误了人家就委婉地像小伙说了孙女近几年不谈对象的事。让小伙不要再来了。谁知那小伙也是个犟种,他说:“表奶奶你放心,我喜欢玉兰,但不勉强她,她一天不找对象我就等她一天,一年不找对象我就等她一年,什么时候她找对象了,我才死心,那时我还要来,因为我们是亲戚,我来看我表奶奶总行吧!”说得奶奶唏嘘不已。 再说李小苗这里。赵小金也追得急,可小苗不急,她妈妈也不急,她妈妈见自己女儿如花似玉,找个煤矿工人可惜,还想找个国家干部,还想让她爸爸在上海找个城市人里。因此没有答应赵小金的求婚,这正中李小苗的下怀。她正热恋自己的姐夫赵锐锋那里容得下别人。婚事也这样悬着。但小金也是个犟种,仍不依不饶托人说媒,说什么非小苗不娶的。 话说正在赵锐锋深陷在热恋中过着似醒似梦的日子时,一个惊人的消息让赵锐锋如梦方醒,在阳历年前村里突然传出赵卫东招工渤海油田的消息,是在渤海油田工作的赵杰伯父的女儿赵萍办的。赵锐锋大感诧异。前段时间自己找伯父要出去工作,怎么如今却招了赵卫东,他们父女搞的什么鬼?按说都是一样的堂兄弟,你赵萍要招一块招了去,不招一个也不招,怎么厚此薄彼再说俺父亲冒着生命危险把你送到解放区,没有我父亲就没有你赵萍,你怎么这么办!赵锐锋听说这事带着疑问心急如焚地去三奶奶家找二姐赵宁问问情况。 “果真来了一个准签证,名字就是赵卫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宁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原来赵宁心中有鬼,这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赵宁这个人是赵杰前妻生的,前妻共生了两个女儿,赵宁是老二。赵萍是老大。赵宁几岁时母亲病死跟着老爷奶奶过,一直没有出来工作,在家照顾爷爷奶奶,后爷爷死了,和奶奶相依为命,后来找了对象是个煤矿工人,现在已有了三个孩子。她的堂叔赵老枪怕她在队里劳累照顾她让她在村里当了村妇女主任。赵宁行事不行,秀芳曾说过一件事,她刚嫁过来不久,给赵宁家摊煎饼,也叫滚煎饼,就是拿一团地瓜面团在滚烫的鏊子上滚。秀芳本来为人实在又是新媳妇,摊了一天煎饼也没人换一换,赵宁耍奸说不会摊,烧鏊子的小姑娘真不会摊,这就苦了新媳妇李秀芳,两手都烫起十几个血泡,惨不忍睹。为这事母亲还找了赵宁。这还不说,看看人家是怎么管饭的吧,中午吃饭,给她俩吃的地瓜面牛肉水萝卜水饺。说是牛肉水饺实际只不过放一星半点牛肉,无油无盐,疝气的让人难以下咽,小姑娘到屋里拿东西却见赵宁和她奶奶在屋里偷偷喝白面条里。赵宁还好记仇,具体是从这样一件事。赵宁不知道怎么冒犯了地痞李继武,挨了打。赵宁和二叔赵霸天关系不好。赵宁就找赵老枪给她撑腰。赵老枪见侄女没吃多大亏,和这赖皮闹起来也没什么好,就呵斥赵宁几句给了李继武面子,按下这事。可赵宁却对堂叔记恨在心,说不帮她打架,还呵斥她。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也是。就在招工这件事上赵宁报了仇。招工这事本来是赵锐锋引起,赵锐锋给伯父去信要出来工作这事,赵杰虽然当时回绝了这事,但后来思前想后,觉得不招工对不住堂弟,是他舍命护送女儿到解放区的,现在他儿子要出来工作,自己怎么也得还这个人情。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还?自己出面不行,于是他想到了在渤海油田工作的女儿。渤海油田待建之际,正在面向全国招收工人。他就给女儿去了封信,让女儿帮忙,父亲托付的事女儿自然答应,赵萍是总厂组织部长她有能力办到。只是他们父女不知道赵锐锋的大名,只知道赵锐锋的小名叫大勇,就打电报让赵宁发回赵锐锋的名字这里好发准迁证。还嘱咐如果老家兄弟有到年龄的多写几个名字来备用。赵宁接了电报喜上眉梢,此仇终于可以报了。她接到电报不是找赵锐锋而是屁颠颠地去找和她本来关系不好的二叔赵霸天去了,她和二叔密谋此事,就给赵萍报了赵卫东的名字,搞了个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真是蛇毒妇人心,按常理赵萍让你多报几个名字,你只是动几下笔家乡兄弟就脱离苦海了,以后谁不念你的好,就是不报别人你报上赵锐锋也行为啥把事做绝。这就是好人和坏人做事的不同了。这下可把赵锐锋坑坏了,赵锐锋在赵宁这里问不出什么,就从赵宁这里要了赵萍地址,向学校请了假,就坐上火车去大姐所在地定水要指标去了。 火车在寒冷的灰色的山东平原上飞驶,轰隆隆的车轮声在这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响亮,车内受到颠簸之苦的旅客大都昏昏欲睡,像是霜打的叶子一样无精打采的。车厢内几个不甘寂寞的年轻人在打扑克,咋咋呼呼的吵闹声给沉闷的车厢内带来暂时的欢乐。这时咱们的主人公赵锐锋正在坐车窗边看着窗外往后飞驶的田野和萧疏的村庄陷入了沉思。此时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神情如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空一样阴沉。他知道这次招工可能又要和自己擦肩而过了,他知道此去要指标希望不大,他只是去碰碰运气罢了,就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争取,因为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已经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已经有了孩子,他多么希望招了工和心爱的姑娘来到油田,再也不让她凉在沙滩上了。幸运之神能降到他们身上吗?不得而知。 赵家四大家在外面的人多,赵锐锋原有过招工机会的。一次是在赵卫东过继到卫花家不久,现孤身一人的在沂州南岭煤矿医院妇产科当大夫的赵锐锋四爷爷的孤身一人三女儿赵云菊见哥哥过继了赵卫东也想过继个人。赵方菊第一次谈对象挨了骗,她到男人家去时见到了男人离婚不离门的女人,赵云菊立刻发了疯大骂男人是骗子。从那高傲倔强的赵云菊从此不结婚了,随着年龄增长赵云菊也考虑身边有个继承人了,她选中了堂侄赵锐锋,矿上照顾她给了个煤矿工人指标,赵云菊就决定给赵锐锋。为此赵云菊还叫赵锐锋去了南岭煤矿医院她的住处和他谈招工的事。说很快赵锐锋就要招工了。可是赵锐锋最终没有等来招工的消息。赵锐锋如今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不知怎么三姑转了簧,因此赵锐锋也没过继给赵云菊,去矿上当工人的事也告了吹。 还有一次就是在赵锐锋父亲过世的那一年。从大河五七干校释放出来的四爷爷家赵云忠大叔分到沂西建筑公司任直属队队长,沂西建筑公司也是部队建制,是五个营和一个直属队。一到直属队大叔就给赵锐锋、赵卫东两兄弟弄了沂建合同工指标,就是到建筑队当小工。合同工几年后是可以转为正式工的,因此他们当了合同工就是一只脚踏进了国库粮的大门了。两兄弟兴奋不已,认为这辈子有指望了。只是招工时遇到了点小麻烦,管区书记卡着不放人,非让大叔给弄几个指标不可。大叔没法只得又给管区书记弄了指标这事才算完。 去沂建上班那日,沂建专门开来两辆大卡车来接他们。这次招工共三十人,水镇十五人,镇里十五人。里面男女各半。这些即将奔赴新生活的年轻人,似乎看到铺满鲜花的路在向他们招手,他们眼前一片光明。他们站在敞篷车上迎着扑面而来的和煦的春风,欢欣鼓舞神采飞扬。他们去的地方是沂州城南的七零九工地,就是从省城转移下来新华印刷厂。此时正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时候,一些工厂都转移到山沟里来了。赵锐锋在路上看到公路两旁到处都是正在建设中的厂房,这就是所谓的三线建设了。汽车载着几十颗充满希望的心在泰沂公路上向北行驶了半天又拐向了西,向西跑了一会又拐上了南边山套,不久穿过一个小村后在一个小河边停下来。眼前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工地上楼房厂房大都成雏形,看来工程已到了收尾工作。大门左侧是一座刚建成的石砌的楼房。在楼前大叔和领导班子成员迎接了他们。记得那天大叔笑的很灿烂,他指着他的两个侄子对下属说:“你们看我的两个侄儿长得帅不帅!” “帅,帅!”众人齐声符合,笑声一片。说实话赵锐锋和他兄弟赵卫东真是少有的帅小伙,他们给大叔长了脸,大叔感到自豪才这样在下属面前夸他们的。一会一个黑脸的瘦瘦的中年人给新来的合同工训话,那人自称是工长,他们也不知道工长是什么官,反正比大叔的官小,然而却是他们的话,两人都是细皮嫩肉,一样的黑眉大眼,如一对亲兄妹。赵锐锋感慨他们是绝佳的一对,但是天下有几个能成眷属的呢,没有几个。最后也没有听到他们成亲的消息,赵锐锋为他们可惜了很久。星期天施工队也组织一些活动,主要是和中学进行乒乓球、篮球比赛。热爱体育的赵锐锋都是积极参加的,这些活动使赵锐锋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新生活虽然很快乐,但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常回家。两兄弟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得步行到高庄,从高庄坐公共汽车走几十里到沂州东去坐火车,挺麻烦的。 有一次两兄弟突发奇想,决定步行回家一次。他们盘算,他们工地虽在沂州地面,却在沂州最南面和泰州的接壤处,这里的垂直距离不比他们家乡到县城泰州远多少,他们估计他们家乡到工地也就一百里左右,最多一百三十里,估计一天准能到家。从地图上看他们回家有两条路,一条是翻过平好话让他带他们一程。司机推脱不过只得让他俩上车。汽车到山下山前公社,司机说不走了让他们下车,他们只好下车,可他们下车后司机一加油门汽车飞一样地开跑了。兄弟俩叹息人心不古,司机人性不好,汽车带个人和开空车一样,但人家就是不带你,不行这个好。人为什么会是这样。怨不得要提倡学**做好事,可这个人是怎么学的。两兄弟怨恨这司机,但怨恨归怨恨但还得走路,直走到太阳西堕,人困马乏一步也不愿走的时候。他们才到了家。等到了家,媳妇给赵锐锋做的一双千层底新布鞋都磨得见了底。一次他们从平着笑着。不用说他们就是从全国各地招来的石油工人了。不用说他的赵卫东兄弟也是其中的一员了,赵锐锋看到他们真是羡慕的要死。他不敢在街上停留,怕受不了刺激疯掉了,就急急忙忙出了县城去找城西边的燃化部七零四总厂了。大姐赵萍就在那里上班。 从县城往西一里就是七零四总厂所在地。是个灰不溜秋破破烂烂的大院子。厂子虽破败,但牌子却吓人,是中央燃化部直属的厂子.,国家重点企业。进了路南破旧的七零四总厂的大门.里面仍然是一片灰色破败的景象。一条见不到头的灰色大马路。路两边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掉了叶子的大杨树。右边是一座座灰色破旧大厂房。左边是十几排平房,也是青色的。打听大姐去处,大姐名气很大,她是七零四总厂的组织部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她的家在最在这平房前排最东边的一家。赵锐锋很快找到了大姐的家。总厂组织部长的家也是大港油建书记的家,大姐的丈夫老张是渤海油建书记,他和大姐都是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大姐夫是师级干部转业,是属于高干了。大姐是团级干部转业。当时这高级干部的家也普普通通,不过三间平房而已别无他物。什么都缺少。这让赵锐锋有些失望,高级干部怎么住这样的地方?住什么地方?应该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小屋不大,却是人声不小,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吵吵嚷嚷、笑声不断。赵锐锋推开虚掩的门,只见屋内高朋满座,那些人都向一个齐耳短发容光焕发的中年妇女献殷勤,赵锐锋料定那中年妇女必定是大姐了。人们见赵锐锋进来都静下来,上下打量赵锐锋。赵锐锋刚想和大姐说话,大姐早一步上前双手握住赵锐锋的手说:“你就是大勇弟,是吗快坐,快坐!” 众人见部长家来了客人就和大姐打个招呼悄悄地溜走了,屋里只剩下大姐和一个小青年,那小青年接过赵锐锋带来的土特产一点煎饼和几斤花生米。小青年是大姐的秘书,那人手脚伶俐、说话客气,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又是递烟,忙得不亦乐乎。末了他在大姐耳边耳语几句就出去买菜,大姐让他带钱去,他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有的是钱。”说着乐颠颠地去了。 屋里只剩下大姐和赵锐锋了,姐弟俩坐在大桌边喝水拉家常,赵锐锋心里虽然很急一心想着招工的事,但一时说出来太唐突,就只得和大姐拉家常。拉着拉着就拉到父亲上的事了。赵锐锋如实讲了父亲的经历。赵萍诧异地说:“大叔也当了兵?” “当了,就是因为送你去解放区被还乡团追杀才当了兵的。” “是大叔送我当兵的,不是二叔?赵宁怎么说是二叔?” “不是我叔,我叔是和你同岁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扮成父女?”赵锐锋一口否定。他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赵宁搞的鬼,真是蛇毒妇人心,赵锐锋气愤难忍。但守着大姐他没有发作,毕竟她们是亲姐妹。 “懊,原来是大叔送的我,原来弄错了!”大姐欲言又止,“原来是这样,怨不得我爸让我给你找工作。只是可惜来晚了一步,如今到了阳历年底,今年的指标都批完了。”阴差阳错大姐没能给赵锐锋弄到指标显得有些尴尬。她见赵锐锋有些沮丧就忙改口说:“你别急,等会我去厂里再争取一下,看看能否再弄个指标。”大姐说完就急匆匆地去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姐回来了。她有些遗憾地说:“的确是太晚了,明天就是阳历年了,机关都放假了,上那里弄指标?但是大勇弟,今年不成了。如今粉碎“四人帮”,邓主席主持工作,国家大搞建设,明年油田还会招人,明年大姐一定给你弄个指标,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今年真是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了。”大姐觉得对不起赵锐锋父子,有些焦急,忙安慰赵锐锋。等赵锐锋情绪稍稍稳定后。