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 初见 衡国宫门口撤下了两盏素灯，都城里一瞬间从死气沉沉中焕发出新生。 3年前，衡国旧日国王、王后遇刺身亡，举国哀痛，被抓现行的是新入宫封赏的秀女，谁都清楚，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国殇三年，任谁都查不出所以然。 即位的新帝是唯一的皇子喻锦淮，人称锦淮王，新帝也就锦淮定了年号。 后、妃五人，均为朝中重臣之女及友国贵女。除最后入宫的王后，当朝丞相之女慕雅诞一子喻舒璟，其余均无所出。新帝手段可见一斑。 即位以来固边防、控己欲、暗清查，百姓们都说，新帝是一头豹子。 国殇撤，正值五月初五女儿乞巧节，初夏的空气中散发着温暖与躁动。 无论百姓官宦人家，似乎都有些心焦。因为国殇，花季的儿女三年不可嫁娶，趁着这个年轻男女互相考量的节日，未婚的小儿女们都被家长准了去街上热闹一番，就连深宅大院的世子、闺秀都被大家长允了游船听曲。 衡河边漫步着二主几仆，主子是一双年轻的男女，低调但通身贵气。 女子青白绣莲襦裙桃色纱衣，白皙的脸蛋。眉间一颗美人痣衬得五官越发精巧，偏南女子的钟灵毓秀在她身上淋漓尽致。颠着脚步哼着歌，却不忘手扶好身侧的男子，一石、一砍都不厌其烦的一一提醒。 男子似乎不能视力不足，目光涣散但瞳孔颜色清亮幽深。比女子高一头的身量，清瘦斯文。微抿的薄唇更是透着禁欲气息。虽有眼疾，但男子坚持走在道路外侧，把女子护在里面。 这二人正是衡国丞相慕青家的大儿子慕逍和小女儿慕晗。慕丞相家儿女三人，慕逍下面还有个妹妹，也是慕晗的姐姐，当今皇后慕雅。 慕晗抬头望向河岸，游船行人，无不欢欣，空气中都带着轻松愉悦的气息。扶着大哥，呼吸着河边青草的气息，慕晗感觉整个人都松散闲适了许多。 “晗晗，带大哥去前方的清苑听听曲，俗人雅致，略可怡情。”慕逍似乎在惦念着什么。 “据说姬艺师从苏城家乡回来了，前日李梓烟和哥哥去清苑看到了姬艺师上台表演。”慕晗这边看着哥哥说道。 “我并不是去看她的。”慕逍没等慕晗扶，径自向前走去。 “哼哼，口是心非。”慕晗小声嘟哝了一句，紧忙跟着扶好自家大哥。 哥哥虽有眼疾，但聪慧刻苦，学业上是都城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在慕晗眼中，哥哥对自己十分的好。但是从来没有与哪个外家女子有过交往。虽有女孩喜欢他，但都是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如果说哥哥对哪个女子是不一样的，在慕晗看来只有这个姬艺师了吧。但哥哥实属闷骚听哥哥的随从福全说，哥哥每次只是点个楼上雅间，姬艺师表演多久，他就坐多久。也不搭讪，姬艺师过来感谢也不多言，只是静静的守着。 在慕晗心里，哥哥这种行径只有闷骚二字可以定义了。 对于这个哥哥的心上人，慕晗素前几年很少在都城，故而未谋面。今日趁着机会，也想见见这个在哥哥心中不一般的姐姐。 衡国兴歌舞，善吟唱，此地戏楼多为文人雅士集会，舞者、歌者男女均有。虽地位不高，但艺精者，世俗人士均敬称一声艺师。 清苑是这都城里的头号戏楼，因雅士云集，风气入流，朝廷也会拨一些银钱，按技艺封赏，虽不多，但永耀无上。不时王宫之中大小集会也会请着里面的艺师与宫廷中的艺师一同献艺。 更有甚者，宫中偶尔哪位王孙贵族，王子、公主想修习琴艺之类的，大多会从清苑选拔艺师请入宫中教授一二。 姬艺师的祖辈中世代从艺，评弹小调尤为突出，各类乐器更有擅长。姬艺师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均曾进宫献艺，现在的老王爷年轻时更是师从姬艺师的祖父修习琴艺。纵使现在老爷子驾鹤西游了，朝廷的封赏和老王爷的年礼也会在每年年前准时送达姬艺师家中，每年都颇为丰厚。 这位姬艺师，本名姬雪凝。继承了祖辈的技艺超群，姬艺师本人也是五岁可登台，常获满堂彩。 一踏进门，慕逍瞥向门边茶桌，似仅有一人就坐，仆人均伫立两侧，无声井然。 “来了您，久不见您了，二位里边请，还是楼上雅间？” 慕晗轻颔首“有劳您了” 慕晗顺着慕逍的视线瞥了一眼门边茶桌，二十四五岁，身高挺拔，玄袍玉簪，清瘦却自带气场。五官深邃、剑眉凤眼略带英气，不似衡国人士。似乎觉察着慕晗的视线看过来，玩味一笑，靠着茶桌，右手侧支着额头，朝着慕晗举起茶盏无声一敬，一口抿劲了杯中茶，豪放肆意，让人误以为是烈酒。 慕晗低眉，扶着大哥顺着接待指引上了楼。 倒不是戏楼接待慧眼识人，清贵少言的慕府大少爷自姬艺师十二岁正式登台六年有余每月闲暇时间定会捧场一二次，每次二楼侧三雅间，一壶龙井。就算偶尔打赏略多，也都免了艺师的当面致谢。谁人不喜欢这样的金主？虽三年不见，八面玲珑的接待们怎能不记得这位贵客呢。 慕逍和慕晗刚一坐定，上一曲正好终了。小厮们井然有序的收拾好台上，架起了姬艺师的古筝。姬艺师由丫鬟扶着上台致意。欢迎之声此起彼伏，姬艺师又起身感谢几次之后全场才安静下来，等待姬艺师表演。 此曲为姬艺师家传演奏名曲《渔樵问答》，此曲虽自古有之，但除了姬艺师外当今还在舞台上的艺师难现其境。 慕晗撩起珠帘仔细一看，只见姬艺师身着轻纱长裙，眉心缀着南珠的头饰，粉黛得当，一双杏眼更是顾盼生姿，好一个温婉大气的姐姐。 姬艺师手扶于筝，前奏起来慕晗便知是行家，这一起一落，怡然自得洒脱不羁。望着台上的姬艺师，慕晗心中更是多了些许认同与钦佩。 慕晗的技艺师承于已经过世的母亲，自幼修习。到这时在学院之中乃数一数二，就连老师都夸赞慕晗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在慕晗看来，姬艺师这技艺，着实可让她心悦诚服的拜他为师的。 撂下帘子，慕晗靠回雅间的贵妃塌上。 眼前如若蒙纱，但慕逍还是正坐望着戏台，左手轻扣着茶盏。 贵妃塌上的慕晗却没有如此精神，昨日为父亲赶制一个随身的荷包，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夜半，脂粉也未曾遮住眼底的青色。听着曲，手扣茶桌打着节拍，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慕逍听着慕晗微重的呼吸声，确认妹妹睡着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令人放下珠帘，也取了薄毯给慕晗搭上了些。 台边茶桌，看客们看这慕逍和慕晗进了雅间，又取了薄毯便耳语开来。 “丞相府慕世子带的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啧啧，肤若凝脂、顾盼生姿着实是个美人。” “还真没有见过，这都城显贵人家的小姐哪容你我品评的。不过着实比我上个月见过的员外家的四小姐都美” 好奇之心，闲人更多，到哪都不乏这样路人甲乙。 “这慕世子洁身自好，从来未见女眷。难道好事将近？” “你真别说，还真兴许如此。着实养眼啊，若我得此般美人，散尽家财也乐意呀”青色外袍的公子边说着边对着楼上雅间叹了一口气。 “嘶”琴弦一个破音，姬雪凝颦了眉，更是红了眼，转身下了台。 顿时场内一片耳语。 “不好意思，各位贵客，姬艺师不小心伤了手指，下去包扎，今天姬艺师的小调就先到这，小的代姬艺师给各位看官赔不是了。下面有请旋舞《花满楼》” 随着小二拔高三度声音的一阵周旋解释赔笑，乐声一起，场内又恢复了安静。 从姬艺师那个破音，本来专注的慕逍就差点打翻了手上的茶盏。这会儿慕逍紧紧捏着茶盏，本就修长的手指，指弯处竟有些微微发白。 “哎，罢了福全你扶着我下去一下。锦绣、秋宁你俩带着护院家丁，看护好三小姐。今天的茶楼似有贵客在此，不很太平，警醒着点” 又朝着福全耳语一番，待福全拿着个信封回来，主仆二人转身下楼。 锦绣，秋宁福了福身，应下了。 丞相夫人当年在生产慕晗的时候伤了身子，虽太医珍药调养却未能康健，在三位少爷小姐还年少的时候就因重疾撒手人寰，慕丞相怕官场事情杂乱顾不好几个儿女就在他们还年幼的时候选拔培养了几位贴身的丫鬟，书童。跟着武师、文师习武学文，看护一二。 锦绣、秋宁就是自小三小姐房内的丫鬟，虽说是丫鬟，但因三小姐慕晗生性宽仁，且自幼相伴多年，也生出些许姐妹之情。二人安分守己，事事以小姐为先，慕晗也对她俩十分信任，多有厚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原来是故人 楼下门边茶桌的玄袍男子起身上楼，侧身立于雅间珠帘之前。 对着珠帘礼貌的问到“小姐可否一叙？” 锦绣从内间探身出来“我家小姐正在小憩，不太方便，还望公子莫怪。” “如果我有方法，可医你家大公子眼睛呢？”玄袍男子挑了挑眉。 睡意中的慕晗其实已经转醒，只是因为困乏倚在榻上未动。听着外面男子说有方法可医治大哥的眼疾，瞬间灵台清明。 慕晗揉了揉太阳穴，秋宁紧忙扶着自家小姐起身坐好“公子请进。” “锦绣，把珠帘起了，给公子斟茶。” 玄袍男子在慕晗对面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慕晗好一会，也不言语。 “公子刚说有药可医家兄的眼睛” 玄袍男子只是静静的望着慕晗，并不接话。 慕晗疑惑的看着他，心里又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 “慕三少爷别来无恙。” 慕晗脑海里轰的一声，想起五六年前的一桩旧事，倒不是慕晗过目不忘，只是这应该是当时九岁的慕晗“欺负”过的唯一一个少年。 九年前慕丞相远赴南县考察民情。因慕晗年幼依赖不肯父亲远行，慕丞相带着慕晗一同前往。中途驿站歇脚。乔装成男孩的慕晗一如男孩顽皮，在驿站柳树边指挥着家丁够柳枝做哨子。一阵马蹄声，慕晗就看自己的白色袍子染了泥点。 马上少年及一众家丁下人下马吃茶，显然没有注意到。 慕晗自幼臭美，爱惜洁净。此时大大的眼睛已蓄满泪水。 不似一般孩童哭着去寻家长。慕晗不声不响的拿起一块泥巴朝着少年扔了过去。 未及逃离现场，已被少年拦腰圈住。 “谁家小儿，如此顽皮。”少年皱眉盯着慕晗。 “唔如此俊美，要是个姑娘，我定守到你及笄娶你过门。”少年哈哈一笑。 慕晗红了脸，爱美的小姑娘第一次懂了害羞。也记住了这个不羁的少年郎。 慕丞相赶来，双手一揖“小儿顽皮，还望公子海涵。” “大人客气，我怎会怪罪孩童，不过玩笑。” 十九岁的少年郎，举止风度却颇有大家风范。 交谈得知，少年郎姓严，单名一个承。启国盐商之子，年节将近，来衡国替父亲拜会老友。 为表歉意，慕丞相请严承吃了顿简餐后，各自赶路就此别过了。 匆匆一别，慕晗却记住了这个叫严承的少年郎。一晃六年，却再无交集。 此时，茶桌前因着打盹还有些迷蒙的慕晗诧异的睁大眼睛望向玄袍男子。 “你是严承？” 严承哈哈一笑“娘子你果然记得为夫” 慕晗面无表情，抬手就将手中茶盏尽数泼向了严承。 守在雅间门口的严家的护卫刚要拔刀，严承收了戏谑的表情，抹了把脸 严肃的命令着护卫“出去我与慕三小姐乃旧识，不必如此。” “是”护卫抱拳得令后井然列好。 慕晗无言的看着，护卫定不是生意人家自养护院，却似军中兵将。心下思量，严承定非盐商，非富即贵，且非我衡国人士，招惹不得。 微微一笑“严公子家业兴旺，几年不见，生意竟做到了都城，可喜可贺呀。” “经营不善，经营不善。家父分给我的盐路没落了。我这个人还是喜欢真金白银了，改做钱庄。”严承一脸谦虚。 “生意之人不可心浮气躁，传承的东西更需要底蕴和经营，哎”慕晗幸灾乐祸、意有所指的一叹。心想这二代富户果然是靠不住的。 “敢问是哪一家钱庄？” “德胜昌便是小店名号。” 慕晗白了禹相承一眼，嘴角一抽。 德胜昌还敢自称小店，这人是得有多心大，一家东家从不抛头露面结交权贵的他国钱庄硬是在都城站住了脚跟，三年遍开分号。 现在提起德胜昌，就连衡国此业鼻祖裕泰钱庄也不敢自称独大。 “过谦了”慕晗扶了扶额。 “你刚刚说有药可以治我大哥的眼疾？” “确是如此，我启国有一神医善草药奇术，你家大哥非不见光只是视若蒙纱，可医。” 慕晗的眼中瞬间闪出期待的光彩，却又隐了下去。 “胡说，多少太医能人都为我大哥看诊过。我衡国绝非贫乏小国。莫要诓我。” 说着便起了身往外走。 “锦绣你去寻大少爷楼下找我们。秋宁，我们走。”一步都不带迟疑的下了楼。 严承没有阻拦，看着气鼓鼓的慕晗淡淡一笑，抬脚也下了楼。 到了正门附近，看了看背过身去的慕晗“慕三小姐，告辞了。” 停下脚步“元忠，牵马来，我们回锦街的德胜昌，这几日就暂且歇在那。”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且说那边慕逍，人到了后台梳妆室门前，却未进去，立在门边面无表情的听着门内女子的抽噎。 隔着个纱帘里面的女子抬头望了下慕逍的背影，哭的更凶了。 慕逍拦下要给姬雪凝包扎的丫鬟，把信封递给她“有劳了。” 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姬雪凝打开信封，里面字条只有四个字“定不相负。” 锦绣在台边迎到了大少爷，主仆几人便打道回了丞相府。兄妹二人各怀心思也是一路无话。 回到府上已是傍晚，丞相慕青因公外出未归。慕晗托词累了，和哥哥道了声安，也回到了自己的楚晗院。 丞相先夫人单名一个楚字，为表思念，丞相慕青给三个儿女置办的院落均为楚字打头，楚逍院、楚雅院、楚晗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3. 为药寻他 慕晗回到房中并未用膳、也未温书。靠在贵妃塌上心不在焉的把玩着红珊瑚的颈链。 “锦绣、秋宁你俩过来。” 见小姐有事要吩咐，锦绣、秋宁会意的带上了房门，立于慕晗身前。 “今日严承的药我需去德胜昌探探虚实，但此事不可张扬。锦绣，明早你留下来守家，就说我为母亲祈福闭门一日。秋宁，你和我出去。” 两个丫鬟也不多问，低眉应了声“是” 这是多年来三人达成的默契。锦绣沉稳，心思细腻管账、采买小物多归她定夺，急事外出也会放她守家接应；秋宁善应变、调理侍者，拳脚功夫也好，院子里丫鬟小厮调教头头是道，外出行走带着秋宁也就多了一份安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慕晗便带着秋宁出了门。 二人平常学子小厮的打扮，青衫布鞋低调内敛。 其实，来与不来慕晗昨晚思虑良久。 哥哥的眼睛，在很多人眼里希望他病着，希望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散少爷。 慕丞相唯一的儿子眼若蒙纱，在这大臣些人看来，父亲着后继无人，丞相后人之中无重臣，安了他们的戒心。 若哥哥安康有为，父亲权倾半朝，姐姐入宫为后即使有锦淮王处处相护也不会如此顺利。毕竟朝臣聚在一起不亚于一百支麻雀的嘴仗战斗力。 虽说慕丞相浮沉朝中大半生、谋算深远，但是，在一切未有定数之前，理应低调慎行。 这是她唯一的哥哥，于心，真的不忍哥哥一辈子的时间眼前记忆都只是恍惚不清的光团，分明他那样的聪明睿智，先生讲一遍的书他可尽数背下，年末考核别人绞尽脑汁伏案半晌，也不如哥哥淡淡道来、出口成章。每每这时先生就会捋着山羊胡子摇头叹息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呀。” 她不要哥哥身处混沌，她希望他自由、豁达，看尽山水。 不知不觉已到了德胜昌门前，掌柜学徒正在晨训，看看清贵俊俏的公子带着小厮走过来，忙迎了上去。 “客官这边稍后？小的给您沏一壶茶，待晨训完毕小的便来招呼您？” 慕晗觉察眼前的学徒们瞬间挺直了腰板。回身一望原来是严承正带着跟班走向掌柜学徒。 看到她，严承转身要过来，慕晗摆了摆手，示意不急。 慕晗转身在茶桌坐下，对着掌柜说 “有劳了，我在这等等就好，掌柜您先忙。” 掌柜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看到来客与自家家主熟稔，便也不多言，沏上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端来茶点、斟好茶，便退下了。 慕晗坐在茶桌前喝着茶，吃着茶点，饶有趣味的看严承晨训。 虽只有刻钟，严承运筹帷幄，该问的问到，弊端、漏洞一一辨清记下。偌大的钱庄在严承的梳理下井然有序。 慕晗分分明明看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场，仿佛这不仅仅是个小小的晨训，而是沙场点兵，他便是那个王。 “嘿，卿卿，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严承得意一笑。 慕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瞬间收回心里那默默的夸赞，她怎么会觉得一个无赖像王呢？ “可否借一步说话？”能在外面逗留的时间短暂，慕晗只想尽快问清关于医治哥哥眼睛的事情。 “请”严承说着，便她带到了内间书房。 虽也带慕晗到了茶桌前坐下，却并未斟茶，而是吩咐随从送来了两份清粥，外加几样精致的小点。 “一早就出来了吧？不急边吃边说。” “多谢……” 慕晗着实饿了，也不推脱。浅浅的喝了半碗粥，吃了两块点心。便放下筷子，满眼期待的望着严承。 ”心里放不住事的小屁孩这也就是我，在外人面前可是容易吃亏的。”严承放下筷子愉悦的看着慕晗。 慕晗不服气的嘟了嘟嘴。 “家中兄长自幼身体孱弱，父亲为他遍访名医，在我六岁的时候，机缘巧合，请到云游修行的圣医隐谷子，几年下来，大哥已无性命之忧” “每年隐谷子都会在府上呆上个把月，自小闲暇时间我便陪伴大哥，隐谷子也会为我俩讲一些行医之事，记得隐谷子说过，此症为蒙翳症” “蒙翳症，是自娘胎带的隐疾与后天作用形成的病症，在以前和隐谷子了解中，此症不难医治，不过耗时较长” 严承不疾不徐的说道。 “隐谷子口中的不难医，在寻常名医看来也许都是一个大难题，你可知晓具体医治方法？”慕晗抬头看向严承。 “不知，自小也没有这方面的天份，只当是个故事记下了，不过每年入秋，隐谷子都会来我家小住，替大哥调理医治，到时我可以带你家兄长一同前去” “那慕晗先行谢过了”不论此行能否成行，今日严承的一番答疑解惑着实是让慕晗感激的。 “先前相遇，也听伯父亲聊天提起你家兄长聪慧过人，却因眼疾所累。昨日相遇想必也是我们之间的缘法了” 慕晗抬眼看了下书案上的记时沙漏，上午已过去大半，便起身告辞。 “慕晗先告辞了，这次是我私自前来，还望严公子替我保密，家父在朝为官，牵扯众多” “懂得，请慕三少爷放心”严承双手一揖，微笑着应下了。 二人前后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刚好遇到严承的随从元忠过来“公子您让墨轩堂留下的两方衡砚因着前几日墨轩堂东库走水未曾留下” 严承一脸惋惜“罢了” “库房里还有两排黄花梨的雕工陈列架，送过去给少卿，带话过几天我上门去拜访。” 墨轩堂制作的砚台，雕工考究，出墨均匀细腻，为文人雅士所追捧。衡砚更是其中的极品。应祖训每年准许开采打磨的衡砚不过二十方，十方供应皇家，十方收藏于世俗。能得到衡砚的基本为墨轩堂堂主墨少卿所赠。 “严公子喜爱收藏砚台？”慕晗问道。 “谈不上，文房四宝至于我，实用大于把玩。