大姐才谈起这次厂里招工的内幕。 她说:“我刚从四川油田调来不久,你姐夫正在办调动之中。我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在党委讨论招工问题的会议上,党委对这次招工要求很严。党委成员一个人只照顾三个指标,我就给老家要了一个,给枣庄的二姑家二表弟要了一个,给你姐夫老张四川老家的侄女要了一个。谁知后来就乱了,党委成员要多少都行,我知道乡下困苦就想多弄几个指标给乡下的亲戚朋友,只是只有几天时间,你得知道姓名籍贯才能发准迁证,我当时对老家的人不熟悉,给谁发准签证?因此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只给知道的发了准迁证,她的秘书那个小青年就要了三个。”她嘴里说着心里还是埋怨这位不争气的妹妹的,“赵宁呀赵宁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怨不得在老家受苦,是做事太荒唐了,你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我早让你多报几个名字你不报不说,还故意把赵锐锋写成赵卫东让我不能还大叔这个人情心里过意不去。弄得现在一切都晚了。”大姐和赵锐锋谈了一会话。她要赵锐锋要在徐水多待几天,星期天她要给赵锐锋包酸菜水饺。赵锐锋看到招工是没戏了,也就承认了这个事实,也就死了这条心。再说你不死心怎么办,只得把这事想开了。傍晚大姐的孩子都回来了,大女儿二女儿都二十来岁都参加了工作,老三是个儿子,他和两个妹妹都在上学。大姐的两个女儿性格迥异,大女儿叫丽的对母亲老家来的这个生面孔笑脸相迎,还一个一个舅舅的叫,对赵锐锋很亲热,难得高级干部的女儿有这姿态。而大姐二女儿正相反,她见了赵锐锋连眼角都不瞅,只是白了赵锐锋一眼就进了里屋到吃饭都没有出来。几个小点的孩子对赵锐锋没有成见,嘻嘻哈哈的。晚饭自然丰盛都是那个小青年张罗的,有鸡有鱼的。但赵锐锋一点也吃不出滋味。 第二天赵卫东来到了大姐家里,几天不见赵卫东像完全变了个人。和赵锐锋在街上见到的那些工人一样穿着蓝色的绵工作服,戴着雪白的翻羊皮帽子,像电影《智取威虎山》上的扬子荣。赵锐锋自然是心里如打了五味瓶一样酸酸的不是滋味。赵卫东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高兴地大谈他的工作去向,他要去油田钻井队了,他们钻井队共四十人。男女各半,来自天南海北,明天他们就出发了,带着他们的希望和憧憬开始他们的新生活了。赵锐锋又嫉妒又羡慕,他的心早飞到了广袤的渤海平原上,几十个青年男女搭起帐篷竖起井架。白天干活,晚上点起篝火,在篝火边尽情地跳舞歌唱。几十颗年轻的心在跳跃在飞翔。而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赵锐锋而是赵卫东。赵锐锋能不伤感。闲着没事赵锐锋就到县城去,他总站在路边,目送一辆辆载着钻井器材和年轻工人的汽车从身边走过。他的心也随着汽车远去直到最后一辆汽车远去了他还站在那里,车上那一张张青春阳光的笑脸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三天后的傍晚,赵锐锋出现在家乡水镇的火车站上。那天天气阴沉还下着小雪花。赵锐锋下了火车孤零零站在车站阳台上。看那路灯下那雪花如灯蛾在飞舞。赵锐锋见天还没有黑透,就赶忙越过铁轨往南面的西武庄村走。前面说过,赵锐锋堂堂一大男人,害怕走夜路。这都是小时候听人讲那些鬼怪故事吓的。赵锐锋知道今晚有八里夜路要走。他心里不免发怵,步子就加快了。他刚翻过铁轨来到南边的路上,忽然斜刺里飞出了韩玉兰和李小苗。赵锐锋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被爱烧昏了头少女来迎接赵锐锋来了 “你,你们干什么去了来了,怎么在这里?”赵锐锋虽惊喜又不安。 “来迎你呀,怕你害怕呀。”李小苗快嘴快舌地说,“我和玉兰姐早想来迎你了,不信你问玉兰?”韩玉兰羞赧地点点头。 “你们怎么知道我去徐水找工作的事又知道我今天回来,又知道我坐这趟车?”三人上了路赵锐锋一左一右把两个女孩揽在怀里疑惑地问。 “怎么不知道,你一走我们就知道了。我们听说后,真是又高兴又苦恼,高兴的是你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不在农村受苦了,苦恼的是你远走高飞,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盼着你招工又怕你离开我们,我俩这几天如掉了魂一样,惶惶不可终日,我俩一天跑火车站几次,看从北方来的火车到站的时间表,天天我们等,已经等了三天了终于等到了你!”,忽然李小苗惊叫着说:“你招工了没有?你怎么回来了?” “没有!”赵锐锋沮丧地说。 “没有。怎么会呢!”小苗惊叫着,“你和赵卫东都是同样的兄弟,怎么只招他不招你,这不公平!”小苗给赵锐锋打抱不平。 “唉,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说清楚的,好了别提它了,不当工人不是一样活着?”赵锐锋自嘲着说。 “那可不一样,当工人多好,吃香的喝辣的,我和玉兰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飞出农村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就再无遗憾了!” 靠在赵锐锋肩上的李小苗又动情地说:“哥,你知道吗”她总把姐夫叫哥。“一天我和玉兰姐赶集,我们看见一个人特想你,我们就跟着那人走,那人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直到那人走上了一条与我们村相反的路。我们才知道那人不是你我们才懊恼地回来了” 赵锐锋和小苗说着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韩玉兰,她听了赵锐锋没招工就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赵锐锋知道他让她失望了,心爱的女孩必定做着和他去油田的梦。对不起呀,心爱的姑娘!为了我们一起飞,我会努力的!赵锐锋暗暗下着决心。 他们踏着冻得坚硬的地面往前走。雪下的的更紧了,他们加快了脚步。四周灰茫茫一片,像他们未知的前途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五、沂建合同工 火车在寒冷的灰色的山东平原上飞驶,轰隆隆的车轮声在这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响亮,车内受到颠簸之苦的旅客大都昏昏欲睡,像是霜打的叶子一样无精打采的。车厢内几个不甘寂寞的年轻人在打扑克,咋咋呼呼的吵闹声给沉闷的车厢内带来暂时的欢乐。这时咱们的主人公赵锐锋正在坐车窗边看着窗外往后飞驶的田野和萧疏的村庄陷入了沉思。此时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神情如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空一样阴沉。他知道这次招工可能又要和自己擦肩而过了,他知道此去要指标希望不大,他只是去碰碰运气罢了,就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争取,因为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已经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已经有了孩子,他多么希望招了工和心爱的姑娘来到油田,再也不让她凉在沙滩上了。幸运之神能降到他们身上吗?不得而知。 赵家四大家在外面的人多,赵锐锋原有过招工机会的。一次是在赵卫东过继到卫花家不久,现孤身一人的在沂州南岭煤矿医院妇产科当大夫的赵锐锋四爷爷的孤身一人三女儿赵云菊见哥哥过继了赵卫东也想过继个人。赵方菊第一次谈对象挨了骗,她到男人家去时见到了男人离婚不离门的女人,赵云菊立刻发了疯大骂男人是骗子。从那高傲倔强的赵云菊从此不结婚了,随着年龄增长赵云菊也考虑身边有个继承人了,她选中了堂侄赵锐锋,矿上照顾她给了个煤矿工人指标,赵云菊就决定给赵锐锋。为此赵云菊还叫赵锐锋去了南岭煤矿医院她的住处和他谈招工的事。说很快赵锐锋就要招工了。可是赵锐锋最终没有等来招工的消息。赵锐锋如今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不知怎么三姑转了簧,因此赵锐锋也没过继给赵云菊,去矿上当工人的事也告了吹。 还有一次就是在赵锐锋父亲过世的那一年。从大河五七干校释放出来的四爷爷家赵云忠大叔分到沂西建筑公司任直属队队长,沂西建筑公司也是部队建制,是五个营和一个直属队。一到直属队大叔就给赵锐锋、赵卫东两兄弟弄了沂建合同工指标,就是到建筑队当小工。合同工几年后是可以转为正式工的,因此他们当了合同工就是一只脚踏进了国库粮的大门了。两兄弟兴奋不已,认为这辈子有指望了。只是招工时遇到了点小麻烦,管区书记卡着不放人,非让大叔给弄几个指标不可。大叔没法只得又给管区书记弄了指标这事才算完。 去沂建上班那日,沂建专门开来两辆大卡车来接他们。这次招工共三十人,水镇十五人,镇里十五人。里面男女各半。这些即将奔赴新生活的年轻人,似乎看到铺满鲜花的路在向他们招手,他们眼前一片光明。他们站在敞篷车上迎着扑面而来的和煦的春风,欢欣鼓舞神采飞扬。他们去的地方是沂州城南的七零九工地,就是从省城转移下来新华印刷厂。此时正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时候,一些工厂都转移到山沟里来了。赵锐锋在路上看到公路两旁到处都是正在建设中的厂房,这就是所谓的三线建设了。汽车载着几十颗充满希望的心在泰沂公路上向北行驶了半天又拐向了西,向西跑了一会又拐上了南边山套,不久穿过一个小村后在一个小河边停下来。眼前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工地上楼房厂房大都成雏形,看来工程已到了收尾工作。大门左侧是一座刚建成的石砌的楼房。在楼前大叔和领导班子成员迎接了他们。记得那天大叔笑的很灿烂,他指着他的两个侄子对下属说:“你们看我的两个侄儿长得帅不帅!” “帅,帅!”众人齐声符合,笑声一片。说实话赵锐锋和他兄弟赵卫东真是少有的帅小伙,他们给大叔长了脸,大叔感到自豪才这样在下属面前夸他们的。一会一个黑脸的瘦瘦的中年人给新来的合同工训话,那人自称是工长,他们也不知道工长是什么官,反正比大叔的官小,然而却是他们的话,两人都是细皮嫩肉,一样的黑眉大眼,如一对亲兄妹。赵锐锋感慨他们是绝佳的一对,但是天下有几个能成眷属的呢,没有几个。最后也没有听到他们成亲的消息,赵锐锋为他们可惜了很久。星期天施工队也组织一些活动,主要是和中学进行乒乓球、篮球比赛。热爱体育的赵锐锋都是积极参加的,这些活动使赵锐锋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新生活虽然很快乐,但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常回家。两兄弟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得步行到高庄,从高庄坐公共汽车走几十里到沂州东去坐火车,挺麻烦的。 有一次两兄弟突发奇想,决定步行回家一次。他们盘算,他们工地虽在沂州地面,却在沂州最南面和泰州的接壤处,这里的垂直距离不比他们家乡到县城泰州远多少,他们估计他们家乡到工地也就一百里左右,最多一百三十里,估计一天准能到家。从地图上看他们回家有两条路,一条是翻过平好话让他带他们一程。司机推脱不过只得让他俩上车。汽车到山下山前公社,司机说不走了让他们下车,他们只好下车,可他们下车后司机一加油门汽车飞一样地开跑了。兄弟俩叹息人心不古,司机人性不好,汽车带个人和开空车一样,但人家就是不带你,不行这个好。人为什么会是这样。怨不得要提倡学**做好事,可这个人是怎么学的。两兄弟怨恨这司机,但怨恨归怨恨但还得走路,直走到太阳西堕,人困马乏一步也不愿走的时候。他们才到了家。等到了家,媳妇给赵锐锋做的一双千层底新布鞋都磨得见了底。一次他们从平着笑着。不用说他们就是从全国各地招来的石油工人了。不用说他的赵卫东兄弟也是其中的一员了,赵锐锋看到他们真是羡慕的要死。他不敢在街上停留,怕受不了刺激疯掉了,就急急忙忙出了县城去找城西边的燃化部七零四总厂了。大姐赵萍就在那里上班。 从县城往西一里就是七零四总厂所在地。是个灰不溜秋破破烂烂的大院子。厂子虽破败,但牌子却吓人,是中央燃化部直属的厂子.,国家重点企业。进了路南破旧的七零四总厂的大门.里面仍然是一片灰色破败的景象。一条见不到头的灰色大马路。路两边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掉了叶子的大杨树。右边是一座座灰色破旧大厂房。左边是十几排平房,也是青色的。打听大姐去处,大姐名气很大,她是七零四总厂的组织部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她的家在最在这平房前排最东边的一家。赵锐锋很快找到了大姐的家。总厂组织部长的家也是大港油建书记的家,大姐的丈夫老张是渤海油建书记,他和大姐都是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大姐夫是师级干部转业,是属于高干了。大姐是团级干部转业。当时这高级干部的家也普普通通,不过三间平房而已别无他物。什么都缺少。这让赵锐锋有些失望,高级干部怎么住这样的地方?住什么地方?应该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小屋不大,却是人声不小,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吵吵嚷嚷、笑声不断。赵锐锋推开虚掩的门,只见屋内高朋满座,那些人都向一个齐耳短发容光焕发的中年妇女献殷勤,赵锐锋料定那中年妇女必定是大姐了。人们见赵锐锋进来都静下来,上下打量赵锐锋。赵锐锋刚想和大姐说话,大姐早一步上前双手握住赵锐锋的手说:“你就是大勇弟,是吗快坐,快坐!” 众人见部长家来了客人就和大姐打个招呼悄悄地溜走了,屋里只剩下大姐和一个小青年,那小青年接过赵锐锋带来的土特产一点煎饼和几斤花生米。小青年是大姐的秘书,那人手脚伶俐、说话客气,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又是递烟,忙得不亦乐乎。