家中父亲与大哥喜爱，而且最近几年没什么机会来衡国，这次我特意向老友寻两方回去孝敬父亲，赠与大哥。可惜了，下次有机会再留。” “严公子有心了。”慕晗微微一笑。 辞别严承回到丞相府，已近晌午，既然推脱闭门一日，慕晗也就没有出院子走动。 午膳过后，吩咐了秋宁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方衡砚送过去给了严承。 严承收到这方衡砚，小姑娘仿佛倔强的嘟着嘴站在他面前。 “小家伙，还挺泾渭分明的，我喜欢。”摩挲着砚台，禹相承嘟哝道。 “元忠，把这方衡砚包好放入我私柜中，等到回启国放在我书台上。 东西是她送的，禹相承还是没舍得带给家人，自己留下了。 慕晗这边弹了会儿古筝，便靠在海棠树下的贵妃榻上小憩。五月的海棠繁花似锦，阵阵清香。慕晗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天边已是一片红霞。好在身上的薄毯御寒，慕晗竟没觉察凉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4. 父亲归来 见着慕晗起身，一直守在一边的秋宁忙给小姐端来了小厨房温着的醒神茶。 “小姐，刚刚老爷来过了，见小姐还没醒就给小姐盖上薄毯回前院了，让婢子告诉小姐晚上去前院用餐。还有老爷带回来的从苏州给小姐带回的几匹丝绸和苏绣的屏风已经放在院子小库房了。” 听到爹爹回来了，慕晗喜出望外。这次公差慕丞相出去半月有余，中间因为忙碌也未得空与儿女有书信往来。 慕晗紧忙让锦绣和秋宁伺候自己梳妆。 丫鬟们伺候这慕晗梳洗好，慕晗便带着锦绣的往前院走去。 厅堂餐桌正坐上年近五旬的慕丞相精神矍铄，仿若四十出头的男子，父子俩正在笑呵呵的斟酒聊天，抬头见了慕晗，赶紧招手 “丫头，过来让爹看看，是不是又臭美不好好吃饭了” “才没啦，爹爹出去许久，女儿甚是想念呢，这身量都清减了好多呢”说着慕晗便靠在慕丞相另一边坐下了，一脸幽怨的看着慕丞相。 “鬼丫头，不就这次没有带你出去么”慕丞相笑着点了点慕晗的鼻子。 父子三人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慕家三个孩子，耳濡目染，性格办事都融了几分洒脱爽朗。 饭后，慕丞相嘱咐着慕晗这几日进宫去看看姐姐，把这次从苏州给慕雅和小孩子带的礼物一并带过去。慕雅是锦淮王最宠的后宫，吃穿用度自然不缺，但当父亲的无论女儿多大，心中总是带着一份牵挂。 第二天一早，父亲便上朝与锦淮王汇报苏州地区情况了，想必二人今日都会很繁忙。慕晗思量了下就带上父亲备下的礼物和自己给小外甥绣的肚兜进宫去看慕雅了。 刚走到凤仪宫正殿的门口，就望见姐姐与今年近四岁的小外甥对面坐着。姐姐手中拿着三字经，一字一句的教给喻舒璟。喻舒璟朝天的小短辫随着背书的小奶音一摇一晃，一回身看见慕晗走到殿前的身影，便冲进慕晗怀里，再不肯好好跟着母后念书。 “舒璟下来，让姨母先歇歇”慕雅好气又好笑的皱眉看着自家儿子。 慕府的二位姑娘都身材高挑、肤若凝脂。慕晗随了先夫人的樱桃小口，带了三分娇俏；慕雅承了慕丞相的薄唇，清雅之中，自带气度。 “不打紧的，舒璟还小，一点不重。”说着慕晗把喻舒璟调了个方向，拥在自己怀里。多日不见慕晗也甚是想念这个小外甥。 “你呀，就惯着他吧，我与他父亲商量，下个月开始为他选师启蒙了。” “我的璟舒才这么小，你们好狠的心”慕晗一脸的痛心疾首样。怀中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喻舒璟也头如捣蒜的认同着。 “他父亲当年三岁启蒙，我们念着舒璟自小体弱，已经纵着他半年了，理应入学知理。况且他父亲为国日夜操劳，我也盼着璟舒能早日成才，替他父亲分忧。”提起锦淮王，慕雅脸上一脸柔和，笑不自知。 二人大婚五年，彼此爱慕，先入宫的四个后妃慢慢成了无关痛痒的布景板。锦淮王薄情，但却唯对慕雅情深。 姐妹俩从小相依长大，自从慕雅入宫以来，虽说个把月便能见面在一起谈谈天，但终不如儿时的朝夕相伴。每每有时间，慕晗便在宫中陪伴慕雅一整天，锦淮王也是知理通情的，每当这时，锦淮王午膳一般留作宴客或把喻舒璟唤去一起，留姐妹俩说说贴己话了。 慕晗在姐姐宫中闲散听曲，与慕雅绣花闲聊，逗弄外甥。不知不觉已近了黄昏。 锦淮王派人传话来，启国皇子前来，晚上在御华宫设宴，特派侍者前来请王后，因丞相与严大公子均已赴宴，留慕晗一同赴宴，待宴毕再与丞相一同归家。 启国与衡国往来多年，每年都有使者相互慰问，今年启国来使却又比往年的重臣更上一层，是启国的二皇子禹相（xiang，四声）承。因着启国大皇子自小身体欠佳，多需调养。这位二皇子便是公认的未来储君，十三岁参政，如今已出入朝堂十年有余。 让人八卦的是，那位身体欠佳的大皇子已有一妻一妾，二女一子。这位未来储君却房内无人，亦无后。 此时慕晗礼服已来不及让丞相府的侍从送过来，慕雅便吩咐宫人寻了一身自己未沾身的礼服给慕晗。 “姐姐，我梳妆好了” 慕雅抬眼望去，天青色的抹胸长裙，配上苏绣干枝梅的透纱外衫。昔日的小囡子越发出挑， 着实衬得上一句“芊芊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这个当姐姐的心下也开始为妹妹思量如意郎君。 二姐妹带着小皇子喻舒璟一同前往御华宫，按礼数行礼问安完毕，王后自是到了锦淮王身侧案桌。慕晗陪着喻舒璟坐在了顺一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5. 再遇 坐定，慕晗抬头望向锦淮王身侧贵客位，惊讶的发现，这不是严承么？ 不同于前两次的低调，禹相承历次装扮虽同为玄袍，但今日却纹路之中带有银丝线暗绣盘龙，冰种竹节雕花玉冠，谈笑之间，王者气度渐露锋芒。 严承觉察出慕晗的视线，也看向她，微微一笑，礼貌而疏离。慕晗也调整了下情绪，无论是否疑问，这的确是个适合装路人的场合。 宴席之上，因着不是主要宾客，慕晗倒也清闲，和喻舒璟逗趣品菜，顺带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他们推杯换盏之间的寒暄。 一路听下才知，原来禹相承此次前来，一是应邀拜会锦淮王，协助衡国运河修建事项，以结两国百年之好；二是因着启国王后身体欠佳，特趁此机会来衡国的大昭寺为母后祈福。这禹相承倒也是个孝顺的，慕晗边拨着松子边想。衡国历史源远流长，大昭寺作为佛教圣地诞生了许多流传千古的住持与学者，受临近几国信徒膜拜已久。 “靖康世子，慕逍兄长，此次大昭寺之行就拜托你二位替我陪同禹皇子前去了。”因着这几日国丧刚撤，锦淮王难以从政务中脱身，便思量了喻靖康与慕逍两个贴己人进行陪同。喻靖康为锦淮王的堂弟，是先国王哥哥老王爷的大儿子，时任兵部侍郎，多次出使启国。慕逍虽有眼疾但历来聪慧，见多识广，在宴席上也与启国的二皇子禹相承相谈深为投机，又是个以国为重、进退有度的，锦淮王向来放心。 “是”慕丞相与慕逍抱拳行礼，应下了旨意。 第二日中午，几人在禹相承暂住的行宫碰了面，此次一同前去的还有慕晗和喻靖康的亲妹妹喻靖雯。慕晗是因着慕逍的眼疾一同前去，方便接应照顾；这喻靖雯为何前去就让人不得不思量一下了。 慕晗与喻靖雯是学堂的同窗，虽为同窗，但却极少一同嬉闹。女孩子的交往也是有些因着地位的三六九等的。喻靖雯是皇室旁支小团体里面的主心骨，贵为郡主，父兄皆为锦淮王所器重；且身姿曼妙，出口成章。着实也是学堂中数一数二的才女佳人。慕晗虽琴棋书画不输喻靖雯，但交际圈的姐妹大多是朝臣家小姐，最要好的当数李家二房嫡女李梓烟了。 互相见过礼之后，慕晗与喻靖雯待在花园凉亭等待出发。 “慕姐姐觉得这芍药与牡丹哪个更伤心悦目呢？”喻靖雯看向慕晗微微一笑。 “各有千秋。”慕晗挑了挑眉，心想这个大小姐果然不肯安分相处。 “芍药虽美但过于妖娆，且平民原种皆是，贵气不足；牡丹曼妙无双，且为国花，端庄大气”喻靖雯仿佛美看出慕晗的兴致缺缺。 “哦”慕晗应了一句就继续让行宫的丫鬟采撷了几只芍药，祝福锦绣带到寺中歇息的禅房。 一行人启程出发，启国二皇子禹相承与慕逍、喻靖康一乘马车在前；慕晗与喻靖雯一乘马车在后。慕晗与喻靖雯一路偶尔闲谈，虽无趣，但也聊以打发时间。终于在日暮之前到达了大昭寺。 因着一天奔波，几人吃过斋饭就各自入住客房歇息了。 此次行程时间宽裕，祈福一共三日再小住两日，次日晚膳住持特设了素斋招待贵客。 晚膳时分，几人都早早到了用餐厅堂。唯独喻靖雯派来丫鬟说是有些事情需要耽搁一会，几人便不再等待，在住持的安排下入座了。 二皇子禹相承虽贵为皇子，但与住持及慕逍几人相谈甚欢。偶尔慕晗与其它几人闲聊几句，却尽量避讳与禹相承搭话，一是身份有别、男女有别。二是心里对以往的交集还有些疑问，总觉得这个人套路太多，自己段数不够。 禹相承却偏偏好似没注意到慕晗兴致缺缺的态度，不时搭话，就连慕晗前面不太爱吃的菜色，禹相承也找借口换到了自己这边。 宴至尾声，喻靖雯却亲自端着一盘小点心前来。 “小女念着二皇子舟车劳顿，且少来衡国恐有水土不适，特自制了几样水果小点，餐后清口”喻靖雯说完朝着禹相承微微一笑。 “多谢”禹相承也不多言。 吩咐手下为喻靖雯在慕晗边添置了把餐椅。 禹相承看向随从元忠“元忠，为大家分下点心。” 喻靖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却依旧礼数周到，不愧为王族后裔。 “慕兄，请莫怪唐突，我有一事相问，双眼可是自小如此？”禹相承与慕逍说道。 “无碍，这双眼自娘胎便是如此，庆幸虽不能看清，但可见光团” “在下因着兄长自小体弱，与医者隐谷子多有接触，曾听闻此病症在隐谷子的医史上有治愈过的先例。” “自小家父就为我遍访名医，但却无改善，如今也已淡然。”慕逍心中却不太抱希望。 “兄台莫忧，隐谷子每年入秋便会来启国为我皇兄调理诊治。慕兄可趁着秋日来启国拜会隐谷子。多一分希望也是好的，若不甚有效，权当来启国做客一番，我自当以贵客之礼相待。”禹相承却盛情相邀，并为慕逍宽心。 “哥哥，我觉得二皇子所言甚是。你这眼疾这么多年，多少名医都说不出所以然。这隐谷子云游多年，不图名利。要不是二皇子牵线，即使见一面都是难事。即便难以治愈也可调理身体，你自小身子弱，理应多调理呢。”慕晗拉着哥哥的手，半撒娇半动情的说道。 慕逍思量了一下“慕逍多谢二皇子了，待家父奏明王上，再给二皇子回复。若此行得以安排，还望二皇子不要嫌弃在下叨扰。” “是啊，慕兄，你天资聪颖，被眼疾所累多年，王上也定是惜才体谅的。”作为年少就有交往的同生，喻靖康也真心为慕逍着急。 “慕兄多心了，定当以贵客之礼相待。”禹相承抱拳允诺。 稍晚些，几人便各自回了卧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6. 红了脸庞 慕晗着实多吃了些小菜，便由锦绣与秋宁陪着在院中散步。 因大昭寺现在重兵把守，安全无忧。慕晗也想理理这几日的思绪。便让锦绣和秋宁守在寺中竹林小道入口。 独自在竹林小道中漫步、思索。 这几天禹相承的言行让慕晗发觉自己可能是多心了。从目前来看，他并没有什么坏心，至少是对她、对哥哥和丞相府没什么坏心，反而万事思虑周全。 对于以前认识的事情，懂得进退，适当场合避讳得当；私下商议的为哥哥看眼睛，他会找一个适当场合说出，顾及了丞相府的脸面和处境。出于这些慕晗是心存感激的。 关于为什么六年前和前些天遇到禹相承，其实细思索也不难理解。作为国家未来的储君难免未即位前在周边国家有所历练，安插一定自己的势力。一为丰富阅历，今后治理国家之用；二为获取情报，和平年代相互制衡，战争时节里应外合。在国与国之间，这不算腌臜，其实各国君主重臣都有如此历练安插。 锦淮王少年时节就历练、潜伏过周边友国、敌国。甚至与姐姐相遇都是在启国边疆。 但是，理解归理解，警惕归警惕。防人之心不可无，古人这句话一定是有道理的。慕晗边在竹林中踱步边思索着。 砰慕晗感觉自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物质，不自觉的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把手打了过去。 却一瞬间被箍住了双臂，动弹不得。慕晗试着动了动肩膀，发现是被抱了个满怀。 要呼救，却听到禹相承在自己耳边略带沙哑的声音“别怕，是我。” 慕晗顿了一下“你，你想干什么？” “我这个被袭击的还没问慕三小姐反而倒打一耙。”禹相承低声说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慕晗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也没接话，只是动了动肩膀试图挣脱那人双臂的禁锢。 “刚才只是怕被你打到。但是现在我却不想松开了。”英气硬朗示人的禹相承，此时语气之中竟生出些许讨好与眷恋。闻着发间的馨香，不自觉的紧了紧拥着慕晗的手臂。 “你你先放开。”慕晗红了脸，些许羞愤。 手一松开，慕晗就一下子跳开了距离，撅着嘴瞪着禹相承。 看着慕晗警惕如小兔子一般，禹相承哈哈的笑出声来。 “哼，刚觉得你是个好人，就如此行径。”慕晗瞪着他。 “我觉得我是有些想你了。”禹相承收起笑容，望着慕晗低低的说道。 启国民风虽与衡国相似，但相对衡国更加开放。爱与表达也更加大胆，炙热但不滥情。 这话着实没法接，慕晗静了一下转身出了竹林。虽不告而别有失礼貌，但却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慕晗躺在床上脸上的炽热仿佛未曾退却，辗转反侧许久才见了周公。 接下来在大昭寺的几日，慕晗看来是有些乏味的，虽尊重佛祖，但是却不至于成为信仰。幸得二皇子禹相承有哥哥和靖康世子相陪，禹相承出现的地方还有个喻靖雯不时献个殷勤。 禹相承又处处照顾哥哥。慕晗便乐得清闲，除午膳晚膳定时出席之外，其余时间不是在寺中后山闲庭信步；就是找个凉亭翻阅话本。 这几日慕晗和禹相承倒是相安无事。事实上是慕晗时不时的避讳着与禹相承搭话。 慕晗一手的好本事，其中一个就是装鸵鸟的本事。想不明白的事，不想去理的人慕晗可以忽视的十分自然，称得上是行云流水。前几日才尴尬过，这几日是慕晗鸵鸟期最严重的时候。 即使是最爱吃的菜被递过来，也只是多谢之后就埋头苦吃。 在他们的聊天中得知，原来上次宫中宴会禹相承提到的协助运河修建事项并不单纯的是带工匠技术过来而已，更是要逗留衡国几月，待运河工程走向正轨再行返程。 运河计划是锦淮王还位处太子的时候就着手策划的一项水利工程，以解决衡国北方地区旱季用水不足与兴南北漕运促进经济。启国的水文地理环境与衡国相差无几，又已开挖几条主要河道脉络。且两国友好邦交多年，锦淮王便向启国国王搬来技术支援。 一行几十人，都是参与过启国主要河道兴修的行家。启国国王更是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小儿子禹相承，一来帮助老朋友，二来也可以对禹相承历练一二。 其实禹相承避而不谈的是，父皇在他来之前曾把他叫到御书房，深情的嘱咐了一番。 “承儿啊，我大启国民风开放，对你兄弟两个约束，为父也向来在承担王室子女对启国义务的基础上，尽可能多的给你们自由。若你此次出行能在衡国寻到情投意合的王妃，为父定不会反对。有个你额娘这般的女子替你执掌后宫为父才能放心。”天下父母心，不论皇权还是平民。 旷日持久的运河工程，禹相承怎么也得在衡国逗留几月。协助着一切都走上正轨，再功成身退。 想到这，慕晗皱了皱眉头，往日少不得见面，不过暂时摸不清这二皇子什么路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7. 年测 回去之后，慕晗却暂时没了时间因此事烦闷。六月末是蕙心女子书院的年测，这是高年级在此学堂的最后一学期期末。 蕙心女子书院的学是当朝女子书院的贵族学府，基本为朝堂闺秀和一部分王家公主、郡主。这蕙心二字还是先王后所提，寓意蕙质兰心。 当今国王锦淮王会例行观摩蕙心女子书院以及男子最高学府应天书院学生的联合毕业汇报，并颁发奖励。蕙心女子学院是不折不扣的官家女儿学府。比起蕙心学院来应天书院更是承载着国之希望，不论家庭背景如何，想要进入应天书院必须经历文武两次入学测试。即使是朝中重臣之子也可能落榜。两个学院底蕴如此之深厚，便使得联合毕业汇报更加万众瞩目。 上年度，慕晗和好友李梓烟作为毕业届学生除了文化课业外主修古筝与马术两项。古筝慕晗自幼修习，自是不愁；但这马术虽习得一个学年，但因着偶尔出去玩耍旷课，着实能力连半瓶子都不到。 “梓烟，梓烟快帮我想想办法呀，年考还有一个月不到了。”下课后慕晗和李梓烟倚靠在学校边的小桥上，慕晗嘴里衔着毛毛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李梓烟。 “风流一时，毁一世呀”李梓烟幸灾乐祸的感叹道。 “死囡子，看我不拨了你的皮” 二人相处总免不了一阵打闹，但最后二人还真合计出一个好法子。李梓烟要亲自当当这个老师，调教下慕三小姐。 大将军李家，在京郊是有一片马场的，其中饲养调教了几十匹良驹。基本上是李梓烟在任太尉的父亲与兵部尚书的大哥常来。李梓烟虽皮懒，但因着武将世家耳濡目染，骑术在女孩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第二日便是学堂休息日，二人相约来到马场。 衡国的骑射装仿了启国，窄袖窄裤，膝肘部位皮革镶嵌。自小臭美的慕晗更是精致周到，红衣劲装，走线处更是金丝藤蔓绣花陪衬。一双马靴也削减了厚度，精致小巧。骑着一匹黑马款款而来，更显英姿飒爽。 当然，慕三小姐在马上也就限于款款罢了。因着骑术不精，在马场转了一个圈子时候李梓烟已经带着坐骑撒欢了好几个来回。 李梓烟热身之后，叫停了慕晗。对基础动作一一指点了一番，更是出于安全考虑，让自家管家拿了一双标准马靴给慕晗。 两个小姐妹感情深厚热络不但因为彼此聊天作伴，更是都有着聪慧与专注，彼此相互鼓舞。不到半天时间，慕晗在李梓烟的指导下大有进步。 直到六月末，两个小姐妹都是这样休息日上午练习骑术，下午指导古筝，平日学堂放学一起读诗练字。 这时的禹相承也在马不停蹄的忙碌着，禹相承此前对运河工程不甚了解，但因运河在这种有沿海有内陆的国家十分重要，便潜心跟随总指挥勘察学习，各地走访。一来了解运河，避免高位者不查以至运河工程荒废。二来了解衡国民生管理，为以后在启国的治理中参考一二。 这次哥哥也跟随禹相承一起出去了。锦淮王派慕逍带领书院官员一同前往，以来制图以供工程需要；二来编纂史书，记录水文地理，民风发展以供后世查阅。 慕逍便主要负责史书部分，虽目不可视，但记忆超群又学识渊博。以口述，笔者记载完成。可见锦淮王用心良苦，真心要助这个大舅哥一臂之力。授之以渔，令其可以学有所用、安身立命。 哥哥这次出行时常让回都城复命的官员送回一些特产布匹吃食，慕晗也是欢欣的。只不过这次送来的东西怪怪的，不但有地方特产，更多的是丝绸布匹，女儿家的胭脂水粉，饰品。慕晗只当是哥哥更惦念她了，并未多想。 期末的结业考试如约而至，两个小姐妹果然不负时光，古筝、骑术课程双双过关。马术上虽然比起李梓烟的同届第一，慕晗的良远远不够看，但对于慕晗这个早就在心里默默祈祷及格万岁的人来说也着实兴奋了一阵子。 古筝这一项慕晗更是没有负了多年苦练，一曲《落雁平沙》从容大气，清秋寥落，鸿雁飞鸣。