末了他在大姐耳边耳语几句就出去买菜,大姐让他带钱去,他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有的是钱。”说着乐颠颠地去了。 屋里只剩下大姐和赵锐锋了,姐弟俩坐在大桌边喝水拉家常,赵锐锋心里虽然很急一心想着招工的事,但一时说出来太唐突,就只得和大姐拉家常。拉着拉着就拉到父亲上的事了。赵锐锋如实讲了父亲的经历。赵萍诧异地说:“大叔也当了兵?” “当了,就是因为送你去解放区被还乡团追杀才当了兵的。” “是大叔送我当兵的,不是二叔?赵宁怎么说是二叔?” “不是我叔,我叔是和你同岁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扮成父女?”赵锐锋一口否定。他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赵宁搞的鬼,真是蛇毒妇人心,赵锐锋气愤难忍。但守着大姐他没有发作,毕竟她们是亲姐妹。 “懊,原来是大叔送的我,原来弄错了!”大姐欲言又止,“原来是这样,怨不得我爸让我给你找工作。只是可惜来晚了一步,如今到了阳历年底,今年的指标都批完了。”阴差阳错大姐没能给赵锐锋弄到指标显得有些尴尬。她见赵锐锋有些沮丧就忙改口说:“你别急,等会我去厂里再争取一下,看看能否再弄个指标。”大姐说完就急匆匆地去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姐回来了。她有些遗憾地说:“的确是太晚了,明天就是阳历年了,机关都放假了,上那里弄指标?但是大勇弟,今年不成了。如今粉碎“四人帮”,邓主席主持工作,国家大搞建设,明年油田还会招人,明年大姐一定给你弄个指标,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今年真是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了。”大姐觉得对不起赵锐锋父子,有些焦急,忙安慰赵锐锋。等赵锐锋情绪稍稍稳定后。大姐才谈起这次厂里招工的内幕。 她说:“我刚从四川油田调来不久,你姐夫正在办调动之中。我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在党委讨论招工问题的会议上,党委对这次招工要求很严。党委成员一个人只照顾三个指标,我就给老家要了一个,给枣庄的二姑家二表弟要了一个,给你姐夫老张四川老家的侄女要了一个。谁知后来就乱了,党委成员要多少都行,我知道乡下困苦就想多弄几个指标给乡下的亲戚朋友,只是只有几天时间,你得知道姓名籍贯才能发准迁证,我当时对老家的人不熟悉,给谁发准签证?因此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只给知道的发了准迁证,她的秘书那个小青年就要了三个。”她嘴里说着心里还是埋怨这位不争气的妹妹的,“赵宁呀赵宁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怨不得在老家受苦,是做事太荒唐了,你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我早让你多报几个名字你不报不说,还故意把赵锐锋写成赵卫东让我不能还大叔这个人情心里过意不去。弄得现在一切都晚了。”大姐和赵锐锋谈了一会话。她要赵锐锋要在徐水多待几天,星期天她要给赵锐锋包酸菜水饺。赵锐锋看到招工是没戏了,也就承认了这个事实,也就死了这条心。再说你不死心怎么办,只得把这事想开了。傍晚大姐的孩子都回来了,大女儿二女儿都二十来岁都参加了工作,老三是个儿子,他和两个妹妹都在上学。大姐的两个女儿性格迥异,大女儿叫丽的对母亲老家来的这个生面孔笑脸相迎,还一个一个舅舅的叫,对赵锐锋很亲热,难得高级干部的女儿有这姿态。而大姐二女儿正相反,她见了赵锐锋连眼角都不瞅,只是白了赵锐锋一眼就进了里屋到吃饭都没有出来。几个小点的孩子对赵锐锋没有成见,嘻嘻哈哈的。晚饭自然丰盛都是那个小青年张罗的,有鸡有鱼的。但赵锐锋一点也吃不出滋味。 第二天赵卫东来到了大姐家里,几天不见赵卫东像完全变了个人。和赵锐锋在街上见到的那些工人一样穿着蓝色的绵工作服,戴着雪白的翻羊皮帽子,像电影《智取威虎山》上的扬子荣。赵锐锋自然是心里如打了五味瓶一样酸酸的不是滋味。赵卫东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高兴地大谈他的工作去向,他要去油田钻井队了,他们钻井队共四十人。男女各半,来自天南海北,明天他们就出发了,带着他们的希望和憧憬开始他们的新生活了。赵锐锋又嫉妒又羡慕,他的心早飞到了广袤的渤海平原上,几十个青年男女搭起帐篷竖起井架。白天干活,晚上点起篝火,在篝火边尽情地跳舞歌唱。几十颗年轻的心在跳跃在飞翔。而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赵锐锋而是赵卫东。赵锐锋能不伤感。闲着没事赵锐锋就到县城去,他总站在路边,目送一辆辆载着钻井器材和年轻工人的汽车从身边走过。他的心也随着汽车远去直到最后一辆汽车远去了他还站在那里,车上那一张张青春阳光的笑脸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三天后的傍晚,赵锐锋出现在家乡水镇的火车站上。那天天气阴沉还下着小雪花。赵锐锋下了火车孤零零站在车站阳台上。看那路灯下那雪花如灯蛾在飞舞。赵锐锋见天还没有黑透,就赶忙越过铁轨往南面的西武庄村走。前面说过,赵锐锋堂堂一大男人,害怕走夜路。这都是小时候听人讲那些鬼怪故事吓的。赵锐锋知道今晚有八里夜路要走。他心里不免发怵,步子就加快了。他刚翻过铁轨来到南边的路上,忽然斜刺里飞出了韩玉兰和李小苗。赵锐锋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被爱烧昏了头少女来迎接赵锐锋来了 “你,你们干什么去了来了,怎么在这里?”赵锐锋虽惊喜又不安。 “来迎你呀,怕你害怕呀。”李小苗快嘴快舌地说,“我和玉兰姐早想来迎你了,不信你问玉兰?”韩玉兰羞赧地点点头。 “你们怎么知道我去徐水找工作的事又知道我今天回来,又知道我坐这趟车?”三人上了路赵锐锋一左一右把两个女孩揽在怀里疑惑地问。 “怎么不知道,你一走我们就知道了。我们听说后,真是又高兴又苦恼,高兴的是你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不在农村受苦了,苦恼的是你远走高飞,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盼着你招工又怕你离开我们,我俩这几天如掉了魂一样,惶惶不可终日,我俩一天跑火车站几次,看从北方来的火车到站的时间表,天天我们等,已经等了三天了终于等到了你!”,忽然李小苗惊叫着说:“你招工了没有?你怎么回来了?” “没有!”赵锐锋沮丧地说。 “没有。怎么会呢!”小苗惊叫着,“你和赵卫东都是同样的兄弟,怎么只招他不招你,这不公平!”小苗给赵锐锋打抱不平。 “唉,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说清楚的,好了别提它了,不当工人不是一样活着?”赵锐锋自嘲着说。 “那可不一样,当工人多好,吃香的喝辣的,我和玉兰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飞出农村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就再无遗憾了!” 靠在赵锐锋肩上的李小苗又动情地说:“哥,你知道吗”她总把姐夫叫哥。“一天我和玉兰姐赶集,我们看见一个人特想你,我们就跟着那人走,那人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直到那人走上了一条与我们村相反的路。我们才知道那人不是你我们才懊恼地回来了” 赵锐锋和小苗说着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韩玉兰,她听了赵锐锋没招工就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赵锐锋知道他让她失望了,心爱的女孩必定做着和他去油田的梦。对不起呀,心爱的姑娘!为了我们一起飞,我会努力的!赵锐锋暗暗下着决心。 他们踏着冻得坚硬的地面往前走。雪下的的更紧了,他们加快了脚步。四周灰茫茫一片,像他们未知的前途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六、落败定水行 赵锐锋叹息自己的命不好,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如今定水之行结果如何他没有底,但愿招了工随了心愿。赵锐锋看着车窗外飞驶的田野,感到无比的无奈和彷徨。不久车内暗下来,天快黑了,这是车内的人惊蛰的虫子一下苏醒过来了,他们伸伸懒腰,活动活动坐麻的双腿,准备打水吃饭,这时列车员用小推车推来盒饭,是几角钱一盒的,上面浇着黑黑的炖肉的那种大米饭,人们纷纷买盒饭吃,赵锐锋舍不得买,就拿出从自己家里拿来的煎饼随便吃了点。这时天完全暗下来了,车窗外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列车飞驶带出的呼呼的风声和哐哐的车轮声。有时窗外夜空中闪出流动的灯光,那是列车又经过一个城镇,赵锐锋看着看着,困意上来了,就伏在茶几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窗外黄沙飞舞遮天蔽日,看窗外行人,都像电影平原游击队上的队员打扮,都是羊肚子手巾包头。这定是到了河北平原地带了。河北平原地带的人为啥都用羊肚子手巾包头,赵锐锋不解。后来赵锐锋才知道,冀中平原紧靠内蒙古大沙漠,一刮风就卷起漫天风沙,吹起的沙粒最容易进入人的头发。因此这里的人就羊肚子手巾包头了。看到这样装扮的人就知道列车已经到了冀中平原腹地了,离他的目的地定水已经不远了。这时列车也像刚睡醒的怪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强打精神向前奔跑。其间穿过保定、石家庄两个大点的城市,最后列车到达目的地定水。定水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县城,和全国的其他县城一样连一座二层楼房都没有。那条主马路两边散落着些破败陈旧的房屋而已。县城不怎么样,可是街上人却很多。在羊肚子手巾包头的农民中夹杂着一些穿崭新蓝色工作服、戴着雪白翻皮帽的年轻人。他们有男有女,操着不同口音,他们个个神采飞扬、精神焕发、他们三三两两地朝气蓬勃地在街上走着说着笑着。不用说他们就是从全国各地招来的石油工人了。不用说他的赵卫东兄弟也是其中的一员了,赵锐锋看到他们真是羡慕的要死。他不敢在街上停留,怕受不了刺激疯掉了,就急急忙忙出了县城去找城西边的燃化部七零四总厂了。大姐赵萍就在那里上班。 从县城往西一里就是七零四总厂所在地。是个灰不溜秋破破烂烂的大院子。厂子虽破败,但牌子却吓人,是中央燃化部直属的厂子.,国家重点企业。进了路南破旧的七零四总厂的大门.里面仍然是一片灰色破败的景象。一条见不到头的灰色大马路。路两边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掉了叶子的大杨树。右边是一座座灰色破旧大厂房。左边是十几排平房,也是青色的。打听大姐去处,大姐名气很大,她是七零四总厂的组织部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她的家在最在这平房前排最东边的一家。赵锐锋很快找到了大姐的家。总厂组织部长的家也是大港油建书记的家,大姐的丈夫老张是渤海油建书记,他和大姐都是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大姐夫是师级干部转业,是属于高干了。大姐是团级干部转业。当时这高级干部的家也普普通通,不过三间平房而已别无他物。什么都缺少。这让赵锐锋有些失望,高级干部怎么住这样的地方?住什么地方?应该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小屋不大,却是人声不小,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吵吵嚷嚷、笑声不断。赵锐锋推开虚掩的门,只见屋内高朋满座,那些人都向一个齐耳短发容光焕发的中年妇女献殷勤,赵锐锋料定那中年妇女必定是大姐了。人们见赵锐锋进来都静下来,上下打量赵锐锋。赵锐锋刚想和大姐说话,大姐早一步上前双手握住赵锐锋的手说:“你就是大勇弟,是吗快坐,快坐!” 众人见部长家来了客人就和大姐打个招呼悄悄地溜走了,屋里只剩下大姐和一个小青年,那小青年接过赵锐锋带来的土特产一点煎饼和几斤花生米。小青年是大姐的秘书,那人手脚伶俐、说话客气,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又是递烟,忙得不亦乐乎。末了他在大姐耳边耳语几句就出去买菜,大姐让他带钱去,他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有的是钱。”说着乐颠颠地去了。 屋里只剩下大姐和赵锐锋了,姐弟俩坐在大桌边喝水拉家常,赵锐锋心里虽然很急一心想着招工的事,但一时说出来太唐突,就只得和大姐拉家常。拉着拉着就拉到父亲上的事了。赵锐锋如实讲了父亲的经历。赵萍诧异地说:“大叔也当了兵?” “当了,就是因为送你去解放区被还乡团追杀才当了兵的。” “是大叔送我当兵的,不是二叔?赵宁怎么说是二叔?” “不是我叔,我叔是和你同岁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扮成父女?”赵锐锋一口否定。他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赵宁搞的鬼,真是蛇毒妇人心,赵锐锋气愤难忍。但守着大姐他没有发作,毕竟她们是亲姐妹。 “懊,原来是大叔送的我,原来弄错了!”大姐欲言又止,“原来是这样,怨不得我爸让我给你找工作。只是可惜来晚了一步,如今到了阳历年底,今年的指标都批完了。”阴差阳错大姐没能给赵锐锋弄到指标显得有些尴尬。她见赵锐锋有些沮丧就忙改口说:“你别急,等会我去厂里再争取一下,看看能否再弄个指标。”大姐说完就急匆匆地去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姐回来了。