此次结业考试喻靖雯却以一曲《阳春白雪》成为黑马。与慕晗经过院内老师的打分并列了第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8. 汇演退让 但是结业表演时间有限，古筝类的才艺只能有一个表演。琴艺辛老师便叫来慕晗和喻靖雯二人。 辛老师为当朝大学士的妻子，如今四十有余。自小修习古筝，婚后孩子略大后，在大学士的推荐之下，成为书院古筝老师，没曾想任教年因技艺不凡，师德高尚深受同学喜欢。 “你二人今日有如此表现，为师很是欣慰。古筝技艺千余年，真正能把精髓传承下去的寥寥无几。你二人年方十余便可如此造诣，定要戒骄戒躁，持之以恒。”果然是修习古筝多年的人，就连对学生的训导也是轻声慢语但又节奏分明。 辛老师顿了顿“这次古筝类的才艺的结业表演只能有一个节目。但你二人竟共同拔得头筹。”对这次的表演老师有两个方案你二人可选其一。第一个，你二人共同合奏。” 喻靖雯微不可察的频了频眉“那……第二个呢” 显然第一个并非她所愿。 “第二种便是从你二人中继续选拔一次。获胜者这次古筝独奏。” 辛老师不带倾向的说完这段话，望向两位学生。 她也知道二人彼此并不交好，古来帝王家与朝臣家的子女很少芥蒂全无。 虽说心中希望二人可以共同和鸣获得满堂彩，但也深知难矣。 所以平静的说完，静静地等着学生的回答。 慕晗似是思索的站在老师面前，实际上她在观察着喻靖雯。她知道喻靖雯对此次毕业汇报演出志在必得，猜得其中一定有禹相承今年应邀参加毕业汇报观礼的缘由。慕晗对喻靖雯的性格有不喜，总觉得喻靖雯身上少了王室子女应有的气度。去大昭寺之前喻靖雯的挑衅也知道她不是个好相与的。 但对喻靖雯的古筝，实存欣赏。 果然喻靖雯先忍不住了 “老师，靖雯愿与慕晗一道切磋，一则检验自己的技艺，赢得独奏；二则切磋之中，也可鞭策自己。” “慕晗你觉得靖雯的提议如何？”辛老师看向慕晗。 “老师，家母忌日就在近日。慕晗无心准备，恐有疏漏。喻靖雯近日如此进步定是下了苦功的，这点慕晗敬佩。还望老师不怪学生退出”慕晗一脸歉疚的看向辛老师。 母亲的忌日只是一部分原因，另外喻靖雯多日苦功志在必得，希望借此机会赢得锦淮王的赞赏和禹相承青睐，想必老王爷也是乐得其成的。若她再与之相争，既不是自己所愿，也许还会增加王爷与父亲的嫌隙。 左右算来，相争不是个好选择。 这个年纪的慕晗少了很多少年争争抢抢的功利心，也思虑的更多了。许是跟着父亲和哥哥走走停停，见过了太多的大江南北，心性不自觉的就宽广了。 最后定下了喻靖雯在毕业汇报演出中独奏古筝。 此时的喻靖雯却并未太过开心，已经做好了争抢的准备，谁知慕晗不战而退，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别扭的少女心思中，觉得这个独奏的机会仿佛是慕晗施舍的。 但喻靖雯终究是庆幸的，父亲希望她能借此机会崭露头角，最好能得到启国二皇子青睐成为启国皇子妃，为王爷府地位的稳定增添一份助力。 毕竟禹相承是启国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一位，指日可待。 而喻靖雯自己在看到禹相承俊朗的外表之后也春心萌发。 在喻靖雯心里慕晗退了也是好的，真若相争，她也是没有十分胜算的。 六月末，准备了许久的汇演终于拉开帷幕。此时禹相承和慕逍一行已暂告段落，回到都城休憩。 作为第一书院的应天书院已经早早在宫人的共同准备下筹备好。贵宾位在首席的是锦淮王和王后慕雅的位子，老王爷和二皇子的坐席分列两侧首位。贵宾席只设置了八十一个，沾着爹爹的光慕晗与哥哥同慕丞相一起占据了第一排视线极好的位子。 幸好好朋友李梓烟也被大将军带来观礼，漫长的两天汇演才不算无聊。 这些被选中的天之骄子们也的确了得。汇演一共分为六大部分诗、书、礼、乐、武术、骑术。比起一般的表演。学子们的汇演更注重考查与汇报，男子向君王与当朝重臣汇报展示，以求得青睐与发展；仕家女子展示以求得更好的声名与姻缘，各有所求。 每项各有五组毕业学子带来展示或参与考验。乐是里面较为自由发挥的一项，因着是一项不涉及国家危亡救赎本领的项目，只为陶冶情操。故表现形式多样，穿插于其他几项之中进行表演，也为怡情。 喻靖雯的古筝被安排在诗与书汇演之间进行，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极好的展示位置一定是老王爷授意此次督办汇演的下属特意留给自家小女儿的。时间前后刚好，宾客兴致正浓。 不愧为应天书院与蕙心书院，第一项刚开场不多时，因着是个文项，并未有喧哗喝彩。 但场上宾客无不屏气凝神，暗自叫好。 慕晗和李梓烟两个小姐妹完全被场上的学子们抓住了眼球，悄声谈论不但品评才情，更花痴了半天颜值。正当尽兴，辛老师悄悄绕到慕晗后面，拍了拍慕晗肩膀，示意她跟出场外。 原来方才在场前练习中，喻靖雯不小心割破了食指和中指，伤口还略深，无法上场。辛老师焦急之中找来在观礼台的慕晗救场。 慕晗紧忙随着辛老师来到后台准备，如今时间紧急，再换曲已来不及，慕晗只好抚琴思索了下年测中通过考核的曲目《落雁平沙》。 这边曲目已定，慕晗安了不少心，便在后台拨弄着几个基础指法打发时间，等待老师送来演出服。 却不曾想，喻靖雯因着无法上台哭的不能自已，便将心中的怨无缘由的转向了慕晗。 就连辛老师向她借演出装给慕晗暂用也被拒绝了。 虽是师长，却因着喻靖雯王室子女的身份不得不点到为止。 慕晗听闻老师说完，思索了一会悄声与辛老师商量了半天对策。 终于辛老师舒展了焦急的眉头“鬼丫头，就你主意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9. 临危受命 旋律之中，大幕徐徐拉开。 场中央，只见一位身着应天书院青衫的翩翩佳公子坐于蒲团之上，低眉抚筝。玉簪束发，清瘦俊俏却又气场十足，仿佛他就是这旋律的主宰。起仿若鸿雁拔地而起扶摇晴天；落似有秋风袭来天高气爽。乐声悠扬，画面清远。一曲终，场中宾客久久未曾回神。 在场达官贵人纷纷悄声议论这是谁家公子，未曾谋面，今日一见才情了得，气质如玉。 也看呆了贵宾席中的禹相承，举着手中的茶久久未曾放下。 幕一拉开，他便认出了她。 未见已经月余，场中的慕晗少了重逢的睡意朦胧，少了钱庄中的焦急，更少了竹林中的娇羞。 却更加让禹相承移不开眼球。 颜如玉，却又自带王者之气，仿佛周遭的空气都随着她的手指起起伏伏。 此时禹相承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蛊惑了，她就是传说中那个摄人心魄的九尾狐，即使要了自己的命，那一刻禹相承也会觉得自己甘之如饴。 锦淮王也就顺水推舟，一曲终了因着慕晗技艺非凡，且临危受命、才德兼备受封为怀瑾县主。 周遭同僚虽未能见到后台去换装的慕晗，慕老丞相和慕逍却被簇拥在人群中，一片贺喜。 “各位同僚谬赞了，小女跟着辛先生修习古筝多年。还是辛先生技艺超群，小女才能得之一二。且听闻本次原定的靖雯郡主琴艺灵动获得年测第一，技艺定在小女之上。奈何郡主受伤，让我等错失聆听机会，甚为惋惜呀。” 慕丞相谦虚动情，且不为慕晗居功自傲，更是为自家闺女惋惜。老王爷心中也就多了几分熨帖。 第二日的汇演中慕晗见本该出现在对侧贵宾席上的喻靖雯没有来，便让丫鬟锦绣去打听了下。原来喻靖雯手指受伤且身体抱恙，这几日在家歇息调养。 “她呀，我估计是看你上场气的。”李梓嫣撇了撇嘴。打小就看不惯喻靖雯总摆着王室子女的谱，但却没有应有的气度。 “哎，你知我知。”慕晗挑了挑眉，揶揄之中带着无奈。 “不过梓嫣，明日你得陪我去王府走一趟了。虽说我们都清楚怎么回子事，但是毕竟喻靖雯受伤获益的是我，于情于理都该去问候探病。”虽说慕靖雯不会承这个情，但是不为正主为了舆论也定要走这一趟的。 “我再叫上大司马家姐妹一起，人多一起去，她再怎么任性也不会拂了你的面子。”李梓嫣思索了一下。 王爷千金再经前日慕丞相一提，朝中知道喻靖雯身体不适的大小官员纷纷派来妻眷女儿前来慰问。第二日上午慕晗和李梓嫣姐妹几人到的时候前厅已经堆满了慰问的礼品。 王妃是个四十余岁的妇人，出身书香门第，温婉知礼。但喻靖雯是王爷王妃的小女儿，且颇有才气，便被宠惯的有些任性了。 见是喻靖雯的同学，王妃没有多寒暄。便带着她们来到喻靖雯院子，让下人送来水果、茶点。略微招呼一下便离开了，让小辈姑娘之间说说贴己话。 十四五岁的姑娘，虽说关系有亲有疏，但心性还是单纯的。纷纷围着喻靖雯询问病情，为喻靖雯的受伤叹惋。 毕竟是王爷千金，该有的气度礼节还是一样都不少的。慕晗与喻靖雯之间也就虽说不上热络但也彼此偶尔搭上几句话。 不多时几人也就向着喻靖雯告辞了，一是病人需要休息，二是这几个姑娘都是与慕晗、李梓烟更为交好和喻靖雯少了几分亲密无间。 “恭喜了，这次获封县主。”临走之前，喻靖雯对着慕晗道贺，虽微笑，却未直达眼底。 “靖雯郡主好好养病，同为辛先生学生，你比我更为刻苦，慕晗这次只是赶上机会罢了。有时间再一起切磋一二。”慕晗据实说道。 回去路上，因着几人家里还有事情。便一一告辞了。 慕晗想着月前从琳琅阁定的几套首饰应该好了。就绕道过去取回。 琳琅阁是京城里最大的首饰铺子，接的都是定制款，官宦人家的小姐，甚至宫中妃子都有着几套这里的头面首饰。 “穆小姐，里边请。”掌柜熟络的招呼着。 先把慕晗迎到边上雅间的茶桌吃茶，吩咐着小二去取慕晗的首饰了。 “按照这图，这套首饰可是做得？”一个男人与掌柜交谈着。声音硬朗但是略带着年轻气息的沙哑。 慕晗隔着珠帘抬头一看背影，玄袍玉冠，身量挺拔。 “这套工艺复杂，用时大致半月。上面的珠子宝石您是从小店选取还是自带？” 背对着慕晗的男子吩咐随从给了掌柜一个锦盒。 “银制材料和珠宝都为自备，这南珠和红宝石按着花瓣交叉镶嵌即可，不用过多，日常佩戴合宜最好。您看这些材料可合用？” “合用合用。”掌柜看了一眼便知材料上乘。能有此般材料这人非富即贵。 “敢问公子送者是年轻姑娘还是？”掌柜询问了佩戴者的年龄，以让首饰更加完美。 “朋友的妹妹，尚未嫁娶。” 隔着雅间的珠帘，望着朦胧的背影，听着声音慕晗越听越觉得熟悉。 待玄袍男子转身离去，慕晗蓦然发现竟是禹相承，有些错愕。 想到大昭寺竹林中的硬朗触感，在思量着今日禹相承为朋友妹妹准备的礼物。慕晗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厌恶……登徒子。 等待新首饰的好心情也少了几分，取了首饰便带着锦绣和秋宁回府了。 汇演结束后的十余天，慕晗陆陆续续收了不少礼物。都是同学或着爹爹的同僚送来恭喜慕晗获封县主的贺礼。 这十余天慕晗也在不停的准备着给这些朋友长辈的回礼。 作为丞相家姑娘慕晗自小就跟着姐姐慕雅料理这些礼尚往来，到这时已是十分数练。 什么礼该收，什么礼不该收。如何回礼慕晗心里都在慢慢思量。 锦绣一一念着礼单，慕晗思量回礼，秋宁就安排着下人一一备好回礼送过去。 “九门提督赵夫人送梅、兰、竹、菊苏绣屏风一组。” “赵夫人果然出身书香门第，如此雅致。今年他家公子参加科举，回墨轩堂笔墨纸砚一套。” “内阁学士李大人家二小姐送南珠首饰一套。” “从爹爹去年从西域带回的羊脂玉镯子中挑一付中上的回过去。李二小姐肤白，衬玉。” “尚书家太君刘老夫人送琥珀镶嵌妆奁盒子一套。” “刘奶奶惦记了，这个先放下，秋宁你去库里寻一个好的硬木料送到都城木工第一的赵师傅那打个日常拐杖，不要花哨要舒服的。刘奶奶有些驼背，身量大约到你肩头位置，高度定要合适了，回头我带些礼物一同再去看刘奶奶。” ………… 一一吩咐好这些不知不觉已近晌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0. 他的贺礼 “小姐，老爷让福叔过来叫您晚上去前院一同用晚膳。说是有老友到访。” “秋宁，知道是哪位么？” “说是姓禹。” 慕晗思量了下，姓禹除了启国来的那位还能有谁。 下午慕晗练了会古筝，待日暮，换了身桃花点缀的浅绿带纱常服衣裙，便去了前院。 还未进门，便听到慕丞相开怀大笑。 “爹爹，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女儿老远就听到了。”慕晗不由得脚步也轻快起来。 “你哥哥和二皇子在说他们在运河督查中遇到的趣事，爹爹许久未去南方了，不由忆起了往昔呀。” “见过二皇子。”无论心里想法如何，慕晗向来是知礼有矩的。 “慕三小姐不必多礼。”禹相承愉悦的勾了勾唇角。 丞相待客周到特意准备了几道启国的家乡小菜，杯盏之间，宾主尽欢。 虽说慕晗心中不太看好禹相承的人品，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一个很博学多闻的人。奇闻异事说的慕晗恨不得立刻御马去领略这大好河山。 慕逍在这次运河督察过程中已和禹相承友谊日渐深厚，二人实属相互敬佩。慕逍博学多才，总能在思虑的关键点考虑的更为全面，禹相承见多识广，更能在疑问中提出更好的策略节约工料却又加固质量。在外出过程中又对慕逍照顾有加。 慕丞相看着两个年轻人甚为欣慰，自己儿子年少以来朋友就不算多，虽多才但又自卑，但在对待学问上又有着文人特有的清高。不是一个令慕逍打心里敬佩希望深交的人，慕逍是不会邀请到丞相府做客的。更别说这次是慕逍希望自己的父亲也见见这个年轻人，与之一叙。 慕晗心里很是不解，爹爹应该认出二皇子禹相承就是当年那个少年郎，为何聊天谈笑如此亲密无间。爹爹向来是一个很有尺度分清是非的人，不然也不会几十年稳坐丞相之位且深得衡国两代君主重用。应该是爹爹已经知道什么了，而且其中原因不涉及两国邦交安定。 慕晗决定等到晚膳结束后，再找爹爹书房一叙。 晚膳结束告辞之际，禹相承让手下元忠拿来一红色锦盒。禹相承双手递给慕晗。 “恭喜慕三小姐获封县主，在下有幸听得慕三小姐一曲《落雁平沙》着实欣赏佩服。” 禹相承看着慕晗微笑说到。 “二皇子谬赞了。小女谢过二皇子惦记。” 相对着禹相承的赞赏，慕晗的态度却没有那么热络了。想着琳琅阁见到的那个背影，慕晗心里还是思量了下“轻佻之人，敬而远之。” 让锦绣带着礼物先行回了楚晗院，自己去了爹爹的书房，准备和爹爹聊聊禹相承的事情。 慕丞相出身官宦世家，自幼饱读诗书，又因着少年游学和在任公出游历四方。书房之中布置集合各地风情雅致却不俗。占了整整一面东墙的黄花梨木雕花书柜中放置满了各类书籍，慕晗自小到大最爱的一件事就是让爹爹的随从福叔帮忙搬来太师椅，踮着脚在书墙中寻找书籍。然后赖在窗边的酸枝木贵妃榻上翻阅，常常是一靠便是半日。因着自小慕晗就不吵不闹，爹爹往往看书办公也不会赶她出去，反而担心慕晗靠的不舒服，冬日便早早铺上貂毛坐垫，夏日镇上冰块换成蚕丝软垫。父亲虽不善表达，但却处处顾着自己。 慕晗看着爹爹正在办公，便轻轻走到贵妃榻边拿起上次放在茶桌的诗集慢慢看着。父女俩一东一西很是和谐。 待丞相事毕，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丫头，找爹爹有什么事情？” “爹爹，女儿思量着禹相承的事情，便过来和爹爹问询下。”慕晗放下书起身为父亲斟了杯热茶。 “你是说六年前你随我公出，遇到了禹相承的事情？” “正是呢，女儿不知爹爹有没有了解过当时作为邻国皇子禹相承为何出现在此而且假扮商人身份？”慕晗皱着眉望着慕丞相。 “前些天二皇子和我私下有提过的。”慕丞相喝了口女儿斟的茶很是熨帖。 “其实那年启国国王带着二位皇子来我衡国拜访议事，为父是见过禹相承的。等到公出再次偶遇，禹相承这边未承认自己启国二皇子的身份以商人之子自处。为父虽然心有疑问，但也觉得只剩他一人带着人马前行，定有因由，所以当时未明问。为父事后探查过，那时是因启国大皇子突然发病，情况凶险，启国国王带着少许亲兵快马加鞭护送大儿子赶回启国拜访圣医隐谷子。大部队陪着二儿子一同返程。因怕内外势力加害于父子三人，故都以商人身份返程。” “禹相承和为父提过的事情和为父了解的相差无几。作为王家子女，忧患意识乃人之常情。难得的是禹相承小小年纪如此机敏临危不乱，不愧为启国二皇子。” 慕丞相捋了捋胡须，感叹之中不乏欣赏。 慕晗听了也觉得禹相承这点的确有王室子女的气度与胆量。慕晗身上一直有着泾渭分明的气度。不迁怒，虽对禹相承有所意见，但是真心佩服他的气度与胆量。对待喻靖雯的事情也是如此，虽看不惯她的骄纵任性，但也敬佩她的毅力与古筝技艺。 父女俩又唠了会家常便各自回去了。 回了楚晗院，慕晗靠在茶桌等着秋宁和丫鬟们准备好沐浴香薰。 “锦绣，把二皇子今天送过来的礼盒拿过来。” 慕晗有些好奇，禹相承送的贺礼会是什么，启国的风俗特产与衡国无二，他一个大男人对朋友的妹妹都如此细心，这礼应当也是得当符合人情的了。 慕晗拆开外面的锦盒，里面竟然是个檀木雕花的首饰盒子。盖子上镂空雕刻青莲荷叶雅致精巧。四周水波纹路虽通透却又不见盒子内部。设计精巧，工匠也技艺非凡。踮着重量似是有首饰在内。 慕晗按开金属锁扣，瞬间愣住了。 一整套女孩的首饰安置其中，立意同样为荷。 那项链坠子，南珠切片打磨成花瓣，中间莲心微露，些许红宝石碎粒若隐若现。·颈链部分以细银丝相互缠绕而成，精巧秀美。 不同于以往的手镯，手腕饰品同样是细银丝缠绕编织而成的软链，两条一条镶嵌项链坠缩小版荷花，另一条则为莲蓬，红宝石做心圆润娇媚。 耳坠更是整颗南珠，上面薄薄一层银丝线拉花，勾勒出荷叶的雏形。 这得浪费了多少上好的料子，可惜了，可惜了。 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姐姐出嫁后就接手打点、计划丞相府收支的慕晗，在惊叹喜爱之余更是惋惜。若禹相承此时在她面前，慕晗一定给他一个看败家子一般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慕晗猛地想起禹相承在琳琅阁与掌柜的对话： “敢问公子送者是年轻姑娘还是？” “朋友的妹妹，尚未嫁娶。” 朋友的妹妹，这朋友便是慕逍了，这妹妹便是自己了。 作为丞相府千金，穿戴自是上乘的，慕晗看着这些微微发愣，更多的是诧异于禹相承的这份心思。 在琳琅阁禹相承对掌柜的把要求娓娓道来，细节之处也力求完美。 这么吹毛求疵的沟通，除了对姑娘着实用心了之外就是禹相承是个极度疯狂的饰品爱好者。显而易见，禹相承绝不是后者。 合上首饰盒“锦绣，放在我首饰台格子中吧。”终究是喜欢了，慕晗未舍得锁入仓库。 至于喜欢的具体是什么，慕晗自己也是说不清的。 七月下旬便是小外甥喻舒璟的四岁生辰了，慕晗想着该给这个小外甥制备生辰礼物了。在茶桌边倚着思索了一会慕晗便歇下了。准备明日让秋宁开开库房，看看自己有什么精巧好玩的收藏没。顺便看看有什么适合给禹相承的回礼。 这几日慕晗看了看自己的小库房，又搜寻了下丞相府的大库房。两样礼物虽费了些时间但也挑选好了。 给外甥准备的是姐姐多年前在慕晗七岁生辰时候送给自己的文房四宝。立意为竹，砚台是姐姐特易与墨轩堂定制的。 砚台右上角雕刻竹节竹叶，更浮雕了个蜻蜓立于其上，十分童趣。 小外甥四岁了，而且今年便开始选师启蒙。这份自己珍藏多年舍不得动的礼物便转赠于他。 至于送给禹相承的回礼，则让慕晗小伤了脑筋。女儿家给男子的回礼，既要避嫌又要得当，况且禹相承这份礼物如此用心。 最后在自己小库房选定了礼物。几年前慕晗随着慕丞相下苏州。在丝绸名店绮罗院制备了几匹丝绸。当时有三匹制作男款衣袍的丝绸让慕晗十分中意。 但为镇店之款，一匹顶得上等丝绸五匹的价格，慕晗还是咬咬牙买下了。准备为哥哥慕逍制备几套衣袍，也给自己制备一套，留着偶尔和父亲还有哥哥出去游玩不方便以女装示人的时候穿。 当时只用了一匹，其余两匹便搁置了。 一匹天青底色，银白丝线暗绣祥云纹路；一匹玄色纯色质感垂坠，适合做冬衣。慕晗想着禹相承大抵也会喜欢的吧。便让锦绣带着小厮给禹相承送去了。 锦绣回来带回了一盒点心，一句话。 据锦绣说点心是昨日禹相承在启国的厨师过来照顾他的起居，今日特意为禹相承做的。禹相承每样都让下人给小姐带回了些。 “那他让你带回的话是什么呢？” “回小姐，二皇子说小姐惦记着他，他很欢喜。” 慕晗扶了扶额。一时读不懂禹相承的脑回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1. 学棋 慕逍和禹相承在都城呆了几日便准备回运河沿线了，这阵子需要驻扎青城，青城河道为海河连接处，甚为关键，所以二人驻扎时间预计月余。 慕晗因着学业告一段落，最近也闲来无事。 便求了爹爹与锦淮王，被二人允了同慕逍和禹相承出发去青城数日。 未能留下参加小外甥喻舒璟的生日宴，慕晗心里很愧疚，特易抽出了两天时间去宫中小住陪伴喻璟舒。 临别时候喻舒璟奶声奶气的对她说。 “小姑母，你这一去就得月余了，打记事起，我还没有那么长时间见不到你过。我听父王外出几日后常对母亲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觉得我要等你好多好多个秋天了。“嫩白的小脸皱成一团，心疼的慕晗心都要碎了。 顿了顿喻舒璟偷瞄着慕晗接着说， “昨日和刘将军家的世子哥哥聊天他说青城的秘制猪蹄、高粱饴、鱼片、蜜三刀、糖酥火烧甚为好吃，小姑母，你可一定要惦记着我这个幼小的孩童，苟富贵，勿相忘。” 虽说四岁的孩童说出如此心思缜密的话语而且引经据典着实不易，但后面的秘制猪蹄、高粱饴、鱼片、蜜三刀、糖酥火烧已经把慕晗心里的那点小小愧疚打消的无影无踪。 万般深情只为吃，慕晗痛心疾首。 转身跟着姐姐慕雅建议了请住持为喻璟舒讲金刚经，并且信誓旦旦的说古代帝王以此为经典多有诵读，启蒙早些十分有益，若能早起诵读效果更加。 慕雅确认无误之后火速请来了大昭寺住持为喻舒璟讲经，从此喻舒璟结束了幼年特有的赖床福利。 慕晗外出的一个多月很少能一觉晌午，只因清晨睡梦中就会很有规律的两个喷嚏一组，绵延数时辰不能自已。 掐指一算定是某个混小子在念叨自己，无奈之下，赶紧让锦绣、秋宁上街采买了喻舒璟心心念念的好吃的们，火速送往都城。 一行三人带着数十护卫、侍者上路。路程走走停停耗费了五六日。 第一天赶路，慕晗倒也不算无聊。 不是在自己的马车上看话本，拉着锦绣秋宁玩纸牌。 就是蹭到哥哥和禹相承二人的马车上聊天解闷。 傍晚时分，慕晗发现禹相承有一副象棋。 以前只是见父亲和同僚对弈过，并未学习。这几日无聊便来了兴致，约了禹相承教习象棋。 第二天一早上路后，慕晗便直接来到了哥哥和禹相承的马车。 赶路的马车不同于短途小车，内置桌案小柜，空间宽广，足够五六个人聊天吃茶。 慕逍靠在后侧听着书童为他阅读古籍。 禹相承唤来随从元忠“去取些干果蜜饯来给慕三小姐。” 两个男人本来不喜甜食，前几次出行都没有预备过。但这次慕晗也一同跟去，禹相承记得慕逍说过慕晗喜爱甜食，爱吃水果，出行前便让元忠去集市干果店买来干果蜜饯备着，并且叮嘱元忠每到集市小镇便寻些时令水果采买好，日日送过去慕晗的马车。 慕晗便和禹相承对面坐在案桌前，铺开棋局。 禹相承为慕晗抬手斟了一杯茶。 “这象棋，是小时候母后教我的。这些年偶尔打发时间，却也觉得其中玄妙。纵览棋局，当你执子之时，你便是其中一支军队的王者。着眼全局，犹如排兵布阵。贪图蝇头小利，吃子为乐，终究是要输的。” 禹相承边说边把绿子拿给慕晗。 然后又一一交代了每种棋子的行走规则，并且一一与慕晗对局进行演示。 “二皇子，这‘兵’是只可以往前走么？” “‘兵’，开弓没有回头箭，代表着一个军队的士气，可左可右，但不可退缩。” “二皇子，这重‘炮’将军有没有什么可以预防的方法？” “‘将’为军队的心脏，要重兵把守，防患于未然，‘士’乃将的亲卫，提前支“士”灵活运用。” …… “二皇子，连环‘马’将军是对局前期运用还是后期运用最佳？” 慕晗说完这句话久久没得到回答，疑问的抬头看向禹相承。 “二皇子？” “叫我二哥我就告诉你可好？”禹相承单手托腮看向慕晗，棱角分明的脸上一脸严肃。 “于理不合。”慕晗低头把玩着手中赢下的红子说到。 “元忠，收了棋局。”禹相承故意高声唤来元忠。 慕晗略微焦急，棋瘾都被他勾上来了，这人却要撂挑子。 双手轻轻捂住棋局。 “二哥……”女孩软软糯糯略带急切的声音传来，瞬间仿佛打在了禹相承心上。 禹相承突然有些前所未有的慌乱。 低头拿起要走的棋子，无奈却掉落在地。 元忠看懵了，跟随了十几年的少主，何曾如此狼狈。 “那二皇子差了我一声大哥。”慕逍揶揄到。 端起茶杯要喝水的禹相承瞬间呛到。 元忠赶忙过来为主子拍背，待禹相承回过神来。 冲着慕逍一抱拳“大哥” 慕逍心思通透，又怎会听不出禹相承对自家妹妹的好感。 也许这句二哥在慕逍看来是不当要，也不当叫的，于情于理，衡国相对于启国是保守的，是对女子更为严苛的。 但禹相承对慕晗确实是用心的，这他看的出来，一同出行的时候禹相承偶尔在打听慕晗的喜好，当时慕逍只是以为这位皇子是无聊搭话。 但这次带慕晗出来，慕逍发现，所有禹相承问过的细节他都一一照顾好了。 干果蜜饯是齐备的； 水果是慕晗喜爱的那几样； 菜色是丞相府常吃的苏杭一带的菜色； 就连慕晗马车中的茶壶茶杯也是仿制的和家中一模一样的琉璃杯壶。 慕逍接了这句茬，讨了声禹相承一声大哥。 这样一来，即使是有心人也无法偏颇了妹子的闺誉。若是有人听到兄妹称呼，只会想着因为慕逍自己与禹相承投缘，慕晗顺着自己家哥哥喊了一声禹相承二哥。 无论何事，慕逍心思沉静，是个将才，但却唯独对自己过于苛刻，至此红颜依旧等郎君。 慕逍是顾全大局的，也是沉静隐忍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2. 似有龃龉 就在这样的一路学棋聊天之中，一行三人到达了青城。 锦淮王出于邦交和私交是十分看重禹相承的，此时三人到达，特意派人收拾准备了王室在青城的行宫，供三人暂时居住。 迎接的官员把禹相承带到了锦淮王太子时期偶尔会居住的宫苑。 “二皇子，王上让把以前太子时期居住的宫苑收拾好给您此次居住。” “次一等的院落可有三所相连的？”到了宫苑门口，禹相承驻了脚步。 “回二皇子，次一等的为王爷，世子等经常来访的院落，在这所后面。” “我们住在那里把，慕逍兄觉得可好？”禹相承转头征询慕逍的意见。 “甚好，二皇子思虑周全。” 禹相承不想喧宾夺主，既然是到别人的国家办事做客，应有的尊重是必须要思量周全的。 青城的行宫整齐划一，两排相对。 青城的行宫虽然建成已久，但因为打理得当保持的犹如新建，里面的家具器皿更是一尘不染。 慕晗带着锦绣、秋宁和几个侍者进了院子。 锦绣服侍着奔波几日的慕晗进了主卧休息，秋宁则带着其他人收拾行李。 休息了一个时辰，傍晚禹相承派元忠来请慕晗赴宴，晚上是驻地官员为二皇子一行设宴洗尘。 三人先到禹相承的院子里汇合。 “锦绣，去取件男装衣袍来。” 上次去大昭寺，慕晗基本上偷懒赋闲了好几日。这次来青城，慕晗却想到处走走，看看风土人情。也随着哥哥和二皇子去运河工程学习一二。 因此准备了几套男装衣袍，用以在不同场合掩饰身份。 换好衣袍，慕晗带着锦绣和秋宁来到禹相承的院落，慕逍正在树下茶桌与禹相承吃茶下围棋。 禹相承抬头看到慕晗，一失神，竟然落错一子。 懊恼的摇了摇头。 “三弟，你大哥欺负我。” 慕晗心想又开始作妖了。 看了下棋局，二人势均力敌若不是上个棋子禹相承落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但是，一子之间，自家哥哥占了先机。 慕晗便安心坐下观战，或者是说看哥哥收了禹相承。 “继续欺负。” 慕晗捏了个蜜饯，没有打抱不平之意，却有幸灾乐祸之嫌。 几天相处下来，慕晗和禹相承之间少了很多见外，多数时候更是能聊天闲谈，愉快相处的。 “晗晗，我和二皇子商量了下，这几日你既然要以男装行走，可借着二皇子带了的表弟身份。咱们丞相府亲近关系多为官宦人家，身份不好假代。运河修建又多有接触地方官员，若发现为女眷，于理不合。” 慕逍对着慕晗说道，虽知道于理不合，但多年来，自己和爹爹却带着慕晗四处行走，对于假扮身份的事早已驾轻就熟，十分稳妥。 “家里有个表弟名叫禹相宁，和你一般年纪，是我父亲的弟弟的孩子，你便用了他的名号。” “多谢了二哥。”慕晗起身抱拳，一气呵成。 虽然多次调侃禹相承，但是对于帮她串通一气，让她行走自如的禹相承，慕晗还是打心里十分感谢的。 一行三人来到当地知府以及本地建设相关官员设宴的迎春楼。 出来一路上，慕晗掀起帘子看着城中风景。 看着看着却觉得不对劲了。 街边买菜的大娘，虽农妇打扮，但是皮肤白嫩，不似劳作农户，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奶娘嬷嬷。 那卖肉的屠夫下刀更似士兵劈刺。 “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慕晗看向禹相承，见他也在皱眉盯着外面。 “是不对劲，一片祥和，更似唱戏。或许后面有出好戏。”禹相承看着这虚伪繁盛微微一笑。 “青城口音略婉转，吆喝节奏分明，这些吆喝虽像模像样，外地口音居多。但青城发展不繁盛，少有外地谋生人口。”慕逍也觉得些许不太对劲。 “先别打草惊蛇，看看这些官员要演一出什么戏。”禹相承看车已经停在迎春楼下，低声说道。 三人一下车，便看到几位官员已经等在迎春楼前。 “在下青城知府赵启明，恭迎二皇子。”说着一个清瘦的老头带着其他的官员双手抱拳俯身向禹相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面前的老者身量略高，清清瘦瘦，目测五十有余，全身官服并不鲜亮，显然是穿着多年，未曾更换。 看着面前的老者，慕晗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如此知礼节俭，不似以前见过的贪赃枉法官员。 “有劳接待了。”禹相承并不称大，周全的回了一礼。 三人由官员们迎着来到楼上雅间。 迎春楼内并无其他客人，显然是为了迎接三人到来特易清了场子的。 照例寒暄认识了一番，原来青城目前运河工期已经进行了月余，一直是青城知府赵启明带着朝廷派下来的技术人员一同安排施工，目前正在进行部分的余土出运。 “赵知府，施工图纸何时可为我们讲解一番，一起讨论一二。”禹相承问到。 “这施工图纸还差部分细节完善，日后，再拿来给您们过目。” “那明日去施工现场哪段进行考察？”慕逍放下茶杯问到。 “几位舟车劳顿，明日暂且歇歇，待后天再下召集技术人员一同视察。” 赵知府态度恭恭敬敬，但却无一应允，都在拖延。 “如此甚好，赵知府思虑周全。”禹相承微微一笑。 后半场官员们热情相待，却只字不提运河工程。 禹相承三人看这势头试探几次也不再提，仿佛几人也忘却了这码事一般，一片祥和，宾主尽欢。 赵知府回头望向师爷挑眉一笑，那师爷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慕晗吃着菜，不经意看到了这一幕。 晚些时候三人回到行宫，一起来到禹相承的书房，围着茶桌坐下。 “慕逍兄怎么看？”禹相承摆弄着桌子上的一套功夫茶具，边斟茶给慕逍边说道。 “如此阻挡拖延，定有龃龉。”慕逍思虑道。 “那知府定是个知情或参与的，我偶然抬头看到他与师爷挑眉比出大拇指。”慕晗看向禹相承。 “的确，只是不知是知府作祟还是有更高的官员参与。”慕逍饮了口茶“二皇子茶艺见长。” “我们先按兵不动，少冲突，他要看闲散不管事，我们便演给他们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3. 探查 “再从随从中挑几个不起眼的但机灵的，去街道和工程附近探查一番。”慕逍说。 “我带着锦绣、秋宁化装成行宫丫鬟可以去街道闲逛看看。” “好，咱们明天暂且歇歇，三弟，你明天空闲时候就带着丫鬟去集市逛逛，探探情况。” “秋宁，你去行宫换洗房走一圈，去找三套丫鬟的衣服来，注意别被人发现了。” “是。”秋宁应下慕晗的话便出去了。 三人又聊了会闲天，就各自散了。 等到慕晗回房，秋宁已经将衣服拿到手，而且很贴心的拿了两种不同的衣服，大丫鬟，粗使丫鬟。 第二日一早，慕晗也没多睡，慕晗和锦绣秋宁三人换上了一等丫鬟的衣服，又找来两个机灵的小丫鬟换上了粗使丫鬟的衣服。准备分头去首饰铺子、胭脂水粉铺子、绸缎庄和街边菜摊、五金铺子等去探查一番。约定晌午十分行宫门口汇合回去。 收拾好行头就带着锦绣和秋宁和两小丫鬟从行宫偏门出发了。 “锦绣你和我一起去南城，秋宁你带着她们两个一起去北城，我们分头行动。” “是” 慕晗带着锦绣先进了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进入里面却未曾有人招待。 “老板，这胭脂怎么卖？”锦绣高声问了一句，坐在柜台后面斗蛐蛐的店小二才懒懒的抬起头来。 “三文钱。”小二拖着长声说道，似乎兴致不高，看慕晗他们俩是行宫的丫鬟也没有起身招待。 “给我拿两盒藕荷色的。” 小二起身装好“六文钱。” 锦绣付了账“小哥我俩是外地的，刚来到行宫当差不久，这城中怎么比前几年见得人少了好多呀。” 小二抬头看看慕晗和锦绣，懒懒的说“好好当差，不该打听的别瞎问。” 说完便坐下继续斗蛐蛐不再理会二人。 陆陆续续又去了几家铺子，貌似生意都一般，零零散散几个客人。 快到晌午了，二人进了一家丝绸铺子。 一个衣着讲究的妇人在柜台看店。 二人选了几尺手帕布料就去柜台结账。 老板娘边量布边悄声问道“二位姑娘可知这行宫里的大人什么时候离开青城” “估计个把月吧，这爷来了，行宫也忙成一团，这不偷着时间才有空出来采买些东西。”慕晗佯装无奈的抱怨道。 “就是呀，劳民伤财的，来了有什么鸟用，还不是折腾我们小百姓。”妇人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 “就是呀，强龙来了，也不过如此，地头蛇还在呢，古往今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锦绣压低声音附和道。 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碎嘴的老板娘，慕晗和锦绣便扯了会闲天，探查一番才离去。 慕晗几人回合后，回院子简简单单吃了个午饭便叫着哥哥来到禹相承院子。 “我这边带着锦绣逛了些集市店铺，前几个貌似门市萧条，但是不愿多说。晌午时候倒是在绸缎老板娘这探查到些许情况，貌似这些是为了我们来特易清场的，百姓很多闭门不出，集市上来回行走的少数人多位商户人家或者官府下人。” “秋宁这边带着丫鬟问询了些街边小摊，发现街边无论买菜还是卖肉，用秤和计量不甚准确，似乎不熟练，临时上阵。不过街边小摊口风更严，不似寻常百姓，更像是临时表演。” “果然不出所料，但这些是什么目的我们尚且不清楚。我这边已经派出去些人，部分市井探查，部分设法探入知府及其他官员府邸看看情况。” “二皇子思虑周全，如此甚好。”慕逍点头称是。 “只是这边未有当地熟悉人脉可以探查。这点是个空缺了。”禹相承叹道。 “别急，我这边了解了下，曾经虽父亲路遇过的李知府目前调任青城担任知县，前几天因为外出办事没能在宴席看到。我已经下了拜帖，到时候去拜访探查下。” “如此甚好，毕竟是你们衡国的事，左右我这不好干涉太多。局面的事情还是慕逍兄和三弟你俩这边主导为好。” 第二日，几人在青州知府赵启明和一干官员的陪同下来到运河修建现场，禹相承不禁皱了眉头。知府汇报说工程目前近半，可是眼前的工程连挖一条小河道都不如。更何况不算物资，衡国朝廷给青州一代拨的银子就近百万。 回来后，禹相承和慕逍仔细沟通了下。二人一致觉得参与这个贪污误工的不止知府及其下属，应该还会涉及更高一层的官员。 过了两天，禹相承派出去的人也有了回话。其中几个武艺高强的随从暗夜潜入知府书房上方。深夜看到几人暗服快马悄声来到知府院落。三声扣门后，直奔书房。隐约听到里面有些争端，提到了青城管辖上司东洲知州的的名字。 貌似是因为给知府赵启明的钱财过少起了争端，最后青城知府赵启明以一个分赃名册威胁他们，据说里面记载了所有参与的官员及分成和详细信息等。 这边慕逍带着随从福全也去拜访了丞相慕青的旧识李知府。 李知府年近五十，在朝二十余年，一直为官清廉。以前任过东洲别市的知府，但因为近几年与东洲知州的政见不合，被贬为知县，虽为知县，但却实为摆设，手无实权。 似是早就知道慕逍此次前来是何目的，慕逍一下马车便被李知县请到书房。 屏退了身边闲杂人等，李知县与慕逍在书房悄声说了半个时辰。 据李知府说，近两年他虽因为权限未能过问运河修建，但一直有留心。有些物资据他探查刚一运到便被转卖运走，贼胆如此之大，令人发指。 他便派人暗自留意销赃路线，在几年蹲点与暗查后，留有一些销赃方便的事实证据。若慕逍可上报朝廷，他愿无条件配合。 慕逍与李知县一一沟通了情况并未多留，约好日后沟通便回到行宫。 三人商量一番便决定先设法偷出知府赵启明的人名册，再带着李知县收集的证据回京禀明锦淮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4. 得手 禹相承便立即以答谢名义向知府赵启明下了拜帖。 赵启明虽不情愿，但不得不应下。 次日，知府赵启明特易请来了迎宾楼的大厨接待来知府府上伺候几位爷的到来，并且约了青州官员和富商一同接待。 禹相承三人来到知府府上见一派和谐好不热闹。 可是除了吃食考究之外，并未见有华丽装饰，不知是赵启明掩饰的太好还是另有原因。 二皇子，禹世子，慕公子三位里边请。 元忠和几个手下奉上主子们此次拜访准备的礼物。 待坐定，赵启明并未吩咐上菜，而是先上了茶和茶点。 “小女自幼修习古筝，知是三位贵客前来，特易准备一曲助兴。” “令千金有心了，禹某三人多谢款待。”禹相承彬彬有礼的谢过，虽对方仅为知府，但这几天三人给他的敬意与谦逊不亚于会见王侯将相。 一时之间，赵启明有些飘飘然了。 啪啪拍手两下，乐声顿起。 还别说，这位知府千金古筝技艺虽远远比不上慕晗，但在这东州应该也是数一数二了。 边弹奏，知府千金的眼睛边飘向慕逍，似娇羞似献媚。偏偏慕逍眼若蒙纱，对此不查。 慕晗不禁想笑，碰了下身边的慕逍“这琴声比姬艺师如何？” 慕逍不说话，掐了慕晗一下，转头与赵启明一干人等聊天探查信息，不再理会慕晗。 弹奏完毕，知府千金走向桌位。 “恭迎三位贵客，倩儿献丑了。” 说罢，一一敬了禹相承三位一人一杯，在敬禹相承和慕晗时候还好，是对桌远敬，待到了慕逍时候，竟然起身来到慕逍身边，举杯相敬。敬酒之后并未回位，而是站着与慕逍搭起话来。 慕晗找了个借口出去如厕，赵丞相便派了个丫鬟前去领路。 一路慕晗慢走观察着地形，回忆着禹相承手下画来的知府府邸分布图。 到了丫鬟引领的恭房。确定了来的这处恭房就是离着丞相自己院落一墙之隔的那处。 “姑娘且久等一会，禹某肚子不甚舒服。”说罢，歉意的笑了笑，疾步走向恭房。 待进入恭房，看到了一个从另一侧墙垂下的麻绳梯子。慕晗迅速顺着梯子爬出，来到知府夫妇居住的院落。里面早有禹相承的手下接应。 知府院落内的丫鬟正在西侧下人房偷懒小憩。