她有些遗憾地说:“的确是太晚了,明天就是阳历年了,机关都放假了,上那里弄指标?但是大勇弟,今年不成了。如今粉碎“四人帮”,邓主席主持工作,国家大搞建设,明年油田还会招人,明年大姐一定给你弄个指标,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今年真是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了。”大姐觉得对不起赵锐锋父子,有些焦急,忙安慰赵锐锋。等赵锐锋情绪稍稍稳定后。大姐才谈起这次厂里招工的内幕。 她说:“我刚从四川油田调来不久,你姐夫正在办调动之中。我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在党委讨论招工问题的会议上,党委对这次招工要求很严。党委成员一个人只照顾三个指标,我就给老家要了一个,给枣庄的二姑家二表弟要了一个,给你姐夫老张四川老家的侄女要了一个。谁知后来就乱了,党委成员要多少都行,我知道乡下困苦就想多弄几个指标给乡下的亲戚朋友,只是只有几天时间,你得知道姓名籍贯才能发准迁证,我当时对老家的人不熟悉,给谁发准签证?因此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只给知道的发了准迁证,她的秘书那个小青年就要了三个。”她嘴里说着心里还是埋怨这位不争气的妹妹的,“赵宁呀赵宁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怨不得在老家受苦,是做事太荒唐了,你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我早让你多报几个名字你不报不说,还故意把赵锐锋写成赵卫东让我不能还大叔这个人情心里过意不去。弄得现在一切都晚了。”大姐和赵锐锋谈了一会话。她要赵锐锋要在徐水多待几天,星期天她要给赵锐锋包酸菜水饺。赵锐锋看到招工是没戏了,也就承认了这个事实,也就死了这条心。再说你不死心怎么办,只得把这事想开了。傍晚大姐的孩子都回来了,大女儿二女儿都二十来岁都参加了工作,老三是个儿子,他和两个妹妹都在上学。大姐的两个女儿性格迥异,大女儿叫丽的对母亲老家来的这个生面孔笑脸相迎,还一个一个舅舅的叫,对赵锐锋很亲热,难得高级干部的女儿有这姿态。而大姐二女儿正相反,她见了赵锐锋连眼角都不瞅,只是白了赵锐锋一眼就进了里屋到吃饭都没有出来。几个小点的孩子对赵锐锋没有成见,嘻嘻哈哈的。晚饭自然丰盛都是那个小青年张罗的,有鸡有鱼的。但赵锐锋一点也吃不出滋味。 第二天赵卫东来到了大姐家里,几天不见赵卫东像完全变了个人。和赵锐锋在街上见到的那些工人一样穿着蓝色的绵工作服,戴着雪白的翻羊皮帽子,像电影《智取威虎山》上的扬子荣。赵锐锋自然是心里如打了五味瓶一样酸酸的不是滋味。赵卫东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高兴地大谈他的工作去向,他要去油田钻井队了,他们钻井队共四十人。男女各半,来自天南海北,明天他们就出发了,带着他们的希望和憧憬开始他们的新生活了。赵锐锋又嫉妒又羡慕,他的心早飞到了广袤的渤海平原上,几十个青年男女搭起帐篷竖起井架。白天干活,晚上点起篝火,在篝火边尽情地跳舞歌唱。几十颗年轻的心在跳跃在飞翔。而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赵锐锋而是赵卫东。赵锐锋能不伤感。闲着没事赵锐锋就到县城去,他总站在路边,目送一辆辆载着钻井器材和年轻工人的汽车从身边走过。他的心也随着汽车远去直到最后一辆汽车远去了他还站在那里,车上那一张张青春阳光的笑脸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三天后的傍晚,赵锐锋出现在家乡水镇的火车站上。那天天气阴沉还下着小雪花。赵锐锋下了火车孤零零站在车站阳台上。看那路灯下那雪花如灯蛾在飞舞。赵锐锋见天还没有黑透,就赶忙越过铁轨往南面的西武庄村走。前面说过,赵锐锋堂堂一大男人,害怕走夜路。这都是小时候听人讲那些鬼怪故事吓的。赵锐锋知道今晚有八里夜路要走。他心里不免发怵,步子就加快了。他刚翻过铁轨来到南边的路上,忽然斜刺里飞出了韩玉兰和李小苗。赵锐锋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被爱烧昏了头少女来迎接赵锐锋来了 “你,你们干什么去了来了,怎么在这里?”赵锐锋虽惊喜又不安。 “来迎你呀,怕你害怕呀。”李小苗快嘴快舌地说,“我和玉兰姐早想来迎你了,不信你问玉兰?”韩玉兰羞赧地点点头。 “你们怎么知道我去徐水找工作的事又知道我今天回来,又知道我坐这趟车?”三人上了路赵锐锋一左一右把两个女孩揽在怀里疑惑地问。 “怎么不知道,你一走我们就知道了。我们听说后,真是又高兴又苦恼,高兴的是你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不在农村受苦了,苦恼的是你远走高飞,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盼着你招工又怕你离开我们,我俩这几天如掉了魂一样,惶惶不可终日,我俩一天跑火车站几次,看从北方来的火车到站的时间表,天天我们等,已经等了三天了终于等到了你!”,忽然李小苗惊叫着说:“你招工了没有?你怎么回来了?” “没有!”赵锐锋沮丧地说。 “没有。怎么会呢!”小苗惊叫着,“你和赵卫东都是同样的兄弟,怎么只招他不招你,这不公平!”小苗给赵锐锋打抱不平。 “唉,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说清楚的,好了别提它了,不当工人不是一样活着?”赵锐锋自嘲着说。 “那可不一样,当工人多好,吃香的喝辣的,我和玉兰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飞出农村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就再无遗憾了!” 靠在赵锐锋肩上的李小苗又动情地说:“哥,你知道吗”她总把姐夫叫哥。“一天我和玉兰姐赶集,我们看见一个人特想你,我们就跟着那人走,那人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直到那人走上了一条与我们村相反的路。我们才知道那人不是你我们才懊恼地回来了” 赵锐锋和小苗说着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韩玉兰,她听了赵锐锋没招工就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赵锐锋知道他让她失望了,心爱的女孩必定做着和他去油田的梦。对不起呀,心爱的姑娘!为了我们一起飞,我会努力的!赵锐锋暗暗下着决心。 他们踏着冻得坚硬的地面往前走。雪下的的更紧了,他们加快了脚步。四周灰茫茫一片,像他们未知的前途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七、霸王宴老师脸面丢尽 办公室前的老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转眼又到了春天。韩玉兰十六岁了。这时女孩已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是最美的时候。这朵溪河畔最美的最娇艳的花朵急切的等待着她的主人来采摘。可她的主人迟迟不动手,她等不及了,她要劝心上人私奔。星期天到了,韩玉兰避开李小苗迫不及待地约赵锐锋到南边岭上看桃花。这也是他们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的第一次约会。他们骑车过了玉树村,村南边是个沙土岭。岭上种满了桃树。人们就叫它桃岭。岭前就是连绵百里的凤仙山了。他们上了岭钻入桃林里了,路两边就是桃花盛开的桃树,他们如钻入花海一般。桃岭上没有人影,静悄悄的,只听到桃花轻轻的絮语。他们在路边插好车子。相拥着并排躺在桃树下松软的的沙地上,春日的地气在蒸腾。躺着上面就像躺在暖暖的棉被上。他们的上面是桃花的海。树上的桃花挨挨挤挤,一簇簇开满枝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粉红的花瓣,黄色的花蕾,真是漂亮极了。无数对生活充满热爱的小蜜蜂“嘤嘤嗡嗡”在他们脸前飞来飞去在忙着采蜜,热闹极了。空气中弥漫着撩人桃花的甜香,让人痴迷,让人心醉。韩玉兰紧挨着心上人,她好幸福好幸福!她多想这样依偎着他,永不分离。赵锐锋何曾不这样想。他也想和心爱的姑娘一走了之,浪迹天涯。可他顾虑太多。他不能太自私,他看着身边如花瓣一样娇嫩的女孩,她还是个孩子,他犹豫了,他们私奔了,这美丽的女孩就像从温室里移出的鲜花,得不到充分的营养很快就会枯萎,就像花瓣一样飘落。他不能让玉兰跟着他受罪,一点也不能。如果私奔他的写书成名的愿望会破灭,因此他下不了决心。人总是得陇望蜀的,玉兰要的可不是他们这样一直混着。她要嫁给他永远在一起,她为此夜不能寐,她知道父亲是绝不会答应他们的婚事,没办法他们只有和其他情人那样私奔。私奔也是她脑子里常出现的字。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含苞待放的桃花如雪花一样纷纷落下,像下了场花雨,一时落红无数,他们的脸上身上落满了花瓣,地已成粉色的了。 赵锐锋轻轻地抹去脸上的花瓣,也吹去玉兰脸上的花瓣,玉兰的脸的侧影就在赵锐锋的眼前了。赵锐锋一下呆了。青春女孩的脸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娇艳,脸白皙如雪脸颊却泛着淡淡的桃红,人们说的“面如桃花”就是这了。“看什么?”韩玉兰见赵锐锋看她羞的用双手捂住了双颊。“看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赵锐锋扒开玉兰的双手。玉兰又捂上娇羞地说“成天在一起,还看不够?”“就是看不够!”赵锐锋又扒开了玉兰的手。玉兰不捂脸了。转过脸让赵锐锋看个够。他们脸对脸眼睛对眼睛低看着笑了。看了一会韩玉兰动情地说“哥呀!我们私奔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那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一生一世再也不分离了!”韩玉兰她已经等不及了。她看着如精灵一样满天飞舞的桃花对恋人说。她不想这样耗下去,她等不下去了。她不能等到自己像桃花一样飘落的时候。 “玉兰我的最爱!”赵锐锋看着比花瓣还要娇艳的玉兰的脸庞动情的说。 “玉兰,你是个好姑娘!是天下最美的女孩,我是多么的爱你,从在大队见到的你的一刻起,你就是天上的仙女,你比仙女美一万倍,我盼望着我们私奔过着双宿放飞的生活,我在外干活,你在家操持家务,我干活回来一起吃做的饭。那是神仙的日子,我但愿有一天这样的夫妻生活,这辈子也值了。我为你做过多少梦,常见在美丽的大草原上,在清澈的小河边,有一个洁白的蒙古包,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河边洗衣服,一个小伙子在河边放羊,那姑娘就是你,哪小伙就是我。在这远离尘嚣地方我们生活的那样快乐。有时我想,我们两个绝色的人儿出走后走街串巷卖艺,你唱歌,我给你伴奏。不说唱歌就是你上台一站,人们如见天仙,一辈子也值了。可是思来想去我没勇气带你私奔,我担心的是两个家庭再无宁日,你爸爸不是气死也会杀了我全家自杀,我还害怕颠簸流离的生活让你鲜花一样慢慢枯萎。。。。。。”“哥呀!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什么苦也能吃,别的女人做的我照样能做,我会给你做饭,洗衣服,洗脚,你累了,我会在你身边轻轻的唱歌,直到你睡去,我会给你生很多孩子,让他们都快快乐乐的成长。。。。。”“不,我的女神,我决不让你跟着我受苦,决不,玉兰等着我吧!我一定会娶你的,等我有了娶你的资本,我就会光明正大的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这日子不会太远的!”说着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赵锐锋对韩玉兰的爱超出了一般的男女之爱,就像父亲对女儿,丈夫对妻子,哥哥对妹妹的爱,他太爱她了。他像呵护鲜花一样呵护她,她是他的生命,她成了他身上的一部分。他为了心爱的姑娘不受委屈他没有带玉兰私奔。他们的婚事就这样拖着,像搁浅的鱼搁浅在沙滩上了。 就在赵锐锋韩玉兰看桃花回来写作陷入停滞不能带心爱的女人飞陷入绝望的时候,这时他们教师队伍里却有老师飞了。她就是赵卫花她招工了。赵卫花是赵锐锋西院四爷爷独子赵云忠大叔的大女儿,也是民办教师,在北校教书。大叔是造纸厂厂长,按条件孩子可以招工。赵卫花到了年龄自然招工了,赵卫花算是解脱了不再当这“孩子王了。”这天上午,赵锐锋、韩天宇赵云和几个正在副业队的办公室闲聊来打发这漫长的春日。忽听外面“扑腾、扑腾”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鲜有人来的仙境的幽静,接着外面有人尖着嗓子喊:“锐锋弟,天宇弟,有好消息,好消息,赵卫花招工了,赵云忠大叔今天中午请客,下午学生放学,老师都到南校集合,校长让我来给你们下通知。”随着话音,办公室里闯进兴奋的满脸通红流着口水的韩老三。 “请客,赵卫花招工了?”有酒场,有好酒好菜了,这对于一年不见一点油水的他们这些穷民办来说是多么渴望的事,他们听了应该是欢喜跳跃的,可是没有,是沉默、无奈、惊讶,羡慕,各人都想着心事。韩玉兰李小苗想:一样的女孩子,就是人家赵卫花有个当厂长的爸爸,就一步登天了,她俩的心里自然是酸溜溜的。李小苗的爸爸是工人能接班,可人们往往是重男轻女,接班的也是李小苗的弟弟不是她。韩玉兰更是懊恼万分,她爷爷比赵卫花的爸爸官还大,如果不被坏人告回家致死,她不只是个工人,全家都是城里人。韩天宇听了心里一沉,不是别的,是又要花钱了,人家请客你就的凑份子,不能白吃人家的。韩天宇盖房正囊中羞涩,他最怕酒场,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了。赵锐锋想的是赵卫花招工是好事,可是自己呢,谁为自己招工呢?想想自己招工的失败著书成名的梦想遥遥无期和心爱的姑娘婚事不能未了赵锐锋心里隐隐的疼。 “三哥,云忠叔请客没说凑多少份子,”韩天宇无奈地问。 “校长没有说,老弟咱管那个干吗,那是领导班子的事,咱小民不用操心只管喝酒就是了!”韩老三拉着长腔阴阳怪气地说,“通知我下了,晚了不候。”韩老三交代完就兴冲冲地去了。 中午十二点,所有老师都到了南校。李全法校长也在。领导班子成员都在。聚会的老师为什么到的这么齐,是有原因的。迎来送往凑份子喝酒本是平常的事,这都是自愿的,谁有人情谁参加的,没有学校下通知的。如果学校不下通知,像卫花这样攀高枝吃皇粮走的,他们会抹皮脸不会去喝欢送酒的。份子钱最少三元,这是他们一月的补贴,是他们一家的全部收入,搭进这钱整个家庭的资金链就会断裂,不是迫不得已谁参加呢?今天特别是校长下命令的,这就让有些人有了投机取巧的心理。认为校长大发慈悲是公家出这份子钱的,认为学校有那么多学生复收的地瓜干,学校拿出点钱来九牛一毛,赵锐锋这么认为,韩天宇也这么认为,大家都这样认为。韩老二那句这是领导班子的事咱小民不用操心也起了作用,他俩就没有问份子钱谁出。那天西武庄全体教师在校长李全法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去了大叔家。大叔全家客气相迎。一向不拘言笑的大叔笑的比谁都甜。还挺幽默地说:“谢谢大家光临寒舍,你们的到来是我老赵莫大的荣幸。” 赵锐锋见李全法有些脸红,红得有些不正常,他讪笑着:“打扰了,让你破费了。”屋内两个桌子早已摆好,,早已上了些菜,鸡鱼肉蛋都有,满屋子香气扑鼻,大家被大叔让到座位上。李全法被大叔让到左边那一桌的主位上。能喝酒的都到东面主桌上了,不能喝酒的赵锐锋、韩天宇和女老师在西边桌上。从一进屋,赵锐锋的眼睛就注视着李全法,可从头到尾到喝了酒赵锐锋没见李全法拿出一分钱来。这就怪了,难道为人师表的教师是来白吃是来蹭饭的,大叔有钱不假,他也不在乎这几个钱,可这不合乎礼数,按当地风俗,请酒凑份子天经地义,除了学生家长请老师除外。难道他们要破这个例,拿他们老赵家人当猴耍,也许是早送过来了份子钱。赵锐锋还侥幸地想李全法之流没那么坏。大叔这次真是实心实意地招待他们,大鱼大肉的菜很丰盛,还上了老师们见也没见过的高档酒,烟是一律大前门,可是赵锐锋只想着贺礼的事,再好的酒菜也味如嚼蜡。最后赵锐锋还是知道了真相。 席间赵锐锋出来小解,他听大叔和他的好友厨师朱老六在西饭屋里说话,只听朱老六气冲冲地说:“我说咱兄弟俩弄的啥呀,这群白吃,愿不得人们叫他们臭老九,连礼数都不懂,我们这大鱼大肉也白瞎了。堂堂人民教师,在过去是叫先生的怎么这么脸皮厚,怎么吃得下,真气死我了!” “你生气啥,我老赵还拿不出几个钱,我请老师并不是要什么贺礼,他们来给我捧场我就高兴!”大叔哈哈大笑。 “唉,我的傻兄弟,叫我怎么说你呢!”朱老六无可奈何地说。听着朱老六的话,赵锐锋羞愧得无地自容。可一想,就李全法的品行,做出这样的事也就不足为怪了。那猫眼李全法本来生在溪河边一有名望的教师世家,父亲李光是远近闻名的老私塾先生。他兄弟李全立、李全有也是教师,他们好名声远扬。可这猫眼却是个另类。刚接触看他道貌岸然、文质彬彬的,可长了才知道这人不怎么样。对李全法的了解是在赵锐锋的本家哥哥赵卫放搞的一次恶作剧上。中午饭空,李全法不在。赵卫放神秘地对大家说:“大家听着,我会变戏法,一会变出东西来给大家看。” “你别吹了你能变什么?”大家不信。我赵锐锋也知道这位本家哥哥办事荒唐,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今天不知这老兄唱的那一处。 “好,看我的!”眨眼间赵卫放从李全法床下拉出一个小缸来,掀开盖子,里面竟是满满一缸地瓜片。大家大吃一惊,怎么这里还有地瓜片。地瓜片不是在仓库里吗?赵卫放说明情况,他说,“别看李全法表面装好人,是富得流油的公办教师,实际他却是个小偷。这老白毛每星期回家一次,就带一缸地瓜片走,回来就又充满再带走,这老白毛不知道偷了咱多少地瓜片了。”大家听了对李全法的看法一落千丈。这老白毛还有更可恶的事,学校勤工俭学养了几头猪,不想瘟死了一头,大家剥了喝了酒。谁知这老白毛还是偷了些肉块,又让赵卫放弄出来展览。最后这老白毛实在在西武庄学校呆不下去了,不到退休就卷铺盖逃跑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出白吃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赵锐锋在屋外听了两人对话心里不是滋味。可当了傻逼的大叔一点也不在乎,在席间敬酒敬菜,谈笑风生少有的高兴。这就是老赵家秉性使然。憨直、诚实、厚道、呆傻兼而有之。老师白吃这事传到社会上,老师的威信一落千丈,臭老九的名声更臭了。这事事后有脸面的赵锐锋、韩天宇怎么也觉得不是事,副业队的几个老师就又凑了点钱买了被面给卫花送去,礼虽不重,又过了时候送去的,但总不是白吃人家的,面子好看些。 赵卫花招了工,这可急坏了一个人,这就是赵卫花的恋人邹文广。赵卫花和邹文广都在北校教书,邹文广是县教育局会计邹贵荣的公子。也是长的白白净净一表人才,就是脾气软些,大闺女似的。他的家庭也算和赵卫花家门当户对。邹会计的权力极大,掌管着整个县教育的财政大权。当时教育局还没有财务科,他这教育局会计就是财务科长。他管着向地方拨款的生杀大权,地方学校都巴结他。一开始接触时赵卫花和邹文广是成天打打闹闹的,后来不打闹了搞起了恋爱。只是邹文广怕不拘言笑的赵卫花爸,不敢公开和赵卫花的关系。就想到他招了工再公开他们的关系,谁想到赵卫花突然招工,邹文广慌了手脚。如果这婚事不马上定下来,两人分离后,不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赵卫花家请酒那天当晚上他们就在北校办公室里相约了。是来商量对策的。在北校北排中间那个屋子也就是当年赵杰司令派人打死鬼子的那间屋子里,在昏暗的罩子灯下,两个恋人长久地拥抱亲吻。末了邹文广对赵卫花忧心忡忡地说:“卫花,你当工人来,你还等我吗?” “等,怎么不等!”赵卫花信誓旦旦地说。 “真的,你能等我!”邹文广兴奋地直跳,他说,“卫花,我也很快要招工的,我爸正在给我找着呢,你好歹等我。”个性腼腆的小伙更紧地搂住了赵卫花生怕她逃走了似的。有人替邹文广出主意,要他要了赵卫花,免得夜长梦多,可小伙子怎么也做不出来,终于没有下手,才成了千古恨。最后两人立下誓言,保证今生今世非对方不嫁不娶。咬定海枯石烂不变心。临别之时。一对恋人那晚谈了很久很久,计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谁知赵卫花工作不久,事情突变,赵卫花变了心和一个纸厂工人谈起了恋爱。赵锐锋亲见每到下午下班,就见一名穿蓝工作服的青年骑自行车送赵卫花回家。那人把赵卫花送到六队牛棚就回去,从不送到赵卫花的家门。赵锐锋知道邹文广和赵卫花爱的死去活来,怎么赵卫花这么快就爱上别人了。后来赵锐锋才知道这本不是赵卫花所愿,是被那人控制住了。那青年叫杨豹,是有名的混世魔王。杨豹并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跟爸爸妈妈来到纸厂的,他随后插入三中上学,进校后的他拉帮结伙打架斗殴无所不为,弄得三中乌烟瘴气。杨豹曾多次被学校开除,并多次在学校大会上做过检查的。他毕业后分到纸厂。这更是蛟龙入海猛虎归山,他闹得更欢了,成了闻名四州八县的团伙头头。也就是现在的黑社会了。赵卫花分到他所在的电工班,让这混世魔王喜不自胜。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黑眉黑眼的姑娘了。于是他就用上浑身解数和赵卫花套近乎献殷勤。赵卫花初来乍到不了解杨豹,还对他颇有好感。这也怨大叔太粗心了。怎么把女儿放入虎口!初始赵卫花只把杨豹当成个热心人,是师傅对徒弟的照顾,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没多久在电工班那逼仄的小屋里,杨豹手捧鲜花单腿跪地向赵卫花求婚:“卫花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赵卫花吓了一跳对这混世魔王的唐突举动弄的不知所措,连说:“杨师傅,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对象了。” “我知道,就是那个娘娘们们的人,他能做你的丈夫,他不配。他还是个男人吗?不是!” “你怎么这样说人家!”赵卫花又急又恼。 从那以后杨豹像恶鬼缠身一样缠上了赵卫花,对邹文广则采取了恐吓的办法,一次杨豹堵住了来纸厂洗澡实际是来见赵卫花的邹文广,说:“赵卫花是我的对象谁要打她的主意,我就灭他全家。你邹文广只要敢来纸厂我就打断你的腿,不信咱就走着瞧!”吓的邹文广再也不敢去纸厂找赵卫花了。他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吓住了赵卫花,如不从他要杀她全家。 邹文广那里是杨豹的对手,一次交锋就败下阵来,小伙为这事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不久就让父亲弄到了县城找了工作,后结婚生子了。这里赵卫花只得瞒着家人和杨豹搞起了恋爱。这事赵卫花是不敢让耿直的父亲知道的。他如果知道女儿和一个地痞流氓搞恋爱,还不得气死。但纸里是保住火的,这事还是让赵卫花爸知道了。天生耿直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卫花爸那里碰到这样的事,当时就气血血攻心昏死过去。记得那是上午十点左右。赵锐锋正在上课,二妹赵卫华急冲冲地跑到副业队上气不接下气对赵锐锋说:“咱大叔知道了卫花和杨豹谈恋爱的事,气急败坏的从厂里回来就晕倒不省人事了,快送大叔去医院。”赵锐锋跑到大叔家,赵锐锋见大叔躺在床上打着很响的呼噜,赵锐锋见大叔有气息认为不要紧。就赶紧从家里拉来了地排车准备送大叔去医院。这时叔和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三兄弟也来了,大家一起把大叔抬上了车。那时医院里还没有救护车,厂子里有没有也不知道,当时又没有电话无法和厂里联系,就只有用地排车送大叔去医院了。一进医院就进了抢救室。可没见医生没怎么抢救,只是翻了翻病人眼皮,用听诊器听了听胸脯,也没说什么就输上了液。大叔依然打着呼噜。赵锐锋还认为只要打了针就能醒过来的。实际赵锐锋哪里知道,大叔是得的脑溢血,脑子早死亡了,也就是人早已死亡了。只是心脏还在跳动,所以还有呼吸,。大叔打呼噜打到半夜呼噜停止,大叔去了。大叔就这样离去了。从春上给女儿招工到现在死亡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被女儿气死了,早知道这样他是怎么也不会给女儿招工的。在给大叔守灵的当晚,等赵卫壮兄弟离去,大叔的四个妹妹和大婶小声嘀咕几句,忽然心直口快的二姑对赵锐锋说:“大勇,你看你大叔走了,你大婶无依无靠,赵卫东在油田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几个姐妹和你婶子商量,觉得还是你们夫妻心眼好,大婶想和赵卫东退继,过继你,你敢吗?” “不行,不行,不是敢不敢的事。过继卫东是大叔生前定下的事,怎能随便更改。姑们和大婶放心,我虽没过继给大婶,我不是和过继给大婶一样吗!姑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婶的。”姑和大婶听了谁也没有吭声。赵锐锋知道有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们为什么要过继赵卫东!现在已经晚了。我叔一家是好惹的,我有几颗脑袋和他们碰? 大叔就这样去了,大叔的丧事办的很风光。厂里还让大叔的家属去厂里开了追悼会。大叔的家属是厂里用汽车拉去的。赵锐锋自然也在场。追悼会上,大叔的那张穿军装的面带微笑的照片放大了。放在会场前面的桌上。大叔着黄色军装,披少校军衔,他笑的那样灿烂。大叔一般不笑,一笑还挺迷人了。赵锐锋记得开追悼会的人很多,全厂职工都到了。赵锐锋亲眼看到站在前排的造纸厂年青女工那含着泪花的眼睛。有那么多美丽女孩为大叔流泪,大叔的一生也值了。如果自己死了有几个女孩为自己流泪呢,赵锐锋无限的伤感。大叔大头,四方大脸,络腮胡了总是剃得发青。平时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旧军装,他成天板着脸不拘言笑,让人害怕,其实大叔是个心地特别善良正直柔情的人。大叔从部队到地方工作后几次长工资,他都不要,他都让给条件不好的同事,他说:“我是部队工资,本来比地方上高,不用长了。再说我家人口少,这些工资都花不了,给别人长吧!”这样的傻子当今人很难理解他的。他从沂西建筑公司调到纸厂当副厂长时,正好厂里盖宿舍楼。他正好把沂建工作的经验用上了。他和他的堂哥赵老枪一样,吃住在工地。承包商甭想偷工减料蒙混过关。那里不合格都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你想请客下礼,让大叔通融通融没门,大叔就是水泼不进。这下可把开发商害苦了。工程自然没挣多少钱。但从心底里佩服大叔,国家有这样的干部。是老百姓的福气呀!大叔的高风亮节才让人佩服让那么多女孩为他流泪。大叔是在家送走的,自然是赵卫东以继子的身份摔的捞盆,以继子的身份披麻戴孝送走了大叔。 大叔过五七的晚上,赵卫东四兄弟这四条虎和杨豹这条龙较上劲了。四条虎认为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一定压住杨豹这条龙。在大叔刚走不久的屋子里。在昏暗的罩子灯下赵锐锋眼见证了四英战吕布的场面。下午上了五七坟,亲朋好友都走了,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杨豹没有走四兄弟没有走。大婶和两个女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喝的醉熏熏的杨豹和四兄弟坐在东边炕沿上说话吹牛皮。赵锐锋坐在八仙桌边东边的椅子上。本应该是杨豹坐,他是贵客。可杨豹不坐,他客气地很敬重的把赵锐锋按在椅子上:“说,在这里你是老大哥,众兄弟中您得高望重你坐在这里最合适。” 杨豹让赵卫东坐西边椅子上,赵卫东不坐,杨豹也没坐。他们五人就坐在东边炕沿上了,四兄弟左右围住了杨豹。赵锐锋见状知道不妙。四兄弟要给大叔报仇,要教训杨豹了。赵锐锋不由得有些紧张,大叔尸骨未寒,难道又要出血光之灾?事情并不像赵锐锋想的那样简单,双方不是一上来就动手,而是显出少有的克制。就像不知底细的两个动物,动手前先嗅嗅对方的鼻子,探探对方的虚实,看对方怯了再动手。先是老大赵卫东眉色飞舞地大谈他们兄弟打仗的辉煌战绩震慑杨豹:“在东西武庄,我们兄弟是老大,我们跺跺脚,东西武庄都晃荡。