慕晗在禹相承两个手下的带领下沿着东墙花圃处行走。 慕晗和两位手下悄声来到府书房，二人把守门口慕晗便进入书房查看，幸好书房内留了一盏夜灯。左翻右找了好一阵，也未能找到名册。 忽然见到书架侧向有个不合时宜的鼻烟立于边沿，慕晗轻轻拿起鼻烟壶之间书架边地下的地砖浮起，瞬间现出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有本蓝皮厚册，慕晗翻看了下，正是此册。 慕晗赶紧拿出随身的炭笔，在特意携带的小册子上抄录了主要人员的姓名，涉案银两等总括信息。 待完成后由仔细的原样放了回去，按下机关放好鼻烟壶。 赶紧原路返回，又由恭房出去，回到了会客厅。 慕晗回到座位悄悄向着禹相承比了个大拇指。禹相承会心一笑。 “慕逍公子，明日是青城的荷花节，不知几位可有时间，小女带几位游览一二。” “多谢姑娘美意，家父偶感风寒，明日我启程回都城探望，待回来再去拜会姑娘。” 慕逍违心的迎合了一句，却听得知府心中一美，觉得慕逍也是对自己家女儿有意思的。 心下盘算起来，虽慕逍有眼疾但是聪慧过人，又为丞相公子，自己家女儿若得青睐，定是富贵无忧。 想到这知府赵启明开心一笑，张罗着为慕逍准备补品特产带回。一时之间戒心又少了些许，就连属下建议派手下悄悄跟随都给否了去。 第二日一早，慕逍便带着慕晗誊抄过来的名单和李知县收集的证据启程回了都城。虽知道禹相承对自家妹妹有意，但这些天禹相承知礼知距，是个正人君子，临行前托付一番便安心启程了。 慕逍这一去一回至少要七八天，禹相承和慕晗留下来继续盯着知府赵启明等人是否会有动作。 虽知道禹相承对自家妹妹有意，但这些天禹相承知礼知距，是个正人君子，临行前托付一番便安心回了都城。 相对于前些天留下来的禹相承和慕晗两人都轻松了许多，不用太过周旋，只在偶尔去工程现场打个卡装作一副应付了事的样子就好。 送完慕逍，禹相承和慕晗一道回去。 “昨天说这是青州荷花最为繁盛的时候，去赏荷可好？”禹相承看向慕晗。 “据说那边有小吃街，我们中午可以在那里吃么？”慕晗期待的盯着禹相承。 往常父亲和哥哥管束的严格，慕晗这样的提议基本被否了。 “好。我先去换套衣服。”禹相承笑着摸了摸慕晗的头，微笑之中，似乎隐藏了无限宠溺。 “嗯嗯嗯。”慕晗连忙应下。 等到会和时候慕晗回屋换了一身明朗的夏季男款衣袍，银白丝线暗绣祥云纹路苏名店的上品，府上的裁缝量身定做。 慕晗本就凹凸有致，虽男装遮隐了胸型，但玉扣腰带一扣，更显腰线与身段。慕晗特易挑选了一个镂空祥云纹路玉冠玉簪。明眸皓齿，好一个玉面郎君。 来到禹相承院子的时候禹相承已经等在了院中茶桌前。 慕晗看着禹相承，银白丝线暗绣祥云纹的外袍，墨色锆石冠和簪子。惊得差点咬掉舌头。 不过真是好看，比起自己的柔弱白皙，禹相承略带深色的皮肤，硬朗的面部线条更显英俊阳刚。身量高了慕晗一头有余，更是挺拔如松。 这匹丝绸才送给他半月有余，不曾想，启国的裁缝都是这么雷厉风行了么，怎么是好？ 看着这肖像的装扮“我，回去换身衣袍。”慕晗说完便准备往外走。 禹相承却不经意的勾了勾嘴角，一个箭步拦在面前。隔着衣袖抓起她的手臂往外走去。 “三弟，如此甚好。”明显很愉悦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5. 赏荷 马车已经牵到行宫侧门等候。 慕晗看着高高的马车却犯了愁，没有石阶可踩“秋宁，去带小厮找个石阶过来。” “不用了。”禹相承大手一挥。 慕晗和秋宁都迷茫的盯着他。 只见禹相承单膝跪地，另一只腿稳稳的弓在了马车前“来，上去。” 慕晗迟疑着不动。 “再不上去我抱你上去。”禹相承坏笑了一下。 慕晗赶紧踩着禹相承的膝盖上了马车，禹相承紧接着跳了上去。 “元忠，走。” 似乎早有预谋，元忠接到命令就立刻驾着马车向前驶去。 “诶诶。。。我们还没上车呢，小姐等等我们。” 禹相承撩开车帘“不用追了，好生休息一下，我和你家公子看完荷花就回来。” 禹相承喊完这句话，满面笑容的回到马车内，只见慕晗幽怨的看着他。 原来在哥哥面前的道貌岸然进退有度都是装的，装的……就是一只大尾巴狼。慕晗盯着禹相承腹诽道。 两个人对面而坐，禹相承收起笑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慕晗。 好一会才幽幽的说“卿卿，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了。” 慕晗静静的听着，没有觉得禹相承轻浮，反而感受到了他的等待，他的思念。 “据说青城的荷花大多是番邦前来做生意留下培育的，不只有衡国常见的睡莲、王莲等几十个品种，更有多色莲花，繁星莲花等人工挑选的新品种。”禹相承静静说道。 “那番邦具体为何处？我知晓佛国自古以莲文明，是不是那边的呢。”慕晗的求知欲旺盛，瞬间好奇起来。” “据说不是，各国资源有限，会有商船会在海上飘荡生意往来交换物资，肯定是有经历过佛国。” “听说启国也有商船和王室船只出海，你跟随出去过吗？可遇到过风浪？”慕晗望向禹相承，十分好奇，毕竟虽跟随慕丞相游历众多地方，但未曾有机会出海。 “出去过的，这次来衡国前两个月刚从佛国拜访回来。上次从琳琅阁为你定的首饰其中的红宝石便是佛国所产，通透成色优于启国和衡国的大多数。” 说到这禹相承顿了顿“可喜欢那套首饰？” “如此精致可人，自是喜欢的。构思精巧，琳琅阁的技师又把设计心思发挥得当，是女孩就很难对它不喜欢呢。那红宝石的镶嵌最巧妙了，不贪图显露富贵，表现的恰到好处呢。”慕晗由衷的说。 女孩子在谈到饰品脂粉的时候，那种闪闪亮的眼神在对面的禹相承看来就像是灵动的小鹿，撞进了他眼里，更撞进了他心里。 慕晗不自然的向下捋了捋袖子，她没告诉禹相承的是，那细银丝缠绕的手链她临赏荷前戴在了手腕上。 虽然穿着男式衣袍，但是从小到大精致惯了的小姑娘总是不忘记在细节之中花些小心思。 这不自然的小动作落入了男人的眼睛里，他看到的是那白皙若削葱根般的手指来回摩挲，似是娇羞，似是躲藏，看的禹相承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耳根。 一时无话，他怕他忍不住想牵起那白皙的手指，却又怕吓到小姑娘。禹相承转头望向窗外，借着微风吹散耳边的燥热。 “吁……”元忠一声吆喝，车子停了下来。 “主子，到了。” 禹相承跳下马车与来的时候如出一辙，禹相承单膝跪地，另一只腿稳稳的弓在了马车前。 “下来慢点，我扶着你。” 慕晗隔着袖子扶着禹相承的臂膀，小心翼翼的踩着禹相承的腿下了马车。虽避免肌肤相碰，但薄衣之下男人的硬朗肌肉仿佛烫到了慕晗，小姑娘的耳根比方才禹相承的还要红。 慕晗自小在家中未见过男女亲近，姐姐和锦淮王的爱恋又是萌生于姐姐去驻守边疆的舅父家小住的时候。慕晗不知道相互倾慕是怎样的光景，但禹相承仿佛心里仿佛生出了一颗小小的枝桠，一切都慢慢开始有些许的不一样了。 七月的天气温度已渐渐升高，一路上禹相承为慕晗撑着油纸伞，二人在荷花园中漫步，偶尔慕晗会好奇的问禹相承这些莲花的名字，禹相承笑着一一解答。二人之间话虽不多，却异常和谐。 二人正在荷塘边品评着睡莲，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阵嘈杂。 抬头一看，原来是知府赵启明带着妻子女儿前来赏荷。毕竟是一城父母官，该有的阵场还是有的。前面几个家丁小厮开道，好不威风。 赵启明也看到了禹相承和慕晗，快步走到他们面前。 “二黄……二位禹公子也来赏荷？”赵启明急忙改口，谄媚的搭讪道。 “听说青城荷花节乃一大胜景。闲来无事，便带着表弟看看。”禹相承笑着应道。 “禹公子没带着随从，小的让衙役为您开路？” “不必了，闲逛一下，大人不必多礼。我俩去那边园子逛逛。” 赵启明眼神在他俩纹路一样的衣袍和禹相承打着油纸伞的手上一转。紧忙说到 “二位请便，这私人相会清幽最佳，小的不懂事了，小的不懂事了。”说着还给了禹相承和慕晗一个十分歉意和我们都懂得的眼神。 赵启明紧忙带着妻子和女儿离开了。 “欸……”慕晗抬手想叫下赵启明，无奈赵大人着急为二人腾出空间走的太快。 转过头来，无奈的对禹相承嘟哝道 “他肯定以为咱俩是短袖了。” “我不介意。”说完禹相承低低的笑着。 慕晗横了他一眼快步向前走去。打伞的二皇子紧忙跟上，却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又逛了一会，但因为方才知府赵启明对待禹相承和慕晗的谦卑态度以至于二人走到哪人群就会让出一个区域，反而没了刚刚的怡然自得，慕晗也没了去小吃街逛逛的心思。不多时便让元忠牵来马车，打道回了行宫。 马车一到宫门口，等候多时的锦绣和秋宁便迎了上来，赶忙让小厮搬来垫脚石，锦绣和秋宁扶着慕晗下了马车。道了个别，慕晗便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 想着快到晚膳时间了，慕晗便只是靠在贵妃榻上小憩。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锦绣提了个精致的木制描花食盒进来。 “小姐，这是二皇子的手下元忠送来的，说是青城的几样传统小吃，比荷花节上的要可口。” 慕晗隔着食盒闻到香味，顿时有些饿了。慕晗让锦绣每样挑了一点摆上，剩下的让秋宁拿去分给了几个院子里当差的侍者尝尝鲜。 秘制猪蹄、高粱饴、鱼片、蜜三刀、糖酥火烧小外甥喻舒璟提过的美食一样不少，还多了许多青城特有的干果蜜饯。 慕晗尝了口高粱饴，觉得比前几天让哥哥给小外甥喻舒璟带回去的还要甜糯爽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6. 返京 接下来的几日禹相承和慕晗基本在行宫下棋聊天，偶尔去集市采购一些特产细软，逛逛吃食。毕竟现在他们两个的对外身份是启国的二皇子和世子，别国土地，没有慕逍这个名正言顺的相陪如果过多过问工程相关事宜，反而会打草惊蛇。 几日下来，慕晗的棋艺竟被磨练的大为长进。这对锦淮王这个二哥也叫的越发顺口了。 禹相承这边也没有坐以待毙，每日派手下在市井探查，并且在丞相府留有暗卫随时观察情况。这几日知府赵启明和几个官员还有那不知级别的上头人员矛盾还在继续，但都处于相互忌惮、相互倚仗的时候，谁都没有先撕破脸皮。 不过好的是赵启明一伙对禹相承和慕晗这边的戒心越来越小了，偶尔还会送来些精致吃食以示敬重友好。 在赵启明看来，启国二皇子这边是个识时务的，也是顾及着是别国家务事和不愿意掺和这摊子事情的。 拥着金山银山、打着如意算盘的青城知府赵启明怎么也没有想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逼近。 七八日过去了，禹相承和慕晗没有等到慕逍回来。却等到了锦淮王邀请他们回都城的旨意。 王上口谕： “二位贤弟，近日汛期将近，且酷暑愈发难耐，本王心中甚为惦念，邀二位回都城暂且避暑。特派护卫军护送二位回都。”侍者宣读完口谕朝着禹相承和慕晗行了个大礼，禹相承也不托大带着慕晗，按照衡国王爷对王上的礼节回了个礼。 锦淮王的旨意没有点破慕晗的身份，想必慕逍已经沟通全面，锦淮王心里也已有准备。禹相承会心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事半功倍。 知府衙门里办公的赵启明听到这二人不日就回都城的消息彻底放下心来。 回程的马车上，慕晗靠在桌案边上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 “二哥，你说为什么锦淮王不直接派人来查，而是低调的宣你我回都城呢？” “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我毕竟是友邦皇子，此事若真细查，极有可能涉及不少东洲层面的官员和管理机密。锦淮王怎会让一个外邦皇子看着整理衡国的家务事。” “恩，有道理。”慕晗思索了下，点头称是。虽从小被丞相娇养，但是慕晗在慕丞相的光辉指引下该有的头脑与聪慧一样不少。 “不过我不小了，女子十五及笄，今年十月初二就是我十五岁生辰了。”慕晗不服气的和禹相承嘟哝道。 “好，到时候二哥一定为你准备一份及笄礼物。”禹相承看着面前水灵的小姑娘满脸笑意。 慕晗拿出棋盘，近些天真的有些痴迷。而且她的师傅禹相承奇艺精湛，对局阵法之中让慕晗体会到更多奥妙。 “哼哼，这局你不许赢我。”慕晗佯装凶狠的样子。 “凭什么让着你？”禹相承故意逗她。 “我还小。”说完这句话，慕晗觉得不对劲，这个人分明是在把她绕进去。 不再理会禹相承一板一眼的下起棋来。 第四天傍晚，二人终于回到都城。先送慕晗回到丞相府，撂下了大大小小数十件慕晗采买的东西。女人在购物上的天赋，古往今来都是令男人仰望的。 丞相因公没有在家，慕逍特易等在家中，歇了会，二人便去书房商讨事情。夜色有些深了，禹相承才打道回府。 接下来的这些天，禹相承或在行宫温书、练剑，或与工程人员商议、学习运河相关事宜。期间锦淮王为禹相承设宴款待，但未提及青城事宜，禹相承更是未提。 慕逍被以督导运河的名义被再次派往青城。 朝廷上更是看起来一片祥和。 但一切仅仅是看起来而已，实则锦淮王听完慕逍汇报后早有动作。慕逍汇报完当天下午，锦淮王就紧急叫来慕丞相、李将军等几个心腹大臣商量对策。 锦淮王一方面，以拨送物资及劳工的名义向青城派送了数百名劳工。名为劳工实则里面掺杂着数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 另一方面，低调派出数十名锦衣卫潜伏东洲及青城探查，并且与青城李知县沟通相关情况。 下了一道密旨，由青城李知县和慕逍全权负责清查并赐予二人御牌，用以调动地方驻扎军，必要时候可先斩后奏、一网打尽。 慕逍与李知县果然不负所托，有了朝廷势力的支援，月余就把来龙去脉调查的一清二楚。 原来一切主使为东州的知州，此人贪污多年，二十余年从知县做到知州期间，各种贿赂贪污，打压同僚、徇私枉法。 目前已年近六旬，恰巧赶上朝廷兴修运河，东州的青城乃运河关键部分，就开始打起运河工程的主意，希望趁着告老还乡之前大捞一笔。 管辖的在编官员和关键人员被拉下水的有三十四人之多，因为主要在青城进行，许给青城知府赵启明的是块大利。这赵启明胆小谨慎，小贪小占不断，但从来低调不敢涉及大事。但在东州知州的威逼利诱下还是下水了。 未免罪犯察觉，慕逍和李知县在探查清所有情况后于深夜让士兵和锦衣卫分别埋伏在了这三十四人的府邸。悄声抓获，由慕逍带兵、世子喻靖康接应连夜押往了都城。 李知县留在东州暂代东州知州的位置。 当初锦淮王刚刚密旨下来，慕逍还心有打鼓，怕李知县难当大任。回到府上与丞相一说出疑问，丞相哈哈一笑。 “李知县与我乃应天书院同届，能力了得，若不是嘴太臭当面顶撞先王也不会混迹地方多年。我儿且安心，此等能人定要以礼相待。” 果然如丞相所言，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慕逍真心佩服，并且拜之为师。 东州多名官员贪污枉法的案件告破，满朝哗然。为了清查梳理东州官场与运河修建，锦淮王更是从朝中挑选数名官员直派东州。 对于案件告破过程中的主力慕逍和李知县，锦淮王更是重重封赏。 李知县获封东州知州，金银数十。 慕逍获封翰林学士，良田百倾。 丞相一家对锦淮王是十分感激的，锦淮王深谋远虑，借着慕逍立功为慕逍谋了个翰林学士的赋闲官员的铁饭碗。让慕逍这个有眼疾无法参加科举的臣子得以入仕，最基本保障了下半生的安稳无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7.及笄礼（一） 慕逍也是担得起锦淮王这样的照拂的，慕逍虽有眼疾，但睿智过人。年仅十七岁就被外聘为应天书院的史学讲师，不但可以让学生快速掌握历史，更是触类旁通引申为为政做人的道理对学生加以教导。 衡国每年年末两个月进行史册编纂，慕逍更是被当朝太师推荐，协助编纂史册多年。 且丞相慕家一脉忠君几代人，慕家太祖一辈是协助衡国始国王一路打天下的元老。几代慕家人严谨自律，从不居功自傲。即使穆青没有上面的才干，锦淮王封个闲职也是情理所致的。 慕逍获封赏后，丞相府门庭若市月余，都是前来道贺的朝中官员，更有甚者，托着媒人拿着自家女儿的生辰八字拜访丞相，希望一结良缘。 慕丞相问慕逍意见，慕逍只是推脱难以对人家女儿相顾周全。慕逍是个孝顺的，但也是个犟脾气的。丞相不再多说，只是为慕逍一一答谢推脱了。 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这天慕丞相和慕逍都休沐。慕丞相便把一双儿女都叫到正院共用晚膳。 “晗晗，十月二日就到你生辰了。按照习俗今年是举办及笄礼的时候。礼成就是大姑娘了。” 慕丞相看着自家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小女儿无限感慨，出生时候巴掌大的小孩子转眼间都到了快嫁人的年纪了。 “及笄礼不可含糊。本来应当你母亲为你主持及笄礼的，唉，可惜少了这个福分呀。舅父舅母自小待你亲厚。我已经修书给你在连州驻扎的舅父，请你的舅母回都城为你主持及笄礼。” 慕晗的舅父秦越担任镇远大将军，携家驻守连州六年有余。 “舅父他们能回来么？”虽然很期待舅父舅母陪自己过生辰，但穆晗清楚要以国为先。 “你舅父说这两月正赶上回京述职，九月初的时候他们一家就会回来了。等你生辰过后再回连州。你舅母让我转告你，及笄礼准备不用着急，等她回京就为你筹备，一切有她呢。“ 这个舅父秦越是慕晗母亲秦楚唯一的哥哥，自小母亲和舅父二人感情深厚。舅父和舅母二人这些年对慕晗兄妹三人诸多照拂。 尤其是对慕晗，当年母亲秦楚去世时慕晗才一岁出头，丞相悲痛万分，甚至因悲不能自顾，更别说照顾好慕晗这个一岁出头的孩童了。舅母秦夫人便把慕晗接到自己身边，与自己四岁多些的一双儿女共同照顾，甚至因为慕晗年幼体弱，倾注了更多的心血。 慕晗襁褓之中因着母亲去世，数月哭闹不止，营养不好，以至于走路稍晚。 舅母秦夫人便每日弯腰扶着慕晗练习走路，日日亲自为慕晗煲骨汤补充营养，两岁的慕晗经过锻炼与食补，康复极好，甚至比同龄的孩子还要健步如飞。 舅母却因此落下了腰痛的毛病，阴雨天气便隐隐作痛，慕晗每每心疼落泪，舅母秦夫人却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童年时期的慕晗每年在舅父舅母身边的日子，甚至比在丞相府还要多。即使这几年舅父外派驻守连州海滨，也会每年接这个心间上的外甥女去连州小住两月的。 慕晗知道舅父舅母回来的消息很是兴奋，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家丁和丫鬟，去舅父舅母在都城的府邸帮忙打扫布置，数着日子盼着舅父舅母回来都城。 衡国官员女儿的及笄礼都是上报朝廷，朝廷考量规格为官员女儿进行宴会宴席和及笄礼物准备的。 慕丞相上报第二日，锦淮王的的旨意就下到了内务府。按照郡主规格为慕晗进行准备。 姐姐慕雅也没闲着，把慕晗及笄礼所用头面的准备揽下，更是拿出当年锦淮王给自己聘礼中的佛国鸽血红红宝石用以镶嵌饰品。 这些日子，禹相承和慕逍又随着运河修建人员出去青州了，慕逍这次去不单单是作为禹相承的陪同，更是带着记录编纂运河修建资料统计与史书编纂的任务去的。