东武庄强人王老八八兄弟都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他们兄弟八人,你们几人?”杨豹不动声色地问。 “我们五个。”赵卫东不知是计脱口而出。 “哈哈哈,”杨豹轻蔑地笑了,“你们五个打败八个,这有何了不起,在褐山岭上,一个人对付他们六人还绰绰有余。我不费一刀一枪就震住了他们,我一三节鞭下去,就打断碗口粗一棵小树,那六人那敢叫阵就抱头鼠窜了。” 杨豹不愧是混世魔王,对四兄弟视如草芥,他在虎视眈眈的四兄弟面前么没有一点惧色。四兄弟大谈横行乡里,杨豹却说众道上兄弟大闹沂西城。话里总压四兄弟一头。本想痛打杨豹的四兄弟被杨豹镇住总没敢发作,到头来是虚惊一场。但杨豹毕竟是团伙头头,最会见风使舵、能屈能伸。在后来赵卫东退继抢占赵卫花房子这件事上他显出少有的冷静和克制。叔家几乎是明抢赵卫花家房子的。赵卫东退继赵卫花家要回房子名正言顺。但赵霸天给赵卫花家算了一笔帐,披麻戴孝要多少钱,打水一次多少钱,扫一次地多少钱。这样一算赵卫花家搭上房子还得给叔家钱里。赵卫东明抢了卫花家房子。气坏了杨豹的众兄弟,他们嚷嚷着要灭了赵霸天一家。但被杨豹制止了。他说:“打死人偿命为这值千儿八百的房产不值得,打不死他们,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的报复你。咱在明处他们在暗处,给你一下子就够呛。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在这件事上杨豹没有和赵霸天火拼,这是明智之举,这自然是以后发生的事。 再说订婚后的杨豹赵卫花的情况。那杨豹性格毕竟不同常人,上好神时对赵卫花百依百顺,发起怒来就是活阎王。一次他和赵卫花架线,一句话不合适在电线杆上的杨豹扔下电工钳砸向赵卫花,幸亏钳子没有砸中头部,只擦破了脸皮,如果再偏一点就砸中头部就要了赵卫花的命。赵卫花对杨豹彻底失望,她认不干了这工人也要和杨豹断绝关系。还没有结婚就这样,结了婚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赵卫花不上班了,杨豹慌了手脚,他天天到赵卫花家向赵卫花道歉,他老先生跪在赵卫花床前发誓,如果再打赵卫花他就砍掉自己的手臂。并且当着赵卫花母女的面要砍自己手臂,被赵卫花妈死死抱住才没有砍成。杨豹还端赵卫花的尿盆。赵卫花妈看不过说:“这不是你干的活。”毕竟赵卫花是个女孩子没有城府,架不住杨豹软缠硬磨。也是惹不起杨豹,最后赵卫花嫁给了杨豹。赵卫花嫁给了杨豹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反正日子过的不错。那杨豹能量很大,在纸厂破产之前就去了沂西啤酒厂,干了销售,分管几个县。是几个县的总代理。赚了许多钱,早就有车有房了。后来又合伙办了东岳啤酒厂成了有名的企业家。这自然是以后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八、招工致死老厂长 赵卫花招了工,这可急坏了一个人,这就是赵卫花的恋人邹文广。赵卫花和邹文广都在北校教书,邹文广是县教育局会计邹贵荣的公子。也是长的白白净净一表人才,就是脾气软些,大闺女似的。他的家庭也算和赵卫花家门当户对。邹会计的权力极大,掌管着整个县教育的财政大权。当时教育局还没有财务科,他这教育局会计就是财务科长。他管着向地方拨款的生杀大权,地方学校都巴结他。一开始接触时赵卫花和邹文广是成天打打闹闹的,后来不打闹了搞起了恋爱。只是邹文广怕不拘言笑的赵卫花爸,不敢公开和赵卫花的关系。就想到他招了工再公开他们的关系,谁想到赵卫花突然招工,邹文广慌了手脚。如果这婚事不马上定下来,两人分离后,不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赵卫花家请酒那天当晚上他们就在北校办公室里相约了。是来商量对策的。在北校北排中间那个屋子也就是当年赵杰司令派人打死鬼子的那间屋子里,在昏暗的罩子灯下,两个恋人长久地拥抱亲吻。末了邹文广对赵卫花忧心忡忡地说:“卫花,你当工人来,你还等我吗?” “等,怎么不等!”赵卫花信誓旦旦地说。 “真的,你能等我!”邹文广兴奋地直跳,他说,“卫花,我也很快要招工的,我爸正在给我找着呢,你好歹等我。”个性腼腆的小伙更紧地搂住了赵卫花生怕她逃走了似的。有人替邹文广出主意,要他要了赵卫花,免得夜长梦多,可小伙子怎么也做不出来,终于没有下手,才成了千古恨。最后两人立下誓言,保证今生今世非对方不嫁不娶。咬定海枯石烂不变心。临别之时。一对恋人那晚谈了很久很久,计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谁知赵卫花工作不久,事情突变,赵卫花变了心和一个纸厂工人谈起了恋爱。赵锐锋亲见每到下午下班,就见一名穿蓝工作服的青年骑自行车送赵卫花回家。那人把赵卫花送到六队牛棚就回去,从不送到赵卫花的家门。赵锐锋知道邹文广和赵卫花爱的死去活来,怎么赵卫花这么快就爱上别人了。后来赵锐锋才知道这本不是赵卫花所愿,是被那人控制住了。那青年叫杨豹,是有名的混世魔王。杨豹并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跟爸爸妈妈来到纸厂的,他随后插入三中上学,进校后的他拉帮结伙打架斗殴无所不为,弄得三中乌烟瘴气。杨豹曾多次被学校开除,并多次在学校大会上做过检查的。他毕业后分到纸厂。这更是蛟龙入海猛虎归山,他闹得更欢了,成了闻名四州八县的团伙头头。也就是现在的黑社会了。赵卫花分到他所在的电工班,让这混世魔王喜不自胜。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黑眉黑眼的姑娘了。于是他就用上浑身解数和赵卫花套近乎献殷勤。赵卫花初来乍到不了解杨豹,还对他颇有好感。这也怨大叔太粗心了。怎么把女儿放入虎口!初始赵卫花只把杨豹当成个热心人,是师傅对徒弟的照顾,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没多久在电工班那逼仄的小屋里,杨豹手捧鲜花单腿跪地向赵卫花求婚:“卫花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赵卫花吓了一跳对这混世魔王的唐突举动弄的不知所措,连说:“杨师傅,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对象了。” “我知道,就是那个娘娘们们的人,他能做你的丈夫,他不配。他还是个男人吗?不是!” “你怎么这样说人家!”赵卫花又急又恼。 从那以后杨豹像恶鬼缠身一样缠上了赵卫花,对邹文广则采取了恐吓的办法,一次杨豹堵住了来纸厂洗澡实际是来见赵卫花的邹文广,说:“赵卫花是我的对象谁要打她的主意,我就灭他全家。你邹文广只要敢来纸厂我就打断你的腿,不信咱就走着瞧!”吓的邹文广再也不敢去纸厂找赵卫花了。他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吓住了赵卫花,如不从他要杀她全家。 邹文广那里是杨豹的对手,一次交锋就败下阵来,小伙为这事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不久就让父亲弄到了县城找了工作,后结婚生子了。这里赵卫花只得瞒着家人和杨豹搞起了恋爱。这事赵卫花是不敢让耿直的父亲知道的。他如果知道女儿和一个地痞流氓搞恋爱,还不得气死。但纸里是保住火的,这事还是让赵卫花爸知道了。天生耿直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卫花爸那里碰到这样的事,当时就气血血攻心昏死过去。记得那是上午十点左右。赵锐锋正在上课,二妹赵卫华急冲冲地跑到副业队上气不接下气对赵锐锋说:“咱大叔知道了卫花和杨豹谈恋爱的事,气急败坏的从厂里回来就晕倒不省人事了,快送大叔去医院。”赵锐锋跑到大叔家,赵锐锋见大叔躺在床上打着很响的呼噜,赵锐锋见大叔有气息认为不要紧。就赶紧从家里拉来了地排车准备送大叔去医院。这时叔和赵卫壮赵卫强赵卫雄三兄弟也来了,大家一起把大叔抬上了车。那时医院里还没有救护车,厂子里有没有也不知道,当时又没有电话无法和厂里联系,就只有用地排车送大叔去医院了。一进医院就进了抢救室。可没见医生没怎么抢救,只是翻了翻病人眼皮,用听诊器听了听胸脯,也没说什么就输上了液。大叔依然打着呼噜。赵锐锋还认为只要打了针就能醒过来的。实际赵锐锋哪里知道,大叔是得的脑溢血,脑子早死亡了,也就是人早已死亡了。只是心脏还在跳动,所以还有呼吸,。大叔打呼噜打到半夜呼噜停止,大叔去了。大叔就这样离去了。从春上给女儿招工到现在死亡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被女儿气死了,早知道这样他是怎么也不会给女儿招工的。在给大叔守灵的当晚,等赵卫壮兄弟离去,大叔的四个妹妹和大婶小声嘀咕几句,忽然心直口快的二姑对赵锐锋说:“大勇,你看你大叔走了,你大婶无依无靠,赵卫东在油田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几个姐妹和你婶子商量,觉得还是你们夫妻心眼好,大婶想和赵卫东退继,过继你,你敢吗?” “不行,不行,不是敢不敢的事。过继卫东是大叔生前定下的事,怎能随便更改。姑们和大婶放心,我虽没过继给大婶,我不是和过继给大婶一样吗!姑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婶的。”姑和大婶听了谁也没有吭声。赵锐锋知道有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们为什么要过继赵卫东!现在已经晚了。我叔一家是好惹的,我有几颗脑袋和他们碰? 大叔就这样去了,大叔的丧事办的很风光。厂里还让大叔的家属去厂里开了追悼会。大叔的家属是厂里用汽车拉去的。赵锐锋自然也在场。追悼会上,大叔的那张穿军装的面带微笑的照片放大了。放在会场前面的桌上。大叔着黄色军装,披少校军衔,他笑的那样灿烂。大叔一般不笑,一笑还挺迷人了。赵锐锋记得开追悼会的人很多,全厂职工都到了。赵锐锋亲眼看到站在前排的造纸厂年青女工那含着泪花的眼睛。有那么多美丽女孩为大叔流泪,大叔的一生也值了。如果自己死了有几个女孩为自己流泪呢,赵锐锋无限的伤感。大叔大头,四方大脸,络腮胡了总是剃得发青。平时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旧军装,他成天板着脸不拘言笑,让人害怕,其实大叔是个心地特别善良正直柔情的人。大叔从部队到地方工作后几次长工资,他都不要,他都让给条件不好的同事,他说:“我是部队工资,本来比地方上高,不用长了。再说我家人口少,这些工资都花不了,给别人长吧!”这样的傻子当今人很难理解他的。他从沂西建筑公司调到纸厂当副厂长时,正好厂里盖宿舍楼。他正好把沂建工作的经验用上了。他和他的堂哥赵老枪一样,吃住在工地。承包商甭想偷工减料蒙混过关。那里不合格都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你想请客下礼,让大叔通融通融没门,大叔就是水泼不进。这下可把开发商害苦了。工程自然没挣多少钱。但从心底里佩服大叔,国家有这样的干部。是老百姓的福气呀!大叔的高风亮节才让人佩服让那么多女孩为他流泪。大叔是在家送走的,自然是赵卫东以继子的身份摔的捞盆,以继子的身份披麻戴孝送走了大叔。 大叔过五七的晚上,赵卫东四兄弟这四条虎和杨豹这条龙较上劲了。四条虎认为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一定压住杨豹这条龙。在大叔刚走不久的屋子里。在昏暗的罩子灯下赵锐锋眼见证了四英战吕布的场面。下午上了五七坟,亲朋好友都走了,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杨豹没有走四兄弟没有走。大婶和两个女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喝的醉熏熏的杨豹和四兄弟坐在东边炕沿上说话吹牛皮。赵锐锋坐在八仙桌边东边的椅子上。本应该是杨豹坐,他是贵客。可杨豹不坐,他客气地很敬重的把赵锐锋按在椅子上:“说,在这里你是老大哥,众兄弟中您得高望重你坐在这里最合适。” 杨豹让赵卫东坐西边椅子上,赵卫东不坐,杨豹也没坐。他们五人就坐在东边炕沿上了,四兄弟左右围住了杨豹。赵锐锋见状知道不妙。四兄弟要给大叔报仇,要教训杨豹了。赵锐锋不由得有些紧张,大叔尸骨未寒,难道又要出血光之灾?事情并不像赵锐锋想的那样简单,双方不是一上来就动手,而是显出少有的克制。就像不知底细的两个动物,动手前先嗅嗅对方的鼻子,探探对方的虚实,看对方怯了再动手。先是老大赵卫东眉色飞舞地大谈他们兄弟打仗的辉煌战绩震慑杨豹:“在东西武庄,我们兄弟是老大,我们跺跺脚,东西武庄都晃荡。东武庄强人王老八八兄弟都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他们兄弟八人,你们几人?”杨豹不动声色地问。 “我们五个。”赵卫东不知是计脱口而出。 “哈哈哈,”杨豹轻蔑地笑了,“你们五个打败八个,这有何了不起,在褐山岭上,一个人对付他们六人还绰绰有余。我不费一刀一枪就震住了他们,我一三节鞭下去,就打断碗口粗一棵小树,那六人那敢叫阵就抱头鼠窜了。” 杨豹不愧是混世魔王,对四兄弟视如草芥,他在虎视眈眈的四兄弟面前么没有一点惧色。四兄弟大谈横行乡里,杨豹却说众道上兄弟大闹沂西城。话里总压四兄弟一头。本想痛打杨豹的四兄弟被杨豹镇住总没敢发作,到头来是虚惊一场。但杨豹毕竟是团伙头头,最会见风使舵、能屈能伸。在后来赵卫东退继抢占赵卫花房子这件事上他显出少有的冷静和克制。叔家几乎是明抢赵卫花家房子的。赵卫东退继赵卫花家要回房子名正言顺。但赵霸天给赵卫花家算了一笔帐,披麻戴孝要多少钱,打水一次多少钱,扫一次地多少钱。这样一算赵卫花家搭上房子还得给叔家钱里。赵卫东明抢了卫花家房子。气坏了杨豹的众兄弟,他们嚷嚷着要灭了赵霸天一家。但被杨豹制止了。他说:“打死人偿命为这值千儿八百的房产不值得,打不死他们,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的报复你。咱在明处他们在暗处,给你一下子就够呛。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在这件事上杨豹没有和赵霸天火拼,这是明智之举,这自然是以后发生的事。 再说订婚后的杨豹赵卫花的情况。那杨豹性格毕竟不同常人,上好神时对赵卫花百依百顺,发起怒来就是活阎王。一次他和赵卫花架线,一句话不合适在电线杆上的杨豹扔下电工钳砸向赵卫花,幸亏钳子没有砸中头部,只擦破了脸皮,如果再偏一点就砸中头部就要了赵卫花的命。赵卫花对杨豹彻底失望,她认不干了这工人也要和杨豹断绝关系。还没有结婚就这样,结了婚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赵卫花不上班了,杨豹慌了手脚,他天天到赵卫花家向赵卫花道歉,他老先生跪在赵卫花床前发誓,如果再打赵卫花他就砍掉自己的手臂。并且当着赵卫花母女的面要砍自己手臂,被赵卫花妈死死抱住才没有砍成。杨豹还端赵卫花的尿盆。赵卫花妈看不过说:“这不是你干的活。”毕竟赵卫花是个女孩子没有城府,架不住杨豹软缠硬磨。也是惹不起杨豹,最后赵卫花嫁给了杨豹。赵卫花嫁给了杨豹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反正日子过的不错。那杨豹能量很大,在纸厂破产之前就去了沂西啤酒厂,干了销售,分管几个县。是几个县的总代理。赚了许多钱,早就有车有房了。后来又合伙办了东岳啤酒厂成了有名的企业家。这自然是以后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二九、悲情王子遇险情 大叔五七过后不久,刚去油田上班的赵卫东回来了,这次回来,是和妻子离婚的。离婚是赵韩两大家族战火的导火索,赵韩两大家族的矛盾大爆发了,西武庄又要掀起滔天巨浪了。说起赵卫东的婚事,也颇具传奇,赵卫东的妻子是西武庄大名鼎鼎的韩老六的女儿。说起这门亲事本身就是个错误。本来到油田工作的赵卫东凭着一表人才在油田找个女工轻而易举。可是赵卫花父母却不愿意赵卫东找个工人,找了工人就不能伺候他们了,她非叫赵卫东找农村的媳妇。如果赵卫东找工人他们就退继。这样就逼着南霸天两口给赵卫东说了农村媳妇,赵卫东去油田不久就回来结了婚。媳妇是韩老六的女儿。起初赵卫花妈不愿意,说韩老六人性不好。可赵霸天说:“什么韩老六张老六,咱不怕,只要女儿好就行。”实际韩老六的女儿业是西武庄一只花,性情好活道没得挑?不像是韩老六的女儿,只是人们惧怕韩老六不敢和他攀亲,女儿才搁着没有找对象。既然赵霸天执意要成这门亲事,大婶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给赵卫东找农村媳妇本来不妥,又是找的韩老六的女儿这就多了变数。赵卫东结了婚不久就有了儿子,本来日了就这样过下去。谁知风云突变,大叔这棵摇钱树倒了。赵卫花家已经无油水可榨了。赵卫东早就在油田搞了个女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徒弟,两人爱的死去活来,还到黄山旅游过。只因怕退继,不敢离婚娶那女孩。这事一直悬着。现在大叔一去,不离婚还待何时?才不怕退继不退继呢!西武庄两大家族上演一场龙虎斗是必然的了。 这事发生在赵锐锋参加县积代会回来。县积代会在七七年六月份召开。这次积代会是县上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一次教育上的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七六年粉碎四人帮,***又主持了国务院工作,全国抓革命促生产,出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教育战线也不例外,教育上抓学习抓得紧,公社教育经常组织统考,这又给西武庄双子星露脸的机会。赵锐锋的语文成绩和韩天宇的数学成绩都稳居公社第一名。取得这样的好成绩自然引起教育部门的注意,来了县积极分子指标就戴帽给了东武庄学区两个,指名给赵锐锋、韩天宇。可是学区校长有私心,指标到了他手里,他就扣了一个给了小舅子。只给西武庄学校一个指标。这下难坏了西武庄学校校长,赵锐锋、韩天宇一样优秀,给谁不给谁呢。没办法只好采取无记名投票的方式来决定。可是投票结果,两人又是同票。这可难坏了校长,韩天宇见校长为难,就主动退出了竞争,他对校长说:“让锐锋去吧,他家盖房从未耽误学生一节课,我家盖房却耽误了学生的课,这点我不如他,让他去吧!” 这样赵锐锋如愿参加县积极分子代表大会。赵锐锋第一次参加积极分子代表大会,那情景难以忘怀。主要是大会的招待那真是太好了。五天的会,每天早上是鸡蛋豆汁油条,中午、晚上都成席,都是十个菜,有鸡有肉的。那几天真是神仙过的日子。赵锐锋从县上回来。就听说了赵卫东离婚的事。韩赵两家又要一场大战,赵锐锋心里就烦。他真不情愿有这个叔,成天打架斗殴的,没少让他这当侄子的帮忙,不帮忙是他亲叔,帮忙就有危险。真让赵锐锋为难。这次怕是又难逃一劫。事情真像赵锐锋想的那样,怕什么就来什么,赵卫东在岭上饲料地把老丈人踢成重伤,一场械斗不可避免了。要知道赵锐东踢的是老赵家的宿敌兄弟六人子侄十多个的韩老六。前面说过韩老六欺负寡嫂孤侄,把韩虎母子赶出韩家大院。这只是他劣迹一斑,韩老六仗着在公社食品杀猪的好工作,用小恩小惠拉拢村里不争气的妇女,搞得情人情妇到处是,搞娘们顺手牵羊搞了人家闺女把人家闺女搞大了肚子,没办法就把人家闺女当了自己的儿媳妇也是他办的事。儿媳妇都到临盆了,他还上儿媳妇屋里跑,韩老六老婆在后面喊:“你个扒灰头,别伤了孙子!” 韩老六赶走韩虎母子,又和西邻居韩四王子因两家墙打得不可开交。今天你把墙垒过一公分,明天他就垒过两公分,一堵墙拆了又垒垒了又拆,仗也不知打了多少回。寨外新房,他可以把房子盖到街上一间,挡半条街,像个老鱼头。后来他死了个孙子,儿子请了风水先生看,风水先生说这是路贱,这才拆了伸到街上的房子。就是这样一个臭名昭著难缠的主又和半疯人李继武成了儿女亲家,就更难缠了。就是这样的主,遇到赵霸天,也算遇到了克星,该他倒霉。这次打韩老六是叔父子早预谋好的。赵卫东要离婚妻子不答应,赵卫东就打了妻子,妻子就带孩子到了娘家。想来个持久战,熬死赵卫东。赵卫东那里熬得起,非来刺刀见红不可。他非得把事闹大,做个了断。出事那天,翁婿两人都在岭上饲料地翻地瓜秧,赵卫东妻子虽走了,但地没法带走,还得一块种,实际是翁婿两个是在一块地里干活。自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没吵几句就动了手。那韩老六那是赵卫东的对手,三下五除二韩老六就被赵卫东打翻在地,头就被没轻没重地踢,自然被踢成了血窟窿。韩老六带伤回家。他那里咽得下这口气,立即带伤和儿子跪拜韩家族人,招兵买马准备和赵家决一死战。按战斗双双实力对比,赵家完全出于下风。近亲近支韩家占绝对优势,光韩家老六兄弟子侄就不少,而赵家老四支,老大绝后,老四的儿子死了也没留下孙子。老三赵杰那一支在北京,就是不在北京国家高级干部赵杰也不会帮堂弟打群架的。赵家就剩赵锐锋叔侄两家,充其量就是赵锐锋赵卫东六兄弟加上叔七个生力军。而韩家六兄弟子侄几十号人众,四个打一个还有拿棉袄的。按五服之内韩家也比赵家多十多人。五服外的赵家人多,但那是没用的,决不会来帮着打仗了。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想一想不能不让人心寒。但赵家毕竟是赵家,他们从来没有怕过谁?赵家也积极备战,迎接韩家的挑战。赵韩两家都是大族,自古不和,过去曾有过几次大的冲突。一次北京上学放假回家的赵家大公子赵杰因地界和庄长韩永轩发生争执,由吵嘴到动手。韩永轩小试牛刀就把这位后来的高官人物拉下马,让他一败涂地。在斗殴中韩永轩用早备好的瓦片割破了眉弓,血流满面。他随既报了官和赵家打起了官司。结果人证物证都在的韩永轩打赢了官司。赵家为此输了几十亩大地。两家的仇更深了。但韩永轩在大事上不糊涂,该出手时就出手。后来对抗日的赵杰不计前仇,可以拿生命来保护赵杰一家的事让人津津乐道。当时赵司令领着部下到处打鬼子杀汉奸,让鬼子恨之入骨。鬼子多次偷袭西武庄抓赵杰家属由于韩永轩暗中保护鬼子一次也没有得逞。一次鬼子在村东破庙里找到了赵杰的老父母,鬼子不认识赵杰父母就拷问这老人来历,韩永轩急中生智忙对鬼子说,这不知是从那里来的要饭的,来了多时了挡了回去。三九年,赵杰派人在西武庄北学堂杀了两个从镇上下来游逛的鬼子。这可闯了大祸,要让鬼子知道,西武庄人全都性命不保。大家慌了手脚。可庄长韩永轩镇定自若,为了掩人耳目和防止鬼子警犬嗅出血腥味他让人重新装修了杀人现场学堂办公室。铺了洒了血的地面和墙皮。后把尸体拉到西武庄南面玉门村后的乱石岗埋了。玉门人知道怕受连累,就忙把死尸扔到西面坡里村的河里。坡里村见状不敢怠慢忙把死尸埋在河水里的沙底下。驻守水镇的鬼子见少了人,自然认为是赵杰干的。就把东西两武庄的人驱赶到东武庄村北破庙后的大广场上。东西武庄几千老少像被人宰割的羔羊一样蜷缩在场子里。四周是荷枪实弹的鬼子,鬼子队长先拉出一个东武庄姓冯的汉子一刀劈了,鲜血肠子流了一地算是杀鸡给猴看。然后宣布,限五分钟时间为期限。不说出赵杰家属就杀一个,直杀到说出赵杰家属为止。鬼子军官让翻译向大家说了,大家吓得面面相觑,然后都低下了头。这时庄长韩永轩拿眼朝场子里巡视。不好,赵杰老父亲赵立阵正低头坐在人群里。他二话没说几步窜过去一把抓住赵立阵胳臂呵斥道:“老张头,叫你给皇军烧水,你却躲在这里还不给皇军烧水去!”赵立阵闻言不敢怠慢忙起身赶到破庙,跳墙跑走了。这里鬼子见没有人举报就又杀了几个人,后又拉上个小男孩子,让他指认赵杰家属,孩子亲眼看见赵立阵被韩永轩指派走了指认谁去?鬼子找不到赵杰家属恼羞成怒,认为是庄长韩永轩捣的鬼,鬼子军官对着韩永轩挥舞着军刀,嘴里吼着:“八格压路、八各压路。” 韩永轩见自己必死无疑,就坦然地脱下大褂,随手搭在身边的树杈上,转身对翻译说:“兄弟,咱们都是在鬼门关讨生活的人,不容易,我死了,我那大褂子里有几十块大洋,你拿去吧!”那翻译听了动了恻隐之心就向鬼子军官耳语几句,最终鬼子放了韩永轩。 韩赵两家的冲突最近一次是在建国前几年。也是韩强赵弱。起因是赵锐锋四爷爷外号赵阎王的赵立龙和号称四王子韩家老四争谁是西武庄第一强人上,不知是谁撺掇两人在北坡赵家井不期而遇。两人一交手,就是一场龙虎斗,你一拳我一脚,打的血肉横飞,比拳击场上还好看,看的人都看呆了都忘了给家里报信。最后赵阎王给了韩四王子致命一击,把韩四王子打翻在地,又踏上一只脚。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吃过亏的四王子那里咽下这口气。那时他父亲韩永轩还在。他立刻招集韩家兄弟商讨伐大计。韩家人多势众让人欺负连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尽了。连一向稳重的韩老先生韩庄长韩永轩都沉不住气了,发誓一定要和赵家拼个你死我活。赵家听到这个消息,虽是强者也不免发怵,毕竟是力量悬殊的战斗,计算来计算去必须以一当俩当仨才能打个平手。这仗难打也得打不打不是赵家人的性格。赵家人积极备战,这一些被赵阎王赵立龙看在眼里,见这仗真打起来赵家输多胜少,祸都是自己惹下的,怎么也不能让众兄弟受过。从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赵阎王惹得祸我赵阎王一人承担,大丈夫做事何惧之有?他决定独闯韩家说个软话,如果韩家不让再打不迟,这叫先礼后兵。看来赵清龙不是一介武夫而是一个有心机之人。当然赵立龙独闯韩家,那胆量也不得不让人信服。俗话说,一拳难敌四手,你不怕让正在气头上韩家父子打扁。看来赵阎王就是常山赵子龙,一身是胆。却说赵立龙雄赳赳气昂昂地闯进韩家大院。大院里都是人,忽见赵立龙独自进来,不知虚实,认为后面跟有大队人马,都吓得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呼啦啦往后退。等一看只有赵立龙一人才稳住阵角。 “二哥,小弟冒犯了你家四侄,特来向你道歉,要杀要刮息从君便。”赵立龙几步上前双手抱拳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韩老爷子欠一欠身朗声说,那声音如洪钟如狮吼,惊得韩家父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韩永轩几步上前挽住了赵立龙的手说:“四弟你来了就好,你给了我们面子,我们还是好兄弟。”一场械斗从此完结,韩永轩竟原谅了赵立龙。赵立龙朝韩老爷子和韩家兄弟供供手,说声谢了扬长而去。那是冬天,赵阎王赵立龙出来以后,才感觉浑身冰凉,原来冷汗把棉衣都湿透了。这事竟这样解决,也不是偶然,毕竟赵家自古强悍,真要火拼,也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这种敌伤一千我伤八百的事不是韩永轩愿意看到的。再说韩永轩毕竟是谦谦君子,不是硬对硬的主,他一见赵阎王就被他的气势所震撼,因此放弃争斗是必然的了。 今天历史上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只是韩家没有了智多星韩老爷子,事情的走向就更难预料了。韩老六吃了大亏,组织人马报复,赵霸天父子不敢怠慢,知道晚上这仗在所难免,就积极组织人马迎敌。赵霸天知道敌方阵营里有了他的死对头李继武,那坏蛆一定借机对付自己,因此对此仗特别重视。赵家五服内众兄弟子侄听说赵卫东惹了祸,都一个不少的来给赵霸天助战。连老五支赵立深的三儿子赵云对也来了。赵云对是煤矿工人,歇病保在家,他身分特殊,他是赵霸天的四服上的兄弟又是对方韩四王子的闺女女婿,对方是丈人叔,按说为避嫌他不应该来。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本家兄弟的阵营。赵家兄弟都这样心甘情愿地来帮赵霸天打仗,说来不可理解。拳头不长眼睛,打到哪里都难受,并且有生命危险,这样的忙万不得已是没人幚的。可赵家众兄弟子侄都来帮这个忙,是有原因的,他们是来抱赵霸天这棵大树的,是靠赵霸天这棵大树遮风挡雨的。有赵霸天在,谁敢欺负你?实际赵霸天也很仁义,谁家有难他都能摆平。因此众兄弟给赵霸天帮场是自然的了。赵锐锋赵二勇是赵霸天的亲侄子,是给叔帮场不帮场,这可难坏了赵锐锋。他犹豫的原因不是害怕打仗,是两家因为出继的事关系一直不好。 母亲说:“按两家关系,你们兄弟本不该去,他们那么绝情,见面连话都不说了,这事因我们而起,是我们让他们引起误会,这事让谁也会怀疑的,是我们考虑不周,责任不在叔家。这次叔家有事,你还是得去,毕竟咱们太近了,他毕竟是你亲叔,你们不去让人看着咱赵家不团结,让人看不起,再说人家远支的都去了,你们不去不合适。” 母亲也劝儿子去,去站站场好看。只是要他们兄弟要见机行事,帮人打架不是喝酒,拳头不长眼睛,不要伤着自己就行。她要赵锐锋尽量劝着别打起来。赵锐锋听了心里烦躁,真是老年人见识,这事是我能控制的了的,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怪里。实际就是母亲不说,家族观念极强的赵锐锋也准备去叔家参战,去参加那个不愿意参加的战斗。去时他多了个心眼,他们兄弟没有直接去东面的叔家,而是出了西大门,他们要看一下外面的动静,了解一下敌情。