禹相承也更为繁忙，海河连接口是衡国工程方面的弱项，在启国运河历史修建中，有着数次成功的历史经验，禹相承指挥参与过两次，所以，此次总指挥的重任便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禹相承出发前来丞相府那天，慕晗恰巧去为舅父舅母置办细软了，未能相见。 禹相承头临走前留给了慕晗一个礼盒，慕晗拆开来看是一个琉璃镶嵌拼花的梳妆镜，甚为精巧。镜子下压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 “多日未见，念卿，待及笄之日必归，为卿卿庆贺。禹相承。” 慕晗看着纸条，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在青州时禹相承的一颦一笑，竟觉得有些想念了。幸好及笄礼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吧。有了这个念想，慕晗对生辰的日子更为期待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8. 及笄礼-久别相见（二） 慕晗这些日子上午就练练古筝，下午置办及笄礼的用品及计划宴请的名单和准备回礼。偶尔约着李梓烟等玩伴外出采买一番。 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初，明日就是慕晗舅父舅母一家的归期了。 第二天一早，慕晗带着锦绣、秋宁还有两三个护卫家丁早早的赶着马车来到了南城门附近等待。 一路上慕晗都是难掩笑意，念着疼爱自己的舅父、舅母，也想着宠着让着自己不亚于亲生哥哥姐姐的表哥、表姐。 想想已有小一年未曾见面了，表哥秦思齐和表姐秦思盈是龙凤胎，都随了舅母秦夫人的肤白凤眼，也随了舅父的高挑身材。表哥表姐比慕晗大了三岁，去年慕晗去连州小住的时候，为表哥表姐提亲的媒人就踏破了门槛，舅母秦夫人都给好言婉拒了。 虽这几年举家驻守在连州，但是终究是短年度外派，而且秦家和慕家一样，根基都在都城。以后告老还乡呆的最多的还是都城。舅父舅母心底是希望儿女都可以离自己近一些，相互照拂也方便的多，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慕晗坐在马车夫的位置晃悠着双腿，眼巴巴的看着进都城的大道，从天蒙蒙亮等到有些晒了，还未见舅父舅母车队的身影。 终于，远远地方缓缓行来一队官员马车，一看就是武将。前面两匹高头大马开道，后面绵延几里路，豪华马车和其他运输马车穿插其间。到了都城门口，马车都轻快了许多。 车队未为驶到城门，从车队中钻出一匹棕色油亮高头大马，马上青年十的年岁，宝蓝色骑服，身量略高，皮肤白皙，五官俊秀，一双剑眉更增添了些许英气。 骑着大马向慕晗的马车飞奔而来。 “嘿，晗晗，我们回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声随其人，干净清澈的青年声音，因着情绪，尾音都明快起来。这正是慕晗的表哥秦思齐。 慕晗看到表哥，快速跳下马车，笑眯眯的朝着表哥挥了挥手。 “好你个秦思齐，不等我。” 少女轻快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一匹略低些的白色骏马，跨坐着一个红衣束发的聘婷少女。正是慕晗舅父家的表姐秦思盈，与秦思齐相似的五官，眼睛却比秦思齐要大一些，少女清澈的眼神里仿若清泉，风风火火的性格为这个美丽的少女平添几分侠气。 秦思盈是姐姐，也就注定了秦思齐这个弟弟被欺负了十余年。但是秦思盈这么多年来待慕晗却是护犊子一般的宠着，准确的说是和弟弟争着宠着慕晗。 秦思齐欺负慕晗了怎么办？秦思盈：“揍他。” 秦思齐和姐姐抢慕晗了怎么办？秦思盈：“揍他。” 两个孩子就这样吵吵闹闹争争抢抢的长大了，以至于秦思齐一度以为自己一定不是秦思盈的亲弟弟，直到幼学时有一次，秦思齐被同学欺负了，秦思盈奋不顾身的去保护弟弟，胖揍了那个小孩一顿。 翻身下马，秦思盈还未站定就扑向慕晗，熊抱了上去“小晗晗，有没有想我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慕晗也是百感交集，昔日天天厮混在一起的几个孩子，现在都长大了，四散开来。以至于见一面都要一年半载。紧紧抱住了表姐秦思盈。 两个小姑娘手拉手说了会贴己话，马车才缓缓驶来。 从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将军服四十岁左右的俊朗中年男子，下车转身扶下一位年纪相仿的美妇人。盘花发髻，珠钗点缀，明眸、皓齿、轻点朱唇。衣着、妆容无一不精致细腻。 “看你们小姐俩感情这么好，舅母可要吃醋了。“佯装生气，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慕晗过去挽住舅父舅母“最最想念舅父、舅母了，听说您们要回来，这一个月我都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呢。“ 秦夫人拉着姐弟三人上了马车，一路回到将军府。 看着仔仔细细收拾好的院落，屋子里新换的细软，茶桌上开的刚刚好的，自己最爱的百合花，秦夫人一阵欣慰，家有女儿初长成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聊了半天贴己话，慕晗便带着表姐、表哥回了丞相府。让舟车劳顿的舅舅、舅母好生歇息会儿了。 刚一到丞相府，正赶上日理万机的慕丞相提早归家。 秦思盈和姑父、慕晗三人亲亲热热的聊了好一会，才想起半天没有发声的秦思齐。 只见欢脱如兔的秦思齐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仿佛学堂里的好好学生。 秦思盈瞪了秦思齐一眼“哧……怂样。” 原来秦将军夫妻仰慕丞相大人慕青学识渊博，便在四五岁的时候就送秦思齐到姑父身边，由姑父教导启蒙，期待一门武将中能出一个文人才子。无奈秦思齐自幼顽皮，捉鱼捕鸟无一不做，就是背书过目就忘。慕青真心为这个外甥着急，每日上朝之前早起一个时辰，亲自带着这个外甥晨读背书。结果秦思齐一本三字经没有背熟，丞相大人却能反背金刚经了。耳提面命的后遗症就是秦思齐这个玩咖每每见到姑父都目不斜视，乖巧安静若小学生一般。 “来来来，给姑父背一段三字经。”慕丞相调皮了，故意往大外甥伤口上撒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磕磕绊绊，大外甥竟然背下了大半本。 “我说小子，改头换面了，当年姑父费了那么大劲儿也没能让你背下一大段呀。” 丞相大人很是纳闷。 秦思盈凑到姑父面前耳语了一番，原来近几个月，秦思齐巧遇了一位私塾先生家的姑娘，小姑娘自幼在爹爹的影响下饱读诗书，秦思齐有心想和小姑娘搭讪，但小姑娘对这个文学造诣不高的习武青年很是鄙夷，说“古往今来有名的将军英豪皆懂诗书，会兵法。像你这样的光会武术的糙汉难成大器。 心爱的姑娘对秦思齐的鞭策可谓警醒万分，这几月，往日天天泡在演武场的秦思齐竟然抽出一半时间，开始看书习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19. 及笄礼-正礼（三） 丞相大人心下思量开来，等稍后见到姐姐姐夫要好好询问下这个姑娘了，看看他们是否知道具体情况。饱读诗书，而且明辨是非的姑娘着实是一位良人。 丞相虽出身官宦世家，但为人豁达，并无门户之见，甚至慕丞相是知道自己儿子心中心仪的那位姬艺师的，虽艺人较学者在世人眼中更低人一等，但若从艺专注，人品正直，慕逍的喜欢在丞相心中未尝不可。 但儿子心中介怀的并不是门户之见，慕丞相知道儿子心中有小小的自卑，有希望能够以家国为己任，恐对那位姓姬的姑娘照顾不周。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慕丞相也不好多说什么。 第二日一早，舅舅秦越和舅母就来到丞相府拜会妹夫，慕晗的表哥表姐久未回到都城出去拜会在都城的其他长辈和看望玩伴了。 丞相和大舅哥兄弟二人自相交以来就颇为投缘，当年慕晗母亲嫁过来还是舅舅秦越牵线的。兄弟二人久未相见，一同进了书房斟茶畅聊。 秦夫人随着外甥女来到楚晗院的小书房，帮着慕晗一起理理宾客名单。 平常人家这些事情都由大家长来准备计划，自是不用女儿家自己操心的。慕晗因着母亲去世的早，姐姐在宫中居高位，哥哥也出差在外，不得不自己一一参考着。 舅母回来了，慕晗一下子清闲好多，变成了边上提提建议，斟茶倒水，插科打诨的那一个。 不出几日，原本没有太多头绪的准备在舅母秦夫人和慕晗的共同操持下井井有条。 舅母秦夫人对慕晗的及笄礼比慕晗自己还要重视，就连慕晗未曾准备更换的细软也在舅母的坚持下一一置办换新了。 十月初二，宾客们陆陆续续的都到达了，作为女孩家，慕晗是不用到正厅接待客人的，只是留在楚晗院招待自己同龄的姐姐妹妹们。哥哥慕逍因公未能回来，表哥秦思齐便和父亲大将军秦越、姑父慕丞相一同在正厅待客指引。 往日的稚嫩少年，越发沉稳周到了。 偏厅这边，舅母秦夫人招待着朝堂官员的女眷长辈，秦夫人待人和善又通透，且秦、慕两家在朝多年，根底深厚。偏厅之中一派和谐，倒是对慕家、秦家几个孩子的打听居多。这几个孩子在都城不论才气还是相貌都是各个出挑的，而且家室显赫，想要交往说亲的人众多。 秦夫人心里，自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宝，怎能轻易应允了去，周旋推辞之间倒是费了一番功夫。 表姐秦思盈和李梓烟一早就到了楚晗院帮慕晗进行招待准备。到的时候还早，慕晗正在进行梳妆，淡青色的襦裙刺绣着点点梅花，不同于慕晗常穿的对襟少女装，成人礼的襦裙更显身段婀娜。白纱半透外袍，衬得慕晗越发精致可人。 发型、妆容也是姐姐特意从宫中派出来的一个梳妆嬷嬷来为慕晗梳洗打扮。虽因为身份慕雅未能参加妹妹的及笄礼，但却一直惦记着，早些日子就为妹妹定好了梳妆嬷嬷，今日一早就让宫人送嬷嬷和特意为妹妹定制的头面饰品过来了。 嬷嬷先是用棉线一一绞去了慕晗额头和两鬓的碎发，然后按着规矩把慕晗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因着慕晗脖颈修长有形，嬷嬷特易盘了个略高的发髻。两只巧手慢慢沾着头油把慕晗平日的刘海一一缕了上去，露出美人尖。虽为及笄礼仪式准备，慕晗头上只带了个白玉素钗，但却更为清雅脱俗。 如果说往日的慕晗是五分娇俏，五分动人。今日的慕晗娇俏这五分中，却要有二分让给高贵，三分让给明艳了。 嬷嬷看着面前点上朱唇上好妆的慕晗“姑娘真是个可人儿，老奴宫中此后多年，未曾如此被惊艳到呀。”嬷嬷由衷的赞叹着。 “嬷嬷谬赞了，慕晗还要谢嬷嬷不辞辛劳前来帮慕晗梳妆呢。”慕晗示意着锦绣，为嬷嬷奉上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晗晗，你今日真好看，我要是个少年郎君，一定一眼动情了呢。”李梓烟看着眼前的慕晗笑嘻嘻的说道。 “竟会拿我打趣，等你明年及笄的时候，看我怎么调戏你。”慕晗不怀好意的看着李梓烟。 “我这个已经及笄的也不怕报复呢，到时候一起调戏梓烟呀。”秦思盈这个当表姐的更是不嫌事大的撺掇着。 姐妹三个调笑了一会，前来恭贺的同学姐妹们也都一一到了。 虽所有的宾客大多数不回来楚晗院，但是送的贺礼却会让侍者一一送来楚晗院，小厮接过礼物，送了回礼，再高声唱一嗓子宾客送礼名字，好让里面的主人知道。 “赵宁员外及夫人礼到。” “大将军齐大人礼到。” “翰林院编修李大人礼到。” …… 一时之间，楚晗院中好不热闹。 慕晗边招待着小姐妹，边听着小厮的报唱，近了中午，还没有听到那个名字，慕晗心下有些细细密密的氤氲着一种叫委屈的情绪。 “怎么了？是不是宾客太多忙碌的有些吃不消了？”表姐秦思盈看着慕晗的心不在焉担心的问到。 “没事，一个好友说来还未到，我刚听着报唱就走神了。”慕晗朝着表姐笑了笑。 “学堂的小姑娘，穿着打扮难免晚了些，我让小厮留意着点。”秦思盈只当是慕晗在学堂中要好的玩伴。 “嗯，多谢表姐了。”慕晗心虚的应着。 不多时，舅母秦夫人派人来请慕晗和一众姐妹去了举行及笄礼的厅堂。 慕晗由一种姐妹们簇拥到达的时候。十位住持及笄礼的全福夫人已经到了厅堂。 慕晗在编钟奏乐声中，缓缓走到舅母面前，屈膝为舅母见了一个大礼，跪下更换珠钗、听候训导。 舅母拔下慕晗头上的素钗，为换上黄金雕花红宝石镶嵌的钗子和饰品。 看着眼前明艳贵气的外甥女，舅母秦夫人几欲落泪。 舅母不是个守旧的人，但却是个感性的。 秦夫人并未死守礼法的冗长督促，只是简略的按照礼法进行了训导。然后对着自己的外甥女说 “晗晗，舅母愿你能遇到个一生爱你、伴你携手看尽人生繁华的良人。带着我们对你的爱伴你到老。无论何时我们都是你的依靠。” 慕晗起身抱着自己的舅母，由衷的爱戴感谢着这个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长辈，在场宾客无不感动落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0. 及笄礼-他的礼物（四） “王上有旨。”锦淮王的宣旨公公带着一队人马抬着几箱子贺礼浩浩荡荡的出现在礼厅。 一屋子命妇小姐按礼仪屈膝听旨，前堂的官员男客也赶到院子中屈膝抱拳。 “丞相慕青之女慕晗，于东州贪污案有功。英勇取证，心怀家国。且念慕家一脉几代忠君爱国，特封慕青之女慕晗为怀瑾郡主。钦此。“ “谢王上恩典。“慕青带着慕晗谢了恩，也给了宣旨的几位公公一人一个大红包，亲自送出了丞相府。 周围宾客们一片恭喜之声。 有恭喜就有不忿。 慕晗隔着几个人站着的喻靖雯显然就是不忿的那一个。 虽慕晗的郡主和她的是有差别的，但喻靖雯心中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原本以为衡国高贵的郡主身份只会有她。望着正在承接着宾客们恭喜之声的慕晗撅着嘴鄙夷道。 “不过是沾了祖上庇荫得的封号，还真以为自己是金凤凰了。“ “我慕家几代忠君爱国，我这光沾得得着实自豪。”回头望了望喻靖雯，慕晗微笑着回应。 “西厅准备的午宴好了，请大家入座。”宫中派来的侍者过来请大家就餐。大多数宾客都结伴由侍者引领着过去了。 喻靖雯还气愤的站在原地。 “喻郡主，午膳好了，请。”秦思盈笑着过来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哼。”喻靖雯看着慕晗不顺眼，顺带着心里也苛责着慕晗相熟识的人。小女孩的槽点总是来的莫名其妙。 喻靖雯边走边心里暗付道“等我成了启国王子妃，看你还怎么和我比。” 虽有不和谐，但及笄礼还是在一片宾主尽欢中结束了。 火烧云染红了西边的天，丞相府也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 “舅父、舅母您们回去好好歇歇，今天真的辛苦了。” “见外了不是，你舅母永远是你的半个娘，你不让她忙忙叨叨她是要生气的。”秦越将军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等过两天逍儿回来，我带着他和晗晗去你们家蹭饭。”丞相多年的习惯了，能去大舅哥家蹭饭坚决不请客。 “嗯嗯，想吃王婶做得鱼香茄子了。”慕晗向来是从善如流的那一个。 几人唠了会家常，秦越和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就上了马车回了将军府。 朝廷有事，丞相晚饭也没有在家用，收拾好行头进宫面圣了。只剩下慕晗百无聊赖的坐在楚晗院的秋千上，晃晃悠悠的歇着脚。 一天的忙碌，有欣喜也有失落，这一刻静下来的慕晗仿佛觉得这一天缺了些什么，是成长和获封都填补不了的。 “这郡主也算是他给的礼物了吧，毕竟打点好一切，提前布置好暗卫接应自己的都是那个人。”慕晗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里期待的仿佛不是这。 “小姐，大少爷让福全送回贺礼。”护院提前过来给慕晗通报。 慕晗赶忙起身来到正厅，哥哥事务繁忙还惦念着自己，慕晗心头一暖，脚步都急切了几分。 福全带着几个家丁抬着一箱子贺礼。起身上前几步，双手奉上一个小盒子。 “小姐，公子让我带话，这些是疆城的玉，公子托朋友打磨成玉镯，虽人未能至，但心是惦念的。这箱子是这几个月公子去各地带回的丝绸玩物，来给小姐解闷的。” 慕晗接过玉镯，心中一阵熨帖。拿着手帕悄悄沾了沾眼角，哥哥永远把自己当成最惦念的那一个小妹妹。 慕晗抬头看向和福全一起回来的随从，几人后面站着两个官兵装扮的人，其中一人身量英挺还是斗笠黑纱遮着上半张脸。 “福全，这二位是哪个军中的官员，怎的跟你回来了。” “小姐，大公子特意向启国二皇子借来的军爷，护送小的们一路回来的。” 慕晗盯着黑纱遮面的士兵看了一眼，那人隔着黑纱应着慕晗的目光微微一笑。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禹相承。握着手帕的手有些抖，慕晗着实有些激动，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慕晗谢过二位。”慕晗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分。”禹相承的随从元忠应道。 “福全，给二位官员安排一间上房，不对，安排两间吧。再备下酒菜过去犒劳二位。”慕晗吩咐着。 “是。”福全会意带着禹相承二人下去了。 福全是个通透的，带着禹相承和元忠，给安排在了安静但是规格较高的院落。又找了两个口风严的小厮和元忠一起住在院中厢房伺候着禹相承。 慕晗在院子里用过晚膳，估摸着禹相承这边也歇息好，用完晚膳了，便带着锦绣过去禹相承的院子了，元忠正守在正屋外面。 “禹公子在里面？” “回小姐，禹公子在看书。” “锦绣，你在外面等我下。” “是。”锦绣也不多问，低声应下。 慕晗轻轻推开屋门，进去后又轻声合上了。 禹相承已抬起头望向慕晗“等了你好久了。”眼中氤氲着笑意。 “哼，你怎知我会来见你。” “我等到了，不是么？”禹相承起身来到慕晗面前，嘴角的笑意更浓烈了。 慕晗瞬间红了脸，虽然二人什么都未说，但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心悦之。 禹相承从桌子上锦盒中拿出一枚青玉梳子，梳子脊背上浅雕着牵牛花的藤蔓，虽不复杂，但珠圆玉润十分可爱。 禹相承把梳子献宝一般的递到慕晗手上“好看么，我这手艺不精。” 慕晗皱眉审视了一会“有点丑。” 禹相承也低头看了看梳子，认同的道“是有点，明年生辰我给你雕个更好看的。” 抬眼一看，慕晗眼中已泛起笑意“逗你的，我很喜欢，谢谢。” 禹相承抬手轻轻刮了下慕晗的鼻子“小骗子。” 两人又坐在茶桌前说了会闲话，慕晗便起身回去了。 禹相承虽心有不舍，但心知毕竟自己为外男，久留若是被人知道对慕晗的声誉不好。 也就只能依依不舍的站在院门口目送着慕晗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1. 出使 第二日天微微亮，禹相承一行就出发回去了青城。