他们一出胡同就见对面韩家老大门台阶上站着许多人,胡同里也有,像是韩家正在组织人马里,赵锐锋猜测这仗还真能打起来,我们怎么办呢?我倒无所谓二勇还小呀!赵锐锋心里打着鼓,可看身边的二勇不愧是愣头青不知道害怕还扎腰撸袖子的准备去拼命。这更让赵锐锋心焦。他们赶紧向南走。天气异常闷热,空气湿度很大,赵锐锋觉得浑身都湿透了。到南十字路,人多起来,他们在黑暗中往东涌,这是来观看两家这种势单力薄的人家和杨文父子一样老实巴交过活,也不会受人欺负。可这白茂雄非得硬充好汉,惹是生非,得罪不少人,自找倒霉是自然不过的了。终于白茂雄犯到王前进家族手里。王前进老爷兄弟四人,叫王三的老三性格倔强,又有些田产,被打成富农,经常挨批斗,白茂雄是整人的积极分子,每次批斗,王三都被白茂雄整得死去活来。王三恶从胆边生,要给白茂雄厉害。兄弟们经过密谋后在北坡韩家井围殴了白茂雄。白茂雄虽年轻有蛮力是打仗好手,但双拳难敌四手,单虎难敌群狼,几个回合白茂雄就被众兄弟打倒在地,昏死过去。王三一时杀的兴起,要众兄弟抬白茂雄,把白茂雄扔进井里。还是王前进老爷明白,出了人命不好收场才作罢。此战白茂雄吃了大亏,在家躺了半年才能出门。后来白茂雄攀上西武庄一霸赵霸天,赵霸天妻子又把娘家侄女许给了白茂雄,这样白茂雄才有了靠山,总想着报仇,后来白茂雄自然报了仇,赵霸天带人横扫了王家,只打的四兄弟屁滚尿流,挂了免战牌,叫人调停赔礼道歉才算完事。再说副座的是安子锤。安子锤五短身材,一脸横肉,从小打娘骂老,是打仗的魔王。后来投靠了赵霸天,借了赵霸天的势,在西武庄更是威武扬威,成了人见人怕的恶魔。后来运动时他们自然随赵霸天当了保皇派保赵老枪。赵家子弟学拳就是二人撺掇的。泉头村的拳师张大拳是的表哥。赵家委托安子锤请他来教拳。安子锤和白茂雄自然是学拳的积极分子。他们什么大红拳、少林拳、二郎棍,关公刀都学的滚瓜烂熟。另外两人还有自己的绝活。白茂雄擅长扫荡腿,从扫扁担练起,练到扫人一扫必倒的地步。安子锤靠的不是锤,他练的是铁砂掌,他在盆里装上沙子,他反复用手往沙子里插,每天一千遍只练的手钢板一样硬。打人只一掌,对方必失去战斗力。两人自持有绝世武功又有赵霸天撑腰,在村里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韩虎也畏惧其气焰,不和他们硬干,而是都委任生产队长来安抚。今晚哼哈二将坐在椅子上神态自若与赵家兄弟子侄的慌慌不可终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不愧打仗魔王的称号,人家是越有战事越兴奋。亢奋地满脸放光的安子锤用那令人生畏的牛眼挨个扫着众人,他扫到谁谁的头就低下,当然赵卫东兄弟例外,他们早跃跃欲试,等的不耐烦了,几天不打人,手就痒痒了。上过高中的安子锤又咬文嚼字地说:“打仗讲究知己知彼,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论天时是在晚上我们看得见对手对手看不见我们,这就叫关起门来大狗,论地利是在我们这里打,我们熟悉地形他们不熟悉,论人和我们团结,他们韩家不团结。你们说我们还有不胜之理?”安子锤对胜利充满信心。人们听了脸色越发阴沉,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呼应安子锤的。 安子锤对赵家兄弟的表现明显不满,他挥舞着粗壮的胳膊向大家鼓气又说:“大家要振作起来,不要害怕,我视韩家人如草芥,是我拳头上的草把子而已。是群乌合之众,何惧之有?再说要真打起来,他们打击的首要目标定是打帮架的人,就是我和姐夫。” 他看了看狼眼,狼眼会意地点了点头:“是呀,向来打仗都是最恨打帮架的,他们韩家人见了我俩必定像饿虎见了美食恶狼见了羔羊一样猛扑过来,想把我们生生地吃了,这是必然的。”狼眼把必然的加重了说,“因此大家不要怕,天塌下来有高个接着,你们怕什么。再说凭我打仗的经验,打架不要退缩,你越退缩,你就越挨打,不是说黄鼠狼单咬癞鸭子吗就是这个理!”狼眼见赵家兄弟面色凝重,也煽风打气说。 赵霸天见紧张空气没有好转就接着打气:“子锤,茂雄说的没错,打架不能怕,越怕越挨打。两强相遇勇者胜吗。我想他们也是肉长的不能不怕挨打。咱们别怕,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现在咱们盘算这仗怎么打,我们得盘算双方的势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早盘算过了,不管怎么算我们总比他们少十来个人,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满打满算五十三人,他们是六十八人。这仗我们怎么打,谁对付谁我们都要考虑。” “那是自然,我早盘算好了,咱是比他们少十多人,但是我们有以一当五当十的人。卫强兄弟我和姐夫还有锐锋兄弟那个不是打仨挟俩,他们多那几个我们两个就抵消了。”安子锤接话说,他打仗成了家常便饭,那里有一点惧色。 只是赵家人是越听越怕,那赵云和牙都打着颤,身子蜷缩地更小了。接着就分析韩家参战人员情况,那个勇猛那个菜鸟一个。谁对付谁什么的。体环节。 在对打仗时拿不拿家伙时发生了争执,有愿意拿的,有不愿意拿的,有人说:“不拿家伙人家拿了咱会吃亏。” 有人说:“拿了家伙会出人命。” 最后赵霸天一锤定音,他说:“先看对方情况,他们拿咱就拿,他们不拿咱不拿,尽量别械斗,但得做好械斗的准备。”门后他们练拳时的二郎棍还在。赵卫东兄弟就一人一根发到赵家人手里。一棍在手的赵家子弟们不但没有壮胆,而是个个神情大变个个呼吸急促,浑身打着颤。形势一下紧张起来。我们都占住了,论人。然而这并没有给赵家人鼓起勇气,而是个个低下头,面色慌张,如临大敌一般。接住就研究打仗具体细节。 对开着大门还是关着大门,大家一直认为还是开着好,这样才显出赵家威风。说起大门,赵锐锋想起一件事,赵锐锋小时他去叔家门口玩,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躺在叔家大门口,浑身泥土,那女人又哭又骂,叔家大门紧闭任那女人叫骂,一向不怕事的叔婶连一声都不敢吭,难道西武庄第一强人还有怕的主?还真有,那就是这女人。这女人丈夫姓孙,孙家单门独户,婶觉得人家好欺负打了女人,女人摔开了破罐子,人家堵在叔家大门口,非叫叔婶打死她,不打死就是狗娘养的。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叔婶对这种你是碌碡我是鸡蛋,就是死了我也要碰你一身黄子的做法还是怯了。你反正不能打死人家,你不打死人家人家就堵在你的门口叫骂。从此叔家挂了免战牌,不敢出门了。吃水都是从三奶奶那边墙上送过来。看来再强的人也有死穴,也有怕的人。 “吱呀”一声大门四敞大开,气氛愈发紧张,也正在这时,从后园里突然传来叫骂声:“赵云雷,我灭你全家……” 听到叫骂声,只听到厅内外哗啦啦一阵响,从厅内嗖地窜出几十条汉子,他们迅速地散在院子阴暗处,一下古槐下,墙角边,大门后都藏满了人。他们也是怕堵在屋内挨揍忙出来躲藏。看来谁也是怕挨揍的。赵锐锋也随着人流出了厅房。见院子的阴暗处都是白花花的人。他都没地方藏了。赵霸天和白茂雄、安子锤还算镇定,他们赶紧把躲藏的人喊出来,当然有的是吓瘫了喊不出来的。他们把人分为两拨,一拨埋伏在门南,一拨在埋伏在门北。单等韩家人冲进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灭一双。可是韩家人并没有冲进来,而是叫骂了一阵后,就走了。叫骂的人是韩老六的大儿子韩天阵,看来韩天阵是打前站的,按惯例,韩家大对人马马上就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卷 三十、出谋化解龙虎斗 形势一触即发,赵锐锋沉不住气了,得避免这场冲突,别让自家兄弟受皮肉之苦,别酿成一场悲剧。再说为了韩玉兰也不要两家打起来。他脑子飞快地转着,天才小子赵锐锋毕竟不同常人,很快有了办法,俗话说有事找政府,天经地义。你韩虎虽是韩老六的亲侄子,但你又是大队书记,告诉你,你不能不管。你不管一旦出了人命,你吃不了兜着走!赵锐锋想出办法,谁也没有告诉就出了西大门朝大队走去。赵锐锋知道此时韩虎一定在大队办公室,不是像叔说的在他叔家指挥!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堂堂共产党员,大队书记能组织这次械斗?不可能的!实际韩虎正像赵锐锋说的那样他在大队部。韩虎知道这事后,就积极阻止,他先是劝说六叔不要和赵家拼命,要上级处理。吃了亏的韩老六那里听韩虎的,而是积极的动员人手去和赵家拼命。韩虎见劝不下六叔,就赶紧到大队召集领导班子开会商量对策,严密注意事态变化,他已经派了大队民兵连长梁柱准备去调停这事,不想这时赵锐锋赶到了。 “大队快去人阻止吧,我刚从我叔家来的,韩天阵都骂过阵了!要出人命了!” “好,好,我马上让人去调停,我已经派好人了!” 赵锐锋见韩虎当场拍板,悬着的心才放下。赵锐锋完成使命又回到叔家,此时叔家的人对赵锐锋去大队的事一概不知,他们个个如临大敌,个个紧握镢柄,双眼死死盯着门口。准备和韩家决一死战里。赵锐锋回来不久,大队委员梁柱就来到叔家。梁柱说明来意。说大队要调停这事,要双方派代表去大队谈判。听说大队要调解这事,大家的悬着心才放下。赵霸天也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仗他本是不愿意打的,只是不打不行。但打仗没有赢家,打伤对方或己方他都得赔医药费。打死了人得偿命。这都是赔本的买卖。赵霸天打仗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打就得胜利。赵霸天打仗无数次,还没有败过。和孙家是小河湾里翻了船是个例外。对韩家这场战斗,是最没底的一场大仗。上百人参战,结果很难预料,说起来就害怕,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放,再说这仗打不打不是他说了算的。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大队来调解这事,让赵霸天大感意外,可赵霸天转念一想,这别是韩虎爷们的阴谋。是想把赵家人调出来打。赵霸天放心不下。实际这是赵霸天多虑了,只要大队介入,这仗怎么也打不起来了。因为大队有责任呀!战事暂时缓解,事情有回旋余地,赵霸天也是高兴的。可如此天上掉馅饼的事是怎么来的,赵霸天压根不知道。赵锐锋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起过,在赵家这一直是个迷。他们要知道是赵锐锋化解了这场危机,还不知道怎么感谢赵锐锋里。 再说对如何谈判,赵家还是慎重考虑的。他们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对付圈套他们也是有准备的。他们把人分为两拨,一拨主力军,一拨援军,主力军由安子锤狼眼带领,都是挑的五大三粗的精壮汉子,保护着赵霸天父子去谈判。.援军由赵锐锋带领都是些老弱残疾之辈,援军的任务就是等主力军和韩家打起来,援军冲过去打他个冷不防。主力军从东门走的,赵锐锋一伙是悄悄地出了西门,赵锐锋见韩家大门台上已经没有了人,难道都去了大队部,也未可知。街是的人明显少了,人们见仗打不起来,没好戏看了就回家睡觉去了。赵锐锋一伙来到大队门前,在大队门前的对面墙根石头上坐下。时刻注视着里面的动静。赵锐锋见大队门口没有看热闹的人。院子里人也不多,韩家人都到哪儿去了?难道都在办公室,办公室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呀!赵锐锋挺纳闷。这时只听大队办公室里吵吵嚷嚷的,也听不出什么来。赵锐锋让人去大队办公室去打探情况。打探的人回来说:“屋内也没多少韩家人,只十几个还不如咱赵家人多。” “韩家人到底去哪里了。这韩家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正疑惑间,从大队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从大队办公室里射出的灯光里赵锐锋见是韩四王子的儿子六队队长韩天德,韩天德也看见坐在南墙跟石头上的妹夫赵云对和赵锐锋一伙。就有些尴尬地和妹夫赵云对打招呼:“妹夫你在这里玩?” “是我们在这里玩,你呢?” “我到东边有事,刚回来,你们玩吧,我走了!”韩天德灰溜溜走了。这更让赵锐锋不解,韩家人不像打仗,到底想干什么。后来谜底才揭开,韩家并没有像叔们预料的那样上五六十口人打仗,韩老六在韩家老六支不得人心,在韩家家族里也不得人心,连韩虎他的亲侄都不帮他,别说别人了。韩老六父子一共才组织起几十口人,鬼怕恶人,连那半疯人李继武都躲了。幸亏没有打,要打也是败的更惨。这次韩赵之战以韩老六彻底失败为告终。韩老六平生跌了这么个大跟头,痛恨交加,没多久就因头疼病死去。通过这件事赵家的威信在西武庄大增,赵霸天也弥补了在拆房中输给韩虎的遗憾,韩赵两家打了个平手。韩老六虽和侄子韩虎不和,但还是一直对外的,在那场运动中是他批斗赵老枪最凶的人。赵霸天早想除之而后快。打死韩老六赵霸天也算出了口恶气。只是最后结果并不像赵霸天父子想的那样走。赵卫东和妻子离了婚,但并没有和徒弟结婚,在赵卫东和妻子离婚后徒弟就和师父拜拜了。让赵卫东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啥这样结局。据说那女孩是真心喜欢赵卫东的。但经不住从赵卫东老家来的黑信的蛊惑,动摇了。信是韩老六儿子韩天阵写的,信中大讲赵卫东如何残忍如何打死人的事,尽可能地夸大赵卫东的凶恶。好人不搁三劝,那女孩这才和赵卫东拜拜。最后伤心欲绝的赵卫东从油田调回了家乡化肥厂,又娶了个农村媳妇。厂子效益好时还发出工资,不好时连工资都发不出日子相当窘迫..而油田却成了香饽饽,工资高得出奇。赵卫东后悔的要死,但只能为自己草率的决定买单了。这次冲突的最后结果,也不是韩虎所看到的,搭上自己的亲叔不说,主要是败给了赵家让他心里犯堵。韩虎自知本家人不如赵家人团结。硬和人家干会输的更惨。他就采取了软的办法对付赵霸天,他知道赵霸天没当干部的野心,就是贪财。于是他对症下药,先让他看村里路上的树,实际树都大了根本不用看,是让赵霸天白拿工分和钱的。赵霸天知道韩虎用意,对这点小恩小惠根本没看在眼里。直到包产到户时,韩虎承包给他十亩好地种苹果,说是承包,大队一分钱都不要他的,算是白送。这地是在河东沿,决不是结仇的那块地。就是傻子的也不会这么做的,这块地在那鳖盖地的北边。从此赵霸天就被捆在苹果园了。再无暇顾及大队里的事,十亩地就把赵霸天拿下了。从此韩虎再无威胁。真正成了西武庄老一,西武庄真正成了韩虎的天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