儿女情长不假，但禹相承不是个昏庸无能醉卧温柔乡的人，国之重事永远是肩膀上要扛起的。 坐在马车上禹相承回望着京城，回想着那人的一颦一笑，恨不得翻身上马，奔回都城。 禹相承心下盘算着等着时机合适要及早禀明父皇和母后，求娶佳人。 慕晗这边及笄礼过去，又去来访的长辈们家里看望一一回礼了。 这几日忙碌过去，手边着实没有么要忙的了。这半年课业结束了，小伙伴们多去探亲访友了不在都城。李梓烟这块有随着母亲去了苏州的外祖家。 慕晗便经常和表姐秦思盈一起绣花、读书、弹古筝，逛街采买以补空闲。 姐妹二人都不是深闺女子憋得住的性子，能老实这半月也着实不易了。 这日丞相回来，让随从福叔把慕晗叫到了正厅。 原来下月就是启国历年的庆典月了，用以庆祝国家兴建，祈求国泰民安。 启国的二皇子禹相承不日将启程返回启国参加庆典与祭天祈福。 锦淮王派慕丞相带着王爷家世子喻靖康随同启国二皇子禹相承一同去启国。进行拜访，送去衡国对启国的祝福与贺礼。 两国邦交几代友好，启国二皇子禹相承又为衡国运河兴修奔走大半年，锦淮王这次派去重臣皇家子孙带着重礼以示祝福与谢意。 为了保护丞相一行，锦淮王特意安排了几百精兵随行保护，钦点了秦思齐作为统领带军。 按规矩说，作为国家新晋官员慕逍是不允安排出使任务的。但锦淮王与禹相承沟通过慕逍的眼疾，也信赖于隐谷子的医术，特准慕逍一同前去。 当丞相和女儿慕晗说明情况后，询问慕晗是暂住将军府还是随行的时候，慕晗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并且拽着表姐秦思盈一同前去了。 几日后，出使启国的大军浩浩荡荡的从宫门口出发了。 慕晗和表姐秦思盈一个马车，听到禹相承的声音慕晗撩起窗帘向外望去。 “人生何处不相逢。”慕晗扶着额头心下一叹。只见不远处，喻靖康正在和刚刚回到宫中汇合准备一同出发的禹相承说话，喻靖雯跟在喻靖康身边，巧笑倩兮的望着禹相承。 慕晗索性放下窗帘，眼不见为清净。 “呦，这启国二皇子，着实是个美人。”依旧靠在窗边的秦思盈边感叹边让慕晗往禹相承那边看。 “怎么形容呢，秦爷您这是想收了二皇子做夫人呀？”慕晗调笑道。 “这收了就不必了，姐姐我有心悦之人的。我这么风流倜傥的，我怕他爱上我。刚这么会儿功夫，我眼瞅着他向咱们马车瞥了好几眼。我怎么觉得二皇子是在看你。”秦思盈的八卦之眼又开始闪着精光了。 “净瞎说。”慕晗慌忙嗔怪道“不过，表姐，你这心悦之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呀？” “胡诌的你信？” “信。” …… “好妹妹，饶了我吧，逗你玩的。” …… 姐妹俩调笑着，出使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使出了都城。 六七日的路程，姐妹俩下着围棋，聊着女孩家的小秘密，偶尔拆拆慕逍新带回来的九连环。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启国都城。 启国的国王前几日已经让侍者准备好了来访使团下榻的行宫。禹相承前前后后为丞相安排好了居住的院落。怕慕晗舟车劳顿，过来启国这边住不惯，又悄悄让随从元忠为慕晗这边从自己的宫中带过去了些上品的细软，照着慕晗的口味提前备好慕晗喜爱的坚果盘子和小茶点。 这几日的相处慕丞相对这个启国二皇子越发的有好感了，不自傲，凡是敬重照顾着丞相，谦卑有礼。 这几日的聊天交流中，禹相承比起前几年见到的那个少年更多了些许大将之风。 在慕丞相眼中，启国得此储君，乃国之大幸。 为使团安排好后，禹相承便和丞相告辞了，并且约着明天下午再来接丞相一行去王宫面圣。 看着自己家老爹频频夸赞禹相承，慕逍欲言又止。毕竟禹相承特意乔装回来给慕晗过生日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慕逍此时真想提醒自家爹爹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是想盗走您家小女儿呀。但碍于接下来还有一个多月出使启国的行程，慕逍还是决定见机行事，再忍忍，再忍忍。 此行慕逍心中也是带着些许期待的，虽然丞相提起为他治疗眼疾的时候慕逍总是劝丞相不要报太大希望，自己这样也挺好。 但终究是让自家父亲和妹子安心的说辞罢了。 毕竟他想撑起整个丞相府，也想凭着自己的能力，为心爱的姑娘撑起一片天。想起姬雪凝那日在后台的啜泣，慕逍心中一阵刺痛。 出使团为赶得及在庆典之前到达，几日的赶路基本休息时间不过两三个时辰。几日的劳累让出使团上下都需要歇息休整下，所以晚膳就由行宫的膳房送到各位主子自己的院子中用了。 晚膳送到，慕晗看着桌上摆好的饭菜，都是自己都城的菜色，可见这启国真的是把他们奉为上宾了。 “小姐请慢用。”立在一边的膳房侍者开口道。 “锦绣、秋宁，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用膳。”慕晗屏退的锦绣秋宁。 转过身来无奈的看着这个膳房的侍者“二皇子，乔装感觉可好？” 禹相承摘掉膳房的半遮面口巾。 这几日因为随行人员众多，慕晗和禹相承二人并未有机会坐下来聊聊天。 禹相承这次相见比慕晗生辰那次黝黑了些，也清瘦了。慕晗看着眼前的禹相承着实有些心疼，曾见识过青城工程休息场地的简陋，也从哥哥的信中得知这些日子为了追紧工程进度，禹相承几乎全天驻扎在工程场地。 “可曾想我了？” “不曾。”慕晗满眼笑意的跟禹相承犟嘴。 “小骗子。”禹相承微微弯下腰来，双手搭在慕晗的肩上“可是我想你了。” 这个角度，禹相承的气息打在慕晗的耳后，苏苏麻麻的，着实让慕晗红了脸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2. 进宫 “你，你不要靠我这么近”慕晗觉得自己脸上都要烧起来了。 慕晗向前挪了挪身体。 “这样呢？”禹相承坏笑着，故意凑到慕晗脸颊边上逗她。 慕晗起身想跳开，殊不知离着桌子太近了，手肘一下子打到了桌子边。 小姑娘顿时红了眼眶“不理你了。”捂着被磕到的手肘瞪着禹相承。 禹相承摇头笑了笑拉过凳子坐到慕晗身边。也不说话，拽过慕晗的袖子，隔着袖子为慕晗一下一下轻轻揉着手肘。 一时间无话，屋子里静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慕晗抬头望着烛台一下一下跳跃的灯火。满室安静，磕痛了的手肘在禹相承掌心揉搓中一下一下传来的熨帖的按压。 此时此刻，就是学堂先生说过的岁月静好了吧？ “明日进宫，父王应该会召见衡国来访的朝臣，女眷会去慈安宫面见王后，母后已经让慈安宫备好午膳招待女眷。别担心，母亲很温柔的，待人极为和善。” “嗯。”慕晗害羞的应下了。 直到第二日见到启国王后，慕晗才真的信了禹相承的话。 慕晗三人带着丫鬟来到慈安宫，依照规矩行了礼。 “快起来吧。”主位上的王后虽已近五十，但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 凤眼柳叶眉，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虽禹相承像极了王后，但王后身上更多了些许温婉动人。 “李嬷嬷，去把昨日南国进贡的荔枝给小姑娘们拿些尝尝鲜，还有都城的坚果盘子。” “就当自己家里一样，他们男人议论些朝堂的事，你们就安心在我这歇歇唠唠家常。来来来，快坐下。” 王后平易近人，热情的张罗着。 “谢王后娘娘。”三人应下了，顺次坐在了王后的两边。 喻靖雯自然而然的占了离着王后最近的右手边位子，慕晗和秦思盈依次坐在了王后左手边。 “现在大皇子成家立业在外，小儿子又经常忙碌，我这除了三个孙子女偶尔进宫之外很少热闹了，看着你们这些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就打心眼里喜欢。”王后看着慕晗三个小姑娘甚为慈爱。 “您这般慈爱美丽，孙儿一定聪明可爱呢。”喻靖雯笑着恭维道。 “这三个猴孩子，一来就上蹿下跳的，看的我闹心呀。”王后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嘴里抱怨着，王后心中着实是十分疼爱这孙子女的。 “孩子都是越聪明越活泼的。”想着禹相承小时候是不是也这般磨人，慕晗笑着接到。 “二皇子在衡国能力卓越，沉稳有度，小时候是不是也这般顽皮？”喻靖雯一脸好奇。 “他呀，从小就是个淘气的，偶尔出宫去别院居住，那树上的鸟儿每次都被他拿弹弓打下好几只。就连御花园荷塘的鱼儿也是常常惨遭毒手。”提起这个骄傲小儿子的黑历史，王后如数家珍。 …… 喻靖雯热情的与王后闲话着家常，加上慕晗和秦思盈偶尔搭话，半天闲聊下来着实气氛愉悦。 聊天中，喻靖雯偶尔会把话题带到禹相承身上，提起这个最让自己自豪的小儿子，王后也开心的接着话。 一来二去王后对着这个对自己儿子有好感与爱慕的小姑娘就多注意了几分。 慕晗和秦思盈话虽不多，但是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王后心下盘算着，回头问问小儿子，对这几个姑娘中是否有中意的。 午膳过后，大皇子王子妃和侧妃带着一子二女前来慈安宫看望王后。 大公主佑宁和小皇子佑安是嫡出，二公主佑琪是侧妃的女儿。这侧妃本是王子妃的一个陪嫁丫鬟，因着容貌可人被大皇子宠幸后收了房。 此时大皇子身体不好且子嗣单薄，所以生了二公主后，这收了房的丫鬟才借光被抬为侧妃，期望着多个人为皇室一脉开枝散叶。 大公主佑宁和小皇子佑安母亲家族乃望族，且为嫡出，受尽万千宠爱。这不刚刚给王后问完安。就被喻靖雯与王子妃和下午一同到的几个臣子家夫人围着逗弄。 佑琪比大公主小两岁，今年也五岁有余了，安安静静站在边上不争也不抢。许是多年成长形成的自卑，感觉有些怯懦不敢言。 本来吃着坚果与秦思盈闲聊的慕晗注意到这个小姑娘望向人群欣羡的眼神。 起身走过去撩好裙子蹲在了小姑娘的边上。 “佑琪，你真漂亮呢。” “谢谢姐姐，母妃告诉我，佑宁姐姐比我漂亮。” “佑琪也很漂亮呀，花朵不止有一种，每一种都会绽放的。” “那姐姐，佑琪也是花朵么？”小姑娘小声怯怯的问。 慕晗郑重的点了点头“嗯，姐姐觉得你比姐姐的茉莉花还美呢。” “真的吗？”小姑娘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和天上的星星那么真，但是多才多艺，孝顺长辈才是最漂亮的那朵花呢。” “嗯，佑琪要做最最好看那朵花。” 禹相承和大皇子禹相伯恰好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静静的听着慕晗和小姑娘的对话。 “此女慧质兰心，容貌可人，虽身份比不上皇室，但可收为侧妃。”大皇子看着厅中蹲下来与小女儿对话的慕晗对着禹相承品评着说到。 “不，她不会为侧妃。”禹相承看了眼大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对女人的态度让禹相承越来越不屑苟同了。 “赶明我向父王请示，此等可人儿，我收了她也好。”大皇子禹相伯眼中闪过一丝。 “我会娶她。”禹相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慈安宫。 “嘁……此等儿女情长，难成大器。”因屋内女眷众多，他一个男人不好过去请安，禹相伯撇了撇嘴，跟着禹相承身后离开了。 没有继承启国国王的专情，禹相伯好女色，名义上的虽只有一妻一妾，但王府中宠幸之人数十，只是碍于王室颜面一直有所遮掩。这几年启国国王念他体弱多病，封了禹相伯一个肥差闲职，造成他更加的霸道浪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3. 拜访隐谷子 大皇子禹相伯的体弱多病，让启国的国王和王后自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他身上。唯恐委屈了这个自小就饱受病情折磨的大儿子。一来二去禹相伯的性格要比禹相承骄纵的多。大多时候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给他，之后才是弟弟的。 可是等到几岁的时候，禹相伯和禹相承请了启蒙老师。课业中弟弟要优于他，最初禹相伯还是思着进取的。可是因着病情，也因着刻苦与聪慧，两人之间的发展终究是拉开了鸿沟。 等到十几岁的时候，国王、王后对他的宠爱依旧胜于弟弟。但依旧是对孩子那种娇惯与已从。但对禹相承的态度开始慢慢的不一样了，从孩童般的呵护，到开始历练于他，慢慢的委以重任、共商国是。 禹相伯心中那颗嫉妒的种子就开支慢慢的扎根发芽，每当不顺遂的时候，对于弟弟的责怪与妒忌愈演愈烈。 禹相承这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大哥明显的轻浮与占有欲。回到寝宫就分了一部分暗卫，随时对慕晗进行保护。 有些东西他给得，但慕晗是他的软肋，容不得半点觊觎。 本次出使丞相大人也是带着任务来的，要进一步开拓共同发展的契机。经常会进宫与启国国王商讨双方合作与通商等国之大事。 慕晗他们几个就相对无聊的多。 哥哥慕逍和世子喻靖康经常一起谈书论事。 慕晗和表姐秦思盈本来就是趁机出来玩的，除了例行的拜访之外，其余时间安安分分的当个闲杂人等的角色。除了偶尔一起聊天打牌、就是开启女人特有也极为擅长的的买买买模式，逛街玩乐。 喻靖雯向来看不惯慕晗，自是不愿意与他们一道的。 喻靖雯这边偶尔去宫中看望讨好王后娘娘，希望借此机会让王后更加青睐自己。毕竟婚姻基本都是由父母来拍板，禹相承又不大能得见，所以喻靖雯铁了心要打这张讨好王后的牌。喻靖雯本身也是王宫贵族，在人际交往礼数、察言观色是不缺的，王后虽然觉得这个姑娘过为热情了，但也不算惹人烦。笑呵呵的由她去了。 这日，禹相承过来接慕逍和慕晗。说是隐谷子回到启国都城的府邸了，约好下午为慕逍看诊。本来喻靖康和秦思盈也想跟着去的，但这隐谷子不喜人多叨扰，禹相承便让二人在家等候他们的消息了。 禹相承和慕逍、慕晗一行三人并未带随从，沿着中心街走了二里地左右，在这闹市的不远处，和启国王爷府相邻的便是启国国王特意为隐谷子置办的府邸了。 大门紧闭，两边并未见有门卫小厮。 “这府邸只有隐谷子和夫人药姑居住，一个侍者者、一个丫鬟侍奉而已。这隐谷子行医、药姑制药，二人皆为圣手。” “这二人在江湖传说已久，没想到竟是夫妻。果然是同心同德。今日得以拜访就算是无法医治好我的眼睛，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慕逍微笑着和禹相承交谈。 相对于慕逍的云淡风轻，慕晗更为紧张了些。此时正在边走边双手合十的祈祷，内心有期待也有不安。这是哥哥最有可能治愈的希望了。同样，如果隐谷子无法医治，哥哥也就基本杜绝了眼睛康复的希望了。 禹相承拿起门环，轻轻扣了三下。一位仆人打扮的老者开了门。 “二少爷，先生等你们很久了。” “有劳福伯了。” 这个福伯是隐谷子的侍者，打过招呼之后，福伯带着三人来到内院。 只见院中树荫下靠着一位老者，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医书，忘我的翻阅着。此时并未发现禹相承他们三个前来。 禹相承带着慕逍和慕晗在边上茶桌坐下，并未惊扰看书入神的隐谷子。 “我们等等，福伯您先去忙吧。” 几人坐下喝茶等待，只见这个老人家目不离书。一会皱眉，一会哈哈大笑，看到要点就赶忙抓起手边的炭笔记录下来。 不多时，从后院风风火火的过来一个端着药筛子的妇人，五十余岁的年纪，满面红光，衣着光鲜，发型也一丝不苟。 走到隐谷子面前，一把抽掉了隐谷子手中的书。 “阿承和你约好带着朋友过来，人家都过来了，你这倒好，钻书里躲清闲去了。” 噼噼啪啪……药姑还未站定，就已经张口训了隐谷子一顿。” 此时的隐谷子哪里还有一份医圣的派头，赶忙收起了笔记。 “夫人，我这不是一时入神了么。见谅、见谅”隐谷子朝着三人抱了抱拳。 “这位是隐谷子和夫人，一般都习惯敬称一声先生，和药姑。” “见过先生，见过药姑。”在禹相承的介绍之下，慕逍和慕晗恭恭敬敬的向二人行了个礼。 “先生，这就是我和您提过的我在衡国的好朋友慕逍和妹妹慕晗。有眼疾的正是这位慕逍。” “跟我这边来。”说着隐谷子便起身把慕逍几人带到了诊室。 隐谷子一言不发，顺过慕逍的手臂开始诊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4. 问诊 隐谷子把慕逍左右手的脉象都细细勘察了，慕晗在这边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然而隐谷子却看不出喜怒，面无表情。 “姑娘你先出去下，老夫要为他摸骨。” 慕晗出去前厅等待，细心的回身关好了门。 “转过身去，把上身露出来。 多年缺少运动使得慕逍骨量较为清瘦，皮肤白皙。 隐谷子从最上一节脊骨仔仔细细的往下摸去，时而停下按压，时而掌心贴住不动。 “可对花粉柳絮有不适？” “有的，自小春季花开和柳絮杨絮时节我会有呼吸困难之感，太医说是枯草症，中药疗效有限，智能在相应时节多多注意。” “嗯。” 隐谷子诊完让慕逍穿上衣服，起来用皂角洗了洗手。 “进来吧。” 慕晗听到隐谷子的声音赶忙进了诊室。望着哥哥和禹相承，禹相承耸了耸肩“先生还没有诊断。” 慕晗坐下期待的看着隐谷子。 “你母亲是不是身体不是很好，常年吃药？”隐谷子对着慕逍问道。 “家母已在我小时候去世，有记忆的时候母亲体弱，经常服药，据家父说，母亲有严重的哮喘，从幼年就开始用药调理身体。” “那就是了。先母可有心悸之症？”隐谷子点了点头。 “是有的，母亲常常说心痛，偶尔脸色发白黄。” “如果老夫估计不错，先母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服用荆山紫菊。” “这菊花可有什么特别？” “这荆山高有千余尺，山顶温度极寒，常年冰封，这南侧山崖之上生长的就是荆山紫菊。此乃对心悸之症有特效。” “可是哥哥的眼睛？”慕晗焦急的望向隐谷子。 “荆山紫菊本是难得圣药，老夫刚问过慕公子自幼有枯草症，这枯草症与菊类甚为不对付，先母服用的又是药效极好的荆山紫菊，身体中二物相争最为伤眼。” “那先生可有治疗方法？” “有是有的，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非短时可解。需要药剂与针灸共用，前三个月每日早晚服药施针。之后时日，日日一次服药，每周施针两次。快则一年、慢则三载。” 慕逍皱了眉头，朝廷官职在位难以跟随，且隐谷子云游四方、行踪不定。 “晚辈官职在身，恐怕难以如期治疗。” “先生近些年是计划云游？”禹相承问到。 “呵呵，老啦老啦，随着药姑在这都城看诊养老了。” 慕晗心下一定，或许回去可以和爹爹商议下。 “多谢先生了，哥哥是衡国朝廷新任命的官员，对朝廷有责任也有义务，待我们回去与爹爹商议一下。”慕晗握住慕逍的手，无声的支持着慕逍。 “好。”隐谷子也不多说。 几人又和隐谷子闲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各自回府了。 晚上待丞相回来，慕晗和慕逍向着慕丞相说明情况，让爹爹定夺如何安排。 “这眼睛是一定要治的，不过先等等回复隐谷子老先生。我先修书给王上说明情况，看王上如何定夺。毕竟慕逍在朝为官，且要卸官常驻友邦都城。” “是，听爹爹的。”慕逍应道。 当晚慕丞相就紧忙修书给锦淮王，让两个心腹护卫快马加鞭送回衡国王宫。 慕家这边焦急的期盼了七八日，护卫终于带着锦淮王的回复回来了。 慕丞相赶忙拿出锦淮王的书信查看，经历了两代朝堂，决策了无数大事的慕丞相手竟然在微微颤抖，此时心中期待又担心。 正好在一旁的慕晗大气不敢出，紧紧的盯着爹爹。 慕丞相打开书信手更为颤抖了，突然一贯威严庄重的慕丞相热泪盈眶。放下书信，冲着衡国都城的方向下跪，郑重的行了个大礼“谢吾王，吾王万岁万万岁……” 慕晗也激动了，待行礼完毕慕晗赶忙扶起丞相。 “爹爹，王上怎么说？” “王上说你哥哥的眼睛一定要治疗的，这次访问完成让我们先行回宫，衡国常驻启国的使者下月有一位期满回衡国，届时王上会派你哥哥前来常驻。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臣子派遣，必须待些时日，双方互递官文备报。” “嗯嗯，我要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哥去。” 慕晗提起裙子飞奔去了慕逍的院落，直接闯到哥哥的书房。喘着粗气断断续续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哥哥。” 慕逍激动的站起身来“王上费心了。”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晗晗，等大哥眼睛好了，带你去逛街骑马。”慕逍眼中是说不出的期待，意气风发。 “嗯。”慕晗应着，重重点了下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5. 相约 慕丞相一行来启国已月余，再过几日便是启国的国家庆典与祭天盛典；启国国家庆典的时候各国会派使臣送上贺礼，留于启国王宫参加庆典宴会，宴会连续7日。全国民众的游街、庆典也会同时进行的。 七日过后的祭天则是只有启国民众参加，外国使臣则会带着启国备好的回礼陆续回国。 祭天之礼开始，慕丞相带着贺礼前去朝拜启国国王。 朝堂之上，各国前来恭贺的使臣林立，启国和衡国是国家中的两大巨头，附属及邦交小国若干。 “臣慕青代衡国国王喻锦淮祝启国国运昌盛、国富民强。” “启国送，南珠百壶、良驹百匹、宝剑百把、重弩若干。”侍者宣读礼单，朝臣、使臣纷纷耳语，这启国、衡国深交看来是更上了一层楼。 “慕丞相快快请起，代我谢过锦淮王，有机会定当亲自拜会。多谢几位千里赶来道贺。”启国国王正色向慕青丞相表示了感谢。 衡国献礼之后，各国使臣也纷纷献礼表示祝贺。 宫中庆典恢宏，街道民众也好不热闹。 启国的国家庆典仿若衡国的新年，在外跑商、做工的人们纷纷归家团聚。届时全城热闹非凡，表演、杂耍、美食缺一不可。 “禹相承托我告诉你，下午街上的集会很热闹，约你一同前去。”慕逍虽然上次慕晗及笄礼帮着禹相承暗渡陈仓了一次，但是这种传口信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做呀。微微尴尬的红了耳根。 “嗯。哥下午我就出去了哈。”慕晗望着慕逍请求到。其实慕晗一直都很信服、喜爱自己的大哥，很多事情都会先和大哥商量，征求大哥的意见。 “去吧，禹相承人不错，这些日子看来他对你也是有心的。可以接触看看。” 慕逍年后与禹相承一起初去运河工程归家，慕晗蹦蹦跳跳的过来感谢哥哥给她带回的礼物，慕逍就觉得纳闷。自己给慕晗留下的礼物是这个归家一同带回的还未送出，这收到的礼物出处可疑。 彼时慕逍不动声色的应下了“晗晗喜欢就好” 后来派随从福全探查一番，才知是禹相承假借慕逍名义为慕晗送出的。 之后慕逍的名头又被禹相承冒用了几次。 “嗯嗯、谢谢哥。我定当早去早回。”慕晗听着慕晗同意他俩接触看看，允了她与禹相承出去玩着实欣喜了一下。 “不过要注意分寸，别让他占了便宜去。他启国位高，但我们家的姑娘，也绝对不要为了他人委屈半分。” 慕晗顿时红了眼眶，抱住了慕逍“哥哥你最疼我了。” 慕逍好气又好笑的摸了摸慕晗的头发。 “都多大姑娘了，还哭鼻子。去吧，哥哥对禹相承还是有信心的。 慕晗不知道的是，慕晗及笄礼之前，禹相承曾经找到慕逍彻夜深谈了一次。 那天禹相承以吃茶的由头来到慕逍书房。 “哥，我心悦慕晗。” 慕逍被二皇子禹相承的一句哥雷的外焦里嫩，后面还有更让他得消化消化的信息。他居然喜欢自己从小放在心尖上宠大的妹妹。口中的半口清茶茶点喷了出来。 慕逍拿着帕子擦了擦，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哦？哪种心悦？” “愿娶她为妻。” 慕逍抬手为禹相承抬手为禹相承斟了一杯茶 “你贵为启国皇子，不若平常人家公子，我丞相府的姑娘，无论喜欢什么样人家的公子，定会衣食无忧。但是她若嫁给你，两国之间，尊卑有别，慕晗若受了委屈，丞相府有些时候定是有心无力的。” 对于这些，慕逍确实担忧，从最开始隐约知道慕晗和禹相承两个人有接触的时候就开始思虑，直到今日禹相承和慕逍郑重的谈论这件事，慕逍把自己的担心一并说出。 “哥哥请放心，若慕晗愿意，我娶她为妻后定会照顾周全。父王母后一生彼此扶持，我心愿如此，一生只付心于一人。” “慕晗是我丞相府娇宠长大的姑娘，父亲和我最希望她一生无忧。这些日子的接触，我对你的人品很是看重。你和慕晗若真结为连理，作为哥哥我是祝福的。” 慕逍顿了顿接着说“若有一日，你与与慕晗之间出现嫌隙。作为哥哥，我只求你一纸和离，让慕晗得以回到丞相府，不要磋磨、委屈了她。我丞相府的姑娘，慕逍自会护她一生周全。” “哥哥的教诲我记下了，请放心，定不会有此日。”禹相承郑重的答道。 吃过午膳，福全来报禹相承等候在门外了。 慕晗穿着平常人家姑娘的素装带着秋宁出了门。 这边禹相承也低调的只带了元忠驾着一顶马车前来。慕晗出去时候，禹相承早已到了门口，立于车边等候慕晗，平常商贾公子的蓝绸长袍，白玉簪子。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气场。 看到慕晗前来，禹相承眼中闪着欣喜。 “今日街上好不热闹，我带着你去逛逛。” “好，要早点回去，免得哥哥担心。” “好。” 元忠撩起车帘，禹相承扶着慕晗上了马车。锦绣和元忠坐在车外，车上就只有慕晗和禹相承了。 马车哒哒哒向前走去，第一次相约，禹相承禹相承着实开心，看着坐在马车对面的姑娘娓娓的讲述着启国街上历年的热闹景象与趣事。 幼时禹相承经常央着父王、母后同意他出来玩耍。大哥禹相伯那时体弱，基本很少出来。相陪出来的多是表弟禹相宁。两个男孩子在侍者的陪同下走街串巷，不看尽热闹吃个肚子溜圆是绝对不肯回宫的。这些年公务繁忙，禹相承也许久未见过这番热闹景象了。 听着禹相承的略带磁性的声音，慕晗慢慢的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撩起车窗帘子向外望去，街道两边人声鼎沸，人们成群、老幼皆有。手里拿着吃食采买。脸上洋溢笑容。不时还会路过杂耍、表演的场子，虽然人群密密麻麻看不清里面，但一阵阵的叫好声还是听得慕晗心痒无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6. 盛会 到了闹市附近，元忠停好马车。 “那边貌似有表演，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慕晗指着刚刚看到的表演场子，期待的看向禹相承。 “好，不过乖乖呆在我身边别乱跑，这里人多，我好能时时顾着你。” “恩恩，二哥放心。”慕晗很上道的应着。 慕晗这些年随着父兄到过很多地方，逛遍了各地的集会闹市，唯一看不厌的就是这些表演、杂耍。各地不尽相同，能人异士皆有之。 慕晗年幼之时，父亲若是到某处办事，随从福伯大多是时间是陪着这个小小姐走街串巷、听曲看戏的。 几人来到外围。虽人群鼎沸看不到场内情景。但仔细辨认可听出，人群中二位艺者正在唱《探花》的选段，围观群众不时拍手叫好。 到了人群外围，禹相承皱了皱眉头。多年未见过此等热闹，即使少年时期随从带着他去看盛会，也未与人群拥挤过，琢磨了一下“元忠，去开下道。” 元忠刚要往前挤去，慕晗却把他拦下了。 “先等下，这《探花》选段估摸还有不到一刻钟，届时场中会更换布景，约莫耗费一刻钟时间。在这时围观最少，我们再进去。” 禹相承看了看慕晗“卿卿对选段还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这是祖辈传下来的坊间经典选段，衡国南部盛行，爹爹在南城驻扎时我经常求着福伯带我去闹市玩耍，听着听着自然就熟悉了。那时候我扮着男装，左右折返几下就能钻进偷拍。”提起往事，慕晗心中还是有些许自豪的。 禹相承低低的笑了起来“慕三少爷，今天你可是扮的女装。” 慕晗顿时扶额，思量着钻进去的策略，正说着表演者鼓声一响，人群给了赏钱也就散的七七八八了。 见着禹相承还愣着没反应过来，慕晗抓着禹相承的袖子轻车熟路的把他带入人群之中。 慕晗暗自窃喜着自己身手不减当年。 “完美，这处视线极好，而且是表演者正面。”慕晗朝着禹相承一挑眉，炫耀的说道。 禹相承憋着笑“三公子身手了得，在下获益了。” 慕晗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抓着禹相承的袖子，赶紧松了手，想要抽回来。 禹相承反手隔着袖子握住了慕晗的手腕低声的对慕晗说道“如此，甚好。” 慕晗抽了抽手臂，禹相承纹丝不动。表演将要开始，四周挤满了人，慕晗只得任他抓着。 无奈的嘟着嘴，看向场中。 场中开始表演的一场戏法，戏法师傅手法了得。 禹相承与慕晗距离较近，睁大眼睛盯着，却生就没看出一个破绽。 只见戏法师父凭空打了个响指，一条丝巾便从师傅手中跳跃而出，戏法师父的响指打的越来越快，丝巾便一条条从戏法师傅掌心中弹跳而出。但是分明表演前观众是为戏法师父搜过身的，并无一物。 “好……”人群中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禹相承低头看着慕晗，前面的小小姑娘完全被戏法吸引了，就连被自己抓着的手腕都安分了许多。 禹相承不禁微微一笑，宠溺的说道： “宫中的戏法师父还有更厉害的绝技，等你下次来我让戏班子表演给你看。” 慕晗目不暇接的盯着场中，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待到表演完成，禹相承给了收赏钱伙计几辆碎银。伙计有眼力的递过一条刚刚戏法师父变出来印花精美的丝巾 “公子别嫌弃，这是送您家夫人的，感谢捧场。” “多谢我……”慕晗本想解释一番，但禹相承的感谢之后，收钱伙计就忙着向其他人群收赏钱去了。 “还不放开。“慕晗横了禹相承一眼。 禹相承不舍得松了手，指尖留有的余温却让他心里更加的不舍。 看着禹相承手中的丝巾，慕晗有些羞恼，作为一个没有相看过人家的小姑娘，此时着实有些惊讶的反映不过来。 “暂且遮下面，闹市人多风也大。”说着拿起丝巾为慕晗掩面，并且在慕晗脑后系下一个蝴蝶结。 慕晗有些莫名其妙，这树梢都不动，风在哪？ 其实禹相承是看到身边年轻小伙不时瞄向慕晗，成功的吃醋了。 戏法结束，禹相承又护着慕晗离开了。 “记得你在青城的时候想去吃小吃，那次闲人叨扰未能去成。启国的风味小吃也着实喜人。我让元忠打探好了哪家的好吃。” “二哥最好了。”慕晗开心的和禹相承向着小吃街走去，被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喊，禹相承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一路逛吃逛吃过后，不但元忠和锦绣手里拎满的采买的小物、美食。就连禹相承都腾不出手逗弄慕晗了。 “豆花，好吃的豆花，大爷来碗甜豆花么，冰凉的祛暑。”前面一个三十多岁村姑打扮的妇人殷勤的吆喝着。 “禹相承快走两步过去“来四碗。”回头望着慕晗说道“我们暂且在这歇歇……” 话还没说完，就见慕晗惊恐的扔掉糖葫芦，瞬间扑向了禹相承。 待回过神来，慕晗靠近心脏的位置正在汩汩的涌着鲜血，禹相承紧忙接住犹如羽毛般下落的慕晗。 这边手拿匕首刺向慕晗的豆花妇人反手刺向自己的腹部自杀，元忠拿着剑向挑开，但是晚了一步，紧忙点穴延缓妇人的死亡。 几十个跟着禹相承的暗卫瞬间跳出隔离了人群。 “快，快去请隐谷子，叫他去我宫中等着。”禹相承瞬间红了眼，急忙吩咐道。手上动作未停下，紧忙撕下衣袍为慕晗紧忙止血。 元忠赶紧从边上前来一平板马车，几个暗卫小心翼翼的把慕晗平移上车，按着禹相承的吩咐急忙向着宫中最近的二皇子的宫殿赶去。 马车稳稳的快速前进着，慕晗艰难的睁开眼睛，回握了一下禹相承一直握着她的手 “放心，没事的。”苍白的嘴唇勾了勾唇角安慰道。 “乖，别说话。”禹相承俯下身用嘴角贴了贴慕晗的额头。似祈祷一般的安慰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来是你，缘来还是你》正文 27. 进宫疗伤 不多时马车一路赶回庆云宫，此时隐谷子和药姑已经等候在了大殿门口。 马车一到，药姑紧忙将几十种草药炼制而成的回魂丹放入慕晗口中，以保慕晗精气不散。 隐谷子指挥着侍者们小心翼翼的把慕晗移到禹相承的寝室。 禹相承握着慕晗寸步不离的跟着。 “二皇子先出去下，我为慕小姐检查伤口。 禹相承焦急的在正厅走来走去，只见一盆盆热水端进去，换出了一盆盆血水。里面却丝毫没有小姑娘的呻吟。禹相承更是担心不妙，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元忠好严安抚出来。 药姑出来两次，告诉禹相承慕晗只是伤势过重，晕过去了，里面一切安好。 在朝中宴会厅的慕丞相、和慕逍、秦思盈紧忙赶了过来。和禹相承一同焦急的守候在外厅。 “我儿，小姑娘怎么样了，可安好？你这里有没有受伤”王后焦急的从慈安宫赶过来问到。抓着禹相承焦急的上下打量，看有没有受伤。 “母后放心，儿子安好。隐谷子在里面为慕晗在治疗，那一刀慕晗替儿挡下了。”禹相承紧紧抿着嘴角。脸上写满了焦急。 吱一声……隐谷子推开了内间的门。 “老夫替慕小姐清理缝合了伤口，索性刺入偏离，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隐谷子顿了顿接着说，“但慕小姐失血过多，伤势过重，暂时不可移动，需要静养月余。 禹相承几人征求了隐谷子的同意后，紧忙进入内间探望慕晗。 床上小小的姑娘脸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看得禹相承心中一阵绞痛 “傻丫头，怎么那么傻。”心里嘟哝着，眼角已经通红。 “老先生，小女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慕丞相担忧的看向隐谷子。 “丞相放心，令千金已无性命之忧，但此次失血过多，少则一半天，多则日。 “是小侄拖累慕晗了。”禹相承跪地向着丞相请罪。 “二皇子快快起来，慕晗舍着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你，你在她心里是值得相救的。我们一起等晗晗醒来。”慕丞相忙拉起禹相承，安慰道。 “再取几块冰来降温，屋子里温度高不利于恢复。把我新置办的天丝内衫取来，回头给慕晗郡主换上。”王后低声嘱咐着身边的丫鬟。也坐在内室静静的等着。 “报……参见二皇子，参见王后”刑部的将军急匆匆的赶过来。 “那个行刺的妇人审问过程中已经咬舌自尽。属下几人验尸发现该人臀部有片疤痕，似是被故意片下。仔细勘察疤痕下面似有刺青余色。” “可有类似比对？” “回二皇子，似是前些年已经消灭的青于国王室刺青。” 听到这个青于国名字，禹相承和慕丞相皆是心头一震。 这青于国，古来善战，但几欲扩充疆土，侵犯启国和衡国边疆，并且派着死士刺杀两国多名大臣王室，凡是青于刺杀，臣府、宫苑连个吃奶的娃娃都会遭受毒手。行迹卑劣，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当时启国和衡国还有周边几个小国联合消灭了青于国。并且未免青于国卷土重来，斩杀了王室当权当政人员，发配、招安了数百官员。这个刺青便是王室三代以内成员才会有的，理应灭绝于世了。 “带我们过去看看。”禹相承和慕丞相紧忙跟着刑部侍郎去了刑部大牢。 “去赶紧叫安陆将军过去刑部大牢。”这位安陆将军是当时启国讨伐青于队的主帅，现在已五十有余。 王后也紧忙跟着刑部人员去寻国王通报情况。 秦思盈拿到王后丫鬟送来的天丝内衫在药姑的帮助下，轻手轻脚给慕晗换上了，又给慕晗擦了擦身子，继续焦急的守着慕晗。 禹相承、丞相和启国国王相继赶到了刑部大牢。 到了刑部大牢，启国大将军安陆带上防护协同刑部仵作仔细查验了下妇人的尸体。 约莫过了一刻钟，仵作和安陆将军摘下防护。 “察看结果怎么样？是否为青于国余孽？”禹相承着急的问道。 “回二皇子，根据刺青残余可断定，这就是青于国王室专有的刺青。”大将军安陆答道。 “此人身上多处伤疤，根据疤痕形状可判断应为刀剑所伤，疤痕新旧程度可看出至少前后期间有十几年，和青于国灭亡时间相吻合。” “她身上可还有其他证据、线索？”启国国王问到。 大将军安陆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过去查看了下妇人的手脚。 “王上，这名妇女左手六指。青于国王室大多有此特征。” “无耻小国，竟敢刺杀我儿。”启国国王震怒了。“当初就不该如此人道，留下叁仟家眷余孽好生对待。不感恩悔改反而卷土重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启国国王赶紧转身向慕丞相道， “孤担心此妇人并非单独复仇，刀伤无数应该是蓄谋已久。孤赶紧派精兵前去衡国给锦淮王传话，以免余孽趁虚而入，危害衡国王室安危。” “王上，我也担心如此。我必须赶紧赶回衡国，以应危机。为锦淮王分忧一二。请王上照顾小女安危。”慕丞相请求道。 “丞相放心，慕郡主是为救我儿受伤，孤感激不尽，定当竭尽全力保护令爱安危。”启国国王对慕丞相郑重承诺道。” “丞相放心，我定当时时看护慕郡主。” “多谢。”慕丞相心中惦记着尚未醒来的小女儿，但是作为国之丞相，国家安危等待他去保护，只能含泪返回衡国了。 启国国王派了百余精兵，几十沿途暗卫护送丞相回衡国。喻靖康、慕逍也一同回去应对万一了。 喻靖雯本来不想走，启国王后还对她没有建立起稳定的好感，就被慕晗的舍身相救比下去了，她不甘心。 但好在喻靖康是个明理的，这几日禹相承对慕晗的感情他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妹子这般周旋于启国王室是为的什么，没有意义的努力就不要继续了。 讲理不成，直接叫着喻靖雯的教养嬷嬷把她带入马车一并带回衡国了。 秦思齐护送着一行人快马出发了，只留下秦思盈陪伴慕晗左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